《从白蛇传开始》 第1章、蛤蟆追蛇 松山,因满山松树而得名,松姿摇曳,仙人指路,寿星献桃……处处松树,点缀其中。 今年入秋,松子成熟,更是引来鸟啄兽逐,与这满山的松景相映成趣,大有百鸟汇集,百兽奔逐之势。 只是与这山景相比,宁采臣的心情却是灰暗的。 没错,就是那个宁采臣,那个现代人众所周知的宁采臣的同名人氏。 书中的宁采臣是浙江人氏,他却是杭州人氏,字“仙芝”,今年已经十六岁的他,却仅仅是名童生。 童生,童子生,为了取得参加正式科举考试的资格,先要参加童试,参加童试的人称为儒生或童生。 这分明是明清的科举制度,但是他现在所在的时代都能吓死人,宋朝。 宋朝,那个只考两试的宋朝。 为此他常常感慨为什么这宋朝会用明朝的制度。 是的,现在的宁采臣,他的灵魂已经易主,被一个来自地球的现代大学生给占据了。 穿越,本来只是一种幻想,可当这幻想成真时,他却双目一黑…… 大宋王朝。 这个历史上与士大夫共天下的朝代。 在这个朝代,做读书人是幸福的,但是宁采臣的心却是灰暗的。因为他在现代是学法的,一个法学院的学生。 要说这法学者最讨厌什么时代,恐怕也就是这个儒学昌盛的时代。好在他还有原宁采臣的记忆,否则他真是一天都混不下去。 这些问题都不是关键。 关键在于,这个时代竟然采用了明制,明制科考可要比宋朝名目繁多多了。 宋初科举,仅有两级考试,一级是各州举行的取解试,一级是礼部举行的省试。取解试由各州的判官及录事参军主持,省试则由皇帝选派的官员主持。后加殿次为三考。 考试时间为:每年秋天,各州进行考试,第二年春天,由礼部进行考试,省试当年进行殿试。 宋朝科举等第最初只分甲乙,后来考第之制分五等,上二等为一甲,赐进士及第;三等为二甲,赐进士出身;四、五等为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中进士举者才能称“进士”。凡“及第即命以官”,不须经吏部试。 可明制就恐怖多了。 成为秀才之前,有三级童试;进入学院读书后,又要进行岁考、科考,按成绩分六等;成绩取得科考一、二等者,才能取得乡试资资格。然而这还远远未完,乡试之后,还有会试、殿试呢…… 简直能考能人。 最关键的是这是宋朝,是半部论语治天下,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宋朝。 你一个生员要说我不考了,去做别的。马上就会臭大街。 作为一名现代大学生,什么单元测验,期中期末,什么会考高考,老师们还时不时玩一把什么摸底。这样的考法,他早就厌了烦了,怎的是一个焦头烂额,里焦外嫩,变“考”为“考”。 就是怕了,他穿越前才会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不考了。 可这刚不考,那边就穿了。穿了还不说,还得接着考。 这是怎样的人生?又是如何的痛苦?他的心只是灰暗,却没有发疯,已是好运。 难不成自己的命中注定要“烤”下去吗? “我顶你个肺!” 宁采臣脱口骂道,背着宁采臣式的书生筐,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 宁采臣家境不好,住不起学舍,每天每天都不得走山路回家,正所谓“宋朝版走读生”。 想及这今后的悲惨生活,他的心就快乐不起来。 特别是宁家只有二亩薄田,其父早亡,全靠家中老母为人缝补艰难糊口度日。 这个时期,山景独好,自然就少不了这游山玩水的游客,其中更是多为文人骚客,三五成群,两两成双。或负手远眺,以览群山小;或聚坐在山亭山道,品茗软酒,高谈阔论,张口“谈笑有鸿儒”,闭口“往来无白丁”,诗词歌赋,你呼我应,声声入耳。 这令他更显烦躁,不知不觉便入了山间小路。 小路清幽,虽无山涧美景,却胜在鸟兽更多。 看看四周,再无行人,只见他把书筐从背后取下,从里面取出个四方木箱,箱子有门,门可打开,以绳索提起,兽一进入,便可落下。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自己做出的陷阱。 如果是在明朝,他又叫宁采臣,他肯定会做一个爱护小动物的书生,但这是宋朝。早不知肉是啥味的,硬是让他成了个手艺者。 放好陷阱,他就在一旁等着。 咝咝…… 随着咝咝声,紧接着一条蛇从草丛中飞速窜出。 蛇身翠绿似玉,竟是条剧毒的竹叶青。 这么毒的蛇,他可没有兴趣。这万一捕蛇不成,反被蛇咬,那就得不偿失了。 可这蛇也不知是昏了头,还是不再怕人,竟然笔直向他藏身处窜来。 宁采臣更加不敢动弹。他牢牢记住,这人不惹蛇,蛇一般是不会咬人的。 蛇儿窜上他的身体,把他吓得半死。好在这动物世界没有骗人,蛇果然没咬他。 只是躲藏着,仿佛有什么天敌追它似的。 咕-呱- 一声蛙鸣,一只挺着大肚子,差不多有初生兔仔般大小的蛤蟆跳了出来。 蛤蟆追蛇? 宁采臣觉得头脑发胀。这到底是什么世界?这蛤蟆都学会追蛇了。老寿星上吊,觉得命长了? 他正疑惑,却发现逃到他身上蛇儿突然蛇口大开,一下子咬向他拿绳的手。 他吓得手一缩,绳子没拿好,一下子掉了下去。绳子一落,机关自动启动。 巧的是,那蛤蟆竟然正好跳到了他的陷阱上,一下子被抓住了。 看到蛤蟆被抓住,那蛇分明露出一个少女奸计得逞的微笑。蛇身扭转,溜溜地滑走了。 这还没完,那被抓住的蛤蟆又蹦又跳,大叫大嚷。“该死的蛇精!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蛇精?蛤蟆吐人言?妖? 宁采臣更是动都不敢动。这蛤蟆连蛇精都怕,那么它也一定是妖。 妖?怎么会有妖? 想不通,也不敢想。他趴低身体,连大气都不敢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他也是趴得身体都麻痹了。那个陷阱箱早就没有了动静。 这陷阱埋得很不好,因为它正是唯一的出口所在。 宁采臣家穷,陷阱中舍不得放食物,只得选在这么个必经之路上。 现在倒好,反倒把他唯一的出路给堵上了。 可是他总不能无休止的等下去。“如果我放了它,它会不会不记我的仇。”这样想着,他才动了动身体,小心翼翼靠过去。 这一段路不到百米,他却觉得像跑上了一段马拉松似的。 没有。 箱子中竟然没有了,那只蛤蟆没有了。 宁采臣立即飞奔下山,连陷阱箱都不顾了。一路跑出一千米,才不得不休息。 读书人,身体都是不太壮。 “有妖怪!”边大口呼吸着这新鲜的空气,他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再度从书筐中翻找起来。 他找的是一本书,书名《黄庭内景经》,这是跟他一起穿越来的地球东西。 这本书出现在一个案子中。 《黄庭内景经》似乎与案子没什么联系,但是如果这本《黄庭内景经》是由字祖仓颌所书,其意义也就变得不同了。 当然这只是传说,以前的他也是不信的,但是现在不同,连蛤蟆都开口讲话了,看看又何妨。 这书他上一世早就看过,却无丝毫收获。这次再看……他又收进怀中,因为天色晚了,已看不清上面的字。 他站起身来,再度加快脚步,往家中赶去。 山脚下,一把篱笆一把墙,茅舍为屋,炊烟袅袅…… 一妇人站在院门外,慈母静待儿归来。 这妇人不过二十多多,但是岁月早就刻下了风霜的痕迹。头发花白,皱纹爬满姣好的面孔。芳华正茂,却已垂垂老矣。 自从其父做民夫往前线送粮,一去不复返后。母子俩便相依为命。 “母亲,你怎么又在外面等?” 宁采臣脚步不停,语气中满是关心。 上一世,他没有亲情体验。父母只生了他,却把他丢在立交桥下。这一世他发誓要对母亲好,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经商? 没本钱没经验,怎么做。 做工农民?这是下民,下民之下还有贱民、奴隶。 宁母是绝不允许他做的,好容易成了童生,马上就可以免除税赋。一旦回头,岂不前功尽弃?再学其父那样,抽为民夫,岂不枉死。 至于原宁采臣。在“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时代,在“半部论语就可治国”的朝代,他和大多数的书生一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除了读书,并没有其他技能。 宁母只是笑着,却没有说什么。 宁采臣不是第一次劝她了,可她每次只是说好好好,却依然如我。 宁母牵着他的手,往屋内走。“我儿饿了吧?走,饭菜都做好了。” 这个时间,早过了晚食时间,但是宁母却把饭菜温在灶上,等他回来。这也是他家为什么会炊烟袅袅的原因。 5- 第2章、卖珠 宁家家境贫寒,否则其父也不用做民夫了,这样的赋是可以赎买的。 宁母一年的忙活,堪堪够老师的行仪。两亩薄田,混个温饱都很难。看这菜色,不知名的野菜,清水煮就。一锅粑粑只堪堪装了宁采臣一碗,回头再看,却已锅中空空。 “娘吃过了,你吃。”没有吃的,宁母露出强笑的颜色,只劝他快吃。 原来的宁采臣看不到,但是现在的他又岂会看不到。 他把碗端到其母面前,往她碗中分拨了一大半说:“母亲当多食,儿并不饥饿。” “不不,多了,多了。我儿要读书,当多食。”她连连推拒。 自从他来了,宁母的碗中总是会有大半干的。他年轻,可以自己捕兽进餐。而宁母,操劳加营养不良之下,早已未老先衰。 “母亲,您更辛苦更累,应当多食才对。” 每次这句话都会引得宁母偷偷拭泪。觉得自己没用,害儿受苦了。却又大感欣慰,觉得儿子不仅读书不错,更是长大了。 宁采臣却是更加羞愧,他知道要想改变现在的生活,他必须考出个名堂来。 吃完晚食,他开始攻读。 不是他不想帮母亲洗刷收拾碗筷,而是其母不让。在“君子远疱厨”的教育下,这样做不是君子所为,是跌份,是为众人所耻笑的。 只是读书,读古书,他实在是读不下去,他就是那种读书头疼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从法学者的动口,变成了动手。只是只动了一次,便穿了。来到这么个考死人的世界,对了,还有妖怪…… 这开口能言,不是妖怪,又能是什么。 妖怪? 这样一想,他立即取出那本《黄庭内景经》。 《黄庭内景经》的传说很多,而能与妖怪够得上,却有两个。一说为道家典籍,静诵黄庭便可成仙成道;另一说天衍四十九,遁去一所化。黄庭中不仅有大道三千,静诵黄庭,大劫来临,更可谋得一线生机。 经云:黄者,中央之色也。庭者,四方之中也。外指事,即天中、人中、地中;内指事,即脑中、心中、脾中。故曰黄庭内者,心也…… 文字不难,可道在何处? 不解,不解得很啊! “咕-” 小半碗的粑粑,又怎够一个青壮的伙食。 屋外织机声,宁母正在织布。这也是贴补家用之计。 “算了。睡吧!睡着就不饿了。明日捉到小兽,再读书好了。”他和衣躺下。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头一次知道真正的挨饿原来是件这么难受的事。 当他睡着时,却不知道,他书桌上的《黄庭内景经》竟然发出盈盈之光,飞了起来。 书飞到他的头上,书页打开,一行行文字穿进穿出。仿佛蝴蝶一样,绕书飞舞。 仔细看竟能看到:浩然正气,修身齐家平天下,言出法随,出口成宪,律法,划地为牢…… 种种文字飞舞,正是书生的字之神通。 可是这神通只飞不落,莫非是书读不够,神通不降? 也是,这读书就头疼的人,又怎么得这字之神通。 文字飞舞一会儿,便钻回书内,书也再次返回书桌,恢复原样,再没有一丝神通的痕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似的。 不,宁采臣也不是读不进书,至少这书中自有颜如玉,他就读进去了。 好一场春梦! 一觉醒来,一柱擎天,坚硬疼得难受。 他张开双眼,刚想安慰下自己的弟弟。“啊!” 一条周身碧绿的竹叶青正盘着趴在自己身上,吐着蛇信。 宁采臣一下子醒了,什么春梦全都忘了,身子动都不敢动,唯恐惊了这蛇。 蛇见醒了,欢快地吐着信子。吐了一会儿,却发现宁采臣不仅不理它,反而露出害怕的神情。这让让很失望。 对,就是失望。 一条蛇有了失望的表情? 不过如果这是个妖魔鬼怪的世界,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蛇带着失望的表情游走了,一步三回头,仿佛是等候宁采臣的挽留似的。但是它没有等到。直到它从窗户上消失,宁采臣才敢动弹。 身体软了似的,瘫回在**。 “咕咚”。 “什么东西?” 一颗珠子从**滚落到地上,珠子大如鸡子。 “蛇蛋?”宁采臣哭笑不得,怎么会有蛇跑自己**下了个蛋?“不对,温的。难不成还是宝珠什么的?” 一开始没反应过。活在现代,已很少人会一看到珠子,便会觉得是宝珠了。但是想想,这是古代。 “莫非是来感谢救命之恩的?”这话刚出口,宁采臣便是脸红。蛤蟆追蛇的救命之恩,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我儿起来了。” “是,母亲。今日我要早去,早食母亲自用吧!”无论是不是,都值得他跑一趟县城,更能省下一餐。如果是,那真是幸福。想也能兑来不少银子。 想到这,他的脚步轻快不少。 南方本就多士子,所以并不会有人在意宁采臣这么个童生。 本来他只是想找个县城鉴定一下,但是越想越觉得这珠子值钱,走到半途,他折向了杭州。 作为一个现代人,这奢侈之物只有在越繁华的地方,越是能卖出高价。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庆幸的是现在杭州仍叫杭州,没有升为临安府。也就是说宋没南渡。 住在这杭州城角,卖奢侈品自然往杭州而去。 纸上得来终觉浅。虽早有历史书打底,说这宋朝商业发达,但是商铺开满城,栉比鳞次,人潮川流不息,还是让他吃惊不已。 如此繁华的商贸,就是现代,也没几个城市比得了。 一路行来,大大的招牌成了很好的指引。 好容易找到家没什么人的金铺,他走了进去。 “这位相公……”热情的小二,看清宁采臣身上这带着补丁的衣物,什么热情也都没了。冷冰冰冰道:“干什么的?” 狗眼看人低,古今莫不如此,宁采臣已见惯了。他施了一礼道:“这位小哥请了,我有祖传宝珠一枚,想售于贵号,不知……” 小二一下子慌了。“你等等!” 他可没想到看上去一穷书生竟然还会有宝珠。这主他可做不了,自然得飞去请掌柜的。这大概便是人不可貌相了吧! (孩子被撞,报警却劝自已去私了,回原地派出所,更是被告知他们没有义务帮找人。日本人丢了辆自行车,交警都有义务,中国人被车撞了,却没义务了。中国的屁民啊!现在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强调没“义务”。看来咱这样的屁民除了在小说上意**,现实还是别想了。唉!怪不得最近《聊斋》这么火。) 第3章、捕快 掌柜的急匆匆赶来,看了宁采臣一眼,先给了小二一个大嘴巴子。“这样的穷酸也有宝?瞎了你的狗眼!” 又是一个以衣观人者。商人本就市侩。这衣物又是其母以粗线缝制,卖相自然更是不佳。 宁采臣只得取出珠子,先予他们看。“是的,这就是小生的宝珠。” 掌柜仔细地看了看,问道:“这真是你的?” “从小生身上取来,自然就是小生的。”宁采臣说的很自信。这时可不能心虚。 “你等一下。”掌柜的和小二耳语一番,小二转身跑了出去。 掌柜在柜台上鉴赏着珠子,并不言语。 宁采臣没有催促,表面平静,心中却开始忐忑。因为他记起这宋朝便有了玻璃珠,当时叫琉璃。 莫不是这是琉璃? 没有光泽,甚至还灰蒙蒙的。越看越不像是什么宝珠。 宁采臣有些后悔,心说:早知道我就不来杭州城,随便先找个小铺子鉴定一下了。 想到很可能这不是什么宝珠,只是一块琉璃,他就想走了。 向店外看去,却发现小二竟带来了个捕快。 “就是他。”小二伸手一指,捕快上来便抓人。 “你这是干什么?”宁采臣有些慌张。 黑脸捕快咧嘴一笑,扑面的酒臭气。“你的案子犯了,跟我走吧!” 做贼总是心虚。难不成他们把我当成了骗子? 还没想通,却被一把丢进了一个阴暗潮湿的牢房。锁上牢门,捕快们便一个个全逃似的离开了牢狱。 “冤枉!冤枉!我是冤枉的!”他这才想起来叫喊,想告诉捕快,他不是骗子。 可他一叫,立即响起了满牢的喊冤声。 这么多的冤枉声,倒把宁采臣吓了一跳,后退两步。 “你这人怎么回事?踩到我了。” 太过匆忙,竟没注意这牢中还有人在。 适应了牢中的光线,他才看到这地上竟躺着一个老者。老者须发遍面,想是许久没有修剪过了。 “老先生,对不起!我没看到你。” 老者改躺为坐。“什么老先生?我这像先生吗?不说我了,你是犯什么罪进来的?” “你是犯什么罪进来的?”宁采臣也问他道。心中很是不快,因为他没想犯罪。 “我先问你的”老者固执道。 宁采臣想了想,就把他卖珠的事说了。只要不提蛇,不说他的猜测,只这事件本身,毫无过错。 没想到,老者听了,竟然乐了。“你小子进来的不冤。穿这么一身破烂,竟然去卖宝珠,没让人剁了,做成人肉包子,已是你命大。” “什么?老先生,你怎么能以衣取人!”宁采臣很生气。慈母手中线,才换来这儿穿身上衣。虽不好,却是一片慈母疼爱之情,他是不许人毁谤的。 老者说:“你也别生气!这世人只敬罗衫不敬人,自古如此。看你小子还不差,告诉你,这个牢狱每日午夜,无论是看到什么,绝对不要出声。” “为什么?” “哪来哪么多为什么!睡觉睡觉!”他突然生气,躺在牢房中的稻草上就这么睡了。很快便鼾声大起。 他是睡了,宁采臣可睡不着,昨日晚食本就没吃饱,这早食没吃,又赶上十里的路,肚子早就空空如野,哪里还睡得着。 他盼啊!等啊! 等什么?盼什么? 自然是盼上一口牢饭。 这牢坐错了,难不成连碗口食也不管? 可偏偏就是没人来送饭。 按说这是宋朝,朝廷很富裕才对,应该不会省了牢饭。一定是下面的人偷奸耍玩,不给送了。是了,一定是这样! 这让他很生气,越饿越是生气。 生气得…… 咦?怎么这样静? 牢房里太静了,静得仿佛连人都没有了。 “嗦嗦……” 什么声音,这整座牢房,十几个犯人,只听到这嗦嗦声。 顺声望去,只见对面牢房,一个汉子躺在地上,一个黑影正趴在他身上。 “什么东西?”他大叫一声,以壮胆。 他这一叫,与他同牢的老者立即躲在一边,喝斥道:“叫你别出声,别出声!那可是吃人的妖怪!” 那黑影听到宁采臣的声音,立即电射而来。 无论它是不是妖怪,宁采臣都不会束手待毙。 武器。 他抓起他的书筐挡在自己面前,那黑影不闪不避,直奔书筐而来。 就当众人以为他会落得个筐烂人亡的下场。只见他的书筐跳出本书来,那本书落到宁采臣的手上,书卷打开。 “浩然正气。” 一道似剑似笔的白气从他眉心窜出。宁采臣只觉得神识通透,原宁采臣读过的书,他一下子明了了。 这绝不单只是历史上的宋朝,因为它以《德经》、《大学》、《中庸》、《法书》为四书。 现代早已失传的《道德经》下部《德经》,竟然成了四书。 不仅书中知识顿悟,更是从中滋养出儒道至宝,浩然正气。 我有浩然正气?如果是以前,他非笑醒不可。但是现在,他却笑不出来。 浩然正气一出,那黑影“叽”的一声现了原形,原来竟是只双目通红的硕大老鼠。 那老鼠并不敢靠近,却依然叫嚣道:“你这大胆书生竟敢阻本大王采取血食,还不速速撤了法术!否则本大王就吃了你!” 神识通透,又有浩然正气在身,他又岂会怕了一只大胆的老鼠。 耗子吃人违背天理,一字曰:“狱。” 言出法随。一字既吐,便有无限威能。 只见原本如笔似剑的浩然真气瞬间便笔走龙蛇惊,化为一大大的“狱”字。 “啊!”字未到,大老鼠便发出惨叫声。“本大王不会放过你的。” 书卷再翻,一道光芒接引,只要一鼠妖的阴神虚影,便被夺进了书卷中。 随着这鼠妖的阴神转化,这《黄庭内景经》竟然被他炼化了一部分,有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同时这鼠妖的信息也传进他的大脑,一只偷盗坟墓,得到道法的鼠妖。为了增添道行,竟然吞吃人类血食。 这鼠妖本身并无多大法力,只不过刚刚阴神出窃。它却吓走了狱卒,吓住了满监的囚犯。本来只要有人反抗,下狠手掐去,这鼠妖必死无疑。但是这么多囚犯,眼睁着看它吸取己的血食,却无一敢反抗。 第4章、鼠妖 鼠妖吃人,无人敢反抗。而现在它的一身修行法力全为《黄庭内景经》所夺,它已再次变为普通的老鼠。浩然正气已对它无用。它这才撒欢似地逃了。 宁采臣在众囚犯面前突演大法,灭了鼠妖。众人不仅不感激他。同监的老者更是对他说:“小子,你闯大祸了!你以为只是一只小小的鼠妖便可以在衙门进入无碍?它的后面还有人。” 这话宁采臣是不信的。即使真有人,这世间有妖,也必然有神。“举头三尺有神明,没什么好怕的。” “鬼神和官府一样,没有香火,便没有人情可讲。” 宁采臣是不信的,和衣入睡。有了立世手段,腹中似乎也就不再那么饥饿,可以睡得着了。 恍惚中,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一着黑衣,手持索链,一着白衣,舌头垂膝,手持孝子棒。 这方应了。黑衣者便把索链套在自己的头上,白衣举棒驱赶,身体便不由自主跟他们走。 外面已是夜里,除了打更的再无一人。 “你们是什么人?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白衣者说:“哟!这小子醒得倒快,没到地头,怎么就醒了?” 黑衣说:“醒不醒都无所谓。这小子废了鼠妖法术,已是结了因果。当受牢狱之灾,鞭打七魄。” 宁采臣说:“什么因果?我是读书人,不是佛道弟子,哪来的因果业力?” 白衣说:“又一个读书读傻的。如果你是佛道弟子,有一份香火情在,看在地藏王菩萨和帝君们的份上,一只鼠妖,谁敢招你!” 黑衣说:“和你说白了吧!你是得罪了本地城隍。这有妖,人们才会拜神。你断了城隍老爷的香火,城隍老爷自然要罚你。” 宁采臣说:“非是有意,实是不知。还请二位大哥放了小弟。” “哈哈。”他们笑了。“你以为我们兄弟二人是什么?” “黑白无常二位大哥。” “哈哈!黑白无常只是官职,我们其实就是俩冤死的鬼。冤气不消,这才讨了这么个职。不过你别以为这是什么好职,有多大的权力。其实我们就是俩小鬼,谁的命令都得听,全都惹不起。所以人活着便要认命,死了千万要咽气,不要一口的怨气。怨气不消,像咱哥俩被抓了壮丁,要服千年劳役。” “这话说的,岂不是善恶无报?”宁采臣不信。神鬼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黑无常说:“乾坤有私,善恶无报。听我一句劝,呆会儿见了城隍老爷主动认错,杀牲还神,也许还会放你还阳。” 这还是神吗?宁采臣悲愤了。不,这绝不是我的世界。 “天地有正气……” 刚一出口,便调动了他体内的浩然正气。 “你小子做了什么?还不快停下。”黑白无常浑身难受。 浩然正气只会作用于不正。他们会这么难受,显然是在循私枉法。 发现这浩然正气不仅对妖有效,对鬼神也有效,他自然更不会停下。“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 鬼神二字一出,黑白无常便为两道光芒遁走。 这是阴司官职的神光。他们虽然本质只是两个冤魂,但是阴司官职之下,他们自有神光护体。 以宁采臣现在的浩然正气是不可能灭杀神光的。 当然,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灭杀鬼神,能赶走他们,他已是喜出望外了。立即往牢赶去。 顺着魂线,自己的肉身仍然在昏睡。老者趴得很近,似乎发现了什么。 宁采臣立即魂归肉躯,翻身而起道:“你要干什么?” “天地有正气……”老者念念有词,双目精芒四射,分外精神。“你这书生却想不到竟然有如此文采!” 原来是他情急之下,念念有词的《正气歌》为他所听去了。 先不说这到底是不是宋朝。就是“是”,现在显然还没有文天祥,更不会创作于大都的狱中。 没有文天祥,没有元大都,又只有宁采臣吟过,这歌自然便是他的。 老者听了拍案叫绝。“以一正气而敌水、土、日、火、米、人、秽七气。好,讲得好。可惜你是在狱中,一身才学可惜了。” 老者又是笑,又是摇头婉惜。时而兴奋,时而低沉,仿若颠狂状。 “这诗叫什么名字?”老者问。 “《正气歌》。” “《正气歌》?正气歌好!当浮一大白,记于此地。” 老者翻找笔笔墨,非要宁采臣写下来,并说,如此正气就当记于此地,以护佑今后的冤鬼。 这话很有道理,特别是这世界有妖魔鬼神。既然乾坤有私,正当记文以镇之。 文曰:吾售宝珠,商贪官私,囚余于狱中,坐一土室。室广八尺,深可四寻。单扉低小,白间短窄,污下而幽暗。当此夏日,诸气萃然:雨潦四集,浮动床几,时则为水气;涂泥半朝,蒸沤历澜,时则为土气;乍晴暴热,风道四塞,时则为日气;檐阴薪爨,助长炎虐,时则为火气;仓腐寄顿,陈陈逼人,时则为米气;骈肩杂遝,腥臊汗垢,时则为人气;或圊溷、或毁尸、或腐鼠,恶气杂出,时则为秽气。叠是数气,当之者鲜不为厉。而予以孱弱,俯仰其间,乾坤有私,善恶无报。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况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也,作正气歌一首。 …… 一首正气歌,笔走龙蛇鬼神惊。 每一个“正”字都有宁采臣留下的一丝正气在。 官府不明,总不能是冤者受鬼神欺负。这是他能办到的。 一首正气歌毕,竟然从他胸中又涌出一道浩然正气,这浩然正气不是原宁采臣读书所得,而是他自己的。 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大学生,一个抛弃法理,而改为动手的法学生。今天,在这世界,竟然养出了浩然正气? 第5章、探花 “好!好字!”老者摇头晃脑,夸赞不已。 宁采臣作为法学生,他能拿得出的也就是这一手字了。 字是一个人的脸面,作为步上社会便很可能是律法工作者的他们,一手漂亮的字体会给他们今后的工作增色不少。所以只要想在这一行做下去,就没有练字的。 宁采臣读书不成,对字却还有天赋。 一手漂亮的瘦金体。单这字,都跟得上书法家的手笔。 只是不知这世还有没有宋徽宗。有的话,却不免有媚上之嫌。 面对这《正气歌》,老者是读了一遍又一遍,爱不释手。 “老先生,听你诵读也是文人,怎落得如此境地。” 古时读书四声有入声,平仄之下,很容易便能听出一个人是否是书生。 宁采臣一首《正气歌》折服了老者,他这才以平辈论交,不再以监狱老资格自居。“读书人?老夫三岁启蒙,八岁童生,十二岁中秀才,再往上考,却一无所得。于是退而著书。可我写历史,说我以古讽今;写诗,说我借诗讥讽朝政;写鬼怪故事,说我妖言惑众。最后我改写人物传记,却没想到那人竟起兵造反。” 老者虽没讲他为什么进来,但是也能猜到。 宋,不以言论罪人,进入士大夫阶层,便可以自由言论。但是这不等于造反也同样无罪。 他笔下的人物造反了,他不受牵连,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宁采臣说:“老先生,等我出去,一定为你平反。” “平反?”老者斜眼看他,说,“你能不能出去都还不一定呢?平反,不用了。在外面我写什么都得罪人。这儿挺好,至少它真实。” 作为法学生是有打官司的兴致,一时兴起,却也忘了他自己现在还在牢中。 脸步匆匆,官服官靴,圆脸八字眉。不像是县官,倒像是包子铺的老板。 “宁公子受苦了!” 这圆脸胖官便是这杭州城的县官。这家伙人称钱义,就是说他只与钱讲义气。可是自己没给钱啊!他这是唱得哪一出?还有,他为什么长得这么像王晶? “你这混帐!怎可樊污相公,真真是奸滑不堪。” “老爷,这是公子的珠子,以及小店赔付的二百两赔礼。”在县官右脚正跪着那金店老板。珠子与银子全都捧于头顶。 这是怎么回事? 宁采臣愈发不解了。 “恭喜宁老爷,高中院试一甲第二名,探花老爷。” 院试,也就是考秀才,一二等称一甲,前三名也称(小)状元、(小)探花、(小)解元。是对考而优者的奖励。 这下就明白了。 一成为秀才便是士大夫统治阶级了,虽然只是最低的统治阶级,也是士大夫。宋虽不禁商贾,但这不等于商贾可以爬到士大夫们的头上。 以前,宁采臣只是个童生,这没什么,但是现在他不仅成为了秀才,更高中探花。 喜报传到县里,却找不到人,一打听。这宁采臣家贫,考完院试便动手回家,不敢多住一晚,以节省开支。 县太爷顺着这线追查下去,才发现这人现在竟在自己的牢中。 夜里,他也不敢进牢房,这天刚放明,他便带齐衙役牢子,齐齐来见宁采臣。 这江南本就文风鼎盛,一个探花受商贾樊污,入了牢狱,别说他这六品知县(上县为六品),就是府尹也承受不起。所以他这次不仅亲自来了这闹妖魔的牢狱,更是对金店老板的二百两赔礼分文未取。这对钱义来说,可比剜他的肉还要难受。 不过这探花受樊污入狱,一旦闹腾起来,他今后连想剜肉都很可能剜不起,乌纱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这样商贾骑到士人头上的案例,不出事则无事,一旦出事,没人会保他。 知道了这前因后果,宁采臣立即急匆匆往家赶去。 一夜未归,还不知老母担心成什么样子。 匆匆到了村口。村口的顽童们便大叫大嚷着。“探花老爷回来了,探花老爷回来了!” 进了村子,七大姑八大姨的四方乡邻全都聚上来说话。 宁采臣一边应着,一边脚步不减地往家中而去。乡邻知他中了,没人敢阻他的路,能凑到跟前说话,已是很满足了。 “母亲,母亲!”入了房子,喜报全丢在一边,便直奔其母。“母亲,你怎么了?” 宁母倒在**,旁边是邻居帮衬。“你母知你高中,欢喜得狠了。已经喝过姜汤,没有大碍。” 宁母也支起身子,颤巍巍从床角墙砖上摸索出一个早已褪色的红布,交到宁采臣手中说:“儿啊!这是娘的嫁妆,不可亏待了报喜的门子。” “母亲,儿有银子。”这嫁妆,宁采臣是万万不会接的。 宁采臣出屋付了报喜钱,便进来陪母亲。宁母却推他出去,让他招呼乡邻。 这样的喜事,是要设宴款待乡邻的。 宁采臣出去,取出银子央求村人去买菜。 “噫!买什么菜,地里就有,让婆媳去拔就行了。” 宁采臣说:“菜蔬可以,但这鱼肉总归要买的。” 里正这才接过银子,找来三两个汉子,去晚集买鱼肉。 知道这时代没有保鲜手段,宁采臣特意嘱咐他们买活的。 不大会功夫,他们便赶着一头猪、一只羊、十几只鸡鸭,以盆装着鱼蛋回来了。 宁采臣给了他们十两,让他们就奔着这钱花。没想到他们买了这么多东西,竟还有剩。 这也难怪,古时最贵的也就是马匹了,但是一匹驭马也用不了十两。《红楼梦》里刘姥姥看到贾府上下一餐螃蟹24两银子,感叹说小户人家可以过一年了。要知道刘姥姥家当时也算中产阶级的,有房有地还雇得起工人丫头,第一次上贾府打秋风,得了20两银子,千恩万谢的。 宋朝以前白银总量太少,价值过高,还没有成为流通货币,只存在于朝廷赏赐与会计结算当中,实际上明朝以前,市场流通均使用铜钱。《宋史食货志》及《续资治通鉴》均提到自真宗朝开始因白银存量偏少不足以赶上经济的发展,银价不断上涨,基本上是2000个以上的铜钱当银一两。 第6章、开宴 豚肉,也就是猪肉。当士大夫们都以吃羊肉为上等人,这猪肉自然也就成了贱肉,只供平民食用,卖不上价。所以这群鱼肉中唯一贵的便是那头羊了。这样一来,十两银子连一半都没用去。 对这世界的银两有了基本购买力后,宁采臣自己留了五两以做零用,并留下一些他们兑来的铜钱,其他都交付其母收起来。 突然看到这么多的银子,宁母吓了一跳,问道:“我儿何来这么多的银两?” “母亲,这是一甲探花所得。”宁采臣没敢细说原因,他怕宁母担心。不过这也不算撒谎,不是中了探花,不说这银两,就是牢狱之灾能不能免,还是未知。 “我儿真是大有本事的人,这么多银两,可是一辈子都赚不到。” 看到她这么高兴,脸上的皱纹都平整不少,光彩夺目之下,更是兴奋道:“有这银两,再置上田地,我儿便有了基业。” 宁采臣说:“母亲不用购地,儿为探花,当有二十亩廪田。” 所谓廪田,是朝廷赐于考则优之士的免赋役田。同样是秀才,三甲可赐田,三甲开外只免赋役,却不授田。 “好好!”听到有田授,宁母简直比得了银子还要高兴。 银子是会花用尽的,可这田却是无穷无尽,传承下去的。 宁采臣中了秀才,整村人都来帮忙。正所谓人多力量大,杀猪宰羊的功夫,水早已烧沸。 饭菜更是一会儿便得。当众人入席,即将开宴时,却有衙役来报,县太爷到了。 一村老小自然得去迎接。 宁采臣作为村子唯一的文人排在前面,落下一步的是里长三老。 “学生拜见县台大人。”宁采臣恭身行礼。作为秀才,他不能称钱义县令,县令是上级或平级的称呼,也不必称“父母”,县令是民之父母,却是士子,在这来说,他们是属于同一阶级的不同层次,称“台”既未出了阶级,也显示出尊敬。 这样森严的等级,错一个字都有可能是大罪,可难为死宁采臣了。一个现代人哪经历过这么多的讲究,不是还有原宁采臣的记忆,他是肯定抓瞎。 幸运的是这原宁采臣也争气,临死临死,还成了秀才,没有这见官不拜的秀才身份,他更是要懊恼死了。 仔细想想,这宁采臣也许都是劳苦的命。聊斋中的宁采臣,身背书筐,讨债为生。路遇大雨,打开雨伞,却只剩碎布几片,根本遮不得风雨。好容易到了店家,这帐簿弄湿,店家不认帐。无钱投宿,只得入住于兰若寺。 而他附身的这个宁采臣也是身无余财,考完院试,不得不匆匆归家,以节省开支。连夜赶路,夜染风寒,一命呜呼。 古人考试和坐监差不多,几日出来,头重脚轻,身体虚得很,所以才会留待公布榜单,这才回家。 一为拜访同年,二也为休养身体。 秋风看似舒爽,却已带上寒意。染上了便会得病,更不必说这体虚腹饥之时了。 不过要没有这原宁采臣,也不会有他的现在。 取得秀才资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通过严格的童生入学考试,从低到高,步步艰辛。县试、府试、院试,一步步考上来,哪一步不是满腹心酸。全部合格了,才能当上生员,也就是秀才。 原宁采臣也是了得,仿佛是因为知道这县试、府试得了名次,也没有授田似的,把那全副精力全都花在了最后一试上,得了这(小)探花。 如果是现在的宁采臣,连合格都不能。让他起草个法律合同也还凑和,可写这古文,他实在不是那块材料。 不过他也不算占了原宁采臣的便宜,因为他是在原宁采臣死后才魂穿的。要知道这功名福利可是奖励给个人的,是没有什么世袭枉顾的说法。 如果不是他及时穿来,原宁采臣的成缋只会做废,由下递补。 宁母不仅毫无所得,更会失了唯一的儿子。 一大帮子人,见了县令全都得跪,只有他,拱手自称“学生”即可。心中免不了一些傲骄。 秀才都已如此,难怪这古人至死都考。 “宁探花免礼,你中探花,为我杭州城增色不少。”钱义更是客气。 在今人看来,他这么客气是因为宁采臣入狱一事。 其实不是。这文人之间讲究个“君子”。宁采臣不是他弄入狱的,把他放出,又令商家赔了二百两纹银,已是圆了读书人的身份。 对于这件事,宁采臣是不能抓住不放的,否则就不是“君子”了。这是文人们的潜规则,如果他还想在这文人圈子里混下去,就必须遵守。文人最忌的便是独夫。 而且这事再追究也无可追究,毕竟这是牢子捕快私下所为,再追究也就只有县令“渎职”之责。这就过了。也搬不倒一个县令。反倒是细究这珠子来历,倒是麻烦事。 那么县令为什么要这么给一个秀才面子呢? 一切都是这“探花”惹的祸。 后来他才知道,这虽叫宋朝,却又和宋朝不太一样。 比起单一的宋朝,它更像是一个和宋明高度相似的国度。如果历史书没有瞎编乱造的话。 正因为只是相似,这小探花也就了不得了。 一个16岁的童生,没人在乎,但是16岁的小探花秀才可不一样。 有了名次,也就有了授田,有了这免税田,便能更加安心读书。 可以说,现在的宁采臣已是拥有了一份光明的前途。 大宋朝有秀才中不了举的,但还没听说过这头三甲有不中举者。 而再一中举,只要不出五等,便可称“进士”,凡“及第即命以官”,不须经吏部试。 这一点仍采用的宋制,而不是明制。 也就是说,这宁采臣只要不是个“仲永”,他的下半辈子已注定为官绅了。 既然以后同朝为官,自然要多多亲近。读书人虽云:“君子不党”,但却高谊。 师生关系,同年关系,同乡关系。这是官场中必不可少的三大关系。你在什么地方考,一上来,这身份便注定了。 它会跟你一辈子,甩都甩不掉。 ---- 新书靠养,勿望支持哦! 第7章、家门 这钱义为杭州城父母官,县试就在他座下进行,倒也算得上师生之谊。只是当时这宁采臣发挥不佳,名次不高,也就不为他所重视。 而我们这位钱大人,又过于重视金钱。以宁采臣的家境来看,也是登不得他的门的。 宁采臣未入三魁,钱义也不在意自己有没有这么个师生之谊,但这一旦成了头三名,这重视程度也就不同。 只是这次来他却只能叙叙这师生之谊,却万万认不得了。 如果一开始便认下,这是你捡漏,士林更会给你个极高的评价:慧眼识才。 但是等人家中了院试的头三名,你再收人家。这得是多厚脸皮的人,才能做得到的。 正所谓学无止境,达者为先。你一小小六品县令有何资格做得那探花的座师? 即使你什么都不顾,硬是收下了。除了名誉有碍外。万一这堂上的大人们也相中了这年青人…… 是,大人们的选择权更多,或许不会和你一小小县令争弟子。但是这得多招人恨。 “宁相公,这次来,我可是带来了好消息。自即日起,宁相公就是我杭州廪生了。” 所谓廪生,就是“廪膳生员”之意,学习期间,由朝廷每月发放禄米,这有些像“公费生”,但却比现代的“公费生”爽多了,不仅管吃管喝,还有零花钱可领。 这里是江南,文风鼎盛,其县学的待遇自然是别的地方比不了的。 正因如此,这江南县学也是有名的难进。 钱义这可给他送了份大礼。 因为这县学是难进难出型。 难进都明白,难出是指,除非你为县学除名。否则哪怕你是入朝为官,都仍是其中一分子。 而县学中,自然是县令为尊。却钱义却也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认不下弟子,从县学入手了。 这次来,不仅他来了,更是带来了学官。“宁采臣,你为廪生,给你半年时间,叙过同年之谊,再来县学报到。” 学官自然知道县令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他也没有拆穿的必要,因为县学多一个探花,对他们县学只有好处,却是丝毫坏处也无。 反倒是这宁采臣不入这县学,这学官今年的考评就难免落个差评。 因为这世界的宋太祖除了有“与士大夫共天下”之言,更有“养天下之才,以为所用”。 平日里没有也便罢了。但这一州之地的探花,连朝廷都授田养士,你一小小的县学竟然视而不见,不收入县学以养士? 以前的宁采臣没少干过“投文县学,以期斧正”。 说白了,就是看我文章写得怎么样?有当官的潜质吗? 县学回复都是“文采庸庸,不可赏析”。 一直都不收他入学。 现在中了探花,来收人了。原宁采臣怎么做,他不知道,他是满口答应下来。 入县学。这世上再没这么好的事。古人考举可没什么年龄限制,只要你走得动道,受得了那几日“坐监”。那么你考好了,没人阻你。 再以这县学难进难出的制度。只要你不断考下去,哪怕考得再烂,同时又没做过什么欺师灭祖,起兵造反的混帐事。 那么恭喜你,你的长期饭票保住了。只要你还是生员,是廪生,那么这吃喝与零花钱全都不用愁了。 这么好的事,他又怎么会放过。拉着学官县令便请人喝酒。 县令与学官来了,自然要单独一桌。士不食贱肉,这桌上什么猪肉、鸭肉是没有了,全以羊肉代替。 这羊可不是现代社会小摊小贩拿来蒙人的绵羊肉,而是地道的徐州山羊。 这山羊爬山涉水,专食草木之根。其肉质鲜美不仅是绵羊比不了,就是换个地的山羊都比不了。 “鱼”“羊”便为鲜,这山羊还得个山字,更和华夏饮山食水之说。 肉味鲜美无比,除了贵了点,真真是上等好肉。 可惜没有辣子,熬不出辣油。否则在汤上添上辣油,来一碗羊肉泡馍,真能馋死人。 这一晚,大家都吃得很尽兴。 宁采臣连怎么回到**都不知道。只觉得是随身舒坦,这十几年肚中的油水,这一顿便已全部补足了。 第二天一早,日头未升,这满院的狼藉便已消失,早有村民帮着打扫一净。 宁采臣起床,本想附庸下风雅,吟上一段,“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却看到这窗外日头未升,哪来的日迟迟。 穿越已几日了,作为夜猫子一族的他,时到今日也没适应这古人七八个小时以上的睡眠制度。 作为大学生。晚上包夜,白天眯一会儿,也就当睡眠了。 看着周总理作息制度长大的他们,少睡多玩,才是他们的人生。 现在这古代天一黑了,便没有娱乐活动的古代,生生能闷死人。再加上这硬木板床,一点儿都不柔软。睡得越多越不舒服。 起身未及门庭,却见其母正和一个官差捕快说话。 宁家贫,左右两个卧室与大厅之间连个遮挡布帘都没有。 宁采臣上前问道:“这位差官,不知你有何事。” 昨日县令离去,他分明记得无人留下,怎么这又多了个捕快。 那捕快见是宁采臣,慌不迭起身,见礼道:“不敢称官,侄儿见过叔舅。” 这是怎么个称呼?宁采臣不解了。看这捕快面瘦无须,国字大脸。 再看自己,翩翩书生,很有向小白脸发展的趋势。怎么会有这么个亲戚。而且从原宁采臣的记忆中,他家也没有住在城里的亲戚啊! 宁母把他们带进屋里,说出了一段让他吓了一跳的秘辛。 原来他们宁家本不姓宁,而是姓宗,祖上更是大汉将军。不是汉朝的将军,而是御殿上执金瓜的金瓜卫士,大汉将军。 后赵匡胤篡周,他们这些大汉将军四散逃命,他家也便改姓宁,隐居于此。亲人之间不敢联系。 而这捕快便是他母亲娘家姥爷的什么表曾孙。反正这么一算,宁采臣要高了他一辈。 宁采臣可吓得不轻,想不到他家还有这来历。这幸好没穿早,否则穿早了,在这皇权时代岂不连试都考不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通报家门本就吓了一跳,捕快一张口,更是差点吓坏了他。 第8章、李公甫 知了这辈分亲疏,自然是要叙上这关系的。 那捕快倒头便拜。“表侄子钱塘县人李公甫拜见叔舅大人。” “什么?李公甫?”宁采臣大吃一惊状。 捕快很不解,眼中全是迷惑,心想:怎么我这名字有问题吗?“是,叔舅。” 宁采臣也觉得这可能只是巧合,就像他叫宁采臣,但是这不等于会有个聂小倩一样。觉得自己反应过度,立即去搀扶他起身。“哦!快快请起。一家人不用如此客套。” 宁母大是欣慰,这孩子不仅高中,还多了门亲戚,心情自然大是畅快。 这捕快回来也不是为了认亲,而是钱县令想让宁采臣骑马游街,以贺杭州之文风鼎盛,这有了这念想。 这李公甫原本不是正职捕快,而仅仅是个帮闲。正好那醉汉误捕了宁采臣,他才递补上来。 这捕快既不是官,连吏都难算上,但是想做上也并不容易。它毕竟有身官衣。 地方捕快不用考,也不用审,谁当上都会父传子,子传孙,以作为一门家业。轻易不会离职。就是来了新的县太爷,也需要他们这地方人氏帮衬。 正所谓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 不是那捕快捕了宁采臣,触了士族的霉头,他想扶正,有的等了。 无论是刚扶正,还是借了宁采臣的还道。他都应该,也乐意跑这腿。 他匆匆从半路回来,这才发现天色已晚,全村都已入睡。也就在宁家院内将就半宿,并没有吵醒宁母。 这刚做了秀才母亲的宁母早习惯以往的作息,早早起来后,才发现这今时不同往日,她已不用,也不能为他人浆洗衣物了,不能丢了儿子的份。 可早起都早起了,总不能再睡下? 恍惚看到这门槛上多了个人。打开门,捕快一个不稳跌入屋内。 开始倒吓了宁母一下,在聊开后,发现竟是亲人,也便唠起了家常。 “那定在几日?” “回叔舅话,五日后是个好日子。” 虽然是五日后,但是他现在就得动身了。在游行之前,这座师、学官什么的,都要拜访一二。这是礼节,免不了的。 可能李公甫已对宁母说了,所以宁母并未阻拦,还让他多带了二十两,以备礼资。 在去城里的路上,李公甫与他同路。 最终他仍是没有忍住,打听了李公甫的家世。 李公甫父母早亡,家有一妻。 老实说这《白蛇传》中李公甫的老婆叫什么,他并不知道。 “侄媳妇是哪里人氏?家中还有他人?” “他是本地人氏。还有一个弟弟,姐弟相依为命。” 在宁采臣强烈要求下,他总算是不再一口一个叔舅了。 现代人早不论辈份,让一个比自己大的人一口一个“叔舅”,宁采臣实在是别扭的很。 “她弟弟叫什么?”表面上是很随意地问道,但是他的耳朵早支起来,注意着他的答案。 “他叫许仙,老师取字汉文。” 这个回答…… 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这世上既然能有我一个宁采臣,那么再有一个许仙,似乎也是很正常的。 总之,他是很难相信,这许仙就是《白蛇传》中把白素贞迷得晕头转向,不惜与同类斗法,上天庭入地府,不惜性命盗采灵芝的小白脸。 想是这样想,但是在杭州、钱塘,有个姐姐,嫁了个捕快叫李公甫,自己又叫许仙,字汉文。要说不想见见这么个人,他也就不会这么做了。 拜师天晚,无有住宿之地。 在李公甫热情地招待下,他们便直奔钱塘而去。 反正还有五天,这许仙可不一定就是。如果不能确认这点,他恐怕连觉都睡不塌实。 “娘子,娘子。快出来,看看我把谁带来了?”人未进门,便大声嚷嚷,这是李公甫。 在来的路上,宁采臣本想买上一些礼物,毕竟是第一次登门拜访。 李公甫只是不让。说,他这样的贵人,平日里请都请不到,又怎能收礼。要说收礼,也该他先送才是。若不是宁采臣,他这捕快也提不上来。 头次临门,认认门就好。 幸好宁采臣坚持,才买来一些布料。 “听见了,这么大嗓门干什么?没人比你嗓门大不是?”声音有些烦躁,但是细听却发现这女子至少以前家境不错。 “呵呵!”李公甫不已为意,傻笑两声。 “就会傻笑。”那女子脸带薄怒,说着却已迎了出来。 只见这女子身着花衣,颇有福相。 见有外人在,立即止住怒相,福了福,然后对李公甫说:“你怎么也不告知于我,有外人在,失了礼数。” 李公甫大咧咧一笑。“什么外人?你这婆娘,这可是咱家叔舅。真真的院试探花,看你还敢说我大老粗不?” 许娇容气得挤了他一下。他却立即哎哟叫出声来。“你拧我做什么?” 许娇容也顾不上仪态了,大声说:“你叫喊什么?叔舅是读书人,你又不是,你就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大老粗。” 骂完,又觉得失礼。转身再对宁采臣福了福说:“叔舅老爷来了,不曾远迎,还请见谅!” 还有什么好见谅的。 宁采臣已经认出了。至少这李公甫与许娇容二人就是地球上八点档的赵雅芝版的模版。 当然这一切的前题,得是这世界就是白蛇传的世界。 只想想赵雅芝版的李公甫在白蛇与蜈蚣精打起来,许娇容劝李公甫上去帮忙。他竟说出:“帮谁呢?这外人是坏人,自己人又不是人……” 好想看,好想看这个镜头,看多少都不腻。 这样想着,宁采臣面带微笑道:“自家人,无须如此多礼。这是在路上看到的几匹布料。”又指指李公甫捧着的布料。 这布料一路上都是李公甫硬要捧着的。 许娇容说:“叔舅能来,已是喜事,岂能带礼?”说着看着李公甫,满是不满,怪他怎么能先接过来。 李公甫立即解释说:“我早说不要买。叔舅偏要买。其实要不是范头抓了叔舅,我也做不得这捕快。应该我给叔舅送礼,谢谢叔舅才对。” 第9章、活宝 他怎么当上的这捕快,自家婆娘当然知道,这事他在家中已不只说了一次了。以前许娇容是当谈资来听,这次却是火了。 “你闭上嘴!你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 老婆的话是要听的,可是老婆为什么发火,他却没弄明白。“那这布料是收还是不收啊!” 许娇容一把捧过布料,便进了屋。这李公甫才乐呵呵带宁采臣进了屋,三间大瓦房,他的境状要比原宁采臣好上不少。 刚一进屋,许娇容便端着茶盏上来,福了福,歉意道:“我家是个浑人,叔舅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李公甫正口渴取茶喝,一听不乐意了,小声说:“我又怎么了?这布料你不也收了,怎么又扯到我身上?” “你说什么?”声音虽小,但他本就嗓门大,看是小声,许娇容却也听了个真真。 李公甫不出声,许娇容才又向宁采臣道歉。 宁采臣笑笑,并不生气。 九零后的人也许不知道,但是八零后的人有几个没看过这八点档电视连续剧的,又有几个不喜欢这个活宝般的李公甫,他每一次出场,都为我们带来一份温馨。 “不怪不怪的。他,我早己深知。” 听到宁采臣这么说,许娇容虽不知他是怎么深知自己男人的,却也放心不少。 “你们先喝,我去买菜。”叔舅来了,作为女主人自然要操持一番。 “不用忙了。”宁采臣连连劝道。 他来这李公甫家,一开始只是奔着许仙来的,但是在见了他们夫妻俩后,他早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只想就这么看着他们。看他们夫妻耍花枪。 许娇容哪会应下。“要得。我与公甫父母双亡,在这杭州,势单力孤。叔舅来了,正是天大的喜势。正要宴请叔舅,帮衬一下。” 她这样说,宁采臣反倒不能拦了。 这古代不比现代。古人以文治治天下,多少事情都不是由官府解决,而是由亲族家势解决。 宁采臣要再推却下去,也就是不认这门亲,不愿出力了。 别说这是亲戚,就是这李公甫,也不得不帮。因为他绝对是一个称职的捕头。 南鱼北羊,李公甫刚当上捕快,并无多少积蓄,羊是买不到,但这鱼却是管够。钱塘大鱼也是非常鲜美的。 “侄媳不要再忙了,一起上桌吧!”宁采臣邀请许娇容上桌。 许娇容说:“这不行。叔舅老爷来了,哪有侄媳上桌的道理!” 妇孺不得上桌,这是古代的陋习,宁采臣可不在意这些。“快快入座。这是认亲宴,不是旁的。你不入座,这亲,岂非认得不全?” 李公甫说:“叔舅是院试探花老爷,他说的礼,自然是真的。认你入座,快入座,千万别失了礼。” 这李公甫竟反过来教训她。好在两人都是半斤八两,知道不多。 许娇容觉得这叔舅人不错,不像那些大老爷总是板起来训人,心想:这大概便是亲疏有别吧! 她在下首找了个位子坐下。 许娇容听话坐下,李公甫咧嘴一笑。一下便得意忘了形,手举酒杯道:“叔舅,这杯酒我当敬你。不是叔舅被抓,也没有侄儿这捕快营生。” 许娇容一下子慌了神,心说:这浑人怎么又提这事?是,这事是让你当你了捕快,但是这事除了你之外,是再无第二人得到好处。叔舅是遭了牢狱之灾,县太爷也丢了颜面,原捕快不仅丢了差事,听说还成了贼配军。 许娇容不断向李公甫打眼色。 这李公甫不仅毫无眼色,反而在一酒下肚后,反而替他的前任撞起了天屈。 “要说这范头也是霉。不几日,这左近几家大户便遭了飞贼。太爷限期破案,不想酒入愁肠多饮了几杯。这当口,那金铺小厮来报,说发现了赃物,这才误抓了叔舅。他把叔舅丢进大牢,自己醉去醒酒,这才识了大事。不仅公职不保,还被太爷充了军。你说冤不冤枉?叔舅,你吃你喝啊!来,干!” 上一世看电视剧时,只觉得这李公甫是个搞笑大活宝,这现在搞在了自己头上,宁采臣才能理解生活在他周围人的郁闷,也怪不得这许娇容总是对他大呼小叫的。 “哎!你踢我脚做什么?你看,这酒洒了吧!多可惜!”就着桌面,“啾-啾-”有声,把洒在桌面上的酒一一吸尽。 他这爱酒如命的样子,看得许娇容更是火大。“你还喝!这叔舅遭了牢狱之灾,你有什么可高兴的?” 这一番质问,李公甫才反应过来,自己浑家为何如此生气。 他一拍头,恍悟道:“看我这脑子!叔舅遭了牢狱,得去晦气才对。来,干了这杯,权为叔舅去晦!” 这边说着,他又为自己重新倒上了一杯。捧起酒杯,就将敬人。 宁采臣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叔舅是生气了吗? 夫妻俩相对而视,李公甫捧着酒杯,想喝又不敢喝。 宁采臣大笑道:“好你个李公甫,原来你用茶杯做酒杯,现在就有了苗头。” 李公甫听得更蒙,因为他从不记得他什么的时候,把茶杯做酒杯。一直到后来,许娇容严禁他吃酒,这才想起这么一出。 “姐姐。”这边刚静下来,外面便传来了大呼小叫声。 这李宅的男人,一个个怎么都这么大嗓门? 平日里,许娇容还不觉得,现在却是深有体会。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一身着青衫,面若白玉,一英俊少年边走边摇头晃脑。 一首正气歌完,他这才跑进厅堂,大声嚷嚷道:“这首正气歌真是带劲。” 他以拳击掌,仿佛是个擂台拳士,而不是书生。 “姐姐,你可知这《正气歌》杭州城里已是传遍。据说这做歌者不仅一身正气,更是写得一手好字。这字就在县衙大牢,姐姐,你可要让姐夫带我见识一下。据说,这字题在狱中,狱中鬼神惊,再无妖魔害人。” 第10章、许仙 许仙是如此兴奋,以致于他完全没有看到有外人在。仿佛他此时此刻正立于狱中,负手提诗于墙壁上。 下笔如有神,运笔如飞,龙飞凤舞,鬼神惊。 许娇容可不愿这家里男人个个全这么疯疯癫癫的。平日里也便罢了,可现在却有客人在。“汉文,有客人在。” 许仙太过兴奋,客人在场也无法止住他的热血。“可惜,真是太可惜了!不能在现场观看这惊世之作。能一睹真容,也是好的。” 李公甫一听嘿嘿一笑道:“汉文哪,你想见他又有何难?” “真的?姐夫!”他更是高兴,却很快意懒兴败道,“姐夫就会骗人,我早已听说探花相公早已归家。这牢内只有诗文留下。不过,见见这诗文也是好的。临摹一幅,当早晚诵读。吾当善养吾之浩然之气。” 李公甫更是得意道:“只是求字,那你不用去了,求叔舅为你写一幅也便是了。” “叔舅?我们还有亲人吗?”许仙问道。 李公甫得意得狠了,头高高昂起,就像是只骄傲的公鸡。“当然有。小探花老爷,宁相公就是我本家叔舅。” 许仙说:“姐夫,这一个姓李,一个姓宁,也能是本家吗?” 十五岁的许仙一脸的狡猾,开起了自己姐夫的玩笑。 “怎么不能?叔舅本人就在这儿,不信,你问啊!”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哪怕只是与读书人沾亲带故,也是件可以炫耀的事。李公甫自然也是,他极力证明他与宁采臣有亲。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宁采臣。 宁采臣自从许仙进来,便一直在观察他。 这许仙唇红齿白,真真生就了一个好皮囊。 这男人爱看美女,这女人也恋潘安之貌。怪不得那白素贞会被他迷得晕头转向。 本想再深入观察下去,却瞟见李公甫渴望巴巴的目光,只得起身道:“在下杭州宁采臣。” 许仙似乎没想到会在自己家中遇上自己心目中的偶想,久久不语。 “汉文,汉文,你怎么了?不要吓姐姐。” “汉文哪,快说话,看你姐姐都吓坏了!” 宁采臣也发觉不动,一口气顶上来,欢喜的痴了。 宁采臣可不想拜访一次亲戚,便把许仙弄傻了。 “天地有正气……” 正气为一切不正之气的克星。 正气在身,不正之气便很快理顺了。 一首正气歌,歌未完,许仙便恢复正常。“噫!果然是你。你怎么会在我姐夫家中,又怎么成的姐夫叔舅?” 恢复之后,便一个问题连一个问题的不断跑出。 宁采臣自然一一为他解答。 不过他自然也不是傻的,是绝对不会说,“我是专程来看你的。看看这传说中把白素贞迷得晕头转向的小白脸到底长个什么样?” 这些话是不能说的,只能用拜访亲戚的人之常情来解释。 不过就是这人之常情,这宁李两家的家族秘闻也够惊人的了。 一般人哪经历得过这些。 听得许仙是小脸发白,听后更是连连说:“姐姐,姐夫,这事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麻烦就大了。” 李公甫与许娇容这才一脸惊惧。 宁采臣笑道:“这事已过去那么久了,不碍的。” “真的不碍?” “真的不碍。这朝堂已称官家。周主也已做了这朝廷的王。我等祖上不过是殿上卫士,又岂会再有人追究。” 这话也对,听了之后,他们这才惊容消退。 家宴结束,宁采臣就宿在他们家中。 宁采臣来了之后,许仙便不断在他身边转悠。 这李家藏书倒是不少。更加可喜的是现在宁采臣已经看得进书了。甚至有些书读起来,颇有其中三味。 真是想不到,以往读书就头疼的自己,现在看起古文来,竟然也颇不费力。 读起书来,摇着脑袋,字意、文意,皆如泉涌入海。顺顺畅畅,今时方知读书之美。 好容易有了读书的感觉,他自然不会放过,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份可是秀才。读书考试才是他的正职。 一开始读不进书时,他比任何人都急,只是表面上不能表现出来罢了。 一个秀才,连书都读不了,这不做什么秀才。 现在不仅有了浩然正气,还能读书了,他自然要回归本职。 只是这本职回归未久,便有一个娘化的小正太总是在自己身边绕着圈。他可没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本事。 看这许仙由于父母早亡,由其姐抚养长大,虽是15岁少年,但看上去分外单薄,仿佛风吹就倒似的。真真一未大成的正太。 想到正太,宁采臣突然想到专爱正太者,更是想到这白蛇传说是真的只为报恩,还是因为正太。 书是读不下去了。人心思邪,正气回避,什么读书的感觉都没了。“你有事吗?” “叔舅,你不是答应为我写一幅正气哥吗?”许仙这话一早就准备好了,专等宁采臣问他。 宁采臣这才记起,这话他是说过。显然这古人是不分什么是客套话的。“好的,帮我研墨。” 答应了,便帮他写上一幅好了。 许仙很快取来宣纸铺在桌上,自己便在一边滴水研墨。 研墨是个功夫活,一幅大字,单单研墨,便有一刻钟以上。 虽然这许仙是个惹人怜的正太,但是宁采臣丝毫没有代替他研墨的意思。 毛笔饱食一口浓墨,在盏上捋捋笔毫,正欲落笔时,他却停住了…… 不是他不想写,反悔了,而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首先,这是个有妖魔鬼怪的世界。既然有妖魔鬼怪,那么有蛇妖几乎可以肯定的。唯一无法确定的就是这世界有没有白素贞,如果有…… 一个难题又来了,是帮助许仙避免与妖怪的交集,还是帮蛇妖,完成这一段凄美的人妖恋? 要说这白蛇报恩,宁采臣很想帮手,好好**下这正太,让他爱妖疼妖,还得不怕妖。至少不能一吓就死。 可许仙毕竟是亲人。而他在与白素贞恋上后,是免不了的牢狱之灾,就像自己,收了颗蛇珠,便在大牢上住了一圈。 根据传说,这白蛇的丫环小青可是个惯偷。许仙今后的牢狱之灾是一次比一次严重。这穿筋锁骨…… 看看这娘化的许仙正太,宁采臣是无论如何都不忍心的。毕竟是亲人。 第11章、谢师 许仙是亲人。 如果只是外人,他还能狠得下心,但是这许仙却是亲人。对白蛇再同情,也只能道一句“对不起”了。 呼唤《黄庭内景经》,默念《正气歌》。正心正气。 人先正,字方正。字已正,正气方能存。 为了许仙这个亲人,宁采臣可是投入了全部的精力。 一手漂亮的瘦金体,字字有正气在。 当全副写完,落上印泥时。整副字是毫光大作。 看上去就像这纸突然白了不少似的。 在宁采臣的眼中,这幅字帖是字字相联,正气弥漫其间。 这一幅字竟耗光了他自己所有的浩然正气。 浩然正气一出,耳中传来“吱吱”五声,五道黑影从李府附近邻居逃命而去。 只担心自己没了浩然正气后怎么办的宁采臣是一点儿都没发觉。 浩然正气不同修炼,根本没人知道怎么修得。就连孟子也是说“吾善养吾浩然正气”,可怎么个“善养”法,却没有只言片语留下。 许仙倒是得了字帖,兴高彩烈地走了。 宁采臣再度读起书来,他觉得既然这浩然正气是从书中来,他现在也只能到书中求了。 没了浩然正气,这书读起来,便比较头疼。可了这浩然正气,头疼也得读。 好在还有《黄庭内景经》在,心神相联之下,倒也不怕读了却不知其意。 他在外面翻着书页,《黄庭内景经》在他的识海中翻着书页。 这《黄庭内景经》是否为字祖所书,宁采臣是无法证明,但是他却确定了这《黄庭内景经》的不凡。不愧有大道三千之称。这古书之中,无法文法语意有多难识,他却望而知之。更不必说什么句读了。 他现在可是在古代,书本上是没有什么标点符号的。而这宁采臣在前世,古文阅读是个分常客,就这还是蒙的。 有标点都读不了,现在全是文字之下,他却连个停顿都没有。 前后反差如此之大,即使是傻子也知道这《黄庭内景经》的珍贵。 唯一可惜的是现在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把这《黄庭内景经》收入体内,在外面多呆一刻,都有一种幼儿持金过闹市的感觉。 正想着,《黄庭内景经》却突然传来一个隐书之法。 “书海无涯,隐。”言出法随。 《黄庭内景经》渐渐隐去,宁采臣也头重脚轻,身体越来越不舒服,神魂动荡,直接昏睡过去。 《黄庭内景经》光芒大作,这光护住了宁采臣的神魂。 有了这光芒的加持,这神魂才不再动荡。 神魂为万法之源,神魂若伤,轻则再无法术,重则痴呆一生。 就是修真仙人,在法力耗尽后,也不敢再施法术,以免伤到神魂。 宁采臣没有法力,但他正有正气,以正气代法,才有这书生的言出法随本命神通。既然是本命神通,他还在正气全失的情况下施展,没有《黄庭内景经》,他这辇子将不是傻子,就是呆子。 神魂不安,还想脑清神知?做梦去吧! 一夜好眠,第二日来临,张开双眼,却已是大放光明。这才是“李堂秋睡足,窗外日迟迟”。 脑子一清醒,他立即观察自己的正气,发现正气又出现了,他才松了口气。虽然两道正气弱了不少,但恢复了就是好。 他起来后,许仙去了学堂,李公甫更是天还未亮便赶往了杭州城。 宁采臣不知道是他这蝴蝶影响下,还是原本李公甫便在杭州城。只是家中男丁都不在,他自然不好多呆。瓜田李下,既然生活在这么个时代,总是要顾忌一二的。 告辞离去,便先往集市而去。儒服儒冠,他现在可以穿戴了。 这儒士服就是比童生的青衫状美观大方儒雅飘逸。 宁采臣身上的儒士服虽然质地不好,但其布料为其母织就,亲手剪裁,其稠密的针线,更是她点点缝制。 就连原宁采臣也不知他母亲何时织就了这么一件儒士服。但是这绝对不是近期做的。 这时代做衣服可不像现代,有成装,有缝纫机……针针线线,全为人手织就、缝制。有现成布料,最快也得两三天。 可是报喜的门子方到,第二日,宁母便取出一份儒士服来。这也只可能是早就准备妥的。 望子成龙,古今如一。 入城的士子是没有人盘查的,他很轻易便入了城。而这时城卫的兵卒还在打着哈欠,仿佛从没睡醒过似的。上 宋朝发达的商贸,给宁采臣选礼物带来了方便。 首先拜访的是蒙学老师。割上二十斤谢师肉,再带上谢师酒,以及一些布匹便行了。 “老师在上,学生宁仙芝拜上。” 学堂是王家的宅子。王家是本地地主,距离宁采臣的住处有二里地左右。 刚刚才进行完院试,所以这学堂中并没有岁少童生士子,还在的便只是启蒙的童子,以及一些没有资格去参加科考的童生了。 “好好。”越中抚着一口胡须,只是说好。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实在想不起宁采臣叫什么,才面带尴尬地说,“今后务必更加努力,切切不可误了天份。” “是,谨遵恩师教导。” 抿了口茶,他又说:“去吧!还要拜访学官大人。” “是。” 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这老师不记得学生,而宁采臣这穿越者对这老师来说,更是佰生人。礼到了,也便足够了。 离开学堂,便要回城,因为他需要回城,再备礼物。 仔细想想,这宁采臣读了十年的书,竟然没什么朋友,连启蒙老师也不记得他。真真是没有存在感哪。 摇摇头,正欲继续赶路,却听后面有人追赶。“仙芝兄慢走,仙芝兄慢走。” 回转身来,只见一秀才骑跨马匹追赶而来。 宋朝缺马是众所周知的,而在这江南不少富人却都有马。这也是托发达的海贸之福。 “吁。”马匹停住,来人却翻身下马。 来人同样是秀才,服饰便可看出。秀才服、举人服虽然都是儒士服,却绝对不同。宋时进士及第便可为官,所以虽同为儒士服,其平日的常服却称为“燕居服”,在用色上有明显的规定和限制。 如果他们穿公服,又名“从省服”,那差距就更明显了。 而像宁采臣这样的秀才只能着“白、皂(黑)”二色。 来人油光可鉴,个头不高不矮,称不上英俊,却也不面目可憎。是那丢在人群中便找不到的大众人士。 “兄台请了。”没有应酬,每日只是读书回家的宁采臣记忆并没有留下太多有用的东西。 第12章、小娘 听到宁采臣对自己的称谓,他也不恼,反而大笑道:“宁兄果然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在下同科及第的秀才王复字兴业,宁兄有礼了。” “原来是王兄,有礼了。当日匆匆归家,没有与众同窗出游,实在是罪过。” 文人在考完举后,会三两相邀出游,既为认识同窗,为以后的官路打基础,也是为了缓解等候榜单时的急燥不安。 原宁采臣为了节省开支,考完便回了,完全没有叙同窗之谊。现在宁采臣说的就是这事。 “哈哈。宁兄是稳坐钓鱼台,不比我等,忐忑不安。不知宁兄往何处去?” 宁采臣的家世在他高中后,早为人所打听。所以王复明智地不再在这事上纠缠,再纠缠下去,让人下不来台,岂不失了他追赶的本意。 “正欲往集市,选取些礼物,以拜访学官大人。” “正好,我也欲拜访学官大人,不妨一起。” “也好。”宁采臣自然同意,同窗士子相邀,正好可以认识一下。 由于宁采臣无马,他也不能打马赶路,只得牵马与宁采臣并肩步行。 一路上,很快便探得他的家底。这王复正是这王大地主的儿子,哦,儿子成了秀才,现在要称呼其为王大老爷了。 秀才称“相公”,举人称“大官人”。其父无论是否士子都会借此升格做“老爷”,当然这只是平民的老爷,读书人是不用的。读书人可称王公、王叔,甚至直接叫名家,都是可以的。 这王复是三榜秀才,不过听他说他也有一份廪生名额。 这不奇怪,虽然廪生号称为国家养士,但是廪生多数还是地方士绅之子。他们入学,当然不是贪图那点米粮,从及不多的零花钱。他们为的只是这个名头。 正走着,前面却传来了声音。 “卖卷心菜了,卖卷心菜了!” 声柔似糯米,娇滴滴,轻绵绵,却直往人耳中钻去。 走得近了,转过一个坡道,方看见一小娘身前摆放着几颗青菜,于坡道旁正娇声叫卖。 这小娘,一花布挽着漆黑油光的秀发,蜜糖色棉衣,葱黄色棉裙,一色半新不旧,看上去不觉奢华。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蜜桃,眼如水杏。 小娘见有人来,立即殷勤道:“二位相公,可要买些卷心菜。” 见了这如花似玉的小娘,王复是分外精神,立时便想为她解忧,恨不能摘下天上的星星。 宁采臣却先说道:“我们不买。” 王复不高兴,说:“这小娘受风吹日晒,我等买下,也好减她些苦楚。” 宁采臣说:“君子远庖厨,我等怎可或忘。” 这话一说,他是想买,都不得买。 不过认识宁采臣的人一定会很奇怪?一个现代人,也有这讲究吗? 那小娘听到二人的耳语,不知从哪儿取来的果子,捧在手中,说:“两位相公可要些野果解解渴,也去去这秋后的暑气。” 果子不同于蔬菜,没了“庖厨”之虑,王复取出钱袋便欲购买。 宁采臣一把拉住他,把他拖向一边。作为一个欲以实际行动替换理论知识的法学生,擒拿手这类抓捕犯人的手段,他自然没少练。虽然穿越后身体不如以前,但是小擒拿的技能还是可以拖动王复这个书生的。 “不可过去。” “为什么?” “王兄就没想过,这人迹罕至的山路,又怎么会有人贩卖货物,还是一个小娘。” 小娘耳尖得很,宁采臣距她已二十步远,又是耳语,她还是听到了。“小女子家住在这西山头,刚摘的果蔬,由于太重,带不到集市,这才在此叫卖。” 她一说,王复便信了。宁采伐却不信,阻住王复说:“王兄,那么多的果子,刚才可是没有的。她身边除了她和地上的菜外,可并无承载之物。王兄可知这果子她是从哪来的?” 这一说,王复才注意到确实这小娘身上是没有可装这果子的地方,不由把伸出的脚缩回。“宁兄,你是说,她不是人?”后面声音很小,唯恐被她听到似的。 宁采臣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这可疑之物,还是不要的好。” 王复没出声,那小娘却叫道:“走走走。不给你们吃了。给你们果子吃,还推三阻四的。”说着拿着一个果子,便大口咬去。 贝齿咬破果皮,果汁齿颊直流,豆大的汁水顺着粉面直往嫩颈滑下。 果皮方破,果香便扑鼻而至。 王复只觉又饥又渴,恨不得夺而食之。 宁采臣强忍**,拉着他走开了。 既然是来到了妖魔鬼怪的世界,不得不事事小心。在浩然正气没有恢复前,他不想招惹任何麻烦。因为据他从李家的书上所知,这拥有浩然正气的,很可能也会拥有“七巧玲珑心”。 李公甫的家中,正统的书不多,像这类医书、杂书倒很多。他本是想查一下正气修养法,却查到了这绝称不上好的消息。 行不数步,王复便停了下来。“宁兄,我实在受不了了。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王复翻身上马,掉头便往回赶。他去干什么,不用猜也知道。 “王兄莫去!莫去!”宁采臣叫嚷着,他却绝尘而去。 虽然明知道自己追不上这马,但是他也不能放任不管,只得奋起全身的力气随后追赶。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在不断背诵《正气歌》,希望这《正气歌》可救他一命。 紧赶慢赶,他还是没有追上王复。当再次见到王复时,只见王复的马正在路边吃草,没有拴缰,由它自由。 王复则呆立在路边,动也不动。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似的。 宁采臣不敢轻举妄动,取出随身的《黄庭内景经》翻开,并口念《正气歌》,这才小心地慢慢走过去。 “王兄,你怎么了?” 手拍在他的肩上,他身子一哆嗦,这才回头看向宁采臣。 宁采臣很是担心他回头,变成了骷髅头。幸好没有。 “宁兄,你怎么这么快?我骑马方到,你就到了?” 人虽没变骷髅,但是时间却不对,他们刚才至少走了一千米。宁采臣可不认为他现在可以在千米赛跑上,与马儿一较长短。 那么,可能只有一个。 他中了法术,才没了这段时间。 第13章、巫蛊 宁采臣皱着眉。 “王兄,你已到达多时矣。” “这不可能,我不过方下马,不信你问这位小娘。啊……”王复手指着。可他面前哪儿还有什么小娘在,一个草人,几丛乱草,乱草上是一堆圆乎乎的牛、羊粪便。 “走,先离开这里。” 这里这么诡异,王复自然不敢多呆,巴不得早早离开。 只是太诡异了,以致于他的手脚都不听使唤,还是宁采臣扶他上了马,这才得以离开。 离得远了,王复才回转了心神,惴惴不安问道:“那,那是什么?我们遇上鬼怪了吗?” 宁采臣说:“我看不像鬼怪,倒像是巫蛊之术。显然是有人施以巫蛊之术,为我等所撞上。” “宁兄,如何得知?” “你看我等无有所害,那巫蛊显然不是对我等而发,显然只是撞上。”宁采臣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却是在想:这与其说是巫蛊,不如说是恶作剧。施了法,却是骗人吃牛羊轮回之物,这是谁这么无聊。就是这最后的定身咒,也只是定身,而不会害人。 想不通。宁采臣只能对自己说:既然来了这神怪的世界,那么便免不了有这么无聊,喜欢恶作剧的神怪。凡人一生不得见的法术,对他们竟只是恶作剧的道具…… 除了感慨,宁采臣还能说什么。法术是人家的。怎么用?他一书生又怎么管得了。 不过他的话倒让王复平静不少。“只是巫蛊啊?只是巫蛊就好。” 比起鬼怪来,显然这巫蛊是他可以接受的。凡人间鬼怪不常见,但这巫蛊之事却常见的很。 宋朝与其他朝代不同,是兄终弟及位制。 由于当年赵匡胤死后,把皇后传给了其弟赵匡义,所以宋朝的皇位传承很特殊,形成了两支皇位继承者。一支是赵匡胤之后,一支是赵匡义之后,两者轮番称帝。 当然这只是表相,否则宫中也不会每隔几年便传出巫蛊之事了。 上行下效之下,民间的巫蛊愈是发达。 这神秘的事物见得多了,也就没有多少可怕的了。人们怕的不仅仅是神秘事物本身,更怕是神秘。不再神秘了,也就不怕了。 就像这王复,当他知道只是巫蛊后,也就不怕了。因为巫蛊咒人,不仅需要欲咒人的毛发,还得得知生辰八字。这已是公开的秘密,正因为公开了,在得知自己只是撞上,并不是针对自己,心情也就平复下来。 不过这事一出,王复欲发以为宁采臣不凡。不说这县试、府试,隐忍不发,院试时一鸣惊人的忍功。单单是这份镇定,他就相信不是一般人会有的。对于某些人说的宁采臣只是运气才中了这二名,他是再也不信了。 到了集市,他更是抢着为宁采臣付钱,甚至购买拜礼时,还买了双份。 其实宁采臣早已不是宁采臣。当然这也并不是因为现代人就胆大,虽然也有这样的原因。但是主要是他对正气了解加深,知道“正气”为一切“不正”之气的克星。 这巫蛊害人,怎么算也称不上“正”吧!最明显的例子,便是中了定身法的王复,他只是轻轻一拍,人便醒了过来。 学官对于他们的到来自然分外高兴。一个是本地士绅之子,一个是未来的同僚,大家都是同一阶层之人,自然也就不会摆上什么高高在上的架式。 “二位贤侄来得正好,来来,我来为你们引若一下,这位是茅公子。” 在学官府中大历还坐了一人,同样身着秀才服,但他这秀才服为丝绸所制,上缝以金线。就是王复身上,也不过仅仅是蜀缎罢了。 这人双目有光,面白唇朱,若不是双眉稍有吊稍之憾。单单这相貌,便是宁采臣也比不得。 只是可惜这是古代,没有修眉之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再有遗憾,也不得修剪。 虽然朱熹的学说还并没有成为法理,但却也有不少人开始遵守,甚至遵其为朱子。 学官大人没有细说此人的名、字,便介绍起了宁采臣他们。 那人本是起身见礼,温文尔雅,很有儒者风范,但是当听到宁采臣是谁后,他又大赤赤坐回椅上。 这是极不礼貌的行为,更是没比学官面子。学官面色变了一下,却没有出声,显然是有什么顾忌。 这位茅相公坐下后,说:“探花郎文采不凡,既来拜见学官大人,不知可有诗词献上。” 这读书人会有自己写的诗词献给官员观看,以求获得赏识。这是进身之路的小技巧。可做可不做。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擅长诗词的。永远都不能排除那些“会考试”,“考试高手”们。 “未曾。”宁采臣与那些考试高手还不同,他只是个穿越者,而且还是个极其厌恶读书的穿越者。别说写诗了,就是读,在没有《黄庭内景经》前,也是读不下来的。 比如以前他读到“两岸猿声啼不住”这句,他就不信,认为古人说谎,更是为此做了实验。也因此被学校记大过一次,毕竟把警察都召来了。 “哦,看来年兄极擅诗词之道,欲在学官大人面前当面赋诗了?”他又说道。 “不敢,在下才疏学浅,并不擅于诗词。”宁采臣实在搞不明白这人为什么对自己会有这么大的敌意,实话说道。 不过他这实话,王复是不信的。不为别的,一首《正气歌》早已传遍杭州城,这样的人不擅诗词?说了,也没人信,只会以为他是谦虚。 不想这茅相公却站起来,大袖一挥道:“哼!一时幸运之辈,也能得入,这县学不入也罢。告辞!”直接转身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 搞得宁采臣他们一头雾水。 只是他就这么走了,却似乎惹恼了学官,兜了他的底。 他叫茅士学,字承业。只听这字便知其父之意。但他却不愿承业,奋发读书。这次院试,他是抱有前三甲而来。但不知是否发挥不好,还是他的不幸。宁采臣异军突起,直接把他扫出了三甲,只得了个四名。 这让心高气傲的他,情何以堪。如果扫得再远些,哪怕是没有及第,他也不会这么对宁采臣。可他偏偏就是第四名。 中榜的三人中,偏偏是这宁采臣前面表现平平,到了最后才异军突起。 这样一来,他的想法可就多了。 正好做的文对了考官的胃口,或是幸运正考了他拿手的……这些都有可能。 既然是这种可能,他又如何会服气。 第14章、遇仙 宁采臣捏着鼻子,是说不出的郁闷。 幸运吗? 这倒是真的,没有原宁采臣,别说秀才了,就是童生,他也不一定考得过。 自己这不学无术的幸运儿,偏偏挤走了一个真才实料的秀才,想想,还真是有些对不起他。 不过这名次他是不会还的。这毕竟是原宁采臣拿命拼回来的,只为了他,为了宁母,他也不会还。不仅不会还,还要让它实至名归。 学官说:“在跨马游街之后,他可能会在儒士宴上发难。你要准备一二。不过以你《正气歌》的水准,想来也难不倒你。” 读书人之间,秀才聚宴称儒士宴,进士为鸿儒宴,宗师大佬则称鸿卢。 “是,学生告退了。” 学官端茶送客。 出了府衙,王复说:“宁兄不如到我家温书,我家藏书丰盛,到时必然给他好看。” 王复这是好意,虽然这是宋朝,但是不知为什么,却没有活字印刷术,所以这书的价格依然是居高不下。 像宁采臣这类穷书生,能有几本常书,已是幸运。不然,也不会有古人借书读的典故了。 这书无论是本身的价值,还是书本的价格,没有一定财力是置办不起的。特别是一些名家注解,更是可遇不可求。 像现代,一本古文诗词,不仅有注解,连发生的时间,作者的境遇、大环境,甚至穿插上小故事。 这在古代,是想都不要想。 古代的书就是字。密密麻麻的字,连标点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注解了。 名字注解,那是传承之作,是可以开馆授徒的绝学,都是密而不宣的东西。 几十、上百文买来的书本,除了“书读百遍其意自见”,便可靠座师“传道授业解惑了”。 “不了,我有亲人在钱塘,还要拜晤一下。” “那好,那就儒士宴上见了。想必宁兄已有必胜的把握。” 他哪来必胜的把握,他是要抓紧时间从头学起。若去了王复家,虽然从头看起,可以用“温故而知新”来解释,但是万一他要与自己探讨学问,岂不是露馅了?所以,是万万不能去的。 不仅王复家不能去,就是读书人的家,都不能去。除非他已变成一个读书人。 至于许仙? 不用担心,以他从医来看,这小子显然读书不咋得。否则这学而优则仕的时代,没有不考下去的道理。更何况书上说他有白素贞相助,是更加没有不考的道理。更何况许仙现在还是个童生,童生是要“住校”的,想回家,除了座师批准,是绝无可能。 拜师礼没有花钱。钱财充足的他,直接买上了十斤猪肉,十斤猪排。这猪排是满满带着肉那种,绝不是现代那种剔到骨头里那种。 这古代的肉是真的吃不厌的。没有催肥激素,更加不会有瘦肉精的存在。最重要的是香。 这一块猪肉一熟,其香气竟可从村头香到村尾。 第一次吃时,还以为是香料,毕竟宋朝海贸之下,各种香料齐全。问了才知道,这肉本就是这味。长得久了,肉香便浓,只有幼仔,肉未长成,才会不香。一切都与时间有关。 宁采臣明白了,就像这美酒,是醇的香。 这两辈子加起来,才吃到这么好的肉,不多尝几次,都对不起这穿越。 二十斤猪肉,以原宁采臣的体魄,是万万提不动的。没办法,只得又花上三文,雇了个夫力,帮他把肉送回去。 二十斤猪肉都弄不动,书生的体魄实在是太弱了。宁采臣也就没了购物的兴致,早早往回赶去。 “呜呜-” 前方传来呜呜的哭声。 “发生了什么事?” “回相公,是一女子哭诉卖身葬父。”夫力回答。 宁采臣挤进人群看了看,只见一身素服素装的女子,头戴白花,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正呜呜低声啼哭。 旁有一木牌,上面书写着:父女相依为命,父上山打柴,为野兽咬死。家无余资,只有草席一张。故,民女自卖己身,卖身葬父。 宁采臣上前拉开草席,果见一黑面老者躺在席中。 旁边众人窃窃私语,无不说这秀才胆大。 宁采臣蹲在地上想了一下,合上草席,转身就走。 “相公何处去?” 宁采臣回头,发现儒服后摆不知何时为女子攥住。 宁采臣说:“人已看完,自然要归去了。” 那女子却说:“还望相公垂怜,买了小女子,才好为父葬身。” 话未说完,便娇喘连连,有若病中西子。 围观众人全都在说宁采臣的不对,就连他雇的夫力也是这样说,但他们只是说,却没有一个开口买她。 宁采臣挥手抚掉女子那娇白如葱的玉指。女子双颊绯红,眉目秋波点点。 宁采臣只做不见,说:“这老者身上没有任何虎狼之伤,根本就不是为野兽所杀。看他样貌,恐怕也不是你的父亲。” 他话一说完,女子也不再演戏,反而笑道:“好好!不是浩然正气者,果然是心有七窍,两次都瞒你不过。” 手一挥,此间哪有围观者。枭枭起身,一袭白衣,不断离开。 “神,神仙!”夫力吃惊道。 “小哥,把肉送到钱塘李公甫家。”匆匆安排一下,宁采臣急急追去。 看着女子就在前面,可他无论无何追赶,总是追之不及。不免急了。“仙人留步!” 一声高呼,她竟真的停下,等宁采臣近前来道:“你这俗人,追我做甚?” 宁采臣大喘几口气,气息平稳下,说道:“学生拜请仙人抚我顶,授我长生仙术。” 那女子看着宁采臣笑道:“你这书生倒是贪心,有了这万中难求的浩然正气,还不知足,竟奢求长生仙术。” “请仙人授我仙术。”宁采臣再求。 女子笑得更厉害了。“你我萍水相逢,并无缘法。” 宁采臣说:“相逢便是缘。” “哦?这也说得通。不过我观你官运在身,当享人间官位。这,你也舍得吗?” 宁采臣说:“官位于我如浮云。” “哦?虽是我好奇这浩然正气,方来寻你,不过倒也得了道家三味。”女子媚目游转。 第15章、拜师 那女子说到“得有道家三味”,又说道:“与我修道,当舍弃儿女亲情。你可舍得?” “舍得。” “与我修道,当抛家弃子,背离父母,你可舍得?” “我本无……”宁采臣停下了,因为他想到了宁母,那个慈祥的母亲。 如果自己就这样修真而去,她怎么办?修真从来不计年。自己若走了,朝庭收回廪田,她一人如何生活?虽然自己并不是她亲子,但是除了灵魂,这毕竟是她儿子的血肉…… “看来你做不到。你与仙无缘。”女子说道。 “我……”宁采臣想说什么,女子却已消失。奇怪的是,她的消失,宁采臣不仅没有多少失落感,反而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 似乎这修仙问道对他是个难题。现在不用选了,也就轻松了。 带着这样轻松的心情,他回到了李公甫的家。 许娇容见是他归来,心直口快道:“叔舅忒不小心,这么多肉食岂可让一人送来,万一途中没了踪迹,岂不是损失?” 宁采臣笑道:“朗朗乾坤,哪来这许多宵小?” “叔舅还是小心的好。有事还是让甥媳采买的好。” “知道了。不过我想公甫毕竟是捕快,他敢赖别家的肉,总不敢连捕快的都赖。” “这倒也是。”许娇容点点头。 看到她,想到他们。见过李公甫了,见过许娇容了,见过许仙了,却没见到白素贞,小青,光头和尚法海……自己又怎么舍得离开。 其实他已见过小青,只是他自己不知罢了。 有这么多人,他还真不愿错过这“水漫金山”,白蛇法海之战。 许娇容这时说道:“叔舅回来的正好。汉文的座师来了,说是要拜访叔舅。” “哦?”人都来,他自然要见。 一老者坐于堂中,看见宁采臣进来,立即行礼。这老者没有穿儒服,反倒是更像个员外。 打过礼后,他问道:“听闻仙芝是汉文叔舅。这叔舅何解?” 何解?何解你个头! 宁采臣就怕人问这个,因为到现在他都没理清这亲戚关系。这关系太麻烦了。 宁家与李家本是同族,因宫廷之乱才改的姓。按这说应叫“叔”。 可是古人又有近亲结婚,亲上加亲之说。宁采臣的什么姑又嫁过李公甫的爷辈。从这叫,应叫“舅”。 看上去是理清了,但是理清了更麻烦,因为这里面牵扯着宫廷之乱。虽然宁采臣劝李公甫他们不要担心,不会有人为这事再找他们的,但是这只是宽慰人言。作为一名法学者,他当然知道这官场上的说话不算话,有多正常。 这万一跑出来个神经病。比如用他们的人头巴结巴结赵氏皇族,这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这关系是不能说的。 正不知如何解释,老者却道:“郑(玄)儒曰:伯种叔季,长幼之序也。想来仙芝当是其三舅了。” 郑玄,宁采臣知道,因为他是三国的大儒。在现代,不知三国的几乎没有。可郑儒是谁,他便不知道了。 “先生言之有理,从辈份上,正是行三。”不管知不知,总归是要先瞒过去。 宁采臣心想:怪不得这许娇容一进门便自称甥媳,原来是你这老家伙。 “不知先生这次来,可是汉文学业不恭?”不能再让他问下去了。无论是这真实关系,还是自己的“不学无术”,都是见不得光的。必须问他来做什么,赶紧打发他走。 不是他过于小心。而是从原宁采臣记忆中得知,这文人这间最爱吊书袋。就像刚才“郑儒曰:伯种叔季,长幼之序”,他便不知道出于什么典故。而这在读书人间是万万不可的。 听到宁采臣问话,他却站了起来,对宁采臣施以大礼。“还请相公收我为徒。” 这是个什么情况?宁采臣一下子蒙了。 “快快免礼!先生缘何施以如此大礼!” 宋朝是不流行什么跪拜的,那时的国人膝盖骨还是直的。一鞠到底,已是大礼。宁采臣自然要去扶起。 “惭愧!” 起身之后,他这才说明来意。 原来他这次来还真是拜师的。 这人姓黄名明,也是自小读书考取功名。可是他现今早已过了四十,却仍然穿不得这儒服。 这些年来,他不断思索自己为什么考不上的原因。当许仙把宁采臣送他的字带到学堂里炫耀时,看到那字,再看自己狗啃一样的字,他立即明了了。这才有了今日一幕。 黄名苦啊!虽然教捕快他们的子女识字,拜师资比教别人多,但是这捕快毕竟是胥吏,是贱业,其子女是不得科考的。 教出了弟子,却参加不了科考,即使钱多,他也是不愿的。可谁让他穿不得儒服,有再多学问,无人知道,可不得继续教这贱业子弟。 从和他交谈,宁采臣这才明白为什么许仙不考官,而是做了大夫。 一切都因为这制度。这个宋朝,军伍、捕快、衙役都为贱业,其子弟是不得科考的。除非其父母不再从事这贱业,又或是升上去,成为有品级的官员,这才可以荫补。 这荫补虽然也有考,但只是形式,称不上科考。 而许仙没有父母,只有姐夫。作为监护人,他受连累了。 好在这个宋朝对此只限一代,其当第二代不再操持此类贱业后,其子女便可复考。 这才是为什么许仙不科考,他儿子许仕林却考个状元回来的原因。 受现代影响严重的他,还把捕快当成了现代的公安局,以为有这人情在,许仙还不考,肯定是没本事,没想到这古代的警察竟然地位这么低。自己低也就算了,竟还连累家人。 而原宁采臣,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他,对这些窗外事毫不关心。不关心,也就无从得知,他不知道,现在的宁采臣更是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宁采臣才觉得危险。幸好那许仙没有与他探究学问,只是讨字。因为从先生这得知,这许仙的学问是名列前茅的,不是李公甫做了捕快,他都有推荐他去科考的心思。 “可惜老夫没有功名,即使推荐,还得借他学堂名额。” “老先生所言极是,我等这就去习字。”宁采臣可不敢再拖。早早打发了他,才能读书。这假读书的滋味可并不好受,提心吊胆的。这万一以后话都说不得,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在? 第16章、硬笔 这老先生……怎么说呢? 好一手硬笔书法。毛笔当木杆用,难怪他的字这么有特色。 不仅字有特色,更是落笔重于泰山,小小纸张根本承受不得这重量,每每多有破损。 看到他这样的字,宁采臣似乎能理解为什么他久试不第了。 别说是古代,就是现代。你要考试时弄得东一佗,栖一窟窿的,也会扣你卷面。古代更严,考官是看也不会看,直接做废卷处理。 黄明练了会字,李公甫便回来了。悄悄找到宁采臣,欲往僻静地商量。黄明见了,也就告辞离去。 “公甫,什么事如此神秘?” 李公甫小心看了看四周,仿佛这不是他家,而是集市似的。他小声说:“叔舅,今日我捕人送入牢中,有一老者托我送书于你。” “哦?”宁采臣接过李公甫藏赃物似的藏于怀中的书,问道,“何人所送?” “叔舅,是牢中的诸葛卧龙,此人极有学问,又与叔舅同坐一监。否则我怎敢把书带出来。” 至此宁采臣也才知道他竟然叫诸葛卧龙。不过自从他来这世界,同名同姓的见多了。会说话的癞蛤蟆,会做表情的蛇,就连仙人都见过了。一个诸葛卧龙并不会让他太过惊讶。 “公甫,以你看来,这人有放出来的希望吗?” 虽然不会惊讶,但是既然在牢中说过要助他脱困,就没有言而无信的道理。只是一来出狱事情太多,二也没什么门路,他才没有动作。 “叔舅,这人是钦犯,除非大赦天下,否则不是这么好出来的。”李公甫为难道。 见他为难,又刚刚得知这捕快的权力似乎比不上现代的警察,宁采臣也就没有再坚持。 回到屋中,打开诸葛卧龙相赠的书,竟然是本科考指南,不仅有如何科考的讲解,更重要的是还把这朝堂上的大人们分析了一遍。 哪个喜词藻华丽,哪个是奇文共赏,哪个又是四平八稳,中庸之道…… 这样的书是绝对不能给人看的。没有人喜欢自己被别人分析得这么透彻,哪怕是为了科考也不行。这事一旦泄露出去,就不是中不中的问题,而是要防着这些大人物会不会对付自己的问题。 宁采臣把它藏好,便专心温书。连书都没读好,考试的事还远着呢。 古人有云:开卷有益。 由于有《黄庭内景经》之助,读起古文来分外流畅。 不过字祖的《黄庭内景经》只这功用吗?一本翻译? 那真是太小看它了。 凡是宁采臣打开阅读的书籍,字与字之间,只要为正道,便有正气为《黄庭内景经》所吸走,并传回到宁采臣体内。大有万水归流之势。 如果统计一下,就会发现,这被人翻得越多,里面正道越多的书籍,带出的正气越多。 而像地方志之类的杂书,上面却没有,或极少有正气传来。 宁采臣不管这些,他只是读着,就像原宁采臣那样,似乎读了无数遍似的,越读越能品出这个中三味。 在他品书的日子里,黄明又来了几次,他的字还是那样,太重。 想来是幼时家贫,以硬书法习文,落下的病根。改不了了。 宁采臣想了一下,找到鹅毛,干脆就教他硬笔书法。 在现代,这毛笔字写得好的,这硬笔书法就没有差的。 没想到这黄先生毛笔字写得不咋样,这硬笔书法却是触类旁通,写得一手好字。 以他这手硬笔书法,考进士举人也许困难,但是秀才应该可以蒙混过去。如果再遇上一个喜字的考官,那么应该也能得个不错的名次。 黄明千恩万谢走了,宁采臣也迎来了跨马游街的一天。 李公甫这日早早捎来了红绸,就连马匹身上也缠上了红绸。 唯一可惜的是,只是秀才及第,是穿不得这探花服的,只是一身儒裳,身披红花红绸。李公甫抢了这牵马的活计。 人家是甥舅,别人也没法跟他抢。而且听他说县令有意在老捕头退后,提他为新的捕头。 这一下,这李公甫便名符其实了,将成为李捕头。 对此宁采臣没有表现得多么兴奋,因为这捕头一职早晚是他的,这书上有写,与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如果他当上了县尉,那倒可能是自己的功劳。 对啊!县尉。 这倒提醒了宁采臣,毕竟这是白蛇传的世界,会水漫金山的。 大水一发,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白蛇这样的千年蛇精,以及法海这样一心除妖的高僧。以历史的必然来说,有没有许仙,他们都会打起来。 以宁采臣的正气修为,震慑下这类初出阴神的小妖还可以,像白素贞这样修炼千年,元婴早有,又经历过雷霆之力的大妖。他恐怕是力有未逮。 最明显的例子便是那两个冤鬼,只是有了神职,本身并没有阴神化阳神,他都消灭不了。 而雷霆之力就是最好的阴神转阳的存在。以白素贞的修为,应是早已转阳。 电视上还演过这白蛇元神出窍,化作观音,有佛光隐现。这应该就是她化形时偷吃的佛门仙丹之功了。 佛门仙丹以佛舍利为原料,吞服之后,自然会有佛光佛法。她能元神变作观音,也就不出奇了。 只是这样一来,显然也就增加了宁采臣插手的难度。与其让这白蛇与法海老和尚,这对冤家对头不打起来。还不如让李公甫当上县尉,积极组织民众救济水难,来得更加现实一些。 “叔舅,叔舅,我们到了。” 正想着,这游行已经开始,前八后四,有衙役举牌,上书院试二名等字。 两人抬钗,边走边打。 并有燃放炮仗者,起步、路口、城隍、神庙,全要燃放,以告天地三界四方神灵。 宁采臣虽未着探花服,但此次行为为县令施行,四方认可。已是实至名归。 只见宁采臣全身正气皆出,扫于四方,鬼神僻易。 城隍庙中,城隍大为恼火。“一小小秀才,竟然如此嚣张,正气四溢,不加限制,令得我等鬼神都出行不得。” 第17章、官运 “大兄何必气恼!这正气虽难得,却还伤不得你我在此,不过是看在纯阳真人份上。否则光是打伤鬼神一项,便足以缉拿于他。” “杨弟所言有理。他那正气不过克制阴神罢了,只要你我不阴神出窍,单以肉身,便一掌拍死于他。” “哈哈!正是如此,饮酒,饮酒。” 城隍庙中正端坐二人。有酒有肉,全为信徒供奉。 左右二人,左首一人身着官服,秃顶,长了个**。 右首一人身着黑袍,国字大脸,满是皱纹,看不出岁数。 这二人,一为此处城隍,一为上古妖树所化。来历非凡,此处先按下不表。 宁采臣跨马游街,不仅市民争相观望,小姐小娘们眉目有情,就连黄老先生竟也率领自己学堂的学子前来祝贺。 显然,宁采臣教他硬笔书法,无以回报,这才率众弟子来,以壮威势。 自古以来文人相轻,不是至交好友,又或别有目的者。这别人出风头,是多有不来者。如果文人跨马游街,却无文人相贺,这是很煞风景的。 黄明为报恩,亲自率队,再加上许仙带去那帖字诗。轻易间,他便在这宋朝有了第一拨粉丝。 粉丝是什么?对歌星来说,就是金钱。 对文人来说,就是名望。 虽然不愿承认,但是这华夏自古以来,都没有什么真正的民心。所谓民心民望,其实指的就是文人间的名望。 大家都知道的例子,汉末八骏的刘表单骑入襄阳,说得民望。 这里其实与百姓们没有任何关系,想发动百姓是件困难的工作,无论是间谍,还是邪教都不是一个人的工作。甚至当时的百姓,根本都不知道他来了。 而他的民望,也就是获得了当此士族荆、蔡、黄三家支持罢了。 权力的分割,也只有他们才关心。背朝苍天脸朝地的普通百姓是不会关心关注。就像笔者,本地乡镇长是谁,也不知道。似乎只有在选举结束,也才知道。“哦,领导又换人了。” 他是谁,做了什么?有必要知道吗?知道了又如何? 宁采臣不同,他是文人,他是士大夫统治阶级的一员,只要在这文人中的名望高了,他也大可以演上一马单骑为襄阳。 华夏的文人可以不在乎性命,可以不在乎钱财官位,但是这名望,这文人间的名望,他们是在乎的。因为他们死后,还会有文人著史。都想青史留名,无有遗臭万年者。 这名望与权势,权势可讨得,名望却只能养得。秦始皇那么有权势,在文人笔下还不是遗臭万年?他的功绩,没人在乎,无人诉说。一切都因为他在文人中没有名望。康熙乾隆不比他少杀人,少祸害苍生,少弄**,却依然名留青史。 当然这也与朝代不同,文人没了骨头有关。这里不做讨论。 总之,宁采臣这名望一起,他的本命主线渐渐复起,并转为红色。 原宁采臣已死,他的官运自然也就消失了。原宁采臣虽然是法学生,也有官运在身,但是现代的官可与古代不同。就算他在古代学则优则仕,他也不过干个刑警或律师之类。 前者在这宋朝是捕快的贱业,后者更是连公家饭都吃不上的讼棍。 可是本命红线一出,这可就了不得。这至少是七品的县长。 这个朝代,万户县为上县称县令,万户以下千户以上的县为县长。 这可是七品官。 前面说宁采臣前途无亮,那是指原宁采臣。你一个连古文都不认得的现代人,凭什么参加科举。没有科举,你又如何为官? 可现在不同,这官运一起,不科举也能为官。 古代官员除了科举之外,还有条路,称为“幸进之路”。就是国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检拔才识名望之辈。 这名望是什么?自然是朝上士大夫之辈。平头百姓的名望又怎么传得进士大夫们的耳中?即使传进去了,没有士大夫告知皇上,也是无用。 所以这后来才会有“终南山捷径”等种种绕过士大夫的法子。 总之这个朝代,“幸进之路”还不是贬义词。是为国家察举人才的补充法子,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擅长考试,不学有术的也大有人在,有学无术的也不是一个没有。 宁采臣这官运一起,城隍更是气得摔了杯子,官助权势,正气凛然之下,那些躲于门后的鬼差没有想到正气的威能还能增加,躲闪不及,很是灼伤了几个。 灼伤的鬼差哭天喊地,痛苦不已。 鬼,本为人死邪祟所化,非天地所生,自然为正气所不容。他们没有灰飞烟灭,已是命大,身具神职。 “哼!他实在欺人太甚!”城隍以为宁采臣是故意如此,以报他派鬼差捉魂之仇,不然,怎么偏偏到了自己这城隍庙里才加了正气威势。 官运复苏的事,他不知道。谁也不会想到这原宁采臣已死,而这穿越者本身并无官运,只是侥天之幸,得了这名望,才得了这官运。他是真的不是故意与城隍做对。 可是这事实又有谁信? 就连仙人见了他中小探花,也认定他有官运。又怎么会想到他其实一开始是没有这官运的。 城隍大为恼怒,这就想教训他一番。还是黑衣男子拉住他,劝道:“大哥再忍忍。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杀之易如反掌。但纯阳仙君的面子还需照顾一二。” “啊!”城隍仰天大吼。“真真气杀我也。本以为做这天庭的官职,你我会好过一些,想不到却如此受人限制,忒不爽利!” “大兄,慎言!”黑衣人指指上面。 “哼!”城隍大手一挥,直接以香火念力打出受伤的鬼差体内,瞬间便治好了他们的伤势。 看得黑衣人羡慕不已。 这香火念力便是活人的信仰,它不仅能疗伤,更是增加修为的好东西。 如果没有这功效,城隍也犯不着收鼠妖吓人,以收信仰。他毕竟是一方城隍,其治下有妖怪作乱,对他的考评也是不利的。 虽然他嘴上说不屑这城隍官职,但那只是说说,他本是妖,无拘无束,没有利益的事他岂会干。就像现在谁要不让他干了,他非跟那人急不可。 第18章、下雪 这香火念力是能增加法力的真正好东西,要不是为了笼络手下的人心,他也舍不得分给他们。 这东西不像吸食活人生血,虽然同样能增加法力,但是却会遭到佛道修士的追杀。 哪像他现在,只要做好这泥雕,他的神职便会源源不断地凝实各种香火念力,以为他所用。除了一半要上交外,他只要吸收就好。淬取杂质、凝实,都有神位代劳,无须花费他任何法力精力。 只是这毕竟是好东西,所以无论黑衣人露出怎样的表情,他只当视而未见。 杭州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骑着马游街,虽有衙役压着这步伐,但还是短短两个时辰便结束了。 其实不结束也不行,日方过午,这天上竟飘起雪花来。 宁采臣记不得这宋朝为什么这么早就下雪,这不过才深秋,在现代还是骄阳似火的时间。不过想想这后世,似乎冬天也极少下雪,也就不再考究这下雪的天气问题了。 不过这一下雪,这下午的儒士宴便举办不起来了。对此一跟在茅承业身后的学子深深啐道:“这宁采臣倒是幸运。连老天都帮他。上次是院试,这次竟干脆下起了雪。不是他,茅兄必然高中。” 茅承业他们站高楼上,边饮酒边看着这下面的宁采臣,恨声道:“他躲得过今遭,却躲不过下遭。正好我也可以借此请来学府大人,到时必要证明他不学无术,革了他的功名!” 这人真真是心狠手辣,别人不过是一时幸运,发挥超常,得了这二名。但这也是多年的辛苦读书所得,他却要置人于死地,革取功名。 每个人都是心中一寒。但是宁采臣毕竟只是他们的同年,除此以外再无交往。而这茅承业就在这坐着,就在他们面前。 众人纷纷叫好,为他欢呼。似乎只要是他出马,这宁采臣必然要落马似的。 “叔舅这雪越下越大,县老爷命人取消了这儒士宴。” 宁采臣还不知道这场大雪让他躲过了一劫,他说:“取消也好。这突降大雪,甚为担心母亲大人,我想回去看看。” “这就走吗?” “是。” 这时县令正走进来,听到后,说道:“贤侄不忘孝道,孝心可嘉。师爷,取我蓑衣来,并马匹,一与秀才公,助其早日归家。” “谢县台老父母!”宁采臣是真心感谢,不然也不会称父母了。 这古代的雪真正是鹅毛大雪,前世降了电视上,他还真没见过。虽然路途不远,怎么回去?还真是个难题。 要知道他现在只是个书生。宁采臣都能在秋天冻病了,病死。现在下着大雪,又同是宁采臣的身体,除了衣服是新的,人也换了个灵魂,他不觉得他就比原宁采臣要撑冻。 现在有县令赠物,他自然要诚心道谢。说不得便是生与死的差别,就是一条小命。 只是上了路,宁采臣才发现这书生的身体有多差,蓑衣根本挡不了风雪。没多久手脚便已冻僵。而风雪也益发大了,几乎看不到路。 可越是这样,他也越是不得不赶回去。这样大的风雪,就是现代,也有风雪压塌房屋的介绍,更不用说是古代了。他很担心宁母。 风雪愈大,他的手脚愈发不听使唤。这寒气竟同时顺着四肢向上攀升。 就当他以为自己会冻僵在这风雪中,却感到腰间一股暖意升起,游走周身,仿佛身处温泉般的舒坦。 “啊!又活过来了。”伸手摸去,腰间是他的钱袋,一些银子和铜子,以及那颗珠子。 银子和铜子不会发热,发热的正是那珠子。 “想不到这倒是个宝贝。” 有宝珠相助,再感不到寒意,一路直赶到家中。 回到家中,房子仍在,他安心不少。 “母亲。”拍打下身上的雪花,他进了屋子。 宁母见是他回来,很是吃惊。“采臣,你不是跨马游街吗?怎么回来了?” “下这么大雪,游街早结束了。孩儿担心母亲,这才赶回来。” “快,把蓑衣脱了。我给你熬些姜茶,去去寒意。”说着便帮他说蓑衣。 宁采臣止住她说:“母亲,这雪如此之大,我担心屋顶承受不住。我取了工具,便要去扫除屋上积雪,以免压塌了房子。姜茶等下再喝。” 身上有宝珠在,他并不怕寒冷,说干就干。宁母劝他等雪停了再做,他却担心这古代的建房技术,说什么也不敢耽搁。 说来也巧,他不过是取来扫帚,登到屋顶,清扫积雪,这雪却停了。 看着这满山遍野的雪景,身上又不冷,他一下子有了登山观雪的兴致。 不是他不着调,而是这厚雪在现代真的很难见到,特别是市区,还未落地,便化了。即使偶有积雪,也是脏的。 哪像现在,这雪直接吃都没有问题。 文人本就讲究个踏青赏雪,现在不过是午后,宁母也没有阻拦的理由。只嘱咐小心,别到险峻的地方去,也便随他去了。 登高望远,心旷神怡。但正是登高了,他才看到一山谷内,竟然还在下雪。而且只有这山谷里有雪在下。 这是一种自然现像,他曾经遇过,不过他前世遇的是雹子,哪有这雪,轻飘飘,软绵绵。 开动脚步,到了,才发现这里的雪竟下到一尺。 看到这么深的雪,瞬间便勾起了他的童趣。团起雪团,做起雪人来。 雪很大,只要用雪球滚过去,便可做出大大的雪球。拍实它,落上一个稍小些的便是头。以石子为眼,根胫为鼻。看了看,这缺头发。 正好是深秋,树上还有叶子。 爬上树木,摘叶子时,他却看到了个熟人,不,熟仙。 正是那上次的女仙人,趴在一小山坡后面,似乎在观看着什么。 看到她,宁采臣笑了。心说:这一次遇上,两次遇上,看你还说我没仙缘。这次出来赏雪真是赏对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树上下来,又轻手轻脚地向他走近,唯恐惊动了,她又突然消失了。 “我这是干什么?她是仙人,再轻的脚步声,她也能听见。我这么做,不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 这样想,他放下心情,大着胆子向前走去,并且说道:“她要避我,也不会让我看到。既然让我看到,就不会再避。这是仙缘,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第19章、纯阳 “仙子,我们又见面了。”走到跟前,仙人也没有消失,无形中宁采臣多了份期待。 “嘘-”仙人头也没回,却只是让他噤声。 这仙人在看什么? 怀着好奇心,宁采臣也趴了上去,探头望去。 这一看,他是吃惊不小。因为不远处正有一娇艳似花的女子正在温泉中清洗身体。 这?这是神仙会干的事? “仙人,你……” “什么人?”娇叱声有如破了的铜鼓一般,十分刺耳。 宁采臣忍不住双手捂耳,真是可惜了这份相貌。 这边正想着,那边仙人却已跳了出去,亭亭玉立于山石之上。 这还不算,她把手一招,竟然把宁采臣也召了上去。一脸的风清云淡之下,宁采臣却听到了她的声音。“小子,快,把你的浩然正气散发出去。” “仙人,怎么散发,我不会。” “身正,心正,天地正。快。”她快速说道。 这古人都这么言简意赅?幸好读了不少古文,否则还真理解不了。 身不斜为正,心不为邪正,念通天地,天地正。 浩然正气一出,那女子一声惊叫,连衣裳都来不及披,赤身**地逃了。 看着一双椒乳,一对雪白的大屁股,就那么在眼前晃着。宁采臣差一点就把持不住,身体摇晃起来。 “你怎么样?”仙人扶住他。 “我没事。你?”他惊呼出声。 “我?我怎么了?”仙人看看自己,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妥的。 宁采臣再看,依然是那个千娇百媚的仙人,虽然有所怀疑,却没有表达出来。“没什么。” 虽然奇怪他刚才似乎被自己的样子吓到,但是一个仙人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凡人的想法。也没有追究,而是说道:“怎么又是你?” “我们有缘吗!”宁采臣笑道,又大礼参拜道,“还请仙人授我仙术。” “哦?你愿意随我入山修行了?”她问道。 宁采臣说:“不。弟子想做一个入世修行者。” “别忙称弟子,我还没说收你呢?” “仙人在上。你我两次相遇,这还不是缘法?不足以传道吗?” 仙人也很奇怪,怎么在哪都能遇上这小子。而且自己这次出山本就奉有师命,引渡仙缘。莫非这仙缘真就应在他身上? “我来看看。”只见她张开法眼,仔细观看起宁采臣来。 初时是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清。这时《黄庭内景经》一闪,他看清了,看清了宁采臣的命运。 她不由笑道:“你这小子,竟然是个歪馆之臣。一身官运竟然不正,这也能养出浩然正气,真是怪哉?” 附身越久,他的命运越显。他的官运来于名望,从这点上说,他的官运根本就不是正途。不过以他现在的学识,正途科举为官,真的很难。 “仙人愿收我吗?”宁采臣见她面带好奇微笑,便欲大礼参拜。 “慢着。”她却阻住了他。“你我虽为同路中人,但是我却不能收你。” “为什么?”宁采臣不明白了。 “因为你只有人道机缘,却没有天道仙缘。” “什么?那我为什么能遇到仙人?” “这也是我弄不清的。”她皱眉苦思。“以你命运看,是一点儿天道仙缘也没有。可你却偏偏遇上了我。我也弄不明白。” 看得到,却吃不到,还不如不见。宁采臣垂头丧气。 看到宁采臣这么失望,她不忍道:“这样吧!既然你我相遇,也算有缘。我就给你个机会。” “什么?”宁采臣又惊又喜,拜礼道,“还请仙人明示!” 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有些恶作剧道:“你既然认定我是仙人,那你就说说我是什么仙人?说得对,我就传你一手仙法。” 宁采臣一喜,又立即冷静下来。什么仙人? 他思考着…… 宁采臣遇大喜,还能冷静下来。这心性看得她是连连点头。她甚至都有立时收下他的冲动。心性好;身怀正气,这人品也不会差;又中过小探花,这悟性也不会差。正是吾道得意门生。 她正想着,宁采臣却先施一礼道:“还望仙师先絮弟子妄言之罪。” “哦?如何妄言?说来听听,说错了也不打紧,吾不怪你。” 宁采臣这才开口道:“仙君当是纯阳仙师,姓吕名洞宾。不知学生说的可对?” “咯咯,你小子真逗,奴家明明是个女子,如何是那纯阳真人?” “仙君莫要欺吾。”宁采臣直起身子,“在所有仙人中,只有纯阳仙君风流成性,最爱这男扮女装。” 吕洞宾很郁闷,他怎么又爱男扮女装了? 这世界,他还没有开始三戏白牡丹,自然没有男扮女装之说。他会这么做,完全是好奇,想看看是不是他的好友丞相比干转世。这才以女妆相试。 莫忘了纯阳仙师可是仙人中最爱戏耍的,无论是人、仙、妖、魔,就没有他不戏弄的。 可是这男扮女妆,是试探之意,更是他人生的第一次,却被安个爱男扮女妆的嗜好。他的脸立即就黑了。 宁采臣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一本《黄庭内景经》哗哗翻个不停,而他也从敬转正,一身正气凛然。“其实这是什么风流?要我说他不过是个色鬼神仙。我听说他还会在庙会上化身凡人,专爱往漂亮女子怀中挤,这已不是风流。这是性骚扰!” 言出法随。不自觉便使了出来。 吕洞宾好歹是个上仙,前世更是一方帝君。虽然不知这“性骚扰”是个什么罪名,但是一个仙人若顶上了这么个罪名,那可是丢死人了。 “好小子!想不到这正气与人道神通结合,威力竟然这么大!”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罪名成立,就是仙君也不得不以李代桃僵之法躲避。 只见那字落于女性化身之上,旋于头顶,久久不散。吕洞宾显出男性真身,让字落在女性替身上,挥袖打散女性替身,这才脱困而出。 见吕洞宾现了真身,宁采臣并未害怕,反而笑道:“仙君勿怪!风流也好,色鬼也好。都是男儿本性,明心见性方为道。仙君想必比我明白。” 第20章、剑法 这好的,坏的,全让这小子说了。自己若斤斤计较,反倒小气了。 “算你小子有理。愿赌服输,我这有字中剑一套,今传与你,助你养一身正气。这剑法就叫养吾剑法。”手一挥,一道光芒射入宁采臣脑中,为识海所接收。 不过如果他知道宁采臣能猜出他来,主要是这是白蛇传的世界。白素贞曾对小青说过这吕洞宾风流成性,好女色。而刚刚看到的一幕,再加上他浩然正气去假示真,亲眼看到这如花似玉的女仙竟隐有一带胡子的老帅哥,也便大胆一猜。果然中了。所以他输的有些冤,早露行藏,而不自知。 “谢仙君赐法。”宁采臣赶忙谢道。 他却连连摆手道:“先别忙谢,你可知道本来我想收你为衣钵弟子的。现在吗?怕教坏了你,不收了。哈哈!”他得意地大笑着,乘风归去。 只想想宁采臣郁闷的样子,他就开心。“想我吕洞宾,只有我戏弄人的份,哪有为人所戏弄的道理。说我是色鬼,说我是爱女妆,不行,这理得说清。” 而这时,宁采臣的心情却不完全像他想的那样。他取出《黄庭内景经》翻看着。“没有仙缘?没有仙缘又如何!有一也便足够了。” 这样想着,不由唱了起来。“自寻道向前找,自由人间道……” 越唱心情越好,当唱道:“自求人间道”时,那《黄庭内景经》竟周身发光,书卷一扭,扑入宁采臣的大脑,进入识海,就这么融合下来。书页翻转,其下孕育着一个小人,名为“神魂”。 “三千大道,遁去的一。一是什么?人间道吗?人间道又是什么?”他不解了。非妖、非仙、非魔,无人可问,也不可问。这把他难住了。 这时,宁采臣又听到吕洞宾在他耳边道:“你方才看到的不是女人,而是山魅所化。本大仙本为除它而来,现在却为你惊走。真是罪过,罪过!哈哈!”又是得意的大笑。 吕洞宾一打叉,宁采臣更是思考不下去。念头一起,书本自合。“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妖与魔都可走出道,我一灵智健全的人类,又如何走不出这人间道。” 这样想着,他哈哈大笑起来,掰下树枝为剑。“人间道!” 剑花起舞,养吾剑法起,剑从字中来,字为草书,剑为疯剑。 “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 道可道非常道 天道地道 人道剑道 **白道黄道赤道左道右道 有道无道人人说道他非常道 吥...胡说八道” 一歌毕,一剑毕。浑身舒畅,什么仙缘,什么鬼魅?与我如浮云。 本为此间世,多思无益,不如自走我道。 念头通达。失了仙缘不再有懊悔,惊了山魅也不再有内疚。 世间事本是如此,做都做了,悔之何益。 《黄庭内景经》又悄悄打开,再看宁采臣的命运线,分明多了道仙缘。 剑法舞完,却发现纯阳仙师竟孩子似的在剑法后,还留了些东西。是修行镜界。 从初有阴神,阴神出窍,阴神转阳化金丹,金丹大道转元婴,元婴成则法天相地大神通……是应有尽有。 并且他极尽打击宁采臣之能事。明确告诉他,他的正气只对阴神有效,一旦阴神转阳,效果便差。 只是他只提正气本身的能力,对什么“言出法随”的神通是闭口不谈。 宁采臣只是笑笑,并未多想,随之丢于脑后。 看看手中的树枝,插于雪堆上,只是心想: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弄把好剑吧! 好剑难得,能与正气相得益彰的也就只有君子剑了。 这君子剑与士人佩剑不同。是真正的君子剑,正道之剑。比如轩辕剑就是。可惜轩辕剑自从化为皇者剑,便没人知道这剑在哪。 可遇不可求啊! 回到家中,却发现家中不知何时竟聚满了人,帮助打扫积雪。宁家虽不算小,二三百个平方也还是有的,却也不需要这么多人。 “我儿回来了。”宁母一脸的兴奋。 “母亲,这是何事?” “我儿,众乡亲今日来是为了租住我家廪田。” 宁采臣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二十亩的廪田。这可是无税赋的田地。 一般来说,这佃户租种地主家的田,除了地主的租子,这朝庭的税赋也是少不了的。地主们才不会为佃户垫付税赋。 而宁采臣的地是没有税赋的,也就是说种他的地,只要交够主家要的,剩下的全归自己。 这毕竟是古代,总不能让一秀才自己种二十亩地吧!想也知道不可能。 “这事母亲做主就行。” “我儿说的是,这些琐事就交于为娘了。我儿只要专心温书就行。” “是,母亲。” 读书人一心读书,本是这时代的天条。否则朝庭也不会赐地了。 如果是刚穿越那会儿,宁采臣是肯定要想方设法发财的。没办法,现代人吗! 就像一开始他捕兽,也不是为了吃肉,而是为了卖野味。孰不知这是古代生态环境极好的古代,这野味根本就没人要,反而还卖不出家猪的价格,完全与现代人相反。再看到这读书人的书上说,人不食奇异之物,他也就死了心,全用来打牙祭了。 现在变化更大,既然妖、仙、怪,全都遇到了,知道上有天庭,下有地府,中还有妖魔鬼怪,那么这钱也就不再重要,够用就好。 金钱痴一破,宁采臣只觉得轻松不少。世人碌碌,只为金钱。他上一世,不也是如此吗?不然也来不到这世界。 坐下刚想温书,却发现身体怎么发粘、臭呼呼的。 当然会如此。吕洞宾虽然爱捉弄人,但他的修为可不是假的。再加上他出身正,无论是上一世的帝君,还是这一世的老君徒孙。随手送出的不是上古真修,便是上清正法。 他给宁采臣的养吾剑法,便是上古真修,是以字演法的道。 这字虽不是大道,却是一切道的载体,再加上上古文字功德,这字中剑端的不凡。 宁采臣不过才舞了一遍,便气走周身,洗涤筋骨,排出体内污秽,可不就是又粘又臭。 路上没有注意到,这坐下静心读书,也便闻到了。 第21章、死气 现代人也不全是好事,比如这一身污垢,便难有几人受得了。 想烧水洗澡,却想到刚刚下雪,烧水太慢。家家用的都是柴禾,可没有煤气之类。 他起身便往外走。 “我儿哪里去?” “出去看看。”他这是想起了那山上的温泉。 至于山魅?有怕的必要吗?要怕也是山魅怕他才对,否则那山魅也不会逃了。 到了山谷,果然没有山魅。 他脱衣解带,没入温泉中。 甫一进入,便荡起一波黑色的波纹。 “想不到这没有污染的古代人身体内也这么脏!怪不得现代人竟生稀奇古怪的病了。古人体内都这么脏了,现代人又该有多脏。” 宁采臣不知道的是这黑色的波纹可不全是脏物,而是原宁采臣死后凝聚的死气。 人死,生气转死气,会积聚人体内,这也是僵尸转化的来源。 虽然宁采臣接管了这身体,但是死气却已生出。不是《黄庭内景经》护着,他穿越的就不是人,而是僵尸了。 死气,本为天地之气。天地生,便有死气生。生与死,阴阳所化,大道之根。 正气虽可辟诸邪,甚至仙术施邪,也可抑制化解。但这死气不同。死就是死。本身并无正邪之分。无有正邪,正气再正,也是拿它无法。 仙法却不同,仙法本就是延寿长生之术,固本培元,滋养生气。正因为他得了这仙法,又习练起来,这才驱出体内死气。 死气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有《黄庭内景经》护持,但是还是排出的好。 这死气在体内积聚久了,不仅会让人身体瘦弱,就是走上了鬼仙之道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黄庭内景经》可是三千大道,遁去如一。事事当留一线生机,若真一命呜呼,鬼仙之道未尝不是一线生机。 在宁采臣清洁身体时,山上正有一双明眸善睐的瞳子正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宁采臣。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这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好好一地火所在,却不得不让于一凡人,她再是不甘,却也不得不离去。 那凡人身上不知放出的何光,弄得她浑身疼痛,竟然不知不觉中伤了阴神。 一步三回头,再不舍,也不得不离开。谁让自己斗不过他,这便是丛林法则。山魅比谁都清楚。她本想回来看看那两人走了没有,现在只走一个,对她来说,留一个,或是留两个都没曲别。 一个处处受其克制,一个有如高山仰止,不知深浅。到头来,她还是不得不搬家。 好好清洗了一遍身体,天色却也不早,日头西落,宁采臣这才向家归去。 这一次,家中已无外人在。 “母亲。” “我儿……变白不少。” 洗去身上的死气,宁采臣的肌肤是曳曳生辉,成了名实相符的小白脸。 “这是母亲伙食好,儿子这才白白胖胖的。”他笑着,小拍了宁母的马屁。 “你这孩子,娘的玩笑也开。来,吃饭吧!” “嗳!正好,儿子也饿了。” “那就多吃些,这是鸡蛋,你吃。” 一个家鸡蛋夹入了宁采臣的碗中。 “母亲,咱家何时有鸡蛋了?”宁家贫,宁采臣可没在家中见过鸡蛋。 “这是佃户送的。正想和你说件事。村头的九叔,他们家狗子年岁也大了,想给我儿做个书僮,我儿意下如何?” “书僮?我?”宁采臣没想到自己会有什么书僮。 这书僮在古代就是仆人,只不过是书生专用的仆人。一个现代人,哪想过会有什么仆人。 他还未开口,宁母却说道:“以前九叔对我们娘俩多有照顾,现在自家却过不下去了。唉!都是这花石纲闹的。” 花石纲,这可是宋朝最出名的乱政。 皇上喜欢赏石,下面自然便投其所好。只是他们不仅仅在指皇上马屁,还上下齐手,大捞特捞。可苦了这一方百姓。也不知这世界会不会有梁山起义,方腊称王。 “既然如此,母亲做主便是。”对此宁采臣是无能为力,他毕竟只是个书生。他只希望这世界千万不要真变得血海滔滔。 好在这世界蒙古还未崛起,否则是必然血海滔滔了。 “我儿在想什么?”宁母见宁采臣目露愁容,以为他有什么为难事,关心问道。 宁采臣是有为难事,却不能说。无论是专家们所说的历史必然,还是这妖魔鬼怪都是不能宣之于口的。说了,除了吓到宁母,什么作用也起不了。他笑道:“我是想这只有一个鸡蛋,母亲操持家里,劳苦功高,应当食用。” 宁母说:“为娘不苦。我儿读书才苦,我儿吃就行。” “哈哈!”宁采臣笑道,“我就猜到母亲会这么说,所以才愁。这样好了,我们一人一半。大家就都不用推托了。母亲若不吃,那儿子可也不吃。” 看到儿子亲自夹来的半个鸡蛋,宁母又是激动又是欣慰,心中默念:孩他爹,孩子长大了,不仅考取了功名,还懂事了。 人生来不同,但是幸福与温馨却是相同的。 饭桌上,宁母还提起修整房子,以及宁采臣的婚事。 这房子是该修,可这婚事可就敬谢不泯了。 他现在的身体不过才16岁,再加上长年的营养不良,这要结婚,简直是拿小命开玩笑。他又怎么敢答应。 更何况除童养媳外,华夏还流行男比女大。这再找来个12、13岁的小女孩。自己怎么下得去这手啊! 躲回房中,假做读书状,但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太刺激了。宁母的婚娶,总是让宁采臣忍不住想到白天的景像。 不管怎么说,这妖怪变化的美女是真的很美。即使号称收遍天下美女的岛国爱情动作片,也难有这样的绝色。 “不知道这许仙和白素贞是什么时候结的亲。不会是这千年蛇精就这么吃这么个小正太吧!”为了不去想,他只能引申开去,去想许仙。“也不知白素贞下没下山?” 白素贞已经下山了,并且还收服了青蛇,而五鬼也来到她们身边。 上次若不是宁采臣的《正气歌》,五鬼已发现了许仙。 只是《正气歌》一出,正查访到李府附近的五鬼这才吓走。 “早知道上一世就翻翻《白蛇传》了,至少也要记住这许仙是多大‘嫁’给的白素贞。”说到嫁,乐得他嘿嘿直笑。 这不怪他,只要看过许仙正太样子的,再想想一个比他大一千多岁的老婆,这怎么比着看,他都没有“娶”人的资本。 “千岁老妖婆吃细皮嫩肉的小正太。嘿嘿……”想想便乐得狠。 “可惜无论这多大,都不会在冬季。这冬季里,蛇可是要冬眠的。不对,这白素贞是千年蛇精,她需要冬眠吗?”宁采臣摇摇头,又自语道,“无论她用不用冬眠,反正书上说这西湖畔上也不是冬季。也不对,我给了许仙《正气歌》,他还会不会遇到白蛇。不对,听吕洞宾说,我的正气不足,白蛇这类的我制服不了。那我该怎么办?不对……啊!我到底是想他们相遇,还是不想啊!” 宁采臣纠结了。 第22章、镇定 “阿嚏!” 杭州城内,福来客栈。 两名女子正呆于客房内,门窗关得严实密封。 两女子一着白衣,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一着青衣,削肩细腰,长挑身材,美目修眉,顾盼神飞。 “姐姐,自从来了道杭州城,你便不断打喷嚏,是太冷了吗?”青衣女子说道。 白衣女子摇摇头,她已千年修行,早已冷热不侵,在感觉上,她已感到是有人不断提到自己。 像她这类已经修到法天相地的大妖,虽然不像那些真仙一样,说到自己便生感应。但是离得近了,也会感应自生。 只是为什么我每次想算出是什么人在谈论自己,便是一片朦胧,什么也算不出。 “阿嚏!”青衣女子也打了个喷嚏,说,“还说不是冷。今年雪下得这么早,我倒觉得是冷的。” 白衣女子摇摇头,她与青衣女子是不打不相识,现在更以姐妹相称。她知道以她五百年的道行,也不会怕冷的才对,只是天生习性还没改过来,这才会喊冷。其实并不冷。 “原来是你们,我说怎么这么冷。原来是你们五鬼。去去,离我们远些。冷死人了。” 不知何时,屋内多了青红黄绿白五鬼,鬼类属阴,阴寒气盛。他们的到来使得室内温度也不知不觉中降了几度。青衣女子正指着他们的鼻子训斥道:“你说你们有什么用?让你们找个人都找不到!” 天突降大雪,她们又没有冬眠,这心情自然也就不好。这不过是迁怒。 白衣女子说:“小青,这怪不得他们。这人间的城隍土地越来越多,他们行事也不方便。就像上次,如果不是他们见机的早,恐也回不来。” “姐姐,你说上次他们遇到的是什么?怎么会怕成那样,仿佛魂不附体似的。” 白衣女子说:“以他们的表现来看,应该不是佛家神通。佛家详和,鬼物只会平静,即使是金刚怒目也不会怕人那样。而以他们的描述来看,有一门神通倒是相符。” “什么神通?” “正气。” “正气?” “不错。这是字之神通,相传为字祖所创,孟子大成。” “姐姐,这孟子不就一书生吗?书生也有神通?” “可不要小看了这神通。这门神通虽没有攻击性,却是天下气之正,最能破除违反天道不正之物。鬼本应轮回转世,不应留在世间,自然为其所克。幸好只是看到,若是碰了,立时烟消云散。” “那姐姐,对我们也害吗?” “这倒没有听说。” 一听只是克制鬼物,青衣女子没心没肺的笑了。“咯咯,竟然是专克你们的,你们今后可要小心了。” 白衣女子摇摇头,对青衣女子的顽劣不知说什么好。想了一下,说:“走,我们回山。” “姐姐,不找了?” 五鬼也说道:“白娘娘,不要担心我们兄弟,今后我等小心些就是了。” “不。”白衣女子摇头说,“今年没有找到,显然是无缘了。明年我们去苏州寻找。” 她竟然要改换地方,这可是大事。显然在这杭州城中,她感应到了什么。再加上五鬼的遭遇,她这才打定了离开的主意。 一主一仆,套上马车,施施然,她们离开了这杭州城。 只是钱大县令府上传来了震天怒吼。“是谁?是哪个贼偷竟然偷了我的‘命根’(钱)!” “老爷,那这儒士宴还办不办?”师爷问道。 “办?还办个屁!没见本老爷遭偷了,都穷死了。还不去把捕头给我找来。” “是,老爷。”自有人去找捕头。 捕头来了,钱县令大发雷霆,狠狠削了一番。“这个贼人你务必给本老爷抓来,否则你的捕头也就别干了。” “是,老爷。” 捕头去了,待到钱义神情舒缓。师爷才说:“可是老爷,学生听说这没学府大人也会来。” “什么?你确实?” “确实。” 学府虽然同样是学官,却是府里的学官,掌管一府教化,这面子还是要给的。“好吧!那就办吧!” “是,老爷。” 师爷正想退下,却听他又说:“你这么积极筹办儒士宴,想必某个书生与你不少钱财吧!” “不,老爷,我没有……” 县令手一摆说:“我不管你收多少,老爷我都不能比你少。”然后又想想道,“对了,这次儒士宴的钱货就由你出了。” 想了想,再没有什么遗夫的,钱县令这才志得意满地迈着官步走了。 师爷却欲哭无泪,心想:我收点好处,容易吗我。这事情干了,却要分给老爷一半,真真是天高一丈。不行,这钱不能由我出,我得找茅公子商量。 看着雪下得不长,但是第二天,天放大晴,太阳出山,漫漫山野,尽皆披上了素妆。未脱落的树叶上,有若包裹着糖霜似的,分外喜人。 一望无垠,视线无阻。无论看多少次,宁采臣这抬头只能看到尺寸的现代人,是怎么也不会厌烦的。天地,蓝白相见…… 咦?一人影匆匆而来,骑着匹马,急匆匆,马蹄飞奔,惹起一地银龙。 “王兄,急匆匆,所为何来?” 来的是王复,看他风尘仆仆,显是赶了一路。 王复翻身下马,急急道:“宁兄,不好了。我打听到这茅士学请来了学府大人,放言要革了你的功名。” 宁采臣皱下眉,却又舒展开。虽然这学府是府城学官,拥有革除秀才功名的权力,但是真要这么做却并不容易。这秀才毕竟已是朝庭记录在案的士人阶级,又岂是一个学官一句话说革就革的。 “即使是学府大人,恐怕也不能随意革除他人功名吧?” 王复说:“茅士学说你无有文才,只是一时侥幸才得了这二名。到时他必让你难堪。” 无论这茅士学是怎么猜到的,宁采臣不得不说一句,这“孙子”猜的真他娘的准! 不过这时自已可慌不得,微微笑道:“只为这事?王兄也太小题大作了吧!” 第23章、赴宴 王复说:“我知王兄文采斐然,一首《正气歌》道出了王兄的文采,但是这姓茅的来头可不简单,他爹是宫中御医。就怕他玩阴的,而学府大人又偏袒于他。” 御医虽然官职不显,但是却是能接触达官贵人的要职。更何况这是人便没有不生病的,恐怕没人会不想交好于御医,毕竟他们可算得上天下最的的大夫了。 宁采臣却夷然不惧,畅笑道:“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吾心中早有定计。” 正说着,便有李公仆赶来,说是邀请宁采臣参加儒士宴。 儒士宴并不是在城里举行,而是在城外。 以前宁采臣是不知道一个御医的面子有多大,但是到了地才知道还真不能小觑了这古代的医生。 不但这杭州城的士子来了,就连邻县也有人来。 稍一数数,便不下三百余人,年纪有大有小,大的己经头发斑白,小的则只有十二三岁模样。这些人的身份也各不相同,有童生,有秀才,有乡绅,甚至还有几个举子。 除了县里的读书人,竟然连府城官府也派人参加这儒士宴。 各色车马排出去两里地。 一个御医,比起封疆大吏竟也毫不逊色。 这里是牧马山,山水相连,江南之地难得的牧马养马之地。虽名为山,但连绵十余里都是些低矮的小山丘,正和养马。 只是宋朝马政时起时废,这江南养马地也少有养马的,好好一个草场,竟建了偌大的一片庄园。 庄园中不种五谷,多是桃李杏等果树,以及菊兰牡丹等各色花卉。 庄园外碧水环绕,若是到了春暖花开时,水乡湖泊点点,鹭鸶飞回,沙鸥起舞,端的是江南好风景。 就是雪景之下,也是不俗。独钓寒江雪。 怪人得后来南宋会在此建都。 不过在现在,有人说,这里是蔡京丞相的庄园。至于是与不是,就不是下面的人可以知道的了。 只是这里离杭州城不到二十里地,坐船小半个时辰就到,山下是条宽阔的官道。能够在这么处风水宝地起宅院,主家必定既富且贵。毕竟这地已不是有钱便可置办的起的。 也不知这茅士学花费了多大的代价,这才借来了这处宅院。 不过他的声势搞得再大也没用。宁采臣已经是打定了主意,进去后,我是酒照喝,曲照听,其他照例不管。别人拿我也没有奈何。总不能就因为我不开口说话,便革了我的功名吧! 这是宁采臣第一次在古代参加如此规模的聚会,再加上此处风景极美,抱定“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的他,自然不忙着进去,就着这美景,坐于凉亭观赏起来。 正在这时,一阵嬉笑声从凉亭下面的树木丛中传来,低头看去,是两个十六七岁的青年书生。 这两人是宁采臣的同窗,一个姓黄,一个姓王。不过除了这姓氏,他并不知这二人的名、字,可见宁采臣做人的失败。 会记住二人姓氏,也是因这二人常常调笑于他。 “王兄,今天这文会的日子可没选好啊。这秋收的日子,突然转雪,你我准备可就白费了。” 王姓士子笑嘻嘻说道:“今日你我可不是主角。茅公子可放言出去要斗垮这姓宁。你我知道这姓宁的虽有些才识,却做诗词极慢,需几日打稿。天降大雪,倒是帮了茅公子的大忙。” “呵呵,言之有理。你说这姓宁的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他是怎么得的这二名探花,会不会是……”黄姓士子做了个都懂地抄写姿势。 二人说着话,便进了凉亭,正看到宁采臣坐在里面。 黄姓书生见自己说的话为宁采臣所听到,吓得身体一颤。 王姓书生看了宁采臣一眼,对黄姓书生笑道:“他就一弱子!听到了就听到了,你怕什么。往日里你我也没少调笑于他,他又哪次反抗了。只是……嗤,想不到这还未入冬,这凉亭就呆不得人了,刺骨的冷,你我快进去,借炭火暖暖身子。” 黄、王,发音本就相近,南方人说起话来,更是黄王不分。 与两个连“黄”“王”都不分的小人置气,宁采臣还没有这么无聊。 不,不仅是小人,更是白痴。自己有宝珠护体,才吹得这高亭寒风。你两个手无缚鸡之力,心残体弱的文弱书生也敢试试这寒风?不是白痴,又是什么? “宁兄,你怎么在这?累我一番好找。我已帮上录上了名姓。”他们方去,王复便找了来。 “录名姓做什么?” 王复说:“我听说这次学府大人来,不仅仅是茅士学邀来,他还来检学。考较我等士子,邀入府学读书。” 宁采臣这才明白,怪不得这些士子们全都摩拳擦掌弱,早早准备,大有大显身手的架式,原来还有这层缘故在里面。 如果说这县学是国立学府,那么这府学便是国立学府的重点。只看现代人对进这重点学校不惜不断补习,也就可以理解古人的摩拳擦掌了。 不过宁采臣依然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已打定了主意,这次是来打酱油的,只带胃来,其他一概不带。毕竟他才读书没几日,与其班门弄斧,倒不如藏拙于世。反正我功名已经到手了,只要不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地方官府是没权革除的。 对他来说,眼前最要紧的就是先成为名副其实的读书人再说。再没有完成这转变前,他就是那打酱油的。 低调才是王道,这万一兜了底,可就得不偿失了。 “宁兄,这里好冷,我们进去吧!”下雪时不冷,这雪后才冷,这寒风吹拂,可不是一般人吃得消的,这王复便受不了,虽然他穿戴了皮草。 “也好。”宁采臣没有推托。至于进去后,茅士学的为难…… 且先应付着吧! 所以,进了大花厅后,他就悄悄地走到最偏僻的角落,默默等着开饭。 吃饱喝足才是正道,争强斗胜孰不可取。 他不想惹事,事情却偏偏找到他头上。 刚坐定,眼前的光线突然暗淡下来。 以为是王复回来。他一进大厅,便立即去叙同年之谊。抬头一看,却是久违了的茅士学,那位盯上自己功名的四名。 不得不承认,这小子上长得相貌堂堂,很是儒雅,他还年轻,吊梢眉并不明显,只是他那眉宇之间的傲态,看起来实在很是让人讨厌。仿佛他就是这世界的中心,所有事物都应该围着他转似的。 第24章、选才 茅士学眉毛一扬,也不施礼,高傲地对宁采臣说:“你也来了?希望你有真才实学,千万不要哭着跑回家。”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仿佛他已成功了似的。 黄、王二生则跟在茅士学身后,一脸的得意。 看到他们,显然茅士学从他们那儿探过宁采臣的底了,倒也称得上知已知彼,难怪这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这刚刚下雪,便召开这儒士宴,只怕也是故意为之。只是可惜,他知的彼,是原宁采臣的,却不是现在的。 看着这茅士学这大刺刺的样子,宁采臣心中就有些不快。自己这才学是假的,可原宁采臣是真的。真刀实枪的输了,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却埋汰他人。宁采臣又岂会给他好脸色。 宁采臣左右看了看,四周实在没人在,这才指了指自己的脸,装出很惊讶的样子:“你是在说我吗?这难道不是儒士宴?难不成这不是宴请我的儒士宴?我说怎么我坐这么久了,还没人上酒菜。既然不是宴请我的,主人家又小气,那我就走好了。” 他绝对是故意的! 茅士学火大的很。宁采臣既然来了,那么他便不可能不知道这宴是为谁而设。可他偏偏这样说。他是多什么?气人吗? 是很气人。至少对茅士学是如此。 这儒士宴是他全资投入的,又是借宅院,又是请学府。这银子与人情全都花费了不少。 可是这宴偏偏还不能打他自己的名号,即使所有人都知道这宴是他弄的,但是却依然只能以宁采臣的名义,谁让他只是个第四的。 当然他也可以就这么放他离开,不过这样一来,他的目的也就达不到了,还得落下一个气量狭小,不能容物,赶走探花的坏名声。 所以茅士学的脸色再难看,当着众人的面,也发作不得,只得低喝道:“你给我老实呆着,别捣乱惹人笑话。” 宁采臣淡淡一笑:“你是我什么人?竟然教训于我?莫非这是你家?好吧,客不压主,我就离开。” “你!”茅士学哪敢让他离开,只是这道歉的话也说不出口。“你坐下,酒菜马上就来。只是希望到时候你还吃得下。” “我当然吃得下。为人行得正,做得端,又岂会吃不下这美味佳肴。至于你,做为同年,倒想劝你一句。功名富贵人人爱。男子汉大丈夫,宁向直中取,莫向曲中求。走偏门非是读书人所为,反惹得他人笑话。” 宁采臣既是挖苦,也是劝慰。 这历朝历代,开科取士都是国朝大事。就是他一时得手,免了宁采臣的功名,他就能得了好? 也许递进之下,他可得三元名头,但却绝对得不偿失。 不说这地方的学堂,单单科考官们,便先恼了。“我们定的卷子,你一竖子也敢推翻?” 也许大人们想得太多,不与他这小喽喽为难,但他的仕途绝对会难的多。 本来分属敌对,宁采臣是不应该劝他的,但是想到他字“承业”,显然其父煞费苦心,知道他不适于官场。老人家这份心意,宁采臣领悟了,又怎忍心一言不发,看他自毁前程。 良药苦口,忠言逆耳。 茅士学一张脸涨得通红,显然没有听进去。憋了半天才恨恨地低喝道:“你不要得意,一会儿你就再也得意不起来了。” 说完话,拂袖而去。他的两个跟班随后随着。 不片刻,一管家模样的人陪着两个身着官服的中年人走进来。 两个官员,一个是县令钱义,另一个宁采臣却不认得,估计是府里的官员吧。 只是这两个官员对那管家倒是非常客气。这也让宁采臣相信了这处宅院真有可能是蔡京的。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若不然,两个官员又岂会对一下人这么客气。 他们进来,其他士子都站起身来,连连施礼道:“晚生拜见钱大人,拜见教授老大人。” 宁采臣这才知道他是府学的教授。 来的人虽然是府学教授,但是钱县令毕竟是六品文官,又是本地父母,就轻轻咳嗽一声,说了些本地文风昌盛,为自己脸上贴贴金…… 这种官话套话,宁采臣自然没有兴趣听,只是自顾自地吃喝。 这酒还是粮食的好。虽然不如现代的酒烈,但是入口绵长,回味无穷,很有些江南水乡的味道。 “叔舅,你怎么躲在这儿喝酒?” 正品着,却不知何时这许仙竟跑了来,还来到自己身边。 “你怎么来了?” “不仅我来了,先生带着同窗们全来了,为叔舅加油助势。” “可是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黄明的学堂是私学,这与县学此类公学不是一个系统的。 私学为私人所建,所以这私学的名望,全靠先生维继。 比如朱熹在家乡开馆授徒,他的名望之下,连公学都不得不退避三舍。 而黄明一久试不第的童生,自然不会有什么名望。正是公学压迫的对像。 对朝庭来说,天下有公学就够了,无须什么私学。所以从朝庭的角度,公学与私学是对立的,没有名望的私学自然是压制的对像。 而像府学选才这类盛事,一般私学是没有参加的资格的。 许仙笑道:“还是叔舅面子大,我们说是叔舅的亲友,也就进来了。” 宁采臣这才想到这许仙除了人蛇恋出名外,其本身似乎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只是他这次可算不上帮忙,而是添乱来了。 宁采臣这次是来打酱油的,又不是来出风头的,哪还需要什么亲友团。反倒是越没人知道他越好。 他把许仙安排在自己身边,就近看着他。 而这时,我们的钱大县令也才提到府学选才的事。怪不得县学学官没来。来了,可就尴尬了。 这位教授再度上来补充,从古至今,这官员似乎都如此。“此次选才不考其他,只考诗、词、文各一,合格便可入府学。” 毕竟只是高度相似的朝代,不是地球历史上完全一样的朝代。在这世界,诗词可不是小道。诗词相公,诗词侍郎,这世界层出不穷,也是选才的一个标准。 第25章、诗比 台上两个文官,你补充来我补充去,简直是没完没了。从地方开辟,到地理人文,他们那是滔滔不绝。 幸好宁采臣来此只是打酱油的,花厅里烧得正旺的木炭,正好用来温酒。 酒是好酒,真正的品酒人都是饮品这粮食酒。可惜这现代社会粮食酒极少,即使是号称粮食酒的酒也多为酒精勾兑。似乎也只有高档葡萄酒仍为古法酷造。可惜价格贵得离谱,绝非一般人饮用得起的。哪像古代,你就是想找酒精勾兑的化工酒类都找不到。 剥开花生,丢进口中。宁采臣甚至在想可惜没有那豆腐干,否则这花生就豆腐干,就可以品尝到这烧鸡的味道了。 突然有仆人在管家边耳语,管家又去告知正发感慨的二人。二人立即不再言语,匆匆下台,往门外而去。 又出什么事了?来了什么大人物吗? 众人不解。却看到一个身着常服的人,带着三五个从人家眷从正门进来。 还没去迎,这人就进来了。二位官员立即恭身行礼。“下官拜见府尹大人。” 那人笑道:“不用多礼,本官还未上任,听说本地有文会,特来观瞻。你二人不用管我,去做你们的事吧!” 原来这人竟是府尹。宁采臣细细打量于他,幽黑的面堂说是官倒不如说是老农。长长的胡子修饰得很漂亮。 他身边除了家仆,还有两个女眷。女眷以轻纱遮面,看不真切,也不知是这官的妻,还是子女。反倒旁边那丫环看上去有些眼熟。只是具体在哪儿见过,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这府尹大人成了欢众。二位官员哪儿还敢废话,立即便宣布诗会的开始。 “先考诗。诗词一物,急切之间难有佳作,不如先出题目,也好让大家先做准备。” 听到要出题目,三百士子同时一凛,皆直起了身子。 府学教授扫视众人一眼,然后淡淡道:“昨日一场好雪,你等便以雪为题,以一个时辰为限。” 立刻,便有两个下人抬出一个偌大沙漏,放于台旁显眼处。 题目已经出来了,一众书生再没有心思吃饭,都皱眉苦思,希望能够搜刮肠道,以求得好句子来。 宁采臣却不管这些依旧酒来即干,直吃得口滑。 许仙见了,分外焦急。“叔舅,你怎么还吃?” 宁采臣笑着说:“不吃做什么?他们想入那府学,可我已是县学生员,这府学入与不入并无差别。” 入府学相当于入重点,可对宁采臣这个才读书没几日的现代人来说,反倒是不入重点,甚至是越普通越好。这样他才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 许仙不知道这些,只以为宁采臣是有真才实学,在哪儿读书都一样。也就不再催促,只是对见不到他的诗词有些可惜。一首《正气歌》下,他已成了宁采臣最忠诚的粉丝。 只这会儿功夫,下人们便将酒席收了下去,在每人面前摆上新案,上置文房四宝。笔是兔毫好笔,墨是上品松烟墨,砚台是歙砚,也是上好的佳品,但质地略逊于端砚。纸同样是上好的夹江宣纸。 单这些便颇费银子。据宁采臣所知,上世习字时,也曾求过好砚,但是最好的端砚,价格昂贵,是收藏家的珍品,哪是他一个穷学生可以染指的。就是歙砚,由于宋代豪蔡襄、苏轼的赞誉,也只能观价而退。 一时间,再没有说话,只墨锭在砚台里摩擦的声音。有无数支笔落到上好的夹江宣纸上,或快或慢,或沉重或轻灵。 有沉香在花厅里氤氲冉冉,空气中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清香。 这古代粮食酒,看着度数不高,但是喝多了,同样上头。 实在是喝太多酒,宁采臣只觉得脑袋发涨,眼皮也有些沉重,只想找个地方美美地睡上一觉。其实,在现代社会,他也是有半斤量的。茅士学显然是在显摆,不仅文房四宝不俗,就是这酒也是上好的剑南烧春,入口醇厚,后劲悠长,不觉多喝了几口,却是醉了。 在这种情况下醉倒在,绝对是一件极丢脸的事,宁采臣只能强提起精神,有一口无一口地喝着邛莱花茶提神。 至于写诗,他才没那个兴趣呢!再说,他也不会写什么劳什子诗词,他这功名本就不是他赚来的。如今若是强写,肯定会闹一个大笑话,还不如藏拙不写。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炉沉香燃尽。 再看厅堂正中的沙漏已经泻到尽头。 钱县令看时间已经差不多,看了看府尹。 府尹大人点了点头,显然他自说是观众,不参与,却没人信,包括他自己。见他点了头,这才有云板声清脆响起。 府学教授微笑着站起来道:“时辰已到,请各位士子交卷吧。” 闻言,众人纷纷放下毛笔,捧着稿纸走上前恭敬地放在府尹大人、钱县令和府学教授面前的桌上。 三人接拿起稿子,飞快地看起来,遇到不好的,就随手放到一边,碰到好的诗句,都面露笑容,夸赞两声。 受到夸奖的士子都是一脸得色,而卷子被扔到一边的书生们也不颓废,反正晚上还有两场比试。诗词一事,讲究的是灵感,没准到时候自己灵机一动,写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绝句呢! 写诗做词并不复杂,只要读过几年书,知道平仄格律,任何人都能轻易凑出两句来。 所以,所有的人都是轻松地交流起心得。 三百多士子,就宁采臣一人不著一字。 钱县令见大家的卷子都交上来,笑着站起来:“诗作好不好,我说了可不算,还得请府尹大人和府学教授来评判。各位若无事,可在此饮酒作乐,或者游赏风雪,说不得便有灵思泉涌,为下一场做出准备。” 正在这个时候,茅士学站起身来,长身一揖:“钱大人,饮酒作乐或者去游赏雪景又有何趣味,晚辈们不如都在这里等评定诗作等级之后,再来一个品酒论诗。”他的目的在此,哪又会放众人离开,正所谓捧得越高,摔得越重。如果都没人了,即使后来传入众人耳中,也不如这众目之下,嬴得畅快。 “是啊,正该如何。”众生都是一阵叫好。 第26章、小姐 很显然,这茅士学老爹的面子实在强大,就是钱县令也不得不给他这个面子。 听他这么说,钱县令也不生气,微笑着点了点头:“好,这位士子,就依你所言。我这就请府尹大人和教授大人评介。” 宁采臣心中暗道:这酒已饮饱了,再喝下去,可就要出洋相了。既然这儒士宴搞成了文风,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出去走走,醒醒这一身的酒气。 今天一字没写,看茅士学的模样,好象对他所写的诗句很有信心的样子。我留着这里看他表扬和自我表扬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抹了抹脸站起身来,正要离开,茅士学的目光一扫,落到他的身上:“探花郎,你的诗稿还没有交呢,要不我请府学教授大人在等你片刻,也好看探花郎你七步成诗的手段?” 听到这话,整个花厅的士子都同时看过来。连钱县令也停下了脚步,看到宁采臣一身酒气,吃得是油光满面,衣上还有污渍,眉毛顿时拧成一团,面色颇为不善。 宁采臣平静地笑了笑,好象没有丝毫羞愧的样子:“宁采臣才疏学浅,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哈哈,探花郎,听人说你的文采不凡,又是此次院试的二名,我等文人与有荣焉。孰不知你竟半分文采也无。怎能参加得这文人盛会?还不快快归去,解了一身的功名,也免得惹人耻笑。”茅士学开心地大笑起来,并极尽讥讽之能事,显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原来他就是宁采臣啊!”有人小声道,“可是我听闻他文采不凡,一首正气歌道尽千古绝唱。” “噫!这你就不知道了,据说这《正气歌》不是他写的,而是诸葛卧龙老先生写的。这位老先生才是真正文采斐然。也不知他是怎么勾搭上的。说不定这科考也是这老先生先做的卷子,他才抄写上的。”这人绝对是茅士学安排的托。 “慎言,慎言,这事可乱说不得!” 无论是科场舞弊,还是这诸葛卧龙,一旦幸连上绝对是大案。这已不是文人相轻,而是致人于死地。只要是功名在身的人,这话题哪儿还敢再接下去。 那个托却一无所知,仍然说道:“这人可真没有自知之名。抄个第二也就罢了,偏偏他还不识趣,以为自己摇身一变变成大才子,厚着脸皮钻到我们中间,还有半点自知之明吗?这回露馅了,交白卷了吧!”语气中充满幸灾乐祸。 “是啊,真是有辱斯文。堂堂诗会,文人雅集,本为我杭州城一大人文盛事,却请了这么一个人过来,恰如一颗耗子屎,打坏一锅汤。”又有托言道。 还有人大喊:“钱大人,教授大人,这人也配称学子?还不快快革了他的功名!” 对于众人的嘲讽,宁采臣却不放在心上。 这些人既然是托,那么便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之辈,与他们没有什么好争执的。更何况他们这样干,只会惹恼了在座的官员。 也不知这茅士学是给我难堪?还是自寻死路?反正我功名已到手,只要不表现的像个草包。任何人都拿我没辙。 莫非这茅士学就是个白痴?还真以为自己老子是个御医便一手遮天了?不过想想后世的“我爸是某某”……果然这些官二代们,没有最傻,只有更傻。 恬淡地一笑,也懒得同他们回嘴,朝众人拱了拱手,径直走出了花厅。 他想就这样离开,可这么好的打脸机会,茅士学哪里会允许他离开。一使眼色,便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探花郎莫急着走,即使要走,也请品鉴一下我们的诗再走。” 他们的这番作为却惹恼了坐在府尹身边的女眷。 “小姐,他们太过份了,怎么能如此逼迫宁公子。” 听她们的口气,似乎认得这宁采臣。 那小姐说:“宁公子曾有言做诗要灵性,最耗心力。仓促间哪儿做得好事。秋儿,你把这个与他。” 小姐取出一个香囊,递了出去。看这样子,她似乎要助这宁采臣一步了。 丫环匆匆去了,人还未到。这茅士学竟以为胜券在握,得意地吟出了他的诗。“今岁花开盛,宜栽白玉盆。只缘秋色淡,无处觅霜痕。” “好!”刚才吟完,便有人高声叫好。“好一个无处觅霜痕。田园之中,栽菊赏菊,悠悠然于田野之中,好一派隐士闲情。其中气象,甚为高远!” 这马屁拍的实在让人无语的很。这似乎写跑题了好不好?如果说咏菊的诗,那我也知道那么一首。 “**残满腚伤,你的**已泛黄;**残满腚痛,你的**红又痛。” 说到这一首,宁采臣笑得肚子都痛了。 这时秋儿却已来到他身边,小心地递过香囊,小声说:“宁公子,这是小姐给你的。” 什么小姐?这又是什么? 宁采臣是一头雾水。 可那个环递了东西,转身便走了,没有一刻停留,想问一下都不行。 打开香囊,里面是张薰香纸条,上面写着一些短句。“一支寒梅,喜鹊踏香,满园春色,毕竟难藏。” 这些短句,每句加一字便是绝句,加三字便是七言诗。更关键的是这小姐故意不写全,这样即使旁人知了,也说不得什么。 这小姐是什么人?如此秀外慧中,而且她为什么要帮自己。 宁采臣正想着。茅士学却得意地逼问道:“怎么样?这首小诗是我随手所做。虽不甚应景,却也吟得。探花郎要不仿做一首?” 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这首诗绝对不是他随手现做。只是突然下雪,才显得文不对题,使用不上。 不过这绝对是他绞尽脑汁之作,否则也不会文不对题,也要吟它。 显然对这诗他是极其满意的。故意借着这个当口吟出来。毕竟一诗成名的文人,在这时代还是不少的。大家只会恨不能把自己的诗作全抛出来,又哪儿会藏什么绌。 宁采臣是特殊情况,他是不能算入在内。 第27章、凄凉 宁采臣正想着这小姐是何人,为什么要帮自己,根本就没听到茅士学在说什么。 茅士学见他沉思不出声,以为被自己难住了,更是得意。“要不要我再做一首,以供探花郎研习。” 他如此嚣张,倒惹怒了一个人。 许仙一下子站了出来,大声道:“谁说我叔舅没有诗的!” “哦?诗何在?” “你听好了。**残满腚伤,你的**已泛黄;**残满腚痛,你的**红又痛。” “哈哈!这也算诗?”茅士学乐得大笑起来,他本就是来出宁采臣的丑的。可宁采臣就是不接招,现在好。“毫不对仗,韵律不齐,就连字数都不够。教授大人,这宁采臣到底有没有文才,可见一般。这样的人又岂入得我仕林。” 一抓住把柄,他便乘胜追击。誓要把宁采臣弄出仕林。 钱县令面色不善道:“宁采臣,不要胡闹!若你再胡闹,我这就上奏朝庭革了你的功名。” 宁采臣一听见“**残”,便知道不好,不过这诗太**荡了。正所谓奇文共欣赏,这么**荡的诗词,他实在不忍心阻止许仙读出来。 只是可惜这古人不知道什么叫“**”,“**残”又有多痛。他想解说一番,却听到钱县令竟然以功名相要胁,这他哪儿还敢多嘴。 “是,大人。” “那还不快快做来。”见过宁采臣的《正气歌》,钱县令还是相信宁采臣文采的。 只是这宁采臣来了之后,便吃吃喝喝,毫无表现。他毕竟是这文会的主持人,若是举办不好,他的面上也无光。这才有了这威胁之语。 宁采臣吟道:“一支寒梅秀,喜鹊踏香来,满园春色满,毕竟雪难藏。” 钱县令满意点点头说:“嗯,虽然离春尚远,但以这满园花卉指春,倒也说得通,算你合格了。” 钱县令在做和事佬。没办法,一边是自己辖下的学子,一边这茅士学的父亲也不是好惹的,否则这蔡相的庄园,一般人哪借的到。 能够和平结局,这事最好。当然如果宁采臣如果能再做出一首《正气歌》类的诗词,那就更圆满了。 这样的诗词一出,又有几人比得了。茅士学只能偃旗息鼓,而他也举办了一场文人盛会。 今后这诗词流传出去,说到那诗词,必须要提到自己这主持者。而不会像提牢中所做的《正气歌》,那么的面上无光。 不过这绝唱之所以称之为绝唱,便是难有所得。这样打和收场,他已很满意了。 不过他是满意了,宁采臣却不满意。什么他都能忍,唯独这功名,这是原宁采臣用命拼回来的,是宁母一家的希望。他是绝对不许人威胁到宁母的希望的。“大人,这诗本为一小姐架骨,学生只是为其叙文,算不得学生所做。” “听听,这是别人写的,不是他做的,他亲口承认的。”茅士学一听,来了精神,大声嚷嚷,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 丫环秋儿嗔怪道:“这宁公子怎么这样?我们又不会说出去!” 小姐贝齿咬唇,沉思道:“宁公子是正人君子,必然不愿占这便宜。” 丫环急道:“可他不是做不出来吗?” 小姐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是我做错了。” 她是高看宁采臣了。别忘了宁采臣来自现代,又是个法学生。与其说他是“君子所为”,不如说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天上掉馅饼,他可不信。反倒是这是阴谋,他信得十足。 帮了他,还成自己小姐的错,丫环气鼓鼓的怎么也想不通。 宁采臣没有理睬茅士学,而是说道:“大人。学生之所以不做诗,非不能,而不愿。” 这是什么情况?做好了,就能入府学。这所有人都在拼命努力,以求幸进,怎么还有人不愿? 宁采臣说:“慈母在,不远游。学生若进了府学,无论是去平江府(今江苏苏州)府学,还是建康府(今江苏南京)府府学,都必将离家。家中只有家母一人,学生实在是不忍心。” 杭州城是在北宋南迁后,才称的临安府,现在不过是一上县,只有县学,是没有府学的。 “好!”府尹大人起身喝道,“既有学识,又有孝道,这才是读书人所为。” 这古代历朝历代都讲究个孝治天下,所以不会有人对此为难,反而要歌颂他的品德高尚,为了孝道,竟连前途都可放弃。这绝非一般人可办到的,而古代人最是吃这个。 丫环听了,也不气了。小姐听了,更是美目连连。 眼见其他人都满意了,这番算计全然落空,茅士学哪里又甘心。“你虽不想用府学,但这诗也是要做的。否则我等文人盛会,却一言不发,岂不惜哉!” 宁采臣知道他在故意为难自己,不过即使他不出声,他也要给众人留下难忘的印像。否则这番纠缠,传出去也不好听。 “许仙,帮我磨墨。” “好的,叔舅。”许仙正等着呢,他立即兴奋地帮宁采臣磨墨。 “酒来。”自有人递上美酒。 当然他不是真的要“做”诗,而是“抄”诗。想一鸣惊人,现做是做不来的,只有抄录那些后世的那些名家名作,也才能一鸣惊人,打傻了他。 喝酒也绝对不是装13,而是这第一次故意去抄,而不是像上次在牢中,出于一时激愤,一挥而就。 第一次,总是有些心慌。为免在字上露出痕迹,只能饮酒。 万一有人看出,也可用喝醉了搪塞。 没办法,谁让他是学法的,总是不经意注意到这些细节。 左手提酒,不用酒盅,就着壶嘴,是虎吞牛饮。右手提笔,饱饱一笔浓墨。边写边念道:“采桑子,咕咚(饮酒声),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左手酒尽,右手笔换左手,右手取走桌上的酒,继续边写边道:“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乔园(此处名乔园)。” 边上的人声音越来越低,就连府学教授也面带惭色,很是后悔来这一趟。 不是把人家欺负狠了,人家又岂会写下这“乐府凄凉曲”?又岂会说这“风也萧萧,雨也萧萧”? 嘀嗒…… 竟然真下雨了。 第28章、下山 一首新词出,众场皆静。没办法,当豪放派的苏式诗词独占螯头,婉约派的李清照还没有出生之际。这词一出简直有开山立派之嫌。 在场的都是读书人,甚至举人进士,也都有。词的好坏,自然是一听就知。 更重要的是这类婉约派的词还没人做过。 教授大人喃喃自语,如果细听,当能听见。“好字,好词!不虚此行!唉!不该此行。” 他的心已乱了。 这没见过的词,没见过的字。任一样拿出来,都足以开宗立派。 文人相轻。但那也要看轻的是什么人? 这类毕竟开宗立派的存在,是必然要青史留名的。到时历史会怎么记录这一刻?又会怎么记录自己? 一嫉贤妒能的腐儒? 教授大人悔啊!为了治病却得了这么个名头,实在是得不偿失。儿子再生就有了,何苦如此,何若如此啊! 就在这一词既出,众人齐喑的时刻。茅士学却一拍手掌,大笑起来。“噫!这不是诗,是词,是词!他做错了!” 自以为找到宁采臣失误的他,得意的哈哈大笑。仿佛这一刻,他把宁采臣比下去了似的。“我就知道一个名头不显的穷书生,又懂得什么诗词。现在露底了吧!连诗、词都分不出来。还敢来参加文人盛会?出丑了吧!哈哈!” 他在大笑,宁采臣也大笑着长身而起,一手提着酒壶,边饮边吟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看宁采臣走了,许仙抱起他写下的词,立即追上,心想:这么好的词才不留给你们。 而黄明老先生,本就是来助威了。其实要不是许仙念的那诗大雷人,他早就打抱不平了。 现在这词一出,仿佛是他做的似的。以鄙视的目光看了茅士学一眼,骄傲地一挥大手。“学生们,我们走!” 这种事最怕有人带头。 人家宁采臣已经明明说过了,他不会入府学的。既然不想入,那么故意把诗做成词,便有拒绝的意思了。 毕竟一个文采如此斐然之士,说他只能做词,却做不得诗,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这一切只能说他是故意为之。 而这时依然抓着不放的茅士学在众人眼中,便立即了白痴和疯病的代名词。 如果没有黄明带着一二十个学子离场,其他顾虑同窗之谊,他老子的医术,怎么也会撑到这文会结束。但是一二十人一离场。 也不知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只会以为同样是受邀而来。别人都走了,自己若留下,岂不成了蓬蒿之人。 文人做诗,就没有不知道这李太白的。宁采臣以此诗名志,倒也恰当。 只是他恰当了,别人可就留不得了。 教授大人是叹了口气,离开的。“唉!有此子在,这杭州我是再也来不了了。” 好好一场文人盛会,倾刻间便分崩瓦解了。 以诗明志。 不知不觉间,宁采臣竟然完成了文人的立志。 只见他身上白气的气运不断得向红色转化。 像他们这类学法的,本身便有官心。只是遮遮掩掩,不曾明言。 都说酒后吐真言,他这明志诗一出,本命官运便真正的勃发起来。就像畜了无数年的水,一朝释收似的。 宁采臣虽然醉酒,却觉得大脑分外轻松,仿佛多年压在心头的巨石,一朝搬开了似的。 许仙见叔舅这么高兴,问道:“叔舅,你方才说的**残,还能理解。可这**残了,又怎么会伤到痛到腚。这又不是月季,没有钩刺的。” “不明白?”宁采臣喝着酒,嘿嘿地**笑着。 猛灌一口,竟**荡地大声唱了起来: **残满腚伤 你的**已外翻 肛缩人断肠,你心事记心上 …… 这歌词绝对**荡。幸好他身边的是许仙,若是那些外表道貌岸然,内里龌龊的老学充听了。很可能茅士学的目的便达到了。 只可惜纯情的正太,又哪里明白现代人的重口味。不仅他不懂的,还有听到的两个女子也不懂。 不要误会,这两女子绝非府尹千金和她的丫环,如果宁采臣没有喝醉,她们身边没有家人在,或许会找宁采臣聊一聊。而现在,她们只能睁着美目的眸子,盯着他离去。 听到他歌声是另外一对主仆。山野外,这对主仆二人正准备赶往苏州。 “姐姐你听,这儿有人唱歌。”青衣女子高兴道。 这荒郊野外的,除了雪,还是雪,连个人影都没有,鸟兽更是早早地躲进窝中。 对文人士子来说,观雪赏雪,吟诗做赋,是一件雅事。可是对那些深山修行,好容易来到人间的姐妹俩来说,这再美的自然景观,也没有人有意思。 “姐姐,你说这是什么人在唱歌?” 白衣女子的文学修养虽然高于青衣女子,但是深山修行,千年不出,也同样理解不了这现代人的重口味。 在这时代,除了那些爱好娈童的士大夫们,是无人理解得了的。 白衣女子说:“这曲调虽有哀伤之意,但歌者却语调愉悦。当是无愁强说愁的书生。这曲子必不是他所做。” 到底是信为高深,三两句便兜子宁采臣的底。 不边青衣如子却不信,反而说道:“我觉得这曲子就是这位公子所做。而这位公子同样文采不凡。” 白衣女子没有争辩,因为她知道青衣女子为什么这么说。 自从自己收伏她以来,虽然武力上她认输了,但是心中却没有真正认输。只是以为自己修行时日比她长,这才胜她一招半式的。她还有着一争高下之心。 想也是,妖本就野性难驯,若这么容易便心服口服了,那就成了家养的妖,也就修不出人形了。 对青衣女子的挑衅,她只是微笑,并没有反驳。 但是这更激起她的好胜心,非要拉着白衣女子,看个真假。 白衣女子也无事,想到这到苏州还要许久。为了寻人,这一路她们是腾不得云,驾不得雾,只能像常人那样用两只脚走路,也是苦了她了。 于是也就随她去了。 宁采臣下了山丘上的庄园,这气血运动开,酒劲上涌,一下子就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酒意之下,倒也不觉得痛。 许仙却想道:“难不成这就是满腚痛?因为喝醉了,所以痛。” 宁采臣要知道这满腚痛就这么被许仙安到了自己头上,他非好好敲打下他不可。 只是许仙没有注意到的是,注定会与他纠缠一生的两个女子,就这么相遇了。 第29章、相遇 白素贞第一次见到许仙竟然是这种情形下。没有什么西湖美景,也不是三月天。 古代的三月,换成阳历差不多是五月份左右。也就是说他们的相遇竟至少早了半年。 不是西湖,又早半年。 宁采臣这小蝴蝶竟然抢了观音大士的买卖。 只是现在他完全不知情。而白素贞与小青看到的是一少年正扶着一跌坐于雪地的酒鬼。 小青素来不喜酒,看到酒鬼便欲离开,可是又想到自己的赌,强忍着头皮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她也认出了宁采臣。“姐姐,就是那人。” “谁?”白素贞一时没想起来。 “就是偷了我丹药的那书生。”这小青倒会倒打一耙,本是她偷的,竟污在宁采臣的身上。 说来也是,若不是她为白素贞所制服,她早就来寻许仙了。想她千般小心,万般谨慎,这才从蛤蟆精那盗来这三百年功力的内丹。本想自己服用,却阴差阳错地为白素贞所收服,以致没有时间去取赃物。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她在宁采臣身上留下的法术早已消散,她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这宁采臣却万万没想到,竟然又遇上了。 她再也顾不上赌斗。“姐姐,快解了他的酒气,我好询问内丹下落。” 白素贞说:“看他精华内敛,祛除体内杂质,就怕那丹为他服用了。” “什么?”小青大吃一惊,气愤道,“这人怎么这样?替别人保管的东西,他怎么能私自吃了?” 果然是小青,这把赃物藏在他人的书筐中,到了她口中,竟成了代人保管了。 小青本就野性未驯,又知道宁采臣吃了她千辛万苦偷出来的内丹,一时间恶向胆边生,便欲取了宁采臣的性命。 白素贞曾吞过佛陀舍利金丹,身上几无妖气。可这青蛇却化形未久,妖气正浓。 平日里,隐身敛息,倒也瞒得过去,但是她杀心已起,妖气溢出。 宁采臣的浩然正气立起感应。正气涌出,护持于他。化为一大大正字,正气凛然。 小青不及防备,为正气所照,立时后退几步,气血上涌。 而宁采臣为这妖气正气一激,也立即清醒过来。 这白蛇与青蛇的装扮实在是太明显了,宁采臣又知道自己是处在《白蛇传》的世界。 他也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遇到白蛇、青蛇会有什么反应? 护住许仙,装做不认识。他全都想过,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个反应。 看到二妖,他没有起身打招呼,而是立即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遍,查看自己有没有多或少什么东西。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白蛇传》中许仙和白素贞才是主角,才会为他所注意。却没想到,这潜意识中,他更担心的倒是小青。 没办法,如果说《西游记》中的偷儿,非孙悟空莫属。那么这《白蛇传》中的贼偷则非小青莫属了。 而这小青偷技不到家,每每留下痕迹把柄,为自己为他人招灾引祸。就连李公甫都能查到这小青偷东西,于此可见她的偷技有多不过关了。 别忘了,她可是个会法术的妖,要是常人早不知被抓多少回了。 于是这小青在他的潜意识里便有一个等式成立了:小青=偷儿=灾祸。 他不怕小青偷自己的东西,反正那《黄庭内景经》已入了他的识海,她想偷也偷不到。 宁采臣担心地是,自己身上多了什么东西。他可不想享受一番许仙的际遇:打板子,坐牢,流放,铁钩穿骨。 等他检查齐了,发现既没多,也没少东西,便想与二女打招呼时,却哪里还有人影在,只有风卷起的一片飞雪。 “汉文,人哪?” “两个姑娘看到一个酒鬼,还不走吗?”许仙没好气道。 也许是姻缘注定,他一看到白素贞,便喜欢上了,但是人家却一个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走。 不怪这白素贞走的匆忙,以前她只是以为这正气不过克制些鬼物罢了,但是现在看来,对他们妖也有克制。这还仅仅是自主护持罢了,若是主动攻击,这威力会有多大? 她不敢想像,至少小青是受不住的。于是她连苏州也不去了,直接带着小青回了洞府。 压下上涌的气血,调息一番,小青问道:“姐姐,看那书生根本没有多少修为,为什么却可以伤到我?” 这也是白素贞在思考的。以小青的道行,这世间除了少数真修外,便只有仙人下凡才有伤害到她的能力。可是这书生虽然精华内敛,祛除过身体的杂质,却也最多是身强体健,算不得什么修行者。 也就是说伤到小青的便是他的浩然正气。 白素贞从石**起身,说道:“我们妖物化形、施法,一般都是由阴神主持。看来我对正气理解有误,凡是阴邪之物,它都可克制。” 小青只觉得自己很倒霉,心说:你这一理解有误,为什么却是伤到了我? 虽然她对白素贞有不小的埋怨,但她更恨却是宁采臣。以她小青的性子,这仇她是非报不可。特别是当她从许仙口中得知了宁采臣对她的评价后。 宁采臣并不知道他在无意中破坏了这许仙和白蛇的提前相识。只是在一番动作后,哑然失笑。心说:我这是怎么了?这里又不是西湖,也没到春暖花开季,她们又怎么会是青蛇白蛇?再说是青蛇名为青蛇,却喜着绿衣的。看来我最近真是想太多了。 宁采臣还以为自己错把冯京做马凉,根本就没想到自己会惊走白蛇。毕竟吕洞宾告诉他的修真常识,他可是牢记于心的。根本就没有怀疑过吕洞宾会骗自己。 当然,吕洞宾也没有骗他,吕洞宾只是没告诉他言出法随的事。 这并不能怪吕洞宾。这言出法随的神通,从古到今只有两类人可以大成。一个是天生皇者,一个是法家大贤。 你说,在这个儒家独尊的封建王朝,他是说他是个天生皇者呢?还是法家大贤? 这种事,他在没有搞清之前,他又怎么敢乱说。 所以在与宁采臣分别后,他便先后拜访了先贤隐居之地,以及地府的轮回之所。 第30章、不爱 不说这吕洞宾为了猜测奔跑,只是这天地大劫又将来临,可他们八仙仍未聚首。就连他也不知谁才是八仙之一。如果这宁采臣不是大贤转世,他觉得自己倒可以争取一下。 宁采臣还不知道他为纯阳仙君盯上,几乎就要是这八仙之一了。他只知道许仙对自己是分外生气。 气鼓鼓的小脸蛋,许仙说:“两位姑娘前来,叔舅怎能在小姐们面前整衣。” 根本不知道宁采臣行为的他,还以为宁采臣刚才是在整理衣冠。 在他一介凡人眼中,这大男人在女子面前整理衣冠,人家自然要走。 宁采臣呵呵笑道:“怎么?看上人家了?” 许仙小脸一红,又想到自己还在生宁采臣的气,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看他真的生气,宁采臣说:“我与你讲个故事可好?” 没等许仙答应,他便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这故事本就是许仙与白蛇的故事。他正是借这当口,以确定许仙的反应。 老实说,这一边是自己的亲人,一边又是千古以降的人妖恋。让宁采臣自己取舍,他是真得取不得,舍不得。干脆就着这故事,看看许仙的反应。 许仙一开始是又屑,待听进去之后,忍不住插口道:“这白蛇报恩,却毁在了青蛇上,若没有这青蛇,一切当顺利许多。” 不得不承认,这时代故事本就不多,长篇的就更少了。而这人蛇恋,虽然有些荒诞,但是正和书生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味口。就是许仙也听进去了。 “我讲这个故事不是让你挑青蛇的刺,而是你觉得这人蛇恋如何?”宁采臣有些紧张,更有些一些期待,直看着许仙。 许仙不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叔舅岂可当真?” “如果这是真的呢?” “即使是真的,也只能说这白蛇不会报恩,她应该助书生读书高中。医者只可救百人,为官却可救世人。” 为了不让他联系到自己,宁采臣并没有按许仙的家世说,只是说一孤苦书生,父母早亡,孑然一身。 现在许仙挑刺,他只得补上道:“这书生考不得科举?” “为什么考不得,是学识不好吗?那她更应督促他读书,而不是什么都顺着他。”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世界,还真是不能讲什么工作人人平等。一咬牙,宁采臣出了杀手锏道:“这书生家是胥吏,考不得科举。” “哦。”许仙神色一黯,又说道,“既如此,与他些银两就好了。她不是妖吗?何必如此辛苦,受人排挤,一事无成,反丢了卿卿性命。” 这就是个大猪头!就是不开窍。 宁采臣等不及了,说不定这什么时候,白蛇就找上门来。总得先有个章法。“我想知道如果有个善良的妖物爱上你,你会爱她吗?” 这话一出,就差明说:“小子,故事中的白痴就是你”了。 所以这话一出,宁采臣是分外紧张。 许仙想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竟露出了笑容。 正当宁采臣以为成了,却听他说:“孔曰成仁,孟曰取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况你一妖物呼!” 这可不是宁采臣心目中的答案,不由有些急了。“人有好人坏人,妖又岂会没有好妖?” “我不会娶她!”许仙很坚定。 “为什么?” “叔舅,今日你好生奇怪。我等读书人当敬鬼神而远乎,为何偏偏问我这等问题。” “故事,只是故事。” “叔舅还是不要看这些杂书,就像叔舅说的,男儿大丈夫,一身功名当向科场考取。”许仙用他的话教训他道。 宁采臣蒙了。他完全不能理解这是怎么回事? 这许仙竟然不爱白蛇了?这事岂不乱套了? 是他现在还小,不懂这男女情爱,还是自己这穿越的小蝴蝶改变了历史? 是自己一个不小心影响了这个正太?还是这个正太本来便不爱妖,是白蛇硬抢了去。 宁采臣弄不懂,一路都没弄明白。他只觉得这酒又上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画面不断在宁采臣脑中闪现。 甚至其中有许仙师父之女看上了许仙,却为白蛇破坏的画面。 虽然相似,但又不是完全一样的世界。很难说那药房小姑娘是二奶,而这白素贞就是正房。说不定正相反呢? 酒劲上来,浑浑噩噩,什么都想不起来。到了李公府家,一头便倒睡过去。 朦胧中,有人喂了他解酒汤,似乎还问他为什么喝得这么醉。 第二天,宁采臣醒来,只觉头疼得很。他知道这是他此世身体没有适应酒精的原因。 “酒,酒。” “叔舅,你醒了。”竟是李公甫,今日他没有去当差,就等在床边。 见是李公甫,宁采臣捂着头说:“公甫,与我些酒,也好醒醒酒。” 李公甫说:“叔舅,这醉酒再饮酒,能醒酒?” “当然可以。这醉酒头痛,二两下肚,正可解这头痛之症。”这是未来的解酒法。像他们这类与法打交道者,是免不了杯来盏往的。这还是个学长教的妙方,试了之后,立时见效。现在又想了起来。 李公甫听了双目放光,这可是标准的酒鬼言行。以他的爱酒程度,恨不能奉为金玉良言。 这时,许娇容却端着端盘走了进来。“公甫,这你可不能听叔舅的。虽然叔舅是个大有文才的大才子,但是这解酒只有用解酒汤的道理,哪有用酒的道理。” 许娇容一开口,李公甫明显地很失望。 宁采臣忍着头痛说道:“甥媳,这用酒解酒也并非没有道理,所谓以毒攻毒……” “叔舅,你的解酒汤。”许娇容直接把汤送到宁采臣面前,搞得宁采臣是不接都不行。 一碗汤下肚,许娇容收了碗勺,离开后,李公甫才敢吭声。“叔舅,我这浑家总以为什么都懂。但是她哪有叔舅懂得多?叔舅才是我们这杭州城的大才子。” 一碗醒酒汤下肚,宁采臣气色好了许多,笑道:“公甫,我哪儿算得上什么大才子。这事在家中说说就算了,出去可别说,徒惹人笑。” 第31章、才子 李公甫见宁采臣不相信自己的话,急了:“叔舅,我说的是真的,不信,您亲自出去走走,看看,听听。这大街小巷无不传唱叔舅的诗词。” 虽是醉酒,但自己做了什么,他还是知道的。这诗词虽是后世所做,但是好就是好,它不会因为时间的变化而起什么变化。 杭州城内传唱,对这点,宁采臣还是有自信的。 不然他又何必抄袭?既然抄了,当然要抄好的。不好还不抄呢? “公甫,有诗词传唱,也不一定是才子。”这是大实话。 可惜实话没人信。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李公甫拉着宁采臣就走。 “这马上就吃饭了,你拉着叔舅要到哪去?”许娇容见李公甫拖着还在醉酒的宁采臣就往门外走,在厨房内大声道。 李公甫头也未回,就像耕地的黄牛似的,低着头只是往外走。“今天不用做我们的饭了,有人请客,我们在外面吃。” “少吃些酒。”许娇容知道李公甫做了捕快应酬不少,也不拦他,只劝他少吃些酒。 宁采臣被他拖着出了门,也不好不去,只是抚下他的手,不用他再拖着。 这方二人刚走,那边许仙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一头扎进宁采臣的卧房,见没人,才急忙跑了出来,大呼小叫道:“姐姐,叔舅呢?” 许娇容说:“汉文,你怎么毛毛燥燥的?叔舅与你姐夫一起吃酒去了,说是有人请客。” 许仙手掌一拍,万分懊悔道:“噫!被姐夫拔了头筹。姐夫自从做了捕快,越来越奸滑了。” 虽然许仙是自己弟弟,但是他这么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的丈夫,心中还是会不高兴。“汉文,你怎能如此说你姐夫?” “姐姐,我可没有冤枉姐夫。现在满杭州城,谁不知道各条花船早早放言出来,只要能请到叔舅,一应餐酒全免。甚至姑娘留宿,也无不可。” 这一下,许娇容饭菜也不做了,一个人气呼呼坐在了凳子上。 没有眼力劲的许仙却继续大呼小叫道:“姑娘留宿。嘿!姐夫真是艳福不浅。”摇头晃脑的,大有一探为快之意。 许娇容怒道:“汉文,你要是敢去那种地方,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死东西,你等着,我看你回不回家。你要敢不回来,你今后就别回来了!” 这时许仙才后知后觉自己做错了事。吐吐舌头,小心翼翼地不再吭声。这种事本就无从劝起,一边是男人本色,一边是姐姐。夹在中间只是难做。劝姐姐便是骗姐姐,与姐姐同仇敌忾,又有教嗦休离之嫌。 这饮花酒对男人是快活雅事,但是对女人,特别是妻子,不仅是雅不起来,更是分外窝火。 这还是许娇容给他留面子,没有去抓他回来。要知道这可是宋朝,虽然有朱熹,但是也有这河东狮吼。 女子,特别是正妻可是拥有不次于男子的地位,至少在法律上是这样。 什么夫为纲?在嫁从夫,夫死从子……这都是以后明清事。这时代讲究的可是情投意合,夫主外女主内。 若是明清敢做河东狮吼者,恐怕早就写了休书。而这时代做河东狮吼,就是君王也为之奈何。 一路上李公甫是三脚并做两脚,恨不能飞起来。他也不担心一个文弱书生是否跟得上他这行脚的捕快。 幸好宁采臣练了吕洞宾的养吾剑法,虽是初学乍练,但毕竟是仙家法门,他这才跟得上。否则,即使到了地方,也无力动弹。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杭美景甲天下。而除了美景外,这苏杭的美人也是一景。 扬花三月下扬州,为的便是扬州的美人。可这是深秋,极将入冬。花船画舫还没有驶入扬州,各在各个口岸的停靠。虽看不到扬州城的众花艳姿,百舸争流,但是有山有水有美人,已是不俗。 真让许仙猜着了,李公甫果然就把宁采臣拖来了这花船口岸。 这古人也是有经济头脑的,花船齐聚扬州,本就是为了搞活扬州的经济。不过这并不是把所有花船都迁到扬州便完了。 这任何生意都是有旺季淡季之分,花船也不例外。旺季时聚在一起,百花争艳,吸引人潮,这大概便是最早的旅游业吸引手段了。 但是也不能总是聚在一起,不说这淡季客源不足,就是再好的花儿,时时看到,也会生厌。 于是便有了淡季发回原籍,不抢客源。这旺季聚在一起,形成盛会。 既永有新鲜感,又照顾了行业竞争、客源,以及思乡之情,正是一举多得。 看到口岸上的十来条花船,宁采臣笑了。“这是谁这么大方?竟然在这种地方请宴。” 宁采臣虽然从没来过这类地方,但是他也知道这类地方的花销绝对惊人,可不是李公甫这小小捕快,以及自己这穷书生销用得起的。 他们还未登船,从一艘不大不小、不破不旧的船上便匆忙迎下来一个老妈子。 “哟!李捕快来了,快请,快请。”老妈子浓粉重抹,除了胭脂水粉,哪儿还有半点女人味,难怪这花船竟有残破之感。 只是就是如此,这花船也不李公甫这小小捕快可以来花销的。 宁采臣看着他,刚想劝说,船上又有人高呼。“仙芝,快来。” 船上原来已有人,一看竟是钱县令和县学大人。 老妈子听了“仙芝”二字,拉住李公甫问道:“这位仙芝相公是?” 李公甫得意洋洋道:“正是大才子,宁仙芝,我叔舅。我说麽妈,你昨日方说只要能请来我叔舅,便让我免费上这花船。你这话还做不做得数?怎么这么早便接客了。” “做数,做数,自然做数。只是这二位是老客,我必为你再开一席。”说着便拥人上船,仿佛是怕宁采臣被人抢了似的。 上了船,宁采臣便与钱县令、县学大人见礼。 钱县令说:“这种时刻,只谈风月,不谈公职。” 李公甫是太兴奋了,以致上了船,才认出钱县令和县学的学官大人,心中念了一声:我的老天爷哩!怎么是他们二人?也不知他们听到我方才的埋怨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心中默念着:没有听到。硬着头皮上前见礼。 第32章、花船 宁采臣是秀才,而且还是前途无量的小探花秀才,对宁采臣自然也就不会摆什么官架子。不过对这李公甫的见礼,他们也就生受了。 见完礼后,因为有二位上官在,李公甫再不敢放肆,垂手立于一边。 想是见气氛有些尴尬,学官笑着开口道:“你这小捕快倒是有眼力劲,知道仙芝的诗词今非昔比,竟拖来他与你助势,免费上船,这可是我与大人都没有的待遇。” 这是调笑,李公甫知道,但他却不敢放肆,恭敬道:“回太尊,学官大人话。探花是小的叔舅,听闻花船间扬言请得叔舅,便有免费水酒吃,正好这几日叔舅宿于小的家中,小的便拖叔舅来,来讨一杯水酒吃。” 钱县令听了笑道:“别说一杯水酒,就是酒席全免,吴妈也是舍得的。只是不知你竟与仙芝关系如此之近,来来,既是亲人,当同座饮酒。” 钱县令一早就知道李公甫与宁采臣的关系,只是一直没有正式介绍过,这次才正式介绍。他是故意这么说,这是文人潜规则。否则极容易为人盯上。至少李公甫成了捕快,便有隙可寻。 老妈子笑道:“是是,这是自然,有大才子到,自然不谈这些俗物。免了,全免了。” 宁采臣是愈发不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就像是个闷葫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除了满脑门子的问号,还是问号。 学官笑道:“看来我们的大才子完全弄不清怎么回事?” “还请大人指点。” “仙芝恐怕还不知道一首《采桑子》,唱愁了多少湘女情愁。” 这解释,宁采臣似乎懂了,却不甚了了。 老妈子低头抹泪道:“老妈子不识得几个字,更不懂诗词,但相公一句‘醒也无聊,醉也无聊’,真真是说到了老身心里去了。想老身一生,陪酒卖笑,可不就是这‘醒也无聊,醉也无聊’。” 宁采臣头上刷的冷汗在流,这下他的酒意是全都醒了。 当时是喝醉了,是想到哪是哪,随手便剽窃了这首后世的《采桑子》。这首词是后世的纳兰性德的作品,而这纳兰性德正是这花楼的常裸。 现在想想,这词与其说是贴近他当时的心境,不如说写得就是这花楼女子。 好在这是后世之人所做,否则这抄袭可就成了证据。在这个等级分明的文人社会,宁采臣再一次珍惜自己的身份。从自己嘴中吟出的诗词可都是传世经典之做,否则也不会传于后世。可万一说漏了嘴,把前人所做说成自己的,这可是会伤名望的事。 宁采臣暗暗告诫自己,绝不能再喝醉了。 “妈妈,听说宁相公来了。”一女子从内厢似缓实急,碎步而来。人方进来,便有如幽兰出谷,整间画舫立时气质高雅起来。 “女儿,你正生病,如何出得来?”吴妈见她出来,立却面献焦急之色。 女子没有搭腔,四处看看,看到宁采臣,心说一句:果然是文采不凡,翩翩美公子。“这位想必便是宁相公了,奴深爱相公诗词,现已谱上曲子,请相公斧正。” “姑娘客气了。” 她取出瑟琶,坐于正中,纤指轻轻调音,妙唇微启。有若珠玉落盘一般,字字清脆。 采桑子,谁翻乐府凄凉曲? 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乔园。 曲调哀伤,唱到后来更是忍不住落泪。 文人士子到花船本为寻欢作乐,唱出如此悲声,已是拢人兴致。但是这女子唱了,哭了,二位大人却无有气恼者,竟然还感同身受一般叹了口气。 这花船破旧,可以说是二位大人不想惹人注意,但是这寻欢作乐,歌女却唱如此悲曲,而二位大人竟无有丝毫不快,更还面露同情? 这就不那么正常了。 又是细节,偏偏为宁采臣所抓住。只是只这点线索,即使是他也一时想不通。 或许二位大人心生同情? 打上了个大大的问号。 一曲及完,女子盈盈下拜:“宁相公觉得奴谱得可对?可要有什么改进?” 宁采臣放下不解,说道:“姑娘曲腔都很好,只是这歌声太悲,恐不利于商家。” 宁采臣说得明白,他们自然一听就懂。钱县令更是立时建议道:“不愧是探花之才,这说得太对了。想必探花郎一定不忍心这如花娇艳的女子风餐露宿。当再做一首好的,以助兴。” 这县令帮着要词,已不是什么简单的同情了,而是人情了。 一首词便造成这么大的轰动,宁采臣哪儿还敢再“抄”,至少也要等这风潮过去,太过弄潮,万一出了纰漏,为这潮浪淹死,可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高度相似的世界,又不是完全一样,谁又知道哪些诗词是前人做过的。他只是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同意。 县令对老妈子施眼色,也上来劝道:“只要公子愿赋新词,老妈子不仅奉上二十两程银,今后相公来我船上,一应花销老婆子全都包了。” “奴也求相公赠奴一词。” 这么多人求。如果宁采臣真有做诗词的天赋,早就应下了,可惜他没有,只得推脱。 李公甫却眼珠子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大声说:“叔舅做诗当有好酒,就像那太白先生,有好酒才有好诗词。” 旁人听了,不仅不觉得无礼,反而是大有道理。 “先人斗酒诗百篇,今日仙芝饮酒做诗,必成一段佳话,还不速速去取好酒来。”酒、诗本是文人雅事,学官大人自然只是叫好,没有否决的可能。 吴妈听了就要去取酒,那女子却拦下道:“麽妈,公子既需好酒,当奴去取来奴的酒,以助今日之兴。” 吴妈听了脸色一变。“姑娘,那是庆你出阁的酒。这合适吗?” 她却说:“当日酿了四缸,今日取来一缸,以贺今日之喜,倒也当得。”说着莲步轻移,便向外走去。 吴妈见她这样说,也就没有再拦,只是叹了口气。这口气中有心酸,有无奈。 听得宁采臣的心酸溜溜的,似乎做了什么天大的恶事似的。 第33章、词曲 酒很快被取来了,宁采臣也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声叹息了。 这酒名为“女儿红”,这酒是家中生下女儿,便酿酒一坛埋于地下,18年后,女儿出嫁,才掘土起坛,取酒贺喜。 这是18年酒,也是一生之酒。是一女子的一生。 可是生为花船中人,这“女儿红”已算不得女儿红,早晚为其恩客所饮用,所以老妈子才叹息。 而与其与了一般恩客,倒不如就给这乐意给的年青才子吃的好,所以她才没有阻拦。 不说这女儿红,单是这酒本身,宁采臣便没有拒绝的可能。他的量是多少,他心中有数,虽然后世的白酒度数更高些,更易醉人,但这十几年的绍兴黄酒,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不醉。这么一大坛子,二三十斤的量,这儿才几人。与其喝醉了,不知做了什么,倒还不如趁着清醒满足了他们的要求。 “取笔墨来。” “好,大才子答应了,快取笔墨,倒酒。” 黄澄澄,浓郁似油滴,就那么满满一碗倒放在他手边。 上次饮酒是为了掩饰慌乱,可传出来竟变成了,无酒无诗,李白斗酒诗百篇。 装13,实在是装得过火了。 不过与慌张比起来,他宁愿装这13。 碗盏美酒一饮而尽,醇厚甘鲜,回味无穷。更重要的是这宿醉的后遗症,竟然一点都没有了。 头脑清醒之下,思路清晰。心知这世界还没有婉约派,那就婉约走到底了。相信只要婉约,撞车的可能性便极低。 宁采臣一酒饮尽,赞了声好酒,旁人立时为他斟满。全指望着他真来个好酒好诗。 这女儿红饮后是回味无穷,一下便勾动了宁采臣的酒虫,再加上打定了主意,也就无所顾忌,有人倒,便立时干尽。 李公甫是看得酒虫直冒,这种一生酒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好容易笔墨捧上,歌女敏欣竟主动去磨墨。 这下可好,速度更慢了。而宁采臣更是拿这甜甜的黄酒当饮料在喝。 看得李公甫恨不能上前接替下这研墨的工作,好快快磨好,让他赶快去写诗词,少喝些酒。 捧酒进来的小厮见敏欣为他研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几碗十几年的沉酿下肚,宁采臣已是晕头晕脑的,别说一小厮只瞪了他一眼,就是瞪上十眼八眼,他也不会在意。 人晕了,也就不会有什么负罪感,古今诗词,自然是大抄特抄。接过歌女递过的饱墨羊绒笔,看下小厮,换来一个白眼,再看下歌女。立时跑出一首后世名词,下笔如有神写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这首词一出,立时哑雀无声。过了许久,就当李公甫以为宁采臣写砸了,有些怪自己“干吗多嘴要给叔舅酒歌,这李太白是那么好当的吗”时,却听钱县令道:“好词,好词啊!本以为一首《采桑子》已道尽了仙芝一身才气,想不到这词一出,前面所做也只得黯然失色。” “不错!这词凄美婉约,必为千古绝唱。‘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浮一大白。” 最高兴地要数学官,这宁采臣这么大的才气,没有去府学,反而留在这小小的县学。虽说是为尽孝道,但他毕竟留下了,是自已的学生不是吗? 不说由此带来的上级嘉奖、提升,单是做了如此才子先生的名望,便足以让他做梦都会笑醒。他都恨不能立时把这词传遍天下。 而他也上这么做的。正想着把宁采臣的诗词交到哪位同年,或是座师手中。这不仅仅是奇文共欣赏,也是拉拢人脉的手段。 做为学官,平日便少有与同窗来往,毕竟学官是个清水衙门,比不得其他。礼,送不上。其学生又没有冒尖者,别人谁还记得他。 现在好了,因为他有了宁采臣。无论是否有人收宁采臣为入门弟子,他这察举贤才的资历都是跑不了的。 李公甫虽然是个粗人,分辨不出好坏,但是意思他是看得懂的。这是宋朝,人文鼎盛,据说就连老翁也听得懂诗词的时代。 只听李公甫说:“这叔舅似乎曾有个红颜知己,却被人抛弃了。可怜巴巴的,至今仍念念不忘。” 他都看懂了,钱县令更是懂的,也是叹气道:“比翼连枝当日愿。想不到仙芝竟还有这么个伤心往事。” 是伤心往事,却不是这一世,而是上一世。身为一个法学生,今后大可做个律师,拿着工厂的资薪,或再替人打官司,或是不打。怎么都比做个行动派要轻松的多。 什么不愿考试,真真是借口。即使真不愿考,多跑跑教导主任的家,大学文凭也就那么回事。 可那一个法学生,竟然打起了证物、古物的主意。前后变化如此之大,必然有更深层的原因。 而以后世的人情世故来看,这深层原因下,必然有一个女人。 人生若只如初见。 正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也才会变。至于变好变差,则见仁见智了。 不大会功夫,敏欣便把曲子谱好。这时代的妓女们还是颇有才艺的。 否则在这文风鼎盛的宋朝,又岂开得上一条花船。 这花船在后世也就等于最高档次的妓女,现代的妓女是比不可,大致与演艺界的明星相当。只是她们不必像什么导演监制低头罢了。 曲词幽美,却还是太过凄凉,堵得人心难受。听得多了,就是宁采臣这始作俑者,心中也是大为郁闷。他本是放得开的人,以前独自一人时,也活这么大了。只是一场恋爱,还是千年后的恋爱,又何必再追究。 “瑟琶与我。”也不再喝酒,调调音,横抱瑟琶,竟以瑟琶做吉它,谈唱了起来: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第34章、出家 “唉!看来仙芝这次受伤害不小。”钱县令与学官大人轻声低语着。 这男女情爱之事,文人都是懂的,不然也不会有“书中自有颜如玉之说。” 钱县令与学官大人都曾年轻过,都知道少年轻狂的样子。见宁采臣如此,分明有遁世之念。 现在宁采臣酒醉了,他们劝不得,但是他们是绝不同意宁采臣遁世的。他们可以同意宁采臣晚两年再去科考,但是绝对不许不考。 李公甫对宁采臣的表现有些感怀,却更是无能为力。 想是看宁采臣表现得有些过火,钱县令命人端来醒酒汤。 不一会儿,一老者便端汤上来。 看到这老者,李公甫大吃一惊。“里头,你怎么在这?” 这老者咧嘴一笑。“平日里无事,来这打打下手,多赚一分银子。” 宁采臣停下笑道:“里头?还有外头吗?” 李公甫拉了宁采臣一下,在他耳边轻声道:“叔舅,这位是我们的老衙役了。”他神情有几分尊敬,几分祟拜,几分想惧。 “哦。”宁采臣没有听到,却依然点点头。然后再度大唱起来,并为之落泪。 他,想家了。想现代的家。 虽然他在现代没有亲人,连朋友都很少,但是他仍然会想念那个时代。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就连爱财胜过爱他的女友,他也想念。 可笑啊!真是可笑!他,本是个豁达的人。 不知不觉已是泪湿衣襟。 李公甫急得团团转,却不知如何是好?“是我造成的吗?我只介绍了下里头,旁的什么都没干啊!” “好!好一个可笑红尘!”突然,外间传来叫好声。人虽在外,但是声音却仿佛在耳边响起似的。 听到这声音,那位里头,手不由一抖,立即低声顺目的退下去,仿佛是害怕这声音的主人似的。 没有人看到这里头的表现,因为这时宁采臣正举杯大声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向船舱外走去。其他人自然得跟着,因为每年因醉酒跌入花船的可不在少数。 远处一扁舟,箭射而来。舟上立于一人,仙风道骨,温文儒雅,却又**不羁。 这人正是刚从地府返回的吕洞宾。 吕洞宾看着眼前的花船,眉头一皱,却未多说什么,而是对宁采臣说:“采臣,看来你已悟了。可愿与我上山学道?” 宁采臣伸出手去。“扶我一把。” 宁采臣,宁仙芝要去学道? 这一下可惊慌了钱县令他们,他们想伸手阻住宁采臣。可是在吕洞宾面前,他们又如何斗得过吕洞宾。就是李公甫眼看抓住了,却发现手中什么都没有,而人却已上了扁舟。 宁采臣上了扁舟,一下子靠在了吕洞宾身上,仍不忘饮了他杯中酒。 吕洞宾也不恼,只是哈哈大笑,而那扁舟无人划而动,远离花船而去。 “这可如何是好?”自己把人拉来吃花酒。李公甫发誓,他真的只是想借宁采臣的名号吃一顿花酒,他真没有别的意思。可这花酒没喝上,却弄得叔舅去学道了,还要上山。 “二位大人,卑职有事要先走。” “哦?你去吧!”他们两人也弄蒙了。 用现代话说,就是北大清华的苗子,在临考前一刻,突然出家了。 这前后变化落差如此之大,任何人撞上,也会发蒙。 李公甫下了花船,便急匆匆往家赶。没办法,他对此事已乱了章法,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回家与人商量,不商量出个结果,他是没办法与姥姥她老人家交待的。 许娇容大马金刀地坐于客厅,正等李公甫回来。 李公甫拖着宁采臣去喝花酒,这前后花的时间是不少,但是好在天还没黑。 早早顾家的许娇容知道,那种地方不到落日上灯,是不会接客。所以在看到李公甫天还未黑便回来,她的心便首先放下了一半。 “咦?叔舅呢?”没有宁采臣的人影,许娇容多问了一句。 李公甫一路小跑赶回,早已口干舌燥,并没有回答,而是抓起桌上的茶壶,“咕咚、咕咚”,先喝了个爽快。 李公甫快步如风,带起了一片酒气。许娇容闻到,立即不高兴道:“你又去吃酒了?” 李公甫放下茶壶,烦躁道:“都出了大事了!哪还顾得上吃酒!” “出什么事了?”只是吃酒,许娇容虽不高兴,但也并不是那么严禁,听说出大事了,立即关心道。 李公甫快言快语,把宁采臣今天发生的事一说,许娇容是再顾不得花船吃酒。这可是亲人,不是因为他是大才子,而是因为他是亲人。亲人要出家了,许娇容也慌了神。 李公甫比他好些,却也是急道:“你说,叔舅怎么能这样。姥姥她含辛茹苦把他养大,他怎能说出家就出家呢!” “你等等。我脑子乱了。你等等,我找汉文来。”许娇容慌乱了完全没了主意。 “汉文在家吗?” “在。” “走,我们一起去。汉文也是文人,想必比我们更能理解叔舅的想法。”李公甫赶快推着许娇容一起去找许仙。 许仙回来之后,哪儿也没去,他在画画,画得是一幅雪景。 李公甫他们进来时,他不过刚刚画好雪地。 “姐姐,姐夫,你们怎么来了?”看到突然闯入的姐姐、姐夫,许仙闪过一丝慌乱,想把画藏起来,却不知藏在何处。 李公甫立即把今天的经历又说了一遍。 “红尘可笑,痴情无聊。想不到叔舅也是个痴情的。”许仙嘴上念叨,双目迷离。也不知他是在说宁采臣,还是说他自己。 李公甫急了。“汉文,你先不要管他痴不痴情,你就说怎么办吧?姥姥可就他一个儿子,这让我如何交待?” 许仙回回神,把精力重新放回到这件事上,边回想宁采臣唱的歌的歌词说:“不过从歌上看,叔舅应该是已经放得开了,不再想念那个女子才对。” “不想念?我是亲眼看到他上的船,亲耳听到他学什么道。”李公甫很急,一切都在眼前发生,那么快,那么真切,他已不知如何是好。 第35章、立言 一切都是李公甫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许仙却告诉他,宁采臣早已放开。不信,他是绝对不信的。 许仙又说:“那就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叔舅太想念那个女子,这才遁入空门。” “汉文,还能这样解释,会不会你解释错了。”自己官人对这事有多急,许娇容是看在眼里的。虽然她很气他去吃花酒,但是她也不想他为这事急出个好歹来。只得对许仙打眼色。 许仙接收到姐姐的眼色,又说:“不过也许并不是这样解。” 李公甫急问道:“还能怎么解?”他现在就像一个溺水者,急着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许仙说:“叔舅是大才子,他的诗词无一不是传世之作,这敏也是不俗。或有其他解法。” “还有什么解法?”李公甫皱着眉,冥思苦想其中另有含意。 丈夫这么愁苦,许娇容也急。“喂!你个浑人,连读书人都不是,你能弄明白吗?” “那怎么办?”李公甫愁道。 “怎么办?很简单!大丈夫何患无妻。我帮叔舅谋色一些容貌姣好的女子不就行了。”许娇容拍胸脯道。 “这行吗?”李公甫半信半疑。 许仙帮腔道:“姐夫放心,这四邻八乡的女子,姐姐哪个不识得。” 李公甫说:“一般女子可不行,叔舅可是必定会做官的。” 看到这李公甫果然被他们绕进去,姐弟俩这才松了口气。许娇容高兴道:“这事你就不要问了,包在我身上。”哄骗走李公甫,许娇容对许仙说,“汉文,你也早些睡吧!” “是,姐姐。” 他虽然应着,却又如何睡得着,宁采臣的一词一歌,早已深深印入他的脑中,勾动了少年的情丝。 重新把画铺好,他细细地描画雪景,只有雪景,没有人。唯一证实有人的,只是画上雪中留下的足迹。 画已作好,不住观看。忍不住又提上一首诗: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想了想,又在诗下题上。三五七言-李白。 这才满意。 “叔舅的心情想是如我一般。” 情之一字,端的神妙,匆匆一瞥,连长相都没看清,他却已是痴了。 至于宁采臣…… 见没见过拉丁舞?见没见过穿着古装跳拉丁舞?见没见过穿着古装跳拉丁舞? 这正是宁采臣现在在做的事。 好在这扁舟并不是凡品,而是吕洞宾做的法宝之类,看上去不大,却也不虞会跳进水里。 至于他的舞伴,自然是吕洞宾了。 “采臣,你可愿与我修道?”吕洞宾问。 “修什么道?” “你不是知道了吗?不然你也不会上我的船。” “知道什么?好酒!” 吕洞宾实在受不了。“我虽喜饮酒,但是今日我才发现这酒鬼竟然这么讨厌。” 如果说拉丁舞的热情,**不羁的吕洞宾还受得了,但是宁采臣的一问三不知,却绝对不是他喜欢和乐意承受的。他儒袖一挥,直接解了宁采臣的酒气。 没了这酒气相助,宁采臣也就没了跳舞的兴致,更何况是个大男人,即使是神仙也不行。他学这拉丁舞可是为了泡美眉的,可不是为了长胡子的大男人。 见宁采臣清醒了,吕洞宾又把要宁采臣跟他上山学道的事说了。 一个神仙,更是吕洞宾这种背景深厚的神仙,若是以前,宁采臣恨不能立即磕头拜师,但是现在却不行。 见他摇头,吕洞宾问道:“还是为了母亲吗?” “是的。” “修道之人当忘情,你又……” 不等他一番大道理说完。宁采臣说:“父母与我血肉,养我长大。幼兽尚知母恩,况人乎?断情绝义,此种仙人修来何益?” 宁采臣说的是心里话,不过却惹得吕洞宾不快。“那你又为何上我船来。” “对了,你不说我倒忘了。仙君你有没有什么仙符法宝的,可以对付得了元婴期以上的妖物。” 吕洞宾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原来你已立言,看来你已知道了。” 立言?“知道什么?”他不明白。 吕洞宾想了一下,说:“告诉你也无妨。这事要从唐僧取经说起,不过要说明白,却要从封神之战开始。封神之战表面上是神仙杀劫,其实是为天庭选官。世人只知《封神榜》有封神官之能,却不知为何。但是什么秘密都瞒不过圣人推算,而唐僧取经更是这次推算的偿试。” 宁采臣回忆了下前世的记忆说:“是功德之路吗?” “功德之路?谁说的?”吕洞宾吃惊道,“如果那是功德之路,我等圣人弟子还不都走上一遍。” “那是什么?” “是业位。是人道业位。成神为官,其实都是人道业位。只有成就这人道业位,也才能享受这人间香火。只是这秘密却泄漏了,这才搞得众妖出山,弄得人间乌烟瘴气,想必不久便会有大劫来临。这也是我想劝你上山修道的原因,却想不到你却已立言。” 人间大劫什么的,宁采臣知道只要草原不起雄主,这宋朝还是很安定的。而安定就不会是大劫,对此宁采臣很有信心。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吕洞宾三番两次提到“立言”。“立言是什么?” 吕洞宾大是惊奇,说:“你不知何谓立言?” 宁采臣摇头道:“不知。” “立言就是言传于世,聚得信众,引得人道气运的关键,以气运合业位。这些你都不知,竟已完成了立言。真不知如何说你的造化。”吕洞宾摇摇头说,“现在你既已立言,就是我也收你不得。你须为官一方,先了结这因果。” 听到他不能收自己,宁采臣不免有些失落,不过想到宁母,他却并不后悔,立即震奋起来。“仙君,不知可有对付妖物的方法。” 吕洞宾自知道宁采臣立言,便兴致不高。“元婴以上的妖物哪是那么好对付的,见了,你就逃命去吧!我这竹叶舟便送你了,助你逃得一命吧!”话未说完,人却已不见。只留下一个小册子,上面有操舟之法,宁采臣看了,也立即消失不见,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似的。 第36章、名望 宁采臣学了这操舟之术,便以心神驾着小船往岸边而去。 云层之上,正有二仙看着他。这二仙一为吕洞宾,一为挺着大肚子的汉钟离。 只见汉钟离笑道:“洞宾,看来你真是与这凡人有缘。以往只有你捉弄别人的份。自从玄武帝君借了你的佩剑不还,你可是再无借他人宝贝之例。现下你竟把剑鞘送了人,可是损失不小。” 想想,吕洞宾还真是这样,从人到仙少有吃亏的,就是玄武帝君那也只不过是老赖,借东西不还。而自己捉弄人是无往不利。不过他虽然没有捉弄成功宁采臣,还失了剑鞘,却并不生气。 “有缘无缘,在他身上,就是我也弄不清了。我只希望他不要在这大劫中陨落。” 汉钟离说:“你倒是真关心于他。不过洞宾,我等八仙却还只有一个业位。你那弟子,你不打算渡了。如果让采和见了这人,恐怕是真的会同意把八仙最后一位与他。” 吕洞宾叹气道:“唉!这次妖界动手如此之早,也不知我等正道可还能匡复正道。” “正道?何谓正道?证了一辈子的道,本以为证的是天道,却不过是天道下的人道。天道何其不公,又岂有正道在。” “师父,慎言。” 二人不再开口,就这么消散于云层之间。 不大功夫,宁采臣的船已到岸。这是处僻静所在,没有人在,他上了岸,双手合指,收了船,那船化为一剑鞘直接挂在了他腰间。 “果真没有剑呢!”宁采臣笑笑,想到后世神话传说,他这才知道那传说竟是真的。原来神仙真是人。 后世有玄武帝君借剑的故事。 玄武大帝并无利器,后打听到吕洞宾有口七星宝剑,能降妖伏魔,专程商借,并言明用毕自当面还。吕洞宾不肯出借,后因人情包围,看在前辈份上(玄武早吕217年),答允借剑,并告之:“此剑天下无双,我留剑鞘,您如剑用毕,只往空中一掷,剑自己归本鞘,勿劳尊驾亲自送归了,”玄武借到剑后,发现果妙用无比,便有心爽约,欲长期留用,又无法开口,干脆整天握剑不放,故其塑像手中握剑。时间一长,吕洞宾见剑不归,往要之,玄武以天下妖魅甚多未收尽为由,要继续借用,吕洞宾知其耍花招,又不好向前辈翻脸,只得答应,但仍然背着空剑鞘,指望有朝一日玄武疏忽,一旦释剑,剑即自归,但玄武刻意留神,剑不离手,这就是后世玄武大帝像为何总是紧握一宝剑的原因。 不过现在看来,也并非全然如此。 吕洞宾虽然修道比他日短,但是吕洞宾是有师父的。他失剑而不要,想必是灰心了。以为证的是天道,弄了半天却是人道,他灰心了。 以这时代看,似乎看不出太多人道、天道的差别。什么天人感应,星宿下凡……搅乱了这天人两道。 不过若从后世看,什么香火,什么鬼狐精怪不断称神做主的,显然吕洞宾说的很可能是真的。怪不得仙人多在凡间行走。 再回来,看看吕洞宾一生的荒唐事,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过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像宁采臣这个连人间都没过完的人,仙道与还太久远,他现在也只能坚定地走下去了。 只是对天道,他也由此理解了一些,怪不得人们会说:“天若有情天亦老。” 回到李家,许娇容立即迎上来。“叔舅你回来了。叔舅,姥姥并不容易,你可不要真的出家。” “出家?不会的,只是与那位道长论下道罢了。”知道了仙道真面目,他又岂会再走进去。 接下来的时间,他都在安心读书。 李公甫下差回来,也与他念叨了两句,并送来了程仪。 宁采臣这两日都未外出,只是在读书。却不知他的名望一时间传遍了大江南北。 世人皆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可正因无情,却也渴情。 宁采臣是什么人?真真正正的大才子,有诗有词,更会弹曲做歌。 两首词,一首歌,吹皱了多少妓人的心湖。 更重要的是宁采臣还痴情。为了一个“不值得爱”的女子,竟然出家。这真真是一痴情的可怜人儿。 这些词曲由妓人传唱,再转回到士人中,其造成的影响是黄明带着一帮学生万万办不到的。 因为同样的曲词,从男人之口和女妓之口,其背景韵味皆着不同。至少男人是绝没有“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的情景。 男人若这样做,带来的绝不会是同情与名望,而是恶心。 这些日子里,李公甫光是解释宁采臣没有出家,口都说破了,也没人信。显然在这类故事中,这宁采臣若不出家都对不起观众,又怎能对得起那些江舫之上传唱的姐儿们。甚至有姐儿们扬言,“出阁当与宁公子”。 吓得学官不得不推迟宁采臣入学的时间。 没办法这文人士子上花船本是件雅事,但是再“雅”的车也不能放于光明处说道。这对宁采臣今后的仕途绝对不利。 如果宁采臣来了县学,到时姐儿们来接人,他们是放是不放? 若放吧!为人抓住荒**无度的辫子,他今后就完了。 若不放,那就要得罪姐儿们。他们今后还想不想再登花船了? 左右为难之下,也只能委曲宁采臣窝在家中了。 宁采臣听了,只是感叹美女的号召力,怪不得后世那些公关广告名人多是美女。 这算什么?古代的电视广告吗? 还不是一个台,而是无数台。 作为后世人,宁采臣自然知道疯狂粉丝是个什么样。他可不想真被人扔进深山里过活,也就老老实实在家温书。 不过他也不是并无收获。是正气。 书读百遍,其意自现。 书读多了,悟透了,他竟多了条正气。 这正气与以前的不同。 以前的正气不是原宁采臣的,便是由《黄庭内景经》从字里搜刮而来。可这道正气不同,却是由他理解了字意而来。 这正气一生,直接就出现在他的神魂内,不与其他相列。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宁采臣也弄不清楚,不过他知道这是好事。既然是好事,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就像这名望,虽然是“抄”来的,却也不会去傻傻地告知众人,这是抄的。 唯一让他觉得难受的是,可惜了那篇木兰辞。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可是泡妞的利器。 老实说,到了这古代,若说宁采臣一点也没有不想多惹两个美人的心思。这是不可能的。 只是可惜了。 这首词无论对任何美女,都是绝对的大杀器,只看现在,便能预想单一面对时,会怎么样。 第37章、离别 “可惜了,真真是可惜了!” 这是哄小娘的利器,但是成了大众情人后,可就不那么美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些文科生虽然被要求背一些古文磨练嘴皮子,但是说真的,他背的并不多。而能与“人生若只如初见”相比的,更是少之又少。 “出来一首,便少一首啊!”他无比悔恨啊! 为什么要抄这首!为什么要喝醉了! 再悔也无用,事已过去。手持笔墨,不断写着静字,以静心静气。 新来的府尹上任了,却没有请太多的人,偷偷摸摸的。 “爹爹。这下你可放心了。这宁公子是真有才学,并非一时幸进。”在府衙后院,父女俩正说着闲话。 府尹抚着胡须满意地点点头,说:“如果他在院试上也做出这等文字,老夫也不用来这一趟了。” “爹爹当知科举之时,本就紧张,又哪里来得好句子。” “你这丫头倒是会替他说话。”府尹笑着对自己女儿说。 他女儿娇颜一红,不依道:“爹爹就会取笑女儿。当时爹爹接下这差事,若不是宁公子开解,爹爹现在恐怕还在发愁吧!” 对这,他心知肚明。“这宁采臣的应试文章算不得多出众,有几篇与之相仿。也难怪会怀疑其中别有隐情。” 他女儿不屑道:“还不是为了鸿胪宴。” 府尹说:“这次官家为太后过寿,邀遍天下才子,是为了孝心.。至于下面人的小动作,却非你我可知。” 他女儿说:“就是如此。不是为了这事,他父亲又岂会求到蔡相府上,还不是为了入宴名额。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全国士子,再加上大儒们都在,去了又如何?也不见得官家就能记住他。” “无论如何,这次蔡相的任务,为父是可以交待了。” 他女儿想了一下,又说:“爹爹,既然你也觉得他有文才,何不收他为弟子?” 府尹抚着须,说:“为父也有这意思。看他科举与平日的不同,想必是不通科考之法,在这一点为父还是能帮得上他的。只是不知他意下如何?” 他女儿一喜道:“爹爹,那我去问他。” “不,这种事你不能出面。”府尹拦下她,面带自信,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 任何风潮都是有时间限制的,特别是天越来越冷之下,瘦弱的人自然也就窝在了家中,而书生则是其中的主体。 没了文人骚客们,宁采臣终于可以入学了。 作为一个一举成名的插班生,宁采臣入学的动静很小,甚至可以说是偷偷摸摸的。 没办法,一方面必须把宁采臣这类才子尽可能早地收入县学,另一方面却又不希望宁采臣的到来扰乱了教学秩序。于是,在这深秋,不该入学时入学了。 入学那天是王复让家仆驾车而来。高大的杭州城门,进出的人群络绎不绝,步行的,挑担的,推车的,还有骑在马上的,一眼望去,身份各异,清楚明了。 宁采臣和王复乘车而来,作为秀才,有功名在身,一般情况下出入城门都无须检查,可以直接进出。 不过这一次却偏偏检查了。 深秋将过,很快便是冬季,便是一年之终。这时候百姓们往往会售出一年所得,从而为年货采购做准备。 “这是怎么回事?”可偏偏在这么个时候,城门处检查得如此严格,不得不让人奇怪。 王复也想知道,立即派出家仆去询问。 家仆回报有杀人者来到了杭州城。 这就难怪了。 前世学习,常有教授举出古人怒而杀人的案例。于是这古代便给他留下了一个常常杀人的印象。游侠儿,杀人者,更是常用词。 知道是什么事就好办多了。王复着家仆打赏吊铜钱,他们便得以入城。 城丁并未为难他们。 毕竟即使不说他们秀才的功名,单单是这身份,也没人相信他们杀人。 秀才杀人?他们有这力气吗? 宁采臣没有露面,一直坐在车里,所以也就没有造成什么轰动。 只是宁采臣并不知道,在他们低调行事时,正有一女子端坐于花船,苦苦等待着。 “姐儿,该离开了。”老妈子劝道。 “麽妈,难道就不能许我与他告别?离开这杭州城,我便不再是敏欣。” “姐儿,我知道宁公子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不是他的词曲,我们也许早撑不下去了。可是太尉的话,你我又岂敢违背?” “麽妈。红尘果然可笑。以前我千方百计埋名,只为了留一干净的名字留名,却没想到,到头来……” “唉!这就是命。” “命……那么就让敏欣留下,让李师师去做这命中之人。师师,幼时,老僧为我摩顶,认为我与佛有缘,当代佛主布施天下。本以为是做为善人布施天下,实未想到竟是肉身布施。师师,原来如此。敏欣已死,麽妈把那些跟随敏欣的人都遣散了吧!” “姐儿,这是为何?” “回到汴京后,我将成为妓寨中人,再非一卖笑歌者。他们与我缘份已尽。”这次入京,她显然猜到了什么。 本朝太尉叫高俅,本为一无赖小子,为他所盯上,哪还落得个好。 吴妈也不劝她,只是问道:“那赵煊小厮也不带走吗?” “他,不带。”李师师顿了一下,“他迷恋于我,更是不能带。京中如许多的达官贵人,哪一个都是招惹不得的。” 未久,一曲笑红尘从画舫中响起,水波荡漾,歌声不绝。 杭州县衙。 “老爷。” “她走了?” “是的,老爷。” “总算是走了。”钱义叹了口气,想着什么,又道,“竟然真的走了。应该走吗?” 他不知道,许多人都不知道,但是这却是他们必须做的,也是不得不做的。 佳人离别,却无有相送者。真真是平添了份凄凉。 认了命,自不会再躲,也躲不开,避不了。李师师永远是李师师,不会因她改了名姓,避到杭州,便不再是李师师了。 难怪除了钱县令他们,这花舫便少有客至。 第38章、进学 宁采臣入了县学,依然保持他的低调。 其实也没有什么的保持的。作为一个即将散学的季节,本就没什么好教的。至于这考学,不说宁采臣匆匆入学,已是帮了他们的忙,单是现在这世坊间传唱的,哪一个不是传世之作。这样的才子,即使不考,也会打上个优。 所以虽说是进了学,但是宁采臣每日只须读读书便可,不必像他的同窗们努力备考。 看着他们备考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个为“考”而存在的校园中。 看着别人备考,自己却轻松自在,这样的日子,孰为难得;这样的生活也才叫生活。 对此,宁采臣自然是极为满意。 领着国家的“工资”,闲来无事翻翻书,泡上一杯绿茶,茶香袅袅,不枉神仙中人。 “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突然,一声大叫,刺破长空,打碎了这片宁静祥和。 宁采臣放下书,快步而出,只见学舍那儿围上了不少人。 挤进去一看,一书生干瘪无血,就像泄光了气的气球似的。 “仵作来了!大家快让让,仵作来了。” 一干瘪老头,身着衙役服,匆匆而来。后面跟着钱县令,以及众差人。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钱县令自然无心与众学子见礼,宁采臣也就不再去触这个眉头。 仵作验看完毕之后,对钱县令说:“太爷,是一样的伤势。都是心腑处有牙痕,全身没有血液。” 同样的杀人法,接二连三在自己辖下出现,本就极为恼人,现在竟杀人到县学里来了。说钱县令一夜白头有些夸张,但是绝对是烦躁不已。 仵作的报告,不少人都听到了。纷纷讨论这这何等丧心病狂之人才会做出这等放血杀人之事。 如果不是在这个世界,宁采臣也会这样想。因为后世之人,各种杀人方法都有,而放血杀人,这更是某些实验室中常常发生的黑暗面,或是研究血液再造能力,或是人体的极限生存能力,甚至还有一边放血,一边输血,只为看人能活多久的变态实验…… 只是这个世界,一具无血的尸体,宁采臣首先想到的便是西方的吸血鬼。 不过在这么个妖魔鬼怪横行的世界,这吸血鬼敢到东方来吗?这是个问题。 更重要的是在后世传说中,这吸血鬼吸人血都是从脖子开始,而没有听说是从心脏开始的。 回到自己的住处,宁采臣已是无心读书。脑海中翻来复去是那死去学子的样子。没有血,没有血…… 到了傍晚,李公甫竟找了来。 “公甫,你怎么来了?” “叔舅,大老爷发了火,限期破案,可这等案子,连个犯人都没有,又怎么做。所以来求叔舅,不为别的,只为叔舅能在大老爷面前讨下三分薄面。” 其实李公甫本来是不想来的,案件对他们这等捕快来说,自有推脱之言。正所谓任你清官似水,奈何吏滑如油。但是这一切的先题条件都必须不能有人再犯案子,今天杀一个,明天杀一个……任你再之吏滑如油,也无计可施。 正好这些时日宁采臣大出风头,也是唯一能让县太爷高兴的事。而李公甫又与他关系这么近,这才请托拜求到宁采臣的头上。 宁采臣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考虑了许久。 老实说这样神秘的案子,他并不想碰,虽然他有浩然正气护体,但是办案破案的技巧在古代并不为人所关注,甚至是不入流的小道,只比奇技**巧稍高一些,在没有成为高官中的一员前,案子是最好能不碰就不碰。这是社会大环境造成的,非是某一个人的选择。 为官一方破案,那叫青天。不为官破案,那就是捕快、仵作的贱役了。 但是若为此去求钱县令,别说有案不破的心里这关就过不去,单是自己有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宁采臣便孰无把握。所以他才考虑了这么久。 “公甫,我想先看看尸体,你带我去。” “叔舅,那尸体有什么好看的?”见宁采臣不满,他才说道,“那好办,叔舅跟我来。” 尸体都是放在义庄里。 宋朝的义庄与近代不同,不仅仅是为了停放尸体,宋朝义庄之中更包括了学校、公田、祠堂等等设施,所以宁采臣他们走不多久,便看到了尸体。 “叔舅,这么秽气之物还是不碰的好。”李公甫见他要动尸体,立即跳出来阻拦。 宁采臣没有停手,依然翻开了死者的衣物。只看一眼,便让人恶心不已,因为在尸体上不仅仅有牙印,更是直接咬穿了胸膛,就连心脏都啃噬掉了一块。 难不成鼠妖又回来了? 宁采臣心中起了疑惑。“公甫,带我去牢中看看。” 喊了一声没人应,回头看看,早没有人在。 走出庄子,在门外才看到大吐特吐的李公仆,显然他是第一次看到尸体的样子。连尸体都不看,怪不得他们这帮捕快破不了案。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幸亏他们破不了案,否则这义庄恐怕便要多几具尸体了。 “公甫带我去牢中看看。” “叔舅,这天色已晚,明日再看吧!”李公甫劝道。看了尸体之后,他吐得是手脚发软,根本不想动弹,更何况这牢狱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就是他们平日里也是能不去就不去。 “不,明日就来不及了,恐怕还会有尸体出现。” 现在的宁采臣已不是那个对妖魔鬼怪一无所知的小白。按吕洞宾的说法,现在仙、人、鬼、怪证的都是人道来看,那么再结和后世的小说故事。 那么并不再仅仅妖物的内丹是修炼的助力。人,同样是助力,更是来自本源的补品。 怪不得洪荒小说中,总是会说吃人有助于修为的提升。 上次的鼠妖,宁采臣只是伤了它的阴神。这是浩然正气的局限性,只能伤害阴邪之物。即使这鼠妖再坏,也是无法伤害到肉身的。 阴神虽然是修道的根基,是一切术法之始,伤了阴神,也就无法再施法修炼。但是这并不等于受伤的阴神就是无法修复的了。 第39章、妖物 作为一名穿越者,宁采臣一直以为修道者受伤,最好的养伤之物,便是天地灵物。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看《西游记》,一直不解的。为什么就连老寿星的座骑炼丹都用人命,难道它跟了老寿星这么久了,还没看过正统的炼丹法吗? 可是在与吕洞宾一番交谈后,他明白了,原来人本身便是根基啊! 也就是对妖魔鬼怪们来说,身为万物之灵的人类,本身便个个都是唐僧。不同的仅仅是药效的大小。 而这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这鼠妖受伤后,并不躲起来疗伤,而是没过多久,便跑出来吃人了。 李公甫听说明天还要死人,哪还敢拦,立即前头带路。 “叔舅,为什么去牢房?你怀疑是牢中的犯人做的。偷跑出来杀人,然后再回到牢中?” 宁采臣说:“不,我怀疑不是人做的。你也看到了,活吃人心。这得是多恶的人才能做到?又之是战乱,人无所食的年代。” “不是人?那是什么?有什么野兽是只吃人心的吗?”李公甫问道,他的知识中没有任何野兽是吃人心喝人血的。 恐怕不是野兽。 宁采臣在心里说。 再次来到牢房,这里倒是清净不少,没了许多潮气,很是干燥。 宁采臣直接与诸葛卧龙见了面。“先生,出去这么久了,却一直没有助先生出去,我真的很抱歉!” 诸葛卧龙不仅没有怪他,反而宽慰他道:“嗳-我这罪过,除了官家大赦天下,否则是出不去的。你也不用为我白忙活了。有这位小哥照顾,我生活得很好。” 李公甫说:“这都是叔舅吩咐的。” 诸葛卧龙说:“这就很好了。我已心满意足了,你赶我出去,我还不出去呢?” 宁采臣看了看这牢房,是比自己住时清净干爽不少。“看来先生是喜欢上了这里。” 诸葛卧龙双目瞪圆,不可思议道:“这里又不是客栈,谁会喜欢这儿!” 宁采臣故意装作不知道:“那先生为什么不愿出去?” “这外面有妖物,出去才是找死。” “先生如何得知这外面有妖物?” “是……哦-你在套我的话。”诸葛卧龙突然明白了。 像诸葛卧龙这类聪明人,宁采臣知道即使能瞒过他一时,也不能瞒过太久,所以也就大方承认。“先生勿怪!不是采臣不想说,而是明知此牢有妖物做祟,却不能救先生出来。采臣……惭愧!” 诸葛卧龙笑道:“没什么可惭愧的。你恐怕不知你的正气歌一书,这儿倒成了杭州城里最安全的地方。哝,你看。”他手一指身后墙壁上的正气歌,说,“现在这地儿,有钱你都住不进来。” 看着墙壁上自己题的《正气歌》,只见正气浓郁,不仅字字饱含,更欲脱墙而出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 宁采臣修养不够,字上留气已是极限,更不必说这字上正气经久不散了。 这不是旁的地方,这是牢狱,污秽之所在。即使这字上正气不散,也早为狱中之气侵袭消耗光了。 可它们不仅没有消耗光,反而愈发状大了。宁采臣不明白。 诸葛卧龙说:“有这事在,任何妖物都进不来。我又岂会出得牢笼,落入妖口的蠢事。” “先生是如何得知这外界有妖物的?” 诸葛卧龙指指李公甫说:“有他们在,外面什么我不知道?” 宁采臣又问:“那,那妖物可来过牢中?” 诸葛卧龙平静道:“这恐怕才是你有正想问的吧?”似乎在回忆什么,过了片刻,他才说道,“其实在你出去不久,那东西便来过,但是它显然害怕你留下的字,迟迟不敢进来。过了几日,它不得不放弃离开,外面便传来了死人的事。小哥,现在明白我为什么叫你与你叔舅亲近了?” 明是明白了,但是李公甫不明白的却是更多了。离开了牢狱,他便问道:“叔舅,这世间真有这妖魔鬼怪?” 见牢中众人不仅安好,更是精神不少,仿佛是原本的必死之人突然有了生存下去的希望似的。对此,宁采臣替他们高兴,虽然他们这希望来得并不怎么正道。 “你说呢?”事情没有演变成最糟糕的情况,宁采臣的心情不错。 李公甫说:“叔舅,圣人不是说没有鬼怪妖物吗?” “圣人只是说敬鬼神而远之,可也没有说没有哦!” 读书人说的自然不会是骗人的,更何况是叔舅这个大才子。他的话,李公甫自然是信的。只是信了之后,他的心情不仅没有变好,反而一下子低沉下去。 “叔舅,这既然是妖物所为,那岂不是这案子破不得了!” “不!律法面前,仙人鬼怪各界平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仿佛是在等他这句话似的。 此言一出,识海中的《黄庭内景经》哗哗地翻动起来,从中跳出一个斗大的“律”字。 立身。 律法之道竟然成了自己的立身之道? 这是干什么? 让自己重立三界秩序吗? 这《黄庭内景经》也太看得起我了。一个小小的书生,不过是有些正气罢了。就想重立三界秩序。这不是开玩笑吗? 宁采臣摇摇头,他可不觉得自己办得到。 这一夜,李公甫很是不平静。无论是妖物,还是这妖物怕叔舅的字,都让他极不平静。 虽然宁采臣对他说过,这是其身正,妖物惧之,但他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公甫,你怎么回事?翻来复去的,明日不用去上差吗?”许娇容被他搅得睡不着。 李公甫说:“汉文这么跟着我们有些可惜了。” 许娇容一下子坐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姐姐带个弟弟嫁进门,总是个负担。李公甫不提,倒也罢了,他一提,许娇容自然心惊。 “你怎么了?”李公甫没弄明白许娇容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他也不去多想,继续说道,“我毕竟操持的是贱业,汉文这么跟着咱们,今后也是没有办法科考的。这一身学问岂不可惜了!” 第40章、探病 李公甫今天的感悟颇多,不过归根结底,他还是把一切都归于读书人身上。 毕竟“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已是这世界的现实。 宁采臣的字也好,诗词歌赋也好,归根结底,他也只归出个“读书人”来,再多,已不是他所能想像的了。所以他现在说的一切都是真心诚意的。 许娇容感受到了他的诚意,心里也就不再那么担着,而是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我们父母早亡,只有我这姐姐。也只能如此了。等汉文再大些,便送他做个学徒,谋得一门求生的手艺……” “你在说什么?”即使是后知后觉,李公甫也觉得不对劲了。“汉文这么好的文采,做学徒多可惜。” 许娇容弄不明白他的意思了。“那你说怎么办?” “我觉得是不是可以把汉文的籍户转到叔舅名下。叔舅是读书人,汉文转到他那儿也可以脱离贱籍。” 知道李公甫的意思,许娇容是大喜过望。“可叔舅是你的本家叔舅,汉文又如何转得过去。” 虽然在外人眼中,男人才是一家之主,但是在法律上,许娇容才是许仙的一家之主。许仙从了姐姐姐夫,他便是贱籍。可要是跳过姐姐姐夫,他与宁采臣实在是够不上。 虽然同样叫“叔舅”,但是叔舅与叔舅之间可就差远了。 既不同姓,又无血源关系,实在是挨不上。 李公甫想了一下说:“这个我到县衙里打听打听,看看怎么办?” 当姐夫的这么为小舅子着想,许娇容自然是心生感激。 而李公甫只说了许仙的事,对于妖魔鬼怪却是只字不提。 第二日天一亮,便匆匆起身,再也躺不住了。 李公甫到了县衙,却发觉整个县衙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人在。 “太爷和师爷呢?” “茅御医回来了,太爷他们都去拜访了。” 在这个时代,认识个医生,特别是名医,其意义等同于生命。无论是李公甫的父母也好,还是许仙父母也好,都为病魔所夺。所以当听到这杭州城的御医回来了,李公甫连县衙都没进,便匆匆赶去。 做御医多有钱? 只看这茅府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便可见一般。 江南水榭建于院中,想入内得过榭道回廊。 本想认识一下御医,至少混个脸熟,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只是李公甫到了之后,却发觉整个茅府愁云惨淡,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似的。 “哎!发生了什么事了?”刚刚才到,李公甫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早到的差人见是李公甫到了,便向他介绍道:“听说是茅府的相公病了。不过依我看,这茅相公不是病了,而是中邪。这世上有什么病是御医都治不好的。” 这边正低声细说着,那边便有差人匆匆出来。“公甫,你来的正好,太爷正找你呢?” 县太爷相召,李公甫不敢怠慢,立即随着匆匆而去。 进了正厅,县太爷、师爷,学官们一应俱在,每一个都是满面愁容,仿佛现在**躺着的病人是他们的子侄似的。 “公甫来了,你去看看吧!”县令说。 没有差人与他抢这差事,仿佛都知道这差事不好做,也自觉他们不比李公甫,有个好叔舅,破不了案,文人间还有三分薄面在。 只是奇怪的是,为什么这茅御医也会同意,这便有些费解了。 要知道皇帝开宴,对他们这类人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他儿子能知道,显然是从他这儿得知的。所以他儿子对付宁采臣的举动,他肯定是知道的。不然即使他儿子赢了宁采臣,他也不好运作。 这么一个人,如果说他不知道李公甫与宁采臣的关系,总是让人不敢相信的。 李公甫却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想看看这茅公子得了什么病,连御医都没办么治?又为什么其他差人会说这茅公子中了邪。 卧室内满是草药之味,旁边有丫环服侍着,并没有看到茅御医。 富贵人家总是相同,作为差人,李公甫是去过不少富户的,其内摆设几近相同。对此他不会羡慕,也羡慕不来。 这绫罗绸缎,也不是他这类操持贱业者可以穿戴的。 茅士学,李公甫是见过的。但是这次一见,却吓了他一跳。 这还是人?分明是具骷髅,如果不是他的喉结还在动,根本就可以直接挖了个坑埋了。 他这才知道为什么跟着县太爷进来的老差人,全都不吭声,又为什么会有人说是中了邪。这种事找他们差人又有什么用? 按李公甫的想法,到了这一步,已经可以准备后事了。 只是这是御臣的儿子,这种事又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差人可以插口的。 李公甫是不知道上面的大老爷都在想什么,但是他却知道下面的差人都在想什么。那就是宣告没救的话,是绝对不能脱于自己之口。 李公甫正想着怎么说,外面的人却等不及,一个个随后全都进了来。钱县令更是直接开口说道:“茅贤侄为奸人所害,你看还有救吗?” 不说这从京里赶回的御医,单是这杭州城里,李公甫便相信有大夫比自己高明了不知多少倍,他是绝不相信县太爷会拿这种事问自己一个捕快。 李公甫立时多了个心眼,他没有按着县太爷的问题回答,而是以自己的本职回答。“回太爷的话,茅相公既为奸人所害,以他现在的表现来看,这奸人当与前几起案子一样,为同一人所为。” 对前面几具的尸体,钱县令并没有细看。一县之令,讲究个统筹规划,具体事物是不插手的。 更何况这还是尸体,是最让人秽气的东西。从头到尾他就没见过这尸体是什么样。只是从仵作口中听说,人被害死,心脏穿洞,流光了血液。 李公甫一提前面的案子,钱县令立即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是同一所为?” 李公甫说:“回太爷,前几个受害者都是流光了鲜血,身若骷髅,与茅公子很是相似。” 这一下钱县令可是紧张起来。如果是病,那就不是他的责任,可是这辖下死人,还是死的可通上面的人的儿子,这可不是小事。 本来他只是听说茅公子受了奸人惊吓,这才一病不起,他家人往京里去信,就连茅方也回来,他这才登门探病。 名为探病,但实际是来拜访御医茅方的,但是他们来了之后,茅方便把他们系在这,什么也不说,他们找差人进来,是找借口离开,可不是想呆在这的。 第41章、茅府 钱县令来探病是为了探询京中动态,但是茅御医显然没给他这个面子,把他丢在了一边。 不是顾虑茅御医京中的关系,他早就甩袖而去。 可是他本就顾虑茅御医京中的关系,现在倒好,李公甫一番话却直接把他陷在这儿了。 本来他儿子受歹人惊吓,生了病。他这父母官虽有责任,但是责任不大,可要是先前杀人的歹人所为,他的问题可就大了。 “你肯定?” “是的,太爷,那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务必把这歹人抓住!”钱县令气道。 自己只是个新捕快,这么重的案子怎么能交给自己这么个新人?“太爷,这人恐怕抓不住。” “抓不住?哼!那也得抓来!” 钱县令如此火大,李公甫是什么话都不敢再说。这真是“平白无故,只因真话把罪招”。 带着一肚子的气,李公甫匆匆回家。不是为了诉苦,而是与家人说一声,自己这几日恐怕是回不来家了。 虽然有些先私后公的嫌疑,但是自从上次喝了花酒,他的钱袋子便为许娇容所拿走。每日出门,许娇容才会数与他一些大钱零用,晚上归家有结余还得上交。 他现在准备案子未破前不归家,他便需要吃喝零用,显然一天的花用,怎么算都是不够的,这才回家讨些吃用的钱财。 听了李公甫诉说,许娇容自然要为他准备些钱财。“嗳-公甫,这事你与叔舅商议没有?以往你我二人都无长辈在,现在有了叔舅,你该与叔舅商议一下才是,以免再说错什么,凭白惹罪上身。” 李公甫一听,一拍脑门,这才恍然大悟,匆匆去找宁采臣了。 只是宁采臣虽是长辈,但是年龄却比他二人小多了。只是由于他读书人的身份,李许二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年龄,即使注意了,也不会在意。因为读书人才是有本事的,叔舅更是最有本事的,已经是深入二人之心。 李公甫匆匆找到宁采臣,宁采臣当时正在沏茶看书。 老实说,对这非人所为的案子,宁采臣也是无能为力。如果那鼠妖仍然呆在牢狱之中,他还能出得上力气,但是牢狱早为正气所罩,鼠妖远远避开。 他不过是一介凡人,又上哪儿去找妖邪之所。除了喝茶温书,他能做的其实并不多。 可是这落入李公甫的眼中,这竟成了胸有成竹的表相,赞叹读书人的不凡同时。他立即便今日的一切都说出宁采臣听。 宁采臣放下茶杯,低叹了一口,说:“县台大人不过是找个台阶下,你只要顺着他的话说就好了。你却凭白无故为他添惹麻烦。” 这时李公甫也才明白县令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气,他立即急了:“叔舅,太爷会不会削了我的职?” 李公甫的担心不是庸人自扰,任哪一位父母官都不会喜欢这类只会与自己添惹麻烦,却无法解愁的部下。 宁采臣甚至在想,这李公甫本应是钱塘县的捕头,他现在却是杭州城的捕快,那他又怎么会发还原籍的? 这样一想,这差人说钱县令找他也就显得很可疑了。一个新进捕快,钱县令有什么事是非要找他不可。如果这其中没有其他捕快上下齐手,说什么,宁采臣也是不信的。 再加上李公甫并不是杭州城人,而是钱塘县人,既是新人,又不是本地人。这还不明了吗? “果然是吏滑如油!”宁采臣感慨道。 李公甫不解,叔舅这是在说我吗?“叔舅,你在说什么?” 宁采臣说:“我是说这杭州县衙在排挤于你,好为他们自己人让位。” 李公甫想了想,笑道:“叔舅在说什么?他们待我极好,并没有排挤于我。” 宁采臣见他不明白,也就替他解说一番。大道理不用说,只是说李公甫的户籍,以及这差人身份便足够了。 这为官一方,自然是异地为官,可是这吏却为本地人所占据,李公甫严格说起来是算不得是本地人,又是新人,不排挤他,排挤谁。 这道理一摆,就是李公甫也不得不承认,因为这数千年来,中原的吏治一直都是如此。 “叔舅那我怎么办?”现在看来,他们的提携,以及他们让自己找叔舅求情之举,全都没安好心。 “唉!”宁采臣放下书,刚刚准备好的茶也不再饮用。“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位宁公子。” 这件事,也不能说李公甫便没有过错,比如因为自己,在同僚面前表现的高人一等,都是有可能的。 更何况回到钱塘,也不过是回归他本来的人生轨迹,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谁让自己是他的叔舅呢?这亲人都求到自己的头上,又岂有不帮之理。 三阳村人口不多,但占地颇广,几十户人家错落分布,一直蔓延到一片山岭的不麓之下。 山名“人岭”,与宁采臣家乡的山峦一脉相连。 依山傍水,在风水学上,便是吉地的基准法则了。古语云:山管人丁贵气,水管财富荣华,阳光普照万物兴发,通风聚气物丰兴舒。 这话倒也有着几分道理,只看这三阳村人口不多,便出了一个御医,其子更是有了秀才功名。 看来这三阳村还是甚有些灵气的。 三阳村还有一座土地公庙,就坐落在山岭之下,是茅家所建,占地一亩,庙前左右两旁各长着一棵大槐树,本来是四棵,只活下来两棵。 这座土地公庙,每到初一、十五四邻八乡的乡亲都会前来这里烧香拜神,就是宁采臣的母亲也是这里的常客。所以这庙里是有庙公在的。 转过土地公庙便有一个道路直通茅府,这也是这儿最大的宅院。 李公甫自从听说这世上有妖魔鬼怪,所以见了这土地公庙,也拜上三拜。“叔舅,这村子便有土地公庙在。要说去茅府是必然要经过土地公庙的,为什么土地公不保护他们呢?” 世人总想求神庇佑,却又不知何为神。 建了个土地公庙,这里面便有土地公了吗?宁采臣看,并不见得。 第42章、火大 以前宁采臣对鬼神之事不甚了了,也与碌碌众人一样,以为鬼神是神圣不可侵的。但是现在,他再也不那样看了。 这座土地庙为私人所建,也就是**祠,其间住的还不知是什么鬼怪。就像后世之人,家中供神,什么胡大姐,黄大仙……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供奉的是什么。 像笔者母亲便爱供奉这些。只是它们却不仅根本保不了家宅安宁,反而吸食了笔者养的鸽子血食。 大概是觉得受了几十年的供奉,却喝光了这家人养的鸽子血液,有些不好意思。不两日,也不知它们从哪儿偷来的鸡蛋,摆在堂屋门口赔罪。 只是这事以后,笔者是再未养过鸽子。 “这里面供奉的,恐怕并不是真情。这世上又有几个真神?”宁采臣感叹着。 这一点上,中原倒不如倭国,至少人家摆明了自己供奉的就是鬼妖。 “叔舅,土地公不是真神吗?”李公甫问道。 “土地公是不是真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私人**祠,没有御律赐令,是得不到真神业位的。” “那……”李公甫觉得自己拜亏了,想吐口唾沫补平亏欠,但是想想即使是妖鬼,也不是自家得罪起的。这唾沫到了口中,是再也吐不出来,没办法,他竟把这唾沫又咽回到肚中。 看得宁采臣赶紧快走两步,以拉开这恶心之人两步。 茅府是典型的江南宅园,只看这房子,便惹人欢喜。如果加上云雾,就是与仙家林园,也可与之相比。 到了正厅,却发现这钱县令正像儿子一样,为一老者所训斥。 这老者虽是头发花白,但是皮肤依然光滑,显然保养得很好。 “学生宁采臣拜见县台大人,学官大人。” “你就是那个宁采臣。”那老者上下打量着宁采臣。 “正是学生。” “哼!钱县令快把这人抓起来,我儿就是与这人斗气,才气闷于胸,久气成疾!”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这自己与人斗气,末了还要怪罪到他人身上。 宁采臣也不再行礼,直接直起身子,一双冷默的瞳子直盯着他看。也不知是看他,还是在看后世的黑心大夫。 “采臣,你来茅府做什么?”钱县令对也猛打眼色,希望他说是来拜访同年,又或是探病,以度过这关。 宁采臣全当没有看到,他缓步坐于椅上,不紧不慢道:“我听说有妖邪做祟,特来看看这妖邪的样子!” 本来如果这茅方讲道理,他倒不吝帮这个忙,但是这茅方如此嚣张,他也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做为一个现代人早受够了医者的脸色。 这茅士学本就是他晚年得子,自然是得万千宠爱于一身,现在儿子病了,他身为御医却无能为力,早是五内俱焚,现在还有人胆敢气他,不第于火上浇油。 “来人哪!把他抓起来,关进大牢,老夫要革了他的功名!” 旁边的差人为难地看着钱县令。 宁采臣怒极而笑。这儿子这样,父亲也是这样,真是有其父便有其子。这样的人为鬼怪所缠,是一点儿也惹不来他人的怜悯。 “好大的官威!当上了医生还真以为你就是官了?好!想革我的功名,拿吏部文书来!” 遭到宁采臣的喝斥,茅方的脸上是有如开了染料铺一样,红白青紫,变化不停。 虽然朝堂之上常有人说:“不为名相,便为良医。”但是这不过是表明一种济世之心,真让他们脱下官服去做大夫,他们是绝不干的。 这森严的等级制度把人严格地按三六九等划分。这再是良医,也只是考不上科举的大夫,是只是比手艺人略高的阶层,是绝对不能骑到士大夫头上的阶层。 君不见士人之间,再是气恼,也只能君子动口不动手,正所谓“刑不上士大夫”,而大夫医者就没有这待遇了。再是名医,也是说打就打,说杀就杀。 这是等级制度。茅方情急之下愈越了。他可以请托达官贵人收拾宁采臣,但是他却不能代官员发号司令。 这人情关系是人情关系,但是踩在头上就不行了。 “哼!我们走!”钱县令不满地转身就走。 前面他说什么,钱县令都是忍了。但是他这夺权行为,他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了的。如果这他都忍了,那他就等着御史弹劾吧! 一地父母官却被一医者夺了权,抓捕了一地方士子,这名声也太坏了。朝庭法度何在?还要不要脸面了? “钱县令留步!”茅方显然也知道自己犯了忌讳,赶忙上前去拦钱县令。 只是钱县令哪里还会留下。自己来拜访,被晾了一上午不说,更是被训儿子似的训斥。言语之中不是某某娘娘说,就是某某王爷说,钱县令早受不了了。还不借这机会开溜,难不成还再留下看他脸色吗? 更何况这一闹翻,无形中也消减了钱县令的罪过。 本来他的辖下有人杀人,现在还吓了茅士学,这辖下不宁之罪,他是怎么都躲不过的。但是现在这么一闹,可就有得说道了。 你敢告我辖下不宁,我就敢拿你骑到士人头上说事。 看着这茅方白发苍苍,又一心只是为了儿子。宁采臣心软了,叹了口气道:“如果你真的想救你儿子的命,还是赶快找个道士来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又怎么忍心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他是没有父亲,却在茅方身上看到了父亲的样子。虽然他的做法不好,但是这就是父亲。 茅方最终还是没有留下钱县令,不过钱县令同样没有做绝,也为茅府留下了两班衙役。 这留下的人中,便有李公甫。虽然说是为了他好,让他尽快上手,但实际还是排挤,做苦活累活,外加背黑锅。 有了宁采臣的指点,李公甫已是明白此点,只是县令的命令,他也不能说,我就不留下。 “太爷也真是,这事分明不是人类所为,我们留下又有什么用?犯了案子,恐怕早一阵风跑得没影了。”不能反抗,却免不了一口的怨气。不说出,心中不痛快。 第43章、讨情 宁采臣不是这样看,他看着这茅宅身后的山岭,树木茂密,恍若原始森林一般。 不由低吟说道:“县台大人的做法也并不全是错的。如果真是妖物所为,那么不管这妖物是什么所化,都必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口食。” “叔舅,你是说……” “那东西可能躲在山上。”宁采臣没有什么法眼,看不见什么妖气,这只是他的一个感觉。他知道他的感觉是对的,不然他腰间的剑鞘不会动得这么厉害。 若不是有吕洞宾让它跟随的命令,说不得它早自行飞越而去。 从他到了这附近,这剑鞘便是如此,这是以往从来都有过的情况。 作为降妖伏魔的仙器,它虽然只是把剑鞘,但显然对这妖物的感应不会是假的。也就是说这附近真的有妖物在。 宁采臣虽然进茅府不久,便被人赶了出来,但是他在茅府的花卉丛的土壤上却看到了脚印,人的脚印,没有穿鞋五指分明人的脚印。 他见过茅家的下人,没人是不穿鞋的,而现在更是宋朝的杭州城,未来的临安府。 这就像北京城里出现打赤脚的人一样。虽然不愿承认,但是相对来说,宋朝可比现代的中原富裕得多了。 这脚印从花丛的土壤一直连绵到墙角处,而在墙角,宁采臣同样发现了一些兽爪的印迹,小小的,与老鼠有几分相似。 虽然不愿意去怀疑,但是这本就是鬼神的世界,看到这些,又怎能忍住不去这样想。 “那叔舅,咱们是不是去找个道士来?”李公甫听了,脸上藏不住的惊慌。 抓捕犯人,他是没有问题,可是这抓捕妖物,他可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能不能抓捕妖物,其实宁采臣也没有什么信心。上次对付妖物,由于太过突然,他并无法肯定那鼠妖是真的为他所伤,还是吓走的。 毕竟老鼠胆小是出了名的。但是在他碰到腰间的剑鞘后,他又平添了信心。“不用。这个我可以应付,到时你只要小心点就可以了。” 说完这话,另两个衙役也就来了,他们带着壶,提着水,殷勤地为宁采臣煮起茶来。 他们的意思,宁采臣懂。还不是他们也被留了下来,巴结好宁采臣,到时好做个见证。 比起别人,他们比李公甫更相信这是妖物所为。可这种事吧!他们却又说不得,说了,县太爷也不会信,反而认为他们奸滑,要打板子。 他们也知道宁采臣留下完全是为了李公甫。看今天李公甫没有给他们好脸色,他们也猜到宁采臣看穿了他们的把戏,叮嘱过李公甫了。 可是宁采臣毕竟是读书人,还是个可以和县太爷递上话的读书人,想不挨这板子,他们只能把宁采臣侍候好了,为他们做个见证。所以他们这才掏出自己的钱资为宁采臣买来茶叶,更是取了茶壶来。 捕快差人在古代是不归入国家行政机构的,他们的工资全都是为县太爷所发。如果这县官照顾下面些,他们就会有工资。如果县官不管他们,那他们的钱便要着落到他们自己身上。 以钱义对钱的喜爱,很难说会舍得掏出这么一笔钱来。他们这钱显然是从商户那讨来的。 有青皮无赖做乱,商家请他们来,这酬劳是必不可少的。就连现代,警察出一次警都要从受害双方讨要出警费,为此笔者家中都掏了过万了,很难相信这古代就不要了。 所以对这奉承,宁采臣是喝得心安理得。完全不觉得这是吃人的嘴软,花人的手短。 两个差人见宁采臣还是不理睬他们,他们是没辙了,总不能继续花钱吧! 他们这出警费不比现代人,现代人不是本地人,也没有什么道德规范,想要多少,全靠一张嘴。可他们是这本地人,不是亲戚,便是乡邻。讨要太多,是会被人戮脊梁骨的。 更何况这族中还有三老,真闹腾大了,无论是开宗族祠堂,还是闹到县官老爷那去,他们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古代人重视道德远超现在。而且这道德定罪,可大可小,没有个定例。没人想去走一遭。 两个差人好话哄着李公甫,不资历论辈,对着李公甫“头儿”“头儿”的叫得甜境儿。 只三言两语,李公甫便软化了。“叔舅说了,这是妖物所为。不过你们不用怕,叔舅说他可以治得了它。” 两个差人不比李公甫,他们是杭州本地人,是见过妖物的。不由小声低咕着:“找书生有什么用?又不是科举考试。这种事得找和尚道士才行。” 他们这是不满。宁采臣喝着他们的茶,却不管他们。这没有这样的道理。所以发出不满,也不避着李公甫。 李公甫听到他们的不满,自然不高兴。“你们不要看不起叔舅。咱们大牢是怎么回事?你们比我清楚,可自从叔舅在牢上题了字,这大牢不就安份下来了。叔舅乃天上星宿下凡,字字都有神力。” 李公甫这样一说,他们立即想起他们大牢的不净。虽然他们无法证明这是宁采臣的功劳,但确实是在宁采臣住过之后,牢里才肃净下来。 这一番他们的心思又活泛起来。“头儿,能不能请咱叔舅也给咱题几个字?” 李公甫自然是不会说宁采臣连他都没有题字,而是双目一瞪,大声道:“叔舅那字是神字,每一个都是大耗元神的,岂能随随便便就写的。” 这么大声,宁采臣想不听见都难。不过就像李公甫说的那样,他这浩然正气是有量的,不能随意消耗。万一到时候自己想用却没有了,那不是抓瞎了吗? 而且也不能只给李公甫写,李公甫本就受到排挤,只给他却不给别人,只会让别人更排挤他。 索性全当没听见,不与理会,到时护着他们点也就是了。 李公甫这么大声,不只李公甫在观察他们的反应,其他两个差人更是偷偷等着他的反应。 可是一盏茶都过去了,宁采臣依然是悠闲地品着茶,他们便知道是没什么指望了,垂头丧气而去。 宁采臣连他都没给,李公甫又如何求得下这人情,只是看着,却也是求不得。 (晚上还有一更,会晚点。) 第44章、符咒 这人情讨不来,李公甫也显得无精打彩的。 他们在这无精打彩,茅府可没闲着。 “老爷,要不咱们就请个道士来吧!”茅方身为御医可以不信这些,但是他的夫人却不行。眼看着这唯一的儿子就要不行了,说什么都要试一试。 “道士要能治病,还要我们大夫过什么?”他发了一通无明之火。 “儿子快死了,你不管,我管。”直接越过他这一家之主,命下人速速去请道士。 茅方见了却也未加阻拦。所以当这道士上山来,宁采臣便已看到了。他刚想对李公甫说“这茅家请来了道士,没有你我的事了。”却看到两个差人面带兴奋而来。 “头儿,你看。”两人亮出一叠黄纸。 “符!”黄纸上有朱砂写就的文字,一下便知道它们是什么。 “头儿,咱们一人一半。”二人讨好的奉上了自己的一半符纸。 接过符纸,李公甫只觉得心安了许多。“这符你们花了多银子,我给你们。” “不用银子。这庙里多的是。”两个差人指指身后的土地公庙,他们的符便来于此。 李公甫却一拍大腿,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你们等等,我也有宝贝。” 他匆匆下山而去,差一点儿便与上山的道士相撞。 顾不得道歉,他急急而去。 宁采臣不得不站起身来,就在这必经之路上拦住了那道人。“道长不觉太过份了吗?方才那人不过是将要撞上你,却并没有撞上你,你却施法于他,不觉过份吗?” 那道士圆脸八字胡,为人道破行藏却并不避讳。“贫道施法只是小惩大戒,于他是有好处的。”说完并不理睬宁采臣,直接随着家仆上山去了。 “你……” “宁相公,发生了什么事?” 宁采臣没有说,继续坐下喝茶。 两个时辰后,一个泥人似的人上山来,近了一看,这人竟然是李公甫。 “公甫你怎么了?” “叔舅,别提了。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下山摔下山,过河掉下河,就是走在集市上,也有马受惊,幸好我身手好,这才没伤着。” “衰运符。”宁采臣只是看见那道士对着李公甫在袖中烧符,却也并不知他烧的是什么符。但是现在看李公甫这么倒霉,八成便是这衰运符了。 “叔舅,什么衰运符?”李公甫问道。 二位差人这时也猜到是怎么回事。宁采臣又很少说话,他们也便代劳了,七嘴八舌把他遇上的道士,道士害他的事说了。 这一听,李公甫差点都吓哭了。“叔舅,快救救我。我不想倒霉啊!叔舅你看,我的牙都撞活动了。” 见他这么害怕,宁采臣却是有心无力,他又不是修道之人,这符录之道,他更是一点儿不懂,那衰运符也是他的猜测。看来要找那个道士好好说道说道了。 这满天神佛的,随手便是法咒,真是苦了这一方生灵了。 吕洞宾是这样,这无名圆道士也是这样。对这随手可施法的世界,宁采臣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正当他想上山去找那道士,李公甫却说道:“不对啊!我去的时候是很倒霉,但是回的时候却什么事也没发生。” 是符咒解了吗? 对这衰运符,宁采臣了解的不多。唯一知道的还是前世看林正英的电影时知道,有一符叫衰运符,符咒一发,衰运三年。 或许这符没有这么久。 两个差人听李公甫没事了,自然为了他高兴。“头儿,你这么急急下山干什么去?” 这一说,他才醒起自己去干什么。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炫耀道:“我以为叔舅没有为我写字,看你们取符来,这方想起来,叔舅早写好了。只是放在家里,忘了带了。” “头儿,让我们也看看,开开眼界,看看这星宿的神字。” “拿去看吧!”李公甫很大方的把字与他们。 只是这字一离手,便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乌鸦,在他头上拉了一泡屎。 “头儿,这是乌鸦屎,不祥之罩。头,你还在倒霉!”他们立即后退一步,以免沾染上霉气。 李公甫清理掉帽上的乌鸦屎,强颜欢笑道:“哪有这么多的倒霉事……” 话没说完,这山林中竟无缘无故跳出一牛犊大的独狼,这狼一双凶目直盯着李公甫看。 三人立即操刀在手,向庙门退去。常走草原的人都知道,“宁斗猛虎,不斗独狼”的道理。因为离了狼群的孤狼会变得十分狡诈,再加上它们还曾是狼王,一身战斗力还在,却多了分狡诈,是绝对难斗的存在。 这三个差人,估计不是对手。 至于宁采臣?让他去斗狼?那简直是让他求死。 “快!把字帖还给公甫!” “叔舅怎么回事?” “你先拿着字帖,一会儿再与你解释。” 两名差人见宁采臣声色俱厉,立时便把字帖还了李公甫。 字帖到手,那狼又望了李公甫一眼,又望了望其余人等,转头又进了山。 狼走了,他们才收起绣春刀,浑身散了架似的,瘫坐在门槛上。二位差人说:“这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有狼从山里出来?” 宁采臣摇摇头说:“不是无缘无故,是公甫。” “叔舅,这就是那什么衰运符?这么厉害?” 衰运符只会让人倒霉,却支使不动生灵,这狼会从山中出来,肯定另有缘故。不过这本是住人的山村,也能遇上野狼,不得不说李公甫也够衰的。他点了点头。 李公甫听了,却没有害怕:“好在有叔舅的字帖,能压制住那道人的法力。只是不知这要过多久才能好?” “三年。”这是宁采臣唯一知道的。 “什么?三年!”差人们很生气,“这也太过份了!头儿又没撞到他,这便让人倒霉三年,这不要人命吗?不行,我们去找他。” “不行。如果他再在你们身上施咒怎么办?”无让这两差人是做戏也好,还是真的同仇敌忾,总之他们是偏向李公甫了。不想李公甫去职,便需要本地人相帮,宁采臣这才劝阻了他们。 第45章、霉运 “那怎么办?”两个差人是真为李公甫担心。像他们这类差人,走路匆忙,撞到人很正常,他们可不想像李公甫一样,一倒霉便要倒霉三年。 宁采臣也不希望他倒霉三年。但是这符咒这道,他不懂。前世电影中也只是说喝了符水解咒,这可什么符才是解咒符,却没有细说。 李公甫看众人担心发愁,自己反倒笑了起来,不在意道:“不就是三年衰运吗?我有叔舅的字帖,又影响不了我。只是三年时间恐怕一幅字帖不够,还请叔舅多与我写两副。” “好吧,就赌一赌了。”宁采臣问他三人道,“这杭州城内可有纯阳真君庙?” “有是有,就在城内,叔舅想做什么?” “说不得要求一求真君了?”宁采臣也是没有把握。都说只要在神仙庙中祈求,神仙便能听到信众的祈求,但是这毕竟只是个传说,没人知道,而且这宁采臣也并不是神灵的信众。 他那个时代,有几个学法的是神灵信众?真要是的话,现代的律法也不致于不堪入目了。 这别人遇到这事拜神是很正常的,但是在宁采臣身上就不正常了,谁让这时代的才子们全都顶着个星宿下凡的名头。 “喂,王四,你说这宁相公带头儿去拜神,宁相公会不会认识真君?” “那是肯定的。说不定他们在天上还同朝为官呢?要不然宁相公为什么谁都不找,只找真君。”那听王四的差人自以为知道了猜测着。 宁采臣倒是认识吕洞宾,但是同朝为官,这绝对是胡扯。作为一个穿越者,这是不是原来世界的历史都拿不准。连同一世界的人都不是,又谈何同朝为官。 就是宁采臣去求吕洞宾他也没有把握。 进了真君庙,这模样倒有三分相似,但是这神情却差得远了。想吕洞宾这神仙中人的飘逸之气,单是这无奈转化的不羁,便不是高高在上的面目可以表现。 只是世人对神认知多是如此,神仙越是高高在上,越是拜个不停。 宁采臣和李公甫想上香还得排队,由此可见此处香火之盛。 点上一柱香,宁采臣本不想跪拜,但是却为李公甫拉着跪下,。李公甫这是吓坏了,同时也是关心宁采臣唯恐他得罪了神仙。 可是这一跪却坏了菜了。 宁采臣修的是人间道,是字道,是正儒之道。是不敬鬼神,复圆天地之道。字以载道,自出皆然。 现在他却跪了一个神仙,虽然只是一具泥胚,虽然他是无心礼神,但是他的正气却还是熄了一道。 他现在的正气不过才七道,现在熄了一道,变回到六道。 原宁采臣一道,他自己一道,《黄庭内景经》搜刮群书的五道。 原宁采臣的一道还在,他的一道也还在,熄了的正是《黄庭内景经》的一道。而这所有的正气中,他的一道最弱,有若风中残烛,似乎随时都会熄灭。原宁采臣的一道比他的稍强,却已没有活力,原宁采臣已死,这道正气是再也增长不得。《黄庭内景经》不同,虽只是一本书,但是由于这正气是从群书中搜刮而来,每一道都粗若近寸,长还七寸。雪白绒绒,看上去便分外喜人。 但是这么喜人粗长的正气,却轰然倒塌,就这么倒了一道。 宁采臣是心疼得吡牙咧嘴,心中暗道:“这一跪便少了一道正气,这代价可是大得惊人,吕洞宾,吕仙师,你要是不来见我,可是对不起我!” 仙人们也许对香火不会有太多的回应,但是对这因果却是最是敏锐。无缘无故结了因果,还遭人埋怨,吕洞宾比谁都郁闷。 神念通达于神像,低头一看是宁采臣,不由对他埋怨道:“采臣,你是正儒之道,岂可拜神。你说你拜神就拜神是了,熄了道正气,这因果岂能算在我身上!” 这拜神拜没了东西,自然不能全算在神身上。谁让自己正念不强,主弱枝强,有点事发生,那正气便消散而去。主干抓不住土,自然不能怪土。只是这因果结都结了,宁采臣也没有办法,更何况他还有正事要做,他把今天李公甫的遭遇告知了吕洞宾的神念。 吕洞宾的神念低头看看李公甫,掐指一算,便知道了前因后果,只是他的表情很怪异,说不清的是难过,还是幸灾乐祸。 “那道士的运道……”他停了一下,因为说不上好,也不能说差,毕竟也是仙缘,只是这仙缘有些雷人。 “他得的是分水将军申公豹的道统,所以他才可以驱使霉运。” 这申公豹是谁,宁采臣自然知道。要说这《封神》中第一霉星首推这申公豹,他一句“道友请留步”是家喻户晓。他的霉就连姜子牙之妻马氏都比不了。 “申公豹的道统,可是这扫帚星不是马氏吗?”宁采臣问道。 吕洞宾的神念吃惊说道:“你竟然知道天地神位?真是了不得!” 宁采臣这才想到此时《封神榜》还未成书,而它未成书前,这天上的神位,人间是知之不详的。 吕洞宾没有追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而是继续说道:“这关系到一个天地秘辛,如果你愿意用此与我了结因果,我就告知于你。” 因果是好事吗?也许是,也许不是。只看那红云欲与西名二圣结善因,最后却为算计陨落,要说他两个圣人没有算计,宁采臣是绝计不信的。 而由于这二位圣人的算计,也让三界皆知原来这因果还可以是这样抵消的。他们可是为了三界生灵开了个好头。 善因都能结恶果,宁采臣这是什么?他可不想被一个神仙算计,所以他自然是点头答应了此因果。 用一个秘密了结因果,吕洞宾也没有任何损失,他自然同意,很快便说出这一番天地秘辛。 原来当年申公豹受封分水将军之后,他与姜子牙的斗争并没有完,特别是当他得知姜子牙不仅得掌打神鞭百年,更是在轮回之后,得以重入仙班。申公豹的心就欲发不平衡了。 虽然他以分魂之术成了那宠涓,却依然没有阻止姜子牙的转世之身孙膑得道。 心情欲发郁闷之下,他便研究一身所学,终于是创出可以役使霉运之道。 吕洞宾的神念说:“你已知道,这各个神职都只是人道业位,虽有灵体入驻,但也只不过是更高地控制这业位罢了。若是有人发现了这业位驱使之法,还是可以运用这业位的力量的。申公豹本是天才,这凡人马氏哪是他的对手。他是斗不过姜子牙,便使唤起姜子牙的老婆。” 吕洞宾是想笑又不能笑,憋得是分外难受。 第46章、解咒(求推荐收藏) 9万字应该有资格求了,所以开求,拜谢了! ------ 也难怪这吕洞宾表情怪异,这申公豹好歹都是上古大神,更是圣人弟子,可这气量吗?就不敢恭维了。 不说这件秘辛,其实吕洞宾还多告诉了他一个,就是只要对准神职施术,便可以驱使他们。这神职业位并不会有阴神入驻,便完全为阴神所掌控。怪不得那些道士们可以请神附身。 前一世宁采臣听说“神打”“请神”之事,便多有怀疑。即使是看在圣人面子上,这道人也不该可以随意驱使神灵,甚至还互请神灵斗法,这不成了自己人打自己? 这还是神吗?与自家养的家犬又有何异? 不过从吕洞宾说申公豹的秘辛中隐藏的秘密,可以看出一切都是神职搞的鬼。既然一本天书《封神榜》可以封神,役使众神,那么创造出一种避过《封神榜》,同样役使众神的法咒,也就变得可以理解。 只是这些不是宁采臣想知道的,也许神灵间的争斗在吕洞宾看来是件可乐的玩笑事,可宁采臣不同,他是凡人。这样的秘辛,他觉得还是少知道点的好。 “真君,那我甥侄这霉运可有得解?” “哦?原来你只是想解这霉运啊!”吕洞宾的神念有些兴致不高。 吕洞宾是神仙,是圣人徒叔,不说修行,单这智慧,宁采臣便相信他绝不蠢。即使他不用掐算,也必然知道自己来的原因。 既然知道却说起秘辛来,只有两个原因。一、他太无聊了,而他掌握的天地秘辛,其他神仙肯定也是知道的。所以他知道也没用,因为没人可以诉说。 二是我们的纯阳真君做神真的不靠谱。 说他不靠谱,不是说他不办示,而是他这神在办正事前,是那种他自己玩乐够了,再办事的神仙。只从后世他的神话传说便可见一斑。 “是的,还请仙君指点。”既然知道他是什么人,宁采臣自然不敢顺着他的性子斗闷子。 做为一个神,三年也许只是转瞬一间,但是一个凡人,又有几个三年? 看宁采臣对这天地秘辛不感兴趣,他真的很失望,因为他还有好多这凡人不知道的秘密要讲。 每一个秘密都很有意思,只是他没有听众。因为他知道的,天上众神几乎全知道。谁让他成就仙道要比其他人晚。 好容易碰到一个修有天地正气的,想和他聊聊这众神的故事,可宁采臣却不愿听。吕洞宾的心情能好才怪。 “你真的只想知道破除这霉运的方法?” “是的。” “其实这霉运你都可以破,又不是霉星亲至,不过是一些霉气罢了。” “怎么破?” “对你,两个方法。一为轮回污秽之物,除非真仙,这种东西最能破法。” 只听他只说一个,便停下,便猜到我们的纯阳仙君又设陷阱了。这五谷轮回之物破法,宁采臣前世便听过,不过他还想听听第二个,毕竟第一个太脏了。“那二呢?” 看不到屎尿泼人,他也没有多失望。“二就是你以正气写下‘无’字,打入他的体内,原行了。不过写‘无’时,最好在空旷的地方。” “为什么?” “字以载道,自然得以道合,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不然你以为你的正气可以和神比吗?”说完,他的神念便回去了。 吕洞宾是告诉了宁采臣许多,但是他也几乎什么都没告诉。 因为最重要的一点,怎么才能把字打入人的体内,他没有说。 这个不知道,他说的太多,又有什么用。 只是吕洞宾的神念已经走了。宁采臣只得带着李公甫离开。 “叔舅,这样做真的行吗?”在一处空旷无人的所在,李公甫正解了衣襟,等待宁采臣在他身上写字。 “当然行了。”行不行,他也不知道,不过后世有一部片子叫《捉鬼合家欢》,那胖子解霉运便是这样干的。 自己是没什么法力,但是自己有浩然正气,而且这字中神通,自己这书生可比和尚道士强多了。 不过他虽然这样想,但他自己也是没有太大的把握的,只看他不是用书生的墨,而是用道士的朱砂,便知他是没把握的。 持笔在手,他立即什么都不再想,只是笔随手动,这是他前世练字的小窍门。什么都不想。因为你越想写好字,却往往写不好。 与此同时,茅家大院,刚刚起好坛。那圆道士却突然怒道:“是何人?竟然破我术法!” “道长发生了什么事?”茅家人立即问道。 “没什么?” 难道他要告诉茅家人他的一道霉气为他人所破? 要说这道士本身并没有多厉害的本事,只是因缘巧和收得一缕霉气。 他平日里都是以这霉气害人,然后再有信众求来,他也就装模作样做一番法,收回这霉气。 由于宁采臣不知这朱砂本身便是很好的气之载体,所以他这不是在驱除霉气,而是中和。 朱砂上身,立即两种气体涌上。一为宁采臣的正气,一为李公甫体内的霉气。 只见那写在胸膛上鲜红的朱砂瞬间便化为黑色,又很快转化为灰色。 “叔舅,我这咒解了吧?” “应该解了吧!” 李公甫一听立即到水边洗去朱砂,他的速度如比之快,就连宁采臣也没来得及阻止。 “公甫,你没事吧?”电影上演过,这字一擦便没用了,所以他很担心。 “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李公甫不解,心想:这咒都解了,我还会出什么事。 宁采臣没有多说,只是一路观察于他。一直到上了山,他也没有事发生,唯一的牲畜粪便,他还迈了过去。 “头儿,你回来了?怎么样?解了吗?”见他们回来,两个差人立即急急围了上去。 “这还用说。叔舅求得解咒之法,只写了一个字,我这咒便解了!”李公甫显然比宁采臣有信心多了,他根本就没想过这咒也许宁采臣是解不了的。 “仙君真的出现了?”比起李公甫的解咒,他们更在意仙君,显然他们也相信宁采臣是有解咒本事的。 “那是当然,不是仙君到来,我这咒又怎么解得。”为了安他的心,宁采臣才说了吕洞宾的事,现在倒成了他吹嘘的本钱。 第47章、追捕 看他在那吹嘘,宁采臣也没有制止。这吕洞宾来了本就是事实,而他们现在要对付的本就是妖,有个神仙在身后站着,信心也能更足些。 今天那霉气,宁采臣虽然没有看到,却也能感觉到。霉气并没有消失,只是被困在朱砂中。李公甫用水一洗,那霉气便随着朱砂落于水中。 宁采臣不知道是他修为不到,还是这霉气本就消灭不了。他只知道他要走的路还很多。 看看他自己半寸一丝的正气,原宁采臣两寸余的正气,再看看《黄庭内景经》一收便是七寸的正气,他便知道他其实差的还很远。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和李公甫说的,也不会和任何人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宁采臣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一个把脑筋动到了证物上的凡人。他能有正气,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不过,这正气是什么?又有谁能说的清楚明白。 这边先按下不表。茅家却因为宁采臣的无心举动,逃过一劫。 先前说过,这道士只是个用霉气为自己谋财的败类。宁采臣不仅仅是驱除了他施在李公甫身上的霉运,而且还把它困在了朱砂中。 没有这丝霉气,他就是个普通人。 是,他也许是有役使霉神业位的法门,问题是他敢役使吗? 扫帚星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可是连姜子牙面子都不卖的女人。 你一个小小的凡人想役使她? 好吧!做好承受她怒火的准备吧! 首先这役使者要自求多福,因为霉星到来,再多的福气也没用。除非他可以像申公豹那样,不怕那扫帚星的一身霉气。 但是,可能吗? 所以说这茅家是躲过了一劫。至少他们不会为这霉运所害。 这茅家没有倒霉,可这圆道人却要倒霉了。 “何方妖孽,还不速速现形!”没了霉气,他也不能在坛都布好了,便收家伙回去。这戏还是演的。 有没有妖怪,他都是这么演。 这本是哄弄人的把戏。不过有他一开始在李公甫身上施法,也没人敢说他是假的。 只是他演得也太真了,这不,竟真的把一妖逼了出来。 这妖为一女子,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眼如水杏。莲步轻移,露出一双雪白的小脚。 “你是何方妖孽?”自己演戏,却平白无故多出个女子来,那道士也知道这女子说不得便是妖。 那女子款款下拜。“小女子久居山中,只因爱慕学问,这才与茅公子燕好,实非害他之心。” “还说没害?看来不让你见识见识本道长的五雷正法,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妖族自从远古巫妖之战便断了传承,否则也不会为一道士所骗,乖乖现身。什么五雷正法,她更是见都没有见过。不过却也听说过这五雷正法。 雷本为妖魔克星,她自然不会乖乖等他施法。 “你这道人怎么蛮不讲理,公子又非我所害,你怎对我如此相逼?” 她身手敏捷,只轻轻一跃,便跃上了墙头。 茅士学在屋中听到了那女子的声音,立即不顾病体挣扎而出。“山莲莫走!” 那女子只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那道士,以及众多手持棍棒的家丁,身子一扭,有若穿云雀一般,跃出墙外。 “山莲莫走啊!”茅士学见她离去,不禁泪流满面,锤手于地。 妖精已走,茅方也恢复了一家之主的威严,见自己儿子如此迷恋一女妖,分外之满道:“你看你成什么样子?为妖魅所迷,还妄图参加什么鸿胪宴!” “儿子宁愿不参加什么鸿胪宴,儿子只要山莲!” 他这样子,茅方更是生气。可儿子病体未愈,是绝对打不得的,他只能把火气发在自己夫人身上。“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到这时了,仍然不忘那个妖女。” 茅士学说:“她不是妖女,不是她,儿子早没命了!” “你看看,你看看!”他的话没人信,只是觉得他为妖物所迷。 “道长,还请你收了这妖。”茅方只得把希望放在圆脸道士身上,对这些妖魔鬼怪,他一介凡人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圆脸道士说:“茅居士,这上天有好生之德,她既然主动离去,就放过她吧!千载修行,一遭化形,也是不易。” 这边圆脸道人正千方百计劝说茅方放弃这诛杀女妖的念头,外面可就热闹了。 那女子从墙上跳了出来,是又高又远,即使他们在土地公庙那,也是看得真真。 两差人立即指着她大叫道:“头儿,那贼人逃逃来了!” 李公甫是谁?他以后可是连现了原形的蜈蚣精都敢上去捅上一刀的大活宝。现在太阳还未完全落下,他们是看得真真,那就是一千娇百媚的女子。他连妖都敢捅,更不必说一女子了。 现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他大手一挥道:“走,我们追!” 宁采臣也看到那女子了,虽然那女子跳得又高又远,但是这并不能就说她是妖。唯一让宁采臣无法心安的是这女子非常眼熟,仿佛是在哪儿见过似的。 他这还没想妥,李公甫已带人追了过去。没办法,他只能跟上。什么事都怕个万一。 自以为自己学了养吾剑法,这身体素质已是大为改善,可真与这古人比起脚力来,宁采臣才发现自己的体力还是真不堪一击啊! 他远远堕在后面,眼看着便要跟丢,前方却传来了打斗声。 怎么办?只有奋起余力过去了。 他们的打斗绝对是刀光不断。一个个挥舞着绣春刀直往那女子身上招呼。 那女子身子灵活得不可思议,身体柔软地有如这水中鱼,一扭一转,即使是刀与刀之间的夹缝,也轻易便穿了过去,仿佛这女子完全没有身体似的。 宁采臣远远看去,这李公甫的刀法还是很不错的,放在后世倒也做得那刀法大家。 可是就这样的刀法,对那女子却是丝毫作用不起。 虽然那女子看上去是处处危机,但是却仿佛是在逗他们玩似的。丝毫不费力地穿插其中,时不时还踹上他们一脚。 只有在宁采臣到来时,她才敛去脸上的笑容,有了瞬间的失神。 第48章、捕妖 李公甫作为武者,自然眼力非凡,这瞬间的失神,他也捕捉到了,一刀向那女子脖子斩去。 他不是真的要斩掉那女子的脑袋,而是捕快捕人的招牌动作,刀架脖子,犯人也就动弹不得。 这是捕快捕人的法子,可那女子并不知道,她真以为李公甫要斩自己脖子,立即伸手去挡。 斩手总要强过斩脖子。 本来这刀只是架在脖子上,便会停住攻势,可是这手一伸,李公甫也是收手不及,一刀斩了上去。 这时却听“当”的一声,完全没有血流喷涌的现像,竟有如金石相击似的。 这一刀一下子便激怒了那女子,她面上青筋暴起,说不出的丑陋,身体周遭无风自动,好像有什么在旋转似的。 激起了凶性,眼看便要见血,宁采臣身上的剑鞘却嗡嗡响起,似乎随时都会飞出似的。 那女子听到这声音,才止了怒气,恢复平静,却依然怒喝道:“今天我给书生面子,若再追来,我必不留情面!” 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这沙哑的声音,宁采臣便想起来了,吕洞宾追的山魅。虽然她现在的声音已经不像当时那样难听,但是一个人的声音想完全改变,却也并不太容易。 特别是对上过“听力”课的,宁采臣这类法学生,一下子便想起她来。 她纵树而去,两个差人问道:“头儿,还追不追?” 李公甫亮出他缺了刀口的绣春刀。“还追什么追,这刀也斩不进去,如果不是我叔舅在,今儿,说不得我们全都交待这了。” 对山魅,宁采臣只知道它们体坚愈金石,李公甫他们不追也好。 即使追上了,又能怎么办?刀斩不进去,难不成自己拿这吕祖的剑鞘去捅他? 只是宁采臣没有想到,这害茅士学的妖怪竟然与他想的不一样。看来不是他幸运逃过一命,而是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妖怪。 “叔舅,你在想什么?咱们还追吗?”李公甫虽然不想追了,但是看宁采臣在沉思,他自然要问一下长辈的意见。 竟然知道了她是什么,宁采臣又怎么会再追。“还追什么,在这山中没人追得上她,徒废功夫罢了。我没想的是只是这妖竟然不是我所想的鼠妖。” 两个差人大吃一惊,他们有胆量追来,可不是他们胆子大,而是他们看是女子,是人,这才放心追来。“什么?那女子真的是妖?” 李公甫说:“这不是废话,这人能用身体把刀弄个豁口出来?是你能?你能?” 他们显然都不能。不过他们随后又想到。“照宁相公所说,咱这杭州城还有两个妖了?” 宁采臣轻笑,一个妖魔鬼怪的世界,两个妖怪?真是小看了这世界。“是不是只有两个妖怪,我不知道。不过见过的,却不少于两个。”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这妖怪他们是一个也对付不了,更不必说两个了。他们都寻思着,回去后能不能劝劝县太爷,请和尚道士来得了。这事他们可处理不了。 宁采臣想的是这山魅是怎么跑到茅家的,照理说山魅是很有领域观念的,一般是不会随乱瞎跑的。 他想来想去,就是没想到这一切的源头就在他占了人家的温泉上。 一个可以伤害阴神的书生住到了自己家中,更麻烦的是这书生看上去还与仙人有着很深的关系。 她只是一个小山魅,这赶又赶不得,杀又杀不得,她也只能自动动开了。真是可惜了这片地火修炼之地! 这里面有误会,作为一名一心修炼的妖物来说,任谁得了一处修炼良地,都是不会放弃的。这才是她搬家的主因,孰不知那宁采臣只是泡泡温泉,并没有据为己有的想法。 可她不知道,她失了修炼之地,又伤了阴神,只有拿人进补。只是她很有分寸,一次只取一点儿精气神,而不是直接杀死。这也是为什么茅士学至今仍然活着了。 至于她是为了细水长流,还是真是起了爱慕之心,那就只有她自己也才知道了。 这次捕妖未成,李公甫他们免不了遭到钱县令的训斥,至于花钱请和尚道士来抓妖?他是谁?他是钱义。 别的都好商量,钱吗?一律不准。 也就是说,要么他们请来不花钱的和尚道士,要么就他们自己抓。 要不是有茅家的证实,就是妖物,他也是绝不承认的。并放出话来。“既然他们能打走妖怪一次,便能打走第二次,无须担心!” 说也奇怪,自从捕妖一事后,这杭州城的妖物竟一下子安静起来,再无一只出来闹事。 如果那山魅,可以说是被打了一次,怕了,躲回到山上,可是那鼠妖,并没有听人说有人打到过,它也不再出来闹事。 想不通也弄不明白。 年关将近,县学也放过了考核完的士子回家过年。 宁采臣也在准备过年。采买年货、布匹……这类事前世他是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不是前世没有年。 年是有,但是年味却没有了,再加上宁采臣没有亲人在,这年对他来说,过与不过已没有多少差别。 只是这一世与前世不同,他不仅有家,家中更有一个老母在。 年味不同了,又不再是孤单一人,这年也就过得有些滋味。 采买这些东西不仅不觉烦躁,反而乐在其中。 这年关采买,天上无云无风,也没有妖物出来做祟,真是个绝对的好日子。 可惜这时节,女人上了年龄便不再化妆,否则他还真想为老母好好打扮一下。 只是时代如此,他也不能违背大势而为。只能挑选一些老人的布匹。 食材也比不得后世,蔬菜只有白菜,以及土中的萝卜。好在肉食不缺,这白菜炒肉,萝卜炖排骨,也是美味无比。 再采买一些小吃。他便专心找起过年并不可少的另一样来,炮仗。 这过年不放炮,还叫什么过年?就连央视也得放烟花炮仗。 可惜这时代,烟花极少,他没买到。就是炮仗也不是纸皮炮仗,而是竹竿装药。纸还是太贵,非一般人可不会如此浪费。宁采臣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也用不起那纸炮。 第49章、炮竹 除夕更阑人不睡,厌禳钝滞迫新岁。 新的一年即将开始,这也是宁采臣颇为期待的新年。他已经准备好了,熬岁。就像个大小孩一样。 熬岁是华夏风俗,可是又有多少人熬过呢? 少儿时,他是孤儿,必须严格按照院方的规定去做。大时,年,已对他失了吸引力,是根本不会熬岁。甚至还有过,第二天打开门。“怎么人家贴门对子了?”这才恍悟:哦!又是一年了。 这是宁采臣穿越后的第一个年,更是与亲人共同度过的第一个年,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上心。 贴春联始于宋,却盛行于明。 宁采臣那时春联是可贴可不贴的存在,全在于个人。 作为一个现代人,一门心思过个好年的现代人,春联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以往宁家是不贴春联的,除了风俗,主要是这囊中羞涩,贴不起。不过现在宁采臣中了秀才,还分了土地,宁母也是满心欢喜地看儿子贴春联。 除了贴春联,他还与村中孩子们玩在一起,丢石子,五子棋,以圆石做弹珠……只要他能想到的,他都想玩一遍。 村中人对宁采臣“发明”游戏教于村中孩子们的行为,自然是满心欢喜地看着,并没有人去阻挠。 他是“文曲星”,这是“文曲星”发明的游戏,又会有什么不好的吗?没有。 作为一个富裕的朝代,孩子们自然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嬉戏。大人们也并不会因孩子的嬉戏而发火动怒。 这是宋朝。如果是明朝,那个自然灾害频生的朝代,百姓们也很难会有嬉戏的时间和心情。 只是宁采臣的嬉戏时间却比不得孩子们。在人们看到他写的春联后,纷纷再去买来纸张,让宁采臣也帮他们写春联。 村中的人也还正常,但是当杭州城也有人来,而且要求写“妖魔莫进来”之类的文字后,是人也都知道不正常了。 原来这一切全为那二个差人的嘴碎。 李公甫中没中咒,他们是没看到,但是随后所发生的事,他们可全都看在眼里。 宁采臣字帖的神奇,这就不用说了。李公甫只是回家取来宁采臣以往的字帖,便什公事都没有。这是他们亲眼所见。 而没见到的,更是神奇。去了一趟纯阳真君庙,这霉运就解了。这里面可供想像的太多。最靠谱便是他与吕祖同殿为官,谁让他本身便是个文曲星,自然众人信得最多。 这谣言一传来,宁采臣的字可就变成有法力的了。 他们请的不再是春联,而是门神。所以才会有“妖魔”之语。 更荒谬的是这杭州城的商人。到底是商业发达的朝代,他们很快便把脑筋动在了商业上。直接找到宁采臣家,求宁采臣写字,他们出售。 卖春联? 这种活计,宁采臣又怎么会答应。 先别说这手写春联,一天能写多少?单是他们的哄头:宁采臣的字能镇家园辟妖魅。 这便是不可能的,不是他的字能辟妖魅,辟妖魅的是正气。 正气是什么,他不知道。正儒之道?他更是觉得可笑。他,一个法学生。却有人对他说,你走的是正儒之道。即使这人是神仙,他也会打上大大的问号。 而现在在知道他们是为了镇宅而来,宁采臣便更不能答应了。因为即使他答应了,可这正气却不是无限的,就是全给了,也写不出多少幅,也就更不用说用此做生意了。 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 虽然没有做成生意,但是商家们也没有把礼物带回去的道理,也许现在他们只要提着二匹布,便能进入宁家门,但是若是到了以后,宁采臣做了官,再想登门便难多了。这道理,他们懂。 他们留下了礼物,宁采臣也不会让他们白留。他们取走的字上或多或少的都带上了正气。从小独立自主的他,很清楚等价交换的意义。 至于他的字发挥的威能,那是今后的事了,与现在无关。 现在发生的是:村民纯朴,见宁采臣的字竟然能换来这么多的东西,他们也便渐渐退缩了。四里八乡的人潮也便止住了。纯朴的村民是不会赚取这类便宜的。 止住了人潮,宁采臣也就从这写字的劳累解脱出来。 不过他也同样多写了一幅,用朱砂写的,白纸红字,分外醒目。倒有几分现代的味道。 爆竹声中一岁除。 除夕到来,处处都是一片热闹的气氛,杀鸡宰猪的大人们,奔跑嬉戏的孩童们。 可要比起这燃放炮竹,宁采臣却是一支独秀。点放,放在火中烧,炸起片片火花,引起众童子们阵阵惊呼。 宁采臣做得更让他们惊讶的是,他竟然把炮竹丢在水中,炸起朵朵水花。 这水能灭火,是人都知道。可这炮竹明明是火,却能丢在水中炸水。这显然超出他们的常识。 对于密封好,火药在水中依然会炸的原理,他们是不知道的。只把这推在宁采臣的不凡上。即使宁采臣让他们亲手点燃,亲手丢在水里,也依然无法改变这点。 本来宁采臣还想表现一番,用手拿着炮仗炸响。不过在看到这炮仗的表皮不是纸,而是竹子后,明智地打消了这危险的念头。 炮皮是纸,即使被炸到,也不过炸得手发麻,最多青紫罢了。 可这炮皮换成了竹子,那就不同了。四处乱飞的竹片竹刺,绝对是伤人的利器。他身边这么多孩童,万一炸到眼睛可就不妙了。 即使炸不到,他们有样学样之下,也会伤到自己。 同样的道理,用炮竹炸茅房,这类调皮顽童必定会做的事,他也没有演示。 虽然他还有好多可玩的都没有演示,但是他给山村孩童带来的,是他们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 这时代人们买炮竹,只是为了迎新春,是有玩的,但是不多,极少。他们即使玩,也不会像宁采臣这个后世之人,有这么多的花样。 玩得累了,各回各家,宁采臣仍然对没有炸成茅房,念念不忘。 太过欢乐,以致于他都没有注意到他丢到水下的炮竹吓得鱼群乱窜。这是宋朝,炮竹这么大的水波震动,宋朝的鱼哪里经历过,自然是吓得四处逃窜。 第50章、拜年 这四处逃窜的鱼中,便有一条三、四尺长,幼儿合抱的金尾锦鲤慌不择路之下,逃进了一个小水沟。 这沟水是如此浅薄,无论它怎么蹦腾都无法蹦出这小小的水沟。而天,竟然开始下雪了。 端雪兆丰年。对鱼,可不是。水沟的人水如此之浅,很快结了冰,鱼身在冰冻之下,渐渐失去了活力。 没人知道那儿有条鱼,因为它是在众人离开后,才跃入的水沟。 宁采臣倒是玩的开心。 只是这守岁吗? 宁采臣实在是无法想像这没有电脑,没有电视的古代,这古人是如何撑过这伸手不见五指的茫茫长夜的。就是有一副扑克,三五人一起度过这茫茫长夜也是好的。 可惜这是古代,别说扑克发没发明,就是现做出来,也还得现抓现教人从1到13的大小。 教教数字,这没什么,他绝对做得来。可是这是除夕夜,是古代的除夕夜,是没有窜门之说的,更不必说是在他人家中守夜了。上哪去找这三五个人来。 这样的守岁,宁采臣有些失望,不愿做陪。可是不陪还不行,这是古代,是不能不守岁的,所以他还是得熬下去。 “臣儿,再坚持一会儿,鸡叫了就可以睡了。”宁母鼓励着他。 鸡叫? 宁采臣一下子便有了主意。借助尿遁,匆匆出去,匆匆回来,然后鸡叫了。 鸡很傻的。什么太阳升起,公鸡喔喔叫,这只是童话故事。让鸡叫的方法很多,学鸡叫只是最简单的一种。 这鸡一叫,村中的孩童便解脱了,他们白天玩得那么疯,早就困得受不了,鸡一叫,有如深睡的闹钟,瞬间便陷入了沉睡中。 今年,鸡叫得有些早,但谁又在意呢?大家都很累了。 吃完这年夜的年夜饭,宁采臣送宁母去休息,自己也立即进入了梦乡。 唯一还有些可惜的是,外面下雪了,温度瞬间便进入了零下。宁采臣又熬了这么久的夜,身子早就转凉,被窝一时半会儿也暖不热,而那珠子也是时灵时不灵。“要是有电热毯就好了。” 古代哪来的电热毯,就是有,他也没有220伏的交流电可用。 这点宁采臣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第二天一早起来,他便写写画画。 他不是在练字,有这些的春联,他觉得他一年都不再用写字了。他是在设计热水袋。 对,就是设计。这是古代没有塑料的,布就更不行了。本来海鱼的鱼膘是最好的,可这是古代,有谁会到深海去捕鱼?那不是捕鱼,那是自杀。 烧炕也是个办法,可现在是冬季,想弄炕得等天气转暖,土地化冻才行。而且这炕只有宁母可以享受,别忘了他已进学了,所以他更需要的是一个可以随带随走的暖水袋。 也许用皮子行,但是怎么硝制,怎么才会不漏水,这得问商家了。 大过年的,商家是不会营业的。这是古代,不是现代。比起金钱收入,古人显然更重视亲人间的团聚。一起吃上一口团团圆圆的年夜饭。 除夕已过,接下来便是拜年的时间。往年,宁采臣家没有任何亲人,所以也就没什么人给他们拜年,但是今年不同,他们多了一门亲戚,所以宁采臣一家哪儿也没去,老老实实等着人来给他们拜年。 呃?往家他们一家两口也是哪儿都不去。 不过这意义绝对不同。往年是没得亲人,想拜年也没有个去处。再加上年雪之下,天地发寒,他们也没有什么遮寒的衣物,自然要呆在家中,以度过这个寒冷的季节。 到了下午,李公甫一家果然来了,带了拜年的礼物。宁采臣作为长辈,除了必不可少的红包,一些场面话也是要说的。 年幼的告诫年长的,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可是这是华夏,千万年来的传承如此。辈分高的永远是长辈,并不会随着年龄变化而变化。 更重要的是,宁采臣说什么,李公甫自己也并不觉得丢人,反而觉得很亲切。 宁采臣的身份,村人虽然全都知道了不得,但是读书人毕竟与他们隔了一层,远不如公差与他们惜惜相关。 宁采臣家有公人拜年,与公人是亲戚的事实,他们是现在也才知道。 这不仅不会损坏宁采臣在村人中的地位,反而让村人更是高看宁采臣一眼。毕竟这宁采臣今后会为官,也是今后,而且为了官,也不一定会在本地。 公人就不同了,公人就在眼前,而且还是必然要打交道那种。 不是宁采臣家男丁单薄,没有老人在,村中恨不能立时给他家一个三老的名额。 所谓三老是古代掌教化的乡官。战国魏有三老,秦置乡三老,汉增置县三老,东汉以后又有郡三老,并间置国三老。 三老类似族长之类,自然权力极大,只是族长的对象是一个宗族,三老往往是地域性质。 既然是拜年,自然要叙说亲友之情。宁母把宁家这一支的生活生存情况叙说一遍,李公甫也说了他的,其中多有感慨。 宁父是死在了劳役,可李公甫他家看上去更惨,一场瘟疫夺走了两个老人的性命,这比起宁采臣家似乎还要不如。就更不必说现在两人的身份了,一个是前途无限光明的读书人,一个却是入了胥吏的贱业。 自己生活好了,对李公甫这个后辈,宁母是怜惜之情大生。“公甫啊!以后常到家中走走,有什么事,也好商量着来。” 许娇容听了,立即跪倒宁母身前。 “这是怎么话说的?快起来,快起来!”宁母慌地起身去搀扶她起身。 许娇容没有起身,而是说道:“姥姥,我与公甫都是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弟弟与我相依为命。弟弟跟了我,今后必然操持贱业,还望姥姥能让叔舅转来汉文的户籍。” 说着,她又拉许仙跪下道:“汉文快跪下,求求姥姥。” 许娇容的行为是李公甫没有料到的。是,李公甫同样是有这样的心思,可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再加上最近的案子,可是愁坏了。 县太爷不愿花钱,又勒令他们破案,若不是这年关里那些妖物安静下来,就是这个年,他们恐怕也是不要想过。 第51章、寒食 其实许娇容也不想这样,若非太过担心,她也不会如此。 以前听得什么妖魔鬼怪,那也只是听,就是有李公甫参与,他也没有亲眼所见。可是上一次李公甫回家取字,她是看到了。 当时李公甫身上不仅有土,更有血迹。她的心立时便揪了起来,若不是知道有宁采臣在,而且宁采臣能镇住那些妖邪,她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他去的。也许这样一来,李公甫也就必然会离开杭州了。 一般人都怕的妖物,反过来却怕宁采臣。凭的是什么,还不是他是读书人。 而在她打听下,这县衙以往便闹过妖物,但这妖物却从来都没有伤害过读书人。即使是入了牢,像那诸葛卧龙便从未被害过。 得知了这样的消息,她哪还静得下心来,别说许仙读书本就不错,就是他读书不成,许娇容也会让他去做一个读书人。 别看许仙现在一身童生服,在私塾里也算得童生,但那只是私塾的考核,并没有参加国家的抡才大考,因为他不够资格。 若不是这个宋朝对他们这些人略有放松,就是童生服他也穿不得。 其实古代都是如此,律法是律法,人文是人文。说是以法治国,其实也就是以人文治国。 人心都是肉长的,宁母当然想帮他,可是这怎么帮? 如果他是李公甫这支,宁母都可以做主把他过继过来。可他不是,他只是李公甫的小舅子。 别说不同姓了,就连血源关系都没有。 中原人最重血缘,如果有血缘关系在,就是不同姓也可以收下。可是他没有。 这老太太就拿不准了。 如果伪照血缘关系,别说律法不容,就是老太太自己心里那关也过不去。 “宁相公,宁相公!哦,有客人在啊!”正这时住在山上的王二叔进了来。他手上提着一尾金尾红鲤鱼。“今儿在河边洗手,发现水沟里有尾冻僵的红鲤鱼。咱是粗人,吃鱼每次都要被卡到,所以送来与宁相公补补身体,偿偿鲜。” 他说的是实话,有一次他吃鱼,差一点没被卡死过去。吃馍馍,喝水,都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要不是宁采臣用细木条帮他夹出来,说不定他还真就卡死了。 看到有外人进来,许娇容也只得站起来。 宁母知道他吃不得鱼,立即取了一块布匹送上。“也不能总是白拿你的东西,这是一些布料,他大叔你就拿去做些衣服吧!” “他大婶,这可不行。实话与你说,这鲤鱼即使给我,我也不敢要。这可是红鲤鱼,传说与龙王有亲。除了宁相公这类星宿下凡,旁人可是吃不得的。” 鲤湖跳龙门的故事深入人心,一般来说,人们是不吃鲤鱼了,更何况还是这红鲤鱼。若不是这鱼已冻僵了,王二叔早就把它放生了。 自家吃不得,又放生不了,他便自然想到了宁采臣,这便把鱼送了这来。 这鱼少说也有一、二十斤重,宁母哪儿能白白收下,最终还是给了他一匹布。 这鱼收下之后,宁母随手把它放进了水缸里,便没有再注意,却没有注意到那鱼又活了过来。 有人这么一打叉,许娇容也不好再跪,再由李公甫讲解了许仙这户籍转拨与他人不同,因为牵扯到了国家的抡才大考,所以只求宁采臣他们是没用的,这县里不承认,到时他还是考不得。 知道自己是为难人家了,许娇容歉意不已。 “这没什么,只要说通县里就好办。只是我与钱塘不熟,这就需要公甫多跑跑了。”宁采臣不在意道。 这事其实也不难,这毕竟是个人文大于律法的世界,只要人情关过,这不过是件小事。 要说难处,也只在许仙那边,如果他还有族人在,这自家人转到他人名下,他们是不会答应的。 这又不是一个卖儿卖女的朝代,汉人的自尊还很强,即使操持贱业,也不会同意改姓换户。汉人若不是有着这么强的自尊心,也不会在崖山时有十万军民跳海自杀了。 至于现代…… 邪教中大概能见到。 听到要与钱塘县打交道,她根本是求错了人,不由有些尴尬。 不过李公甫倒很高兴,因为他这浑家难得见她做错事,一直都很强势。若不是认了这亲,想看她吃瘪,还不知要多久。 自己吃瘪了,可自己的相公却躲在一旁偷乐,气得许娇容都想打他。 对此,宁采臣是不会做什么。因为他这两口子本就是这样的人。只是这许仙,这才几日没见,便失了往日的活泼。 “汉文是怎么了?怎么默不作声的?” 听到宁采臣问许仙,许娇容再也顾不上生李公甫的气,立即道:“汉文这身子骨弱,一进入冬季便不想动弹。” 许仙也说:“这两日睡得不好,没有精神。” 睡得不好,宁采臣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就连他这现代的夜猫子在这古代过多了早睡早起的日子,突然熬夜守岁,都大感吃不消,就更不必说这完完全全的古人了。 “母亲,咱们这不是有王二叔刚刚送来的鲤鱼吗?要不,今儿就烧这红烧鳃鱼与汉文补补。” 宁采臣是顺竿往上爬,借许仙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这古人规矩,守岁他还能同意,但是这大冷的天不开火,寒食,他实在是受用不了。 冬至在古代是一个大节日,后被春节取代,冬至后的第105天就是寒食节,但是也有过年不开火,只吃剩饺子的习俗。 这古代的肉是好吃,可剁碎后的肉就吃不着多少肉味了。 宁母也不知怎么想的,这大冷的天,她竟然要寒食? 这可是要不得的,这过年到清明,至少还有90天,这哪是一个现代人受得了的。就是宁母的身体,宁采臣也很担心。 “可是酬谢神恩……”像宁母这类拜神的人,自然是会有拜神许愿之事。 宁采臣虽然已经知道宁母拜的神是什么,但是这是老人家的信仰,是精神寄托。比如她便觉得每次拜神,神灵都会把近况转述给死去的丈夫。她也因此觉得自己很欣慰,没有辜负死去的先人。 对此,宁采臣又怎么忍心打碎它。 第52章、敬神 宁采臣有自己的打算,宁母又何尝没有。宁采臣中了秀才,酬谢神恩这是必须的,但是自己亲生儿子又要开伙吃鱼,作为母亲,也没有阻挡的道理。 看自己儿子活这么大,也没跟自己过上好日子,反倒是从去年来,自己不断沾儿子的光。吃的不仅比往日多了,更时不时见了荤腥。 宁母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并在心中念道:自己不吃,并多些时日,代我孩儿。我儿还要读书习字的。 宁母去准备鱼,李公甫却眼珠子一转,小声问道:“叔舅,我听说这红色鲤鱼是沾染了龙血,有龙族血统的鱼。” 这传言,宁采臣也听过。虽然有着科学的解释不是,只是在这个妖魔鬼怪的世界,光有科学是不够的。“所以更要吃了,这龙肉可是大补的。” 宁采臣只是找个吃鱼的借口,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既是妖魔鬼怪的世界,吃到任何东西,都是极正常的,如果太过于大惊小怪,那这日子才是真正的不要过了。 可惜宁采臣身份不同了,又经历了如许多的事。他说的每一句话,李公甫都当成了真的。 一个凡人是没为胆量吃龙肉,可这天上的星宿要吃,这不正常吗? “啊!”这边正想着,宁母却发出了惊呼声。 听到宁母的惊呼,众人慌忙赶了过去。“母亲,发生了什么事?” 宁家不大,到的时候,宁母正指着这地上活蹦乱跳的鱼,一脸的惊慌失措。 “臣儿,这鱼又,又活了!” “母亲,这鱼想必是冻昏了,到了家中,暖活过来。”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昏过去的鱼,买到家中又活过来,这在现代也是常见的,所以对于死鱼又活过来,宁采臣是不觉得有什么可以惊讶的。 可是宁母却不是一个现代人,她是一个古代人,还是少吃鱼、肉的古代人。 这死去的鱼又活过来,立即便震慑住了她。她哪儿还敢吃。即使有宁采臣的肯定,这鱼她也是不敢杀的:“臣儿,这鱼咱们还是不要吃了吧?” 不光是她,就是李公甫他们也是抱着同样的念头。“这鱼最好是在春暖花开时,放生的好。” 这时代同样是有放生的说法。 宁采臣一下子便想到了唐僧,想到了个光头和尚用自己打的柴与一个渔夫换了鱼,又把鱼放生到河里的画面。 他不喜欢这个画面,真的。现代人多是无肉不欢的,有几个是吃素的?现代,就连和尚们都不吃素了。他回到古代反而要吃素? 宁采臣不甘心,可是再不甘心,他也只能干看着那鱼重回到水缸中。 这么多人不同意吃,他自然也不能是非吃不可的。他在心中说道:“这鲤鱼不好吃。好吃的还要数那徵山湖的野草鱼。那可是现代难得的几处野鱼出生地,用那鱼煮汤,水一沸,汤水便变成了奶白色。正!” 他是在安慰自己,只是这种安慰法,看上去不太恰当。因为他越是安慰,反倒越想吃这鱼了。 只是怎么吃呢? 也许可以在母亲不注意的时候偷出去,用火烤了吃。 那鱼仿佛感应到了宁采臣的杀气,鱼尾一摆,一头扎进缸底,躲了起来。 水花一泛,宁采臣倒想起,这外面刚刚下过雪,在雪水侵浸之下,外面显然是没有干柴可用的。不等到柴禾干燥,想烤点鱼吃显然是没有可能的了。 回到桌上,吃着冷菜冷饭,这样的年可不是宁采臣想过的。而且宁母这么些年来,营养缺失的严重,再这么寒食下去,宁采臣担心她的肠胃也是受不了。 “受不了了,我要吃热的。”宁采臣站起来,便去生火。 宁母拦住他说:“臣儿忍忍,这是酬谢神恩,是为娘答应神灵的。” “母亲,这神保佑我们越过越好,是应该的,才是神。为了敬神,大冬天吃冷食,是会生病的。让信徒生病,这样的神不拜也罢!”宁采臣不反对宁母拜神,但这有一个前题,她不能因为拜神把自己弄病了。 母亲总是拗不过儿子的,行动起来的年青人,身弱体虚的老媪也是拦不住的。 只是这种一个问题,用电用煤气惯了的现代人,用打火石点火,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后来还是许娇容帮了手,也才吃上一顿热饭。 在李公甫一家告辞离去后,又来了王复家的仆人,王复却没来,听说是病了。 宁采臣听说他病了,自然要去探望,不过天色已晚,约好明日再去。 看到宁母闷闷不乐,自从吃了热饭热汤便一直如此,仿佛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似的。 看到母亲这样,宁采臣的心里自然是极不好过的,他是关心宁母的身体,才这样做的,要知道过完年,他便要去县学了,到了那里,他自然是不用吃什么冷饭的。所以他必须把宁母的想法扭转过来。 “母亲不要生气,儿子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宁母叹了口气,说:“臣儿,母亲岂会不知,可是这酬谢神恩也是正事。” “母亲,儿子得中,这与神恩有什么关系?这功名是人道之物,就连神灵也不过是得的……”宁采臣停下,摇摇头心说:我说这个干什么?方教授对我的教诲我竟全丢于脑后。辩论不在于真理,在于说服。 宁采臣又继续劝说,只是换了种说词。“母亲,酬谢神恩是应该的,但是现在是冬天,你若再吃些冷饭冷菜,必然是要生病的。一旦病了,你又如何再酬谢神恩?” 庄户人最怕生病,虽然宁家的境况比以前好上许多,但是宁母也是担心自己生病的事。 “可是酬谢神恩……” “母亲,酬谢神恩不一定非得冷菜冷饭,我们可以多烧些香,或者多与香油钱,也就是了。” “神灵是不缺钱的!” 宁采臣笑了。“他们也许不缺钱,但是他们缺信众。像母亲这么虔诚的信众,就是神灵也不忍心让您生病的。否则您生病了,岂不是无法礼神了?” 宁母笑了。“好吧!就听你的。你这孩子越来越会说话了,与以往真是太多不同了。这大概便是因为你的学识长了吧!”宁母很是欣慰。 第53章、回礼 宁采臣的学识是增加了不少,不过这种学识可不会让人嘴巴变得会说更甜,这些全是他前世从辩论会上学到的。 在前世,任何道理都是可以辩论的,而正反双方都是以说赢对方为目标。这也是法学生最重要的辩论课。 至于真理与正义?这东西真的存在吗?辩论越多,越是没有答案。因为站在不同的地方后,其正义与真理也都变得不再相同。 不是宁母如此,他真的不想拿出来用。一个简单明了,黑白分明的世界真的不想把它弄复杂了。 不过好在他的目的达到了,宁母总算是听从了宁采臣的意见。 第二天一早,冬雪融化,天气也变得更冷了些。呼呼一阵风能吹掉人的耳朵。 这样的天气,宁采臣是绝对不想出去的,除非他有羽绒服,又或者那珠子再起作用。 也不知这珠子是不是有什么能耗限制,反正这些日子来,它是越发的不好使了。天越冷越是不起作用。 偶尔开开窗,置换一下屋中的空气,已是宁采臣做的最多的活动。 “快点,快点!大家都快点!” 外面突然间人声鼎沸起来,仿佛所有人都不怕了冷似的。 “母亲,这外间发生了什么事?”想出去看看,却撞上了宁母。 宁母叹了口气。“唉!造孽哦。是花石纲,这又要起运了。” “母亲,这花石纲往年都是这时节起运的吗?” “不是。只是皇上说了为了不耽误春耕,这才提前起运。” 大冬天的搬运一些大石头块子进京,这皇帝到底是体恤民力,还是昏了头了,耍着人玩。 看到这样的徭役,宁母便会想到自己的丈夫,所以她才会说“造孽”。 这样一来,宁采臣自然也就不会再出去看看了。 宋朝花石纲,宁采臣是没有能力免除的。他唯一能免除的也只不过是他秀才身份,不必再服这些徭役罢了。 由于花石纲的提前起运,宁采臣的书僮自然不会来了。家中缺了个壮劳力,孩子也得顶上。 其实对于书僮,宁采臣并不需要。从小到大总是一个人的他,并不需要身后多个跟屁虫。没了书僮,他反倒觉得自在不少。 太阳一尺尺地升起,毕竟是过完了年,温度回升。 在众役夫们离去后,感觉下外面的温度,宁采臣觉得能出去了,也是去拜访王复的时候了。 王复送了这么多礼来,总是要回的。 宁采臣挑选了一些礼物,这些礼物多为商家送来,有的用得上,有的却根本用不上,就像那琉璃盏。在这时代或许是个稀罕物,但是在现代,却根本没人用,因为它就是个煤油灯。 除了这些礼物外,他真正送出的礼物却是他的字帖,一幅蕴含了正气的字帖。用来镇镇宅子,辟辟妖邪,在这妖魔鬼怪的世界最是合适不过。 其实宁采臣也想过研究一些强大的字体,以作为这时代保命的本钱。保命的本钱自然是越大越好,又有谁会嫌弃保命的本钱大的? 只是吕洞宾说的,字与道合。 什么是道? 宁采臣哪知道。要说这电子绕着电子核转,他是知道。因为这是未来科学的“道”。 可这是哪儿?一个妖魔鬼怪的世界。又不是圣斗士的世界。他不觉得这世界的妖魔鬼怪们领悟的“道”会是电子、原子、分子什么的。 不知道什么是“道”,自然就更不要想字与道和了。 蕴含些正气,已是他最好的回礼。至于更强,也并不是那么的急迫需要。 立言。宁采臣并不知道他的“言”已是流传越来越广。 皇帝欲为他的母亲做寿,这事虽然只有不多的人知道,至少这下层百姓便不知道。 可是这准备工作却早已在进行中,比如这提前起运的花石纲,比如李师师这类色艺双全的女子回京。 花石纲也才起运,略过不提,但是李师师这类色艺双全的女子却已回京月余。 这一个月的时间,无论是词,还是歌,全都轰动汴京。 经典永远是经典,它总能够抓住人们的心,特别是宁采臣传出来的婉约之词,更是最能抓住人心最脆弱的所在。 正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汴京虽称不上天下,就是整个宋庭也称不上天下,但是这影响力与在杭州城相比,绝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至少这京中高官也全都知道这么个人。 汴京,蔡府。 两个人正在言语。 “这傅仇傅大人倒是慧眼识英才,想不到他点中的这二名竟有状元般的诗才。” “蔡相,这人的词虽有些婉转秀气,倒也称得上上层之作,可是他的诗却没有那种东坡先生的大气磅礴,显然是为他的词所影响,失了男儿气象。” “将明,他的诗才还是有的。只是他的诗风与东坡不同,自然不可同校而论。不过即便东坡复生,也是一时瑜亮。好就是好,我等有些事虽可一言而决之,但是这诗词歌赋,我等却难以挡下这天下悠悠众口。” “是,蔡相说的是。学生不平的是这姓傅的这么一个上密旨的小人,却能为人座师,真是太便宜他了!”年青人拱手施礼。 蔡京却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是他的终是他的。” 王甫大为吃惊,立即施了一个大礼,惊呼道:“学生常听说宰相肚中能乘船,有无穷容人之邪量,以往总以为不过是古人迁强附会。今日方知竟真有此事!” 蔡京听了,抚须而笑道:“将明才学也是不凡,看来你倒颇为胜任这校书郎。” “学生才学不值一提,多亏大人提携,没有大人,学生哪儿会有今日!” 他是在拍马屁,蔡京知道。单这校书郎一职,便是何执中推荐,与蔡京并无关系。 不过几次交往之后,蔡京是越发喜欢他了。 若不是喜欢,这校书郎一职岂会由他这么个“寡学术”之人担任。 蔡京虽名声不好,但是手下之人,他还是颇知的,否则他岂坐得稳这国相之位,更加不会有失相复相的后事了。 这样一个没有名望的人,若再不了解手下的人,别说复相了,不为人落井下石,已是烧高香了。 第54章、旨意 看蔡京这么高兴,王甫试探问道:“那蔡相这名士子进京之事就这么定了?” 按照他们的计划,为了显示这次为太后贺寿的隆重。他们是计划凡是入选这鸿胪宴的人,都会接到官家圣旨,既有了隆重,更有了无限的恩宠。 这本是他们的计划,蔡京听了却笑容收敛,拈须沉吟。 王甫没敢打扰他的沉思,只襟身正座,等待他的再次开口。 “不,这名士子的词曲都是不错,但是他的诗却不好,有亡国之音。” 词曲好,诗却不好? 这是谁家的理论? 也许他自己填的那首绝句是不怎么样,入不了这国相法眼。但是千百年来,谁敢说这《正气歌》不好? 浑身上下无不正的《正气歌》竟会有亡国之音?那什么又没有亡国之音? 准确说起来,那首《笑红尘》问题才是最大的。它描写是什么?是心灰意冷,退出江湖的东方不败。 这样的曲子都没问题,反倒是这浑身正气的《正气歌》有了问题,真真是可笑过了头。 可笑也好,不可笑也好,反正“寡学术”的王甫也是分辨不出。他只知道这既是蔡相说不好的,这必须是不好的。 领导永远是对的,古今如一。 “那蔡相,就把他划去。” “不,等等。” 蔡京虽有奸相之名,但是不等于他也与王甫一样“寡学术”,诗词的好坏,他自然还是分辨得出的。 只是宁采臣很不幸,他偏偏在这奸相在朝时,写了这么一个《正气歌》。 这是什么?这书生是在讥讽于我吗? 可是从诗中也并不能看出来,而他的词更不过是个为情所伤的少年郎罢了。 都知道当今皇上爱好书画,可是写什么?又画什么? 当然是这样的名词名句了。总不能总让皇上抄写古人旧文吧! 他会想到这鸿胪宴其实也是有拍皇上马屁的嫌疑。 宋徵宗的字画是真的很不错,而鸿胪宴一开,总不会像山野村夫那样,只是吃吃喝喝吧! 君子六艺,总是要展示。在天下才子中,官家一举夺冠,官家会有多么高兴,这都不用说了。更重要的是他这个组织者,官家绝对会牢牢记住他。 可问题是咱们这位官家与杨广不同。杨广是表面爱文采,但是谁家比他强,事后他非整死那人不可。而咱们这位官家是爱文学胜于一切。以这士子的文采,是必然要出名的,事后官家知了他的名姓,他却没有参加,官家是会不高兴的,这鸿胪宴也就称不上成功。也就白忙活一场。 呸呸!当今官家岂能与那隋炀帝独夫相比。 宋徵宗是与隋炀帝不同,但总归是皇帝,单只这个名头也就够了。这也是他犹豫不决的原因所在。 没人想得罪皇帝,就是蔡京也不想。 拈着胡须,仔细掂量其中的得失。 “相爷,梁公公来了。”正这时,下人来报,梁师成来了。 “快快有请。” 不片刻二人相见,一片寒暄。这才切入正题。“梁公公,您怎么来了?” 那太监一笑。“咱家也就是劳碌命,官家自从在那儿听了曲,便时时思起那位才子,所以这才着奴才打听,才子们几时入京?” “那儿”是哪儿,蔡京自然知道,这是高俅搞的鬼。只是这事虽名声不好听,却也碍不着他什么事,这才装聋作哑。 蔡京知道“那儿”是哪儿?自然就不会打听“那儿”的事,而是回道:“这刚刚过年,不方便召士子们进京。请梁公公转告官家,这太后大寿之日,士子们必然全然到齐。” 说着,便有家仆送上行仪好处。 梁师成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王甫这才敢插话道:“蔡相,这事?你看?” 本来在王甫眼中,一个小小的秀才,划了也就划了。不看自己这进士都没资格参加吗? 可偏生便这么巧。这个秀才的名号竟然会为官家所知。这一下,这小小的秀才就不是他这个校书郎可以做主的了。 不过宁采臣恐怕不会知道,他这个小翅膀是越扇越有力。让王甫提前悟通了“领导有个好印象,比什么都重要”,在后来蔡京复相一事上,更是出了死力。 蔡京担心的就是这个,不过官家都开了口,他似乎也没什么选择。“就这么办吧!” 王甫刚应了,他又说道:“等等,这旨意就不要发了。反正今年有恩科,有识之士都会来。到时明发上喻吧!” 王甫听了,问道:“万一这科他不考呢?学生听说这人对考试并不在行。” “这人来与不来,老夫也决定不了。来了是天意,不来也是天意。” “可是,可是……” 蔡京知道他要说什么,对这文人来说,有圣旨邀请,和没有圣旨邀请,绝对是两种全然不同的层次的事。为了获得这么份圣旨,下面做了多少事,耍了多少手段,他并不是不知道。就连用他名号的也不在少数。他只是不予过问罢了。 这傅仇告自己的刁状,他的学生入京,自己是阻不了了,但是这旨意,自己却可以不发。 宰相肚中能撑船,那是旁人,咱蔡京不是。 这边宁采臣的圣旨被挡没了。不过蔡京显然没有想到这宁采臣是个穿越者,还是没有多少古文底子的穿越者。 如果说真正的才子恨不能一举成名天下知,可他却还在为温习古文而努力。 这对别人是“恩”科,对他却是避之唯恐不及。 也就是今年的科考,宁采臣是十有八九不会参加的。到时候蔡京交不出人来,不知一代奸相的脸色会变成个什么样? 也许他会迁怒宁采臣,但是幸好这宁采臣还有个不善科考的名头,否则倒是有可能会被打入这不学无术的耻辱柱上。 别忘了,录取宁采臣的傅仇傅大人可是告过蔡京的黑状,所以宁采臣若真惹到他,他顺便连宁采臣同时整了,也并非不可能。 远在杭州的宁采臣此时正由村人赶着牛车去回礼。这天地端雪初融,野外没有多少人在。同样的,宁采臣的礼物也没多到要用牛车来装。只是这一呢,村中只有牛车;二呢,他是个书生。二十斤。 二十斤,便是他的极限,可是这古代的土布那叫一个厚实,每一匹都有几十斤重,他想拿动,这身体继续锻炼是关键。 第55章、离魂 这么重的布料,古代人是扛了就走。这让宁采臣羡慕之余,也决定加大对自己现在身体的锻炼。 “怎么着,也得上四十斤。”他自语着,思索着可以进步的空间。 “山莲,山莲,你在哪儿?在哪儿啊!”山风吹送着凄凉的呼喊声。 “这是……”好耳熟的声音。 赶车的村人说:“这是茅相公。听说他喜欢的女人失踪了,他每天每天地在山上寻找、呼喊。想必是疯了,真可怜!” 宁采臣没有想到这茅士学还是个痴情之人。由于宁采臣在上层并没有关系,所以他并不知道什么为太后祝寿的事。在他眼中这茅士学就是个脑残的官二代。 仗着父荫做威做福,他可以理解,可痴情,这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后世不是没有痴情之人,为女友跳楼跳海的都有,但那是指普通民众。至于官二代、富二代们还真没听说过,他们更多的是女人成堆成群。 看到他这么痴情,什么怨恨,都消散了。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岂是拈花难解脱,可怜飞絮太飘零。 香巢乍结鸳鸯社,新句犹书翡翠屏。 不为别离已肠断,泪痕也满旧衫青。 宁采臣说不上来是同情这茅士学,还是同情那女妖。 妖怪到底是什么,他说不上来。他只是很同情他们,有爱却不能在一起,总是让人同情的。 他只是很庆幸,当时不是自己拆散的他们。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 以前只是听说,现在却明白了。只是看着,都替他难过,更不必说是亲自去做了。 “走吧!”拍拍村长,就想离开,后面却有一人急奔而来。 “采臣,采臣。快回去,你母亲病了。” 报信的是王二叔,他是猎人,脚步很快,一辆牛车,他很轻易地便超过去。 “二叔,我母亲怎么样了?”宁采臣赶忙问道。 “我也不知道,今天去你家,本想看看你这在不,却看到你母亲倒在地上,我现在正去县城去请大夫。” “二叔,你快去。我去看看母亲。”母亲病倒,宁采臣再顾不上回礼,匆匆往家赶去。 到了家中,果然母亲躺在了**,一动不动,不是还有呼吸,几乎和死了一样。旁边有村中几个婶子们表忙照顾着。 “母亲这是怎么了?” 没人知道,只知道她在宁采臣离开后,突然昏迷起来。 没人知道为什么,只有等大夫来。 大夫来了,却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难道我刚有了母亲,母亲就要离我而去,宁采臣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是连大夫都没办法,他又有什么为法呢? 他是学法的,不是学医的。 也许当年真应该学医的。 村人送来做好,热乎乎的饭食。宁采臣又哪儿吃得下。 送走大夫,送走村人。看着躺在病**一动不动的母亲,宁采臣迷茫了。 会是植物人吗? 也许还有奇迹。 一动不动,人却还活着,这让他想到了植物人。而植物人的病症是根本无药可医的。 宁采臣能做的只是呼喊,回忆诉说着他与宁母的点点滴滴。 他在尽着自己最后的努力,直到不知不觉睡去。 “臣儿,臣儿……” “母亲,你好了?” 睡梦中,宁母正站在他身前。看到母亲起了身,宁采臣是说不出的高兴。 只是他突然看到宁母身上有如鞭笞的伤痕。“母亲,这是怎么回事?谁打了你?” 宁母一副完全不在意身上伤势的样子说道:“臣儿,这没什么,这是母亲没有遵守诺言的惩罚。土地老爷放母亲回来,是告诉你一声,母亲三天后就会回来。” “什么?母亲,别走!”宁采臣双手挥舞着,想抓住,却什么也没抓到。 宁采臣想也没想,随后便追了过去。 一条长长的锁链,拖着宁母便往土地公庙飞去。 等宁采臣赶到土地公庙时,庙里是一个人都没有。不过他知道,他亲眼看到自己母亲是被抓到这里来的。 “该死的毛神,还不放了我母亲!”不管不顾,宁采臣脱口大骂。 “大胆!”只一遭骂,那原本毫无表情的泥胎竟然开口说话了。“你母许下神恩,却不履行,当受三日鞭刑,以示惩戒!” “呸!你们是什么,当我不知。一群孤魂野鬼,窃居神位。什么神恩,不过是一群寄居人道,吸取人气的寄生虫罢了。快快把我母亲放了,否则我就打碎你们这泥胎。” “哈哈!大言不惭。恐怕你还不知道你是灵魂出窍。如果你有肉身在,大概可以打破本神的泥像,但在灵魂出窍后,你一介凡人,你的生死已操持于本神之手。小的们,还不与本神拿下这大胆狂徒。” 这土地之位不仅被占了,就连鬼差也有。 要知道这土地是没有鬼差的,御律册封之下,也许还能有鬼差,但是这分明是私家私户的**祠,竟然不仅有了土地神位,连鬼差之职也有。 两个鬼差一左一右靠上来。宁采臣并不慌张。“看我浩然正气。” 《正气歌》从口中吟出。 胸中、识海中的正气光芒大放,小鬼立即叽叽直叫,向后躲去。就连土地也张开衣袖挡住宁采臣的光芒。 “宁采臣,你还不住手!你再放肆,本神便对你母亲动刑了。”他身后闪出一个门来,宁母正关在门后,吊在半空中。 “你找死!”宁采臣出离愤怒,伸手去抓自己腰际,这才发现自己是灵魂状态,吕祖赠的剑鞘并没有一起带来。 看到宁采臣没有武器,土地显得更是畅快。“小小凡人,仗恃着一点正气,以及仙人的喜爱,便肆意妄为。今日本神便小惩大戒。小的们。” “在。” “与我抽打其母三十鞭,让他知道神可敬,不可欺。” “是。”两个小鬼,退往后面,举起手中的黑鞭,便鞭打起其母来。 他们不仅打,更是故意打给他看。而宁母只受了两鞭,便昏过去了。 第56章、诛神 宁采臣看得是怒火中烧,咬碎一口钢牙,恨不能一下子全杀了他们。 《黄庭内景经》飞快翻转着,识海中的“律”字飞了出来。 福至心灵。字之神通,“律”。 宁采臣立即便知道字之神通,“律法”。 “大胆阴神!竟敢私设公堂,刑打生人,该当何罪!” 那土地身子一抖,却又表现得不屑道:“不过是小小的书生之律,你又能奈我何?你以为你是包龙图?” 土地用手一指前额,从头上飞出一片红光光运,那白色的“律”字竟落不下去。 “律”字不落,自然无法审判。 茅家建土地庙,虽是**祠,但同样是气运相连。茅方虽然仅仅是医官,但是确实是朝庭所封。一经封赐,官运化为官气。 有这官气在,宁采臣这书生之“律”是根本落不下来。 这还是宁采臣自从有了这浩然正气,第一次这么不灵光。可是这次却偏偏是他最重要的一次。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只因为是官? 宁采臣恨得双目冒火。 这时《黄庭内景经》从宁采臣识海中跳出。 三千大道,必留一线生机,这生机是宁采臣的,也是土地神的,就看他们怎么选了。 宁采臣可以先逃回去,等灵魂入了肉体,再以肉身之力捣毁**祠。不过这样一来,这土地神最多重回孤魂野鬼,但宁采臣却有着不小的后遗症。 而且在看到母亲不断受着苦,他是不会先逃走的。 土地神的生路,却真真正正在一个“逃”字。他比不得宁采臣,有《黄庭内景经》在身,拥有三千大道的一线生机。他是没的选的。 如果他逃走,散出宁采臣有宝的消息,引得妖魔鬼怪追杀于宁采臣,他也就安全了。可惜他却选了不走。显然当官当久了,已再也不愿再回去过那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宁采臣没有逃走,他在想办法。“与道和,与道合。何谓道。天地之始,有物难名,强曰之道。道即物,即是存在,存在即是道。” 他明白了。 知道了何谓道,以道合便简单了。 字之神通,言出法随。 “匹夫之怒,三尺之内,血溅五步。”这一次,宁采臣与这神官拼了。 随着他话音落完,一道浩然正气离体而出,正气化为三尺青锋,直指土地。“血溅五步”一出,那剑有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射向土地神的头颅。 土地神慌忙挥出官气,以期阻挡。 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君王难挡。更匆论一小小的医官官气。 有如利剑穿纸,那官气再也没有任何神威。 突如的变故,显然让土地神惊慌失措,他双手神长,抓来自己的两个鬼差。 正气化剑,有如串葫芦似的,直接穿透了鬼差的胸膛。连句惨叫都没有,两个鬼差便有如焚烧的纸灰一样,香消云散了。 这一下,土地神再也无法镇定下来。“书生,我把你母亲还给你,你放过我吧!” 他的求饶根本没用,当他抓住宁母的那一刻,他的命运便注定了。 两世为人,好容易才有了母亲、亲人,而且这母亲、亲人对自己还很好,正是他想要的。一个为了亲情,都能舍弃长生仙道的人,又怎么会允许有人伤害他的亲人。 浩然正气所化的剑与鬼差同时消失了,宁采臣却并不可惜,继续念道:“千里不留行,十步杀一人。杀!” 又一道正气化为利剑,透体而出。 “杀”字一出,土地神便注定了。 此剑与上次不同,不再直飞而去,而是从宁采臣体出,从土地神体入。正是千里杀之道。 躲都没得躲,自己却已被透胸而入,土地神仍是不敢相信。“你竟然敢弑神?” “哼!一个骗信众立下誓言,获得香火念力的**祠也敢称神!” “啊-” “轰-” 做神久了,总是会有些不同,他不再是黑色的阴魂,而是已经转白,就像石膏粉一样,再给他些时间,变得晶莹,也许还真能得到真正的业位神力。现在他不过是个伪神。 随着土地神爆炸成了粉,一切禁制自动打开,宁采臣立即冲上去救下宁母,把他送回家中。 这是梦,却又如此真实。 宁采臣的正气消失了两道,变为四道,但他却也并不是全无所觉,他自己所领悟正气竟然暴涨到一寸有余,并有向剑衍化的趋势。 而最大以收获,自然是宁母,她回来。能开口说话,也能下来走动。 这最大的收获让宁采臣欣喜若狂,立即去做一个士子绝不会做的事,进厨房做饭。 “鱼啊鱼,母亲需要滋补身体。上次没有吃了,真是太好了。”宁采臣抓出那尾红鳃,放在菜板上,举刀便要剁下去。 “公子饶命!”那鱼既开口说话了。“看在鱼娘曾助公子一臂之力的份上,还请公子饶命!” 得,这鱼还真是妖精。其实吃妖也没有,后世之人,除了四条腿的板凳不吃,还有什么是不吃的吗? 只是这吃归吃,但如果这食物能口出人言,除了极个别人,还真没几个是吃得下的。 “你帮了我?你何时帮的我?” “公子忘了曾离魂之事。正是鱼娘施法,公子才能救回老夫人。” 有恩必报。 宁采臣也觉得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离魂,而且离了之后,还轻易得回来了。要知道前世《倩女幽魂》中,张学友可是出窍之后,再没回来。 “既是如此,我这就把你放生吧!” “不,公子,现在不行。为帮公子,鱼娘强在公子的浩然正气下施法,已伤了元神,不疗好伤之前,奴是不能回到水中的。” 浩然正气本就克制阴神,她还敢在这样的状态下施法。幸好宁采臣没有反击,否则她便不是受伤这么简单的了。 既然她帮了自己,现在又有伤在身,宁采臣自然不会赶她走。只是一条鱼,养就养着吧! “好吧!我这就把你送回水缸中去养伤。” “多谢公子,鱼娘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就是公子袋中的宝珠,有它相助,女娘的伤也能好得更快些。” “你是说这颗珠子?”宁采臣取出他钱袋中,越来越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珠子问道。 第57章、鱼娘 这珠子到底有什么用?不是修行中人,是弄不清的。就是道行稍浅些,也最多是直觉这是好东西,但好在哪儿,却不知道。 鱼娘也有五百年了。这种采集地火阳刚之力的丹药,正是她这种阴神还没有转阳的妖精最爱。因为这丹能淬炼阴神,化阴为阳。阴神转阳才是真正的踏入了修行之道。 她知道宁采臣不懂这丹的妙用,只是作为取暖之用,实在是太浪费了。这也是她敢于讨要的原因。 是,宁采臣是不知道这丹的作用,但是他却是个往往在不经意间会注重细节的人。 要说这鱼是没有什么表情,她的声音也没有什么特殊的。 但是这是个妖魔鬼怪的世界,如果有什么东西对妖怪有好处,那么不用问,这东西绝对是个好东西。 “这个对人有没有用?”捏着珠子,他没有给,而是沉思起来。 鱼娘一听,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不到了。 鱼娘觉得自己很倒霉,这些天也不知是怎么了。从柳条湖出来,游水被人炸,想躲开却跳到了水沟里。来了书生家,看这家中有浩然正气,以为可以洗去一身晦气,却没想到晦气依然缠身。 只有在宁采臣家,那晦气才没有继续发作,所以为了留下来,为了度过这段霉运期,这宁家她还得住下去。 “只要知道服用之法,凡人也是可以服用的。不过凡人气海灵脉未开,只能用一丝,却绝不可以多吸,否则会爆体而亡。” 宁采臣听明白了,他点点头,想了一下,把珠子沉入水缸。 鱼娘不解。“公子,你还是?” “你不是想要吗?这珠子与我无用,你只要伤好之后,帮我疗好母亲灵魂上的伤势就行了。” 空有宝珠却不会用,浩然正气最是克制阴神,这是宁采臣知道的,可这阴神偏偏是道法之始。也许以后他可以完全控制了正气,可以再修阴神。但是那是以后,宁母等不起,他更等不起。 “公子,真的与我?” “是的。”宁采臣点点头。 惊天之喜,峰回路转,鱼娘相信她的霉运真的去除了。“谢谢公子!我一定会治好老夫人的。” 这一点,宁采臣相信。虽然妖族没了传承,成了一个个散修,但是却也因此都或多或少知道了这疗伤之法。 宁采臣奇怪的是为什么他房中有正气,这鬼差竟然还能虏走其母之魂。 他没有法眼,当时也不在,可是鱼娘在。 鱼娘告诉他是神职,拥有神职,他们自然便可以来去自如,写在字上的正气,只是正气,它没有主动攻击能力。只要挡住正气的压制,并不用法术,也就不会有反应。 “不用法术?他们怎么带走的我母亲?” “他们是拍醒令堂,令堂便跟他们去了。信神之人的灵魂有所寄托,并不需要施法。” 果然事事都是有弊有利,如果这神是仁爱之神,那么灵魂托于他处,必然受神庇佑。别忘了,人生三魂,只有人魂常驻体中,其他二魂却在体外游荡。 只要不是三魂全失,便不会死亡。就是施法害人,也得顾忌神职所在。 但这神若是恶神,那么这小命也就操之他人之手。 就像孙悟空,那么大的神通,也是鬼差一招便走。入了地府,三魂齐聚,也才恢复了本性。 “母亲,你要到何处去?” 宁母撑起身体,竟然向外走去。宁采臣赶忙出来扶住她。 宁母说:“臣儿,为娘没有信守承诺,神灵震怒,娘要去还神。” 显然昨晚发生的一切,她还有记忆。 宁采臣说:“娘,即使是还神,也得等你身体好些。” “不,神灵已经震怒,娘现在就得去。” “那也得等过了午后再去,你现在去,会打扰神灵用饭的。” “神灵也会用饭吗?” “是的,母亲。” 宁采臣是读书人,又是文曲星,他说什么,宁母自然是信的。“信女宁张氏不是有意打扰神君用饭,信女不知,有怪莫怪。” 宁采臣见骗住了母亲,来到水缸对鱼娘说:“你会不会一种忘的法术,可以忘掉昨天发生的一切?” 鱼娘正在水中吞吐着珠子,听了,说:“会。” “那好,你快施法让母亲忘了咋日往往。” “公子,鱼娘可以施法,不过却需公子把字移出屋去,还有公子绝对不能在旁。”怕宁采臣误会,她又解释道,“公子身怀浩然正气,有公子在,鱼娘的法术很难成功。” 这点宁采臣知道,所以他并没有以为鱼娘是在耍花样。 “臣儿,你这是做甚?”宁采臣把字、书往外搬,宁母自然要过问。 宁采臣说:“儿看天色不错,把书拿出去晒晒,以免霉了。” 宁采臣以往也晒过书,但这冰雪初融的日子,是晒书的好日子吗? 宁母正疑惑,却忽然闻到一股香气,头发昏,人便昏睡过去。一女子扶住了她。 这女子便这鱼娘所化,这化并不是化形的化,而是法术的化,所以她才需要宁采臣出去。现在的样貌不过是阴神变化得来。宁采臣若在,受正气一激,阴神不安,很可能立时便破了法。 就是宁采臣在屋外,她阴神一化,便立即清楚感受到了宁采臣的浩然正气,有如利剑锋芒一样架在她脖子上,她看都不敢看一眼。 显然斩杀伪神之举,使得宁采臣的正气衍化出锋芒。是为斩杀非正之锋。 不然以鱼娘五百年道行,也不至于连看一眼都不敢。至于像小青上次那样,借她两个胆也不敢。 正气没有衍化,他的正气是盾,是保护大于反击的存在,但是现在,盾上起锋了。 再施法对付他,恐怕未伤人先伤己。 没人喜欢自己脖子上被架上一把剑,而且还是可致命,破阴神的剑。 所以鱼娘在把宁每放到**后,取出宁采臣给她的珠子,轻轻吹去。 风从珠子上吹过,裹起一丝光芒,那光芒化为大大的“忘”字,飞向宁母的大脑。 这字与宁采臣的言出法随不同,它为妖元真力所化,所以它不仅是忘,同时也滋补着宁母受鞭刑,灵魂上的伤势。 第58章、拆庙 一方土地的神魂俱灭自然要惊动他的上级,城隍。 宁采臣是头一次杀神,做事自然就无法细致到位。所以只要不是傻子,进了土地庙都能感受到那浓郁的正气。 而这附近拥有正气的也只有一个。他们无须掐指一算,都知道是谁做的。 “贤弟,还要劝我忍吗?”城隍对黑衣者道。 黑衣者想了想,说:“还是要忍。此处土地与私家私户所建,本就没有神职,大哥又何必替他出头?” “正因为他没有御律册封,他才好用,才要出头。” 修行界的人都知道这类没有御律册封的**祠,本身一切的职权都仅仅来自所建者。也就是说身为上级的城隍无法付他神权神力,却同样可以让他替自己工作。 这在现代称之为“临时工”。 临时工很好用,他当然舍不得。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本来便与宁采臣有隙。 “可大哥也知这宁采臣是什么人看中的,凭你我之力可不是那人的对手。”黑衣人在顾虑吕同宾。 “哼!”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们确实比不上吕洞宾这等有传承的正牌仙人,他眼珠子一转说:“并不一定用我们出手……” “大哥,且慢。” “何事,贤弟。你发现了什么?” 黑衣者围着土地消散的地方转了一圈又一圈后,说道:“大哥,据我所知这正气本身是没有杀伤力的,除非有人把自己的阴神往上面撞。” 城隍不愿多想。“那就是他把自己阴神往上面撞。” “可即使他往上面撞,也不过是返本还原,让他成为毫无法术之鬼,而不会魂飞魄散。” 城隍说:“贤弟有所不知,这土地法力并不是他自己修炼所得,阴神一失,自然法力乱窜,因此法体自爆,是很正常的。” “大哥说的不错,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哦,那你担心什么?” “大哥可知道上次王母大寿。” “知道是知道,但这种盛事不是我这种阴神可参与的。莫非贤弟可知道什么?” 他点了点头,说:“我也是从一个路过我本体的仙人那听说的。吕洞宾等仙人曾有言,他们只有七人,做事不是那么吉祥,欲寻一人以补八仙之数。” “贤弟是说那吕祖相中了他?” 他虽然不想承受,却不得不点头。“比起那土地以阴神撞上正气,法力自爆。吕洞宾传他法术,欲渡他为仙,反倒更有可能。” 他说的很对,如果法力是能量,那么阴神便是使用和控制这能量的阀门。没有人,没有人会用阀门去撞危险之物,而不用法力。 “那这人我们岂不就动不了了?” “如果他真是八仙之一,我们还真动不了。” “唉!这是什么事?这阴司的官做起来实在是憋曲。走了!”身体一卷,他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城隍都走了,黑衣者自然不会多呆,只是临走前却自言自语道:“一切在乎实力,做神也是如此啊!”卷起一道黑风,离开了这“伤心地”。 有鱼娘的法术,宁母很快好了起来。为了感谢她,宁采臣特地在她的房间不留下任何文字。 只是宁母虽忘了受阴神鞭打之事,宁采臣却没忘。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可以允许永远都没有回应的真神在。却实在接受不了这等压榨凡人,寄生于凡人身上的妖孽在。 为免那妖孽没有死绝,借助泥胎念力再度恢复阴神,宁采臣做了一个极大胆的决定,拆庙。 自从来了这世界,知道妖魔鬼怪,知道了吕洞宾说出的秘辛后。对《封神榜》《西游记》有了新的认知。 为什么封神要打仗?为什么西游要搞得三界皆知? 以他们仙人圣人的手段,完全能够做到打完了,凡人也一无所知。 以前不明白,可若是为了人道业位,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就连再往上,众圣为什么退去一教之主的业位,也全都说得通了。 封神大战中,为什么老子会与原始联合外人破了自己兄弟的截教,也全都说得通。 如果仅仅是勾心斗角,那还算什么圣人?更不必说历史上佛门入侵可是从道教发源地开始的。连这样的断信仰之根的行动也算不出,恐怕就连仙人也称不上了吧。 现在,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从鸿钧传道,通天教主便没有镇压气运之物。也就是说他一身气运全在教派上。 所以老子与原始不是害他,而是帮他。帮他灭掉教派,从而回收气运,超脱人道,再次重证天道。 老子、原始、通天三人本为盘古元神所化,这盘古的气运,只要天地一日还在,便不会消失才是。所以什么气运不足,显然只是借口。 这才是圣人,这才是圣人所为。为善为圣,为恶为魔。这本就是“字”的本意。字以载道,字的本意,也就是道的本意。 这大概便是:人心为善,观之善为善,观之恶为恶;人心为恶,观之善为恶,观之恶为善吧! 明了道之善恶,宁采臣只觉神消气爽。他识海处的“律”字不再悬浮于识海处,反倒与他领悟的正气相融。 有了“律”字加持,他的正气虽然细小,但是却有了一种拥有了蓬勃生机的感觉,仿佛就像一棵树有了根,一个木偶有了心。不再是那无根之本,无源之水。 宁采臣自然不会告诉宁母自己去拆庙,所以这事他得偷偷地来,趁人不注意的时候。 只是当宁采臣来到土地公庙的时候,却发现这里日夜都有人在。 上前打听一下,才知道,原来当阴神法力自爆时,不仅仅是魂飞魄散,就连他们的神像也都炸毁了。而这些人,正是茅家找来的工人,重新制作神像,恢复庙宇。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这也就是说,即使他宁采臣拆了这庙也没有用,只要茅家还在,便可以无数次地重建。 宁采臣再也没有拆庙的心思,他除非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否则这庙拆了也没用。 你能拆掉一座庙,还能拆掉这世间千千万万座庙不成。这可是连君王都办不到的事。 第59章、年完 灰心?是有。 丧气?也有点。 信仰永远都是驱除不了的,它不在于你拆了多少座庙,在于未知。后世已明确证明了这点。 至于让所有神官都做好神、好官…… 这种事还是不要想的好。 这事放下,宁采臣只是请求鱼娘帮他看着点母亲,如果再有阴神捣乱,务必通知于他。 宁采臣自己再次央村人驾上牛车,备上礼物,送他去王复家。 到了王复家却没见到人,说是去了杭州城。留下礼物,他也就回来了。 回来的路上遇上了王二叔,他手上又提着鱼,说是这几日不知怎的了,这水中的鱼总往岸上跳。同时因为这鱼也引来了山中的野兽,他在水岸边便看到了野狼的足迹。要宁采臣小心点。 “上次便想说这事,却遇上你母亲生病。你母亲的病好了吗?” “谢二叔关心,已经大好了。” “那,这条鱼便送于你母亲补身子,你知道我是不吃鱼的。” 这是事实,宁采臣知道。不过宁采臣也不能总是白拿他的鱼。也许这时代,乡邻之间互送吃的很正常,但他却不习惯。好说歹说,让他收了五枚大钱。 告辞离去,呆在车上,宁采臣也才想起了一事:李公甫的霉运符。 当时那符是洗进了河水里,会不会与这有关? 看着这鱼,宁采臣实在说不好。 虽然那是倒霉一次便少一点的霉气,不是正宗的霉神星位,但是这鱼,他也不敢再往家带。到了河边放生去了。 “宁相公真是菩萨心肠。”赶车的村人称赞道。 宁采臣笑笑,却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鬼神之事过于飘缈,不知道也未必不是福。 只是对那神位,宁采臣是认知更多了。仅仅是因为有了这霉神星位,便是最为克制这阴邪之气的正气也无法令其消失。 这还仅仅是受神位庇护的霉气,而不是真正的神位。真正的神位又该有多么大的威能? 这么大的威能,却不过是人道业位,那么天道又该有多大的威能?宁采臣实在是无法想像。 宁母忘了一些事之后,不再酬谢神恩的她,宁采臣这个年不用吃冷菜冷饭,是过得很不错。 由于怀疑那霉气被洗进了河水里,宁采臣对鱼娘也就有了一丝愧疚。 即使偶然想到这成了精的鱼应该是大补之物。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从来没有真正实施过。 渐渐发现宁采臣对自己再没那么大的戒备之心,鱼娘安心住了下来。 白天陪宁采臣读书,夜里从鱼娘那听到一些修真的心法。 别误会,他不是要修真。在没有真正收服这正气前,他是修不得真的。他会听这样的心法,完全是为了借鉴。 毕竟比起气之一道的运用,有什么能比得上这些修道的妖、神吗? 正气也是气,控制上多有借鉴之处。 这个冬天,宁采臣的正气有了长足的进步,不仅正气重新恢复了,更是涨到10道。这6道正气已经是把宁采臣书上的正气收刮得一干二净。 也就是说他的正气想再次增涨,要么借别人的书去看,要么自己悟,从字里行间里悟出字意正道。 除此之外,他对修真心法的借鉴也有了不小的收获。对正气的控制,他已能做到收发由心。也就是说,他不仅能自主放出正气,还能再把放出的正气收回来。 这其中第二点最是重要。像以往那样,正气出了便没有了,很是让宁采臣束手束脚。正气本就不多,全发完了怎么办? 这是他心里一直藏着的难题。不是他想去想它,而是因为某些细节,不是他不想它们,而是它们自动便蹦进了他的脑海中。 现在好了,他可以安心了。 当宁采臣渐渐学会了对正气的控制,他也就不必再做一个日日散发正气的书生了。 正气内敛,文质彬彬,书生的气息更浓了。只有眉宇之间,隐藏着正气,还没有收敛。 只这样,鱼娘都轻松多了。至少她可以在宁采臣面前现形了,而不必像以前那样,现个形也得躲宁采臣远远的。 更不必说那正气如芒在刺的感觉了。也正是这变化,让鱼娘对传宁采臣修真的心法显得心甘情愿。并连自己对真元妖力的控制这些年来的体悟,都告诉了宁采臣。 冰雪融尽,一年的冬天过去了,青柳抽絮,春天来临。 燕飞江南,大地解冻。一年的劳作生计再度开始,田垄之间农人们奔走忙碍。没了壮劳力,这年春天,各家各户得花费更多的力气时日。 壮劳力的缺失,也让宁采臣想找人修缮房子也变得困难许多。 这时代可不比后世,各个地方的人流可以自由活动。修缮房子的工人可不是士族,是不允许四处乱走的。一个地方的人,除非徭役、天灾、人祸等大事,终其一生也就只能呆在那个地方。 这次花石纲一抽调民夫,再度打乱了宁采臣修房的计划。 其实作为士人,他还是可以找到修房的人力的。只是看着田地间稀少了许多的男丁,这口他又怎么忍心开得了。 在全家齐上阵,为一年之计奔忙的时候,他再把本就不多的男丁叫出,只为了给自己修房子。 (全家老幼都在耕地)的此情此景,人心是硬不起来的。 一座房子不过是遮风蔽雨之所,可耽误了一年春耕,也许就是生死存亡之事。 冬季过去,杭州城的城门再度繁忙起来,进出的人群络绎不绝,步行的,挑担的,推车的,还有骑在马上的,一眼望去,身份各异,清楚明了。 今年之景与去年之景似乎别无不同。只是宁采臣却觉得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发生。 是什么事呢? “许仙见白娘。不对,那是三月份,12月、1月、2月初过年,3月。3月已经过去了。应该不是今年。许仙还小,应该是下面几年。那么不是许仙,我到底是忘了什么事呢?是小青偷银子,许仙的牢狱之灾?不,不对,这应该是许仙与白蛇相遇之后的事了。” 第60章、买书 宁采臣入了县学,却依然在想这事,从而都没怎么在意这县学的翻修。 这县学翻修,也就显得更加正规。 县学门口修起了一座巨石碑,上面刻画了读书人的操守,都是“不准”、“不许”、“禁止”什么的…… 读书守则一栏则是“必须”什么的…… 古代人写东西不喜欢,一、二、三、四、五、六的排下去,宁采臣也没有去数,所以他并不知道一共有多少条。 不仅建了石碑,还重新开建了一片校区,据说除了会划分高低级校区,还会召女生入学。 宋朝文风鼎盛,特别是江南,女子也是可以入学的。虽然女子不能科考,但是知书达礼这是人风所重。 一般来说,这女弟子只出现在私塾中,更多的是请先生到家中教。这县学中倒还从未出现过女弟子,毕竟县学名义上可是为国选才。 女子无法科考,有才也用不上。 说到科考,这县学的高低级校区也不是现代意义的高低年级,而是以科考潜力来划分的。 宁采臣自然是潜力最大的,这次重新划分,宁采臣也就被重新分配了一个风景不错单人房居住。 江南人有钱,这凡是秀才都会有单人房居住。只是现在才刚刚开始翻建,校舍有限,当然先紧着宁采臣这类潜力大的先住。至于其他人,自然要先挤挤的。 奇怪的是,宁采臣竟然没有见到王复。开学了,也不见人,也不知他是在忙什么。 宁采臣到了新住处,自然要铺放被褥-这里,将会成为他的新住所。 只要他没有考走,没有考过殿试,进士及第,这儿他都会不断住下去。 比起那些非廪生,宁采臣的负担可小多了。 县学虽然是朝庭所立,但是并不是说进了官学就一分钱不花了,相反,花费得还不少。因为官学免的是学费,其他却依然要花。 这和现代九年义务教育制很相似。不同的是这官学可比后世的官学有前途得多。 因为是官学,教授们都是学官,这官与官之间的关系是盘根错节,有志于混迹官场的,这敬师钱、礼节钱是必不可少,还要大送特送。 这官场上送得勤了,自有好处。现代人全都知道,自然不用赘述。 刚刚铺好床铺,宁采臣还没有歇上一口气,却为教授叫去。很是说了一番话。 知道宁采臣家中贫,但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好。 宁采臣可以不用给敬师钱等等。 老实说,宁采臣也没打算给这敬师钱。 一是,没有。二是,给了也没用。 给敬师钱,不过是图个考不上,能为县学介绍到某位大人那儿做师爷,又或做个八九品的刀笔小吏。 这只是条后路,能考上的,是要做老爷的,这后路也就用不上了。 现在的杭州城谁不知道宁采臣是个大才子?这样的大才子又怎么会考不上? 与其现在收些敬师钱,薄了这师生之情,那还不如不要。反正这宁采臣家贫,别说是大商大贾,就连普通地主也比不了。在宋朝的高薪之下,他们也不缺宁采臣那三瓜两子的。 这与后世医生再有钱,动手术要红包不同。古人还没有堕落到那一步。 只是宁采臣却让他说糊涂了。 我干什么了我?自从下雪天气转冷,他又把珠子给了鱼娘,这个冬天是几乎没有出去。 他做的事除了读书,练习控制正气外,便只有把养吾剑传给宁母了。 他知道这类仙术是不能随便传于凡人的,但那人是他母亲。为了亲人,长生为仙他都可不做,更勿论一道仙术。 吕洞宾显然早知道他的性情,也就没有多费唇舌,让他守密不传了。 只是这养吾剑,本从诗经礼义而出,更揉入了字之真意。想习练它,二者缺一不可。 而显然宁母二者则缺。练不成,宁母也不愿舞刀弄剑的。宁采臣除了托付鱼娘多加照顾,也没有更多的办法。 至于什么奇技**巧之资?他不记得他有赚过。 正一脑门子糊涂,却有个秀才出现在他身前。 “这位同窗,在下年乐。已入县学两年了,却未见年兄,年兄想必今年才入的学。”那士子娓娓而谈,毫不避生。 宁采臣没见过这个人,不过也立即回礼道:“年兄客气,学弟正是初入县学。” 看自己猜对了,他很是高兴,夸耀了一番自己认人的本事,正当宁采臣要不耐烦时,他才说出来意。“我这有本新书,学弟要看吗?” 他神秘兮兮地,显然是什么禁书,或是小说故事之类。 这年月的故事小说,宁采臣可提不起兴趣。因为好的,必然是流传到后世了。 除了这部分经典外,古人的小说故事和现代人比起来,可是要差得远了。 为后世各种小说养刁了的他,哪儿会花钱在古代找小说看。 看这年乐商人更像过书生,宁采臣可不愿与这“推销员”再聊下去。 看他要走,年乐突然冒出来一句。“这可是咱们杭州的大才子宁采臣宁仙芝所作。” 这一下,宁采臣不得不留步。“谁?你说谁?” 看他惊讶的样子,年乐大是得意。“这宁采臣家境贫寒,不是无法可想,也不会写这故事谋生。” 宁采臣皱着眉。“听你这口气,你与那宁采臣很熟?” “也谈不上熟。大家同窗一场,助人乃快乐根本。” 这家伙绝对是商人,自己在这大活人就站在他身边,他有眼不识真佛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在这大言不惭。 那门口石碑上的“严禁”,看来是白刻了。 再听他讲下去,他们恐怕都有可能成了磕头的兄弟了。 宁采臣不愿再听他吹牛皮下去,而且还是在自己面前吹。 “书呢?” “在这。”他取出一本线装青皮书来。 宁采臣伸手想拿过来,他却躲开。“唉!这书是为大才子筹集学资,所以……承惠1两银子。” 1两银子在这朝代买肉吃,绝对能撑死,但买书却算不上贵。谁让这朝代不知怎么没了活字印刷术,木板雕制,自然要贵。更何况是这类非主流的小众书。 1两,不贵。 第62章、新书 许仙见了那人,立即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我?” 许仙是一个纯洁的小正太,他从来没想过害人,更不会去害人,更不必说还是家里人了。 他写《白蛇传》,主要是书局老板的劝说。他是人,爱的也是人,对妖怪什么的,最是无爱了。 只是这故事写了便有钱拿,他也便写了。就连会著上宁采臣的字号,他是因为书局老板的劝说,说这故事本就是宁采臣的,写上他的名字,才是正理。 至于这名字在商业上的作用。对一个读书人,有必要说吗?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如果知道我是绝不会做的。现在我人已在这,认打认罚!” 书局老板已经豁出去了,反正这事无论如何,他都讨不了好。宁采臣没事,以后为官也会记住他;宁采臣有事,现在这县太爷便会记住他。 他已是破罐子破摔了。 “哟!你觉得你还有理啦!”李公甫这等公人最是明白下面各行各业人色最怕什么。 所以这一路上,他没少恐吓他。只是这李公甫毕竟做捕快不久,恐吓过火了。反而成了差仁们之间流传的最差的情况:这人破罐子破摔了。 差人、捕快,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这上等捕快提人,是想让犯人说什么,他就说什么。显然这李公甫修炼的并不到家。 见他已经是这样了,宁采臣也就不再为难于他。“大家都是文人,文人之间的事自然要以文事解决。” 书局老板是文人吗?至少主流读书人之间是不承认的。不过这话真的很提心气。文人间的文事是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 书局老板说:“宁相公,您有办法了?” 所有人都看向宁采臣,只是他们的目的不同,许仙、许娇容、书局老板都关注于他的解决方法,但是李公甫除了同样关注之余,还大生佩服之情。 这破罐子破摔,是公认的难办。至少他就没办法。 这是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像他们县老爷那样什么事都需要他人安排好,实在是有些丢读书人的脸。 他甚至怀疑若没有里头这上等的捕快差人在,他是否真的能破得了一个案子。 宁采臣没让他们多等,说道:“我需要你帮我印书,印一本故事书。” “不,不。”书局老板连连摆手,一次他就怕了,哪儿还敢有第二次。 “你必须这么做,因为这是唯一的方法。” 在宁采臣的强烈要求下,书局老板只能妥协。 聪明的读者大概已猜到宁采臣要做什么了。 是的,经典。 任何作品会流传于世,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经典。 老版《白蛇传》没有流传下来,同样是因为不经典。 宁采臣要做的便是重写《白蛇传》,以经典顶掉不经典,再换个笔名上去,就不会再有人去在意那为市场所驱逐的故事了。没故事,自然没作者。 这个计划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有人不好。因为宁采臣与他定了挈约,这售书所得,一律归宁采臣所有。 不是宁采臣心黑,是他深知这一本经典利润有多大。和后世一样,只拿稿酬和拿售书所得,作者的收入绝对是天壤之别。 虽然书局老板会白活忙,再加上书厂的工人,他很有了可能倒帖。 但这不关宁采臣的事,他又不是宁采臣的亲人。宁采臣关心的只是亲人,大爱无边,他还做不到。 如果不是牵扯了宁采臣,他也许会用更可怕更果断的处理方法。这总比自己担风险要强。别忘了他可是学法的,趋吉避凶,他上学第一天便学到了。 而现在他的方法,他却要担风险。 因为众所周知,所有读书人中,这写写画画是读书人的最低等。 这卜卦算命,还有“终南捷径”可寻。可从古到今,有谁听过有写小说为皇帝所看中,出仕为官的。 宁采臣不想害自己亲人,更不想害自己的母亲。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原宁采臣用命换回来的,如果他不仅没有让宁母过上好日子,反而害她伤心难过,那这“母亲”二字,他今后还怎么叫得出口。 所以宁采臣留了后手。取笔名为“八大山人”,只是写出来,却像是“仙人”二字。 开篇便是:天道无情,以众生为棋子,借仙家之口,以述故事。 这样也便够了。再多写可就是真的在走“终南捷径”,而不是以为后手了。 接下来的故事便是完完全全的后世故事了,只是不能安在宋朝,而是以傲来小国为称。至于以后的《西游记》会怎么取名,他已顾不上了。 这用毛笔写字,就是比不上后世的电脑。 据说后世的码字高手,一小时便能码出两万字来。这比宁采臣强得太多了,也比笔者这1小时1千字的二指禅禅宗高手强多了。 只是再怎么比,这毛笔字绝对是最慢的。 好在上次为黄明制的鹅毛笔还有剩,这才加快了进度。 就是如此,也是半个月的辛苦。后世那些,一坐经年的大神们,实在是让人佩服。 为了写《白蛇传》,宁采臣根本就没回学校。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好在这县学很开放。它不关心你何时来,甚至你不来也没事,只要是不误了考试就行。 这与后世某些国家很像,只是华夏却失传了。华夏甚至是走了回头路,圈养教育。国门是打开了,可顶起国家的支柱们却为“闭关锁国”了,也难怪后世大学生会烂大街,没人要了。“闭关锁国”的坏处,难道就没人知道吗?就是不知道,也该经历过才是。 扯远了。总之,这给了宁采臣很大的方便。 书写好了,都没人知道。 书写好的同时,这版也几乎雕好的。 这是大才子写的,谁敢校稿。就像我们后世的鲁迅,文章中出现的错别字,也会被当成通假字。所以宁采臣写好一张,他们便立即雕版一张,这才是这么快的原因。 当天写完,当天便印出了这最后的一始,开始装订缝合,等待第二天的上市。 第63章、雷霆 不,没有等到第二天,当书局老板得知宁采臣的计划后,便细细思量过,觉得可行。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这么积极印刷的原因,他想尽快解决这事。 所以新书出笼,他便派人送去了花船。 没办法,这宁采臣在花船上的名声太响亮了。即使这书局老板想不注意都不行。 是,他是不能用这标点符号,但这文人的文风是相同的。既然这词曲能感动这花船的姑娘,那这文也应该能才对。 书局老板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为此他更是不惜免费白送,只求姑娘们看后,帮忙宣传一下。 该做的,能做的,也都做了,接下来便是等了。 再没有可做之事,宁采臣便匆匆回了县学。 虽然这县学不会有什么点名,更不会有什么不来上课便扣分之举,但这心仍是慌的。 匆匆入了学堂,今天讲的是君子之道:君子也,谦谦有礼,不争、不斗,安天顺命,知心常乐…… 听得宁采臣是哑然无语。 这果然是大宋王朝,安天顺命,不争不斗…… 北宋为金所亡,南宋为蒙古所亡,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君子之道,佛经合适,道家也行。唯独儒门不行。 作为华夏民族独自的操船者,却怀持着这样的理念治国,不亡都没得天理了。 宁采臣习文是为了宁母能过上好日子,是为了不负宁采臣,但这不等于他要来做个白痴。 历史已说得很明白,金亡北宋,蒙古杀戮成性。正像歌中所唱:旧日江山变得血海滔滔。 可宁采臣又能做什么呢?这样的文人,这样的“经典”居于庙堂,人间已无希望。 宁采臣为了照顾教授的面子,没有离开。可这教授不知为何,竟然愈加兴奋,大讲特讲起来。 甚至让学生们讲起自己的君子之道。 宁采臣已面无人色。 因为他心中竟唱起了:“我在马路边,捡在一分钱,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 脑中却在唱着:“手里捧着窝窝头……” 这不是求学,这是遭罪。真希望他们全都被定住,然后我好偷偷溜走。 “不会吧!”他只是这样想,什么都没做,真的,但是那些人却真的不动了,教授、学生,全都不动了。 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吕洞宾却突然出现。 不是真的出现,出现的只是吕洞宾附在剑鞘上的一丝神念。 “还发什么呆?还不快跑?” “跑什么?不会吧!” 吕祖,纯阳真君。 莫非神仙真的很无聊。自己只是瞎想想,他却无聊到真做了。 不应该呀!要说没成仙前,他也是个读书人呀,学堂的无聊,他应知道才是。 莫非这唐朝的书与现代的不同?宋朝的无能激起了他一个大唐人的豪放? “你还在瞎想什么?再不走,你就没命了。玉帝有命,命雷公三击你顶。” “什么?”宁采臣失声了。 “什么事闹得这么大,连玉帝都跑出来了?” 还能是什么事?当然是他干的好事。 他先前已经知道了,这言传天下,便可得人道业位。比如唐僧的佛,孙悟空的佛,猪八戒的使者,沙悟净的罗汉,就连那驮东西的白马都有了这神位。 这上次只是说这神位,却没有说神位的另一个掌控所在,封神榜。 封神榜传说为鸿钧所炼,是众神根基。 可是佛教玩了手西游,从而另避捷径得了本该是封神榜掌控的神位,这自然就影响到了封神榜。 封神大战时,西方大封佛陀,没关系,因为西方毕竟参与了封神,在封神榜,只是入了西方极乐世界,封神榜无力管辖。它毕竟只是件灵器,虽为道祖所炼却并不是道祖。 只是管不得,没什么。封神榜平时本就不管神。 可是强抢神位就不同了,这相当于把封神榜撕下一块来。 你撕就撕吧!可你为什么还这么不小心,把这秘密泄了出去。 泄了也没什么,反正这些年,他玉帝能笼络的修真者,他几乎都笼络了。除了不成才的,便是妖了。 妖,玉帝并不怎么看中。只看天庭草木之精成就仙道后的地位,便可见一般。 妖想证得业位比其他任何种族都难,谁让这是人道业位。所以他并不担心。自从人妖之战后,人、妖不两立,便深处人心。 但不久前,封神榜又裂开了个口子。他派千里眼顺风耳一查…… 好家伙,这妖也成了好人了。 玉帝能不发这雷霆之怒?能不用雷劈他? 宁采臣听了,跳起来便跑。不过他不是逃进深山,而是往城中集市中而去。 吕洞宾的神念不满道:“采臣,你躲入人群也是没用。玉帝动了雷霆,是必然不会只因误伤凡人,而收回御令的。” “吕祖,我不是躲,而是要做准备。”宁采臣说。 “做什么准备?躲在房里,不如躲在山洞。” “吕祖,你不懂。电,我比你熟!” 吕祖气急笑了。 怎么说,他也是个仙人。可这凡人竟对他说,这电他比他这仙人还熟。 “吕祖,你别生气,我说的是真的。天道,我不如你。但这人道之电,我倒有法对付。” “好!我就看你怎么应付!”说完,他神念上天,去拦阻雷公,以阻得雷公行程,为宁采臣争取时间。 宁采臣没有骗他,是真的没有躲进人群。 虽然没有躲进人群,但是他却从那铁匠铺买来了铁链。不是买,准确说是租。 盐铁专卖之下,一个秀才可是没权买那么多铁的,租倒可以。 这么铁,他可拿不动,是吕祖又传了他剑鞘收物之法,这才带上山。 看着他在山上忙活,就是吕洞宾也不懂这“科学”,自然是有看没有懂。他又不能这么上去问。暗地里帮帮忙还可以。可当着雷公的面扫玉帝的面子,他们还没那交情。更何况他与宁采臣认识以来,可是失分不少。 至于宁采臣。这不是他的灵感突发,以金属制成避雷网,端坐其中。 是在他知道了这是妖魔鬼怪后,便不断思考的避雷之法。之所以没有定制,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人道之雷与科学之雷有没有什么差异。 现在,他可以知道了。 第64章、三击 不知道不要紧,作为神仙,吕洞宾有的是办法感应宁采臣的设计。 不过不感应还好,这一感应,可把他急坏了。因为还一堆铁链上竟没有一丝法力。 是。雷,至刚至阳,即使以浩然正气,也克制不了。浩然正气只克制阴邪之力,这雷是万万称不上阴邪的。 可你浩然正气用不了,我给你的剑鞘呢?用那个,总比用一堆凡铁要强。这人平时蛮精明的,要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戏弄不到他。这次怎么变蠢了…… 等等。浩然正气者最是正直,他该不会正直根发作,担心用剑鞘挡雷会毁掉我的神念吧! 应该不会才对。他一介凡人,我又没有对他说过这法宝灵器之事,他不会知道。 心里想着不会,可他真不会,不应该这么自寻死路才对。 或许是七窍玲珑心。 这七窍玲珑心太神秘。它虽不会让人显得多聪明,却往往能看到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就像是比干,满朝文武都没看出是妖,他偏偏有着怀疑,有着推断。 这已不是吕洞宾一小小的神念可以解决的了,他立即传信与吕洞宾。 可就是本尊听了,吕洞宾也无法可想,直接对抗玉帝御命。他只不过是个圣人弟子,并不是圣人。就是圣人,不也为他所算计。 不是他,即使道祖拿出封神榜来,也不会那么快。那样三位圣人便会有更多的时间以谋划解决之道,而不必像现在这样,直接全都抛弃。 封神大战中,截教被灭。阐教也没得了好,半数弟子叛教。 这样关乎教基的大事,圣人也推算不出的话,那不叫圣人,叫蠢人。 只是因为有着镇压气运的宝物,这才护住一两个,其他不得不全部抛弃。面对天道的算计,圣人也有着无奈,更不必说他这圣人弟子了。 吕洞宾能做的,也就是等着救人。 不,没人能在雷霆之下不死,所以他救不得人,最多送他去轮回。希望保住这世记忆,下一世渡他成仙。 吕洞宾三番两次没有戏弄成宁采臣,反而欲发看他顺眼了。 也许是他太聪明,无论人神妖仙,他只要想戏弄,就没有成功的。好容易遇上一个七窍玲珑心的。今后若一起为神,结伴走天下,这才是真正的乐事。 一个人,实在是寂寞如雪啊…… 平地起惊雷。作为雷神之位的拥有者,那雷自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平地起惊雷。 “卡,卡,卡”。三声雷过。 什么事也没有,闻仲掉头就走。 宁采臣还傻傻地坐在避雷网中,等待雷电到来呢? 晴空万里,雷,他没等到,他等到了吕洞宾。 “傻小子,还坐在里面干吗?还不快出来!” “真君,雷呢?” 吕洞宾笑道:“雷霆三顶。不是辟过了吗?” “什么?头顶上响三下,便劈过了?” “是啊!你小子幸运。也是我不细心。这世间若说巴不得那东西毁掉的,便是他们了。他们又怎么会让你死呢?” 封神榜毁,他们也便可以脱离封神榜的掌控。难怪孙猴子大闹天空,他们不管。孙猴子取经,他们帮忙了。 “可这样不是违背了玉帝的御命了?” “这怎么能算违背呢?谁让说的不清不楚的。放心好了,他们都是老臣子了,这种事他们应付惯了。你小子没事,我也该走了。” “真君哪里去,不回剑鞘中去吗?” 吕洞宾摆摆手,云淡风轻,高人模样道:“不用了。现在你成了他们的大救星,不用我看着,也没人杀得了你。”说着便驾云而起。 “恭送真君。” 吕洞宾飞走了,在看不到宁采臣后,才自语道:“再回去?你知不知道分出神念有多疼?以前是为了成神。现在都知了神是什么,我又岂会再干这自虐之事?” 摇了摇头,却又想到这次大劫。“也不知这次是什么劫难?算了,到时就知道了。听说黄帝病了,作为后辈也当去探探病了。” 去送回这租来的铁链,宁采臣便知道他又火了一把。 不,这次火的不是宁采臣,而是叫“八大山人”,又或是“仙人”的人。 具体叫什么,就看这看书的人到底希望什么了。 经典一经出世,必然火爆。 更不必说这还是娱乐活动稀缺的古代了。 宋朝的文化本就普及率极高,江南更几乎是人人识字。 这许仙算不得读书人,他没有科举,反而做起了大夫,立即拉近了与普通大众的关系。 同时他又读过书,他与白蛇的恋情又符合读书人的才子佳人话题。这便搔到了读书人的痒处。 大众,意味读者群广大。搔到读书人的痒处,这书便不会有人反对。想不火爆都难。 自己看得得意了,自然要大声诉说出来。读书人这种读书而吟的读书方法,让他们身边往往聚拢了一大群人。 至于宁采臣,早抛之脑后,就连宁采臣的忠实粉丝,攻击新白蛇传上,也只是在妖怪不吃人,爱人上。攻击个哗众取宠罢了。 就是这些人,宁采臣相信,只要他们再上几次的花船,在姐儿们的几滴眼泪下,也会乖乖投降,成为新白、粉。 山上的士子们也在阅读,遇到年乐,他也不是兜书,而是读书。 “这书局太有才了,竟然每句都留下空格。这样的书读起来,还真是丝毫不费力。” 宁采臣是现代人,用惯了标点符号。他知道这是古代,是不能随便用标点符号的。 古代读书人有一个标准的特征,为往圣继贤学。 自从文字出现,不知几多年。这期间就没有一个想到标点符号的吗?就是真想不刭,用黑点也行啊! 但是没有,没有一个。 是炎黄子孙太蠢,太笨? 不,非想不到,实不能。 这连孔圣人都不敢随便改动的地方,你一个小小的秀才敢动? 宁采臣以“八大山人”为名,重写新白蛇传,是为了解决麻烦,而不是增添麻烦。 显然这改动圣人之学,便是个大麻烦。圣人之学改动了还不算是大麻烦,那什么算是。 越是与读书人接触,宁采臣越能发现他们的固执。这样的麻烦,他又岂会主动沾染。 第65章、返回 虽然不能使用标准符号,书写时却也免不了留下空格。宁采臣也没有想到,这书局的人竟然把这空白保留下来了。这不是浪费纸张吗? “年兄,可否给我看看?” “等等,我快看完了。看完了,便借与你。”看得太入迷,以致于竟连生意都丢了。 宁采臣没有纠缠,他只是为了解决麻烦,只要麻烦解决了,他便心满意足了,至于这白蛇传的事,也可以放于一边了。 其实关于空格,上古便用过。不同的是那时人们是一片竹简刻上一句话,字多字少,都是一片竹简,字多则密,字少则空。 有前例可寻之下,人们更关注故事内容,而不是纠缠于是否坏了规矩。 不过这一关注故事内容,却造成了更大的影响。 苏州府。“姐姐,你看,这人间竟然有我们的故事哩!” 小青是个惯偷,既然是偷来的银钱,她当然是想怎么花,便怎么花,一点儿也不会心疼。 这白蛇传的故事刚传到苏州府,她便从一士子手中高价购下。 这便是经典与非经典的不同。非经典,也就地方看看。钱塘杭州这些。 这经典一出,不二日,苏州府都有人买到了书。 其中心情最复杂的,恐怕要数这书局老板了。 一方面是这新白蛇传,已印了两千册,却仍然打不住头。这在以往可是他这书局只有科考必读,才勉强达到的成绩。这心情自然是高兴的。 可另一方面,由于早有协议,这白花花的银子,只能为人家赚去。 别误会,他是不会毁约的,他也不敢毁约。 不说宁采臣大才子的身份,单单是商人的“信”字,就让他不敢毁约。 他只是悔。 早知当初,何必拉拢什么外甥小舅子,干脆直接求到宁采臣头上,不就好了。 这真正的才子和冒名顶替的就是不同。人家就是不署,也是拍马也赶不上。 这边叹息不已,后悔自己所做的混账事。 那边,小青却是笑声不断。“姐姐,你看你看,这分明是在写我们。我们也要留传于世了!” 美好的故事带来了美好的梦想,小青得意得现出蛇尾来,不断摆动。 看她这么高兴,白素贞本不想打击她,却还是说道:“书中说了,这是傲来小国的故事。” “姐姐,这只是虚名。你我遨游天地这么久,何曾听过什么傲来小国?” “即使如此,这书中的小青可是条水蛇,与你并不相同。” “那也许是那写书人不知我的本体,写错了。那我更要告诉他了。” “告诉他什么?告诉一件你我身上从未发生的事吗?” 小青也冷静下来,是啊!书中所写,她们还没经历过,没经历,又怎么算是她们呢? 不过小青的性子,也只能安静一会儿,她又说道:“姐姐,我曾听说,有些人天生慧根,可以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是也不是?” “是有这样的人。” “那他肯定写的是我们。天机渺渺,有些细节错误,也属正常。” “小青,这样的人无不万中无一,又岂会写你我妖孽之事?” “怎么不会?也许他为姐姐所感动了呢?观音大士不也为姐姐所感动,从而指出人在西湖吗?” “可天下这么多西湖,到底哪一个才是!” 兴奋中的小青卡壳了,她确实无法指出哪一个才是。小声嘀咕着:“这凡间人真是懒惰,有一个叫了,却还叫,也不知改个名字。要在西湖已是很难了,却还有这么多的西湖。更不必说这世他还不一定是人。也许是树,也许是鱼……” “不!他是个好人,他一定是人的!”对此白素贞有着她的自信。 “是是,是人。”小青陪着小心。“不过如果我们找到这前知500年,后知500年的人不是更简单吗?他总比打禅机的观音大士好理解吧!”她扬了扬手中的书。 小青这话说的不错,打动了白素贞,不过……“青儿,你为什么这么想去杭州,不会是你还掂记着那丹吧!” 小青总是心直口快,而且在面对同样是妖的白素珍也没有什么好瞒的。“那是当然,那可是我好容易得(偷)来的,即使他吐入腹中,我也会再取出来。姐姐也说过,这等内家丹,凡人是无福消受的。没有吸收之法,它会永远停留在他肚中。” 白素贞是真的不知道小青还有这等念头,她与小青姐妹相称,把自己修炼心得告知于她,是真的把她当妹妹看到。但是她却没想到小青这小魔女的一面。 “你也不嫌恶心?” “恶心?不会啊!” 小青修炼日浅,她不像白素贞是真的脱去蛇身,化形成人。她只是变化的人。对她来说,连毛绒绒的大老鼠,吃起来都不恶心,更何况是没什么毛的人类。 白素贞不同,她不仅化形成人,更是像人,应该说除了修炼法力,她已是一个人了。但是她也曾是蛇,自然知道小青的想法,也知道妖怪们更住重的是道行与法力。 “青儿,那位相公一身的浩然正气,以你的道行,恐怕连接近都难,又谈何施法呢?” 这是个难题,还是个大难题。施法得调动阴神,可浩然正气最是克制阴神。 没有阴神,便没有法术;没有法术,便取不出丹药。这是个悖论,几乎无解的悖论。以小青那从蛇化来的小脑袋,显然是想不出解决办法的。 见难住了小青,白素贞也松了口气,开始考虑自己的事情。 “回杭州。” 她没得选,虽然在哪个西湖找,都是在西湖找,但是离了杭州之后,她的那种感觉便再也没有了。 这次回杭州,她不仅要找人,更要好好和这写书人谈一谈。 这书上的故事,除了一开始,她都没有做过。这她心知肚明,但不知为什么,这上面的事,她非常想做,甚至她几乎都要以为这是她做过的了。 这书上的故事,除了一开始,她都没有做过。这她心知肚明,但不知为什么,这上面的事,她非常想做,甚至她几乎都要以为这是她做过的了。 第66章、挂靠 感谢yuanzhe的打赏,感谢火太阳,失落的神灵,凌雪儗,大道五行,少林魔圣,失落d小葫芦,书友100115194153571各位好人的评价票。谢谢! 白素贞的想法不是一成不变的,她初下山时,是一门心思报恩。遇到了小青又变成:报完恩,便回山修炼。 现在,看到了这新白蛇传,她又有为人妻,为人母的想法。 感情的纠纷,最是难煞。就连经历过情爱的人类都看不开,就更不必说这化形成人,在学做人的妖了。 经典勾引的不仅仅是人,还有这做人的妖。 白素贞从书中可以看出这作者对妖的同情与平等,毫无歧视之意。她很想见见这么个人,也许从他那,可以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至于小青,则没心没肺多了。感情是什么?问一冷血动物,绝对是问道于肓。 她可以告诉你,吃一只恒温动物,肚子、身体,都会暖烘烘的,很舒服。 至于感情,能吃吗? 说到感情,也还是有一群无情之人。 西方,大雷音寺。 西天如来,突然张开紧闭的双眼。 “摩诃伽叶,禅宗弟子可以出山了。” “是佛主。”一僧人行礼而去。 南海观世音问道:“佛祖,据贫僧所知,这次大劫还有百年,为何提前令禅宗出山。” “观音有所不知。天地大劫,当有新佛新罗汉出。我命禅宗出山,当可超生解脱。” “南无阿弥陀佛。” 作为参加过封神大战的慈航道人女性化身,他自然知道何为超生解脱。 人道神位有其定位,有新神诞生,旧神便可解脱业位。 当年佛教二主便是如此传位于多宝,现在不过是又一轮回罢了。 观音知之甚详,也就只宣佛号,并未劝止。毕竟修成真仙,无人想终生受到束缚的。 只是这样一来,便要引出法海下山。也就是说真正的白蛇传开始拉开了序幕。 佛妖之战,至此已注定,再无挽回。 妖要报恩,佛要灭妖。如何挽回? 只要在这人间,必有一战。 至于宁采臣,还不知道他一本新白蛇传把去了苏州的白素贞又引了回来。 他只是关心许仙,再度追问了许仙对妖的看法。 他的看法没有变,依然妖是坏的。 抱持着这样的心思,宁采臣自然也就问不下去。 其实这样的结果也好,不与妖有关联,也就不会再惹祸上身。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无灾无难,这比什么都要重要。 至于白蛇与许仙的千古人妖恋,他并不在意。这等事,本就是传说,谁敢说就一定有。 是没人敢说一定有,但是某人把剧本都写好了,还会不会可能没有吗? 县学的生活很轻松,鸡鸣而起,落日而睡。 当外出的民夫回来后,宁家的宅子也开始翻修起来。 这卖书有暴利,自从与书局老板合作以来,这都快两千两了,也依然打不住。 看到这宁采臣一书千金的本事,书局老板不是没求过他再多写一些。 可宁采臣哪儿还敢写,一本白蛇传,差点坏了功名。一本新白蛇传,直接连玉帝都惹上了。 这还是雷部众神帮衬,否则自己还有没小命在,都要打个问号。 写书的危机如此之大,他哪儿还敢写。 他不写。书局老板竟请求把书局挂靠在宁采臣名下。 宁采臣无须管理,无须过问,只要拿钱分红便行。 大概这书局老板是想:你不写是吧!如果这书局成了你自己的,你还会不闻不问吗? 不管这书局老板如何想,如何算计。这事总归是好事。 作为一个后世之人,如果说是种地收益大,还是行商生意大。没人会选错。 宁采臣只是不会做生意,但这不等于有人把白花花的银子送来给他花,他还有不接受的道理。 虽然不能写书,他还是出了点子。和新白蛇传一样,尽可能把一些书的断句,以空格方式印出来。 对此,书局老板选的论语。 “论语不行。” 里面的内容太**,是绝对不能下手的。 比如:这“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一句。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还可以写成“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按上面印,这是愚民教育,宁采臣不会干。按下面刻,这虽然是开启民智的正道,却绝对是要犯政治错误的。 怎么?这刚得罪了天庭,这便又要得罪朝庭吗? 这些日子,宁采臣便为这能印和不能印的,伤透了脑筋。 不过成果也是有的。自从这样印之后,书局的生意好了一倍有余。 书局老板是越发相信自己选择是对的。 这买卖人把生意挂靠在读书人名下,古来有之。可谁见过,真有读书人帮忙出主意的?不过是一个得个靠山,又或是与上打交道的渠道;一个得了银子。 这有些像后世的名星与商家之间名誉董事这类关系。 宁采臣是在这世界又过了两年,也才懂得了这个道理。 现在,他累得跟个水兔子似的。 宁母最是高兴。因为自己儿子更有本事了。 这田地是朝庭赐的,先不说。这别人的产业挂在自己儿子名下,这是多有本的事,这是以往只有举人老爷才能吸引到的待遇,可自己儿子现在就做到了。 为免是场梦,她还央村人送她去了城里,去看看儿子的产业。 真正看到了,摸到了,她才心满意足的回来。 儿子要翻建房子,她也是大力支持。 以往,她虽知道儿子有翻建房子的愿望,她却不甚积极,只想随便修修算了。不是考虑到自己儿子还未娶妻,就是修,也会尽量省着修。 现在不必了。这生意永远比土地赚的多,这是山中老媪都知道的事。这还是杭州,若是泉州,人们更懂。 在宁采臣拿来两千两银子后,宁母更是主动提出了修房子。有了新房子,儿子又这么能干。接下来,便是所有父母都热衷做的,张罗婚事。 所以在宁采臣忙碌的日子里,宁家进进出出的,除了工匠,以及帮忙的村人,最多的便是这媒婆了。哦,还有书局的崔老板,他也参与了进来。 第67章、买牛 只是虽然一切都有人安排,但是宁采臣也没有闲着。以前是手中银钱不足,现在有了这书局的生意,他也就有了购买耕牛的打算。 孤儿是没有田地可分的,所以在这一点上,他与城里人相同,全是五谷不分的。 还记得以前,他曾经以为那莲子与花生一样,都是一粒粒自然生长的。 这样一个五谷不分之人,让他种地他也不知道怎么种。所以关于土地的事,他从来都没有过问过。 不过不懂种地,但是耕牛是绝对需要的。哪怕仅仅是减低佃户的劳动强度,他也不觉得买耕牛有什么不对。 买牲畜要注意牙口什么的。这些宁采臣都不懂。他与现代绝大多数的男人一样,看着差不多,付钱买下走人。 本来他还想试验下,做个放牛郎,骑在牛背上的慈觉。 老实说,这感觉真的不怎么样。坐一次,便不想坐第二次。 从集市到家里并不近,牵着牛,一步步往回走。 一路上太多人观注于他,这秀才牵牛,实在是不常见的紧。搞得宁采臣不厌其烦,不得不走小路。 从小路走也有好处,不说行人少了,也清静许多。 更好的是,这条路还通向那处温泉。 上一世洗惯了大澡堂子的宁采臣,这一世还真不习惯蹲在木桶中洗。 在木桶中洗,不仅身体是冷的,就是这烧水也费事。 没有煤气,没有电力,烧水做饭要用大柴的时代。这打柴也并不容易。无论是冬雪,还是春雨,那柴都是不能用的。 无意中发现的温泉,带给宁采臣的舒适,不是简单的笔墨可形容。 如果可以,他恨不能天天泡澡。 只是到了地头,他却没有去洗,而是偷偷躲藏了起来。因为他的专用温泉突然多了两个女子,两个正在洗澡的女子。 人?妖怪? 山林之中,皮肤白胜雪,说是人都没信。妖吗? 宁采臣都不敢相信,为什么自己这么幸运,又遇上妖了。 也许应该驱除它们? 看看身上的装备:浩然正气,仙人的剑鞘…… 仙人?等等。 宁采臣握了握剑鞘,又看了看身边低头吃草的老黄牛…… 不会吧?七仙女? 这牛郎与织女的故事家喻户晓。都知道这牛郎偷了织女的衣服,织女就嫁给她了。 如果是以前,他是不介意做玉帝的女婿的。可这刚得罪了老子,再把人家的女儿便抢走? 宁采臣不觉得自己会和牛郎一样幸运。上次玉帝没劈成自己,再次再撞他手里…… 宁采臣老老实实地躲着,他是绝计不会做偷衣毛贼的。 宁采臣自以为躲得很好,但水中的女子还是发现了他。 “姐姐,你说救你的人是个牧童,不会是他吧!” 两名女子正是小青与白蛇。小青贪玩,无意中发现了这处所在,便拉来了白素贞。 只是他们全都没想到会遇上宁采臣。 好吧!小青是有想过。否则也不会在曾遇过宁采臣的山上乱窜了,哦?她说的,这是玩。 只是如果宁采臣真成了她姐姐的恩人,她的丹倒真的不好要了。 “应该不是。”白素贞摇摇头。宁采臣很好,但是她根本没有那种感觉,那种冷血的蛇从来都不会有的热血沸腾的感觉,所以她知道不是。 小青却说:“姐姐你就算一下。不然哪会这么巧的,几次三番地遇上他?” 小青说的也有理。 这么巧的缘法,就是白素贞也怀疑。“可是他的浩然正气。” “姐姐不是说,只是对阴神有效吗?姐姐这么深的道行,早就由阴转阳,更有佛力护持,姐姐还怕什么?” “也好。” 白素贞点了点头,不过她没有把法力打到宁采臣的头上,而是掐指而算。 她这姻缘,观音都出动了,所以她相信如果是,她是一定能算出的。 有人在算宁采臣的命法,他识海中的《黄庭内景经》呼呼翻动着,承着了这梅花易数。 那边白素贞收法轻笑道:“哦-这人与妖有缘,所以才会三番两次撞上我们。” 小青有些不明白了。“姐姐似乎不希望这人是似的。” 白素贞说:“这人不仅有浩然正气,更是福禄寿全,官家之相。他若真是,姐姐这恩恐是无从报起。” 小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过她知道这人不是,也就够了。 那边正说着,宁采臣这边又出变故。 那匹孤狼,那匹一直无人找到的孤狼竟然出现了。 那狼,一双狼目盯着宁采臣,却没有立即进攻,仿佛是在顾虑什么。 一心躲着“七仙女”的宁采臣,竟然完全没有发现狼的到来。 那狼见宁采臣毫无动静,小心地靠近了两步,口中流出了粘液。 宁采臣一无所觉,但不等于两个修炼多年的蛇妖一无所觉。 小青更是气疯了:他是我的猎物,你想吃他。你吃了他,我的丹上哪儿找去了。 发现出现个蛇口夺食者,小青的头一个念头,便是灭杀了对方。 这边刚施法,那边白素贞拦住了她。“青儿,不要下这么重的手。它也是他人所养的,下手太重,恐伤和气。吓走它也就是了。” 一声惊雷。那狼有如丧家之犬一般,悲鸣着去了。 这时宁采臣才知道又撞上那狼了。 这是多大的不小心。 “宁采臣谢过雷神再次相助。” 作为有点浩然正气的凡人,终究是个凡人。雷神的至刚至阳之雷,与那妖怪们使的妖雷,曲别还是很大的。只是对一凡人来说,雷就是雷,没有曲别的。 现在雷神也来了,宁采臣也就不再藏了,否则瓜田李下,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 如果误会成偷窥玉帝女儿洗澡,那这乐趣就大了。 谢过雷神,再没有向温泉中多看一眼,他直接上了牛背,赶着牛,让牛跑起来。 屁股颠些就颠些,总要先离开再讲。--------------------------------------------- --------------------- 第68章、奇人 宁采臣走了,白蛇与小青她们也离开了。 “卟嗤-”小青实在是忍不住了。“书呆子就是书呆子,明明是我们救的他,却要去谢什么雷神!” 在小青的认知中,这才是她所认识的读书人。 老实说,要说上次受伤,没有给小青留下阴影,她自己都是不信的。不然也不会乖乖在山上养了一个冬天的伤了,就是下山,白蛇说去苏州,她也没有非要到杭州来,更没有自己偷偷来,直到说服了白素贞,她这才跟来。 现在好了。书呆子总是没有危险的吗? “青儿,慎言!你我尚未得道,开不得这神灵的玩笑。” “是,姐姐。”小青吐着可爱的舌头说道,“姐姐,我们接下来去哪?还去西湖吗?” 白素贞想了一下,说:“不,我要去见一个人。” 白素贞去见什么人,先按下不表。单说宁采臣这一路颠簸,好容易回到家中。 家中的老人对他买来的牛是赞赏有佳,说他不愧是读书人,连牛都会买。 看这牙口,两年半,更是能出力的时候。看这毛梳得极顺,眼睛明亮,没有污物…… 他们说了一大堆,无不是夸这牛买的好。 宁采臣买牛只是看这牛顺眼、漂亮,根本就是第一次听到一头牛还有这么多的讲究。他认真听着,也认真记着。 这样的粗事哪用他记,以后家中越来越好,就是现在,有了牛,也要雇人照顾。 宁母把宁采臣拉到一边,他们进了专放那鱼的屋,宁采臣还以为宁母要把那鲤鱼放生。听了才知道,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也许是那鱼娘未控制好法力,所以拍多了,什么鱼,什么放生,全都不记得了。 宁母拉宁采臣进屋是一脸的兴奋,一脸的神秘。“臣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看上的哪家闺女,娘这就央人去给你说媒。” 这都哪跟哪?结婚? 宁采臣是想过在这古代讨个漂亮老婆,但绝不是现在,绝不是十六、七岁的时候。 他的思想是够年龄讨老婆的了,可是这身体是不够的。作为现代人,没人管你思想够不够年龄,大家所关心的只是身体。 “娘,我还小,哪需要这么早娶妻。” “你这孩子,不小了。想你父亲当年也与你一般大,为娘便有了你。你姥姥……” 这时代不同,看法也不同。 古代,宁采臣可以接受许多,却很难接受这么早便娶妻生子。 “母亲,儿子还有学业,这便告辞了。” 宁采臣急匆匆而去。 宁母追出门外,见宁采臣已没了影子,不由笑道:“这孩子,还会害羞。” 村中老者说:“也许这事真是操持的急了。” 家中有适龄女的,自然希望宁采臣早早娶亲。没有的,自然希望再等一等。 这事宁母找人商议过,所以早有说词。“孩子也大了,我也老了,总不能老央村人帮忙收拾家里。这事总要定下来。” 这些日子,宁家在盖房子。盖房子吗?家中总免不了脏乱,可是宁家从来没乱过,即使脏了、乱了,也是一夜就好。 “她婶,不是你收拾的吗?” “不是啊!我还以为是你们收拾的?” “没有啊!我们只收拾过屋外,屋里是从没进去过。” 寡妇门前是非多了,这事得说清了。 “那会是谁?” “会不会是采臣相好的姑娘?” 这是大事,如果儿子真有心上人,做娘的哪有棒打鸳鸯的道理。只是这宁采臣跑了,想问,也没个地方去问。 宁采臣一路小跑,出了村子,他便直奔土地庙而去。 这母亲突然要自己娶亲,总会有个缘头。而宁采臣首先便怀疑那土地公。 这边往土地庙赶去。那边小青白素贞二人已在杭州城降下。 白素贞要见的是书局老板。 “姐姐,这事交由五鬼办,不就成了。”小青说。 “不行,他们出面,万一不小心吓着了对方,岂不不和我意了。” 宁采臣是想过这新白蛇传的事,一旦出名,必然有人来问。他也叮嘱过崔老板不要说真话,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白蛇会来问。 因为在白蛇传中,这白蛇下了山,求了观音的指点,然后在三月份,于西湖断桥之上,也就遇到了许仙。 这里面没有书的任何事,更重要的事是相遇发生在“三月”。现在三月已过,宁采臣自然没有再细想。 真是成也细节,败也细节。 过份留意三月,却忘了他本身的作用。这人走了,都能回来。妖想去什么地方,还不是一阵风的事。 妖怪们也许在宁采臣身上,有法无力使。书局老板不同,一个问心咒,什么便都招了。 出了书局,小青与白蛇的面色都很古怪。 “想不到那书呆竟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奇人?”每一次相见,似乎宁采臣的身份都不尽相同。小青也糊涂了,哪一个才是她认识的宁采臣了。 白素贞虽然表面平静,却忍不住感慨。“这便是人不可貌相了。” “好了,姐姐。咱们这就去找那个书呆,寻他问个明白。” 白素贞秀眉一皱。“青儿,对这等奇人,不可无礼。” 如果对方真只是个书呆子,小青叫也就叫了。可现在看来,对方分明是一代奇人。 像他们这类妖修,修得道体人形。如果连自己都对人极度蔑视,那还修得什么道? 到头来,不过是妖邪之道罢了。 “是,姐姐。凡人不知爱惜自己道体,但对那些发掘道体伟力的奇人,一定要遵重。这凡人不爱惜道体,我们修道之人却要爱惜。否则还修得什么道体,求得什么道?姐姐,我都懂的。你都说了无数遍了。快走,再不去,那书呆又找不到了。啊!是奇人!” 白素贞对小青是轻轻摇头,无可奈何,这听了却不往心里去,她听了和没听又有什么差别。 道体的作用不在于形体本身,而在于道心啊! 小青拖着白素贞,急急往杭州城外去,显得比白素贞急多了。 第69章、怕了 (感谢yuanzhe的打赏) 出了杭州城,到了僻静处,小青身子一滚,直接上了原形。 “青儿,你怎么现了原形。快快变幻人身。” “姐姐用尾巴走路,还得把尾巴分开两叉,走得疼死了。还是本身舒服,速度快。姐姐快上来,青儿带你飞去。” 不等白素贞答应,小青尾巴一卷,带上白素贞,便从天上飞去。 这么大的蛇,不找云层挡着,她也是不敢乱飞的。 见小青顾虑周到,白素贞也没有拦她。 她们是蛇,以人身行走,总是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不便。小青与她不同,道行不深,更没有脱去蛇身。让她像人一样行走,确实是难为她了。 “青儿,你怎么知道那人的去处?” 上去就飞,没有找任何人问问,只有个名字,就是白素贞也算不得他在哪儿? “姐姐放心,他身上有我施的法哩。” “什么?”白蛇大吃一惊,在浩然正气拥有者身上施法术,就是她,等闲也做不得,小青却还敢这样做,她不要命了!“青儿,你有没有受伤,是不是受伤了,才变回的原形。” 小青解释不是,她又如何会相信。浩然正气有多难,凡是上古师承的都知道。 一伙狐狸精,还是能被女娲娘娘看中的狐狸精,一把凡火就烧死了。烧死了还不算,皮毛竟一点未毁。这修的是什么道,凡火都避不了,还修什么? 火是凡火,这是肯定,不同的也只是比干去了。 所以比干才是主因。 上古有传承的妖族都可用凡火烧死。小青这上次施法吐血,这次却一点儿事也没有。 白素贞又不是傻的,如何会信。只让她速速变幻人形。 原形上看不出伤势,人形却不同。有没有伤,一看便知。 “姐姐,他真的没伤到我。” “青儿,听姐姐话,变幻人体。” 小青虽然玩得不高兴,百般不乐意,最终却仍是不得不再化人身。 人身一化,各种症状便好察看。 望闻问切…… 一番下来,小青真的没事,反而这精神更好了。 这下白素贞也弄不明白了。“你确定你施了法?” “是啊!”张着圆圆的大眼睛,里面全是真诚。 “这就奇怪了?你上次都伤了,为什么这次却没事?” 小青笑了,一脸得意:“我当是何事。姐姐也太小看青儿了,都伤了一次,青儿又岂会再在他身上施法,青儿是施在他的牛身上。” 白素贞摇摇头。“浩然正气既有浩然二字,只要在他身边,便会受到影响。你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小青嘟着嘴,不满道:“那就是那书呆读书读呆了,又把正气还回去了。对,一定是这样!青儿这么聪明玲利,都没有正气,他一个书呆凭什么有?” 这分明是气话,却不无道理,否则无法解释青儿没有受伤的事。 至于修炼、控制。若浩然正气也能修炼控制,那么还能叫“浩然正气”吗?又有见过可以控制的“正气”? “姐姐,别想了。去找那书呆不就知道了吗?青儿这就变形。” “不用了。村子就在前面。你的法力波动,我是识得的。” 可不是吗?从这儿都能看到那头耕牛。 杭州城到乡下,这才多点路,哪儿够得她用飞的。 变不了身,小青不高兴地用树技抽打着新发的嫩草。 姐妹二人以人的形像往村中行去。 半个时辰后,她们以心有余悸的神态从村中逃了出来。 “姐姐,这人太可怕了。我们只是问下那书呆宁采臣的事,他们竟一下子围了上来。追问你我跟底,家住哪儿?家中又有何人?现在住在哪儿……差点儿就露了底。”小青拍着胸口,惊魂未定。 白素贞招架得也很吃力,额上微汗点点。“他们似乎误会了什么?” “是啊!哪有问人姑娘家家的,自己儿子怎么样的?”做人时间再短,小青也知道凡人是重视男女大防的。“姐姐,现在怎么办?” 白素贞回头看看身后的村子,小青有如猫踩了尾巴,立即跳起来,惊惶失色道:“那村子我是再也不去了!” 她们不去,并不代表村中好事者不来找她们。看有人找来,立即再逃。 为了彻底摆脱,走过树林,再出来,已是一对夫妇,而且还是一对老夫妇。 妖精太美了,这么美,以致于所有人都认为这么美的人儿才配得上宁采臣,可惜没打听两句,就把人吓跑了,追也也没追上。 山里人老实,他们追赶,不是为了再满足八卦心里(以后嫁进来了,有的是八卦)。而是担心两位姑娘走在山路,可不要遇上了野兽。这些日子,村子附近老有狼游荡,至今也没猎人捕到。 村民这么善良,小青她们才会扮做老夫妇,而没有吓他们。 没有打听到宁采臣的下落,她们只得另想办法。 三阳村,土地公庙。 即使这村子真有三阳开泰之意,**祠就是**祠,不是村子风水好,便可以任意妄为的。 宁采伐已在这新建好的土地公庙,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个时辰了。 没有阴神入驻。 本来他还以为自己老娘让自己娶亲,是又受了什么阴神的盅惑。比如破了童子身,泄了元阳什么的。 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回事。 也许是他没有开什么法眼,有阴神游鬼的,他也看不到。 可是他浩然正气都出了,却依然是毫无动静。 什么都没查到,他不由摇头苦笑。“我真是杯弓蛇影了。这不可能什么都与神怪有关。十六七岁结婚生子,古人是很正常的。” 既然是正常的,他也就没有再查探的意思。 家,暂时是回不去了。虽然古人正常,但他还不想这么早结婚。 家归不得,还有县学。 回去的路上,他却遇到了一对老夫妇,很奇怪的老夫妇。宁采臣是怎么看,怎么奇怪,却又说不上哪儿奇怪的。 不过再想想后世的怪人怪事…… 他抛于脑后,不再追究,继续赶路。 第70章、装13 这两个老人正是白蛇青蛇所变化,她们本就是来寻找宁采臣的,现在看到了,又怎么会放过。 “相公慢走。” 两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却轻易赶超了自己这年青人,即使宁采臣再书生,这常年往来于私塾与家里之间的脚力还在。更何况他自从修炼了吕祖的养吾剑法,体力是一日强过一日。别说是两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就是一般青壮也难以追赶得上他的脚步。 宁采臣总算是知道二人为什么会觉得奇怪了。“二位老人家,风清气爽哩。” 宁采臣面带微笑,不卑不亢。 小青变化的老媪低头咳嗽,故做老迈道:“是啊!老胳膊老腿运动运动。” 宁采臣依然微笑,没有说破的意思。 只有白素贞有所觉,说道:“莫非你真是前知500年,后知500年?” 五百加五百,不过一千之数。历史书上还有些记载,说知道也不为错。 不过宁采臣宁愿不知道,崖山之后无中国。他知道,可他不是军事宅,对军事并不了解。就连大学军训,也想法逃了。 有时候他真希望穿越的不是他,他能做的,也只是以这世界不是历史上任何朝代为寄托了。 其实即使他是军事宅,他也不敢轻动。后世之人总说历史有其惯性,来了却知这历史后的大手。面临天地大劫,他这样的人一出现,仙佛神妖人,绝对是不抓则杀。没有第三种可能。 只可惜这千万里的河山,一日为血所染。这书读多了,果有忧国忧民之心。 宁采臣对这后五百年,痛苦只是一闪即逝,反而说道:“两位鹤发童颜,健步如飞,但吐纳依然气静神闲,任人见了都会怀疑。” 白素贞既然看出,他也不做隐瞒,说出他对她们细节的看法。 小青一听自己为人识破,立即觉得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真是没意思,人家还以为变的很好哩。” 白素贞低头思索,若有所思。“既然相公知道,为什么不做些什么。” 宁采臣看着她,心说:莫非他也知道什么?是了,这世界仙佛俱在,知道大地大势也并不出奇。“怎么做?未来之事做了又如何?” 这距离蒙古灭宋还有一二百年,到时他早死了,他又能做什么。 别说他不会训练军队,就是会,又能如何,宋朝不是没有能打的军队,只是这政体出现了问题。 即使这后世,以文统武。可真正打起来,依然是武人制订作战计划,武人亲自前线指挥。 宋不同,他们是连军队对阵的阵型都要由文人在后方制出的朝代。非绝世名将,是打仗必败。 即使有了名将,却也会变成将亡军散,再无战斗力,比如岳家军。 宁采臣唯一可以得到安慰的,就是这灭华夏之战,他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也许正因如此,他才更在乎亲人,做他力所能及的事。 白素贞听了,说:“我等这次来,本就是寻求未来之事。” 宁采臣身体一紧,心想:难道是有人注意到我了。“现在之事不可知,未来之事如何知。” 白素贞是病急乱投医,她只是觉得宁采臣是她的希望,不会骗她。“宁相公,我有一恩人,我必须寻到他,还请公子垂怜我一片报恩之心。” 宁采臣看着远方。“人生如此,浮生如此,缘生缘死,谁知,谁知?恩始恩终,恩还恩了,何须?何许?” 很玄乎吧! 作为一生存在妖魔鬼怪世界之人,他早有归划。与其神秘,为人所发现,不如发现了便冒充神算。 反正妖魔鬼怪之世,算术极多,八卦、三十六爻,易经,梅花算数,紫徵斗数…… 任何一种,都比神必要强。 天地大劫中耍神秘?若误会为变数,那乐子可大了。 现在正好,是寻人的。 历史大事他知,这人吗? 纯粹忽悠。 有动有错,宁愿是做这一方神棍,也比那变数要强。 《黄庭内景经》又呼呼翻动起来。命运长河,沉浮不定。三千大道,一线生机。 宁采臣在装13,至少他知道他是在装13。这神秘是在装与不装之间,这13却是完全装出来的。 一个简单的装13,白素贞的心境却起了波澜。 放下,还是不放下。 修道之人往往都是放下。太上虽非无情,却可忘情。忘情于无以体道心。所以圣人老子才是真正从人道中挣脱的第一尊圣人。 短短几句话,白素贞便道行增涨,眼看便要突破。她的内丹之中却涌出一抹佛光,佛光一抹,道心失衡,双目迷离。 “姐姐,你怎么了?” 白素贞突破的波动,小青作为跟随她不短时间的妖,她是可以感觉到的。她只觉得白素贞眼看要突破,却突然停了下来。 “我没事。”白素贞迷离时间很短,几乎无人察觉,她再度清醒,可惜却是双目含情,不再清澈,人道对她加重了束缚。 小青作为妖修,也还会有所察觉。宁采臣这非修真者,却一无所知。 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是怎么了? 他都不知道。无论是神棍,还是法学律师,都要知彼。什么都不知,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也说不得。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显然这很可能是由自己刚才的话引起的,所以这13,他还得装下去。 《黄庭内景经》又合了上。 书合上,说明白素贞已失了这一线生机。情之一道,她是没有勘破,反而深陷其中,而浑然不知。 白素贞安慰完小青,又对宁采臣说:“多谢公子赠言。不过此恩,我还是要报的。这就告辞了。” 说完拉着小青,一阵烟起,二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又是什么情况? 来的时候,装做老夫妻,这走的时候直接消失,这是自己胆大,换了一般人,不被他们吓死,也要心惊肉跳好一段时间。 摇摇头,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啊! 这13装的。别人忽悠住没忽悠住,他是不知道,但是自己却是一脑门子问号。 第71章、粉丝 “这有法力的真是一脑子怪异!” 除了这个解释,别的还真没什么合适的解释,而且这个解释,以他在这世界的经历来看,也合乎情理。 合乎情理的事多了去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理。 钱塘,李家。 “姐姐,我想出去散散心。” 许仙自从上次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他想去散心,许娇容觉得这是好事。“那你去吧!我这有些大钱,你带上。早去早回。” 许仙应了,便背着包裹,出门了。 “佛祖脚下得佛荫……” 宁采臣无语的很,这是什么世道,用不用这么夸张? 这刚刚走了两个,现在更好,直接便宣扬开了。这世道真乱成这样了吗? 只见一方丈,鹤发童颜,从百丈外飞掠而来。速度太快,这声音未到,人先到了。“这位相公请了,请问你可是宁采臣宁相公?” “没错,是我。方丈可有什么事?” 方丈说:“没什么事,只是听说你著有白蛇传(原白蛇传,许仙写的那本已回收销毁,这指的是新白蛇传)一书,想听听你对妖的看法。” 又是白蛇传,本以为这书只有人看,想不到竟然连妖都看过了。哦,对了,这是个妖魔鬼怪与人共生的世界。 “没什么看法。” “哦,没什么看法,那为何要写那白蛇传?” 原白蛇传在可以旧书兑新书之下,市面上早就没有存书。所以后来者是不知有两种不同的白蛇传的。他们也不关心有几本,只要好看就好。 只是没了原白蛇传,宁采臣这本白蛇传的写作理由,也就不存在了。 当然,他也不是白痴,好容易消除了隐患,会再拿出来说。 至于这些有法力之士,则无碍,传来传去,也是他们这圈子罢了。 宁采臣想了一下,说:“没什么,想写就写了。” 方丈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倒是像个得道高僧的声音。“好一个想写就写了,你觉得这妖与人可有什么不同?” “有。” “请说。” “妖是妖他妈生的,人是人他妈生的。” 方丈显然没想到宁采臣会这样回答,有些尴尬。 这不能怪宁采臣,谁让你们不着调。 突然消失,突然大声讲话,不知道这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自己若是在这妖魔鬼怪的世界,没有被妖魔鬼怪吃了,也没有被蒙古大军杀死,反而被几个会法术的吓死,那多不合算。 这爱开玩笑的,一个吕祖便够了,再多?敬谢不敏。 那方丈却没放过他,完全听不出那反讽和不耐烦。 “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施主好悟意。只是贫僧想知道施主对妖的看法。” 妖的看法? “吃人的坏妖,不吃人的好妖。”他试探着只想赶快把这疯子打发走。 “施主眼中好妖与坏妖就这么划分的吗?”他不仅不生气,反而愈显激动。看他那样子,仿佛恨不能和宁采臣烧黄纸,磕头拜把子似的。 这是个疯子,还是个有法力的疯子,宁采臣悄悄移动着身体。 可他却没逃掉,方丈一个跨步便又到了他身前。 这种事多了,绝对会吓出个好歹来的。 不管不顾宁采臣的脸色有多难看,他继续兴奋问道:“那这妖若不仅不吃人,还终生吃素,又算什么?” 宁采臣那个郁闷啊!他是终于知道粉丝的可怕了。他哪知道算什么,他又不是神。 就是前五百年,后五百年什么的。他也只是知个人间界。修真界?这要问神好不好。 可他又不能不回答,先不说那方丈激动的样子,单单是疯子,他就得罪不起,就更不用说一个会法力的疯子了。 宁采臣试探着回答。“是-和尚?” 回答了,却同时打量着他,以免他暴起伤人。 那方丈喃喃自语,打量着自己。“和尚?佛?我明白了!” 突然跃起,高兴地越跃越远。 “哇!高兴得手脚都并用了。至于吗?” 站着像个人,可这趴下…… 不怪他这么高兴,这些开启灵智的妖物,其终身所求,恐怕便是这正道之名了。 越接触正道,他们越会为人道所影响,而这又会加速他们像正道的靠拢。 这是一局大棋,非圣人不得下。 他会如此,宁采臣不是一点儿原因都不知。不过这是好事不是吗?他们得了神位,不再害人不好吗? 神仙之事,他更是管不了,不过有一个人,他管得了。 崔老板,这人嘴太碎了,告诉他别说,别说,他还是说出去了。 气冲冲找到崔老板,他却一脸的委曲,赌咒发誓,他什么都没说,还发自己不举之类的毒誓。 这样毒誓是不能发的。因为宁采臣也刚刚想起这是个有法术的世界,人家若施了法,他肯定比吃了坦白剂还坦白。 凡人啊! 这怪不得他。 “那你说说最近有没有特别的人来找过你?” “特别的人?没有啊!” “你再仔细想想。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没有见过的……啊!还真有,是两个姑娘。这两个姑娘长得很仙女似的。” “她们打扮呢?有什么特别的?” “打扮?很正常啊!” 虽然他说正常,但宁采臣已认定是了。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你的誓言成真的。我这就教你瑜珈。” “瑜伽?” “可以增强性能力的体术。” 关于瑜伽,宁采臣还真会。 上一世,他习武的那个武馆开拓美国市场失败,宁采臣作为不多的习武大学生,便帮着武馆做起了社会调查。 美国人注重身体健康,所以武馆把太极都拿了过去。开始还好,却斗不过瑜伽,学员一个接一个被抢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人种体质有差,太极对白种无效?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美国人注重健康,却更注重**。 这是不同文化的差异。华夏的固精健康理论在人家那儿根本不吃香。人家要的是**。------------------------------------ 第72章、负伤 (一万二的更新票!太强大了,看得到,吃不到啊!家里要没事还能试试,现在……汗!) 一场调查,**上面,太极惜败,也同时让宁采臣记住了这么门可以增强性能力的体术。 以前他还有所怀疑,这一世是再无半点怀疑。谁让人家西方有个欢喜佛的。 以前无法理解的这印度的佛为什么要传下这增强性能力的体术,现在简单了。欢喜佛都有了,这不是应当的吗? 只是这瑜珈头一次练起来,身体总是显得不是那么舒服。 这在崔老板眼里绝不是什么好体术,而是惩罚了。 “啊!我想起来!这两姑娘一个穿白,一个穿绿。看上去是主仆,却以姐妹相称。” 白蛇传中,这样的装扮还用说他们是谁吗? 还教他瑜珈,宁采臣都想把他瑜珈了。 “不是三月份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宁采臣自言自语道。 崔老板说:“是三月啊!” “什么?” “我说现在是三月。” “三月,三月不过了吗?” “三月过了?哦-相公记差了,今年是闰三月,有两个三月的。” 什么?这是什么阴历表,怎么还有闰三月的。 上一世只过过闰二月的他,以为这里也一样。 注意了细节,却忘了常识。 一直以为许仙与白蛇相遇是在三月,然后小青偷库银,许仙遭牢狱之灾。 他太过于关注三月,以为三月份一过,他们相遇便要等到下一年了。 “闰三月?坏了!也许现在小青已偷盗了库银,而傻乎乎的许仙更往家拿呢?” 宁采臣再也不敢耽搁,急匆匆赶到李家。 问许仙,刚出门。 刚出门,便是还没有相遇。宁采臣又急急赶向西湖。 到了西湖断桥之上,他等了起来。 找不到许仙,也要找到白蛇青蛇她们。 人妖之恋,只要人不反对,妖没问题,那他也没问题。可是这人妖之恋,妖是一点儿事都没有,人却打得个半死,那问题可就大了。 别人他可以不管,可既然身为亲戚,那就必须要管。 如果明知道他下面会遇到什么,他却不闻不问,那还叫什么亲戚。 而现在他也理清了,他遇到的那个方丈是什么。 长年拜伏灵台寺大金佛脚下,吸收佛荫,性情和祥…… 不出意外的话,这家伙应该就是那倒霉催的蜘蛛精了。 这蜘蛛精,《白蛇传》中没有,《新白娘子传奇》也没有。他出自《青蛇》。 在《青蛇》中,这许仙可是被小青一剑刺死的。 以前,宁采臣的参考对像就是《新白娘子传奇》,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开阔他的世界观。 《新白娘子传奇》只是修真界很小的一角,绝对不全面。而他现在遇到的才是真实的白蛇世界。 有吃人的妖,也有一心向善的妖;有爱开玩笑恶作剧的仙,也有不配为神的神…… 如果只是《青蛇》还好,但万一那白蛇青蛇是坏的呢?就像老版《白蛇传》写的一样。 白素贞是好的……谁能保证? 拿亲人冒这个险,他是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即使这白蛇真有千年姻缘,也要先过我这关。如果是恶的……不惜斩妖除魔。最多民间少了一个真实的传说。 那也总比妖孽为恶要好的多。 宁采臣紧握剑鞘。保护亲人之心,让他失了理智。 还别说,白蛇与青蛇就在这儿。 她们一心想躲,没有法眼,是发现不了的。 “姐姐,你看,是那了书呆,我去逗逗他。” “青儿,别去。他现在杀气腾腾,一身正气环绕,去了,你会受伤的。” 白素贞没有拦住人。 “姐姐放心,那个书呆还伤不了我。” 身法极快,可她毕竟未化形,只是变化的人形。阴神为正气一侵,立时惨叫一声,化出原形,掉了下来。 “蛇,大蛇!” 突然出现的大蛇吓逃了无数游人。 “青蛇!”一看这蛇,宁采臣便怀疑是小青。 小青见现了原形,扭头就逃。 “站住!不要逃。天地御律,言出法随,镇压!” 浩然正气化出一大大的“镇”字向小青飞去,小青是吓得亡魂大冒,以更快的速度逃命。 宁采臣比她更害怕。因为无往而不利的正气失效了。明明看到那蛇就在前面,那字却就是落不下去。 不是落不下去,而是找不到可落之处。 这正气最克阴邪之气,可若没有阴邪之气,它也是无可奈何。 宁采臣只担心小青会害许仙,却忘了吕祖对他的告诫。 他只是怀疑,可是这白蛇青蛇不一定是坏的,更有可能是正宗的心法。 现在这正气落不下去,而正气一直又都是他最为仰仗的能力。若是就此露了底,那乐趣可就大了。 宁采臣不断讫求白蛇青蛇是好的。 这似乎很奇怪,她们好的,正气落不下,不是坏了菜吗? 现在已经是坏了菜了。如果白蛇青蛇是好的,那么她们的姐妹之情便是真的。白蛇必然会跳出救青蛇。 到时他只要适时收回正气便行了。 果然那白蛇青蛇是真有姐妹之情的,看到一个白光射来,宁采臣立即收回正气。 从内心深处讲,他是喜欢白蛇青蛇的,甚至与许多人一样,不是那么喜欢许仙。 但这一世不同,他是许仙的叔舅,他必须帮他。必然比起外人来,更在乎他。 在乎归在乎,倒也不至于是非不分。 小青是好的。白蛇一出,他便立即收回了正气。 只是他却忘了,这是什么世界。 白蛇那白光可不是普通东西,那是她的内丹精华,拥有佛力之所在。 为了救下小青,她不仅全力出手,更是连内丹都用上了。 没办法,谁让宁采臣的浩然正气对她们克制这么大,这还没用什么法术,小青都伤得现了原形。只有这内丹,不仅有佛力加持,说起来是算不上法术的。只是颗珠子,一口吐了出来罢了。 宁采臣想收手,那边却全力出手。 当宁采臣发觉有什么迎面飞来时,已经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啊!卟-”一口鲜血,翻身掉入湖中。 第73章、恋情 “姐姐,咱们还要找下去吗?反正那宁采臣也伤过我,这次他负伤,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西子湖上,小青与白素贞架舟其上,一点点搜索宁采臣的痕迹。 白素贞不想伤人,她当时只是急了,以为宁采臣的浩然正气会阻挡一下。 千百年的独自修行,突然有了个同类的妹妹,任谁都会着急保护,除非她有另一个更关心的人。 “青儿,当时若非宁公子手下留情,你早死了!” 那浩然正气,小青还没多靠近便重伤吐血,白素贞相信自己对其了解太少。而以修道者的法力类推,这没接近便吐血了,接近了,碰上了,那还了得。 而且她也听说土地公庙炸了的事。土地公都炸得,她们又有什么炸不得的。 正因为有这样的认知,白素贞才会情急出手。 她出手了,全力出手,别人却把力量收回。这白素贞的心哪里还安得下来。 “姐姐,你说他为什么会手下留情?” 当时的情形,小青是当事人。自己以为浩然正气已伤不到自己,却没想到只是扫到一点儿,自己就现了原形。 对此,小青是埋怨。埋怨这人是怎么搞的?怎么一会儿可以伤到自己,一会儿又没事…… 埋怨过后,便是无尽的惆怅…… 一双雪白的小脚无意识地拍打着水面,双目迷离不解……她,想不明白。 白素贞说:“这就是人之大爱。妖也好,人也好,在这类奇人眼中,都是一样的。青儿,如此,你还觉得人不好吗?” 白素贞问住了她。一直以来小青相信的事不多。 不,作为妖,他们本就对任何事都抱有怀疑。就是白素贞,要不是自己先被她打赢,后来又不藏私分享得道所得,她也不会这么听她的话。 “嗯。”小青承认了,承认了好人。就是对同类也是极不信任的她,能做到这点,殊为难得。 小青更加努力的找人。 一边找人,一边不断阅读着白蛇传的故事。 不,那不是阅读。 “青儿,你这样翻书,书是会翻坏的。”白素贞劝着她。改掉错误的人生观是好事,但是太过于执着,对修道者却不是好事。 白素贞已经不只一次劝过她了。 “姐姐,他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奇人。他既然都知道了我们的故事,那他一定会有写我们打伤他的事。” 书已翻遍了,根本没有。这已不单是执着,甚至可以说是魔症了。 “青儿,我说过了,这书不是写我们的。” 白素贞劝了,她只是不听,依然翻着书,似乎是书缝间,有她遗漏的文字似的。见她不听,白素贞只好说道:“就算写我们。医者不自医的道理,我也与你讲过。” “姐姐,那怎么办?”她丢下书趴进了白素贞的怀里。 白素贞拥着她,觉得湿了。从她眼睑抹到一滴温水,放入口中,试试味道。“你哭了?” 这是好事,蛇妖是没有眼泪的。有了眼泪,说明她们更像人了。 这是坏事。找了几天,都没找到。她们是妖,一个念头可达百里的大妖。如果她们都找不到,就没人能找到了。 这样的坏事,白素贞知道她是不能对小青说的,她刚刚才像人,这样的打击,是承受不起的。 她们找不到人,却找到了她们的目标。 想找时,找不到。不想找时,却看到许仙正傻里傻气地在断桥上观景。 有事可做,小青立即全身心的投入。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和白蛇传的故事一样。雨天留客,千年修来同船渡,船家也让许仙上了船。不同的是,许仙与白素贞早见过,所以他们更是合得来。 船舱内,白蛇听许仙倾诉相思之苦。谈到宁采臣,脸色有了变化,苦涩?后悔?同情? 小青打起雨伞,跑到了船舱外。 淋着春雨,受着冷风…… 当天夜里,钱塘的库银遭盗了。并一夜之间出现在了杭州城外,宁采臣的家中。 本来小青想直接留下钱,却鬼使神差地见宁母,并托口这是宁采臣托她送来的银子。 那么宁采臣去哪了? 这话要从鱼娘说起。 众所周知,这水中的族群,一直以来都是由龙族统领。但这不等于水中除了龙宫外,便没有别的了。 人鱼宫,便是鱼娘的洞府。 那老太太也不知怎么想的,这马上到清明了,她竟然把鱼娘放生了。 宁母是不记得放生的事的,但她依然这么做了。只能说是本性难移。 鱼娘离开宁家,一路游动,机缘巧合下救下了宁采臣。由于她身上霉气已消。想瞒过两条陆上蛇,她这条鱼还是有办法的。 宁采臣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用法术,一会儿就好,可坏就坏在用不得法术身上。 这一躺便是十天半个月的。好在他是文人,又是古代,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是正常的。否则非急死宁母不可。 “公子,你是怎么得罪那两条蛇妖的?” 鱼娘救他前,正看到宁采臣为白素贞打飞的一幕。宁采臣收回正气,她也看到了。因此她才更生气,若不是白素贞走得快,她非拼命不可。 “我也不知道?” 宁采臣才是满脑子上糊涂。 就连他为什么和她们打起来,他也是满脑子糊涂,似乎就这么无缘无故地就打了起来。 这在现代医学上,叫脑震荡,短暂失忆。 这是古代,没人知道这个,更何况他身边的是妖,还不是人。 妖也有人性。对宁采臣的话,她是百分百相信的。“她们也太过份了,竟然还想赶尽杀绝,在水上找了许久!” 宁采臣不知道为什么打起来,鱼娘自然以她看到的为准。 同为妖,她是知道蛇的习性的。毒蛇猎捕食物,并不是抓到直接吃,而是先注毒,等猎物自己毒发,再寻找过去,把猎物一口口地吞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要隐藏宁采臣的原因了。更由于她感受到了白素贞远超她的道行法力,她连靠近都不敢,只能啐道:“呸!就是修成了人形,这毒蛇永远都是毒蛇!” 第74章、清明 这一呆便是十天半个月,即使是养好了伤,也没有急着离开。全当来了一次水族馆。 上一世没有去过,这一世不仅去了,更是伸手亲自摸了摸鱼。 浩然正气挡不了水,但这种洞府里总是有避水珠什么的。而且这鱼并不怕人,再有鱼娘在,手一招,鱼儿便全游了过来,想摸哪个就摸哪个。 只是由于浩然正气的缘故,鱼娘并不能陪他读书,而最多陪他玩。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眼看要到清明了,宁采臣也不得不离开,因为这是一年祭祀先人的大日子。 三月里来是清明,家家户户去上坟。 有的坟上飘白纸,有的坟上冷清清。 慎终追远来祭祀,焚香顶礼是儿孙。 一年一度行孝道,每逢佳节倍思亲。 在宁采臣陪着母亲去上坟,宁母把这一年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全都告诉宁父。并说采臣长大了,有了功名,你在地下可以安心了,可以向先祖们交待了时。 许仙与白素贞那边正在大唱: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烟。 许仙与白素贞的相遇相识相爱,正是李公府一家上坟回来的路上。 不仅白蛇传中有写,就连影视上也有演。醒悟过来了,却已经晚了。他总不能丢下老母,说,我不上坟了吧! 上完了坟,又急匆匆送母亲回家。宁母很是诧异,宁采臣不得不编造谎言。 宁母那种嫁入宁家,一切便都是为了宁家活着。看看最近心情舒畅之下,她的皮肤开始变得光滑,这才是个妇人应有的肤色。 这些妖魔鬼怪,如此危险的事,他是万万不会告诉她的。以免让这平静的日子再起涟漪。 许仙与宁母不同,许仙虽然也叫宁采臣叔舅,但是几次相处下来,许仙就像是一个祟拜大哥的小弟弟一样。 这也是他无法割舍的。 好在即使许仙与白素贞成了亲,他也还有时间。无论是《新白娘子传奇》的小青盗库银,还是《青蛇》中的小青杀许仙,还有老版《白蛇传》中的白蛇吃许仙,都还有时间。 有时间,却绝不能浪费。 “叔舅,这么匆忙,有什么事吗?” 正赶去李公甫家,却在路上遇到了急匆匆的李公甫。 “公甫,这是出了什么事?”宁采臣也很关心他,看他一脸焦急,自然要询问。 李公甫本不想说,但是摊上这样的事,他也是焦头烂额,毫无办法。他让那跟着自己的两个跟班去喝茶,这才小声对宁采臣说:“叔舅,钱塘库银被盗了。” 库银被盗……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记忆还没恢复的他,重新开始推测白蛇与小青。 没有受伤事件的影响,库银被盗,轻易便可推测为《新白娘子传奇》中的小青。 这难道还不是好消息吗? 坐牢,总比另两个被杀的结局要好。 更何况只要宁采臣注意一下,拦注李公甫这秉公执法者,早早处理了那银子,事情也就更简单了。 松了口气,宁采臣也不再那么赶。“公甫,这钱塘库银被盗,怎么会着落到你身上?你不是杭州的捕快吗?” 宁采臣的问一下子搔到他的痒处,得意非凡道:“叔舅,您还不知我们钱塘新来了个县令,知道我在杭州做捕快,抬举我做了这钱塘县的捕头。过几日,我便能穿上捕头服了。” 这确实是个可以高兴的事,捕头与捕快可不是差了一级,这么简单。杭州与钱塘,一个是上县,另一个也是中上之县,差别不大。 唯一的差别便是以后杭州会升为临安府,成为南宋的行在,事实上的京城。 可话又说回来,与其在外地受他人算计排挤,倒不如回家做捕头。不仅是高升,一个捕头升县尉在地方总比在京城好运作。 更关键的是,这盗库银事一出。不用问,八九不离十,就是小青做的。 这种事与其落入他人手中,还不如自己人来。 既然有让这李公甫做内奸探子的打算,他自然也就不再拦着李公甫去查案。 不仅不再拦着,更要支开,不能让他知道一点儿信儿。 否则我们李大捕头,新官上任三把火,又要把自己小舅子抓起来,投入大牢中了。 大义灭亲是好事,但落自己头上就不好了。 这许仙本身又没偷,代人受过,也太重了。 宁采臣与李公甫分别,便赶到了李家。 一问,这许仙果然没有回来。 新娘子又漂亮,这新婚之后,如胶似漆,可以理解。 其实只要这白蛇青蛇不是故意害许仙,他是什么都可以理解的。 别说是人妖恋,这等还有个人形的恋爱了。后世之人,人狗恋,人鸟恋,人物恋……还不是大有人在。 宁采臣担心的只是许仙会不会因此受到伤害,许仙不在家,他也就在许仙家住下,等许仙回来。 他记得是许仙先回来,然后李公甫便回来了。 这中间的时间很短,想遮住这事,也只能坐等。 当然也可以去找所谓的白府。先不说找不找得到,这万一要找两叉去了呢?他去找许仙,许仙却回来了,银子摆在桌上,李公甫却回来。又是抓个现行。 岂不白忙一场? 宁采臣记住了《新白娘子传奇》的细节,却忘了这细节是发生在没有他的基础上的。 当然,这一切他是不会对许娇容说的。左右许仙也算半个文人,不沾家几日,许娇容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他没有想到另一个细节:他的存在,许多事都有了改变。 李公甫回来了,还比许仙早得多。 李公甫为两个差人架着回来的,他被打了板子,整整十个大板打在屁股上。还有二十个,若找不回失银,再打上。 宁采臣见他受伤,立即去请大夫。 李家中,除了伤员李公甫,便只有宁采臣了。他不请卜谁请?难不成他大模大样坐着,然后让许娇容去请吗? 还别说,宁采臣还真有这念头。只是看许娇容立即殷勤地照顾他,这口便张不开了。 c 第75章、官银 (感谢yuanzhe的打赏) 这一路上,宁采臣纠结于许仙回来,纠结于许仙会不会在看到姐夫受伤,傻乎乎地把白蛇给他的银子再贡献出来。 大夫被他催促不断,仿佛去晚了,便是人命官司似的。 许娇容独立照顾李公甫,看他的屁股被打得青肿了,忍不住落泪。“这县官也太心狠了。那库银又不是你偷的,凭什么打你?” 李公甫劝她不要哭。 这丈夫伤了,哪是说劝就能劝住的。“咱们是贱户,说打就打了。他就不看在叔舅脸面上?” “怎么没看在叔舅脸面上,否则早打了。” “怎么?打一次还不够,他还想打几次?莫非想打死人吗!” “你不知道,不要胡说。这其实也怪不得县太爷。” “你是死人啊!都打成这样了,你还替他说话。大不了这捕头咱不做了,再回杭州做捕快去。至少有叔舅、县太爷的情分在,没人敢打你。” “你这人,都说了不怪县太爷,这要怪那偷儿。你说他偷哪儿不好,偏偷钱塘。你说你偷就偷吧!还连偷两次,还是我加强戒备的情况下。县太爷能不发火吗?只打十个板子,已是走运。我知道你关心我。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只青点红点罢了。别说了,笑笑。” 在李公甫的逗弄下,她笑了。羞怯不已。“去你的!这贼人两次偷盗库房,两次都没人发现,你说会又会是……”她没有说出来。“要不要找叔舅帮忙?” 他们正说到这,宁采臣便进来了,而且他也全听到了。 许娇容很可能猜对了,但是他不记得这李公甫一开始就被打了啊!而且,两次……还这么近。 她们为什么需要那么多钱。 要知道这银子不比铜钱、锡钱、铁钱,平日里根本就用不上。 这青白二蛇是妖,她们不需要交赋税,也不会发放什么赏赐。怎么会需要这么多钱? 难不成他们的婚礼不是法术变的,是花钱买的? 可即使如此,也花不这么多? 一次两千,一次两百。 这小青是真的不嫌银子沉啊! 或许是别人做的,并不是她? 见得妖多了,宁采臣也不得不怀疑这白蛇传里还有别的小偷在,否则他也想不明白。 总不会这白蛇青蛇还真买下外宅子在钱塘安安家吧! …… 等等,还真有这个可能。 许仙会去苏州是因为徒刑。没有徒刑的话,他是极有可能留在钱塘的。 既然真有可能是白蛇青蛇做的,宁采臣还能说什么,只能对李公甫的大屁股说:“为了这小舅子媳妇挨两板子,挨就挨了,还能打回来不成?上一世,我还亲自动的手呢?再说你也得打得赢才行。” 很可能是《新白娘子传奇》中的白蛇青蛇,宁采臣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最多皮肉之苦罢了。 再看大夫用针挑开伤口,让坏处流出,上上药,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真爱难寻啊! 爱情是什么? 为什么后世之人谈爱之前先谈钱,是真的更理智了,还是变得无情了? 穿越了,以致于没有问出她是不是真的爱我。这点有些遗憾。 大概是真的吧! 一个孤儿,无父无母的。除了我这个人外,我可是一无所有的。 白蛇的故事是他最渴望的故事,仿佛是借此证明什么,企盼什么。 所有白蛇传中,显然《新白娘子传奇》是他最为看中的。一方是甘愿正道之士屠杀的奇险,一方也是有情人真心不负,青灯古佛相伴,只为助其脱困。 患难见真情,古今如是。 宁采臣正想着,许仙却回来了。“姐姐,姐夫这是?” 许娇容又是伤心地把李公甫挨了县太爷板子的事说了。 许仙表达了同仇敌忾,大夫也为李公甫上完了药。 许娇容回房去取钱,许仙立即抢着付钱。 宁采臣吓了一跳,赶快把真爱什么的抛之脑后。“我是长辈,这钱我来付。” “可您是客。” “到自己外甥家算什么客?” 宁采臣哪敢让许仙付钱,万一这小正太两粒官银一摆,李公甫这板子也就白打了,说不定那剩余的二十大板同样还要着落在他身上。 宁采臣强势地付了钱,他们也不好说什么。这是好心,再拒绝,就太见外了。 送走大夫,李公甫想了又想,还是把这案子与宁采臣分享了。 宁采臣本就想从他那儿得情报,比如他们是怎么想的,线索查到哪了? 这些他都想知道。 只是这李公甫怎么变聪明了?一下子便想到了妖身上,甚至还以在库房发现的青蛇鳞片为线索。 这确实是线索,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是证据。这证据一摆,百分百是青蛇做的。 可是他能说吗? 现在青蛇是什么人?那是许仙的小姨子。 无论最终的决定是什么,他都得先了解了情况再说。这青蛇白蛇是坏的?好,怎么做都可以。 若是这两个妖是好的,只是由于不了解人世而做错事,又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杀一个恶妖,是在活世救人。杀一个好妖,却是遗害无穷。 妖族是一个极大的群体,其中向着人类的好妖本就不多。 像城隍,完全是拿人类当灵气再用;鼠妖更是直接吃人…… 若再杀了这好妖,岂不正应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也就断了好妖之路。 对于李公甫提议的找和尚道士,用蛇鳞施法。 宁采臣更是不敢答应。按故事来说,小青是不受训的,什么门神、法海,她都敢上去干仗。 这和尚道士是假的,是神棍。白花银子。 这和尚道士是真的,有法力。说不得这金山还没漫,自己人先干上了。 宁采臣哪个都没选,他只叫来了许仙。就他与许仙。其他人全在另一屋。 “汉文,我能不能见见你的银子?” 许仙不明白宁采臣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把银子掏出来了。 两锭大银子,就这么摆在桌子上,每锭二十两,发出明银色的金属光泽。 宁采臣拿过银子,翻过银底一看,正是官制库银,上面还有官印在。 c 第76章、问礼 许仙还不知道他会因此招惹上官司,他此时是激动是兴奋。 “叔舅,可不可以请你代我去说媒?” 嗯?又一项脱离了原故事情节。 记得任何的妖魔鬼怪故事中,都不会有说媒问礼的情节。 其实许仙不是真的让宁采臣去说媒。在宋朝,媒婆媒公是非常专业的说媒队伍。更何况这白蛇与许仙,早对上眼了,媒婆只是道程序,已称不上手段了。 许仙请宁采臣做的,其实是问彩之礼。 这礼经不仅有严格的问彩之礼程序,更有着问彩之礼的主持人身份规定。 一般都是至亲,比如许仙的姐姐姐夫,但这也不是必须的,家中长辈也可。 他会求到宁采臣,其实和现代人结婚找好车,是一样的理由。 捕快,即使是捕头,也只是贱业,在这方面宁采臣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情况变了,不过却变得合理了。 以宁采臣在这世界生活的常识来看,这样才是符合这个时代的。先上车后补票,这时代不能说没有,但是直接结婚,一个亲人也不请。这个时代却是绝对不允许的。 这叫私奔。在这时代是要受到谴责的。甚至如果有那么几个老古板的族老在,送上衙门,也不是没有过。 “汉文,是谁家的姑娘?” 许仙施礼道:“是城南白府。据说是官宦家的小姐。” 这个回答可不好。 宁采臣甚至怀疑这城南有没有这白府在。更何况一个官宦家的小姐会一见钟情于一个傻小子? 这说是官宦家小姐,还不如摆明了说是妖魔鬼怪,更让人相信。 宁采臣相信是妖,可是许仙不相信。看他那一副痴迷不悟的样子,估计就是宁采臣说了,他也是不会信的。 “这事你姐姐姐夫知道吗?”宁采臣把弄着两锭银子,在许仙不注意的时候,把那官银换成了自己的银子。 “我这就去告诉姐姐姐夫,征求了叔舅的意见,我就去。” 我的意见? 宁采臣沉思着。他对此没有意见,却有担心。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判断她们可能是《新白娘子传奇》中的青蛇白蛇后,还会担心。 “汉文,你的婚事,我本不该泼你冷水。只是你现在还小,你家中医书,你也看过。你身体还未长成,此时结婚,会不会太早了。这是大事,你自己决定。”宁采臣把银子交还给许仙。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宁采臣也没弄明白,更不必说许仙了。这时代可没有什么晚生晚育,十一二岁娶妻生子多了去了。就是宁采臣的父母也是,所以这话实在是没有任何说服力。 许仙还是把这事告诉了姐姐姐夫。 这时代的人完全不担心早成家对身体的害处,只关心成没成家。 就连李公甫听了,都不顾什么库银打板子了,嚷嚷着要给许仙找最好的媒婆。 一家人其乐融融,兴致高昂。宁采臣又怎么忍心去破坏他们呢?这世上还有比家人的快乐,更重要的事吗? 虽然宁采臣心中警钟长鸣,但是他还是觉得应该成全他们。反正《新白娘子传奇》中,许仙是安全的,只要注意敲打下小青便行了。 宁采臣摸摸怀中的库银,有了决定。 媒婆请到了,宁采臣却非要跟去,谁说都不行。 这白蛇传的故事己经变了,这万一白娘青蛇二人对人间不甚了解,花钱大手大脚。更是偷东西逮着一处使劲偷,到时再买嫁妆什么的,这许仙是抱得美人归了,可这李公甫的屁股还要不要了? 到时是谁的面子也不好使。 这媒婆去要生辰八字,一个大男人非要跟去,这虽然不和规矩,但是谁让他是长辈,劝不听,也只能随他去了。 “姐姐,糟了!是那人,他来寻仇了?”白蛇选的宅子不是那么好找的,所以小青一早便在外面等候。 看到媒婆来,她还很高兴,可一看到宁采臣,她的脸,一下子就吓白了。赶忙回去报信。 这人被她们打伤,更是掉进湖里,说是九死一生都不为过。 别人,小青是不知道,可如果是她自己,这个仇她是非报不可的。所以一回来,她便“如实”说了。 这边五鬼已变成了仆人,一切摆设全都用法术变好了,可现在偏偏来了这么个专破法术的人。更可怕的是这人与她们还有仇。 白素贞也够果断的了,带起小青。“走。” 她们离开,五鬼跟着。 本就不存在的白府,立即变回了原样。 找一处偏僻的宅子,本就难找,这宅子再没个名姓,那更是找不到了。 青蛇白蛇并未远离,她们是看着宁采臣与媒婆分头不断寻找着,却根本不敢现身。 小青更是嘟着嘴道:“这人也真是,都送他两千两银子了,他怎么还打上门来。” 小青涉世未深,以为凡人喜欢钱,所以不管有多大的仇,自己既给了对方最喜欢的东西,那就应该一切都了结了才是。收了钱还打上门来,太不仗义了。 白素贞没有这样想,她在想另一件事。“小青,也许还宁公子真的可能是官人的叔舅。” “不可能。”小青摇摇头,“他们一个姓宁,一个姓许,又哪来的叔舅?” 白素贞笑了。“青儿,让你多读书,你偏不听。这叔舅其实是三舅,是官人母亲的兄弟。” “啊!烦死了,这又是叔又是舅的,凡人真麻烦!” 这人类之间的各种称呼,小青是最没耐心去学了。对她来说,有那功夫,还不如去抓老鼠。 不还虽然她不耐烦这些称呼,但是这些称呼代表的意思,她还是知道的。 “呀!那他不是真和许公子是亲戚,那姐姐你怎么办?”小青知道白素贞是来报恩的,可宁采臣的强大,她是最深有体会的一个,她很担心自己的姐姐。 “姐姐,要不这恩我们就不报了吧?” “不!这恩我必须得报。” “可我们打不过宁公子的,他若知道我们是妖,是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的。” 这点,白素贞自然同样担心,可是有恩不报,又不是她的性子。“那就不要让他知道我们是妖不就行了。” c 第77章、荒宅 “不让知道?”这点小青是从未想过。她只知道怕,怕的时候还有一丝不服气。再多,就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 白素贞则很聪明,不仅聪明,还很细心。 在知道宁采臣真的和许仙有关系后,她立即想到宁采臣曾经误以为她们是七仙女。 “姐姐,这行吗?” “只要我等不施展法术,浩然正气也拿我们没撤。” “可姐姐……”小青担心她自己,没有化形的妖,以人身出现,本身便是一种法术。 白素贞也知道,她立即说道:“我会传你一些佛光,只要尽量不在他身边出现,佛光会保护你的。” 这法子有用,只是却不合小青的性子,喃喃自语道:“这么麻烦,还不如再打伤他一次好了。” 这就是小青,不愿意退让。《白蛇传》中,她就是明显抗不过端午,却不愿意走,这才吓死了许仙。 白素贞很生气。“青儿,你胡说什么。上次打伤宁公子,我已是很是过意不去,岂能再伤他?” 如果当时宁采臣没有收回浩然正气的动作,白素贞还不会这么在意。 双方互出全力,一方挡不住伤了。和一方出全力,一方处处留情伤了。在心灵上留下上烙印绝对不同。 “是。”小青大声应着,却又小声嘀咕,“他打伤我那么多次,你都不心疼。不过是打伤了他一次,就心疼得不得了,老教训人家,也不知到底我是你妹妹,还是他是你妹妹。” 白素贞说:“青儿,宁公子何时打伤于你,还不是位自己硬撞上去的,更何况人家处处留手,我等虽为妖精,却也不能知恩不报。” “是,报恩。可惜姐姐只有一个,又怎么能同时报两个人的恩哪!” 拿这种事开玩笑,就是白素贞也羞红粉面。 小青却大吃一惊道:“糟了!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你对我用法术?” 小青还小,心里藏不住话,有时分明只是心中所想,却也忍不住嘀咕出来。这是还没有做惯人的小习惯。 白素贞与她相处的日子不算短了,自然知道这点。白素贞摇了摇头说:“青儿,下回你要在心里想,只要想就好。不要开口,我就不会知道了。” 小青做错了,都会争辩,更何况她还有点道理。“姐姐,这心怎么想?想不是脑袋吗?” “想是脑袋,可凡人却说是心。” “凡人,还真是烦人!称呼上烦人,这想东西也烦人。” 白素贞笑了,轻轻摇头。心直口快的小青,虽然有时候说话会让她下不来台,但更多却是让她忘了心中的涟漪。就像小青说的,她只有一个人,报恩也只能对一个来。 “好了,笑闹也够了,该做正事了。”白素贞说。 小青雀跃道:“姐姐,是下去见他吗?” “不,我们需要买处真正的宅子仆人。” “为什么,姐姐,不是说我们是七仙女吗?织女可以配牛郎,姐姐配那许仙,绰绰有余。” 白素贞伸手止住她的不满。“七仙女是对宁相公说的。对许公子,我依然是个官宦家的小姐。” “姐姐,何必这么麻烦?”小青不明白。 白素贞自有她的理论。“我们要过凡人的日子,自然首先要是个凡人才行。” 小青眨着明亮的眼睛,完全不明白白素贞那种为爱有意拉平双方身份的心情。爱情,并不是简单地爱了就行了。 白素贞知道她不明白,也没指望她能明白。“还不去买宅子去?” 不明白,做就行了。 因为是宋朝,人口过亿的宋朝。虽然普通住房并不贵,但是真正的好宅子,可以衬托官身的好宅子,绝对不便宜。只看看同样注重商业的现代,便可见一般。 这样的好宅子,160两纹银绝对买不起,更不必说丫环下人了。 没银子不怕,因为有小青,她可以偷。 至于这小青会不会一根筋到底,逮着一家使劲偷。那要看李公甫了。 李公甫又挨板子没?挨了,也就不用再猜了。 宁采臣与媒婆找了这白府一天,都没有找到。 拖着精疲力尽的身体回来,许仙有如听了白天霹雳似的。 “没找到?她家的门又大,还有石狮子,怎么会没找到?我不信。” 许仙自从冬季那次之后,心中便全是白素贞的身影。陷入热恋中的少年,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打发的。 他一个人出门而去,要亲自去找。 这眼看外面就黑了,他一个少年,家里人是不放心的。只是李公甫屁股上刚上了药,还起不来,许娇容要照顾他,追出来的只有宁采臣。 “就是这儿,没错的。”许仙找到了。 “这是黄府,而且这是荒宅,早没人住了。” 倒掉的牌匾,杂草丛生,长了又黄,黄了又长,不知堆积了多少年。这里能找到的,也只有野狐禅。 许仙亲眼看到了,却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 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更不知道现在又该怎么办? 宁采臣知道,不过他也不能直接说,怕吓着他。 想了一下,宁采臣才说:“汉文,你相信这世上有妖吗?” “叔舅为何这么问?” “你先回答信不信?” 许仙不明白,却还是想了一下回答道:“不信。朗朗乾坤,大千世界,哪儿来的妖。” 这答案宁采臣可以想像得到,只看他会被骗得团团转,便知道他是不信的。否则也不会在他与白素贞结婚后,被小青原形吓死,再救活后,白素贞只拿一根绿丝带便骗过他了。 宁采臣说:“那你要先信。相信这世界是一个有妖魔鬼怪的世界。” “叔舅,你怎么了,难不成写了白蛇传后,您就真的信了。”他还是不信的,反过来还劝宁采臣不要信。 老实说,这许仙还是很顽固的,和顽固的人说话,需要技巧。 “好!我们就说白蛇传。我写的那本你看了吧?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觉得这故事看上去有点儿眼熟。”为了劝说许仙,宁采臣是不得不透露一点儿自己的“先知”本事。 c 第78章、效率 宁采臣写的白蛇传,许仙是看了,不过他不是为了故事,而是想看看这大才子写的与自己写的有什么不同。 仔细回想一下:清明上坟,自己心情不好,去游了西湖。老实说当时是并未决定去哪儿,很可能还是受白蛇传的影响,才去了西湖。 如果说“去”,是受了它的影响,可是接下来的一切…… 西湖断桥,下雨留客,两女子邀他上船…… 这一切的一切竟然完全一样。 “不,不会的!这只是巧合,上次叔舅的儒士宴上,我还见过她们。她们如果是妖,又怎么会来参加儒士宴呢?” 白素贞与小青参加了儒士宴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喝得酩酊大醉的宁采臣对她们来过的印象是一丝也无。 白蛇传中是没有这剧情的,所以这让宁采臣坚定的心有些动摇。 因为如果仅仅是白蛇传,那他是绝对不会动摇的,可现在来看,这分明是个完整的世界,这世界有仙有人有神有鬼,并不只是妖,只是白蛇传。 如果在遇到白蛇前,许仙不是不可能遇到别的姑娘。就是白蛇传中,他不也遇上了师父的女儿,如果不是白素贞捣乱,说不定他们就走到了一起了。 这样一想,宁采臣有了主意。“汉文,先别管可不可能。你就先当这世上有妖。那么我要问你了。如果有个白蛇传中的蛇妖,你会不会爱她,会不会不害怕?” “叔舅为什么要这么问?这黑灯瞎火的多吓人!”许仙不想回答。 “你就告诉我爱不爱?”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 “爱,如果你也不怕的话。叔舅明天陪你继续找,但如果怕,那么汉文,还是回去吧!忘了她,就当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许仙的姻缘并非只有白素贞一个,即使错过了,他还有师父的女儿。 没了女妖,娶了个女人,他的人生也会简单许多。 许仙毕竟只是个少年,更不知从哪儿传来的狼啸,他害怕了。 黑灯瞎火,杂草丛生,一会儿有黄子穿过,惊起一地野鸡。现在又有了狼啸。这样还敢呆下来的,就不是胆小的许仙了。 许仙跟随宁采臣回去,当天夜里便病了。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得到了,伤身;得不到,伤心。 情伤需要时间来治,这一点上,宁采臣是帮不上忙的。 宁采臣回到县学,继续读他的书。 自从他的诗词传唱天下后,他的浩然正气便仿佛没了桎梏似的,只要读书,每天都有增涨。而且涨的不仅仅是其他各道正气,就连他自己领悟来的正气也在增涨。只是涨得很慢,远远比不上《黄庭内景经》收刮来的。 即使如此,他的那道浩然正气也眼看着即将突破三寸。 只是奇怪的是这么多天了,王复还是没有来入学。 虽然县学对学子们来不来,并没有多么强烈的要求,但是却极少会有人不来,即使是高官子弟也会时不时地露上一两面,以示对教授的尊重。 上次回礼就没见到人,现在仍然没见到人,有些奇怪,但是并非不可能。 读完《大学》,收刮了上面的正气。他要送回书馆,再换上一本。 这县学这么吸引士子,除了官学的字号,更重要的便是这书馆。 没有活字印刷术的前题下,这书不仅贵,更难得的便是全了。 朝庭的书馆,即使只不过是个县学的书馆,其中的藏书量也不是一般地主士人能比拟的。 而对宁采臣来说,这些书从印刷出来后,受到一代又一代的学子阅读理解。字里行间往往在不经意间,便凝聚出了正气。 一个字,一篇文章也许只有很少的一丝,甚至于太少了,都称不上正气,而只以书气相称。 可架不住书多。就是这书气在《黄庭内景经》的收刮下,宁采臣又凝出了两道浩然正气。 于是他便成了这书馆的常客。 “仙芝,又来看书啊!”常来书馆的人,自然便记住了他。 “是啊!这不快中考了,前几日家中有事,这来补上。” “仙芝这么好的文采,哪还用看这些书,我这有些新书,要不要?” 他遇上更多的往往是年乐,自从年乐做成了他的生意,又知道宁采臣是个“书迷”,常常向他兜售书籍。 只是他不知道宁采臣备考是借口,真正的目的却是那浩然正气,这是不能说的。 如果这年乐手中有什么大儒读过的旧书,他还会买,可新书,买来干吗? 这浩然正气不是书生成的,而是人。人读了书,理解了“正”,才有气附于其上。这便是正气了。 新书,没人看到,买了有什么用? 虽然宁采臣知道自己领悟的绝对强过于《黄庭内景经》收刮来的,但是事有轻重缓急。他靠自己领悟,至今未达三寸,可《黄庭内景经》每一个都有七寸。 在随时都会撞上妖魔鬼怪的世界,自然先准备好防身的弹药,才能再谈其他。 更重要的是,凝聚正气,除了要理解文,更要理解字。 字是文的基础,更是大道的载体,每看破一点,浩然正气才会进步。 这个速度太慢,即使有《黄庭内景经》帮助理解,也还是太慢。 宁采臣还了旧书,借到新书却没有离开,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发现把书带回去读,太没有效率了。 县学的生员虽然不少,但是真正有才的,真正可以帮助书凝下正气的更是少得可怜。 书虽说不少,但有正气的却不多。 有的书,宁采臣刚拿起来,连读都没有读,上面仅有的一丝正气便为《黄庭内景经》收刮了去。 很快。 这是宁采臣发觉他的浩然正气涨过二寸后,《黄庭内景经》的高效率。这比以往只有通读,才能知道有没有正气,通读几遍才收刮光里面的正气,这效率是天壤之别。 这样的差别下,使得宁采臣除非找到有大量浩然正气的书,又或者是凝炼出一道新的浩然正气,否则还不如留下,更有效率。 c 第79章、龙气 不过备考也是事实。/* 他一边是在找寻这有正气的书籍,一边同时也是翻着备考的《德经》。 《德经》相传为老子所著,是《道德经》的下部。 传说吃透了这《道德经》便可白日飞升。 在这世界,《道经》讲了世界之始;《德经》讲了天地之德。 修炼方法是没写,在这世界,与《礼经》一起,成了道德的典范。 只看这四书中,竟有一半是讲品德的,便可知这朝代对品德的重视。 而县学作为官督办学,自然更是狠抓这点。每次考试,这礼与德都是必考的。所以宁采臣花大力气看它们,并没有选错。 官学与私塾不同,私塾更注重考;也与国家抡才大典不同,注重的是才。官学则是培养德,君子之道。 甚至是到了,宁愿士子有德无才,也不愿有才无德的地步。 愿望是好的,可真的会如此吗? 读书没有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书馆的久都已离去,只剩下宁采臣一人。 他在冲击三寸正气。 本来他以为冲击三寸正气,需要更多的感悟,但是当他读到“天地有大德,生万物以养一方”,突然就这么突破的。 本体正气冲破三寸,冉冉然,立于神魂之中。神魂上多出个“言”字,言字化口。 三寸不烂之舌为言,神魂开始了口的显化。 字之神通,“言”。 以前宁采臣也用过言出法随,但那只是在大量消耗浩然正气的基础上,强行施展。 现在“言”字一出,他的言出法随也就变得直指神魂。 只是这“言”字很淡,仿佛随时会消失似的,是只有骨架,却没有血肉的存在。 “言”字没有完全上位,而是附着在了神魂的口的部位,这让宁采臣的本体浩然正气失色不少,虽冲上三寸,却有些萎靡不振的感觉。 “里爷爷,你怎么才来?” 宁采臣正研究这言字的变化,却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从书架上往外看去,来的人是一老一小。 小的在李师师的花船上见过,是个小厮。老的叫里头。 没人知道他具体叫什么,只知道县令很是看中他,大家都叫他里头。但这个瘦弱的老人却很奇怪,不愿意做什么捕头,而只是做一书馆的看守差人。 现在宁采臣看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做这书馆的看守差人。 果然是老而不死,谓之“贼”。 这做捕快,即使是个捕头,一天的例钱才多少,几十大钱,便很多了。 可书馆就不同了。里面是什么?书吗? 那要看什么人了。对读书人是,对他们,那是银子。 “煊儿,搬快些。”里头催促道。 那小厮推着一辆公鸡车,书正一本本地放在上面。“里爷爷,这次会不会拿得太多了?” 宁采臣一听,心说,这还是两个惯犯。 里头说:“你这次是想进京去找她,不多拿些,怎么够盘缠。” 她是谁?怎么还有内情? 宁采臣本想出去制止他们,听了他们的对话,又忍了下来。 赵煊说:“里爷爷,她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她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小厮……” “胡说!你才不是什么小厮!你的身份尊贵的很。只有你看不起别人的份,谁能看不起你!”里头很生气。 “里爷爷,你总说我身份尊贵,我到底是谁?” “你是……”里头突然耸了耸鼻子,嗅着空气,说,“这里有外人在。” “里爷爷,你又这样。” “这次是真的,真的有外人在。什么人?还不与老夫出来!” 赵煊刚想让里头不要再骗自己,宁采臣却转了出来。 “好你个里头!身为差人衙役竟然监守自盗,走,与我云见县台大人!” “小辈,找死!” 这里头对赵煊和气,对宁采臣可不。 他一发怒,宁采臣只觉得自己是被头猛兽盯住了似的。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如果一开始,宁采臣只是对这老吏偷盗书籍不满,那么现在,则是心惊。 这到底是什么世界?这杭州城都快成妖怪窝了。 吕祖剑鞘抖动起来,感受到了妖气。 里头看了宁采臣的剑鞘一眼,宁采臣只觉得一股尊贵之气冲来,那剑鞘便不再抖动。 这一下可把宁采臣吓坏了,因为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仙气要高于正气。即使正气不能见功,他还有仙家宝贝在。 但现在对方不知道喷了一股什么气,仙家宝贝便没用了。 “吾善养吾浩然正气。”虽然不知对方是什么气,但是浩然正气最克阴邪之气。 一首《正气歌》,他的诗词歌,他的文章,只要有正气在,便立即汇聚过来。 里头面色沉重。“小辈,你莫非是天生皇者,否则怎会这言出法随。” 自从法家被灭,这言出法随便成了帝皇像征,更进一步便是金口御言。 这宁采臣有浩然正气,他不怕;有仙家宝贝,他不怕……但这帝皇的言出法随,他怕了。 大劫降世,天生皇者出。没人知道哪一个才是天生皇者。 当天生皇者还是隐龙时,是没有龙气相随的。 这也是圣人操控人皇后,天道对人皇的保护。 但是人皇就是人皇,即使没有龙气也是。当年连女娲圣人都不敢打杀人皇,更不必说其他人了。 这宁采臣使出了言出法随,一下子里头变得进退两难了。打杀?他还没活够呢。不打杀,显然对方又有出手的意思,只挨打,不能还手,那不太憋曲了。 更何况自己身上好容易吸来的龙气是为了修炼的,而不是为了抵消浩然正气的。 宁采臣也有顾忌,因为他这浩然正气出了,对方却没有一丝害怕与不适。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浩然正气不灵了。 宁采臣还没有记起他与小青那一战,如果记起,那么就不是疑惑,而是害怕了。 两个人就像是一对绝顶高手那样,不断凝聚着气势。不同的是这世界,气,是真实存在的。 一个是乳白色的浩然正气,一个是橙黄色的帝皇龙气。 c 第80章、妖?仙? 宁采臣的浩然正气全部调集而来,诗歌的,白蛇传的……倾刻间便在他头顶聚气成云。 张开一双法眼的里头则是更加不解。这是什么,顶上三花吗?这浩然正气何时也可以修炼了? 浩然正气传说是无法修炼的,所以也没人会去修炼浩然正气,这是因为每个浩然正气拥有者都是不信鬼神。 可到了宁采臣这儿,他不仅见了鬼神,更有吕祖养吾剑法,更有妖怪的修炼吐纳之法,体内还有《黄庭内景经》相助,能控制浩然正气,也就不出奇了。 最重要的是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敢想敢做。 当然,由于他对浩然正气了解不深。相比这浩然正气,反倒修真之气,他懂得更多。弄出点胸中气,顶上三花……这类修真者的境界划分,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这番景像可是吓坏了里头。这一般来说,可炼就胸中五气的,便是天仙了。顶上三花开,那就是金仙。 宁采臣有云气,却未开三花,即使不是金仙,也个半步金仙。 这还怎么打?自己连人仙都不是,又如何斗得过地仙、天仙之上的半步金仙。 里头咬着牙,迟疑不定着…… 对方不出手,宁采臣自然更加不会出手。作为浩然正气的拥有者,虽然他没有开法眼的本事。但是对方身上的尊贵之气,他还是有感觉的。 这股尊贵之气并不能压制浩然正气,但是它却能压制宁采臣的神魂。仿佛在面对这股尊贵之气,自己就是它的子民,需要拜服于地似的。 双方都有顾忌。 里头是对他的修为有着猜测,他却是对那尊贵之气迟疑不定。 这时,突然跑来个差人,这差人是钱塘跟在李公甫身后的,宁采臣已见过一次。“不好了,不好了。相公老爷,李头又被老爷打了。” 差人的突然出现,里头想了一下,放下了戒备的姿态,已经没有了打上一场的意思。 宁采臣见他不打了,他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他跟在差人后面,匆匆赶回去。 不过即使他们再急着赶路,也是救不了李公甫的屁股的。这杭州到钱塘,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却也免不了要时间的。 当差人跑到杭州时,那板子早在李公甫屁股上落了下来。 宁采臣赶回去时,衙门里的同僚把他送回了家,他正破口大骂那个偷库银的贼。 许娇容低头垂泪,劝说他不要在这做捕头了,杭州时虽然受人排挤,但至少不会挨打。 李公甫的倔脾气却上来了,叫嚷着,即使不做这差,也要抓住那可恶的贼人。 在这种情况下,宁采臣进来了。 “叔舅来了。”见是宁采臣进来,许娇容见了礼,转头擦拭眼泪。 李公甫趴在**,这次是打得更厉害了,已经见了血。 “可请大夫?” “大夫已经看过了,上了药。”许娇容答。 “只是皮外伤,不妨事。”李公甫大大咧咧的,一副毫不放在心上的意思。 宁采臣皱着眉。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插入的原因,害得李公甫总是挨打。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总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正当他拿不定主意是否让李公甫知道小青的事,许仙却大呼小叫地跑了进来。 他高兴得很,只是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许娇容正伤心丈夫挨打,弟弟却笑个不停。眉头一横,就有些不高兴。 这时,许仙才说出话来。“我,我找到了。” 什么找到了?这没头没尾的。 在他身后的门外,转进两名女子。一着白衣,一着绿衣。 许仙是乐得说不出话,那白衣女子却做了自我介绍。称自己姓白,与许仙情投意合,前几日,家中父亲病故,她们才匆匆不告而别。 这两名女子一进来,宁采臣便认出来了,竟然是他上次见过的两名女子,就是温泉中的。 她们就是青蛇白蛇?不是七仙女? 是了,这仙女哪里又会总跑人间来洗澡的。 宁采臣摇摇头,不去想当时的情景。 许娇容则是很高兴,一下子把李公甫丢在了一边,不断追问着她家中还有何人,以及一些家庭情况。 李公甫也乐得直咧嘴,夸赞许仙的福气。 到了中午,许娇容更是弄了一大桌子菜,时间来不及了,甚至有些菜还是让许仙跑了饭馆,现做现送来。 这是一次家宴,所有人都上了桌。 在吃饭时,宁采臣一边不断劝她们吃酒,一边不断观察着她们。 如此美丽的人儿,却是妖精。宁采臣的心说不上高兴,甚至有些希望她们不是。 没有法眼,妖人鬼神,全都分辨不出。 一杯杯水酒下肚,她们却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不过,老实说,宁采臣也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样的变化。 整个饭局不知不觉间迷漫上一股诡异的气氛。 宁采臣在观察她们,小青却也在偷偷地打量宁采臣。 最终还是白素贞不愿再试探下去。只见她法术一施,许娇容、许仙他们便昏了过去。 “你们是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宁采臣见到他们昏去,大吃一惊,立即提起浩然正气。 白素贞立即解释道:“别紧张!只是我们现在的对话,他们不适合听到,所以我施法让他们睡了一下。我知道你一直在试探我们。放心,我们不是妖。” “不是妖?” 宁采臣想笑,这什么时候起这白素贞都不是妖了。 白素贞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拿出了宁采臣写的白蛇传。 “这是叔舅写的吧!叔舅能写出这等书来,想必是见过妖怪的,但是这不等于姓白的便是妖怪。其实我本是天上的仙女,由于前世欠下许公子的恩情,这世是来报恩的。” 仙女?宁采臣差点喷了。随便找一个现代人,如果他要说这白素贞是仙女,这人非被喷不可。 “你不必非说你是仙女,无论你是什么,只要你不害人,就没有不让你们在一起的理由。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许仙是极度不喜欢妖的,这一点,你不要让他知道。” 白素贞还是不承认自己是妖,反而说:“叔舅为什么就非要认定我是妖?只是一个故事吗?故事都是人说的,有真有假。叔舅写了一本白蛇传,天下便都是妖了吗?叔舅,妖是妖,仙是仙。白素贞是仙不是妖……” c 第81章、治疗 桌面上,白素贞对她仙人的爱情故事娓娓而谈。爱情的起源自然是牛郎与织女的爱情。有了先行者,她才敢爱,敢下凡而来。 桌面下是佛光阵阵,迷人心神。 宁采臣觉得不舒服,目光迷离, 佛光透体而入,直达心神。 世上最能惑动人心的便是这佛音佛光了。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没有三分本事,这誓言又怎么会为业位所认可。 当然,佛音佛光惑心,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 拥有了浩然正气的宁采臣,其本身便有其坚定之处。 白素贞见未尽全功,口中的话音也带上了佛音。 这一下,有如水滴落入了热油之中。宁采臣的浩然正气疯拥而至。然后…… “卟-”他吐血,面如白纸倒了下去。 白素贞的佛音佛光,就是没有刻意针对的小青都迷了心窍,全然信了。但是宁采臣却吐血了。 “姐姐,宁公子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吐血了?”小青慌忙跑过去。 白素贞也立即来到他身边,手搭脉相,秀眉一皱。“宁公子上次的伤还没有好,心神为佛光佛音一激,奋起反抗,他的旧伤复发了。” “姐姐,那怎么办?姐姐能治吗?”小青急道。 白素贞想了一下,说:“我要去求下师父。青儿,你留下,他们若问起,就说姐姐要料理家父后事。” “那宁公子呢?” “你把他带去我们的住处,请来师父,便立即治疗于他。” 小青都一一记下。 事先把宁采臣送入马车,有五鬼护送,直奔她们住处。 醒过来后的许娇容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哪怕是少了一个人。 白素贞有个师父,她的师父来头可不小,人称骊山老母就是。 据《骊山老母玄妙真经》记载:老母乃斗姥所化,为上八洞古仙女也。斗姥者,乃先天元始阴神,因其形相象征道体,故又称先天道姥天尊。斗姥上灵光圆大天宝月,号曰九灵太妙中天梵?斗姥元君,因沐浴於九曲华池中,涌出白玉龟台、神獬宝座,斗姥登宝座之上,放无极光明,化生九苞金莲,应现九皇道体,为北斗众星之母,综领七元星君、功沾三界,德润群生,故又称无极大天尊。 《集仙录》所载:骊山老母天姿绰约,风华绝代,尝作阁道於骊山。秦时始皇帝游此遇之,惊其艳,欲侮之!因受老母施法以惩,乃罢。自此之后化为老妪,人遂以老母称之。 以白蛇传来说,骊山老母从未帮助过白素贞,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入天庭,独闯寿星山。背后没有人情在,怎么可能? 别说这是仙神的古代,就是现代,一个普通人闯了国务院、特勤处都要坐牢的。 白素贞有一宿世姻缘,骊山老母才放她下的山。就是骊山老母也没料到,这许仙竟然还有这么个叔舅在,他还与白素贞搅和在了一起。 本来天界众神是不知道宁采臣的,即使他有浩然正气,也入不了他们这些古神的法眼。只是封神榜损,铁面无私的雷神闻仲放了他一马,这才为众神知。 其实这封神榜不是第一次损了。西游便损过,当时可是众神出动,以为这是西方二圣在算计天庭,可到头来,却不过白忙活一场。 有的神还不死心,有的却死心了。 是啊!这可是道祖炼制的封神榜,哪儿那么容易就会毁掉的。 宁采臣的事发生了,也就忘了。 这次是白素贞来,她才又关注起宁采臣。 遥遥望了一眼,果见宁采臣似乎即将死去。她掐指一算,眉头皱起。 “师父,宁公子怎么样了?还有没有救?”骊山老母做事一直都很从容,极少有其他表情,这次竟皱起眉来,白素贞心中警钟长鸣。 见自己徒儿这么担心,骊山老母舒展了眉头,摇头叹气道:“痴儿,你这次祸事大了。那宁采臣不仅与你有恩,为你著立说,更与天下妖族有恩。一本白蛇传,扭转了世人对妖的印像。要知道这可是自人妖大战以来,第一次有人为妖族著书立说。以往人族总是极力抵毁妖族之能。其恩德之大,就是女娲娘娘也要承他的情。” 自己既然闯了这么大的祸,这是白素贞万万没有想到的。“师父,那徒儿该怎么办?” “以你的罪过,即使轮回千百世,也不得还。为师便豁出这张老脸来,亲自到娘娘那请罪。”毕竟是自己徒弟,再没希望,也是要救的。“你也不能闲着,你去南极仙翁那儿,讨要一株灵芝仙草,先保住他的命再说。记住,无论多困难,你都不能报为师的名字。你必须靠你自己取来灵芝仙草,以赎你罪。” 女仙往往都是很小气的,一场封神大战,让众仙神看明白了女娲娘娘的小气。就是骊山老母也不敢保证娘娘不会埋怨白素贞。 圣人埋怨纣王,一个王朝灭亡了。埋怨一条蛇精…… 骊山老母匆匆去了,为徒儿而奔忙。 宁采臣身受重伤,小青只能干看着,瞎着急。没有法术的帮助,她可是一点儿医术都不会。 “姐姐,你总算回来了!”圣人在三十三天外,先赶回的反倒是白素贞。 “青儿,我师父可有来过?” “没有。呀!姐姐,你怎么受伤了?” 白素贞一身白衣全然染了血,这是她与仙翁的白鹤争斗留下的,最后若不是南极仙翁叫住了自己的白鹤,世上已无白素贞。 “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现在先要让宁公子吃下灵芝仙草。”白素贞取出她从南极仙翁那儿采来的灵芝仙草。 小青乍喜又悲。“不行的,姐姐。宁公子不断吐血,什么都吃不下。”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什么?快带我去看。” 宁采臣躺在冰**,人已陷入迷留之际。 白素贞试了不少方法,果然都是不行。 白素贞一狠心,吐出她的内丹来。 “姐姐,你这是……” 白素贞止住了她。“当日他为这内丹所伤,今日便把这内丹还了他。” 有内丹顶着灵芝仙草推送,终于把那灵芝仙草送入他的肚中。 “姐姐,有效了。”小青指着宁采臣变得红润的面孔,兴奋不已。 白素贞眉头舒展,刚刚想高兴一下,只见宁采臣的身体却又突生变化。 先是头发转白,白了又黑,然后是眉毛,很快皮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了下去。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内丹与灵芝仙草会让人老吗?”小青慌了,寻找着一切的解释。 白素贞也有些慌,千年的内丹只会治好他,却不会带去千年的岁数才对,没有这样的道理,现在她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c 第82章、人生四苦 变化并没有就此终止,在过了半个时辰后,他又恢复了正常,但很快他的脸色变黄了,腊黄色,病黄色。 同样是半个时辰。 再接着便是死气上涌,包裹了他的全身。 死气。人死才会有的气。 白素贞再也顾不上了,立即施法。可没了内丹的她,她的法术除了伤到她自己,是一点儿也碰不到宁采臣。 见姐姐大口大口地吐血,还要施展法术,姐妹情深的小青说:“姐姐,让我来。” 白素贞说:“青儿,你道行不够,你施法只会伤到自己。” 小青想用同样的话说白素贞,宁采臣身上却又起了变化。 那死气往体内敛去缩小,宁采臣张开口来,灵芝仙草化为小船,从他口中出来。 船上载着一个平躺的小人,仔细看,那小人与宁采臣有七八分相似。 “造化,真是造化!”骊山老母突然出现,赞叹不已。 “拜见师父!”白素贞主即行礼。 “青儿见过前辈。” 骊山老母点点头,仔细观察下宁采臣,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 “师父,这是什么?”怎么会多出来个宁采臣,白素贞百思不得其解。 骊山老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指着灵芝仙草化成的小船说道:“贞儿你看,这船下面是什么?” 灵芝仙草的舟身上缠绕着道道淡黄色的光纹,看上去就像是水波荡漾似的。 “是佛光。” 是白素贞内丹上凝聚的佛光。 骊山老母点点头说:“不错,人生有四苦:生、老、病苦。我等修真超脱四苦,而凡人求之不得。故佛称之为无边苦海。” “师父是说那是宁公子的四苦之一?” “不错,佛光大自在,渡得彼岸之花,渡得无边苦海。他现在死神已死,已渡出体外,只要有人镇反,使死之神不入神窍,他今后想死都难。” 白素贞与小青面面相觑,虽说修真超说四苦,但那是修到天仙之上,而且也还不是任何仙都能超脱。为超脱四苦,修真者日日夜夜周转阴阳,调济龙虎。 宁采臣只是受伤了,却转眼间超脱死之力。从此阎君勾不得,生死簿写不得。 只是想想,白素贞便下了决心。“师父,我来镇压。” 她张口一吸,吸灵芝小船,船上人儿一并入了她口中。 骊山老母伸手一指,宁采臣腹中内丹便自动飞出,又进了白素贞口中。 “师父?”白素贞不解。 骊山老母说:“你主动为他镇压死之神,这很好。自此以后,无人轻易动得了你。” 骊山老母隐身而去,又传来声音道:“凡浩然正气拥有者,必有磨难,多相助于他,于你是有好处的。” 骊山老母很高兴,不说因果,只谈人情,便让她高兴不已。 这事能这样解决,再好不过。 白素贞吞回自己内丹,立即问道:“师父,我将以何种身份出现在他身边。” 骊山老母心情高兴,再次回道:“世人多是敬神压妖之辈,孰不知远古之时,妖亦为神。这事你自斟酌。” 斟酌? 白素贞有的选吗?不说她曾打伤宁采臣,单单是许仙不喜欢妖,就注定她是不好表露身份的。 骊山老母这边刚离开,宁采臣便醒了。没有死之力的隔阂,宁采臣的三魂以一种玄妙的方式运转着。 这种方式,不禁生,不禁老,不禁病,却无初始无终结。一条性命出了六道轮回。 少了一股命的掌控,宁采臣自然是神清气爽。但是他醒来后,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是在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 想不起来,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一个人的身体觉得非常好,仿佛从没这样好过。但是自己却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另一处宅处,仿佛人生缺失了什么似的。这不好,很不好。 小青说:“你那日喝醉了,也不知为什么非要跟我们回家!” 小青的瞎话是张口就来,而且由于她为宁采臣担心了这么多天,更是起了捉弄人的心思。 宁采臣神清气爽,身体从没这样好过,记忆从没这样清晰过。“不,不可能,我没有丝毫印像。” 见他说得那样肯定,小青生气道:“我们可是神仙,能骗你不成?” 这一下,宁采臣想起来了,白素贞似乎是说过她是见了神郎织女,这才带着丫环下到凡间。 可这是真的吗? 宁采臣拿眼去看白素贞,白素贞的佛光只渡来了他的死神,却没有渡来他的意志。 对什么学牛郎织女这类故事,他不能说一点儿都不信,但也不是全信。白素贞、小青,这名字太特别了,一点儿都不像是七仙女的姐妹。 又或者说这名字只适合于白蛇传。 他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竟精神恍惚,仿佛他看到了自己,有什么把他们联系到了一起。 看到白素贞,他竟有种,上吊者看到了吊绳,跳楼者来到了悬崖边…… “你到底是什么?”宁采臣惊恐道。 “我是神仙,我说过了。”话一出口,便回不了头了,白素贞只能把谎撒下去。 “这不可能!”宁采臣也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 只是一本《白蛇传》吗? 《白蛇传》本就是人写的。可能有,也可能根本没有。 他明明知道这些,却依然死抓着不放。他到底是在坚持什么? 这不是后世,这是一个妖魔鬼怪的世界,有妖有神。有妖的,也有神的,为什么不可能?为什么仙女就不能叫白素贞?为什么非得让白蛇叫白素贞? 宁采臣糊涂了。 白素贞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没关系,我是不会立即和汉文成亲的。直到你相信我的那一天。” 这似乎是很好的解决方案,宁采臣点了点头,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汉文会同意吗?” “放心好了,我会让汉文同意的。” 这话宁采臣信。当没有找到白素贞住的地方,许仙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如果说他没有陷进去,傻子都不信。 爱情让人肓目。 目都肓了,还不说什么是什么。 c 第83章、季考 苦海无涯佛作舟,渡得彼岸之花,我心不死。 灵霄宝殿上吵翻了天。 “陛下,那凡人渡得彼岸之花,这是他的造化。又岂能因他不是修道者,便对其施刑。” 跳出六道轮回,动静不可谓不大,至少他们这些仙神是知道有人跳出的。 宁采臣的跳出与神佛不同,神佛是加“生”以抗“死”。他们的超脱是“生”之无限大,以几尽无“死”。 宁采臣却是直接分出死。 不过他虽然分出了死,却也不至于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惹得玉帝发怒。 玉帝甚至在那灵霄宝殿上大声提出,这非神非仙,非佛非道,却摆脱死限,必是妖邪无疑。 这样的论调自然激起封神榜下众神的反驳。 比干更是说道:“亘古自今,没有听说浩然正气为妖邪者!” 在封神榜下众神看来,玉帝针对的根本不是什么宁采臣,而是他们。 这已不是什么秘密,每隔一段时间,玉帝便想方设法地敲打于他们。 对于玉帝的敲打,他们毫不在乎。只要有封神榜在,斩仙台也奈何他们不得。但是他们却绝对不希望玉帝对付宁采臣。 这神道的神通绝非一介凡人可承受的,即使不死,也有的是办法对付一个凡人。 大殿上你争我辩,弄得玉帝怒极拍案而起,拂袖而去。 玉帝离开了,众神却并不效心,央求千里眼顺风耳兄弟时时关注,以免玉帝下阴手。除此之外,则一律不许插手,因为没人知道宁采臣的哪个行为便会带动封神榜。 这件事的动静之大,是自从上次孙悟空大闹天宫后,再没有过的。就连王母也惊动了。 披香殿内,玉帝见是王母来了,只抬下头,什么都没说。 王母说:“陛下何必为一介凡人生出诺大的怒气。” 玉帝摆摆手说:“朕非生那凡人的气,而是竟有人教他凡人立书,歌颂妖族,以奉承圣人。” “这……”王母迟疑了,自封神以来,他们与圣人的关系可不好。“应当不致如此吧?” “唉!”玉帝一指昊天镜,里面立即显示众神的活动。突然感慨道:“道祖的可怕,你我是深知的。道祖炼制的东西,不是不能损坏,他的可怕是在即使损坏了,只要有一丝在,便仍然受其压制。朕是羡慕啊!” 王母明白他的心意。也许以前的玉帝喜欢权力,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一直被困在这天宫牢笼,什么野心也都淡了。 西游前,西方二圣说有法可助他们摆脱人道,进军天道。为此他玉帝不顾脸面,连桌底都钻了。可最后呢? 就是他自己借口处罚自己,分魂下界,可还是摆脱不了人道神位,又再度回到天上。 洪荒时,只知人族为天地主角,却无人知是这种主角法。 寂寂荒山,寞寞空谷,修道亿万年,却不得逍遥,反为人道俘虏。任谁也会唉声叹气。 怪不得那圣人明知肉身封神之法,却仍不愿把弟子名字填于封神榜上,而宁愿让弟子身死道消。 当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方知圣人看得高远。 仙神们本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却为人道所俘,这天地之别,又有几人可承受? 而对玉帝来说,别的仙神也许还可以超脱,可他是玉帝,有谁来替代他的积权? 玉帝这一发怒,可是惊动了众神。除了千里眼顺风耳外,就连吕洞宾那儿,都有神特意去传信。 没有别的,只有一句:顺其自然。不要主动接触,主动传道……一切顺其自然。 上次西游,封神榜未破,便有神研究原因。其中一个结论便是:当时他们的参与太多了。 这是众神与玉帝间截然不同的结论。这个结论也得引导着他们行事。 不说天庭,回到人间。 白素贞果然找了一个好借口:严父身亡,家中只她一女,按《礼经》,她当守孝三年。 这是极好的借口,至少许仙是挑不出毛病来。 宁采臣则有些混乱。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几乎没有白蛇传的影子了。 许仙与白蛇的第一次的相遇,根本就不是三月西湖断桥,而是深秋飘雪的儒士宴。 许仙与白蛇断桥相遇后,他们竟没有立即洞房花烛,也就更加没有“愿与君欢好”之说了,反而是像常人那样媒婆说合,问彩下礼。 现在更是蹦出来个三年守孝。 是,这桩桩件件,宁采臣是都有办法解释的,但是这些一旦联在一起。 除了白素贞、小青,这名号与白蛇传有关,还有什么? 难道她们说的是真的?她们真不是妖,是仙? 宁采臣是彻底糊涂起来。 他这一糊涂,可急坏了学官大人。 “那宁采臣还没动笔吗?” 又是一季检学考,别的书生早已研好一砚墨汁。宁采臣却只是发呆。 “回大人,宁相公不仅没有动笔,他连案卷也没有打开过。”差人立即回答。 清明刚过,天并不热,但是学官却已是冒汗,口中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 差人不知大人在担心什么,他只是觉得这次季考,有没来的士子,这来的又一字不写。他当然同情自家上司。“大人,不用太过忧虑,这宁相公不善科考,您不是知道的吗?” 学官摇摇头说:“你不懂,你不懂。” 差人又说:“要不小的去催催宁相公?” “不,千万别。他本就不善科考,催促之下,就更写不出了。” 差人这才看出学官大人不仅仅是担心宁采臣不写东西,更担心他写不出好东西。 如果仅仅是应付季考,显然早催他动笔了。以他的才学,即使发挥不佳,两三分的实力,也不会落到不过关去。 也不知这学官去了府学一趟,怎么就如此了。 府学里也在季考。新到的府尹却未到,他仍呆在后衙。 “爹爹想好如何回报宁公子了吗?”是他女儿。 聂府尹笑道:“你可知前几日官家下了中旨,着天下官员选抄奇文妙句,以达宫中。” c 第84章、天热 (倒霉!本以为新书榜能用到下周一,没想到昨夜便被点站斩掉了。霉啊! 最近有点卡文,更霉! 本书开头……汗!这可是正宗白蛇传的开头啊!只不过本是白蛇偷法海的佛丹,我改成了小青偷王道陵的,聊斋哪有偷仙丹的故事?《白蛇传》《聊斋》我可是当资料看的。请指出章节来。 另:本想给本书个正义的口号,比如圣斗士的爱的正义之类。只是想不到为亲人付出(这是笔者的梦,可惜圆不了了),已不和现代风了,是虚伪了。正改过来。 ps:弱弱问一句。由于主角不是全能的神,又忙着科考,忘了蝴蝶效应,非华夏历史国呆久了,又证实不了是《白蛇传》,能接受吗?放个资料:《白蛇传》发生在南宋,主角在北宋,《聊斋》在明朝。没一个相和的,而主角又是个注重细节的人……) ------------------------------------- 聂小姐嘟着嘴,做小女儿状,不满道:“爹爹如何能答非所问!” 聂府尹哈哈大笑道:“你果然还是我女儿,年龄太小,还不知这事的意义。比起他送为父的一场富贵,为父送他的可是简在帝心。” 也许不说还不明白,但这一说也就明白了。 官家挑选奇文妙句为的是什么?还是太后的寿宴。如果能在这寿宴上诵诗一首,可不是简在帝心那么简单,而是简在天下人心了。 宁采臣在糊涂了一个小时,还是没弄明白白素贞的真实身份。想不明白,他的心思也便转到考试上来。 宁采臣打开案卷。 老实说这次季考放的很松。 以宁采臣的记忆,这古代考试,多是写上一句或一段话,然后由士子判断这句子摘自哪里,出自何典故,加以评述。或抒志,或论述…… 这次季考却非常简单,随便你写,只要出自四书,《孟子》《论语》,全都可以。分两天完成。 第二场在第三日,策问一题,诗词一题。 考题是很简单,但是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根本就没有做卷子的心思。 这任何时候考试,心情都是很重要的。 心情不好,读了再多的书,也是写不出来的。 好在这有一天多的时间,比起现代科考,这古代是宽松太多了。 春困夏乏秋无力,冬日正好眠。 本就写不出东西,狭小的考舍里更是闷得人发慌。春困到来,就是神仙也挡不住。 “怎么样?那宁采臣可答题了?” “回大人,宁相公是看了下卷子,然后又睡了。” 这可不是好消息,他需要的是答题,可宁采臣这不过刚因看了卷子,带给了他希望,转眼间竟又睡去。 “这天怎么闷热得这样厉害!” 天热吗?这还是春季好不好。虽然这江南热得早,但清明刚过,又没有下雨,清爽得很。 不过大人说热,身为属下自然不会为这点事而顶撞上司,反而关心道:“天是热,这几日不下雨的事,大人要不升升冠?” “也好。”想了想又说,“春困难熬,若闷出病来,就不好了,与士子们送上井水,醒醒耳目也好。” “是,大人。” 差人退下,立即着人去办,有几个衙役不停地打上井水,用木盆装了,送入一间间的考舍。 送入了井水之后,这天气竟然真的热了起来。 不大会儿功夫,院子中便有热气升起,空气都在这热浪中扭曲了。 不仅仅是考场,整个杭州城都是如此。 金山寺内。“有妖孽为恶!”一和尚松开捻动念珠的手指,长身而起,取了钵盂,匆匆下山而去。 这次季考由于有任务,所以也有府里的学政下来。 主考更是翰林院的李大声,县学的学官们也只能是打打下手,做个监考了。这阵势之夫,可比拟院试了。 有心人只看这阵势,便知道这一考不同凡响。所以即使天突然热浪滚滚,士子们也把更多精力放在答题上,不敢懈怠。 就是这样的情况,这季考却是一人没来,一人睡觉。这学官要不冒汗,都奇怪了。 “这天热得邪性。都说江南热得早,却不知热成这样?”李翰林是个大胖子,胖子是最不耐热的。此刻他身上的官服早已为汗水完全沁透。两个书办提着扇子不住在他背后扇着,可即使如此,他仍是大汗不断。 府学教授这会儿已经喝了三壶凉井水,这才稍好些。“今年是热得邪性,以往从未热得这么早,这么热过。” 李输林说:“这季考一过便是春闱,现在天都热成这样,到时还不知会热成个什么模样?” 衣服都能拧出水来,干脆直接以井水湿衣。 府里的卫学政说:“谁说不是啊!别人都说我们这些学政官平日间最为清贵,除了每年的童子试和三年一届的大比,平日间都逍遥自在不说,还能桃李满天下。可谁又知道这其中的苦楚和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李翰林说:“希望明后两天能凉快些,否则若是热坏了士子,却有些麻烦。” “正是如此。”府里的卫学政点点头:“李大人,去年六月的邸报不知道你看没有。上面说,浙江府的院试就热死了人,结果,几个主考官都吃了挂落。这次咱们也小心一些,等下着人送些凉水给士子们。” 谈到热上,县学的学官也开口道:“正是如此。不如下官去本地大户借些冰来,也好解解这热气。” “如此也好。” 这江南有的是大富之家。冬季采冰,藏于地窖,夏季才用,这算得上最原始的冰箱。 这冬季刚过,各家的藏冰不少,也好借。 可这去的路上,这地热得烤脚。 天气这么热,宁采臣也就睡不下去,用井水洗脸,这水竟是温的。 天气转热,更是落不得笔。 “吾善养浩然之气,其为气也,可抗诸般浊气。” 心静自然凉,浩然正气出,他竟然连汗都没流。 借冰回来的学官,见了宁采臣的养气功夫,真的是既佩服,又恐惧。这气养得已是可怕了。 宁采臣借着这片平静,开始一挥而就。 可这样他仿佛还觉得慢似的,又把右手的笔交到左手,右手又取了一支笔来。 他的种种举动,早有差人报入内堂,考官们连古代空调间都不呆了,任着冰块融化,全都赶到了宁采臣那儿。 他们赶到时,宁采臣已经是左右开弓书写起来。 双管齐下,在两张不同的卷子上写了起来,没有一丝停顿,就是考官到了,他也没有停下。 “这!”卫学政怒了,他们好好的空调间未呆,却来这儿看一士子胡闹。“这个宁采臣到底在干什么?” 李翰林却是双目放光,伸手拉住卫学政,小声说:“他这是在同时做两篇不同的文章,不错,不错!一心二用,文不加点,果然了得。” “一心二用,不会吧,还能这样?”卫学政惊讶地叫出声来。见影响到了旁的士子,又立即低声下去。 c 第85章、旱魃 似乎有点明白了…… ------ “怎么不可以。”李翰林摸着下颌的胡须微笑起来:“不过寻常本事而已,你我虽不能,但并不代表其他人就做不到。据我所知道,蔡相便曾双手做诗。” “真的可以,怎么可能?” “其实要想有这样的本事也不难,卫大人你下来也可以练练。你可以一手画圆一手画方,慢慢就习惯了。” “这样啊。”卫学政忍不住伸出左右手食指在衣服上试了试,刚开始还成,可画不了几次,只觉得心浮气躁,就乱了。 到这个时候,他才吃了一惊。自己不过才画了几下,就彻底乱了。而宁采臣则要同时写两篇文章,从酝酿到落笔,文章的起承转合,都大有讲究。换自己上了考场,也得推敲半天,将前前后后都想个清楚明白,才敢落笔。 可眼前这个宁采臣好象根本就是不假思索地落笔。 “这个宁采臣不会是自暴自弃乱写吧?”也顾不得考场的规矩,审学政走上前,探头朝里面看去。 这一看,心中顿时大为震撼。 只见那宁采臣两支笔如椽如檩,运笔如飞。 一张卷子是俊秀飘逸的王羲之,另外一张卷子则是端庄稳重的魏碑。 他两只袖子高高卷起,纤长的双臂上下翻动,如那穿花蝴蝶一般。 须臾,两篇文章就已同时写到中股部分,洋洋撒撒三百来字。 “实在是……太快了……” 洋洋撒撒三百言,倾刻写就,在座无人认为可做到。 而宁采臣在写完之后,更是直接交卷。 这是允许的,只要你自认有才,可以做完即交。季考讲究不多。 卫学政在写乱之后,并不放弃,又重新铺好纸,再写下是。 只是世事看别人做不难,轮到自己亲身上阵了,才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右手的还好,左手的是他自己也认不出写的是什么。 他这样如何比得了宁采臣这练过左右手的法学生,会不同的字体,左右都可书写,他这是为了今后步入社会未雨绸缪啊! 写不了,心更是乱了。卫学政苦笑道:“心乱了,这门本事,我怕是学不来了。” 李翰林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那是当然。大人,能一心二用的,大多心思缜密,又才华出众之人。卫大人当年进士科好象是同进士吧?” “惭愧,正是同进士出身。” 李翰林一笑:“若大人你当年也能左右手俱能同时作文,怎么着也能进二甲。” 卫学政感叹:“是啊,有这份本事的人,起码也能做个……” 正说着,心中惊讶,同旁边的府学教授相互看了一眼,忍不住道:“李大人,你的意思是……这个宁采臣已经有了一、二甲的水准?” 李翰林神秘一笑,心说:就他这本事,一二甲又算什么。到了太后大寿,这么一展示,非轰动全场不可。老夫这次杭州之行是来对了。有了他,说不得我也可以外放为官了。 宋朝初开国时还好,可到了徵宗,宋朝的冗官已经很严重了。像李大声这样,多少还有个翰林衔。更多的人却只能等着,等着出缺。 所以对于宁采臣的表现,他不仅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恨不能宁采臣再特例得行些。 而宁采臣为什么表现得这样反常,不仅不再试试自己真正的才学,反而以这种方式抄写了后世之文? 其实宁采臣不是热醒的,而是突然的心悸。 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他这才匆匆抄上文章,出了考场,便雇了一匹马往家中赶去。 到了家中,他的预感成真了。他母亲竟然中了暑。 春天中暑? 他家附近比最热的日子还热。 吕洞宾的剑鞘嗡嗡响着。 “妖怪做祟!” 宁采臣打好井水,喂水擦脸,屋中更是摆满了一切能装水的器物。 宁母还是没醒。宁采臣知道此妖不除,气温不降,宁母难以醒转。 能弄出这么大威能的妖,其实力绝对非同小可。但是宁采臣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哪怕是只能伤其阴神,但只要能减弱这威能,他就有做的必要。 剑鞘引路,寻找过去并不难。 那妖不在别处,正在宁采臣发现的温泉那儿。 这上山路上,汗水是落了就干,干了又落,总是不停。浩然正气没起作用。 温泉里,宁采臣没有看到妖怪,只看到一宝相佛光的和尚。 这和尚以肉眼凡胎来看,是一个老和尚。但是再细看,他却很年轻,40?30?20?十六七岁?总是变幻不停。 除了这之外,宁采臣一眼便看出这和尚不简单。 与汗如泉涌的自己不同,那和尚周身上下,没有一处出汗。 那和尚也看到了宁采臣。“妖?人!” 当宁采臣辛苦地上来后,他说道:“施主回去吧!这里很危险。” 宁采臣当然知道危险,现在就有一个。因为没人规定妖不可以变作和尚,妖连佛祖都变得、做得,又岂会变不成区区一和尚。 没错,没有见到其他人在的宁采臣怀疑这个和尚。他已见过一个方丈妖怪,再多个和尚,很正常。“大师请了,天气突然转热,母亲己中暑倒地。采臣不得不来察看一番。” 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那和尚。只是这等妖物所化,又岂是肉眼可辨。 那和尚手缠佛珠,单掌竖起。“人生如此,浮生如此,缘生缘死,谁知,谁知?情终情始,情真情痴,何许?何处?情之至!” “施主孝母之心可嘉,然此处有怪弄乱地火,施主于此只会有危险,无有助益。” “怪?什么怪?” “据贫僧所知这怪为旱魃。旱魃为虐,如惔如焚。” “旱魃?”这个宁采臣知道,如果真是旱魃,那还真有可能是如此。“真宗时,旱魃作怪,竭盐池之水,朝庭求助于张天师,天师派关羽将军前去降伏,苦战七天,不是早已降伏了吗?” 和尚说:“你也说是降伏。这些年过去,想必又耐不住寂寞,出来作乱。” 宁采臣说:“大师可有必胜把握,救这一城黎民。” 旱魃一出,赤地千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c 第86章、律言 宁采臣知道此处有旱魃,既然不显害怕,反露出关心之意。和尚大是惊奇,张开一双佛目。 佛目之下观照往来,无可遁形。只是和尚修行日浅,看不真切。 不过就是如此,这宁采臣也是了不得。身具官运者,也就是得了皇朝国运,即是人族气运。 身具仙缘,是仙之气运。妖物缘法,又得妖族气运。 这还是人吗?一介凡人如何能这些气运? 《黄庭内景经》呼呼地翻着。三千大道,一线生机。正如和尚观望所得,丝丝气运由《黄庭内景经》上**而来。 气运之人,最为佛道之士所关注,即使宁采臣身上的这些气运只有一丝,也让和尚放低了姿态。 “般诺诸佛,施主还是离开吧!这里诸事,贫僧一力承担。对施主却是太过危险了。” 宁采臣笑道:“大师谬误,这危险既是危机,也是机遇。人之一生,遇事皆退,又有何人生可谈。” 浩然正气三寸,宁采臣已经进入了言境。一言一行都是修行。大千世界,妖魔横行,不主动介入,哪有一线生机。机遇只会给有准备的人。 宁采臣隐隐感受到那《黄庭内景经》并不是只能吸取浩然正气,其他气运也开始吸纳。他看不到,也不知是为什么。只隐隐觉得与一线生机有关。 一线生机不是平白无空所得,吸取气运,换来一线生机,倒也讲得通。 宁采臣一直以来的跑来颠去,反倒合了那争得一线生机之意。争,方为人道动力。不争,永远只得余荫庇护,终究会为世界所淘汰。这一点知道清、近现代史的现代人全都知晓。 宁采臣不愿为世界所淘汰,上一世他做出了选择,这一世同样如此。与其无知死去,不如知了夺得一线生机。 和尚没有再劝,而是把目光投注入温泉之中。“孽障,要出来了。” 正如和尚所说,一枯木腐叶般的人形怪物,踏着地火,从下面升起。 那怪物见了和尚并不害怕,反而说道:“我为人族,人族不灭,我身不死。你这和尚修载,竟来管我之事。”声若破锣烂鼓,分外难听。 和尚道:“惭愧,我修龄只有二十多年,不像你为了长生,人都不做。以你所为,如何称人?今日贫僧便再次把你镇压!” 和尚打起佛印,金刚怒目。“大威天龙,般诺诸佛,世尊地藏,般若巴嘛空。镇压!” 那怪见和尚动了真格,惊怒无比,大声道:“我为人族,你这和尚竟敢杀生?” 和尚说:“一日不为人,便再也不是人。斩妖伏魔,我辈之愿,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听到和尚竟以地狱自比,显然已经是豁出去了。 那怪是既惊且怒,如果不是旱魃体制特殊,一为镇压,便神智全失,她好容易又找回了一丝神智,又岂会再被镇压,再次失去。她转身就逃,只要再有些许时日,她恢复了前世记忆,仙神她也不是杀不得。 和尚见她逃走,一抛伏魔袈裟。“袈裟伏魔!般若巴嘛空……逃得掉?” 伏魔袈裟遮天蔽日。那怪更是惊恐。“和尚,你这样会把那书生也卷进去的!” 和尚不做声,只是催动袈裟。 那怪又道:“和尚,你可知这书生可是纯阳真君友人。困住我,最多消我一世记忆,但这书生却必死无疑。” 和尚道:“废话!到时贫僧自会去天庭请罪。” 为了捉妖伏魔,这和尚已顾不上误伤了。 “般诺诸佛,为救众生,舍其一人,当如是。” 舍生救人,别人舍生,只会敬佩,可当轮到自己,又有几个不奋力反抗。 旱魃直奔宁采臣而去,宁采臣是愈发热了。身体虽热,但是他的心却不冷静的可怕。 浩然正气可对付旱魃,却对付不了伏魔袈裟。而现在来看,最大的危机反倒是伏魔袈裟。 言出法随。“三界六道,各归其命,非为人,当剥人族气运,剥!” 他这是赌了,没有浩然正气相助,他只得从“言”字出手,以气运对气运。 旱魃失神智得神智,只在人族气运。 可惜宁采臣观不得气运,所以他只能赌。怀必信之心赌,自己都不信,又如何言出法随。 旱魃不屑道:“你这书生,你若施展浩然正气,我当忌你三分。你还真以为你为人皇,出口成律,人族气运,又岂是你想剥便剥得的。” 她这边正说着,《黄庭内景经》打开一页,从中吐出一个“剥”字。这字一出,威严无比,当剥一线生机。 那字与宁采臣的字相合,就连旱魃也是神魂战栗。“不可能!不可能!你绝不可能是人皇!” 嘴上说着不可能,但她却掉头往他处逃去。他处全是袈裟,但是身负重伤,总比剥了人族气运,失了一线生机要好得多。 旱魃又快又急,使得处于震惊中的和尚一时没反应过来,冲破袈裟而逃。 和尚还在震惊,这袈裟却越落越快。 宁采臣是急得满头大汗,但是他却无能为力。一是他不知如何对抗这袈裟;二是,他即使知道,也是无能为力。 就像旱魃所说,他根本不是什么人皇,只是个书生。 一介小小书生,有何资格代表人族剥去旱魃气运。 如果不是《黄庭内景经》相助,别说剥夺气运了,能不被人族气运反噬便不错了。 此时人族,还无人可以代表,不说万国不同,单单是各方士子,一介秀才又如何代表。 但是那《黄庭内景经》只是一线生机,并不是宁采臣的保姆。如何求得一线生机,全在他自己,《黄庭内景经》只会给一线生机,能不能把握住,全看他自己。 “剥”字在惊走旱魃,便立即为《黄庭内景经》收回,因为一线生机已给。 可代价是巨大的,以书生之资冒用人皇之律,没有身死道消,已是幸运。 哦,对了,他已不会死了。但是不死不等于不会受伤,现在的他别说动抗袈裟了,就是动一下,都难过得要命。只能眼睁睁看着袈裟向他压下,而他却无能为力。 c 第87章、法海 动啊!动啊! 坐以待毙,绝非宁采臣的性格。只是虽然他上一世学法时,早有教授说过,想打败你的动手,那么就必须了解你的对手。 妖魔鬼怪,近一年来,他多有了解,可是对佛,他却真的了解不多。因为他想过无数的死法,妖魔吃了,鬼怪杀了……却从未想过自己会死在和尚手里。 和尚如何?佛又如何?上一世都能学法而犯法,这一世,他也可以。一线生机,不争哪得? 宁采臣努力挤压着自己的意志,这一世活得幸福精彩,有母亲,有亲人……下一世,还不知有没有下一世。 他必须让自己的手动起来。现在能救自己的只有吕祖的剑鞘。无论是仙家宝贝对抗袈裟,还是变化剑鞘,自己躲了进去,都比什么都不做有更大的生机。 袈裟为旱魃冲开,和尚也才反应过来。“伏魔袈裟,般若巴嘛空。回来!” 宁采臣的手终于摸到剑鞘,那边袈裟同时往回返去。 和尚穿上袈裟,面上阴晴不定地看着宁采臣。 言出法随,言大欺人,伤的是喉咙,宁采臣不断地咳嗽。 和尚走了过来。“般诺诸佛,施主与佛有缘,不知施主可愿拜贫僧为师。” 好精典的口号。自己差一点被你杀了,便是与佛有缘。那那些为你所误杀的人们,是不是与佛更有缘了。 宁采臣这一刻似乎能理解为何道祖让他们证人道,而非天道了。 圣人之下,众生为蝼蚁。可大法之下,无法岂不同样是蝼蚁。 道祖大爱,不以生灵弱小而弃之不顾。 宁采臣不会招惹于他,更不会去做什么和尚。“不了,大师好意,书生心领了。书生有俗世之缘出不得家。” 和尚说:“无须施主出家,做个俗世弟子即可。” 大劫将临,谁会敢说不是有新的人皇出世。做人皇之师,教导人皇是功。可若教唆人皇出家,那可是天大的罪过了。 这样的罪过就连佛祖都承担不起,更不必说他了。 可笑,真是可笑!天道定三皇五帝,这已是板上订钉之事。 即使宁采臣不是后世魂穿之人,他也知道不可能再有人皇出现。更何况后世根本没有一个皇帝是姓宁的。连姓宁的皇帝都没有,又谈何一统人族的人皇。 三皇五帝之后,世上再无人皇。 这天道,没有仙佛是不知道的。但是在面对巨大的人皇功德,显然连仙佛都盲目了,信他们所希望的。 “大师请了,书生无有向佛之心,只有功名利禄之心,恐受不得佛陀清苦。” 也许只要证明他不是人皇,便不会有这麻烦了。但是连天道定下的三皇五帝,他们都可不信,认为还有一尊,那宁采臣说什么,也是无用的。 和尚见他不应,也不气馁。极目远眺,观这一方水土。 受了伤的旱魃,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威能,天气虽然还热,但已降至凡人可承受的范围内。 和尚说:“旱魃既出,龙蛇起陆,天地杀机,滚滚凶焰,施主就不愿修得大法以自保。我有佛光数道,可渡无边苦海,可渡彼岸之花。” “咳咳。”宁采臣咳嗽着,和尚出的条件越是优厚,他越是不能答应。这么优厚的条件为的是什么?宁采臣知道。那他是吗?宁采臣摇摇头。 和尚见他还是不答应,想了一下道:“施主不知人世险恶。旱魃不是一只,施主看我大法。妖孽,哪里走!” 和尚腾空而走,又去抓妖。 见和尚走了,宁采臣松了口气。 百里地地外。 和尚追上一漫步树梢的方丈:“老方丈,风清气爽哩。” 方丈回首,见是一和尚笑道:“对呀,年青人,晨运对修练内丹是有益的。” 和尚同样笑着问道:“前辈,你鹤发童颜,健步如飞,但吐纳依然气静神闲,修行已到造极。请问你修了多少年?” 方丈:“光阴不留人,转眼都二百年了。你呢?年青人?” 和尚:“我?惭愧,我修龄只有二十多年,不像方丈你可以偷天换日,鱼目混珠,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妖孽!我要你原形毕露!” 和尚打出佛印,作法收妖。 和尚:“大威天龙,般若诸佛,世尊地藏,般若巴嘛空。现形!” 方丈:“不要呀,法师!”方丈转身便逃。 和尚:“是只蜘蛛精。想遁形?”他逃的方向正是宁采臣所在,这次和尚不再发呆,立即追去。 方丈边逃边告饶:“法师,我长年拜伏灵台寺大金佛脚下,吸收佛荫,性情和祥。法师,求你饶我一命。” 和尚:“废话!(祭袈裟)袈裟!般若巴嘛空……逃得掉?看我大锣金钵!收!” 方丈:“法师呀,手下留情呀,饶我一命呀,救命呀……慈悲呀,你放过我吧?法师,放过我吧!法师,你慈航普渡,救世济民,放我一条生路吧。现在法师你收了我,我就永不翻身,百年修行,功亏一篑,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叫我变回蜘蛛呀。” 和尚:“住口,妖就是妖!神人鬼妖四界,等级有序,你安份受罚。” 蜘蛛精这时也看到了宁采臣,立即遁地到了他身边,求救道:“施主,你最是慈悲,视妖、人同类。我一生向佛,从未害过他人,还请施主看在我心本善之上,代我向法师求求情吧!” 这一次,和尚可不敢再施法,坏了凡人性命,可念经超渡,可若是坏了人皇性命,他可担不起。“金钵,回来。”收回金钵,和尚道:“妖孽就是妖孽,以为有人质在手,贫僧便伤你不得。须知贫僧一生立世斩妖除魔,绝不手软。万般罪过加诸我身,贫僧又岂会在意一凡人性命。你这蜘蛛精还不安心受罚!” 大声若宏,天龙八音,震慑诸邪。 这个方丈,宁采臣见过,这不是第一没见了。他就是宁采臣怀疑的蜘蛛精。现在不用怀疑了,他就是蜘蛛精。 如果他是蜘蛛精的话,那么眼前的这和尚便是法海了。这是有极大可能。一生斩妖除魔的,又有这蜘蛛精,他有很大可能是那法海。 c 第88章、劝退 一生斩杀妖邪,自有慑妖之威。和尚做天龙八音,蜘蛛精颤颤发抖,有口不能言。 和尚说:“施主也看到了,这人间界为妖孽入侵。无有大法,只会为其所害。” 是啊!妖魔遍地走,这已不是纯粹的白蛇世界。妖更多,仙佛也登场。而这样一来,眼前的和尚到底还是不是法海,还真说不准。 宁采臣想了一下,核实问道:“敢问大师法号,在哪座宝刹出家?” “般若诸佛。”和尚宣了佛号,佛音贯耳道:“施主可听过,法力无边,海力山崩!” “大师是金山寺的法海大师?” “施主果然与我佛有缘,竟然悟出贫僧法号,还知贫僧出家之所。” 宁采臣暗自嘀咕,心说:当然知道了,因为你太有名了。 法海本身便是一位得道高僧,而且对佛教发展有卓越建树。在影视剧中,法海则是一个被成功塑造的角色:无论是《新白娘子传奇》中的老法海,还是《青蛇》中的酷法海,都是剧中情节表现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给人留下了亦正亦邪、亦执着亦阴险、亦冷酷亦多情的多重印象,让人不由得或深思、或纠结、或崇拜、或憎恨。 这个法海是哪一个,无从得知,但是所有的法海都有一个共同点:法海思想有所保守,以偏概全,错误地认为所有的妖精都应该予以收服于佛进行修炼。 为了收妖,更是无所顾忌,最佳的例子,便是他为收伏青白二蛇,水漫金山一战,丝毫不顾忌凡人的死活。 是,那水是青白二蛇所发,但是这和现代警匪对战,匪人劫持人质是一样的。 法海没有停手。 这样的法海也怪不得终身无法成佛,并时时受走火入魔之危了。 对法海,宁采臣也说不上该恨他,还是该爱他。 他替天行道的本意是好的,但是他的行事风格却为人所诟病。莫不成没有**许仙,便先要**这法海了吗? “大师,这妖也不全然是坏的。大师何不怀公正之心,除恶妖留好妖呢?” 宁采臣有他的思量,来自后世,自然知道后世之人多拜妖怪,什么胡大姐、黄大仙……至少占据了半壁江山。 宁采臣无法得知后世是如何演化到这一步的,但既然后世已是如此,为什么不留下好妖供后人祟拜呢? 这蜘蛛精可说是这好妖中的典范,从未害过人的妖活下去,总比害人之妖活下去要强。 蜘蛛精见宁采臣替他说话,立即在他背后连连点头。 法海不这么认为:“妖与人不同,妖都是恶的,不严加管制,妖便会为恶,便会害人!” “大师,你太固执了!”宁采臣知道这种信念深种之人,是很难说服的。宁采臣只是问道:“如果有那么一天,诸天神佛尽皆不在了,那么谁又来管制这妖?” 法海说:“诸天神佛又怎会不在?” “我是说如果。”宁采臣很认真,因为他说的是他知道的事实。 看到宁采臣认真的样子,法海苦苦思索。天地无有恒远存在者,三族乱世,妖族立天庭…… 这些,修真问佛者都知道。至于神佛会不会也步其后尘,他不知道,大劫之中,他更不知道。 宁采臣见法海无话可答,立即加把劲道:“妖也是有神智,有感情的。留下好妖,感染更多的妖,不也是普渡众生吗?”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的,法海一定会斥其为妖孽,但是由于先前对宁采臣的误会。人皇的想法,他却不能不听,不得不想。 天皇伏羲,地皇神农,人皇轩辕。每一尊人皇都有其使命。 使命之下,他不得不多想。 “蜘蛛精,这次贫僧便饶过于你,但你也要跟随这凡人。一旦你妖性暴露,贫僧必然把你打入阿鼻地狱!” “多谢法师,多谢法师!”蜘蛛精叩首谢恩。“我必然会保护公子周全。” 法海点点头离开了。“人皇”的话,他不得不想,可是这话又与他理念不同。 听了,也只是因为人皇的身份。 “难道我收妖真的收错了?”法海有所动摇,但是动摇不等于改变。 佛家讲悟,一日不悟,他也只是动摇。为此他问了佛祖,可是他不悟,佛也不会告知于他。 更何况谁对谁错,也要看其所站的角度。世上本无绝对的对与错。 那蜘蛛精在法海离去后,并没有偷跑,而是真的乖乖变小,爬入那剑鞘之中。 宁采臣回到家中,其母已经清醒过来。那只旱魃虽然不知逃到什么他方去了,但是法海都下了山了,已无须他去操心。 那法海或许修行未久,但绝对有罗汉的法力。虽然不知他为何仍未证正果,但是法相之力,这绝对是天仙、罗汉才会有的威能。 有他们在,宁采臣也才能更好地做自己的事情。 为官。 今日对那旱魃,他已知道自己的不足,没了浩然正气的奇效,他显得十分无力。 做官好,除了可以报答宁母,更重要的是,他可以代表了。 官字两个口,虽无金口玉言,却也可以出口成宪,落印为律。 如果为官,有的是律言律法,他也不必强自代表,弄得自己一身伤了。 好在那旱魃已经受伤,威能不在,当能消停一段时日了。 宁采臣在家养了一天的伤,也是关注宁母的中暑。 宁母的暑气是小事,天不再热了,吃些解热去暑的汤水,也便全好了。 宁采臣却重得多。他虽已不死,但是以凡人之身强制代表人皇人族,反噬之大,远超他的想像。 一线生机之下,命可保住,但免不了伤了肝肺,中气不足,总是咳嗽。 第二天起来,依然没停。 只是他却不能在家养病,因为这季考还没有考完,他还有策问,诗词要考。 宁采臣既然有了这做官的念头,他自然要凭真本事在考,不在抄了。 其实这也无关什么“真假”本事,而关乎他记住过多少经典。 一直抄下去,对名望倒是助益极大。但若抄光了,又或写光了自己记住的题材。科考时再考同样的题,不就抓瞎了? 所以他觉得他应该像原宁采臣学,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认准目标,奋力一搏。 c 第89章、反思 回到考场,李翰林他们还是对宁采臣津津乐道。 也是,他们这类官员,平日里难得出彩。好容易抓住了一个,又适逢太后大寿,这彩出的也就更重了。 也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致于李翰林都患得患失起来。“宁采臣县试、府试、院试的卷子我都看过了,可惜都不出众。” “宁采臣的才华无庸置疑,可这科举场上的事情谁又能说清楚。刚才他那手双管齐下确实惊人,可因为急着赶稿,仓促而就,没有仔细斟酌,怕是未必能写出好文章了。哎,本官到有些替他担心。”县学学官忍不住有些忧心忡忡。作为地方学官,自己手下的士子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人才,他这个学官也是面上有光(后期才加入这点,选择性忘记)。 可是这宁采臣又与一般士子不同,就是他科考发挥不好。这点却是最要命的。 才子再有光,也是比不上一个高中名额的。 “不然。”卫学政放下笔,神情激扬:“刚才本官已经看过宁采臣的两张卷子,本官别的长处没有,就一双眼睛好得很。他那两篇文章,怎么说了……只一个好字了得。依我看来,这季考的头名……不,是整个府的头名可以定下来了。” “这么好?”县学学官张大嘴,这可打破了以往宁采臣的惯例。 “恩,我念给你们听听。”卫学政哈哈大笑,面带得色,一清嗓子,就要将先前他看得卷子背出来。其中,未必没有炫耀自己过目不忘的心思。 这个时候,李翰林突然一声咳嗽:“卫大人慎言,国家自有制度,不可妄语。” 制度是一方面,但这是季考,又哪里管的那么严实。 不过也正因为不严实,李翰林才不让他念。官家为什么让从考题中选奇文妙句?为的还不是惊喜,没人听过。如果只是为了沉旧的句子,从前朝选岂不快得多。 卫学政心中一惊,立即明白过来。他虽不在朝堂,但是这次的庄重,他是懂的。而士子们的好句子,只要定下来,便立即会传唱出去。这距离太后寿诞可还有不少日子哩。 “李大人说的是,下官紧记。” 李翰林见他明白,自然也不会追着不放,而是说道:“既然审大人看过吴节的卷子,为了公平起见,第一场的卷子,大人回避一下嫌,就不阅卷了。” 卫学政点头:“本应如此,不过,本官可以和你们打赌,宁采臣定能拿这个第一。” 李翰林缓缓道:“就不同卫大人打这个赌了,宁采臣的卷子,就算糊住名字,也能被人一眼看出来。进士科一甲的卷子,放在院试考场上,恰如那鹤立于鸡群之中。” 两个正副主考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倒减淡了他们的冲突。 季考第一场已经结束,卷子也都交了上去。 下一道题目会在明天凌晨时发下来,考生们可以休息一晚上,养精蓄锐。 虽说是季考,但是却极少有人学宁采臣交卷出去,而家中得了只言片语的士子就更加不会出去了。 宋朝虽有词文并重之称,但是毕竟是第一场考,再加上那些平日里的风云人物这次不仅没有提前交卷,既然连交卷后,也没有出考舍。因此,交卷之后,自然是弄得众人紧张不已。 至于宁采臣,他太低调了,以致没人知道他竟是杭州的大才子。 由于不知他的身份。一般士子不敢学他。有头有脸知道的,更是巴不得他赶快离开,以免抢了他的名额。 累了整整两天,高度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考舍里次第亮起了油灯。有人低声笑着,显得颇为得意;有人则发出压抑的哭声;更有人哭一阵笑一阵,如夜枭般令人毛骨悚然。 衙役们先还厉声呵斥,试图使士子们安静下来,结果却是毫无用处,也就由着他们,反正等他们折腾累了,就会安静下来。 考生们实在是太紧张了,也需要放松放松,将激荡的情绪发泄出来。 考场无关生死,功名高于生死,历来多有怪异之事。死在考场里、疯在考场中,或者从此一飞冲天,冥冥中好象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弄着万千命运。 这次虽是季考,却弄出如许大的动静。仿佛这些大官们不知道他们本身便是对士子们无形的压力似的。 或许他们知道,但是却以考核心性,不再在意。 他们不在意,差人们却不行,特别是这杭州城的差人。所以,衙役们索性在神像前点了香烛,烧了些纸钱,弄得整个考场阴气森森。 宁采臣虽赶到杭州,却没有急着走进考场。也就避免了这紧张的气氛。 而他现在也在发愁。因为昨天他是亲眼看到了大妖的可怕。 这还仅仅是天热,便差点要了宁母的性命。如果真到了水漫金山,他该怎么办? 作为一名白、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便一直没有认真考虑过水漫金山之事。 他一直以为,水漫金山罢了。后世的国朝,哪年不旱?哪年不涝? 但那只是电视中所看,并没有什么亲身感受,而且每次大水,似乎都为人力所救,没啥可怕的。 可是今日…… 牛鬼蛇神,他并不怕,甚至可以打上门去,救回宁母。可旱魃一战,让他知道了天地之威可怕,这还只是旱魃本身的热度,如果换成真正的天地之威,他一介书生能怎么办? 也要像后世的军人那样,用胸膛去挡水吗?他不觉得他那样做,便可以阻得了水漫金山之水。 自从知道许仙后,我频频参入许仙一家的生活。当知道白蛇出现后,又立即亲自去见。我一直以为是为了亲人,是为了许仙好。现在才知道我不过是为我的自己。我怕死! 作为法学生,我早忘了什么是真诚,即使我没有清楚地告诉自己,但是在面对危害自己生命时,我还是下意识地去做了。真是学得好一手自我保护意识。 我还说后世之人没有亲情,怨恨父母对我的抛弃。原来我也不过是个伪君子啊!若不是我脱了死之苦,恐怕还想不到这点。 c 第91章、药铺 删c 第90章、现在 (白蛇卷就要结束,白蛇下面的存犒也删了,没写好,很遗憾。接下来的卷由于不能再写《聊斋》故事,可能会与前面的风格不同,还有浩然正气也要进化了。宁采臣的标志书筐都废掉了,一个浩然正气,改了就省心了。不过后面绝对热血,打的猛。还希望大家能喜欢。支持收藏一下,谢谢!) ------------------------- 没有人会不怕死,怕死并不丢人。 但是宁采臣不同。他是一个为父母抛弃的孤儿。 对正常人来说,父母之爱,亲人之情……这样极正常,甚至厌烦的东西。是他从小渴望而不可得的。 从小看着别人的父母接小朋友回家,他只能一个人呆着;别的同学可以为个好成绩像父母撒娇,他呢?有了女朋友,一个美丽的女朋友,他却连个炫耀的长辈都没有。 为此他发誓他可以用生命来交换这一切。 于是他偷拿了《黄庭内景经》,于是他穿越了,他得到了他所需要的一切。 可是得到之后,他却变得怕死了。他忙前忙后,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亲人,连自己性命都不顾。 当他知道了这是妖魔鬼怪的世界,他不仅没有敬鬼神而远之,而是主动参与进去,根本不是因为他不怕死,而是因为他知道想对付他们,首先便要知道杀死他们的方法,而在没人告知的前题下,只有接近了,才会知道。 这和他去见白蛇是同样的道理,因为他一直深信水漫金山的不可避免。 但是最后的窗户纸,他却没有捅开。 他怕…… 在一个真正可以为亲朋两肋插刀的时代,他怕……他怕自己的自私。 因为当你自私了一次,便可以自私第二次。当你为了生命而自私,那么便同样会为了保命而躲开。 他真的没有一点儿谋生手段吗?真的躲不开吗?他毕竟是一个现代人,一个独自长大的孤儿。 他为自私和奉献而纠结,为生与死而苦恼。 就像现在,他明明在运用气运剥夺时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似乎是一个道人。这似乎是天地间最大的秘辛。 但是他自私了,他不敢再看第二次。只因为他的神魂告诉他,那道士可以轻易杀死他,无论他躲到何处,无论他成为什么。 就是《黄庭内景经》也只指了一条活路:努力活下去。 宁采臣手中抓着酒杯,不断饮着。他欲酒壮穷人胆。他知道只要他再聚集一次人族气运,就能看到,就能看清那人。而一旦看清了,他便可以知道这人道,这天地大乱的缘故,甚至可以避免金人灭北宋,蒙古屠南宋,更不必说什么水漫金山了。 可是酒喝得多了,他还是不敢,除了证明他的自私,似乎没有别的了。 “豁出去了!为了保住性命,豁出去了!聚我人族气运!”酒壮熊人胆,又或者他只是不愿自私的活着。 宁采臣再聚人族气运,可是吓坏了天上众神。 别人不知道这人族是什么,但他们总有聪明人,总有猜测。道祖本尊合了天道,那么他们的善恶二尸在哪?为什么人道会有这么大的威能?道祖可以合天道,那么天道下建个人道,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就连祖巫后土都可身化轮回。 当然这只是部分神的猜测,但就是猜测也让他们不敢乱来。 道祖发怒可是了不得的,就连圣人都能杀死。宁采臣不过渡过了四苦之一,却胆敢窥视道祖的秘密,这绝对是找死。 可是他们又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说一开始,他们是担心宁采臣的生死,那么现在他们却担心他们的生死了。 为封神榜所困总有脱榜的一天,可若是为道祖害了性命,那可真的是烟消云散了。活的越久越是怕死。因为他们无法肯定这人道到底是善尸,还是恶尸? 人性本善。人性本恶。都有证据,都有人是,这让他们无从选择。 聚集人族气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没有《黄庭内景经》,一个书生聚集的气运,即使是有言出法随,也不过是他能影响的人物罢了。 与人族气运比,不过是苍海一粟。 聚不起人族气运,他自然什么都得不到。而酒劲上来,他自然便醉倒睡去。 这时众神才真正忙碌起来。没人敢窥视道祖之秘,就是三清,不也最后赏赐了毒丹。 一介凡人的生死,他们可以不在乎,但是这凡人若关系他们的脱困,他们便不能不管了。 “怎么办?” “必须把他的注意力从那上面引开。” “如何引开?” “解铃还需系铃人。” “你是说……” “没错。其实轩辕黄帝有一女,名女魃,其不仅与旱魃同,更是可以解释人族气运。” 其他众神也道:“正是如此。他欲剥黄帝之女人族气运,当然要遭人族反噬。正是相得益彰。” 有了解决之道,众神自然分外高兴。 这就是上古之神与后代之人的不同。上古之神有自己的道,所以他们无须问道。 可道祖是什么?他对后世之人便是道了。不然为什么会有人拼命证仙道,又为什么证了之后,便实力大进。 这人与人不同,古仙不需要是因为他们见过天道。今人需要的正是一步一个脚印,先证人道后证天道。光是看到道祖,便足以令人道行大进了。 受伤时是不舒服,可是一觉醒来,宁采臣便去考试,看了人道,自然便阻不住他跨入人道。不是修真,自有其他修行之道,正所谓三千大道,条条可证道。 只是出了考场,却又遇到一场不愉快。一个士子故意以他能听到的声音说:“茅兄你看,果然是无根无基之辈,再有才学又如何?这次季考比起正规科考都要重要,他竟提前交卷。他以为他与你我一样,都是名额之内。” 茅士学没有吭声,一脸茫然。 宁采臣回头看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反倒微微一笑。他本是豁达之人,也许一时意气,但是过了便是过了,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什么自私自利,总没有现下重要,过下去才知道。未来之事未来再讲。 宁采臣微笑出城,他要去看看现在的母亲,这已是恩赐了不是吗?还有他家的房子快修好了。六间大瓦房,是大了许多,也亮堂许多。现在的幸福都抓不住,却烦恼于未来,岂不白穿一场。 而宁采臣在出城的路上,便遇到了许仙,只见许仙手持三道灵符,正兴冲冲地往城里赶。 只是许仙的符却引来他的注意。 昨日他反省自身,但是他却没有为自私低头。水漫金山之事,他是牢牢记在了脑中。 他甚至觉得既然能劝退法海,那么劝说白蛇,应该也不难才对。若不是现在他不知道谁是白蛇,恐怕他早跑上门去了。 现在看到许仙拿着三道符咒,他心有所感,立即迎了上去。“汉文,你这是到什么地方去?” 许仙见到宁采臣,立即高兴道:“叔舅,白姑娘在城里开了间药铺。”看看周围,压低声音,小声道,“我听姐夫说这杭州城里不干净,所以去求了三道灵符,保家宅平安。” 说完鬼神,他才恢复正常声音道:“叔舅,不如同去,恭喜白姑娘药铺开张。” 看样子,许仙是真的爱她,不然这敬鬼神而远之的小书生,又岂会连道士符咒都买上了。 c 第92章、捕头登门 “公子说哪里话,素贞岂能忘了旧友。”白素贞迎了上去。 宁采臣一脸的不解,因为无论这白素贞是什么,她都不应该认识这么多人才对。 小青却开口解释说:“那人不过是左侍郎同族远亲,仗持以前帮助过老爷,总是骚扰姐姐。” 宁采臣大张着嘴,一副有口难言的架式。 小青奇怪了,心想:我演的不动吗?“你是怎么了?” 宁采臣合上嘴巴,心说:好吧!你们又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本来宁采臣是已经打定了看戏的主意,反正没有法海后,一个巴掌也就拍不响了。戏看人生,也是乐趣。 但是,拜托,你们又不是人。即使按你们自己所说,你们是天上的仙女。又哪儿来的人间父亲。就算你们想认,也得有人当得起玉帝之女之名。 没办法,又是细节。不同的是,在受生命威胁时,他总是忍不住那活的细节。而现在,平静了,也正常了。 小青真是演多了。 你说你们已经告知了宁采臣你们的身份,现在又多个身份。这身份用来忽悠许仙,他没意见,反正那就是个傻小子,可用来忽悠宁采臣,那只会引起他的好奇心。 宁采臣嘴上不说,但是他却暗中放出了蜘蛛精。他真的需要知道他们确切的身份。 好吧!他承认,白素贞这名字太不像七仙女的名字。可对方不仅救了自己一命,同时还渡去自己的死之力。 面对救命之恩,对方一心不承认,他也不能强逼不是。 可是她救自己已经用去了一株灵芝仙草,若她们就是白蛇青蛇的话,实在是无法保证许仙不会被她们吓死。 虽然有什么蝴蝶效应,但是又有谁能保证这效应只扇向好的一面,不会向坏的一面进军。 唉!如果你们是仙女,那我就简单多了,只要看戏就好了。可一玉帝的女儿却有一凡人“爸爸”。哪个凡人受得起。 这边正想着,那边却见李公甫带着差人们闯了进来。 许仙本来还气白素贞为一浪荡子所缠住,看到气势汹汹进来的李公甫,立即问道:“姐夫,发生了什么事?” 李公甫说:“汉文,你怎么在这?这专你别管。”直接来到白素贞面前。“白姑娘,你的案子犯了。” “你是什么人?胆量不小,竟然敢拿白姑娘。”左玉郎英雄救美,挺身而出。 见是个士子,李公甫不敢大意,抱拳行礼道:“这位相公请了。我是奉县尊大人之令,来捕人的。” 英雄救美,本就会让人打肿脸称胖子,更何况这左玉郎确实有个本族在京中任侍郎之职。“县令算个什么?小小芝麻绿豆官,我叔姥爷可是左侍郎。” 许仙也追问道:“姐夫,白姑娘到底犯了什么罪?” 李公甫见他不说个一二三四来,是带不走人了。也就说了。 这事的起因还是库银。 原来,自从宁采臣把许仙的库银调了包之后,这李公甫是一直没有再找到别的线索。直到这白素贞从里头手里盘下这店面来。 那里头得了银子,当天便花用了。喝茶时,偶然得了这线索,他便急匆匆来捕人了。 这一听,白素贞说道:“李捕头,虽然我是盘下了他的店子,但他花用的却不一定是我给银子,又如何能赖在我的头上来。” 白素贞说的很有道理,又有左玉郎帮腔,一时间李公甫倒难办了,因为他这趟来是请了县堂令牌来的,这捕不回人,他的屁股又免不了要挨板子了。 还是白素贞通情达理,愿意跟他们去一趟,让小青留下来帮着看铺子,招呼客人。 只不过这事一闹,也就没什么客人了。 宁采臣没有离开,他在沉思,想了一下,这才把小青叫到僻静处。“青姑娘,这盗来之财,总是用不长久,还是还了吧!”说着取出那两锭银子来,摆放在桌案上。 “宁公子,这是做何?我们没有偷,你给我银子做什么?” “不用装了。这银子是你们给许仙的,为我所换下来。这库银都是有官印的。盗取库银可是大罪,不是我动作快,许仙早发配了。” 小青一看,银子下面果然有官印在,不由小声嘀咕道:“这人类就是麻烦,小动作不断。” “你说什么?” “没,我没说什么。”小青突然眼珠子一转,身似花娇,羞羞答答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奴愿以身相许。” 她是发什么神精? 宁采臣不敢多呆,立即离开。 小青却还不放过,说:“亲嘴也行……”宁采臣却走得更急,小青恨恨道,“书上不都这样写的吗?怎么不灵呢?” 年纪最大的五鬼靠过来说:“青姑娘,你还没放弃那个内丹,想吸回来?” 出了丑,还被手下看见。小青横眉一竖,怒目圆瞪。“关你什么事?还不干活去!我要出门一趟,看好铺子。” “有什么好看的,我们既不认得药,又不会抓药。” “让你看就看,哪这么多废话!” 小青走了,其余四鬼围上来,嘻嘻笑道:“挨骂了吧?” “去去去。我这算什么。倒霉的是那书生,他若还了,也就罢了。若不还,有他受的。” “可白娘娘不是让青姑娘不要要了吗?” “青姑娘最小气了,白娘娘让不要,她就不要了。” “去去去!都去干活,这姑娘们的事,咱们就不要再参与了。” 五鬼回头打扫客人走后的狼籍。 宁采臣是往钱塘县衙而去,这次李公甫的麻烦有点大。虽然那左玉郎不过是其本家同族,但就是如此才麻烦,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官之间,总是有份情面在的。他们有了情面,又有了白素贞的证词,这不妙的绝对是那李公甫。 这边宁采臣正担心别人,却不知同时有人在担心他。 季考结束,主考们便忙着审卷。李翰林更是直奔宁采臣而去。 宋,以文治自称,再加上岂时在位的皇帝又是徵宗这么个书画双绝文艺皇帝。怎么衬托这文治鼎盛呢? c 第93章、军队 这文治是宋人所为之自傲的,再加上个文治皇帝,他们是既不能全用古人之言,也不能用“一片两片三四片”这类的顺口溜糊弄人。 所以他们这些下来的翰林编篡,其唯一的任务便是发现好的文句,然后立即裱糊起来,送到京里,到时再以新诗词诵出。 这诗词不比其他,不是说有就有的。更不必说想得到一些名句经典了。 宋以文治著称,如果到时没有什么好句子出现,那可就遗笑诸国了。 没错,这不知是谁出的主意,为显上国风范,到时金、辽、西夏、大理等国使节,全都会来。 本来李翰林得知自己来杭州,已是被认定必有收获。只是他来了杭州,知道宁采臣考试不行,不免有些担心,可宁采臣季考第一天的表现,又让他信心十足。 可现在,当他看到宁采臣的诗词,那心是瓦凉瓦凉的。 这落差也太大了。 并不是说他写的诗就不是诗,而是这诗干巴巴,一点儿韵味都没有,就更不用说什么绝世名句。这与他传出来的诗词简直就是天地之别。 这能写出“人生若只如初见”之人,怎么能写出这等东西来。这还怎么在太后寿辰上吟诵?这等东西,连那名额都拿不到。 县学学官见李大人看了卷子后,便阴晴不定,也靠上来去看。“哦,这是宁采臣的卷子。” “这是宁采臣的卷子?那个写出‘人生若只如初见’的宁采臣?会不会弄错了卷子?”李翰林争取着那一线可能。 县学学官却没有给他这希望,说道:“没错。宁采臣这生员不善考试,他这卷子才与他以往的考试成绩相同。” 李翰林心说:你一句不善考试就完了?又如何知老夫的压力? 剩下的卷子,他也不愿再看了,急匆匆找人商量办法去了。 剩下的人在交相看过宁采臣的卷子,也是纷纷摇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宁采臣是才子,众人皆知,可这么个大才子不善考试,他们也知。所以宁采臣卷子做的好,他们不会觉得太惊讶。做得不好,也不会觉得不可思议。 至于李翰林的打算,他不说,他们也不会问。 有猜到的,却也不屑一顾。 你想借别人再进一步,但这是士大夫与天子共治的天下,对大人们来说,这“简在帝心”是妙用无穷。可对一穷书生,又有何用?不过科举这关,官家也不会直接授官。 在他们看来,现在最重要的根本不是让宁采臣再出风头,还是心态摆正。只要他能在考场上发挥平日的五成,便能参加进士科了。 这比什么都重要。 否则这杭州城里便要伤仲永了。不,比仲永还惨,一个不过是误了学时,失了才学;一个却是满腹才学却道之不出。哪个更惨? 那个被评为最惨之人,此时却正站在县衙大堂外。 一切都与宁采臣预料的不差,官宦子弟出面,使得那县官迟疑了。不同是白素贞长相貌美如花,县官竟看得痴了,惹翻了他后堂的醋坛子。 本以为就这样算了,谁知那小妾竟教唆县官道:“这些胥吏最是奸滑,不打他们是不会认事办事的,若非老爷上次打了他,那锭银子恐怕也找不回来。” 那县令竟也真听了小妾的话,回头便打了李公甫二十大板。 宁采臣到时,李公甫正为差人抬着,出了大堂。 李公甫挨打,宁采臣已知道是谁的错。但想平息这事,也还要靠她们。 她们不收手,顶着官家之女的名头,又有一个侍郎的本家打掩护。宁采臣能做的实在不多。 除非现场捉住,又或者有个神探在。 而这样都很难。先说神探,那贼眉鼠眼的县太爷,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神探。他不是神探,可这一县案件还都需要他点头。他不点头,别人的分析推测再合理,也一点儿用都不起。 而欲现场捉住,却也难得很。 大堂内,白素贞亲眼看到李公甫挨了打,她回去便去找小青。不知道,倒也罢了,现在已知道牵连到自家人身上,她又如何安得下心。 回到药铺却没有看到小青,以为又跑出去玩了,正欲令五鬼去找,小青却有如见了鬼似的逃回来。 不,不会是鬼,她身边常年有五鬼在,又有什么鬼能吓到她。 “青儿,出了什么事?” “姐姐,我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小青一脸慌张,仿佛有什么大难临头似的。 “青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姐姐,我见了一群老和尚。” 一群和尚不出奇,这天下本就不缺和尚,但若是一群身怀大法的和尚,那就难怪小青害怕了。 小青在宁采臣身后离去,她本是出城去找宁采臣,使个法子,让她能把宁采臣肚中的丹吸出来。 自从她见过骊山老母从宁采臣肚中弄出了白素贞的内丹,她便有了这心思。 妖类之间只管自己吃饱,哪管他人挨饿。所以骊山老母没取出“她”的丹药,她并不怪。只是下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心思。 蛇吸本就是蛇类的本能,只要能抓住机会,她相信自己是能吸出来的。所以她跟姐姐,跟书上学习色诱男人。在自以为自己学会了的前题下,便主动动手了。 可她学会了吗? 这古书的描写是很简陋的。什么突然房中多出个女子,女子说:“愿与君欢好。”这便成了。 像这样的书学习,宁采臣若不觉得怪,那才是真的奇怪。 可是信了书上所说的小青,不仅一无所觉,反而再接再厉。她竟准备变化了,设个陷阱,再吸宁采臣。 于是便有了接下来她所说的一幕。 没有宁采臣,反而是大队禁军护送着一群和尚。 军队,她倒不怕。也不是说她不怕军煞之气。军煞之气就连天仙都受不了,更不必说她了。 而是这宋朝的军队还有军煞之气吗?特别是这常驻京城的禁军。 装备好看,却与普通人无异。 小青一开始并没有注意,但是那群和尚却注意到了她。一宣佛号,便惊得三魂无主,立时逃了回来。也就是白素贞看到的她逃命的慌张样子。 c 第94章、逃与不逃 感谢嘿虹的打赏 ----------------- “姐姐,我们快逃吧!这朝庭派人来捉我们来了。”小青慌乱不已。 大宋禁军轻易不会动用,所以小青说禁军出现了,她也是吓了一跳。 这禁军打仗也许不行,也许凝聚不出军煞之气来,但是这毕竟是禁军。以宋朝加强中央,虚弱地方来看,禁军出动,绝对是大事。 “青儿,他们是来抓我们的吗?” “姐姐,那还有假,若不是我逃的快,已经被他们抓了。”小青拼命证实自己说的。 白素贞不是不信她,只是她的眼界更开阔。“据我所知,这佛门大能不少。不飞升的罗汉也有几尊,对付我们,派尊罗汉来也就是了,用不着这么多人。” “可姐姐,我说的是真的。” “走,我们去看看。”白素贞要亲自看过,才能下定主意。 在她看来,好容易骗过宁采臣,得以留下来,这是她的机缘,她不能就这么走了。这么走了,也就是失了机缘,没了这机缘别说报恩了,恐怕就连仙缘都失去了。 她下凡时,上面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知道她是有使命的,不然上面也不会给她化去一身妖气的仙丹了。 她一开始隐隐猜到是有什么在她恩公身上,但是突然蹦出个宁采臣,弄得她也糊涂了。 “什么人?”白素贞虽然有些看不清,但不等于她没有感觉。妖气靠近,她瞬间便察觉到了。 妖怪身上都有妖气,自古皆然,只要修炼过的,都能察觉到,更不用说白素贞了。 由此可见那蜘蛛精即使真有佛荫,也不多。否则也不会连个敛气法门都不知道了。 白素贞不仅道破蜘蛛精的行藏,更是施法召来雄黄宝剑,与小青并对着他。 蜘蛛精见行藏已破,也变化了身形,从墙角蜘蛛网上跳下,变化成鹤发童颜的老方丈。 小青见了,立即是又惊又怒:“你这和尚竟然跟踪于我?”说着便要开打。 见她要打,蜘蛛精可不傻,虽然不知这两个女子是多少年的道行,但是观她们法力浑厚,任一个都不是他比得了的,自然不敢动手。 “慢来!我是奉宁公子之命来的。”这蜘蛛精外表看上去很老实,却也实在滑头。 见和尚便是佛荫,见青白二妖,又打宁采臣的名头。 听到是宁采臣让来的,白素贞阻住小青,开口问道:“宁公子让你来干什么?” “这个……”蜘蛛精可不傻,这再好的关系也顶不住自己暗地里来的目的。“哦,宁公子是让我留下来帮忙的。” 眼珠子乱转,奉佛那么多年,却连舌灿莲花都没学到。这蜘蛛精倒是不合格的很。 “哼!还敢胡言乱语!”他这话连小青都骗不过。 看到小青架到脖子上的剑锋,他快吓哭了。“姐姐们,我说的是真的。” 在佛脚下和独自生活比较后,让他发现了有个靠山的重要性。可是不过一小小凡人,认识法海,他还可以理解,怎么认识的妖怪也这么厉害。 “姐姐,怎么办?”小青拿不定主意是杀还是不杀。这毕竟是宁采臣,以骊山老母对他的重视,这蜘蛛精也水涨船高。打狗还要看主人。 “没关系?我有佛音在。摩诃无量……” 佛音最是渡人,地藏菩萨能以佛音渡极恶之鬼。白素贞没那么深的佛法,但是压制一个二百年的蜘蛛精还是可以的。 不大会儿功夫,蜘蛛精便把什么都说了。 “姐姐,快走吧!他已经怀疑我们了。” 小青的劝说,她不是没听到,也不是不想走。可是每当她想走时,便有个巨大的因果呈现在她面前。似乎走了,便有天罚临身。 “不,我们不能走。” “姐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有办法。”白素贞对蜘蛛精面上吹了一口气说,“你已查明了,我们正是天上的仙人。” “是,你们是天上的仙人。”迷惑了心神,她们说什么,蜘蛛精便信什么。 小青说:“那些和尚……” “走,我们去看看。” 她们隐于一旁,却看到那些和尚们口念佛经,并排而行,似乎是在除妖,又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小青与白素贞观察许久,确信了这点。 再次回来,小青是冷静了不少,但却依然没有安全感。 “姐姐,无论他们在找什么,总会找到我们这儿的。” 白素贞说:“那青儿你先回山上避避。” “姐姐不走,我也不走。” “青儿,我有佛丹护体,他们奈何我不得。” “我不!” 这是她们姐妹第一次闹口角。 和尚与军队协作,就连李公甫他们也出不去,又被赶了回来。 李公甫他们不得不先回城里,然后绕路出城。 李公甫屁股有伤,总得要养的。 到了南门,宁采臣却见到了王家急匆匆而来的管家。 他去过王家几次,所以见过。路上遇了,自然要打声招呼。 “王管家,这么急匆匆地,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哦,原来是宁公子。”王管家看到宁采臣,“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家公子病了。” “哦,病了许久了。这次季考也没参加?” “是,病了许久了。” “那我就不耽误你了,代为告知王复兄与王伯父,过几日,我会去探望他的。” “是,宁公子的话,我会带到的。” 王管家匆匆而去,宁采臣便追赶李公甫而去。 在去李府之前,他还到集市买了些骨、肉。 打伤了,总是要补的。 不过看到李公甫伤了之后,趴着的样子,他就想笑。 真的是很好笑。 买好骨、肉,到了李府,许娇容却没有哭,而是恨其无情,大声嚷嚷道:“叫你抓自己人。现在伤了吧!就白姑娘和青姑娘,女儿家家的,人家已经够苦了。你不看在汉文的面子上,也不该欺负两个姑娘。” “哎哟,你先给我上药。上次大夫开的药不还有吗?我这疼!” “疼死你也活该!谁让你坏人不捕,单捕自己人!”嘴上这么说,许娇容还是快步去取药。就连宁采臣来了,她也没注意到,她还是关心他的。 c 第95章、雨伞 取来了药,才看到宁采臣到了。“叔舅来了。” “给公甫送些肉食,补补身子。” “叔舅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哎哟!”李公甫想热情,可他一动,屁股就疼,疼得直咧嘴。 宁采臣可没有笑,只是把肉递给了许娇容,没有多呆,便回去了。 许娇容正准备给他屁股蛋子上药,他一外人,呆在那也不合适。 离开李家,轻易地便遇上了白素贞她们。 白素贞把他带到了自己铺子,穿过前面,到了后堂。 “你们找我来到底有何事?” 白素贞说:“公子也知那大批和尚到来之事。” 那么大批人,宁采臣与李公甫都撞上一次,又怎么不知道,不过比起和尚,他更关注地却是军队。这大宋禁军可是轻易不会动的,现在却动了起来。 “知道。”他微微点头。 白素贞说:“我等姐妹希望公子能赐一幅字。” 用浩然正气遮掩自身,这不能不说是个妙招。 “浩然正气克制妖邪,你们不怕?” 小青的脸苦了一下,不过有浩然正气,不过是不能用法术罢了,这总比和尚捉去要好。 白素贞更是说道:“公子忘了,我们可是仙人。只是不想与和尚有什么交集,这才避而不见。” 她这样讲,宁采臣也不好说什么。 一次的人族气运观望,对人道理解得更多。不然,他想帮忙,也帮不上。 这不是浩然正气,而是另一字之神通。《人间道》。 自寻道向前找自由人间道 山和水走了多少数不著 天不老保我家乡永远的好 看尽尽是青山 青山处处是雨箭风刀 故园路怎么是走不尽长路 …… 人道感悟回到心头。感觉有些玄妙,自己仿佛不是自己,而是那老道。文字之内,一个个,一行行,仿佛不是文字,而是人道记载,拂过心头,于神魂之上留下了人道印迹,记载下这人道变化。 有了这变化,他的神魂变得有色彩起来。以往的神魂只是精气神所化,色彩单一,近乎无色。现在却更像人了,人道。 一粒人道种子正缓缓蕴育,只等时机到来,真正双脚踏入人道,一举突破。 字帖写完,浩然正气充入其中,却无有压迫之意。反倒是平和中庸。 如果有修为有成者从外看这药铺。 妖气、鬼气,全已消失不见。 不,不是消失,是融入其中。这已是人间道,化为人道之气。 人间道,人、鬼、妖、神、仙,共用之道。宁采臣已明白,明白为什么后世鬼妖也会称神。 这是人道选择,更是道祖安排。以人道以融合能力,共衍这人间道。 圣人之下,俱为蝼蚁。人道之下,众生平等。 这道反倒佛家最先理解,故才脱了玄门,立了佛教。 看着自己字的变化,宁采臣也明白了。 一字曰“人”,从其体内升起,落于神魂面上,化为人鼻。 把字与了青白二人,宁采臣继续写字。 狂草、魏碑、瘦金……每一字体都有不同感悟。 或逍遥,或狂放,或尊贵…… 他的神魂也随着这字的变化,而不断变化凝实着。 小青看不出这字来,白素贞却是真的看懂了。 字以载道。 宁采臣写的已不是字,而是他聚人气时看到的道人,是道,是人间道。 人间之道,乃顺天之道,顺天者逸,所以只有畅快。 畅快之下不由狂放。皇(图霸业笑谈中)…… 字中有道,字便不再是字,而是道了。 写到“皇”字,这笔就落不下去,仿佛有万钧重一般。 宁采臣知道这是自身气运不足之故,自己并不是什么人皇,又如何写得下皇者道。 笔墨落不下去,神魂变化也就终止。差了临门一脚,眼耳再度散去,与先前相比,这神魂不过木偶一般。 “白小姐,可不可以与我说说这龙脉皇气。”写不下去,故笔入筒,宁采臣问道。 白素贞正观看得双目有神,她观宁采臣之字是道,是她寻找之路,只短短文字便增了她二百年的道行,更重要的是宁采臣的文字训练她的心性。 法力好得,心性难化。 宁采臣突然不写了,这让她分外难受。看得明,读的懂,也就知道他写的不过是平民之道。其上还有,他却不写,白素贞自是心急如焚。 好一会儿压下心思,才道:“龙脉之事我也不甚清楚,只听家师说过‘大率龙行自有真,星峯磊落是龙身……龙神二字寻山脉,神是精神龙是质。’” 宁采臣细细思量。 小青说道:“龙气我知道,是真命天子之气。” 正说着,五鬼大鬼白福进来,手中捧着一把伞,正是宁采臣消失不见了许久的那把破伞。 不过现在这伞却是不破,虽然没有珍珠翡翠,却已缝好,青边靛蓝一雨伞。 白福把伞捧到宁采臣跟前,恭敬送上。“宁公子,有人托小的送来一雨伞。” 白福对宁采臣的变化,正来自他的字。像他们这类孤魂野鬼,在人间现形并不舒服,即使有白素贞的法力,他们也不敢在太阳下多呆。 不过在宁采臣写字之后,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了太阳的温暖。 正是人道能容,容众生平等。 自己的雨伞又回来,看到上面有“鱼”字,宁采臣便猜到是鱼娘所为。 白素贞看了那伞,却是惊喜对宁采臣道:“宁公子,除了真命天子外,还有一物身有龙气。” “你们说的是龙。”宁采臣问道,“这世间有龙吗?” 白素贞微笑。“如何会没有,这江海湖泊,四时之水,可全为真龙布施。就是公子这朋友恐怕也与龙有关。” 看着白素贞手指自己手上的雨伞,宁采臣笑道:“我这朋友可不是……” 正欲反驳,他却无法肯定了。“你能从这伞上看出吗?” 白素贞点点头:“公子雨伞上虽不多,却有一丝龙气在。” 小青听姐姐说雨伞上有龙气,立即张大眼睛仔细看那雨伞。 c 第96章、鬼域 小青听说雨伞上有龙气,立即张开法眼观看。 只见一道龙形之气盘绕于雨伞之上,缓缓而动。 小青的瞳子一下竖起,口中分泌涎液,若不是雨伞是在宁采臣手中,她立时就抢了。嘴中发出无意思的噫语:“龙气啊!我们用它了结因果吧!” 白素贞赶忙掐了她一把,在宁采臣没把注意力放在小青身上前,立即挡住小青娇笑道:“公子这龙气可要保管好,不少妖灵精怪可是分外想要这龙气的。” “哦?怎么说?” 白素贞努力掩饰着。“还能是什么。自然是这龙气有百灵护体,万法不侵了。” 解释着,又说:“公子等一下,我有事与青儿妹妹说。” 她无法再呆下去,因为小青的涎液快流成河了。 拉着小青出了屋,看宁采臣还在后堂,她才不满道:“青儿,你是怎么了?都快失了神智了!” 小青张着一双蛇目兴奋道:“姐姐,那可是龙气,真正的龙气,有了它,我们化龙便更有把握了。” “青儿,你瞎想什么,那是宁公子的东西,我们怎么能要?” 小青恢复了神智。“那种龙气,他又用不上。又不是地脉龙气,是助不了他当皇上的,还不如给了我们。” “青儿,慎言!我们现在是在人间,你胡言乱语是会给宁公子带来杀身之祸的。” “好了,好了,人家知道了。” 口上说知道,双眼却是忍不住瞟向宁采臣。 进了屋子,小青没看到雨伞,问道:“宁公子,你的雨伞呢?” 宁采臣拍了拍腰间的剑鞘,这剑鞘上已多了个把手,那把手正是雨伞的把手。 小青见了,分外担心道:“你怎么能把雨伞硬塞进那么小的剑鞘里,会塞坏的。” “不会,这可是吕祖的剑鞘,里面空间大着呢。”宁采臣解释道。 小青还想劝说,白素贞却抢过话头。“公子与吕祖很是投缘?不然吕祖也不会把剑鞘赠与你。” 自己与吕洞宾投缘吗?“大概吧!” 白素贞又说:“公子可知道吕祖可是最为好色的神仙?” 这一点,宁采臣还是真知道。想那吕洞宾为了看美人出浴,竟然连妖都忘了除了。 是,他是说过他是除妖来的,但是以他几天前看到的旱魃来看,他显然是没除掉。 自己可是很喜欢吕洞宾的,还与他喝酒唱歌来着。 男人之间,一起偷看过女人出浴(虽然那是个怪),一起喝过酒。说不是朋友,都没人信。 就这,已经让宁采臣尴尬不已,幸好她们还不知道我们的吕大仙人喜欢男扮女妆。否则他更是尴尬。 只是这尴尬也只是对吕洞宾发的,自己可不是这样的人。 而白素贞显然把他当成了与吕洞宾一样的人了。白素贞以天晚为借口,把宁采臣赶到了屋外。 对着关着严严实实的大门,宁采臣并不知道白素贞正在里面教训小青,只以为是遇人不淑。 看看天色,是不早了,得赶快投个客栈。 天色一黑,整个杭州城立即化成了鬼狱。 模糊不清的身影在杭州城出现,并响起了鬼乐。听那乐声,既像是后世经典电影《倩女幽魂》中黑山老妖聚亲,也有几分林正英《鬼婴》的味道。 无论是哪个,都绝对不是好事。 “哼!孽障,还敢来。” 阴鬼是最不怕的,浩然正气一出,诸鬼避易。 杭州城的不同,有修为的人立即便感知到了。 “不好!五鬼随法。”白素贞立即从院中消失,把宁采臣带了进来。 “干什么?这太猖狂了。鬼物入城,这还是人间吗?”宁采臣虽然能接受人道之下,众生平等。但是他却接受不了,鬼物横贯阴阳。 平等是法,秩序也是法。 法学之下,万物有序。这才是法的意义所在。 宁采臣识海中,神魂上的“律”字再度浮现,放三丈光明。 白素贞拦住他,不是担心他对付不了外面的鬼物,而是对他说道:“这是佛宗的五鬼随法。” “五鬼随法?什么意思?” 白素贞说:“五鬼只是个方位略称,实际却不只是这样的数量。佛宗最爱收伏一些鬼怪妖物,以做护法,当用到时,便一气放出。这一次,佛宗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不管他们在找什么东西。我是绝对不允许他们扰乱阴阳的。” 作为浩然正气拥有者,宁采臣非常敏锐感受到众鬼出现,对人间气的压制损害。 就连那最尊贵的龙脉皇气都有所消散。 气运之道,他以前可以不信,现在却不能不信。 即使不说气运,这鬼域出现久了,也会伤害凡人阳气,使得杭州城病患不断。 更重要的是在这北宋末年,杭州地区有一场极大的瘟疫,说不得就是他们造成的。 宁采臣要出去,白素贞哪拦得住,更何况宁采臣看不出,她可是法眼入目。 这群和尚可是胆大包天,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五鬼随法,而是五鬼搬运,搬运的是这一城之地,直接搬运到了鬼府。 这已不是寻物,而是杀人。布下的是绝杀之地。 浩然正气虽强,但是这可是鬼府,宁采臣又能坚持多久?她不得不准备随时救人。 宁采臣也知这次非同小可,这么大的阵仗,他不得不小心应对。出了药铺,他手一指,剑鞘化剑,随剑起舞。 一生二 二生三 三生物 物本道 道无源 道有源 源何处 自问天 天道有 观其缴 地道现 …… 本想借取人道之力,但是到了“地道”,便自动化有。也就是说他现在已借不到人道之力。 没有人道之力,他现在靠的只有他自己了。 浩然正气出。 大放光明,却也只能照得身前两丈。似乎有着极大的阻力阻止着浩然正气。宁采臣是看过人道的,浩然正气作为人道之基,虽然不至于无往而不利,但也不至于院内三丈,院外两丈。------------------ --------------------------------------------- c 第97章、人道光明 杭州城外,统军的统领对领头和尚说:“法元大师,找到人没有。娘娘这还等着回话呢。” “阿弥陀佛,施主何必心急,贫僧以五鬼运城术已把整个城池送入鬼域,他这次是跑不了的。” 禁军都统却丝毫不卖他面子:“哼!十五年前你也这么说,可大皇子还不是没死。这次若再跑了大皇子,谁也救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阿弥陀佛。”和尚宣了声佛号,更见悲苦。 杭州城内,浩然正气为这鬼气所阻,仿佛已不在人间似的。 人间时,浩然正气克鬼气,鬼域中,鬼气又何尝淹不没这浩然正气。 人间道 道道道道道道 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 道可道非常道 天道地道人道剑道 **白道黄道赤道 乜道物道道道都道 自己嗰道系非常道 呸呸呸呸呸胡说八道 鬼哭神号旁门左道狗上瓦坑必然有路 你度佢度豺狼当道唏我自求我道 …… 现在宁采臣只是坚持,在没有找到敌人为谁,他只能以正气对抗鬼物。 言出法随虽强,但是却要求字与道合。 就像现在,连在哪儿都不知道,即使借力,也借不来力。没有力,便不会有神威。 这是字之神通局限性,更是宁采臣没有完全踏入人道之故,神魂不显,又如何字字如法。 至于从“言出法随”进入到“字为法,我为法”,更是可望不可及。 字之神通,还有很大的可挖掘,只是现在,他有那个时间吗? 大阵内,浩然正气的阻拦早惊动了一方鬼王。 那鬼王乘车坐撵,一匹骨马,阴火鳞鳞,周边有兵卒护持。 鬼王面罩鬼甲,一身鬼盔,将军打扮,鬼气开声:“你这凡人,不过一小小的浩然正气,竟敢拦本王大军。” 宁采臣面对鬼王,大声质问道:“阴阳有道,阴司有律,你一亡魂不呆地府,却闯阳人路。难道不怕阎君无情,判官行法吗?” “哈哈!”大笑之声,空气震动。“我为佛祖座下鬼王,阴司不入,生死不录,阎王又能奈我何?” 这鬼王一身修为已是鬼仙之境,人仙修炼不成,才化为鬼仙,也就是说他一身的修为只弱于地仙。 仙,本就是业位。世间万物,成了仙,便得了这人道业位,所以对人间道的浩然正气,鬼王并不害怕。 看到对方修为如此之高,白素贞立即冲了出来,上前见礼道:“鬼王殿下,还请看在白素贞面子上,饶过宁公子的阻路之罪。” “白素贞?”鬼王想了一下,又上下打量着白素贞,“原来是你这蛇妖。你不出来,就连本王也以为你是人类呢?你不是去还前世债了吗?怎么在这?” 白素贞一惊:“鬼王殿下知道素贞?” “哈哈!你的名气可大得很,众妖祸乱人间的时代,你一小小蛇妖竟然知恩图报,这很好。”鬼王低头想了一下,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本王便放过他了。” 白素贞听了,立即款款下拜。“白素贞谢过鬼王殿下。” 她只顾高兴,没有戒备。鬼王却一爪偷袭而至。 白素贞吐血倒飞入宁采臣怀里,撞得宁采臣也吐了血。 “鬼王,你不讲信用!” “信用?人妖誓不两立,从洪荒远古便如此。你以为你的报恩之举,便能化解人妖之恨吗?无知。本王自入佛门,已是许久未食肉食。你这千年女妖正好,不仅可助我欢喜佛法,更能助我重塑血肉。真是意外之喜,想不到人间的房子还有混迹人道之用,看来本王要多穿家走户一番了。” 白素贞天顶玄穴受伤,一身法力被封,虽有千多年的道行,却已无能为力,只能眼看鬼手而至。 这时宁采臣挺身而出,一剑鞘打掉鬼手。 “看不出来,你这凡人还有这仙家宝贝,与我一并拿来吧!一气化元手。” 无边鬼手抓来。宁采臣咽下鲜血,只要知道对方是什么,他就有的是办法对付。字之神通,三千大道。 “咳咳。人死为鬼,人为正,鬼为副。鬼哭神号旁门左道,我自有人间正道。与我灭。” 鬼为左道,其法自为左道,一念曰“灭”。 鬼手迎风而消。那黑漆漆、鬼森森的巨大之手爪,就这么消失了,仿佛根本就没出现过。 鬼王眼珠动了一下,说:“你这凡人,本王都放过你了。你又为何阻拦本王除妖?” “鬼话连篇!”那鬼手是不是对自己而来,宁采臣又不傻,如何看不出。他又吐出一口血来。 鬼王说:“你这凡人须知人妖不两立,保护妖类,便是与我人族为敌,还不绑那妖孽,交与本王,也好赎了你一身之罪。” “废话!”鬼的话果然不能深信,特别是这种万年老鬼。“一人死怨气所化,也敢代称为人?你不过是夺了活人地魂的虚无罢了。你什么都不是!” 鬼王震怒:“大胆!与我拿下这人,本王非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不可!” 鬼王身边鬼卒立即扑上。 白素贞都呆了,心说:这还是人吗? 宁采臣傲然一笑,退无可退,只有面对。“正好用你们试试我人道领悟!字之大道,六道轮回,人道居一。鬼,无名之物,祟气夺地魂所化。鬼之无形无物,气之不在,鬼之不存。浩然正气驱鬼气。” 鬼重二两三钱,与气无异。气之一散,魂归地府。 无论多少鬼物,只要入了他两丈正气,便立即消失不见。 这么多的鬼物,就连那浩然正气也成了变化。 浩然正气为万气之基,可融合,可中庸,可克制…… 鬼物投入却带动了另一变化,人道光明。 正气中有光明出。这光明非其他光明,而是人道光明。 光明照耀,众鬼难安。 再冲过来的鬼物不再是安静消失,而是有如见了太阳,又若石蜡丢进火中。 而随着鬼物进入得更多,光明正盛,一些修为日浅的鬼物不得不退后,躲入鬼王的阴影庇护中,这才没有继续融化。但是这样一来,再没有鬼卒敢冲向宁采臣。 c 第98章、自救 宁采臣的光明虽然不强,却是真正的人道光明。 人道者,复演万物。 以后世来看,就是重演宇宙也并非不可能。 不强的光明,鬼王却是感受到了真正的威胁,所以他不仅没有大怒着上前拼杀,反而显得冷静下来。 “凡人,看样子,你也是修炼之人。今后我们可能同列仙班。不如就此罢手,以免伤了同道和气。最多这妖精,本王不要就是了。” “呸的同道。你有鬼道,我为人道。人鬼殊途,以鬼道侵人道,天理难容!” “天理?哈哈!这世上哪来的天理!一切在乎实力,我入仙道,不还是为一群秃驴所驱使。”鬼王也是极其不满。 本来,万物修道,求的便是长生逍遥,但是这长生有了,逍遥却没了。 只是这道理,任何一个修炼者都会有共鸣,比如地上的白素贞,但是宁采臣不同,法学之下只有平等,又哪来的真正逍遥。而看了一个鬼王的破坏性后,他相信道祖的做法是对的。 “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鬼道侵入人道就是你的不对。三界六道,若想来就来,不是乱套了吗?” “愚腐!” “愚不愚腐,能挡住你就是不愚。” 宁采臣此时此刻是绝对不会去想什么“逍遥”的,命都没了,又谈何逍遥。 就像上一世,那著名教授所说的,只有吃透了法律,才能反手为云覆手为雨,但在没有吃透前,我们也要在这框架内行事,因为它会保护我们。 宁采臣现在便是如此,三界秩序便是他的保护法。在他没有能力制定更高的“律”前,这“律”便是正道,三界众生皆服之道。 “你真的不让开?”鬼王急了,外面的和尚催的急,他已没有时间再等下去。 “人鬼殊途,殿下来人间只会害人伤己。”白素贞也劝道。 被封了丹顶玄气,她已经感受到了鬼气的侵袭。连她都有了感觉,普通凡人就更不用说了。 “咳咳。”白素贞咳嗽了一下,道,“殿下鬼气太重,会伤了凡人阳气。这么多凡人死去,殿下也会业力缠身。” 鬼王不管白素贞说什么,只盯着宁采臣看。要说他归顺佛门之后,鬼王最不必顾忌的恐怕便是这业力了。 他看着宁采臣,突然消失。 上下左右前后,全都没有他的身影。 “啊!” 再出现已到宁采臣左近,差一点儿他的鬼手便能抓住宁采臣,却还是抵不住人道光白,一双如钢似铁的鬼手倾刻间便脱去一层皮肉,露出森森白骨,以及死亡无数时日的腐肉。 一伤即退。“你这是什么光?” “人道之光。” “不可能。”人间的光,他不是没见过,绝对没有这么大的威力。 他是想差了,这从浩然正气中生出的光又岂是简单的太阳光,宁采臣都说了,这是人道之光。他偏理解成太阳光。 也是,在众神佛拼命摆脱人道时,又岂会注意人道也是道。 道祖讲道,打破头皮往里冲。 道祖合道化三道后,所有神便有意摆脱道祖,尽全力不从道祖那学道。即使学,也要从天道上学,因为道祖合道,天道是道祖,道祖却不是天道。 即使他们的圣人师父再三让他们入红尘人道,他们却只以为是罚,而不是成道之路。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必留一线生机,这是大道之道,无可更改。 道祖掌天道,却不为天道,所以他既可以绝天道超脱之道,又不能不留一线生机。 天地人三道,一线生机可成道。可惜却说不得,一说,天道有感,道祖若改生机为死路,圣人也插手不得。 人道之生在人间,鬼物闯人间,是灭人道生机。只是一小小野鬼,他灭得了吗? “哼!你别得意,以为本王会怕你吗?”鬼王是真的怒了。“般诺诸佛,世尊地藏,般若嘛咪哄,助我佛光护体。” 一道佛光从天而降,鬼王得佛光护体,立即不再惧怕宁采臣的人道之光。挺起一支长矛,便向宁采臣扎来。 初悟的人道,只是与佛光相持,奈何不得。可是奈何不得佛光,就成了凡人对战鬼仙。 “青儿,快带公子走!”神佛伟力,凡躯岂可阻挡。 就连白素贞修行千年,也不是神佛伟力的对手。 宁采臣勉强抬起剑鞘,只挡住了一击,那还是吕祖留下的仙力。 只是时间紧急,他根本不可能像以往众神那年,千年修炼,万年登仙,他必须走捷径。 小青他们在鬼王出现,便没有从房中出来。 面对鬼仙,白素贞还有一拼之力,小青他们则只能躲在人道战战发抖。 现在白素贞法力被困,宁采臣又无能为力。只剩下她。 一条碧色大蛇,卷了白素贞宁采臣便逃。 一边佛光,一边正气,不现原形,她根本就插不进来。 “大胆蛇妖!”又一条蛇妖。 鬼王兴奋得从后追赶。成为和尚护法,他是极少能出来,能随意击杀血食的机会更是仅此一次。 鬼王双目放光,随后紧紧追赶。 一路之上,整个杭州城都没有人在,仿佛除了他们,这杭州城已化了死域似的。 “姐姐,我们往哪儿逃?”小青的速度不是不快,却怎么也出不了杭州城。 “去城隍庙。”白素贞便努力打通天顶玄气,边道。 “不,我们去县衙。”宁采臣却不同意去城隍。 “公子,县衙对付不了鬼王,去了城隍,我们可以托庇于城隍老爷。” 宁采臣摇摇头说:“不!如果城隍想管,他早管了。” “公子识得此处城隍?” “不!我知道何为官!” 官员渎起职来,是润物细无声。 一城之地化为鬼域,此处城隍却不知道,说出谁信? “可公子,去县衙就行了吗?” “相信我!”宁采臣自有主张。 与其逃到城隍,城隍不管,还不如自己救自己。 虽然他的方法只是猜测,更有可能用他看不到,也从来都没有用过的龙气,但这总是个方法。总比去求那高高在上的神要灵验。 这世界呆的越久,越能感受神与官的相同。一样的高高在上;一样的永远只有权力,而没有义务;一样的官字两张口…… c 第99章、人道之威 如果城隍听到宁采臣对他的评价,一定是大呼冤枉。 杭州市民对他来说是什么?是信仰之源。自己的信仰地遭到他人入侵,他又如何能不急。 但再急又有什么用? 人家的老大是谁?是地藏王菩萨,地府的终极boss,阎王都得罪不起,他一小小城隍,又如何得罪的起。只能关起门来,装作看不见。 县衙不远,以小青的速度,片刻便到。 这一路上,半个行人也无。 到了堂上,东倒西歪,倒了一地的差人。 堂上有跪着上犯人,大老爷正在审案。 只是突然人间变地府,所有人都已昏厥,就连县官也趴在堂案上。 “公子,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只有赌了。城里除了城隍庙,没有别的庙在。 神佛们喜欢山川建庙观,现在却成了麻烦事,宁采臣出不了城,想找神帮忙都办不到。 他现在能想起的,便只有西游中,魏征梦中斩泾河龙王,以及本朝有名的包拯日审阳间夜审地府。 这就是赌,赌人道之昌。 人族可令圣人成圣,他赌的是人族人道同样能斩佛灭鬼。 宁采臣把县官放在地上,自己坐上大堂,心中对自己说:希望吕祖没有骗我,我真的有官运在身,否则这次就死定了。 桌上朱砂笔,案上是红签令牌。 “公子,他来了?”小青焦急道。 “怎么?不跑了!凡人,我要生吞了你!”鬼王打碎县衙大门走了进来。小青顶门的躯体,一点儿作用也没起,便打飞过来。 白素贞赶忙接住,仗剑去拦鬼王。 借着这个机会,宁采臣立即行动起来。“人道在上,六道混乱,鬼王入侵人道。人间士子采臣不得以朱砂笔书写人道,以还人道乾坤。另又有邪佛助纣为虐,士子采臣有请本地龙气相助,斩邪佛业位,驱信仰之力。朱砂为记,斩。白姑娘、青姑娘,你们快躲开!” 宁采臣叫她们躲开,红签令牌向鬼王丢去。 那令牌飞出,立即化成一王道之剑。 人道、龙气演化,官气尾随。 《黄庭内景经》打开、分散,化人、地、天三道,龙气化升天之梯,从人道而上。 “不!”鬼王绝不甘心,他有大法却来不及用。即使有王道之剑,他也有信心同归于尽。可什么都来不及了。 王道之剑下,什么佛光、鬼气、仙位,全都推枯朽一般。来自于人道,又归之于人道。 与此同时,地府之上,人间杭州城外,正念经送法的法元和尚,不得不停下经文,抬起头来,一脸严肃。谓弟子道:“想不到这皇子竟有真龙之命格。龙气反噬,为师要去见佛祖了。” 话刚说完,一道龙气从地下钻出,直入**窍。 “轰-” 和尚魂飞魄散,尸骨无存。一众和尚更是身受重伤。 带队前来的禁军都统吓得面无人色,哪儿还敢多呆,匆匆回京报信去了。 有宋一朝,一直是赵匡胤一支,赵匡义一支,两支龙脉争夺皇位。 其间自然少不了生死相搏。什么巫蛊之术,更是常用手段。可是像今天这样龙脉反噬的,还是头一遭。 以前即使不成功,也是皇上杀人,而从没有过神道杀人的。 坏事做多了,可以忘了鬼神,却没有不怕的。郑都统匆匆回去报信,就连自己手下因离的近,炸死的尸体都顾不上收敛。 没有和尚施法,杭州城重回人间,龙气重回于龙脉之中。 没有龙脉,升龙之路便完成不了。《黄庭内景经》为一线生机,这生机方现便消失,它自然不愿。 只可惜这书非为造化玉蝶,没有诺大威能。更非人皇至宝,留不住龙脉龙气。只抓住了鬼王鬼气,散开的书页合拢,重化为书。 胸中多一道鬼王阴气,对人体不是太好,但比起法元和尚来,却强得多。 法元和尚至死都以为是龙脉反噬,却万万想不到这是人道之道,更是道祖之道。 道祖当年斩杀罗喉得道,众仙只以为是气运,却不知正邪皆为道,没有暗,如何知道有光。正邪之道,阴阳之法,诸法圆满,方能合道。 写《黄庭内景经》之人显然不知道这点,只是《黄庭内景经》无意中补全了这点。 杭州城回来了,眼看众人将醒。 “走。” 白素贞带上他们离开县衙。浩然正气内敛之下,诸般法术运使无误。 他们离开,那红签令牌才掉落到了地上。 回到药铺,五鬼非常精神,仿佛吃了神丹妙药一般。 回来后,宁采臣便追问龙脉龙气之事。 《黄庭内景经》在他体内渴望龙脉之事,自然也影响到了他。 “公子当时确实召来了龙气,公子看不到吗?”白素贞说。 宁采臣摇摇头,他确实看不到。 白素贞想了一下,说:“我可以教公子观气之法。” 听到这观气之法是聚神魂,开法眼,他就知道他学不了。 走人道就这点不好,没有走通,非人道之气,是观望不得,这极不方便,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小青实在是受不了这气氛。“你们不要再装了。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看着小青一副慷然就死的模样,宁采臣笑了,说:“我为什么要处置你们?” “为什么?我们是妖,不是仙,你不是知道了吗?”小青很生气,都现了原形,还装不知道。 “哦,这个啊!你们是妖又怎么了?” 小青说:“你不是要斩妖除魔吗?” 宁采臣想了一下说:“斩妖除魔似乎是道士和尚的工作吧?我也要做吗?” 小青是真的很急,自她成妖的那一天起,便知有斩妖除魔了。白素贞没有开口,她也不好开口,以她对人性认知,宁采臣是不好处置她们的。她开口只会坏事,但是她也想知道宁采臣的想法,不然也不会用仙骗他了。 所以她才没有阻止小青,比起她与宁采臣复杂的关系,小青与他简单的多。也更方便开口,也才能问出宁采臣的本意来。 小青虎着脸,大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吗?” c 第100章、吞银 小青质问宁采臣想做什么时,白素贞的心也提了起来。 宁采臣看到逗她们也逗得差不多了,想了想说:“现在,我好累,什么都不做,蒙头大睡一觉,就最好了。白姑娘可有客房让我休息一下。” “有。随我来。”白素贞顿了一下,便引他去客房。 入屋便是花香,被褥打开,更是熏香过的。宁采臣也不管这是不是客房,倒头便睡。 虽然他借来了龙气,但是这非本体的力量,其给身体带来的压力还是极大的。 道,有了人道。人体上的不足便进入了他的视线,一般来说不能修炼阴神,最好的炼体术便是巫族的炼体术。可是巫族自九黎后,便不现人间。 找也找不到,还不如睡上一觉,补充下体力。 小青没有得到答案,是又急又气。“姐姐,我们快逃吧!” “为什么要逃?” “当然要逃。人心狡诈,他肯定是刚才打累了,现在睡一觉,养精蓄锐,然后打杀了我们。”小青很认真,不是在说笑。 白素贞却想笑,她说:“不会的,宁公子不是这样的人。他睡在我们这儿,便是相信我们的表现。” 小青说:“那可不一定,他连鬼仙都杀得,我光是看便腿软了。他有浩然正气,我们伤害不了他,他当然不怕了。就像那些和尚道士,满口仁义道德。我们什么人也没害过,他们不同样见了就捉,遇上便杀。” 白素贞说:“道士为的是内丹,和尚是镇压越多,他们法力越是雄厚。宁公子能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囔囔皆为利往。 这道理再没有比妖更懂的了,因为他们本就“利”字当头。 小青偏着头想了想,她实在想不出宁采臣已从她们身上得到什么。 内丹?道士定了。 镇压?和尚的独门本事。 虽然宁采臣这个书生与众不同,但细想想,人家还真没有用到自己的地方。反而自己刚刚靠人家逃了一命。 这时宁采臣却在屋里嚷道:“青姑娘,如果你没事的话,就把你盗的库银还了。我知道蛇性喜偷东西,但你再偷下去,你姐姐未来姐夫的屁股蛋子可就保不住了。这个天性,还是不要留的好!” 蛇从未开灵智起,便学会了偷蛋。猴子偷桃,灵蛇偷蛋,这是天性,宁采臣没说错。 但正因为没有说错,小青才又羞又气。“姐姐,你看他!” 偷东西,白素贞也做过,比如她的那粒佛丹,只是修为日久,她已脱了本性。“青儿,宁公子说的对。我等修炼为的便是解脱本性,若依从本性行事,修炼又有何意义?更何况还有李捕头在,若不还,那县官会打死他的。” 白素贞的劝比宁采臣有效多了,宁采臣也便安心进入梦乡。 小青为人指出天性,姐姐是不怨的,但是挑头之人,她却怨上了。 “哼!送你银子,还落得一身埋怨。只把许仙的银子送来了,自己的却留下。伪君子!好,先从你的偷起。” 一路急行到宁采臣家。 想偷宁采臣家,人身是不行,五鬼也用不上。 她化身为蛇,钻了进去。 好在她只是生气,没有害人的意思,等到老人睡了才进去,以免吓到老人。 只是蛇是没有手的,化身为蛇,想取走两千两白银,可不简单。 好在法力虽用不得,本能还在-吞。 蛇口大张,两千两很快便吞入腹中。 看了看还有的银子。小青说:“哼!便宜你了,本姑娘吞不下了。下次再敢得罪本姑娘,本姑娘便把你的银子全偷光。这次只是个教训。” 小青蠕动着慵肿的身体,向外爬去。 吞食重金属可不是件好事。吞金自杀,吞银自杀,说的都是这类事。 小青虽然是五百年蛇精,但是修炼之道,可修体表,可修神魂,却修不得五脏六腹。 蛇精的肠胃即使强于人类,也强得有限。 一开始还仅仅是下坠之感,当她爬到树丛中,却已是疼得连法术都用不了了。 浑身上下无处不疼,肚子更是疼得脱体不出似的。 “姐姐,我要死了!”她疼哭了。 心神不安,白素贞立即掐指一算。“不好!青儿有性命之危。白福帮我照顾宁公子,我去救人。” 说完,化作一道白光而去。 此时宁采臣睡在**,陷入了沉睡。 有气从鼻中出,有如玉柱一般。 长跑之后,慢走有助于身体尽快恢复,这是他上世知道的常理。睡梦中,用在了自己身上。气体进进出出,以缓解大量气力带来的身体负担,以及伤害。 特别是肺脏,龙气进入,其伤害之大,使得他不得不沉睡。 白素贞找到小青,落在她身边,她已疼昏过去,现出十多丈的本体。肚子隆起。 白素贞施法弄醒了她,问道:“青儿,你这是吞了什么?怎么肚子坠得这么厉害?” 小青早已疼痛难忍,就连说话都会带动腹痛,只能长话短说:“我吞了,银子。” 一句话分两般说,都差点疼昏过去。 “你吞银子做什么?莫非想自杀么?先别说话,我先帮你把银子取出来。” 白素贞施法,一铊铊带着胃液的银子被送了出来。 一直有传说,这蛇成精后,消化系统会变强。看看这一铊铊为胃液腐蚀的银子,倒也不能说是胡说。 肚中没有了银子,她才变化出人形,趴在白素贞怀中大哭了起来。“姐姐,我恨死他了!青儿差点就死了。” 白素贞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又怎么会吞银子的?” 小青把她盗银子给宁母的事说了,又说了今天是想把这银子偷来,还回去。她抽泣着:“谁知道那坏人竟在家中写满了浩然正气,人家不得不以蛇身去偷。” 白素贞听了,是又好气又好笑。“青儿,你既然进了他家,你完全可以用口叼出。” “那多慢,什么时候能叼完?人家的口还累死了。” 白素贞很想翻翻白眼,恼她不明白道:“你可以叼到床单上,然后用床单包起,再把床单包起来。这银与金是不可以直接吞入腹中的。看来你不仅要学做人,这医理我也会教你。” c 第101章、赴宴 小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方法,只是不依道:“姐姐,你欺负人家。人家做人又没有你久,还不习惯吗?” “好了,好了,别闹了,把银子送回去吧!” 钱塘的库房,她是常进常出,很轻易得便又来到了库房外。 看着库房上多挂的几把锁,只是不屑:“这凡人有什么好的?真是蠢死了,也不换个地方,多挂两把锁,便行了?” 手指一点,大将军锁是应声而落。 刚想进去,却看见库房边上不知何时竟多了副门神。小青不敢再进入,慌得退出。 “好啊!竟然敢用门神对付我!”气呼呼的小青转身便直奔后堂。 自古以来,这衙门前面办公事,后面则是办私事。 只是小青做人未久,她才不管为什么一个老头子,一个大姑娘,全都光溜溜地抱在一起,白花花的肉儿翻来倒去。 女儿装不吓人,重新变幻成男人。 一脚踢开房门,把银子往桌上一丢,大声道:“绿林好汉先前借库银一用,现已归还!” 等她出来,白素贞正等在外面。小青的做法只是让她摇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那边大老爷急急找来本地差人,旁敲侧击本地的绿林。 杭州有什么绿林?要说那绿林还是在山东。水泊梁山,就有绿林在。 只是山东的绿林关他杭州何事,知县大人自然不会越境抓贼,唯一不满的便是自己与小妾的内房欢事,却为他人所见。 这个亏他是吃定了。 在白素贞那睡了两天两夜,宁采臣是总算醒了。 白素贞留白福照顾他,可在他不断吞吐浩然正气下,白福一孤魂野鬼,哪儿靠得近前。 醒来后,已开业三日,铺子里依然是冷冷清清,没人上门。 生意不好,只有白素贞发愁,其他人是不愁的。白素贞找他们商议,也是毫无效果。 五鬼是用不上钱,小青更是有偷,何必辛苦赚钱。 还是宁采臣看不过,给她出了主意,一是只做妇科,二是变化成老人。中医吗,鹤发童颜才是王道。 “公子,公子,不好了!”这边正商谈着,那边书局的伙计便急匆匆跑了来,上气不接下气的。 “出了什么事?” “公子,书局里有人捣乱。” 书局已是自家生意,宁采臣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其实自书局生意变好,他便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一个半死不活的书局,秀才还压得住,可是现在的书局光分红便超过两千两了,谁不眼红心热。 秀才?再有才,也只是个秀才,这样的生意,秀才压得住? 这不,祸事来了。 急匆匆赶到书局,看到的却只是几个泼皮。 崔老板,以及一众伙计全都伤了。 宁采臣是气急而笑:“一群泼皮也敢闹事!都与我滚,让你们主人与我谈。” 闹腾得正欢,宁采臣一声怒吼,他们全都静了下来。 一个领头的,看看站了出来,说:“宁相公请了,咱们兄弟不是为了闹事,只是求一口饭吃。” “滚!”一群喽喽,宁采臣哪儿会与他们多说。 那泼皮脸上阴晴不定,最终仍是不敢与宁采臣撕破脸面。 宁采臣毕竟是本地人,虽然李公甫回了钱塘做捕头,但是县太爷也是对他青眼有加,为了他人之事,赔上自己,真真不值。 众泼皮灰溜溜走了,却引起街道乡邻的欢呼。 商人社会地位低下,虽然宋朝有那地位高的,但是地位高的官商哪儿会在偏僻地方开店。 而那些无根无萍的小商小贩,不仅是胥吏要上孝敬,就连泼发无赖也要赔着小心。 这也是为什么宋朝的“镇关西”那么多的原因,与其受无数无赖祸害,不如专一一霸主。 泼皮无赖们走了,宁采臣却并不放心。他是谁?他是宁采臣,泼皮无赖欺负到了他的头上,显然是极不正常的。 因为泼皮无赖的层次太低,是不可能有那胆量对他对手的。想随后跟上,却有人拦住了他。 这人一武者打扮,头上歪戴一红球。“宁相公请了,在下文生。宁相公大名早如雷灌耳,只是无缘得见,今日撞见。还请登楼共饮一杯。” 文生。这人叫文生,十八九岁。本县县尉有一子也叫文生。 同名同姓也许有,但不会这么巧。以宋朝制度,一般人可是不得离地远行的。 “哦!原来是文衙内。”县尉的面子是要给的,治安治军可都是其职权。虽然宋朝的武职不如文职,但别人主动结交,他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打定主意,一边对话,一边放出了蜘蛛精。已经知道白素贞小青的真实身份,蜘蛛精自不好再留下。 蜘蛛精顺着宁采臣的裤角爬下,没有人看到这多出来的蜘蛛,看到了也不会在意。 文生拱手做礼道:“不敢称衙内,宁相公这边请。” 宁采臣让崔老板他们去治伤,去的自然是白素贞的铺子。他则与文衙内去了。 天下名楼不少,岳阳楼、黄鹤楼……都因文人还名满天下。 文生引他去的是处新楼,名望河楼。 一排杨柳抽絮,植于河堤之上。 此河便为赫赫有名的京杭大运河。 在此等地方建楼,除了多些运河上的生意,其喧闹嘈杂的声音是不符合士子们的宁静安逸的。所以这楼上也多是商贾,以及江湖豪客了。 别的士子也许不喜这份喧闹,宁采臣却适应得很好,甚至这份热闹给了他几分亲切。 文衙内见宁采臣没有不满,立即热情地把宁采臣引入楼上雅间。 通体木制结构,踩上去却稳得很,没有丝毫吱嘎声。 对此文衙内很是自豪,说这楼乃是请的宫中大匠制造。 这一点宁采臣是信的,不说这楼的楼,单是楼宇雕花,没有一点儿毛刺,便知是做惯精细活的匠人所制,即使不是宫中御匠,也是工匠传家。 在以艺传家的时代,不会就是不会。像这木上雕花,不是说有工具便行了的。没有技业相承,却也是知易行难。 这处处雕花全为手工雕制,一处雕错,整根木料全毁。 这木料全为经年大木,非一二十年,难以长成。 c 第102章、醉酒 入了雅间,上书为竹。屋舍内挂有竹墨水画,旁开一窗,窗外便是那大运河。 水流声、号子声、歌声,不绝于耳。 舍内是红木圆桌,桌面到桌脚皆有雕花,四方圆凳,缕花为脚。 自从他进来,这菜肴便上个不停。胪州鱼,江北的羊,江南的鸭…… 天南地北,应有尽有。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宁采臣并不客气,坐下就吃,敬酒就喝。 他也不提,只是让宁采臣吃好喝好。深得吃人嘴软三味。 两日的腹饥,一顿便补了回来。 不再那么饿了,宁采臣也就有了聊天的兴致。 “这楼恐怕造价不菲。” 见宁采臣开口,文衙内也放下筷子,不再帮宁采臣夹菜,而是说道:“是啊!我这楼自建好之后,多是商贾,又或江湖豪客。虽有所盈余,但却几乎没有文人士子登楼。” 这是当然,窗对运河,虽有百舸争流之景,但更多的却是短裤脚力。 劳动人民最美……再等一千多年吧! “你请我来,是想我怎么帮你?” 见宁采臣道破了自己的行藏,文衙内想了想,咬咬牙道:“只求宁公子多邀些好友来我这楼上,我,我酒费全免。” “哈哈!” 宁采臣笑了,他没法不笑,他的朋友是谁? 吕洞宾算一个,鱼娘也算,白素贞、小青、蜘蛛精……哦,还有个法海和尚。 宁采臣倒是有心把他们聚在一起,可是行吗? 这些仙、人、妖们,哪一个不是踏踏脚,毁城灭县的存在。 除非宁采臣有破坏狂,想毁了这杭州城,否则这些人是万万叫不得的。 “宁相公可是不信,我可立下字据。”见宁采臣不信,他急了,额上竟冒出汗来。 “哈哈!”宁采臣又笑了。“非我不信,而是你这楼只适合山东大汉唱大江东去,以宴群豪。” “宁相公是说只要我使人唱东坡先生的词,我这楼便有救了吗?” 宁采臣摇摇头,见他还是不明白。“取笔墨来。” 文衙内先是不解,后又大喜过望,立即吩咐下人去买最好的笔,最好的墨。 只看他如此,便知他是不懂的。宁采臣也没有多说,只是多喝了几杯酒。 字如人,没有那种豪放之情,是写不出来好文字的。 现代人少有豪放之人,但这酒是好东西。 一口接着一口吃酒,看得文衙内都傻了眼。这人太能吃酒了,不看样貌,单这酒量,三五个大汉也比不了。 掌柜的叫出了自己东家。“东家。” “何事?” “东家这酒最误事,吃一些就好,吃多了,就不好了。还是多吃菜的好。要不,我再令厨子切上二斤熟牛肉。” 掌柜虽然没有明说,但也够清楚了。 文衙内点点头,说:“快去。” 掌柜去了,他又进了屋。这次却不是劝酒,而是不断夹菜。“宁相公多吃口菜,尝尝我这小羊烧烤,这可是别处吃不到的。不说这羊,单是这调味的二十多种香草,我大宋便有十种没有,是我托人从外购入的。” 羊肉是好,可喝大了舌头,这什么菜也都没味了。喝酒之人又有几个是能吃菜的,不是他们不想吃,而是食之无味。 现在你就是把他舌头放进醋里,都没有味道了。 “无味,无味得很。还是这酒有味道。” 看到宁采臣提起酒壶,文衙内哪儿还敢让他再喝。“宁相公不能再喝了。” “你是怕我醉了?” 嘴上不说,表情却是如此。 宁采臣笑道:“不用担心,这写诗用的是这个,不是这个。酒喝够了,足了,才能写出韵味来。” 掌柜的亲自来上菜,看宁采臣先指手,再指头,心说:这真是喝醉了!写诗哪有只用手,不用脑子的。赶忙上前。“宁相公,来,尝尝本店的熟牛肉。” 这边招呼着,下人却已买来了笔墨纸砚。 掌柜的接过笔墨纸砚,又让下人去煮醒酒汤。 这掌柜倒与东家一条心,唯恐宁采臣醉过去,白白浪费了这一桌酒菜。 就像以前请的文人才子,吃了,喝了,拿了,最后这生意依然如此。 文衙内说什么有盈余,不过是客气话。 这杭州可是京杭大运河的开端,虽有商贾吃饭,却也是便饭。真要吃,这河上花船,不比他这酒楼要强。 他这楼,若是再没起色,非赔个底掉。 宁采臣却一把抢过笔墨纸砚,阻住对方的挽扶。“不用担心!这酒为豪放之气,一两酒便是一两的豪放,一斤酒便是一斤的豪放。” 李白斗酒诗百篇,实在是太有名气了,只要是读过书的,便没有不知道的。 宁采臣虽也有好酒好诗之说,但那只是说。 文衙内听了,立时双目放光,递上一壶好酒道:“那宁相公快多吃些酒!” 他这楼缺的便是文化底蕴,而什么文化底蕴又比得上才子斗酒诗百篇。 “快,磨墨。”一边敬宁采臣酒,一边令人磨墨。 宁采臣不是诗仙,但是酒入肚中,会让他忘了细节,挣脱束缚。什么诗词抄完文后怎么办?滚他去吧!谁记得?谁知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只是他真的喝多了。用手捻笔尖,捻了几次都没有碰到。 那笔在他眼中打转,他往左,它往右;他往右,它往左;他往上,他往下…… 宁采臣一急,直接把笔按在桌上,笔尖落桌面,整枝毛笔开叉,已是不能用了。 “快与宁相公换上一枝笔。” “不用!”宁采臣一摆手,把笔插入墨中。“这样更好。” 纸卷已经由小二帮着打开,文衙内更是亲自扶宁采臣过去,没办法,他已喝得东倒西歪。 也许酒鬼为人讨厌,但是那道鬼王阴气,在烈酒之下,体内却不再会有寒意。 千万年聚得的一丝至阴至寒之气,没有冻死五脏六腑,已是一线生机。 扶到纸上,以杂乱的笔尖正好做那豪气草书。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c 第103章、比剑 感谢yang13982588的打赏 -------------------------- 宁采臣在望河楼醉酒赋诗,即使那时代的人不知道什么“眼球效应”,也知道这绝对是个极好的宣传。 所以他一动笔,整个酒楼便全都知道了。 这也还没写完,便里三层外三层聚满了人。 刚刚写完,一髦须大汉便高声叫好。 宁采臣停下手中之笔,问道:“它好?好在什么地方?” 那汉子想了一下,说:“不知道。” 众人嘘声一片。 汉子却丝毫不受其影响,反而认真说道:“我虽不知道它为什么好,但是它就和我这手中剑一样,好剑就是好剑!” 这时宁采臣也才注意到他是个剑客。 这就够了,他写这首诗,本就是为了引起江湖豪客的注意。 宋朝就是宋朝,江湖豪客也懂诗词。 宁采臣转头便欲再写。这时,左玉郎就再也坐不住了。 这楼,左玉郎早就看上了。像他这样的人。说是官二代,关系太远。说不是,又有那么一层关系。 这层不近不远的关系让他深知官场的无情。但他那高官叔佬爷不帮忙,并不等于他不会打着旗号钻营。 经商,他不懂,但这不等于他不懂这是杭州城最好的楼。那材质那雕花,无不说明它的价值。 不过一小小的县尉,大旗之下,他又有什么不敢的。他又不是强抢,是出钱买下。 “文生,你都考虑这么久了,这楼你到底卖是不卖?” 他的出现,让文衙内敢怒不敢言。这楼是他自己亲自看着建起来的,是他第一个产业。 他父亲虽然是个县尉,但比侍郎比起来,可就差得远了。 本来对这左玉郎,他是能忍就忍,只求不惹祸上身。 他本以为这只是左玉郎一时的臆想,等他离开杭州城,也就好了。可是为宁采臣的诗一激,他的热血也上了来。“不卖。” 左玉郎一惊,他是没想到这小小杭州县城竟然有人不卖侍郎的面子。 宋朝的官员们是什么?他们是群借着官位拼命为自己聚拢产业的蝗虫。 没错,就是蝗虫。否则那么富裕的宋朝又岂会不断有人落草造反。 他现在刚为自己买个酒楼,还不是抢,就有人不卖自己面子了。 “好!当浮一大白。”这人正是宁采臣。 左玉郎脸色扭曲。“夏侯剑,你不是要做天下第一大剑客吗?我们的宁公子可也是个高手!” 他已豁出去了,为了能聚起产业,反抗者自然要打下去。他就不信,有江湖豪客打砸了这酒楼,还会有生意,还会不卖? 夏侯剑一听,双目放光,直盯着宁采臣看,仿佛宁采臣是他追寻了许久的美人似的。“宁相公,你真的会使剑。” 这不是疑问,是陈述。拿笔的手和剑的手是不同的,只一眼,他便能看出宁采臣是练过剑的。 这对他这类大剑客丝毫不难。难的是,宁采臣的剑到底会不会使?又使得好不好?是看不出来的。 宁采臣一笑,提着笔,说:“你看我像是个使剑的吗?” 这是事实,士子挎剑并不等于他会使剑,这只是士子们的像征。像征意义远大于实用。 见夏侯剑不出声,左玉郎急了,加大了筹码,大声说:“只要你帮我好好教训他。我与你的救命之恩,一笔勾消。” 他还有救命之恩? 这下宁采臣无法淡定了,斩妖除魔他不怕,但是要与武林高手们过招,他是心虚的。 这不怪他,当他想炼体却没有找到巫族炼体术时,他是打听过这世界的武学。 也不知是不是水涨船高的原因,有妖魔鬼怪横行,这武者也更厉害。什么轻功、内功,全都有。而宋朝轻功第一高手就是戴宗,日行八百里,可与千里马并驾齐驱。 眼看着他就要邀战,而宁采臣也没有想到说退他的说词。 这时,一红衣女子站了出来,蜂腰猿背,鹤势螂形,腰挂宝剑,英眉秀目,好一个峨嵋女侠。“你这汉子,怎么能欺负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想比剑,峨嵋十三娘与你比过。” “噌”的一声响,一席秋水从宝剑中出。 “公子,那是秋水剑,上品的法剑。”不知何时,蜘蛛精已爬了回来。 “法剑?” “嗯,已是快成为灵器的法剑。” 修真界有符、法、灵、宝,以划分宝物品质。 “你是说她是修真?”突然蹦出来个修真,宁采臣松了宣气。 蜘蛛精说:“她不是修真,我在她身上没有感受到法力,只有那剑上有。” “哦,那就是捡到宝贝的一好运者。” “也不能这么说。蜀山剑侠在修真界是很出名的。” 说了等于白说,想证明,只能看他们打上一场了。 而夏侯剑显然也对这女子有兴趣。“好!出剑稳而快,你已经可以做我的对手了。” “少废话!出手吧!” 夏侯剑出了剑。 一个剑若蛟龙,一个剑走游凤。 狠而劲;快而稳。 从楼上打起,即使有客人在,二人却也没有伤到任何一个。 剑穿簪而不伤发,剑走臂胯而不割衣。 虽无性命之危,惊险却有。 打起来,没有半点法力波动,他们都是凡人,这点宁采臣有些失望。 他这边为没看到更激烈的戏而失望。那边文衙内只剩下一心的惊险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放心吧!他们打起来不仅不会让你生意搞砸,反而会让你生意更火爆。”宁采臣已不再吃酒,而是吃起水果,腌梅子。 事情惹到他头上,他需要尽快清醒,而不是醉下去。大醉狂草是很畅快,但若说起动脑子,还是不醉的好。 姑娘的体力本就比不上男子。夏侯剑简单一剑,她都要游走,这是极耗体力的事。 就是宁采臣也看出这姑娘一点儿打斗经验都没有,总是在打套路。 更坏的是夏侯剑也发现了,虽然他破不了这极度高明的剑法,但是他可以让她累,消耗她的体力。夏侯剑的剑又重又沉,十三娘根本就不敢接。 这明明剑法高明,却施展不出来,就是宁采臣也看不下去了,再加上旁边的文衙内不断说着姑娘要输了。 宁采臣不得不多嘴道:“唉!你们总在这走道上打,实在太危险了。你们就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打?” 左玉郎要的就是他们在酒楼大打出手,立即插话道:“夏侯剑,就在这打。出去了,便不算报恩。” 宁采臣转头去看他,他却以口型说道:“怎么样?你能奈我何?” c 第104章、上房 他竟然这样做? 宁采臣错鄂了一下,然后笑了。“看我口型,傻蛋!你就是一傻蛋!” 那边左玉郎立即就火了,腾的一下站指来,手指着宁采臣,气得浑身发抖。“你竟然骂人?还有没有一点儿读书人的气质?” 宁采臣才不理他,这是他自找的。骂他傻蛋,已是口下积德。 宁采臣是什么人?一个法学生。 而法学生又是什么人? 未来的一群准律师,和他斗口才,不是傻蛋是什么。 若不是这世界讲究得更多是圣人之语,他早就出口成“脏”了。 见宁采臣不理他,他说道:“宁采臣,你大逆不道,竟敢言王图霸业,你这是造反!” 宁采臣这下是不理都不行,不过他并不害怕。“好大一顶帽子!我好怕怕。只是我怎么听说我朝并不以言罪人?” 不是清朝,没有**,只要你不真的去做,没人管你写什么。 宁采臣又不傻,若这一点都没搞清,便乱写,那上一世的法,他是白学了。 宁采臣已经是半个名人,这样的人朝庭是不会怪其乱言的,只会以为其狂放。 狂放不是罪,甚至遇上苏轼这类官员,反而会成“海内存知己”,而巧的是本朝高太尉便曾坐过苏轼的书僮。 为难不了宁采臣,左玉郎生气地对夏侯剑道:“你不是一剑破山吗?怎么打了半天,什么都没破?还不认真地打!” 这是逼夏侯剑毁东西,酒楼掌柜当时就慌了神。“拜托你,宁公子,不要再出声了。” 宁采臣能不出声吗? “我听说蜀道崎岖,人难行走。蜀中剑客更是有如猿攀蛇行。” 十三娘终于听明白了。她不再与夏侯剑在走道上争斗,而是跳上楼阁,手攀楼上雕花,于楼宇之间交手。 没了平整的地面,吊在半空中,十三娘是极其适应的。更妙的是夏侯剑借用不了腰力,手上劲道发不出来。倾刻间竟然成了棋鼓相当之局。 酒楼掌柜这才松了口气,因为不会再打烂东西了。 吊在空中打,夏侯剑是极不适应的。在打了一会儿之后,他从楼下跳下,不打了。 不是不打了,而是重新找向宁采臣,他的目的本就是宁采臣。现在不过是重新寻上门来罢了。 “你要干什么?”看戏正爽的宁采臣觉得不妙了。 “拔剑。” “为什么?” “你不拔剑,我也会出手。” 宁采臣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忽的问道:“剑客可知何为剑?” 夏侯剑看着自己的剑说:“剑就是剑。” 宁采臣说:“不,那只是个武学境界。不过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罢了。它不是剑,剑不是这样的。” 夏侯剑点点头问道:“那你说什么是剑?” 左玉郎没想到这夏侯剑好容易聪明一回,又与宁采臣聊上了。“不要管什么剑了!赶快刺他!刺了他,我们一笔勾消。” 宁采臣看向左玉郎。 左玉郎后退半步,又立即站住。“你看什么看?” 宁采臣笑了:“这教唆他人伤害士子,如果报到学官大人那里,不知是个什么罪过?” 他怕了,色厉内茬道:“我叔佬爷是侍郎!” 宁采臣摇摇头,不再理睬这已脑残的家伙。叔佬爷是官,你又不是。你再大声嚷嚷,只会增加本地官员的反感。 官官相护是不假,但你不能大声嚷嚷。这时代又不是后世,还没形成……大家懂的。 这时代的官都是寒窗苦读得来,谁也不比谁高一等。高的只是官职,又不是人。 宁采臣不理他,比起这利欲熏心的家伙来,反倒那剑客更能招来宁采臣的注意。 没错,既然现在没办法炼体,招一个高明的剑客护卫也不错。想那包拯先后有展昭、白眉大侠,又有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个护卫。他只招一个,不算多吧? 嗯,应该也养得起。 “夏侯兄想知道?与我去楼顶谈如何?” 夏侯剑果然是痴剑的,无论左玉郎如何叫嚣,他只是不理。低头想了一下,点点头,一个纵身,便上了楼顶。 这是三层小楼。 宁采臣抬头仰望,是有苦自己知。心说:我都叫你夏侯兄了,你上去都不知带我一起上去吗?你独自上去,干什么?喝风吗?这古代剑客就是春天里的两条虫,蠢蛋!看不出,我没有内功吗?好在我有蜘蛛精。 不对!他好聪明,我若让就这么上去,那更是无法推脱比剑了。 宁采臣慢慢在桌前取了酒壶,并几个杯子。看到十三娘,他走了过去。 “姑娘有礼,小生有请了。不知姑娘可否带小生上去?” 没想到,绝对是没想到。 来到这娇滴滴的美人跟前,他竟提出了这等要求。 说了这么多,又摆出一副大高手的样子教训,到头来还是需要别人送上去? 郁闷,极度郁闷! 十三娘也是愣了一下,山中女子可不会在乎什么“男女授手不亲”。一抓宁采臣腰带,便上了楼顶。 这楼顶开阔,视野极好,更重要的是,这里不会有人围观。 只是看着如此美丽的女子带上一男子,不少色中恶鬼都是恨不能被十三娘抓在手中的是他们。 特别是初上楼瓦,站立不稳,十三娘还抱了他一下。 现代社会高楼不少,但宁采臣还没试过站在瓦上往下看。 瓦房顶本就倾斜,从上往下看,又没有任何护栏,看上去,倒还真的很危险。 宁采臣没有行险,他坐在了瓦上,二话不说,先饮了一杯水酒。定定神,又给夏侯剑倒了一杯。 “我不喝酒。”他的表情一直没变过,不满、愤怒、高兴……全都没有。只有在谈到剑时,才会精芒直冒。 宁采臣说:“一个江湖豪客连酒都不喝,又算得什么江湖豪客?” 他还是面无表情道:“我不喝酒。酒会让我的剑不稳。” 好吧!这是一个剑痴。与其劝他喝酒,不如我自己喝好了。 一杯连着一杯。 夏侯剑静静等着,一动不动,仿佛他有无穷的耐心,一点儿也没有激宁采臣开口的意思。 c 第105章、瘟疫 这样的人是极为不好对付的,因为他对自己有着极强的信心。如果你说的没有道理,是不可能打动他的。 宁采臣想了一下,说:“于我看来,世间之剑分五。一为剑戏,借剑之名,行玩乐之事。像我们书生便是如此。实为下乘。” 夏侯剑想了书生之剑,点头称是。他自然是看不起那些拿剑显摆的人。 与此同时,他对宁采臣的剑意也在减消。 宁采臣都说书生剑是下乘了,他这爱剑痴剑之人又怎么会自降身份,与之动手。 修炼之人,无论修的是什么。对恶意都是分外**的。 一道剑意总是顶着自己,总是让人不愉快的。剑意一消,他的讲解便流畅起来:“二为剑技,工巧于兵,行本之法,是为中等;三为剑艺,技升为艺,动静之间,浑然天成,是为上乘;四为剑心,百转千折,随手成剑,不凝于物,莫碍于心;五为剑无,悟剑悟天下,道法自然,则处处有剑,处赶无剑。剑客以为然否?” 根本不用问,不看他的脸色,这可是后世众人归纳总结而成。即使后世之人都会在初次听闻时,被忽悠瘸了,何况一古人。 夏侯剑果然执弟子礼道:“相公之言,字字珠玑,在下今日方知剑道。相公洞察分明,夏侯谢过相公授业解惑。” 后世言论就是强大,高手又如何,还不是瘸了。 宁采臣点点头,一副大宗师,天下事全在心中的模样。做戏做全套。 人生啊!人生有时不是你想装13,而是生活逼得你装13。 只是好景不长。 “相公既如此知剑,想必剑道也是不凡。夏侯不才,若领教相公剑法。” 这是个痴人,绕了半天,又转了回来。 宁采臣看着手中的酒,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这人怎么这样?说了半天,还是要打。就是不看在我是读书人的面子上,也该看在我喝醉了的份上。 宁采臣看看左右,一个痴人,一个是被他忽悠瘸的。 这想瘸的不瘸,不想瘸的瘸了。 这楼顶之上竟无一通情达理,观看细节之人。 道一句:“你醉了!”能死啊! 夏侯剑是一个说做就做之人,前后已三次,他不会再做通知。这一次,他直接拔剑相向。 宁采臣立即以剑鞘相挡。 夏侯剑皱了一下眉说:“宁相公还请出剑!”声音大是不满。 如果我这剑鞘里装的是剑,不用你说,我也会用出剑。你武功再高,还能高过仙剑不成?问题是我这里装的不是剑,而是把伞,雨伞。 夏侯剑嘴上说着,手上再不留情,他要逼宁采臣出剑。 只是这一剑他却刺歪了。 不要怀疑,十三娘没有出手,她已被宁采臣忽悠瘸了,也想看看宁采臣的剑法。更何况宁采臣刚才阻挡夏侯剑的分明也是剑法。 是夏侯剑挥不出剑,他额上出汗,面色死灰。人更是倒在瓦上,直溜溜往下滚去。 “快救人!” 宁采臣的话,蜘蛛精是不想救,十三娘是听到已来不及了。 “砰。” 身子直挺挺从楼上掉下。 “快带我下去!” 下去后,宁采臣更是立即找人用桌子架了夏侯剑去白素贞的医馆。 三层楼上掉下来,宁采臣不知这时代的医术如何,但他知道白素贞是一定有办法救他的。 至于左玉郎在夏侯剑掉下来的瞬间,便本持着好汉不吃眼前亏逃了。 到了白素贞的医馆,却发现不知何时这里面已多了不少的客人,不,病人。 夏侯剑由白素贞带去治疗。宁采臣却在想:是我想错了吗?这中医也不再注重年龄,而注重美女了吗? 宁采臣说:“生意不错啊!” 白素贞安置好夏侯剑,一脸严肃道:“我倒希望没有生意。宁公子,这很可能是瘟疫。” 什么? 古代最可怕的是什么? 不是战争,也不是灾荒。最可怕是瘟疫。 战争、灾荒之下总有人活,但是瘟疫,却几乎必死。 “怎么会起瘟疫,又没有战争……”宁采臣表情很严肃,却突然说不下去了。 白素贞说:“看来宁公子也想到了。各种邪气又哪里比得上地府。你那送来的朋友,身体已没有大碍,但他同样染上了瘟疫。” 宁采臣说:“用柴胡、艾草、石膏,不能治吗?” 白素贞说:“想不到宁相公也是懂医的。” “不,我只是在书上看到。”艾草、石膏都是后世之方,这时代有没有,宁采臣不知道,只得假借于书。 好在白素贞没有追问,反而摇摇头道:“不行。这五疫之气来自地府,单单是人间之药,恐怕是平息不了这里瘟疫。” 那怎么办? 宁采臣在问。京城也有人在问。 不同的是郑贵妃问的是大皇子为什么没有死? 同去的都统说:“回娘娘,据法元老和尚临死前说是龙气反噬。” 听到龙气,这华容尊贵的女人身体一抖,愤怒道:“那他更要死!去,去金山寺去请他的师弟法海去。” “娘娘,那里我也去了。法海和尚闭关,不问世事。” “那你不会派兵逼他出来。” “娘娘,我派了。可那和尚说,争储之事本就是师兄做错了,真命之人,又岂能灭得。” “他是怎么知道的?”郑贵妃花容失色。 再得宠,杀的是皇子也是通天大事。十五年前那一夜,她几乎没让任何人知道。 莫非世上真有真命? 她不敢轻举妄动了。 法海没有去吗?不,他去了,他不仅去了,还落脚于杭州西湖灵隐寺内。 站于石台观此地龙脉。 太弱了,龙气反噬,只是灭杀师兄,却连本宗气运都未波及。 “佛祖,炎黄气运将尽了吗?还会不会有人皇出?若果炎黄气运灭绝,那这天下又将是何人之天下?法海所做所为,又有何意义?” 法海的质问,就是佛祖也回答不出。 “法海。天地大劫,天机混乱,是结束,也是开端。混乱红尘,己身不渡,何以渡人。”如来叹息。 法海:“佛祖,那法海所为是对是错?莫非要像师兄那样,镇压妖魔,增加法力?” 佛祖:“痴儿,痴儿。上一世你便为妖所误,盗去本命舍利,从而错失果位。因果不解,业障不息。” 如来没有说他对,也没有说他错,只是让他自己选。 可是他真的很难选。特别是看到由于他师兄,使得五疫之气充斥杭州,而妖怪们却忙着救人。 他的心,静不下来。 不悟前生,法力再高,也不过是一二十多岁的年青人罢了。 c 第106章、各方行动 又一周结束,新的一周来临,努力进步中……感谢莋莪洎己的打赏 ----------------------- 竟然是起了瘟疫,地方上的三皇祖师会也忙乱起来。 祭拜地皇神农,召集众位医家已求解决之道。 白素贞是没人请的,她虽然医术高超,但终归是个女子。更何况她也不是三皇祖师会成员。 三皇祖师会祭拜神农,毕竟他是第一个用柴胡医治瘟疫的大夫,更是人族之祖。只是人祖此时,自身难保。 三皇不出人皇洞,便不沾因果。 但因果之外,还有气运。 每当人族大乱,先坏的便是龙脉气运,不是大瘟便是大疫。龙脉气运中也人皇气运,这气运一变,三位人皇也是想助都助不得。 不能下凡的他们,是改不了龙脉气运的。若这时还出手,便是逆天而行。 人皇洞既是尊贵所在,又何尝不是限制牢笼。 不出事,动不了;出事了,还是动不了。 不过没有三皇祖师会,白素贞行事更方便,不用报备自己如何治病。 宁采臣也把自己知道的都用上了,更从家中取来了银子。 不过也好在这次取了银子,否则宁母看少了两千两银子,非急死不可。 宁采臣自己取了银子,又叮嘱宁母注意事项。吃水,要用家中新打的井水;水要烧开,才能喝;家里全都洒上石灰…… 等等,只要想到的,全都叮嘱一遍。不仅家中,村中也是,叮嘱了村中三老。 瘟疫是大事,三老自然不会反对。安排了专人,只要有人发病,立即送去白素贞的医馆。 众人这么一忙活,宁母是以为宁采臣把银子用去了,因为她听说了宁采臣在白氏医馆舍药的事。 而宁采臣是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 药散出去了,但是杭州城的病人却不仅没有减少,反而不断增多。 而且很快便有“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或以为:疫者,鬼神所作。” 整个杭州城又现鬼域之态。 白素贞没有办法,宁采臣也没有办法。只能去求吕洞宾。 宁采臣就不明白,人道之威,他不是没有见过;人道之广,他更是知之甚深。 可为什么现在却演化成人道不敌鬼道。 人道为道祖一尸化身,他是信的。 天、地、人,三道并称,道祖本尊合了天道,那么能与天道并称的也只有道祖三尸。 既然这其中有道祖在,却仍不敌鬼道,一定有什么是他所忽视的。 宁采臣还没有想过,却一儒士拉了他就走。 “你这人……你是吕祖?” “嘘,我现在就一落魄书生。” “你来了就好了。”吕洞宾不仅是神仙,他还有医术的仙职。这是宁采臣实在没有办法后,打听到的。 “这事,我来也没用。走,带你去看场好戏。” 由于有三皇祖师会牵头,府县点头,杭州城内外是有不少人募捐的。很有几分一方有难,四方支持的架式。 这么多人慷慨解囊相助,场面是很感情。但是人道不敌鬼道的事实,只能让人更加失望伤感。 这类景像,宁采臣并不想看,因为他已看得多了。他只想知道:“吕祖,为什么不行?” 他这有医术仙位的仙人都不行,那么谁还行? 吕洞宾没有回答,而是指向运河,说:“你看河中那女子。” 运河上,距岸十米左右,有一渔舟,渔舟上一老翁操桨,二八芳华女子亭亭玉立于舟中。舟上有布帆,风吹不动。上书:怜一城疾苦,愿以女儿身筹资,投铜钱中奴者,结为夫妻。 宁采臣说是不想再看,还是看了。“真是女性英豪,竟不惜己身。单这一点便远强于某位神仙。” 吕洞宾苦笑:“不过是老手段了,世人却仍是趋之若鹜。”又感慨道,“一个小小的手段,便引渡万千信徒。果然是慈航最渡人。” 他在说什么?又意有何指? 吕洞宾说:“你可想救这一城百姓?” “自然是想的!”宁采臣有想意气。不想,来找他干什么? 虽然凡人都想与神贴近。可大劫之中,一知后世大致走向的凡人,是绝不想成为众神的焦点的。 “如果想救,就听我的。给,用这枚铜钱丢她。”吕洞宾变出一铜钱。 宁采臣接过钱。“大唐甬宝?还是个假币?” 吕洞宾:“那是当然。投钱便是投信仰,投欲望。收集信仰以渡大劫,大家都这么做。这没什么。道家杀妖取内丹,佛家镇压得愿力。本大仙可是道家,又岂能助她?” 宁采臣说:“道家杀妖取内丹,佛家不过是镇压。听上去,这佛比道好?” 吕洞宾叹息:“世人皆如此。一个杀死,一个永世镇压,谁好谁坏?不是自己,又有几人说的清,理的明?好了,你只要投中她,我就告诉你医病办法。” “等一等!”宁采臣想起来了。“这位不是南海观世音吧?” 这吕洞宾除了与白牡丹有纠缠外,另一个便是这南海观世音了。 后世书上有记载,这观世音集资造桥,使的便是让人投钱的这一招。而破坏者正是这吕洞宾,吕祖,吕大神仙。 “等等,这佛道之争,我可不参与进去。” 好家伙,佛道大战啊! 他还没活够呢? 走人道,没有散去一身浩然正气,成为吕洞宾的徒弟,便是表明立场了。师父都没拜,却成了冲锋急先锋。那才是真的傻蛋。 “什么佛道之争?这佛本是道。再说就是大劫,也还有一二百年,现在不过是准备期。” “真的?”宁采臣想相信他。但是上一个丢中观音的被做成了石像,做了一对能看不能吃的夫妻。 神仙的信誉似乎也不那么好。 宁采臣不信,吕洞宾很无辜,小声道:“告诉你个秘密,我与她做对,根本就不是什么佛道之争。是衣服之争。我与他都爱红装胜男装。这叫冤家路窄。” “真的?” 还别说,还真有这可能。一个喜欢变女人,一个直接变女人。可不是冤家路窄吗? 吕洞宾是开玩笑的,但他发现他的玩笑竟然真有人信了,这就不那么好笑了。“啪。” 吕洞宾伸手一拍宁采臣的手,那铜钱直飞了出去。 c 第107章、不着调 “你……”宁采臣是不满的。老实说,他绝对没有做好得罪观音菩萨的准备。 虽然传说中,这观音菩萨人很好。但是拜托…… 那是传说。 真实如何,除了与他们同地位神,人是不知道的。 不说别的,单是这镇压妖魔,佛门说法是慈悲。但如果不是吕洞宾挑破,谁又知道这镇压的妖魔会成为佛门的伽蓝护法,是既收获了法力战力,又收获了念力。 吕洞宾说:“这不怪我,谁你真的相信我喜欢女扮男装。” “那是你自己说的。” “我说你就信。我还说这观音是为了收集信仰,你怎么不信?” “我信。”宁采臣是真信。神如果不是为了香火念力信仰,还能为什么? 后世的推测,加上他掌握的人道证据。这是真的。 真信,还是假信。一个神是知道的。 华夏的神话传说与西方不同,华夏的神一直以来都是以无须人类信仰出现的。 封神前是真的,封神后…… 吕洞宾见宁采臣说的是实话。“好了,你担心什么?他的佛法还是很厉害的。只要你心有邪念,那铜钱立即便会为其佛光所阻。” 佛门有佛光,这佛光可以让人看见,也可以不让人看见。显然她现在的佛光,凡人们便都看不见。 只有吕洞宾这类仙人才能看到她的小把戏。 道道佛光包裹住铜钱,吸干刮尽上面的念力欲望,然后便落入船中,她的裙角周围。 菩萨这类佛门高人不是说他们不能镇压妖魔,转化成佛力,而是因为这天地间值得他们镇压的妖魔太少了。 他们是不能抱持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念头,因为这样一来,下面的人便没有妖魔好镇压,佛门也就断了根基。 可信众不同。一个也许很少,但千家香火万家念头,便是极大的收入。 唯一缺点便是妖魔不死,凡人百年便化了土。 八百旁门,佛门大法,仅仅是妖魔一项,他们便占了多大的优势。 眼看大劫将临,佛道均做准备。吕洞宾实在不想成为代佛门上一榜之人。 静,突然,热闹的人群静了下来。 抛铜钱的吆喝声没了,铜钱落进水里,落入船舱甲板的声音也没了。 转首望去。 女子低头看着落在自己肩上的铜钱,一双佛目寻找过去。 只一眼,她便看到了吕洞宾。 什么感觉? 我已抛下肉身,布施天下。你吕洞宾却三番两次找我麻烦。 女人生气是可怕的。一个从男人变做的女人更加可怕。 至少宁采臣能看出吕洞宾怕了,他打算逃。 轻轻一脚。宁采臣发誓,他真不是故意踩上吕祖的衣摆的。 这么一点儿的耽误。女子没了,老翁没了,吕洞宾也没了。 宁采臣? 宁采臣掉头就回去,回到白素贞的医馆。 白素贞为了许仙敢和法海这人间罗汉拼上性命,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她愿不愿意为了我这个叔舅,和观音菩萨斗上一场? 回到医馆,没到看到白素贞和小青,反倒看到了许仙和十三娘。 许仙是来帮忙的,十三娘也在帮忙。 许仙帮忙,宁采臣可以理解,可是十三娘怎么还没走? “十三娘,你怎么还在这儿?”宁采臣问道。 “仙芝哥哥。”她先是一喜,遇上宁采臣,她的剑法进步不少。宁采臣还不像她山上的师父一样,使得她有些好奇。嘴儿又甜,当然没人会赶她走。 “仙芝哥哥,我这次下山是来找机缘的。师父说我在山上不能开悟,如果再没有机缘助我开悟。我这辈子都可能踏不上仙途,大好仙资便浪费了。” 好吧!十三娘的年龄实在吓人,今年十三岁的小姑娘发育得都赶得上御姐了,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后世之人可以说是吃激素堆的,可这是古代。古代人不应该发育得很晚吗? 她甜甜叫声哥哥,宁采臣更是不好赶她走。“那个机缘在这儿?” 杭州将为不久的宋都,说这儿有机缘,倒也说得过去。 小姑娘看看四周,小声说:“仙芝哥哥,你知道我在这儿找到了什么?” “什么?” “妖气。”小姑娘骄傲得很,仿佛是向大人炫耀自己本事的孩子一样。“我估计这儿有妖,还是大妖。只要我斩杀了那妖,夺得妖丹,相信这就是师父说的机缘了。” 宁采臣……已不单单是吃惊可以表述的了。 在白素贞的家中说着斩杀妖精,夺取内丹? 这和跑到妖怪洞中打劫,又有什么不同。 佛门镇压妖魔转化佛力。道家斩杀妖魔,夺取内丹,炼丹修炼。这些他都明白,也理解。 可是在白素贞的药馆里…… 好吧!白素贞是个好妖。可是好妖也应该不会不在乎自己……不对,好像那些好妖们是真的会贡献自己的妖丹。可人好,不等于是可以欺负的理由。 宁采臣小心问道:“十三娘,你发现那是什么妖了吗?” 十三娘摇摇脑袋。“不知道。” 宁采臣松了口气说:“那就好。” “仙芝哥哥有什么好?” “你仙芝哥哥是好不了了!”一声怒喝,吕洞宾张一双斗牛似的眼珠闯了进来。 显然菩萨与他,有了一场极为“和谐”的交流。 十三娘见一儒生来找宁采臣麻烦,立即挺身而出。“你是什么人?不知道这是后宅,外人是不能进的吗?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宁采臣怕吕祖下不来台,立即劝走了十三娘。 只不过十三娘的一嗓子,倒也打下了吕洞宾的气势。 小姑娘走了,他已发不出火来,只是说道:“你说说你宁采臣还算什么读书人。踩我衣摆也便罢了,竟然独自一人逃了。也不知你那浩然正气是怎么得的?” 许多人都以为浩然正气是读书读来的。这也不算错,但是若读几本,再领悟一下,便能有浩然正气,那这浩然正气也太不值钱了。天下也必将满是浩然正气者。 其实这浩然正气与天道功德玄黄之气一样。于天道有功,这天道便会降下这功德玄气。 那于人道有功呢?衍化了人道呢? c 第108章、机缘 说白了,功德玄黄之气,万法不侵。这浩然正气便是人道的功德玄黄气。 再加上这浩然正气对诸邪的克制,以及后来拿鬼气当柴烧的能力。人间道很有可能是道祖的恶尸。 这猜测,宁采臣以为是八九不离十的。地道厚重载德,生万物以养人,怎么看也与恶尸不搭边,反倒很像是善尸。 而以正统的斩三尸术来看,时间上也是一致的。对战罗喉,执掌地道,斩了善尸;化身人身,斩了恶尸;自我尸本尊合道。 有哪个不符? 道祖说过斩尸要有配套至宝。可天地至宝,洪荒都有出现。那么道祖斩尸用的是什么? 如果是后世,宁采臣的观点绝对是可以拿到洪荒论坛上辩上一辩的,但是面对吕洞宾…… 宁采臣想了一下,说:“至正至刚,可以凝聚浩然正气。公平,同样可以。佛道之争如此广大,哪是我一人族可以插足的?” 虽然这解释解释不了人族读书,衍化人道,在书上留下浩然正气的事实,但至少也是个说得通的解释。 更重要的是,实话实说之下,人道将居于仙道之上,而他这个走人道之路的幸运儿,也将成为姜子牙,人道业位执掌者。 为什么非要姜子牙分封众神?为什么非得让姜子牙下山?为什么不引姜子牙入仙道? 一切一切全都解释得通。 不同的是姜子牙背后引导,有圣人撑腰。他宁采臣有什么? 有人不想做神,可有更多的人想做神。他能怎么办?全答应? 他有那个本事吗? 他除了埋藏心中,谁都不说,还有别的办法吗? 人道未大成,他只是个小蝼蚁。 等他有御封众神的本事后,他相信他也不会再怕了,至少到那时大多数人威胁不了他了。 一句公平,吕洞宾是哑口无言。过了好半响,他才说:“你这人,忒没良心。你可知道为了你,我拼了老命才从菩萨那讨来慈航普渡佛光。” “为什么?”宁采臣是真不知道他竟然还从观音菩萨那讨来了慈航普渡佛光。 吕洞宾说:“你不会以为你渡过了人生四苦的死,便可以了吧?你就没想过不渡完这人生四苦,你的身体是会老,会腐朽的。到时才是生不如死!” “谢谢!” 老实说,宁采臣是真的没有想过。他以为没了死,自己就不会死了。却忘了生老病死是并列的,只想自己身体不断老化腐烂却死不了,他就打了个寒战。这谢是真心的。 宁采臣太认真,吕洞宾反倒不习惯了,摆摆手说:“这事你就不要谢了。其实也是她不想让你站在她庙里,做她第二任丈夫。” 这事,宁采臣想想也就明白。不拿观音菩萨当神仙,当成一个叫“佛门”的跨国公司一公关小姐。第一次从信徒中选丈夫,这叫贴近信徒。可要是有一个以上的丈夫,这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宁采臣说:“这我懂,菩萨还有什么指示吗?” “你怎么知道还有?” 宁采臣笑笑,这么简单,哪用得上搭上一道佛光。 吕洞宾的话也证实了这点。 佛门每次布施的条件,其实都是誓言。誓言完结,道行上升。反之,则降。 这也是近些年,道不如佛的又一原因。 当道士门枯坐深山,努力炼气培元时。和尚们,镇压下妖魔,法力便来了;发发誓言,道行便上来了。 一个需时几百几千年,另一个几十年便成,怎么斗? 吕洞宾说:“我倒希望你不答应。这样他的誓言完成不了,我倒要看看,他誓言反噬之下,还有多少道行?” “不,我答应。” 宁采臣一答应,慈航普渡佛光便钻了出来,直往宁采臣天庭扑去。 吕洞宾手一指,定住佛光,**道:“你再仔细想想。平白无故多了个大老婆,还是必须供起来的大老婆,以后你娶妻还要先告知她。她不同意,还不能娶。” “吕祖,我答应了。”宁采臣决心未改。 吕洞宾上下认真看着他,叹气道:“唉!仙芝,你变了。变得会为自己打算了。” 宁采臣说:“人总会变的。百年不变,千年也会变。” 这点吕洞宾同意,他放开了那道佛光。人生四苦不渡,又死不了,这才是真正的痛苦。 可是仙佛术法不同,仙道渡不出人生四苦。而修仙问道,宁采臣现在又做不了。也许永远都做不了。 那佛光入了天庭,却为《黄庭内景经》所吸纳。倾刻间观音菩萨便失了佛光感应。菩萨皱皱眉,只以为是吕洞宾动的手脚,并未多想。 多想也没用。谁能想到竟然会有人用文字记录了三千大道,更伪造出了一线生机。 即便文字有如许诺大神威,可又有什么能做到?就是道祖也只是以身合道罢了。 他们佛门也有文字神通,却也是不多的几字,也不是所有。 佛光入体却没有渡出任何一苦,是意料中事。若这么容易就渡出,也称不上人生四苦了。 没有渡出,宁采臣并未灰心,反而想到了十三娘。吕洞宾对十三娘,岂不就是一场机缘。 “纯阳仙师,你看刚才那姑娘如何?” 宁采臣这样说,摆明是为吕洞宾找徒弟。 这仙道传承可不简单,相反,反而严得不像话。比如八仙之一的曹国舅,宋神宗时便入了吕祖的法眼,可真正引渡,却是到了元未明初,跨度几百年。 十三娘一边在熬药,一边却也在偷偷注意这边的情况。前面的话她怎么听都听不到,现在听到了,却让自己拜一老头为师,她当然不满意。“仙芝哥哥,十三娘才不要这坏人的机缘。与其跟他学,还不如跟仙芝哥哥学。仙芝哥哥可是个大才子!” 她骄傲地向吕洞宾炫耀,仿佛说的是她自己似的。 她真是有眼不识真神。 不过想想狗咬吕洞宾…… 我们的吕祖似乎做神仙做得并不成功,总是那么容易为人所误会。 误会多了,吕祖自然不会在意一个小姑娘的童言。反倒认真看了看十三娘道:“这小姑娘说的不错,她确实应该跟在你身边。” 宁采臣一下急了,这么大的仙缘,如果不是他现在修不了仙,他是绝对要做仙的。虽然受人道束缚,但至少是个仙。更何况世生万物,相生相克。仙、神、佛道若不受限制,哪儿还有凡人活路。 c 第109章、佛光消鬼气 “吕祖,她可是蜀山弟子,同出一门,就不能提携一二?” 吕洞宾说:“我现在正是在提携她。” 不明白。 “她已中了五疫毒气,现在正需要你救助。” “我?”越听越不明白了。 吕洞宾说:“这疫气本身并不厉害,但是与地府鬼气结合,人间药已是医治不了。” “那怎么办?”宁采臣没想到拦下了鬼王,可仍是让人间大病一场。 吕洞宾说:“就看你舍不舍得了。”他话中有所指。 宁采臣不傻,反而很注意细节。 一边是鬼气,一边是刚刚得到的慈航普渡佛光。 这和尚都能引来鬼气,没有道理菩萨引渡不走。 “你是说慈航普渡佛光。” “你舍得吗?这世上能渡人生四苦的并不多,最好的便是接引佛光、普渡佛光、大自在佛光,以及如来的多宝佛光。这每一道佛光都是法力修为精华所现,得之不易。失去了,便很难再得到。不仅对凡人如此,对我们这些仙神也是如此。而且自从封神一战后,再没人见过接引佛光。” 这是一个自己利益与大众利益的选择。 不,这不叫选择。任何一个现代人都知道如何选择。 自从后世国朝由“伟人”亲点,抬高曹操的地位后。“宁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便大行于大江南北。 同胞都可背负,更勿论这不过一穿越的小世界了。 如何选? 还用选吗? 但是十三娘慌了。 或许她有仙资,或许仙资让她聪明过人,但她毕竟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她下山是为了机缘,是为了做仙人,是为了御剑飞行,不是为了求死。 僵尸之痛……僵尸,她都见过,她不怕…… 可那是别人身上,不是她自己,她自己是绝不愿意变成僵尸的,她不希望自己腐烂掉。 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为人所丢弃的小狗一样可怜,眼巴巴盯着宁采臣看。 宁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曹操不是那么好当的。 心随意动。《黄庭内景经》打开书页…… “驾大般若之慈航,越三有之苦津,入普贤之愿海,渡法界之飘溺。” 慈航普渡佛光不过刚得,便又冲天而去。 普陀落伽山潮音洞。感应到自己佛光,掐指一算:“善哉善哉,功德无量!驾大般若之慈航,越三有之苦津,入普贤之愿海,渡法界之飘溺。尘归尘,土归土,鬼气归鬼域,去。” 佛指轻弹,震散冲天而去的佛光。佛光化佛雨而下,洗涤一城鬼气,入地而去。 此地龙脉龙气抬头,似乎是等人间御令。只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 龙气指向宁采臣,似乎是问他,同样性质的力量,为什么不打了? 宁采臣没有回应它。 没人做主的龙气仿佛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瘪了下去,盘卷着,有如缩头乌龟一般。 “宁哥哥,十三娘不舒服。”话没说完,人便倒在了地上。 “吕祖?” “去了鬼气,她身上的仙力已不再护持于她,她的瘟疫犯了。接下来,只要以治疗普通瘟疫的手段便行了。” 吕洞宾离开了。 没有仙佛参与其中,病也好治了。 白素贞小青回来,带来了大量的药材。 宁采臣没有问她们哪来的那么多银子。小青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白蛇与青蛇是没有收入的,在还了她们偷来的银子后,用的都是宁采臣的银子。 两千多两,看上去不少。但是扣掉众人吃喝,她们买衣服手饰未付的钱。再加上大瘟之下,病人又多,又不收诊金。能买到的药并不多。 为此,她们不得不远处山东,辽国、金国。 一次偶然,竟有山贼把主意打在了她们头上。那批山贼悲剧了。 一路上的山贼更是悲剧,全为小青劫了。 二百七十辆大车,三十辆装满了金银,八十辆药材,余下全是粮食。 偷也好,抢也罢。小青一路上是闹了个天翻地覆。她也讲的很开心。只是看到宁采臣冷着一张脸,她才住了声。 “你们来看。”从窗内,宁采臣指着窗外的许仙道,“他只是个凡人。与你们不同,与我也不同。一点儿小事都能吓死他。白姑娘,我知道你是想报恩。可我就怕你报恩不成,反害了卿卿性命。” 白素贞低着头,自从许仙跑来帮忙,她就观察过他的性子,他是一个一只死老鼠都能吓得跳起来的人物。 现在虽然病倒了,但真正地大难却已过去了。正好借此机会说清楚。 白素贞说:“宁公子是说我不应该报恩。” “不,报恩是应该的。”虽然后世见多了恩将仇报、狼心狗肺,但不等于他会阻止别人报恩。 也许白素贞的报恩不那么纯洁,夹杂着太多不应该有的因素,但是报恩本身总是真的,这并不是假的。 宁采臣说:“报恩是应该,但也要讲究一下技巧。要么,你们收敛一下性子,完完全全做个普通凡人。要么,**许仙,让他的胆子变大,这样也行。不过不管怎么做,小青姑娘,你的性子要好好改改!” 低着头不出声的小青一下子抬起头来:“为什么?偷,你不让。可我抢的是坏人。这也不行!” 小青不满。 宁采臣说:“我说的不是这事。我是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化成原形去捕老鼠。你知道你这样做,会把汉文吓死的!” “可老鼠香甜吗!” “那你化原形去我家干什么?” “这你也知道了。”小青做惊讶表情,瞳子里却全是喜悦,以及幸灾乐祸。 “青儿。”白素贞摇摇头。 宁采臣不知道她们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他现在也不想知道,他现在够烦的了,观音菩萨就不说了,十三娘还等着捉妖,就是夏侯剑病好之后,恐怕也不会放过他。 宁采臣命令蜘蛛精去对对左玉郎,到现在也没见蜘蛛精人影。 “不是我知道,是村中的孩子看到。幸好小孩子不懂事,告诉大人有大蛇,大人也不在意。否则以你的体形,绝对是一场恐慌。” c 第110章、王道陵 感谢祥云如风的打赏 ------------------------- 这是一种解释,可这种解释,却不是小青预想的。她失望,真的很失望。 失望是一种情绪,她不说,别人很难猜到。 而小青的失望,就连她也不知为什么。 一开始,她的目的是极其明确的,用人类最喜欢的钱看他出丑。 可是大瘟到来,慷慨解囊的宁采臣,让她知到宁采臣不是一个爱财的人,否则那么多的钱也不会拿出来了。 当时她还很高兴宁采臣一无所知,她也不用出丑了。可当宁采臣知道了,她竟是一种失望的情绪。 白素贞是认真考虑了宁采臣说的。 确实是如此,一个胆小的丈夫做什么都不方便。 “宁相公言之有理,这事素贞会记在心上,开始磨练于他。” 有她这话,宁采臣也安心不少。 只要许仙不出什么事故…… 许仙又在干什么? 踩在凳子上,于门楣之上,贴上一张张的黄符。 “汉文,你这是在干什么?” 人胆小不说,还尽出状况。这是个妖魔鬼怪的世界,也是仙佛的世界。 一道灵符贴上,无论哪个妖魔鬼怪现了原形,都能吓死你了。 宁采臣的不满,许仙还以为是书生对鬼神的不信。“叔舅,我打听过了。这王道长的灵符真的很灵的,不少人家自从贴上他那灵符后,瘟疫便好了。” 说着,又故意避过白素贞说:“我是担心白姑娘这医术不精,砸了招牌。” “哈哈!”宁采臣大笑起来,这白素贞的医术不高?怎么听,怎么觉得那么想笑。 “汉文哪!这媳妇还没娶进门,便知道心疼人了?” 许仙脸色一红,低下头去。 而白素贞表面上听不到,实际上是听得一清二楚,也是羞怪得瞟了宁采臣一眼。小声说:“这怎么做人长辈的?” 宁采臣又是一番大笑。 笑声方起,他立即又停下来。“王道长?哪个王道长?” 这白蛇传中,最有名的王道长要数王道陵了,这只蛤蟆精绝对是损人利己的典范。 “我不知他叫什么?” “那他在哪处道观。” “不是道观,是十里地外三阳村土地庙。” 宁采臣没法淡定了,土地公庙是他的禁地,也是他一直所关注的。 “白姑娘,可否与出去一趟?” “宁相公,有什么事吗?”宁采臣那么严肃,弄得她也紧张起来了。 宁采臣别看是个书生,浩然正气不说,他竟然还有南海观音菩萨的佛光。 这佛光是佛门仅次于舍利子的存在,不是佛门中人,几乎是不可能拥有的。 唐朝时,她为了获得佛光,不得不去偷。 偷?宁采臣不是她,想从有修为的得道高僧那儿偷取佛门舍利金丹,根本是不可能的。 而慈航普渡佛光又一直只有南海观音菩萨有,也就是说那佛光是观音菩萨给的。 这么深厚的背景,就是白素贞也不敢等闲试之。 现在宁采臣表现得这么严肃,直觉上,便是有大事发生了。 宁采臣说:“我怀疑有妖怪祸乱人间。” 这问题……白素贞与小青互相看了一眼。“好,我们姐妹陪你去。” 妖怪祸乱人间是正常的,但是妖怪除妖,却要顾虑妖族的反应。 如果因为除妖,搞得自己里外不是妖。这代价着实有些大了。 一个简单的决定,其实是做了重大的牺牲。 小青修炼的日浅,没有接触过有传承的妖族,所以她不仅不介意去除妖,反而没心没肺说道:“是哪个大胆的妖怪,竟然敢来我们姐妹上惹事,非灭了它不可。” 听话听音,是不是野妖,一听便知。划地盘什么的,这是野妖,是生物本能。 小青又说道:“宁公子,竟然去除妖,不如带上许仙,让他也开开眼界,不要那么胆小。以后我捉老鼠吃,也不用避开他了!” 她这是想让许仙死。 宁采臣大吃一惊。一副骷髅都能吓死他,还亲自见妖…… 幸好白素贞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她。告诉她凡事要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 小青很不高兴,因为她觉得她的办法才是又快又好。 到了土地公庙,听到庙中道士大言不惭:“这是贫道从老君那儿求到的灵符。我这灵符一到,五疫避易。大家也感觉到现在疫气少了许多吧!这全是我的灵符神威……” “这道士满嘴胡说!分明是宁公子以佛光化解的,与他有什么关系?不行,我非得揭穿他不可!”小青气呼呼地冲了进去。 对小青火烧火燎的动作,白素贞是摇头叹气。 小青进去的动作很快,出来的更快。她的脸上,惊容不定,仿佛是见到了债主。 “青儿,怎么了?”白素贞很关心。什么人会让小青这么害怕,什么都不做,转身就逃。 “姐姐,是那人,那个蛤蟆精。” 宁采臣听了,不解道:“这不正好吗?你先天使克制于他。” “你不懂。都怪你,那丹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怕他。” 她在说什么,宁采臣不懂了。 小青说:“咱是盗亦有道。偷东西,便不取人性命。” 这什么是什么?小青又偷谁的东西了? 去年的蛤蟆追蛇,他早忘了。 不,不是忘了。是太经典了,以致于他一直没有与小青联系上。 蛤蟆追蛇? 还能不能再考张点! 这件事白素贞知道,对小青来说是盗亦有道,但却也暗和妖族的规矩。即,一方未得罪,未下死手。不得伤其性命。 这是妖族为了妖族不灭的一项措施。妖族之间相生相克太多,若任意打杀,都不用和尚道士出手,妖族便完了。 知道白素贞不方便出手,宁采臣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重要的,他知道这庙祝是妖了。 一直以来他都过分关心谁接替了这土地公之位,却一直忽视了庙祝这个职位。 这王道陵打的一副好算盘,不接土地公神位,却以庙祝身份入驻,这土地公庙的一庙香火都是他的,用不着向任何人上缴,真是好一个无本买卖。 c 第111章、怕蛇 只注意土地公神位,宁采臣实在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妖出现。 “这位道长,这是家中人从你这买的灵符,退还与你。你把银子还给我。” 妖怪不为恶,宁采臣也不愿与他们相斗。 只是收刮些钱财、香火,这算不上多恶的事。不见菩萨也这样做吗? 只是李公甫一家,里里外外都靠李公甫一人。这许仙不懂事,他不能不闻不问。 钱有多难赚,身为孤儿时,他已经知道了。 许仙这样把钱花在虚处,李公甫不说,也会让许娇容难做。 “这位居士,可是我这符不灵?”王道陵在这做生意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没有人买了灵符又退货的情况。 这符灵不灵?只是个心理作用,没有修为,根本无从分辨。 宁采臣不说,而是道:“道长,这符我们用不上。白氏医馆免费施药,在下以为有病还是看大夫的好。” 王道陵说:“这是上天降灾,不用灵符,只吃凡药是好不了的。” “道长,肉眼凡胎识不得真法,道长还是与我退了吧!” 王道陵是个贪财的妖怪,他又怎么会退。“好!就让你见识一下贫道大法。雷。” 道士骗人买符,一般都会施些小法术,当人们信了,便好发卖他的灵符。 只是这王道陵想借天雷轰击宁采臣。这是玉帝都没做到的事,他一小小妖怪,不过会点呼风唤雨之术,又岂能令得雷神诸部打雷,更不必说劈宁采臣了。 雷法不灵,风、雨更是不再听命。 没有了法术做证,这人群哪儿还会买他的符。 王道陵额上冒汗,就要下重手。白素贞却挡在身前。 一看白素贞便知道今天是斗不过了。 “哼!还你银子。”符也不要了,掉头就走。 “宁公子,快追啊!”王道陵跑了,小青也出来。虽然她是个偷儿,但是被人追了那么远,她也有些着恼。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她更是恼。 虽然这恼还不致于让她和王道陵拼命,但是看王道陵难堪,她绝对是乐意的。 若不是她自己一个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她早追上去了。 至于什么生克。在修到他们这步,已经极小了,除非是专修生克之道。 小青不是。而值得她去偷的丹,显然不会比她还差。她只是不明白,那王道陵没了内丹,是怎么又变化人形的。 “不必了。他都离开了,没有必要赶尽杀绝。”明知对方不会下死力,还不如大方一点儿。 果然白素贞赞道:“宁公子果然是菩萨心肠,难怪那南海观世音也会赐下佛光。” 这话表明了她的立场。 宁采臣问道:“这事你们知道?” 小青说:“在城外,我们便看到佛光了。姐姐再掐指一算,什么都知道了。” 白素贞觉得小青说得太夸张了,解释说:“我只知公子的佛光来自观音菩萨。公子有佛光,不渡已身,却用来救助满城百姓。公子真是功德无量。” “白姑娘不惜亲苦,千里寻药,才是真的功德无量。” “宁公子谦虚……” “好了,你们别再让来让去了。无聊死了,我回去了。”小青说走就走,是一点儿也不停留。 宁采臣与白素贞相视一笑,也觉得假得很。自从天道不显,真正的功德早已不再出现。现在说的功德无量,不过是记于阴司的阴德。 这二人,一个是灵蛇炼化,不记于阴司。一个是渡过死神,人都不死,记了又有何用。 这次舍药的举动,官府并非毫无举动。 更由于白素贞把白氏医馆所为放在了宁采臣的身上,这样的善举,不仅官府要表彰,更是已经上报了朝庭。 在这个节骨眼上,宁采臣打份申请,去借阅府学的图书。 不是说他县学的看光了,而是县学三千书籍,已被扫荡一空。 不用问,也知是里头那个差人做的。 做完这一切,他与那个小厮便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宁采臣也从李公甫那旁敲侧击过,令人惊讶的是,库银失窃案明明牵连到里头,却为钱县令保了下来。更是不准李公甫去查他。 没有了鬼气,病人在一天天好转,整个杭州城也安定下来,渐渐有了人气。这时,官家的赈灾药材也才下来。 宁采臣除了申请去府学读书外,他也找了泥瓦匠,开始大修土木。 没办法,小青这一路上劫来的这么多粮食财物,总是要存起来的。 那时代并没有银行。就是有个银号钱庄什么的,这么多的金银,他一穷书生也解释不了。 而无论是宁采臣的家,还是白素贞买下的宅院,都没有地方存。 银子还好,挖个坑便埋在了地下。那些粮食却必须存进仓库,否则吃不完,便全都坏了。 宁采臣也不是没想过直接送出去。 可是面对方腊的开仓放粮,他实在是不敢这么做。 白素贞旁敲侧击之下,很快便知道了许仙最怕什么。 “蛇,我最怕蛇。” “为什么会怕蛇?蛇类从不主动惹事,除非你伤害了它。” 许仙不好意思对白素贞说,只愿意告诉宁采臣。 这事要从他还扎着羊角辫的儿时说起。 古代,特别是江南地带。发起山水是很厉害的。大人淹到腿,小孩淹到胸,极其常见。 见多了,见惯了。孩子们不仅不怕,反而会在山水季节去玩水。 有一次许仙也去了。巧的是,就有那么一条水蛇,钻进了他的内裤中。 当时他便吓哭了。一起玩的孩子更是骗他说:“你的小鸡鸡叫蛇吃了。” 虽然那条水蛇后来自己走了,没有吃他的小鸡鸡,但他还是连发了一个月的噩梦,并病了一场。 从此之后,他便极其怕蛇。 宁采臣是真的没有想到许仙身上还有这么个故事在。别说他了,当宁采臣告知白素贞和小青时,她们也是面面相觑。 怕蛇,因为小时候被吓着了。 这样的阴私,宁采臣本来是不想说的,但他实在是想看看小青的表情。从开始说这件事,到结束,他的双眼是一直都没有离开小青面上的表情。 c 第112章、那是初见 惊讶,不解,羞怯……就是没有悔意。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姐姐会报恩,以身相许,我可不会!”盯得久了,水青羞急,怒目圆瞪。 这都哪跟哪?我救过她吗? 宁采臣是不解,又尴尬。 “青儿,你去看看病人好了吗?”白素贞见宁采臣有话要说,支开了小青。 小青气鼓鼓的,仿佛很生气宁采臣盯着自己看。只是转身时,瞳子深处,流露出一丝失望。 小青离开了,宁采臣也可以问了。“白姑娘,当年那条小水蛇,会不会就是青姑娘?” 老实说,宁采臣一直盯着小青看。白素贞是不舒服的,怎么说她也比小青化形的漂亮。可比起自己来,宁采臣显然更注意小青。弄得她都以为是不是凡间的审美观又变了。 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误会。 “咯咯。青儿可不是小水蛇,她是拥有远古血统的竹叶青,一开始是绿色,最近才修成了碧色。” 绿色。 瞬间,他的大脑响起了他与妖怪的初次相遇。原来那条小蛇就是小青? “青儿以前不会是被一只蛤蟆精追过吧?” “咯咯,没错。难得公子还记得。” 宁采臣愣了一下,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小青竟然不是水蛇,而且竟然他们那么早便认识了。 “那小青当时又怎么会被一蛤蟆追赶。” 这就说到蛇爱偷的天性了。白素贞拿捏了一下,还是把前因后果告知宁采臣了。 独自修炼太慢了,所以蛇才会忍不住去偷内丹。 “真打起来,当时蛤蟆精是打不过青儿的。” “那为什么?是妖族规定吗?” “不,青儿不知道天下众妖为一族。她是因为王道陵现了原形,一身疙瘩。青儿嫌他太丑,不愿碰他。这才一路逃去。” 宁采臣愣了一下,轰然大笑起来。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个人性化的原因。 就是白素贞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青在外间,耳朵却留在了里间。她恨恨地擦着桌子。“笑,笑死你们算了。有什么好笑的?” 没有法力相助,她只能听到大笑声。 五鬼靠了过来。“青姑娘,宁相公和白娘娘在里面笑什么?” 有了宁采臣的人间道,五鬼近日的日子非常好过。仿佛他们不再是孤魂野鬼,而是真正的人似的。又重活了一遍。带着记忆活。 “有你们什么事?去,去,去!”小青就没这心情了。她只觉得又难受又难过,心腑都要炸开了似的。“再不走,姑奶奶就把你们都收了!” 五鬼吓得鸟雀散。 白素贞继续对宁采臣说道:“宁公子千万不要再在青儿面前提起那事。青儿当时闯蛤蟆洞,偷取内丹,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的。” 宁采臣听了,已经有了把内丹还回去的冲动,只是不知那内丹鱼娘用光了没有。 不同种类的内丹是不能直接服食的。像鱼娘便是一圈圈剥下内丹的法力,再吸收法力,转化成自己的。 直接吞服的是老子传下的丹道,而老子是没有妖怪徒弟的。 里面静下来,小青又听不到了,她的心急得有知百爪挠心一般。可她又不能用法力,至少这药馆内是不能用。现了原形,还不吓死人了。 小青渐渐地也开始注意人的感受……呃? “姑娘。” “看病去那边!”她的语气极度恶劣,是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别人的感受。 好在说话的人,除了剑,除了天下第一剑客外,其他的,他也不甚在意。 “姑娘,在下已看过病了。” “那就躺下休养。” 小青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夏侯剑本想对救命恩人客气些,现在他不得不直奔主题。“青姑娘,在下想和宁公子谈谈。” 小青这才把目光放他身上,看是夏侯剑,当时便不乐意了。“你身上以前便有剑伤,剑伤没好,又染了瘟疫,还从高处摔下来,骨头都断了,不知道伤筋动骨要躺足百天吗?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青姑娘,在下实在是躺不住了。在下必须和宁相公谈谈。” 作为一名武痴,一名剑痴。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天下第一了。可是突然得知,自己还差得远。武道百步,自己竟刚刚才走了十步。 不是伤的实在是重,病得实在是起不来身,他早就去找宁采臣了。 老实说,小青是极度不愿意带他去找宁采臣的,但是她突然脑筋一转。觉得可以以这个借口再回到后宅,她便改了主意。“来吧!我带你去。” “谢过青姑娘。” “不用。”小青摆摆手。 反正又不是有意帮你带路。有我和姐姐在,你想伤到宁公子,也是不可能。功夫再好,可我们是妖怪。 夏侯剑还没有进来,小青便立即表明自己来意道:“宁公子,有个人非得要见你。” 什么人要见自己? 宁采臣回头望去,是夏侯剑。 “夏侯兄,你怎么起来了。以你的身体状况至少要躺足一百天。” 夏侯剑一下子跪倒在宁采臣身前。 “夏侯兄,这是为何?” 夏侯剑磕了三个响头,说:“这是谢宁相公不计前嫌,救命之恩。” 小青说:“别人救你命,你便为那人杀人。宁相公救你一命,你却只磕了三个响头……” “青儿!”白素贞没有让她再说下去。 宁采臣扶他起来。“夏侯兄,无须如此。江湖男儿,救死扶伤本是本份。” 只是夏侯剑毕竟是自小习武之人,一身力气可不是宁采臣这前后锻炼不到一年的小书生可比的。他不愿起来,宁采臣也拉不动。 夏侯剑磕完头,又道:“在下听宁相公剑之五说,大有感触。相信当时宁相公并未说完。在下想请宁相公告知在下真正的剑道。” 说着,头深深地拜了下去。 这实在是了不起。一个剑客,一个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剑客。为了剑道,竟然能做到这一步,拜倒在一文弱书生脚下,实在是不简单。 这样的人,套用网上一套话:这样的人,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这样的人,是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这样的人,已经不再是纯粹的人,而是剑(贱)人。 c 第113章、论剑 后世之人归纳剑客有三层境界。第一层境界:讲究人贱合一。贱就是人,人就是贱。 其第二层境界:讲究手中无贱,贱在心中,虽然赤手空拳,却能以贱气,伤人于千里之外 至于第三层最高境界:那就不再是贱人,而是贱圣。 小青是不知道后世之人的无聊举动,但是今天,她是清楚了解到了何谓“贱人”。 “哼!一边对人喊打喊杀,一边又要让人教你本事,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小青发起火来,是怎么尖酸刻薄怎么说,她才不管对方承受不承受得了呢? 就连白素贞都觉得小青说得过份了,但是夏侯剑不为所动。“宁相公放心,我会去求左公子,会以其他方式报答于他。” 这个答案没人接受得了,更不必说小青了。“那是不是还要谢谢你了?”讥讽跃然于脸上。 “等等,我教。”宁采臣突然开口了。 白素贞与小青全看向宁采臣。“宁公子,你教?” 传承的重要,以及重视程度,她们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更重视。别的不说,如果是她们,这样的弟子是绝对不教的。 宁采臣有宁采臣的考量,这件事他不是一时起意,而是认真思量过的。 首先,这是妖魔鬼怪的世界;其次,人道为道祖化身。 那么武也就不再只是简单的武,人类推衍之下,谁敢说武就不能达到杀妖灭魔的程度。而更重要的是练武不过几十年就出成就,这完全是人类寿命可以负担的起的。 后世没有多么高深的武功,但是没关系,因为后世也没有夏侯剑这样痴情于武的人。 “是的。”宁采臣承认了,双目放光,仿佛是看到了另一种人类衍化途径。 白素贞:“宁公子,你就不再考虑考虑?” “不用子,我意已决。” “姐姐,不要理这呆子,他是读书读傻了!”小青拉着白素贞便走。 读书读傻了?或许。但是在妖魔鬼怪的世界里,人也许会因为这分傻而发出自己的声音。 仙道,先天灵物之道,于人,寿命太长;神道,限制太大,数额有限;佛道,渡与不渡,操之他人。 武,如果衍化出来,不能说不是另一种力量。 宁采臣努力思索着武功的可能,边想边说道:“那日说了剑道。何以为道?星辰、弱水、瀚宇、苍茫皆可为道!得道则通天!何以为道?道就是规律,天地间万事万物自有其运行的法则,这法则,就是道!何以为道?师法自然,殊途同归,不管何道,最终都将回归本源的怀抱,生死一念之间。剑,也是道!人,也是道!” 宁采臣娓娓道来,这些东西是真理。宁采臣并没有骗他,只是他能够达到什么程度。老实说,宁采臣也不知道。 “剑,王者之兵,圣者之风,料敌先机于前,见可而进,知难而退,诛而不伐,是为上乘!” “何为剑?以三尺之寒锋,行侠义之大事,专诸于天下,虽千折而不挠,至高顶而不傲,凌寒颠而不倒! “何为人?以血肉之躯体,集万物之灵魄,横断于苍莽,贫贱而不能移,威武而不为屈,富贵而不使**!” “人御剑,万物莫挡,剑配人,百坚能摧!” 宁采臣尽一切可能为他阐述着剑、人、道三者的定义。 这些道理是夏侯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有些甚至连理解都很难。但是听上去,却非常有道理。“宁相公,可有人达到剑道至高境界?” “有。”这是重要的。 宁采臣回忆着说道:“有一剑道名为剑神。此人名唤西门吹雪,剑道已是一种接近神的境界,因为他已无情。西门吹雪的神韵,不在于他闪电般的拔剑,出剑;而在于收回长剑时,剑锋上滑落的那一串血花。所以,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是血。那些总想追上他的人永远也达不到他的境界,因为当他们吹落剑上的血花时,只感到了胜利的喜悦与兴奋,但西门吹雪,他眼中闪过的却是难以名状的无奈与哀伤,他早已经脱离于这个俗世。” “西门吹雪是寂寞的人,他的剑是杀人的剑,他说“我的剑不是用来看的,当你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眼看着雪花在你剑下绽开,你若能看得见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这就是西门吹雪的美学。只因他竟真的将杀人当作一件神圣而美丽的事,他已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这件事,只有杀人时,他才是真正活着,别的时候,他不过是在等而已。” “七岁学剑,七年有成,至今未逢敌手。踏入江湖前,西门以痴迷入剑道剑,乃凶器也。处身于江湖中,求证剑道,不可避免双手血腥。西门能不为己杀人、不为钱财杀人、不为仇恨杀人,只为得证剑道而杀人,已初窥得剑道门径。踏入江湖后,西门以尊敬入剑道,诚心正意,乃剑之精义所在。” “初西门吹雪练剑时,入忘我之境,诚于剑,乃有成。心诚非一昔之力,斗转星移,十数年未曾改变,方为心诚。后西门吹雪入江湖,杀人之前必斋戒沐浴,是为诚于剑;所杀之人皆该杀,决不滥杀无辜,是为诚于人。独诚于剑,不过能入剑道而已;诚于人,方能得证大道。”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这就是剑神西门吹雪的剑道!” 一口气说完,宁采臣悠然神往。曾几何时,他只是个读梦者,现在他却成了造梦者。 “哇!这还是人?这是神了。”不知何时,这院内充满了听书者。 古代娱乐本就不多,而一本好书更是娱乐之重。 这话是从宁采臣口中说出来的,没人会不信。他们都以为这人是真实存在的。 许仙更是个大粉丝,搬来凳子,自己坐下来听。 看到这一切,宁采臣并没有什么法不传六耳。如果这真能衍化不同的人道,他倒不介意让更多的人听到。 后世之人,因核而和平。那么如果真能衍化出来,以武留华夏一线生机,未尝不可。 “其二,自然为剑魔。剑魔独孤求败,此人一生可用四剑形容。第一柄利剑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第二柄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第三柄玄铁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什么样的人能无敌于天下?什么样的剑能纵横于江湖?独孤求败就是这样的人,独孤求败就有这样的剑!” “剑冢里,千言转成空,万般且余恨:余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唯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这就是独孤求败,剑中之魔,以好剑入魔道。”这又是一个让人佩服的人物。真希望他们能从纸中活到现实中。 一场大瘟,并不只病倒平民百姓,白氏药馆中多有江湖豪客在:“如此人物,怎么世间好似从未所闻?” 好似? 江湖豪客们实在是太客气了。 宁采臣微微一笑道:“天下之大,不知几万万里也!我大宋只居之一角。” 宋不比他朝,繁茂的海贸之下,也扩大了国民的眼界。 “哦,原来如此。”出海之人,自然知道天下之大。几万里航行,不过是到了天竺等国罢了,再往西,还有无数国在。 宁采臣接着道:“其三是为剑圣。剑圣无名,使一手莫名剑法:一剑成名、剑火无名、名动一时、名不经传、名不虚传、莫名其妙、隐姓埋名、悲痛莫名。悟得无上剑道:无形道、无情道、无名道、无我道。万剑归宗,一剑既出,万剑臣服。” “这就是天剑无名,剑中圣者。” 宁采臣对天剑之道是深为佩服的,特别是现在仙神鬼怪们都限于人道不得出,而一凡人却得窥天道。 人,果然潜力无穷。 宁采臣对人道更有信心了。 激动之下,就连他也几乎忘记自己是在讲故事,还是在述说着事实了。 《黄庭内景经》记录着他的语言,缓缓而动。一线生机,武中剑道。非三千大道,非遁去如一,是剑道,是人道之剑。养胸中五气,以合人道之剑。 浩然正气,浩然博大,在守;人道之剑,以式入门,以律化形,以人为基,在攻。 “这无名曾以无上剑道破碎虚空,破碎虚空者,以武破天地束缚……” 有人问道:“那不是神仙了?” 旁边人很生气。“闭嘴!你插什么话?不想听出去!” 那人见激了众怒,惴惴不敢言。 c 第114章、衍化剑胚 “其四为剑佛,顾名思义,实乃无上佛剑。” “那是一个遥远的时代,是时天下征战,杀伐遍布于他们的土地,人们都处于战火的笼罩下,各国都有着扩展的野心,谁也不在意世间的生灵涂炭。” “在旷日持久的杀伐中,人们发现,一个和尚总是在各个国家,各个战场出现,他试图以他强大的武技和佛祖的慈悲来阻止一场场的战争。但各国被野心充斥的人们,对他并不在意,因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从不杀人。” “他手中的剑,是慈悲之剑。可悲的是,和尚为天下生灵祈求了一生,以不杀感化乱世苍生,也没能够阻止天下间的征战。” “但期盼和平的人们还是记住了他的名字,海藏,海藏和尚。” “世间很少有人知道,在海藏和尚圆寂之前,突然有所顿悟,创出了‘不杀剑法’留存于世间。与其说那是一部剑法,还不如说那是一部高深的佛典。多少年过去了,人们相信不杀剑法,是天下第一杀剑,但从来也没有人能够领悟。” “心怀慈悲,为不杀而杀,是为剑佛。” 自西游起,佛门便大行于天下。宁采臣说一个佛剑,众皆戚戚,认为如此大慈悲之人,只有佛门才会出现。皆是心有所感,俱是点头称善。 这倒惹怒了小青,如果不是白素贞拦着,她早上前去了。“姐姐,为什么拦着我?那书呆胡说八道!和尚才没有那么善良,我们多少姐妹成了和尚们的魁儡,法力之源?” 在白素贞拦着她的功夫,宁采臣又开口了。 说了佛门,自然要捎带上道家。 “这其五,乃天子剑。其人众所周知,是为道家大宗师庄周南华真人。” 对天剑是佩服,佩服其才智之高,佩服凡人潜力之大。对庄周只有敬,纵观上下,他是唯一说出“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之人。只这一句话,便值得他人尊敬。 可惜现在这敬,宁采臣不能说出来,只能放在心中,沉到心河深处。 “以燕谿石城为锋,齐岱为锷,晋卫为脊,周宋为镡,韩魏为夹,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此剑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 “此天子之剑也。” 庄周,读过书的人都知道。天子剑,更是平头百姓也知。只是从未有人把它归入武功。 其实这本不是武功,而是道。 不过妖魔鬼怪的世界,仙佛俱在。人道想走出去,不借仙佛之力,很难。他们只要稍稍发难,便功亏一溃。 与其完全隔绝他们,遭来致命反击,不如全都归纳进来。虽然同样会使他们信仰更多,传播更广,但是这总比夭折的要好。 “那我们蜀山呢?”十三娘终于忍不住了,趴在窗户上,眼中全是焦急之色。 宁采臣笑了,他竟然把蜀山忘了。真要分起来,这蜀山倒也称得上以武入道,以剑入道。 世上有蜀山在,他所猜想的人道之武,衍化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了。 一种不与仙佛争夺天地灵气,反而会给他们带来更多信仰力,宁采臣想不出他们会发难,使其夭折的理由。 “呵呵!蜀山的剑道是剑仙。” “何谓剑仙?”终于说到自己师门了,十三娘双目放光,恨不能宁采臣把它夸上天。 “以气御剑,杀人于千里之外,御剑青冥,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十三娘兴奋地直点脑袋。 宁采臣也很兴奋,因为前面所说,最多是与仙擦边。他正想不到怎么与仙平齐,上升一步。十三娘的捧嘴,一下子解决了他所有的难题。 至于其后的衍化,已不是他这境界可以猜度的了。什么法象之力,不到那境界,又如何知道? 自己的目的已达到,宁采臣做总结道:“剑神无情,实为有情,是极情于剑。剑魔剑走偏锋,是为魔道极境,一剑唯我。剑圣之道,是万法归宗,万剑臣服,乃剑中王者。剑佛慈悲,以杀为罪,杀即不杀,实乃菩提大道,无上佛法。至于庄周的天子剑,更是杀尽天下王侯庶民,是为大道之剑,超脱天地。”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震动神魂。 《黄庭内景经》剥下五道浩然正气,藏于胸腑,以做无情剑、魔剑、王剑、佛剑、天子剑剑胚。 五剑说易行难。七寸浩然正气在《黄庭内景经》演化下,也不过化为一尘埃米粒。需精、气、神,三尸供养,转化人道,方为大成。 宁采臣说的,本是人道一种演化,特别是天子剑,已有先贤指出。 更妙的是:他引入蜀山,有玄门首徒老子打前锋,就是道祖也阻拦不得。因为这本就是他传下的道。 非天地大劫,道祖不出。 何谓天地大劫? 道祖化身天、地、人三道,他的道统灭绝,便是天、地、人三道道统灭绝。这若不是天地大劫,哪个还是? 宁采臣看天,不是看那天道功德,而是天罚。 天罚不出,证明他又对了。 如果衍化人道,却灭绝了道祖的道统,天罚现世,那乐子可就大了。 就若后世,西方传来了科学,华夏灭绝了神佛,却是国运不昌。西方信神,却昌盛无比。就连日本,在信奉妖魔后,也是运道不错。 想那日本,几次三番差点亡了国,却每每化险为夷。 汉唐时,他们学于华夏。二战时,打了美国人,却因美苏冷战,反而不断得到美国人的订单、技术。 就更不必说,几次战败,不仅没有人肢解它,索取赔偿,反倒是国土面积愈发大了。琉球(冲绳)、北海道,哪个也不是它原有国土。 若是加入仙神妖魔,那么他们得到了妖魔庇护,得了妖魔气运。这一切便都有了足够的解释。 心神通透。人族气运与圣人相联,现在圣人们挣破枷锁,不再眷顾于人族。没了这气运,华夏当然步步进入灭亡。 《黄庭内景经》一线生机。宁采臣明了,这是人族的一线生机。 至于如何寻得这一线生机,就看宁采臣了。 “圣人!成了圣,就想走。走也行,人族气运得留下。” 胸中五剑,无情剑胚大放光明,眨眼间便涨至三寸。 圣人借人族气运成圣,人族同样托庇于圣人。即便圣人什么都没做,单这名头便是一种庇护。否则洪荒妖族杀人时,也不会不敢下灭绝杀手了。 人族与圣人,有情有恩。于圣人动手,只有无情才做得到。人族,最难忘的便是情。 《黄庭内景经》一翻,一页书页脱落,包裹三寸无情剑,掩去剑指圣人之意。只是一柄道是无情却有情之剑。 三寸太弱,却是宁采臣此时实力的真实写照。 c 第115章、多个跟班 三寸。 那么天有多高? 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一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后乃有三皇。数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处于九,故天去地九万里。 想从居于三十三天外的圣人身上刮下一层油,留下人族气运。宁采臣还差得很远很远。 即使只是对话,够不上之前,圣人也不会理解,更不论留下气运了。 圣人不缺法力,不缺道行,不在意万物之死…… 但是气运…… 气运之争,都可打破山河。正如先贤庄周所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宁采臣唯一的希望便在于追上圣人,以口说服了吧?毕竟圣人已经不死了。 阳春三月,莺飞燕回,正是江南好时光。 官道两旁,只见绿柳如水,青草如烟,佛光之雨清洗下的杭州,让人心旷神怡,恍惚间再现了人间天堂,江南胜景。 田埂垄间,尽是弯腰弓背的农夫在忙碌着,一年之计在于春。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 大瘟打断了农人的农活,此时农人们不得不加倍努力,把这耽误的时光追补回来。 就是宁采臣也不得不回来,打断了他去府学借书的计划。 打断了的农计,宁母焦急万分。 “母亲,咱家有牛,不用太过担心。”为了不让宁母太过劳累,宁采臣不得不看着她。 否则宁母肯定是要亲自下地的。毕竟他们亲脱贫还不到一年,宁母还不习惯富贵人的悠闲生活。 就比如现在,宁采臣与她喝起功夫茶,她便不安的很,手与脚总觉得放哪儿也不合适。 “臣儿,即使咱们有牛。这耽误了农时,今年的收成肯定是要受影响的。”宁母担心道。 这种事他帮不上忙,无论是城里人,还是五谷不分的读书人,这误了农时的补救之法,可不是随口便能说出来的。 “母亲,那今年的租子就相应减免一些吧。” 宁母与无数的小市民一样,一边自然是同情佃户的日子,一边却同样心疼自己的利益。 宁采臣为她倒上一杯茶道:“母亲,咱家还有处书局,这地里的出产本就不是那么重要。即使全免了,也饿不到咱们。” 宁母虽然舍不得那租子,但是她毕竟也是从那日子过来的,心中还有着份同病相怜,有着份本善。“好吧!为娘听你的。” 自己想行善,却以儿子为借口。宁采臣笑了笑,把茶给她。 宁母有了借口,也不再心疼。怎么说这家业也是儿子赚下的。自己随便用了,难免心疼。儿子却不同,因为这本是他的。 心中放下个大包袱,宁母也不再嚷着去地里劳作。 她想去劳作,本就是为了减低损失,自家的、佃户的。虽然即使有她参加,也减低不了多少,宁采臣家牛、耕犁、水车……只要是可以用上的工具,一个不少,纯人力,还是个妇道人家,又如何比得上这些工具,但至少这是她的心意,也是她认为她仅有的。 现在宁采臣开口减免租子,她在替儿子心疼一番后,也就同意了。 如果不是这场大瘟,宁采臣本是打算今年开春挖水渠的。当然这只是为了浇灌庄稼之用。 一般穿越者会做的挖水塘养书,他发现他做不了,不,应该是不用养。 这里的河水里,用竹枪都能插上鱼来。 鱼多的都能从水里跳出来,哪还用养,浪费那粮食精力做什么?一不小心,这才子便成了傻子。 宁采臣留下宁母喝茶,一个人去看书。 而宁母哪闲得住,宁采臣前脚离开,后脚她便烧水,喂鸡喂猪什么的。 为了宁母有事可做,宁采臣可是买了三十只鸡,三头大母猪。而饲料也是买的豆腐张的豆渣子,每天都由他送来。 这豆渣子可以做豆饼,不过宋人生活水平不错,这吃起来有如硬纸的豆饼,销路一直都不好。宁采臣要买,还省了他一道工序,自然乐意送来。 宁母忙活起来,宁采臣只是一笑,没有干预。这不是他不孝,更不是他在乎那么点小钱,而是劳动之人是闲不住的,闲下来反而会病了,这是后世无数实例证明了的。 当然他也不是一点儿私心没有。宁采臣也不知宁母是怎么想的,当她知道白氏医馆是一对姐妹的产业后,竟然一个人独自跑了过去,围着白素贞便打转。回来后便说:“官家小姐,臣儿啊!你要努力了啊!” 当时惊的宁采臣差点没穿桌子底下。 因为宁采臣与许仙一样,同样是怕蛇的。只是没有许仙那么严重。 他与小青初遇时,可也同样是吓得动弹不得。 有了浩然正气,他有胆量对抗妖魔,但这不等于他同样可以与蛇相爱。只想想,他便身体发毛。 这一点,他是佩服许仙的。 等等,不对。他似乎曾经想过用“人生若只如初见”泡美眉,白素贞绝对称得上美女。 白素贞人美,会法术,又知道心疼人…… 这绝对是贤妻良母型,与宁采臣更是绝配,但是宁采臣从始到终都没打过白素贞的主意,反而一意搓和他们…… 这会不会就是叫“恐惧压制了本能”?什么他们结合必须要经过自己,说不得也只是这怕蛇的一种具体表相。只是一般人害怕会选择躲,而他却是贴近了解掌控。就像对那些妖魔鬼怪一样。 因怕而去了解的人啊!真是说不出是叫自私,还是一种病症了。 跟在宁采臣身边是夏侯剑。 自从他病好转以来,便一直跟着宁采臣。右手的绑带挂在脖子上,也不愿意离开。 装13太过了啊! 他只是了解宋朝人的文化水平很高,却忘了这眼界的问题,特别是那些后世小说中的人物。什么无情剑、魔剑,那是什么?这不是坏的吗?怎么也会成为剑道?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所以他要跟着宁采臣,跟着宁采臣学习学问,直到他能明白为止。 前面都明白不了,后面他更是不抱希望。王剑、佛剑、天子剑,他没有共鸣,不像是他需要的剑道。 c 第116章、闲赋田园 宁采臣认真诵读着经史典籍,渴望从中获得更大的力量。 只是现在与开始时不同,他已经知道了浩然正气是什么。悟?是悟不出浩然正气的。 可推动人族发展? 还是做官更快一些。 经史典籍没有为官之道,却是为官必考。 说实话,宁采臣也知道如果他加入蒙古,应该更加有助于人道衍化,毕竟蒙古是打到了欧洲的。但是大丈夫一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如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么与贪官污吏,又有何曲别? 不,是危害更大了。蒙古入侵带去了华夏文明,火药、印刷术、指南针……这一切说不得便有修士参与其中。 他们或许不像宁采臣得窥人道,但是助王者成事有气运功德,这是所有修士都知道的事。 宁采臣认真的读着书,今后的事今后再说。后世之事不可预料,一味担心,不如只争朝夕。 宁采臣一遍又一遍地读着书。反倒是夏侯剑忍不下去了。 过目不忘的本事,不是人人都有的。为了这经史典籍,宁采臣是拿出他高考啃英语的劲头。 没办法,这古人讲究个引经据典。你写文章时,并不是把意思写出来就行了,更重要的是引经据典的准确性。不差一字,这是士子的必修客。 《黄庭内景经》作为字典之始,帮他理解是正常,可不会帮他记住。特别是矣、已、噫……这些助语词,简直比英文字母还闹心。 因为据诸葛卧龙书上所说,这要弄错一字,这段语还不如不写。不写,考官还不会太在意。若写差了,那是立即会“优变良”,考官们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现代那种单记某字某单词的备考手段,是绝对没有艺术感可言的。 忍受一天、两天,却难以忍受十天、八天。 夏侯剑还是没有坚持住。“公子,剑之至高境难以攀登,不知公子可知这前进之路?” 他在向宁采臣求助,被忽悠住了的剑客,就和他痴情于剑一样,是不会再怀疑。因为此时怀疑宁采臣,就是在怀疑他自己的道。 至于宁采臣这书生会不会知道? 这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他只需要问便好了。 背诵助语词,会让人头脑发涨。夏侯剑的提问,正好让他停了下来。 作为一名引导者,最好的方法便是给个目标,然后便什么都不管,这是最佳。 可是宁采臣万万没想到的是,单是一个“道是无情却有情”的无情剑,这夏侯剑便理解不了。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才算是既无情又有情。 好吧,这真的很闹心。既无情又有情,还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清。 而且至高境也实在是不好准确描述,特别是那无人达到,只存于小说中的噫想。 想了一下,宁采臣觉得还是给他些提示好了。 一开始,他是为了避免太具体的东西,以免妨碍了武的衍化,但是现在看来,太空泛了,也是个问题。 宁采臣说:“对剑道,我理解不多,但是还是知道剑道三个阶段的。” 宁采臣这一说,夏侯剑立即双目放光,仿佛是看到绝世好剑似的。 这目光看多了,宁采臣可以忽视了。“1.手中有剑,心中无剑。练武(剑)者的第一境界,是注重招式而多过于意境,用剑者过于注重形式而无法将自身与剑法融会贯通。手中虽握剑,而心中的‘剑’(意境)尚未成形,貌合神离,只达到[舞剑]而无法达到[御剑]的程度。” “2.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练武(剑)者的第二境界,注重意境而不假于形式。到了这个境界,剑(技)与招(式)早已了然于胸,剑随意动,收发自如。此时宝剑已于持剑者浑然一体,不分彼此,达到了[御剑]这一练剑者的高层境界。 还有另一种说法:达到此境界者,可将万物‘转化’为自己手中之‘剑’。路边的一根木棍、一个野草、甚至石头均可用剑法转化为‘剑’,用来退敌。” “3.手中无剑,心中无剑。练武(剑)者的最后境界,万物归源。前面两重境界以剑技为主,而最后的最后则是开悟得[道]。剑,自创以来是用来伤人、杀人。而这最后的一重境界,恰好点破了‘阴阳调和,物极必反’的道理,将一切回归本源。” 后世的解释拿来充数,宁采臣也是迫不得已。他虽有养吾剑法,但他从来都不是剑客,只是用来养胸中之气。 养气的剑和技道的剑是不同的。这就像强身健体的武功和除妖灭魔的武功同样截然不同一样。 夏侯剑到底是使剑之人,一具体他便明白了:“三种阶段,也就是说,第一种应该是随意而至。 手中有剑,心中有剑,随意而发。” “第二种已经超凡。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剑本随意,无既是有,物极必反。 他的剑,已无形。” “第三种已经入圣。 手中无剑,心中无剑。 无形之剑既无存之剑。 剑招任意而致,剑随意走。 最后连意都没有。 这种境界,浑身是剑。” 谁说的对。宁采臣这剑客也算不上的书生,自然是无力指摘的。 不过宁采臣的作用本就只是引导。“各人感悟不同,剑道也不相同。就像我所说,放下手中剑,心中(剑)杀人、伤害人的念也放下的至高境界,是用慈悲去感化一切,用包容之心去容纳万物。到了这种境界,便是佛剑。 你领悟的心念不起,超凡入圣,是为神,剑神。” 宁采臣有意增加着剑的威力。 至于能不能成神…… 用蜘蛛精试试就知道了。 说到蜘蛛精,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都好几天了,也没有见他回来。 如果蜘蛛精跑了,只有找小青帮忙了。白素贞,得等到验证之后。就是小青一开始也不能用全力。 夏侯剑毕竟不是什么蜀山剑侠,纯武对妖,宁采臣还是觉得会差把火候。 不然的话,就不是他教夏侯剑了,而是他求夏侯剑教他了。 唉!妖魔鬼怪太强,没有武侠的生路了。 夏侯剑得了宁采臣的指点,立刻来了精神。“是宁公子,我这就去练剑。” 有情、无情什么的,夏侯剑是不懂,但这剑招,他可是比谁都明白。 明白了,又有了进步的路标,他的剑法仿佛一时间提高不少。 夏侯剑练剑,宁采臣读书,倒也相映成趣。 弊庐隔尘喧,惟先养恬素。卜邻近三径,植果盈千树。 粤余任推迁,三十犹未遇。书剑时将晚,丘园日已暮。 晨兴自多怀,昼坐常寡悟。冲天羡鸿鹄,争食羞鸡鹜。 望断金马门,劳歌采樵路。乡曲无知己,朝端乏亲故。 谁能为扬雄,一荐甘泉赋。 好一派无暇的田园风光。 一首孟浩然的《田园作》,倒也有着几分神似。 c 第117章、缺水 “宁相公可在家中?” 剑舞正明时,书意更浓时,三老却来拜访宁采臣。 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 村老来访,宁采臣不得不亲自迎接。来的是王老,三老之中,他的岁数最大。 “不知村老来临,快快请进。” 读书人可以不接圣旨,却不可以不敬三老,这是华夏美德,更是一项传统。 平日里,三老们也愿意与宁采臣交谈。与读书人交谈,本就是件值得傲骄的事。特别是宁采臣的话(白话),他们全都听得懂,不像城中的秀才,“之乎者也”一大堆,秀才说完了,他们也傻眼。 读书人的话这么难懂,能和读书人聊上几句,也便成了件极有面子的事。更何况宁采臣是比读书人、秀才更高等的大才子。 宁采臣本身也很喜欢与他们聊天。一开始是为了更好了解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现在则是体悟人道。 只是这一次,村老前来却不是为了谈天论地。一脸愁容,显然是遇到了为难的事。 “不了,有件事,村里想问问你的主意。” “什么事?”宁采臣还是把他请入院中,沏上了茶。 喝了口茶,他叹了口气。“唉!今年大旱,县里本打算用来修水渠,可是又撞上了倒霉的瘟疫,县老爷说已经没钱修水渠了。可不修水渠,只前些日湿了地皮的雨水是种不活庄稼的。秀才相公是不是帮忙把水渠修了。当然,村里也会出钱的。” 一口气说完,王老不敢抬头,惴惴不安。 宁采臣从来都没有提过修水渠的事,再看到宁采臣制作了水车,任谁也不相信宁采臣会修什么水渠。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宁采臣买水车,只是因为没钱的过渡产品。 小青偷去了两千两,宁采臣又捐出两千多两,他实在是没有那么的钱去修水渠。 不过也正是宁采臣捐了那么多,王老才敢登门上来。 兴修水利,在古代可是徭役的一种。 而宁采臣因为原宁采臣考的好,已经步入无须徭役的士大夫阶层。 向无须徭役者开口要求服徭役,也难怪村老们不好张这个口。 “王老,这么严重吗?”宁采臣知道不是迫不得已,村老们是不会动他的脑筋的。 作为封建捧起来的村老,他们也是封建制度最坚定的拥护者。他能到宁采臣这来,说明事情已经极度危急了。 “唉!”王老叹了口气。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说不出口。 就和宁采臣一样,村老们也是封建制度的受益者,他们本该全村扶持宁采臣这大才子,可是现在…… “王老,我们去看看。” 宁采臣没有再问下去,而是想了一下后,决定亲自起身去看看。 “嗨。”王老应了。宁采臣能去最好不过,这比他说要好得多了。 外间都传言宁采臣是个苏轼苏东坡式的大才子。他们这些人可不知道文人们指的是宁采臣做诗词时的狂放不羁像苏东坡,对他们来说,苏东坡是个好官,这就足够了。 也许文人记住的是苏东坡的好词,但是百姓们记住的永远是好官。 杭州,谁能想到杭州会缺水。 不,不不缺水。西湖、运河,全都水源不缺,但是这田地,却干涸得厉害。 江南的水稻需要大量泡在小中,水深至少得一掌以上,但是这田中的水,宁采臣伸手试了试,不过才一指。这还是农人不断向田地里灌水的结果。 田地如此饥渴,宁采臣首先就想到了旱魃,不过他又很快否诀了。旱魃一出,赤地千里,不会仅仅是缺水。 可是这样,别说是丰收了,能不枯死,便不错了,减产是肯定的。 宁采臣想到旱魃,也就想到白素贞姐妹,或许请她们降雨,也能解决。 想想,同样否决了。 不说白素贞她们降雨动静会有多大,光这不是简单的白蛇传世界,他便不得不小心。 不说各种仙佛门派,就是抢了一方龙王的工作,会不会引来什么大麻烦,便不能用这种方法。 “王老,开挖河渠之事,采臣我当仁不让。需要多少银子,请告知于我。” 村老他们只是担心,还没细算过,宁采臣一开口,便立即愁容尽去。 稻子有早稻中稻晚稻三种,一般来说,这早稻中稻对日照要求不高,全年都可种植,但是正因为如此,这早稻中稻产量不大,真正的产粮比重还是需要更多光能的晚稻上。 只要宁采臣愿意出力,算算时日是赶得上晚稻的种植的。至于早稻的这点歉收,与晚稻比起来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宁采臣依稀有个印象,后世的土地似乎不是都只种一种庄稼,而是混种。据说这样可以更有效地利用土地的肥力。 但是种什么会让土地得到体息滋养,这他就完全没有印象了。更何况村老们都开口了,他更是不可能让他们换种以往他们没种过的,以实验数据了。 这时开口,就不是实验数据,而是推脱了。 宁采臣还有银子吗? 他没有。 小青偷去两千两,自己又捐献了两千多两,再加上这些日子的用度,修房、买牛、买工具,他是真的没有银子了。 所以,他不得不去书局,提前接取书局的分红。 崔老板知道宁采臣又要做好事,立即捧来银子。“东家,这是二百两纹银。可不是我小老儿贪污,这是帐册。东家的书好销,可也是开头几月。这读书人都这么多,现在又临近春闱,已经没有多少士子来买杂书了。” 小说写得再好,在华夏永远都只是本杂书,可以娱乐,却不会有人当真。更不必说这宋朝了。 而且宁采臣还知道这历史上《白蛇传》的故事,其实是非常小众的,只在苏杭一带有所流传。 虽然宁采臣一口气祭出了终结版,却也难抵杂书的命运。买了,便是买了的。没买的,春闱之后,最多也是借阅,很少会掏银子再买的。 没有活字印刷术,这书真的不便宜,有那闲钱的,要买早买了。余下的,要么是囊中羞涩,要么便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对杂书陌不关心。 也就是说白蛇传的利润尽了。 可是两百两银子虽说不少,但绝对不够开挖水渠的。 怎么办?找白素贞她们是借吗? “不行!我这不是大男子主义,而是有银子,小青才会安份。若没有了银子,那说不得李公甫的屁股蛋子又要开花了。”这一点宁采臣是坚信的。 小青就是一财迷。 幸好宁采臣还不知道这小青为偷他的银子,还把银子吞进腑中。这种形为,一般蛇类是不会做的。 若知道了这光荣史,那他对小青便只有怀疑一、她有吞金兽的血统;二、她是财迷。 c 第118章、武之衍化开始 吞金兽,古书上说的一种凶猛的瑞兽。南方称“貔貅”,北方称“辟邪”。 传说“貔貅”也为四不像,是元始天尊的座骑。 貔貅是以财为食的,纳食四方之财。 作为圣人座骑,貔貅还有将地方的邪气赶走、带来欢乐及好运的作用。 不然元始天尊也不会把它赐给姜子牙了,骑在貔貅身上,姜子牙可是一次也没死过,每次都逃得性命。 只是再看这小青,实在是不像,先别说这好运,就是吃坏肚子,这在貔貅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果是在西方,还可以说她是巨龙。 只是小青这财迷与一般的财迷不同,她不会死守着银钱,一点儿都不用。而只在于偷窃银钱、宝物时,那份愉悦的心情。 偷,是蛇类天性。偷的本身并没有快乐之感,使得她快乐的在于偷的东西,比如银钱,比如宝物,比如内丹。 就像她对山贼时一样,便没有偷,而是明抢。 老实说,这抢比偷罪过可大多了。好在当时抢的只是山贼,若是抢了官府,她们再换个样子来人间吧! 只是宁采臣是更不敢动她的银钱了,以免她发飙,一发不可收拾。 那种钱财在骨子里的喜爱,是骗不得人的。 小青当时搬银入库的目光,宁采臣前一世只在自己女朋友眼里见过。 她们这一类人,不是守财奴,更不是葛郎台。她们平日里与常人无异,只是在没钱时,会千方百计地找钱花。 “东家,要不你再写些书吧?”崔老板帮着出主意道。 宁采臣双眼一瞪。一本《白蛇传》,他都不好解释了,再写? 当白素贞暴露了妖类身份,便追问过他《白蛇传》的事。妖也不是无所不知的,即使她可以掐指一算,否则她也不会求观音菩萨。在内心深处,人也好,妖也好,都希望有人能指点自己走上正确的人生路。 这样的指点,宁采臣敢给吗? 不得不用:“本书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加以搪塞。 白素贞也不认为宁采臣是未卜先知。什么“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不过是凡人的吹嘘,她是真心不信的。她是希望宁采臣告诉她,这《白蛇传》是吕祖或是菩萨告诉他的。 这话宁采臣敢说吗? 在天上众神纷纷来人间,为了大劫做准备的节骨眼上? 按吕祖的说法,这次大劫若能用妖魔鬼怪的内丹,再加一些法力香火渡过,已是幸运。若是有剩,便是赚了大便宜。 要不是无论是吕祖,还是观音菩萨都看不上,白蛇青蛇这点内丹道行。宁采臣早劝她们逃了。 她们想入吕祖他们的眼,起码得迈入上万年才行。 前世今生加起来,这吕祖与观音菩萨哪一个不都有几万、几十万年的道行。 没有充分的收获,他们没人会以大欺小。 佛门还好,总归是个伽蓝护法,可道门得了内丹还要炼丹,炼了半天,花费许多法力精力,最终却得不偿失的事,谁会去做。 为了让白素贞相信,宁采臣还指出书中的白素贞是于峨嵋金顶独自修行,你是有师父的;小青也不同,一条水蛇,一条毒蛇,差别大了去了;还有书中许仙除了姐姐姐夫,再无亲人,而父母也是死于瘟疫…… 白素贞是信不信,宁采臣是不知道,就连白素贞指出书中她偷取佛丹,除她与当事者,几乎无人知道,而法海唐朝时便老死了。 对此宁采臣答非所问,一切都归入了蛇类偷窃的本性。为了证明,他还有意看了小青一眼。 不过也是这一眼把小青惹火了,直接把他赶出了白氏医馆。而他不知道的是,小青也因此记恨于他,愈发觉得自己应该把宁采臣肚中的内丹偷回来了。 “你不是说我偷吗?我便先从你偷起。” 这一赶,他更是不知白素贞信了没有。白素贞信不信,先不说。许仙倒是信了十成十。 不然也不会找宁采臣把书上的名字改了。开始时,他对自己名字能出现在书上,可是很高兴的。 现在却是:“白姑娘是官家之女,这样岂不坏了名节?” 宁采臣对他没有客气,而是直接教训他道:“你写的才是坏人名节。‘倾慕于君,愿与君欢好’,这样的话你也写得出来?若不是王八看绿豆,对上了,你让人家姑娘嫁谁去?” 这一通教训,许仙是羞红了脸了,惴惴不安,再也不敢提了。 有了这么一出,他又怎么敢再写书。以前敢写是因为他不知道,可是他现在知道得太多太多。 今后的历史轨迹;仙道、神道、佛道,其实仍是人道…… 这哪一个不是惊天动地的。 须防祸从口出,不得不慎。 宁采臣不愿写书,崔老板可不甘心。赚过一次大银子,再这么不死不活的吊着,他可是再也受不了了。 借着让宁采臣散心的名义。办法是想出来的,不是愁出来的。他把宁采臣带到望河楼。 哦!现在已经不再叫望河楼,而是叫天剑楼。 这天剑楼不仅是名改了,更是弄来了说书先生。 乍一听还以为是讲的三国、隋唐,却想到这时节还没有《三国演义》。 宁采臣认真听下去,立即喷了。 这哪是三国,勉强算是,也只是武侠版三国。 这武林人氏什么时候开始和武将对决一样了,骑在战马上,你刺我一剑,我砍你一刀的。 这武功也成了力气大比拼。隋唐中的李元霸便是这类代表,一下砸不死,再来,不死,还来…… 用力气衍化的武道斩妖除魔,是送人去死吧!比力气,人哪比得上妖。 这样的衍化,还不如不衍化。不衍化,还至少有个内力在。 要不然,便是于房中念念有词,剑自动飞出,一剑斩杀了对方。 宁采臣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还不如大家都加入蜀山派算了,至少还有个以武入道的影子。 宁采臣一来,文衙内便亲自跑了过来。“宁相公,怎么样?这说的可是从宁相公那流传出来的武道。”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份武道说书,令他这儿食客大增,虽说多了些江湖豪客,摩擦不少,但花银子也爽利不少。 再加上那左玉郎不知跑哪儿去了,杭州大瘟又眼看过去。他没有理由不高兴。 大瘟一起,哪个船家敢靠岸。现在总算有人了不是。更不必说这人虽比不上从前,赚的银子却多了。 所以再见宁采臣,他是一丝愁容都没有,脸上挂着笑,甚至还有一丝感激。 感激宁采臣的诗。这诗,宁采臣这类大才子写,官家不会追究,只会以为又多了位苏东坡式的赤壁怀古。不以文字罪人,是特权,不是说着玩的。 可若是贱业胥吏来写,那便是大放厥词,图谋不轨,杀头、流放,怎么都有可能。 单单这首大气磅礴的诗,便给文衙内招来多少观赏者。他若不笑,就没人会笑了。 比如宁采臣,现在便有点悔意。宋朝不以文字罪人不假,但这诗……孟浪了。看着,便惹眼。 c 第119章、如来 (丢人啊!三十五度中暑,后边的夏天怎么过?) ------------------- “文衙内,生意不错啊!”崔老板笑着祝贺道。 “托福,托福。” 大瘟来临,文衙内本以为自己这酒楼算是废了。都闹瘟疫了,还有谁会出来吃饭。 即使瘟疫过去,一按照一般常理,这酒楼饭馆绝对是最难恢复的。 这样一来,他邀请宁采臣的价值,便完全不存在了啊! 文衙内当时都后悔得无以复加,如果时光能倒转,他肯定会立即把这酒楼盘出去。 大瘟之时,只有傻蛋才会购买酒楼。就连那强买酒楼的左玉郎也不再出现了。就在文衙内以为要支持不下去时,峰回路转,更多的江湖豪客到了。 虽然他们是大瘟后才来,但是豪客就是豪客,轻易间便补上他的缺口。 现在看他笑眯咪的样子,便可见一斑。 只是宁采臣却不高兴。“文生兄,你这儿说的是武吗?怎么听上去反倒像是武将对决。” 文衙内立即端起一杯水酒:“宁相公,我这儿的人没一个真正懂武的,问询的都是军中汉子。好汉们对此多有不满,希望宁相公能拉兄弟一把,在上会奉上程仪。” 宁采臣去看崔老板,心说:这是他设计的吗? 崔老板只是笑,什么都不说。 宁采臣低头细细思量。在他还没有拿定主意时…… 素问三十三天,天外天的地方有一名山换名--灵山圣境。西天如来佛祖端坐于山上大雷音寺大雄宝殿之中。 以慈悲之相观摩灵山圣境:顶摩霄汉中,根接须弥脉。巧峰排列,怪石参差。悬崖下瑶草琪花,曲径旁紫芝香蕙。仙猿摘果入桃林,却似火烧金;白鹤牺松立枝头,浑如烟捧玉。彩凤双双,青鸾对对。 彩凤双双,向日一鸣天下瑞;青鸾对对,迎风耀舞世间稀。又见那黄森森金瓦迭鸳鸯,明幌幌花砖铺玛瑙。东一行,西一行,尽都是蕊宫珠阙;南一带,北一带,看不了宝阁珍楼。天王殿上放霞光,护法堂前喷紫焰。浮屠塔显,优钵花香、正是地胜疑天别,云闲觉昼长。红尘不到诸缘尽,万劫无亏大法堂。 诸般妙相,可舍得? 西天如来佛祖:“南海观音大士。” “佛祖。”菩萨行了个佛礼。 “那白蛇与许仙结合了吗?” “佛祖,还没有。” 众佛陀齐齐注目,一场大瘟,是多大的功德。如果结合,这功德便会落在许仙身上,到时法海再以前世恩怨镇压白蛇,重渡许仙回佛宗,这功德便归了佛宗。 一场功德便是一尊罗汉业位,就是佛陀也会侧目。 “大士,他们既然相遇,为何还未结合?” 一尊罗汉,不得不引人注意。 观音大士说:“道门吕洞宾参与其中,那宁采臣与吕洞宾因缘极深,阻了这场姻缘。” “这宁采臣为何人?” “是其姐夫叔舅。” 西天如来一直没开口,此时才开口道:“圣人三尸证道,无有人见过圣人三尸。直到封神,天庭有一女仙,谓骊山老母。老母乃斗姥所化,为上八洞古仙女也。斗姥者,乃先天元始阴神,因其形相象征道体,故又称先天道姥天尊。斗姥上灵光圆大天宝月,号曰九灵太妙中天梵?斗姥元君,因沐浴於九曲华池中,涌出白玉龟台、神獬宝座,斗姥登宝座之上,放无极光明,化生九苞金莲,应现九皇道体,为北斗众星之母,综领七元星君、功沾三界,德润群生,故又称无极大天尊。” 一众佛子认真听取如来讲解。 “我佛门欠下妖族无数因果,还之不清,了之不结。现有妖类主动了结,是我佛门大幸。” 这备话,无头无尾。众佛子多有不明者,倒是知晓洪荒旧事者,无不面带微笑。“佛祖大道德大智慧。” 西天如来面带慈悲,不喜不悲,只望向台下旃檀功德佛道:“金蝉子,你可明了。” 旃檀功德佛便是唐僧成佛后的尊号。 唐僧本是凡人成就佛位,但他毕竟是如来弟子。金蝉子一叫,他已没有退路。“佛祖明示,弟子明了。” 金蝉子本就极为聪慧,这样极大之局,他又如何不知。同样的招数,佛门已用过一次。 西游时,他金蝉子为何要做人,又为何要用妖做保镖。 洪荒时,妖族杀戮人族,欠下无边因果,所以无论人族怎么报复回来,都不为过,更何况真动手时还是一猴精、一猪精、一河精,就是小白龙,也是贬去了神职。 不是龙王不爱儿子,而是这么大的因果,龙族背不起。 一路之上,不是没有聪明的妖精,欲化解人妖之仇(己身与人族的因果,非一族),甚至谋得一尊业位。谈玄论道的树精,欲结秦晋之好的女妖。 只为他为唐皇御弟。 可惜佛门业位岂容妖族插手,全都为人所打杀了,以保得人道业位不分散。这才有了两尊佛位。 业位为人道气运所凝,两尊佛位便是两层的气运,这也是为何武则天得佛门相助,便顺利登基。其回报,自然是不伐西方。 此次不过是同样手段,只是牵扯到圣人,所以如来才不敢明言。 不过金蝉子也算过,佛门欠妖族因果太大,紫宵殿圣人座位,巫妖大战设计十金乌,封神大战算计女娲……佛门真的还不起。 现在圣人弟子主动参与上门来,正好借助人妖因果,佛门又岂能放弃。 旃檀功德佛虽是人成佛,但佛门若败,他也落不得好。看看截教,便是前例。“弟子必竭尽所能。” 西天如来,这才笑着点头。脱人道入天道,那是圣人所为,他们这些仙佛并无那个实力。 就像如来,虽然明知是人道,但他却不能脱离,不仅不能脱离,反而要加重佛势,不断掠夺。因为这掠夺的既是神位,更是气运。没有这些气运在教,女娲娘娘早打上门来。 “观音大士,那宁采臣可渡得来我佛门?” 观音菩萨推算了一下说:“佛祖,这人有人间官运,官运不完,难渡红尘苦海。阿弥陀佛。” 神位虽然同样是人族气运,但毕竟是道祖限制众神的手段。神位不得不让位于官运。 西天如来也推算一下说:“那这人便要远远使开。他居其中,罪业落不下,许仙不受人间刑苦,又如何换得来人间真情。” 众佛子均是应是。 这一套,他们已是用过。 作为佛子,自然知道患难才见真情的道理。 报恩有无数种,凭什么非要以身相许。许仙不受苦,不让白素贞内疚,不让白素贞觉得许仙离了她不行,佛门又如何插手。 走一步看数步,佛门才是个中高手。 南海观音菩萨宣了声佛号道:“弟子明了,会助其尽快官位得封。” 西天如来微笑点头。“大士又渡红尘中人,可喜可贺。” 一般来说,人的官运是恒定不变的,提前为官,官运未升到最高,极可能泄了这官运,虽不致无官可做,但原本的五品,可能就变成了六品、七品。原本做官,变成了地方为官。故,如来才有渡得红尘之说。 恭喜观音菩萨是因为她与宁采臣的名份已定。不渡红尘,便是天人永隔。这还不值得恭喜吗? c 第120章、书,我写了 (夏天整修线路,要找有电的地方写,设置自动上传了。) --------------- 西天佛门因果太大,计议以人族因果了结这段因果。 如来虽然没有明说是什么事,但是他毕竟提到了圣人。 圣人神魂寄托天道,察观三界六道,又怎么会不知道?也太小看圣人威能了。 三十三天,娲皇天。 “娘娘,这多宝太过放肆,竟敢算计娘娘?”娘娘座骑彩凤愤愤不平。 观看下界的女娲娘娘,雍容华贵,高贵却慈祥无比,强大却不逼人。只是娘娘眉宇永远有一道理还乱、斩不断的忧愁。 一方为自己母族,一方为自己子女,她又如何会不忧愁? “不!他做的,正是我想做的。” 娘娘不仅不气,反而面带微笑。 这在彩凤看来,娘娘是气疯了。可她又不敢辱其圣人,只得在心中骂道:真是有什么师父,便有什么徒弟。小小多宝也敢算计娘娘。 她不是女娲,自然不知娘娘所思。 人妖因果太大,即使用所有妖去填,很可能也填不了。 佛门虽然借此是了的自己的因果,但若借此了了人妖因果。即使今后不能相亲相爱,只要不再互相仇杀,娘娘便心满意足了。 “白素贞与许仙结亲了没有?” 娘娘虽然可以洞彻三界,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脾性,作为未全斩三尸的圣人,恶念之下,她会冲动。 殷商便坏在她冲动之下,所以这一次为免冲动,她看都不看。 “还没有娘娘。”她不看不等于她不关心,彩凤便成了她的消息来源。 “为什么还未结亲?不是让她去结亲的吗?”娘娘有些急燥。 “娘娘,彩凤不明白,那白素贞不过是条小白蛇,师父也不过是天庭一女仙,娘娘为何如此关注于她?” “你不懂。想当年,巫族都可以与人族结亲化解人巫因果(指洪荒时,为阻妖族壮大,巫族参与的灭绝人族行为)。我妖族难道还比不得巫族吗?” 娘娘与骊山老母的关系没有公开的必要。 彩凤知道在面对人妖之事,娘娘便会不冷静,所以她自然不敢追问下去,毕竟她只是只座骑。 “据下界看来,是有一书生阻了他们的姻缘,拖到三年后了。” “宁采臣?” “是的。” 娘娘秀眉竖起,立时起了杀心。只是最终她也没下杀手,忍住了恶念的激荡。 娘娘是害怕重蹈覆辙,一个纣王,已经够了。 虽然给了纣王补偿,但一念之下,死了那么多孩子总是事实。 见娘娘恶念激荡,彩凤吓了一跳,不敢再谈这事。因为上一次,娘娘便因后悔,置许多大妖生死于不顾,甚至还主动出手。“娘娘,佛道二门羁杀我们这么多妖族……” 彩凤仙子只是为了转移娘娘的视线,却不知这佛道二门羁杀妖族,于她又是一件伤心事。 此时下界的佛道二门弟子已全是人族,只一人妖因果,她便无能为力。而妖族仍然不断吞食人类,增长法力神魂,她同样不满。 可是自从巫妖大战以来,她于妖族的影响力越来越低,她根本控制了不了整个妖族。 相对于天上仙佛的纠结,宁采臣的问题,也就称不上问题了。 他不想写书,只是因为这时代小说是杂书,是小道,不从主流所承认。可这文衙内倒好,嘴上讲着武将打斗式的武侠,却还把这东西安在了自己身上。 是,他是没有明说。可这天剑、魔剑什么的,多少人知道是从宁采臣口中说出的。这文衙内不便拿来就用。 比如在他的书中,这无情剑、魔剑是邪恶的,这佛剑、天子剑是正义一方,天剑、剑仙直接划入仙道一流。 若讲的是三国,无情剑、魔剑便是张角兄弟,天剑、剑仙是于吉他们。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这样搞,不仅违反了宁采臣的本意,反而是背道而驶。 天子剑就不说了。曹操屠徐州时,突然跑出来个和尚,以无上慈悲阻止曹操。 拜托,这还是武道吗?佛教的宣传手册还差不多。 “好,这书我写了。不过你不准再讲这四不象的书,即使讲,也不许用我的名义。” 管他什么主流社会。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瞻前顾后,必将一事无成。 文衙内听了,可是大喜过望。武将就是武将,这样硬凑在一起,实在是不对味的很。 别说这些行走江湖的豪侠了,就是文生听了,也不是味。更别说,为了拉拢生意,特意把厢军的将军们弄来了一次。 那些将军们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并说:“要知你弄这样的东西,说什么我也不会对你说什么军伍之事。你这儿唯一还像样的,便是那首诗了。只是这诗我们可是读不得,这就告辞了。” 也不怪他们不给面子。文衙内搞的东西,在他们看来,便是下面是斗鸡,上面却写着军人看都看不得的文字,他们敢呆,除非是不要命了的说。 还别说,这诗很快还真给宁采臣带来了麻烦。 只是这是古代,诗文的传播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这诗文传到汴京,这一来一回,少于一个月,都不用想。 而这一个月,足够宁采臣做下许多事情了。 有了银子,开挖水渠只是小事。 只有青儿愤愤不平,找了来,说宁采臣不拿她们当朋友,嫌弃她们妖,否则她们现了原形,直接撞过走,便是一条水渠。 宁采臣是千劝万劝:“我怎么会嫌弃你们是妖?这人有好人,妖也有好妖。天生万物,本就生而平等,只有善恶之分,再无其他。” “真的?”小青转忧为喜。 “当然,我敢对天发誓。” 这誓他还真敢发,因为后世时动物保护法可也是部巨著。法律面前人与动物都平等了,这动物的再进化,妖,自然也是平等的。 人与动物平等,妖是动物的再进化。这样比起来,人还赚了妖的大便宜。 小青是一点儿愁容都没有了,高兴道:“那好!你赶快把那丫头带走。带得远远的,永远不要让她再回来!” 小青急躁躁的,似乎一刻都受不了似的。 c 第121章、恋情 小青急躁躁的,这么急着赶人走。宁采臣一问才知道,是十三娘出事了。 小青是做妖五百年了,但做妖不等于她就不爱吃。吃点老鼠打打牙祭,是她的最爱。 她并不知道十三娘是来寻机缘,这妖身上的妖丹,对一个一心成为剑仙的修士来说,便是极大机缘。 夜路走多了,终遇鬼。小青是老鼠抓多了,终于遇上了十三娘。 十三娘不过是一个没有开悟,连筑基都没成为的假修士。以小青五百年的道行,耍她还不是玩似的。 这你追我赶,小青玩的很高兴。可是也不知这十三娘怎么和许仙混上了,知道许仙怕蛇,她拍胸脯保证,她能治好他的病,让他不再怕蛇。 而她的方法,便是抓到小青,让许仙见大蛇。大蛇见过了,一般的蛇自然就不怕。 许仙的加入,使得她姐姐白素贞不得不下了禁令,严禁小青抓老鼠吃。 《白蛇传》的故事,宁采臣虽是做了解释,但她还是往心里去了。正所谓愈描愈黑。 于白素贞来说她也是防患于未然,否则真要吓死了,到时什么都晚了。 白素贞的禁令一下,小青可就不高兴了。这不,她就跑来找宁采臣了。人是他带来,主意更是他出的。不是知道法术对宁采臣不起作用,她非捉弄他不可。 看着宁采臣,一不留神,她便盯上了宁采臣的肚子。只是宁采臣的屋子,她是不敢进的,最多在院子里呆一会儿。 这边宁采臣还没说什么,那么宁母便出来了。“是青儿姑娘,来来来,大娘刚熬的小豆汤,你来喝一碗。” 自从宁母见过了白素贞与小青姐妹后,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出身、学识、心肠、模样,哪一项都是一顶一的好。知道了她们的存在,宁母是再也不张罗着什么媒婆。 要不是白素贞一早便放出为父守孝的话,恐怕宁母早就踩烂白素贞的的槛。就是如此,她也是常常往白氏医馆跑。 现代人是为了爱情装病,她是为了儿媳看病。 老实说,对她看病本身,宁采臣是持支持态度的。 想宁母12、3岁便生下了宁采臣,少女产子对身体的危害有多大,就是一个不是学医的现代人也是深知。 宁母去白素贞那儿看病,疗养身体,再没有比这再好的了。而白素贞的医术,传说中也是极其有名。 当然只是看病加疗养身体,再多,宁采臣…… 总不能对不起许仙。 许仙是认真的,他甚至对他姐姐姐夫说出了他想学医的打算。 李公甫正找人想办法帮忙许仙转去宁采臣名下,为的便是科举,可许仙竟然不考了,要去做大夫…… 大夫也不算差,再加上他还以他死去的父母说事。就是李公甫夫妇也不好再劝。 李公甫把这事告诉了宁采臣,宁采臣便知道死去的父母只是借口,毕竟父母已经死了,医术再高明也救不活。他为的还是白素贞。 只是这事,宁采臣不好做决定。因为他记得许仙学医时,会有个爱慕他的小师妹。 更不好的是,他把这件事还写在了《白蛇传》中。 若没有这么个人,一切都还好说。若真有这么个人在。宁采臣若是同意了这事,他是有嘴都说不清。 抢夺晚辈的妻子,这亲戚还做得?古代可没有什么公平竞争的胸怀。 更说不清的还有宁母,许仙与白素贞未婚夫妻的关系,他不是没说,但宁母却以外孙媳也是亲人做答。 宁采臣不知道她是真的这样想,还是母爱大于伦理。 这件事弄得都影响到宁采臣自己了。 白素贞变化很太好了。有家世:官员之后;有样貌;有家产:一座医馆;人还很好。 这么些优点加起来,宁采臣的鸭梨(压力)很大。 没办法,望子成龙之下,任何父母都免不了比较。找不到一个与白素贞一般的女子,宁母即使嘴上不说,心中仍不免失望。没办法,见过好的了,有几个会仍然选择坏的。 这边纠缠不清,远处府城里,宁采臣那句“王图霸业”终于传了进来。 “狂生!狂生!”这一首诗让聂府尹是气得浑身发抖。 不以言罪人。是不以言罪人,但是你下面也不能做得太过火。 若因一首诗,得了个狂生的名号。虽然仍然可以科考,但绝对会仕途不顺。 魏晋遗风,狂放不羁,虽然为后人所追捧,但那是士林。官场上却是更重上下尊卑。否则苏轼也不会贬去海南,苏轼一身,他身上的狂放之风可是害他不浅。 “咳咳!”不过短短数月,聂小姐已是瘦一圈,人患病时,身比花娇,不免娇袭一身之病。“爹爹,以往观之,宁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他们与原宁采臣是认识的,原宁采臣一生谨小慎微,从不出错。与现在的宁采臣截然不同。以往,她只为宁采臣的才学自豪。不是这首“王图霸业”诗出现,她还注意不到宁采臣的变化。 聂府尹说:“双儿,你怎么出来可,你病了。” 聂小姐不仅没有回房,反而直盯着自己父亲,等待他的回答。 “唉!”聂府尹叹了口气说,“双儿,不要再想那得志便猖狂的小人,他已忘了你了。你看这么多天,他连探望你都没有。” “不,爹爹,这才是宁公子的本性情,他说过他高中那一天,便是我们相见之时。他一定会遵守诺言的。”聂小姐坚信着,双目放光。 “唉!”聂府尹只能叹气,“你那面纱便是为他所戴吗?”他现在都后悔当时的一时戏言了。 当时是秋闱刚过,他回京述职,却为蔡京所看中。 蔡京是什么人?那是有名的奸相。为这样的人所看中,任何正直之士都会心有不安。当时若不是宁采臣一句:“不在于何人赏识,而在乎做了什么”,这才让他避免了一场与蔡京的碰撞,说是救他一命,也不为过。 当时借着酒兴,便说出了把女儿许给宁采臣的话,并约定来年高中,便来提亲。 “你若是男儿身就好了。”聂府尹有些后悔,女儿嫁个狂生,入了官场,只能跟着受罪啊!“来人,把小姐送回房。” 闺房内,素手拨琴弦,幽怨的曲调吸引住了聂府尹的脚步。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选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 这是本朝的张先的《千秋岁》。 c 第122章、无题 女儿的表现只是让身为父亲的聂府尹伤心,或许真的该重新为女儿打算打算了。 想了想,他回到书房,写起信来。“钧年兄亲启……” 叙了番旧,他才点出自己的目的,并把宁采臣的那首诗抄了上去。 这封信写好,他并没有立即寄出,而是考虑了几天。 更是传出了宁采臣与左玉郎争夺一女子的传闻,他才狠心寄出。 这消息是左玉郎传出去的。老实说,白素贞长得真的很漂亮,正常男人都会想娶一个这样的妻子。 从看到白素贞第一眼起,他便为之倾倒。 这样的女子,他自然要打探一番。 许仙,不过是个小捕头的小舅子,他还不放在心上。他唯一担心的便是宁采臣,宁采臣的才华,他也是认可的,正因为认可,他才更注意宁采臣。只是不知是怎么传的,传来传去,宁采臣竟的白素贞成了一对。 或许是才子佳人,才是主流吧! 只是这主流之下,就苦了宁采臣。聂府尹一纸书信,把他告了。 过份相信不以文字罪人的宁采臣,此时此刻还窝在家中。 没办法,自从把十三娘接来,家中便没消停过。 小丫头片子极有眼力劲,进门便知道叫人,婶婶,婶婶的叫着,叫得宁母双眼都笑眯了缝。惹得小青大吃飞醋,不走了不说,也不知她是怎么办到的。反正是让夏侯剑出手,说是验证他的剑术进步。 也不知是宁采臣说的剑道真的是一种人道衍化方向,还是剑道本就存在。 如果存在,那只有通天圣人的诛仙四剑。见夏侯剑这么轻易得击败了十三娘,宁采臣都有一种把诛仙四剑也说出来的冲动。 不过冲动只是一时,诛仙阵图可是西天如来佛祖那儿。现在显然是招惹不得这么个大佬。 更何况万事都有个循序渐进,即使夏侯剑天分再高,一下子提高到诛仙四剑的程度,也是强人所难。 当然,宁采臣也不是要放弃。诛仙,单这名字便知道这是为何准备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十三娘打输了,没有哭鼻子,反而嘲笑夏侯剑,说他大人欺负小孩,并说当她开悟,成了剑仙,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 有十三娘在,夏侯剑是知道了剑仙的存在。不过他没有气馁,反而是定下了更高的目标,击败他们。而这千里之行的第一步,便是他要离开,要去他生平对手那儿去比剑。 他这么有野心,这是好事,宁采臣自然是没有阻拦的必要。一直到他走了,宁采臣才想起忘了问他是去和谁比剑了。 夏侯剑一走,宁家清静了下来。没有人可以挑唆,小青自然不会亲自动手,不为别的,单是蜀山二字,她就不想暴露了自己。 “那丫头,你还管不管?”眼见沟渠将挖成,宁采臣却迎来了小青的怒火。 “她又怎么了?” 山上,十三娘的师父肯定没有教好她。她在与村子的孩子们玩在一起时,更是不停地给小青准备了不少的小礼物,比如:死青蛙,死蛇,死鱼什么的。 她这根本就不是吓唬小青,而根本就是在勾引她的胃口。 只能看,不能吃,她都快急疯了。 “这次她听了村中孩子的话,说那大蛇是妖,她要斩妖除魔。”小青气得握紧拳头,“她还在村子里到处撒雄黄。”不是顾忌蜀山,她哪是对手,可是蜀山,不顾忌,还真不行。 “呃。” 村中孩子们的话,大人是绝对不会信的,但是十三娘长得像个大人,她实际上却依然是个孩子。而因为长年生活在山上,她很快便成了孩子王,孩子们什么都跟她说,她也全都信。 这小青上次化蛇,终于还是被孩子们说了出来。虽然大人们一直警告他们,再撒谎就打他们。 宁采臣想了想,说:“小青姑娘,你还是回去吧!也好帮帮你姐姐的忙。” 小青的脸色一下子灰暗下来,显然她是想不到宁采臣会这么说,只是这表情却一闪而逝,娇笑道:“让我走也行,亲一下就走。” 这绝对是强人所难,不是说宁采臣这现代人不敢接吻。 这要看和谁接。 小青是不行的。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她是爱吃老鼠的。 这吃过老鼠的嘴,再娇嫩,他也是不亲的。因为亲了,他怕他会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可惜这么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太伤人心了,是说不出口的。 好在这是古代,男女授手不亲之类,也可用做借口。 这边正说着,崔老板便来了,他带来了白素贞让小青回去的信息。 看着宁采臣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小青恨恨地跺跺脚。“以为本姑娘希罕,如果不是为了内丹。本姑娘宁愿亲老鼠,也不亲你。” 这话可惜不是对着宁采臣说的,而是在村外说的。本来可以轻易解决的事,就因为不说,搞得复杂了。 崔老板是来催稿子的,带信只是顺路罢了。 武道小说不是那么好写的,特别是在古代,根本没有任何武侠基础。 这时代的小说,不是才子佳人,就是武将演义。即使写一群草寇,也要与替天行道挂钩。 好在这《陆小凤》中叶孤城有谋朝窜位的野心,也算是符和这时代的潮流了。 宁采臣只希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读书人能看到他对武夫的贬低,毕竟叶孤城失败了。真正的武者能从中看到武道的亮点。 这才是他的目的,钱财什么的,不过是额外。 当然崔老板不这样想,他的目的一直很明确,就是为了钱。“东家,这次您打算署什么名?” 他的目的太明确了,不用细说,都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宁采臣没有开口,而是在一边纸上,写上“大”字,又写了“天”字,最后又写了“人”字。 想了想,涂了去。写上了“一人”二字。 崔老板这下不淡定了。“东家,怎么又取新名?八大山人挺好的。” 求不来本名,这打出去的名号要继续用啊! 宁采臣说:“这两本书不是同一风格。就是我,也不敢肯定会受欢迎。” 宁采臣这解释安抚住了崔老板,名号打出去不容易,自然还是不要毁了的好。 达成共识,崔老板取了稿子,便急匆匆回去了。 c 第123章、不理想 对武侠小说,宁采臣是极度小心,不仅仅是加大了谋朝窜位的故事情节。更是一开始便注明叶孤城皇室血统的身份,这还没完,为了小心谨慎,还采用集的出版方式,先出一集,试试市场。 用了赵氏孤儿的套路,再言之凿凿说的是发生在欧巴罗大陆的故事。 当然他是撒谎的,但是既然知道这浩然正气不是来自修身养性,那么谎言又为什么说不得。 《陆小凤》最终更名为《凤舞九天》,出版了。宁采臣焦急得等待着新书的成果。 在他等待新书成绩时,白素贞与小青则是呆在了白氏药铺里。 “姐姐,三路总捕头真的来了吗?” “是的。人间界一直都有以斩杀妖魔鬼怪为己任的人存在,所以我才把你叫出来。他的道行也许看不出我的本体,但是青儿你不同,你一身妖气,不得不防。” 小青点点头,以前是不知道,她还有胆量任意妄为,但是随着她知道的越多,她已经改了许多了。 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在意那颗内丹,早去偷新的了。 小青躲在药馆里不出来,宁采臣也迎来了久违的成绩。 成绩真的很一般,与《白蛇传》简直不能比。虽然有着春闱的原因,但是一本武夫的故事,在宋朝是真的没有什么市场。 不过市场并不是真的多么重要,重要的是要传出去。 “说书先生开始说了吗?”宁采臣问道。 崔老板说:“已经给天剑楼送去了。” 这书的成绩不好,崔老板便起了心思。“东家,是不是还是写些才子佳人好了?” 才子佳人这类书一直很好卖,再加上八大山人的好召力,崔老板觉得一定比写什么武夫强多了。 这是社会现实,非人力可以改变的。 就像二战日本女人号召起来做妓女,这是极光荣的一件事。而同样的事放在华夏,别人不打你一顿,都是好的。 宁采臣张了张口,什么“荆轲刺秦”,“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是张口就来,可是这话与一个一门心思做生意赚银子的人说吗?即使说了,也是骗人的,听上去很假。 崔老板算是个自己人,宁采臣不想骗他。但是真实情况又说不得,因为一旦说了,谁知道会不会有法力过盛的无聊人士,又玩什么掐指一算。 “走,我们去天剑楼。” 写书永远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特别是还想违逆潮流,在文贵武贱的朝代,歌颂一群武者。 天剑楼的生意愈发好了。宁采臣这次来是为了读者信息,所以他进了酒楼,掌柜忙迎上来招呼宁采臣。宁采臣却留下了他。 “掌柜的,这书听的可多?” “多多,自然是多的。” 文人士大夫虽然看不起武夫,但是这下层百姓可是十分喜欢的。 别的不说,如果把武功换成了打杀,那他们是极熟悉的。 地方上,争水争地,年年都打;行师商人,土匪河匪,更是要打。 掌柜的说:“可惜这书中的武功太假,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劈山断水,飞起来跟鸟儿一样。那不是武夫,是神仙了。如果再现实一点儿,就更好了。” 假吗?劈山断水,这已是宁采臣减低了要求的,再低,那还有什么效果。而且原著中,陆小凤的轻功确实可追飞鸟。 掌柜的却不知这点,反而继续说道:“不少人去学老实和尚,踏板渡河,若不是有船家,一个个非淹死不可。” 这是个重要的线索,有人照着学了。 这点非常重要。 后世的小说都会注明不要模仿,但这世界,尝试模仿,显然更重要。 因噎废食,一次失败,便全盘否定,这是最要不得的。 宁采臣顾不上吃东西,匆匆找来十三娘。“十三娘,如果把木板丢在河上,你能不能踏板过河?” “不知道。”十三娘是实话实说。蜀山上是没有河的,她从来都没有试过,当然不知道了。“不过我跳过树。跳树很好玩的。” “差不多的。” 宁采臣见过法海飞过,见过旱魃飞过。 十三娘为蜀山弟子,没理由她做不到。 宁采臣向夏侯剑咨询过这世界的武功。这世界的内功不过是炼功化劲。 也就是说他们的内功只为了增加力量。连气走奇经八脉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罡气了。 人过也正因如此,宁采臣也才觉得武功还有潜力可挖。 这世界是有妖魔鬼怪的,没理由妖魔鬼怪们那么厉害,人类连一点儿反制手段也没有。 即使没有反制手段好了。巫族是真实存在的,巫族当时凭的便仅仅是肉身力量,便抗衡了妖族。巫族可以,没理由人族办不到。 更何况巫族与人族通婚这么多年。人族中有多少人拥有巫族血统。这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这就好,这就好。” 做什么事都要个挑头的。就像那修仙,后世时没有一个人修成,可依然那么多人修。人多力量大,不同样出成果了吗? 火药不说,养生术也是成就。 现在需要便是引导,成与不成,宁采臣都愿意试试。 “十三娘,你我之间需要在众人面前打上一场。” “为什么?我不想打宁哥哥。” 真是没面子啊! 这还没动手呢,这丫头便认定了自己必输似的。看着她那委曲的小脸蛋,宁采臣连火都不能发,还得劝她。“不是真打,是为了让世人知道蜀山的厉害。” 十三娘想了想:“那还行。宁哥哥打算怎么打?” 这是关键之处,宁采臣必须设计好一个舞台。 如果能像西门吹雪、叶孤城一样,决战紫禁城,是绝对的火爆。然而现实中,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能把舞台安在运河上便不错了。 没有轻功的宁采臣是不动的,他不仅不动,还得十三娘帮她送上去。 准备好酒菜,他在上面自斟自饮等她。 当月上当空之时,十三娘再从运河另一头,踏月而来。 有意境,有深度。以“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开头,绝对会影响深远。 之所以选在夜里,主要便是为了夜里看不到脸。 如果能找到旁人代替,宁采臣宁愿自己不出面。任他人打个天昏地暗。 c 第124章、名将 可宁采臣认识的人,夏侯剑跑去比剑去了。蜘蛛精不知死哪去了,鱼娘在闭关,这妖精闭关,不知多少年后才能出来。小青与白素贞剑术不错,可她们实在不适合出名。 龙脉之地,机遇是多,可危险也不少。 没奈何,宁采臣只有亲自出马了。 这次比斗与上次夏侯剑、十三娘之战不同,上次是稳与准,只求伤敌,不求花式。 这次主要是演,怎么酷怎么来,调动人类的主观能动性,就不信就没有一个以武入道者。 既然是演戏,配合很重要。宁采臣的角色是以静制动,十三娘则是动,越多越好,越神奇越好。 白素贞她们不能出席演员表,但这幕后制作,声光效果还是可以帮忙的。 浩然正气也好,仙灵之气也好,凡人是看不到的。她们的工具在幕后,在宁采臣与十三娘所用的剑上施法。 不为别的,只要有光就好。 如果两剑相接,再迸出火花来,就更加出效果了。 而为了让人群能看清楚,宁采臣可还准备了一些慢动作。电影中的“子弹速度”搬到现实,有了妖精们相助,一切皆有可能。 当然,宁采臣是不会真的用枪的。这时代的突火枪,一枪下去,全是铁砂。宁采臣不觉得他能避过,所以在这里他用的是柳叶。 和《新白娘子传奇》中一样,那柳叶会飞到半途变为飞刀,然后宁采臣慢动作躲过。飞刀飞过,重新变成柳叶,插到地上墙上。 让这古代人亲身体验一把“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可将万物‘转化’为自己手中之‘剑’的境界。路边的一根木棍、一个野草、甚至石头均可用剑法转化为‘剑’,用来退敌。 现在的问题,就是向文衙内借地方,以及观众了。 没想到,当文衙内得知有人要在他的楼上比武,推广武道时,他二话没说,拍胸脯保证剩下的他包了。 真是没想到,比起掌柜的不信,他倒是信的。 那《凤舞九天》,他一开始便买了一本,每天每天照着练。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白素贞已帮宁采臣做好了符。左边衣袖是银河落九天,点点星光从天而降;右边是剑轮舞,符一撕开,便周身变化出光剑来。 宁采臣要做的是控制好浩然正气,不要影响了符咒施术便行了。 文衙内真的很给力,把他老爹都请了来。由他老爹出面,地方上的厢军都统、将军都有出面。 唯一遗憾是,宋朝的重文轻武,以致文人几乎全体缺席。 “这就够了。武道是只有武者才看得明白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来与不来,无关紧要。”宁采臣安慰他道。 这时,一将军走了进来,听了,大声道:“你这书生很好。早知道这书是你写的,还是写我们武人的,我非让我军中的小崽子们,一人一本。哪用得如许麻烦!” 《凤舞九天》实在不好卖。崔老板便把宁采臣的名头打出去了。就连这斗武大会,文衙内也借用宁采臣的名号。 说服他爹时说:“宁公子为武人著书立说,却没有人欣赏。为了让世人认知武道,不惜请来武道高人以演武。这等盛事,我等武人不支持,还有何人支持。” 这一番话不要紧,所有军官,能来的不能来的,全都来了。并对宁采臣好感大生。 武人在宋朝的地位实在是太低了,为了让武人从军,朝庭竟然在人脸上刺字。 平日里别说宁采臣这大才子了,就是普通书生,他们也得赔着小心。万一那人若做了文官,他们不就惨了。 纵观开朝以来,有哪个文人会高看他们武人一眼?更不必说著书立说了。 面前这武将,一身常服,并没有做武将打扮。 文衙内赶忙上前介绍道:“这位是呼延灼呼将军。呼将军是汝宁郡都统制。今路过杭州,特意请来。” 呼延灼哈哈大笑道:“若知杭州有宁公子这等人才,我呼延灼早来拜见了。” “不敢不敢。是学生拜见将军才是。” 宁采臣说的不是客套话。 呼延灼,宋朝开国名将铁鞭王呼延赞嫡派子孙,祖籍并州太原(今属山西太原),上梁山之前为汝宁郡都统制,武艺高强,杀法骁勇,有万夫不当之勇。因其善使两条水磨八棱钢鞭,故人称“双鞭”呼延灼。在梁山排座次时,呼延灼位列天罡星第八位,上应“天威星”,为梁山第八名好汉,又被封为“马军五虎将”之第四员。梁山受招安后,随宋江征讨辽国、王庆、田虎、方腊,多建功勋。班师回朝后,呼延灼被封为御营兵马指挥使。后来率领大军,打败了金兀术四太子。 这样的人物显然让宁采臣吃惊不小。 是,宋朝是有水泊梁山,是有梁山起义,但是这呼延灼可是小说中的人物。历史上是没有此人的,只有呼延绰。 “将军之名可是灼烧之灼?” “正是。你可认得于我?”呼延灼感兴趣道。 “闻将军是开国功臣铁鞭王之后,似将军这等名将,才是朝庭真正的支柱。” 又一个虚假人物出现,宁采臣尽量保持着平静。 只是呼延灼不比呼延绰。呼延灼在华夏只是员上将,可是在日本,却被尊为军神。 宋靖康之乱,国难当头,金兵南犯。建炎3年宋高宗赵构为避追兵辗转至海盐,那时八十岁高龄的呼延灼也隐居海盐,将军老当益壮,英姿飒爽,手握双鞭奉昭赴海盐西门御敌,将军先斩金将杜充后战主将金兀术,终因吊桥年久朽烂,马陷前蹄,将军壮志成仁,可歌可泣。现在海盐人民为了纪念呼延灼老将军为他筑了塑像,威风凛凛立在街头。后来,又有呼延灼将军掉到水里的两条钢鞭的神话传说:有一年大旱附近的河都干枯了,只有西门吊桥下面的水始终很满,每天清早人们常见两条大黑鱼从水低浮到水面,据说这是呼延灼的两条钢鞭化为助民的两条“乌龙”。 如此人物,没上前要签名,已是养气到家了。 呼延灼将军进来后,一众武官依身份鱼贯而入。 可惜杭州处江南东路,除了呼延灼再无一名将可引起宁采臣的后世记忆。更多的却是羸弱不堪,不是过瘦,就是过于肥胖。宁采臣甚至怀疑他们连刀剑都拿不动。 c 三江感言 同人类小说本就难说,虽说有了具体形象,降低了人物塑造的难度,但同时,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白素贞,怎么写,都会有争议。 能到这一步,要感谢主编悟道,以及责编小阵的帮助。 不过这本书,我最想谢的却是另一位编辑笛子。 当时连写坏两本书,完全不知道要写什么,正打算不写了,过一段时间再讲。无聊时,翻看qq好友,正好看到笛子的qq签名,上面写着的正是她对一种修真小说言出法随神通的想法,看了之后,大感兴趣,于是字之神通有了,《从白蛇传开始》写了出来…… 不过这书一开始,并不为编辑看中。写了审,审了写,一直都不过。最后还是平静了心态,全当写着玩,反正又不是职业作家。 也是责编小阵指点,先上传看看。总归是写出来了,放着只写给自己看,可惜了。 谢谢!谢谢你们! 三江了,也算混个人气吧!c 第125章、文武 宁采臣不知道由于他对这个名将军神的敬仰之情,使得他在军将之间,名声极好。 在文贵武贱的制度下,兵将们哪一个不油滑得很。察言观色的眼力劲,文人都不是对手。 一个人看他们兵将是不是真实感情,看一眼,他们便心中有数。 “宁相公客气,这马上打天下,治天下还是要靠你们。” 这话说的,有些拍马屁的味道。一方军将,拍一小小秀才的马屁,真真是无比可笑!可这样可笑的事,确实发生了。 也难怪,谁让这个朝代能看重的文官太少呢?敬重的,更是一个都无。 现在有了个宁采臣,对他们兵将是真的尊敬。这关系便值得维系下去,今后也会是道人脉。若做了官,那就更好了。最好是户部,这样一来每年的钱粮也会好要不少。 “将军客气!民不治而治。”这是黄老之说,讲的是百姓无须他人治理,自己就能管好自己,反倒是官越多,百姓越困苦,天下越黑暗。 “而天下久未平矣,正需要将军们支撑天下。” 宁采臣说的是事实,辽与西夏,哪一年不是来宋境打草谷。听说今年过年时都来了。 冬季不伐。冬天,一般是不会开战的。但是冬天却是抢劫的好季节。 汉人重视春节,到了过年一年的收入多数会拿出来花销,置办了年货,正等到过年食物。 听说西夏人还专为此取了个名号-“竞食”。 意思是汉人把饭菜都做熟了,他们只要来吃就可以了。 当然,这样的劫掠是称不上作战,朝堂上是一般不会外传的。 只是宁采臣是后世之人,这世界虽与历史不完全一致,大体还是相同。很有几分,细节不问,大势不改的味道。 说军人是国家的支撑,不是这儿人多,说不得这儿的军将都会痛哭出声。 多少年了,终于出了一个体谅咱们军人的文人了。 这些年来,哪一次不是有功是文官领导有方,决胜于千里之外。有过,则全是他们武人贪生怕死。 文人书写的历史,宋朝是公认的军武最弱的朝代。什么武将不会训练士兵,贪生怕死……例子举了不少。 可真的如此吗? 在面对整个世界都无敌的蒙古骑兵时,是宋朝,坚持了半个多世纪。 而另一个号称“满万不可敌”的朝代却为人揍得屁滚尿流,即使是在早期,还在辽东时,面对沙俄的开拓者哥萨克骑兵,也是只有逃跑的份。 正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宋朝可当此称。 文衙内更是高兴,本来宁采臣便是文人,还是个大才子,他真的很担心自己只找来武人,没有文人,宁采臣会不高兴。 “既然大家如此投缘。宁相公何不做诗词一首以贺。” 宁采臣这么给他们武将面子,他们当然也要给宁采臣面子。一个文人的面子是什么?当然是他们擅长的了。 只是这却有些为难宁采臣了。不为别的,这夸宋朝兵将的诗还真不好远。封狼居胥,那是人汉朝。十三道金牌,是绝对不能写的,再说还没发生呢? “来人,取酒来。宁相公得大碗吃酒,才有诗才。”文衙内央人去取酒。 武人爱什么?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宁采臣这“习惯”立即让他们觉得亲近不少。 可宁采臣敢喝吗? 一会儿月上柳梢头,他还有戏要演呢?他可不想变成夏侯剑第二,从屋瓦上掉下来。 从小便打熬身体的夏侯剑都摔坏了胳膊,现在还架在脖子上。要是他,非摔断了骨头不可。 宁采臣赶快提笔做写状,可还是没躲过。军将们亲自为他倒上的酒,他能不喝吗? 如果他是这时代的人,大可一句:“粗鄙之酒,文人岂能饮得?” 可他不是。虽然大口饮酒得了军将的赞许,却也同时上头。 不敢再饮,立即提笔写下: 《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滚滚长江向东流逝,不再回头,多少当年酾酒临江,横槊赋诗的英雄像翻飞的浪花般消逝。是与非、成与败何必太在意,都会过眼而去,只有青山依然屹立,太阳依然东升西落。白发苍苍的渔翁与樵夫泊船江面,早已习惯四时变化,难得见了一次面,便畅饮一壶浊酒,笑谈古今。 书写宋朝兵将,这首词是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没有《三国演义》谁知道关云长是哪根葱,多少英雄人物,只有写了,才会为人所知。不写,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这和宋朝兵将多么相似。 宋朝兵将注定了他们的故事成不了经典,即使有《说岳全传》也经典不了。因为在其中文人的分量太少了,文人发挥的作用太少。没有诸葛孔明的三分天下不说,就连周瑜的二分天下都没有。就更不用说先主一事无成,直到诸葛亮出山。 这是什么?文人的地位还能比这更高吗? 可《说岳全传》倒好,文人们都扮演了什么角色。写阵图,打败仗;违了文人的军令,打了胜仗。事后,文人还报复。 这样文章得不到文人的认可,还经典,我连你民族英雄的称号都摘喽。 “好,好词啊!” 此词一出,立即便打动了所有的武人。 宋朝太特殊了,宋将是不能搞立志杀敌之类的,你若成了名将,就要小心了,小心官家的猜忌,谁让赵匡胤得位不正,其弟又没有统一华夏。 如果宁采臣真写出什么封狼居胥,他们还真不敢要。可这词不同,他们每个人都想讨要一副。 这古人之间赠送字画的关系绝对远超其他礼物。一副亲笔字画便是一个承诺,今后遇了什么事,是可以拿着这字画,找上门去,求人办事的。 而只要这事情不是确实无能为力,文人们一般是不会不办的。 宁采臣显然忘了这点,酒意之下,不仅写了,还再度秀了一把双手持笔,每人都写上了一幅。 c 第126章、开幕 (晕!写感言弄得把昨天是星期天都忘了。) ------------------------- 春闱眼见着便要拉开了帷幕,已经到了宋徵宗选中考题的阶段。但这个时候,御史言官马钧却把一士子告了。 宋朝一直在意的是掌兵的军将,对士子文人的狂放之举,是不甚在意的。 每一任老皇帝都会告诉他的继任者说,要拉一批,打一批。我们皇家拉的是文人士大夫,打的是武将。 可这不能明说。 不处理吧?御史又揪住不放,毕竟这是他的工作。 处理吧?一个度,却很难掌握。重了,寒了天下士子的心。再说这个士子真的很有文才,他的词句,朕与美人都很喜欢。 问题是,这事一处理,它就小不了。 为难…… 心情不畅…… 自从半个多月前,宋徵宗勾搭上了红楼女李师师,他便常往那儿跑。 现在这事又牵扯到了李师师喜欢的词人,他便与她说了。 “咯咯。”李师师笑了,“奴听闻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本朝不以言罪人,一小小秀才,感怀赤壁,王朝更替,也是罪过了吗?” 宋徵宗听了,眉目一喜:“美人说的是。今日美人欲唱什么?还是江南新词《笑红尘》吗?” “不,今日师师打算弹唱一首《十里埋伏·霸王别姬》。” “好,好!” 李师师不愧是天下名妓。短短十数天,便知道宋徵宗要什么。 作为一名文艺皇帝,自然是美色才学皆重。当然,再有一点儿文艺青年的自我毁灭倾向就更好了。比如西子捧心,霸王别姬,这些都是他想要的。 似乎能得到,又似乎得不到,这是宫中女人绝对给不了他的。更重要的是,他自认为李师师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李师师在陪了宋徵宗一会儿,便借口更衣,立即写了封信,着人送往杭州。信上没有落款,只写着:“杭州城外船上故人”。 “啊!疼疼疼。” 宁采臣再好的酒量也比不上一群武将。早早躲进雅间,休息一下,好醒醒酒。 “什么时辰了?” 旁边有小厮侍候着。“回宁相公,一更了。”小厮回忆了下刚才的更夫道。 幸好没耽误了正事,宁采臣立即去找十三娘,一切照计划进行。 十三娘掩住鼻子,不满道:“嗯-一身的酒臭,你还行吗?” “行的,来吧!” 不行也得行,宣传已经出去了,缺席怎么行。 上了屋顶,凉风一吹,有点儿上头。宁采臣赶忙为自己倒了杯酒,压下酒劲。 戏,开演了。 一轮明月挂于树梢,河堤上是柳絮飘飘。天剑楼上,一案一酒一杯,有一孤士邀月饮酒成影三人。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好酒,好酒啊!” 台词一出,满场皆静。宋好诗词可见一斑。 “醉里挑灯看剑……” 这时远处一身影飞奔而来:“与其单剑独舞,不如二人竞技。” 那身影踏波而行,跃到岸上,更是踩着杨柳树梢,步步高升。 本来在场众人还很生气,心说:你出场就出场,也要等他把那词念完才好。可惜了一首新词! 可是转眼间,那身影拔高的身影,他们便惊住了。无不惊叹轻功的可怕。 他们这些人对轻功是不重视的,只看宋朝轻功第一人戴宗,便可见一斑。说不定对他们来说,轻功就是跑得快点罢了。 可是他们刚才看到了什么? 踏波而行,借柳梢之力……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做到的。 他们全都惊住了。连为什么他们所有人都能听到他们对话都顾不得了。 白氏医馆,登高而观的白素贞小青二人。小青不满道:“我们花费了诺大的力气,最后却看他出风头,真是不痛快!” 白素贞微笑劝她道:“龙脉之地,机缘甚多,各色人等,聚集不少,你我当小心才是。” “是。”白素贞的话,她还是听的,只是仍免不了有气无力。 白素贞无奈得笑着,却面色一变。“青儿,我们快下去!” 她们刚下去,便有两个身影飞掠而过。 小青面色苍白:“姐姐,那是何人?为何如此吓人?” 白素贞也是一脸严肃:“他便是三路总捕头,一生斩妖伏魔。斩杀多了,便形成威势,修为低一些,面对他,连对手都不敢。” 这二人,其中一个正是夏侯剑。夏侯剑边追边道:“燕捕头,你不与我比剑,我是不会放弃。” 另一人,面黑无须,二十上下,正是三路总捕头燕赤侠。“夏侯兄,我早说过,我有任务在身,等你伤好了,我们再比过。” 燕赤侠的声音沉稳大度,不像夏侯剑那么剑气逼人。 只听声音,往往会以为燕赤侠比夏侯剑要大。 “少废话!我的剑法已大进,一只手也能胜你。” 二人飞掠于屋瓦之上,毫不停息。 “夏侯兄,我们不是没比过剑。我们比了多少次,你就输了多少次,再比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意义。” 这是事实,铁一般的事实。但是还有一个事实,夏侯剑要比燕赤侠年长十岁。 也就是说,他这个学剑多了十年的人却打不过这比他小十岁的人。 难怪在《倩女幽魂》中,夏侯剑会追着燕赤侠不放。就他这臭口,不与他为敌都怪了。 果然这话一说,夏侯剑面色一变,手上青筋暴起。 这时一燕子飞过。夏侯剑一狠心,一脚踏上燕背,借助燕子的回旋力,一扭身形,划个弧线,跃到了燕赤侠的前面。 “噌-”一声,宝剑出剑直指向燕赤侠:“燕赤侠!今天这剑,你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 “噌-”这是燕赤侠出剑。 燕子不比其他飞禽,燕子对风的感应能力分外**。别说踩在燕背,就是用剑去刺燕子,都不一定能刺中。 现在夏侯剑却踩上了。这只有两种可能。 一、他的轻功更高明了。 二、他是逼得燕子无处可躲,封住了燕子所有的逃亡路线。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能说明夏侯剑的武功真的进步了,都值得他认真对待。 c 第127章、不速之客 自动更新竟然没起作用 -----*------ 燕子是不可能永远借力的,而逼得燕赤侠出剑,他目的便达到了。 只是他们落哪儿不好,偏偏落在了天剑楼上。 看到人可以踩燕飞行,看过《凤舞九天》的惊呼出声:“凤舞九天还真的有!” 下面的人见识到了“真正的武功”自然分外激动。上面,宁采臣却不好受。 没别的,《倩女幽魂》经典的一幕在这个宁采臣身上上演了。他们两人中间,偏偏是宁采臣。 也就是说,两把剑同样是指着他。 这还不算,他脑中的魔剑剑胚还在不断跳动着。似乎有击杀燕赤侠,夺取他身上对妖魔威压的意向。 燕赤侠也许是个有争议的人物,就像后世高手评价那样。 燕赤霞为什么要搞死叶知秋 ——有关燕赤霞与叶知秋的关系简要分析 要说两个人的关系,得先从年龄和专业上来分析—— ———————————————————————————— 叶知秋: 男,出场时30岁。单身。有马一匹,剑一柄。出场时正在草丛拿着剑大解,坐骑被宁采臣骑走,喜欢交朋友。见鬼就抓,势不两立,正义感极强。 门派:昆仑派 技能: 1.剑术(高级水平,轻松打平大内高手) 2.遁地(高级水平,可以追上长途奔跑的马) 3.元素控制(用意念控制大树、土墙等元素物体移动) 4.定身咒(高级法术,可以对人、马、鬼魂等使用,无cd时间,可以群体施放) 5.火爆符(在怪物身上贴满符咒,并念动口诀引爆) 6.火爆符掌(在手上贴一张火爆符,并念动口诀的同时将火焰推出) 7.法术知识(4级以上,能鉴定出索命梵音) 8.治疗术(将内力输送到别人体内,帮助其伤势恢复,初级水平) 9.点穴(可以同时将两个人点穴定住,并且失误率0,无葵花点穴手之类的准备动作) 10.运转乾坤(大招,可以通过右臂的高速抡转,形成一个黑色的圆柱状旋风,冲击敌人) 11.元神出窍(非常不纯熟,存在很大的回不去的危险) 性格: 爽朗,天真,乐观,宽容,看淡功名利禄(“——法师身手不凡,如果肯为朝廷效力,肯定前途无量。——叫我法师就知道我是出家人,你们凡人喜欢升官发财,我要四大皆空!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遁地!”)。 常用咒语:唵嘛呢叭咪吽,风火雷电劈!! ———————————————————————————— 燕赤霞: 男,出场时50岁。单身。有剑一柄,弓箭一把,(第二部多背了一个剑匣)出场时正在跟很厉害的师弟比剑,轻松赢了。与妖魔讲究和平共处,只要遵守原则,就不诛杀。爱哭、爱唱歌、卖萌、吐舌头、狮子吼。长期住在兰若寺。共出场两集。(第三部的是100年后的燕赤霞二代目张学友扮,不算。) 门派:未知。以前干过捕头,人称“辣手判官” 技能: 1.轻功(高级水平,轻松追女鬼) 2.剑术(高级水平,轻松搞定师弟) 3.飞针(出自第一部,扔出一根很大的飞针,击中目标后会钉住敌人或者爆炸燃烧。) 4.霹雳掌(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一个双鱼图然后推出,目标会炸掉) 5.火球术(出自第一部,发出一个硕大的火球攻击敌人,推测是霹雳掌的2.0版本) 6.御剑术(出自第一部,控制一把剑在空中飞行,冲击敌人) 7.开路箭(射出一支带符咒的箭,开路用,出自第一部) 8.地府传送术(出自第一部,传送进地府,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 9.显影术(出自第一部,点燃一只符咒,塞进嘴巴,可以让人在地府显形) 10.群体霹雳掌(出自第一部,咬破手指,滴在掌心很多血,连续发出霹雳掌,霹雳掌3.0,使用次数有限) 11.爆裂箭(出自第一部,开路箭的2.0版本,射出一只箭,穿过一道符咒,击中目标并爆炸) 以上是第一部里燕赤霞的全部技能,下面是燕赤霞第二部里的技能,第一部出现过的第二部不再重复统计。 12.念经(重复念般若波罗蜜,降低妖魔战斗力) 13.龙啸九天万剑归宗(打开剑匣放出很多把飞剑,在空中聚成一个圆圈,其实是准备式,与技能14结合使用。) 14.浩天正气万法归宗(与技能13先后使用,用剑在空中聚成一个圆圈,用来抵挡敌人光波式攻击) 15.剑归无极(仍然是防守技能,让天上的大量的剑落下来,在地上插一个圈,用来防守) 16.龙啸九天御剑飞行(终极技能,赶路技能,控制剑在天上飞,人踩上去滑翔,御剑术2.0版本) 17.神剑伏魔(控制很多飞剑飞向敌人,御剑术3.0版本) 18.元神出窍(比较纯熟,中级水平,不存在很大的回不去的危险) 性格: 毒舌,尖酸刻薄,脾气古怪。偶尔天真一把。亲和力不强。正义感很强。 常用咒语:般若波罗蜜,xxxx(跟技能有关的字)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xxxx 综合分析: 可以看出,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两个人虽然都可以降妖伏魔,但是无论出身还是特点都不相同。 在法术方面,综合上面的数据可以看出——叶知秋以控制土物质和木物质见长,燕赤霞以御剑见长但是攻击招数很少,虽然用过的技能较多,但大招是以防御为主的,攻击技能多是重复性法术,比如霹雳掌1.0、2.0和3.0版本。在法术的持续性和威力上,叶知秋凭着无cd定人(妖)以及连续施放大型伤害性法术和群体伤害性法术完全胜出。 总结,叶知秋是比燕赤霞犀利的。 关键的是,燕赤霞以前是捕头,业余练剑和法术,而叶知秋是专业法术从业人员(昆仑派云游道人),专业技能和专业素养更胜,而年龄方面,叶知秋正当壮年,比燕赤霞足足年轻20岁。 20年时间,凭着叶知秋的过人天赋和对法术的专一,用脚趾头修炼也能完全超过50岁的燕赤霞的。 回来看燕赤霞,他在第一部出场的时候,跟高手师弟比剑,划破高手师弟的肩膀,轻松战胜之后,还说了一堆风凉话。让师弟好生纠结,所以,燕赤霞是个不懂得忍让的人,而且他非常骄傲。因为他的剑法已经近乎天下第一了。当公务员的时候,就威震二十八个省,第一部里又搞定了跟自己比了7年剑的师弟,剑法绝对是登峰造极了。试问,如果他的剑法不是登峰造极,师弟7年苦苦地追着他比剑,有什么意义?所以,他是剑法高手,并且是天下第一。高处不胜寒啊,躲进兰若寺隐居啊,因为高手都这样啊。 第二部时间线距离第一部三五年左右,而燕赤霞一直住在兰若寺,也就是说,燕赤霞在第一部与宁采臣分手以后,他已经做了三五年的寂寞高手天下第一,换谁谁都习惯了。忽然有一天,这个叫宁采臣的二货又前来求援,说被妖僧打得不行了,自己的妞儿还被抓了。燕赤霞当然高兴,因为作为高手,总需要给自己的形象添砖加瓦的,而且心底那点正义感也让自己觉得是该帮帮这个二货,于是骑着马去了,到了之后,上来先用威力增大版的霹雳掌把山开成了喊话器,秀了一把狮子吼版念经御敌。华丽落地之后,有个年轻有为的陌生年轻人走了过来。是的,这个人就是叶知秋。 我们前面讲过,叶知秋在法术方面是比燕赤霞厉害的,这在大敌当前叶知秋当着燕赤霞面用的几招燕赤霞不会就能看出。短板啊,法术不精,梵文就懂一句(天天念,般若波罗蜜),出身还业余。一时间都涌上心头,何种滋味。 在战斗的间歇… 叶知秋:道友,我来自我介绍,我是昆仑派的…… 燕赤霞的回答非常地异常:这个时候了,还什么昆仑派呢!大家要同仇敌忾,对付那只老妖怪!念经! 多么地领导的语气啊,多么地骄傲啊,还带着一点撒娇。坏念头已经动了吧? 到了这里,我们来讨论元神出窍这个技能。 这个技能新手是存在很大的回不去的危险的,回不去就是挂了。 所以,新手是很难练的,因为一不小心悲剧了,那就彻底悲剧了。 所以,这招必定冷门的。而且想必需要花时间修炼的。 但是,燕赤霞会。 是的,燕赤霞会。叶知秋不一定会,因为他实在太年轻了。 妖僧的真身巨型蜈蚣现形了,小秋秋正巧站得靠后,被吸进嘴里了。他本来可以轻松逃开的,但是用意念移动了两个土坡来埋掉冲过来的蜈蚣,内力消耗得太多,空蓝了。燕赤霞这时候飞过去撑住蜈蚣的嘴,也被吸了进去。 两个人即将默默地被消化。 时机来了。 燕赤霞:我们肉身被困,要元神出窍才有的救!(其实他完全可以自己出窍救他们俩。) 叶知秋:元神出窍?我怕我的内力不够。出窍了回不了身啊!(听说过这个法术的危险性。) 燕赤霞:这是唯一的出路!(完全没有停顿,紧接着说)意守玄关,跟我念法咒!@¥@#¥ 叶知秋:!@#!@@#¥ 然后两个人元神出窍打败了蜈蚣,救回了肉身。 燕赤霞轻松回来了。 叶知秋差一点回来了。 注意,不是差一点回不来了,是差一点回来了。 燕赤霞这个时候说给大家听:他定力不够,回不来窍,我来帮他!!@#!@###¥%(咒语) 这句话是很阴的,这个法术本来难度就很高,与燕赤霞的怂恿关系大,还是与叶知秋的定力关系大?并且,燕赤霞在第一部里可以跟宁采臣穿梭冥界,在这时候居然连个还魂都无力了,所以我有充分理由怀疑他这个时候在放水。 我以为叶知秋后来会出场,证明自己没死。 结果到音乐响起来,这个人都没再出现。 就这么挂了。 挂了。 燕赤霞,继续做着寂寞高手。 寂寞高手高手高高手。 这段分析,宁采臣前世是看过的。但是信与不信,先不说,他都不会动手。至少燕赤侠不能死在他宁采臣手里。 燕赤侠也许是真的为了寂寞高手,有些不择手段,但那永远都只是猜测。而现在到了这世界,他自然要用自己的眼看,自己的感觉去评价。 当然,在此之前……“你们可不可以把剑挪开一点,我给你们让位子。” 现在宁采臣在哪儿? 半只脚踩在屋檐上。这本是为了耍酷,让十三娘展露一把悬空做战。 宁采臣都准备了耍酷手段,不可能十三娘没有。什么都没有,又怎么展现剑仙的强大,蜀山的厉害。 只是这姿势吧!要是有两把剑顶着,又有酒劲上冲着,实在是不舒服得很。 燕赤侠对夏侯剑说:“夏侯兄,脚下要站稳,千万不要掉下去。” 又是惹人讨厌。 夏侯剑的身形果然晃了一下,又努力稳住。“你不要管我,我轻功好,下去了,还能上来,小心你自己吧!” 没人注意他,两个剑客眼中,只有自己的剑,以及对方的剑。 宁采臣霉吗?这大概便叫缘分吧? 可是另一个人,她的一生本来是永远不会与燕赤侠他们有缘份。纯现在不仅有了,而且还被人踩了一脚。 宁采臣为什么跑边上站着,为的便是不给十三娘留地方,这样他们打起来,才不会突兀,才顺理成章。 可是夏侯剑来了,剧情便有了变化。 刚才为什么夏侯剑的身形只晃了一下,却没掉下去。要知道他那一脚可是踏了空的。 依然按着剧本演的十三娘,是怎么都没想到,她的头会成为她人的踏脚石。她的头被踩了一脚,夏侯剑站稳了,她却掉下去了。 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委曲的哭了。 抹干眼泪,她再上。这一次却不是演戏,而是为了蜀山的名誉而战。 十三娘冲上来时,宁采臣还在想怎么脱身。《倩女幽魂》的台词是不能用的,因为这与他的目的不合。可还没想好,十三娘便上来了。 这一点儿空,哪够三个人在的。有人挤上来,便有人要下去。 下去的人不会是夏侯剑,只会是宁采臣。 两把剑指着,眼看便要伤到他。宁采臣是顾不上自己与真正的武者差距,一式苏秦背剑,先挡住再讲。 一动,全动。 宁采臣挡住了燕赤侠的剑,夏侯剑便欺身而上,十三娘追着夏侯剑的身影也出剑了。 他们一打起来,宁采臣更是凶险。但再怎么凶险,字之狂草,总是险上更险。 龙飞凤舞之下,他有目的冲出了三人的战斗。 对他来说,这样的战斗,他还是敬谢不敏了。唯一的收获也只是知道了吕祖的剑法真的很高明,即使没有法力,也可过上几招。 宁采臣躲到一边喝酒,不是他傻看着,而是这楼太高,他下不去。总不能真的就一直傻看着,等他们打完,再送自己下去吧? 对于下面纯属凑热闹的观众,让宁采臣去帮人家姑娘,宁采臣全当没听见。 不过十三娘也打得太凄惨了。她费尽心机攻出的一招,别人不是随手便挡回去了,便是引向了别处。而攻向的她的一招,每每都会让她手忙脚乱一番。 唉!这十三娘的武功没这么差啊!还是说武道衍化,同等条件下,武的战斗力可压仙一头。 宁采臣美美地喝着酒,却突然发现,一只粉嫩的小手拉住了他。“你……” 手的主人是十三娘。 原来棋逢对手的二人就像是一对疯狂旋转的陀螺,越打,十三娘越靠不上去。她反而成了局外人,又或是什么比赛的裁判,只有等对方停下来,她才能靠上去。 这不仅践踏了一个蜀山弟子的骄傲,更是给门派抹黑,这是她绝对不允许好。而摇头叹气的宁哥哥,便成了她最好的帮手。 “姑娘,晴空万里,皓月当里,正是书生饮酒时。打打杀杀不适合我。” 这里附近一早便让白素贞安上了传音符,理让上他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会传入下面观众们的耳中。所以他不能明说:不用打了,有人打便行。而只能暗示。 可十三娘会听她的暗示吗?不,她只想赢。 而下面的观众更热烈。“臭穷酸,吃个屁的酒!人家姑娘都找你帮忙了,你还不去?不去,爷打你!” 下面的人不是武夫,也是武职,自然是没有好话。不仅什么形象都不顾,若不是爬不上来,他们还真想上来过两招。 观众的激动是可以理解的,下面的粗口,是可以无视的。 目的达到了,是不是自己演的,又有什么曲别。 两个打成陀螺的剑客,只用眼看,便让人有眼花缭乱之感,更不用说插进去了。 “剑轮舞。”十三娘眼见进不去,一把拉住宁采臣的左臂。 作为排练演习的搭档,她自然知道宁采臣身上的机关都藏在什么地方。 这剑轮舞为法力所化,无论是宁采臣,还是十三娘都碰不得的。所以在设计之初,便让剑轮舞成圆环形,只要宁采臣与十三娘贴在一起,便伤不到他们,法力剑会向四方飞去。 现在,宁采臣与十三娘是在一起,可问题是,另外两个人可没有同样与他们在一起。他们所处正是剑轮舞的攻击范围。 c 第128章、又出状况 剑轮舞的符咒是缝在宁采臣衣袖的内里的,无须法力摧动,只要轻轻拉开符咒,便会自动浮现十二把法力之剑。 突然出现的十二把法力之剑,把正比剑的夏侯剑、燕赤侠吓了一跳。 十二把法力之剑拥有极好的声光效果,白色的光剑,在黑夜中本就醒目,旋转起来,剑光舞动的风声,使得它们更像是一把把真剑。 剑轮舞一出,下面是大气都不敢说。如果说脚踏飞燕,他们还有见识,因为汉朝时便有马踏飞燕的铜器了,现在只是马换成人,也不是接受不了。可这突然冒出来的十二把光剑,以圆形形式旋转,宁采臣十三娘为圆心,这就无法理解了。 浮空的光剑…… 这,应该是神仙手段吧? 心中想着,却不敢开口,死盯着仰头观看,唯恐看漏了任何变化。 如他们猜测的那样,果然起了变化。 拉着宁采臣以剑轮舞冲上去的十三娘,很轻易地分开了他们。 旋转的利剑,渐渐显出金属的光泽。不弄明那是什么手段,夏侯剑他们才不会动手呢,紧张地防备着。 光剑的旋转没有太长时间,也就只有十秒,便炸散开来,发出“啾”的声音四散而去。 如果是修道者甚至可以控制法剑飞出的方向,但他们却不是,只能让它们随便飞。 无人控制,自然威力大减,轻易为夏侯剑燕赤侠避过。 对未知的存在,人类首先反应是避是躲,而不是去接。 只是十三娘真的很不地道,把夏侯剑燕赤侠分开了,她就用不上宁采臣了,直接把他丢在一边,只顾打自己的。 什么形象都没了。宁采臣是差点气得吐血。 只是这一次,十三娘却打出了火气。一沾上夏侯剑便不放手。“你在干什么?放手!” 夏侯剑其实是知道他做了什么的,即便当时不知道,这事后也猜到了。只是这事吧……还是装不知,淡化的好。 “今天不是我。是蜀山弟子与你过招,出手吧!”十三娘是更不会提那事,太丢人了。 自己一个姑娘家家的脑袋竟然为一男子踩了。即使是从小在山上长大,她也知道丢人,羞于出口。 她的剑更狠,更无情。只一门心思想着击败对方,不再想什么剑招,什么套路,她的剑法反而彰显了威力。 在她急剑快攻之下,夏侯剑再也无法小视,不得不真心拿她做对手对待。 这边两人打得热闹,剩下两人。宁采臣是不想打,燕赤侠是陷入了沉思。 宁采臣还不知道半路出家的燕赤侠此时还没有创出御剑之术,由于燕赤侠没有师门,所以是既没人知道他是从哪儿学的御剑之术,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创出的御剑之术。 一生斩妖除魔的燕赤侠对法力无比熟悉,所以剑轮舞一出,对他的影响要比夏侯剑武功进步都要大。 我是不是也能御使飞剑。 这个影响一造成,便立即扎根下来。 凡人,轻功再好,都无没解决飞行的问题。不能飞,对上妖魔鬼怪便要吃无形的亏。 燕赤侠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现在他想到了,就是御剑术。 宁采臣小心地观察着这年轻时的燕赤侠,老实说他长得也不算丑,可燕赤侠终其一生,都是孤身一人,这简直比西门吹雪还西门吹雪,西门吹雪都结婚生子了。 宁采臣正为看到名人而观察着,下面的人同样也在观察他们。 “他们在做什么?” “是不是就是书上所说的高手过招?” “哦,原来如此。”懂的与不懂的,其实他们都是不懂的,只是做出一副明白了,我懂的样子。 憋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说话,只是借着这会儿功夫,换换动作,舒缓一下身体罢了。 只是他们这番表现反而令一些直爽汉子信以为真。“哦,原来高手过招,就是一个看地上,一个死盯着看啊!” 这样的理解差点让同来的武将们笑喷了。 说高手过招。这是个意境,是可以意会,而不可以言传的东西。真说出来后,真……真是不如不开那口。 武夫中这样的直爽汉子还是不少的。 可惜没有人为他们解释,因为就是武将大人们也是不理解的。他们只是看着、猜测着……真让他们解释,是解释不出的。 这样一场战斗,他们只有一个感觉。就是好像看懂了,自己却说不出。 有那聪明的,立即去翻宁采臣写下的《凤舞九天》。看了之后,无不点头称是,大有这书上的字我都认得。原来这样一组合,这武的意思就清楚明白了。看来这读书人还就是读书人。 一番感慨之下,楼上又起了变化。 燕赤侠或许真就是一个为剑而生,为法而死的人。 仅仅是看了法力变化的剑轮舞,他竟真的就悟出了御剑之术。 “御剑术。” 一剑投出,控剑而飞。 也许是第一次。力度控制不好,这剑径直飞向夏侯剑受伤的胳膊。 夏侯剑不比燕赤侠,他的对手都是人,根本就没有应对这飞来飞去兵器的经验。再加上受伤,身体本就显得不是那么灵活,又受到十三娘的逼迫,这一次,他受伤了。 剑割伤臂膀,鲜红的鲜血立即染红了白色的纱布。 十三娘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宁采臣不想帮忙,她强拉过来帮忙。这燕赤侠虽说有偷袭的嫌疑,但事实上却是帮了她的忙。 “卑鄙竟然偷袭!” 十三娘一声怒吼,出手。十几片柳叶掷飞出去。 这本是用来演示“子弹时间”的道具,是在她与宁采臣打到柳树边,她摘下柳叶,投掷而出。 当然,摘与投的柳叶不是同一种。投出的就是这种可以变成飞刀,施过法的柳叶。 不过,在十三娘含怒打出的这十几片柳叶,是又快又疾。不是演练时的“子弹时间”,而是真正的子弹。 而她含怒出手之下,这十几片柳叶是以求杀伤的暗器手法打出,而不是商量好的演戏。 更巧的是,宁采臣就站在燕赤侠身边,不可避免的,进入了攻击范围。 c 第129章、影响 燕赤侠头一次使出御剑术,剑是能发不能收。 钢剑划破长空,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柳叶飞不多久,便变化为寒光闪闪的飞刀。 燕赤侠此时手中已无剑,但是他是绝不甘心坐以待毙的。 宁采臣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把不断发出莹光的钢剑,就像是个绝地武士似的。这么大的目标,燕赤侠自然要争夺。 “书生,借宝剑一用?” 问是问了,等宁采臣听到,剑已消失不见。 或许他注定便喜欢宁采臣,因为燕赤侠是极少主动救人的。 不过他最好不要救。因为飞刀的误伤,在上来前,宁采臣便央求白素贞改了。这飞刀已改成会主动避开人的攻击方式。 燕赤侠一用剑击打,这飞刀还会不会避开人? 宁采臣不知道,他也不敢赌。 手中剑没了,他还有伞,还有吕祖的剑鞘。 泼水不入。 快速的舞动,险而又险,避了过去。 就是这样,匆忙间也割破了儒服。 暗器手法,两次阻挡,那飞刀更加无序起来。本来是钉到墙上。可是这下却飞入人群。好在没有伤到人。 十三娘看到害得宁采臣出事,更是生气,舍了夏侯剑,去战燕赤侠。 远处。白素贞皱眉道:“不好,打出真火了。风起云涌,雷霆雨露。” 白素贞立即施法招雨。 下雨了。 夏侯剑是不能打了,除非他想伤口化脓。 看到下雨,宁采臣立即撑出伞来。 把伞从剑鞘中抽出,立即撑起。 而燕赤侠一剑逼退十三娘,便离开了。他本就不想打,下雨了,就更加不想打了。 十三娘还想再追,宁采臣却上前一步,为她撑起雨伞。“姑娘,春雨带寒,不要病了才好!” 这还是在演戏,可是十三娘却早忘了演戏。于是她感动了,没有再追,反而趴在宁采臣的怀里哭了起来。 雨下得很大,遮掩住了哭泣声。 没了这哭泣,雨水中坏了符咒,观众们是再也看不清,听不见。 只是这却引来了更多的猜测。 这一晚注定是众人难忘的一夜。四位大侠决战于天剑楼上,最终一伤一去,最美好的却在雨夜撑伞。 才子佳人凑成一对,武者也渴望如此。最后的景像给他们带来了无限的暇思。 只是崔老板很是离谱,一早就把书局卖不出的小说全运了来。当场发卖不说,更是在发现众人对最后一幕念念不忘,立即无师自通的制起了插图,准备贴在《凤舞九天》的第二页上。 宁采臣一身水淋淋地进了房间,还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就被崔老板抓了壮丁。 没办法,才子之名出众的他,崔老板不抓他抓谁。 一把雨伞,春雨点点,一男一女立于伞下,无须画出样貌,要的只是意境。 书画不离家,书法不俗,这画也差不了。 只是太长时间没画过,画得并不算好。好在原宁采臣本身便画功不俗,在《倩女幽魂》中,宁采臣便做过画。现在再加上后世的理论笔法,这意境是达到的。 有画便要有诗,可写什么诗来配这幅画…… 十里平湖霜满天 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互 只羡鸳鸯不羡仙 “好!好诗!”崔老板大声叫好。 他的叫好声又引来了无数的人。 这诗虽不映景,但却映情。 最后雨夜撑伞那一幕,虽然众人都不愿猜测,但是他们内心深处是知道的。 秀宁公主领军,木兰代父从征。虽是大忠大孝,但却免不了让人心痛神伤。 战争让女人走开,武斗何不同样如此。 那女子与男人打起来,自然有伤心之事。他们只是不愿提,并不是不知道。 正因如此,这诗一出,才会如此映情。 没有雨,没有伞,但就是觉得合适。 人道衍武的结果,宁采臣还没看到,但是由此引发的衍生小说,不久他就会看到了。 只是这诗却引发了另一痴情女的愁怅。 府城里,看到这诗,聂小姐自语道:“宁公子果然没忘了我。平湖相遇……咳咳,可是我这身体……咳咳。有此诗足矣。” 她离得还远,近的白素贞却更早听到,不由惆怅。只有青儿,皱着眉:“这人滥情的很,又多一个女子!” “青儿,这只是诗。算不得事实。” “不是真的?”小青张大双眼。“那就是撒谎了。为什么这凡人撒谎不说,还要写下来?撒谎不是不好的吗?” 白素贞愁容不展:“青儿,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唉!” 她不过刚刚有所感觉,却说不出道不明。这一点,白素贞看了眼小青,真的是很羡慕她。 今夜,怕是又不得眠了。 研墨做画,画的是西湖,是断桥,却平白多了一楼。同样的春雨绵绵,同样的雨伞,只是一白衣一青衣。 翻开那本《白蛇传》,正是那首:水漫金山痴情女,西湖岸,诉相思。千年情丝一日陨,此恨绵绵无绝期。 这写的是我吗? 不!不是我。我早答应了师父,我下山来,只为报恩,是绝对不会伤害凡人的。 宁采臣…… “十三娘,你说的是真的?” 十三娘只稍想了一下,便坚定道:“是的,我也要修习无情剑。” 怎么都没有想到,夏侯剑与燕赤侠一战,竟然对她的刺激那么大。特别是无情剑在夏侯剑身上的进步。 只是看着十三娘专等到夏侯剑去了白素贞那儿重新包扎伤口才说,便知道她是认真。 如果只是表达夏侯剑因无情剑的进步,在夏侯剑面前说出岂不是效果更好? “十三娘,这无情剑不适合女人练。”宁采臣说。 十三娘:“不!它也许不适合女人,但它绝对适合我。” 这些日子的童趣与欢乐,全都消失不见了,重新变成了第一次在天剑楼时遇见的她。 她如此的言之凿凿,弄得宁采臣不再认识她,真的有如初见。 ---------------------- (三江了,多求点收推。喜欢看的还请收藏一下,谢谢!) c 第130章、仇人 人生若只如初见。 也并非一直如此美好。 最好不打伞,喜欢清凉的雨丝。在脸上,变成朦胧。 “十三娘,为什么这么说?” 朦胧总会逝去,与其视而不见,不如听听。 十三娘的表情一如当初在望河楼,冷寂,冷寂的可怕。“我这次下山,除了寻找机缘,也是为了斩去俗世孽债。” 不想听,这绝非什么好事,更不会是什么可以炫耀的故事。只会是痛。 “我母亲本是一歌女,却为一恶棍施暴。那个恶棍便是我的生父。” 果然不是个好故事啊! “在山上,我一直无法开悟,师父说我是无法做到太上忘情。母亲为我而死,这仇,我是非报不可。” “其实我一早便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但我却一直都不敢去。我告诉我说不用他,我也能成为剑仙。到时我会以剑仙的绝强之姿面对他。可是现在我懂了,就和宁哥哥的剑神一样,不放下,是无法进军无上剑道的。” 西门吹雪的故事,宁采臣没有改,因为那本就是完美的西门吹雪。 也许西门吹雪的人生并不完美,但西门吹雪是完美的。 西门吹雪的故事,他已写完,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蜀山传自太上。太上忘情,还真是像啊! “十三娘,你误会了,我想表达的并不是这意思,书中不也有无数感人之处吗?比如对他的儿子。他儿子总是哭……” 十三娘打断他:“你还要说他遇上孙秀青吗?他第一眼看见孙秀青的时候,寂寞的格局开始改变。 说是第一眼并不恰当,说是孙秀青也不恰当,准确的说,他在陆小凤的第一个故事中,他寂寞的格局开始改变。 他为一个女人治伤,然后彼此相爱。再到后来,他们还有了一个孩子。 他不再孤单一人,有人陪他等、有人伴着他、有人倾听他、有人理解他。他不再孤单一人,在形式上,在感情上,他都有了一个依托。” 她不像是说别人,反倒像是说自己。“宁哥哥是想让他有感情人化吗?我也想啊!可是剑本无情,求证剑道又岂能多情?他的剑道越来越远了啊!直到他重新认识到了这点。” “不!”宁采臣反驳道,“他似乎离得剑道越来越远。可是没有人知道,远,在很多时候,只是我们看待事物的角度而形成的。如果真的有人能在人生的格局之外俯视,是可以看到西门离剑道是越来越近。 没有人可以从一出生就没有人性中的各种情感,要想走出人性情感的局,首先就必须入局。” 宁采臣说的这些全是人道理念,为的便是让她明白。唯一差的是没有解释天地人三道的关系。 可三道的关系真说了,反而坏事,不是自己,而是十三娘。 当她得知自己为之苦恼奋斗的,其实只是人道时,也许永远都超脱不出的人道。又有几人可以承受住这打击。 就连自己,一个从来都没有什么仙道、神道之人,不也曾动摇过吗? 一个从小便灌输她追求天道为人生目标的人生观,突然得知自己再度受骗了,绝不是帮她,而是害了她。 “嗯。”十三娘点点头说,“所以我要先认他,然后再杀了他。” 十三娘走了,走得很坚决。 这件事,他似乎不好插手,也许从律法规条上找出无数的方法,让她不去杀死自己的父亲。 但是这世界不是这么简单,是一个孝道重于法理的时代。 **,是可以打死的。 只是动手的不该是她。 当宁采臣想明白,避出去时,只有茫茫雨夜路,再看不到她的身影。 夏侯剑回来了,重新包扎了伤口。不过与他同行的,却是燕赤侠。 “夏侯兄,你来的正好。十三娘要去报母仇,快帮我找她。” “十三娘的仇人在哪?” “不知道。” “她去了哪儿?” “不知道。”宁采臣低沉了下去。“不过我知道那仇人曾施暴了她的母亲。” 十三娘的故事,是极大的隐私,宁采臣决定隐瞒了。 夏侯剑看向燕赤侠,仿佛是想看透他的内心似的。 他们能是到一起,本就奇怪了。现在这样就更奇怪了。“夏侯兄,燕捕头,你们这是?” 燕赤侠没有对夏侯剑解释,而是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语气说道:“我这次来,是有任务的。” “什么任务?” 夏侯剑看着他,决定相信他。“宁相公,他发现了一个拐卖妇女,逼良为娼的团伙。他来找我帮忙。” 宁采臣点点头,在他看来,这逼良为娼很正常,也正好在捕快的职责在。 燕赤侠见宁采臣对这事陌不关心,有些不太高兴。这时的他是正义感过盛,有妖必斩,有坏人必抓。 宁采臣的陌不关心,让他心生的好感,直线下降。文人…… 不过他又想得到帮助,至少是夏侯剑的帮助。“这伙人与一般人不同,他们偷来女子,是让人迫害凌辱,而不是卖与妓寨。” “什么?不会这么巧吧?” 宁采臣不敢相信有这么巧的事,但是这却也是一个线索。 这时代有多少这样的变态?十三娘的母亲又与多巧只是被施暴,又是的歌女的。 “走,我帮你!”宁采臣大声道。 “好!这才是男儿所为!”只两句,便拉来宁采臣,他自然是高兴。 宁采臣的剑法,特别是那剑轮舞,使得燕赤侠相信他绝对是一个不次于夏侯剑的帮手。 “他们人多吗?”宁采臣又问道。 他又注意到个细节。他的剑法一对一,是凑和了,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人数不少。”人数若不多,他也不会找人帮忙了。 “有弓箭吗?” 宋朝的弓箭很出名的,这又是宁采臣注意的一个细节。 “这个…没有注意。”虽然朝庭严惩个人有弓弩,但是弓箭早已进入了大门大户,就是弩也有不少。 这群人有没有,燕赤侠不敢打包票。 宁采臣想了想,说:“好!我这再去找两个高手帮忙。对方人多,有备无患才好。” ------------------- 今天拉肚子,很是难受,马上去买药,吃了一上午,依然一泄如故,不由感慨假药害人。“就不信泱泱中华没有一瓶真药!”再买,再以粥汤送服。突然……“咦!这红豆粥里,怎么蹦出绿豆来了?” c 第131章、回来 “等一下,我只是偶然发现这么个组织,跟踪他们到了杭州,他们具体在哪儿,我还没有找到。” 宁采臣要加入,燕赤侠自然要把他掌握的情况说出来。 宁采臣神秘一笑:“那正好,我这两个朋友可是真正的地头蛇。有她们帮手,再神秘的组织都逃不到。” 他所说的朋友自然是白素贞与小青。是,她们是不是杭州本地的妖,但她们是蛇,叫法并不算错。 更关键的是,这个世界的法力资源太丰富了。不说衣食住用行,甚至他们都用法力来娱乐。 掐指一算这种在凡人间看上去,了不得的本事,在他们看来却很简单。而以白素贞的人品,宁采臣相信当她得知原因后,是一定会主动出手帮忙的。 “白姑娘、青姑娘,事情就是这样,我希望你们能和我们一起出手,抓住这群败类。”宁采臣自信满满说道。 他们这个组合,抓几个人贩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白素贞和小青却拒绝了,非常的突兀。 “为什么?”这是宁采臣所无法理解的。毕竟他邀请白素贞与小青根本就不是为了利用,更多的却是为她们考量。 仙道、神道全为人道限制,她们想得成正果,至少需要人道的认可。而人道的认可,又有什么比帮助人族来的更快,更方便的? 是,宁采臣是不可能说出天地人三道的关系,但这不等于他不会暗地去引导他愿意帮助的人。 小青皱着眉子说:“那个燕捕头是坏人,他杀了我们好多同类。” 白素贞:“青儿!” “就是坏人,我又没有说错。”在她的立场,杀妖的自然是坏人。 “青儿!”白素贞埋怨了小青一下,却说出了另一番解释:“宁相公,不是我们不愿意帮忙。那宁捕头本身杀气便重,杀死妖族过多,形成了一种对我们的压制。在他面前,青儿都有可能把持不住神智。一旦露了行藏,我等姐妹很可能会因此丢了性命。” 白素贞的担心不无道理。 燕赤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实在没有多少把握。 即使他是大侠,也是人类的大侠。故事中的宁采臣在遇到中老年的燕赤侠是成功劝服了他,但那只是故事,现实中是否同样劝服他,宁采臣不敢打什么保票。 “难道你们一点力都出不上?” 小青嘟着嘴,就想告诉他什么都帮不上,白素贞却拦住了她,笑着说:“也不是一点儿都帮不上。只要你能取来那群人身上的任意东西,我都能算出他们的老巢来。” 只是掐算,也许比不上直接出面,但只是这也算有贡献了。 “这样也好!我代受他们拐骗的女子谢过你们了。” 白素贞:“不用。身为女人,这是我应做的。这样的恶棍,若是我遇到,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宁采臣告辞离去。出师不力,让他对这件事有了不好的感觉。“不会的,十三娘虽然江湖经验差,但她不是那么容易被抓住的。只要讨来人贩子的东西,再找白姑娘算算就知道了。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嘴上这样说,脚下同样不慢,来到燕赤侠落脚的客栈,人却是不在,只有夏侯剑,“他去哪了?” “刚才他看到一个探子,急急追了去。”夏侯剑不缓不慢说,似乎又想起什么来,他又说道:“对了,十三娘回来了。” “回来了?” 宁采臣在发愣,没法不发愣,因为以当时十三娘的绝然,不变成李莫愁便不错了。 “这走了……呃,有两个时辰吧?” “没错。她走到半路,想投下客栈,歇下脚,发现自己没有盘缠,便回来了。” 惊,绝对是惊啊! 大侠也好,蜀山也好,可全是传说中的人物。这样的人物竟然也会缺盘缠。宁采臣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十三娘一直在等宁采臣,夏侯剑泄了她的底,只会让她生气。用脚使劲去踢夏侯剑的脚。夏侯剑转身走了,正好避开了她的脚踢。 没人了,只剩下他们二人,以及桌上的油灯燃烧着豆大的火苗。 自己这样回来,十三娘感觉非常不好意思,扭捏半天,才一咬银牙,大声道:“宁哥哥,借我些盘缠。” “你身上就没带钱?” “当然没带了。我去的地方是修仙,是仙人呆的地方,怎么会有钱?” “不至于吧!我只听说姜子牙下昆仑,一文未带,你也这么惨?”宁采臣不信。 十三娘却很高兴道:“对,就是这样。” 看她那高兴的样子,仿佛是宁采臣为她找了个借口似的。 修真界的事,宁采臣是不懂,但这修真者总是人,不可能一文不花。姜子牙还可以用昆仑乃圣人道场,没有低俗的金属,全为仙草仙石做解释。可是蜀山也是吗?他抱有怀疑。 “你不信是不是?那你借不借我盘缠。”十三娘只要盘缠,他即使不信,只要给了盘缠就好。 宁采臣想了想,说:“盘缠不是不可以给。不过我们凡人与你们修仙问道者不同。需要银子,得拿劳力来换。” 十三娘听了,一脸的委曲,看上去要哭似的。 下定决心去报仇,却因为盘缠而折回。现在宁哥哥又不帮自己,她没哭出来,便是好的了。 宁采臣狠了狠心,不去看她的表情。因为这毕竟不是一般的复仇,为母仇杀生父。报了,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十三娘见宁采臣对自己无动于衷,一扭身进了房。再出来,却是端来了笔墨纸砚,在宁采臣面前滴水研起墨来。 “十三娘,你这是在干什么?” “用劳力换银子。” 这是怎么说的? 宁采臣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却故做不知道:“你研墨,与银子有什么关系?” 十三娘把磨了几下的墨,往他身前一放。“快写。写完了,本姑娘再给你磨。” 宁采臣用笔蘸了蘸这所谓的墨汁,一笔落下,却全是水痕,几乎没有任何墨色。“这也叫墨?” 十三娘拿过笔,同样画了画,又蘸了蘸墨,再画,仍然是水。 十三娘,搓了搓手,不安道:“人家这是第一次磨墨,不会吗?再给你磨就是了。” 不得不说十三娘真的很有“天赋”。 这墨是变成墨汁的,可是在她身上却表现了更多墨对人的吸引力。 墨依然很淡,但是她本人却变成了个大花脸。 最后还是宁采臣看不下去,劝她道:“天色已晚,休息去吧!” 十三娘这才停下,站在桌前,却仍然不走。 宁采臣看她这样,便知道她还没有放弃。 用笔蘸了蘸墨,是灰色的。丢下笔,说:“嗯,有进步,就给你个大钱,做辛苦钱。” 十三娘看看那铜制的大钱,看了许久,这才小心翼翼地把那文铜钱收了起来。 这一幕,对宁采臣的触动很大。 目送十三娘回了屋,夏侯剑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说:“公子,看来十三娘的决心很大。” 宁采臣点了点头,说:“是啊!夏侯兄,麻烦你去白姑娘那一趟,让她千万不要把钱借给十三娘。” 夏侯剑说:“公子,你这样做,留得住她一时,留不住一世。” 这点宁采臣也知道:“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夏侯剑没有多说什么。 宁采臣静静守着油灯。 这夜的杭州是热闹的,处处可见谈论的人群。 以往,高谈阔论是读书人的专利。这一夜众多贩夫走卒,武夫力者们加入了进来。 外面的热闹,到了第二天,带来了一场新的购书狂潮。 宋朝有多少兵丁? 有说百万,有说二百万,或更多。 这还仅仅是军伍,加上武者,再加上他们背后的家人朋友,其必然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纵观历史来看,军人的社会低下时,往往就是国家军事薄弱时。 在这种时候,人们反而愈发渴望高强的武力。现实中没有,就在小说故事中寻找。 能不能激起这股欲望,就看能不能找到激发点,能不能激发出来了? 这一夜,宁采臣他们做的很成功。 真人版电影,不仅刺激了他们的欲望,其神秘感更是在后世都没人做到的。 无数人寻找着当时的大侠,更多的人冲进书局,冲进任何一处卖书处。因为无法理解,因为看到的毕竟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人只是听,听他人说…… 听来的,不如看来的。这些听过之后的人,自然便成了潜在的读者群。 这也是宋朝富裕,当所有书商都死盯着那一撮文人士子时,宋朝更多的人口基数却为人所忘记。从来没人知道,原来贩夫走卒,低贱的军卒们也有那么大的读书欲。 c 第132章、不考 其实所有人都有娱乐的欲望,读书也是一种娱乐休闲方式。而在古代,在这个时代,却恰恰是为人所不注意的。 诗词歌赋是很美,但这只是一小撮人的娱乐休闲方式,更多的人是参与不进来的。 一本武侠,虽然有所夸张,但总归是他们懂得的。即使不明白,看了书,也就明白了。 这不像经史子义,没人为你传道授业解惑,根本就明白不了。 文人士子都弄不明白,就更不用说只是初识字的广大百姓了。 宁采臣开辟的不仅仅是武道,更是一条更多人的休闲娱乐之路。 这条道路一开辟出来,便是几乎无穷无尽,吓死人的购买力。就像后世,初开放市场一样。 这样强大的购买力,可是乐坏了崔老板。 就是宁采臣也吓了一跳。深刻感受到了宋人富有,怪不得有西方商人会说宋城的城门关都比他们的国王这要富有。 小说是什么?除了娱乐休闲,是几乎无用的。它不比经史典籍,读了也参加不了科考。 会有这么多人买,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而宁采臣更震惊的是他的浩然正气再度涨了,倾刻间便多了六道四寸浩然正气。这是他自己获得的浩然正气,不是《黄庭内景经》收刮来的。 这突然多出的浩然正气也证实了宁采臣关于浩然正气是人道功德玄黄气的推断。 这是可以理解的。武,本就是冷兵器时代,人族护身生存之术。 推广武,只会大利于人族生存,自然会为人道所酬。若不是宁采臣写出的《凤舞九天》更多的与这时代武功相符,其受到的奖励也会更多。 一本的成功,不说崔老板的催促,就是宁采臣也知道再接再励。这次的目标更明确,直指军伍。 而既是军伍,又与武沾边的,后世便有一本《大唐双龙传》,正合适抄下去。 里面不仅有武,更重要的是,里面的武推高到了仙的地步。一本《长生诀》拉近了人与仙的差距。 十三娘真的很认真在学习磨墨,她这份认真只会让宁采臣心疼。 “公子,燕捕头两天没回来了。”夏侯剑做出一副无意的样子。 宁采臣知道他实际上是担心的。“你不用太担心了。他可是三路总捕头,追捕犯人拿手的很。一两天不回来,也是正常。你若担心,去衙门打听一下也就是了。” “哼!谁去打听,他若着了毛贼的道,那他也就不配再做我夏侯剑的对手!” 夏侯剑很认真,仿佛他说的是真理。 “公子,我去白姑娘那换药了。” “去吧!”武之道,能打听的都打听了,接下来衍化,全是摸索,有他不多,少他不少。更重要的是,让他去问问,打听一下,也好心安。 十三娘歪着脑袋:“宁哥哥,他不是昨儿才敷的药吗?” “嗯。” “那他现在为什么又去?” 宁采臣:“这药换得越勤,好的越快。懂了吗?” “懂了。”十三娘点着脑袋,突然眼珠子一转,说,“原来他是看上了白姐姐,怪不得那么大的剑,他都躲不开。” 噗- 宁采臣若是喝茶,非喷了不可。就是现在他也闪得不清。 “小丫头一个,你懂得什么叫喜欢?” “人家已经不小了,当然懂了。”挺挺堪比大人的胸部,一脸骄傲道:“就像,就像是宁哥哥对白姐姐,就叫喜欢。” 噗- 上次喷出的若是水,这次非喷血不可。 上次是惊,这次是气的。 十三娘继续说:“不过白姐姐已经有许哥哥了,宁哥哥抢许哥哥的娘子。羞-羞-羞羞脸!” 刮脸,嘲笑宁采臣,她得意得很。 宁采臣知道她是的故意的。“丫头,快磨墨,不然不给你饭吃!” 这是宁采臣的算计,十三娘干活要付工资,即使给的再少,她也有存够盘缠的一天。于是宁采臣开始收她的伙食费了。 以现在看来,十三娘的劳动所得,是绝对不够她的伙食费的,就更不必说什么零食了。 宁采臣用这个来卡她,她气呼呼加重了磨墨的力度。仿佛磨的不是墨,是宁采臣这“小气鬼”似的。 春闱名单下来了,宁采臣果然榜上有名。 “采臣啊!这一次你真的不参加?”没人会想到宁采臣竟然会放弃这个名额。 科考毕竟是为国抡才大典,并不是说你想考就考的。它需要有人推荐,而随着宋朝的冗官越来越多,这推荐名额也便限制的愈发严了。 宁愿一个都没有。也不会阿猫阿狗的,什么人都能考。 “老师在上。学生今年读书时间日短,以致对今科全无把握。” 这前三名,本就是从穷小子步入小地主的变化。宁采臣家中又父亲早亡,一应事务都需他操劳。再加上这杭州先是雪,又是旱,还闹瘟疫。 宁采臣着实出力不少。所以对宁采臣的话,学官大人是一点儿也没有怀疑。他只是可惜,这么好的苗子,竟然为天灾耽误了。 以以往来看,这宁采臣本就不擅考试,逼他,反而会让他更加考不好。 于是学官大人不仅没逼他,反而说了许多安慰人的话。“采臣,你还年轻,多打一年基础,来年考个更好的名次,与急匆匆去考,要好的多。今年不考就不考吧!多多温书。对了,你不是想去府里借书吗?我这就帮你开证明。” 冗官的增多,不仅让科考更难,同时也使得进士名次有了更大的作用。 排名越靠前的,越是能获得好官职,而靠后的,别说一好官职了,一名之差,便有可能成为候补,而这一候补下去,也许便是一生。 乡间的举人越来越多,若是人人都有官做,宁采臣那次的儒士宴也就不会来这么多的举人了。 “是,老师。学生谨记老师的教诲。”宁采臣平静如常的致谢告辞。 他表现得中规中矩,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误了一科,而有悔恨不满之色。 这一点显然更为学官大人所看中。“不骄不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好,好,好!我杭州又出人才了!宁采臣这养气下去,到了明年科考必然有个好名次!” 有才却考不好。古人只规结了一个原因:养气不足。所以宁采臣的表现才会让学官这么高兴,不参加了,却连说三个“好”字。 c 第133章、两次抛弃 告别了学官大人,宁采臣的心情却并不是很好。 李师师的信到了,秀气的字迹,他很容易便猜到花船上的姑娘。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但比起官员们来,她们是有情有义得多。 说什么“不以言罪”,原来只是说说罢了。 宁采臣知道自己大意了。怎么说自己也是师从有名的大教授,竟然真的相信了官员们宣传的。只是他却忘了一件事,任何事都在乎实力。 是,他是个大才子,但除此之外呢? 他什么都不是。 宁采臣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言官盯上自己,或许是那个左玉郎。 “混蛋!” 这次科考他之所以不参加,除了他没做好准备外,并不是因为怕了。而是他不得不考虑更多,考虑宁母。 老实说他已经做好了跑路的打算了,这东方的妖魔鬼怪他是见过了,西方的狼人、吸血鬼,他还没见识一番。 当然,他也不是等着结果不动。 回来后,他把刚开始写的《大唐双龙》推到了一边,动笔写起《笑傲江湖》来。 他的《笑傲江湖》改的最多,首先独孤求败的故事替换掉了令狐冲,其次东方不败成了巫人。 故事发生在夏启年间。一首“王图霸业”变成了战败的王蚩尤传人的嘶吼。 不变的是东方不败同样练功练成了女人,这时更遇上了剑魔独孤求败,一场爱恋爆发了。 过分执着于情爱,以致于忽视了夏启,登顶之战变成了夏启、独孤求败一方对她。 这样的身世,这样的人物,又有谁认为她不配谈王论霸? 你不是说我不配说吗?好,我就弄一个配说的给你。 宁采臣甚至邪恶的想,自从秦始皇焚书坑儒以来,上古三皇五帝史早已失传。谁敢说我写的不是历史。 唯一让宁采臣出乎意料的是,魔剑竟然不是恶剑,而是生克之道。 一本《凤舞九天》成全了无情剑。 他本以为这一本会让他拥有恶剑,杀戮之剑。这是他正需要的。 真上门来,他会杀。束手待毙,他才不傻。 只想想这万一下了砍头令,别人是一刀就死,自己头掉了还活着。宁采臣便绝对不愿意被抓。 名为魔剑,却只是相克之剑。真是有些名不符实。 剑身一寸二,依然无法大用。 一寸二的相克之道,已是《黄庭内景经》从他书上收刮下来的所有的相克之道。 人道相克之道与地道的水克火等五行阴阳不同,后者自己领悟,前者人道领悟。 人,为天地主角。何为主角?自然得有克制之力。 如果只是一群任意的宰割的羔羊,那么任谁也不会承认人族的主角之位。就像当年受巫妖杀戮的人族一样,那叫什么主角? 外力能帮助人族的,道祖已经全做了。剩下的一切靠人族自己了。 什么时候人族可以克制万物了,才不愧为“主角”之称。 所以宁采臣每次的推动,才会有人道以浩然正气相赠。 而宁采臣在推动了相克之魔剑后,浩然正气更是有了自主回复之能。即,人族不灭,相克之道常在,浩然正气长存。 一本相克之道便让他赚入了十七道浩然正气。 对此宁采臣自然是极为满意的。“好了,总算是写完了。十三娘,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不,我不饿。”十三娘摇了摇头。 这些天十三娘变得文静不少,女性的纤细柔弱也是越来越明显,大有一代侠女向病西施衍化的趋向。 她不愿意去,宁采臣也不勉强。他是饿了,今天写了一天,能不饿吗?此时宁采臣觉得自己都吞掉一头牛。 饭菜上来了,他却听到了哭泣声。循声寻去,却是十三娘在哭。 “十三娘,你怎么了?” 十三娘以一双泪眼婆娑的眸子望着宁采臣:“宁哥哥,我饿,我实在饿得受不了了。” “那你为什么不吃饭?” “吃了饭,我就没有钱做盘缠了。” 原来她没有忘,原来她一切为的还是盘缠,还想着报仇。宁采臣沉默了…… “走,十三娘,这次宁哥哥请客。” “真的?” “真的。” “骗人是小狗?” “骗人是小狗。” 十三娘这才开开心心地跟宁采臣去吃饭。 看她左手一个包子,右手的汤匙装汤,嘴里更是塞满了满满的食物。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依布吃到偶朵扫天没吃包过了(你不知道我多少天没吃饱过了)。” 看着她饿死鬼投胎似的,宁采臣问道:“报仇,真的那么重要吗?” 十三娘不出声了,只是默默地吃着食物,节奏慢下来不少。 宁采臣想了想,讲起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个人,他很小便为父母所抛弃,他是那么的小,根本没有自立的能力,几次差点死掉……” 十三娘一边咀嚼着口中的东西,一边认真听着宁采臣的故事。 “后来这人长大了,有能力了,在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后。他却没有去找他们,而是远远避开,继续过着他自己的日子。” 十三娘听完,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摇摇头道:“避不了的。” “为什么避不了?只要你不想,完全可以不去找他。” 十三娘摇摇头道:“不是我去找他,是他找的我。我本来一直都有意避开他。” “什么?” 宁采臣没有想到原因竟然会是这个,他实在无法理解是什么样的理由会让他主动联系十三娘。 “他是怎么知道你的?” “是师父告诉我的。一下山,我就去找了他,与他相认。” 这下宁采臣更糊涂了。“既然相认,为什么你又离开。” “因为他竟然让我嫁人。也就是那次,我知道了他与我娘的事。” 事情竟然曲折至此。可以想象,当时十三娘与其生父相认,一定是非常高兴的。 唉! 宁采臣叹了口气。 他们既然已经抛弃了你,相认不如不认。抛弃一次已经够痛苦的了,抛弃两次,又有几人可以承受? ------------------ c 第134章、田地 “所以,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会去,是绝不会手软了!” “好!我帮你!” 宁采臣要去看看这个恶棍到底长得一副什么样子。 十三娘哭了,一边落泪,一边吃着口中的食物,还一边说道:“谢谢你!宁哥哥。” 与此同时高太尉府上。 高俅坐在高大的躺椅上惬意的很,突然随着宫中内侍到来,他立即弹身而起,身体敏捷得就像是一个武林高手。多年的蹴毬练就的一身敏捷。 “王公公,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宫中的老太监们一笑起来有如夜袅一般。“高太尉,还不是那件事。这不,我也老了,想着在家乡置办下个阴宅。” 一听,果然还是这事。高俅为难道:“公公有所不知,您所求的土地已被赏赐于院试第二名。本来吗,一小小秀才,那地收就收了。但这人却偏偏极有才华,就连官家都极为赏识他的才华。” 一个宫中的太监,本来以高俅的官职是不用怕他的。可谁让他是郑贵妃的人。而自己偏偏还刚刚得罪了这郑贵妃。 其实高俅觉得这事他很是冤枉,那李师师明明是王诜的主意。最后却落得自己一身不是。 王诜是宋神宗的妹夫,今上的姑父,自然没人敢惹。 可官家也是。一边宠爱着李师师,一边又对郑贵妃疼爱不减。 这郑贵妃也是了得,自从入宫,便一直是官家的至爱。即使十五年前有传言是她害死了大皇子,官家也一直对她宠爱倍至。 这样的女人,高俅哪儿敢惹。久而久之,就是她身边的人,外官也是轻易不敢招惹的。 前不久,这太监便来找自己,为弄几亩地,做百年后的阴宅。 都说太监害人,高俅现在是有了深刻的理解了。 王太监要哪块地不好,偏偏要一廪生的田地。 谁家好好的田地最后葬了一个死太监都不会高兴,更不必说廪生了。 廪生也就罢了,虽说文人高贵,可那要看和谁比。 万万想不到的是这廪生不调查不要紧,一调查,就是高俅也头疼了。 这廪生的诗词,官家是极喜欢的。虽然李师师那小娘说是喜爱这诗词,才弹唱出来,但是高俅绝不相信世上有无缘无故的爱。 一查才知道。原来他们在杭州就相识,甚至听老妈子说,姑娘能来,也是为他所劝。 高俅不敢得罪宫里的娘娘,这宫外的娘娘他就敢得罪了?同样得罪不起。 王公公一遍又一遍说着自己老了,想买处葬身的阴宅,都难能如愿。 这话,高俅仔细听着,连连应是。嘴上说着王公公洪福齐天,当延寿百年,不过他心中却不是这样想。反而想着,你怎么还不死,你现在就死,我也不用为难了。 王太监说了半天,高俅就是不松口。他也急了,嘿嘿阴笑:“其实高太尉无须为那秀才担心,老奴听说那秀才在家乡提了反诗,恐怕即将大难临头了。嘻嘻。” 太监真是毒啊!那秀才可是你家乡的乡亲。 高俅只觉得从头凉到脚,作为非科举入仕的官员。高俅十分注重各种关系,否则他也不会从一书僮官至太尉了。这里面自然有着苏轼的人脉关系。 宁采臣在家乡的狂放不羁,高俅也使人打听过。 正因为打听过,他才更不想动他。 从小在苏轼身边长大,他自然知道狂放不羁的文士有多好使用。比如他,他只是稍使手段,苏轼便为他铺桥架路。 没有苏轼的铺桥架路,他一小小书僮又怎么可能会入帝君王目,又怎么会遇上端王。这一切之始便在于他是苏轼的书僮,苏轼也为他出了力气。否则天下蹴球者众多,哪有他表现的份。 单只这点,他便不想动宁采臣,更不必说宁采臣有后还有个李师师,而李师师的背后则是官家。主意打定,他也就说道:“哦?这倒没听说。不这本朝不以言罪人,没有因此捕人的理由。” “你……哼!”王太监见他不给面子,拂袖而去。 “王公公,王公公。”高俅叫了几句,见没留住人,也就随他去了。 一个太监罢了。 为他得罪新娘娘实在不值。 只是这一切高俅的儿子却看不懂了,高衙内问道:“爹,你不是常告诫儿子,这宫中的公公不能得罪吗?” “不错,这点你能记住,实在很好。”高俅满意地抚须点头。 “那爹你这是?” “宫中的公公不能得罪,但不等于外面的人便能得罪。” 高衙内更不懂了。“爹,你是说那个秀才比王公公还重要?” “为父不是科举入仕,这在仕林是不小的负担,而你又不好为官。为今后记,一个能为我所用的官员极为重要!” 有些事,即使是亲儿子也是不能说的,比如这官家外出嫖妓。 不过比起宁采臣的人脉来,高俅更得意的自然是自己人生最大的创举,控制了苏轼。 天下书僮何其多,高官的书僮又有多少?但有几个如他一般,能做到太尉的?没有,一个都没有。 本来他以为苏轼那样的人,天下也就一个。他也就只能借一次势。可现在又多了个宁采臣,这人无论才学、性情,都与苏轼极其相似。更妙的是,他的关系可比当年苏轼的关系更加亲密,一直通达到了官家的枕边人。 这样的人,他要不利用,他就不是高俅了。 与之相比,一个太监又算什么。 王抵王公公离开了太尉府,愤愤不平。“好你个泼腌货。官做大了,就不认人了!哼!杂家就不信了,没了你高太尉。这点儿小事,杂家自己也办不来。” 他们这等残疾人最怕别人削了他们的面子。 如果说一开始,他只是看上了宁采臣的地,那么现在可就是非要不可了。 这老太监到杭州还需些时日。宁采臣却与十三娘上路了。 据十三娘所说,她父亲是山东的一伙贼人的头目,武功不弱。再多问,她却不说了。 没有更详细的资料,宁采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听说是伙贼人,宁采臣是带上了从白素贞那儿讨来的符纸,以防万一。妖魔鬼怪的世界也并不全无好处的,至少这对付凡人简单了。 c 第135章、迷路 没留意进步到首页了,呵呵!养殖场也要进步才行。下章开始每章2k进步到3k以贺留念。另:三江排名能否也进步一下^o^ ---------------- 宁采臣要去哪儿,去做什么,白素贞问得很详细:“公子恕罪,这与人寻仇,我们姐妹是不能参与的。” 这点宁采臣可以理解,人道之下,妖去杀人,别说得成正果了,不业力缠身就不错了。怪不得西游时,有妖怪宁愿卖力气与人类,而不是抓了人类来吃。他们也许还不知人道存在,但至少感觉到了与人为善的好处。 小青转着鼓碌碌的眼珠,不知想些什么。宁采臣前脚走,她后脚便消失了。 出了杭州,赶了一天的路,正想找一家客栈投宿,可由于他们只顾着赶路,错过了城镇。荒山野岭的上哪儿去找客栈。 正想着找处地方歇脚,却突然发现前面还真有处客栈。 三间大草房,全是草皮盖成。门前有一小娘,娇可动人,见宁采臣他们近了,忙迎上去:“二位可是住店,这方圆十里地,可就我这处客栈。” 十三娘听了,自然感谢太上保佑,抬脚便要进去。 宁采臣却一把拉住了她,反而问那店娘道:“姑娘,你这客栈可就你一人?” “是我一人。”她点点头。 “你父母呢?”宁采臣又问。 她面带悲容:“小女子自幼父母双亡,是婆婆把我养大,前些时日,婆婆也离我去了。现在只小女子一人打理小店。” 听了这话,十三娘更是同情,想安慰于她。不想宁采臣却说:“我们住在不远,就不打扰姑娘了。”拖着十三娘便离去。 走得远了,十三娘才挣开他的手。“宁哥哥,她那么可怜,我们为什么不住?也算帮她一把。” 宁采臣说:“帮她?只怕我们是有命住进去,没命出来。” “怎么说?”十三娘不解。 “方圆十里的荒山野岭,只一姑娘开店。这等环境哪是姑娘能存活的,没有山贼打劫,也会饿死。而看她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髻儿,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绫棉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虽不觉奢华,但这是什么地儿。所以我觉得不是绿林黑店,就是山魅精怪所化。” 宁采臣根本不用注意细节都知道。一个姑娘家家的,在荒山野岭里开店,想干什么?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活下来? 不用想,都知道疑点很大。 这时树上一绿影一闪而逝。再出现时,已回到草屋。 她气呼呼地砸了炉上的汤:“姑奶奶这么辛苦跑你们前面,又是盖房子,又是煮汤,又是放蒙汗药。姑奶奶容易吗我?你竟然一口都不喝。好!软的不行,那就不要怪姑奶奶来硬的了。” 不大会功夫,这房屋便已倒塌,只剩下一片废墟。 十三娘与宁采臣再回来时,便看到的这副景象。 “可恶!让她逃了!”十三娘还想行侠仗义,斩妖除魔一番,却连个人影都没捉到。 一夜平安,再往前走,他们便谨慎多了,逢着歇脚吃食之处便打听下前路。 这愈近山东,路愈是不好走。 前面一个歇脚处打听,这前面三五里地极为难走,全是小路,有虎豹出没,更有剪径的贼人。若走官路,须绕道多走五十里地。 这用脚走路,真的是很累人的,宋朝缺马,他们一直是步行。而且他们可是没有文谍的,有谁见过杀人前,先写文谍的。 宁采臣是士人,即使有人死了,也很难有人怀疑他。十三娘不同,从蜀山而来,哪来的家庭户籍,真报了出来,不是做疯子,就是被人供起来。 他们没得选,只能走小路。 说是三五里地,约行了数十里地,也没有走出去过。 他们是无法回头,否则一定会注意到他们来时的歇脚处又没了。 晚春的植物已经长了出来,山林也显得茂密,未经开发的山林,是今天人很难瞧见的。一切都保持着原生态。 人走在草丛上,竟惊出一只白兔儿来。雪白的毛皮,红通通的兔眼,望前路去了。 十三娘见了兔子,立即兴高彩烈地追赶过去。一路上只见树木,不见动物,更无鸟叫,单调的吓人。 “有这畜生引路,倒能走快些。”宁采臣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 山径崎岖静复深,西风黄叶满疏林。偶因逐兔过前界,不记仓忙行路心。 赶了不久,只见前面有五十来株大树丛杂,时值晚春,叶儿正绿。那兔子往树丛中一跳,消失不见了。 十三娘很不甘心,跺跺脚,却也不再追下去。 一路追赶还不觉,一停下来,才知道天色渐晚,夕阳斜挂儿。 “宁哥哥,怎么办?走不出去了!”十三娘又急又怕。 看她急怕的样子,宁采臣都怀疑她是不是从蜀山出来的。 “不用怕。这林子这么广阔,应该会有山户猎人。我们去借宿一晚,问明了路,明日再赶路好了。” 林子这么大,即使知道东西南北也没用,一座山翻错,也许就到了别的地界,若遇上河道,甚至还要再折回来。与其这样,还不如找个山户问问。 说找山户,便看到不远处有炊烟起。 宁采臣与十三娘立即快步赶去。 山坳处有一木制的房屋,房屋的烟囱正向外冒着袅袅炊烟。烟气中迷漫着淡淡的肉香,离得老远,却依然闻到。 木屋没有墙,只是简单一木屋。 看着这木屋,宁采臣又迟疑了。这是山林之中,怎么会不拉院墙?难道一点儿都不担心有野兽闯进来? “宁哥哥,你怎么了?”看着宁采臣的迟疑,十三娘也不急急进去。 宁采臣笑了:“没什么?”上前去叩门。 无论是什么?现在都得问路。 门刚敲响,便有一年青男子的声音响起:“谁啊?” 宁采臣又皱了下眉,不过却不动声色道:“两个过路的,迷了路,打扰了。” “等一下。”里面传来了开门声。 门里转出一男子,一见便大生好感。 他双眉修长,充满粗犷的男性魅力,但那双清澈的眼晴,却又是那么秀逸,他鼻子挺直,象征坚强、决断的铁石心肠,他那薄薄的,嘴角上翘的嘴,看来也有些冷酷,但只要他一笑起来,坚强就变作温柔,冷酷也变作同情,就像是温暖的春风吹过了大地。 c 第136章、出山 这样的男子,不仅没有让十三娘感到安全,反而吓了一跳,心中立即不安起来。拉着宁采臣的衣袖,只想赶快离开。 宁采臣没有离开,而是装做什么都不知的样子,上前见礼问道:“这位小哥请了,敢问这里距离前面的集镇还有多远?” “不下二十里地。” 是不近,但是宁采臣对此并不关心,他关心地是对方眼睛看去的方向。 猛然询问某件事,人们是会下意识地向他们认为的正确答案去想去看。这也是为什么律师总是跳跃性或突然问问题的原因。宁采臣也学过,并用了出来。 那男子一回答完,宁采臣便告辞离去。弄得他还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他当然做错了。诚然,长相好的人会给人很大的好感,但那也要看什么地方。 荒山老林的,无论出现美女,还是帅哥,都是极不正常的。这个时候,出现一个丑恶的山贼,也比出现男俊女美,更让人放心。 有了方向,宁采臣与十三娘商量了一下,决定连夜赶路,不再夜宿。 赶路没有多久,天色便晚了。只见:暮烟横远岫,宿雾锁奇峰。慈鸦撩乱投林,百鸟喧呼傍树。 点点萤光,是在这时代极寻常的萤火虫的光芒。 “宁哥哥,咱们吃些干粮再赶路吧?” 一直赶路,体力消牦本就大,再是山路,十三娘早就饿了,宁采臣也饿了,同意在这吃饭。 捡些枯树枝,宁采臣取出发前买的一应炊具,这些东西都存放在剑鞘中。对宁采臣有这么方便的剑鞘,自从知道,十三娘都快羡慕死了。 不过无论她的目光有多渴望,宁采臣都不会给她的。不说这剑鞘的方便,单是吕祖的东西,他就不能随便送人。更何况蜀山可是好东西不少,她只要开悟,储物的法宝绝对不少,到时候就该宁采臣打她的秋风了。 十三娘就着火烤馒头,宁采臣去打水。 山岭之间听得溪涧里水响,闻声寻将去,却足足盘过了两三处山脚,望山跑死马,这闻声也不差。到得那涧边看时,却是一溪好水。飞流直下,清澈见潭底。 宁采臣虽口干舌燥,却没有喝上一口,而是直接用锅舀了带回去。 古代的水没有受过污染,可以直接饮用,只是宁采臣习惯使然,烧开了才会喝。 生于后世,又是孤儿,自然得万分小心。喝生水也会喝坏肚子,而一旦生病,又是一大笔的支出。 去的时候还好,来的时候多了口锅,又双手端着走,再寻旧路,自然慢上许多。 等他来了,十三娘早等得心焦。馒头已烤好,咸鱼也烤过,却没有吃。见宁采臣来了,立即迎上去。就着锅口,便痛饮了两大口,也是渴得厉害了。 宁采臣等她喝够了,才放在火上烧。古代水,生喝也可以,他是习惯,并不代表不能喝。这类干净的山泉,在后世可是花钱才喝的到。 水开了,宁采臣也喝了。这时又放入两条咸鱼,烧起鱼汤。 白汤香飘,勾得二人食欲大开,正欲取了吃。 突然一阵风起。自古便有“云从龙,风从虎”之说。星月光辉之下,“哇呜-”大吼一声,忽地跳出一只吊睛白额虎来。 看那猛虎似为香味引来。 不过宁采臣的第一反应却是这虎可能为人所养。 君不见多少山中修士都有骑虎养虎的爱好。赵公明、申公豹莫不如是,就是本朝龙虎山天师道也在饲养老虎。 “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在此?” 宁采臣仰天大叫,总是要试一试。 不远处,白素贞与小青二人。“青儿,你与宁公子前后脚离开。我还以为你是去帮手,想不到……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姐姐,还不是为了那内丹。人家也想像姐姐一样,化成人形,自由自在,哪儿都去得。”小青嘟着嘴。 “你呀!”白素贞摇摇头,“还不收了法力,与我离开。难不成你真想让蜀山盯上你不成?” 小青天性未除,白素贞也不好过于苛责于她。蛇与龙相类,天性中都免不了带点小气。再说小青只想吓吓宁采臣,并不是真想让老虎吃了他。 小青撤了法,白素贞手一指。老虎恋恋不舍地望了眼汤锅,才掉头回到山林之中。 白素贞再一挥衣袖,带走了小青。 看着老虎突然跑出来,又突然回去。十三娘惊魂不定,虽有武艺在身,但还是年幼,见了老虎还是会怕。“宁哥哥,你是如何得知是家养的老虎?” “师父是你来了吗?你又在考验徒儿了?” 宁采臣哪知道,只是这是妖魔鬼怪的世界,他才诈上一诈,总是个方法。好在奏效了。想了想说:“这事你应该比我熟才是。你们修道的不都会养有座骑吗?” “我知道?没有啊!师父虽然常常考验我,但是师父从没用过老虎。我在蜀山也没见过有人养老虎。” 宁采臣笑着说:“你们蜀山全都讲究御剑飞行,自然用不到养猛虎代步。” 十三娘更好奇了:“怎么宁哥哥对我们蜀山这么熟?宁哥哥去过蜀山吗?” “哈哈!我是没去过蜀山,不过对你们蜀山我还是知道不少的,比如你们蜀山的境界划分。” “不可能。”十三娘更不信了。一个没去过蜀山的怎么可能知道蜀山的境界。宁哥哥又不是修炼中人。 宁采臣大声说:“蜀山剑境有五,分别是:出入青冥,驭剑千里,随心现化,身剑合一,寄托元神。” “宁哥哥,你在对谁说话?”宁采臣仰天大声说,看上去是那么奇怪。 “自然是对你师门长辈。” “师门长辈?是说我师父?刚才十三娘也喊了,可惜没有回应,应该不是师父。” 宁采臣说:“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么一路上的遭遇。不是人为,我是不信的。仙家收徒,肯定是要考验一番的。就连吕祖当年也受了考验,才最终得授仙法的。”他不相信是巧合。 “真的吗?那我下山后的所做所为,师门全都知道。” 宁采臣点点头。因为这样解释更合理。他哪想到小青还惦记着他肚中没有的“内丹”。 宁采臣太机警,小青才想到了驱虎这招,然后再来个“救美”什么的。主要是为了药倒宁采臣,她才好任意施为。 宁采臣不知道这些,他还以为是十三娘师门的考验什么的。 只是十三娘听了,心态却起了变化。 我下山的所做所为,师门一直都在关注,那到底应不应该杀他呢?这会不会也是师门的一种考验?还是先不杀,先观察他是什么人再杀。这不是手软,而是为了师门的考验。如果我发现他无恶不做,我就更能杀他了。哼!一个贼头,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死有余辜。 而等了好大会儿功夫,十三娘的师门都没有出现。宁采臣不得不怀疑他的判断。 即使为了考验弟子,在他说了那番话后,也该出现才是。对,会问他为什么知道;错,更要出来喝止才是。 没有,什么都没有。不仅没人出来,就连传音入密之类也没有,只有山风徐徐地吹。 十三娘却很有信心,仿佛师父不出现,是一件极正常的反应。 仙门到底怎么考验弟子,宁采臣只是听说,远不如这蜀山弟子知根知底。既然她都说是,那就是了。没什么好怀疑的。 虽然老虎离去了,他们还是快速吃了晚餐,继续赶路。 古代没有电灯,一入夜,除了星光,是一点儿光亮也没有。森林中就更加黑暗了,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再加上不知多少年的枯枝败叶,每一步都很艰难。 好在宁采臣早有准备,从白素贞那讨了照光用的光明符。看不到路,便撕开一张,变成了古代版手电筒。借助这光明,他们才能继续上路。 就是如此,走出这段山路,也花费了一夜,天放光明才走了出来。 “什么人?” 草丛中起身一个个伪装的猎户汉子,看着宁采臣十三娘吃惊道:“莫非是山神土地显灵?你们这公子小姐,如何敢独自过得岭来?” 也不知这是什么地界?看样子倒是普通人,不能实话实说,说谎骗过他们吧! 宁采臣答话:“我们是去山东投亲的客人,听说这路近,便走了近道。” 众猎户齐叫道:“你们就没遇上斑额大虫?” 十三娘问道:“什么是大虫。” “是那老虎。” 宁采臣拉住她:“实未遇上。” 众猎户听了,纷纷祝贺他们的幸运,指点他们下山之路。 “这景阳冈上自从有了这窝虎在上面,三五个月,没人敢行了。你们真是幸运。” “是,我们不是此地人。若知有虎,说什么都不会从这走的。” 宁采臣连连称是,在众猎户的祝贺声中,下了山。走出山林,便有官道相连,这次他们是再也不会穿什么山林了。 c 第137章、进粱山县 “宁哥哥,咱们分明遇上虎了,怎么说没有呢?”下了山,十三娘不能明白。 别说是她,就是宁采臣也不知为什么他听到景阳冈,会说没遇上老虎。 “咱们怎么说?说遇上了老虎,老虎没吃咱们?那虎到底是不是人养的,也没个准信。万一这样说了,村人上山,岂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十三娘说:“咱们可以帮村民捕了那虎。” “如何捕?我就一文弱书生。” 宁采臣笑了,就你刚才在虎林害怕的样子。你捕虎?老虎不捕你就好了。不过这心意是好的。宁采臣又说:“不用担心,这虎会有英雄打杀的。” 是了,这虎是武松的。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好容易发现了几分相似,总是忍不住努力呵护,不让它出现大的偏差。 有人说,一个穿越者最大的优势,便是知道后世的发展。 再度上路。一个挎剑的士子是没有人会盘问的。 挎剑是士子的特权,可不是所有挎剑的都是士子。那些来去匆匆的武林人士,城卒门子也是能不查就不查。 对他山来说,军卒只是份职业,为此丢了性命,可就不值了。 山东自古就有武术之乡之称,到了山东,往往是挎剑的豪客,要远多于读书的书生。 各色人等,即使伐柴烧炭的也比江南多了分武者气息,人看上去也更壮实。 水泊梁山位于山东省西南部梁山县境内,由梁山、青龙山、凤凰山、龟山四主峰和虎头峰、雪山峰、郝山峰、小黄山等七支脉组成。宋江结天下英雄好汉于此。 既然来了,自然要来看看。现在不看,真等宋江上山,除非入伙,否则恐怕就看不到了。 到梁山县来,十三娘并未反对。她不说那仇人是哪座山的贼头,他们只好从头问起。 反正同样是问,也就奔梁山而来。 进了县城,人山人海的不说。宁采臣与十三娘也傻眼了。 没名没姓,还是个贼头,上哪儿去说,总不能是说:“打扰了,请问这贼人在哪?” “十三娘,你们相认时,见过的人多吗?” “嗯,是不少人,有二三十个。” “这就好办了。走,我们去酒肆。” 哪个贼窝,宁采臣是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贼人强盗是一定有眼线的。而酒肆显然是一个最好暴露自己的地方。不知道他在哪儿,那就让他来找十三娘好了。 “来,老板,快讲讲那叶孤城与西门吹雪约定好决斗的日子后,怎么样了?” 还未坐下,便有书迷大声嚷嚷着。 “宁哥哥,想不到这里也有你的书迷。”十三娘小声道。 “是啊!是没想到。” 古代传递信息并不快,一个军情从边关传到京城,也没少过十天过。 现在,不过是一本书,一本娱乐性质的杂书,竟然不仅传过来了,这说书人竟还说上了。不得不说这商人的传播速度竟超过了军方。 显然商人们是看出来了,这样的书在山东,这个武术之乡是必然会火。否则他们也不会花大代价押运来。 山东不同江南,走不得水路。陆路多是山岭不说,更有强人盗贼。从江南送书过来的人力、成本,都远高于江南。 一般只有大利的东西才值得他们运送,比如青盐。 他们会运杂书来,显然是冒了风险的。不过这风险他们冒对了。 不仅仅是这书本身的利润,更重要的是为了听说书,他们的酒楼就没少过酒客。 单单是这酒客,这书的运价太贵,都值得他们拼一把。他们是看出来了,这运的是娱乐,更是招揽生意的金矿。 江南,丝竹乐器就可迎来酒客。这山东不同,除非找大汉高唱《赤壁怀古》,是很少有人欣赏丝竹管乐的。 可大唱《赤壁怀古》,时日长了,也就成了噪音。 一直以来山东都以说书吸引客人。但是这时代武人的小说太少,几乎没有。 说的更多便是汉初,三国未成形,唐朝未动笔。多数都是说书人自己编写。 各人有各人的故事,各人有各人的视角。撞车的事,时有发生。 单一个山东狗肉的故事便衍生了无数版本。 这样一来,百年争鸣是有了,却形不成权威。 小说毕竟只是小说,今天在王家喝酒,樊哙是一流武将。明天在张家喝酒,樊哙又变成一小小护卫。 别的不说,这投入感情的读者,肯定是郁闷的要命。 现在好了,一部《凤舞九天》,摆明了就是讲武者的故事,一下便抓住了山东人的心。大家的版本又一样,是高手永远是高手。再不会发生张家是高手,王家是低手的情况。 统一性有了,大家可以放心大胆地听下去,也就形成了连贯性,不用再为版本的不同,先吵出个高下,再去选择自己乐意去的店家。 既统一,又连贯,还写的是他们,这读者听众自然只会更多,而不会听一半,走一半。 就连山上的樵夫也忍不住旁听一番。 见山东人这么欢迎武侠。宁采臣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这县城里这么多着白衣的。 白衣不可怕,可怕是山东人开始修胡子,嘴上八字胡与上面的眉毛平齐,连大小粗细都一模一样。 这大概便是古人版的cosy了。 一个四条眉毛陆小凤是潇洒,可这人数一上来,是看上去这么的恶心。 黑的、灰的、黄的、白的,只要是毛发会有的,这儿都全了。 如果后世真有陆小凤,他一定会说,这才是我的时代。 因为这时代的男人们几乎人人都有胡子,而陆小凤除了胡子外,还得着古装,否则便差了不少味道。 熟悉的人物,自然让人心生好感,流连不舍。特别是在异国他乡,就更是如此。 不知不觉,酒肆里都上了灯,他们才察觉天色已晚。尴尬一笑,他匆匆带上十三娘去找住处。 刚出了酒肆,便有一脚力跑来。“小姐,老爷有请?” “你老爷是?” 那脚力没有理宁采臣,而是对十三娘说:“小姐,你不记得我了。上回便是我为你引的路。” 十三娘仔细看看他,记了起来。又看看宁采臣说:“好吧!头前带路。” 梁山县看上去不大,与杭州城比起来,也就是一个不算的镇子。 引路人仿佛故意似的,七转八转的,转了好久,才把他们引到客栈。 这客栈很偏僻,一般人都注意不到。是民宅中耸立的一客栈。除此之外,客栈的一应招牌、拴马柱,全都有。 只一打量,便知道这客栈正是山匪们的落脚点。建在民居,是为了让他们更好逃脱特意选在这的。比起生命安全来,这生意显然就不那么重要了。 “小姐,老爷在楼上等你。” 十三娘点点头,向楼上行去。 掌柜的、小二本就是山上的人,所以十三娘到了也没有上去招呼。反而在十三娘踏入客栈之后,便立即关门停业。 这么谨慎! 宁采臣跟在十三娘后面。 突然那引路的汉子拦住了宁采臣:“老爷见的只是小姐,闲杂人等,还是不要上去的好。” 宁采臣哑然而笑。这谨慎的过了头吧?连一书生却怕? 十三娘立即挺身而出:“宁哥哥是与我一起的,宁哥哥不上去,我也不上去。” 十三娘很认真,那汉子却难办了。 宁采臣也不解围,就看他们的热闹。 僵持不下时,楼上天字号房却传来个声音:“让他们上来吧!文弱一书生,亮也没有什么本事?”声音很含混。 宁采臣抬头望去,连个人影都没有。显然是在房内,没有出屋说的。 十三娘替宁采臣鸣不平,别人他是不知道,但宁采臣是顶有本事的人,什么都知道。她刚想开口,宁采臣却拦住了她,轻轻摇头,一起上了二楼。 二楼有一间房亮着灯,便是他住的房间。 来到房门前,十三娘有些迟疑,深吸一口气,才推开了房门。 房内分一室一厅,大厅对着门,一个秀才打扮的人坐在圆桌边上,桌上一盏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这房间也是一桌四凳,也没有更多的摆设,只有一门通向卧室。 文秀才三十左右,唇上有须,分左右八字。身着一袭白色的秀才袍。 在这时代,由于染色技术的不发达,看一个人的身份地位,看衣裳就行了。本色的服饰一般是只有极度贫困的人才会穿的。 一个贼头,还是个读书人,他显然不会穷得穿不起衣。宁采臣的判断是,山东就是山东,连贼头都玩上了cosy。 “坐。”他没有伸手,反而是命令式的口吻。表达了无上的父权权威。 十三娘听话地坐下。宁采臣扬了扬眉,也没有发作。 按说无论是亲女,还是宁采臣这文人之间都不应如此。 不过对一将死之人,宁采臣自然不会多加计较。要说前世学法时,他最恨的便是这类人。他只想看看,等十三娘开口杀他时,他还会不会同样的如此高高在上。 c 第138章、白衣秀士 中年文士没有急着说话,直到宁采臣他们坐下,才开口说:“就是你拐带走了我的宝贝女儿吗?” 语气中,三分威严七分怒气。 宁采臣是准备看别人笑话的,却没有想到自己却被别人先笑话了。 “你一小小的秀才,有何资格娶我的女儿?” 宁采臣是哑口无言,不是对他的质问,而是他回答不了,这是哪跟哪,怎么先把自己绕进去了。宁采臣看向十三娘,期待她的解释。 十三娘却仿佛没听到似的,低头摆弄着她的衣襟。 这种黑锅不能背,也不想背,宁采臣立即起身解释道:“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什么时候拐带你女儿了?” 只是这话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外面便闯进来个人来。“伯父,听说十三妹回来了?” 这人身着锦服,头上插花,一脸的青春豆破坏了那张长相不错的脸。 他闯进来,正看到宁采臣坐在一边,又指着宁采臣道:“原来是你拐走了我未婚妻!” 话不多说,便立即大叫大嚷起来:“快来人哪!与本公子拿下这个贼子!” 话音未落便跳进来四五个差人,不管不顾便往宁采臣头上套,仿佛演练了无数遍一样的熟练。 宁采臣虽然不明白他们是为什么就认准了自己,但是他绝对不会让他们用枷锁套住自己。“大胆!小小差人竟敢胡乱捕拿有功名的士子!” 这差人狐假虎威欺负一下普通百姓,自然是无所顾忌,但是读书人不同。读书人地位本就比他们高。宁采臣再一怒斥,他们便慌了手脚。 这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们家伙都亮出来了,还敢喝斥我们?莫不是大有来头不成? 狐疑间,手下自然便缓了下来。 他们一慢,那个衙内便显得极为不满,大声训斥:“你们发什么呆?还不快动手,赶快拿走这厮!” 宁采臣皱眉:“你到底官居何职?怎么胡乱拿人?” 那衙内挺起胸膛,骄横无比道:“你这厮,听好了!小爷的干爹是宫内的王公公。” 噗- 真是差点吐了,这都什么人是,做太监的干儿子也这么高兴。 “呸!我还以为是谁家的衙内,原来是个死太监的儿子。别人也就罢了,你这人,十三娘是绝对不会嫁与你的。” 宁采臣义正词严,王卜慌了手脚,看向中年秀才,急急道:“王伯父,你倒是开口啊!”不等回话,他又威胁道,“你若不把女儿嫁给我,我就不让干爹录取你!你是不要想做真正的秀才!” 宁采臣气度不凡,自他来了,便一直高高在上。他不由心中嘀咕:这个秀才气度不凡,想来极有才学。与他比,我是比不上的。近日干爹又嘱咐我万不可得罪有才华的士子。这真正的士子,我不好得罪,但是这白衣秀才,我又怎么惹不起? 王卜把宁采臣那儿的气全发在了中年文人身上。 这男人身着秀才袍却不是秀才,实在是出乎宁采臣的意料。 更出乎宁采臣意料的是,这男人竟然一下子放低了姿态。“别!卜哥儿,我这人没多大野心,只是想中个秀才,光耀门楣,就心满意足了。” 恬着脸,卑微无比,与刚才简直是天壤之别的两个人。 一个现代人自然是无法理解古人那种对功名的渴望,范进中举可以发疯,舍弃一个女儿又算什么? “这是我的女儿,我说嫁给谁就嫁给谁!”那边刚刚还在低声下气,转眼间,却再度高高在上,十足的威严。 “伯父,这科举功名是为朝庭抡才,哪是一个死太监私相授授的?他又有什么权力授与伯父功名?” 宁采臣的劝说让他冷静了不少。 仔细一想,也是。是听说过有考官出售功名的,还没有听说过太监也可以。 十三娘并不太清楚功名是什么,她只知道这功名肯定是顶重要的东西,否则谁又会用女儿来换?她虽然这样想,但却还是很不开心。现在见父亲犹疑,不由认真看着他。 杀父?说易行难。 毕竟是血缘相连,哪是说杀便杀得的。 她是不想杀的,但这也需要一个借口,一个他是好人的借口。 十三娘看他,他正好向王卜看去。 王卜见他不信自己急了:“你要知道我干爹可是郑贵妃娘娘宫中的管事。郑娘娘是谁?那可是宫中第一人,连官家都听娘娘的。” 郑贵妃是真的很厉害,至少对徵宗是如此。官家非常疼爱她,谁要是让她不痛快,官家便让那人不痛快。 宫中传言,就是皇后也得罪她不起。 这样一尊大神一搬出来,中年人立即就信了。 “哈哈!”宁采臣突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可笑!这娘娘是娘娘,死太监不过是个下人,凭什么要为一个下人做出这等事来?” 这是如此明显的一个漏洞,可没人提醒,愣是没人发觉。 中年人听了宁采臣的话明显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王衙内,他说的可是事实?” “是,不。我干爹是娘娘的心腹……” 宁采臣又插话道:“再心腹,还不是一个死太监。” 这轻轻一推,中年人的脸是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紫。仿佛这些天他所受的罪过与屈辱,一下子全迸发出来似的。 想他,堂堂一寨之主竟然被一个太监的假子耍了。 别说是他,就是宁采臣这个旁观者也替他难过。 “来人,把他与我抓起来!”恼羞成怒,绝对是恼羞成怒。 王衙内还没反应过来,那几个差人却反应过来了,立即跪在地上告饶道:“大王啊!这事与我们无关,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他们现在的样子,哪儿还有半分初进来时,如狼似虎,嚣张跋扈的样子。是恨不能痛哭流涕,顿足捶兄,只要放他们离开。 见此,宁采臣是深知宋朝果然是兵匪一窝,不是认得这人,知道他的厉害,他们是不会吓成这样。而话又说回来,他们竟然认得这人,知道这人的厉害,却仍然让他出现在城里,若说他们之间没有勾结,是傻子都不信的。 对这些差人来说,太监的干儿子是可怕,但是比起来,而是眼前这人更可怕。他们也才会跪下求饶,再顾不上什么王公公的干儿子。 中年人想了一下,没有太过为难这些差人,而是说道:“你们去这杀胚的家,让他家人把他从我这儿拿走的银子拿来,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在这年代绝对是笔巨资。一听这么多银子,王卜也顾不上害怕了,梗着脖子道:“我哪收你这么多,我只不过收了你两千两!” 中年文士恶狠狠地道:“怎么?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想赔偿?” “可也用不上赔这么多。” “我说多少就是多少。来呀!把他嘴堵上,省得他再费话!” 也难怪他生气,作为贼人,只有他欺骗人的份,可是他却被一太监的假子骗了,还差点连自己女儿也搭上去。 如果不是他还想把钱讨回来,立时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热热闹闹一场,竟然是个骗子。中年文士可是出了大丑了,过了好大一会儿,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看着宁采臣上下打量着,然后问道:“你是个秀才?” 这不是废话吗?挎剑秀才服,不问也知道是个秀才。 “正是。” 他摸摸胡子,想了一下:“既然你喜欢我女儿,这样好了。只要你能高中进士,我不仅不再怪你拐走我女儿,还会把女儿嫁给你,全部的嫁妆我都出了。”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自己考不上,就想招个高中的女婿。这个倒好理解,后世不少人家不都在自己孩子身上寻求补偿吗? 只是这什么“拐带”,他认准了自己似的。自己拐没拐人小姑娘,自己还不知道吗? “伯父……” “好了,好了。什么都不用多说,我明白的,年轻人吗!哈哈!”他大笑着,竟然走了。 听那离去的脚步声,显然是要好好拷问一下那个骗得他团团转的家伙。 十三娘也不做解释,就那么老实地坐在那,一言不发。 “十三娘,你父亲……” “我也不知道,他总是这样。” “那你总该知道他在哪座山头落草吧!” “他不说。他说他很快便不再是草寇了。” 宁采臣明白,看来他是一门心思想考个秀才。不过山贼可以考秀才吗?考上了,又能真的就成了秀才吗? 宁采臣摇摇头,觉得这真的是块绿林的奇葩。 在这山贼开的客栈过了一夜,虽然这里的厨子的手艺不怎么样,但份量实足。 更难得的是早餐便是肉食。吃得宁采臣油腻不已,还一个劲问宁采臣吃够了没有,没有锅里还有。 宁采臣奈不过,又要了碗汤。 一个能把人头埋进去的海口大碗,满满一碗汤,却飘着二指厚的油屋。 这怎么喝? 不是宁采臣知道虽然宋人生活水平很高,但是肉食还是好东西的话,他恐怕都要怀疑他们是在整自己了。 ----------------------------------- (汗!做小三不如小二给力啊!掉下来了。一万二更,试了一下。做为非职业写手,白天要工作,实在吃不下。只能感谢一下 冰舞长空的更新票了。) c 第139章、春闱 (小三成绩不好,改回去了。) ------------------------ 这伙山贼真是拿宁采臣当姑爷看了,顿顿都有肉吃。不是真心实意,谁又舍得这么顿顿大鱼大肉的。 饿了,是牛、羊、鱼肉,渴了是牛、羊、鱼汤。搞得宁采臣不得不嚼些茶叶,这肚中油水太多,也会生病的。若是因为吃肉病了,宁采臣觉得那人可丢大了。 宁采臣这么委曲自己,还是因为十三娘。十三娘对他说,就让他帮自己一把,这样爹爹就不会让我嫁人。 宁采臣不知道一直喊打喊杀的十三娘为什么见了人之后,会变成乖乖女。不过这也算不是坏事不是吗?女儿杀父亲……好说不好做啊! 这一日,宁采臣继续扮演着他的准女婿的角色。中年文士匆匆而来,拉起宁采臣的手,便说:“快,快走!” “伯父,到底发生了何事?” “你说你也是,明知春闱都开始了,你却还不去考,反而耽误在了我这。你为了十三娘连科考都顾不上了,我都不知该夸你,还是该打你。” 中年文士说的十分激动。自从他得知宁采臣就是杭州有名的大才子后,一切都变了。吃,是怕吃不好;喝,怕不和胃口;唯,更是把自己的卧房也让出来了。 春闱开始了,十三娘告诉他,因为她这事,宁采臣才没有去科考。他当时就急了。 知道是这么回事后,宁采臣表现得一点儿都不急,反而笑着劝他道:“伯父,今科考不上,来年再考也就是了。” 宁采臣也想考,可他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谁也不敢保证,这考题便是自己知道的题。一鼓作气是好,可也有二而衰,三而竭之说。 中年文士两眼一瞪,噬人而食的样子:“说什么混帐话!你是必中的命。走走,赶快与我去考。” 宁采臣苦笑道:“伯父,就是我想考,可我是杭州人氏,在这山东也考不得。” 中年文士大手一挥:“无须担心,在这山东,我还有三分薄面。我已求柴大官人写了书信,言你滞留山东,不得不在山东备考。” 士子外出游学,如果误了归期,是允许在本地参考的。 当然这只是允许,其中关节少不了。由此可见这十三娘的父亲在本地做贼寇是真的做的不少,已经做到与官府勾结在一起了,可称之为官贼。 前世时,便有人教过他。这黑社会哪个朝代都少不了,聪明的官府为了减少黑社会的副面影响,会保留这些人,以这些人聚集本地区的黑社会,加以约束。这比无序状态,治安要好的多。 甚至更进一步,平日给些业务,既养了他们,同时在某些时候也可以让他们为官府出力。 他显然便是这种情况。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求的事不算是个事。 进士科的春闱与秀才考不同。 天下秀才何其多,如果全招到京城来说,不说这路费,单是巨量的基数也难为死人了。所以直接就在地方考,考过来,真有进士之才的,你再进京来考。 这一点显得很人性。 只是如此却苦了宁采臣了。今年又与往年不同,一听说来的是杭州才子宁采臣,山东的官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江南的文才本就胜过江北,多一个人,用现代话来说便是多一个升学率。 根本都不用宁采臣说什么,他一来,便被山东的官员放到了夹号之中。 窄窄的夹号,他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十三娘的爹是一点儿解释都不听,只是满心希望宁采臣给他考个进士回来。 宁采臣能考吗? 他不能。 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而是站队的问题。 你一个江南的士子,你先说今年不考,人却跑到江北去考。你这是干什么?南方人不做,做北方人吗? 这是官场的站队。诸葛卧龙给他的书上写的明白。 一般人是不知道这个忌讳,但是这个潜规则确实存在。 考不上也便罢了。回去后,也可以说是习惯下科考的氛围。可若真考上,那你就惨了。 北方人?你不是。南方人?不认可你。 一辈子就都完了。 没有官路的人道,虽然依然是人道,但是却绝对是不完整的人道。 这个险,宁采臣不能冒。 他最大的底牌便是人道了,他还想着用这底牌,从仙道那儿讨要一些长生丹,他是不用,可宁母需要。 仙道讲究抛家弃子,太上忘情。而三纲五常才是人道,是故他选了人道,而没有选立可长生的仙道。 这试考不得,他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先是睡觉,哪管外面昏天黑地的,只是睡觉。 “那个士子答题了没有?”本地主考是个典型的山东大汉,看他那样子是武人多过文人。 身材太过魁梧,所以文人的俊秀儒雅,是与他一点边也不沾。 大概正因为这外貌区别,北方士子与南方士子终宋一朝,一直不和。 “回大人,他不仅没有答题,反而睡起觉来。” “哼!还以为是个什么大才子,也不过如此。看他何时起来答题,到时通知本官。” “是,大人。” “松涛,你既然应承让他参考,是不是过于苛责了。”另一位主考姓吕名叶,与韩木韩松涛是同科进士,同为北方人。 “木春,非是我苛责,而是我想看看这南方的士子到底有什么了不起女。竟然敢来夺我北方的名额!” 他是真的生气。今年有了新规定,一个地方的名额是限定的,多中一个,便要多一个落榜。 这江南的名额本就多于北方,在他看来,这宁采臣就是来抢名额来的。 他又不是本地学官,是不在意考绩的,他在意的是我山东有多少才子能崭露头角,能入得那皇家宫室。 为太皇太后贺寿之事,只要有三分门路,全都知道了。只看今年春闱便可见一斑。山东籍的官吏监考山东,江南人也赶回去监考…… 只是这事做得,说不得。 只做不说,那便是文昌盛事,值得庆贺。太后满意,官家高兴。 若说了出去。严重点,叫欺君。就是官家不怪罪,也会留下弄虚作假的名号。 c 第140章、蜘蛛精的消息 上面的人知道为太皇太后贺寿之事,都想捧起家乡人。下面的人不知道,只 想考绩好看。 而你上面来监考的自然也不能不顾这家乡人的意见,一点儿情面都没有,以 后谁还听你的。 说不得,也只好让宁采臣进来,却是死盯着他。 宁采臣还不知道他被主考官看成了踩着山东上位者。 中年文士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他这是好心办了坏事。 一个时辰过去了。“他答卷了吗?” “回大人,他还在睡。卷子好好摆着,动也未动。” “哦?”韩大人有些弄不明白了。若说是来砸场子的,只是睡觉,没有这个 道理。 一个半时辰过去了。 “大人,大人,他醒了。” “那他答卷了吗?” “回大人,没有,他依然没有动卷子。” “那他在做什么?” “他在烧水。” “烧水?” “是,看那样子,似乎是准备沏茶。” “岂有此理!”韩大人猛得站了起来。 “松涛,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你听听,这狂生竟然把他江南的做派拿出来了。竟然在考场 里吃起茶来了!” 南方,把这烧水饮茶叫修养,是一种养气的表现。 只是北方吗?没有这讲究,大碗茶,解渴就成;大块肉,充饥就好。 南北比起来,是一个文一个武,泾渭分明。估计这也是为什么这世间多是北 方统一南方,就是南方偶有统一,也会多打一场,以符合条件。本朝毛太祖, 明朝成祖,莫不如是。 这样一来,南方士子常常便嘲笑北方缺少文气。 若是个武贵文贱的朝代,哪怕是文武平等,这都没什么,可它偏偏就是文贵 武轻。 这样一来,韩大人自然是气得够呛。因为宁采臣这不像是来科考抢名额的, 是来砸场子的。 气呼呼的韩大人猛的起身,去会会这狂生。他这么生气,吕大人立即跟着。 韩大人是个火爆脾气,像武将胜过文人,但这里是什么?是春闱会场。 若是韩大人火爆脾气上来,把应试的秀才打了。这可就闹大发了。 官家那还好说。对南方,却交待不下去了。 若是激起南方人的义愤,就像开国那几年一样,把在南方考不出名额的士子 全弄到北方来考。那北方士子可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因为这就像常青藤的名校与一般的学校在考,在人家那里也许只是中等成绩 ,可到了自己这儿可就成了顶尖的存在。 开国时,无论是赵匡胤,还是赵匡义,为了平衡南北士子,可是花了好大的 功夫。这次若闹起来,还有谁来平衡?当今官家是不问的。 不过吕大人的担心是多余,他们打不起来。即使打起来了,宁采臣也吃不亏 ,因为蜘蛛精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 虽说后世之人见多了恩将仇报,可这不是后世。而且不管怎么说,自己可是 从法海手上救下的你,改了你一生的命运。 否则,你可是要压在凉亭下,等法海想起了你,你一身法力道行也失去了, 重新变成蜘蛛。 就这样走了,一声招呼不打,难怪宁采臣会生气。 蜘蛛精把头点着,做告饶状:“公子,不是我不回来,是我回不来。” “哦?那左玉郎会法术?” “不会。” “是那身边的人会?” “也不是。” “那是为什么?” “公子听小妖说。当时小妖跟踪那姓左的一路。这姓左的没有去旁的地方, 而是出城十里,来到一个叫快活林的地方。” “等等,你是说快活林?” “是。公子,你知道?” “不,你继续说。” “那快活林是一处妓寨,他与另一位公子是去那寻欢做乐去的。” 知道只是妓寨,宁采臣松了口气。这妓寨总比杀手窝要好。虽说他现在使得 一手好剑,但那是杀手,可不会与你讲究个正面对决,而直接就是暗杀。 “这详情你就不要说了,只说你打听到了什么?” “是,公子。那人与你为难,是因为他看上了白姑娘,以为公子与他抢白姑 娘,所以才会与公子为难。” “噗!”宁采臣的茶喷了出来。“此言当真?” “是他亲口说的。” “他当时怎么说的?” “当时左公子与茅公子正饮酒,旁边有女子在他们身边跳裸舞。当时茅公子 说:‘感谢左公子为我出气,我先干为敬。’左公子说:‘哪里。这也是我自 己的事,他竟敢老往白姑娘那跑,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 下面的话,宁采臣无须再听,就是前面,也是过时的消息了。反倒是快活林 有女子跳裸舞,使得宁采臣感慨这古代色情事业的发达。 前世观看电影,还以为不过是后人杜撰。古人哪可能穿那么薄的衣服跳舞? 封建礼仪不顾了? 现在看来,不是古人不顾封建礼仪,是自己对封建礼仪的理解浅薄了。 突然想到一事,宁采臣说:“你附耳过来。” 蜘蛛精带来的信息,唯一有价值的便是左玉郎去干什么。而对他干的什么, 宁采臣正好有个让他不再纠缠白素贞的想法。 妓寨虽好,总有出来的时候。不要怪我心狠,谁让你赖着不走。 既然对方认定了自己,宁采臣也没有再解释的必要,梁子都架了,只有打倒 了。让他怕,让他不敢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宁采臣的办法也很简单,你不是因为下面找自己麻烦吗?那就废了你下面。 让你生花柳,反正蜘蛛本就有毒,就不信让毒蜘蛛咬了下面,你还有心思办那 事。 “不行。公子,这事我做不得。”蜘蛛精不仅不同意,反而拼命反对。 “为什么做不得,这办法不好吗?我知道你习练佛法,也没让你杀人。不会 是因为那是肉做的,咬了便等于吃荤破戒吧!”宁采臣真的不想这样想,但是 不这样想,他还能怎么想,说不通啊! “公子快别说了,羞死人了!” “有什么好羞的,佛门不也有欢喜佛吗?大家都是男……都是公的……” “人家是女的啦。” c 第141章、人情 “人家是女的啦。” “噗!女的?”这打击可大。“有胡子的也是女的吗?”这么明显的雄性特征的说。 “不是啦。蜘蛛本就有毛,修炼到了,才会脱去一身毛囊。公子让奴去含那物什,丢死人了!” “是女的,你为什么不早说?”不仅是她丢人,宁采臣也丢人。 让蜘蛛精把毒液注射到**中,以让他以为得了花柳,这是最不伤人的好办法了,只要蜘蛛精是雄的。可她偏偏是雌的,这总是身边的女人(妖),做这事……宁采臣也接受不了。 “奴以前也不知性别。是看了那些跳舞女子的身体,才知道的自己的性别。” 得,这是一个受佛荫受傻了的妖精。说不定她看自己身体有两个肉球,还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胸肌呢? 这个问题不适合再讨论下去,太令人尴尬了。刚才竟然还想让自己身边的女人去咬另一个男人的小鸡鸡。太邪恶了,还有没有妖权了?妖也是知羞耻的。 赶快转换话题。“你是怎么困在那的?” “奴也不知道……” “等一下,你还是不要称奴,称我吧。” “为什么?那儿的公子都喜欢听女子称奴的。” 奴?只想想一长着长白胡子的家伙自称为“奴”,便没有人会舒服。“奴是贱称,还是我好。” “原来是这样。”蜘蛛精真信了。“我当时本想立刻回来,可怎么也出不去。最后还是跳到一外出购物的采买娘身上,我才得以出来。现在想来,那处快活林应该有一处大阵防护。” 泪奔……宁采臣真的想哭。 你说这是个什么世界。平日里你们施法逗逗人也便罢了,可这修仙问道的还做妓院生意。修真界真的就那么缺钱吗? “公子,有人来了。他们身上的官气太重,公子让我躲一躲。” 她这边刚刚躲好,气势汹汹的韩大人便到了。 吕大人没敢让他先开口,还是先对宁采臣说:“这位士子,你为什么只喝茶不答卷?” 至于什么考官不得与应试的士子说话,他也顾不上了。用嘴说,总比打起来要好得多。 这又是宁采臣的痛脚:“回大人,不是学生想喝茶。是我那准岳父怕招待不好我。饿了,肉管够;渴了,上肉汤。这肉脂吃多了,不刮出来,胃胀得厉害。就是这春闱也是他老人家安排的。”既然答应帮十三娘挡驾,这准岳父自然也就叫得。 说着可怜惜惜的,也是想借他们的口把这事解释给杭州听。 这考上,会得罪南方官学;考不上,一字不不写,这北方非借此攻击南方不可。他一样没好果子吃。 想来想去,还是现在低姿态些。搏取同情总比一败涂地来的好。只是他还从来没有帮自己的顾客这样辩护过,却先用在了自己身上。 “哦?你细说说。” 宁采臣先自曝其短,显然缓和他们的情绪,就连韩大人也面色缓和不少。 宁采臣知道南北之争,自然也就知道他们关心,想知道的绝不是他岳父给他肉吃,害他不舒服的故事。他们想知道的只会是自己这南方人为什么跑到北方来考。 说得好了,一场大祸消弥于无形。说得不好,这南北非斗起来不可。这眼看着北宋将亡,若是南北再斗起来,只会亡得更快。 这大概便是本朝毛太祖所说的“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吧! 宁采臣把这边十三娘的说词说了一遍,是为了口径一致,最后又说道:“本次春闱,我已禀明座师,不会参与。可我那准岳父根本不听我解释,直接把我拖了来。” 合情合理。为爱见岳父,误了春闱,合情;去年刚做了秀才,想稳固下学识再考,合理。 既合情又合理。两位主考是找不出对方骗自己的必要。 如果是对方派来砸场子的,是绝不会这么低头下气,而是趾高气扬才对。 韩大人没有发作的理由,气也就散了。岳父望婿成龙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他又不是官府中人,哪知这争斗。 吕大人想得更多:“你这士子放心!你在我们这儿考的事,本官是不会上报的。是不会让你在你座师面前难做的。” 听着是护着宁采臣,但是宁采臣知道这是对方的暗示,要考砸、交白卷。 这样的暗示,宁采臣听懂了,却也必须谢人家。“谢大人,学生懂了。”说完,不碰案卷,继续喝茶。 见他真懂了,吕大人便满意地踱了过去。 既然出来,便所有考舍都要巡视一下,不能搞特殊。 韩大人不懂,回到休息的大厅,问道:“你与那士子在打什么哑谜?” 吕大人喝着茶,摇头道:“你啊你,也不知你是如何官居三品的。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那士子是哪儿人?南方人。虽然我等相信了他的说词,可南方那些老顽固会信吗?如果他们认定是我们抢了他们的才子,南北仕林非开战不可。” “开战就开战,怕他们不成!” “你说你,你怎么连那士子都不如。人家都看透了,你却看不透。真开战了又有什么好处。到时这士子平白受牵累不说,你我也别想安宁。” “你这一说,这士子还真了不得,岂不是天生做官的料?看得这么长远。” “唉!南方人总压我们一头不是没原因的。” “可这样,我们不是更应录了他。得点香火情,于我北方也是有利的。” 见他真的有这意思,吕大人吓了一跳。“你千万别。对他来说,这科不考,下科再考没有多大曲别。” “如何没有曲别,今年可是……” “你又犯浑。文人讲究名望,这幸进可不是个好名望。这士子这么知大体。与其成了幸进之臣,还不如一身清望。” “可是这不就没了交情。” “今日这事已是交情。”见他不明白,吕叶是摇头叹息,叹息北方仕林。“若是怕没交情,今后遇上照拂一二,也就是了。” 这时韩木才听明白,才大叫有理。 两位主考说话,旁人是听不得的。否则真真丢死人了。 c 第142章、勒索 两位大人刚一离开,宁采臣就把蜘蛛精抓了出来:“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了,怎么这么怕当官的?” 蜘蛛精叫道:“谁怕当官的?只是他们穿着官服,让我心烦意乱罢了。” 宁采臣笑笑,这就是怕。“既然怕,为什么还要进来?” “谁怕了?我有佛荫护体,哪儿去不得?”蜘蛛精是咬死不承受自己怕了。 不怪她不承认,而是不知道罢了。就连众仙佛也仅仅是知道历练红尘,可以增加道行,助进修行。也许隐约有猜测,但是却不敢肯定。 修仙问道者,讲究道心稳固,如果连千万年来的道都怀疑,那才是麻烦事。 宁采臣抬起来,正看到对面的士子正好奇地看着自己这边。宁采臣只是微微一笑。 幸好他是听不到的,否则非吓死不可。看到宁采臣与蜘蛛说话,只是好奇。若是听到蜘蛛说话,非吓死不可。 宁采臣正想收敛一下,却发现佛剑的种子亮了起来。只是一看,那亮正是万家香火所化。 想不到,做了场善事,竟然成了仙佛一般,为人信仰的存在。是好是坏,宁采臣还不知道,只觉得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了似的。 好容易挨过一场,宁采臣借故早退了。 出了考场,外面人山人海的,全是士子们的家人。 还有早出来的,一出来便念叨着:“十年寒窗,为什么就做不出呢?”压力太大,竟是痴了。 宁采臣一出来,便看到了十三娘。见十三娘愁苦的脸,立即问道:“十三娘,怎么了?” 十三娘拿出一封信,信是她父亲写的。 宁采臣从信上知道她父亲竟然把十三娘托付给了自己,让自己带十三娘去杭州。 看完信,还没来得及说话。宁采臣便觉得有气体入体。倾刻间,天子剑竟亮了起来。 天子剑一亮。《黄庭内景经》倾刻间便分解了。 宁采臣吓了一跳。这《黄庭内景经》可是助他良多,更是一线生机。这一变动,自然是惊慌不已。 好在在《黄庭内景经》分解的同时,也传来了它只是重组的信息。宁采臣也才安心下来。 一线生机不是分毫不变的,人在变化,生机自然在变化。 而宁采臣现在的变化是,驸马。没错,进入他体内的便是龙气。由于中年文士的认可,他成了附马。 很奇妙,也难以理解。 “十三娘,你父亲在哪?我要见见他?” 龙气入体,宁采臣也才发现鱼娘送来的娘不是普通的伞,而是件法宝。以鱼的粘液为伞膜,以龙气为针线,这样的伞还怎么普通的起来? “父亲,父亲?父亲为人抓走了。”她竟哭了起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中年文士虽然只是个山贼头,可是仅凭他同意自己与十三娘一起,便能让自己得龙气滋润一项,便说明他不是常人。至少也是一方霸主,否则绝非这能力。 这样一个人,又有什么人会抓他,又有什么人能抓他? 宁采臣把十三娘带回客栈,也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切因果都在那王衙内身上,自以为吃定的他的众山贼们,在宁采臣科考的时候,便去取赎金。可万万没有想到,王衙内的干爹竟然回来了。 他这干爹不仅回来,更可怕的还是个高手。他们去的弟兄不仅没有把赎金带回来,反而把头领陷了进去。 这次,换成对方勒索他们了。 一个武功极高的太监,还是宋朝。宁采臣想到了什么? 只有一个,那个《葵花宝典》的著作者。 怎么会这样? “他们要什么?”宁采臣问道。 客栈里的山贼们互相看了看,好容易才说出:“他们让我们拿出20万两银子,才能赎回头领。” 这真是山贼打劫,反为人家打劫了。 “宁哥哥,求求你救救我父亲吧!”十三娘哭着,泪流满面,哪儿还有一分杀父的意思。 “放心吧!我会救伯父回来的。” 别的不说,单这龙气。宁采臣便会救他。 由于这龙气,《黄庭内景经》都重组了,显然这龙气是极了不得的东西。仅仅是承受身份,龙气入体,《黄庭内景经》便重组了,再深入下去呢?真的拥有了龙脉,又会怎么样?宁采臣很想知道。 “你们山寨还有多少银子?” 此时屋里,除了十三娘,只有三个汉子,一个身长猿臂;一个双拳骨脸,三叉黄须;最后一个高大威猛。 这三人除了三叉黄须的汉子外,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 宁采臣也就不问他们打不打得过那太监了。 “回相公。”三叉黄须的显是理财的,站起来道:“山寨上下现在只凑出千八百两银子。” “怎么会这么少?你们山上有多少人?平日里都怎么营生?” “山上有三百多喽罗,平日里自种自吃,再加上有人接济,兄弟们极少做买卖。”三叉须汉子说。 这还是山贼吗?说是良民,也快差不多了吧。 不做买卖的山贼。宁采臣对这梁山的山贼,他是又多了一种认识了。 “那资助你们的是什么?” “这……”三人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有说。 宁采臣不满了:“我是你们首领认下的女婿,莫非这事也说不得吗?” 他只是想对这些山贼多一些了解,却没想到他这一主动承认。十三娘羞红了脸,甜甜的,却同样羞死人了。 老实说,这古代干什么都讲究个血脉关系。即若寨主死了,这寨主的位子一般都是由寨主之子接替,极少有例外。 而宋朝男尊女卑并不明显,女儿也有继续权。也就是说不管宁采臣愿不愿意,若是寨主有个三好两歹,说不得这山寨还需宁采臣还继承。 三人看了一下,也便决定把这资助者说出来。因为今后若宁采臣接了这寨主之位,他是必然要与这资助者打交道的,不过早晚罢了。 显然这三人都觉得二十万两白银是一个极大的数目,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负担的起的。 于是,在他们认定寨主是回不来的情况下,也就不觉得再保守山寨的秘密还有什么意义,毕竟很可能今后做主的便是眼前的这年轻公子了。 c 第143章、赎人 三叉黄须汉子道:“回宁相位的话。一直资助我们的是柴大官人。” “柴大官人?”宁采臣猛然想起。“柴进?” “正是。” “那你们是?” 三叉黄须汉子道:“在下朱贵。”身长猿臂汉子:“杜迁。”高大威猛汉子:“宋万。” “那你们头领是?” “我们头领是人称白衣秀士的王伦。” 竟然是他?自己成了王伦的女婿?这叫个什么事? 也幸好是王伦。由于王伦本命不旺,宁采臣才能从他哪儿夺来龙脉龙气。 八百里梁山正有一处龙脉,这处龙脉本来是归属的王伦,可惜王伦命数不佳,难以成事,所以龙脉转移了。 梁山为水,龙脉也有水性。会自主择取成龙之士。同样,由于这水龙脉有极大的自主性,所以极难获得它全力相助。而每一次换主,同样免不了散逸一些龙气。 王伦便是极好的例子,正因为无法完全掌握龙脉,所以与女儿相认,散失一些在女儿身上。认个女婿,又跑过去一些。 若说《黄庭内景经》因此重组,也不算错。 作为《黄庭内景经》的拥有者宁采臣,是没有龙脉皇气的普通人。《黄庭内景经》自然以普通人为蓝本,形成命数,一线生机。可他突然间却有了染指龙脉皇气的了能。 龙脉皇气是什么?是天下最尊贵的气。 宁采臣的字之神通,没有皇气加持,再怎么修习也只是“律”,可加了皇气便不同了,这是要变成“御律”的存在。 在《黄庭内景经》重组之时,在天庭与昆仑,有两样宝物却在分解。一个叫“封神榜”,一个叫“打神鞭”。 只是宁采臣身上皇气极少,只有微不足道的一丝,入了他的神魂,连皮肤都没染黄。以致于封神榜与打神鞭也只分解了一丝。 但这就够了,有了这一丝,《黄庭内景经》才真正的可以重组,显示它的威风了。 而这微风便是神性。 也就是说当《黄庭内景经》重组完,便可以收集神性了。 有了神性,便可以点燃神火,有了神火,便可以锻造神格。一道龙脉皇气就让有了《黄庭内景经》封神的可能。皇气之珍贵可见一斑。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而是怎么把王伦救出来。“告诉他们,银子我们付。” “可是宁相公,我们没这么多银子,就是柴大官人也没有。” “放心吧!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 三人一喜。他们想不到这姑爷还是个财神爷,山寨是穷怕了,有这财神爷在,今后的日子想必会好过不少。 宁采臣找了个时间,吩咐蜘蛛精去找白素贞她们借银子。想不到小青抢的银子竟然用在了救王伦身上。 在等银子的时间,《黄庭内景经》也重组完成。新的《黄庭内景经》不再只是一本书,而是正大光明,尊贵无比。 只是这样一来,宁采臣想调用它,单只浩然正气是不行了,还需要龙脉皇气。而有了龙脉皇气,才算是真正理解了人道。 首先,人因为信仰、思念、怨恨、冤屈……都会形成一股力量。这股力量有别于灵力仙气,又极其相似。 要知道这灵力仙气也不过是盘古死后所化。仿盘古而生的人族自然也有这能力。 当然凡人与盘古是不能亿亿计的。 但是这挡不住人多,而且人死的还快。就像后世科学家估计人的肉体使用年限与现实极其不符。那些散失的力量哪儿去了? 不算,这就是拥有神位者修炼很快的原因了。 凡人念力经久不散,受天地锤炼,便有了神性。神性为天地法则作用之痕,当这痕迹清晰明了,可助人修炼,便是神位了。 这就是宁采臣从《黄庭内景经》上得来的新信息了。至于如何聚性成神,神之后是什么,便不是他现在这么一点儿龙脉皇气可以探知的了。 不过,有这一线生机,也便够了。 约好时间,蜘蛛精也带了银子来。上面还附了一封信,是白素贞的道歉信,有关他与十三娘一路遭遇的原因,以及小青这么做的原因,上面都有写。 宁采臣只是笑笑,他是没想到小青这么做,竟然还有着这么一番前因后果。 交易的地点是在十里亭。 古代十里为一亭,以做歇脚,所以这样的亭子很多。 梁山的人是万万想不到宁采臣竟然真有这么多的银子。看他样子,也不像是个有钱人。 对此宁采臣是没有解释的欲望的。 不过无论解释不解释,梁山人都对他观感大好,“宁相公”“宁相公”全是尊敬。 这可是二十万两雪花银子。 如果说一开始,宁采臣是因为十三娘,梁山人才对他客气,现在则是真心实意的尊敬。 虽然他们是翁婿关系(表面上),但是即使是宋代,五两银子也够娶上一门老婆了,二十万两银子那就是四万个老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十年三千六百五十,一百年才三万六千五百,也就是说天天洞房,一辈子都够了。 梁山人重什么,重情义。这都不叫有情有义,还有什么叫。这也是后来他们愿意帮助宁采臣的极大因素。 更何况以宁采臣的条件,有的是送女上门者。而这,在宁采臣回家后,便很快就会享受到了。 为了运送这二十万两银子,梁山三个头领全都出动外,更是调了二十个好手。用单轮车推着,来到这城西的十里亭。 他们都很紧张,由于知道了对方的厉害,所以他们全都带了兵刃。 当然,他们不是宁采臣,是不可能明面上挎刀的,只得把兵刃藏在单车板下面。 这样做不是为了动手,黑吃黑,而是防止对方黑吃黑。 上次参加过的人都知道,以对方的身手,他们全都不是对手。 为此宁采臣不只带上了十三娘,他也为他自己准备了兵刃。 没办法,现在的梁山可没有拿得出手的高端武力。以夏侯剑为例,如果夏侯剑是一流,杜迁他们也就是三流水准。 c 第144章、手段 不过宁采臣也不是没有后备的手段,而这手段便着落在了杜迁、宋万、朱贵三人身上。 知道了人道何为的宁采臣,当然知道所谓的108个魔头,其实不过是人道恶念所生的星位罢了。 重组后的《黄庭内景经》,一些人道的东西,他已能看到。比如朱贵身上便隐着一头成形的鳄鱼恶念;杜迁的是只猴子;宋万是头黑猩猩。 这些恶念只是隐在他们身上,他们却并不能完全发挥他们的实力,只有在他们恶意通达时,才能发挥出这些恶星的一些实力。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比如武松便是酒。 当然,还有一个法子,便是由拥有龙脉皇气之人开启。不过这样一来,便会立即成为他们的皇。这也是宁采臣只拿它做底牌,而不是立即行动的原因。 梁山好汉的结局后世之人都知道,也许有人批判他们革命性不强,但宁采臣不这样看。 举个例子,便知道了。 宋江招安打了方腊,宋抗蒙古半个多世纪;李闯王革命性很强,灭了明朝,可却迎来满清的三百年黑暗。 谁对谁错,不是宁采臣这书生可以说的明的,但是当《黄庭内景经》重组时,他也窥得一丝天机,即,此次大劫是什么。 道祖本为盘古脚下的小虫,亿亿年来,相依为命。当盘古斩杀三千魔神,并把造化玉牒赠于道祖时,道祖便发誓守护盘古世界。 斗魔神,分天地,可洪荒还是毁了。从那时起道祖便开始算计天下众神。以人道代替仙、神道。以换来一种平衡。 只是上古众神不甘降状,不断摆脱人道。于是道祖成了杀心,灭杀众神。 这可是吓了宁采臣一跳,不是知道道祖会留一线生机,他都宁愿自己是个凡人了。 因为从窥得的一线天机来看,道祖竟是用人杀神。也就是说宁采臣这次穿越,可能也只是道祖用来杀神的棋子。 自己何得何能,为道祖这般看重,竟然成了人杀神的急先锋。 这段天机,他倒宁愿自己没看到过。 所以这到山东来,一切便说得通了,因为这儿会有一百零八魔星。带了个魔字,便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了。 做圣人的棋子,可没有多少好处,看看姜子牙与申公豹便知道了。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一线生机。 宁采臣看了看识海中的《黄庭内景经》。姜子牙与申公豹,他一个都不想做。 这道天机,便成了他最大的秘密。 知道后世之事,只会让他成为众神的抢夺目标,最多来搜神刮骨什么的。可若是知道天道是怕他来灭神的,这满天神佛若不先下手宰了他,简直都不可能。 怪不得这次不用本界中人,原来是怕众神提前知道啊! 其实做为一个后世之人,宁采臣很想对道祖说:“你做错了。没了鬼神,人比鬼神更可怕。” 走在去交赎金的路上,宁采臣想到后世一句名言:起初纳粹追杀共产主义者,我不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接着他们追杀社会民主主义者,我不说话,因为我不是社会民主主义者;后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我不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之后他们追杀犹太人,我还是不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最后他们要追杀我,但再也没有人站起来为我说话了。 可说话,也不是简单的,特别是与道祖说话。找都找不到他,更不用谈说话了。 不过很可惜,这猜测也不对,因为他是一线生机啊!道祖又怎么会用这一线生机去灭杀众神? 可他看到的天机又怎么解释呢? 很混乱,说不清,道不明。这便是道了啊!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一线生机。(本来这段不想写的,因为写了便没味了。后世没仙神,又多次写了一线生机,可还有人问主角来干什么的。没办法,只好写了。这段实在不想写啊!剧透了,本书也就没看头了。算了,混个人气吧!这次会完本,有了完本的经验,下次才能写好。们时还请大家支持啊!看看能用写书谋生吧!tnn的,打了个瞌睡都挨骂,真不拿员工当人啊!又不是机器。当然,仅仅是个梦,人活着便要干啊!) 正想着,他们已到了目的地,不大会儿功夫,太监父子俩便来了。 只有他们父子,也不知他们是不是艺高人胆大。但是再艺高又有什么用,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武侠世界,有的是妖魔鬼怪。 “银子带来了吗?” 即使宁采臣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还是被这太监惊到了,都知道太监声音很恐怖,但是这有如铜锣破嗓的声音,真是没人愿意听下去。 这还是人的声音?就是鬼叫,也比这好听。 “银子,我们带来了,寨主呢?”三叉黄须的朱贵站出来,作为交涉人。 宁采臣毕竟有功名在身,与山贼搅和在一起,不是那么方便。十三娘又是女子,虽然女头目也有,但她太年轻,同样志不在此。 王太监手一招,两个家丁便押着白衣秀士王伦出来。只是这一次他一点儿都不白,衣服破烂灰旧不说,人更是鼻青脸肿,哪儿还有一点儿文雅的样子。 “你们!”梁山众人很气愤。 “爹!”十三娘更是哭着要扑上去。 宁采臣赶忙抓住她,这一个还没换回来,马上便要搭上另一个,那才是傻了。 王卜看见十三娘,双目一亮,立即对他干爹说:“亲爹,那个女子,我要了。” “哦?就是那个许给你的女子?” “是的,亲爹。” 王太监上下打量着十三娘,突然他双目闪过一道红光。 宁采臣看到了,正奇怪,蜘蛛精突然提醒道:“公子,那个人,他不是人。” “不是人?”宁采臣面色严肃了,“不是人,那他是什么?” 蜘蛛精摇摇头:“蛛儿感应不出来。只知道他非仙非神非佛非魔非妖。” “那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人。” “因为他身上没有一丝儿人味。” 事情麻烦了,对方竟然不是人。这是宁采臣万万没有想到的。 因为凡是修炼之人,都讲究个念头通达,而对银子渴望,显然做不到念头通达。 “蛛儿,你能不能对付得了他?”宁采臣小声问道。 “蛛儿不知道,不知他是什么,也感应不到他有法力波动。” 宁采臣想了一下说:“那你偷偷爬到他身上,如果他不出手,一切没事,他若出手,你便咬他一口,把所有毒素都注进去。” 这是个法子,修炼有成的妖毒,可与一般的毒不同,它不仅会损害身体,更重要是可以侵袭内丹。 无论他是什么,道行有多高。内丹中毒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即使不死,也能消减他不少道行法力。 c 第145章、太监出手 三叉胡须朱贵作为在梁山外开酒楼,收集情报的头目,首领被打他虽然很生气,但是这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们现在就交换吧!” 不管怎么说,人还是先换回来的好。 王太监发出夜袅一般的笑声,大手一挥:“好,换吧!” “亲爹!”显然王太监没有讨要他的心上人,王卜有些不甘心。 “乖儿放心。事情要一件一件来。”王太监奸笑着,看着宁采臣他们,就像口中食一样。 没有人喜欢被这样的眼光看着。只是现在没有办法。早知道对方不是人,宁采臣当时就会让蜘蛛精把白素贞和小青找来了。 不是宁采臣不相信蜘蛛精,而是这妖怪也分三六九等。白素贞这类有师门传承的妖怪自然极其强大,可以与法海这类佛门罗汉交手。可是蜘蛛精这类不过是受了点佛荫的妖怪,让她跑跑路,问题还不大。真要打起来,却很难放心。 只看她被法海压着打,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便可见一斑。 好在交换时很规矩,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寨主,我们走吧!”朱贵三人护着王伦使欲离开。 “慢着。”王太监开口了。 朱贵问道:“不知公公还有什么指教?” 就连他这个不容易生气的人都生气。 这买卖没做成,反倒把寨主陷进去了,本就丢了脸面。对方再拦下他们得寸进尺,泥人还有三分火性,更不要说他们了。 王老太监对他们的怒火视而不见,继续说道:“指教什么的,倒是没有。老奴只是想过一下,这个女娃什么时间会和我这乖儿成亲?” 这一刻,王衙内自然是欢呼雀跃,对着王太监便是一阵撒娇,一双三角眼死盯着十三娘,恨不能立时剥了她的衣物似的。 白衣秀士王伦推开扶着他的梁山人:“哼!我女儿已嫁给了宁公子为妻,又岂会嫁给你这无后之人!” 这一次王伦吃的亏大了去了,别说嫁女儿了,不是知道打不过,恨不能立时杀了他们。 王太监奸笑一声,上下打量着十三娘:“无论你嫁给谁,只要是乖儿要的,你都得过来!” 完全不把在场的众人放在心上,宁采臣脸色变了一下:“蛛儿,动手。” “是,哎哟!公子,他的皮肤好硬,根本咬不动。” 蜘蛛精完全咬不动他的皮肤,仿佛那皮肤是什么精钢精铁似的。 王太监得意非凡,一指弹飞了趴在自己脖子上的蜘蛛精,双脚用力一蹬,整个人便飞空跃起,有如大鹏展翅一般向这边跃来。 梁山众人立即取了兵刃,朱贵他们更是冲向前去,却是拦不住他们分毫。 宁采臣毫不慌乱,站在十三娘身前。“浩然正气,出。” 自从他得了浩然正气后,是无往而不利,还没有任何一头妖魔鬼怪不为它所克制。 但是这一次,却失灵了。 王太监看了宁采臣一眼:“想不到竟然世间还有浩然正气拥有者?作为宰相之才,饶你一命。”只一扇,便把宁采臣扇到了一边。 浩然正气本就是人道的功德玄黄气,能获得它的,自然是只有对人道极有贡献之人,才能得到。这样可以推动人道衍化的人,说是宰相之才,也不算错。 轻轻松松,他便避开所有人的拦截,并把十三娘抓了过去。 不怕浩然正气的,宁采臣还是第一次遇到:“你到底是什么?” 王太监毫不恼,嘎嘎一笑道:“是什么?很快我们便是亲家了。来啊!摆上酒席,我们与亲家喝上一杯。”这是对跟来的家仆说的。 很快便有人把酒菜摆在了亭子的石桌上。 这是羞辱,**裸的羞辱。骗了寨主,又把寨主打了,反要了二十万两银子。这都不说了,谁让技不如人。 可是抢了寨主的女儿,转头来,还要和他们一起吃酒。梁山的汉子没有一个受得了。 “好!先干为敬。”宁采臣却不这样想,他接受了邀请,同时也是在救梁山人的命。 那个太监到底是什么?他又为什么不惧浩然正气,不搞清楚这些。老实说,他们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即使拼命,也要先知道与什么拼命吧! “好!宰相肚里能撑船,你这小子,我们预定下了,到时一定会给你个宰相之位。” 什么宰相之位,宁采臣根本就没有想过,他只是在敬酒,试图从这太监口中,得到他到底是什么的存在。 只是宁采臣还没来得及问。东北树丛便爆出一道闪光。“孽障,看你往哪儿跑!” 桦树后转出一个小太监,直接跪倒在王老太监身前:“老祖宗,救命啊!” “发生了何事?” 追来的是个年轻道士,这道人带扇云冠,穿水合服,腰束丝绫,脚登麻鞋 似道非道,似俗非俗,一双电目,见了地上的小太监,又看向那老太监,大叫一声:“好啊!是一窝。这下道爷发达了。” 王老太监从石凳上站了起来,阴阳怪气道:“无知小辈。我等一族,不入三道,不归六道,哪里是你道门该管之事。” “呸!一群孽障,见了道爷这大言不惭,待道爷收了你们,再与你计较。” “你这小道,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 “废话少说手下见真章!魁斗借法,万法临身,法剑显圣灵。” 道士手一拍肩,飞出一捧朱砂,左掌接了,右手取出十八枚铜钱。 双掌一合,手捏降魔除妖印。 双手一搓,一把铜钱剑便出现在他手中。铜钱剑一现,用手一指,直飞而去。 只是这道人准头实在是不好,那铜钱剑没有飞向王老太监,反而直奔宁采臣而来。 不得已,宁采臣只得以剑鞘挡之。 凡人的铜钱剑哪儿比得上仙家之物,一碰上,便立即散了一地,恢复原样,再没有剑形。 那道人见自己铜钱剑不起作用,显得很吃惊:“为什么我的法剑不灵?法力高过我?是有宝贝在身上。” 道人并不停下,再度拍出朱砂,这次不同,是飞出一把黄纸。朱砂洒出,喷出一口唾液,那唾液粘了朱砂便向黄纸上飞去。只见黄纸上显出朱砂字来:大将军在此。五个云篆。 c 第146章、僵尸 “接我漫天灵符。”手一指,黄符箭射而来。 “我们走!”王老太监抓起小太监和十三娘,几个纵身便不见了。 这漫天飞符全粘在了剩下的人身上。知道他这符是怎么弄成的,所有人立即把符扯下。 朱贵三人大喊一声:“追啊!”举着刀剑便追赶王老太监消失的方向。因为王老太监带走了十三娘。 那道人却没有放他们过去,一脚踢倒了朱贵,骑在他身上,鼻子动了动:“奇怪!怎么没味了?” “你这贼道,干什么?” 梁山可不与他客气,拔刀便砍。 道人以木棍相抗,挡了几下。“你们是凡人?住手,道爷学法是对付妖魔鬼怪的,不是与凡人过招的。你们再不住手,道爷用法术对付你们!” “都住手!”宁采臣站了起来,先叫住梁山众人。 梁山众人停了手,宁采臣才施礼道:“前辈请了。不知前辈在哪座仙山修行?追捕的又是什么妖魔?” “哟?这位公子竟然知道妖魔与仙?敢问公子是何人?”前辈不是乱叫的,何谓前辈?先行者才为前辈。 “在下,杭州秀才宁采臣。因缘巧和,得识一些修道中人。”宁采臣没有正面回答。 道人以为他是同道中人,施了个手礼:“在下茅山黄道名。我追捕的可不是妖魔,而是僵尸。” 僵尸? 宁采臣瞬间便想到穿着满清官服,那种一蹦一跳的存在。 “前辈所说,可是那种蹦跳行走的行尸?” “不错。” “可我看那人行走自如,不像是僵尸。” 黄道名说:“僵尸分六级。” “第一级是“白僵”,尸体入养尸地后,一月后浑身开始长茸茸白毛,这类僵尸行动迟缓,非常容易对付,它极怕阳光,也怕火怕水怕鸡怕狗更怕人。” “第二级是“黑僵”,白僵若饱食牛羊精血,数年后浑身脱去白毛,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几寸长的黑毛,此时仍怕阳光和烈火,行动也较缓慢,但开始不怕鸡狗,一般来说黑僵见人会回避,也不敢直接和人厮打,往往在人睡梦中才吸食人血(黑僵与白僵合称为“黑白僵煞”)” “第三级为“跳尸”,黑僵纳阴吸血再几十年,黑毛脱去,行动开始以跳为主,跳步较快而远,怕阳光,不怕人也不怕任何家畜(平时再能叫的狗,一旦遇到‘黑僵’或‘跳尸’就不叫了,但是猫见僵尸就会冷叫)。这种僵尸最常见,也就是你说的僵尸了。但这只是开始,下面的才厉害。” “第四级“飞尸”,由跳尸纳幽阴月华而演变,飞尸往往是百年以上甚至几百年的僵尸,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吸食精魄而不留外伤。” “第五级僵尸已近乎魔,名为“魃”,又称“旱魃”“火魃”“干魃”,飞尸吸纳精魄数百年之后,相貌愈发狰狞,可谓青面獠牙啖人罗刹,还能变幻身形相貌迷惑众人,上能屠龙旱天下能引渡瘟神,旱天瘟疫由此而发。” “最后一级也是最可怕的僵尸,应该说它已不再是“尸”,而是魔王,拥有着与神叫阵的恐怖力量,数千年甚至万年的道行。” 这样的介绍,别说梁山众人,就是王卜,那位王老太监的干儿子,也是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动弹。 旱魃竟然也是僵尸。 宁采臣问道:“敢问前辈那逃走的是什么尸?” 黄道名:“哼!我料不差,他们已不是尸,而是到了第五级,即使不到,也十分接近。” “嘶-” 法海斗旱魃,他是看到的。 以前只是以为这旱魃就是黄帝的女儿。 黄帝的(变旱魃的)女儿,就一个,有法海压制,所以宁采臣并不担心。可是现在得知旱魃只是僵尸的一种,宁采臣是无法淡然处之了。 “前辈可知他们到底有多少只?” 黄道名说:“这个,贫道也不知道。贫道下山本是为了镇压几头僵尸,以为大劫护教之用。只想不到,一下山便遇上近乎魔的僵尸。” 以为宁采臣是同道中人,所以他也没有隐瞒。 应该说,没有隐瞒的必要。 各个门派中,唯有茅山派是正大光明地役使僵尸。报了山门,便知道他为什么追捕僵尸,想瞒也瞒不过同道。不如直来直去,显得光明正大。 宁采臣已观察他不短的时间。“前辈,你的眼睛?” “没什么?急于求成,修炼惊雷电目瞎了。” 他说的很轻松,可后来宁采臣得知这惊雷电目竟是以雷电之力入目修成,才知道真的不轻松。 “宁公子,宁公子,你们在说什么?”杜迁小声从宁采臣那儿寻求解释。 看着他们,想着他们的使命,宁采臣觉得没有瞒他们的必要,反正他们魔、魂合一时,即死亡时,什么都会知道。 “三位头领。我们的世界不仅有人,更有满天神佛,妖魔鬼怪。那个王太监,便是一种接近魔的存在。” “什么?他不是宫里的公公吗?”虽然见到了不可思议,虽然听了他们的议论,但是他们还是不敢相信。 黄道名说:“国之将亡,必生妖孽。大宋的气运尽了。” 宋朝的气运还有人比宁采臣清楚吗?“不,前辈,在我看来是这妖魔鬼怪坏了大宋的气运才对。” 黄道名想了一下,说:“怎么都好,这些都不是我这方外之人可以过问的。我还是追捕我的僵尸去了。” “前辈等等。”宁采臣拉住他,“前辈知道他们躲到何处?” 僵尸到了第五级,便会变幻之术,他还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贫道这鼻子还是灵的很,哪儿有尸臭,一闻就知道。” 宁采臣笑了一下:“不用这么麻烦,我们这儿不是还有他一个干儿子吗?” 黄道名鼻子拼命闻着,歪着头想了一下,说:“这人身上虽有尸臭,但却是后天染上的,与僵尸那种从身体内钻出的腐臭味,一点儿也不相同。他是人,不是僵尸。” 这点宁采臣也注意到了,不过他注意的不是尸臭,而是他被留下,这个细节。 c 第147章、一百七十三口人命 僵尸逃了,却把他留下,已足以说明他是人,不是僵。不过这反而好办了。 “前辈,既然那僵尸收他为干儿子,必然有用到他的地方。即使不知他们在谋划什么,但是他们的落脚处,甚至老巢,他都可能知道。” 宁采臣说的很有道理。他们是僵尸,不是真正的太监。真正的太监是因为自己不能生儿子,所以才会收干儿子养老。可是僵尸,不在三界,不归六道,不老不死,有什么理由收干儿子。 只这样一想,黄道名也点头同意。 宁采臣这才对那吓傻了一般的王卜说道:“你都听到了,不想死的话,就把他们的藏身之处说出来。” 王卜脸色越来越白,突然跪爬到了黄道名脚边:“道长,救命啊!自从我这干爹住进我们王家,我们王家的仆人便不断有人死去。我只以为这是他的怪癖,实在没想到他不是人啊!道长,救命啊!” 古代的仆人并不好做,打死了也没人过问。对主家来说,仆人就只是财产,生死全在主家的意念之间。 这一点,是宁采臣不能接受的。 只是黄道名却不管这些,对他们来说,能收伏强大的僵尸,增加自身的实力,这才有实在意义。因为修真界的战争比人间更加残酷。 在电影《青蛇》中有一幕法海用青蛇修炼定力的剧情,那就是修真界的现实。修真界,抓到你,助我修炼,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死。 旱魃有多强,宁采臣是见过的,所以他再次拦住了黄道名:“前辈,他们既然逃了,想必不会再去王家。” 这次,黄道名没有听他的。“在不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小子,你家在哪儿?还不带我们去。” 听到要让自己带路,王卜哪儿会答应。只躲在石桌下,死活不愿带路。 “你不去,那些妖孽到了你家,很可能会大开杀戒。去远了,你家便一个活物也无。” 王卜并不关心自己家死了多少人,他只是不想自己死。是怎么也不同意,只是摇头。 黄道名歪着脑袋,听不到答复,一把抓过王卜。“你与我去吧!家人都死了,就你一个活着,算什么男人!” “不,我不去,不去。我不要去死!”他挣扎着,又哪儿挣得开。 宁采臣想了一下,说:“伯父,我也跟去看看。” 老实说,王伦不想让他去。 白衣秀士王伦,听着很好听。但是所谓白衣,其实是未及第的意思。也就是说他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秀才,他只是没考上秀才的童生。 宁采臣是他的希望,更是他的补偿。从这点说,他不希望宁采臣冒险。 可是这女婿总得先有女儿才做得,没有女儿,哪来的女婿?所以他又不能不同意宁采臣去。 王伦央求三个头领随宁采臣同去。他们是真心不愿去的,但是这是寨主的命令,再加上他们觉得宁采臣本身便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对他们这讲义气之人,是明知山有虎,也得舍命陪君子一回。 “宁公子,你学问大。最近山东到处在宣讲《凤舞九天》,你也听到了,你说那里面的武功是真是假?” 杜迁朱贵他们的功夫实在不怎么样,就是在绿林上,也排不上名号。以前他们还可以自欺欺人,自我感觉良好,但是这些天的变化,他们清醒了。 他们会问宁采臣这个问题,不是他们以为宁采臣可以给他们答案,而是他们真心怕了。 如果有那样的功夫,他们还可以安心一些。如果没有,他们……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书是宁采臣写的,别人,他没有把握,但是他们,他们可是可以弑神的存在。他们的力量无可比拟。 宁采臣想了一下,点点头说:“是的,世上不仅有这样的武功,就是你们身上也有着强大的力量,只是你们不懂得引导罢了。” 梁山好汉死后会占据魔位,而这时也便是开战之时。 修炼是需要时间的。可这三人,一开始便会被宋江搞死,这么快开打,绝非宁采臣所愿。 只是这次谈话却没有任何效果。因为他们在问了宁采臣后,竟然默不作声了。 王卜家虽没有功名,但是家中奢华,绝对是粱山数一数二的豪富之家。 这样的人家,上下一百七十三丁口,外加护院的大狗,不过半个时辰,全都被吸干了血而死。 人躺在地上,有死亡时的惊吓,地上却没有一滴的血。 黄道名摸向尸体脖劲大动脉,两个牙洞清晰可见。 这场景,王卜死活不愿意进去,只一个劲哀求离开。 “前辈,咱们还是先离开。呆久了,撞上本地捕快差人,就说不清了。” 粱山众人也惊住了。他们是做过买卖,也杀过人,可是哪有一次这么诡异,死这么多的。不过他们毕竟是见过世面,没有发现十三娘的尸体,他们是松了口气,提议离开,也有理有节的多。 黄道名点点头。除非入世修行,否则他们并不想与官府打交道。这是因为入了红尘,他们不敢保证他们受得住**。 入世修行,这叫捞一票就走。进去了,出不来,这叫“善水溺于水”。故佛们有云:红尘苦海,不是没有道理的。特别对修真,栽进去,便淹死了。 一行人小心离开王家,避免任何人看到他们。 别说他们中还有粱山盗匪,就是全是普通人。死了这么多人,官府为了安抚民心,也会把罪多在他们头上。 回到山贼的客栈,黄道名说:“他们一次吸了这么多人的血,肯定是要赶远路。小子,他们有说过他们住哪?” 王卜不答,吓坏了,只是发抖。拍了一张定心咒,他才说:“听说他是杭州人士。” 有这信息,黄道名便准备追去。 王家的尸体,宁采臣他们全都查看了,没有十三娘的尸体。恐怕救出十三娘,还要着落在这黄道名身上。 “前辈,我有个朋友为他们抓走了,我想一同去救他。”宁采臣说。 黄道名说:“哦?你那朋友是什么人?” 难怪他会好奇,为了逃窜,这王家一百多人都杀了,却偏偏带着一个逃,任谁都会好奇。 c 第148章、借人 宁采臣说:“十三娘是蜀山弟子。这次下山是为了开悟。” 蜀山在修真界是极其有名的,虽然蜀山开山祖师不是上古传承,但是人来头大。太上老君的记名弟子,谁都得高看他一眼。特别是蜀山派建立时,老君着金银童子送来了两尘微仪阵,就更没人敢小看蜀山了。 茅山虽然也有三茅祖师,但是比起蜀山却是差了一筹不止,没人那么根正苗红。 听说十三娘是蜀山弟子,黄道名态度便变了:“不要再叫前辈。高兴,叫我道长,黄道士都行。” 能与蜀山弟子相识,他又是什么人?还听人叫了那么久的前辈,说不得别人的辈份比我还高。 没办法,修真就是如此。老的不死,小的便又修了上来。 “是,道长。”宁采臣应了。 见他应了,黄道名笑了笑,说:“看来他们抓走那姑娘是为了僵尸王。” “僵尸王?” “没错。你可知僵尸王是怎么出现的?” “不是修炼的吗?” “不是,是生出来的。他们把自身阴气打入有仙根的人体内,然后把人埋入养尸之地,便有可能生出僵尸王来。告诉你说。”黄道名贴过来,小声说,“这处女最好,**未开,阴尸之气不散。你想,下面没开门,自然就不漏气。” 这黄道士也不是什么好鸟,当着人家的面这么说。这儿可还有王伦(她爹),以及他手下的三个头领在。 宁采臣赶紧接过话题:“道长是说我们应尽快启程吗?” “不错。我先去睡了,明日一早就走。”起身后,走到门前才又说道,“想同去,最好多准备些桃木剑、枣核、墨斗线、黑狗血什么的,糯米也行。” 最后的话是对王伦他们说的,显然他是知道他们也在屋里的。 他去睡觉了,可宁采臣却睡不得,因为屋里这四人还得请教宁采臣。 他们与黄道名不熟,对方表现些怪癖,他们便不敢缠上了,反倒是宁采臣不得不与他们解释蜀山是什么。 知道自家小姐竟然是仙道中人,他们可是吃惊不小。 老实说,他们听说僵尸可以与神斗,他们简直几乎要放弃了。 他们只是凡人,怎么斗得过与神一样的怪物呢?现在得知十三娘的师门是仙门,他们这立即便放心下来。 在他们的印象中,神仙是什么?就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 “这下好了,十三娘有救了。” “怎么说?” “宁相公不是你说十三娘是仙门弟子吗?”怕听错了,王伦证实问道。 “是的,这点不假。” “这不是。到时她师门肯定会来救她的。” 宁采臣这才弄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放心,不由叹了口气。 宁采臣叹气,王伦赶快追问道:“怎么?不对吗?” 怎么说呢?宁采臣想了想,只得以十三娘还未开悟为借口。 老实说,与僵尸开打,朱贵他们还是派得上用场的。只是这样一来,会不会与梁山牵扯太深?现在已顾不上这个了。 “王寨主,想救回十三娘,我需要朱贵、杜迁、宋万,三位头领顶力相助。” 朱贵、杜迁、宋万三人只是凡人,武艺也是稀疏平常的很,让他们劫个道,也许还凑和,真和这怪物打,他们自己都心虚。 只是救的是寨主的女儿,他们不好说不去罢了。 对自己的手下,王伦自然是清楚几斤几两,忙开口说:“三位头领能对付得了那种怪物?还是算了,不要平白失了三位头领的性命。”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这或许就叫江湖义气。女儿,也不过是好一点儿的衣服吧! 宁采臣觉得王伦真的很傻,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这么和他的兄弟讲义气。但宁采臣要说他,真的很傻,很天真。 王伦是什么?一个不第秀才。他们是什么?武夫。 在宋朝这就是两个对立的阶级。他们不会因为你多讲义气,便会服你。 就像《水浒》中,林冲反王伦时,王伦的借口便是“不第秀才”。 宋江本是魔星之一,业位之下,自然服从。他王伦呢?只是个占了龙脉也守不住的读书人罢了。 正所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只看他身上龙气虚而不凝,任谁上位,便会分散而去,便可见一斑。 宁采臣知道他是镇不他们,但是他不行,自己行啊! 不说为了十三娘。因为他们本是来杀王伦的,宁采臣还转换不过来。不过王伦真的不能死。 不说王伦死了,很快便是宋江上江。宋江上位后,众魔星便进入了必死的轮回。 《水浒》,老实说,宁采臣并不喜欢。因为这《水浒》中就没几个好人,甚至可以说杀人放火,无恶不做。不过想到他们得了魔星业位,也就可以理解了。 魔星不归位,便打不起来,宁采臣便有时间。王伦不死,他身上的龙气,宁采臣便可以借用。 有《黄庭内景经》在身,王伦根本没有任何与他争夺龙气的实力。可若是王伦死了,宋江上位。 先不说宋江这人有没有女儿,借不借得到他身上的龙气。单是这人的奸诈,排除异己,便不得不小心。朱贵三人之死便是最好的明证,宋江上位,偏偏死的是这三人,也太巧了吧! 后世多有评说,三人之死的主因便是他们曾是王伦手下。 是啊!二五仔最讨厌。孝义无双的黑三郎又怎么会留这三人在梁山,坏了梁山的门风。 仔细想了想,宁采臣倒觉得这四个人,一个傻,三个蠢。倒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不傻,也不会不防着手下造反。这是宋朝,武人们早恨透了文统武,还不知小心,不是找死是什么。 三个蠢的,外人要杀自己寨主不劝说两句,还上赶着帮忙。要知从古至今,这类人可都没好下场。比如三国的吕布、张辽,一个纳头便降,死了;一个不降,却活了。 他们比吕布又如何?没的比,这还上赶着反,不是蠢,是什么? 没反前,他们是鸡头。反后也不是凤尾,而是后娘生的,早死早投胎罢了。 c 第149章、建议 他们虽然蠢,但是却是极好用的帮手,只要引导出他们的业位力量,说不得他们也能有神的力量。 “王伯父。”本想继续喊寨主,不过为了借人,不得不拉近关系,“朱、杜、宋三位头领有星位护体,同去无碍,也许还能引出他们体内的神力。” “什么?” 今天的刺激实在是大,僵尸、神仙中人……现在竟连他们也成了神,有什么星位。 “宁相公,你说的是真的?” “不错。当年洪太尉受宋仁宗诏命枪王江西信州龙虎山,宣请嗣汉天师张真人赴朝,只禳瘟疫。办完公事后在龙虎山上清宫住持真人的陪同下游山,游到上清宫“伏魔之殿”,主持真人称那是大唐洞旋国师镇妖之处,不肯打开。洪信依仗权势强迫住持真人打开“伏魔之殿”,结果放走了殿内镇压的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这一百零八星轮回转世,几十年已长大成人。” 不是宁采臣写小说写上瘾了,而是这人道业位,他真的不能说。 难道告诉他们,你们是凡人,只是人道业位落在了你们身上。 比起这样做的危险性,他倒宁愿再说一遍水浒。 至于天上有没有这一百零八星,管他呢?我是写小说的,啥叫小说,合理虚构便叫小说。 “宁相公是说我们是星辰转世?”朱贵三人又惊又喜。 星辰转世? 天上的神仙还不累死?不过是业位凝聚罢了。 这种自己知道,却不能说出的感觉,实在不是那么美妙。宁采臣冷着脸点点头。 古人是真的很祟拜神灵,听说自己是星辰转世,二话不说,便答应随宁采臣去救人。仿佛这才符和他们的新身份似的。 对宁采臣这自己人说的话,他们是深信不疑的。 不说宁采臣自己人的身份,单他大才子的名望,他们便毫不怀疑宁采臣会骗他们。 更有意思的是,竟然王伦也来问他。“好女婿!那我是什么转世?我生了个做神仙的女儿,又有三位星将手下,我在天上至少也是个神王吧!” “你……” 王伦还真不好说。按说能得龙脉相依,总有过人之处,但是王伦还真没有什么好说的。 非要说,便是一“死”字。女儿要杀他,手下会反他,接上山的人会杀他。 总之,他就是一建好房子,烧好灶头,等人来占的傻蛋。 他见宁采臣不出声,他慌了。老实说作为造反者,从古至今是没有几个不心慌的。不然,他们也不会比别人更渴望自己是什么星神转世了。有了这名号,他们的心也才踏实下来。 恐怕这也是他们三人后来反他的原因吧!人家跟着你造反,却除了提心吊胆,还是提心吊胆,自然要反了你,去跟可以让他们安心的大哥了,只是选错了人罢了。 宁采臣久久不出声,比什么都吓人。王伦急急催问:“怎么样?” 就连朱贵三人也盯着宁采臣,等待他的答案。 他的事不好说,说了只怕立马要出人命。宁采臣组织下语言说道:“伯父,你命中煞,有一杀劫。” 得,自己成算命的了,可是不这样说,又能怎么说呢? 王伦一听,更是着急。“好女婿,什么杀劫?怎么破解?” 什么杀劫?林冲火拼王伦吗? 怎么破解? 宁采臣看看朱贵三人,闭上了眼睛。 王伦等着宁采臣的答复,不敢有丝毫催促。 朱贵三人这时是信了。前面的信,是因为他们需要,所以信。现在则不同,王伦是谁?宁采臣的准岳父,他能骗我们,没有骗岳父的道理。 如果宁采臣真给了王伦个神位,说不得他们要怀疑一下宁采臣的目的了。 可现在?世上岂有只骗自家人的道理。 宁采臣在想办法。上一世《水浒》看的不多,一时半会儿,他还真不好想到解决手下造反的问题。 这似乎是个死结。只看王伦留不住龙气的样子,便知道他没那个命。 可是宁采臣不想王伦死,龙气入体,《黄庭内景经》重组,已经说明王伦很重要。 看了眼朱贵他们。他们也不能死,至少在自己掌握人道之秘,有了自保之力前,他们不能死。 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想不殃及池鱼,至少也要有与他们对抗自保的实力。可修仙问道,哪一个不都是几百上千年,就这样也不过一小小天仙,炮灰一样的人物。实力难得啊! 实力…… 宁采臣笑了:“伯父,你想跨过这死劫,重要的便是这实力。只有自身实力强了,才有可能迈过死劫。” 王伦的性格弱点,书中说的明白,是危机意识。他知己,也知彼。 只是作为龙脉看中附体的人物,他是不可能主动让贤,这就造成了他害怕手下太强的性格。 从林冲到晁盖,莫不如是。 一切在乎实力,只要实力强了,他有了自保之力,便不会再怕能力高的人上山,也就不会有林冲火并王伦的事发生了。 只要王伦还活着,这龙气,宁采臣身为女婿也就借得。 关乎自己的性命,王伦自然在乎,只是怎么增强实力,他实在不知:“女婿是说招揽更多人马?” “伯父,人马虽然重要,可个人实力也很重要。伯父当知道辽东的金国,有满万不可敌之说。” “宁相公,可是我等并不知道练兵之道。”朱贵他们此时还是很关心他们寨主的。特别是宁采臣表现出了非常的实力,认识神仙中人,他们每一个至少提升了20点忠诚度。 “不知道可以学。训练时,更要注重士卒的伙食。” 宁采臣关心的自然不是什么伙食,而是恩威并施。而他这建议一出,在今后竟为他收获了梁山众喽罗之心。 宋江也许可以用兄弟之义笼络住了不少头领,但是那时节没有几个会注重喽喽们。特别是这类初起的农民起义军,喽喽们不过是他们建功立业的炮灰罢了。 不过任何战争都少不了喽喽的参与。宁采臣今天的建议,不仅保了王伦一命,更是让他们拥有了极好的梁山喽喽基础。就是后来宋江上山,也没有发生火拼王伦的旧事。 c 第150章、拜师 当然,宁采臣这个建议的真正威力到了后期才真正迸发出来。毕竟到了道的高度,人间的估算总是有所不足。 不提王伦回去怎么增强实力,第二天一早,五匹骏马便往杭州而去。 众人一路,没有小青做乱,自然是风平浪静。 怎么说,大劫未至。虽有端倪,但会提前准备的总是少数人。 这一路上朱贵三人不断奉承宁采臣,只为求得提升自己实力的方法。 宁采臣笑着告诉他们:“提升实力不是一蹴而就的,是水磨功夫。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这是大实话,也是为无数人所追捧的,但是这是他们想要的吗? 还是朱贵开口求道:“宁相公,我们都这么大了,再练下去,也不会有多大的进步。我们想知道的是怎么引出我们的神力?” 黄道名虽然同样在赶路,但他也时时注意宁采臣这边。茅山虽然不以卜算之术出名,但道门传承,还没有听说过不通卜算之道的。 正因为通了卜算之术,黄道名才更重注重宁采臣。又不是大劫之中,任谁遇见一个自己卜算不出的人来,总要多注意那么几分。 他卜算宁采臣的命数,当然不是害他。只是想给个人情,结个善因。 没办法,谁让茅山可以拿出手的东西不多,总不能送个僵尸做护卫吧?一开始他是舍不得送,算了之后,是送不出手。 也不怪他,《黄庭内景经》重组,浩然正气护身,自然算不出宁采臣命数长河。 应该说拥有浩然正气者,都可以隐藏自己的气运长河。 一开始有《黄庭内景经》造假,后来《黄庭内景经》重组,就是现在也不能算是真正重组完毕。一个原因,龙脉皇气太少。 现在的《黄庭内景经》是徒有其形,真比起来还不如开始那本。 这就是龙气不足,龙子龙孙不如平头百姓。 当然,补足了肯定会更厉害。单是一个金科御律便受用不尽,更不必说皇者的造法、封禅之权了。 现在扯这些还早。 黄道名拦住宁采臣:“宁相公,他们一身业力,相公还是不与他们参与的好。” 人道业位,既有“业位”之名,自然一身业力了,就连众佛坐上了佛陀业位,也不得不高呼“红尘苦海”,更不必说他们得的还是恶之“业位”了。 宁采臣苦笑下,不是他想参与,而是天机之下,他已参与了进去。正所谓:争,一线生机;不争,必死无疑。他根本没的选。就算他不会死好了,众仙佛们有的是封印之法。 那这世界说不得就没有《倩女幽魂》了。也许有的只会是恶魔宁采臣了。 黄道名也是好心,宁采臣也不能不给他面子,现在交好,以后也许真打起来,还可以说和一下。 当然,这只是一个梦法,就是宁采臣也是不信的。真能说和,这从洪荒开始也就打不起来了。 面子还要留,准备还要做。刚教过王伦,他自然也没忘记。宁采臣对他们打个手势,让他们夜里再来找自己。 三人点点头。 这些动作,一个瞎子是看不到的。就是侧耳听,也听不出来。 眼看到了杭州,他们却没有立即进城,而是先住了客栈。 夜,众人全都睡下,他们也就来了。 法,不可轻传。轻传了,别人也就不会看重,传了等于白传。这道理宁采臣懂。 宁采臣也不是没想过装13,可这三更半夜的,学菩堤老祖,宁采臣还真学不来。没办法,他只能坐着等他们。 不知是三人开窍,还是古人学真本事都是如此,进屋便跪在宁采臣脚前。“请宁相公传我等神力使用之法!” 这也是装13,而且比宁采臣想得还好。他并没有让他们起来,而是问道:“你等当知‘法,不可轻传’。” 三人看了看,问道:“还请相公明示,我等必然照办。” “不是我要求你们做什么?而是你们要做什么?” 对他们来说,这叫考验,以前学武拜师时都经历过。宋万立即说:“保家卫国,护卫天下。” “哈哈!”宁采臣笑了。 他并不是有意的,任谁听了一落草的山贼说这话,都会笑。 宋万跪在一旁,羞红了脸,默不作声,显然他也想到了自己的身份的问题。 杜迁说:“替天行道。” 宁采臣:“天道自有天在做,何须你我插手!唉!”这是真心话,他是真的不想参与。 如果他穿越到了洪荒,他倒有心参与一下,可问题是他这时代太尴尬了。比末班车还末班车,别说参与,不掉下摔死就算命大。 朱贵最后说道:“相公教我等,我等拜相公为师。师父有命,我等无所不从!” 过了,过了,真的过了。但是…… 但是这真的不错。 古代讲究尊师重道,除了君臣、父子,便要数这师徒关系了。 这个世界什么最重要?实力。 他是有推衍武道的打算,但是武道推衍何时会成功?何时能与天仙对抗?天仙后,还有金仙、大罗…… 这远水解不了近渴。 更关键的是这是他们自己提出来的,并不是自己的条件。宋江那黑仔都收得徒弟,自己凭什么就收不得? 所以话一出口,便变了,变成:“你们都是这意思吗?” 急切的语气,仿佛是他要拜师似的。 宋万和杜迁想了一下,也跪道:“是,我等也愿拜相公为师!” 《水浒》中人有一个极特别的现像,一边是他们在造宋朝的反,一边却又十分认可宋朝的功名。比如宋江,比如林冲火并王伦的口号便是“不第秀才”。 你们都造宋朝的反了,还管人家是不是秀才,这不是奇怪是什么? 可是人家就吃这个。 比如现在,三个比宁采臣最小也大上六七岁的汉子,拜宁采臣为师,是一丁点心理压力都没有。甚至还有一丝儿骄傲。 宁采臣的底,他们查过,那真是杭州的大才子,拜他为师,他们骄傲。 不得不说这宋朝的宣传机构之强大,强大到敌对分子也对他们的功名分外认可。 c 第151章、回杭州 三个壮年汉子徒弟,为了拜师,可是真心实意的很。没有热水泡茶,他们现烧,也得让宁采臣吃了这徒弟茶。 行完拜师礼,别说不快了,一个个全都高兴地很,仿佛攀上高枝,立时身价百倍似的。弄得宁采臣都怀疑到底是他们拜师,还是自己拜师。 摇摇头,只能归于宋朝的奇特了。 “好了,现在咱们开始说正事。”不能再拖,再拖天都亮了。看他们的兴奋劲,就怕天亮了,兴奋劲也过不去。 三个人压下兴奋的血液,认定听宁采臣讲解。 作为人道业位拥有者,想发挥业位的力量,很简单。“全心的战斗,什么都不想,一心杀戮,就当你们死了。” 宁采臣的话一出口,别说三人信不信,外面偷听的黄道名笑了。 黄道名是一个瞎子不假,但他不傻。傻子也不会知道出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每次大劫一起,三界众生其实都是在押宝。 巫妖大战,押的是种族;封神之战,押的是阐截二教…… 而从西游起,另一种东西进入修士们的眼内,龙脉皇气。那么多的妖魔鬼怪进入各个王国的王宫,为的便是龙脉皇气。 龙脉皇气,百灵护体,总是一道护身符。 知道了,争夺者也就多了起来。黄道名知道凭他茅山派是争不过道佛二教的同道的,所以他才会出来抓僵尸。在遇到宁采臣后,他便开始在宁采臣身上押宝。 一个无法观看命数的人,也就是说这人有无限的可能。这可能是好,也可能是坏。但是他却觉得宁采臣身边有生机,有好处。 一线生机,众生平等。既然是大道生机,自然不会因为跟了宁采臣,便不管不顾其他人了。 正因为有这一线生机在,所以他们才能感觉到好处与一线生机。当然,有的也仅仅是感觉,是任何紫徵斗数、周易术数都算不出的感觉。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就连天道都抓不住的命数,天下间还有强过天道的吗? 一个能给修真者好处的凡人,黄道名自然不希望他与业力深厚之辈搅和在一起。业力深了,即使有好处,他都不敢要。 而宁采臣的话让他放心了。“全心的战斗,什么都不想,一心杀戮,就当你们死了。” 黄道名还没有听说过世上有这样的修炼法门。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宁采臣让他们全力战斗的借口罢了。 虽然这样有可能会害死那三人,但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三个凡人罢了。业力还这么深厚,也算是早死早脱生了。 黄道名不再听下去,转身回了他的房间。 宁采臣是在骗他们吗? 当然不。 封神榜和打神鞭碎片的结合,让他知道了更多的封神的秘密。 人,生为万物之灵,可以拥有任何思想,任何念力。 当把这思想念力中关于火的理解,在人道提纯凝结,形成一种系统的规则之力后,也便成了神位,火神之位。 人的念力可以转化为法力,这么人帮着思考火的用处用法,自然会道行提升。 对于封神榜对众神道行的限制,说白了就是凡人对道领悟的高度。 不是他们的道行不能提升,而是人的道行提升太慢。人的道行提升慢,形成的神位规则自然就高不哪去,以此为神的存在,又怎么提升道行?除非他们打破神位,重凝规则,但是敢这样干的神有吗? 他们太怕道祖了啊! 朱贵他们正好相反,他们是本身实力太差,神位比他们强。既然如此,他们自身的实力忽略不计好了,让神位操控他们,不要多,百分之一的神力便够了。 神位存在于他们的识海,也就是科学说的潜意识。 这样做,不是没有例子的。武松便是最好的先行者,醉酒打虎,生死一线,显然引发了星位的力量。从此他便成了“多一分酒,多一分力气”的武松了。 所以说,宁采臣真的没有骗他们。唯一的不足是,他们信与不信,信了,又能引导出多少的力量,因为那毕竟不是他们的力量,只是众生恶念罢了。 第二天,他们便入了杭州城。 这一次回来,与上次不同,所有人见了宁采臣都主动打招呼。 黄道名呵呵笑道:“宁相公在杭州的人气很大啊!” 人气便是气运,气运在身的人,永远是吃香的。他只是可惜宁采臣不是修炼中人(浩然正气不算修炼),无法收集镇压气运。不过不会收集镇压才好,这样他才能借得到运道。 宁采臣笑道:“只是乡亲们的厚爱。接下来全靠道长了。” 寻找妖魔鬼怪,宁采臣不在行。不过不在行,不等于他什么都不会做。练剑的夏侯剑,白素贞小青都是他的帮手。 只是去找小青白素贞帮忙,却让小青呛了一口:“我们的二十万两银子呢?你不会借了不还吧!” 这一点还真是宁采臣失误,前世看白蛇传也好,倩女幽魂也好,这妖魔鬼怪都是不在意银子,轻而易举便把银子给了男主角。 现在,小青让他讨要,他才想起银子的事。 “青姑娘,这银子,我会尽力还你。” 不是宁采臣赖她的银子,完全是王伦在听了宁采臣的建议后,便以准岳父的身份借了他的银子。 当时宁采臣只想增强王伦的实力,至少让王伦晚死一会儿,也便应了。现在尴尬了。 白素贞把小青拉到身后,责怪地看了她一眼:“宁公子助我等留在杭州,已是帮了大忙了。你怎能盯着那些散碎银子不放。” 小青当然知道他帮大忙了。龙脉所在,龙蛇混杂,没有人间道隐藏,她们早不知被抓多少次了。而在帮助人类后,借人道之力,她们的修行也加快不少。 这些都是有着切身感受的。 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想说,想刁难。也不是真的想要,就是想刁难一下他,看他为难的样子。 白素贞一责备,小青嘟着嘴,在一边不出声了。她又不是真的需要银子,比起银子来,自然是修行更加重要。刁难过了宁采臣,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c 第152章、追踪 “白姑娘,青姑娘,那银子,我会尽快还的。” “怎么还?穷书生。” “青儿!”白素贞制住小青,微笑道,“宁公子说哪里话。宁公子拿我等当朋友,小女子虽为异类,也知朋友有通财之义。小小银两与我等并无大用,公子只管用了就是。” 白素贞不让小青开口,打发她离开,又问道:“宁公子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不瞒白姑娘,是有事相求。” “哼!又来讨人情。”又是小青。 白素贞不理她:“公子何事,仅管道来。素贞必当顶力相助。” 宁采臣很严肃,他已顾不上小青的情绪。他把他在山东遇上僵尸,僵尸又逃来杭州事说了。 白素贞一听:“身为杭州一分子,这等事,素贞义不容辞。公子,我们这就去吧!” 宁采臣却有迟疑:“这次还有一位茅山道长同来。” 白素贞微微一笑,不在意道:“修真同道众多,不是任何门派都能看穿妖身。茅山专攻鬼怪僵尸,与我无妨。就是一些大门大派,也看不穿我的真身。青儿,你留下看家,我与宁公子走上一趟。” “姐姐……”小青能说什么,她也想去帮忙,她喜欢刁难宁采臣,不等于她不愿意帮宁采臣的忙。很矛盾吗?所以人们才说小青是刀子嘴豆腐心。“哼!不带我去,我不会自己去。” 夏侯剑与宋万等在外面,其他人陪黄道名去寻僵尸窝。夏侯剑虽然并不知道白素贞是异类,但他武者的敏锐神经告诉他,白素贞不是一个低手,他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宁采臣来找她帮手,他是毫不奇怪。 宋万比起夏侯剑来就差多了。一个是一流高手,甚至在向超一流高手进军。一个却只不过是个三流高手,他自然察觉不到白素贞的强,只觉得白素贞柔柔弱弱的,一推就倒。 “师父,您为什么找这么个柔柔弱弱的漂亮姑娘来,到时我们怎么保护她!” 宁采臣不是有意占他们的便宜,而是对他们来说能拜一个读书人,大才子为师,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他们都恨不得宣告全天下他们有个才子师父。只看入城时,他们跟在宁采臣后面,努力挺直腰杆,便知道他们有多兴奋,有多想让人知道。 宋万自认为自己的声音只有宁采臣与自己二人听到,可是他却不知道宁采臣身边都是什么人。 白素贞不在意,一笑道:“素贞虽不帮不上什么忙,但医术不错,宁公子便邀了素贞来。” 自己的话让人听到了,宋万有些尴尬。对方还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这个高大威猛的汉子也会害羞,也会不知所措。 “宋万,你去看看朱贵他们留下的记号,别走差了。” “是,师父。” 宁采臣没想解释,宋万也巴不得离开。 他离开了,夏侯剑问道:“公子,我看这三人武艺稀疏平常的很,公子为何让他们参与进来?” 宋万看不上白素贞,同样夏侯剑也看不上他。 这又是一个不能解释的。“他们是十三娘的家人,不得不来。” 夏侯剑点点头,不再追问。 宋万他们赶上黄道名,宋万立即把白素贞是大夫的事说了。他这是怕同伴犯与他一样的错误。 黄道名鼻子抽抽,他可以感应到夏侯剑一身旺盛的血气,但是白素贞,他感受不到。 这只有两种可能。一、对方是身体很弱的普通人;二、对方是道行法力比他高的修真。 第一个不可能,宁采臣也是见过僵尸的,自不会带普通人来送死。 虽然道行法力比自己高的修真难找,但是宁采臣连蜀山弟子都识得,再多一两个散修道友,也是可以理解的。“道友有礼了,在下茅山弟子黄道名。” 他施个道礼,白素贞也回他一个:“道友有礼,在下骊山老母门下白素贞。” 骊山老母虽少有弟子行走,但也是正道中人。黄道名并没有怀疑。他不是信任白素贞,他是信任宁采臣。 宁采臣一身气运,若为异族,早吞吃了他。要知道人族的气运同样是异族的补品。 虽然浩然正气难缠,但以对方的道行,想必也不是问题。这也算问题,洪荒人族便不会为妖族所吞吃了。毕竟那时人族个人的气运更大,人口少,又能助圣人成圣,可想而知,那气运有多大。 气运可夺,龙凤麒麟三族大战时,众生便都知道了。 这么大的大气运者,没有夺,没有吃。黄道名相信绝不是她法力不够,而是不愿罢了。 不过这么个人出现,让他小心不少。他可不想因为一点儿气运得罪了这等高人。 放下偷取宁采臣气运的打算,黄道名认真寻找僵尸的巢穴。 人过有味。僵尸的味,正是茅山派追踪的独特手段之一。 僵尸没有在杭州城停留,甚至连进都没有进。 不过他们去的方向,却不是宁采臣愿意看到的。因为他们去的方向,正是宁采臣家的方向。这让宁采臣不得不加快追赶的速度。 僵尸,不入三界,不归六道。人道的浩然正气自然对他们没有多大的效力。 再加上僵尸杀人可不用什么法术,以致于浩然正气对阴神的克制作用也发挥不了作用。 宁采臣的家除了浩然正气,并没有更多的防御手段,他又如何能不心焦。 偏偏那黄道名到了田地就不走了。抓起一把土壤是闻了又闻,甚至还趴在地上去闻。仿佛能闻出花来。 若不是知道自己晚了僵尸一步,着急也没有,宁采臣都想抓起他便走。“黄道长,这土有什么不对吗?” “这是谁家的田地?”黄道名没有回答,反而追问田地的主人。 宁采臣认真看了一下。没办法,他下地少,不看仔细了,他也辨识不出。 好在宁采臣让佃户以粪便河泥追肥,看到了一边的肥料,他也就确定下来。“黄道长,这里是我家的田地。” 一听是宁采臣的田地,黄道名立即扑到宁采臣面前,认真的上下打量着他,一双电目仿佛恢复了视力似的。只有不断鼓动的鼻子,才说明那一切都不过是假像,他依靠的依然是他的鼻子。 c 第153章、王氏一族 黄道名认真嗅着,嗅得是那样仔细,仿佛他嗅的不是男人的体臭,而是女人的体香。 这实在是让男人们都接受不了。 黄道名嗅了一会主动停下:“真是好田啊!既有阴气养尸,又有龙脉龙气。这样的地才能养出真正的王者!” 黄道名是既感慨,又有些失落。 他刚才闻的便是宁采臣的龙气,既然他的田地拥有龙脉,那么他也有可能。 可惜浩然正气之下,他什么也没闻到。 否则,他倒不介意他们茅山这次也赌上一把。 为什么历朝历代造反者中都少不了宗教的身影。这是因为一旦成功,受益太大了。 不说门派气运,单是护法神将,役使众神的威风,便能令人趋之若鹜。修真,本就逆天改命,搏都不敢搏,还修什么真,问什么道? 可惜他在宁采臣身上什么都没闻到。想搏也需要一个可以搏一次的目标。没有目标还搏什么搏。 这些都发生在瞬间,黄道名也没有说出来的打算。这种事也是做得,说不得的。毕竟像太平道、白莲教这样的门派是极少数。 找到了养尸地,黄道名继续向前走。不过再向前去的可不是宁采臣家的方向。 虽然不是自己家的方向,却也同样让宁采臣愁眉不展,因为他们去的是王复家。 作为名人,现在就显得非常不方便。一路上总是有人向他打招呼,最后没办法,他只能留下,其他人跟黄道名继续前进。 宁采臣没敢回家,以防有僵尸跟他一起回了家。他在村口,找了处人家。给了这家人银子,让他们出去躲上几天,这里就是他们的临时大本营了。 “怎么样?” “他们在举办什么仪式。”朱贵拿出笔来,在纸上画出地形。 宁采臣真的不愿意相信,那头僵尸的家就是王复的家。 好些天没有见到王复,他真的不希望像他猜想的那样。 看到宁采臣神色不佳,众人一问,宁采臣便把他与王复的关系说了。 众人听了皆都沉默不语,反倒是黄道名面露喜色:“噫,太好了!这样宁公子就可以假借探望同窗好友的名义,混进王家。找到了十三娘,接下来一切便好办了。” “不行!这太危险了!”朱贵三人直觉便反对。那是什么,那是僵尸,太危险了,他们是绝对不同意宁采臣去冒险的。 宁采臣也不想冒险,不过比起这个来,他有一件事更加关心:“黄道长,会不会他们家全都不是人了?” 嘶- 没有人这样想过,一个修炼到旱魃的僵尸就很难缠,若全都是,这可是谁都不想的事。 “宁公子,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你是不是看到过什么?” 宁采臣摇摇头,他不是看到过什么,他只是有这个感觉罢了。一个舍得放弃,不参加科考的士子,反倒不如一头无聊,去参加科考的僵尸,可能性更大。 为了证实这一点,宁采臣不得不身入虎穴一趟。 夜,众人都睡不着,即使躺在**,也合不上眼。 真是想这宁采臣倒是极有妖魔鬼怪缘的,自己的邻居竟然是一群僵尸,能活下来,真是命大。 “吱-”木门打开声。 “什么人?”宁采臣起身,手握剑鞘。 “是我,宁公子。”款款莲步,水蛇腰轻扭,进来的是白素贞。 “原来是白姑娘。”宁采臣握剑鞘的手放下。“白姑娘来,有什么事吗?” 白素贞说:“明日,我想陪公子一起进去。” “为什么?” “公子,如果真是一群僵尸,多一个人,也多一分照顾。” 她说的不错。虽然自己现在有了更多的手段,但是小心一点儿,总是没大错。“也好,可是白姑娘以什么借口呢?” “那还不简单。”白素贞一笑,身体一转,射进宁采臣的衣袖,是她小白蛇的原形。 这么个大美人与自己这样肌肤相亲,虽明知道她是蛇,可还是忍不住心猿意马。 乱眼什么呢,宁采臣!这可是你甥侄媳妇,是你的亲人,可不能乱想。要想,也要想想别的,无色的。 啊!对了,后世时听说有人搞出个蛇肤按摩,听说效果很好。想不到,这等待遇穿越后却享受到了。不,这比后世可厉害多了。咱这可是上千年的蛇,就不信后世有人也有这么老的蛇。 老?“呵呵。”宁采臣笑了。 白素贞问道:“宁公子,我弄痒了你吗?那我换个地方好了。” “没有……啊!” 蛇的身体是凉凉的,爬起来的感觉就像是酷暑时,直接丢进块冰块。那冰块从上到下,一直凉下来。很舒爽。 “宁公子,我呆在这行吗?”她爬到宁采臣肚子上停了下来。 宁采臣发誓,他真的不是想占白素贞的便宜。“白姑娘,你趴在我肚子上,我会受凉,冻肚子的。” 他是真的知道肚子受凉,会生病,会拉肚子的。是真的。前世时,他便因此拉了好几次的肚子。他不骗人。 “那我再换个地方?” 白素贞又爬了起来。 “哦,哦……” “这儿行吗?” “哦哦,白姑娘,你不要说话,你要是说话,到了王复家,他们会听到的。” 这是真的。 这一夜,蛇肤按摩的疗效,宁采臣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好困,真想好好睡一觉。 只是还有人要救,他显然没有休息的时间。 同样的,白素贞这条美女蛇,他也没敢真让她藏在身上。 本来他是想的,毕竟剑鞘里有只蜘蛛了。分开好点。就像后世出远门一样,钱财都要分几个地方放,绝不放在一起一样。他也是这样想的,真的,不骗人。 他是真的不想骗人。可是他也是人,也是个男人。有这么个美女变化的蛇在身上爬来爬去,他也会受不了,也会有生理反应。 生理反应一起,什么样的解释,也都会变成“此地无银三百两”。 没有选择的余地,在白素贞发觉他不正常前,他首先想到了剑鞘,想到可以变成船的剑鞘,应该住得下蛇和蜘蛛。 一试,还真的可以。 c 第154章、男儿有泪不轻弹 王家人住在这儿有多久了,恐怕就是这儿最老的老人也说不清。这样多少代的人家是最不为世人注意的。 从村口到王府要通过一处柳树林。 以往走过,总有一种冬日遮暖,夏日乘凉的感觉。此时再走,却有鬼怪树林,阴森恐怖之感,甚至在逼人的阴气下,惹得人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 探头张望,才知树林之大。今日方见,不见烈日,蔓延生长,看不到天,看不到边,全是树,全是木,只有一条石道从树林中开辟出来。全为大青石所制,费的工力是一般人家绝对不会付出的。 一道石道蜿蜒如蛇,终点处是王家庄园,看上去,就像一条巨蛇盘在山上,庄园便是蛇头,张开蛇口,吞噬一切进入的人类。 叩叩…… 吱- 黑漆大门打开,是门房:“是宁公子。” 宁采臣施礼道:“不知王兄可在府上?多日未见,特来拜访。” 这事门房不敢做主,立即去回报。 不大会儿功夫,便有管家迎了出来。管家脸上全是喜悦与高兴,仿佛非常欢迎宁采臣的到来似的。见的宁采臣急忙谦让有礼:“宁公子来了,快快请进。这几日公子正念叨着往日同窗,宁公子等人,不想,宁公子这就来了。” 面上之笑,分不清是真笑假笑,阴笑阳笑,只是笑着。一个不留情,口中竟流出了涎液,从唇角拉出细细的丝线直落在青石地面上。 这个时候,宁采臣已没得退缩:“有劳管家带路了。” 前面引着,管家转身擦去嘴角的口水,笑得更甜了。 宁采臣不是没有到过王家,只是这一次,王家更凉了。不是错觉,是真的凉。院内与院外,仿佛差了好几度似的。 这一次,宁采臣再也没有心情欣赏宁家的屋宇楼阁,江南风景,只是默默地走着路。 管家见宁采臣有什么心事,也识趣得不再言语,只是一身喜悦,依然是挥之不去。 多日未来王家,王家宅院变得更大了。更奇特的是宅中有宅,水榭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处宅院。没有路通达,没有桥铺设,只孤零零的一宅院。 天未黑,那宅院便早早挂上了两个大红灯笼。更奇特的是门两边,一对金漆门联:与天地同寿,争日月之辉。 这对子简单,却意义不凡。甚至可以说得上嚣张了。 那处独院外还有一对石雕异兽,说不清是为石狮子,还是对狮子狗。雕刻得活灵活说,一趴在地上,双目闭上,以在假寝,慵懒无比,分外惬意;另一只鬃毛张扬,择人而噬,不怒自威。 管家没有解释的意思,再过去便是王复的小院。 王复站在自己院外,看到宁采臣的身影,忙迎上去:“今儿一早,便听到喜鹊在叫,想不到是仙芝来访,真是可喜可贺,蓬荜生辉。” 热情地牵起宁采臣的手,便进了他的小院,宽大的客厅里早有丫环下人们弄火奉茶。 三四月份都过了,这里还在烧火取暖,可见王家之冷。 冷便罢了,自从进了王家,宁采臣是没有见到一只鸟雀。没有鸟雀,实在想不出哪来的喜鹊在叫。 宁采臣环视四周,见厅堂里摆设的家具竟都是珍贯的黄花梨。这样的木料,拿到后世,一扇门,没有十万,根本就拿不下来,就这样,还是有价无市。 木料,宁采臣是不认识,可备不住他的剑鞘里有白素贞和蜘蛛精这两个植物大家在。是什么木料?一闻就知道。 至于为了陶冶王复的情操,而悬挂的笔墨字画,每一幅都装裱得非常精美。看那笔法画功,每一幅都至少是当世名家之作。 甚至…… 宁采臣看到了宋徵宗的作品。 嘶…… 这可是真正的宫廷御作,一般人别说拥有,就是看到,也是极为难得。更难得的是这是宋徵宗的百鸟朝凤图,后世根本就没有留传下来。 “咦-” 忽地,宁采臣目光定住了,面露古怪之色,心说:不会吧? 宁采臣的表现,王复看在眼里,转身一瞧,差点蹦跳起来,冲了过去,死盯着缺失的凤凰头,大叫道:“来人,来人!这幅《百鸟朝凤图》,凤凰头哪说去了?” 站在一边的丫环慌忙回道:“回少爷,前日夫人们打麻将,说少了张幺鸡,七夫人便把这画上的凤凰头剜去,做了幺鸡牌。” 不提王复痛苦的神色。 宁采臣面上更现古怪,心说:不会吧!还真是这样的剧情。这算什么,宋朝版的唐伯虎? 王复是痛心疾首:“家门不幸啊!怎么一个这样,七个全这样。阿七,阿七,赶紧把墙上所有的字画都收下来,搬去我的书房放好!” 阿七就是一直跟在王复身边的下人。听了少爷的吩咐,立即忙活起来。 宁采臣还在这儿,王复叫起苦来:“娶妻不贤,叫仙芝见笑了。” 宁采臣忍住笑,说:“王复兄,你是何时娶的妻妾,怎么从未听你说过?” 王复摆摆手,一幅不堪回首状道:“别说了,丢人啊!仙芝,你是不知道,从年前我父便让我娶妻,传宗结代。可,可她们……唉!” “第一个,是天天不打碗便碎盆,打碎东西就打碎东西吧,我王家也赔的起。可他根本就不让我碰。一碰,便大吵大叫。” “于是,第二个月,我又娶了第二个。第二个倒是文静,可她也太文静。与之**,倒与尸共眠无异。” “第三第四房,是一对姐妹花。打起人,是没头没脑。我是惹不起。” “第五个是个泥猴,每日都要把自己耍成泥猴。” “第六房是个病殃子,每日与药为舞。” “第七,第七……看上哪都正常,可谁知她竟是个赌徒。在我王家开起了赌场,把我前六个娘子全拉了过去,与她一起赌。输了,全来找我要钱。仙芝,我,我苦啊!呜……” 他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的哭声,真是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宁采臣却赶忙端起一杯茶来喝,借此掩饰,因为他想笑。 是啊!别人哭得这么伤心,他却想笑。如果真笑出来,那对主人,可真是太不敬了。 c 第155章、他是僵尸吗 王复越是哭的伤心,宁采臣越是想笑。可他还不能笑。 王复是古人,没看过《唐伯虎点秋香》,恐怕是察觉不出其中的笑点。即便自己与他讲了,他能察觉出,可一旦成了当事人,恐怕也笑不出来了。 退一步说,王复很大度,不介意宁采臣的嘲笑,但为客之道,不可失礼,不得不自制一下。 “王兄节哀,哀大伤身。对了,刚好我习了一手医术,不若帮王兄号号脉吧?” 怎么突然从家事转到了健康上,王复愣了一下。在想到自己家事不是喜事,家丑不可外扬,也是欣然同意。 宁采臣是不会什么医术,但是他身边可跟了一个神医-白素贞。更何况他的目的也不是看病,而是让白素贞帮着确诊一下,自己这同窗,到底是人,还是尸? 手刚搭在脉上。 “咳咳-” “是王老爷。” “是采臣来了。我儿病了,还劳采臣看望,光临寒舍,倒是蓬荜生辉。” 话虽客气,却是话里带刺。看到他身后的八字胡,宁采臣倒明白了。 那人叫王一手,也叫王小手,是杭州城里有名的名医,特别是在妇科上极有一手。 但是很可惜,他偏偏遇上了白素贞。一下子便流失了所有的女病人。就是他以小手伸入产妇**取子的绝活都斗不过白素贞的医术,就更不要说法术了。 虽然宋朝没有太明显的男女不平等,但输给女人,还是让他火大。 更重要的是他认为他的输,不是医术不行,还是在于男女大防。在于那些员外官人们大男子主义,不乐意让自己这男人给他们的妻室女眷看病。 本来若是一般女人,他可以直接借助官府的力量赶走她。可她偏偏不仅是官宦之后,更有宁采臣这护花使者。 宁采臣为了白素贞与左玉郎相斗,全杭州城都知道。正由于宁采臣,白氏医馆的生意才一日好过一日。 王一手绝不相信一个漂亮的年轻小娘子有多好的医术。人们只是追捧偶像罢了。所以他连宁采臣都恨上,认为宁采臣为追求女仔,竟置病人的安危于不顾,实在是该死。 其实他们一早就到了,就是要看看宁采臣在干什么。 当然,王老爷是因为儿子宣扬家丑,他不好意思进去罢了。也是心虚,老实说他实在没想到自己选的儿媳竟然是这么的不守妇道,把自己宝贝儿子都弄哭了。 心虚、惭愧,恨不能不见。宁采臣要在自己儿子身上试验医术,他这才不得不露面。 “宁相公也懂医术?” 看王一手咄咄逼人的架式,宁采臣知道,他要是回答懂,那么他是必然要与王一手比拼医术的,可这么好的机会,他同样不愿意放过。“略懂一二。” “略懂?老夫,五岁做学徒,12岁学医,前后三十二年,老夫也不敢说一‘懂’字,你一略懂竟敢在王公子身上施术?” 宁采臣的脸阴沉下来,这分明是来找茬的,把把脉,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他们越不让瞧,宁采臣越想瞧,越是怀疑。 “哼!学海无涯,达者为先,你不懂,并不等于别人也不懂!”宁采臣撕破面皮,近乎放肆了。 医生是什么?自古便有不为良相,便为名医之说。别说这说法有几分真实,总归是有这类说法。这也是王一手等人得以**的话。可是宁采臣今儿竟然这么不给他这个名医的面子。“你,你……” “你什么你?王公子就在这儿,比比不就知道了。”宁采臣立即建议道。 “好!比比,就比比。”王一手就不信这书读的好,这医术也能高明?要知这人的精力有限,并不是说行就行了。而医术更是需要大量的实检,以及经验。 在他看来,以宁采臣的年纪,单是经验便败定了。 “那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宁采臣说:“先来后道。你既是王兄的大夫,自然由你先来。” 这话一说,王一手一幅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样子,心说:哼!果然没有本事,等我诊断后,你再跟着复述,那还比个屁。看来他不过是嘴巴上说的好听,手上并没有多少真来事。真要来了,头便缩了回去,做起了缩头乌龟。好!我先来就先来,我先说病症,并不开方,到时你若附和,我便让你开方,看你丢人不丢人? 这样一想,他便看起病来,先是切了会脉。想了想,他又让王复拉开衣服,前面还好,后面却把人惊住了,全是大片大片的痤疮。 在宁采臣看来,那痤疮就像是肉身腐烂的腐肉似的,这一点很符合他的猜测。所以看了这痤疮一眼,他的脸色便阴沉下去。 看到儿子的后背,王老爷显然大吃一惊:“王大夫,我儿这是怎么了?” 王一手先得意地看了宁采臣一眼,然后说:“王老爷放心,令郎不过是阳热上升所致。” “那应该怎么治?” “不急,不急。还有人没人看过呢?”王一手拿眼看宁采臣,只等他出丑。 你的手是你的手,我的手是我的手;你的手不是你的手,我的手不是我的手;你的手是我的手,我的手是你的手。换手之术。 本来无须这么麻烦,可白素贞又不能出来,只得施法与宁采臣换了手。 从宁采臣右臂间,白光闪过,宁采臣与白素贞已换了胳膊。 “这胳膊……”白素贞在剑鞘内看着宁采臣的胳膊,“这胳膊真是好闻,恨不能吃了。” 此时白素贞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蛋糕爱好者,突然遇上了世界第一的蛋糕师为她做了份世界第一的蛋糕。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时至今日,竟然还会这么纯粹的,几乎不为后天所污的肉体。 不是修道以来,她从来都没有吃过肉,否则她还真忍受不了这从她骨子带出来的血肉飘香。 蜘蛛精盯着白素贞,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如果她真要吃宁公子的胳膊,自己到底要不要拦? 要拦? 怎么拦? 要知道她只是大金佛脚下的小蜘蛛,除了念经,谁见过佛祖有练武的? 所以斗讲经,她还行。打架?实在是不行。拿不出手,和谁打都是一“输”字。 c 第156章、错了 宁采臣的感觉又不相同。 首先,这是一个女人的胳膊。(废话!) 其次,这是一个美女的胳膊。(有点意思) 形容美女的胳膊,怎么说来着。 看,手如柔荑,纤纤出素手。 嗅,幽香迷人,泌入肺腑,一股香气袭人。 摸,柔若无骨,似棉絮在手,似弱水三千。 …… “喂,你到底号不号脉?” 王一手大声嚷嚷,让宁采臣收起心猿意马。真是不得了,虽然早听说修炼有成的龙蛇体味有催情的,想不到竟是真的。 宁采臣默念着甥侄媳妇,专心号脉。 准确来说是白素贞认真号脉,他则是抱元守一。 有了反应,只想想这是自己亲人,只有禽兽才会对自己亲人下手。 其实他们都不知他们这次换手行为,他们的身体是起了变化的。 白素贞是多了一丝宁采臣血液带去的人道,她的想吃,其实是因为她的神魂直觉在告诉她,宁采臣的血肉是好东西,要得到。否则为什么昨夜她几乎游遍了宁采臣的全身,也没有想吃他,反倒今日血肉相连了,倒想吃他了。 至于宁采臣的反应,简单点说,叫化学反应,想女人了。玄奥神奇一点,就是阴阳调和。 中医有云:精满自溢。 就是说男性成熟了,**是会自己跑出来的。 宁采臣不是修真,修真是可以修炼精气神的,炼精化神,不漏金身,都是仙道手段。 这些他都没有。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所有,王剑,天道之剑。天道手段自然可以演化天道之剑。 这才是宁采臣感到下体一阵抽搐凉气的原因。 道生一,一生二,二为阴阳。阴阳互转为一。 一开始,宁采臣的王剑便以极好的起点。 一个是在室男极阳之身,一个是至阴之蛇白蛇化身。一阴一阳,正好符合后天元阴元阳之说。 怎么是后天? 拜托!这到了什么时代了,哪来的先天之物。能有后天一点元阳元阴,已是极大的造化。 下身会凉,也是他这元阳抗不过人家过千年的元阴。 “如何?” 宁采臣自从把脉,表情就没变过。王一手不得不开口问他。“你不会把我刚才的话又说一遍吧?” 宁采臣看了他一眼,不缓不慢说:“我当然不会与你说的一样。”现在的嘴看上去还是宁采臣的,其实早换成白素贞的,这也是她控制自己不吃宁采臣胳膊不得已的法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我诊断错了。”王一手非常自信,他绝不相信他诊断错了。 白素贞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然后看着王复说:“你是不是已经吃了不少清热解毒的方子?” “是啊!你怎么知道?” 王复这一回答,王一手的脸色变了,因为他要开的便是这清热解毒的方子。 白素贞微微一笑,故意对王一手说:“王大夫,我看的医书不多,我想问下,这消热解毒的方子是不是都差不多?知果都差不多,那么我便知道怎么开药了。” 打脸,红果果的打脸。 至少王一手听了白素贞的话,是立即老脸通红。清热解毒的方子固然有多种,但归根结底功效只会只清热解毒,不然也不会叫清热解毒的法子了。 更重要的是,听他口气,他是没读几本医书。 一边是科考的秀才,不过是随意读读医书;一边却是职业大夫,不是打脸是什么? 这是白素贞对他的打脸,对他的怨气。她实在很怒王一手,一边王一手说她医术不行,她提意比试,他却以女人为由,坚决不比。这次便是她的报复,她的打脸。 “那你开什么方子?”王一手还不死心。他希望宁采臣也弄错一次,这样也算是平手。 虽然他明知这是自欺欺人,一个大夫输给了外人,又谈何平手。这本身便是输上一筹。但这种输,总比彻头彻尾的输个一干二净要好些。 白素贞说:“我自然不会用消热解毒好方子,王兄的病不是阳热上升所致,恰恰相反是阴盛阳衰所致,所以我会开温阳解毒的方子。” “不可能!《内经》有言‘热者寒之’,他后有生疮,分明是风热阻于肌肤所致,这两月来,杭州一直是气温偏热,哪来的一丝寒气?” 与此同时,宁采臣的嘴巴也在剑鞘里问道:“是真的吗?只是病?不是僵尸?” 他怀疑王复一家是僵尸,但这不等于他们希望是。 可惜白素贞只有一张嘴,回答了王一手,自然就顾不上宁采臣了。 只见她大袖扇风,看王一手打了冷战了,才停下。见王一手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她胜利的一笑。 她的笑容只会让王一手更怒:“不可能,你是怎么看出的?” 白素贞见他还不服输,重新转向王复问道:“王复兄,你是不是手脚湿冷,尤其冬天手脚更是如此?” 王复张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仙芝,你真的成神医了。你怎么知道我手脚湿冷,尤其是冬天,我穿多厚,双脚都是冰冷冰冷的。就是在炕上,也要好久才会暖和。你也看到了,这都快五月了,我还得在屋内点火才行。” 他的话提醒了王一手。王一手立即大声道:“对!是你看到火盆才想到的,一定是这样!” 因为什么猜对的有差吗?只要诊断对了,不就行了。 这时王老爷却开口了:“我也与复儿一样,手脚冰冷,可我为什么没生痤疮?” 这是救驾来了,王一手毕竟姓王,又是他请来了。他不能无动于衷。 王老爷的话让王一手眼前一亮,振奋了精神,大声道:“对!这不通,不通!”他仿佛抓住了宁采臣的痛脚似的。 白素贞却一笑说:“本来不想过于打击于你,想给点面子,既然你不要,那我就收回好了。” 他给我留面子吗? 王一手气得都想吐血。 留面子?说只看几本医书叫留面子?说不知道消热解毒方子的药性,叫留面子? 你还不如说你不懂医术,却看出我诊断错了,更给我面子。 看了几天医书就可以指出我诊断错了。这要传出去,我还做什么大夫?我连一个啃书本的书生都不如了我。 王一手是真的气极了,喘着粗气,就像一输红眼的公牛。 ------------ 感谢 小猫吃老鹰的打赏 c 第157章、夜探王府 今天的白素贞是不打击死王一手不算完。都说女人温柔,可女人记起仇来,绝对很可怕。 王一手觉得他们这些男大夫联合起来为难人家的事,人家会忘了?他以为他们联合药商,不卖药材,又或者卖低劣药材的事,人家会忘了? 不,她都记得,只是此时才打脸罢了。 那一夜,王一手是充分体会了技不如人的痛苦,脸上红的、白的、青的,变换不停的色彩,就仿佛开了一家染料铺。 若不是王一手主动投降认输,她绝对会打击得更狠。 白蛇传中,白素贞便与其他大夫起过冲突,只是当时有许仙相劝。现在上哪儿找许仙去。 没有许仙,宁采臣也没有劝说,白素贞是好好露了一手。只是似乎他们忘了的是,现在她的形像可是宁采臣。 当天夜里,宁采臣是王家过的夜。王家一般很少夜了还留人。可是由于白素贞的诊断,他们不得不让他留下,至少也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对症。 没办法,宁采臣实在是太年轻了。中医讲究鹤发童颜,仙医道体,哪儿有这么年轻的名医。更何说宁采臣(白素贞)自己也承认没看几本医书,王老爷更是不得不把他们都留下,正所谓有备无患。 宁采臣有仆人引着,在一处偏宅住了下来。偏宅本就是客人的客房。 阿七亲自送宁采臣过去,在宁采臣准备关门时,阿七犹豫了一下说道:“宁公子,夜里外面若发生了什么事,宁公子记得,千万不要出来。”叮嘱完,便匆匆离开了。 本来有白素贞的证明,宁采臣是相信王复不是僵尸的,可现在看来…… “白姑娘,王复到底是什么病?是不是尸变?” 白素贞没有出来,依然呆在剑鞘里,说:“不是尸变。”宁采臣刚松一口气,她又说,“不过他的体内是有尸气。” “尸气?” “没错。” “你是说王家有问题。” “问题肯定有。” 话题又绕了回来。 白素贞说:“外面那么热,单单这里还这么冷。这本身便有问题。” “会不会是山上温差的原因?”说实话,宁采臣是真心希望王家没有问题。 “温差不会变化这么大。”曾在山上修炼的白素贞自然知道温差的变化是怎样。 宁采臣不语,他是在下一个决心,有关王家的决心。 日升日落,一日总是过得极快。满天繁星,皓月当空,水中微波荡漾,荷叶轻摆。 一小舟上坐着三个,正是宁采臣、白素贞与蜘蛛精,那舟船为剑鞘所化,载着他们向湖心小榭而去。 一处这么惹人注目的建筑,想忽视它都难。 小小舟船,快而静地靠近了小榭。宁采臣三人全都上了岸。 “等等,宁公子。”白素贞拦住了宁采臣。 “怎么?” “那两个石雕有问题。” 放在门前的石雕一般都是左右对称的,哪儿有人会有两座石雕建得一卧一站。 “白姑娘,那石雕……” 白素贞摇摇头:“不知道,只是直觉它们不简单。” 术法、道兵、念力分身,无论哪一类都有可能,时至今日,道法已是千变万化,很难辨识了。 白素贞都难以辨别,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宁采臣决定相信她,毕竟在这方面,她才是真正的专家。“那白姑娘我们怎么进去?” “我们翻墙进去。无论是什么,这类道法总会有个界限,看门就是看门。”白素贞是解释给宁采臣听。 虽然宁采臣信任她的判断,但她觉得还是解释下的好。道法虽然千变万化,但万变不离宗,是做什么的,便是做什么的。看门的绝不会乱往房中跑,除非有命令下达。 而可以接收命令的看门兽,是更要躲开,因为这类的存在,往往实力不弱。 翻跃墙壁,对修道者来说,轻轻一跃便可以了。 进到里面,却发觉里面真的不小,简直就是另一处宅院。从外面看,这里绝对不应该有这么大才对。 “别有洞天。道法的一种,是修道人开辟自己洞府的一种道法。” 佛门有掌中佛国,道家有别有洞天,都是同一类道法。 宁采臣也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是有别有洞天的道法加持过的。 这类加持已有一丝空间法则的概念在里面。不是真正的大能,是不可能办到的。至少白素贞就办不到。 对此,他们不得不更加小心。 翻过墙壁,他们并没有行走,而是白素贞直接施法,让他们飘了起来。 宁采臣问道:“白姑娘,这类法术波动不会惊动此间主人吗?” 白素贞看了宁采臣一眼,粉面微红。她没有解释,却弄得宁采臣一头雾水。 不是白素贞不想告诉他,可是怎么说呢? 难不成告诉他,咱们换身体时,一时没忍住,吸了你几口鲜血,所以现在我现在有些法术已没有了法术波动,就像正常的人间清风一样。 白素贞真的不是故意的。身体更换,更换的身体部件里总是有血,这血一流动,便免不了有了交换。她也想不到宁采臣的血竟然还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可以遮掩法力的波动。 至于法术出神入化,返朴归真之类的借口,骗骗普通人还行,现在这儿可还有个蜘蛛精。 别说妖精了,就是佛门,其法力也有着明显的非自然特点。一个蛇精有什么理由会比道佛两家还要出色。 就是号称最为贴近自然的道家,其法力波动也只是贴近,而不是一样,非自然的东西就是非自然的东西。否则也就不会有仙洁道术之别了。 可是自从她融合了宁采臣的鲜血之后,她发现她施法吹出来的风,就是自然风,不是妖风,也不是仙风,就连一丝法力波动也没有。至少她看上去是如此。 更难能可贵的是她身体上的变化,不仅皮肤光滑,更有女人魅丽,同时也更像人了。也就是说宁采臣的血液掩盖了她自身的法力修为波动,这可是仙丹也没有做到的事。仙丹只不过是除去了她一身妖气,修炼的气息仍在。 c 第158章、果然是僵尸 其实白素贞要是告诉宁采臣实情,宁采臣不仅不会怪她,反而会告诉她一番西医理论,比如适量雄性激素可以让女人的皮肤更光滑之类。 总之宁采臣是绝对没有做唐僧的念头。而白素贞也会因为西医理论再度扩展她的医术。可谓皆大欢喜。 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这么飞去。 这样一来,宁采臣可就没法出声了,别法力波动没被感觉到,却因为话多而被发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儿没有一个是常人,所以不用弄破窗纸便可以听到里面人说话的声音。 “老祖宗。”这是王老爷的声音。 宁采臣他们从水上来,一路上可谓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根本就没有看到有别人从水上过去。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即水下有通道。 不然,他是不能瞒过两个妖精的耳目的。 “你来了?”极其难听的声音,一听便忘不了,正是王太监。 只是他会是王复的老祖宗,这倒出乎宁采臣的意料。 王老爷说:“老祖,我已找来全杭州最好的大夫,接生孩子更不在话下。” “嗯!” 宁采臣他们没有再听下去,而是飘飘荡远离了主间,来到外面湖边。 “看来十三娘真的被他带来了。”宁采臣说。 谁又能想到这僵尸王竟然不是修炼出来,而是生出来的。更想不通的是,这僵尸还有**吗?否则怎么生? 至于不弄破**就让怀孕,这类的医学问题,在他们手中还算问题吗?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十三娘。一旦怀孕,就晚了。” 即使是现代女人,也没有几个愿意怀陌生人的孩子,更不必说这还是古代,而且怀的还是僵尸的孩子了。再加上十三娘母亲的遭遇,宁采臣真的担心十三娘能不能承受得了。 一人二妖,分头寻找。 妖有敏锐的嗅觉,宁采臣自有宁采臣的手段。脚印。 他就不信僵尸可以不吃不喝,一个大活人也可以不吃不喝。既然需要吃喝,便要有照顾的人,有人便会有脚印。 只是奇怪的是,湖边的脚印很多很杂,看上去似乎有很多人在这岛上似的。 顺着脚印,宁采臣找到一处巨石,两人高,三人宽,厚达三尺左右。 这样的大石头,宁采臣是搬不动的,他只得等待白素贞她们回来。 宁采臣手中握有白素贞的鳞片,很轻易便联系上了:“快回来,我找到入口了。” 等她们回来,宁采臣指着巨石边消失的脚印说:“脚印从这里消失,这后面绝对有条秘密通道。” “好!让我来。”白素贞先施了个静音咒,然后便准备搬动那快巨石。 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去搬一块几人高大的巨石,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等一下。” “怎么了?宁公子。” “呃-你虽然施了静音咒,但是搬动这么大的石头,总免不了会有震动。不如让蛛儿从旁边挖个洞进去吧!” 一个娇弱似柳的女子,却抱着一个比几个壮汉都要大的巨石。违和,违和,实在是违和得很。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蜘蛛精听了宁采臣的建议,立即同意挖洞。她一直以来本就没帮上多少忙,跟踪个左玉郎,还被困住了。好容易有了她可以出力的机会,她自然是义不容辞。 人们常说,恨不能爹娘多生出一双手脚来。现在看来,手脚多了,也是极有用处的。 就像现在的蜘蛛精,八只手脚全都用上了。 前面一对是刨,轻易地便刨开了坚硬的泥土;第二对是挖土,把土挖了交给后面,再由后面丢在一边。再加上站着的一对脚,可不是全用上了吗? 不仅动作静,不是就在眼前,连那泥土的沙沙滚落声都听不到。更妙的是快,一盏茶的工夫,便挖掘出一条隧道。 他们从这条新开的隧道,绕进主道,这才延着这条路向里寻去。 “公子。” “什么?” “公子,你看下面。” 下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在这点上宁采臣是万万比不上她们的。无论是蜘蛛精,还是白素贞,都有一双会发光的眼睛,她们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宁采臣却是睁眼瞎,伸手不见五指。 可见这条通道又深又长。 白素贞捏了个法咒,一个光球从她手中升起,随后她便光球向下丢去。 下面是个坑,一个万人坑。 只看那一排排的尸体,几乎每一个都干巴巴的,仿佛被吸干了一切体液。 宁采臣的脸色很不好,这么多尸体,随便数数也有上千具,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全是僵尸吸食而死,但他们既然出现在这里,显然脱不了他的原因。 更难看的是,十三娘就躺在这些尸体的中心,不知是死是活。 “公子,有人来了。” 他们不得不匆匆离开。 如果再呆一会儿,便能看到来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具具的行尸。 他们原路返回,回到宁采臣的住处,宁采臣也没有了一点儿睡意。 “该死!想不到那僵尸竟然杀害了这么多的人,我们必须消灭他!” “公子,我们怎么做?”看到那么多的尸体,就是妖精也火大。 天下吃人的妖精是不少,但她们却恰恰是不吃人的妖精。白素可做大夫救人,蜘蛛精直接就是和尚,哦,不对,是尼姑。 没法子,毛太多,很难想象这是只雌性动物。 他们问怎么做,宁采臣反而冷静下来:“先不急,先救人。十三娘要救,王家的人也要救。我听说这僵尸会先吸食自己的家人。蛛儿,白姑娘,麻烦你们先去看看这王家有几个还是活人,几个已经变了僵尸?” 蜘蛛精问道:“公子,这僵尸是会先杀亲人吗?他会不会还抓有别人?” 僵尸先杀亲人,那是后世港片演的,实在说不好。以王老太监在梁山县表现的凶残来看,也许蜘蛛精说对了,他还抓有别人,否则这王家应该早没有了活人才对。 “那你们再麻烦点,看看王家有没有什么关人的地牢之类?” c 第159章、观礼 僵尸在王家出现,王家还可能会是不知情,毕竟这五级的僵尸太像人了,认不出很正常。 可若是这王家关有僵尸的食物,活人。那么他们需要对付的就不仅仅是僵尸,还有活人了。 对付活人上,白素贞她们就不方便,还得重新安排。 唉!燕赤侠若在就好了。可惜他是三路总捕头,事务繁多,也不知那人贩子找到了没有。上次一别,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也不知他还要不要帮忙? 胡乱想着,不知不觉却睡着了。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宁采臣便为一阵鸟叫声惊醒。 尸家重地,哪儿来的小鸟。动物的警觉性不是比人高吗?这会了还有鸟儿敢来送死? 抬头望向窗外,就见一株干枯的柳树杈上正停着一只鸟。这鸟很怪,乍看是黑色,仔细看去却发现是红,红得狠了,就像血似的,这才变成了黑色。 宁采臣在看那鸟,那鸟也偏着小脑袋看着他,一双血红的小眼睛,一眨不眨的。 这到底是什么鸟?宁采臣分辨不出。 “仙芝,你醒了。” 王复带着丫们走了进来。丫环们一个端着盆,一个捧着毛巾,一个带着个瓷罐,罐中是清洁牙齿用的青盐。 宁采臣一边梳洗一番,丫环们自去整理他的床铺。 “王兄,可是病好了?”男人梳洗总是很快,三分种都长。 说到病,王复很兴奋:“仙芝,你是何时有的这么好的医术,我怎么都不知道?” 宁采臣笑了笑,心说:别说你不知,我也是不知。 不过王复这么早过来,显然不是为了打听医术的事。 看他从进来便兴奋得无以复加,欲说又止,抓耳挠腮的样子。宁采臣问道:“王复兄,你可是有什么事吗?” 王复说:“你看出来了?” 你动作表情这么明显,我又岂会看不到? 宁采臣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见宁采臣不说话,王复看了看丫环,在她们下去,这才靠了过来,小声说:“仙芝,你相信这世上有神仙吗?” 他为什么这么问? 宁采臣端起刚才丫环们送来的茶,冷静思考着。 我该怎么回答他? 会不会他察觉了什么?是白姑娘她们失手了,还是他发现了王家的不正常? 不同的可能,会引发不同的后果。 不行!我不能冒险,否则白姑娘她们危险了。 哈哈一笑,宁采臣说:“王复兄,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世上哪来的神仙?” 王复神秘一笑,说:“仙芝,老实告诉你,我们王家的老祖宗便是神仙,我们王家便是人们所说的修仙家族。” 噗! 不怪宁采臣。修仙家族啊!不是太危险,他都想问问王复是不是也是穿越人士了。 “哦?修仙家族?” “对!我们王家老祖便是会仙人,前不久才回到家中。说是功德圆满,可以传授长生之道了。” 这是好消息,同时也是坏消息。 说是好消息,是因为王复显然是不知情,是受到欺骗的。 坏消息同样如此,受到欺骗。这不是长生之道,而是僵尸之道。 宁采臣正了正神色道:“王复兄,你真的要修什么长生吗?” “当然!这可是极大的造化!”他兴奋啊!总算可以与人诉说了。 他是不知宁采臣对于他的长生,不仅不会羡慕,反而极为同情。“王复兄,即使真能长生。可从此以后,看着自己亲朋一个个老去,却只有自己还活着。这样的孤独与寂寞,王复兄,你真的想要吗?” 只一个长生,便让王复大脑兴奋得再也没有其他的念头,他实在没有想过这么深远的问题。奇怪地盯着宁采臣看:“仙芝,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难不成你也是?” 宁采臣当然是,这让他愣了下神,很快恢复过来,轻笑道:“怎么可能。这样的生活可不是我想要的。” 王复盯着宁采臣,上下打量着,皱眉思索,似乎是在考虑什么极大的难题似的。 我露出马脚了吗? 宁采臣自我反思。 或许我太急切了,他察觉了什么。 王复皱眉沉思,突然道:“要不这样好了。等我成了仙,我一定引渡仙芝一起成仙。” “什么?千万别!” “为什么?难道仙芝不想成仙吗?”王复无法理解宁采臣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又为什么这么坚决?做神仙,长生不老,不好吗? 做神仙,长生不老,是不错。但这不等于自己想做僵尸,想被人吸干了一身的血液。 这是最真实的理由,却也是现在根本不能宣之于口的理由。 宁采臣苦笑着:“家中尚有老母,哪有为人子者长生有道,却置母亲于不顾者。” 这是一个理由。 我成仙了,那我母亲呢?也成仙?她又等不等得到我成仙? 这一下,王复也不好打包票了。就是引渡宁采臣,也是他私下的主意。成与不成,他本身并没有把握,就更不用说宁母了。 修仙问道,一直都是很花时间的。宁采臣,也许还有点把握。宁母还有没有那么长时间,那么长的寿命,谁都说不准。 这时阿七却来了:“公子,老爷说让公子准备准备,就要开始了。” “好!我知道了。”然后他又对宁采臣说,“仙芝,今儿是我得法入道的日子。仙芝愿不愿意为我做个见证?” 这样的见证,宁采臣是真心不愿的。 僵尸传授长生之道,后世人都知道。趴上去便咬,吸干鲜血,然后再给自己的血。 这样血腥味十足的传道授法,有几人可以接受。别说他还有十三娘要救,就是到了现场,王太监认出他来怎么办? 到时他会不会直接动手,先杀了自己。又或者命令王家人动手。 无论哪一种情况,都不是宁采臣愿意看到的。 可是这王复仿佛认准了自己似门。无论自己怎么说,他就是非要自己参加。不去还不去,直接拉着走。 宁采臣就是以这是王家的秘密,他一个外人,实在是不好参与,还是不去了吧? 没想到这句话却惹怒了他,死活非要自己参加。 c 第160章、面对 王复非拉宁采臣参加,一开始倒是同窗学友之谊。可在宁采臣三番两次推托拒绝之后,他生气了。 没法不生气。 在他看来,宁采臣是因为不相信自己说的,所以才推托。不然这世上岂有不渴望长生者? 既然他不信,我就带他亲自去看,到时,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抱有这样的想法,王复牢牢抓住宁采臣的手,不让宁采臣亲眼看到,他是绝对不会松开宁采臣,放宁采臣离开的。 穿过弄堂,走在长长的过道,一道长长的梯道向下不断延伸而去。这就是王家的水下暗道。 完全大青石垒成的水下通道,长长地望不到尽头,每隔二十步左右有一盏油灯照明。“王兄,这通道建在水下,怎么会不漏水?” 王复骄傲的说:“这就是仙人的强大。这儿听说是我们王家的老祖一夜之间建成的。” 宁采臣是太吃惊了,以致于忘了妖魔鬼怪的存在,有法力了。想想也是有法术存在,什么做不到。 就是没有法术,以古人的智慧,一处水下通道也是难不倒的。虽然没有水泥是会有点难办,但人的创造力是无穷的。秦时工匠都可以在水下建墓室,到了宋朝,没有理由不可以。 对了。想到这,宁采臣想起了前世看到秦始皇真墓所在。 也许我可以找蛛儿帮忙,打个地洞下去。这是个有法术的世界,后世打不开,不等于法术也打不开。 至于书籍的保存问题…… 宁采臣觉得只要自己不动书籍不就好了。反正他只需要金银。与其把金银留到后世,无缘无故没了,还不自己取了,也好还小青的账。就是再资助一下王伦,也不是不可以。而且听十三娘说,修真界也不是不用黄金,只是不像凡人那么热衷罢了。 宁采臣正想着,王复突然问道:“仙芝,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在水下的,我好像没告诉你我们是在水下吧?” 宁采臣表情不变,微微一笑道:“你家挖了那么大的个活水湖。除了房子,到处都是水,难不成你要告诉我,现在我们是在房子下面不成?” 宁采臣说得很随意,一副我会这样想很正常的样子。倒是弄得王复一愣一愣,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了。 他不开口,宁采臣正好可以认真记路,只看王复每走一段便要停下,然后在墙壁,又或是油盏上拨弄一下,显然这通道是有机关的。 大约走了一刻钟左右,前面的通道豁然开郎,一个巨大的圆形,从上往下看,就像是一座扩大了的螺旋,一道绕着一道,从上方直吞下来。 顶上没有封闭,可以看到天空,但是越往下阴气越重,到宁采臣他们站的地方,太阳简直有如一颗冷阳似的,怎么照射都不暖和,只会冷,呆得越久越冷。 螺旋正中是一个台子,以高台有中心,宁采臣他们这儿站的低,对面则高出一人以上的高度。整个地面给人倾斜的感觉。 王太监正坐在对面,盘膝而坐。不是知道他的本体,就是宁采臣都要觉得他是一位得道高人。 可他真正身份却是一个吸食活人血的怪物。 宁采臣往王复身后躲了躲,不与他照面,毕竟是熟人了,这时认出总是不好。 王氏一族的人都来了,全站在低洼的地方。王老爷看到儿子到来,却带来个外人,很不满道:“复儿,你怎能在没有老祖的同意前,随便带外人进来。” 他一开口,宁采臣便知道不妙,可是这地方也没个可以躲藏的地方。躲既躲不了了,干脆就站出来好了。 迎着王太监看过来的目光,宁采臣笑着打招呼道:“嗨!王公公,我们又见面了。” 王太监显然没有料到宁采臣会出现在这里,阴晴不定,一时间并没有多好的办法。“想不到,你竟然敢来这里?” 老实说,这与敢不敢无关,只是一路追踪了过来,不知不觉也就到了这里。 宁采臣摸摸鼻子,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轻笑道:“我在这里不奇怪,因为这是我同窗好友的家。至于你,为什么会来这儿?” 既是好奇,也是有意在拖延时间。 “这里本就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王太监的回答是既在宁采臣的意料之中,又有些怪异。 所有物种中,拥有极大威能后,会先拿家人开杀,恐怕除了僵尸,不做第二种之想。 宁采臣就奇怪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以王公公的长寿,为什么还要对家人出手?” “我对家人出手?” “没错。”宁采臣点点头,“在拥有了莫大威能后,便会先对家人大开杀戒,除了你们,我想不出还有任何物种会如此。” “胡说八道!”王太监气得站了起来,看到家人疑惑的目光,更是大手一挥,所有人都倒了下去。 现在只有宁采臣与王太监。 其他人的生死,宁采臣不是不关心,而是面对面前这么个可以称魔的僵尸,他是连眼睛都不敢眨,就更不用说转头去看其他人了。 “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了,可以安安静静地说道说道了。”王太监狰狞的目光,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想好好说道的样子。 宁采臣并不怕他,这个时候,怕也没有用。手握剑鞘,他倒要看看这成了魔之后,到底有多么强。 剑术可以说是宁采臣所有能力中最弱的一种了,但是面对这么个不在三界,不入六道的存在,他又有什么选择呢? 字之神通,三千大道。 以字为道,以剑衍道。 正当宁采臣准备拼命时,走道里又传来了脚步声。 来的人是谁? 王家人? 还是白素贞回来了。 见宁采臣对脚步声特别注意,王太监没有做任何动作,也同时盯着脚步响起处。 先下手为强,虽然先出手会有一定的优势,甚至如果来的是对方的人,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但是宁采臣决定还是等等看。因为按照概率学来说,此时会来的人是自己人的机率要更大。 c 第161章、行尸出现 王家人没有出现前,由于王家人远多于宁采臣一方的人手,所以他们的人出现机率要大,可是当他们几乎全都出现在这儿之后,会赶到的人的机率反倒是宁采臣一方变大了。 这看上去是众所周知的道理,但真正能做到的有几个? 大多数人只会选择自己的直觉。 比如宁采臣上一世做过的一场游戏,即:有三块板,在板的另一面,其中一块是轿车,另两块是安慰奖,请其中一个观众选择。 好了,选中了中间那块。然后主持人翻过右边一块,是安慰奖,这时主持人说:“你可以重选一次。” 这时直觉会告诉我们,选与不选都不过是1/2的机率。但这是错的,选了,你便有2/3的中奖率,不选则是1/3。 这是培养冷静的选择题,就像宁采臣现在这样,他可以选择先下手为强,同样可以选择等己方人马到来,围攻王太监。 “青姑娘,怎么是你?”宁采臣就是再冷静,对小青的到来也无法淡定。 小青先是惊喜,向宁采臣跑来,就像离家的小孩突然看到了亲人似的。 宁采臣若是表现出高兴,她都会跑上来,抱住宁采臣,诉说她独自行动的遭遇。 可宁采臣的惊讶,让她不高兴了,嘟着嘴:“就你和姐姐能来?我凭什么不能来?你要知道姐姐已经是有夫之妇,你们是不可能的!” 她真的不是有意这么说的。白素贞的突然出现,更是让小青极为后悔她说的一番话。 “姐姐!” 白素贞是跟着那个小太监飞出来,小太监的手中正是昏迷不醒的十三娘。 小青希望白素贞没有听到,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以妖精的听力,是几乎不可能听不到的。 白素贞飞落地面,便来到他们身边,什么都没有说,仿佛她真的没有听见小青说的似的。 小太监跪倒在王太监面前:“公公,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行了。把人交给我。”王太监看看天色,然后说,“这里是不能呆了。” 王太监接过十三娘,直接冲天飞起。 白素贞见了立即随后而去,交待小青道:“青儿,保护好宁公子。” 白素贞一追,那个小太监便立即降低高度,阻止白素贞的追击。 小青是想听姐姐的话,保护宁采臣,可是看到有人阻了姐姐的去路,她一咬牙,飞到空中,接下白素贞的位子。 有小青缠住小太监,白素贞得以追踪王太监而去。 与此同时,在外面等待的朱贵等人,早已等的心焦。“黄道长,公子在里面不会出什么事吧?” 无论宁采臣是他们的寨主女婿,还是他们的师父关系,他们对宁采臣都是极为关心。 “哼!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让一个凡人去入了僵尸老巢。真不知道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茅山弟子。”说话的一年青道人,星目剑眉,傲气凌云。 同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总是让人不喜。特别是朱贵三人来说,更是如此。 昨夜,朱贵他们便想偷溜进去。可偏偏撞上了这茅山派的少主,他根本就不同意他们进去。还说他们进去了,只会增加僵尸的血食。他从山东追踪到此,让他们不要再给他添乱了。 朱贵他们解说他们是天上星宿下凡。 更是惹来他一阵嘲笑,说他们小小凡人竟然白日做梦,奢望星宿下凡。还说天上星宿他都熟,目前没有一个是不在职的。 当他们说出是宁采臣所说。他更是哈哈大笑:“一小小书生也敢谈玄论道,真是不知所谓!他说的若是真的,我等还调济什么龙虎,还领悟什么黄庭丹经。干脆也读四书五经,科考为官算了!” 不仅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留,更是把宁采臣贬低的一塌糊涂。 在他口中,宁采臣竟成了哗众取宠,只以一张嘴皮子撒谎骗人的无耻小人。 在朱贵他们面前贬低他们的老师,对古人来说,比直接污辱他们自身还要严重。可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毕竟在他们眼中,宁采臣再神奇,也出不了人的范畴。可眼前这位黄道长,却是真正的神仙中人。 就像他们半路上遇到的蜘蛛精一样,人家一道灵符便收了去。 那么大的蜘蛛,转眼间便缩得不过巴掌大小。 只这一点,便打击的他们没有半点信心。就是黄道名也不敢与这掌门公子争执。 见没人反驳自己,黄泉更是得意,看看封在盒子里的蜘蛛精,得意洋洋说:“这次也不错,开门便捉了只蜘蛛精。有它在,想必可以在蜀山坊市换到不少好东西。” 宁采臣是没在这儿,他若在这儿,是肯定能认出那蜘蛛精就是自己以防万一,派出的信使。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蜘蛛精还没来得及变幻人形,便被人捉了个现形。 那边宁采臣还不知道他的信使已经被人捉了去。 不过,他现在也指望不上信使。小青虽修为不如白素贞,但是打起架来,生猛的很。打得小太监是不断的尖叫。 这叫声都能刺破人的耳膜。 只是这叫声绝对不仅仅是惨叫。只看那些不断向这边聚过来的行尸,便知道了。 那些行尸,原本都是贴墙直躺在那大坑中的。他们不仅仅是死尸,在地气的侵袭下,他们正向着僵尸转化。 这一头头尚未转化完全的行尸,单数量上,便看得人头皮发麻。随着他们从通道中一个个走出来,宁采臣不得不把王家人搬到王太监的座位上。 行尸虽然没有智慧,但是对高阶僵尸的地位是绝对不敢冲击的。 这样的本能之下,他们自然不敢冲击王太监的座位。 可是能坐一人的位置才有多少。有了王家人,宁采臣是根本无法落脚。 无论如何,王复总是他的同窗,他是不可能见死不救的。一咬牙,他便往另一个方向跑去。“来呀!你们这群笨蛋来追我啊!想吃肉喝血,就来追我啊!” 先前是小青缠着小太监,不让他去帮王老太监,现在却是小太监缠住小青,不让他去帮宁采臣。显然这些行尸,也是他叫来的。 c 第162章、大道之晶 感谢“短歌淮”“哭泐!谁疼”的打赏 ----------------------- 这小太监可不是王老太监,自然只顾眼前,在他看来,宁采臣最好的用处便是吸血。而且行尸咬死的,也不关他的事。到时他自然可以从行尸那儿吸回宁采臣的血。 “你放开我,我不与你打了。”小青不想打了,只想去救宁采臣。 “不打?想去救那秀才,告诉你别妄想了。那秀才一身旺盛的血肉,我早盯上了。”小太监笑着,露出一对吸血獠牙,血红舌头舔过,仿佛现在正在吸宁采臣的血似的。 这一下,小青是真的怒了。她活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试过这么生气过:“你找死!” 招招直取小太监的性命,甚至有时拼着自己会受伤,也要刺向小太监的心脏。 小太监又叫了,又急又促。 随着他的叫声,行尸开始围追堵截。小太监打算让行尸尽快咬死宁采臣,取了宁采臣的血,他再逃。至于小青,这儿有这么多的行尸在,他又怕什么。 僵尸虽不在三界,不修五行,但总归是个修炼者。所有修炼者看待对方的标准,永远都只是一个,即:对方的修为。 人道修炼不同仙道、佛道,更不是妖道、魔道。人道者拥有的只有人道气息强大,其他全都为浩然正气所掩盖。 面对行尸的围追堵截,宁采臣也并不害怕。浩然正气不起作用,但是他也不是没有还击手段。 “人道光明,出。” 行尸本就怕光,就更不用说浩大光正的人道光明了。 只倾刻间,靠近他的行尸便纷纷倒地。行尸的肉身并不足以挡住光明对他们身体的穿透,就更不用说肉体内诞生的一点神识了。 神识强大,行尸便会进化成僵尸。 一般的仙佛手段极少是针对神识灭杀的,但是人道却偏偏针对神识灭杀。浩然正气也好,人道光明也好,都最能克制神识。 那神识为浩然正气裹挟,倾刻间便成了人道光明的燃料,使得人道光明有焰火生成,更显威势。 僵尸虽不入三界,不归六道,但总归是人体修炼,诞生的神识不免与人体相似,受光明火焰焚烧,形成一粒粒结晶体的存在,这些结晶体直奔宁采臣的神魂而去。 一开始,宁采臣还以为是他们的神魂攻击,可他们连神识都只有一点儿,灵智未开,哪儿来的神魂。 那一粒粒粉尘似的雪白结晶体一入体,宁采臣才知道这果然不是什么神魂,而是大道之晶。 大道之晶?怎么可能?不过小小行尸,哪儿来的大道之晶? 行尸也是人变的,也是天生道体。 僵尸不入三界,不归六道。可他们总归要有个去处与来处。 没错,道。天生道体,没了三魂六魂,再凝神魂,这神魂只能来自大道。天道不管不收,他们只有这一个来处。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一线生机。 这是大道给出的一线生机,肉身抓住了,也便有了僵尸。 人道光明之焰来自道祖人道分身,虽然是宁采臣使出,但是本质不变,都是人道光明焰。 道祖独掌天道四十九,连他都烧不掉的只有是大道结晶。 人体本就是天生道体,大道结晶自然契合。因为盘古本就是人体,盘古所化的世界自然最适合人体生存。 只是宁采臣万万都没有想到,他这连天道都没踏进去的小小蝼蚁,其神魂,竟然有了大道结晶。 这是天大的机缘,傻子才会错过,宁采臣自然不会错过。 大道结晶虽然比不得什么至宝,但也绝对是好东西,甚至是可以凝炼出鸿蒙紫气的好东西。 不过鸿蒙紫气至少也是几升的气体,而行尸身上的大道结晶每一粒大小也就和空气分子差不多,我们知道每升空气光是占21%的氧气分子便大约有5.17x10^21个。 就是全球人都变了僵尸也远远不够。 不过好东西就是好东西。什么是大道结晶,简单说就是鸿蒙紫气的碎片。那些天地至宝哪一个不是由于有了鸿蒙紫气才变成至宝的。 宁采臣穿越太晚,是没有那机会收集什么灵宝,更不用说至宝了,但是他有胸中五剑。没有宝贝,同样可以炼化宝贝。 无情剑出。虽然剑芒太小,但有人道光明焰相助,但也勉强穿心透背,而随着杀的行尸越多,附着的大道结晶越多,越是无往而不利。 魔剑,是相克之剑。剑芒闪烁便是一道赤阳火炼,整具行尸便化为灰烬。尽显人体三阳之火的威力。 王剑,为天道之剑。此剑一出,便结起了冰结晶,是妖寒之气。 虽说正阳更克僵尸,但至寒同样可以。更重要的是宁采臣与白素贞一场血液交换下,他体内是妖阴寒之气多过人阳火之气。 没办法,他终归是个凡人,肉身上的对比,他还是比不上修炼有年的大妖。 僵尸属阴,太过于寒冷,同样可以杀死他们。甚至可以说由于他们没有了体温,过寒的温度对身体的毁坏更大。 王剑一出,自然便是最强的天道,而这方面,走人道的宁采臣是绝对比不过走天道的白素贞。 佛剑为慈悲之剑,不以杀伤为主。如果以为这样,它就没有进项,那就错了。以剑身拍打行尸天庭,一下子便拍出了完整地神识。 为人道光明焰煅烧出大道结晶,与之合而为之,更是了不得。发出剑鸣,似呜呜声,又似梵音高唱。 到了后来,无须拍打,梵音入耳,自动便显了神识,舍了肉身而来。 “天子剑怒,伏尸百万。” 天子剑,可谓人道最强之剑。不是这儿群尸荟萃,可以进化胸中五剑,这一剑,宁采臣是绝对不会出的。 因为驱动天使剑的不再是浩然正气,而是龙气。宁采臣只有那一丝龙气,哪敢轻易动用。 不过,为了今后更好的生活。“天子剑,出!” “吟-”若龙吟凤鸣。 此剑一出,众尸静止,不动分毫。 行尸也是人变的,有一人字,正为龙气所压。 见众尸不动,宁采臣刚刚微笑。 “不好!” 梁山是什么?是反贼。既然是反贼,这龙气也便是反贼龙气。 杭州可是未来南宋的行在,你说这儿的龙气是谁的? 如果是法术什么,龙脉可能还没反应,可这是龙气,还是造反者敌对的龙气。更还跑到人家的腹心来了,这里的龙脉若是都没有反应,那就不会有南宋,宋朝也就当亡了。 c 上架感言 不知不觉7月1日便上架了。 本书有种种不妥之处,不和许多人的心意,但是养殖场是真的用心努力在写,并不断学习大神们的写作手法,从写我想写的小说,到写大家愿意看的小说,这是一个过程。 也许不满意之下,大叫着“必扑”,这是可以理解的。 但不管怎么说,总归是上架了,也是验证真正成果的时刻到了。 正版有多少人订,心中没底。 只能在此求一下七·一首订。 实在不愿订阅的,也希望帮个人气。 养殖场拜谢了!这本能成,下本也就有信心多了。 不求一帆风顺,但求每日进步。 c 第163章、龙脉之争 “发生了什么事?”龙脉一起,天地灵气自起变化,变化之大就连自信满满的黄泉都不禁大惊失色。他活这么大,还没有见识过这样强烈的天地变化。 作为茅山弟子,黄泉显然是不合格的。大地龙脉起了变化,除了风水师之外,至少茅山弟子不应该一无所知。 茅山弟子捕僵尸养尸,是与大地打交道最多的一个门派。既然要与大地打交道,却连龙脉起伏都不知道,说不合格,都是留面子了。 黄道名目不能视,却有双耳,趴在地上,过了一会儿,很严肃道:“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发生了什么事?” 朱贵他们全看向黄道名。这让黄泉有些不满,虽然大家都姓黄,但是这些修真问道之人,亲情早已淡化,而在茅山这类传承不多的门派中,竞争更是无处不在。如果表现不好,就是掌门之子也有可能学不到宗门的不传之秘。 甚至有人说如果不是黄(道名)师兄修习电目,弄瞎了双眼,黄师兄必然会成为下一代茅山之主。 正是由于有着这样的内情,所以才会发生黄道名下山,他也下山;黄道名去山东,他也去了山东…… 同门之间这种追踪之法,是谁也瞒不过谁的。 黄道名越是表现的优秀,他越是有危机感,特别是遇到之类黄道名会的,而他不会的。 突然,他看到有人从远处直掠而来,追踪者是名白衣女子,前面逃跑的一名男子,腋下还夹着一个女子。 一阵风吹来,黄泉的鼻子耸动着,不是人,是僵尸。他立时大喜过望:“师兄,这具僵尸是我的了。” 他不等黄道名答应,便孤身上前,从身上取出控尸符,大喝道:“大胆僵尸,光天化日竟敢虏挟凡人,还不与我留下!” 满天符纸以天女散花之势向僵尸飞去。 这僵尸不是别人,正是带走十三娘的王太监。小小控尸符怎么可能制得住这类近乎魔的僵尸。 王太监停也没停,直接便冲向符阵。 这样低着头死冲的僵尸,是茅山众最喜欢的僵尸。不仅捕捉起来比那些聪明的僵尸容易,而且今后控制起来,也同样是更加的方便。 面露喜色到黄泉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并非一般的僵尸,而是第五级入了魔的僵尸。入了魔的僵尸虽然仍为大道,却与一般的僵尸不同,说他们是天地毁灭者,也不为过。 僵尸本就与天道一切相克,入了魔的僵尸更是威力无穷。 那些符咒还没有贴到僵尸身上,便纷纷爆炸开来,仿佛是火药遇到了明火一般。这是尸气与阳气的冲撞。 看到这样的变化,黄泉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越加高兴起来。这说明这僵尸威力更大。有了这样的僵尸,他的实力会有飞跃式的增涨。 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捉不捉得到的问题,因为他手上有他们茅山镇派的三茅祖符。 茅山本就是为克制僵尸而存在,门派虽不大,但重在一个“克”字。其茅山祖符更是一切僵尸的克星。 祖符一出,王太监是大吃一惊。 老实说,作为大道之下的产物,僵尸一族的克星本就不的。桃木、杏核、墨斗线、黑狗血之类也只能治治跳尸之类的低级僵尸,对他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大道出品,虽然不敢说是必属精品,但王太监这类的僵尸还真没有什么天敌存在。 可今天倒好,先是遇到龙脉,不得不急急而逃。后又遇到可以克制自己的符咒,他都怀疑自己的传承是不是出错了。 龙脉还好说。脉,本义是血管,《素问·脉要精微论》:“夫脉者,血之府包。”《国语·周上》:“农祥晨正,日月底于天庙,土乃脉发。” 作为盘古血脉所化的存在,龙脉恰恰是僵尸惧怕的存在。龙脉能推动凡人到人道顶峰,同样也可以毁灭摆脱了人的僵尸。 只是龙脉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任何存在。这也是王太监为什么敢打龙脉的原因,如果他知道龙脉反应这么激烈,说什么他也是不敢打龙脉的主意的。 他又哪儿知道龙脉根本不是因为他而起,真正惹动龙脉的,是宁采臣,是宁采臣的龙气。 龙脉之间,即使是同国,也常常会有互为吞噬,以获得更大的龙脉龙气。更不必说宁采臣这反贼的龙气了。 反贼与朝庭之间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宁采臣既然惊醒了此处龙脉,哪儿会与他客气,自然是拼命吞噬,以获得己身的壮大。 于是宁采臣悲剧了。 这龙脉助你,自然是无往而不利。就是佛子也经不住龙口一咬,上一次法元和尚便是最佳的例子。可它要是与你做对,那同样是你死我活的遭遇。 龙脉一出,宁采臣便吐血了。以人力之躯,是几乎没有可能对抗一地龙脉的。 旁边就是小青,这使得他根本不敢使出《黄庭内景经》。 至于《黄庭内景经》若吞噬了此处龙脉,宋朝会怎么样?这么危急的关头,又有谁会去想。 可是使用《黄庭内景经》同样危险,不,是更危险。这满天神佛,可不是他现在可以对付得了的。怀璧其罪的道理,没有几人是不懂的。 和它拼了。 一道龙气不够,那就再来一道。 打开雨伞,自有一道水龙之气升起。二龙斗一龙,千古胜景。 可以这儿没有一个风水观气师。 这儿没有,不代表别处没有。 汴京,钦天监。 一老道登高望远,抚须而叹。 “老神仙,江南发生了什么事吗?”旁边的是高俅,要说对这类气象关注最多的便是他了。 别人询问,他可能不答,但是面对高俅高太尉,司掌军事的高官,这事还真得告诉他。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之,谓之圣人。三龙相争,人间争斗……” c 第164章、对抗龙脉 不是有过深切交往的人,道士的话同样难以理解。 一大堆玄之又玄的话,其实重点只在最后几句。引经据曲,可不是读书人的专利。 老道的话,高俅自是懂的,一听便知道南方有三处龙脉互相争斗。如果是其他朝代,必然会大军开拔,找出龙脉龙气拥有者,是有杀错没放过。 可这是宋朝,高俅想了一下,大笑道:“好,好,好!太好了!他们相争,天下只剩我大宋一条真龙,再好不过了。让他们打去吧!” 这等“不争为争”的境界,也是少有朝代比得过的。 宋朝一直都是双龙脉,现在朝庭这座主龙脉不出手,宁采臣也就得了喘息之机。 有了这喘息之机,两条龙脉便有了更大的动作。陆上龙脉,牵引的是八百里水泊梁山;水之龙气,牵引的是江河龙王。两股气息从远处来,助力一到,宁采臣便有可能压制降伏此处龙脉。 而龙脉入手,《黄庭内景经》便可以完全衍化龙脉登天之路,这可以说是人道进入天道的唯一契机。 杭州、山东的龙脉,江河的龙气。小太监是吓了一跳,他不知道是敌是友,只知道这绝对是可以消灭自己的存在。 当他通过行尸得知这一切都是宁采臣造成的时候,他下了狠心,他知道他必然立即杀死这个凡人。一旦龙脉入体,就不是他想杀,可以杀得掉的了。到时候百灵护体,还不知道谁杀谁。 宁采臣移龙脉入体比其他人有优势,首先他的身体已经适应了龙气的存在。要知道这一般凡人若想适应龙气可能都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时间已为《黄庭内景经》所缩短。 但这并不是他最大的优势,他最大的优势是在上次杭州入鬼域,他们曾经并肩战斗。更妙的是,此时的杭州由于还不是南宋行在,这里的龙脉可谓无主龙脉,就和八百里粱山一样,谁入便是谁的。 相比其他人,杭州龙脉显然也偏向宁采臣。 偏向归偏向,可是降伏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它总归是处龙脉,不可能说你随便来个人,我便迎上去。我总是要考察考察考虑考虑的。 正在这人有意,龙有情的时刻,小太监到了,他直接以身体撞破了宁采臣的所在。 这里是水下,一旦破损,自然便有水流下。 小青没想到他会撞破石壁,僵尸是不用呼吸,可宁采臣是活人。她只得丢下小太监,去救宁采臣。 杭州本是陆龙,水一灌入,它只能退回。眼巴巴看着宁采臣水遁而去。 水一灌入,便破了龙脉压力,小太监哪儿会放过宁采臣,立即统领着众多行尸追了上去。他是看出来,只要是在水中,宁采臣就和凡人没有太大的曲别。 他们是僵尸是行尸,用不着呼吸,追起来是一点儿都不慢。 小青带着宁采臣只顾着逃。那小太监,她是看出来了,一身皮骨硬得要命,以她的宝剑锋利,却连个伤口都割不开。 小青是蛇精,就是在水下呆个三五天,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宁采臣可是人,别说三五天了,一个时辰不要便淹死了。 这是在水中,他又不能开口说话,只得用手不断指着自己的鼻子。 拍拍小青,她一点儿都不明白:“宁公子,再忍忍,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再忍忍?再忍忍便憋死了。 没办法,看来自己不得不赌一把了。只要她不是想淹死我,就应该会浮上水面。 “咕咚-” 宁采臣张口喝了口水。 “宁公子,你怎么了?”小青见宁采臣吃水,焦急道。 宁采臣指指自己的鼻口,又向上翻了翻白眼。 小青明白了:“宁公子,你是没气了吗?” 宁采臣连连点头,心想:你总算明白了。 “凡人真麻烦!”小青小声嘀咕一声,看看后面的追兵,一口便含住了宁采臣的嘴。 宁采臣张大双眼,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是一张美女的嘴,可同时这也是一张生吞无数老鼠的嘴。 宁采臣拼命向上划水,只求离她远些。没人想和一张生吃老鼠的嘴接吻,就是长得再美,也没有老鼠恶心。 拼命划水,等他们从水下探出头来,他们已经不在王家。 宁采臣推开小青的嘴:“你为什么亲我?” “谁亲你了。”小青双颊飞红,“我是给你渡气。” “你就不会什么避水咒之类的?” 小青明显愣了一下,生气道:“人家给你渡气,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点还真不能解释,说她吃老鼠的嘴恶心? “哦。那你刚才是什么伸入我肚子里的?” 小青吐了吐蛇信:“当然是舌头了。” “你为什么要把舌头伸进我肚子里?” “当然是为了内丹。你以为你香啊!那内丹你又不会吸收,还给我吧!有了内丹,那些僵尸绝不是我的对手。” “那个内丹不在我这。” “不在你这,在哪?” “我送人了。” 小青不信,这么好的内丹竟然有人会不要,转身去送人。“不想还,就明说,还说送人。” “青姑娘,我真的送人了。”宁采臣说的是真的。“要不,以后我再还你一枚内丹。” 这是妖魔鬼怪的世界,宁采臣心想,得个内丹,应该并不难。更何况《白蛇传》中还有一只白痴蜈蚣精把自己装在了瓷瓶中,正是内丹的好人选。哦,不,好妖选。 小青歪着脑袋,看着宁采臣。突然丢下宁采臣,自己向前游去。 “青姑娘,你要干什么?” “听姐姐说,人心险恶。男人更是谎话连篇,最会骗女子。你不给我内丹,我就不帮你。” 这可不是好事。 “青姑娘,我是真的没有内丹,要不咱们先上岸再说。” 小青于水中展露她的蛇尾。“还想骗我。你若真把内丹送人,你又凭什么再找来一颗内丹与我。你若不给我,我就不帮你。你看,僵尸追来了哦!”边说着,边俏皮的用蛇尾打着水花。 宁采臣回头一看,可不是那小太监浮出了水面。一双眼睛直盯着宁采臣看,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c 第165章、援兵(求首订) 小太监没有立即攻击宁采臣,并不是他不想,而是谨慎。因为没有理由,一个本来是正在逃跑的人,会突然停下,不逃了。 他会停下,总是会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更可能会是陷阱。 在不知道是什么陷阱前,他只有耐心的等待,等待他的手下到来,用行尸去探探虚实。 小太监不过才刚刚脱离跳尸的范畴,所以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特别是不远处的蛇精,虽然杀不死自己,可打在身上,依然疼的要命。 小青见僵尸不动了,就更不急了。 她不急,宁采臣却决定靠自己。虽说他先前因为龙脉反扑受了不轻的伤,但是他同样也知道此时此刻绝对是收服这条龙脉的最好机会。 一般来说,龙脉起伏于山川之下。极少有龙脉主动脱离山川。 一旦没了山川的保护,是极易为人所捉。这个“易”是相对的,如果你不知道怎么捉,那也就没有难易之说了。 有一条龙脉在身,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唯一让宁采臣拿不住主意的,便是可能由此引发的历史变动。 这不仅关乎他的优势,更关乎这个世界华夏民族的存亡。 如果没有了南宋,华夏民族是变得更好,还是更坏? 历史已给出了答案。统治阶级的落后,只会常来落后,就更不必说异族了。 可是要没有龙脉相助,那只已脱离跳动的跳尸,杀不杀得了。宁采臣也不知道。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身上有伤,能坚持多久。他孰无把握。 眼看着行尸越来越近,不出手不行了。小青问道:“宁公子,怎么样?” 宁采臣还没有回答,水泊却自动分开,一队人马从水下而来。 打头一物,面如蓝靛,发似砾砂,巨口獠牙,手持头斧。声名雷鸣:“哪个是宁采臣?” 宁采臣从未见过这种怪物,但他也算见多识广。知道妖魔鬼怪世界出现什么都不奇怪,不卑不亢道:“在下正是宁采臣,不知你们是何方神圣?” 打头怪物大斧一扬道:“吾乃柳湖龙王座下巡水夜叉。”又介绍身后坐在水兽人物道,“这乃是我柳湖龙太子,你这月人还不见礼。” 兽上人物极其高傲,面对宁采臣不发一言,不看一眼。 宁采臣道:“他为水神,我为宋庭治下。又不是他的子民。为什么要与他见礼。” 夜叉气得哇哇大叫:“你这凡人不识好歹,见神不拜。枉太子不远千里来救你……” 龙太子打断他道:“好了。不与凡人计较。快快灭了这些怪物,以免污了一方水泊。” 龙太子驱赶水兽。分开水势,浪如山倒,波涛横生,平地水长数尺。 水势之大,若不是小青立即赶来护持,僵尸没死,他就先被淹死了。 小太监想是知道水族,说:“且慢!你我二族,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今日率众与我为敌?” 龙太子不屑道:“小小尸身也敢称族。本太子不管你与这凡人有何仇怨,这凡人曾救过我龙宫鱼人宫宫主,你们便统统该死!” 前因后果,一概不问,先打杀了再讲。 龙宫一众水族与小青不同,训练有素,杀伐果断,而那兵器更是切行尸有如切西瓜便利索。 都说龙宫有宝,可见一般。 龙宫军队出战,又在水中,行尸们自然只有被斩杀的份。就是那小太监也不过左支西挡几下,便死在龙太子的戟下。 龙力之下,粉身碎骨。 看得宁采臣心疼不已。 他心疼不是僵尸之死,而是大道结晶。没有人道光明焰煅烧,大道结晶不析,随着僵尸死亡,又回归了大道。正所谓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对宁采臣他们来说,需要逃跑的僵尸众,面对神职水族,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 龙太子带人杀光僵尸,手一伸,取走宁采臣伞上1/3的龙气道:“你与鱼人宫宫主的恩惠,值得本太子相助三次。龙气为凭,龙气用光,也就是了结因果之时。”说完也不理宁采臣,掉转水兽头,又重回水中去了。 原本跟在龙太子身也一丫环,突然跑过来,对宁采臣福了一福:“宁相公。公子遇难,龙气搅动,本该我家宫主率人来救,只是龙太子非要来,我家宫主无法,只得同意。宫主实是不知龙太子会这样,小鱼回去,一定如实告知我家宫主。” 宁采臣都糊涂了。“你家宫主是?” “我家宫主正是相公所救渔娘。” 渔娘不是在西湖底吗?怎么成了龙宫的宫主? 宁采臣想细细打听,那小鱼却一个扭身跃入水中,追赶离去了。 龙威之下,小青是极不舒服,待他们走了,才气道:“你既有这么有权有势的朋友,何必再把姐姐牵扯进来?道士神仙的一大堆,若是看破了姐姐的行藏,我们姐妹岂不危险?” 宁采臣是有口难言。渔娘怎么去了龙宫,又如何成了宫主,他是一概不知,就更不必说她会来救自己了。 实在是说不清啊! 宁采臣恢复下元气,把剑鞘一抛,化为小船,立于船上,便释出人道光明焰。这么多的僵尸,他实在不愿意放过。 小青见了,身子一扭,便飞走了。 浩然正气下,她都把持不住,就更不必说更进一步的人道光明焰了。 今天,小青对宁采臣实在是失望。同时她也对自己希望,自己的实力这么弱,竟然成了实力最弱的一员。 大道之晶自从僵尸死亡,便不断地在消散。每一分钟都在消散,宁采臣又怎么可能与她解释清楚了,再去收取。 只看他会在小青面前收取大道之晶,而不是在龙太子一行虾兵蟹将前。亲疏有别,心中有数。 只是小青走得匆忙,完全不知道宁采臣在做什么。还误以为宁采臣是有意赶她走。 小青的飞走,惊动了宁采臣。宁采臣这才发觉自己太不小心了,虽然对白素贞她们有好感,但这是什么,这是大道结晶。 一旦传了出去,人类恐怕便没有好日子过了。虽然不致于灭绝人族,但是绝对会有大神通者尝试扩大僵尸的数量。 这样一想,宁采臣发觉自己又多了桩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舟行水上,乘风破浪,立于船头,吸不尽的大道结晶。 唯一可惜的是胸中五剑,只有四剑可出。 天子剑果然是天子剑,即使可以役使得出,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役使的,至少在这大宋国土地上,他要顾虑这一方龙脉。 四剑齐出,穿梭往复,虽然没有增涨一寸,但是却已今时不时往日,只要祭炼得当,相信就是仙剑,也绝非敌手。 杭州城外有一寺,名为灵隐寺,它创建于东晋咸和元年,为杭州最早的名刹。当时印度僧人慧理来到杭州,看到这里山峰奇秀,认为是“仙灵所隐”,所以就在这里建寺,取名“灵隐”。 灵隐寺规模宏大,有九楼、十八阁、七十二殿堂,僧徒达三千余众。 宁采臣踏在舟上,都可以看到那规模宏大的建筑群。 这世界不同于宁采臣前世的世界,一般来说有胆量跑到他国兴建寺庙,同时又能守住者,这寺庙本身便有着一套完整的传承。 这里距离王家又不远,打得这样热闹,寺中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不得不让宁采臣感到几分奇怪。 “当-当-当-” 夜半钟声到客船,这是灵隐寺晚课的钟声。 不对! 宁采臣从中听到了一片肃杀之气。有如军伍怒士,搏击撕杀。 “当-” 又一记钟声,却变得非常悦耳动听。 舟行水上,万寂无声,大有“万籁此俱寂,但余钟磬音。” “当-” 又一记钟声,钟声悠悠,不像是在远方响起,却仿佛是在宁采臣的心中响起。 钟声起,佛像生。似是大自在佛,又似是南海观世音。 王剑,天道之剑立即回援。 剑芒毕露,吞吐不已,仿佛十分兴奋,大有把那佛音佛像,直接吞了之意。 只是宁采臣知道,人,本就是矛盾之体,此时心中显化的佛像,本就是自己。王剑也是自己,自己吞噬自己,只是自伤罢了。 这钟音竟然凝结了自己毁灭自己的倾向,这还是佛门钟音吗? “当-” 又一记钟音。 这钟音对普通人来说,不过是声音更加宏大,更加悠扬罢了。但宁采臣却勃然色变。 如果一开始只是灵隐寺内飞来峰大钟千百年来凝聚的自带威能,那么这一次绝对是有目的而发。 这钟声直接击打在宁采臣的耳膜内,“轰!”,有如一辆火车直直撞击在耳膜上,一双耳朵仿佛聋了一般。 宁采臣脸色苍白如纸,双拳紧握,耳关紧咬,牙龈不断渗出血来。 这是灵魂上的冲击,一旦钟声进入灵魂。只有两种结果。 一、敲碎信仰,成为佛门信徒; 二、灵魂破碎。 面对这类梵音钟鸣,宁采臣知道自己没有多好的御敌的手段。 突然间他想到了上一世动画片中的一位叫紫龙的圣斗士,也许戮破耳膜便解脱了。(未完待续) 第166章、灵隐寺 抬起一双手,招来两把胸中剑,瞄准自己的耳膜。 噗! 本就受伤的身体,此时已压制不住一口鲜血直喷出来。 不好!索命梵音! 吐出鲜血,人也立即清醒过来。 而这时剑已入耳。 “回来!”宁采臣全力收回胸中剑。 不好! 清醒过来,自然知道索命梵音是什么的所在。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与佛门竟然关系这么差,莫非法元和尚之死,他们已知道了吗? 是了,佛门有地藏王在,又如何能不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利并不是那么好得的。神识不够,胸中五剑无法远行以破大钟,但不等于完全没有反击的手段。 言出法随。 噗! 又是一口鲜血。 以手为笔,以血为墨,字之神通。 “子不语怪力乱神。天地混沌,以为鸡子……盘古开天,天地无神……” 神字闪烁,却未飞出,显然对方不是神。 “无佛……” 对方也不是佛。 “无仙、无妖!” 妖字猛然涨大,收敛血液,挟带浩然正气,大显人道神通。奔向灵隐寺飞来峰,疾射而去。 只一击,钟声便戛然而止。 虽然没了后序钟声,但这半个钟声,也是宁采臣难以抵挡。 来自灵魂的攻击,他并没有多么行之有效的防御的手段。他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以自己念头对抗。 信念执定,心所属。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 天地生灵,无高无低,无法无术……一切生灵在于命,在乎行,在乎有…… 妖魔鬼怪,诸天神佛,皆为一方生灵。 此信念一出,人道大盛。 一道人影出现,逐渐凝实。却怎么也看不清样貌,似道似俗。高冠长袍,衣袖飞舞,双目紧闭,似在沉睡,又似神游于天地间,飘逸出尘,仿若不是此间人物。 那钟声在人影面前,渺小无踪。似乎停了。又似乎从未响过。 “这道人影是谁?”不是曾见过道祖一面,宁采臣都要怀疑自己是遇上道祖了。 但道祖有言非天地大劫不出。而这人虽然看上去强大无比,但比道祖。那种望之不识,只为道的境界差的还远。 他虽然止住了索命梵音,但是宁采臣还是不敢放松。 天地初始,便有门,为三界通道。 人法天地,天地有门,人自然也有门。国门、城门、家门,都是门。 人有七窍九孔,为门之路径。此路通心,通魂。为人与自然交换之所在。 一直以来,宁采臣的心门都有《黄庭内景经》帮忙驻守,可这一次《黄庭内景经》重组,以龙气为基,竟然阻止不了心神的入侵。 心神入侵,多数为魔,从天地外而入的他们,对于各种门路自是轻车熟路。 虽说魔会引导凡人入恶,走天地之捷径,但是凡人威能有限,一般来说强大的域外天魔是不会找凡人的。 他们往往会找修仙成佛者,以诱得神佛化魔。这便是道释二门的天劫心魔了。 盘古天开,道祖守护天地,域外天魔一般是难以进入这方天地的。只有在道释二门的修士挣脱天地束缚的时候,同时也是失了天地保护的时候,便是域外天魔入侵的时候。 可是自己,既不是道释二门弟子,又不是渡劫飞升,怎么会有存在进入自己的心境? 舟船自动停了,宁采臣也被惊醒。 不知何时,他已远离了灵隐寺的地界。而他的船上也多了一个客人,王太监,那个可以称为魔的僵尸。王太监直挺挺地站在船头,一动不动,一道紫符贴在脑门天庭。 他分明为人所控制。 “是谁派你来的?”三番两次遭人算计,宁采臣的心中早有一肚子的怒火。 王太监开口了:“我为天地所生,又有何人能控制我?” “你没有受符咒控制吗?” “施符者法力不够,想控制我?再修炼几百年再说吧!” 嘶- 宁采臣倒吸口凉气。 他现在身受重伤,心湖中又有一个不知是什么的存在。虽然看上去是个好人,但是只要修炼有成,变化了一番模样,对他们来说,绝非什么多难的事。 只拼命一搏,对付外面的僵尸,还是紧守心湖,抵御外来的入侵。宁采臣的选择真的不多。 他甚至在想,也许他应该一早吞了那条龙脉。又或者没有粱山的龙气,再次借力于本地龙脉。 宁采臣正想着,王太监说道:“看来你受伤了,要不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帮你疗伤,你放我一条生路。” “不行,你杀了那么多的人,我不能放你走!” “杀人?”王太监的脸色变得无比怪异,“我自生有灵智,妖魔倒杀的不少,人,一个都没杀过。” 宁采臣不信。“你说你没杀人。梁山县王家一百七十三口丁,是谁杀的?这座园中,几乎无穷无尽的行尸,又是哪来的?” “王卜一家死人了吗?这我不知道,要知道与你们相遇后,我便立即离开了山东。” “怎么证明。” 王太监沉默一会儿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抓走那个女子?” “为了僵尸王。” 王太监愣了一下:“作为读书人,你倒知道的不少。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生出僵尸王的。龙脉之地,母体的条件,缺一不可。” “你是说十三娘很特殊?” “没错。七阴魔女。哪儿那么好找。若非如此,世上早就有了僵尸王了。在那种情况下。我又怎么会去杀人?我本就是人,是绝对不会杀人的,我这一生除的妖魔鬼怪,一个人都没杀过。” “那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行尸?他们也不是你杀的?” “不错。他们都是我捡到的。” “捡的?” “不错。灵隐寺飞来峰下有一万人坑,里面每天都有尸体丢入,我就是在那捡的。” 说到灵隐寺,宁采臣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如果是今天之前,有人对他说灵隐寺这类名刹会有尸体抛弃,他是一定不信的。 佛门吃素。又怎么会吃人呢? 可是刚刚的遭遇告诉他,灵隐寺真的有问题。索命梵音都出现了。有死人,是再正常不过了。 宁采臣现在反倒要担心王太监会不会与灵隐寺联合,直接灭了自己。 考虑了一下,宁采臣说道:“你说的虽然不错,但是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呢?” 王太监想了一下,说道:“我会成为第五级的僵尸,是因为我偶然得了一份巫族的炼体诀,你现在受伤了。练它正好。” 巫族炼体诀。在不能修炼神魂的前题下,这点是最好不过了。 王太监拿出一本古旧的石板,上面雕刻着无数的巫文。 宁采臣小心接过它。并没有立即习练。不是不想,而是不会啊! 自天地开辟,天地间并不是只有一种人类文字。而自字祖创字,天降功德。先后妖族有妖文,巫族有巫文,就连魔族也有了魔文。 巫族的文字,说是字,不如说是画。至少宁采臣是不认得的,后世也没有巫文的介绍,根本没得借鉴。 人无信不立,既然答应了,对方又先展示了诚意。宁采臣也不能言而无信。 就赌一把。如果他真的只杀妖魔鬼怪,不杀人,也许今后还可以成为盟友。 宁采臣把手伸向符咒,正准备撕下,这时追赶他的人也到了。“别撕!” 一声大吼,有如狮子在耳边狂吼。随着宁采臣吐出一口血,手一抖,那符咒便应声而落。 先冲过来的是个年轻的道人,他一把抢过符咒,并打了宁采臣一掌,转身便往王太监头上贴去。 头上没了符咒,王太监瞬间恢复了飞行能力。能飞的他哪儿还在这呆,立即飞向空中。 一手挤出一滴精血,投入瓷瓶中,掷给宁采臣道:“这滴精血,有我的全部传承,用不用都在你!” 宁采臣本来便有伤,现在更是伤上加伤,就是一个修真,此时也死了。 就这一耽误,黄道名也赶到了。手上画符,直拍向僵尸。 王太监一手握着瓷瓶,只能以另一只手对敌,并借着这功夫把瓷瓶投到宁采臣怀中。他不希望宁采臣死。 刚刚阻住黄道名,一剑飞来。是蜀山之剑,更是十三娘的羞怒之剑。 王太监孤身一人进了众人的包围网,自然也就带不得十三娘。 十三娘为夏侯剑救下。她虽然双目紧闭,但是神智仍在。 一个黄花大姑娘做一个处女妈妈,这本就是羞死人的事,还是做僵尸的妈妈。 她是不知道要怎么把僵尸宝宝送进她的体内,但这事本身便足以让她怒了。 没有外人在,她是羞大于怒。当她获救后,便是怒火梵心了。急怒攻心之下,她竟然开悟了,真正成为了一名蜀山剑侠。 蜀山以剑入道,杀伤力自然十足,若没有她这强大的火力在,黄泉根本就不可能贴上灵符。 只是符贴上了,他的功力却不够了,只限制了王太监飞行的能力,并不能阻止他逃跑,也就有了先前他跳到宁采臣船上的一幕。 --- 上架要多更。24小时内首订很重要,再求一下首订,谢谢!(未完待续) 第167章、离去(10000+更完) 王太监挡住黄道名的双掌,那飞剑自然就万万躲不过去了。 十三娘恨他羞辱自己,出手自然又准又狠,眼见飞剑便要刺穿心脏。 “不要!”黄泉拼命赶去,这么好的僵尸千年难遇,他甚至愿意代受这一剑,也不愿僵尸死在那剑下。 就是黄道名也下意识地去救。自茅山立派,众人只见过蹦蹦跳跳的跳尸,一具飞尸,便是镇山之宝,就更不必说这已入魔了的僵尸了。有了他,茅山派必然能发扬光大。 仅仅是这一点儿迟疑,一只手,一只女人的手,一只纤细的女人的手,直直迎向那把飞剑。 铛- 那柔若无骨,看上去似乎都能捏出水来,但就是这么一只手,与飞剑相击,竟然迸射出火花来。 没有人敢小看这么一只手,更加不敢小看手好的主人,即便手的主人美若天仙。 “在下茅山正宗黄泉,正在追捕一头为害人间的僵尸,不知姑娘何门何派,可否卖在下个面子。不要过问此事。” 有人的地方便有争斗,修真界同样如此。套用一句现代话说。抢怪。只是它发生地不是后世的网络上,而是发生在现实地修真界。 佛门需信仰,道门要内丹,其争斗起来,不亚于一场小型的战争。 那女子没有开口,反而仰天大叫起来。那声音,鬼哭狼嚎,惊心动魄。 到底是茅山派,一听叫声。立时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不好,她也是僵尸!” 一头五级僵尸。有茅山祖符在此,还有获胜的希望,可眼前又来了一只,上哪中儿去弄第二张祖符。茅山祖符本就不多,上中下三茅各留其一,黄泉能带出一张来,已是破例了。他不过是一后辈,又怎么可能带上所有符咒。 至于现有战力。十三娘杀伐太重。落她手中,是绝没个好,因为她总是对要害出手。 余下的黄泉他自己。以及黄道名,才算战力。 “啊!”崩飞的飞剑,又快又疾。 剑先到,才有风声入耳。黄道名躲闪不及。“啊!我的眼睛。” 剑锋擦过他的双眼,立即血流如注。飞快止血,却已失了战力。 其他人,朱贵、杜迁、宋万,包括夏侯剑在内,不能说他们没有用处。只是面对飞来飞去的僵尸,他们毕竟依然是个凡人。对空,他们不行。 对付一个王太监,他们都不是对手,更何况又来了一只。 僵尸与任何生灵都是死敌,这是所有修真者都知道的常识。黄泉站出来道:“我乃茅山掌门之子,识相地快快退去。本少掌门不找你的麻烦,若是不走,本少掌门连你一起收了。” 这是披着虎皮装大拿,没有办法。而只v5以上的僵尸,实在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对抗得住的。 宁采臣?一介凡人书生有什么好在意的。古语有云:这百无一用是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就是用他当诱饵,都要担心跑不过行尸,白白丢了一百多斤的皮肉。 一些名门大派的名号确实能镇得住一些妖邪,但是这些门派中显然不包括茅山派。 女僵尸吡牙咧嘴,显然是对茅山极其反感。 也是,释道两门,都是广开方便之门,极少有像茅山派这样,死盯着一类不放的。 说不定这茅山派不知干掉了人家多少血亲后代。黄泉报名号的行为,只会激怒对方。 女僵尸叫得实在是太难听了,就是昏过去的人都能被吵醒了。 宁采臣捂着胸口,从船下面爬了上来。抬头一看,正是熟人。 那女僵尸不是旁人,正是为吕洞宾偷窥,宁采臣以为为法海所镇压的旱魃。 她在这儿,那法海去哪了? 宁采臣看到了她,她同样也看到了宁采臣。 他怎么在这?上次差点去了我一身的人族气运,莫非他是天定皇者? 女魃虽然同属旱魃,但是却与后天修得的僵尸不同。僵尸的长生是在大道之晶,而女魃却是人族气运。 所以比起一般的僵尸来,她显然更在意天定人皇。 “我们走!”没有什么可选择的,女魃敢与天斗,与地斗,与神佛斗,那是她不死。但这不等于她想死。 带上王太监,直接消失于夜空之中。 静…… “哈哈!僵尸果然还是怕我们茅山派的。这次算他们走运,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相比黄泉的自我感觉良好,黄道名却知道绝非如此。 方才他们战力全在,只对付一头僵尸,双方下手,绝不象手下留情的样子。 现在对方有两头,其中之一又没了灵符限制,而自己却受了伤。按理说对方绝不应放过这个可以报仇的机会,但对方偏偏放过他们。 一定有问题,一定有问题……这问题是什么? 鼻子耸动着。 哪儿来的仙气?是这条船,船上有仙气。船是谁的? 这么多人踩过舟船,却一直都没有发觉这船的不正常。 “宁大哥,你怎么了?”是十三娘,她看到了一边的宁采臣。 “师父,你没事吧?”朱贵他们也飞奔而来。 宁采臣此时后背是湿的,胸前是吐出的鲜血。 这副模样又怎么可能没事。 “快!送我去白姑娘那儿。”这一身伤势。也只有白素贞有办法。 否则若换一个大夫,把了脉却说:“奇怪!你应该死了才对!” 那乐子就真的大了。 听了宁采臣的吩咐。朱贵三人抬起宁采臣就走。 从这儿到杭州不近,但他们却一路都没有停歇,就是宁采臣对他们说,没事的,可以歇歇再走,他们也是一刻也不停留。 赶到白氏医馆,白素贞却不在。 原来当她赶出僵尸,十三娘得救后,她掉头便直奔王府而去。 白素贞是担心小青与宁采臣。唯恐他们为僵尸所伤了。要知道受了尸气,如果救治及时。是可以救得回来的。 可惜小青的医术,白素贞实在是无法放心。 她赶回去时,王府水下道已经进水了。 小青与宁采臣她都没有寻到。 只有王家人极为幸运,被她救了下来。 到了白氏医馆,小青见宁采臣伤的这么重,连内脏都吐出一些,吓得她立即去找姐姐。 宁采臣是坚持到白素贞到了才昏的。 对宁采臣这样吐出部分内脏,仍然不死的异像。自然惹人惊异。不过没有人有时间。有那个闲心解释给他们听。 以白素贞的医术,想死都难,更不必说宁采臣这样已经不会死的存在。 虽不会死。但是吐出的肝肺也不会重新生长回来。而白素贞却可以做到这点。 三天,只是短短的三天,宁采臣便复员了。 “白姑娘。” “放心好了!王家人都没有事了。” 白素贞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在梦中无数次说,如果知道王家没参与,就应该一早通知他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白白丢掉了性命。 王家并没有因为水淹而死人,这是件意外之喜。 “宁秀才,你醒了?”除了关心宁采臣的人,同样有人时刻关注宁采臣的清醒。 “你是?”这人虽把宁采臣打落水中,但是宁采臣确实不认识他。 “先自我介绍下,我是茅山派少掌门黄泉。” 茅山派,道教教派之一。南朝齐、梁著名道士陶弘景所创。因于茅山筑馆修道,尊三茅真君为祖师,故名。此派主修上清、灵宝和三皇等经书,奉元始天王、太上大道君、太微天帝君、后圣金阙帝君、太上老君等为最高神,主张思神、诵经、修功德,兼修辟谷、导引和斋醮。该派代表人物除陶弘景外,隋唐时有王远知、潘师正、司马承祯、李含光等,高道辈出,隐若道教正宗。及宋稍衰。北宋时与龙虎山、閤皂山同为道教三大符箓派,号称三山符箓。元代以后归并于正一派。 此时正是茅山派风头正盛的时候,偏巧当朝官家也是一位祟信道家的皇帝。只这点他确实值得骄傲。 因为在黄泉看来,不知道修真界的凡夫俗子,自然更相信朝庭官府的宣传。 “嗯。”别人祟拜茅山派,那是别人,对于深知何谓神佛的他来说,茅山也就是处宗教罢了。 没有祟拜的目光,更加没有跪求灵符的景像。这与黄泉预想的全然不同。 “宁秀才,你曾经得了一个瓷瓶,瓷瓶中装的是妖孽之血。”与预想不同,黄泉便开口恐吓宁采臣,想让他把僵尸血交出来。 宁采臣听了,立即去找。看到剑鞘仍挂在身上,他这才松了口气。 他是过于担心了。吕洞宾有过一次被借东西不还的经历,自然早早重新祭炼过自己的宝贝。 不仅是剑鞘化船,更多的心血是花在剑鞘自动回归,以及对原剑的收回上。 即使宁采臣忘了收回剑鞘,剑鞘也不会丢。超过一定距离,它自己便回来了。 黄泉不知道宁采臣只是看看剑鞘还在不在,还以为自己把宁采臣吓住了,他这是主动要把僵尸血获给自己。 “宁公子,果然识理。这妖孽血,我会给你三道灵符。” 六级的僵尸精血太重要了,重要到他都不好意思白拿,主动供献出了他自己画的三道灵符。 虽说六级僵尸精血不一定能培养出六级的僵尸,但也足以让他的僵尸达到飞尸的标准。他又怎么会不高兴?高兴之下,自然舍得赏赐凡人三张灵符。 看着三张黄纸符,宁采臣皱了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与你换了。” 僵尸血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用处?宁采臣并不十分的清楚,但是一点他听的清,王太监曾说过,那滴精血是他一生的传承。单只这点,宁采臣便不会随便与人。 更不必说,自己受得伤会那么重,这个叫黄泉的道士可是出力不少。 宁采臣的身体也许相比凡人并不算差,但是黄泉毕竟是修士,他的一掌,又岂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若不是宁采臣早已是不死之人,他根本就等不到白素贞相救。 杀身之仇,宁采臣更不会给他了。 “你!”黄泉勃然色变。这时他身边一年轻的道姑横眉怒指:“你这人怎么这样?若不是我师哥相救,你恐怕早死了。” 她指的是女魃放过他们一战,显然这功绩归他了。 宁采臣摇头而笑,并不争辩。 一头贴了符纸都制不住的僵尸,变成了两头没有制住的僵尸,反倒怕了他。这么明显的前后矛盾都可归功于己,宁采臣还能说什么。 反倒是黄道名介绍道:“宁相公,这位是三师叔的孙女儿方霞,是我们最小的小师妹。” 黄道名的双眼有白素贞治疗,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当然,黄道名不是宁采臣,白素贞是不会用法力为他治眼的。即使不用法力,白素贞也有名医手段。 黄道名除了头上双眼处仍缠着纱布,已与常人无异。 黄道名介绍了方霞后,又介绍他身后一黄袍瘦削老道道:“这是我们三师叔,长春真人。听闻杭州出现僵尸,特意从句容赶来。” 真人可不是乱叫的,修真界的真人,至少要有金丹期上的修为。茅山派又是最擅长借助僵尸之力,所以他们的真人突然打出个天仙的战斗力,完全是正常的。 即使不以修真界的称呼,这真人也是有着朝庭的御命王封。也就是说他是个受过室命封赏的道士。 这样的道士有莫大威能,若是借用王朝气运,更是会甩出同级的道士几条街。 也正是王朝气运的威能,也才有了封神之战时截教门徒明明不是金仙,却可以与阐教的十二金仙斗个旗鼓相当,而截教金仙一出,更是压着阐教十二金仙打。 宁采臣摇头而笑,一下子便激怒了黄泉,黄泉刚想发火。方霞却对自己爷爷撒娇道:“爷爷,你看这人。师兄救了他的性命,他竟一点儿都不知感恩。”身体扭动着,就像泥鳅一样,直往长春老道怀中钻去。 方老道呵呵一笑:“乖孙别急。这等忘恩负义之辈,爷爷最恨,看爷爷手段。” 这屋里都不是常人,这话一出,立起戒备。夏侯剑、朱贵等人更是先向宁采臣身边靠去。显然宁采臣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们很担心宁采臣的战力。(未完待续) 第168章、骗宝 白素贞与小青正从药房出来,看到这对峙的局面,没有向宁采臣靠去,而是立即凝聚法力。她们自信这点距离是挡不住她们出手的。 白素贞的法力已经偏向人道,再加上她有意敛息,就是小青也很难察觉。有些奇怪自己姐姐修为进步如此之快,她也运起了法力。 小青是妖,她的法力一动,别人立生感应。可是这白氏药馆偏偏有宁采臣书写的人道,人道之下妖气遮掩,这就显得很怪异。 妖气?仙气? 他们辩识不出了。 自古以来,谁又听说过人气法力波动的? 分辨不出这是什么,长春真人的脸色显得极为古怪,似是在考虑,又似是在下什么艰难的决定。 不知不觉间,茅山众人已经被包围在了中间。 “呵呵!不给就不给吧!”长春真人洒脱的一笑,“只是小哥,这妖孽之血你可要小心收藏,千万不要沾染到伤口上,否则又会多了一具僵尸了。最好还是直接把血烧了。” 他真的很真诚,完全看不出有一丝虚情假意在。 如果真是古代人,因为信息传播的封闭性,还真的会相信他的说词。可惜宁采臣偏偏来自后世。后世之人有几人不知道茅山众是做什么营生的? 这么难能可贵的僵尸血,他会舍得让烧掉? 只有傻子才信他们。 方霞见自己爷爷怎么现在说的和刚才说的不一样,不由大为焦急。 长春真人拍拍她,心念传音道:“不用焦急。现在才真的开始。” 关心完僵尸血后,长春真人又道:“不过小哥。我茅山其实有一宝,能化舟船,早年遗失了,不知小哥见过没有?” 宁采臣昏迷的时候,他们早翻过宁采臣的身体,什么都没有找到。不是惊动了小青,他们肯定还会再找下去。 事后想来,宁采臣身上唯一可疑的地方,便是他身上悬挂的宝剑了。 由于宁采臣是文人士子。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去深想宁采臣身上的宝剑。惊动小青后,他们不得不逃离现场。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才反应过来。 宁采臣负的伤绝对不轻,就是这样他也没有解下宝剑,显然那绝对是件宝贝,甚至那船也有可能就是那剑变的。 之所以仅仅是猜测,而无法肯定,同样是因为浩然正气,浩然正气滋养下,此剑鞘早已不是仙气外露。而是内敛无华。就像吕祖收走自己的一丝神念。除了他说的原因外,这浩然正气也是立功不小。 吕祖这样的仙人拿浩然正气都没有办法,就更不必说小小修真了。他若是能认出来。也就不会仅仅是小小的金丹修士了。 若不是宁采臣的剑挂的实在太显眼,他们也不会事后有这样的猜测。 听到他说舟船的事,知道的人下意识都去看宁采臣腰际的宝剑。这让宁采臣想说不知道都不行。 既然已经入了众人的视线,宁采臣干脆把剑摘下。 老而不死谓之贼。这类人老成贼的人物,一个眼神都有可能猜测出来。更不必说这么多人的眼神了。 看到宁采臣解下宝剑,他立即欣喜道:“对对,就是这把宝剑!”仿佛这真是他们丢失的宝剑似的。 疑惑不解的方霞心念传音问道:“爷爷,你干吗要他那把破剑?看上去也不像什么宝贝。” 一次对话引发了众人的围攻,方霞也不得不表现地小心一些。虽然这样会消耗不少法力,但是总比再让人围攻的要好。 要知道他们茅山派捉鬼捉僵尸,是把好手,可是与人争斗绝对是他们的弱项。特别是从黄泉口中得知白素贞、夏候剑、朱贵、杜迁、宋万等人都不是庸手。 茅山派捉鬼捉僵尸的手段可谓一流,但是其武功却最多算个三流。 这除了武功本身并没有衍化到仙法的高度,主要还是茅山之祖只是圣人不知多少代传人,除了捉鬼捉僵尸的手段外,并没有更多的强力法术传承。 修仙问道者,一旦法力压制不住凡人,其身手也就不值一提了。 长春真人同样心念传话道:“这人身上身下,里里外外,我们都搜过了。什么都没有。但是霞儿,偏偏是这么普普通通一把剑,他就是疗伤也不离身。都快死了,还挂着它不放,它绝对是件宝贝,甚至有可能就是你师兄说的那艘船。不,以他们的表现来看,就是那艘船。这傻小子把什么都放在船里,难怪我们找不到。” “爷爷,那怎么办?” “怎么办?连锅端!凡人最是好骗,这类读书读傻的书生更是好骗。你看,他这不是主动把剑解下给我了吗?” 别人丢的东西,要归还给失主。这是社会功德。除了极少数的无赖子,长春真人还没见过有赖东西不还的。 即使是无赖子,也极少有敢赖佛道之士的东西。 宁采臣主动解下,长春真人很满意,心说:这么识进退,一会儿贫道就不用法术整你了。 长春真人虽然隐藏得很好,但是在面对宁采臣递过来的宝剑,也是目露精光,忍不住伸出手去。 归还失物,没人觉得不对,就是白素贞也没有阻止,反倒是小青,不满地自言自语念道:“既然是宝贝,凭什么要还回去,谁知道是不是他的!” 小青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屋内所有人听到。 宁采臣手停了一下,一脸严肃认真道:“青姑娘说的不错,道长凭什么说这是你的?” 长春真人是恨透了多嘴多舌的小青,恨不能把小青的舌根都给拔了,但是现在他却不能这么做。不仅不能表现出气愤的样子,还得大度地表示,小青说的对。左手轻捋山羊须道:“此剑为贫道采集五金之精,合天地火炼就,变化随心,最擅化为舟船,载贫道游遍五湖四海。” 这样的解释足够了,任谁也不相信他是在胡说八道,以古人实诚,这剑是必须还的。否则就是身边的人也会看不起他。 宁采臣做出归还的样子,在长春真人面带笑容时,突然又说道:“道长是什么时候丢的配剑,可有准确时间?” 本以为到手了,这一下可把他闪的不轻,只看他情急之下,捻断了自己的胡须,心疼得不得了。 古人不同今人,讲究冉冉颇有须,男子以畜须为美。比如关云长,一张枣红脸,就因为一把胡须,为人称之为“美鬓公”。甚至曹操“以纱锦作囊,与关公护髯”。 这样的胡须断了数根,自然是极为心疼的。以今人相比,不类毁容。可是面对宁采臣的问题,他根本就顾不上一把胡子了。不得不思量怎么回答。 既然剑是你的,什么时候丢的,你总该知道,如果你不知道,那显然就不是你的。 长春真人一边小心地以布袋收藏自己捻断的三五根胡须,一边准备着说词。 不能说太久,太久了就失了我道家颜面。也不能说太近,若万一他先捡到…… “爷爷,胡子掉了也就掉了,你还包什么包?”就和有的男人不满女性干什么都画妆一样,方霞对他爷爷不干正事,慢条斯理地收好断掉的胡子也是不满。 胡子有什么好?再好能好过宝贝吗?这个傻书生眼看着都要给了,你却去摆弄什么胡子?分清主次好不好? 长春真人苦笑一下,心说:我这哪是弄胡子,我是在想怎么回答好不好? “乖孙女,这胡子可是爷爷的**,爷爷一共就三十五根胡须,可不能弄丢了。不丢,这还接得上。丢了,就没了。” 不等孙女发火,他做回忆状道:“今年阳春三月,贫道泛游西湖,一日酒醉,不小心便失了宝贝。本来贫道是想立即去找的,可谁知僵尸霍乱人间。贫道只得忍痛先除妖孽,回头再去寻它。想不到却为宁公子捡了去。” 他的话大义凛然。 我不是算不到我的宝贝去了什么地方。只是我一心为公,公而忘私,这才让你捡去了我的宝贝。 一个如此大义凛然,公而废私的道长。你好意思不把东西给我吗?就是不是我的,你也该给我了。 宁采臣微微一笑,又把剑系回到腰际,一本正经施礼道:“道长,这剑去年冬季,我便得到了,所以它不可能是道长的。” 你个书呆!时间差一点儿有什么关系?你给我不就完了吗?真等老道施了法,有的你苦头吃。 到底是爷孙俩,方霞直接便开口道:“你这书呆,仙家之物,也是凡人可以持有的吗?还不快快交于阿爷,否则小心惹祸上身!” “对对。仙家宝物,最是招惹祸端。怀璧其罪,书生应是读过。说不定,你惹上僵尸,便是因由此物。福薄命薄,得宝等于遭灾。” 这番话,绝对是恐吓。 他们这么卖力表演,宁采臣又如何能不陪他们演上一场,一个凡人的惧怕,自是演的入木三分。 “怀璧其罪?噫!是了,怪不得以前我从未遇到过妖魔鬼怪,可这一两年来,到哪哪便遇上妖魔鬼怪。” “对对!快把剑给我。待我画符镇压,今后你便再也不会遇到什么妖魔鬼怪了。” “真的!”宁采臣一脸欣喜,努力地让眼中迸射出喜悦的小星星。伸出手去,送上宝剑。 --------- 订阅不如想象的美好啊!实在不想订就算了,可否支持下正版收藏?(未完待续) 第169章、骗不到 上回说到宁采臣假装信了他的说词,以一双感恩欣喜解脱的目光送上宝剑。不知是宁采臣演的太入戏,还是长春真人脸皮没练到家。面对他的目光,腊黄脸皮红了那么一下。 “小哥能醒悟,善莫大焉。” 有些羞愧,但是茅山实在是缺宝啊!颤巍巍,不得不接下。 唉!古人! 脸皮不如宁采臣想象的厚,也就没有再逗弄下去的心情了。 “道长,这剑为吕祖所赠,在下实不能转送他人。就是再苦,在下也会保护下去。” 还剑鞘与腰间,伸手一弹,震开一点浩然正气,一股仙气波动回荡于屋内。 宁采臣的剑,老实说没人想到会是把仙剑。灵、符、法、宝,能是把法剑,他们便喜出望外了。要知道就是以剑立派的蜀山剑派外出弟子十三娘,也不过是把灵剑。 黄泉与方霞的眼睛都直了,恨不能立即把剑抢到手中,抚摸把玩。 只是他们的想法注定实现不了,长春真人立即放弃,一手抓住他们一个,急匆匆离开了白氏医馆。 他们的离开,宁采臣没有阻拦,白素贞也没有阻拦。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 小青反应过来时,人已没了踪影。 黄道名叹了口气,也出门而去。 长春真人抓着他们,似走实跑,很快便出了杭州城。 这时,黄泉与方霞才挣脱他的双手。也不算挣脱,因为这时长春真人也同时放开了他们。 “爷爷。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抓人家的衣领!难不成你还怕个书生不成?”方霞不满道。拉扯一路,弄得她极不舒服。一对软肉。直接就变了形。 虽说修道者形体比一般人坚固,可也经不住这样拉扯。衣服扯着皮肉,痛都痛死了。偏偏她还揉不得。 “怕?我当然怕。你们也听到他刚才说的是谁?” 长春真人直言自己怕了。这是黄泉与方霞根本想像不到的,一个金丹修真会怕一个小书生? 他以为他是谁?天定人皇吗?就是真的是人皇,他不还没登基吗? 修道者杀生会有业力,那也要看杀的是什么?一个小小的蝼蚁,杀了也就杀了,又有什么因果业力。那点因果业力施展**便解了,根本算不得困扰。 方霞自是不信:“爷爷。不要戏耍我们了。你都是金丹修士,还会怕了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长春真人摇头叹道:“我有一腹空谷虚。言之道有又还无。 言之无兮不可舍,言之有兮不可居。 谷兮谷兮太玄妙,神兮神兮真大道。 保之守之不死名,修之炼之仙人号。 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 若人能守一,只此是长生。 ……” “爷爷,你在念什么?是长生心法吗?待我们取了那书呆子的宝贝,你再教我们好了。” “唉!愚儿。我们虽是符录派。但也不能不识别派真仙。这歌为内丹祖师吕祖所做。那剑既是吕祖所赠。我们便取不得。” “为什么取不得?即使他真是前辈高人,他也不一定知道剑是我们取。就是知道,爷爷。你还〖镇〗压不了一把剑吗?” “别!你可别给我戴高帽。”长春真人一瞪双目“吕祖剑法极为高超,有‘身居北斗星杓下,剑挂南宫月角头。’说,他连黄龙都斩得。你爷爷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传说自从真武帝君借剑不还,我们这位老前辈是深恨他人强借不还。”长春真人对自己孙女多解释了一句。 “爷爷,难道就这么算了?僵尸精血,咱们就不要了?”解释了,方霞也是极为不满。 无论是长春真人的孙女,还是茅山派唯一的小师妹。她都可称得上天之娇女。 而她爷爷更是她心目中最厉害的人。 可现在偏偏有这么一个人。如果他也是修仙问道之士,那也就罢了。但是他分明是一个一丝法力都没有的凡人,更是凡人中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的读书人。 就是这么一个人,不过是仗着前辈高人的垂青,竟害得爷爷都要退避三舍。她又怎么会服气,又怎么能服气得了? “师妹,这事我们从长计意。”黄泉帮着劝说。 可这样只会激起她高傲的样子,只是火上添油罢了。 白氏医馆,茅山众人都走了,宁采臣问起十三娘来。 朱贵告诉他十三娘开悟回门派习艺去了。 修习剑仙之术,这是正事,宁采臣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 只是修真不计年。下次相见,已不知是多少年后了。 “你们回去吧!山上离不了你们。” “师父,我们不走,我们留下来跟师父习武。”朱贵三人几日的经历绝对超过了他们一辈子的人生经历。三人互相早商量过了,要一起留下来。 宁采臣却摇了摇头说:“不行。你们的武道与夏侯兄不同,只要一心撕杀,自然可以进步。山上需要你们,你们还是回去吧!” 三人是真心想跟宁采臣做事,只是口绌,一时没想到留下的借口。宁采臣却又说道:“对了,你们回山上后,若是遇上一个叫林冲的来投,千万报信我知。” 师命不可违。 有了宁采臣的师命,他们这才动身回山。 小青和白素昧平生却突然开始躲起宁采臣来。送走他们,宁采臣本想和她们道声别,可这时再找人,哪儿还找得到人,只得与白福告诉一声,托他留言了。 出了白氏医馆,夏侯剑问道:“公子,我们现在去哪?” “不去哪。我们回家。” 得了巫族炼体术,他自然想立即研究一番。 这可是巫族的炼体术,有传说道门的《九转玄功》与佛门的护教心法《**玄功》都是脱胎于巫族炼体术。 更重要的是巫族不修神魂,正适合他现在的情况。 杭州依然是那么平静,车水马龙,不亚于一幅《清明上河图》,只是树更绿了。走到哪儿,都有一抹绿色。 虽然在外面并没有多久,但是宁采臣也是真心想家了。 路上遇到出售桃树苗的,宁采臣也选上几株,回去种上试试,也许还能长出桃来。 这时代水果不多,出来卖的更少。想吃上水果,买不如种来得更方便一些。 宁采臣甚至有心寻些瓜果来种,没有娱乐,若连个零食瓜果都没有。这日子也乏味得多。 当然这也是生活好了,若是一年前,为吃口肉,他还要下陷阱去捉,那时他是万万想不到吃什么瓜果的。 银杏也买了五株。虽说银杏有爷爷栽树,孙子纳凉之说,但是对不死的宁采臣来说,六十年的光阴,实在算不上什么。 这时回家,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绿色,看得人是赏心悦目。 建好的沟渠,只要不是特大灾害,足以保证地里旱涝保收。 新家已拉上了纯石制的院墙,就是门也变成了朱漆大门。 宁采臣迈步向里走,门却从里打开。一个丫环下人打扮的女子出来,看到宁采臣,又缩回去半丫身子。“相公是哪里人氏?到此有何贵干?” 离家才几日,自家里竟钻出个不认识的人来。“你是何人?” 女子没有回答,匆匆而退“铛郎”门重重关上。 宁采臣用手推推,这门竟从里面销上了。 宁采臣不由苦笑:“这自家竟连自家都进不去了。” 夏侯剑:“宁公子别担心,我就为你开门。” 纵身一跃,上了石墙,见下面地面平稳,便轻身落下,开了朱红大门。 “幸好有夏侯兄在,否则自家可就真的进不去自家了。” 夏侯剑:“公子严重。公子才是大才,我这点本事,连头僵尸都制服不了,真是白瞎了一身武艺。” 这话宁采臣不好接口。 首先这入了魔的僵尸,神仙见了都头疼。夏侯剑不过是一个武者。从这面说,夏侯剑能抢下十三娘,已是不易。没有什么可轻看的。 不过若从衍化武道,督促夏侯剑更强一面来说。夏侯剑能发现不足,绝对是件可喜可贺的事。 不仅不应该给他泄气,反而应该让他再接再厉,永不满足。 只是这样会不会太苛刻了? “快!贼人进到院子里来了!” 娘子军!绝对的娘子军。 有的拿锹,有的拿刀,有的直接拿了赶面杖,便冲了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十个、十一个…… 不大的门内是源源不断的人流,全是女人。 美的,丑的。 有的是大妈;有的是人妻,还有一群小萝li。 这是什么情况? 仿佛看到了仇人似的,全都冲杀了过来。 夏侯剑二话不说,便持剑在手。 “他们还敢亮兵器,姐妹们,打啊!”众女子没有一个怕的,反而更加增加了她们的怒气。 不得以,宁采臣也只能手持剑鞘自保。否则这番劈头盖脸打下来,即使不会死,也会被打个稀里huā拉。 女性的战斗力是谁小看谁倒霉。 不知是宁采臣长相不错,还是因为他只是剑鞘对敌,众女冲到他面前,直接转了个弯,便奔夏侯剑而去。 “夏侯兄,莫伤人!” 没弄清因由,夏侯剑自然不会下死手。 第170章、抢亲(10000+更完) 夏侯剑指南打北,全以剑背打向众女的手腕处。 显然他既不想伤了对方,也不想让对方打到自己。 看在宁采臣是个小白脸的份上,众女一开始是没有打他的打算。但是夏侯剑是位真正剑客,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虽不致要了人命,却也把她们的手腕打得红肿起来。 受了伤,她们可不管你是不是小白脸,心也急了。心想:反正你们是一伙的,我们打不过他,难道还打不了你吗? 这女人是属老虎的,发起怒来,鬼神都怕。 夏侯剑打得又快又急,完全没有一个一个放过来的意思。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个人肉沙包似的,甚至巴不得她们来得更快更疾,以帮助他练剑。 而受了夏侯剑摧残的众女子,掉头便打向宁采臣。她们在发泄,在把在夏侯剑那挨的打,从宁采臣身上讨回去。 看着她们手腕都肿了,却依然冲来,宁采臣哪儿又忍心再打她们。 不过宁采臣不打她们,也不等于她们就可以在宁采臣那儿把挨的打讨回去。 开伞。 本不是凡间之物,刀劈都坏不了,就更不必说女人的手打了。 砰砰。叭叭……拳头全落在了雨伞上。 “别打了,别打了。打错了。来的是我儿。” 是宁母的声音。 作为主人,这类打斗,她是不参加的。在屋窗那儿见打得是自己的儿子,她这才匆忙跑了出来。 众女本就是寄宿在宁采臣家,现在一听打的是主人家,立即停了手,并不断后退,只希望主人家没发现她们的所作所为,就是发现了。也寄望别认出自己来。 “臣儿,臣儿。你没事吧?哪儿伤到了?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也不问问,上来就打。打伤了怎么办!”宁母挤过人群,查找着宁采臣的伤势,唯恐被打伤了什么地方。 “母亲,我没事,她们的拳头全为雨伞挡下了。”说着还亮了亮手中的雨伞。 宁母还是认真检查了一遍,实在没有伤,她才放下心来。 安抚了母亲。宁采臣还是一头雾水:“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家哪儿来的这么多人?还全是姑娘。” 宁母这时叹了口气:“唉!臣儿。你不要怪她们,她们也是苦命人!” 宁采臣是越听越糊涂了,这苦命人与打自己有关系吗?“母亲。发生了什么事了?” “唉!”宁母又叹了口气,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大瘟之下,必有死伤。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白素贞的帮助的。 一场大瘟,有活下来的,却仍免不了一两成的人命丧黄泉。 “这些女子都是死了丈夫的苦命人。” 宁采臣听明白了,医疗保健的落后,有病医不得,除了叹口气,还能做什么呢? 华夏自古如此,有了名医,不是为人杀了、圈养了,便是变了。又有几人做得到“悬壶济世”? 苦中做乐:也就是比欧洲一死一半以上的比率,还是有欣慰之处的。 “母亲,那她们为什么要追打我和夏侯兄?” 宁母又是叹气:“唉!所以说她们是苦命人。她们都是南村人家,丈夫死了,她们村的村正怕她们跑了,下了抢妻令。凡是没了丈夫的,村中男子全都可以抢夺,谁抢到家便是谁的婆娘。她们气不过,也就躲到咱家来了。” 南村,宁采臣知道,位于南峰脚下,与杭州有名的飞来峰遥相呼应,是这一带数一数二的穷村,地不多,还全是山地。一旦遇上荒年,也是有名的乞儿村。 这样的村子可想而知讨一房媳妇有多难,可炎黄子孙讲究个血脉传承,再难也得讨啊! 谁要是敢打一辈子光棍,都能丢人丢到祖宗头上。 至于单身贵族,乡邻族亲,骂也骂死了。就是天生不举,也要娶上那么一门娘子,在家做门面。 “砰砰。” 销上没有多久的大门又发出巨大的拍打门声。 “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他们又来了。这次连村正三老都来了。”一个小姑娘匆匆来报信。 “走,我们看看去。”闯上门来,宁采臣眉头紧锁,一幅极为不高兴的样子。 任谁被人欺上门来,都高兴不起来。 如果自己不在家这些时日,宁母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那更是让人火大。 “夏侯兄,麻烦你把门开开。” “门开了,门开了。”拍门地赶忙往后跑去。 “人出来,人出来了。”熙熙攘攘,不下五十余口子。使棒带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来打猎的。 宁采臣眉头一挑:“在下宁采臣,不知道我宁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值得你们带着棍棒打上门来?” 领头一汉子,黑面黑胸膛,约有四五十岁,身上披着兽皮,脚上踩着兽皮做鞋。他便是南村的村正。“不是,宁相公,我们不是来找您的。” 他露出忠厚的笑容,赔着小心。做为一个山民,他哪一个也得罪不起,就更不必说宁采臣这功名在身的文人士子了。 “哦?那你们带着棍棒绳索的,是来干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们是来打猎的?” 宁采臣没有饶过他们,就这样算了的意思。反倒愈加咄咄逼人。 一大群男人,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 他们能怎么说?又能说什么?难不成实话实说,棍棒是对付那些女子的。绳子是用在打倒她们后,捆绑她们的。 这事说出去也不好听。 “快来,有人围攻宁相公了!” 古代村人极为纯朴。古语有云:好狗护三邻,好汉护三村。 村人之间有如亲人一般,是绝不允许外人欺负自家人的。 上一次是抢亲,来的快,去的也快。村人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们便撤了。 这一次一对峙,便坏了菜了。 好家伙。你们欺上门来就该打了。现在竟欺到我们村的荣誉宁相公身上了。不活劈了你们,我跟你们姓! 宁采臣的村子本就比较富裕。猎人的弓箭,农人的铁锹铁镐,渔夫的铁叉……是一色儿的铁器。 再加上宁采臣富贵了不忘乡邻,又是施药,又是修水渠。哪一项不是人宁相公的银子。 谁没受过宁相公的恩惠,谁家又敢不来? 做人得凭良心,人宁相公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外人欺到门上也不出头。那还要乡邻干什么?不用村人戮脊梁骨。自己就把自己羞死了。 全村总动员,就是人数也是南村的好几倍,这仗不用打。他们便输定了。 全村总动员,倒把宁采臣吓了一跳。不是因为人多,是因为他们的铁器。这一家伙要打起来,绝对能打南村个歼灭战。别的不说,单是那猎弓,南村这少衣缺甲的,用什么去挡? 宁采臣立即下来,安抚村人,他可不希望真打起来。 “宁相公,你别担心,敢欺您头上。俺们非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山东仔,你就别添乱了。 打杀妖魔鬼怪。宁采臣从未怕过,但是面对群情汹涌的村人,他怕了。 必须劝住他们,否则等着村子血流成河吧! 输人不输阵,听说要打得自己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南村的人不乐意:“你来,你试试,看看谁教训谁?” 南村虽然穷,但是穷的剽悍,认真来说,这周边的村子还真没有能打过南村的村子。 好在他们村正还有着理智,没有直接开打。“你们还讲不讲道理,我们是来抢我们村的婆娘,关你们什么事!” “呸!”这村与村之间起了争执,可以输了道理,却绝对不能输了气势。 “呸!人都进了宁相公的家,自然便是宁相公的人,你们凭什么再抢?” 无理也要讲三分。这便是村人争执的道理。 歪理?讲得出,便是好道理! 宁采臣不太习惯,有些丢人。什么叫入了我的门,便是我的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南村这次来只是为了女人,所以准备的不充分,这要打起来,铁定吃亏。 三老和计一下,然后出面说:“既然这样。人,我们不全要,留下几个服侍宁相公。其她人,我们得带走。” 这地越少,人越穷,越喜欢玩造人〖运〗动。更离谱的是还一造一个准。 南山村的光棍太多了,娶上一门娘子,不吃不喝得干二十年,就这样还没人愿意来南山村受苦。他们得跑到安徽山东,这才能骗得来。一问哪儿的?江南东路杭州,好地方! 孰不知这好地方也有穷沟沟。 只是古代交通不便,嫁过来之后,一辈子不回娘家也没人觉得奇怪,更不用说寻找过来了。 抢亲就不同了。抢了过来便是娘子,什么彩礼喜酒的全都免了,回家便做饭。晚上上床,白天下地。比娶要合算多了。 家中有兄弟几人的,早商量好,一起动手抢,先抢到手,到了家中再分。 这是抢娘子。乡邻都没有情面可讲,只有兄弟才稍稍放心。 这些光棍们一听要留下几个,不满得嚷嚷道:“凭什么?我们都不够分了!他一人独得几个,也不怕闪了腰。” 说是闪腰,其实摆明了说是肾亏。 这一下宁采臣同村不乐意了。“几个?宁相公乃是天上星宿下凡,几十个也吃得消。” “什么几十个,几百个也行。” 这个说几十,那个说几百,还有说几千的,总之,是不能弱了阵仗。 宁采臣再听下去,觉得自己就成了种马了。 好家伙,成千上万个。天天洞房,也得洞个三十年去。三十年一过,萝li都变老妈子了。 再看堵住大门的众女子,一个个全都面无人色,就像是待价而沽的商品似的。 她们全都知道,她们是没有发言权的。她们只有等待,等待男人们商量个结果出来,从而迎接她们未知的命运。 突然,远处掀起了一阵尘土。当先一人骑着一匹,嗯,应该是马吧!或许是骡子? 后边是七转八揪的人群,人群挑着竹枪,看上去就是地方上的厢军了。 这应该叫模拟蛇儿弯曲的“一字长蛇阵”还是应该叫乞丐大游行。看那有的人,头盔都吊在背上,衣甲不整的,实在不像是个军人。 军队出现了,自然没人再争吵。 看他们似乎是在急行军。但从看到灰尘,到他们赶来,又huā了半个时辰。 “谁是领头的?” 那将军坐的确实不是马,马没有这么矮的,人坐上面,一双脚几乎都粘到了地上。 在看那一群士兵,每一个都一身的灰尘,特别是脚上,几乎变成了泥脚。后面几个士兵更搞笑,腰上缠着柳条,直拖到了地上。 这是人头马?那个是尾巴?没有马匹,以人充数? 恍惚间想到三国,宁采臣才记起古代将军会以树枝拖起灰尘,来假装大军存在。 不过你用计就用计吧!你们这全跑过来干什么? 到底是你们自己瞎了,还是拿我们做瞎子? 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到了地方,这些士兵们没有一个警戒的,全都跑到阴凉处乘起凉来。更有离队讨水喝。 看了他们,宁采臣是明白为什么王伦可以落草为寇了。这军队可打得过书生? “宁相公。” 两村三老村正都过去了,还不行,还使人来叫宁采臣。 显然是本村的三老村正们对军队打交道信心不足。叫了宁采臣去壮胆,宁采臣总归是文人,文贵武贱。 还没过去,便见那军官训儿子似的训着一群老头。 也是,这古代最怕是聚众。哪儿有聚众事件,本地县官都要受到训斥。 也不知是哪一个。你说你去报官吧,就报吧!制止一场百姓斗殴,也算你一功。可你怎么能报聚众造反呢? 宁采臣让开人群,那军官便看到了宁采臣。“宁相公,你也在这?” 这军官认识自己。“你识得我?” “宁相公忘了,上次在天剑楼,我也是买了你的书的。宁相公,你们这不会是真的要造反吧!” 这位军官最近极迷武侠小说,特别是宁采臣写的又是电影版的东方不败,更是经典中的经典,一看便忘不了。 东方不败,造反的经典,而现在他的原创作者就在这。丰富的联想能力下,这军官立即向自己的军队跑去。 第171章、造反的误会 先不说宁采臣是否真的在造反。那军官自己就新了个十层十,你想不是造反,能写得出造反的故事来吗? 本来以为不过是村民之间又起了争斗,他才会急匆匆赶来。可是看到宁采臣参与,有文人在里面,他是真心怕了。 有宋一朝,赵官家们极大的成就就是把文人推向了神坛。 不是有官家们的推波助澜,是绝不会有夜审阴日审阳的包拯出现的。 要知道地府的恶鬼可不是善茬,当年地藏王入地府,他们都敢上来咬上一口。 一介凡夫俗子想审他们?不被吃了就不错了。 可是推向神坛就不同了。虽然宋朝的官家不给力,形不成真正的人皇律例,但是万民信仰同样可以保护凡人入得地府,震慑恶鬼。 鬼神都可震慑,可见其深入人心。那军官又如何能不怕。 将是兵的魂。将都怕了,军士们就更加怕了。他们甚至是恨不得直接把他们头丢出去。 就是有不知道宁采臣的,在周边同僚介绍下,他们也怕了。 这是真正的星宿下凡,凡人对抗不得。 “提辖大人,我等村民绝然没有聚众造反的事情。提辖大人不信,在下可以为提辖大人细细述说。” 这位卫提辖躲在军士身后,探头说道:“莫要蒙我!谁不知道你想骗我出来,取我首级号令军士。那东方不败便是用此计杀了雾隐雷藏,才风云再起。” 提辖,为宋时一州或一路所置武职中提辖兵甲者的简称。编制在30人上下,应相当于现在的排长或武警中队长。 这样的人怕了自己。宁采臣都不知是该骄傲,还是该咒骂宋朝对武将的圈养。一个个都成废物了。 回头在想想,也不能怪他。身为后世之人的自己,当年初读古侠时,不也误以为东方不败真有其人。 “大人!”宁采臣上前施了一礼,“既然大人不愿过来,那我过去好了。” “不!你别过来!你千万别过来!”卫提辖突然发出杀猪似的惨鸣,他真的怕啊! 一个能说出“王图霸业”的文人造反了,谁能不怕,他反正是怕了。 可是他这么怕。根本就没法谈了。 宁采臣皱着眉,旁边的三老们不断让他想办法。因为这事若这样发展下去。假的也变真的了。 普通一件邻里纠纷竟变成了这么个样子。 “呔!卫大人,你不过来就行了吗?你也看到村人的装备了,小心一箭射死你!就是比人数,你有我多吗?” 好言相劝不听,只有恶语威逼了。 面对死亡的威胁,他终于挪动了脚步向宁采臣走来。还未靠近便无故吹起一阵阴风,隐约间有鬼哭声离去。 宁采臣皱了皱眉,还是向卫提辖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这一次。他不仅表现得很正常。还有说有笑的。完全看不出与刚才的胆小鬼会是同一个人。 南村的村正见赶来的军官与宁采伐是有说有笑,不等卫提辖训斥于他。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面对着这么多的人。一下子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他这一哭,所有声音都停止了。 众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诺大的汉子,哭什么哭?” “为什么不哭。我们南山村讨房娘子有多难?你们也太没有人情味了!一点儿道理也不讲。我们村子穷,就这么几个女子,你们还不还给我们。没有娘子,怎么生娃,怎么过日子?” 面对他的控诉,实在是不好反驳。 如果他不开口,卫提辖也就断了。女子而已,女人如衣服,有什么好争的?卖宁采臣个面子,你们别要了,让宁相公与些钱财,不就完了吗? 可是他这一控诉,卫提辖实在不好拉偏架。 “宁相公,这事还是请大老爷断吧!” 清官难断家务案,他又是个武职,本就不是他的职权,若是再出个人命什么的,这干系谁担着。 喜欢宁采臣的书,爱屋及乌,帮个偏架什么的,都不算个事,可这若遇上个一根筋的,惹出人命来,他也是不愿的。 南山村正说的伤心,引得他们村子的汉子也频频拭泪。 按后世规矩,本就没有抢亲一说。如果南山村来硬的,宁采臣就敢一人不放。可这么多汉子哭了,哭得他心也软了。只得央人去接县令来。 他的心已是乱了。 强硬不给,可看他们痛哭流涕的样子。宁采臣不由想到后世男人的心酸。 后世男人既要有貌,更要有财。要出得厅堂(妻子炫耀的资本),入得厨房,时不时还要充当一下丈母娘家的短工。 同情啊!都是苦命人,偏袒哪一方,都于心不忍。 其实不用刻意去请钱县令,辖下出了聚众造反,他比谁都急。虽说本人没有亲到,却也早早派了人跟着。跟着的人有马,来回行动,比军队快多了。 得知根本不是造反,而是聚众斗殴,他比谁都气。 杭州这半年来,频频有事故发生,不是旱了,便是大瘟,他是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好容易把天灾都撑过去了,现在又来**。 真有人造反也便罢了,可偏偏是耍人的。耍人很好玩吗? 钱县令憋了一肚子的火匆匆而来。 “大人,稍等。”说话的是长春真人,他们一行并没有走,不是不想,是实在舍不得僵尸精血。好在本地县令是个信鬼神的人,他们也搅和在了一起。 从轿子中探出头来:“真人,为什么停下?” 长春真人是受皇命册封的道士。钱义虽为县令,也不得不小奉承。单是品级,真人便不比县令弱,更不说当今官家是个祟道之人。 长春真人抚须一笑:“有过路客,我们让他先过。” 有过路客? 钱县令看看前方,空无一人的道路,只有一阵打着旋的风。 “呸。”吐下一口唾沫。 老辈传说,这打着旋的风是阴人路过,必须立即吐出唾液。这样它就不会缠着你,也就没有什么晦气上身的事了。 钱义真的信这个,所以他照做了。 长春真人盯着那阴魂,见它往灵隐寺的方向去了,皱眉不语。阴魂是不应该向这些寺庙的地方去的。 “真人,真人。我们还要赶路。” “哦。无量天尊。”他又看了眼,便继续赶路前行。 在这样的小插曲下,心中有惧怕的钱义,到了村子,怒火已消了大半。 认真地听询了当事双方的缘由。钱县令有些不满。 心说:这好好的日子不做,管这闲事做甚。 不由板了一张脸,说:“仙芝,你不去读书管这闲事做甚?须知男婚女嫁,自有朝庭法度!” 质问的语气,宁采臣不由有些不满:“大人是说,我母亲做错了?” “当然是错了。朝庭法度,丈夫死了,自有家人做主。你与其非亲非故,怎惹上这等麻烦。” “大人容禀。这女子出嫁为夫家人,不过从的是夫。现丈夫亡故,其已恢复自由身,自当由其自己做主。我听说这抢亲之典,兄嫂叔娶之例,只有未开化的番邦才有。我泱泱天朝以礼治人。岂有不从礼,反从番邦之前例。” 宁采臣也不与他吵。你不是说法度吗?那我就说礼书,就看你这读书人到底是从法,还是从礼。 这个选择可不妙。虽说为官者有着儒皮法骨之说,但是真能做到的无一不是大智慧之辈。 在以儒为主流,可以培养出程朱理学的土壤下,不谈儒**。这是所有儒士万万不会做的,除非你不在乎士林名声了。但是儒家最在乎的偏偏是名声二字。 此时若抛弃四书之礼,只谈朝庭法度,那他完了。对读书人来说,朝庭之法不过是一家一朝之言。这法自然是比不得圣人万世之言。 “你!”这么大的难题,钱县令立即又上了火。 难道不是难题吗? **,问题可以解决,却会坏了自己士林的名声;讲礼不**,看南山村人的气势,他们显然是不答应的,不答应便有可能有打斗。 钱县令非常后悔自己的到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来。 只要没有官员在场,他们打的再凶,就是死了人了,也好遮掩。可他一到场,问题的性质便变了。 只要一个不留情,这事便会在他考绩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现在宁采臣于他是绝非什么文人助力,而是拖他下水的恶人。 “大人,这事由贫道与宁公子谈,比大人要方便得多。”长春真人出手了,他等的便是这类机会。他等到了,自然不愿放过。 钱县令也不想因此事而和宁采臣翻脸,也就点头同意了。 “宁相公,我们又见面了。”与宁采臣进了僻静的地方,长春真人踱着官步,不紧不慢,庸容镇定,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一般。 这三个道士竟然会与地方官搅和在一起,这是宁采臣没有想到的。 要知道儒门的官有着极强的垄断性。不仅见不得别家学说,就是释道弟子,也是能远离便远离的。正所谓“敬鬼神而远之”。(未完待续) 第172章、天下名士 现在这道门弟子不仅与钱县令走在了一起,似乎还获得了他的授权,与宁采臣交涉。 宁采臣是吃惊不小,心说:他难道就不怕言官弹劾吗?再有政敌安他个结交歹人,意图不轨,恐怕就是官家也容他不得。 这与释道二门交往已是忌讳,现在竟然让一个道士代表自己行使权力。这到底是昏了头了,还是不想做官啦。 宁采臣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官员不许为这类民间势力深交,可这不包括未做官的文人。 宁采臣不是官员,所以并没有这么多的顾忌。“真人这次来所为何事?” 这次的麻烦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若不是有人通知了官府,其实也好解决。 可官府一插手,事情便衍化的更加麻烦了,因为这里面有个“法”字在里面。 就是钱县令也轻易断不得。断得好,那是本份。可要是断差了,事主闹将起来,得个“差”评,也是极为正常的。 可一个“差”字,便有可能从上县调到下县,这却是钱县令万万不想的。 他让长春真人出头,只是想有个时间来思考,并不是像宁采臣想的那样,直接授权了道士。 长春真人一捻胡须,莫测高深道:“特来救你一命!” 这个开场白绝对唬人。心虚的单这一句话,便吓趴下了。 只是宁采臣对这大言欺人却也是熟门熟路。律师这职业便要求工作者能吓唬人。 吓唬自己雇主,吓唬对方。全都要有。厉害的律师,简单几句话就能让人崩溃。 后世见得多了。听得多了,宁采臣眉头一扬:“哦?我怎么不知道我有生命之危?” “呵呵。”长春真人笑了。 黄泉开口说:“公子还不知道吗?公子写诗。有‘王图霸业’,写故事,有导人造反。这样的祸事,公子还不自知?” 与钱县令相交,他们不是什么都没做,至少对宁采臣的文事,他们是了解透了。 “呵呵!”宁采臣也笑了。 “你笑什么?” 宁采臣说:“我当是何事。本朝可不以言罪人,你们忘了?” 黄泉与方霞面面相觑,拿眼去看长春真人。等他的答复。 “哈哈!”长春真人又笑了“官字两个口。他们说,你就信。大祸临头,还不自知。莫忘了诸葛卧龙的前车之鉴。”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方霞同时说道:“相信官家?官家还说为我阿爷建观,不也没建。” 趁热打铁。长春真人说:“不过贫道在官家那儿,还是有着几分薄面的。只要贫道帮你说上两句,单保你无事。”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宁采臣很想知道。也就故意问道:“真人相助。恐怕有所求吧!” 道长变真人,这便是进步。黄泉立即开口道:“我们不要别的,只要公子把那僵尸精血给我们就行。” 太急切了。这样急切只会坏事。长春真人看了黄泉一眼,立即补救道:“其实我们也是为公子好!这妖孽血,公子留在身边总归是个祸害。不如交与贫道,结个善缘。” 如果真是像他们说的那样,给他们也不是不行。毕竟人道才是宁采臣的基础。 只是宁采臣必须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只是为了僵尸血,还是别有所图。 作为可以接触官家的道人,他应该知道官家是极讨厌神职人员与官员交好的。他费了这么大的周张,仅仅是为了一滴血?不太可能吧? “真人,只要血?真人不是说我这剑是宝贝吗?难道真人不想要吗?” 长春真人老脸一红。想要,怎么不想要?可是吕祖谁惹得起。 吕洞宾的难缠是出了名的。只有一人能取了吕洞宾的东西不还,那人便是真武帝君。 可这事到这就完了吗?不,虽然吕洞宾表面说不要了,实际上他回来就施法,祭炼了剑鞘,只要真武帝君一松手,那剑便会立即飞回。 这样嘴上说一套,背后做一套的前辈真仙,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只听长春真人说道:“那是前辈仙人赐于你的宝物,我们自然是不能要的。” 哦-正道给的便是赐予;邪道的是无主之物,可以随便打主意。 宁采臣又学到了一招。 这边正说着,突然有人大声道:“圣旨到。宁氏学子采臣仙芝接旨。” 三五个锦衣缇骑,护着一太监到来。 汴京的官家有圣旨给自己。宁采臣吃惊不小,钱县令愣了一下,立即张罗着桌案香烛,一切准备好了。太监才展开圣旨念诵。 宋徵宗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文艺皇帝。一份圣旨也能写得华丽异常。 去了一大堆的修辞。总之,这圣旨就一个意思,即宁采臣文笔非凡,诗好词好故事也好,虽有放肆之言,但真文士大风流,特赐“天下名士”称号。 这份圣旨辗转起伏,宁采臣差点就吓出个好歹来。他不是怕赵官家直接杀了他,因为有宋一朝,还没这样杀过文人。他就怕他顶了柳永的窝,成了奉旨写诗“宁三变”。 现在好了,不仅没有处罚,反而多了个名士称号。 名士一词,源于我国古代魏晋时期。魏晋多名士,他们的特点:多隐居,峨冠博带,说怪话但博学多才,形貌潇洒,偶尔也有放浪形骸的。俗语有云:从来圣贤皆寂寞,是真名士自风流。 所以这名士是极为了不得的。首先一个名士,这名望就少不了; 其次,这魏时的名士可是骂过曹操的,曹操都没有因此写名士,可见这名士的含金量。除非有人自比曹操还坏,否则今后无论宁采臣说什么?都不可能以言罪人。要知道此时曹操由于没有后世毛太祖的平反,可是臭得一塌糊涂,少有人能比。 只是宁采臣不明白的是这宋徵宗爱好书画,所以知道自己的诗词可以理解,可是这通俗白话的故事本子,他也听得入耳吗?又是什么人读给他听的?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唯有的可能是故事本子的悲剧人生与他产生了共鸣。 一说艺术,文艺青年,便能想到无病呻吟,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一种天生我才无人识的孤苦。 真正的文艺青年是天生的悲剧者。从这点上说,无论是《凤舞九天》,还是新《笑傲江湖》,都能找到这样的人。只不知这宋徵宗是与哪个产生了共鸣。 不同的人对这“天下名士”有不同的理解。 传旨太监传完旨意,才注意到这么多人。“哎哟-这么多人,使棍弄棒的,是干什么呀?” 钱县令一听,乐了,立即把事情前因后果告诉了他。看这架式,是想撒手不管了。 他是精明,有了宫中太监在,这事弄好弄差了,全都与他无关。弄好了,这官场上文人们是不会与太监记功的;弄坏了,这自然是太监的错,太监做错事,难道不正常吗? 传旨太监还年轻,没有这么多的心思,身子一扭:“哎哟-我当是什么事呢?这有什么难断的呀?圣上不是在圣旨上说了吗?是真名士呀自风流。几个小娘,又有什么?” 这就是传旨太监的理解,皇上都说风流了,还为此下了旨。怎么?难不成还想抗旨不遵不成? 钱县令是没想到这圣旨还可以这样理解,可这样理解也不能说错了。除非谁拿着圣旨去找皇上,问问这风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然后再下一道旨。 先不说这样的旨意讨不讨得下来,单为这样的事,也不至于。 南山村的村民听了这样的旨意,全都傻了。那群女子却欢天喜地,山呼官家万岁。 南山村还指着这群女子生娃呢?哪儿能愿意,纷纷反对。 传旨太监从怀中抽出丝巾,小指一翘:“都吵什么吵?这可是圣旨。圣旨是什么,知道吗?那就是金口御言。吵吵吵,你们以为这是你们自家商量事儿呢?全都听仔细喽!谁敢再吵,便是抗旨不遵。抗旨不遵,是要砍头的。吵吵吵,再吵,全把你们充军喽!” 太监怪不讨人嫌,居然当着一群军卒的面,说要把别人充军。实在是寒人心的狠。 大宋不顾军伍久矣,就是太监也不觉得军伍有什么用。 轻轻沾擦一下嘴角的水迹,传旨太监对宁采臣说:“宁相公,大名士,快来接旨吧!” 圣旨已下,还是这样的圣旨。甚至以圣旨的华丽修辞,有极大的可能是宋徵宗亲手书就的圣旨。 这可是其本人亲自书写的瘦金体,不是书法爱好者是绝对体会不出其中的心情来。 如果普通人想理解,就需要举例了。后世宋徵宗《瘦金千字文》以1.4亿元拍卖。 圣旨要比千字文高贵的多,这已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了。 在接过圣旨的瞬间,只见宁采臣浑身一震。因为从圣旨上传来了一道龙脉皇气。 赵家官人的皇气与八百里水泊梁山一对撞,宁采臣便知道他又面临选择了。 龙气在身,永远都只有一道,谁见过哪个人身上有几道龙气的?更何况赵宋龙气与粱山龙气还分属敌对。 第173章、名士印起(求月票) 分属敌对的龙气在宁采臣〖体〗内对峙,使得宁采臣只有两种远择。 一、帮助赵宋龙气吞噬梁山龙气; 二、帮助粱山龙气吞噬赵宋龙气。 同是以黄色为底色的龙气,共处一室,就有了高下之分。赵宋的龙气黄色很深。梁山的龙气却黄中带青,就像未熟的果子。 百里蛇,千里蛟,万里的龙。 无论是从龙气,还是历史。宁采臣对梁山都没有多大的信心,再加上也许今后王伦不会死,依然是寨主,他就更加没有信心了。 下定决心舍弃粱山龙气。 念头方起,《黄庭内景经》又动了起来。这次不是重组,而是一口吞了粱山龙气。 吞完还没完,书页中竟浮起一方古朴印信。 印信来自头顶吸收宁采臣如官运,转化为外黄字红的印信。那印为人道之印,也称官印。与一般官印不同的是,它竟自动联结了信仰线,那全是宁采臣救助过的世人,他们或祷告,或在家为宁采臣立了生祠,奉献出他们的信仰。 官印吞噬了信仰,印上的字迹浮出“名士印”大放光华。 “吱-”有来不及逃离的恶灵,直接化了灰烬。 茅山道士想不到宁采臣身上竟会有这么神奇的事发生,更是不敢出声,什么都忘了。 “名士印”送出一道信息。是官印的由来。 初,名士为名望高而不仕者。 《礼记.月令》:“﹝季春之月﹞勉诸侯。聘名士,礼贤者。”郑玄注:“名士,不仕者。”孔颖达疏:“名士者,谓其德行贞绝,道术通明,王者不得臣,而隐居不在位者也。”汉桓宽《盐铁论.褒贤》:“万乘之主,莫不屈体卑辞,重币请交。此所谓天下名士也。” 次,学术诗文著名之士。 《吕氏春秋.尊师》:“由此为天下名士显人。以终其寿。” 再次,恃才放达、不拘小节。 《后汉书.方术传论》:“汉世之所谓名士者,其风流可知矣……非所能通物方,弘时务也。” 宁采臣的名士印,则是刑名之士印。《史记.律书》:“自是以后,名士迭兴,晋用咎犯,而齐用王子。吴用孙武。申明军约,赏罚必信。 总结一句话,名士等级为:一等。国之大才,无官位可封者;二等,诗文词句影响深远者;三等,明悟己心,思念通达者;四等,官。 《黄庭内景经》虽为人道之书,却同有三千大道。官做得再好,也不过是身处局中,争之不脱,是故官为末等。 “宁相公,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是欢喜的很了,都忘了自己在干什么了。”宁采臣掩饰道。 圣旨上的龙气入了体,本是欲吞噬敌对龙气,却晚了《黄庭内景经》一步。进去了,便出不来了。 体中的梁山龙气化为名士印。甚至宁采臣猜想,为官、开悟、推绗人道,其最高名士印可能不再是名士印,而是“受命于天”毕竟到了那个层次已无官位可酬。 这类大逆不道的话,是万万不能说的。可却止不住猜想,毕竟这最低的名士印已是龙气所化。再往上,实在是不敢想。 梁山龙气化印,赵宋龙气并不舍弃,盘旋而上,大有不吞不罢休之意。只是隔着本《黄庭内景经》实在是吞不得。末了,只得化为龙龟样,虎视眈眈,耐心等候。 宁采臣的解释,传旨太监最是高兴:“噫!这就对了。多少人想要官家的墨宝而不得,可不是欢喜的狠了吗?” “是是,我这就把圣旨供起来。”没了龙气,圣旨也就是块黄布罢了。不过他们不知道,宁采臣自然要随应时代大流。 甚至如果说,他这么做能多得几块圣旨的话,他更是会把圣旨供起来了。 “去去去,快去。我们先在这吃些茶。”圣旨重要,传旨太监知道宁家丁口少,毫不在意宁采臣的离去。 “臣儿,这就是圣旨?”进了屋,早有一大群女子围了上来,引头的便是宁母。 跪接圣旨,她们是没有资格接的,一早回了屋,倒免了男男女女跪在一起的尴尬。 在法理上还称不上**人的她们,只有这时才得以围观圣旨。 宁采臣说是供好圣旨,但这只是个说词。“母亲,家中还有多少银两?” “还有二百余两。臣儿,你要做什么?” “人家来送圣旨,总是要给喜钱的。” “对对,看我老糊涂了。”宁母拍下自己脑门。“臣儿,要多少?” 宁采臣默算着:五个锦衣护卫,一人二十两。传旨太监要给一百两。“母亲,先给我二百两。” 不是宁采臣巴结太监,而是不想节外生枝罢了。小小太监也许不起眼,但关键时候一句话,便是天壤之别。 宁采臣带着银子,并没有亲自分,而是全给了传旨太监。 “宁相公,你这是干什么?杂家可不是贪财之人。”传旨太监拒收。 宁采臣笑道:“这是喜钱,不算钱财,图个喜气。这一百两是公公的,剩下的一百两公公再分与护卫大哥。” 传旨太监不屑道:“一群丘八,要什么银子。得,收了你的喜气。咱家也报个宁号,咱家姓黄,单名一个锦字。今后咱家还要多靠宁相公帮衬一二。” 听到黄锦,宁采臣都不知道下面是怎么应付过来的。他是一门心思想找夏侯剑问问,这个黄锦。武功怎么样。 可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宁采臣受封天下名士。村人们自然要欢庆一番。 放炮杀猪,又是一番流水席。 墙内佳人笑,墙外汉子哭。 完了,全完了。皇上都下了旨,他们南山村的爷们还有什么法子呢?他们除了哭,是什么也做不了,做不到。 又是男儿落泪时。 “你们别哭了。你们村的女子,我一个都不会碰。”宁采臣没有那么狠的心“不仅不会碰。我还会让她们跟你们回家。” “真的?”蹲在地上,泪流满面的众男子汉。不相信他们听到的。 宁采臣说:“回去是回去,但必须是他们真心实意,心甘情愿跟你们走。不能再用抢的。” “那不是没人愿意跟俺们走。不抢,谁进俺的穷窝窝。” 宁采臣很生气。“她们是人,不是工具,也不是商品。谁敢抢,我打断他的腿。” “哈!” 看看宁采臣,柔弱无骨。白面书生。就是以“打断腿”为威慑。也镇不住场面。太弱了,看样子,就不像有能打断腿的力气。 “你们不怕是吧!那就送官。”宁采臣及时醒悟。及时换了说词。 一听送官,他们立即面露惧怕色,这是真心怕了。 村正为难道:“宁相公,这不能抢亲,能有人愿意主动跟我们去受苦?我们村实在是太穷了。” “能!一定有的。”宁采臣肯定道“我也会去你们村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是是。”应声应惯了,应过话,才猛然想起来“真的?” 不是不愿信,而是不敢信。 “嗯。”宁采臣点点头,他也是硬着头皮上。总不能就这么看着这群汉子蹲在自家门外哭吧。 这时代的人就相信读书人话。 刚刚大家还是分属敌对,宁采臣的话一出口,立即便欢呼起来。 后面的人一开始没有听到,村中三老直接公布了宁采臣会帮他们的好消息。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欢呼,没有一个怀疑宁采臣可能办不到,他们比宁采臣本人有信心多了。 “咕咕-” 不知是哪一个压低声音嚷道:“都一天了,宁相公管饭不?” “是谁?”村老生气站了起来“又是你大个,一顿不吃,能饿死你?丢人不丢人?” 上人家门前闹,人家不仅大度不计较,还愿意帮忙。你说你怎么能得寸进尺,再让人管饭呢? “无妨,本是喜事。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大家一起搭把手,一起吃。”宁采臣微笑着。 “大家走啊!还是人宁相公是好人。给村老帮忙,从来都不管饭。” 还是那个大个。个子很高,也极有力气,两村对抗时,宁采臣见过他,三五个人才拦住他。他那体魄,不像是江南人氏,倒像极了东北大汉。 这汉子直言村老,倒羞红了村老们。“宁相公,谢谢你!” 一饭便值一谢。他们不是不想管饭,实在是管不起。 “不用,都是乡邻,谢什么谢!反倒是我应该谢你们。”见村老们不明白,也不多做解释,只请他们进来。 一顿饭,便换来了信仰,宁采臣当然要谢他们。名士印壮大,于他有着莫大的好处。 一顿饭,便献上了信仰,宁采臣不得不感慨古人的实诚。真的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南山村的人进了院,惹得女子们急避,本村人也戒备。 不过大家都很纯朴,不过是一块儿搭把手,便聊上了。 宁采臣本想劝导一番,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南山村的大个更是在和本村的小山东一起杀猪时,有了友情。 两个人身子都很壮,惜惜相吸,比起旁人来,有着更多的话题。 一顿饭便可收获村人的信仰,可对京城来客,就要细致得多了。农家菜是上不得桌的,干脆他们直接去了城内的酒楼。 第174章、大楼船(12000+更完) 宴请京中的贵人是上不得天剑楼的,虽说除了一太监,余下全是武夫,但是天剑楼实在是影响不好。 都说生意人最钻营,也不知从何时起这天剑楼竟演起了舞台剧,不用猜,这舞台剧截取的便是武侠故事的片断。 这武侠是不错,虽有侠以武犯禁之说,但是其激起人心的手段,也有其血性的一面。 只可惜这是宋朝。武,是上不了台面上的。一场舞,宾主尽欢;一场武,也许便成了对方生气的因由。 不想平白得罪这京中人,只想选一处差不多的酒楼。但是出乎宁采臣意料的是,这黄锦竟然如此另类,非要上花船吃酒。 这天下花船,扬州为最。到了烟花三月,更是扬州一景。可杭州,要说名景反倒是西湖更妙。 湖面玻璃生素烟,薰人暖日小春天。 芙蓉将近霜前淡,台馆谁添乱后妍。 荒草欲寻苏小墓,斜阳半载米家船。 伤心时事犹难料,且拚新丰买酒钱。 西湖泛舟,也是绝妙的主意。可这来客偏偏要上花船,这倒是有些为难人。 “仙芝,这事你要办好。”不知这钱县令是有意,还是他也想念花船了,是一点儿都没有觉察到这花船与太监们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本心以为在书局取了银子,应酬一番,也便罢了。可现在这花船都去了扬州,让他一小小书生,上哪儿去找这花船。 “东家。这有什么好烦的。”崔老板劝慰着宁采臣。 “你有办法弄到花船?” “东家放心,虽说这大的花船都去了扬州。但还是有一些没去的。” 宁采臣摇摇头:“小船恐怕不行,这京中来客见多识广,船只小了,也许便恶了他们,以为我们不纯心招待。如此,还不如邀去别的地方。” 崔老板听了,觉得有理,咬咬牙说:“东家放心,船的事。我来办。大不了多使些银子。” “你有什么办法?”宁采臣不是太放心,不得不仔细问清。 “东家就不要问了。反正这大船是一定能搞到。只是需要东家的手稿。”崔老板提出了要求。 只要有船,一份手稿,舍了也便舍了。没什么舍不得的。 “东家放心,有这手稿在,事情便算成了。”崔老板十分的有自信。 武侠故事的迷人之处,宁采臣是深知的,他不能理解的是哪个花船主是痴爱武侠到如此地步的。毕竟武侠故事并不是主流,比起风花雪月来。仍然有着不小的差距。 为一诗文。千金买骨,花船之间是常事,可是为了武侠…… 想不通。摇摇头,也就不想了。 大运河上,大船不少,花船难寻。这花船可不是一般的船,单单一个“稳”字,便愁杀多少船匠。 这“稳”与一般的船稳不同。一般船稳指的是重心稳,不倾覆。这里的稳,却是讲究个水波不惊。 即,端上一碗水,放在桌上,要不起波纹。这才是上等的花船。这样的花船才真正可以尽了仕子们的游性。 那等上了船,便会让客人晕船的船,只能是系于波澜不惊的水域。本是打开船门做生意,是没有让客人熟识了水性,再来登船的道理。 那边崔老板去操持花船,这边宁采臣他们自然还要陪着这京中客,有意压慢着脚步。 “爷爷,咱们为什么要走?”茅山三人在圣旨一下,便转身离开。 “不走,等着丢人吗?”长春真人还从来都没有这么失落过。 强抢?那一堆武力,单是夏侯剑、朱贵他们便让人头疼了,也不知道这文弱书生哪儿结识的这等强人。 施法?先不说他们有没有这个时间,现在他已皇气加身,凡是修道者是没人愿意惹上这类受皇命庇护之人的。 至于原本打算利用的在官家的面子。 自己不过封了个真人,人家已是皇封的名士,高下立判,哪儿还有他发言的余地。 真人封号下虽然许多人都认账,就是在不乐意,看在官家的面子上,也得把东西给了。但是现在,官家的名号是变得一点儿用处都没有了。一个可以指着官家鼻子大骂的名士,又怎么会怕了官家的字号。 正像长春真人自己说的那样,不走,等着丢人吗? “这官家也不知是怎么的,怎么就封了这么一个可以咒骂自己的名号?” 别说他们不懂,真正懂得宋徵宗的又有几个?否则也就不会有蔡京的冒头了。 茅山三人的离去,黄锦也适时开口道:“既然去玩,也就穿不得这一身的官衣,否则也耍的不尽兴。” 他要更衣,自然无人阻拦。宁采臣还希望他们能多耽误一会儿,也好获得更多的准备时间。 以为是件难事,孰不知这边刚刚转身,崔老板便把事办好了。 “这么快?” “东家的事,当然要快。”崔老板骄傲自得道,“咱老崔在这杭州地面上,还是有着几分薄面的。” 他的自吹自话,实在难以让宁采臣相信,因为这与面子无关,没有就是没有。不可能因为你面子大,便能凭空变出船来。 “走!我们一起去看看这船。” “东家这边走,我来前头引路。” 穿过城区,直奔西湖而去。 嘶-这西湖上可没听说过有什么大的花船。 扬柳堤岸,随风摇摆。不远处可不就是一艘船吗。 这船足有三层,船身顶着楼阁,楼阁上披红挂绿,楼檐下是一排排大红灯笼。 “嘶-这是军中的楼船吧?” 除去船上的装饰,这绝对是一艘船高首宽。外观似楼,船大楼高。可远攻近战的楼船。 “东家好眼力!这就是楼船。” “这样的船也有人卖?” 楼船在古代,便等于现代的航母。造价不同,意义相似。 “为何要卖?自己打制便是了。”崔老板不明白,突然醒悟道,“东家以为这是军船?”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东家,这军中楼船可是有列女墙,有战格。这不过是一把房子搬到楼上的大船罢了。” 这边正说着,黄锦他们已是到了。一个个身着锦袍,仿佛哪儿的大员外似的。黄锦还在自己下巴粘上了三缕胡须。不开口,倒是没人认得出他是个阉人。还以为是谁家的员外到了。 “咯咯!宁相公好手段,本想扑个急,出出相公的丑,却没想到相公真的弄来了船。”黄锦率先笑着解释他们来的这么快的原因。 同样便装常服的钱县令大笑道:“黄员外可不要小看我们仙芝。仙芝在花船上是顶有名气的,多少女子愿意自荐枕席。可惜仙芝却极少上船。这次我们还是托了员外的福,不是员外要上船,过了三月,我们杭州可是见不到这样的大船。只有仙芝才能让美人回首。大船掉头。” 黄锦赞叹道:“这点。咱家在京城也是深知。” “哦?仙芝的名号都传到京城了吗?” “还不只呢?”黄锦大有深意地看了宁采臣一眼。 “仙芝在京城的名号,到时倒要请黄员外好好说说。也让我等与有荣焉。” 黄锦笑了,轻松调笑道:“宁相公在京城的名声如何。咱家深处宫中,也听闻不到。只是官家都知了宁相公在,特意下了旨。这名声想是不差的。” “对对,黄员外言之有理。”众人连连附和,他们也不是非要打听个一清二楚,再说这简在帝心,本身便比什么都要来的重要。有一这点,也便足够了。 人都聚齐了,大船那儿便过来一艘木舸。 大船本身是不动的,不说大船本身动起来的动力,单单是找一处可以停靠大船的深水港,便不是处处都有的。 一船也就是放舟舸过来,载了人去。 撑船的是个小娘,如花似玉的,一点儿都不像是船上人家。白藕似的娇嫩手臂,看她撑船,都担心就这么断了,男人们是恨不能替代于她。 舟舸不大会儿功夫便到了。 小娘语音绵绵,细腻娇柔道:“众位官人员外,婢子人弱力小,一次只能载得动五人过去,多了,可就撑不动了,谁先来?” 娇娇柔柔的美人儿就在眼前,一粗使的婢子都这么貌美,就更不用说姑娘了。 不过随身的侍卫们全都清楚,这姑娘,他们是没有那个福份了。 “姑娘,不用担心!船都划过来了,哪儿还能让你再划过去。没说的,我来帮你划。”动作快的立即便抢下这搏取好感的机会。 其他四人虽然慢了一拍,但大家一起当差,谁不知道谁啊。“王大哥,这船哪儿能让您划,我们来便行了。” 说便说好了,可他们还拉手捉膀子的。 这可是船,又不是陆地。一脚踩在船头,一脚踩在地面,还真以为这船在水中是不动的? 船一动,距离增大。“扑通-” 人,直接便落进了水里。 “救我,快拉我上去。”这南舟北马,北方人会水的不多,汴京人同样是这样。 本来呢,他们本就抓着他的胳膊,同心协力,轻易便能拉他上来。 本来就是这样。可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竟齐齐松了手。 “扑通!” 只是半截入水的身子,这下变成了全部都掉进了水里。 “你们这群混蛋!老子是不会放过你的!”落水的一个扑打着水面,发出报复的宣言。(未完待续) 第175章、船娘 感谢“yuanzhe”的打赏----- 本都是同僚,没人会怕他的威胁,反而惹起一片笑声。“哈哈!水这么浅,不过齐腰,自己上来,也便是了。” 说完全都不再理他,而是纷纷向船娘献着殷勤。“姑娘,他不行了,这舟还是我们帮你划好了。” 那姑娘也是咯咯笑着:“看你们行色,仿佛是北方人,你们划船,行吗?” 这个时候,哪个男人会说不行。这种时候绝对是不行也得行。 “禽兽!有异性没人性。”发现水没过腰,落水的也不怕了,愤愤然拍打下水面。 上了船的四人,有人还有心情玩笑,回头笑道:“这时候讲人性,那不是禽兽不如了。” “说的好!”其他三人同贺,“这话太有内涵了,谁说的?你小子是说不出来的。” 那人一指宁采臣:“是宁公子说的。” 船娘奇怪了:“宁公子离的这么远,婢子没听见他说话啊!” “你这小子,皮痒了是吧!竟然哄骗哥哥玩。”他们也没听到,以为是被耍了。 “不是,是真的,是宁公子这本书上说的。”他高高举起自己买的《笑傲江湖》,为自己辩解。 一看那书,宁采臣汗颜。 “仙芝,你还写过这样的文章?”学官大人问道。 这下糟了。 “仙芝,你说你今年不想科考,我也应了你。可你怎能写下这等文章?” 宁采臣很想对他说:“这不是我写的。是后世之人造的,我只是随手拿过来用的。” 这著书留名。便有着这等不幸。好的是你的,坏的同样是你的。 “好,好!仙芝这文章是刻画的入木三分,入木三分!”学官正训着宁采臣,那边钱县令却讨来书本,看得是拍案叫绝。 有了钱县令的称赞,学官也只得先研读,再发表意见了。 看着学官阴晴不定,最终舒于舒缓的表情。宁采臣是放下心来。 他这一段不过是写了女子的心理,把占便宜的男人叫禽兽。却把不占的也不叫正人君子了,而是叫禽兽不如。 这看上去是违反一般常理,但细一琢磨,也不能说错。 钱县令大为叫好,拉着宁采臣便问:“仙芝,你是如何知道这女子心思的。怪不得女子欲拒还迎,原来是这样。不是仙芝说透,老夫是自今都茫然不解。” 宁采臣怎么回答?在写这段时。他是参照过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蓝本。在参照时。他发现一个现像,凡是卖的好的,里面多数都是女子主动邀约。或由丫环做红姐。或直接言道:“愿与君欢好。” 是古人太开放? 不!百无一用是书生。看上了,自己也不敢追求,反而寄希望于别人来追自己。 这是什么?这是闷骚。读书之人最闷骚啊! 有了结论,可他敢这么说,这么写吗? 迎合骚人的胃口,这才会是奇文。真实如何?那叫历史。就是历史,不也有春秋笔法吗? 作为男人,他是真心不识女人心的。但是作为男人,他却知道有些男人的弱点是说不得的。特别是在男人主导的社会里。 这时,四位大男子汉展现他们极佳的操船水平,原地打转。 这已经是极为了不得了。这可是信息知识极为闭塞的古代,不知道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没看过,也没听说过。初次撑船,能不翻覆,便是进步。 只是好景不长。 虽说过了三月,这湖水还是很冷的。自己在水里冷得发抖,他们却在船上与美丽女子有说有笑。 这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你们做初一,我做十五。 拼命的摇晃船只,把所有人都弄下了水,他这才得意的哈哈大笑。 “哈哈……” 呃! 笑不出来。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湖水湿衣藏不住,玉兔急奔抖不停。 湿衣玉兔抖,他们一下子便看傻眼了。没有胸罩的时代,水一湿透,其圆润丰满的外形,是怎么也藏不住。 “砰!” “不好了!有人被船打昏了。” 善泳者溺于水,玩船者自然为船所伤。 不断旋转的船身,它可不会因你停下,便主动停下,而是继续转动,谁不躲开,便撞谁。 舟舸虽小,撞昏个成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船娘立即游去,把人夹在腋下,送上了岸。 看着她把人弄上来,四个水中好汉全都吞了口口水,这是馋的。 面对昏迷的人,宁采臣不得不送他去就医。 白氏医馆有人在,来的是宁母派来的媒婆。 媒婆来了,自然是说媒。 宁母早看中了白素贞,只是她官家小姐的身份,让宁母不得不思虑再三。 现在好了,儿子成了“天下名士”。据说和官差不多,她也便起了这心思。 媒婆对白素贞说:“白姑娘,宁相公的条件,你也是知道。并不是让你们立即成亲,而是先订亲。宁相公可以等。” 这话说得白素贞花容失色,对宁采臣,她本就感觉很复杂。自己长得貌美,提亲的一直不在少数,按说她已习惯了才是。“不,小女子已经心有所属,发誓非君不嫁!宁,宁相公应该找一个更好的。实不应该把心思花在我这已有婚约的人身上。” 可是为什么心好痛。 “这样。那真是可惜了。既然你有婚约,我这就去回复了。”媒婆虽觉可惜,却也并未。有婚约强娶,是要吃官司的。宁采臣这么好的条件。大可不必。 媒婆刚走,许仙便来了。自从白素贞开了医馆,他是一有机会便来,腻在一起,总是不够。 看得宁采臣跑得满头大汗,白素贞取了汗巾,边擦边道:“你看你,叫你不要着急,总跑这么急。小心着凉。” “没事,我去忙了。” 小青一直在身边。只是许仙来了,她才没有出声。现在她是再也憋不住了:“姐姐,你哪来的婚约?” 白素贞不回答,只是看着许仙去忙的身影。 “姐姐,你不是说他吧?” “青儿,姐姐欠他良多。” “欠的再多,也不一定要嫁给他吧?” “青儿,你不知道。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与他是有着千世的姻缘的。” 虽然小青不只一次见识过白素贞的推算之术,但是她还是不信。“姐姐,你会不会算错了?” “我已算过多次。许仙一生有八十一次劫难。我若不在他身边,他必死无疑。” “姐姐,你在说笑,你把他当唐僧了不成?” 白素贞摇摇头:“我与宁相公只有同道之谊,再无其他。” “姐姐,你到底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自欺欺人?” “青儿,我到底怎么说,你才会明白?姻缘天注定……” “姐姐,你看,宁公子来了,你自己与他说吧。” 宁采臣带来的病人不过是撞得气闭了,吃了些水,无须治疗,也会好起来。 “宁公子,我有事与你说!” “哦?好!” “仙芝,仙芝兄。”这时天剑搂的文衙内找了来,“仙芝兄,听闻你获封天下名士。走,我与你好好庆祝一下。” 不过半天,一些消息灵通之士便听到了封赐内容。 “今日不行,我已与人约定。” “竟然有人拔了头筹,是什么人?” “是京城来的大人。” “什么?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这京中人物,你是绝不能让他们等。你让他们等一时,他们便能让你等一世。走,走走!”文衙内说着从父亲身上得到的感慨,拖着宁采臣便走。 “白姑娘,你看……” “宁公子,你先去吧!我的事不重要。”白素贞送他出门。 “不重要?”小青笑了,得意加满意,“我就知道姐姐舍不得。” 白素贞却没有开心的表示,注定的姻缘……也许当年救我的是他就好了。 宁采臣不过刚刚把人运走。水中的四人便起了龌龊心思,齐齐靠近舟舸。四人以目互视,让对方转动船只,撞向自己。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把船推来,我好撑你们上船。” 期待别人的时间太长,以致伤员都送走了,也没人动手。 船娘一开口,四人齐声道:“不用。我来撑船渡你。” “咯咯,你们撑船,天亮了都到不了。万一再伤了谁,只能去就医,可就看不到姑娘了。快点吧!姑娘该等急了。” 四人无法,只能推船到岸边。他们可以不看姑娘,可到这儿的大人们却不能不看,更何况他们也想见见这粗使丫环都这么漂亮的姑娘,到底又是一幅怎样的好样貌。 船到了岸,四人也上了岸,去换干衣不提,回来后,这岸与船之间便多了块木板。 “姑娘,这怎么多了块船板?” “可不敢称姑娘,这是为你们北方人准备的上船板。总不能总让你们掉下去,不停的更衣吧?”说着,自己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四人想想自己的糗态,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低下头,上了船。 这船看着简单,真走上去,还真的心虚,特别是低头看脚下的时候。 好容易都上了船。“是不是该开船了?” “不行,还要等宁公子,到时一起摆过去,婢子可不想再多走上一趟。撑这么多人过河很累的。”(未完待续) 第176章、上船 四人深有感慨。四个大男人连船都撑不起,最后还要靠人小姑娘。丢人啊!丢大发了! “你认识宁相公?” 看看宁采臣没来,他们便聊了起来。 “当然不认识。”船娘一本正经说,仿佛那种大人物,不认识才是正常,“宁相公可是我们杭州的大名人大好人。他不仅文才好,人更是好。富贵了不忘乡邻。施药挖渠,人家全都干了。我们姑娘说,这样的好人只有天下一等一的人儿才能配得上他。到时候所有姑娘都会用体己钱送上一份贺礼。” “天下一等一,那不是公主才配得上!” “公主?公主便是天下一等一的人吗?”船娘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 “这个,应该是吧?”他们也说不好。 比普通人眼界开阔了,看得多了,反倒是不敢肯定公主是不是就是良配了。 而且公主的话题本就不是他们能说的。“既然他这么有名望,你们姑娘为什么不从了他?”一脸笑意,更多的是调笑。 船娘也不明白。“我不知道,姑娘说她修行不够,强行结和,也只会害人害己。” 说的不明白,听的同样不明白。修行?什么修行? “咦?宁公子回来了。” 远远地,便看到宁采臣行来。 “宁相公,快上船!” 咦?很奇怪,这侍卫怎么对自己热情这么多。难不成我送他们同僚就医,这便有了好感。 “怎么还有一人?” “哦,这是在下好友文公子。”宁采臣介绍道。 加上两个。便是六人了。船娘说过她一次只能撑渡五人,这多了一个。怎么办? 船娘咬咬唇:“没关系,多一个,我也渡得。” 宁采臣刚刚上船,便又有呼声:“仙芝,仙芝。总算是赶上了。咦?花船,在仙芝在,这可不能不上。” 来的人是王复。 “王兄,许多日子不曾见你出来了?”文衙内见礼道。 “文兄,你也来了。不是我不想出来。是我父亲,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把我关在家中。逼我生儿子。” 看他的样子,竟是全然不记得家里发生的一切。 文衙内不知道王家真正发生了什么,他对生儿子的话题倒是更感兴趣。“生出来了吗?” “生个毛。这儿子哪是说生就生的,你半年生个儿子我看。” “这倒也是。”文衙内也知道这半年生儿子不仅是强人所难,更有可能是戴绿帽子。这样的话题谈不得。他转口又问道:“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王复小声道:“不出来,再不出来,我就成人干了。你不知道这女人一多,有多可怕。” 文衙内笑道:“那这花船你不适合上了。” “上。为什么不上。别人的花船可以不上。这仙芝的可不能错过。那些姑娘只有在仙芝来了,才会拿出好东西来。否则就要可劲的使银子。” 这边的争执,船娘是听得一清二楚。上不上。还是得她做主。 船娘紧咬贝齿:“都上来吧!反正看你们也不重。” 看着不重,可真撑起来,绝对不轻松。 竹篙扎进污泥中,拔出来,极废力气,走了一小段,船娘便额上冒汗。 “还是我来吧!”宁采臣伸出援手。 “你会撑船?”船娘不信。 “学过一点。”那时宁采臣还是个少年,勤工俭学,周末便去公园湖中帮游人撑船,采莲取叶。 这是他的秘密,没人知道。四个侍卫更是觉得这宁相公打的和他们一样的主意,大有“男人色,都一样”之感。 宁采臣接过竹篙,还没撑。王复便道:“仙芝,这船你真撑得?” 就连文衙内都担心他那书生一般薄弱的身体是否真的吃得消。“是啊!这事还是让船娘来吧!你可是天下名士,岂能做这等粗事?” “天下名士?怎么回事?与我说说。”王复显然还不知道这事。 文衙内与王复叙说宁采臣成了天下名士之事。船娘对宁采臣说:“宁相公,这是还是我来吧!” 宁采臣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擦去了她额上的细汗,转身便撑了起来。 仅仅是擦汗,宁采臣不知他这一下带给了船娘多大的震动。 他摸了我?他真的摸了我! 船娘不知所措,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身体软了,额头发烫,似乎是病了。痴痴地望着宁采臣的背景。 她望着不动,也引来了其他人的目光。都想看看船娘在看什么? 这一看,他们全惊住了。只见宁采臣不紧不慢地撑着船,他这动作熟练得绝不像是初学乍练,而像是撑了好多年似的。 不大功夫,小舸便靠上了楼船,有船板搭着,一个个全上了船。 黄锦见是宁采臣撑船前来,有些不高兴。“你们怎么能让陛下封的天下名士为你等撑船?” 宁采臣笑道:“不碍的,好久未撑船了,正好熟悉一下,锻炼筋骨。” 宁采臣撑过船? 宁采臣都这样说了,黄锦也就不好深究。 楼船船管事却不得不训斥船娘。“你怎么能让客人撑船?” “人家撑不动了吗?”船娘嘟着小嘴。 “你!”管事大怒。 宁采臣只得来劝:“不怪她,是我自己手痒。我从小便爱撑船。” 既然是客人的要求,管事也就不好在说什么。每年总会有这爱自己撑船船游客,管事自然不能拦着不让。 宁采臣护住了船娘,船娘大是感动。“姑娘说你是好人,你果然就是好人。谢谢你!对了,姑娘说你这样的人不好找娘子,你若是找不到,我不介意帮你暖被子。” “去去,小丫片子,懂得什么。宁相公,诸位公子,你们里边请。”管事斥退船娘,请宁采臣他们进去。 船娘也许是真的不懂,但懂的男人全都是心中痒痒的狠。萝莉有三好,身娇体柔,易推倒。 这么美貌的女子暖被子,想想骨头都酥了。 偏偏有这不识像的,拦住了后续发展,以致于管事得到的全是愤怒的目光。 上了甲板,很快,他们便进入了楼船的屋厅中,这里很宽敞,摆上三十张桌子,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这一次,显然是专为他们准备的。因为除了他们,是一个人都没有。 厅堂不是招待他们的。管事引着上了二楼,二楼也不小,能放一二十张大圆桌。此时只放了一个,管事引着他们坐下,立即便烧水煮茶。 点心是没有的,只是一壶茶,边上十几个比拇指略大的杯子。 火光一起,浅蓝色,十分悦目。初水不饮,浇在杯上,又从杯中浇到茶壶盖上。 手法娴熟,行云流水一般,愈加的赏心悦目了。 黄锦忍不住道:“这是你们杭州的功夫茶吗?” 钱县令说:“不,这茶我也是头次见过。黄员外见多识广,竟知这是功夫茶。” “谈不上见多识广,只是宫……呃,听人念过苏学士的诗,说这功夫茶‘活水仍须活火烹’。” 钱县令捧嘴道:“黄员外还说不是见多识广,这功夫茶,我等就是听也没有听过。” 黄锦得意了,忍不住说出一番茶经。“‘活水仍须活火烹’。活火,就是炭有焰,其势生猛之谓也。潮汕人煮茶用的叫做“绞积炭”,“绞积”是一种很坚硕的树木,烧成炭后,绝无烟臭,敲之有声,碎之莹黑,是最上乘的燃料。品功夫茶是闽南地区、潮汕地区很出名的风俗。为了这功夫茶,本员外还特地去了趟闽地,向他们讨教学习了一段时日。” 这时代,闽地是放逐之地,朝庭的人是极少去的,除非你得罪了政敌,比如苏轼那样。 听说黄锦专程跑到闽地,学这功夫茶。管事大是佩服:“这位员外既然这么爱这功夫茶,头杯便与你饮了吧!” 黄锦赶忙接过,轻轻一嘬,唇上一点儿水分都没有,一滴不剩全进了口中。 闭上双目,就这么端着杯,开始回味功夫茶的点滴。含在口中,久久不忍下咽,仿佛这是什么人间顶级美味似的。 管事又与其他人递上新斟的茶汤,桔黄色的茶汤,色彩很重,仿佛这茶真变了汤似的。 有黄锦的表现,其他人自然纷纷饮下。 一真的饮了,便试出了味道。文人出身的还好,硬咽了下去。 四位武人则直接吐了:“这什么茶?怎么这么苦?都能苦死人了!” 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抹舌头,也不嫌手脏,只为了手中的盐味中和下自己的味蕾。 “水,水。不要那什功夫茶!”他们怕了。 黄锦不屑道:“哼!不懂得享受,这茶初喝似嫌其苦,习惯后则嫌其他茶不够滋味了。当今……每日都要饮上这么一壶。” 哪怕他说这是皇上喝的,他们也不敢领教,太苦了。 宁采臣也觉得苦,只是没表现出来罢了。后世时最多喝喝茶饮料,哪儿试过这么苦的茶。 四个人一挑头,正好,他也可以不喝了。 不放下杯子,拿在手中。却看到钱县令他们也是手拿杯子,里面早一干二净,却不放下来。看来,他们也是不想喝,只是顾虑黄锦,没有放下来罢了。 官家每天都要喝的东西,官员们哪敢说不好。 正所谓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未完待续) 第177章、再见鱼娘 “列位,你们怎么不吃啊?可是这茶不和口味?”黄锦不仅光注意了自己带来的人,同时还在看各位大人。 “和,和。这茶入口虽苦,却是回味无穷。” “苦茶,苦茶,茶苦,才是好茶。” 这不是卖管事的面子,也不是黄锦的面子,而是那一位。 听过列位官员的说词,他又转向宁采臣他们。 宁采臣知道若不说些什么,看来是对付不过去了。“我非品茶之人,这茶对我太苦了。” “是啊,是啊,太苦了!”王复立即附和。 黄锦笑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道:“果然是无欲则刚。因为无所求,所以才说实话。” 这话说得钱县令他们大为尴尬。 黄锦没有取笑他们,反而大手一挥道:“好了,既然都喝不惯,便收拾了吧!总不能所有人只陪我一个。” “是。”管事只得收了一应器物。 她从闽地出来已多久了?可惜仍然没几人欣赏她的茶艺,她也不得不从一艘花船到另一艘花船。今儿好容易来个识货的,却为其他客人所不喜,还是不得不撤了。她就怕在这船上,也干不长远。 端着器物出来,正看到船娘在把小舸系牢,她便想和她说说话。 船娘是看她来了,只是不想理她。 “呵呵,还生气呢?” “哼!”船娘用鼻子做了答。 “唉!”她坐了下来,“不是我多管闲事,而是不忍心看你后悔。” “后悔?我才不会后悔呢?”船娘不满道。 “你会后悔的。咱们姑娘家最重要的便是身子。没了身子,咱们还有什么?到时他若不要了你。你还会有什么?” “不会的。姑娘都说了,宁相公是个好人。” “可那更是个文士,文士都是不注重女人的人。”看来她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屋外谈说着人生经历,屋内也没闲着。 一名女子从内屋走出,这女子脸带面纱,看不出美丑,但是所有人都盯着她的面纱在看,恨不能动手取了下来。 女子落座,同时有人捧上古琴。 轻轻拨弄。便有如珠玉落盘,水滴轻测。清晰悦耳。 黄锦倾听着。感慨不已:“好曲,好曲啊!可惜有曲无诗,一大憾事。” 黄锦这样一说,弹奏的女子便停了下来。 以为是言语得罪了这女子。却不想这女子莲步款款向宁采臣走来。“素闻公子诗词双绝,今日有曲无词,还请公子赠上一首。” “哈哈!难怪有曲无词,仙芝,原来是冲你来的。”说笑后。钱县令又向黄锦解释宁采臣在姑娘们中的影响力。 黄锦听了之后。也立即催促宁采臣做诗,或赋词一首,也见识下他这大才子的功底。 不说他们的催促。自从那女子走过来,宁采臣便不断打量着她。 走得近了,面上薄纱又哪儿挡得住面貌。这女子竟然是多日不见的鱼娘。 实在是想不到这是她的船。“你想干什么?”宁采臣小声问道。 “向你道歉啊!上次的事,我实不知太子会那样做。”小声解释完,又大声了道,“多谢公子,我这就取来文房四宝。” 听上去,好像是宁采臣答应了,她随后去取似的。 面对她的做法,宁采臣实在无法理解,抓住机会小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说了,向你赔罪吗?” “向我赔罪,怎么还要我写诗文?哪有这样的道理?” 鱼娘,不做解释,而是说道:“公子,墨磨好了。” 逼人上轿。笔往前一送,宁采臣是不接都不行。 好在来之前,宁采臣便早有准备。落笔写道:涨西湖、半篙新雨,麴尘波外风软。 写是写了,却不忘逼问鱼娘:“鱼娘,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鱼娘说:“公子,你就别问了。到时,奴什么都告诉你。” 宁采臣信了她。 兰舟同上鸳鸯浦,天气嫩寒轻暖。 帘半卷。 度一缕、歌云不碍桃花扇。 莺娇燕婉。 任狂客无肠,王孙有恨,莫放酒杯浅。 边上研墨的鱼娘看了,轻声说:“公子,你还是有怨的吗?” 宁采臣看了看自己写的,他也不知为什么写这首,或许真有怨。 垂杨岸,何处红亭翠馆。 如今游兴全懒。 山容水态依然好,惟有绮罗云散。 君不见。 歌舞地、青芜满目成秋苑。 斜阳又晚。 正落絮飞花,将春欲去,目送水天远。 笔锋一转,他想到初次吃花酒的姑娘,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知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那时的自己要比现在活得有滋味的多。 钱县令与众官员观看宁采臣的诗文,他的字,他们是没什么好说的。钱县令低吟着诗,皱眉道:“仙芝,你这诗写得可不如词好。来,仙芝,我也写上一首。” 此话一出,其他官员立即眼前一亮,群情振奋。本朝官家是什么人,那是顶爱诗词的一个人。只要自己的诗作传入他的耳中,那便是简在帝心了。 而黄锦这么个既能为他煮茶,又能下来传旨的太监,还有比他更好的传递人吗? 众官员立即冥思苦想,以求得一两佳句,这可是关乎仕途的大事,自然没人会不经心。 钱县令最是自得,因为这两日,他正好得了个好句子。现在派上了用场。 钱县令写他的,黄锦却已拿起了宁采臣的诗文,不禁叹道:“宁相公还记得往年旧人。” “见景生情。旧人离散,倒让员外见笑了。” “不。不!好,好,好啊!”黄锦连连叫好,“不忘旧人,也不枉她帮你谋划一番。有此诗足矣。这趟没白来,没有白来啊!宁相公,这诗文可否赠于我?” “员外想要,拿去便是。” “好好好!”又是一连三个好。今日,黄锦是分外高兴。比得了银子还要高兴。 收起诗文,黄锦说:“听本地学官。宁相公似乎没有参加本次科考。” “是的,在下以为学识不足,待缓上一年,再考为好。” “嘶-可惜了,可惜了。旁年错过了,也便罢了,今年是万万不可错过的。怎么办?怎么办?” “黄员外,今年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不好说。不能说。”黄锦的嘴还是很严的。“对了。这是我的牌子,今年秋考前,你一定要来京城。其他办法。自有我们来想。”说着递过一牌子,一边雕着黄字,另一边在背面,此时不好细看。 牌子入手极沉,仿佛不是木头制的似的。 “员外,来,看看我写的诗。”这时钱县令也写好了。 黄锦一笑道:“我是个粗人,哪懂得什么诗词?” 一盆凉水浇熄了一腔热情。其他人是看出来了,这黄锦黄公公就是奔着宁采臣来的,其他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中。 气氛有些冷场。鱼娘拍了拍手,小声对宁采臣说:“公子,现在我帮了你。一会儿你非补我一首不可。” 鱼娘明明可以传音,却偏偏在宁采臣耳边吐气如兰。看得那些一心关注美女之人,嫉妒得双眼都红了。 “唉!仙芝在姑娘们中的名望,实在不是我等可以奢望的。” “文兄何必如此心酸,想讨好姑娘,你那楼上多照顾一下,也就是了。”王复同样心酸,只是这有外人在,作为朋友,他自要表现出不同的一面。 文衙内摇头说:“不一样,这不一样。一边是真心实意,一边不过是看在钱财的份上。又怎会一样?” “啊!这样。想真气实意,那也不是没有法子。” “咦?王兄有何高见?” “高见是没有,浅见倒有一个。” 王复自信满满地样子,不仅文衙内认真听他说,就是四个护卫也支起耳朵。真有这法子,争取不到杭州女子,就是回了京,争取一下京中的姐儿们,也是好的。 王复嘴角一挑:“就是文兄多多读书,也写上一些佳言名句。姑娘们自然也会为你投怀送抱了。哈哈!”奸计得逞,他先忍不住笑了。 文衙内知他是调笑,也忍不住笑了。 四个护卫却没这个好心情,偷听谈话,却得了这么个结果,说不出的失望。郁闷失望的表情全都写在了脸上。 叮-咚- 乐音响起,一排女子,身着霓裳,背着一对扇贝,就这么于厅中舞了起来。 舞姿优美,动静有章,竟有着一番水国迷情。 众人又为这新舞所吸引,是看得津津有味。 京中来客更是赞道:“杭州果然是个好地方啊!” 宁采臣死盯着起舞的女子,右手按住剑鞘。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鱼娘竟然会以真正的扇贝精为舞娘,这可是龙宫的歌舞团。就这么带了出来,龙王不会生气吗? 在众人谈论她们的舞姿时,恐怕是没人想到,这就是他们口中说的不是凡人舞。就是背后的一对扇贝,也不是装饰,而是真正的扇贝啊! 多次称赞此舞非凡间。现在他们倒是梦想成真了,真的是在观赏非人间舞。 只是若捅开了说,他们到底是会依然如痴如醉,还是变成好龙的叶公。 舞至半晌,便有人传宴。 这在现代有些失礼。可于古人而言,食有乐乃是古礼。 不仅不会怪罪,反而对获得如此招待,感到由衷的高兴。 上的菜肴以水产为主,羊猪极少。这却又符了《礼记》:“诸侯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豕。” 换句话说,就是在这小小的楼房上,他们享受到了帝王似的待遇。 “此间古风极盛,想不到我杭州还有这等好去处。” 能不好吗?帝王待遇。读书人本就祟尚先贤。此间虽然不敢以明黄锻子龙图为饰,但只要心中知道,也便够了。 咦? 宁采臣怎么觉得有人动自己的剑鞘。 回头一看,一张宜嗔宜怒的娇颜正对着自己。 “是你!”宁采臣认出了她,正是茅山三人中的方霞。她一手托盘,另一只手正握着宁采臣的剑鞘。 看来,她是骗不到手,直接偷了。 “坏人,受死!”抛出木盘,随后扑来。 “怎么?偷不到便要强抢吗?”宁采臣躲过她丢来的木盘。 不仅是抢,她还带了把匕首来,图穷匕现,手上银光闪闪,直奔宁采臣而来。 这是演的哪一出?怎么刺客都出来了? 四个护卫反射性地摸上腰间,什么都没摸到,这才想起换衣服时,为了方便并没有带兵器来。也是没有想到花船上竟然会有刺客出现。 这一耽搁,他们便来不及去救宁采臣。 “大胆!”黄锦一推桌子,挡住她的前进,伸出一双肉掌,迎了上去。 这黄锦果然是会武功的。 黄锦不会让人伤到宁采臣的,鱼娘也不会。这边刚交上手,鱼娘也立即吐出一口雾气。 雾未到,方霞转身便走,倒是有刺客那种“一击远遁”之像,根本不与黄锦纠缠。 方霞逃了,其他人还在,惊魂未定,没人注意到船上起雾了。不觉吸了口雾气,竟一个个梦了周公。 “鱼娘,这是怎么回事?”眼见众人倒在了船上,自己没事,宁采臣只能去问鱼娘。 “你还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是怎么惹得人来杀你?看看,我的初登场都被你搞砸了。”这时这样的询问,只换来一副嗔怪的模样。 “他们怎么样?没事吧?” “你还关心别人,先想想自己吧,怎么惹上的麻烦?他们没事,只是会睡上一觉,忘了今天的事。不这样,明天我还怎么做生意?” 没事就好。鱼娘的不高兴,他没放在心上。他是一点儿都没想到鱼娘的嗔怪,仅仅是由于他只是问,而没有一句关心的话。他是在想“麻烦”二字。 麻烦?麻烦早惹上身了,当成了许仙的叔舅便已惹上了麻烦。 其实在看到年青的法海,宁采臣便猜测由于自己的存在,让许仙与白素贞早认识了三年。 正因为早了,所以法海才那么好劝。 可也正因为早了,提前了三年,剧情还没真正开始,他才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想杀自己。为了僵尸血?应该不会。 “别想了。”鱼娘看着沉思的宁采臣,突然一点儿都不气了,反而想关心他,安慰他,“那姑娘并不是来杀你的。她身上没有杀气,否则她根本就上不了船。看她一身黑气,应该是有苦衷的。” “黑气?” “是啊!她身上魔气很重,公子感觉不出来吗?” 宁采臣摇摇头,龙气在身,百灵护体。魔气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他又如何能感觉到魔气。 鱼娘不知道宁采臣的变化,她只知道现在的宁采臣比以前好接近多了。“感觉不到就算了。我们好些日子没见了,正好好聊聊。”鱼娘笑着,与宁采臣贴的很近。(未完待续) 第178章、回避 初时,鱼娘还以为宁采臣失去了浩然正气,变成了普通书生。只是她是有法眼的。 法眼一看,便看到了宁采臣身上的龙气。有龙气隔着,浩然正气出不来,自然也就伤不了她。 没了浩然正气,她是想多贴近,便有多贴近。 这样的意外之喜,使得她觉得送给宁采臣龙气,真是送对了,可以好好地谈谈心了。 可是现在宁采臣哪有心情谈心。 “鱼娘,你能算出那魔气从何而来吗?” “当然可以。不过不是算的,是看的。那边魔气这么强,黑云滚滚,很轻易便看到了。”鱼娘用手一指。 “谢谢!”知道了方向,宁采臣把剑鞘向水中一抛,化为小船。 “公子,你去哪?” “我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算计于我?” “公子,别去,太危险了。” “总不会比藏在暗处的人更危险。” “公子,我陪你去。”宁采臣说的很有道理。可鱼娘同样不放心他单独而去。 危险让人担心,可算不出同样让人担心。姻缘、人生、前程……全是未知,没有一样算得清。这既让她欣喜,却也同样不得不替他操心。 鱼娘不等他答复,便一起上了船。 船入水中,直奔灵隐寺而去。 见是和尚庙,鱼娘先就不喜。自上古时水族与佛门便恩怨不断。“公子,你是怎么得罪的这臭和尚?” “你是说这魔气是和尚的?” “当然,一念为佛一念为魔的和尚手段。我们早见多了。” 说起和尚,宁采臣还真与他们有恩怨。一个死在了他的手上。另一个…… 似乎这法海便有入魔的迹像。只不过法海应该在金山寺才对,难不成现在到了灵隐寺。 想到法海,他是估不准了,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入的魔?甚至就连他现在在哪儿,都没人知道。 铛- 还没有近前,便先响起了一声钟声。 “护山大阵!”鱼娘的脸色变了,手向天一挥,立即在船上罩上一片水汽。 钟声激荡在水气上,竟然起了一片波纹。仿佛是实物相击似的。 宁采臣一路寻来,只是想弄明白到底是谁在对付自己。现在听鱼娘说。这是什么护山大阵,他自然要打听清楚。“鱼娘可是到过灵隐寺,认得这护山大阵?” “公子莫说笑,鱼娘哪儿敢进这名山古刹,莫说是这护山大阵,就是血气一冲,也承受不得。” 她这一说,宁采臣才想起大凡妖物变化人形。只不过是神魂变化之术。神魂属阴。血气属阳,阳气过旺,一冲便现了原形。 只要是神魂未由阴转阳。大都有着这样的弱点。 过于阳刚之地是不敢去的,最多也就是在凡人的街道上逛逛。因为这类地方虽然人口众多,但却是**之人,没有共同的目标,血气多而不凝。这量只要不是多到质变的地步,他们是无须担心的。 名山古刹则不同,先不说是否有释道二门的修行者在,就是众生凝聚于神像上的念力,便要承受不住了。 聚念成神,绝非说说而已,自有其莫大的威能。这也是有山门传承的修士要比散修更易得正果的原因。特别是封神前,**力大道行的修士是源源不断,可是却有几人得正果称神的。 就是孙悟空修了**,上天也不过做个弼马温。是玉帝以貌人吗?当然不是,只是孙悟空没得正果,身上的念力也就只做得没品的神位,再高,就是玉帝也变不出神位来。 这和人间土地、山神、城隍一样,为什么不找本领高强的担任?难道地府的阎君们不知道手下人本事高了,他们便省事了。至少再有人闹地府时,下面人便挡住了。 不是不想,念力不够,他们也是无能为力。强封了,没有神力神位,也不过是个空头衔。 这样看来,鱼娘跟来倒是个败笔了。 “鱼娘,这护山大阵,我可以进去吗?”他想留下鱼娘,自己一人进去。 先不说是不是法海,若是法海,也要说清。被人盯着暗杀,总不会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再说若真是法海入了魔,宁采臣觉得也许他还帮得上。无论是魔由念生,还是域外天魔,作为同归三才的天地奖赏,浩然正气自有着与玄黄功德气一样的功效。 虽说比起玄黄功德气略有不足,但是大体还是一样的,应付下魔性,也有着不同凡响的功效。 “公子,你不会要自己进去吧!千万别,这大阵一起,是仙神人,照杀不误!”鱼娘吓得小脸发白。 她这不是胡说,阵法的威力,他们这些有传承的妖魔鬼怪是都知道的。 “公子,这佛道本是一家,就是真打起来,也还有三分香火情在。咱们就别去凑这热闹了吧!”长时间抵御钟声,就是她也受不了。 如果只是这样也便罢了。谁都知道老实人发疯可比恶人还要可怕,不巧的是这和尚偏偏便称得上老实人。 “回去吧!”在钟声还没有变成索命梵音前,宁采臣选择了回避。 回避不等于放弃,他知道他还会来的,也一定会登上灵隐寺的山门,只是不是现在,至少鱼娘现在就不方便。 船随心动,掉转船头,船儿载着他们很快便离开了钟声的影响范围。 “鱼娘,你是怎么来了,不是说你回了龙宫吗?” 回去的路上。春水湖波,滟滟随波千万里,皎皎空中孤月轮。 只二人在,孤舟、孤月、两人。 宁采臣听了劝。鱼娘很高兴,说:“人家法力升得太快。自然要来这红尘之中游历,磨练一下心性。” “红尘游历我知,只是你怎么会在这花船上?” “噫?哪有这么问人家的。你答应人家的诗词呢?你把诗词给我,我就告诉你。” “我还真想好了首诗,现在就念给你听吗?” “不,不只要念,还要写出来。”鱼娘提要求道。 “写出来?在这?”看了看湖水。“也好。” 文房四宝,书生是随身携带,这船上就有。 宁采臣取了砚台。伸手取了些湖水。 船舱内放着宁采臣出游的一切器物。壶、炉、衣物,分格摆放。有了仙家宝贝。带上也不累。只是渐渐得像个家了。 那把伞也在里面,挂在船舱上。 鱼娘取下伞,抚摸着:“公子,这伞,你一直带着?” 宁采臣正在研墨。“还要谢谢你这伞,帮了我好多忙。” “是吗?”鱼娘又惊又喜,张嘴想问问都帮了什么,却在伞下面发现了女人的衣物。 兴奋消去。“原来不只是有伞啊!” “你说什么?”宁采臣抬头正看到女性的衣物。好像是个肚兜。 宁采臣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船舱这里。会有女人的东西。 “这不是我放的。” “不是公子,还有其他人吗?” “自然是有。这宝贝是吕祖送我的,也许是他的东西。” 辽国内。某位正化身女子的神仙连打几个喷嚏。“谁在说我的坏话?” “嗤-”鱼娘笑了,“公子何需瞒我,我又不是公子的娘子,是不会打破了醋坛的。以公子的名望,受女子欢迎也是应该。只是需节制,莫伤了身才好。” 听她语气认真了自己。“我说的是真的,这绝对是吕祖的东西,我发誓!”宁采臣急急解释。 “真的?就没有一个女子来过?” “绝对没有。”宁采臣心中突然闪现白素贞与蜘蛛精。 不会的,虽然只是妖精,但毕竟也是女人,又怎么可能把内衣肚兜遗留在别人那里。反倒是我们的风流神仙,可能更大。 “阿嚏,阿嚏!”吕仙人不断打着喷嚏。 鱼娘看着他,不言不语,似乎是想看出他说的是真是假似的。忽儿,她又一笑:“算了,公子,你还是写诗吧!哎哟!” 左脚绊住了右脚,猛然前扑,把肚兜丢进了水里。 “公子,你的肚兜……”伸手指着,却没有捞的意思。 宁采臣哭笑不得:“都说了不是我的。”一个大男人带这么个大红肚兜,怎么听,怎么不好听。 “那,就不拾了。”鱼娘坐在船上,真的不拾了。 不拾就不拾吧!到时最多还他十条。 这事越描越黑,宁采臣干脆静下心来,写诗。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 “公子见过大海吗?”看着诗文,鱼娘有些痴了。 “你没见过?”宁采臣笑着,他觉着鱼娘应该是见过的,否则也不会写这首了。 鱼娘摇摇头:“奴是淡水鱼,终其一生也没见过大海。” 宁采臣笑了:“哈哈!几乎拥有无尽生命的你们,说什么一生。什么时候得闲,去看了也就是了。” “公子是邀小女子一起去看海吗?”她满含期望看着宁采臣。 宁采臣只是那么一说,他并没有想看海的意思,只是随口一说。可是……“好!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海!” “谢谢公子!”她甜蜜地笑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看个海罢了。” “公子,你不懂的。”她甜甜地笑着,仿佛吃了蜂蜜似的。 不懂吗? 海,他是看过的。两个人一起,存了打工钱去的。只是记忆更多多是,好多人,想下水游个泳,却被罚了款。 不懂就不懂吧!古代反正是没人罚款的,这比懂好。 ------ 感谢“e网情真”的票,汗!又卡文了,昨夜坐到两点,愁死了。白蛇给许仙,有人骂,不给还是骂!(未完待续) 第179章、不懂女儿心 “公子。”鱼娘觉得自己身体发烫,她也没有做什么。她只是发现了一个红肚兜,她也丢进子里了,可是为什么她竟有一种把自己肚兜拿出来的*。 是想比比,谁的肚兜好看吗?让宁公子做裁判?偷眼望了一眼,真是羞死人了! 好在这儿没有别人在,只有公子在。 我也不是没见过男人,为什么会身体发热发烫呢?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huā船上呢?”宁采臣小心地吹着纸面,加速墨字的干燥。 “一艘huā船,有丫环,有管事,有厨子,有歌女……分明就是个小型人间。我本是一宫之主,红尘历练,huā船正合适。”她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公子,你真好闻。” 女子可以好闻,男人是绝对不能说好闻的。可以说想闻、爱闻。一旦好闻了,便娘了。 这时,宁采臣也发现她的异状。“呀!你好烫!” 宁采臣是想过投怀送抱,但是一句好闻,一个妖魔鬼怪的世界,他不能不想到更多。他是宁愿自己是因好吃而好闻,也不愿娘了。 “糟了!红楼动情。” 红尘历练不是只有做好事,动情也是其一。 动情本就好事,女追男,更是男人乐事。但是若知道这动情,不过是人道使得妖精更贴近人的手段,便下不去手。 “公子,吻我!” 唇已送上,香滑可口,是吻,是不吻? 看出宁采臣的挣扎,鱼娘挑逗他道:“公子,书上可是说,做了是禽兽。不做可是禽兽不如哦!” 宝剑出鞘,船入港湾,一夜无话…… 这是不可能的。 蓬! 控制不住的浩然正气直接让结吻的对像现了鱼形。 这本是克制妖魔鬼怪的手段,用在此时,可是什么感觉都没了。除非有那重口味,鱼也行,否则…… 蓬! 松开后,鱼娘再次化了人形。“公子。”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是龙气给了她假像,却没想到修行不够,就是修行不够。 宁采臣也很尴尬,这种时候不行,还真是丢人丢到家了。“那个,我不是有意的。” “噗嗤-”鱼娘笑了,小心地靠近他,靠在他怀中。“不,鱼娘好高兴!” 很费解,做了禽兽不如的事,她还高兴,那她到底是想,还是不想。“我没有控制住浩然正气,害你现了原形,你还高兴?” 鱼娘笑着说:“就是现了原形,鱼娘才高兴。”下面的话,她说不出口,她只敢在心中说,控制不住,才知你是动了真情啊! “咯咯!”自己忍不住甜蜜,笑出声来。“公子,鱼娘为你舞上一曲。” 不等宁采臣答应,她便欣喜地为宁采臣舞了起来。是独一无二的水上舞。 十趾纤纤,踏水而舞。舞动中,极尽挑逗之能。 宁采臣也不是柳下惠,这会儿功夫,他也明白白过来,是鱼娘动情了。什么人道,什么神通,那只是自己接触太多。动情就是动情了。 大好机会浪费了,他是追悔莫及。 也许该和渔娘商量商量,直接来,别搞什么**了。这样可能就控制住浩然正气了。 不,还是不要商量了。平静,平静…… 在鱼娘的挑逗下,想平静真的很难。 宁采臣不得不写字,分散注意力。可注意力分散了,下面也不起了。 完了,看来,我这辈子是与妖精无缘了。 放弃了,静下心来看舞,反而看出了别样的美来。似乎看到了一朵水莲,自水中绽放。 一心的**就这么消散了。 到了huā船,也是谈诗论画,只能风流,却下流下起来了。 但在外人看来,他们这就是一对才子佳人,huā前月下。 这个外人是方霞,透过她的眼,还有人在看,是光头的城隍与他的义弟。 “干弟弟,一定要杀了他,就是这个可恶的书生打坏我的神位。”光头城隍愤怒着,只是这时,他却没有了一身城隍官服。 “哥哥放心,这个仇,小弟一定帮你报。有这两个道士在手,她是一定会拼命刺杀他的。咱们是不好杀他,可他死在别人手中,也怨不得咱们。再说我手中还有王牌在。嘿嘿!” 一阵鬼哭狼嚎一般的笑声响起。 什么坏了神位?什么报仇? 宁采臣都不知道。 “鱼娘,他们什么时候会醒?”虽然huā前月下是很美,但是这楼下挺尸了一片,也就美不起来了。 “没事了,只要明日天明,日头一照,他们便会醒的。”鱼娘才不管这些,明明只是一个法术的事,但是更偏爱二人世界的她,才不想让他们这么早醒来。 现在的她简直就像是个快乐的小天使似的。 当然,对躺在二楼甲板上的众人来说,她就是个恶魔。 虽说已过了三月,可这天也还是偏冷的,特别是这深夜湖上,又潮又冷。如果吃饱了酒,有酒暖着,也还好。可他们偏偏是没怎么吃喝,便昏了。 身体变冷之下,自动两两抱在一起,以体温取暖。 “鱼娘。” “嗯?” “还记得我上次送你的小珠子吗?” “嗯。” “现在还有吗?” “公子问这事做什么?” “唉!”宁采臣先叹了口气“那珠子我原以为是别人送我的……”宁采臣把小青的事说了出来。“你看,鱼娘,你要是没用光,还有剩,能不能先还我。以后我再给你个更好的。” “没有!”鱼娘突然就生气了,没有理由的。“你走!”把宁采臣往船下赶。 伸手一指,二楼的人全飞了起来,径直往岸上飞去。 “砰。” 落在地上,人也醒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怎么到了岸上?” “仙芝,仙芝,这是怎么了?” 宁采臣苦笑:“是我们喝得太醉,惹恼了船家,船家把我们赶上岸来。” 他们不记得了,宁采臣只得帮着圆谎。 其实在说出前,他便担心鱼娘会生气。可这事,他总不能不提。如果遇不上,也便罢了,可明明现在遇上了。 huā船下,泛起一朵水huā,一个姑娘上了船。“宫主,你为什么不告诉宁公子实情,你是气不过龙太子,自己跑出来的。” 鱼娘说:“这种事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呢?” “可宫主就不怕宁公子误会,以为宫主是贪图内丹,故意不给。” “咯咯!”鱼娘突然笑了“宁公子不是这等小心眼的人。” 小鱼说:“那就是宫主小心眼了,故意捉弄人。” “你这个头。”鱼娘啐了一口“说吧!你来有什么事?宫中又出事了吗?” “回宫主,鱼人宫没事,只是龙王爷又立了个扇贝公主。这新宫主正传令一应扇贝精前去应卯。” 哪儿都有争斗,龙宫也不例外。 岸上人哪儿知道后续一切,还以为真是如此。纷纷叹气自己怎么醉得这样厉害。船是上不得了,只能分别而去。 黄锦一行返回汴京。众位官员各回告衙。 宁采臣他们三人,聚在一道。也想告别,可王复死活不让走。 再说许仙,又是一天,他再次准备到白素贞的铺子去帮忙。这次起的早,天色仍晚着,他便动身赶往杭州。 从杭州到钱塘,要经过一处小密林。山色幽暗,辨识不清方向。“咦?怎么这儿有了一条路。” 他走上这条从来都没人走过的路,正好错开了与宁采臣他们的相遇。前后不过一刻钟,宁采臣他们便从旁边的路出现。鱼娘太狠,竟然在钱塘便丢下了他们。 天剑楼。 自家的酒楼,老板来了,再晚也会有人准备吃食。 几杯水酒下肚,他们的身体才暖和起来。这时,王复才说出他为什么不让他们离去的原因。 原来,他不举了。 娘子太多,又因法术变得如狼似虎。夜夜*是美,可这美是有代价的。 夜夜*,别说是他,就是铁人也受不了。铁棍也会给你榨成软皮蛇。 自己不行了,心情苦闷,这才是他出来的真正原因。 “嘶-”文衙内是替其惋惜“这等事,我们又不是大夫,找我们也没用啊!” 王复看向宁采臣:“仙芝,听说白氏医馆很灵。你看,是不是……” 嘶! 这可是个大难题,白素贞的医术是没得说,就是那东西断了,她也能再结上,可问题是这儿是古代,为这事去看女大夫…… 宁采臣面带难色。 “王兄,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文衙内也觉得这事很难。 王复听了,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是我要看。人家姑娘家家的,也不好意思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希望仙芝贤弟帮我问问,吃什么能好起来。就是问问。你知道这事是不好宣之于口的。” 宁采臣瞪圆了眼,心说:这事你不好问,我就好问了。 王复:“仙芝贤弟,算我求你了。我这辈子都没求过人,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宁采臣竟不知不觉到了白氏医馆。 “宁相公,您来了。”是白福接待了他。 宁采臣看看身后的损友。 “快去啊!”只是挥手叫他去。 “白姑娘在吗?”只这句话便让宁采臣脸红。 第180章、道兵 “娘娘就在里边,宁相公自己去是了。” 宁采臣多么希望白素贞不在,他就不用这么尴尬了。 平日里走惯了的路,今日是这么的难走。 “咦?宁公子来了。”在内屋门口遇到了小青,小青福了福。 宁采臣嗯了一声,正看到白素贞专心致志地装药。 这还是宁采臣出的主意。也不是他的主意,他只是把后世成药的理念与白素贞说了。当时正闹瘟疫,人来了再制药,就来不及了。 只是想不到,这立等可取的成药,反倒成了白氏医馆的招脾,极受患者欢迎。 白素贞也知道宁采臣来了,只是不知说什么,也就没有抬头。 宁采臣呆了一会儿,突然转身走了。 他不问了吗?是不问了。 那他怎么办?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这什么瑜珈术真的有效?”出了门,王复仍不相信这么简单。 “当然,这可是天竺传来的。”有没有效,先让他试了再讲。这总比真问白素贞要好得多了。 “嗨,王兄这是你家的人吧?”正好看到王家人,宁采臣赶紧转移话题。 王复看了下:“是的,那是正管家,你不是认识吗?” “这大车小车的,是在干什么?”宁采臣看着王家车队用布蒙着什么高大东西,正向外运去。 王复说:“唉!这不是前几日家中发了水,冲出两个怪兽像,家人看着害怕。这才推出来埋了。” 怪兽像?莫非是…… “王兄,这像我可不可以看看?”宁采臣忙说道。 “你想看?当然可以。”王复追上管家。“管家,停一下,先停一下。采臣想先看看咱们家的雕像。” 走近雕像。突然一股莫名的吸力,剑鞘中的瓷瓶向外喷出一股肉眼不见的血气。 这血气见肉便穿,见血便融。是传承,是僵尸的传承。 倾刻间,宁采臣便知道这两尊雕像是什么,它们不是妖魔鬼怪,更不是一方生灵。他们是石道兵。 道兵。乃是依上古秘法打造而成的战斗傀儡。 这两尊道兵自然不是王太监打造的,而是他在发现巫血的地方发现的。 这尊道兵名为犬兽。以鲜血为动力。 僵尸血气入体,立起变化。吞噬,融合,大有改造宁采臣血统的架式。 浩然正气护体。吾养吾浩然正气,诸邪不近,万法不侵。吾为人,当是人,非妖。非魔。非怪…… 浩然正气之下受人道庇护,就是僵尸血也不得进。 那血气又乖乖回到瓷瓶内,更是从两尊雕像中引出一道血光。同样进了瓷瓶。 “王兄,这两尊雕像可否送于我了。”知道他们是什么,宁采臣自然想要。 “你要它们做甚,一蹲一卧,就是摆在门口,也不合适。不过既然你都说了。管家把这两尊东西送采臣家去。” 管家忙应了。这比丢好,近得多,也不用进城,进城钱也省了下来。 就着这些庄丁,两尊石雕便运到了宁采臣家中。 对着这两尊石雕,宁采臣是研究了许久。 在宁采臣研究的时候,李公甫家却是忙翻了天。 “还没找到汉文吗?”许仙已两日不露面了,去白素贞那问,告知早走了,许娇容很是担心自己这个弟弟。 “这么大的人了,丢不了。”李公甫大大咧咧的,安慰人,却怎么看都不像。本性如此,天生不会安慰人。 “汉文不是你的弟弟?” “怎么不是我的弟弟,你弟弟不就是我弟弟。呵呵!”傻笑着。 “你说你个捕头,连个人都找不到。我……”许娇容抹泪哭泣。 李公甫一看,抓起腰刀便往外走。 “你去哪?”许娇容问道。 “继续去找啊!” 李公甫回头解释,走了两步,却又调头回来。 “你这又去哪?” “做事也要让人喘口气吧!我喝口水。”抓起一把茶壶,直接带出了家门。 带上两个捕人,李公甫小口嘬着壶嘴:“你们说,这么个大活人能上哪儿去?” 一个说:“头,这事我们俩要是知道,不也成头了吗?” 另一个说:“头,最近我可是听说咱们这地界可是丢了不少人。有人说是妖邪做祟。” “去!这世上哪这么多的妖邪?”李公甫放下茶壶。 “头,这世上还真有妖邪啊!” “去,别尽说些不着调的话,赶快帮我找人是正经!如果你们能找到我这妻弟。天剑楼,我请!” “头儿,你别骗人了。就您那点儿家什,全贡献嫂夫人了吧!” 李公甫脸上一红,急道:“那可是我叔舅取的名,就是那戏码,也是叔舅写的故事。怎么着,也得对付一桌吧!” 敢情是吃白食啊!要说这捕快吃一两次白食,也没什么,可这要分什么地界。出了自己的地面,这捕快的身份可就不好使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猜对了。他们头儿,还真是个妻管严。 八卦,男人们也爱,特别是这类自己上司的八卦。 只是笑也笑了,这主意还是得帮着出的。 “头儿,您那叔舅可是个大人物,五湖四海的人认的不少。” 另一个证明道:“打前儿,我还看到有外地人,还有道士与宁相公入了咱杭州。” “对啊!叔舅识得这么多人,也许便有见过头儿那妻弟的。” 李公甫觉得他们说的有理,拔腿就走。 “头儿,你去哪?”两个差人叫道。 “去杭州。” “那老爷要找头儿……得。这人就没影了。” “那是,娘子大人有令。敢不快马加鞭!” “哈哈!你是腔腔,好!不做差人,也饿不到你。” 唱了一嗓子的笑道:“头儿为娘子效命去了,咱兄弟去哪?” “去哪?”看了看,“走,去豆腐西施那歇歇脚。” “你?哈哈……” 宁采臣这两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研究两尊道兵。为了研究道兵,他是不断得让血气上身,然后再用浩然正气驱除。 结果便是他现在手中巴掌大小的一对道兵了。 以血祭炼道兵。然后使道兵拥有莫大的威能,这是巫兵训练之法。 这样的方法正是宁采臣需要的。不过现在有一个麻烦,即,所使用血的威能越大,道兵的威能越大。 用他自己的血不是不行,其结果便是他手中这巴掌大小的道兵。不仅道兵变小,就是浩然正气也用不得,一使出血脉中的浩然正气,它自动便趴窝。 试了无数遍。也没找到其他的好方法。 “什么人?”正研究时。屋中却多了个男人。 这男人身着盔甲,皮肤微黑,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笑起来。一对酒窝。“在下蜀山丹辰子,小徒的事,还要感谢相公。” 丹辰子?宁采臣的身子震了一下。 “令徒是……” “十三娘。” 原来是她。 “她还好吗?” “托福。本来我以为她是不会开悟了,而我又要镇守……没时间再教导她,这才让她下山,没想到她竟然开悟了。所以贫道特意千里传真前来道谢。” 好吧,看着一盔甲男自称贫道,实在诡异。不过丹辰子吗?可以理解。再看看自己特意选择的这间道兵训练场,也就不难明白,他传真成功了。 “不用了。她也是我的朋友。” 丹辰子摇摇头道:“我这一支,弟子本就少,她又是唯一开悟的一个,于情于理,我都要谢谢你的。”说着,他本尊伸手入怀,取出一面令牌,送到宁采臣面前,说,“这是我的令牌,有了它,你就可以进入我们蜀山的修真坊市。里面应该会有你需要的东西。” 有,当然会有了。宁采臣笑了,想不到,得来全都不费功夫。即使修真坊市里没有长生不老丹,但是延年益寿的,总是会有的。 这礼真是还的大了。 真的大吗? 蜀山太远,是少年时读过,以致于他都忘了丹辰子的遭遇。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宁采臣的话,丹辰子这一支会在他镇压血魔失败后,直接断了传承。 也许还会有什么仙兵传承,但那毕竟已算不得他的徒弟。 宁采臣的出现改变了他后继无人的命术,他自然要不远千里前来感谢。 “叔舅在家吗?”是李公甫在门外。 “你有客人,贫道去了。” 说走就走,只留下一块玄铁令牌,一面是蜀山的图案,一面雕着丹字。 “进来吧!”宁采臣收好,李公甫正好推门……嗯,门没开。 聊了会天,竟忘了这门是从里面销上的,根本就没开过。而李公甫显然不是那些个高来高去的高人,门不开,他就进不来。 宁采臣起身,打开了门销,李公甫才进得来。 进门后,李公甫职业性地随便看看。这习惯可不好,至少绝大多数人都不喜欢自己被检查。 “公甫,有什么事吗?”宁采臣问道。 “叔舅,汉文丢了。” “什么?谁丢了?” “叔舅,是汉文,他都两天两夜没回家了。也没有到他朋友家去。” 宁采臣踱着步,老实说,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头一个反应便是法海。 虽然现在的法海还没干,但是法海对付白素贞的手段之一,便是渡许仙出家。 虽说按道理,这应该发生在白素贞与许仙成亲之后,但是谁知道入了魔的法海,会不会大脑发热,先把许仙抓了起来。 “从白姑娘到家的路上,都找过了吗?”宁采臣问道。 “都找过了,全都没有。只说汉文回家了,可是家里人谁都没有见过他回来。” 宁采臣拿捏不定,到底应不应该直捣黄龙?可是细想想,还是不对,既然许仙还未与白素贞成亲,那么便没有理由会抓许仙。 “走,先去你家。” 宁采臣宁李公甫直奔他钱塘的家中。 李公甫上前拍开了房门,许娇容先是见了礼,才问李公甫道:“你怎么把叔舅找来了?” 李公甫嘿嘿傻笑,傻笑中还带着丝邀功的意思,仿佛宁采臣前来帮着找,是他多大的功劳似的。 “甥媳,取一件汉文的衣物来。”宁采臣吩咐道。 “快去。”李公甫催她。 宁采臣把手放在袖中,小心的涂抹。 这是犬兽的神通,本身便善于寻人取物。 当然,他用的不是僵尸血。血炼之法有局限性的地方是,用谁的血,道兵才会听谁的。 用血细细涂抹犬兽道兵周身,每处都不能有遗漏,否则便使唤不了。也是幸好,它能变小。否则那么大的块头,涂抹周身,宁采臣都要怀疑自己的血够不够用。 涂抹好全身,许娇容也取了许仙的一件衣物。 这时宁采臣把犬兽道兵往地上一丢,那兽打地翻了个滚,摆摆身子,便化为一黑色的狮子犬样,比巴掌大,却也大的有限。在没有重新祭炼前,宁采臣的血不过是凡人血罢了,其中的能量能动已是不易,战斗是绝对不能的。 “咦?哪儿来的狗?”许娇容没看到这狗是从哪儿出现的。 宁采臣说:“这狗的鼻子极灵,寻找汉文,就靠它了。”好在这犬兽本就像狗,变小了不后,不仅不嫌恐怖,反而看上去极为可爱。 宁采臣一拍手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犬找人最灵了。” 许娇容埋怨他道:“你要是想得到,也不用找叔舅来了。” 李公甫又笑了。 找人,自然要从丢失的地方找起。 宁采臣他们就从白素贞那儿找起。 上次李公甫来找人,小青便说了,现在看宁采臣来了,更要说了。“姐姐,你看我说什么。他绝对是喝花酒忘了回家。” “青儿!”白素贞不满。 小青就是要说给她听,才不管她会不会不满。“姐姐不也算过吗?他人明明就在杭州,而且还很快乐。不愿意回家,又很快乐的地方。姐姐,对男人来说,除了花酒,还有什么地方?” 白素贞摇头:“汉文不是这样的人。” 小青逼问道:“那他为什么不回家?” “或许是邀了同窗好友。” “哪儿来的同窗好友,我可是听过,这许仙早退了学业。” 白素贞摇头不语。 小青气不过:“姐姐,走!” “去哪儿?” “我们也去找他,看他到底是在哪儿,是在干什么?” “青儿,我这还有病人,走不开。” “姐姐!” 白素贞不答。(未完待续) 第181章、快活林 白素贞不去,小青也没了办法,这等掐算之法,她小青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白素贞不去,小青气得直跺脚,不管这事了。 没有道兵祭炼法,没有道兵御使法,能找得到人才怪。到了他与许仙擦肩而过的地方,就再也找不下去了。本就不存在的路,又能上哪儿去找? 灵隐寺吗? 真去灵隐寺,宁采臣得好好准备一下才行。 正需要武力的时候,这时候一个个,全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不过即使夏侯剑真在这儿,又派得上用场吗? 佛门圣地,震耳之音,又有几人可以抵御。 吕祖…… 不行。不是怕他打不过,而是这佛道间的纠缠恩怨,已经够多了。如果他此时再打上门去,说不得又是一场因果。 凡人有难,可以求神;神仙有难哪,又能去求谁? 求人不如求己。 宁采臣决定了。不就是道梵音吗?言出法随,就不信试不出可以抵御的律法来。 一边赶路,一边试验。只是不想什么,他偏偏来什么? 如果你在古代的大街上,偏偏看到一个大姑娘拼命挤着另一个大姑娘,你会怎么想? 宁采臣没有打扰吕神仙的欢乐时光,赶快躲了。 他躲吕神仙,吕神仙可不躲他。不过刚出城,吕洞宾便在城外等着他了。“喂!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怎么见了我就躲?” 这大概便是传说中的恶人先告状了。 “真君,在下可没做什么亏心事。在下只是不想打搅真君的好事。” “好事?那姑娘身患隐疾。我撞她,不过过帮她治病罢了。” 原来是这样。宁采臣点点头。 吕洞宾说:“能看出来吗?我哪儿变错了吗?我觉我变的女子应该没有破绽才对?” 是“变”的没破绽。可是其行为…… 宁采臣觉得最该穿越的是吕神仙才对,到了现代,他就不用烦了,绝对认不出他来。在古代的街道挤一姑娘,实在是太前卫了点,虽说是帮人治病。 宁采臣不答,吕洞宾叹气道:“唉!本以为你也是书生,应该能理解我才对。想不到,想不到啊!对了。你与那鱼娘的好事,怎么中途停了。” 宁采臣张大了双眼:“真君。这种事你怎么能偷窥?”吕洞宾喜欢扮女子,他可以接受,但是他偷窥自己,这就没办法接受了。“您可是仙人,怎么能偷窥?” “我偷窥?也不知是谁在心里说我的坏事。小书生,虽然你有浩然正气,但是说我们坏话,我们还是有感觉的。一路找来。正好看到你在办那事,也就不想打扰你罢了。不过,你倒真是好胃口。连鱼都上。” “还说呢?真君,你怎么能在送我的剑鞘中放女子的肚兜?”宁采臣既是辩解,也是质问,更是转移话题。这种事还是独乐乐的好。 “哦?剑鞘中有肚兜吗?会是谁的?嫦娥?七仙女?紫霞?” 宁采臣瞪眼瞪得都发疼了。这是神仙?色鬼吧! 笑得很开心,正瓣着手指一个个算着的吕洞宾突然算不下去了,突然给了宁采臣一脑壳。“喂!你不会真信了吧?” 如果是穿越前,宁采臣是不敢信的,但是现在吗?他摸摸鼻子,不出声了。 “你这人,越来越无趣了。你难道不知道这天庭是有律法天规的?” “律法在乎人为,规定在于背景。”宁采臣放下摸鼻子的手,有些沉默。 吕洞宾看着他:“你似乎有着与众不同的经历,看破了吗?”这个表情,吕洞宾有着熟悉感,一如他当年,返家的那一刻。“来吧!离开人间,我可以助你成仙。” 吕洞宾从来都没有做过类似的保证,这还是第一次。 宁采臣突然笑了:“做神仙有什么好?” “有什么好?你看我。”吕洞宾突然在他耳边小声说,“想上哪儿就上哪儿,想看什么美女,就看什么美女。而且你还不用担心她们会现原形。告诉你嫦娥真的很美,比你以为的美,还要美上一百倍!我看过,我知道。” 这是男人的话题,不会因为你是什么,而有多少变化。 宁采臣嘴角一翘,恶作剧道:“我听说后羿还活着。” “在哪儿?他来了?”吕洞宾赶忙转身,更是直接变成女子。 宁采臣得意地笑了。他只是试试,后世那么多的猜测,就是猪八戒得了正果,也没敢再找嫦娥,肯定是有缘故的。 这巫族热血的很,没头了,都能杀向天庭。 看到宁采臣这么得意,吕洞宾恼羞成怒道:“哼!今后再也不来渡你了。”人影遁走,远远传话道,“我绝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你们杭州的快活林,我是一次都没去过。还有你小子,别找妖精了,找个真正女子娶了吧!你那浩然正气,妖精是受不了的。” 吕洞宾走了,还不忘嘲笑。宁采臣却很认真,自言自语道:“从来没真正踏入过,又谈什么离开?” “这小子!”云层上,吕洞宾全听了去。 在他身边的自然是汉钟离。“他说的不错,没真正踏入过,又谈什么离开。洞宾,你后悔吗?” “后悔?人若死了,还谈什么后悔?至少现在我们还能为人间做上些什么?” “是啊!洞宾,你刚才那么说,他会明白吗?” “当然!他可是会注意到细节的机灵鬼。这佛门的因果自然要由他佛门来背,凭什么转嫁给人族?”吕洞宾愤愤不平。 汉钟离:“现在就揭开此事,也不知是对是错?” “对与错,全看他的了。这事一完。我得躲躲了。”吕洞宾不是不怕,揭人短丑。他也得躲躲,可不想与恼羞成怒的和尚打交道。 天上的神仙离开,宁采臣走在路上。“快活林?他为什么会提快活林?不会是许仙去了快活林吧!” 宁采臣站住了,这个念头让他出了一身冷汗!许仙的娘子是谁?这小子敢去嫖? 有个太强大的娘子。宁采臣不禁替他害怕。 如果真在快活林呢? 宁采臣转身返回了杭州。 早听说杭州有处快活林,可具体在哪?宁采臣打听了一下,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宁相公,在打听快活林!”这一切看在小青的眼中,自然是证实了她的臆测。 “哪儿?我是……是去赴约。”话不过两句,转身疾走。 让他们提前认识。本就不应该了,宁采臣可不想害了许仙。惹怒了人。最多挨两下打。惹怒了蛇妖,急了,可是要吃人的。 即使只有个万一,这险也不能冒。更何况也许许仙不在呢? 急匆匆出了杭州城,宁采臣没有再去打听,而是直接去找了李公甫,他是地头蛇,应该知道。比一个个问去。快多了。 到衙门,被告知李公甫回家了。只得又往李公甫家找去。 李公甫家庭院中。 听宁采臣怀疑许仙去了快活林,李公甫的眼珠子都快惊掉了。拉了宁采臣便往外走。 许娇容问吃饭吗?他回去找许仙,便立即出了门。 确信许娇容听不到了,李公甫才小声说:“想不到汉文年纪轻轻,成熟的倒早。也是,天天对着个大美人,火气是旺。” 宁采臣说:“这还不肯定呢?” “绝对是,这想留住男人,除了酒,便是女人了。我长这么大,还没真正去过这种地方呢?叔舅,千万别早结婚,结婚早了,干什么都不自由。柴米油盐酱醋,烦都烦死了……” 看他越说越起劲,宁采臣不得不打断他道:“公甫,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 “叔舅,还别说,我还真知道那地儿在哪?” “别说了,赶快走!”宁采臣拖着他。 李公甫看看天色,说:“叔舅,这天还没黑,姑娘们还没出来做生意。” 宁采臣好气又好笑道:“什么姑娘?我们是去找人的,你以为是寻花问柳。” 去妓院不找姑娘,李公甫有些不大乐意,要知道那东西得的可不易。 不过转念又一想,这是谁?这可是书舅,主动找上门去,哪个姑娘会不招待。 于是,他又乐了。巴不得早到,早享受。 快活林,顾名思义,便是处林子。 林子很静,听不到鸟语虫鸣。 林子很密,几乎没有太阳光可以照进来。 “这里就是快活林?” 没有人他便罢了,连条路都没有,这样也能叫快活林?原始冻林吧! “叔舅,别急。”李公甫小心地取出一块木牌来。 又是牌子。这些天,尽看到牌子了。 李公甫把木牌举起来,左边摇三下,右边摇三下。 “公甫,你很熟练。莫非来过?”宁采臣问道。 李公甫立即摆手摇头:“叔舅,可不能说。这要传进我那浑家耳中,日子就没法过了。这是别人送我的。这牌子的用法,我也是听人说的。” 宁采臣笑笑,没有与他争辩。 不大会儿功夫,远处便亮起两个灯笼。灯笼从远处不断飘来。 似乎只有灯笼,离的近了,才看到灯笼后的人。 打灯笼的是两名女子,一身素装不说,在她们背上还背着两把白穗长剑。 乍一看,还以为到了哪个剑宗门派,是根本想不到这儿竟会是最近杭州城都传得沸沸扬扬的快活林。 一处妓寨,竟然有两个女剑客做门引子,实在是够另类的。(未完待续)rq 第182章、林中世界 到了近前,左首女子说道:“来此便是有缘,二位公子请随奴来。” 李公甫为难道:“姑娘,这没有路,怎么走?我们可没有那么好的轻功。”武侠流传起来,人们也知道了轻功。 右首女子用灯笼一引,倾刻间便随着她这么一引,出现了一条碎石子路。 从自己脚下开辟出,一直延伸到深处,一眼看不到边际。 来的时候,宁采臣与李公甫看的仔细,是没有路的。 一条路,他们是绝对不可能看走眼的。 “叔舅,咱们去不去?”单单是一开始的两个白灯笼,便让人心发毛,现在又突然出现条路来,李公甫把手按在了刀把上。 宁采臣想了想说:“去,怎么不去?别忘了,咱们来是找人的。” “可是,这万一要不是人开的?” “那更要去了。”宁采臣率先走了上去。 沿着那条碎石路,不过走了几步,便豁然开朗,一座红楼出现在眼前,楼是红的,灯笼也是红的。三五成群的姑娘欢迎着每一个来客。 最奇特的是,进来时,天还是亮的,可仅仅是一转,便整个黑了下来。即使有灯笼照着,也是只光亮了一片,除过楼外,全是黑的。 “公甫,跟紧我。”宁采臣说。 “是。叔舅,不进去吗?”看宁采臣没有进去的意思,李公甫问道。 宁采臣再度放出了犬兽道兵。“公甫,别忘了,我们是来找人的。不是真的来寻huā问柳的。” 宁采臣没有多说的是,他对这儿的感觉很不好。只是对修真的法门种类不甚了了。到底是有没有这类法术,他也不知道。 可即使有这类法术,到底会不会有这样的修真者,长年累月的施展,只为了嫖客们的气氛,他也难以置信。 不过这儿有什么,不是他这次来的目的,他只是来找人的。 犬兽道兵往地上一放,便自动寻找许仙的气味。 犬兽道兵一入地。嗅了嗅,直奔旁边的黑暗中去。 “公甫。快跟上。” 李公甫看看不远处的青楼红光,狠狠心扭头跟了上去。“这汉文也真是,有好的地方不去,偏往黑的地方钻!” 埋怨声未落,便不得不停下。“叔舅。” 不远处是处小村子。这里的天不是黑色,而是青灰色。 青灰色也便罢了,这没什么,宁采臣还见过灰黑色的天空。现代污染之下。什么颜色没见过。 只是让人难受的是,进一步是青灰色,退一步。又变成了纯黑色。 颜色变迁如此迅速,仿佛这不是连贯统一的世界,而是一个像漫画一样,一页又一页的世界。 “公甫,我们走。”既然已经来了,万没有此时回头的道理。 李公甫也觉得不对劲,紧了紧腰刀,随后跟上。 犬兽道兵,一路小跑。 下了山坡,这个村子倒与普通村子没有多大的曲别。只是在河滩上有那么一堆堆由小石子堆砌成的锥形物。 进了村子,才发觉这村子有些破旧。 看看李公甫,他也不知道杭州这地界,哪儿有这么破的村子。就是这儿,他在这一带,也没有见过。 宁采臣跟在犬兽道兵后面,很快便来到一处石屋外。 大兽道兵停在了这儿,四处嗅着。 这儿许仙的气味很重,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他具体在哪。 “咦?姐夫,叔舅,你们怎么来了?”宁采臣端着一盆水,正准备倒出去。 犬兽道兵这才指向许仙。 “都找到了,再指还有何用?”宁采臣收起犬兽道兵。 李公甫看到门里有人影,探头看了看,没有看清,人影躲了。“汉文,里面那位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许仙:“那位姑娘被狼咬了,我帮她沾疗伤口。” “治疗伤口啊?”一治便是两三天,李公甫会信才怪。他并没有责怪,只觉得自己小舅子比自己强,预定了一个,还敢出来打野食。 宁采臣没有任何表情,哦了一声:“汉文,这姑娘的伤,好了吗?你都出来两日了,你姐都担心了,快跟我回去。” “什么?都两日了,我竟然还不知道,不行,我得赶快走。” 宁采臣松了口气,许仙却又说:“我去与那姑娘告个别。” “不用了。你姐姐等的心焦,咱们下趟再来。”宁采臣抓着他的手,直接便走。 来到这村子很简单,可回去却难得不得了。单单是那山,他们便爬了不下两个时辰,却仍然爬不到头,仿佛那山变大了不少。 “叔舅,我怎么觉得咱们好像爬了好长时间的山路了。”李公甫说。 不是好像,而是根本就是。 得、得…… 响起了一阵马蹄声,似乎是在身后,又似乎是在前方。空旷的山道上传来的回音,让人无从分辨。 马蹄声让三人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不多一会儿,一匹骏马出现在山顶上。 宋朝缺马,有马的多是非富即贵。看那马鞍泛射着光泽,皮毛梳洗的极为顺畅,显然这马常年受到极好的照顾。 马上的骑士却是公子哥的打扮,马背上有弓箭。 只是不知道出现在这儿的,到底是人,还是其他什么。 许仙对他喊道:“那公子,可否拉我们上去。” 宁采臣没有拦住,他已经喊完了。 马上的公子看了他们一眼,却没有帮手的意思。 “这人……” 这次许仙的埋怨没发出来,宁采臣已拦下了他。“不用,我们自己上去。” 浩然正气出。 高山没了。这分明就是个小土堆。骑士正站在土堆上,虽说宁采臣他们站在土堆下。却也是一个跨步,便能上来。 没了距离,看得也更清楚了,唇红齿白,一脸傲气。“你们是什么人?” “在下是杭州秀才。这是钱塘捕头李捕头,这位是他的小舅子许仙。” 公子哥哦了一声,问道:“一个捕头,两个读书人,你们在这做什么?你来回答。”他指向许仙。让许仙来答。 看得出来,他很谨慎。率先开口的宁采臣,看上去是领头你,不让答;一身捕头衣的李公甫,能混到捕头,也是个口舌灵巧的,也不让答。偏偏让最小的许仙答。 许仙回答:“小生替人诊治伤势,多日未归。家人担心,叔舅和姐夫这才寻了来。” “你是大夫?”公子哥很激动。 “不不。我只是学做大夫。还称不得大夫。”许仙连连摆手。 “有没有都是你了,你们快跟我来。”公子哥不耐烦道。 李公甫他们看向宁采臣。“叔舅。” “跟上去。”浩然正气下,他没有现原形。说明他是人。当然也许他也有可能是那种强大到可以不惧浩然正气的存在,如果真是这种,跟不跟着,其实也都一样。 上了土坡,又往走不久,翻过两座山,一处密树林中,点有一堆篝火,篝火旁是一辆马车,以及十几个宋军士兵,身上穿着号衣,多有破损,甚至还有一些血迹在上面。 “那些人都负伤了,你去帮他们看看。” 来到营地,便让许仙去瞧伤,自己却来到车架前。“小姐,还是什么都没猎到。” “你真没用,连点吃的都打不到,本小姐都饿了三天了。” 绕过篝火,就看到车子上有一十岁左右的少女,身边摆满了零食,蜜饯果子……她两指捏起一粒葵huā子,放入贝齿一磕,雀舌一卷,果仁入口,吐出瓜子皮。 “呔!你是何人?竟敢盯着本公主用膳!” “小姐。”马上骑士都急得快哭了。“不是说好不露身份的吗?” 这个时节其实并不安全,特别是宋徵宗huā石纲之下。公主?逼急了的百姓们,劫的就是你公主。 这一路上,是小心再小心,却还是闯进了这可怕的地方。可这么可怕的地方,小公主却偏偏露了行藏。 少女不仅不觉得自己做错,反而气愤道:“还不露身份,本公主都快饿死了。还不赶快让这个贱民带路,到他家吃些饭食。” 骑士没想到这点,他只想着赶快找大夫给官兵看伤了。 面对骑土看过来询问地表情,宁采臣并没有表现出气愤,而是冷静说道:“在下是杭州的士子。” 面对高高在上的皇族,这话比什么都有用。 有宋以来,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不是叫假的。哪怕你是皇帝,对士子都要恭恭敬敬的,更不要说小小皇族了。 果然那骑士放低了身份道:“这位相公,不知可不可以带我们离开这里?” 宁采臣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们进到山里,有多少时日了。” “记不清,许是三日,许是五日。” 蜘蛛精说过,这快活林是处大阵,进来了,便难以出去。现在又有了这些人证实,看来是真的了。 “他们还能走吗?”宁采臣问的是受伤的军士。 许仙点点头,奇怪道:“这杭州何时出现了这么多的狼,怎么这么多人被咬伤了?” “是狼咬伤的?” “是狼,从我们进了林子,便不断有狼袭扰。我也是头一次听说杭州有狼。可每次我追出去,那些狼便都消失不见了。”骑士证实了许仙的判断。 只是林子还好,再有狼袭击。“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 许仙说:“叔舅,这儿有三个伤到腿的,恐怕行不了地。” 第183章、狼群 “走不了路,就让他们上马车。”宁采臣一指少女坐的马车。 少女大怒。“大胆!你竟敢让这些丘八上本公主的马车!” 宋朝,真是想生气,都气不起来。只能说是武人的悲哀。 “不走?等着喂狼吗?”宁采臣吓唬她道。 “就是喂狼,本公主也不让他们上来。”少女急了,双目湿润,一副要哭的样子。 军士们大概是早习惯了自己地位低下,反而替少女说话。“这位相公,我们都是些粗贱人,坐不得马车,互相扶着也能走。” 说话间,便两个军士扶起一名伤员,走了两步,示意他们能走。 宁采臣挑了挑眉,这样是也可以,但是再遇上狼怎么办?狼这种畜生,是绝不会轻易放弃到手的猎物的。 而他们这边,许仙是完全可以忽略战力的存在。对方那边,如果一个重号需要两个人来扶,那么一下子便消减了九个战力。 宁采臣上前一步道:“公主,我朝太公有言皇族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可对?” 他们都不明白宁采臣在这种时候提这问题做什么,小公主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这本是事实,不是她一个小姑娘可以否认的。 宁采臣见她点了头,直接上前道:“现在公主有一辆马车,那么为治马车,公主当分我一半才是。” 他的目的是这个? 所有人都惊住了。 宁采臣才不管他们惊不惊的,直接动手把小公主的零食推到了一边,堪堪分出一半的空间来。 更吃惊的还在后面。 位置分出来了,宁采臣却没有自己坐上去,反而对军士们招手道:“来来,这是我的位子,我让与你们了。” 宁采臣敢这么干,他们可不坐。连连摆手道:“相公您坐就是,我等位卑,可坐不得。” 与他们讨泛人际关系,社会地位。宁采臣还没有这么无聊,他知道这个时代这一切都是说不通的,有时候还是得以势压人。“这座位是我让的,你们不坐就是看不起士子,就是违背太祖皇帝皇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竟敢违抗皇命,就不怕抄家灭族,人头落地吗?” 怪异,真的很怪异。马上骑士,以及李公甫许仙二人,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是不是双方的身份调换过来了…… 更想不到的是,这些军卒既然信了,还真的把人搬进了马车内。只是每一个军卒眼中的感激,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 小公主傻了一样看着一个个进到自己车内的军卒,是那么的不敢相信,一个,两个,三个……全都进到自己车内,那军卒还对自己笑了一下。 “哇-”突然,小公主哭了。“完了,完了!我再也嫁不出去了!” 这突如其来的哭喊声把宁采臣闪得不轻,是绝对想不到她哭竟然是为了这种事。“别哭了!再哭,狼来把你叼走了。” 骑士反应过来,对宁采臣惹哭了公主,还恐吓她,不满道:“你怎么能这样对公主?” “不这样,还怎么样?哭闹也要看个地方。”这里绝对不对劲,曾经与鬼王交过手的他,可以感受到这儿的死气,虽然也还有生气,但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尽快离开这儿,才是正题。 骑士却道:“你若不让军士上车,公主会哭吗?” 宁采臣说:“不上车?一会儿遇上狼怎么办?把他们丢下喂狼吗?你也不想想,真遇上狼群了,单你一个人对付得了吗?还不是要靠他们!” 宁采臣的手一指,众军士们竟然立即挺胸站好。 “他们?”骑士不屑“如果他们顶用,也不会伤了这么多的人了。” 士为知己者死。军士也是人,是,他们刚才是吓得逃跑了,这让他们羞愧,但是他们默默发誓,如果再遇上狼,他们是绝不会再逃的。 宁采臣不理骑士的不屑,反而来到公主身前,哭个不停的公主也在看他,心想:咱们没完,就是道歉我也不会饶了你。 宁采臣对她笑了笑。 “哼!”别过头去不理。 宁采臣看了看,伸手进车厢,直接取走公主身前的蜜饯,递给身后的军士道:“把这个分吃了。一会儿才好有力气打狼。” “不要动我的蜜饯。”零食被抢,小公主是再也顾不上哭泣了,八爪鱼一样的扑了上来。 宁采臣的力气已今非昔比,不仅毫不动声色的把蜜饯盒子传了出去,甚至伸手取向了另一盒。 “不!”小公主发出振耳欲聋的惨叫,忙从宁采臣身上下来,扑到自己零食上,死活不起来了。 宁采臣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开。“来,公甫、汉文,你们也吃些。” “你!”骑士对宁采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宁采臣却笑着面对他:“你也吃点。有这甜的东西,一会儿才开得弓。” 宁采臣把盒子端到他的面前,可他又怎么会要,是一点儿取用的意思都没有。 这狼说来就来,可没有让他考虑清楚的时间。宁采臣抓了一把,直接塞进他的怀中,在他看来这样一来,他是非吃不可了,公主是不可能去吃别人怀中的东西的。 不过这个骑士看上去不是多魁梧,可是这一对胸肌可真发达。就凭这胸肌,他这弓术就弱不了。 “你!”骑士又羞又气。 “好好恢复下体力吧!你看军士们都吃了。”宁采臣拍拍他。 他愣住了,飞红双颊。 宁采臣没看到,因为他正看军士。一人一小块,吃得是那样香甜,仿佛这一辈子从来没过吃过似的。 想想他们不知进来多少日了,肯定很饿。宁采臣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取用一块。 嗯- 这,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蜜饯? 前世虽说不富有,可这蜜饯干果也不是没吃过。一直以来,都以为这食物,也就是那个样。可是没想到啊!这有钱有势的人吃得就是不一样。 怪不得军士们是那样的表情。不是人家容易满足,是自己见识太少了啊! “嗷呜-” 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狼嚎声,先是一狼独嚎,很快便连成一片,似乎是大群的野狼围了上来似的。 周边林子里冒出一个个灯笼似的狼眼。 “快走!”空旷的地带不好防御,骑士驱动马车,便想找个容易防护的地方。 “是走不了了。”宁采臣摇摇头,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骑士不再驱赶马车,就是驱赶也没用,面对天敌的危胁,拉车的马是死活不前进一步。 骑士探手入怀,摸到了怀中的蜜饯,脸上一红。可想想还有狼群要对付……他说的对,现在我需要体力。 几个蜜饯果子入口,脸色红润不少,似乎真补充了不少体力。他搭箭上弓,觉得只有自己才能保护他们了。却发现原本见狼就逃的军士,这次竟然没有逃,而是围着马车,成了一个保护圈。 他的惊讶一闪即逝,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把狼赶走,才是正题。他重新搭箭上弓,比以前更稳地瞄准前方。不得不承认,有人护卫,他的心镇定了不少。 “狼,是大狼!” 一匹……应该是狼吧!巨大的身材,竟然与马差不多。 形体虽大了不少,但是宁采臣一眼便认出这狼便是他曾经见过的那匹。怪不得不见它在村子周边转悠,原来竟是来了这里。 这古代的山林中多有虎狼豺豹,这宁采臣是知道的。他也不是没见过。上一次去山东,老虎也见过了,但是这么大的狼,绝对是头一次见。 虎狼豺豹,他不担心,总归是些野兽畜生,最怕它是已脱离了野兽的范畴,成了妖。 许仙也不知做好面对妖的准备了吗? “姐,姐夫……”光张着嘴,发不出声音来,看那口型,分明是在说“姐夫,有大狼。好大的狼!啊!” 吓昏了过去。 现在的李公甫可帮不上他,作为捕头,他这个战力不能说不重要。 反倒是宁采臣,书生秀才打扮,一开始便被围在了中间,保护了起来。现在正好接手,把许仙带到马车上。 只是许仙这么担小,还真让人担心,他和白素贞能不能过到一起。 有些姻缘是有天叛限制的,他与白素贞结婚生子,到看到真身,再到雷锋塔下,估计也就是两三年的时间。 提前相识是好是坏? “相公把他交给我们吧!”车上的伤员七手八脚地把许仙弄了进去。“相公也进来吧?”他们又邀请道。 宁采臣看看拥挤的车厢,小公主挪挪地方,又让出了一点儿。 宁采臣笑了:“不了。没看到我也挎着剑吗?一会儿,我也需要出力的。” 他有剑?书生的剑能打杀吗? 宁采臣在他们眼中,是没有战力的,就和这躺在车厢中的许大夫一样。他能杀狼?众人都善意地笑了了笑。 宁采臣也笑了笑,没有做更多的解释。这狼若不是妖物也便罢了,如果真是,那他是不出手都不行了。因为这一群人里面,没一个看上去像是会法术的修真。 “嗷呜!” 头狼叫了,随着这一声狼叫,群狼是一只又一只地走了回来,灰色的野狼皮,体型倒恢复正常,一只只的也就比家狗略大。这让众人安心不少。 “嗷呜!”又是狼叫。 狼群开始试探攻击。 “相公,不要到前去!” 妖你妹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军士们虽然奋边捅枪,可是竟然在狼身上发出金属似的火huā。 这不是欺负人吗? 浩然正气出。 “天地有正气……诸般法为邪法……人间道,诸道为邪道……” “你是道士吗?是在念经吗?”小公主好奇问道。 宁采臣不出声。言出法随之下,在自己浩然正气内,诸般法术已是无用,只看军士们能捅死它们了,便知道自己做对了。 骑士也低头看了宁采臣一眼,这是他第一次露出对宁采臣好奇探求的神色。他到底是什么人?刚才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刺不穿的狼身,他不是没看到。只是又有几人会想到妖魔,狼就是狼。 可这狼的不正常,同样会让人疑问。只是现在这种时候不方便问罢了。 骑士搭弓射箭,直奔头狼而去。 “不要射他!”宁采臣大喝阻拦。 骑士不解回望。不解很快变成了震惊。直奔向狼耳的铁箭,那狼只是闭下眼皮,便挡住了。发出“当”的一声响。 宁采臣知道他的浩然正气可以克制法术,刚才破了狼妖施在狼身上的法术,便是明证。 但是浩然正气却克制不了无数个岁月打熬修炼成的妖身。 妖身本身虽然也有术法效果,但是长年累月的打熬下已经与原本的身体不同。特别是这类本身便会护肤类法术的妖魔,其身体的坚硬程度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本来宁采臣还想先杀普通狼,然后再想办法对付狼妖。现在倒好,提前惹了狼妖。 “嗷-” 铁箭虽然没有射杀于它,但是疼,还是一样疼的。 仰天一声怒吼。“叮叮叮……” 一排的枪头全削了下来。 宁采臣瞳孔一缩,竟然是那匹最大的头狼。它只是用的爪子,它的爪子竟然比铁还硬。 也许它是故意立威,不削木制的枪杆,偏偏削向铁制的枪头。 木杆被打断了,军士能够理解。能理解,即使害怕,也不会士气尽丧。但那是铁,铁做的枪头。 士兵们一下子胆气尽丧。 “这是怎么回事?”骑士竟然还问。 怎么回事?现在根本不能问好不好?他这一问,反应过来的军士更是士气全无。没有当即崩溃了,估计也只是因为被狼群包围了,实在是没有逃的地方。 无奈,宁采臣不得不走了出去。 “秀才!”“叔舅!” 来到狼妖身前,本想礼多人不怪,可又担心狼妖趁他行礼时偷袭。老实说上一世做过一段时间的代练,最爱偷袭。他不得不直接说道:“你看,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再打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不如你让开一条路,放咱们过去。你看,怎么样?” 第184章、打雷了 这是什么情况?畜生也是可以商议的吗?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总是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看上去极其不可思议,但是军士们的心却镇定了下来。 有商议,总比没商议的好。 宁采臣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商议,所以在他说话时,他的手摸着剑鞘,以防万一。 “嗷一”狼妖根本不与他商议,直接扑了上来。 开伞。 这伞真的很结实,就是以狼妖的爪子也抓不伤。 既然谈不拢,那便开打了。 魔剑出。 不是他一开始不放出胸中五剑,而是自从上次斩杀僵尸,得到大道之晶后,五剑已经产生了变化,有了莫名的威压。只要是识货的,都会知道这是好东西。这就要求宁采臣不得不施加更多的浩然正气在上面,以加以掩饰。 就是这样,他也不敢保证无人发觉。 有时候东西太好了,也是件烦恼。 魔剑虽出,却仍需隐藏一番。剑在手中,浩然正气附着而上,一把银白长剑豁然出现。 浩然正气虽为白色,但常人识之不见,只是与大道之晶结合,这才现了形体。 收了两伞。 言出法随。“欲整锋芒敢惮劳,凌晨开厘玉龙嗥。手中气概冰三尺,石上精神蛇一条。” 正是吕洞宾的字之剑法,也称纯阳剑法。 字最是能聚形象物。字之神通下,此时舞剑的已不仅仅是宁采臣,更有着吕祖的剑意在。 当一划一妖体虽强,但是在浩然正气,大道之晶的双重打击,轻易便负了伤。 “想不到一介书生,竟然会有这么好的剑术!”这几乎就是所有人的心声。 特别是那骑士,一身武功不弱,此时对宁采臣却只有佩服的份。 这是当然,以字衍化的已不是武,而是道了啊! “奸血默随流水尽。”一匹想上前帮忙的野狼直接割了喉。 “凶膏今逐渍痕消。”两匹面露凶相,似乎偷袭的野狼只看到它们自己的无头身体。 “扈姐姐,他笑得好吓人!”脸上溅有狼血,宁采臣反而笑了。 他当然要笑,因为他悟了,真的悟了。一心想推动武道自保的他,此时此刻才发现他想错了,也走错了。 字,记录了从盘古开天到现如今的一切。字本身便是神通,便是一种道。世上还有什么武功能比道更加强大吗?自己简直就是骑驴找驴。 “无情剑。天地无情,人有情,剑之无情化有情。”手一翻,已换了一把剑。 为妖所控,斩杀当场,是无情,是有情? 宁采臣冲入狼群,一剑一匹,毫不留情。 “王剑。天道,上善若水抽刀断水,水更流。”那狼竟真的化为水似的,碰哪哪化,已经不是肉,而是水做的。 狼妖怕了,低吼着不敢上前。 “万剑齐飞。”以气所化,气散了还是气。 但是狼妖却为此丢了一只耳朵。 “嗷一”似犬悲鸣,掉头而去。 宁采臣身边是一地的狼尸。 吕祖的字剑法其原形是其“三逍剑法”他是“改剑术,一断烦恼,二断色欲,三断贪嗔。” 而在顿悟时,返本还源,宁采臣才明悟了吕祖传他剑法的妙意。烦恼、色欲、贪嗔,他全占全了啊! 不过,吕祖,你错了啊!大道三千,才为人。无恶,哪来的善:无坏,哪来的好……, ……,这便是人道了啊! 手臂垂下,思索,再思索…… 思你妹啊!还不来扶我。杀的时候是爽了,可这毕竟是血肉之躯,是会累的。特别是把浩然正气耗光的情况下。 以人道窥天道,可不是那么好窥的,不是浩然正气相助,他这点儿意识,非为天地之威碾灭了不可。 这时候,还是自家人。李公甫扶他在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没心没肺的小公主却还问道:“那头最大的狼跑了,你为什么不追上去。”宁采臣回她个白眼,他很想告诉她:“没看到自己手都不受控制抖起来,追上去,是我杀它,还是它吃我!”不过在看到一众军士们祟拜的目光。这b还是得装下去啊! “对了,你的剑去哪儿?”1小公主又好奇道。 “咕一” “哦原来你饿了啊!”1小公主明白地点点头“来呀!把这大狗录了,今天咱们吃狗肉。”一幅总司令的模样,分外神气,一点儿也没有刚才群狼出现惊慌的模样。 宁采伐不理她,取出书来,细细研读。 “咦?你在看书?”小公主围了上来。 不看书,我怎么补充浩然正气。没有浩然正气,狼妖再来,我们全变粑粑吧! 小 公主见宁采臣不理自已,嘟着嘴。生闷气。过了一会儿,没人理。无聊了,又说:“对了,这是不是就叫大将之风,泰山压于顶,而不变色。”自己只是不想理她,竟然还有这样的功效? “你叫什么名字,这次你护驾有功,我回报父皇,一定封你个大官做。”小公主见宁采臣不回答,又说“好啦,好啦,人家先说自己的名字。人家叫赵柔儿,是父皇的柔顺公主。” 挺着小胸脯,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看她那么骄傲,宁采臣不打击她都不行:“你这样这柔顺?”“那当然,人家很乖的。” “那你说,你怎么会到杭州来?” “这个”1小公主沉思着“不能告诉你。” 宁采臣也没追问,继续看书。 “好啦,好啦!人家说了。人家听说杭州很好玩的,便偷跑出来了。”宁采臣摇谣头这样这叫柔顺,给她取封号的人真该好好查查字典。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还没说呢?”“在下宁采臣。” “什么?你就是宁采臣?是了,一定是了。文采好又会武功,一定是了。宁相公,你知道吗?本公主,不对,我好喜欢称的书。你教我武功好不好?”她〖兴〗奋地又蹦又跳,瞬间由骄傲的公主,变为普通一书迷。 与此同时。林中深处双峰之间,有一古庙,而庙碑上,分明是“兰若寺”三个字。狼妖此时正在大殿之中,一黑衣老妖抚着狼头:“狼仔子是谁伤的你?”声音忽男忽女,说不出的别扭。这老妖便是那千年杨树精,姥姥了。 “呜呜一” 什么?姥姥惊怒道:“好你个书生,我没有去找你的麻烦,你倒主动送上门来了。 我要……” “卡一”雷光电闪。 “天劫?!”姥姥的着上方空中“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会有天劫?这可是佛门圣地。给我挡住!”双手一扬,一道光幕直迎上天上雷劫。 而正受不了赵柔儿纠缠的宁采臣:“咦?下雨了?” 天上。 “雨娘你怎么下雨了?”雷公问道“你这一下雨,我不是白劈那树精了吗?真君可是说过,那凡人浩然正气虽强,却也还不是那千年树精的对手。不把他打伤,这书生若被抓了我们可不方便下凡救人。 这一个量劫,人间是佛门的。我们身为正神可不好插手。” 雷电可消树妖妖气,但是同样这水能生木,对树妖自有疗养的作用。 雨娘说:“你还说呢?玉帝正问你去哪儿了。若让玉帝知道你借公职助凡人,非治罪于你不可。” “那你不是同样受罚了?”“那看看,这是我从东海龙王那讨来的雨数。想帮人,也要先照顾好自己再说。 “那我们回去就说……、“就说手滑了误击!”“可这雨数不是下在杭州城城吗?”雨娘白了一眼:“拿错了过期地图,下偏了。” 于是一番解释也就有了这场雨。而宁采臣他们自然要找山洞避雨了。 “公子,你来接蛛儿吗?”还没进山洞,便跑出来个泥打滚似的和尚,从僧衣上的huā纹,还能看出是个方丈。 衣服熟,声音更熟。宁采臣分开人群:“蛛儿?你去哪儿了?让你找个帮手,怎么一去不复返?”一边询同蜘蛛精,一边解释说是熟人。 这些天来,他们的神情一直都很紧张。一点儿动静,便能让他们戒备,刚才若不是蜘蛛精先出声,再跑过来。军士们早扎上去了。 蜘蛛精解释了她按照宁采臣的吟咐去找朱贵他们,没成想却让一道士抓了。“等我醒过来,却发现竟然是在快活林里。”蜘蛛精不知道她怎么进来的,这正好柔顺公主一行也没弄清自己是怎么进来的。省了解释了。 只是有一个问题,这蜘蛛精老丢,丢了还不好找。就像这一次,宁采臣便不好问朱贵他们:“你们见没见过一个长了胡子,其实是女人的和尚?”这样打听,显然不行。 好在现在有了犬兽道兵,在众人在山洞中重新点火烤狼时,宁采臣说:“蛛儿,给我一件你的衣物。下次称再丢了,也好找你。” “公子,人家不是留下衣物了吗?”一个大男人扭捏害羞,真的很恐怖。虽说知道她是女子,可这长得也太像男人了,还是毛胡脸那种。 宁采臣打个冷战,赶快问道:“给了?在哪?我怎么不知道。” 第185章、兰若寺 上回说到蜘蛛精说她给了宁采臣内衣,宁采臣却不知道这回事,追问于她。 蜘蛛精指着他的剑鞘,羞羞答答地细声说:“就在那里面,是件红色的肚兜。” 那肚兜竟是她的? 一个毛胡脸的男人,却穿着一件女儿的的红肚兜,遮不住的是肚皮上的胸皮…… 你能想像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吧? 宁采臣却只能强忍着,他现在正是大家的英雄偶像,这时可不能吐,即使要吐,也要等出去了再吐。 赵柔儿则是在他们对面好奇地观望着宁采臣二人。“扈姐姐,那和尚是什么人?怎么有些像宫中的太监。宁相公身边也有太监吗?” 这是她第二次叫扈姐姐,没错,这骑士就是女的,她叫扈三娘。 话说这公主偷溜出皇城,便直奔杭州而来。很可惜,她这是自以为的,实际上她跑到济宁去了。于是她傻眼了,怎么办呢? 又饿又累,作为皇女,她出示了令牌,直接找到当地官府头上,济宁官府不仅管吃管喝管银子,末了还得派兵护送她去杭州。 在路上,她又结识了外出的扈三娘,这才一道而行。 这公主中了武侠毒,极佩服武艺高强之辈。恰好善使双刀的扈三娘武功很好,也便姐姐的叫上了。 听公主问自己这么个问题,扈三娘是暗地皱眉,心说:你是宫中人都不知,我又怎么知道。可惜出来匆忙。没有带上我的日月双刀,否则非与他比划一番不可。 扈三娘是扈家庄的千金小姐。扈三娘那一对日月双刀神出鬼没。更有阵前用绳套捉人的绝技,武艺很好,至今没人胜过她。 就是她哥哥也不是她的动手。久而久之,也便有了骄傲的资本。 宁采臣今天的一番表现,大出她的意料。也就有了切磋的心思。 可惜宁采臣使的已不是凡间的武艺,她武功虽不错,但是却没有达到燕赤侠、夏侯剑那类以武入道的高峰,想赢宁采臣,除非他不用言出法随。但是宁采臣一身本事全在字之神通言之法随上。不让他用,干脆让他自缚双手。认输算了。 不对,宁采臣的手缚上也没用。他和别人不同,得堵嘴才行。 赵柔儿不等扈三娘回答,便自己凑了过去。“宁哥哥。”主动拉近距离。“这个和尚是公公吗?” 两句便得罪人。 不过宁采臣也有些受不了蜘蛛精。“蛛儿,你怎么变的这么娘?” “人家变了吗?”她欣喜于心,“这是青姑娘教人家的。” 话说小青跟着白素贞学做人,其中有学走路一段。当年可是害了不知多少男人掉进水中。 第一次,宁采臣派蜘蛛精去白素贞那儿打探消息。小青便开始教她做女人。 只是那一次。凡是看他们扭臀的人。全吐了。 “宁哥哥,他绝对是公公。”赵柔儿肯定道。 公公就公公吧!至少这样一想,面对她。也就不再那么难受了。 “对了,公子。”蜘蛛精突然想到了正事,“我在这儿还见到了夏侯剑与他朋友燕赤侠。那人好大的火气,见我就劈。” “他们现在在哪?”现在他们正需要战力,能在这儿遇到他们,实在太好了。 “他们就在前面的庙中,我带你们去!” 宁采臣立即招呼其他人。“大家快上路,到庙里我们再歇脚。” 不是他不想让大家吃一顿安生饭,而是这里实在是很危险。凭他现在的力量,保护众人很难。只有与燕赤侠他们聚在一起才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众人。 赵柔儿一直坐车,自然去哪都行。而宁采臣这书生都走得动,那些军士们自然不好说走不动。 有蜘蛛精带路,他们很快穿过小树林。又是一页翻过,眼前突然出现一条道路,直通一庙。 众人看到有路,自然极为高兴,也不管它是怎么出现的。只有宁采臣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因为他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字:兰若寺。 寺中殿塔壮丽,青石路面长满杂草,东西僧舍,双扉虚掩,惟南一小舍,扃键如新。 蜘蛛精指着南边小屋,言明燕赤侠他们就在那儿。她是不敢去的,找个机会又躲进宁采臣的剑鞘中。 一群人向南边走去,路上,修长的竹子一簇簇的;台阶下有个大池子,野荷花已经开花了。 竹与荷,本就是清净之物,看来燕赤侠已经发现了,所以才选了这么个所在藏身。 这么多人,脚步声很重,还没近前,屋门便从里打开,冲出一剑客,正是夏侯剑。 “夏侯兄。”宁采臣很高兴遇到他们。 夏侯剑却不显高兴。“公子,你怎么来了?” “唉!说来话来。对了,燕赤侠和你在一起吗?” 夏侯剑迟疑下,才说:“在。” “太好了,走,这时候正需要他帮忙呢!”宁采臣更高兴了。 “公子随我来吧!”夏侯剑没有阻拦,既然来了,总要相见。在他看来,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也许公子有办法。 进了南边小屋,里面没有点灯。好在月亮又明又亮,月光如水,不用灯,也看得清楚。 “燕捕头,你这是怎么了?”多日未见,再看他,须发乱糟糟的,身形憔悴,哪儿还有一点儿三路总捕头的神彩。 “是宁公子。”张开双眼,仍有精光闪出。“快把门关上。他们不知我伤重,不敢前来,千万别让看到了。” “燕捕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想我一生破过多少案子,却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反受了算计!” 宁采臣把没有吃完的蜜饯给他,又让人去生火,再烤一些狼肉。 燕赤侠说:“不能升火,升火老妖便会派人来。” 宁采臣叹了口气,真的有树妖啊!证实了猜测,反倒不怕了,镇定说道:“人不吃东西,便没有力气。吃了东西,反倒还有一搏之力。” 燕赤侠说:“宁相公,你不知道,我现在就是个废人,哪儿还有一搏之力。” “怎么回事?” 燕赤侠叹了口气,说了他的遭遇。原来他寻找丢失人口,查到了灵隐寺的身上。做为三路总捕头是见多了男盗女娼,自恃武功过人,便住进了灵隐寺,明察暗访。 “谁知这和尚竟与妖邪为伍,我一时不察,便中了暗算。若不是有高人制住了索命梵音,我早就死了。鼓起剩余力量,我从寺里逃了出来。却没想刚出虎口,又入狼穴。公子可知这是什么所在?” 宁采臣摇摇头。 “这儿是魔界。这佛门最擅镇压一界,我自以为逃出生命,却没想到竟是死地。只是连累了夏侯兄,早知是这里,我就不会飞剑传书了。”传书那会儿他只以为是破庙,可谁知竟是魔界…… 夏侯剑什么都没说,仿佛这儿根本不是魔界,而只是一处那么个地方似的。 宁采臣倒也没想到,当时他竟然只是殃及池鱼,原来对方要对付的人物竟然是燕赤侠。 “宁哥哥,你们在说什么?” 宁采臣摆摆手,他还没想好怎么说。 赵柔儿嘟着嘴,想到庭中的荷花,又跑去采摘荷花了。 “公甫,把汉文叫醒。”现在需要医生,而在场众人,只有许仙勉强算是医生。 “汉文,汉文。”拍拍脸,洒洒水,许仙醒了。 “姐夫,叔舅。狼呢?” “汉文,没时间解释,现在燕捕头受伤了,需要治疗。”做捕头的比任何人都在意燕赤侠的伤势。 “啊!”这时外面一声惊叫,是赵柔儿。 原本躺在**要死不活的燕赤侠,一个剑步飞出。 “姐夫,飞,飞。”许仙吃惊得脸都白了。 外面却传来燕赤侠的声音:“啊!骷髅血莲。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燕赤侠以血画太极,双掌合并,对着莲池猛轰。 炸起一片水花烂叶。 所谓骷髅血莲,便是以人的血肉怨气为材料,施邪法毁掉清净光正之物的秘术。 这漂亮的荷花池下,如果不是赵柔儿去采摘荷花,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这下面会有一具具活人的尸骨。 没错,骷髅血莲用的便是活人。只有这样死的人,怨气才足。 燕赤侠这样一轰炸,既炸毁了树妖的阴谋,同时也不免的炸飞过来一个骷髅头。而许仙在这颗穿过了窗户的人头刺激下,一下子又陷入了昏迷。 “汉文,汉文……” “不用叫了,就是叫了也没用,我刚才强行施法,魔气已深入神魂,凡医手段,对我再也没用。” 魔气深入神魂? “燕捕头,也许我可以试试。”宁采臣想了想说。 燕赤侠吃惊道:“你会治病?” “不,我不会,但我可以试试。” “试试?那也好。” 他不知道宁采臣是在赌,赌的是浩然正气可以像上次帮助自己一样,帮助燕赤侠。 也就是说他要舍去本就不多的浩然正气,去帮助燕赤侠。 也许像后世之人分析的那样,燕赤侠害死了叶知秋。但是现在这个“正邪不两立,终身奋斗”的燕赤侠,也并非没有可救之处。 宁采臣抓着他的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把浩然正气给别人,老实说,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变化,他是一点儿把握也没有。 只是想救人,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未完待续)rq 第186章、受困 输入了浩然正气,燕赤侠抱元守一,盘膝而坐。 “燕捕头不要役使你的心法,全身放松。” 剩下的便是等待。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就连宁采臣都怀疑失败了。 “哈哈!”燕赤侠猛然张开双目,爽朗大笑。大笑声,中气十足,震得整间房子都落下灰尘来。 夏侯剑大喜道:“燕兄,你的功力又深厚了。” “是啊!不仅扫清了我一身魔气,同时也增涨了我的功力。” 燕赤侠来到宁采臣身边拜道:“多谢宁相公顶力相助,虽不知宁相公失去了什么,但是燕某知道,绝对是极重要的东西,否则燕某不会拔了魔气,同时还功力大进。” 这话说的宁采臣真的很不好意思。失去了什么?失去了人道功德浩然正气。 听上去很强大,失去的很多。 可宁采臣却有些不好意思。 人在做,天在看。凡是推动了人道的,都会获得浩然正气,只是获得了却不一定会收取。这和功德不同,谁做了,自动降下。 浩然正气不同。比如一文人著书,这书推动了人道,获得了浩然正气,可这奖赏,是书比人获得的多。关键便在于不会收取。 宁采臣就不同了,《黄庭内景经》在手,只要他想,目前还没有收不到的。 而自人诞生,著了多少书,这些书又推动了人类怎样进化,这书中又有多少浩然正气? 真是无以计量。 不过在看了燕赤侠之后,宁采臣才知道这浩然正气还有增强功力的作用。这样也才配得上人道功德的称号。 “没有什么,我只要多看点书,便补回来了。” 燕赤侠点点头说:“早听说浩然正气不凡,今天是见识到了。宁相公能悟出浩然正气,不愧为一时人杰。” 作为一个捕头,总是要与文人交往的,知道浩然正气很正常。也是今日他才真正相信了浩然正气的存在。 宁采臣微笑着,没有做过多解释。即使解释了也没用,就是告诉他浩然正气不是自己悟的,而是人道奖励,又有什么用? 没有《黄庭内景经》,得了也守不住,只会留存在随身书本器物上。 这种说了别人也得不到的能力,还是让他们就这样误会下去吧! “宁哥哥,这就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吗?”小公主好奇祟拜。显然以前读书,听说过,现在是套了过来。 “不是。”宁集臣笑笑,她说的与浩然正气是没有关系的。 “哦,这就是大人们说的,吾善养吾浩然正气吗?”小公主见宁采臣不搭理自己,自顾自又说道。看她泪眼婆娑的样子,显然刚才哭过,吓得不轻。现在只想找人说话,听听自己的声音,也听听别人的声音。 宁采臣还是笑笑,继续安心看书。现在是在争分夺秒,一点儿都不能浪费。 燕赤侠看出宁采臣似乎是在回复浩然正气,于是对夏侯剑说:“夏侯兄,我需要回复一下法力。这里的情况,你帮着解释下吧!” 夏侯剑点了点头,直接告诉他们,这儿有鬼怪作祟。 鬼怪?这儿一群人,绝大多数都是没有见过鬼怪的。 扈三娘不信道:“世上哪儿来的鬼怪?你们又是魔界,又是法力的,到底有什么企图?” 扈三娘是从来都不什么鬼怪的法术。在她看来这些人是在知道了公主身份后,合起伙来骗她。 这样的事情很多,不少人都知道当今官家祟道,想以此幸进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只是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宁采臣这么大名气的读书人,也会选择这么一条幸进之路。以他的才华,科举为官,不是更好吗? 正因为想不通,她才没有带公主走,而只是质问。 夏侯剑不屑于解释,不,应该说除了剑,他对其他事物感兴趣并不大。燕赤侠在回复法力。 宁采臣唉!宁采臣放下手中的书。这个时候若不能同心协力,大家都不要想走了。 “嗯!有人来了。”不用解释,这来的恐怕不是人。夏侯剑住了不只一日,除了宁采臣他们,还没有再看到第二个人来过。 听说有人来,众人立即看去。 只见庭院外来了一个妇人,四十多岁:又有一个老妇人穿着黑褐色的裙子,插着一根银簪子,老态龙钟。 妇人开口道:“燕捕头。今儿怎么那么大的火气,轰轰隆隆的。 拿水池出气吗?” 燕赤侠立即张开双眼,跳了出去,怒张飞似的:“放屁,你们这些鬼物竟然暗算于我,现在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简直是找死!” 大剑一挥,直接斩掉了两人的头颅。 刚杀了两个妇人,便有飞沙走石。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道:“燕赤侠!我在比容身,只是避开世间的纠葛,专心悟道,这样你也要管?” “呸!悟道?悟你妈的个大头鬼!杀了这么多人,也叫悟道?杀了这么多人,就是不给我面子,我就要管!”燕赤侠中气十足,一点儿都看不出被困多日的样子。 树妖道:“我杀人?那你杀我的婢女怎么说?也就是不给我面子。” “依依依死老太婆,我们不讲面子。好!手底下见功夫,动手吧!动手!哎哎哎”燕赤侠故意吐舌头挑逗他。 上一世,这个场景,宁采臣是看了无数遍,可真人表演,他这还是头一次看。 真的很有亲切感啊! 好长时间没有声音,树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原来是来了帮手。” 静再没有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燕赤侠才还剑入鞘,走回屋来。 “燕捕头,我们这就走吗?” “不行!我刚才强行使用法力,现在已经没有法力。这时走,根本就是送死!” 没有完全恢复,便强行运转法力,燕赤侠以伤了根基。这与魔气入体不同,浩然正气本身并没有疗伤的能力。 其实就是有疗伤能力,宁采臣也无能为力。他带来的书己收刮一空,勉强也不过才有了三道浩然正气。 在这么个地方。一书难求啊! 更麻烦的是扈三娘冷眼旁观,根本就不相信他们。 “怎么样?尸体验过了吗?”扈三娘派人出去验看那两具尸体。 “回大人,我们没有看到尸体,就这么不见了。” 军士的回报,更是让她无法相信宁采臣他们。毕竟一个公主,确实值得许多人来演这么一场戏。 而现在也不是可以解释的时机。“燕捕头,你需要多长时间恢复法力?” “这一次,恐怕要两三天才行。” 宁采臣没有再打搅燕赤侠恢复法力,而是陷入了沉思。 原本以为燕赤侠会是个助力,现在看来反而是个麻烦,至少树妖是盯住他了。他一动,树妖是肯定要有反应的。 不过也不能说燕赤侠做错了。越是这样的危急关头,越需要立威。 如果不斩杀那两个小妖,恐怕树妖当时便会打上门来。 想来想去,宁采臣不得不同意便下来。 军士们很听宁采臣的话,再加上多日劳累,也想好好休息一晚。 反倒是扈三娘,有些难办。“这位呃,你叫什么?”相识一场,至今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宁采臣只有询问道。 “在下扈三娘。”她竟然报了真名。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报了真名。只是一惊,却没有反悔,心说:这书生人还不错。必定是受了这两个汉子胁迫,才和他们演了这么一出戏。 她不是没见过宁采臣的剑法,只是她愿意这样想,这样去信,她又不说出来,别人也不可能知道。 扈三娘? 宁采臣一惊,又是个水浒中的人物。 扈三娘,《水浒传》中的人物,人称“一丈青”在水泊粱山排在第五十九把交椅。是粱山三位女将之一。 现在只是看来,除去面上的污垢,倒真的可能是女的。见多了白素贞这类貌美的女妖,反倒是对巾帼英雄,分辨不出雌雄了。 根本不必担心认错人,山东来的,又会武艺,这同名同姓的又有几个? 看看那只曾伸进她怀中的手,似乎仍集感觉到那一片柔软。想来那也不是什么胸肌…… 扈三娘见宁采臣看自己的手,想到伸手入怀那一幕,立时俏脸一红。 宁采臣觉察到了,好在她脸上有泥土在,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也就故作不知道:“扈壮士,这天色晚了,还是休息一晚再赶路吧?” 不是宁采臣不想说服她,而是根本不可能。 扈三娘是谁? 她可是个降粱山,成为粱山第一女将,认识了公孙胜,也不信天下有法术的女子。征方腊一役,她若是稍有准备,也不会被会妖法的郑魔君一个镀金铜砖,砸在面门上,倒下马死去。 宁采臣相信她与公孙胜相处了这么多年,都不信法术存在,自己不过与她初识,想说服,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宁采臣想不到他不以妖魔鬼怪之事说服,反倒使得扈三娘更相信她的判断。 看来宁公子也是不想骗人,只是为他们所逼迫,一定是这样。以他的文才,想为官还不是手到擒来。 宁采臣不知她所想,而是继续说道:“今夜大家不要分散,相互间好有个照应。 很简单一句话,可是在扈三娘却听成了暗示。更是把宁采臣划归了受害者,一晚上时刻戒备着杀出去。 她这样戒备,宁采臣反倒不安。终归是摸了人家的胸部,自然免不了心虚。“姑……” 不行,不能承认。 “扈壮士,不知你有书吗?“宁公子是要挑灯夜读吗?” “对!挑灯夜读。” 勤奋的人总是更让人佩服。三娘想了想,说:“这次出来匆忙,只带了一本书,你看看合读吗?” 接过三娘递过来的书,宁采臣是没有想到这扈三娘竟然是文武双全,平时也看书的。早知道,一早便开口讨要了。 翻开书,宁采臣也很好奇扈三娘会读什么书。 “啪。”刚一翻开,便立即合上。 想不到啊!这女中豪杰竟然这么开放?这分明是一本洞房之术。 以前是听过这古代人结婚前,有条件的都要备一本〖房〗中术。只是他万万想不到,这种书古人也会分享的吗? “咦?这是哥哥的包裹。”送出书,扈三娘注意到包裹中竟然全是男子衣物,她竟拿错了行礼。 她拿错不要紧,可把宁采臣的心境打破了。 静,静,静…… 立即取出笔墨,不断写着“静”字。 十数个“静”字下来,他的心才平静下来。 看着全是“静”字的宣纸,宁采臣重新书写起来。 浩然正气本为人道奖励,只要做对了,不一定非得看书。 吕祖的字剑法是奖励,写书同样会有奖励。就看你怎么写了。 首先,写的事要是人族可以办到的:其次,要能推动人道发展。 科学虽强,却是缓不救急。 细细思量。人族能做到,也就是后世有流传下来的,除了武之外,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 武道本身就存在,只写存在的,是没有奖励的,关键在一个推动上。这一点,前面的书已有明示。 一本书,要有武,要有创新,还不能明摆着挑动人族对仙、神、 佛的挑战。 宁采臣是知道道祖的目的的,后世无神,便是道祖的功劳。人道的一切推动,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只要顺着这个意思,必然会有奖励,但是…至少是现在他不能这么干。 也许一场奖励足以令他逃出升天,但这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罢了。不过稍稍犯点规,还是可以的。 既要是人族,有创新的武功,又隐藏对抗仙神佛们。只有一本合适:《圣斗士》。 既有干掉神,又是人类挥拳。单单是人向神挥拳这一点儿,便一定会有极大的奖励。 至于自己写了,后来者怎么办? 这么危急的时刻,他哪来的时间写书推广。不搔到道祖的痒处,没有奖励,真死在这儿不成? “穿越者名言: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天天爆发,真不是咱这类人做得到的。搜肠刮肚,差点就没写出来。为了徵章,再努力一下。 另:感谢“凌虚上人”的月票 第187章、离开兰若寺 ,宁允,你在写书? 扇三娘对宁采臣的感觉越来越好了。偎上来,看他写下的草稿。 “不错。”这书写了就是给人看的,只有人看了,人道才会有感应,这人道有了感应,才会有奖励。 “拳碎星空,脚破大地?宁兄,这真是人可以办得到的吗?”扈三娘问道。 字之神通,出口成真。“可以。” 名士印飞起,滴溜溜转着,溢出龙气,以助宁采臣施展他现在还施展不了的神通。 对抗神好写,毕竟后世那么多的圣斗士同人,找一个干掉的神灵的,还是非常简单的。 困难的是你写的东西得有人信才行,这也是宁采臣刚刚才领悟到的。否则直接写干掉圣人好了,也不用烦了。 名士印一出,紧跟着一直守在旁边的赵宋龙气一下子动了起来,巨大的龙口一下子冲向溢出的龙气。 宁采臣目光一凝,立即收回了名士印。 为什么它会攻击?这里不是魔界吗?赵宋龙气会攻击的话,说明这儿仍是赵宋疆土。 没有名士印的相助,这次的言出法随失败了。毕竟出口成真的高度还是现在的他可以施展的。 三娘看了看文稿,又丢在一边,显然是不信的。 没人相信的故事,写了也没用。宁采臣也就没有再写下去的欲望,直接丢在了一边。 “宁兄,为什么不写了?”见宁采臣不写,三娘问道。 看了不相信也便罢了,竟然还催更。 “下面的还没构思好。”写文字本身便不是在了文字本身,不相信,他又怎么可能再写下去“赶快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嗯!”同样的话,这时更显关怀之意。三娘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这些天,她也是累坏了。 天明,靠近房门鼻休息的士兵突然死了。他的脚心有个小孔,就像锥子刺出来的,细细的有血流出。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军士为什么会死?”一夜睡得都很安稳,第二天偏偏死了个军士。扈三娘实在是想不通。 燕赤侠看了一下,说:“他是被鬼怪害死的。” 鬼怪? 扈三娘皱着眉,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理智上是不应该信的,但是现在死了人。如果说不信,会不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她看向宁采臣,宁采臣却仔细观察死去的军士。 观察之后,宁采臣说:“燕捕头,你怎么看?”宁采臣的问话让扈三娘眼前一亮,以为宁采臣站在了她这一边,同时又有些担心,担心那两人会因为宁采臣的反对,而对他不利。 燕赤侠看向宁采臣,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扈三娘心中一紧,心说:这就要翻脸动手了吗?她的手摸向弓箭。 燕赤侠和夏侯剑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有什么动作。 宁采臣说:“昨天他来过,夜里又来偷袭,而且偷袭的还是军士。虽说这地方上的军士没有多少血煞之气,但他们毕竟是军伍中人。这样他仍然动手,我怀疑他身上有伤。” 还有一点,宁采臣没有说的是,这里是赵宋的土地,既然是王土,便必然会有一份加持。这份加持虽然在一个军士身上可能不大,只有那么一丝半丝,但是绝对会有。 在有了这份加持的前题前,他还是对睡在外间的军士动了手,而不是选择里面的自己和许仙,毕竟看起来,两个书生要比国家机器好对付多了。 就是有伤在身的军士也比睡在外面的军士好对付多了。可他偏偏就选了这么个没有伤在身,最壮实的军士,这只有一个可能,他在顾忌燕赤侠。 扈三娘暗暗松了手,并在心中为宁采臣暗暗叫好。在她看来,宁采臣一开始想翻脸揭穿他们,却在审时度势一番后,仍然按他们要求说出了一番鬼话。 她没有把这看成了退悄,反倒看成了一种急智的表现。 “也许来的是小鬼?”“不可能是小鬼。”宁采臣摇摇头说“昨天已经死了两个,小鬼们很难说还敢来。”宁采臣知道这树妖控制的鬼怪们,本身是有极大自主权的。分明是送死的差事,可一不可再,即使来了,也不一定敢动手。 夏侯剑说:“如果老妖怪逼他们来……”宁采臣说:“即使他们真被逼来了。他们的动静绝对不会小,别人不说,你与燕赤侠不应该一点儿都察觉不到。” 夏侯剑与燕赤侠沉思了。 “叔舅,汉文发烧了。”李公甫与许仙睡在一起,看他还不醒, 便准备叫他起床,谁知一摸之下,竟然发烧了。 许仙的发烧成了压倒骆舵的最后一根稻草。 燕赤侠咬咬牙道:“走,我们冲出去!”也许老妖真受伤了,也许没有。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必须赌一把。 如果老妖真受伤了,他们却不离开,便可能放弃了一条生路。 昨夜死的是一个军士,如果再呆下去,谁知道死的又会是谁。总不可能夜里不睡觉,一直盯着吧! 说走就走。 这儿有佛金,佛金上有帷布。军士们取了帷布包裹住他们的同僚,也便出发了。只是车上又多了一个病人,许仙。 “公子,你真的说对了。那老妖绝对受伤了。这还是我自从进来后,第一次看到了太阳。”夏侯剑出了屋,看着天上的太阳感慨道。 太阳,宁采臣也看到了。不过这只能证实这儿确实是在大宋境内。 以树妖的法力,他应该是不可能连续多天让这儿看上去像魔界的。 也许是什么法宝。可这样一来,这老妖也就更难对付了,有法宝的和没有法宝的妖怪们,绝对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层次。 可这一切,弓,采臣还没法说。因为他的判断依据只是后世的传说。 说不出依据的判断,只能加重众人的疑虑,根本于事无补。 反倒是抱持着老妖受伤的念头,士气还能高昂一些。 有了太阳,路倒是好走不少。一些老妖设置的迷途也消失了。 比如遇到许仙的地方,只是一处乱葬岗。 李公甫脸色发白,紧紧护持着许仙。 路上没有人说话。 “啊!扈姐姐,咱们这是到哪了?”都走了大半天了,日上三竿,小公主才醒过来。她这一觉,倒是睡得舒服。 直到此时才醒,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心情自然要比他们要好得多。 “公主,你醒了?”面对公主,扈三娘露出微笑。 这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她自然不会摆出高傲的样子。一边关心小公主,一边还在偷眼打量宁采臣,仿佛期待着什么。 她的期待注定没有结果。宁采臣打量着四周每一处,就是不往她们那看。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 扈三娘咬着唇,却又不好去问。 宁采臣是乐得装糊涂。而且现在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赵柔儿自然是没有发觉两人之间的暗斗。伸个懒洋洋的懒腰,美美地打了个哈欠:“今天的太阳真好啊!晒得人暖洋洋地,实在是舒服地很。”今天的太阳是不错,不仅仅是因为众人多日未见日头,而是真的很暖人。 “叮一” “姐姐,姐姐,你听,有人弹琴。”听到琴音,小公主显得很雀跃。“这琴声真好听!”燕赤侠说:“这妖怪又出来害人了。下一次,非灭了他不可。” 琴声。会是聂小倩吗? 宁采臣沉思着。有树妖,当然就会有聂小倩,可自己这宁采臣却已不再是原来的宁采臣了啊!自己所能做的,也就是在灭了老妖之后,重新为她立坟了吧! 这样一想,宁采臣的心也就平静下来。 也许有些可惜,可一早便知道对方是鬼的话,又怎么可能完成这一场人鬼恋? 聂小倩也不是傻子,假的就是假的。 “燕捕头!”老妖的男声响起。 燕赤侠抬手让众人停下,四处小心观察着可能的袭击。 老妖的女声说道:“你们走可以,但是那个书生必须留下!”这儿书生有两个,也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个,但无论是哪一个,燕赤侠都不可能留下。“放你的狗臭屁!人既然和我在一起,我就必须把他带出去。”老妖女声说:“燕赤侠!”又换成男声。“我与你商量。”女声:“不是我怕了你。大家都是修道之人,可谓是同道中人。” “道你妈的个大头鬼,谁和你是同道中人。” 树妖对燕赤侠的漫骂很生气,不过却很快强忍了。继续说道:“就算不是同道中人,你也知道修道中人最重因果。姓宁的秀才欠我一场因果,他必须留下!” “欠你因果?你杀了那么多的人,你欠他们的因果怎么算?”燕赤侠一边大喝,一边小声问宁采臣道“你到底欠了他什么因果?”欠因果?宁采臣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莫非是说灵隐寺那次? 可这又是一场难解释的话题,自己怎么破了那索命梵音,自己这还没搞清楚,识海中的人像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宁采臣没有回答,燕赤侠继续说道:“哼哼哼因果?能有什么因果?这个书生,亭亭玉立,两袖清风huā拳绣腿,学不致用,一事无成…连鸡都不敢杀一只!哪来的因果?”感谢“神抢霸王”的月票。动力啊! 第188章、以尿克敌 “喂,还有什么可以评论书生的?” “这已经够惨的了吧!” “我不把你说的惨点,他怎么会放过你。我现在可和他打不得。” 宁采臣苦笑,心说:如果真和我猜的一样,是索命梵音那一次,那你无论说什么都没用。 虽然不是修道中人,但是这法术为他人所断,法力反噬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宁采臣不知道的是他那一次毁的可不是树妖,而是城隍。 城隍上次损失那么大,树妖又岂会放过宁采臣。有没有那层身份的掩护,对他们谁都是很大的麻烦。 树妖二话不说,直接动手。这满地的植物,周边的树木全都是他的助力。 “糟了!” 疯长的植物缠向他们,周边的树木伸出树枝扫向他们。 “般若波罗密!” “看剑!”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植物绑人,树木攻人。术法满天飞。 就是再木然的人也不得不信了。 不过信了之后,军士们是紧紧靠向马车,仿佛靠在一起,才会觉得安全似的。 扈三娘却是huā容失色,实在是看不出一点儿巾帼英雄的模样,就连马儿都控制不住,跑了出去。 只有小公主看不到可怕,反而高兴地拍掌叫好。对她来说,这可比杂耍好看多了。 不过,很快便不好看了。 跑出去的马,刚刚冲到草丛中。野草猛然长大,窜起一丈多高,一下子便把马儿缠住,用力一绞。战马连悲鸣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便直接四分五裂,分成一块块肉块,化为漫天血雨。 扈三娘当时便吐了,要不是宁采臣躲的快,当时便吐在了宁采臣的身上。 小公主吓住了,再也顾不上欢笑拍掌,而是“……哇!”她哭了。 身处皇宫大内的她,哪儿见过这么鲜血淋淋的场面,当场便吓尿了裤子。 她一哭,树妖仿佛找到了方向似的,粗大的树枝直接从地下钻了过来。 夏侯剑立即仗剑上前。他不像燕赤侠,没有法力,只是纯武力,却也斩得土木乱飞。 军士们就不行了,他们的长枪只能阻挡,根本刺不进树干里面。 打掉的树枝,并没有立即死亡,而是蛇一样的四处乱窜。其中一个窜到扈三娘脚下,自下而上直冲上去。 “小心!”宁采臣喊晚了。 树枝钻破外裤,穿进褥裤,当时便流了血。 完了!想不到这扈三娘终归是死在了法术之下。可他们不能死,死的越快,大劫来得便也越快。 宁采臣的浩然正气不多,但现在也不得不出手了。正当他想替扈三娘报仇时,那穿进去的树枝竟然自己掉下来了。 染血的树枝一动不动,就连其他树枝在沾了那血,也不再动弹。这是怎么回事? 宁采臣扶住她:“你受伤了?” “我没事。”扈三娘脸一红,发出有若蚊鸣的声音。 看她害羞,再看到这可以破邪的血。宁采臣明白了,这是大姨妈来了。 一切术法,除了术法相克之外,同样最怕这些污秽之物。这么常见的常识,我怎么就忘了呢? “快!凡是处男,全都撒尿,尿可以破了这妖术!”知道了自然便动手。 人为天地主角,自然生来便有克制之法,只是众人不知道罢了。 听了宁采臣的命令,立即有军士脱裤子撒尿。扈三娘啐了一口,扭过身去。 宁采臣又说:“不要直接尿在地上,用器物接了,然后对准妖怪泼出去。” “宁相公,我们身上可以盛水的器物,只有吃饭的碗。” “命都没有了,哪儿还顾得上碗!” 这话悲观,却也有道理。 军人没那么多讲究,听命令,办事。大鸟、小鸟、中鸟们纷纷掏出,一手拿着碗,一手扶着鸟,便尿了出来。 扈三娘不看,不等于没有人看。小公主虽然也学扈三娘啐了一口,但是她只是啐,散开的手指缝大大的,显然是在偷看什么。 扈三娘赶快过来,用手再度挡住了她的眼睛。不过这样一来,刚才她显然也在偷看什么。 “准备-泼!”看他们尿好,面对他们回望的目光,宁采臣不得不做了一把司号官。 受过训练的军人是不错,但是他们也因此会丢失不少主观能动性。特别是遇到这种超出自己知识范围的事,他们更是手足无措,无所适从。 尿液泼到树妖的枝干上,发出滋滋的声音,瞬间便现了树木的原形,不再动弹。 有这么好的方法,燕赤侠自然不会再浪费法力,招呼下夏侯剑,退了回来。 燕赤侠说:“宁相公,没想到这尿竟然可以破解法术。” 宁采臣没想到燕赤侠竟然不知道这个方法,好像故事中的燕赤侠都被打的吐血,也没有用过童子尿。“我也是从古书上看来的。” 这做书生唯一的好处,便是什么事都可以推说是从书上看来,还没有不怀疑。 宁采臣帮他们普及除法知识道:“也不是所有尿都行,得是没**的童男尿才行,最好是童子尿,至刚至阳,最能破除一切邪法。” 前面有例子在,泼了尿之后,树也不动了,草也不长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再听宁采臣说的头头是道,哪个会不信,只认为他是个博学之士。再加上他的才子名声,更助添了他的学识。 李公甫问道:“叔舅,那我的呢?”李公甫也想拥有这破法的手段。 “你都结过婚了,这有你什么事?”宁采臣笑着。 除非这李公甫不能人道,不过看他会有个女儿。不能人道这一点,他显然沾不上边。 小公主最是好奇,没人问,也便罢了。这一有人问,她也好奇问道:“那我们女子呢?处女尿也行吗?”她的处女尿是尿在了裤子上,不过女孩子的衣物又长又繁琐,她不主动展现,是没人看得到的。 “公主!你是个公主,你怎么能说这话呢?”扈三娘立即去捂她的嘴。 其他人都装着听不见。 宁采臣也想装着听不见,可他的表情突然奇怪起来,竟然解释道:“女孩子是不行的,非得是男性不可。” 原来他刚想闭口不言,却突然感觉到自己又多拥有了一道浩然正气。 竟然只是说了一下童子尿的事,就获得了人道奖励。可惜知道的人太少,只获得了一道浩然正气。 小公主听说只有男的才有用,有些不高兴,想了想,又指向扈三娘说:“那为什么姐姐的可以。” 显然在她看来,发生在扈三娘身上的事,其实和她是一样的,大家都尿了裤子。 话题突然扯到自己身上,还是这种羞死人的话题。“公主!”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羞急地一跺脚。 宁采臣直接过滤掉姐姐的称呼。心说:我现在是为你好!你现在下面恐怕是穿洞了吧!真空处理?这时承认你是女的,只会让人尴尬。不过这浩然正气还是要的。 宁采臣想好说词,才开口道:“男人是童子尿,女人也有一样,是例事……是叫例事吧!” “宁相公,不要再说了!”扈三娘虎着脸,真的恼了。 宁采臣一愣,这才记起时代不同来。与古代女性谈论例假,是有点不太合适。 “好了,好了。趁着树妖退走,我们赶路要紧。”燕赤侠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远处,树妖老巢。树妖姥姥正发着火。“可恶的人类竟然敢破我的法术,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受了童子尿的泼洒,树妖的法力根本就施展不出来。他除了自己发火,是无能为力。“可恶的天劫,竟然伤了我的真身,否则他们早死了。来人,去请城隍老爷来,就说他的仇人现在在我这儿。” 那边去请人相助,这边宁采臣他们再次动了起来。 显然是上次的童子尿策略奏效,否则也不会走出两里地去,树妖也不动手。 至于是城隍先到,还是他们先离开,就要比比双方的速度了。 走出两里地外,一名军士高兴地指着前面道:“快看,前面有处酒家。” 木色的酒家,没有上漆,一色的原色。烟囱中不断冒着袅袅炊烟。 没有草,没有树。只有这么一处酒家。 所有人都露出逃出升天的喜悦。 经此一事,恐怕许多人对树木都要有很长时间的心理阴影了。 “大人,兄弟们都饿了,能不能大吃一顿。” 鼻子嗅嗅,好香饭香味。 狼肉虽然管饱,但是柴的很。再加上没有盐巴调味,吃上一两次,便吃够了。 宁采臣正在给小公主讲故事。本来出了树妖范围便不用讲了,但是小公主不愿意。想到有浩然正气收入,也便继续讲下去。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一听有饭吃,小公主跳下车,便往里奔。众军士见公主带头,也随后进去。 “店家,有什么好吃的快端上来,老子都快饿死了!”进了酒家,大家自动分开,军士们哪儿有资格和公主坐在一起。 最好的一张桌子是小公主和扈三娘在坐。好在酒家虽不算大,四、五张桌子还是有的。 “店家,店家!死哪去了!再不出来,一把火烧了你这鸟店!” “叔舅,帮我扶一下汉文。” “哦?好。”宁采臣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可是一路上讲了那么多的故事,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忘了什么。搭把手,扶汉文下了车。先把他弄进去,安置个房间,然后再找大夫。 第189章、十万鬼军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来,又饥又渴,军士们火了。这贼鸟店!店家若再不出来,老子真把你这店烧了!” 扈三娘虽然也不满无人招待的窘境,但是军士们的粗暴,更为她所不喜。 “扈姐姐,我也饿了。”小公主也叫嚷着饿,三娘起身去看。 “不要吵了,这不是有包子吗?”酒家不大,柜台后便是厨房,炉子上正蒸着四五席大包子。 听说有包子,军士们立即疯涌而来,扈三娘只取了一席,其他的全为军士们拿走。 “嗯,好吃!” 军士随手拿起就吃,这时连手都顾不上洗了。只有扈三娘还在小心地给小公主擦筷子。 燕赤侠与夏侯剑坐了另一桌,作为大捕头与大侠,自然是不会与军士们抢吃的。大马金刀地坐着,等着老板的到来。 包子、酒店、兰若寺外…… 宁采臣一下子记了起来。“不要吃!这是树妖的诡计!” 宁采臣猛的拉开墙布,果然墙布后满满的全是人头。 人头受了刺激,直接从墙上飞下。这是罗刹鬼,他们以自己的血肉为汤包,凡是吃了的,全都会被他们掏心挖肝。 军士们立即便有人惨死当场。 “该死!浩然正气出。”不得以宁采臣震散了一道浩然正气逼散了他们。 “快走!” 众人赶忙出店,再回头,哪儿还有酒店的影子,竟然是他们以为走过的乱葬岗,二十多里地(上章“走出二里外”应为“二十里”)白走了。只不过是原地踏步罢了。 “这树妖哪来那么大的法力?”燕赤侠大惊失色。 宁采臣沉默不语,后世时,他不是没有看过,却因一时大意一下子死了那么多的人。军士还剩下一半,但如果还冲不出去,他们这些吃了包子的人,还是要死。 燕赤侠对宁采臣说:“想不到你也是一身好修为你左我右,我们杀出去。” “好!燕捕头小心,我怀疑树妖有帮手。”剧情都想起来了,不在黑山老妖赶来前杀出去,他们都要死。 燕赤侠点点头,带头往前冲。 宁采臣也往前冲,只是浩然正气不足弄得他不敢随意施放。 “随我念!般若波罗密……” 宁采臣是假念,浩然正气之下,什么术法都无效。他念了不会助威,反倒会坏事。 不过他若念了真能助威,那更惨说明他皈依了佛门,从此与一线生机无缘。 好在他们这人多,没有宁采臣还有其他人念。 眼看着他们要冲出去。树妖又怎么会允许到嘴的肥肉飞了呢? 小妖拦不住燕赤侠的法咒,他只有亲自出马。 不远处,树丛中,他现了真身,准备偷袭。 宁采臣虽说不敢冒成为佛门弟子的险但不等于他什么都没有做。 正因为他没有专心念咒,反倒可以仔细观察,第一个发现了准备偷袭的树妖。 “浩然正气。魔剑,相克之剑,出。”宁采臣一直在准备大招。 胸中五剑,此时此刻以魔剑的消耗最少。与其把希望寄托于他人不如主动出机。 魔剑最能克制妖身。换句现代话说,有了白素贞的妖血,修为不够的妖身,根本就不会再为难住他。除非这妖身强于白素贞。 作为克制之剑,立即便刺穿树妖的身。 树妖看着自己被刺穿的妖身没有动,反而说道:“宁采臣,你以为我不会防着你吗?你刚才刺穿的不过是我的假身。” 施展了魔剑宁采臣又恢复了那个普通书生之身,不过这时候绝对不能露出任何马脚来只他大步上前大声道:“树妖,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怨,连见面都是第一次见面,哪来的因果?你为什么找我的麻烦!” “哼!我们是没有见过面,但是这不等于我们便没有因果。你坏了我大哥的好事,岂能放过你!” “放过我?有本事便来吧!我能刺穿你一次妖身,便能刺穿第二次。不怕死的就来吧!我们走!”不等树妖回答,宁采臣便与众人继续赶向出口。 树妖只是看着,却没有动作。 虽说毁的只是假身,对他未必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快看,出。!”没有树妖做怪,这一次他们很快找到了出口。 “怎么会有军队?” “快回来!” 大军所过,冲阵者,杀无赦。 宁采臣知道来不及了,但他并非没有底牌,来到扈三娘身边说:“三娘,接下来全靠你了。你为魔星,杀气极重。只要你心染魔气,一心撕杀,这些妖魔鬼怪根本伤不了你分毫。” 扈三娘指着前面说:“这也是妖魔鬼怪?” 前面黑压压一片,看的见形体的,每一个都极为恐怖,反倒是骷髅头极为常见。 怎么热乎乎的,低头一看扈三娘吓尿了。 “你!” 一抬头,人“啊”的一声,直接昏了。她昏了,小公主也昏了,还偏偏是这个时候。 宁采臣送扈三娘上马车,燕赤侠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一身着盔甲的将军面对质问,不做回答,四处看了一下,死盯住宁采臣说:“宁采臣,你果然在这?” “又是找我的,我做了什么吗?” “你做了什么?你害得我几乎失了神位。不杀你,如何消我心头之恨。” “虽然不太明白你说的什么,但是无论是什么,我接下了,只希望你能放他们一马。” “放他们?你们全都要死!杀!”大手一挥,立即摩下军马齐出。 “好!既然没的谈,便手下见真章吧!” “般若波罗密!” “看剑!”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燕赤侠动手,其他人也不能闲着。说是其他人,其实主要还是燕赤侠。而他们这边的战力,也就是燕赤侠、夏侯剑、宁采臣三人,李公甫需要护住马车根本脱不开。 敌军实在太多了。正当这边陷入苦战时,杭州,白氏药馆。 “嘶一”白素贞嘬了一下烫到的手指,说“青儿,我这丹日心神不宁,你说汉文会不会出什么事?” 小青嘟着嘴:“他能出什么事?他现在恐怕正快乐呢?” “不对,我的心越跳越快,一定是出事了。” “出事也是宁公子。 “青儿,你瞎说什么?宁公子一身浩然正气,又有什么伤得了他?” “那可不一定,上次姐姐不就伤到他了吗?” 宁采臣只会让她心烦意乱。“你到底来不来?”直接行动,不想了。 她不想想,小青却要想。“也好!就当去捉奸。” 见小青跟了上来,到了院中,手一指:“引路。”二妖直接飞上云头,直冲快活林而去。 白素贞她们出发的实在是晚,若是再没有转机,他们不仅会死,更是连渣都不会剩。 “好血!”荡起宁采臣一滴鲜血,由幽灵采了,直接送给城徨。 “我要他的血!” “想要我的血,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这些存在都是鬼军,不用法术,打散了,一会儿便又聚集起来,恢复如初,更不要说杀死了。 宁采臣实在不想用这招,但是为了杀出去,一道龙气,舍了便舍了吧! 等等,我的浩然正气恢复了?等等,这些军队,不是人。他们是鬼军! 宁采臣笑了,大声道:“燕捕头,我们斩杀出去!” “好!”燕赤侠再度咬破手指,画上太极印,双掌合什,出掌如云:“般若波罗密!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哈哈!”一开始还是一个个的斩杀,到了后来。“人道光明出!” “不可能!这里怎么会有人道光明!”老妖不敢相信。 老妖错就错在带来了鬼军,而不是妖兵。 所谓人人心中都有正气,这不是说假的。只要曾生为人,在不知不觉中已受了奖励。一个也许很少,十个、百个、千个呢? “给我冲!他只有这几个人,我有十万大军,看你怎么斗得过我!” “白痴!我就杀给你看。光明火焰,让我送他们轮回转世吧!” 《黄庭内景经》不断翻动,接收着一切无主浩然正气。接收的浩然正气越多,人道光明火焰越旺。 小小鬼军撞上人道光明火焰,还不是有如飞蛾扑火一样,只能是使火焰越烧越旺。 “这不可能。来人,取我大刀来!”城徨亲自上阵,众鬼军潮水一般退下。就这一会儿功夫,他的鬼子就缩水了一半。 宁采臣咂咂嘴有些可惜,如果这些鬼军全冲上来,他相信他的浩然正气也要起变化了。 鬼军虽曾为人,但是他们现在毕竟不是人,与人不同,他们的浩然正气已经开始向功德转化。 这可是功德,计佛杀害会有业力的功德,但在《黄庭内景经》面前,一下子抢了过来。 一线生机,生机在我。天下,还有何物不可斗。 “呀呀呀!凡人,受死吧!”城徨披挂上阵,驱马冲了过来。 “哼!死的是你!看我破你妖身,魔剑。”剑一出,便以剑代笔,条条大道直指城徨。 城徨虽为妖身,但是见识不少。“这不可能!你不过是一凡人,如果使得这仙家神通,你到底是何人转世?” “到地府去问阎王吧!“身为敌对双方,宁采臣哪有为他解释的好心。后世那么多的片子,坏人失败不就是失败在给主角的解说上…… 呃!这比喻不太恰当!我又不是坏人,坏人在对面。 一剑刺出,毫不留情。 突然,一棵大树凭空生长出来,挡住了宁采臣。 是树妖的手臂。“大哥,咱们走!“无论是城徨,还是一方大妖,哪儿受过凡人的欺负,他只想挣脱树妖,再度拼命。 树妖抓住他,大声道:“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城徨这才叹气,转身逃了。 他逃了,这鬼军可带不走,面对这么多的浩然正气携带体。“你们都与我留下来吧!王剑出,万剑齐发。万剑齐发” 五次万剑齐发,便完全灭了剩下的鬼军。 飞不到十里的树妖二妖看了,吓得一身法力全灌注到逃跑上。 回头撕杀?别开玩笑了!这要是凡人,世上便没有凡人了。这肯定是哪个大神的转世。这也太生猛了,十万大军啊!就不怕业力缠身吗? 业力?他功德收得正爽呢!心想:不在天道是大道之晶,在天道是功德,人族果然独一无二。杀了这么些鬼军,同时还有人道奖励,再没有比这更痛快的买卖了。 浩然正气更加圆润,一股脑增加到三十多道。再多,便不再增加了。 宁采臣知道这是他必须踏入人道下一步了,否则这浩然正气是不会再有变化了。 看着自己本身的四寸近五寸的浩然正气,再多也无法突破,他也只能收起突破的心思。 “宁公子,接下来怎么办?”燕赤侠问道。 看了一地的死尸,这一下保护他们南下的军士全都死光了。 “除恶务尽,杀上他们的妖府去!” 这么多人死了,必须有个交待。这么多人死了,只有一辆马车根本就运不出去。为免他们死后遭妖怪控制,于情于理都必须杀了老妖。 “好!”燕赤侠也不想这么放过他们,被困了那么久,就是大侠也要报复。 夏侯剑不用说了,只要能提升他的武功,杀妖杀神,他都没有话说。 “公甫,一会儿出去后,我们去寻老妖,你把马车赶去白姑娘那,让她救治。” “是,叔舅。”李公甫知道自己留下也帮不上忙。他虽然武功不算好,眼力还是有的。 这要归功宁采臣的武侠小说了。 自己家人写的书,哪有自己人都不支持的道理?只是与书上一比,他发现自己的功夫敬陪末座。 本来还不服气,今天一看,陪末座都是高估了,就比什么都不懂的军士好点,不是在马车旁被人保护着,死尸中难说没有他这么一份。 宁采臣与李公甫分开,也是考虑过的。两妖既然认准了自己,就没有掉头再找李公甫的理由。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护着马车,一起走向了出口。 感谢各位大大们的订阅带来的小推,养殖场一定会努力学习写文回报大家的,谢谢!最近太忙,书评顾不上了,见谅! 第190章、为宝而来 穿过光明,便是出口。不用人说,就是感觉,便与里面一点儿不同。里面是压抑的,压制着所有人的灵魂,每一个人都有不便的感觉。 一出来,不仅心旷神怡,就连身体也轻松不少。 马车上的三人也是如此。昏迷过去了,但是呼吸却更加地深沉有力,脸色也平和不少。 “这是哪儿?” 人是出来了,但是却没人认得这地。虽然大家进来的地方都不一样,但是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林地。而这儿所有人都观察着…… 山麓挺拔峻秀松柏长青风景秀丽必脚溪水环绕山下潭水碧波荡漾。 没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与众人进来的路,完全不一样。 “大家小心!”面对未知,没人敢说安全。既然不安全,也就谈不上分手了。 沿山道而行,山huā烂漫,飞瀑流泉不绝:峭壁悬岩,天光云影一线:忽而栈道逡迤曲折,不见头尾:忽而村落群山环抱,绿草如茵。 “什么?竟敢私闯我佛门圣地!”走了不过两刻钟,山腰处便匆匆跑来两个和尚。 手持棍棒,一脸凶相。 如果没有那身僧衣,还以为遇到了劫道的强人。 不过和尚的恶言恶语是一点儿也没有让他们气愤,李公甫甚至高兴地问道:“大师,我们迷路了,不知这是什么所在,可以指点我们出山吗?”景色再美,本就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自然留不住客。 两个和尚不仅没有指点离开的路,反而恶言相向道:“我管你们怎么下山,反正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立即离去,否则就打杀了你们!”“打杀?好嚣张的和尚!”夏候剑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只有他看得上的人才能获得他的尊重,而眼前的这两个和尚显得不属于他看的上的范畴。 即使身处上山坡道也阻止不了他出剑,一剑挡开和尚的木棍,一脚把左边的和尚踹到了地上一边手中剑却已指住了左边和尚的脖子。 “说!为什么拦着路,不让我们出去!”知道燕赤侠受到了和尚的伏击,夏侯剑对和尚便不可能还有好感。 好容易从那么个鬼地方出来,竟然立即便有和尚跳出来,若不是还需要从和尚口中问路,他当场就能斩杀了他们。 “我们没有不让你们出去,这儿自古便是佛门圣地。”和尚虽然很怕却还是这样说。 夏侯剑眉头一挑,一剑便刺进了躺着的和尚大腿,然后才说:“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佛门有什么路不让人走的。 佛门都是大开方便之门不是吗?” 夏侯剑出剑又快又准,两个和尚全都吓了一跳只是躺着的和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躺着也中招。 “这位施主极有慧根,只是”自己没有受伤,和尚松了一口气。 夏侯剑想听的是出路,而不是什么“只是”。剑身一转,带动躺着和尚的伤口,疼得他差点都跳了起来。一双怨恨的眼睛直盯着说话的和尚。“这位施主,我知道。” 剑插在谁身谁知道疼他可不想活活疼死。一五一十,把一切都说了。 原来那个和尚也不算说谎,自东晋咸和年间,这里封赐给佛门后,这后山便不对任何人开放。他们一开始没说的是,不开放的原因是这儿是佛门一处修真之地。 “各位施主不知修真是什么吧?这也是小僧一开始不说的原因。因为说了事实上也没几人知道。” 修真的说法,不是修真中人,还真没有几个人知道。好在他们这些人中就没有几个普通人。“滚吧!” 两个和尚爬起来便逃了,没受伤的还想扶上一把,却被甩开。 “怎么办?”“怎么了?”燕赤侠说:“这些大门大派极不讲道理。” 夏侯剑一挑眉毛说:“燕赤侠,莫非你怕了?”对夏侯剑来说,以前不知道也便罢了现在知道了,他早晚会上门挑战去。 “我担心这是二妖的阴谋他们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来。”燕赤侠毕竟不是后来卸任不做捕头的燕赤侠,身为官,这皇命御封,他是不得不有所顾忌的。 不过他说的也不算错。把自己的敌人丢进修真者的禁地,确实会引发一场冲突。 于是宁采臣手一翻,掏出犬兽道兵。“希望它可以找到一条回去的路。”退回去是不可能。 兰若寺,除了名字之外,没有人熟悉。回去了,谁知道哪儿还有出。?可现在,出口就在眼前。 也许是疲惫,也许是心神的突然放松,以致于所有人都忘了追问这到底是处什么所在? 山上。佛门圣地大雄宝殿内。方丈正与两位贵客交谈。 “鸿法大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恭喜恭喜!” “阿弥陀佛。上次若不是二位相助,老衲也做不了这灵隐寺的主持!”老和尚红光满面,任谁看了都是兴高采烈。 “哎!客气话!你我本是邻居,这灵隐寺只有在大师这样德高望重的人手中,才能发扬光大。一个小和尚,还是个疯和尚,有什么资格接掌灵隐寺这样的大寺院?” “城徨老爷客气,本寺可也是在杭州地面上,当是大神的辖民才是?”老和尚不想讨论他抢班夺权的事,反而恭维起城徨来。 没错,这来的贵客便是城徨与树妖二人。 他们与灵隐寺是老熟识了。 一方名山宝刹如果他连地方上的妖魔鬼怪也一个不识,那这宝刹也宝的有限。这可不是末法时代,只要有传承,多少都会修出点法术来。 城徨见老和尚不想谈那事,也就换了个话题说:“佛门清净地,哪儿是我一方小神可以管辖的。” 老和尚很会顺竿爬。“如此便多谈尊神了。” 这有没有神灵对宗教影响极大,毕竟从某一方面说,这宗教的神灵也同样是神灵。 就像西方传教,往往会把当地神灵斩杀一宴,独占信仰。毕竟多了一个神,便多了一位分信仰的。 东方则由于道祖的三令五申,渐渐不再采用激烈手段。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温和手段。 “哈哈!好,就当是本神的香油钱。还有没有厢房,我们想休息一下了。”城徨没有对自己少了一块信仰地生气,却也同时不想再谈下去。 方丈招来小沙弥,带他们去了厢房。 “师兄,这城徨打什么主意?怎么把一地香火都送上来了?”城徨他们一走,方丈的师弟们便议论看。 有人说:“这显然是巴结我佛门来的。”同样有人反驳道:“他是阴司神官,不归佛门所辖,巴结我们也是无用,莫非还指着我们升官不成?” “也说不准。莫忘了,我佛门是有一尊菩萨在地府的。” “好了,不要说了,无论他是为了什么,这对我们灵隐寺终归是好事。”方丈开了。。 越说越离谱了,一小小的寺院也是可以议论菩萨的?他们越来越不信僧人,反倒是像商人。佛祖,人心向钱看,鸿法还可不可以教化他们。唉! 这时,守后山的两位僧人才把消息传到庙里。 “什么?大胆游客,竟敢打伤我们护庙僧人!”听说自己人在自己家门为他人打伤,一时间群情激愤。 他们是谁? 可不是普通僧人,而是会法术的僧人,就是一方城徨也得与他们平辈论交。 游客不过是一群凡人。又不是后世,还有个旅游业的讲究。 对此时的寺庙来说,就是什么都没有,他们还有佛田可以度日。 更何况他们不仅有佛田,还有信徒供奉,他们更是拥有法力的和尚,而不是一般的和尚。 凡人到了他们山上不仅不守规矩,还伤了他们的人,这对刚刚获得了信仰地的心高气傲的众僧人来讲,哪儿接受得了。 “走,老衲也与你们一起见见这群恶客。” 这一幕全落入树妖二人眼中。“大哥,不过是对付一群没有门派的凡人,至于送出一块信仰地吗?” 他们逃出来之后,是先查了宇采臣的前生。自然他的前生是毫无问题的。 当知道宁采臣前生没什么了不起,他只是突然得了正好克制阴人的浩然正气,他也就不怕了。反而又起了算计。 城徨说:“二弟,你不懂。本城徨之所以呆在这个小地方,迟迟不升迁,并为这寺院结交。其实为的是佛门一宝。” “宝?这小寺庙里还有宝?” “不错!掌中佛国。这也是我偶然听到两个和尚议论的。” 掌中佛国,这可真是宝,还是不得了宝。要知道这掌中佛国传说可是只有天材地宝可化,当年为了这掌中佛国,燃灯可是把赵公明都干掉了。 树妖问道:“这掌中佛国不是在古佛手中吗?怎么会在这儿?” 城徨摇摇头说:“贤弟有说不知,佛门能人大贤层出不穷。这掌中佛国早已改良成了无须天材地宝也可海炼制的地步。” “怎么可能?这可是一个世界之力!”树妖吃惊下,直觉不可信。 晴天霹雳,外公病故。也许会请假。白事前先尽量存稿吧! 第191章、休整 树妖吃惊,当年的自已何尝不吃惊。“佛门有大能啊! 一句话,囊括了多少辛酸与无奈。 “这掌中佛国到手,我倒要看看哪个还敢对本神不敬?小小凡人,必死无疑!”常走山路的与没走过山路的本就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一辆马车,是想快都快不起来。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宁采臣他们便被赶来的和尚堵住了。 “施主,平白无故为什么打伤我护山弟子?”和尚先发制人,占据〖道〗德至高点。 若是别的和尚,燕赤侠也认了,但是这偏偏是灵隐寺的和尚。 燕赤侠在灵隐寺里明查暗访那么多天,守后山的和尚他或许不认得,但是这前山的和尚,每一个他都查过,自然不会不记得。 “是你们!一群与妖邪为伍的贼和尚!”燕赤侠很生气,不过他也不是个没为分寸的人,这话让自己人听见便行了,他是绝不会让对方听见的。与和尚们交过手,自然知道这些和尚们手底下的功夫。 本就不是那么好对付,再加上几个会法术的,燕赤侠也不得不投降认输。 现在他们一行人本就经历了连番激战,实在是不好再惹强敌。 燕赤侠低低头,希望他们能认不出自己来。 “在下一行人出游!迷失了山路,更遇同伴生病,急着下山,不想两个僧人竟然阻挡我们下山路。正所谓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岂有我等大宋子民不能走的道理”宁采臣做本职演出。他是书生,这些话由他来说正好。 两边正争执着,车上的小公主却醒了,指着方丈高兴道:“啊!你不就是那什么寺的大和尚,上次在父皇的御宴上见过你!” 说完,得意地看向宁采臣他们,仿佛在说:“看吧!还得靠我!”方丈本是远远站着,突然马车中蹦出来个叫父皇的,定睛一看,正是小公主。胡子都笑得翘了起来。 匆匆下到山路,双掌合十道:“原来是公主大驾光临,还请到小 寺歇脚。” “师父”这时有人认出了燕赤侠。方丈不准他们动手。 柔顺公主哪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只觉得遇上了认识的人。对方又邀自己去山上。 柔顺公主的母亲是极信佛的,常常要求女儿要对大师以礼相待。 现在这种时候蹦出的熟人,还是个得道高僧。小公主见了是比什么人都亲。 “怎么办?”小公主要去寺里,燕赤侠三人小声商议着。 夏侯剑说:“开打吗?”这时扈三娘也醒了,听到他们的交谈说:“千万别!万一伤了公主,谁也担不起。反正有公主在,他们也不敢对手。” 已经不用商量了,看着小公主和那个老和尚并行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他们便知道他们错过了动手的时机,除非他们愿意冒着小公主死在这儿的风险。 没死在妖怪手上,却死在了人手中。这责任不,不是责任,是笑话了。 到了寺门前,宁采臣突然说道:“大师,我们这有个同伴病的很重,我想还是让他下山去就医。” 宁采臣本只是打着减轻一点儿负担的主意,没想到老和尚竟然同意了,丝毫没有为难的意思。 宁采臣立即让李公甫带着许仙下山,同时也偷偷放出了蜘蛛精,让她跟着一起去白素贞那儿。 这寺庙肯定是有问题的。宁采臣是绝对相信燕赤侠的判断,如果这样都能判断错,那他还当什么三路总捕头。 更何况,他们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翻脸。夏侯剑不知道,燕赤侠的法力是根本就没有恢复。而且赶了这么远的路,每一个都很累了。 人的体力并不是无限的。 而送走了李公甫,也就相当于外面的人知道他们与公主在这儿,和尚们想动手,也会多上一层顾忌。 既然怎么算,都是自己这边好,又岂有不答应的理由。 在敌人安排的厢房内,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法力,然后再打倒敌人。真的很诡异,但它确实发生了。 宁采臣、夏侯剑、燕赤侠呆在一间厢房里,本来是想让小公主和扈三娘也和他们呆在一起,好有个照应,但她们却没有同意。 她们不同意,宁采臣不得不去她们的厢房。主要是告诉扈三娘如何引导魔星业位的力量。 “扈壮士,你是不信吗?”见扈三娘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认真听自己说,宁采臣问道。 扈三娘很郁闷,心说:这人是白痴吗?还是读书人都这样?公主都叫我姐姐了,他还不知道我是女儿身?我现在下面凉凉的,也不知道伤的重不重?他不走,我怎么检查,又怎么梳洗更衣? 宁采臣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吗? 不。他当然知道。不过他是打定了主意,只要你不说,我就是装傻装不知道。 宁采臣装傻装不知道,扈三娘是不会太过尴尬,但是她现在急着检查伤到哪了,急着好好梳洗一番。 宁采臣却不走,只讲着什么认真战斗的话题,她就尴尬了。 “宁兄,我需要梳洗一下。”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洗澡! 不过想想她女儿身的身份,宁采臣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唉!大姨妈来了,是不方便。 宁采臣怪异的表现全都落在了同处一室的小公主眼中。看宁采臣走了,她才笑出声来。 “公主,你笑什么?” “我笑宁秀才好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一个呆傻的书生罢了。公主都叫我姐姐了,还不知道娄是女的,还不回避。果然读书人都是傻的!”她恨恨地销上门,开始宽衣解带。 小公主眼珠子一转,说:“扈姐姐,我看他是早发现了你的身份才是。” “什么?”扈三娘差一点打翻打来的热水。 “是啊!扈姐姐你看,他那么关心姐姐,还给姐姐讲故事(魔星之说,到了她这成了故事)。这儿他给讲过故事的除了柔儿,便是姐姐了。柔儿是女孩子,姐姐也是。柔儿怕鬼怪,姐姐也怕。” “我才不怕!”人昏了都不算怕,那怎么才算怕。不过扈三娘也因此发誓一定要打死一个鬼怪。 “是是,姐姐不怕一个鬼怪!”小公主故意在“一”字上加重音。 扈三娘俏颜一红,就像小公主说的那样,只一个,她可以选择无视,但要是一大群长得不像人的鬼怪一起出现,便会瞬间击破她的心理底线。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在看到城徨的大批鬼军出现时,直接昏过去的原因。 三娘不想谈这个。“他知道我是女子,为什么还装做不知?” “肯定是想接近姐姐呗!就像那些才子佳人一样。” 宁采臣的出现,很是引动了大宋的图书市场。天朝多人才啊!嗳昧流是玩得顺溜。什么女扮男妆,粱山泊与祝英台式的故事,一下子便井喷一样的出现。 女扮男装,男子靠近。这样的故事,是小公主最爱看的。因为一下子规避了老大难问题,男女大防问题。对男子,对女子,都有其致命的**。看了,便想试试。 小公主的解释听上去很有道理,至少与书上的一样。可是扈三娘羞怯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生气,还是总之,感觉很怪。这和看书的感觉不一样。 “姐姐,你在看什么?”小公主见扈三娘不出声,跑到扈三娘前面,看她在做什么。 扈三娘红红的脸,正盯着自己下面看,这让小公主很好奇。 “姐姐,是看看受伤没有?”躲闪不及,没有避开,扈三娘只好骗她。 “呀!姐姐受伤了,流了好多的血。我这就去叫人。” 扈三娘一把抓住好心开门准备去叫人的小公主,这事要传出去,丢人都丢死了。扈三娘不得不为小公主普及女性生理。 小公主疑惑了。“为什么我没有呢?” “那是公主太小,大了,便会有了。” 小公主点点头,突然〖兴〗奋道:“就是说我大子,也可以对付妖魔鬼怪了!”这个发现让她高兴得跳起来。 这个高兴点,是扈三娘不想插口的。看她在高兴,她继续检查自己的外阴唇,鲍鱼一样紧闭着嘴,没有受到创伤。这是值得高兴的。 但是再往上去,**上肚脐下,一小撮的耻毛,一碰竟然全掉了,皮肤火辣辣的疼。 显然树妖的攻击没有瞄准,只带走了她的耻毛,这是幸运的。可没有了耻毛便是白虎,这是克夫相(古人信这个),今后还怎么嫁人? 见扈三娘发呆,小公主歪着小脑袋又探头过来。“姐姐,你掉头发了?”指着月经巾上一小撮耻毛,小公主大惊小怪道“皇奶奶和母妃都说,人掉头发就是老了。姐姐,你也老了吗?” 扈三娘觉得今天小公主就是和自己做对似的。可是她还不能不按她的说法说,老姑娘总比白虎要好。 接下来,她匆匆洗了身子。由于拿错了行李,所以在她把月经带洗了之后,她就没有可替换的了,好在昨天是月经的最后一天,用不用,问题都不大。 重新换好衣服,她又成了英姿飒爽的白面小将。 “姐姐,你为什么不穿女儿装?”见她换了身衣服,还是男子打扮,小公主又好奇了。 第192章、火起 小公主问自己为什么不穿女儿装。 扈三娘只觉得羞得脸都红了,特别是旧衣物中竟然还掉出个蜜饯果子,她就更害羞了。脸滚烫滚烫的。“在外面行走,女儿身不方便,我一直做男子打扮?” 说完,脸又红了一下。 好在此时她的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根本就看不出脸红来。 小公主觉得很有道理,不由点点头道:“嗯,下次我再出来,也要准备男装。” 想像了一下,自己做男装的样子。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来,说:“母妃说,哥哥与我长得很像。姐姐,你说我能找到哥哥吗?” 明面上,小公主是跑出来玩的,可又有谁知道,她是来找寻丢失十几年的哥哥的。 皇宫内阴谋不断,她不敢说,也不能说。目前除了扈三娘,还没有一个人知道。 “会找到的。”扈三娘安慰着她。 方丈禅房中,鸿法方丈显得极为兴奋。“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这掌中佛国正缺少一道龙脉皇气,这公主便送上门来。” “可是师父,她可是公主,这好吗?”和尚也是人,也是赵宋治下的子民,自然会担心得罪皇族的后果。 另一个徒弟说:“大师兄,你考虑太多了。这是上天赐于师父的机会。师兄没听过天授不取,会遭天谴吗?” 大师兄还是担心道:“可他们已有人下山去了,看衣着打扮还是个捕头,到时上山寻人怎么办?” 另一徒弟又道:“这容易,老办法。我看他们是走路上山,肯定很累,等他们睡着了,我们选几个有力量的,拿了刀枪,打开厢房,将他们全杀了,然后再丢到后山老妖住处,看他们命都没了,还能不能再从阎王殿那里逃回来。到时来找人,我们便说下山去了,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咱们这可是御封的古刹,没有证据,谁敢来咱们这拿人?” 大师兄又道:“若万一他们找到尸首怎么办?” “那也好办,就说是妖怪杀的。到时候师父再大展神威,杀了那妖怪。开坛作法,总免不了信众供奉,到时既宏扬了佛法,又可以多些进项。岂不更妙。” 他自以为把什么都想周到了,但是面对这么个关键时刻,眼看着师父便要成功,成佛做主,哪儿还不有大加表现的,立即提出了反对意见。 反对的是个小僧人,唇红齿白,看了便惹人怜爱。“这计不妙!若要杀他们,还得看动静。书生女子易对付,可是那捕头,上次可是武功不弱。万一杀他不成,再走脱了。这可是天大的祸事临头。以弟子看,不如不动刀枪,直接舍了那处厢房,令人搬来柴房的干柴。一把火烧了他们,岂不一了百了。就是事后有追查,也可以说是他们自己不小心,失了火,将我佛寺烧了,自己烧死了自己,岂不比什么妖怪可信?而师父也可渡了那妖精,做个护法的伽蓝,岂不更妙!” 能与妖与伍这么多年,也就不要指望他们的心性了。 一个贪财,一个贪法力。 “阿弥陀佛!”鸿法高宣了一声佛号,他选择了法力,显然比起钱财来,他更在意自己法力的高深。“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此事一成,掌中佛国便大功告成,也不枉你我师徒一番杀生。” “阿弥陀佛,一切罪孽尽归于我……”众僧大唱佛法。 一时间梵音佛语不绝于耳。 小公主心急寻找皇兄,扈三娘帮她出主意道:“隔壁他们不是本地人吗?也许见到过。就是没见过,不还有一个三路总捕头在吗?这可比公主大海捞针强多了。杭州虽不大,可想找一个人却也并不容易。” “可是他们可信吗?”小公主担心这个。 扈三娘有些好笑,心说:你不是都告诉我了吗?现在才想起这个。“应该可信。” 宁采臣明知自己女儿身却不说破。细细思量,却发现他做的很对,以自己现在的狼狈样,说破了身份,大家反而不好相处了。 这样一个会替人着想的谦谦君子,应该不是坏人。 真正见过了鬼怪后,她已经不再想什么骗不骗的事了。 救命之恩下,一些小误会自然不会再提起。自己不信,他们也没有放弃自己,这反而更增加了扈三娘对他们的好感。 不然,她也不会劝公主去找他们帮忙了。 要知道后宫恩怨。这种事做对了无功(主要是皇家不想宣丑),做错了,可能丧命。没有一定的人品,还真没人敢做。 听了扈三娘的劝,两人一起到了宁采臣他们的厢房。 见到扈三娘,宁采臣很高兴。“怎么?是不是想通了,决定引出自己的力量了。” 扈三娘没有理他,而是把公主的事告诉了燕赤侠。 不是她在怪宁采臣,而是她疼得厉害。 衣服不合身,她的屁股太大,以致于总是摩擦到前面。如果是平时,她还可以忍受,可她刚刚才失去了耻毛。虽说没有伤到皮肉,但是痛还是一样痛,走起路来一摩擦,就更痛了。现在她不得不弓着身体,高高把屁股翘起来。 所以她自然想赶快把正事办完,在所有人还没发现自己的怪样子前,赶快回屋,把裤子换了。 哪怕是中空,也比疼痛得要好。 燕赤侠刚想说什么,突然跳了起来,一口吹灭油灯,贴着墙边向外面看。“看来他们认出我来了。” 顺着燕赤侠打开的窗户,只见数不清的和尚,不断抱着干来过来,堆放在他们这个院里。 宁采臣叹了口气:“这燕赤侠吸引仇恨的能力就是强!” 众人住的厢房,燕赤侠那一间又是柴又是油的,远多于其他几间。若不是宁采臣担心,偷偷把他们叫到一起,就是现在冲出去,他们一点火,那间屋都冲不出去人。单是一捆捆挡住门窗的木柴,便要费一番手脚也才推得开。 “他们在干什么?”小公主没有看明白。又或者只是不愿那样去想。 宁采臣说:“他们想烧死我们。” “这不可能!”小公主小脸煞白。“母妃说他是得道高僧,不会的,不会的!”她显然无法接受一个对她慈祥的得还高僧,转头便要烧死自己。 无论她信不信,他们都要杀出去。“还以为至少可以休息一晚。” “公子,现在杀出去吗?”夏侯剑问道。 “不行!一定是哪儿误会了!”作为从小便受其母佛法熏陶的准佛教徒,她是怎么也不相信佛门弟子是会杀生的,杀的还是自己。 这一耽搁,他们已开始动手放火了。 本来若是一般的火,从起火到真正烧起来,总还要有个过程,但是他们恰恰忘了“修真”二字。 老方丈转捻诀念咒,望地上吸一口气,吹将去,一阵风起,所有木柴倾刻间同时窜出火苗来,火势一下达到最大。 黑烟漠漠,红焰腾腾。黑烟漠漠,长空不见一天星,红焰腾腾,大地有光千里赤。 风起不去弭灾,反行助虐。风随火势,焰飞有千丈余高;火逞风威,灰迸上九霄云外。乒乒乓乓,好便似残年爆竹;泼泼喇喇,却就如军中炮声。 这正是星星之火,能烧万顷之田。须臾间,风狂火盛,把一座观音院,处处通红。 众人都没想到,这倾刻间便火盛成这个样子,别说冲出去了,就是在屋内都烤人得很。 小公主更是傻眼了,这是真的要致他们于死地。茫然喃喃喃自语着:“不会的,我是公主。不会的,我是公主……” 正因为她是公主,这火才起得这么猛。 外面的和尚叫着:“都拿好玉盏了。到叫龙气一出,便立即收了进来,千万不要让它跑了。” 皇子皇孙与真命天子不同,他们只要一死,龙气便自动回归祖脉。正因如此,鸿法才会实施这杀公主,取龙气的毒计。 宁采臣他们住在东厢房。 东西厢房是分开的两处宅院,距离不远。 西厢房正住着城隍与树妖,他们刚才躺下,准备休息一下,便被这冲天火光惊醒。 初时睡意朦胧,看见窗间透亮,还以为是天明,又是新的一天开始。起来一看,才知道是东厢房起火了,不由大惊:“呀!竟然失火了!这些和尚也真不小心!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既然看到了,没有不救一救的道理。” 他刚想纵起云头,取水救火,却被人拉住。一看正是自己干弟弟树妖姥姥。 “弟弟,这灵隐寺失火了,我们救上一救。” “哥哥,这僧人最是虚伪,一肚子男盗女娼。说不定这火就是他们自己放的。” “自己放的?” “这样他们才有理由收取信众的财物。哥哥,你看。若是失火,哪有只烧厢房,不烧其他的道理?” 树妖是猜中了结果,却没有猜中原因。 不过顺着树妖的说法去看,还真就像是树妖说的那样。 这一下城隍也就不救了。他本就不是司雨的神,强行降雨有可能便恶了司雨正神。帮朋友还说的过去,可人家本来便是自己点的火。他当然不会做这出力不讨好的事。 宁采臣他们一下子便陷入了极度危机之中。主要还是他们这些人中,就没有一个会水系法术的。 “把被子打湿冲出去!” “没有水,只有一壶茶。” 这是厢房,又不是厨房,哪有这么多的水。有一壶茶已是不错了。 “字之神通,言出法随,灭火!” 火焰瞬间小了不少,但是灭的不过是法术起的火,木柴火油仍然烧着。它们不灭,想冲出去,绝对是不可行的。 “该死!”人间之火,他喝令不动,正发愁,看到了正喃喃自语的小公主。 眼前一亮,走过去说道:“公主,你愿意嫁给我吗?” “什么?”扈三娘惊住了。 “该死!没有时间了。” 他有《黄庭内景经》在手,自然不需要靠杀人取龙气,只要她应了,一线生机之下,立即便可以调用小公主的龙气。皇家御令,那是比言出法随强大的多。即便灭不了火,他也可以号令此方雨神下雨,再进一步,以龙气为饵,招来蛟龙相助,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小公主只是喃喃自语,根本不理睬他,不,是根本没有听见他说的什么。 这一会儿功夫,火苗便烧到了屋里,木制的厢房,一起火,快得难以想像。 没有时间耽搁了,宁采臣只得以茶代水,先把剑鞘变成舟船再说。至于会不会烧坏,现在谁还顾虑到这些。 “快!大家先上船再说。” 看到宁采臣突然把剑鞘变成船,所有人都是既惊且喜。只有一个人是既惊且怒。 “你怎么能趁人之危,要公主嫁给你!”扈三娘既惊且怒。“我三娘看错了你,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是个好人!” “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 “不是这样,那是哪样?你不要告诉我是我听错了,我听得一字不错。” “话是我说的,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 进了舟船,受仙气保护,外面肆虐的火焰是再也烧不到他们。可宁采臣麻忙了。 他怎么解释? 难道说:“你误会了!我不是真的想和公主结婚,我只是想借他的龙气施展人皇御令罢了。” 先不说人皇御令灭不灭得了火,就是灭了,他们得救了。自己可借龙气的能力一传出去,恐怕先要杀他的便是赵宋官家了。 只是面对扈三娘的怒火也很吓人,她身后的魔影完全显现,黑色的浓厚远超朱贵他们。 一身杀气,宛若实质,自己就像是惊涛骇浪的乘舟之人似的。魔星果然强大,就是一线生机也不好使,不过是多了艘舟罢了。 “轰。” 突然,厢房塌了,他们赶紧躲进船舱,三娘也顾不上斗气。 不过厢房一塌,露出了他们的身影来。 正在观火的二妖,看到宁采臣一行,心中一喜。“是他们,竟然追到这来了。走,现在轮到我们报仇了。” 树妖又一次拉住了他。 “又怎么了?”城隍不满道。 树妖指着那船说:“那分明是件仙家宝贝,让那些和尚先消耗一下宝贝的法力,到时我们再抢过来。这鸿法老和尚就是想反对,也没了法力。” ------ 感谢“罚之恶魔”的月票 第193章、三人女人一台戏 老妖虽是妖身,但是他也做了不少年的城隍。神职之下,有些事他已改了不少。 树妖自然自己这干哥哥最讲义气,见他为难,又多说了一句。“哥哥,这宝贝可都是有德者居之的。” 平日里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这宝贝才是真的。为了这宝贝,他也便安心看起戏来,随时准备动手去抢。 鸿法和尚也是没有想到宁采臣他们身上会有这样的宝贝。看到这样的宝贝就在眼前,双目瞪得大大的,恨不能立即归了自己所有,正所谓财帛动人心,也顾不上熊熊大火,更不顾上遮掩颜面,直接跳出,打出了佛门的经典招牌道:“施主有礼,此物与我佛门有缘。” 这话一出,其他人只觉得这老和尚实在是不要脸,宁采臣是差点喷了。因为这一句在后世实在是太有名了,只要看过洪荒小说的全知道,简直就是西方教的招牌。 “放你的狗臭屁。和尚,你不会忘了我吧?”燕赤侠闪出身来。 鸿法根本就不看他,而是直接说道:“本寺每日香客极多,想必施主便是某位上香的香客吧?” 他当着面不承认,燕赤侠不由怒极。燕赤侠不是没见过满嘴胡言乱语的匪类,但他们是匪。而眼前这位却是人人敬重的得道高僧。“早听闻佛门弟子舌灿莲huā,黑的能说成白的,今日是见识到了。” 一个僧人跳出说:“施主说话留有口德,莫要辱我佛门!” “哈哈!”燕赤侠大笑,他是怒极而笑。本来是对方的错,现在却全成了自己的。更气的让人吐血的是对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一脸的认真,任谁见了,都会认为他说的是实话。燕赤侠不是亲身经历,当时也会信了他。 这个僧人缠住了燕赤侠,方丈继续游说宁采臣。“这位相公若是交还此宝,必会成为我佛门居士。” 老实说,宁采臣是没有想到这些和尚这么快就翻脸的。虽然他有让蜘蛛精帮忙传信,但是说心里话,对蜘蛛精传话的成功率,实在是有些犯嘀咕。好在这一次并不仅仅是蜘蛛精,还有李公甫他们。只要他们任一方到了,以白素贞的聪明,都铌猜出来。 只是宁采臣担心的是,以他与白素贞的交情,她到底会不会为自己来一趟灵隐寺。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是拖时间,至少也要拖到这外面的火熄,否则他们真是有力也使不上。 对方不知道宁采臣的能力,这也是宁采臣可以拖下去的重要原因。“大师,献宝不是不行。可这居士到底是什么?不是道家才有居士吗?沙门也有?” 如果是平常,一个对佛门这么不理解的人,他是理都不屑于理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财帛动人心。听到宁采臣愿献,他是激动的双目放光。“我佛座前亦有居士。佛祖释迦牟尼在鹿野苑附近传教时,婆罗奈城的一位长者—俱梨迦的儿子耶舍,因厌倦奢侈豪华的生活,深夜逃到鹿野苑,请求释迦牟尼帮他解脱苦恼。释迦牟尼听到耶舍的苦恼与自己当太子的时候相似,都是厌倦现在的生活,就十分同情,将他收为弟子。而这时,耶舍的父亲—俱梨迦寻找儿子到了佛陀处,佛陀向他讲了佛理:富贵并不可靠,人生最宝贵的是觉悟。俱梨迦受了佛的启示,也想出家,但又恐家业又无人管理。佛陀教导说,信仰佛法不必一定出家。于是便收俱梨迦为第一个在家的佛弟子,称为优婆塞,就是指居家修道的居士。” 宁采臣故做恍然大悟道:“是不是就是说做了居士,我便也是佛祖的弟子了?” 和尚们一咧嘴,差点连不屑的表情都露出来了。做佛祖的弟子,我们还想做佛祖的弟子呢? 咱们这些正宗的和尚都做不上,你这一个外人还想做佛祖的和尚,做梦去吧! 鸿发和尚依然是那么慈善,仿佛天下间的一切都是慈善的似的。“阿弥陀佛,施主如此有慧根,实在是我佛的幸事。” 要宝不要脸,简直是强大到语言无法形容的地步。竟然为了宝,连佛祖都卖了。 在场也不是没有佛信徒,扈三娘当场就想冲出去,给这老和尚好看。宁采臣一把拉住了她,故意道:“那佛祖什么时候会降临,收我为徒?” “轰。” 和尚们全都窃窃私语起来。“这人傻的不成?竟然会问这么可笑的问题。想见佛祖降临?谁见过?你见过吗?” 心狠的和尚内心发狠道:“想见佛祖?死了,便见到了。” 这样的问题,正常人都不会回答。偏偏鸿法方丈一点儿都不觉得为难,极认真说道:“阿弥陀佛。”佛号一出,后面声音主住了。。“佛祖圣诞那一天,便会亲身降临收施主为徒。” 和尚假话张口就来,而且看上去还极真诚。 宁采臣表现地更〖真〗实。“啊!那我得立即回家,沐浴更衣,薰香净地,如此才好迎接佛祖。”听他说,看他做的,真就像是个十足的佛信徒。“大师,你看,是不是先让我们回去?佛祖可千万怠慢不得。” 有这样的信众,本来应是好事,但是鸿法方丈却是脸色发黑。“施主是在戏耍老衲?” “我怎么戏耍方丈了?”宁采臣微微一笑,明知故问道。 鸿法说的什么佛祖弟子都是骗人的话,哪那么多人可以做佛祖弟子的。只是由于这话说惯了,张口就来。 不过是骗个秀才罢了。再大的人物都骗过,更不要说秀才了。 可是现在,他又能怎么说? 说那话是骗人的? 一时间鸿法也不知说什么好。 在这静下来的时刻,宁采臣他们可没闲着,燕赤侠更是两耳不闻船外事,一心恢复法力。 鸿法有些后悔,觉得今夜这事,不应该由他们动手的。一切都乱套了。完全和计划的不一样。 等待永远不会等待下去。 鸿法传令自己弟子请树妖来。 他们是佛子,本就应降妖伏魔的。请树妖动手,这才是正途。 鸿法觉得一开始他们便走错了方向。 这些年来,辛辛苦苦维系的名声,差一点儿就毁了。 “阿弥陀佛。”鸿法他们念起经来。 从小侍奉佛祖的他,虽然有着自己的野心,但同时也不想让佛的形象倒下。从某一方面说,他一直都是佛的传道者。 “姐姐,你看。是宁公子他们。”在天上飞很快的,追着进了快活林,又一路找来。看到宁采臣他们,小青立即高兴的雀跃着。 快活林里太吓人了,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尸体。本来是想捉奸的小青,在看了快活林里的惨状,也不得不担心起来。 这一次,蜘蛛精很给力,没有被人捉。甚至主动感应了白素贞她们的所在,直接找到了快活林。 知道是宁采臣他们有危险,白素贞小青二人匆匆飞来,一路疾赶。现在见他们还活着,这才松了口气。 下雨灭火。 孰业有专攻。修真者这点绝对强大,轻易间便下起雨来。 烧光了木头,这火本就很快会灭,这一降雨,自然降的更快。 雨打炭火,冒出腾腾热气,和尚们不得不离的远些。等他们再看时,院中已多了两名女子。 白素贞,一时看不出虚实,但是小青身上妖气未除。鸿法方丈怒气喝道:“大胆妖孽竟敢闯我佛门圣地!” 小青本就是有仇必报的性格,哪容别人骂自己,立即回嘴道:“呸!佛门圣地?藏污纳垢之地吧!你这寺庙可不只我们是妖怪,再说我们可是来救人的。” “嗯-原来你们与妖孽勾结?” 颠倒是非黑白,还讲得义愤填膺,果然是舌灿莲huā之辈。 “今日老衲便要降魔伏妖!” 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手段,才是鸿法最拿手的。他无须再等什么树妖,已经可以直接动手了。 树妖他们知道自己无须动手,自然乐得看戏。这些年来,树妖和老和尚一直是合作无间。 船上,燕赤侠道:“宁公子,她们是?” 在白氏医馆有人间道遮掩,燕赤侠还认不出来,可是现在,他立即认出了小青来。 宁采臣说:“别管那么多,总之是我们的帮手来了!先杀出去再说。” 说杀出去,扈三娘一马当先。她生气,极度的生气。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宁采臣气,只知道很气很气。她需要发泄,这发泄的渠道便在这一群和尚身上。 她有如龙卷风过境,所有靠近她的和尚,没有一个是不受伤的。 想也是,这扈三娘本就是一员战将,也许法术上,她是不行,但是比双方搏杀,这和尚们最多是武力60、70的存在,而扈三娘的武力值直逼80。 在愤怒的状态下,引出丝丝魔星神力,更是直逼85。 如果是游戏,这武力落差,只不过会是多伤一点血。可这是现实,这武力差化为〖真〗实,那可真是磕着就死,碰着就伤。 本以为会是场苦战,但在白素贞缠住了鸿发,小青对付其他会法术的和尚,最猛的是扈三娘,推土机一样。宁采臣他们突然发现,似乎好像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三人女人一台戏,三个女人推全场。他们竟成了看客,没有需要他们插手的地方了。 第194章、赢了 “这儿看来没我们什么事了。”宁采臣是没有想到,他花费那么大的工夫,又是拖延时间,又是谈佛论经的,现在看来,几乎是白做了。 只要能控制住和尚们施展法术,剩下的似乎扈三娘一个人便平推了。 “是啊!”宁采臣还好些,他只是费了些口舌,一心恢复实力的燕赤侠最是郁闷。别看他与人争吵,其实也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一次次的充硬汉,想不到三个姑娘就把一寺和尚平推了。 甚至白素贞和小青,他已不是第一次见面了。遥想当时白氏医馆内娇滴滴的样子,他实在无法想像她们也会是个高手。甚至叫小青的姑娘还是个妖类。 不过想想宁采臣。第一次相见于屋瓦上,他功夫不行的样子多像啊!现在看来,他也是个隐藏的高手,虽然他看不出宁采臣是何门何派的。 燕赤侠是绝不会相信宁采臣是最近才练的武功。那么精准的剑法,剑意都出来了,这是一年两年能练出来的吗? 他知道宁采臣有浩然正气,但这东西不过是克制一下妖邪罢了。更是与武功没有任何关系。 这不怪他,他又怎么想得到宁采臣的字之神通,言之法随。 别人要几十年几百年才能练出的东西,他只要用嘴说就行了。 佛道是都有一些言咒,但那也不过是一些术法罢了,只是法术的不同体系,绝对不会有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可能。 至于宁采臣习没习练过法术,他还是可以看出来的。可就是这样,燕赤侠才郁闷,一直以来,燕赤侠都是一个寂寞高手,练武习法,每一项都是天纵之才。 可是看了宁采臣,什么寂寞高手,这种念头他是不敢,也不会再有了。 夏侯剑直接还剑入鞘,这儿已经没有他施展的余地。 只有宁采臣才觉得这样的情况是皆大欢喜。与人拼命什么的,他最烦了。还是不用拼命,稳操胜券的好啊! “你们还等什么?还不来帮手?”鸿法也不是没有帮手,他的帮手便是杭州的城隍与树妖姥姥。 他们并不是刚来,而是来了好一会儿了,看灵隐寺的和尚要撑不住了,这才露面出来。 他们一出来,燕赤侠与夏侯剑是直接杀了过去。只是他们脸上的喜色,仿佛面对的不是妖,而只是一般对手似的。 “浩然正气,出!” 燕赤侠与树妖之战可以不管,但是复侯剑对城隍,他不得不帮上一把。 现在不比当初,十万人的浩然正气一出,城隍老妖根本就别想施展任何法术。 气得老妖哇哇大叫。 宁采臣才不管他叫得有多难听。对宁采臣来说,这才叫战斗啊! 把你所有本事都克制死死的,叫齐人一块上去打,这才是王道。 若不是这浩然正气不分敌我,他还真想其他人也送上一波。 当然也只能这样想想。真送上去,其他人还好说,最多没了法力,可要是害小青现了原形,那可就是拆自己台了。 这用惯了法力,突然不能用了,老妖当然极不习惯。“不知是哪位仙人在此,在下本地城隍有礼了。”他跳出战团,对天空拱手道。 怎么了?打傻了吗?哪来的仙人,分明只是我好不好。 立刻,宁采臣便明白了。浩然正气虽强,能克一切法术,但是这老妖不仅仅会法术,他同时还是城隍,有神职的。 “怪不得这老妖不现原形,这神职就是麻烦。”宁采臣自言自语道。 夏侯剑可不管老妖为什么施展不出法术,他是追上就砍。什么公平决斗,那是对人说的,不是对妖。更何况在他看来,大家都不用法术,这才公平。 来了两个帮手,对方跳出来两个人又摆平了。鸿法觉得今天的戏剧性实在是太大了。 因为跳出来的可是两个大妖,在他眼中,妖就是妖,即使拥有了神位,都不能否认这点。燕赤侠也便罢了,好歹是个同道中人,但是那个人绝对是凡人。 什么时候凡人可以压着大妖打了?这开的是什么玩笑? 如果一介凡人都有这么强的实力,那自己这些年做的,又是为了什么? 不会的,凡人是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的,只有在佛祖的庇护下,凡人才能生存繁衍下去。我没有做错,我做的都是对的。错的是你们,所以你们都要死! “无边魔界!”鸿法抛弃了佛家的一切,以魔身相抗。 正郁闷的老妖,一听无边魔界,吓得脸都白了。“鸿法,你疯了。我们都在这儿,这无边魔界一出,我们都会死的!” 鸿法此时已经魔症了,哪儿还顾得上生死。“错的是你们,你们都要死!” 老妖见了,面色阴沉,对树妖说:“弟弟,我们走,我们没有必要陪他一起死,这老和尚疯了!” 脱开战团,二妖说走就走,丝毫不做停留,仿佛多呆一会儿都会把命丢掉似的。 能让两个大妖这么害怕,白素贞也不得不小心,叫回了小青,退到宁采臣身边,毕竟他那儿有艘仙舟,有什么事还可以躲一下。 依然喊打喊杀的只有扈三娘,杀红眼了。想不到引出魔星之力,还有这副作用,只能求白素贞把她打昏,带了回来。 宁采臣更是取出雨伞,打了起来。 这毕竟也不是凡间之物,多一个保障,总是好的。 “无边魔界。” 又等了等。还是什么事都没有。 这一下宁采臣的脸色不好看了。你说你一佛门老和尚,这无边魔界不会就不会吧!可你拿出来吓人就不对了。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这是人树妖的绝活,是黑山老妖出场的必须,是遮住太阳的干活。还以为你也是黑山老妖的干弟弟,现在看来就是一个吓人的货。 两次施展都没有成功,鸿法不敢相信:“这不可能!怎么没有出现?虽然没有进化完全,可上次明明成功了,为什么这次没有成功?” 正在他想不通为什么不成功时,快活林也成了变化。 方圆上千倾的快活林,瞬间便佛光大做,一下子缩小了。变成了一件只有巴掌大的模型,一座寺庙的模型,兰若寺。 “佛宝!”也是蜘蛛精的机缘。 一直以来,这蜘蛛精打架都不行,所以白素贞便没有浪费法力带她一起去。 正因为她没一起去,快活林的变化,她赶了个正着。别的东西,她无能为力,可这是佛宝,是佛门之物,而她好歹也是有佛荫的,收了也便收了。 鸿法见唤不出无边魔界,知道这次是输了,转身便逃。 宁采臣他们慢了半拍,再追却不知他躲到哪去了。 “宁相公,怎么办?”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呃。”夏侯剑本想表示一下斩草除根的看法,可是小青锋利的冷芒,他还真是吃不消。 我说错了什么吗? 夏侯剑一脸茫然。 “夏侯兄,不是我不帮你啊!你怎么能在小青面前说打蛇呢?就是在白姑娘面前,我都说得上话。”宁采臣摇摇头。这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夏侯兄自求多福吗? 好在还有燕赤侠在。 “这儿这么多的和尚都会知道他去哪了。” 抓起一个身份不低的和尚。这和尚吓傻了似的。“别杀我,我什么都没做。这是方丈与那妖怪商议的。就是人也不是我们抓的,是那妖怪抓的,只是在我们寺交人罢了。” “怎么回事?说!”人贩子正是燕赤侠最初来的目的。 事已至此,没死的和尚把什么都说了。 原来他们与树妖为伴并不是从这任开始的,而是不知从多少代就开始了。 具体什么时间开始的,他们这些小和尚是是知道的。他们只知道他们的历任方丈都是有*力的得道高僧。就是一个愚笨的人做了方丈,也会有无边的法力。 有这样强大的引头人,灵隐寺众僧众自然是开心的。 只是情况从十年前便变了。方丈与树妖做了一个约定。从那时起,灵隐寺便常常有香客失踪。 前不久,方丈又与树妖商量了一次。寺中是不在少人了,可是不久燕赤侠便追来了。 这事一窜起来,燕赤侠便猜了七八分,问道:“说!你们方丈现在躲在什么地方?” “这个我们真不知道。” 和尚不知道,燕赤侠也没有办法,他这捕头可办不了出家人。出家人自有另一套系统在。 “这个可以知道。你看看这位可是三路总捕头,拥有先斩后奏之权,你们若是不说,死了也是白死。”宁采臣一指燕赤侠恐吓他们道。 他当然知道燕赤侠没有什么先斩后奏之权。别说他一个总捕头了,就是文官也没几个先斩后奏之权,包拯那样的是文官中的特例。 事关人命,赵宋朝在司法制度上的作有特殊规定。不仅有奏谳,即:如果认为某案有“法重情轻,情重法轻,事有可疑,理有可悯”等特殊情事时,就应将全部案卷送请朝廷裁判,这叫奏谳。 此外,还有“翻异”制度,就是喊冤。 更不必说,宋法规定:凡天下大辟罪(即死罪)案件,都要送朝廷刑部复审,同时朝廷也经常派出使臣到各地审理案件。就是说,一切死罪案犯都须先经过刑部详细复核。 先斩后奏之权,说着简单,可千古来也就一包拯赐了御铡,有这特权罗了。燕赤侠又不是文官,尚方宝剑都请不到,又哪来这么大的权力。 第195章、掌中佛国 身为大宋的士子,律法不可能一点不知。所以燕赤侠只看了宁采臣一眼,没有说什么。 他也看出来了,宁采臣是在吓唬这帮和尚。 “大人,我们是真的不知道方丈藏在什么地方!” “是吗?”对着和尚的哀求,宁采臣是微微一笑,和尚以为自己没事了,却听宁采臣说:“既然不知道那留着也没用了,夏侯兄,拖出去杀了吧!” 真的要杀人? 和尚们虽觉得自己罪不致死,但是看到夏侯剑真拖人去杀,他们也慌了神。 再说夏侯剑次默不语的样子,看上去便觉得吓人。更绝的是这夏侯剑哪都不抓,捉起一条腿便走。 这佛寺的地面可是由一块块石板铺成的,这光头与石板比硬度,除了练过铁头功的,至少还没有一个比赢过。 这个光头也是,不过“咣”的一声响,鲜血便流了一地。 这是真的会要人命啊! 所有和尚都慌了,不断叩头哀求着:“大人,我们是真不知道啊! 我们只知道方丈每天都会去一个叫掌中佛国的地方。” “掌中佛国?你确定?“宁采臣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蹦出来了。“发达了!” 掌中佛国是什么地方,宁采臣不知道,但是作为穿越众,有几人是不知道掌中佛国的。 一开始佛门是没有掌中佛国的,但是在燃灯抢了赵公明二十四定海珠,炼化了二十四诸天,佛门才有了这掌中佛国。 宁采臣是不奢望这灵隐寺的掌中佛国便是燃灯的二十四诸天。不过这样才正好,如果真是燃灯古佛的,他也没那个胆子去拿。连圣人罩着的赵公明都死了,自己又算哪根葱。抢燃灯的东西?那可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那他平时去什么地方?”宁采臣小心地压住欲望,仔细询问着。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你勾起了我的欲望转头对我说不知道? “夏侯兄,放了那个,先杀了这个!” 灵隐寺自东晋建立,不是小青的法术,还真找不到地方。孰业有专攻,就是偷儿,也有用武之地。 找寻这类密道,小青都研究出法术来了,还有谁比得了。 “宁公子,没有必要还是少杀人的好!”下到地道,白素贞想了想劝道。 宁采臣无辜道:“我没有想杀他们,就是吓吓他们。否则当场就杀了,何必让夏侯兄拖出去,这么麻烦?” 小青哼子一声道:“没想杀,刚才我都感觉到你身上的杀气了。” 宁采臣尴尬地摸摸鼻子。他尴尬不是因为他想杀人,就像他说的一样,他根本就没想杀人。 宁采臣真想大吼一声:“小姑奶奶,我那哪是杀气,是欲望懂不懂?那可是掌中佛国啊!” 尴尬啊!你说不过是个掌中佛国,欲望就变得跟杀气似的,人道真的不好走啊! 而且这儿有小青在,单只一枚内丹,便要了那么久,若知道掌中佛国,那还不和我拼命啊! 看看小青,发现她们竟然以为佛们的掌中佛国只是一种佛门神通,完全不知道掌中佛国是可以夺过来的。 宁采臣自豪啊!终于找到作为一个穿越众的自豪点了。这么秘密的事,也只有我知道。 其实根本就不是只有他知道,若是只有他知道,也就不会有城徨老妖的那番话了。 当年的秘辛,知情者是不多,可也不是一个也没有人知道的。 赵公明作为失败者不会说:燃灯当年做的事可不地道,自然也不会说。 两个当事人都不说,似乎也就没人知道了。但是不要忘了,他们可不是人。 大劫中算不出,大劫一过,想算算赵公明丢的法宝让谁得了去,还不简单。再算算法宝的形态变化,这也似乎难不倒他们。 只是知道后,大家都是三缄其口。没人想祸从口出。 无论是赵公明,还是燃灯,惹得起他们的还真不多。就是惹的起,谁又会为了一时口舌之快对得罪这二位。 为了定海殊,这燃灯当年连准圣的面子都不顾了,直接偷袭。谁敢保证做了佛了,性子就变了?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徒子徒孙考虑一下。 所以像白素贞这类的新生代是不知道的,只以为这是一种佛门神通。 宁采臣以偷鸡贼似的怪异目光看小青,立即惹得小青火起。“怎么?你还不服气不成?姐姐也是为你好,人杀多了,你是会业力缠身的。” “是是,青儿姑娘说的是。”宇采臣连连点头。 他现在正高兴,就是小青说天是黑的,他也会说是。 “啊!”正走着,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然后便听到一个和尚的声音。 “你们这些妖孽真不知天高地厚,连佛门圣地都敢闯进来。” “你们生相还么丑,还在佛祖面前扭来扭去。” “给我出来!我天生慧根,道行高深。你们都敢来惹我?” “竟这样对我说话?” “贱妖,般若巴嘛空……” “你们不用找我了,我一直都在这儿,你们尽管过来吧。我心有如来,静似如来。” “斗胆亵渎神灵,雷电风火,杀!夜叉恶鬼,杀!魔尊妖孽,杀! 地狱鬼使,杀!大威天龙,大威天龙,世尊地藏,世尊地藏,金刚诸佛,金刚诸佛,众神护法,众神护法,杀!杀!真的妖气冲天,我大开杀戒。你们还阴魂不散?” 这是法海的声音,天龙八音,听了一次,想忘记都难。 宁采臣知道也是法海入了魔障,这时的法海极度危险。“白姑娘,前面与你青姑娘不利,你们还是回去吧!” 不是宁采臣怕她们抢宝,而是入了魔障的法海绝对不会像上一次那么好说话。 宁采臣还似乎记得法海入魔障幻境,做的是杀身罗汉。 “嘻一姐姐,又是那个小和尚哩。”穿过地道,瞬间开阔,小青一眼便看到了法海。嘻嘻笑道:“和尚,你在这儿做什么,怎么被人绑起来了,我现在就帮你解开。” 通道外是一处巨大的墓室,墓室中太极棺阵,断龙石落。法海双手双脚为铁链锁住,铁链直接订在了断龙石和。 “青姑娘,快回来危险!“宁采臣喊晚了,法海一掌打飞小青,整个人飞起,落在棺材上,单掌向佛。转头怒视小青:“哼!妖孽!“小青吐了一口鲜血卷在另一处石棺前,不能理解:“和尚,为什么?” “哼!妖孽都该死!” 小青说:“可我从来都没有害过人。” 法海不答,直接出手。“般若波得密,大威天龙,世尊地藏,金刚诸佛众神护法,杀!” 眼见小青就要死在法海手上,宁采臣是无能为力。这死和尚不仅法力高深,更是有了罗汉位,也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 本命浩然正气不升五寸,对这类罗汉正果宁采臣是无能为力。 他为人道认可,得了人道业位,宁采臣现在的人道手段对他已经没有威胁了。他愿使出浩然正气,反而会害了小青。 好在他们这还有白素贞,倾刻间便出现在小青面前帮她挡住了杀招。“大师,不是说过我们姐妹不为恶,便不对我们动手吗?大师背弃前言。” 入了魔障的法海哪儿听得进道理。“哼!妖魔鬼怪都该死!杀!” 有了业位人间便成了法海的主场,又是除妖一身威势无可比拟。白素贞很快便显出败相。 宁采臣四处看了看,不得不向燕赤侠请求援助。燕赤侠皱眉道:“可是她们是妖?” 小青可以断定,白素贞他只是刚才听法海说,不敢断定。 宁采臣说:“捕头,这妖也好,人也好,只要是好的,不就应该帮吗?你做捕头不就是想帮人的吗?” 燕赤侠说:“我做的是人的捕头,帮的也是人,不会帮妖!” 小青听了燕赤侠的对话,强撑起身子。“你们不帮姐姐,我去帮!” 带着受伤的身体挽剑冲了上去。 对白素贞姐妹,宁采臣本就有好感,现在小青硬撑着受伤的身体,为了姐妹情,明知打不过也冲了上去。 宁采臣的心情又怎么会好受的起来。“燕捕头,你太没有人情味了。我不过送了个信,人家姐妹便眼巴巴地赶来救我们。现在轮到我们伸出援手了,你……夏侯兄,我们上。” 看宁采臣、夏侯剑二人也冲了上去,燕赤侠想动,又似乎有什么顾忌,最终还是站在了一边。 真和高手动手,宁采臣才发现自己的差距有多大。 别的不说,单单是这够不着,便够宁采臣头疼的。 宁采臣有胸中五剑,这本是对付那些浩然正气对付不了的一线生机。可是这出剑是有距离的。 刚才小青受伤,他在墓室口,够不到。 现在,人家飞上天上打了,他更是够不到。 就是夏侯剑也头疼,这样级别的敌人,他一个剑客,也是有心无力啊! 宁采臣与夏侯剑相视一眼,只有无奈与苦笑。 他们越打越高,不大会儿功夫,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救我!” 太极棺阵中传出了微弱的声音。 宁采臣与夏侯剑循声找去,竟然是受了重伤的鸿法方丈,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鸿法方丈看到有人来,眼中精光一闪,想起身,却吐了一口血,又躺回在棺材边上。“是你们。我陷害了法海,最后却死在了法海手上,也算是因果报应。” 看着宁采臣他们,他又说:“不过,我绝不是坏人,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给人间留下一净土。” “净土?那你为什么要让妖孽害人。” “我没有让他害人!”想了一下又说:“也算是我让他害人。” 宁采臣与夏侯剑都不明白了。 鸿法娓娓说起了他的故事。 他从小便在寺中长大,一直立志为佛们宏法,那时,他是真的得道高僧。 变故起源于他接手方丈那一年。那一年,宋辽大战,死了无数人。 真的是血流成河,积怨满于山川,号哭动于天地。 “当年老衲便带了宏法弟子前往战场上替我大宋儿郎招魂。可你们知道老衲看到了什么?” “老衲看到死去的我军亡魂仍然在与辽人作战,他们不愿意回来! 甚至他们有的都变成了阿修罗,老衲不得不亲手把他们斩杀,神魂俱灭。”鸿法哭了,泪流满面而不自知,仿佛他又回到了军魂不息、战马哀鸣的战场上。 “回来后,老衲便打起了本寺掌中佛国的主意。可是一处寺院想让掌中佛国成形,从建寺到成形,至少要一千年。老衲没有那么长的寿命,就是有,老衲也不愿等。于是老衲便打起了魔化的主意。我佛有“一念为佛,一念为魔,的神通,所以只要魔气充足,到时再以佛法渡化,掌中佛国就成。本寺后山正好有这么棵树妖,一直是本寺方丈的护法伽蓝,老衲故意使其魔化,任其杀人,只求怨气充足,早日形成掌中佛国。偏偏这时法海到了,他察觉了什么。老衲一狠心,邀了本地城徨、树妖一起出手,把他制住,囚禁于此。只等掌中佛国成形,便放了他,却没想到法海竟然入了魔障!” 鸿法大口喘着气,呼吸极为吃力,就是这样,他吐出的也更多是血,而不是气。 事情的前因后果明白了,但是宁采臣宁愿他不明白。不明白,他就是恶人,打杀也便是了,可听了之后…… 好人?坏人? 如何分辨? 鸿法还想说什么,可是极为吃力之下,他已说不出话来了。他以手以地,一副焦急的模样,仿佛是想交待宁采臣他们什么。 突然,上面分出了胜负,一白色身影从上直掉落下来。鸿法面露恐惧的神色,却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身影撞在断龙石上,直接撞断了断龙石。 鸿法惊恐的目光更盛。 巨大断龙石直插向地面,在地面上竟打出了个一万米的深洞。 深洞下有水汇聚成海,龙鱼混杂,波澜滔天,唯一被“阳光”倾斜下来的地方,却是一口棺材静静的躺在那里,他被锁链稳固在水中,而锁链的尽头有一条如龙般的黑色剪影在水下游荡。 第196章、同归于尽 黄泉之海,龙白混杂,波澜滔天,唯一被 “阳光” 倾斜下来的地方,却是一口棺材静静的躺在那里,他被锁链稳固在水中,而锁链的尽头有一条如龙般的黑色剪影在水下游荡。 遥远的国度中,一块为我塑造的墓碑耸立在那里,仿佛自恒古一来就一直存在。 绝强的气势瞬间扑面而来,这还只是一座棺,就给人这么强大的气势。 鸿法更是顾不得自身的伤势,挣扎着起身。“糟了!黄泉路被打开了!”“黄泉路?”“唉!不然你以为魔气从哪儿来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鸿法也不做隐瞒。 原来自从燃灯古佛炼化二十四诸天后,佛门便开如群策群力,研究掌中佛国。修行法门不同,其掌中佛国也就不同。 财大气粗的,拥有远古材料的,便炼制正宗的二十四诸天。没有材料的,有法力的,只能炼制掌中佛国。 再次一点儿,像他们这类人间寺庙,是既没有好材料,也没有大法力,便以佛法为骨,信仰为基,魔气、鬼气、怨气为血肉,炼制他们这类掌中佛国。 佛门有大能在地府最恶之处,所以找些魔气、鬼气、怨气并不难,只是huā费的时间长了些。 太极棺阵,断龙石下,接引的便是地府鬼界。 地府鬼界现世,他怎能不惊不慌,一旦群鬼出世,群魔乱舞人间。 那人间便完了,直接化身地狱。 燕赤侠立即拔出剑来,小心警戒着。“那棺材是什么?” 鸿法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正因为有它在,恶鬼们才不敢出来。”燕赤侠点点头。 棺材的威势极大,甚至压的法海都不敢随便出手,死死盯着那座棺材,连白素贞和小青都顾不上了。 小青这才有机会舍了法海,去关注白素贞的伤势。“姐姐,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我没事,不要紧。”白素贞没有说谎,法海也没有留情。 法海那一脚是踹得她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就连白素贞也以为自己这次就是不死,也会重伤。可是为了小青挡下这一脚,她并不后悔。 即使再来一次,她也还是会这么做的。 只是她想不到的是,就在她身受重伤的时候,突然一殷熟悉的力量蹦了出来,与上次她与宁采臣更换身体时,从宁采臣血液中传来的力量一模一样。 这力量不仅治好了自己的伤势,更是隐隐增添了她的修为。 白素贞回首去看宁采臣,心说: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难道这才是浩然正气真正的用途?难道上古传说,吃了七窍玲珑心,不仅仅是狐妖苏妲己的报复? 白素贞的念头一转即逝,立即又投入对法海的战斗中,因为法海又有动作。 “你是何方妖魔?为什么不出来见本座?” 法海这次面对的对手正是那口悬棺,入了魔障,谁的威胁大,他便对付谁。其他一切不管,也不会在意。 “大胆妖魔,放肆!”石棺的不响不动,在法海看来,那是对自己的挑衅。 “般若波得密,大威天龙,世尊地藏,金刚诸佛,众神护法,杀!” 法海施法,僧袍无风自动。 鸿法和尚更是大惊失色。“快拦住他,绝不能让他打破石棺,没有石棺镇守,人间界便完了。到时恶鬼出笼,人间必然血流成河!”这一次,燕赤侠出力了,站出来道:“大师,还请你回归本心,此石棺若破,人间必然大难。” “什么本心。贫僧所为一切皆为本心!”法海严肃道。 “大师,你若打破石棺,放出猛鬼,人间必然血流成同。大师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大师而死!”法海似乎听进去了,收回法力,静心思量着。却突然道:“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我法海今日也做一番佛剑。” 宁采臣看着他,只因为这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 不是吧!他也是我的书迷? 又看看白素贞。 怎么今天大家都怪怪的? 再怪也得开口。“大师,佛剑是不杀之剑。大师莫要忘了。”法海说:“杀为不杀,不杀为杀。世间污秽,正好借此洗涤一番。比丘杀人,如何解说?分说,不分说,不由分说!大威天龙,杀!”法海又动手了。 燕赤侠大叫道:“他现在为杀生罗汉,我们不是对手,但是他心中有佛,必然会有一份慈悲在。大家跟我一起念俑佛经,引出他心中佛性。般若波罗密……” 法海和尚本就法力深厚,再有佛位相助,难怪燕赤侠会说他们不是对手。 拥有佛性,佛经一起,法海的行动立即便受到了限到,脸上一会儿狰狞,一会几慈样,似乎无所适从。 如果真能就此唤醒法海,也算不错。 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法海突然双手急挥,凡是念俑佛经的,全都吐血倒飞而出。 “妖孽,看还有何人来救你?”没人阻挡,法海直奔石棺而去。 眼看没人可以再阻止他,现在没有受伤的只有宁采臣了。 “就是得罪佛门,也顾不得了。 魔剑出!” 一个凡人,如果杀妖灭魔。由于人间妖魔大多都是无组织的,自然不会有人在意他们的生死,以及怎么死的。但是法海不同,单看他两世为人都为法海,便知道他的不简单,更何况佛门昌盛,若是死了个罗汉,佛门又岂能不追究。 只是现在顾不上那许多了。 宁采臣刚要出剑,只见自己眼前僧衣一huā,鸿法竟然扑了上来,他牢牢抱住法海,大声说:“老衲罪孽深重,对人间已做不了什么?老衲只希望老衲死后,你们能代老衲剪除树妖,以弥补老衲的一身罪孽。”说着,纵身一跳,竟抱着法海直接跳进了黄泉。 他这一跳,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虽然这场灾难是他挑起来的,但是此时此刻再没有恨他。 就连关注此事,引宁采臣去揭发佛门丑事的吕洞宾也不得高宣道号,赞一句:“佛门弟子!”该死?不该死? 已与宁采臣他们无关,一众伤员在白素贞的医治下,勉强互相扶持着,向外面走去。 “姐姐果然好修为!和尚根本一点儿没伤到姐姐。”白素贞一点儿也没有受伤,小青是既羡慕又好奇。 白素贞没有回答,而是扭头去看宁采臣。 宁采臣一头雾水,心说:看我干什么?不会是因为我没受伤吧!我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应该不会那么遭人恨吧? 他当然不会遭人恨,反而遭人“喜,…。白素贞不是没有受伤,而是每次受伤,便立即有股力量治好了她。 用现比话说,这叫:“信以,满血满状态原地复活。” 当然,原地复活,浩然正气还没有那个能力,不过这满血满状态,倒是实现了。 众人走着“轰”的一声响。 声音来自身后,众人赶快回身。 原来不知什么原因,洞口的棺阵竟然一个个直落进大洞中。 那声巨响,便是石棺相撞发出的巨响。 而没了太极棺阵的大石棺,立即威势大减。 “呜一” 鬼哭狼嚎。 黑压压的鬼影直压了过来,****打前锋,层层叠起,形成一自身为桥的万米鬼魅塔。 后续鬼怪不断踏上此桥。 仿佛他们全都知道上了此桥,便能通向人间似的。 “该死!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鬼怪”…所有人都为之色变。 黑压压,蚂蚁一般蠕动着。 别说他们身上有伤,就是没有伤,也对付不了这么多的鬼怪。 “般若波罗密”燕赤侠尝试着把佛音送入鬼界,可是众鬼不过是稍稍停了一下,便继续前行。 “燕捕头,没用的。这里是恶鬼界,是连地藏王菩萨都渡不尽的一方恶鬼,佛经对他们没用。”就像白素贞说的那样,佛经根本阻止不了他们前进,不大会儿功夫便钻到了人间。 燕赤侠他们拔剑奋力砍杀,可是就是一人两只手全用上,又能斩杀多少。 “让我来吧!”宁采臣没有解释,直接出手。“浩然正气出,人道光明现,光明火起。”言出法随。“鬼者,归也。传说人死之后化为鬼,鬼者,归也,其精气归于天,肉归于地,血归于水,脉归于泽,声归于雷,动作归于风,眼归于日月,骨归于木,筋归于山,齿归于石,油膏归于露,毛发归于革,呼吸之气化为亡灵而归于幽冥之间。” 倾刻间,众鬼风吹一般化去。 不过化去的只是勉魅勉勉之类的杂牌小鬼。 那些修行多年的,依然存在。 言出法随。“人,生有三魂七魄。天地二魂聚,育有生魂为人。 人死天地二魂离体,天魂归天,地魂归地。怨气不平,不归者,强聚二魄以为鬼。行阴间阳人之事归于地府,行六转轮回之事。”又劝走了一批。 曾为人,便有正气在。宁采臣不是不想要这些正气,但是浩然正气不比玄黄功德气,宁采臣在灭杀十万鬼军时,一身正气早已充盈,再多可就吃不消了。不得不以言出法随,减少一些。 第197章、比丘 由于亚历山大二世的新政,留给亚历山大三世的是一个社会矛盾极度尖锐、但俄国经济又急速发展的局面,这导致了俄国皇权、旧官僚和革新力量间的剧烈冲突,沙皇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和旧官僚体系的磨合,这也导致了俄国国防上暂时的极度虚弱。 这位以泛斯拉夫化著名沙皇,对于远东竟然吃了这么大败仗,自然也是气急败坏,不过,这位历史评价并不出色的皇帝,也有不少优点,比如他喜欢将问题交给身边的智囊团去处置,得出结论后,以他的名义来发布,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皇帝陛下懒得考虑这远东的复杂问题,这事情自然落在了尼古拉,波特金公爵身上,作为保守派的代表人和维系与改革派之间之间平衡的重要人物,废除农奴后,资本市场的改革和经济制度的改革,都为官僚阶层展示了通过商业和权力结合的手段掠取财富的广阔钱途。 很自然,在俄国经济发展迅猛的这一时期,光以经济实力来看,在远东地区教训下老朽的清帝国应该是小菜一碟的事情,但是,波特金公爵是从陆军走过来的贵族,亚历山大二世在军事、教育、司法上的改革无疑是具有极大进步意义的。 不过,改革显然触动的贵族的权益,所以注定要失败,事实上,官方宣布的亚历山大二世被人民意志党的暴徒炸死,这一点上实在有太多疑点,当天,这位有俄罗斯帝国创新者称号的沙皇正在前往杜马参加他倡导的君主立宪制的表决。 那颗炸弹,直接把这项表决推迟了整整25年,而君主立宪制中收到最大打击的,也正是旧官僚阶层,所以新任沙皇亚历山大三世立刻废止了矛盾尖锐的司法、军事改革,教育改革也被大幅度的限制了而这直接的后果,就是帝国国防力量的极度萎缩。 虽然拥有130万正规军,超过230万的预备役军队,但是由于军事改革的废止预备役制度名存实亡,而废除农奴之后“两条腿的牲。”们依然是军队的主力,贵族依然是成为军官的必要条件,军队的战斗力实际上是大幅度下降了。 更重要的是,一旦对远东重启战事,这意味着要从欧洲调拨大量物资运往远东滨海地区海运成为了唯一的可能性,陆地上的铁路线只能到西伯利亚的车里雅宾斯克,距离交战地还有遥远的2000公里,这样庞大的成本,是帝国无法承受的重负。 知道29日,三份方略才送到亚历山大三世的面前,一是在新疆地区展开对清帝国的进攻,迫使对方将外东北大片土地归还………………这简直是痴人说梦而且刚刚达成的条约,也让进行这样的行动丧失了外交的道义。 第二个方案,倒是和远东的穆拉维约夫中将的提议相近在滨海进行紧急征兵,估计短期内可以迅速征发一万五到一万八的武装移民,配合滨海地区驻军中能抽调出来的人,组成外贝尔加第二军团发起对黑龙江以北、布列亚山以西领地的会战。 同时从该交战区域以西、黑龙江上游的雅克萨、图匹克地区征召当地武装移民、甚至可以招募当地部族加入军队,组件外贝尔加第三军团,预计在两个月内可以达到35万人的规模,编制完成后,会同滨海军团围攻外东北被占领的区域。 当然,还有第三个方案,是由外务大臣提交的由驻远东大使博白傅通过外交谈判,有限度的挽回战争损头,以获取〖中〗国人的赔偿为最终目的。 亚历山大三世对于远东的失败自然是十分震怒,但是具体对外事务的处理上,他还是需要参考官僚集团的意见,既然出现了三个提案那就意味着整个俄罗斯帝国对于在远东进行一场大规模作战存在很大的分歧,他需要充分考虑官僚集团的意见…………`… 圣彼得堡正在为远东问题焦虑不安之时,取得苏楚娜围城打援决战胜利的电报,已经让北京城内的满清贵族、王爷们一下子找到了恢复祖宗之地的荣光,礼亲王、领班军机大臣世铎这几日更是眉开眼笑,这会儿跟着醇亲王进宫去晨议,也免不得谈上几句。 这次北疆出了乱子,那是他保举的两广总督秦铠去那边堪边,而对外作战,军机衙门也是放权下去了,虽然……那时候也是拿这一根筋的秦总督当挡箭牌使用,不过,军机处还不是给了支持的嘛,这功劳自然要算到自己头上。 不得不说的是,这秦铠在对外的事务上就喜欢挥舞拳头办事,多少有些个一根筋的做派,但是在官面上的事情,那可是办的妥帖的很,今天折子到了,除了奏明北疆战况外,还将军机衙门和朝廷狠狠吹捧了一番,这作战之功自然是他秦大总督的,但这后方运筹帷幄、调兵遣将的大作为,那可是军机处大佬们的无上智慧。 月初外东北事态激化,这才过了月半嘛事情那可几乎是一锤定音了,毛子在外东北一万五六千的兵马,被这位秦大总督各个击破,剩下的援军也被诱出要塞,一举歼灭,电报上说,两路大军已经围住了苏楚娜和谢雷舍夫要塞,毛子那是插翅难逃啦。 这破敌大功不说,更重要的是,这位秦总督在外面打仗那还不怎么huā钱,这一次,军机衙门原本担心的很,估摸着耗下去起码也得huā了几百万两吧,结果到现在,才多久,就差不离要搞定了。 让世铎更为满意的是,到时候秦铠来军机处报销军费的时候,免不得又是一大笔敬仪,这位秦总督虽然经常惹事,但是对自己和宫里面,那事事可都做的满意的很。 等到了中和殿,十几岁的小皇帝今天倒是先说话“礼亲王,北面的仗可有新消息!” 小皇帝这段时间,那可是把北面和毛子的战事当成了故事来听,加上皇帝的老师翁同稣也持对毛子的强硬态度…自然对小皇帝多有影响。 礼亲王恭恭敬敬的给小皇帝行了大礼,紧跟着又向着帘子后面行了大礼,直到帘子后面的那位淡淡的允诺后才敢禀告。 “皇上,钦差秦铠在苏楚娜已经围城…另一路兵马已经急袭靠南的谢雷舍夫,正在日夜攻城,折子上说,毛子粮草、弹药充足,可能要些时候才能拿下,不过秦总督随折子送来缴获的一个什么毛子少将的指挥刀,老臣没敢让带进来…在皇城官那里呢!” “噢………………毛子的指挥刀?那肯定很好玩的吧!”小皇帝平日里也是规矩的很,不过今天提到感兴趣的事情,这话也还透着童心。 礼亲王正要接口,却被帘子后清咳一声,立刻知趣的闭上了嘴巴,帘子后面的那位平平淡淡的说道:“皇上……这刀剑乃是凶器,岂可随意把玩…………礼亲王,那秦铠在北面打了打胜仗…难免有些个骄横吧,朝廷许他掌兵,可不是许他乱来的…这次恢复了祖宗之地嘛………………也算是有功吧,军机处可拟定了封赏?” 礼亲王这可是玲珑心思,心底犯嘀咕,也不知道皇太后是不是听了什么人的传话,听这口气,似乎对于这位秦总督在北方的行径并不怎么待见,忙口风一转“太后、皇上,这秦铠在外作战,那也算的是勇猛…但这行事上还是多有毛糙之处,幸得京城里有太后和皇上做主,又有醇亲王拿主意,这才有了些许功劳……” 一旁的醇亲王看了看坐在下首的兵部侍郎许庚身、工部侍郎孙毓汶,这两位和汉族大员可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太后的不满自然还是老问题…满人一直没有杰出的人物,领军的倒也并非没有,但是技能领军,又能督抚一方的人才,完全挑不出来。 现在也不能太拘泥于这些,他立刻接过话题说道:“太后,世铎和我也商议过了,还是要请您定夺一下,这外东北的领地,原本就有黑龙江副都统管辖,秦铠请重设这职务,并且举荐此番领兵北方和俄国人交战的刘永福担任,此外,还保举了参战的八旗守备卓鼎任铎陈游击,勘边之事,他这次也算是立了大功,只是,年轻人还是要多敲打敲打才对!” 帘子后面沉默了片刻,问道:“这铎陈游击卓鼎是什么人?” 礼亲王世铎忙应道:“太后,是黑龙江将军文绪手下镶蓝旗的佐领,在北面也打了几个胜仗,还有些能耐!” 帘圣后面噢了一声,片刻之后淡淡的说道:“这事情你们看着办吧,看来北方到还有些八旗的种子……” 旁边许庚身、孙毓汶两人虽然并不是同路人,不过听到这话,两人也是面色凝重,许庚身素有铁面御史之称,又与清流走得近,历来以直言敢谏出名,但这并不代表他毫无心机,恰恰相反的是,这位许星叔屹立在朝堂上二十余载,绝对是官场巨擎。 孙毓汶那是北洋的核心人物,早年也与清流走的近,不过官位蹿升后,有得慈禧看中,早就不屑与那些动嘴皮的清流为伍,现在是太后和北洋之间的重要人物,这一次北洋处置朝鲜的事情,李中堂那可没少担心俄国人那边出问题,早几日,捷报传来之时,中堂大人也是拍案叫好。 而今天太后之言,这背后的意思,两人的阅历岂能不知——汉人掌兵,这才是其中的关窍,光是汉人掌兵的话,譬如李中堂大人,太后也是极力笼络,譬如清流张之洞之流,太后那也是常有赞誉,但是,这位秦大总督显然表现出的能耐非比寻常。 每次危局之中总能盘活全局,这样的能力,显然已经引起了太后……肯定不仅仅是太后,还有其他人的戒心,这朝堂上的王爷、亲贵可从没落了重新掌兵的念头,只是,大清的八旗子弟,以糊不上墙的烂泥来形容,那也都有些抬举了,更合适的,或许是一坨屎吧。 不过这话,这两位聪明人可不会漏半点口风,大清栅獯′在怎么滴都还是座大庙,虽然四处漏风,梁木也给蛀虫掏空…只是,现在这破庙还有地方能蹲着,那就比拆了庙没地住要好啊,而住在庙里的聪明人可不少…都挖空了心思修修补补,希望能熬一熬。 但是,这破庙的主子却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这点,还在一门意思猜忌这些要修修补补的人,毅勇侯曾国藩是一个,不过曾侯看的明白主动裁撤了湘军,加上因病早逝…倒也没了事情,接下来就是李中堂大人,中堂大人那是明白人,跑宫里那是勤快的很,曾侯给中堂大人的评价,倒也是中肯的很,拼了命的做官,那就是中堂大人的真心思。 而现在横空出世的这个两广总督秦铠…却实实在在是个异数,据说是精于西学,却借着洋务的大旗一举登上了舞台…唯一算得上机遇的,那就是靠上了惜才懂行的丁日昌,结果领着破落的南洋水师,一步步走到现在封疆大吏的位置。 这才几年,就这样风声鹊起,而两广之地更是在他治下,非但成了大清的一个新财源,而且各省督抚学样的着实不少,就连一向恃才自傲的张佩纶、张之洞也与他关系不错,至于云贵岑家、两江刘坤一、左大学士都能被他引为奥援。 即便是权力巅峰的李中堂大人…私下里也常点评一番这位后起之秀,不过,北洋在打压南洋的事情上,自然是不遗其力的,而事实上,当初把这位秦总督举起来当刀使唤的…琢磨着平衡淮军的,何尝不是这帘子后太后的意思呢? 之后,礼亲王看太后心绪不佳,倒也报了几桩好事,其中两件还与这位秦总督有些关联,今年上海关税收入不错,这还是拜了秦大总督堵着大烟、不让进广东的好处,而广东那边关税竟然也涨得厉害,不过要拿出来给填南洋水师的军饷,他就不说了,此外,广东那边又给从欧洲运来了不少当地稀罕物,回头就送进宫来。 相比国政,帘子后面的老女人显然对于银子和闹心的稀罕物更有兴趣,当然,她最关心还是权力二字,目前,唯一能日后构成威胁的人,在她看来,就是坐在旁边的那个小皇帝而已,又与几位军纪重臣谈了片刻,也就散了,不过小皇帝片刻之后,派来个太监找礼亲王要那战利品—指挥刀。 当晚,潘大公子趁着夜色来拜访了礼亲王,这位潘博盛不过是道台的捐官儿衔,不过京城里的大佬可都知道他身后的那位,所以场出入王府、衙门,朝议中的那点点事情,早就透过各种渠道到了潘公子的耳朵里。 这件事情上,显然上次送的银子发挥了大作用,世铎算是帮衬了两句,但是这其中问题显然已经很严重了,大人已经受到宫里的猜忌了……1上品东珠和一小盒船队从非洲交易回来的宝石让世铎十分满意双方的默契。 临走之时,潘博盛微微一笑,拱手恭敬的问道:“王爷,可还有什么要转告我家大人吗?还是请我家大人回头来您这里登门?” 世铎也没多说,递给他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件,便匆匆送客了。 两天后,俄清两国边境问题谈判再次重开,曾纪泽原本以为俄国公使博白傅总得消停消停了吧,不过情形却让他十分的意外,博白傅非但对北方战事提出了一些列抗议,要求清军立刻退回黑龙江以北地区,而且要求赔偿相关损失。 不过博白傅还没脑残到要追击那位勘边中大打出手的秦大总督责任,不过这行为已经让曾纪泽把他归入脑残行列了,在北面都败了,这谈判拖下去,很显然更有利的是自己,既然毛子有恃无恐,那很容易判读出后面隐藏的信息。 他笑眯眯的看了看博白傅“公使大人,这一次北方的冲突,错误完全在于贵方肆意破坏合约的行为,我们迫不得已才重新收回权利,我们已经决定在黑龙江以北设置新的副都统进行管辖,而且增援的军队已经在路上了……” 博白傅接到了苏楚娜战事的报告后,也是大惊失色,这种情况下不谈判,只能面临更被动的局面,不过,很快他又得到了来自彼得堡的指令,命令他拖延谈判进程,谈而不判,皇帝陛下正在就发起新的作战进行沟通。 这让他立刻有了底气,俄罗斯帝国所拥有的部队数量,绝对不是这个落后的清政府能对抗的,若是帝国准备发起全面的进攻,那可是惊人的大动作,所以他立刻拿起这个消息准备来进行一场外交讹诈,这可是百试百灵的办法。 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没准备开口恐吓,这沉稳的〖中〗国侯爵竟然先开口恐吓自己………………他立刻决定进行反击“曾大人,若是贵国仍然没有友好的表示,那我们两国的全面将无法避免!” 第198章、求血 一小小的比在自然不敢得罪四大菩萨的观音菩萨。无论宁采臣与观音是什么关系,在外人眼中,观音就是宁采臣的背后靠山。 有着这么大的靠山,比丘惭惭一笑,宣了声佛号。“尊者言之有礼!只是此处阴阳相通,于阳世不力,贫僧只能镇得住他们一时,却不能镇得他们一世,希望尊者尽快找来至阳之物,封堵这处缺口。”宁采臣眉头一挑。挑!这分明是你们佛门惹来的麻烦,凭什么要我帮你们善后? 只是宁采臣忘了他们这边的小佛信徒。见到了真正的佛门大德, 小公主已经把自己卖了一次,又哪在乎这点小事,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比丘仿佛是知道宁采臣会拒绝似的,也不知道他使了个什么神通,那洞口直接又化成了土地。 回杭州的路上,一副做了大好事的赵柔儿〖兴〗奋得无以复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公主,你为什么会答应那和尚?”小公主〖兴〗奋的脸都红了:“母妃常教导我说,诵经放生最为重,广积阴功把善行。这次帮了佛子这么大的忙,本公主肯定是功德无量,对……” 她没有说完,只有扈三娘知道她想说的是:“对找回哥哥有很大的帮助。” 宁采臣只是替她婉惜,这一次她不仅不是功德无量,反而把自己都赔了进去。 宁采臣不是历史学家,他不知道宋室到了五国城具体是什么样子,但是他相信外族对华夏,绝对不会是华夏对外族那样,还能有官做。他们能活着,恐怕已是极为不易。 但是宁采臣又能说什么呢? 高深的佛法他都不懂,更不必说佛门神通了。真辩解起来,对方只说一句:“本来她是要死的,但因为这场“功德”她才保住了性命。”只这一句话,宁采臣便无话可说。 不识神通,便会受制于神通。 至于到了那一步,到底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好?更是没有〖答〗案。 宁采臣只知道经此一事,他必须极为小心谨慎,凡是诸天神佛的请求,真的是要三思再三思了。 宁采臣似半悟通了些什么,因为燕赤侠从宁采臣身上看出了自己的影子。 孤独…… 他们这群残兵败将回到白氏医馆,白素贞全都进行了精心地照料。 案子破了,燕赤侠自然与他们告辞。不过告辞前,燕赤侠觉得还是应该和宁采臣谈谈。 “宁相公,我知道你没有种族之见,但是妖就是妖,能不参与在一起,还是不要参与在一起的好!”也许是因为宁采臣有着与他一样的孤独,所以燕赤侠交浅言深,讲了很多。 “多谢燕捕头!”宁采臣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是真的避得开吗? 谁又是聂小倩?她又会是什么身份? 大劫来临,每一个存在都很难说还会这么简单。 燕赤侠找完宁采臣,白素贞便找了来。她抿抿嘴道:“宁相公,我希望你能救救青儿?” “我?”宁采臣糊涂了。“我不懂医术啊!” 白素贞说:“不是医术。青儿受伤很重,她吐出了大量精血。伤势我有办法,但是她的修为很可能退步。”“修为?我可不是修行之人,修为找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白素贞说:“宁相公有所不知,宁相公血中的浩然正气,不仅有疗伤的功效,更有促进修为的功用。”接着她把自己从宁采臣那儿得到的好处说了一番。 这一下,宁采臣不知是惊好,还是害怕好。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功效的话。那我成了什么了? 第二个唐僧吗?我又上哪儿去找第二个孙悟空去? 就是白素贞想求,宁采臣也不得不起了戒备之心。想了好大一会儿,说:“好!我这就去为青姑娘施展浩然正气。” “不!宁相公,单纯的浩然正气恐怕不仅救不了青儿,反而会加重她的伤势。”单纯浩然正气的威力,还有人比宁采臣更清楚吗? 不,他知道。他只是想借此瞒过白素贞,只想白素贞成为特例,而不希望自己成为常例。 “是这样吗?那我就没办法了。”宁采臣试探着说道。他甚至在心中默默希望白素贞就这么算了。 白素贞可能就这么算了吗?那可是小青。 “宁相公,我觉得可能需要宁相公的鲜血一起,才会成疗伤的圣药。 她还是说出来了。宁采臣的脸色一下子册沉下来,他最不希望的还是发生了。 不是他自私,而是这种口子不能开。看看赵柔儿的遭遇。宁采臣哪儿还敢用自己的命去赌。 白素贞见宁采臣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白素贞立即跪下来求道:“只要相公愿意帮青儿。我们姐妹一定会感恩图报!” “感恩图报?怎么报?把我的命报掉吗?”面对白素贞近乎逼迫的哀求,宁采臣一下子火了。 你这是干什么?这是逼我吗? 白素贞又求道:“相公放心,有我在,相公便不会有事,今后我等姐妹必为公子马首是瞻。” “相公,相公!不要叫我相公!我又不是你的相公!”话一出口,宁采臣便后悔了。 “你!”白素贞又羞又气,掩面而走。 回到屋,白素贞便气哭了。“姐姐,你怎么了?”小青问道。 白素贞说:“青儿、,接着她把今天求宁采臣的事说了。 “姐姐为什么不答应呢?难道我们姐妹的情份还比不上一介凡夫俗子?”白素贞惊住了,忘了哭泣。“青儿,连你都这么说?”她本来是寻求小青的支持的,但是支持没等到,却又被小青敲了一棍。 小青一直都看不上许仙,现在既然开了。,她也不后悔。“姐姐不就是报恩吗?这恩报谁不是报。”“青儿,这怎么能一栏?汉文是汉文,宁相公是宁相公。” “这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亲人吗?一个好了,另一个自然也就好了。这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青儿,你是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是计厌宁相公得了你的内丹吗?你怎么变了?” 小青脸一红,梗着脖子道:“现在不同了。现在他的血既然有这样的功效,我自然向着他了。一木在望,哪比得上一林在手。” 这边小青正与白素贞说着,那边宁采臣是真的后悔。 是,白素贞是很迷人,但也不应该说出那样的混帐话,人家帮了自己那么多,轮到自己了,怎么…… 真看上白素贞了吗? 不,真看上,那就明抢了,哪儿还有许仙的份。再说了,我可是怕蛇的。与蛇同床共枕噫?光恶梦都吓死人了。 还是去道歉吧! 宁采比起身准备去道歉。许仙却跑了过来。 许仙的病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回来后,一副药下肚,他便好了。 “汉文,有事?” “是,叔舅,我发现白姑娘哭了。,… 这事…… 宁采臣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好不容易劝走了许仙,宁采臣立即去给白素贞道歉。 他进屋时,正好听见一木、一林的比较。 大家闹得都很尴尬。不过这样一来,白素贞也就不再那么羞恼了。 “白姑娘,刚才实在对不起。由于你太漂亮了,我一时犯浑…”对女子要先夸漂亮,这是获得原谅的不二法门。 哦,忘了加上一句,是人类女子。 妖与人类是不同的。白素贞的回答更是把宁采臣雷的不轻。 “相公如果愿意素贞愿意把身子给相公。” 噗! 喷鼻血了。 白素贞立即帮他止住,小青更是暗暗骂着色狼。 宁采臣只能听责,却无力还嘴。 可是这能怪我吗?白素贞有多美,这地球人都知道。更何况她还是修真,就更是美的冒泡了。 上一世,宁采臣刚有个女朋友没多久,人便魂穿了。这一世碰的又都是美女,还不仅仅是人间的美女。 他早就气血过旺,受不住了。上一次和鱼娘,若不是浩然正气碍事,他早就破了身了。 这一次,白素贞还来勾引他。不知道他是受不得勾引的吗? 不知道他是魂穿,魂穿前,一夜情是非常流行的吗?哦,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可不知道你也不能勾引我。“白姑娘快别说了,真是羞愧死我了。汉文唉!这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青姑娘,我也会救,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什么条件,公子请说,我们姐妹一定答应。”娇滴滴地垂着雪白的脖颈,不敢看人。如玉的脖颈上露出毛茸茸的胎毛。 你就别娇滴滴的了。我也是男人,也是会变大灰狼的。万一现了形,要求个游龙戏双凤,那怎么得了宁采臣是很辛苦,很辛苦,才止住了成人之危。“我只需要你们答应过,绝不把这件事传出去。要知道我是个凡人,很怕死的。我可不想一夜醒来,被人抽干了血。” 白素贞说:“宁公子放心,我们不会的。” 小青说:“就这条件啊!你这人不过百多斤重,本姑娘一个人吃,都不够。又怎么会说出去,让别人来分食你。”妖怪本性暴露无疑。 “青儿!”白素贞娇嗔地打了小青一下。 第199章、调教 白素贞本就美的惊人,她再做小女儿状娇嗔,宁采臣差一点又没忍住。当时便大骂自己禽兽!可是事后,又忍不住骂自己禽兽不如。 “你的手是你的手,我的手是我的手:你的手不是你的手,我的手不是我的手:你的手是我的手,我的手是你的手。换手之术。”同样的法术再度施展,宁采臣没有感受到相同的清凉,而是好辣。 “好辣!” “哪儿辣?”“白姑娘,青姑娘的胳膊好辣,辣死我了。”“怎么会呢?” 不仅如此,当时换了胳膊的白素贞在剑鞘内看着宁采臣的胳膊感觉是:“这胳膊真是好闻,恨不能吃了。” 那是一种“一个蛋糕爱好者,突然遇上了世界第一的蛋糕师为她做了份世界第一的蛋糕”那种原始的食欲。 可是小青就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她惊慌失措道:“姐姐,快把这手弄走。它要吃了,我的法力没了!” 白素贞赶快再次施法把他们换回来。看着惊恐万状的小青,她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行,她不行。莫非是这手换过一次,便没用了?”为了验证这个猜测,白素贞又先后换了他们的另一只手,两条腿,都是同样的结果。 再想换下去,小青先就怕了。“姐姐,莫换了。也许是我修为浅,所以才会这样。”“那宁公子,你少控制些浩然正气,我们再试试其他地方。嗯? 头是不能换,身体中的浩然正气更多,还能换哪儿呢?” 是啊!头、身体、四肢都换过了,还能换哪儿? 哪儿?哪儿也不换。小青是受够了,都叫她仁心仁术的白娘娘,夸她医术高超,现在才明白自己姐姐曾说过自己医术一开始也是不行。 本以为只是给许仙打气,现在看来,这绝对是真的。 “姐姐,不要换了。哪儿都不换”… 小青脸色惨白的不愿意换,白素贞还不满。“青儿,你怎么能讳疾忌医呢?不换,你什么时候才能复原,你想重新做蛇吗?”小青哪是讳疾忌医,她是怕被自己姐姐治死啊!她现在都现了蛇身,若是再试下去,哪儿还有小命在。 “啊!蛇!”许仙突然闯了进来,指着小青的尾巴大叫一声,直接昏过去了。 白素贞一边救醒许仙,一边施法变化了小青的双腿。 “蛇!”醒来便是大叫,直往后退。 “汉文,哪来的蛇,人家青姑娘换裤子,你乱闯进来干什么?”早有一条变好的青绿色的裤子放在被角。 “裤子?”仔细看,哪是什么蛇尾,分明就是一条青绿色的裤子。 “唉!我这是怎么了?裤子也能看错。,… “好了,快出去,青儿还要换衣服呢?”白素贞把他推了出去。 这一次,认真关上了门。 “唉?我怎么出来,叔舅还在里面,他也是男人,不需要避讳吗? 莫非”许仙露出了〖**〗荡的笑容。“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1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显然他想叉了。 许仙是满足了八卦心理走了,屋里还有两个在受苦呢? 宁采臣身上是全换遍了,还可以换的地方,他却是一点儿也舍不得看。这地方若换出个好歹来,比如水土不服,雌性激素的副作用宁采臣绝对没有去做太监的打算。 这终身性福,说什么他都要据理力争的。 白素贞就是哭,也不好使。 宁采臣不想让换,小青更是不想,因为这关乎她的法力生死。 都说面对死亡,才能激发出最大的潜力来。这话也许对,却很难验证。不过现在看小青,潜力激发了没有,不知道,不过却头脑却一下子灵活起来。 “姐姐,你曾为宁公子〖镇〗压四苦。是不是因此你们有了联系,所以他的东西,姐姐才能用。”“对!一定是这样。怪不得上次之后,我的身体强健不少,一定是白姑娘修为的缘故。” 宁采臣终于发现,小青原来这么聪明了。这种说法简直太好了,一下子白素贞便成了特例,连誓都不用。只要能不成为常例,这理由便是最好的。 “是这样吗?”白素贞半信半疑。 宁采臣与小青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绝对啊!”谁敢说不是,我和他急! 他们这么肯定,白素贞想了想,觉得这也解释得通。不过她却发愁了:“如果是这样,那青儿怎么办?” “姐姐,也许青儿要和你分开了。、, “不,这不行!咱们姐妹娄誓要共同进退的。” 宁采臣看着这熟悉无比的故事情节,有些犯疑,心说:“这白素贞与小青的台词是不是说反了。” “青儿,宁公子,要不咱们再试最后一次?” “绝对不行!”又是异口同声。 宁采臣努力思考着解决方法,因为他很怕白素贞抓着最后一次不放弃。 “对了!鸿法他们不是在快活林炼制掌中佛国吗?” “是啊。这与青儿的伤势有什么关系?”小青也皱眉,没有听明白。不过这次她没有和宁采臣唱反调,她也是真心怕了的,实在不想再做实验品了。 “白姑娘,青姑娘。你们想炼制这种宝贝,肯定要用不少珍稀材料。只要找到一株仙草什么的,青姑娘不就有救了吗?” 掌中佛国炼制法,宁采臣是真心不懂的。但不懂不等于他不能猜。反正炼制宝贝都是要材料的,实在不行,干脆就从掌中佛国上敲下一颗舍利。 佛门那么多舍幻子,以后再想办法补就是了。 听了宁采臣的办法,白素贞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走,我这就去。” “等一下,白姑娘,我和你一起去!”宁采臣说。 “你去?”白素贞想快奔快回,这多带一个人“白姑娘,我有一种犬兽道兵最擅找宝。” “也好,两个人还快些。”白素贞同意了。 打开房门,便准备法术带宁采臣飞过去。可是许仙竟然就等在外面。 “汉文,你有事吗?我这有点急事,正赶着出去。” 许仙说:“正好,我也有件事。” “什么事?”“白姑娘,我上次回家在山林里遇到一户人家,他们真的很穷!父母双亡,全靠一小姑娘操持家务,养活弟妹。前不久,这小姑娘病了,无钱医治。我想我能不能从铺子里拿些药材去帮帮他们。” 许仙遇到了什么,只看他一身鬼气便知道。 白素贞皱了一下眉,她不想吓到许仙,所以一直没对他说,可现在……………, “汉文去也好。” 白素贞看向宁采臣,有些埋怨。汉文是什么胆量,你刚才也看到了。莫不是你想吓死他不成?就是吓死,我也会救活他。他才是我的相公! 耳边听着白素贞的传音。宁采臣真的很尴尬,一次说错话,抱憾终生啊! “白姑娘,汉文的胆量太小,你也知道,你觉得他这胆量下,你们会幸福吗?” “幸不幸福是我的事!、,白素贞这么防范自己,宁采臣只得赶快说完。“我觉得我们可以**一下汉文,训练一下汉文的胆量。,… “**?”白素贞来了兴趣,能让许仙胆子变大一些,她自然是乐意的。“怎么**?” “就从这件事起,带他看坟头。” 这办法不错,白素贞很认可,可她很快发愁了。“可是这样一来,我们还怎么尽快赶到快活林。不用法术,走路去的话,要huā费不少时间。青儿她……” 宁采臣说:“这样好了,你先飞去,我带着汉文随后赶去。”“这也好。”白素贞点点头。“不过你不要吓他,否则…否则今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白素贞发出了她的威胁。宁采臣只能摸着鼻子认了。 与此同时,快活林。树妖老巢内。“师兄,爷爷,我来救你们了。”两个茅山道士正团在树洞里,倒吊在天上。 方霞救下他们,他们先是大口喝了水,然后说:“还以为这一次死定了。师妹,你是怎么救我们出来的?,… 方霞把树妖让她杀宁采臣,后来她发现宁采臣很厉害,于是将计就计,把通往快活林的路开通。虽然阴差阳错之下,是许仙走了进去,但是结果一样。 “师哥,以那书生的手段,应该比师哥强才是。可是师哥不是说是师哥救的他,他却恩将仇报抢了师哥的僵尸血。可是如果他都对付不了的僵尸,师哥是对手吗?”黄泉脸色一黯,自己撤的谎终归被揭开了。 本来按他的想法,以他们三人的力量直接逼那书生交出僵尸血,但是千算万算,却少算了他的朋友。把他们搞的极其狼狈不说,还着了妖怪的道。 现在听师妹所说,那书生似乎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黄泉当场便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似乎可能是他先把僵尸打伤了吧?” 长春真人一听,有些生气。“什么叫似乎可能?我们修道之人最重因果。否则业力临门怎么死的也不知道!”“是,师叔。那书生不管什么说,这次都救了我们的命,以后师侄一定会还他这个因果的。”长春真人见他认错良好,又是掌门之子,也就不再追究这个差点害他丢了老命的因果了。 第200章、以毒攻毒 白素贞动作很快,不大会儿功夫就飞到了快活林。被蜘蛛稍拿老了共成型的掌中佛国,诺大的林子,不过是一处普通林子罢了,再没有什么阵法可以阻止人的〖自〗由进出。 这时,茅山派的三人刚刚到了林子的边缘。 “师叔,你看,天上飞的是什么人?会不会是什么妖邪?咱们要不要”刚刚脱险,便撞上了天空飞过的白素贞,一心想有所表现的黄泉建议道。 “没有感受到妖气,看来不是妖怪,大概是某位同道前来斩妖除魔吧!”长春真人感应了番说。 黄泉说:“既是同道,师叔我们是不是要”黄泉显然急于表现。 方霞却打断了自己师兄急于表现的心理,说:“师兄,我们现在适合露面吗?” 刚刚才脱困,他们现在的形象可不好。而且为了救出他们来,方霞是耍了手段的,她实在是不想再在杭州呆了。 暗杀完宁采臣,她便后悔了。 对方是妖,谁知道他会不会遵守诺言。若是杀完一个,再让杀另一个,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这不是助纣为虐了吗? 她很后悔自己没有查清宁采臣的底细,否则就是上门求助,也比现在强。 “我们走吧!”长春真人是看出方霞的不对劲。一方面他是心疼自己孙女的付出,一方面却同样感觉很欣慰。 不是孙女救自己脱困,而是孙女经历了以前在派中,在自己的呵护下,绝对不会有的经历。这对她是有好处的。 长春真人他们发现了白素贞,白素贞同样也发现了他们。 白素贞也有着向他们打听灵药的心思,可是想了想,还是直接飞了过去。 她们是妖,没有妖族的妖,她们是没有任何可以用来交换灵药的资源。 如果对方有,面她们又拿不出可以交换的资源,白素贞很怕自己会忍不住动手去抢。 如果对方没有。看上去他们也是修行中人,一旦从自己的问话中猜出什么来,也会立即多上三个竞争对手。还是自己找好了,反正一会儿有宁公子的犬兽道兵相助,慢慢找,总是会找到的。 在白素贞已经开始搜索时,宁采臣与许仙正走在赶去的路上。 在路上,宁采臣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先给许仙打上一计预防针。 “汉文,经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许事情并不像是你想的那样。” 感觉很突兀,为什么要说这句呢? “叔舅,你想说什么?”许仙不明白。“叔舅,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我怕去晚了,她的病又重了。” 看样子,一下子还点不透,宁采臣反而更要好好与他说叨说叨了。 “汉文,你知道你是个胆小之人。”“叔舅,汉文可一点儿都不胆小”…许仙还不服气。 “那好,你说你怕不怕鬼?” 许仙身体一颤,显然只是听名字,他也是怕的。不过他立即挺起胸膛。“鬼者,归也。人死,其精气归于天,肉归于地,血归于水, 脉归于泽,声归于雷,动作归于风,眼归于日月,骨归于木,筋归于山,齿归于石,油膏归于露,毛发归于草”这样背诵了一番,似乎便不怕了,说“所以世上本就没有鬼,怕鬼不过是世人心有羞愧所致。”正大光明的很,强大的很。 不是手头没有鬼,宁采住真想让他见见鬼。 自己可以拥有言出法随的字之神通,都无法做到言出鬼消。呼吸气化鬼,不过是最弱的鬼,甚至连真正的鬼也称不上,否则古人也便不会以“魑魅魍魉”相称了。 许仙说的是很强大,很光明正大,可惜真正的许仙是极其胆小的,所以宁采臣不得不尽可能说的委婉点儿。“汉文,你想没想过,你看病的哪一家也许已经死了。”“叔舅说哪里话,我与他们相处于了两天,他们是生是死,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又是大话。凡人要是有这眼力,修道之人何必还修炼什么法眼? “汉文,我们都只是肉眼凡胎,是看不出他们的。” 许仙笑道:“叔舅莫说笑,人家明明活的好好的。叔舅这次与我一起好好看,他们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说着拉着宁采臣便走。 宁采臣还能说什么。有一类人,便是许仙这样,是极度固执的。 凡是他们认定的,无论别人说什么,他们都是不信的。大概这便叫“不到黄河心不死”吧! 宁采臣自然是不再和他争辩,因为争辩了也没有用。反而说多了,他还会以为你骗他。 树林乱葬岗,这条路宁采臣他们走过,只是当时许仙在生病,所以没看到。“这些年来,时局不定,住这一带的人全都走光了,除了那些孤魂野鬼出来游荡之外,剩下来的今都是孤坟!” “都是孤坟?怎么会呢?我明明与他们说话,为他们治病?”许仙不信道。 “那你治病时,注没注意他们还有没有心跳,有没有呼吸?”许仙脸色一片惨白,把脉他还不会,但是在与他仙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许仙确实注意到他们没有呼吸。“不会的,不会的!会不会是我们找错了地方?”“找错了地方?你还记不记得你给他们看病的那一家姓什么叫什仙?你再仔细看这墓碑。” “你自己看看!” “啊?”“现在你相信了!” “如果她是鬼,她为什么不杀我?” “我也不明白,可能你还有利用价值。”“我有什么利用价值?、“这个只有鬼才知道!总之鬼也学人一样,为了利益互相利用。” “我们不会的。”宁采臣只顾着教育许仙,或者说是**,以致于完全没有注意到从什么时候起,天竟然暗了下来。更是没有想到自己背后会跑出个女鬼来。 人吓人,都能吓死人,更何况是鬼。宁采臣自然是吓了一跳。 许仙看到她出现,反倒很高兴。“余姑娘,你来了太好了。我是来给你们治病的,快带我去你家。对了,去之前请你告诉我这叔舅,你们不是鬼。这世上,朗朗乾坤,哪儿来的鬼?圣人都说没有鬼的。”面对如此信心十足,骄傲自满的许仙,宁采臣都不知道该说他是胆大好,还是缺线好。 明明这女鬼一出来,便表明了身份。 女鬼对许仙笑笑,然后说出她自己的故事。她本是良善人家的好女儿,但是随着她一天天长大,出落得貌美动人,她家也便因此遭了灾。 借着官家huā石纲的名头,三番两次逼迫她家。 “为了不给家人增加更多的灾祸,一天,我寻了短见。” “都说人死之后有阴差引入地府,可是我死之后一直在此地游荡。 不久,我弟妹也来了。游荡久了,也知道树妖杀人,吸食人血的事。 上次许公子误入此地,怕他为树妖害了,才引他为我治病。” “汉文,汉文。”知道了前因后果,许仙两眼一闭,直接昏了过去。 宁采臣又是捏人中,又是揉太阳穴。真怕他就这么死去。 “汉文,汉文。”这边起了鬼气,白素贞便匆匆赶来。“是谁伤害了汉文?” 一脸愤怒。小青受伤,她已是心疼得不得了,现在又看到许仙昏死过去,自然是又急又怒。 这个黑锅,就是宁采臣也背不起。“不是的,没人害他。是汉文知道了他救助的是鬼后,自己被自己吓昏了。来之前,我不是与你说过了吗?练练汉文的胆子。”白素贞这才止住怒气,并向宁采臣道了歉。 “没事,你这也是关心汉文。对了,你找到灵药没有?” 白素贞摇摇头,一脸的疲倦与不安。 宁采臣取出一对犬兽道兵,狠狠心,弄大些伤口,让血流多些,淋在一对犬兽道兵身上。 一对犬兽道兵身染鲜血,落地便跑了去找灵药。 这时许仙醒了,看到这一幕,又吓昏过去。 这么明显的一幕,白素贞是不信也得信了。“宁相公,汉文便拜托你照顾了。”顾不上道谢,白素贞随后去追两只道兵。 宁采臣苦笑:“帮我止了伤口再走啊!”可是早已去远的白素贞,又怎么听得到。 “宁公子,对不起,我做鬼不久,帮不了你。”女鬼跑了出来。 宁采臣说:“没事。你刚才没让她发现,已是帮了我的忙了。”幸好女鬼躲的快,若是她没有躲起来,宁采臣还真不好解释。 女鬼说:“我明白,她是关心这位公子。”她指了指昏过去的许仙。 看看许仙,宁采臣叹了口气,不再叫醒他了。而是对女鬼说:“你打算怎么办?想入轮回吗?如果想的话,我可以找人超渡你。” 女鬼说:“多谢公子好意。不过我很担心家中二老。有树妖做怪,我不敢离开。公子可否代我看看家中二老可好?”这个忙很简单,宁采臣也便答应了。 见宁采臣答应了,女鬼微笑着又回到了坟墓中。 这时候,许仙才再次醒来。 醒来后,发现还是在乱葬岗,吓得还要昏。 宁采臣立即气道:“你不要再昏了!你再敢昏,我就把你丢在这不管了。” 好言解释没用,宁采臣直接用了最直接最暴力的以毒攻毒之法:吓。 第201章、寻灵药 要吓就吓个过瘾,当时来时遇到的狼,他也说了。 听说有狼,许仙就更加不敢昏了。鬼这种无形的存在,由于无知而害怕,不知道不了解鬼会怎么害自己,所以两眼一闭最是简单。 可狼这东西,谁都知道,你只要敢闭眼躺在地上,它就敢吃人。所以许仙虽然脸都吓白了,却依然不敢闭上眼睛。 有这种怕在,宁采臣这才松了口气,找到了**许仙的方式方法。 “汉文,你仔细看一下,不过是死人了罢了,又有什么好怕,这世上哪天不死人?” “可是叔舅,死人与鬼不同啊!”许仙脸色发白,牙齿打战,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极冷的北极似的。 宁采臣笑道:“有什么不同?鬼只不过是人的一部分,实际上鬼是怕人的……” 一大段的理论,把鬼怎么会害怕人,又怕人什么,宁采臣全都详细地告诉了许仙。 还别说。也许是有人说话,也许是真的不那么怕鬼了。许仙的面色开始红润起来。 宁采臣擦擦汗,取出放在剑鞘中的水壶烧起水来。说的口干舌燥的,真是渴啊!和许仙说话,简直比上一世参加辩论大赛还要累人。 “叔舅,你,你这是?”看着宁采臣取出一样身上绝对藏不下的东西。水壶、炉子、水……许仙吃惊得失语了。 看到许仙那么吃惊,宁采臣才发觉许仙是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这等手段的。 看着许仙那由红转白的脸色,宁采臣赶快解释道:“汉文,别这么吃惊。叔舅认识不少神仙中人,这是他们传下的手段。” 鬼都有了,干脆连神仙也捅出来吧! “神仙?”许仙先是惊,然后便是狂喜。“这世上有神仙?叔舅认得神仙?” “有神仙很奇怪吗?《三国志》黄巾之乱,那张角不就艺从于神仙?” “哈哈!对对,对!”许仙狂喜不止,“叔舅,给我些书,我也渴了。”说着伸手去取。 宁采臣打掉他的手。“这水还没烧开,你急什么?” 许仙不好意思笑笑。“叔舅,神仙不是用手一指,这水便自动开了吗?” 宁采臣瞪了他一眼。“你也说是神仙,你叔舅我可不是神仙。” “对了,叔舅才高八斗,神仙就没有收叔舅为徒,渡叔舅成仙吗?” “这事,神仙倒是提了。” “那叔舅怎么样?”许仙急不可奈问道。 古人的神仙梦,是今人无法想像的。只看为了成仙,那么多的名将名臣,不惜服食五寒散,毒死了自己。后人依然趋之若鹜,便可见一斑。 说起来,许仙比他们可差远了。他们都看不透,何况许仙。 所以宁采臣才觉得好笑,口口声声圣人教诲,可一听说真有神仙,他竟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 水开了。 一人倒上一杯。 宁采臣说:“我没有答应。” “什么?叔舅,为什么?是因为姥姥她吗?”许仙急急道。仿佛是他自己放弃了不做神仙似的。 喝了口水,还是口渴,再喝一口,杯中干了。 许仙赶快让出自己手中的水,说:“叔舅,拜托你快喝。喝完了,快告诉我。” 宁采臣笑着说:“莫急!我会说的。不过在说之前,有首歌,你想不想听?” “叔舅,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听歌。” 宁采臣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唱了出来。 自寻道向前找自由人间道水和山走了多少数不着天不老保我家乡永远的好…… “叔舅,这首歌是很好听,但就因为这首歌,叔舅就放弃了做仙人?”许仙虽没有说出来,但是眼中却满是可惜。 “哈哈!有这种歌也就足够了。”再多的解释,宁采臣不能说。就是刚才,他说了世上有神仙之事,就已经受到了人道警告,收回了一些浩然正气。人道直接出手,就是《黄庭内景经》都没敢插手。 说人道警告,听上去似乎很严重。不过说白了,也不过是人道对仙道的遮掩。即,人间向往仙道了,人道对引发者便自动少了份庇护,而宁采臣的庇护,便是浩然正气。这大概也能称之为人道业力了吧! 宁采臣不知道为什么许仙这么重要,他不过说了神仙的事,便少了一些浩然正气。 或许不是因为许仙,是因为自己站的高度不同了,必须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又或者千万年来,便没有一个走人道者。人道只是为了留下自己。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神仙本来就存在,这点是做不得假的。人道或许与人一样,有着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一面,但是选择权却超之我手。我可以不选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不过是点浩然正气罢了,有《黄庭内景经》在手,最多是麻烦一点,多看一点书罢了。 许仙听不明白,宁采臣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哼着歌。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妖似乎不是那么怕官,而他分明记得在《新白娘子传奇》中,妖是怕官,甚至在许仕林得中状元后,修行八百年的兔妖曾经说过,许仕林若穿了官服,她几百里外,便会发抖了,根本不敢靠近。 可是以宁采臣现在的经历来看,躲在官衙的里头,杭州城的大瘟,灵隐寺的战斗……很难说是妖怕人间官员。 到底哪个是真的?还是人道出了什么事? 这是突然冒出的想法,宁采臣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这种感觉很不好,似乎人道真有什么事发生了似的。 他现在只是四寸九的浩然正气,能有这点感应已是难得。想知道更多,他必须更深入地在人道走下去。层次到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见宁采臣心不在焉,许仙四处打量起来。他觉得现在有叔舅这个半仙在,他自然是不会再怕鬼的了。 可惜…… “啊!叔舅,骷髅!”草丛中的人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了,惊得他是连连后退,手脚错乱,不受大脑控制。 宁采臣立即从沉思中醒来,对许仙道:“汉文,千万别昏!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总是这么胆小。你这么胆小,以后怎么配得上白姑娘。” 宁采臣说得太客气了,哪还是配不配得上,而是能不能在一起的条件。否则让小青吓死,就是他的命运。就算没有小青,这世界的妖怪多了。 虽然客气,但这话还真有用,至少许仙是没有昏。 只是他现在的架子是一点儿都不好看,双手向前伸前,仿佛那骷髅已站了起来,他这样伸手阻挡,便能挡住他们走过来似的。 脖子向后扭,恨不能扭个一百八十度,眼不见心不烦。 “汉文,慢慢来,你总不希望自己做个胆小鬼吧!来,一点一点的适应。有些东西了解了,也就不怕了。” “叔舅,这可是骷髅!怎么能不怕?”许仙辩解着,为自己的害怕找借口。 宁采臣说:“汉文,你是想做大夫吧?” “是的。”他点点头,不明白宁采臣这么说的意义。做大夫和骷髅有关系吗? 不理他的迷惑。宁采臣又说:“那你是想做个庸医呢?还是想做个华陀似的名医呢?” “叔舅,哪有人不想做名医的。” 宁采臣点点头,“那你应该知道华佗为关羽刮骨疗伤,以及请开曹操头盖骨的故事。其诗赞道:‘医者刳腹,实别开岐圣门庭,谁知狱吏庸才,致使遗书归一炬;士贵洁身,岂屑侍奸雄左右,独憾史臣曲笔,反将厌事谤千秋。’如果华佗像你一样,见了尸骨就怕,他又怎么刮骨疗伤,刳腹治病?你不会觉得这样的本事,是看书看来的吧!” 恐吓完了,便是投其所好。宁采臣相信许仙是能克服心理障碍的。 可惜…… “叔舅,我站不起来了。还请叔舅帮忙拾骨立坟,不要让这尸骨曝尸荒野。” “什么?” “叔舅不是也怕了吧?” “我怕?笑话,我只是担心有什么尸病什么的。” “叔舅放心,叔舅真染上病,汉文一定会帮叔舅治好的。” 他***,我挑!真染上病,用你治,我直接找白素贞乡好。你的医术再好,也不过是凡医之术罢了。再说,你现在的医术真不怎么样,连把脉都不会。一堆死人,也能一起呆上两天都没有发觉。 当然宁采臣只是这样想,许仙好容易踏出了这一步,他又怎能不支持。“汉文,你看着,千不不要眨眼。无论是对你的胆气、医术,都是有好处的。” 话是这样说,可真摸死人骨头,他的手还是抖啊! “噗嗤-”是许仙。 宁采臣回头怒瞪了他一眼。“对不起,你继续。” 我挑啊!想当年地方招法医,我没报名,就是不想与尸体打交道,想不到到了古代,竟还是做了这捡拾尸骨的勾当。 这边宁采臣在捡骨立坟。另一边。 “快,快!都快点!误了大老爷的差事。你们一个个全都吃罪不起!”一众差役全都跑步前进,看那方向分明就是这快活林的所在,也不知是出了什么大事,这么多差人同时跑步前来。 第202章、算计 都说〖警〗察总是会晚半拍到现场,但是这帮捕快动作极快。宁采臣才刚刚捡出来三两根枯骨,差人便到了。 “住手,你们是什么人?”到了现场,便喝令宁采臣他们住手。 许仙离的最近,起身行了个书生礼道:“在下杭州许仙。” “那个呢?”许仙一身童生服,差人们根本就不会给他好脸色,江南这地方,读书人最多,以致于童生根本都没人算他们是读书人。 见来了差人,宁采臣也从坡道下上来,不捡不知道,这下面竟然不只一具尸骨。“在下杭州秀才宁采臣。” 人的名,树的影,同样是通名报姓。一听是杭州的宁采臣,众差人立即毕恭毕敬起来。“原来是宁相公,在下等人是这监利县的差人。” 监利县就在杭州旁边,不知道监利县的差人怎么来了。 “你们来这儿有什么事吗?“别人问他们,他们可能不会回答,或是回一句公差也便罢了。但是宁采臣不同,这人不仅有文采,还看得起他们武人捕快这等贱业粗人,自然是恭敬加祟敬。 别说只是问他们来做什么的,就是让他们帮着出力也没有问题。 宁采臣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写了武人故事,竟然获得了这么大的尊敬。 士为知己者死,武人也同样。 “回宁相公,是大老爷令小的来,说是有人报案,这林子死了不少人。” 宁采臣皱皱眉:“这儿不是钱塘县境吗?出了命案,怎么让你们监利县的人来了。” “回相公,这小的们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是大老爷令小的们来的。” 他们这么拘谨,再加上这都是他们的公事,宁采臣自然也就不好再详细多问。不过耳使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他们三言两语,已经把他们知道的全都说了,其他的再问,他们也不知道。 这时随行的仵作在领头差人一边耳语那捕头眉头一皱,转身低语,似乎是想确定一件事。 然后他又转身问道:“宁相公,你们在这儿是出游吗?” “不,是我们发现这儿有暴露的尸体,想重新帮他们捡骨立坟。”宁采臣说了可以说的。 “那,宁相公可注意到这儿还有别人吗?” 宁采臣与许仙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这儿自然还有别人,白素贞,只是她比他们还要难以自圆其说。 带队的捕头想一下,然后把宁采臣带去了坑边。仵作已经把尸骨处理好了,只要几具尸骨下竟然还有一具尸体。 “宁相公,这人你可认得?“捕头问道。 这个时候说不认识比认识要简单,但是偏偏这个人,宁采臣是不可能说不认识的。 他正是与自己起了冲突,几月不见的左玉郎。 他怎么会死在这?而且为什么看上去像是刚死没多久?又是什么人把他埋在这尸骨下? 几个问题,转瞬便在宁采臣脑中响起。“是,我认识他他就是左玉郎左公子。” 宁采臣不是不知道这有可能是一个陷阱,但是这是古代,不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律法时代。 这并不是说这个时代的律法便比后世更公正,相反一个人治大于法治的时代,就是公正,也是相对而言。但是恰恰如此,他才不得不真话。 左玉郎与自己的针锋相对,杭州城知道的人很多。自己这边说了假话很快便能找到人推翻。 而只要有人能推翻,地方官便可以顺理成章怀疑自己。 在人治社会一旦被怀疑了人品,那么这个人便完了。 宁采臣相信如果真是有人对付自己那么对方一定会这么干。 一个有才无德的人,到哪儿都会受到鄙视更不用说什么做官了,今后就连科考,恐怕也没有他的份。 一瞬间转过这么多,说实话,反倒成了自己的出路。 “宁相公,恐怕你们要跟我们走一趟了。”捕头也不想抓捕宁采臣,但这荒山野岭、荒无人烟的,宁采臣偏偏就呆在这。作为唯一的证人,同时也是嫌疑人。他除了这样处理,也没有别的办法。 宁采臣也知道他们不是故意为难自己,也就同意了。 在去县衙的路上,捕头更是透露了一个内情。即,他们监利县这段时间重新来了一个老爷。这个老爷姓左,偏偏就是左玉郎的父亲。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以前左玉郎有个同族做侍郎,已是难缠的很,现在他亲爹又做了县官。这事恐怕难以善了。 据差人说,他们这大老爷刚上任第三件事,便是派人找他儿子。 差人们虽然打听到了快活林,也听说了左玉郎就在里面。可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怎么进去? 县太爷为此拍了桌子,大骂逆子,他也不管了。 可是昨个便有人传信说左公子根本就不在快活林,而是为人所害死了。他们这才匆匆赶来。 接下来,便是前面的一切了。 乍一看,这事没什么。可是若是这一切都是有人设的局的话,宁采臣相信他们一定有后手。 先别说这后手是什么,宁采臣却不由得有些坦心。因为越是这乍一看没什么的案子,害起人来,才纹丝不漏。 现在说什么都太早。只有对簿公堂时,先看看对方是谁,然后才能决定怎么做。 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官司不用打,便输了一半了。 监利县根本称不上县城,低矮的城墙,不多的人流,说是县,倒不如说是镇。 只是这个地方借助了佛家寺庙的昌盛,在唐朝便建了县了。因为这儿的寺庙有李世民钦命修建的寺庙。 华夏的王朝很有趣,总免不了表里不一。 比如唐朝自李渊起便自称老子的后人。老子为道教三祖之一,他的子孙后代建了朝代那道教一定会蓬〖勃〗发展吧! 恰恰相反,真正发展的反而是佛门。连道家发源地,总坛所在的徐州,也为人家所端了。 说远了只看这监利县家家信佛,户户焚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了佛国。 县城不怎么样,自然这县衙也不怎么样。 个个不大的衙署大门,两个差人天精打彩的站着。衙门东侧置一大鼓,这便是“登闻鼓”俗称“喊冤大鼓”是供百姓申诉冤屈的,知县听到鼓声立即传唤击鼓人,上堂受理,如案情重大,知县立即升堂审问,若事情细微,即行刑讯,以肃法堂。 宁采臣自然是用不着敲这登闻鼓的,不过衙门外的一副对联却吸引了他:莫寻仇莫负气莫听教唆到此地费心费力费钱就胜人终累己要酌理要揆情要度时世做这官不勤不清不慎易造孽难欺天这副对联告诉百姓要体谅知县的为官不易,无事莫登三宝殿,也警告百姓进这门要慎之又慎,一个不留神,赔了夫人又折兵,吃亏的是自己,所以,衙门还是少进为妙。 乍一看,这对联似乎揭示了古代司法的黑暗,但是作为半个律法人,宁采臣知道这副对联是多么的真心实意,自暴了自家的短处,一点儿也不藏着掖着,可以说他打破了为官的潜规则。 这是直接把官放在了“坏”的一面。多打官司于人无益,后世那么多的官司,争房产争遗产。真正得利的又是谁? 乍一看谁打赢是谁得利,可没有了情感之后,真的就赢了吗? 所以赢的只是这官啊!赢了要付钱,输了便不用了吗?就是赢了,这开始的诉话费,后面的法院执行费,更是一分也不少,执行的次数越多,huā的越多。 宁采臣不由对这县官起了兴趣,想看看他到底是一个懒人,还是一个黄老信徒。 黄老之说,是官无用,民自理。 这在当今官家祟信道教后,大有市场。 有的人真是这么多,有的人不过是借此上位,投其所好罢了。 “你们还偷什么懒,还不去回报老爷。宁相公,您请。”捕头很客气。 宁采臣微微一笑,说:“不用了,金捕头,你还是快去回复你家大人吧!” 捕头姓金名胡,是本地人。照理来说,他带回了人,自然由他回复最合适。宁采臣可不想让县太爷误以为自己来一趟,便害得他手下全叛变了。 金胡也觉得自己回报更好些,想了下,对手下说:“都你细了,这可是从杭州来的宁相公,你们好好引路,不要乱伸手!” 他这是警告自己手下,这吏滑如油。差人们其中的一项收入,便是引路。引路的学问大了去了,引的好,事半功倍。引的坏了,比如直接引到后衙,一顿板子是免不了。 有了捕头的警告,差人们自然不敢乱引。而金捕头更是开了中门。这下,差人们就更加不敢乱伸手了。 迈进大门,在衙门对面有一道砖砌照壁,是根据汉族道教习俗修建的,主要用于避邪。照壁北面绘一巨形怪兽,形似麒麟,四体生火,周围是宝,但它生性贪婪,不知满足,大张血口,欲吞日月,吞日不成,葬身悬崖大海之中。这画是告诫知县当引以为诫,不要贪桩枉法。 穿过大门,就进入县衙的第一进院落,可看到东西各有窑洞六间,取六六大顺之意,这就是赋役房。 眼前这道门是县衙的第二道门一仪门,顾名思义,即“礼仪之门”。 仪门通常是关闭不开的,只有在知县上任、迎接贵宾、举行重大庆典活动的时候才会打开。 有了金捕头前面的作为,宁采臣自然是他们的贵宾,而不是犯人。 自然是走仪门,而不会走提审人犯的西角门,这就是“鬼门”。 若是走了鬼门,无罪也会先入为主了。 左运正在后堂的焦急等待着,踱来踱去,心情不宁。作为一个冗官,他能成为县官,他知道这都是他儿子走通了左侍郎的门路,否则他还要继续等下去。 所以他明明很生气自己儿子去了那等huā柳之地,却并没有立即抓儿子回来。怎么说,儿子也是有功的,犒劳一下也是应该的。但是儿子一旦死了,情况便不同了。这么优秀的儿子,谁会不心疼。 “道长,你说郎儿他…”在这后堂,你了左运本人,还有一不胖不瘦,身着黄袍的道人在。 对,就是个道士。堂堂佛县偏偏出现了道士,这可是以往极少出现的情况。 金捕头到了之后,只看道士一眼,什么也没多说。当今官家祟信道士,朝堂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上有所好,下必从焉。官家这么都信道士了,县太爷请个道士做座上宾,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大人,小的回来了。” 左县官大人没有追问金捕头,反而看向坐在上首的道士。“道长,你看” 道士看了看金捕头,掐指一算道:“恭喜大人,这次必有收获。” 道士只是这么一说,左运高兴得眉飞色舞。“多谢王道长,王道长请坐在这吃茶。本官马上便回。” 这道士便是被宁采臣赶出杭州的王道陵,他也是有些道异的,只是不太准确。上次算到自己内丹出现在这监利县附近,便晃荡到了监利县。 偶然的机会,勾搭上这县堂的县官大人,成了这左大人的座上宾。 左运要去办案,王道陵自然毫无异议,当下悠闲的喝茶。 左运坐在县衙大堂上,喝令手下的衙役却把击鼓鸣冤的人带进来。 差人面面相觑,好容易才有一个鼓起勇气,说这堂下站的就是。 左运大怒:“你是何人?为什么不击鼓便上了堂来?又为什么上了大堂不跪下?” 宁采臣好笑,说:“大人,在下是杭州士子,根本没有冤屈要伸,为什么要击鼓?在下是有功名的士子,见官自称学生便可,无须下拜,就更不必说下跪了。” 第一印象,这是个糊涂官。 如果是他要对付自己,那一切便好解决得多了。不过看样子,他也不像是会算计自己的人。 那么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又为什么会用这么一个人算计自己?他的目的何在? 今天辞灵刚回来,更晚了,见谅!过完明天,便忙完了。 第203章、糊涂官 老实说审案子什么的,这位上任未久的左大人,这还是第一次。上任之前,他也找过一些官员了解了一下实务的处理工作,只是宋朝采用的是政、法分离制,审案子什么的是地方通判的工作。 很可惜,监利是没有通判的,一个稍大些的镇子,有个县官,已是高抬了,又哪会什么都给配上。 所以我们的县太爷,在审第一个案子时,便悲剧了。 宁采臣的做为和回答都不照他了解的剧本演,接下来怎么办?他茫然了。 “这个……”左运四处探看着,寻找着可以帮助他的人。 下面的人哪知道县太爷是怎么了,自然只是在做他们的本职工作。县太爷虽然不是司掌刑罪的官,但是这也不等于县太爷就不用审案,不会审案。下面这些人中又有哪个能猜到自己的大老爷竟然是人会审案了。猜都猜不到,就更不用说提醒他了。 左运左瞧右看,也没有看到提醒他的手下,气的一拍桌子。“啪-” 两排差人面对面站着,听到上面传来的信号,立即“威-武-”低喝有力。 知道官衙是怎么个流程的宁采臣自然是丝毫不怕,反倒是左运自己被自己的手下吓了一跳。 官府大堂的桌子可是材质非常好的。试想,若这材质不好,惊堂木也不可能一拍多年,都拍不坏。 当然若是真拍坏了,失了官员们的面子,造堂案的匠人绝对会很倒霉。 没有哪个匠人有这胆子,敢对大堂堂案偷工减料。 真材实料的堂案,左运这气极一拍,他又悲剧了。 他又没有练过铁沙掌,敢这样用力拍。一开始被“威武”声吓到,还不觉得,等反应过来,才察觉自己的手火辣辣的疼,伸手一看,自己的手红肿得吓人,直接比另一只手大了一圈。 “你……”他不知道是应该指责宁采臣,还是应该指责自己的手下。 大袖一卷,转身回了内衙。 太丢人了。不先把手治好,这案子让他审,他也也没有审下去的颜面了。 堂下众差人面面相觑,心说:这大老爷是怎么了?怎么问了不到两句,便跑到后衙去了?莫非是审案前,忘了出恭了? 前面的人猜测。后面王道陵还真的是在喝茶。 妖魔鬼怪变成人之后,除了那些口味重的,一时间适应不了人间的美味。其他的妖魔鬼怪还是很乐意尝试下人间的食物。 一口茶刚刚才咽进肚子里,左运便从前面大堂奔了回来。这审案的速度,就是王道陵也吃惊不小。“大人,可是案子审完了?” 左运急匆匆跑了进来。“道长,快帮我看看我的手。”从官服下伸出右手,肿得更加厉害了,甚至都有些泛出青色。 这手分明是受了伤,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污血。 王道陵本就是蛤蟆得道,而这蛤蟆本身便是一味中药材,其本身具有解毒、消肿、止痛、强心、镇咳、祛痰、平喘、消炎之功。 只见他取出个珠子,在左运红肿的右手滚上一滚,他的手便消肿恢复如常。 左运试试自己的手,恢复如常了,不由赞叹道:“道长好本事,只倾刻间本官的手便好了。” 王道陵收回珠子,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说:这种什么?我可是王道陵!别人想给人治病,还要先修习医术。我王道陵一族天生便会治病。 身为蛤蟆,这天生治病的本事,他还是极为骄傲自豪的。骄傲自豪后,他自然要打听左运是怎么回事?这去前面审案子,案子审没审,还不知道,先伤了手,莫非还有人敢打官不成? 听了王道陵的询问,左运先是叹了口气,把他知道的敲鼓、升堂、审案的流程说了一遍后说:“唉!这来的士子,不敲鼓,不喊冤。本官问他,他却说自己没有冤屈。本官让他跪下,他却说是有功名在身,见官不跪。这样的人没法审了。” 听了左运的抱怨,王道陵眼珠子一转,说:“大人,本道长自幼便习有异术,待本道长帮大人会一会这个奸诈之徒,到时大人想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大人想知道什么,他就得说什么。” “道长果有如此异术?” “当然。”王道陵也是卖力气了。不做人不知道做人的好,知道了做人的好,自然想做人上人。 王运便是他做人上人的契机,三年清知府,十万雪huā银,这可比他打地摊施法弄术骗人钱财,来得快来得容易,来的高尚得多。 为了这契机,对凡人施点法术算什么,反正他在人间摆摊时,没少向凡人施展法术。 王道陵有*,左运是信的。就像他们初识,王道陵说他有官运,现在他不就做了这一县之长? 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度遇见王道陵,他还是一点儿都没变,这样的人都没有*,何人还有?自然是绝对的座上宾。现在听说王道陵要帮自己,他又怎么可能不喜出望外,不同意。 来的时候还有几分狼狈,再度回去,官步迈着,四平八稳,一脸的骄傲,看上去倒有了几分高官的样子。 “啪-”这次用的是惊堂木。有了依靠,他也冷静下来,一切流程记得牢牢的。该用惊堂木便用惊堂木,是再也不会用手了,那种疼痛的经历,一次也便够了。即便身边有一个治痛治伤的大师在,他也是绝对不想领教第二次的。 “威-武-” 惊堂木一响,下面的差人立即叫起威武。 “大胆人犯,还不从实召来。”有依靠在,左运的声势都硬气不少。 “大人,在下说了在下不是犯人。”宁采臣不卑不亢,只是有些好奇,跟在县官身后的道士是什么人。 王道陵本来是真想帮左运一把,但是他也没有想到他会冤家路窄到这种地步。 一看到下面的人是宁采臣,他便知道坏了菜了。用衣袖挡住脸,唯恐被认了出来。 左运见宁采臣不招,只好去看王道陵,他这是指望他的法术显盛威呢? 只是王道陵呢? 除了对天敌外,王道陵是极其识时务的,该跪就跪,能不惹就不惹。 王道陵的目的除了在人间过的好点,好好享受一下外,主要还是为了他的内丹。 他还不知道第一次丢失内丹,便是宁采臣阻路。他只知道堂下这人,他斗不过,也惹不起。 这时候别说施法了,没有当堂落跑,他已是对得起左运了。 “道长?王道长?”左运小声呼喊着王道陵,示意他该动手了。 王道陵本就担心宁采臣认出自己来,见左运呼喊自己,连姓都带上了,大惊失色,上前抓了县官便直奔后衙。 第一次,左运自己回的后衙还好说,可这一次,却是王道陵抓回的后衙,不是一应差人都认识王道陵,知道他是他们县官大老爷的座上宾,此时此刻,别说审案子了,他们就应该一举冲上去,去拯救他们大老爷了。 只是这样一来,差人们免不了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一番。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大老爷就跟他走了? 同样的问题,左运也问了王道陵。自己好歹是个七品县令,被一个道士抓回后堂,你说这是个什么事儿。 “大人,那书生叫宁采臣。” “这本官知道,一来,他便通了名姓。” 王道陵眉头一挑。 我挑!你既然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要知道审的是他,打死我也不会去上堂。 当然,这些只是内心独白,他是万万不会说出来的。现在左运是很生气,王道陵又不能说实话。他眼珠一转说道:“大人不知,那书生本身也是会法术的。天下道门是一家,本道长是万万不能出手的。” 左运一听,傻眼了。立即请求道:“道长,至少办完这个案子再走。”帮自己的法术,他很高兴。可是自己的犯人会法术,他比谁都要慌。 王道陵说:“大人勿怪,同道不戈,是门规,本道长也触犯不得。对了,本道长在大人这盘桓日久,也是告辞的时日了。告辞!” 说走就走,王道陵是一点儿也不敢耽搁。 笑话!宁采臣都出现了,万一他认出我来怎么办? 这世上又不只你一个当官的,可世上却只有一个宁采臣,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对了,这宁采臣犯什么案子?算了,与我无关,莫惹闲事,我还是溜了吧! 王道陵可以一路小跑地溜了,可是左运不行,他还得在这做官呢? “怎么办?怎么办?对方会法术。”左运走来走去,急躁不安,什么大堂,什么案子,他真想一概不管了。 “等一下。”焦躁不安中,还真让他想出个疑点来。“这宁采臣到底犯的是什么案子?我好像忘了问了。” 好家伙!审案的中心,他都忘了,倒真是个糊涂官。儿子死了,也不知道,更是个糊涂人。 真是奇怪了?不是他派的差人出去的吗?怎么弄到现在,他却连自己儿子死了也不知道。 人再糊涂,也该有个限度吧! 不正常,绝对是不正常。 也许真让宁采臣猜对了,有人在算计他。 第204章、姥姥的王牌 按说即使左运不知道自己儿子死了,身为下属的金捕头也要报告才对。 按程序,他是要报告,某某死了,某某带到。 但,那要看是谁了。 顶头上司的儿子死了,还是顶头上司派自己去抓的。回来再报告说:“大人,您儿子死了,真死了……” 这不是傻,是二。 除非这人准备今后接收上司的小鞋。否则除了“二”了,谁又会这样去揭上司的伤疤。 在回报了县官后,金捕头根本没有出现在大堂上。现在要找他人,只有去仵作房去找。 “仵作,验出人是什么时辰死的了吗?”金胡一直等着,等着仵作的结果。 仵作说:“据老夫估计,人死不超这两三个时辰。” 嘶- 这就不妙了。 果然仵作又道:“金捕头,你也问过了,当时还有没有其他人在?我们赶的又急,一路上也没有遇上什么人。” 仵作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他们听到的,看到的,摆了出来,但他的意思却很明了了。 金捕头自然听出来了,他一皱眉说:“不会的,以宁相公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他又怎么会杀人?” 仵作又说:“可是小老儿也听说宁相公是与我们大人公子有仇的。” 金胡死盯着这皮包骨的仵作,一字一顿道:“查案是我们捕快的职责。你只是个仵作,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便好了。不该听的,别听;不该说的,别说!” “是是,金头教训的是。我也是老糊涂了,怎么连咱这行当的规矩都忘了。”仵作延着一着笑脸“金头,这次的好处可不少吧?我听说这宁相公可是颇有家财的。” “你胡说什么!”金胡怒不可遏道“我金胡谁的钱都收,但是却绝对不会收宁相公的!” “是是,小的胡说八道。你看这嘴,又胡咧咧了。”在金胡眼前,他是唯唯诺诺,低声下气,不敢反驳。金胡一走,他先啐了一口痰在地上。“呸!天下乌鸦一般黑,就不信你金胡会一分不捞!” 县衙外,王道陵急匆匆跑了出来,转念便后悔了。 可是这么久了,我还是头一次遇上穿了官衣,我王道陵也不怕的官,就这么走了,万一遇不上这样的官怎么办? “就是。难不成你还要去摆地摊,骗骗凡夫俗子的一文、两文钱吗?”一会儿男声,一会儿女声,即便语气再诚恳,也变得没有多少诚意了。 “什么人?”王道陵没想到有人会阻他。 来人一身漆黑,别提多惹眼了。可是这人来人往的街道,偏偏没人多看他一眼,仿佛这黑漆漆的家伙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你是何方妖孽?竟敢阻拦道爷的去路?”王道陵完全看不出他的真身,只能抽出桃木剑戒备着。反正他是不信这么奇怪的家伙会是人的。 “妖孽?”对方笑了“说妖孽,你不也是妖孽,小蛤蟆精!” 这一说,王道陵怒了。“大胆妖孽,本道爷乃是正宗的三清弟子,岂容你污蔑!看剑!”拔剑便刺。 “哼!小小几百年道行的蛤蟆精也敢对本姥姥动手!本想送你一场富贵,现在看来,还是制住你好了。” 树妖姥姥向前一冲,直接没入了王道陵的〖体〗内。“哼!还敢挣扎,与我老实点!” 控制住了王道陵,他又说道:“法术你不怕,本姥姥倒要看看人间的律法,你怎么对付?” 说着,感应到了王道陵的挣扎。“嗯?你还在挣扎。你法力不如我,道行不如我,凭什么和我斗?” 压缩到一边的王道陵说:“即使我法力不如你,道行不如你,但这总是我的肉身,我若破丹自爆,你恐怕也得不了好。” 姥姥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想怎么样?” 王道陵说:“看你只是控制我的肉身,却没有灭杀我的元神,想来你只是借我肉身行事。大家同类一场,帮你也不是不行。但是我王道陵也不是随便白出力气的。” “你想怎么样?” “我不图别的,你说你可以给我一场富贵。别人修道为长生,我却更爱金银,没这金银,修了长生,我也不爱。” 姥姥想了想,说:“好!我就给你一场富贵。”应了下来,便要再进县衙。 “等一下!”王道陵却叫了停。 “你还有什么事?要是耍我,我现在便取了你的性命!” “我怎么会耍你,我还怕你耍我呢?什么富贵也不说。办完事你走了,我上哪儿找你去?” 姥姥说:“这是不难,完事后,我会教你靠近那些当官的法子,到时,你只要随便露上一手。哪个当官的不拿你做座上宾,到时候还不随你任意施为?” 王道陵一听便动了心,如果一开始是被逼无奈的话,现在他是千肯万肯,这样的交换,他恨不能早点遇上。不过他也不是初化形的新手,自然不会别人说什么,他便信什么。“可是当官的有官道运程护持,哪是那么好接近的?不然,我也不用街头卖艺了?” 姥姥一听,便知道他动心了。“哼!你不知道,不等于本姥姥也不知道。你放心,事情一完,我一定会告诉你的。现在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就好,本姥姥要好好与宁采臣算算一笔旧账。” 有好处,对付的又是宁采臣,王道陵自然也就闭上嘴巴,老师看戏。 附了身,姥姥控制王道陵重新回了县衙,正看到焦躁不安的左运,说:“大人,你怎么还在这儿?” 什么人胆敢取笑本大人? 回头一看,竟是王道陵。左运立即转怒为喜,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道长不会舍我而去的!”高兴的他,眼都笑没了。 王道陵暗暗想道:这人做官虽蠢了点,对我还真是没得说。不过既然是对付宁采臣,我也顾不得你了。 可恶的凡人!竟然敢与修道之人做对,这样的人非除掉他不可。 “大人,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你应该立即把那书生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为什么?”左运没反应过来。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让自己要了那书生的性命。 为什么? 姥姥有些奇怪,你儿子都死了,你怎么还这么没事人一样。 他自然是不知道现在还根本没人向左运报告这事。 “大人,您的公子就是死在他的手上。” 左运愣了一下,然后笑道:“道长,莫开玩笑。我儿活的还好好的,这不是你说的吗?” 姥姥哪知道其中变故,立即去问王道陵。王道陵便把他替左运儿子算命一事说了。说他儿子不反不会死,反而会位居高位,儿孙满堂。 “不通易数,就不要给人算命!”姥姥恨不能活撕了他。 姥姥就觉得这县官很奇怪,怎么儿子都死了,还没有一点儿悲意,原来问题出在他身上。 “呵呵。我也是讨生活,没办法,凡人都喜欢听好的。”王道陵小心地赔着罪。 姥姥瞪了他一眼,继续对左运说:“大人,您还不知道,令公子已经鹤驾归西了。” 左运没有接受,也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道长,你不是说我儿今后会位居高位,儿孙满堂。道长还是不要开这等玩笑,先帮我处理现在的案子好了。”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他竟然还是不信。 姥姥又狠狠瞪了王道陵一眼。 王道陵不吭声,有些委曲。“我也不知道他这么相信我说的。” 姥姥一生气,把他踢了出去“你来说,你若劝说不了他。什么好处你也别想得。” 王道陵重新控制了自己的身体,想了一下,说:“大人可知这宁采臣犯的什么案子?” “犯的什么案子?”左运仔细一想,还真没想起来。 废话!根本没人告诉他,他就升堂问案了。当然不知道是什么案子了。 王道陵没有直接告诉他,刚才姥姥用他的嘴不是没说,但是左运是不信的。王道陵不觉得他一个凡人能看出附身,想了一下说:“大人既然要问案子,为什么不问一下捕人的捕头?” 左运一听,觉得有理,立即令人找来金胡。 金胡到时,左运正一手端着茶盏,一手用茶碗盖小心地吹着茶水,好一副大老爷的风范。 金胡到了,见了礼,他才放下茶具,问道:“金捕头,你今天捕来的两人到底犯了什么罪啊?” 金胡猛一抬头,心说这大老爷是怎么回事,不是你让去捕的人吗?怎么到头来,反倒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下令的是谁? 见金捕头惊讶不解的样子,姥姥立即重新附身,控制王道陵向左运进言道:“大人,你不能这么问,这么问会显得你在属下面前无能。” “那我该怎么问?” 你问我?你还真是无能! 再不满,此时姥姥也不能不管不问,想了下说:“大人,你应该说‘我公务繁忙,一时忘了’之类。” 左运觉得这个好,也不修改,直接就这么对金胡说了。 金胡却是更惊讶了。心说:大人莫非是伤心过度? 谁又能想到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妖,不通人情事故的妖在做怪。 第205章、杀子真凶 不通人情事故的树妖,哪几知道他这番作为,有多么引人注意。 他不知道,左运也不知道,还以为是手下不听命令,大怒道:“怎么?本大人的话不好使吗?” “不不,卑职这就报告大人。”金胡立即把他带队的一切发现,都说了出来。 左运从一开始的不在意,到后面的悲痛,绝不像是做假,这点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不过这反而让他的疑虑更大了。只是现在他没有任何证据,对方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只能把这疑惑埋在心底。 “儿啊!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就死了?是谁害的你” 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在仵作房里看到自己死去的儿子,左运是哭得死去活来。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郎儿会死?”他弄不清楚,自己儿子不是在三青楼里玩的好好好吗?怎么突然就死了。 仵作说道:“回大人话,公子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伤痕,小的也不知道公子怎么就死了。不过金捕头抓来了两个人,想必金捕头知道吧。” “什么?人抓来了。” “是啊!大人,他就是害死公子的罪魁祸首。”姥姥在他耳边鼓惑道。 儿子死了,本就气火攻心,一听说杀子仇人就在大堂上,哪儿还呆得住,立即气匆匆直奔大堂。 金胡看着仵作:“好啊!王老头,我老金自问没得罪过你。好!今日我记下了。”县老爷去了大堂,他自然得随后跟去,再顾不上仵作。 仵作吃吃笑着,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得罪了捕头,仿佛他有什么极大的靠山似的。 左运从前厅急急进来,堂中差人老远便看到了,立即站好,不再交头接耳。 “啪!”上了大堂便拍惊木。 “威一” “来人,罪犯杀人越货,押入死牢,秋后问斩!”不按程序了,直接就定了死罪。 堂上做笔录的主簿一下子蒙了。这是什么案子?什么都没问便是秋后问斩,这让我怎么记? 宁采臣也呆了一下,立即开口道:“大人,我等所犯何罪?怎么就是秋后问斩。” 姥姥控制着王道陵说道:“不是你等,是你。你竟然敢杀了左公子,就不怕国法无情吗?” 看到王道陵,宁采臣眉头一挑,实在想不到这只蛤蟆精竟然这样害自己。不过他也不怕,二十一世纪的法学士,还怕了你这古人的律法吗?“大人,在下与汉文到那儿时,那儿已经是一片死人了。汉文心善,央求我拾骨立坟,这才有我在那儿拾骨。这事,汉文可以做证。” 许仙立即证实道:“大人,确实如此。如果是我们杀了人,还会等在那儿被人抓吗?” 姥姥直接说道:“大人,杀人的是那站着,这跪着的只是做伪证,根本做不得数。” 这时金捕头走了进来,大声道:“大人,卑职也可以做证。当时我们赶到时,宁相公确实只是拾骨立坟。” 姥姥又说道:“金捕头,你们当时赶到,人已经死了。你怎么知道他是捡骨立坟,还是隐藏尸体呢?” “你”金胡很生气,但这确实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无法证实。 宁采臣冷眼旁观,他倒要看看这王道陵玩的是什么huā样。玩法? 我还没怕过。无论是律法,还是法术。 许仙开口道:“就是,你也说不知道是杀人,还是藏尸,凭什么就认定了我们。” 姥姥一挥手说:“大人,可以传仵作了。” 很快,仵作上堂。跪下说道:“大人,1小人做仵作三十年了。 人死后的身体变化,1小人是了如只掌。1小人们发现公子时,公子身体尚温,身体肌肉松弛,四肢柔软易曲,并有屎尿排泄体外。以小人的经验来看,公子死了不超过一个半时辰。而那位宁相公一开始便说过,当场除他们并没有外人在……” “仵作,与你无关的事,不要乱说!”金胡怒火中烧,恨不能大耳光子抽他。 姥姥说:“金捕头,你是什么身仿份,竟敢不让仵作说话!”眼看着便能整倒宁采臣,他自然不想功亏一篑。 确实,大堂之上,审官最大。金胡也不能做的过份只能愤愤而退。 有人帮自己说话,宁采臣自然不能让帮自己的人吃亏,也开口道:“哦?金捕头不能说话,那你一个道士又凭什么开。?莫非你做了这监喇县的县官?” 姥姥虽然极想致宁采臣于死地,但是他此时却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左运见宁采臣直指王道陵,也不得不开口道:“秀才,这位道长所说的便是本官所要说的!” 儿子死了,大哭之后,又经历了大堂对质,他总算可以开口说话了:“秀才,你如何害了我儿性命,还不从实招来。” 这时,他别的都不想知道,只想知道自己儿子是怎么死的。 “大人!左兄之死与在下无关,在下并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宁采臣很头疼,这种苦主做主审,往往是极不冷静的。所以刚才他明明有那么多可以反驳姥姥他们的机会,却因为考虑到会之会因为自己的反驳,而激怒苦主,只能一言不发。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为什么要捡拾尸骨?”姥姥又出声道。 宁采臣眉头一挑,他有无数话可以反驳他,可是这不是后世的法院。在这儿必须考虑人文,必然考虑县官的感情。“路遇荒骨,不忍曝尸于野,自然要拾骨建坟。” 宁采臣强忍着怒气。不是许仙这胆小的在这儿,他早就出了浩然正气,让王道陵现了原形。 姥姥却嘿嘿一笑说:“就怕是杀人埋尸吧?” “王道陵!你为什么认定我杀人埋尸?莫非当时你就在现场?还是说人本就是你害死的?”除了许仙的原因,剩下的便是这王道陵了,宁采臣实在想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要知道修天道可与人道不同。人道本就是人间之道,什么因果,什么业力,全都包含其中。可天道入了人道,一不小心便惹了因果业力,谁让这个修天道的偏偏来人道惹麻烦。 以王道陵的所作所为,他显然明白这点,要不然他的传说也不会死抓住除妖不放了。 莫非是上次的结怨吗? 宁采臣拿不准。 如果只是上次结怨,那么只对付王道陵便成。可万一不是,不枪出这幕后主使来,以后反而更难办。 正面冲突,宁采臣不怕,但是这幕后小人,却不得不防。 所以宁采臣直接逼问王道陵,就是希望能看出什么来。 可是王道陵却面色不变反而说道:“贫道修仙有术,掐指一算,就知道你是杀人凶手!” 许仙一听,立即又道:“大人,这朗朗乾坤。大人怎能凭借道士的掐指一算便给人定罪。大人就不怕本朝律法吗?” 即使一个壮汉跪在地上两个小时也吃不消,更何况许仙只是个弱书生。跪了这么久,他也恼了。含怒出口。 他这一含怒出口,宁采臣便知道坏了。 果然,左运怒道:“本大人既然是做了这监喇县的县官,本大人想听谁的,就听谁的。来人与我打。看他们招是不招?” 古代问案,本就是先打了再说。只是左运由于心神不宁,这才没使出这招。现在有人胆敢顶撞他,他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说,这本就是他的职权。 宁采臣立即挺身而出说:“大人不能打!”“为什么不能打?与我打!” 宁采臣护住许仙说:“从始自终汉文只是个证人。在下还没听说过,谁家升堂,会一上来便打证人的?”左运现在根本就六神无主,那签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其实主要是他内心深处也隐隐觉得宁采臣他们可能不会是凶手。 这时姥姥在他耳边一番耳语。他看着宁采臣,目露凶光。“好! 不打他,我就打你!来呀先打他一百大板!” 姥姥面露狞笑,他这是现在就要宁采臣的命。古代的那种大板子一般汉子,二十,便受不了了。一百大板,已不是问案,而是要人命了。 在许仙顶撞了左运后,宁采臣便知道无法善了了,现在见王道陵下死手,他也就不再给县官留面子了,大喝道:“左大人,恐怕你还打不了我!”“打不了你?哈哈!本官堂堂七品打不了你一个书生?来人, 打!”左运凶神恶煞的样子,镇住了许仙,脸色发白,不知说什么好。更是不敢再随便开口。若是不明不白就这么让人打死了,那真是冤都申不了。 差人想动手,宁采臣大喝一声:“我看谁敢?我乃官家御笔亲封的“天下名士,。别说你只一小小七品,就是三部六院,当朝首辅,都打不得我。”“什么?”左运一下子吓得火都忘了。 是,死一个儿子是心疼。可要是打了这种打不得的人,就是抄家灭族也并非不可能。 左运虽然做官不行,但是他到底也是个读书人,名士是什么,他在书上也读过。自然知道世上官员除了官员外,最怕的便是这种名士。 名士,就是一国之君都得罪不起。就更不用说他这小小县官了。 如果他真敢杀了一个名士,立马便会名扬天下。当然是臭名远扬。如果是杀了官家御封的名士…… 那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古人云:家国天下事。 家排第一,自然是家最大。那么多人努力往上爬,努力维系的其实都是“家族”二字。 一边是家族,一边只不过是个儿子,这根就不用选。 有名的三国诸葛家族。大哥诸葛谨投了东吴,老二诸葛亮投了蜀国,老三诸葛均却做了魏国的官。 这便是家族大于个人的典范。他们明知道一旦有一方一统天下,剩下的很可能必死无疑,但他们还是这么做了。从这方面说,他们就是家族的死士,只有一个能活,其他而个九成可能会死。 这样的生存智慧,并没有消失于历史长河,反而流传了下来。 左运这一支虽然只是分支,但是他也绝不会拿他这一支的性命去赌官家对一个名士的重要度。 很快他便下了决心。儿子死了,再生就是了,反正我现在也是官了。 看到左运不仅笑了,而且还打算放了宁采臣。姥姥立即说道:“大人,你要干什么?” 姥姥是妖,他只知道凡人重视子女,所以设了这么一个局,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凡人除了子嗣外,更注重家族。 到了后堂,无论姥姥怎么劝说,左运就是不改主意。“难道你的儿子便这么白死了?”“唉!道长,儿子的仇,我会继续追查的。至于道长说的有杀错,不放过。是绝对不行。道长是方外之人,不知道名士的厉害。”“再厉害能比官还厉害?”姥姥不信。 “你别说,他们就是比官厉害。古往今来,多少听了王命杀名士的官,最后却也同时送了自己家族的性命。他既然是官家亲笔封的天下名士,那他就不可能杀了我儿,还不承认。因为就算他承认,这世间也没有几个敢杀名士的君王。” 左运是真的放弃了。 王道陵躲在一边看姥姥的笑话。因为姥姥控制自己直接和宁采臣对抗,这一点,他也是极为不满的。 姥姥眼珠子一转,放松地笑道:“我就说这宁采臣不像是杀人犯,都是仵作胡说八道,我才信了。对了,大人,我有一门法术,可以拘来死人的魂魄。我想我们可以亲自问问公子,是何是害了他?” “道长还有这类大法?道长快快施展。若本官知道是谁害了我儿的性命,本官绝不与他甘休!”不甘休?你一介凡人又能怎样?你儿子就是本姥姥害死的,而你也快死了。 心中想着恶毒的念头,面上却是如沐春风的念头。“招魂术好施,不过却需要对着公子的尸身施展。、, “那还等什么,快走。”左运率先赶往仵作房,虽然他很有把握人不是宁采臣杀的,但是听儿子证实一下,他才能完全心安。 第206章、判死 仵作房依然那么阴暗,这等地方,以前左运重没去过,可今日却接连去了两次。 看到儿子的尸首,是卑从心来,忍不住地落泪。可人既已死,活人还要过日子,他便收敛了哭容。“道长,怎么做?是不是要开坛做法,我现在就叫人搬来神桌。” “不。招魂不比其他,人越少越好,阳气过盛,反而招不来魂。” “那是不是我也要先离开?” “不,大人为其生父,一身精血所在,正需大人相助。” “那我要做什么?” “大人只要放开心神,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反抗,就可以了。” “是,我一切都听道长的。”左运果然合什闭目。 见他听话照做,姥姥制住王道陵,神魂离体,直奔城隍庙而去。 城隍庙内,城隍老妖正等候他的结果。“干弟弟,怎么样了?取了他的性命吗?” 树妖摇摇头:“还没有,这次我就是来请求哥哥相助的。” 听到宁采臣没死,老妖很失望。“干弟弟,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凡人的浩然正气最是克制我们的法术,即使是我出手,也无法保证可以用法术害了他。” 老妖既恼又无奈,他是恨宁采臣,恨不能掏心挖肺。他可是妖,想他一个妖,混上神职有多不容易。而这个神职,他平时可是爱惜得不得了,就是干弟弟向他借用神位,他也从来都没有答应过。 可这宁采臣倒好,哪儿不打,偏偏对准他这神位打。 为这事,他拼命的心都有了。可是人间偏偏有宁采臣这么个怪胎在,一切法术在他身上全都起不了作用。这让他怎么办?只能看着自己仇人活蹦乱跳的。 “大哥,我这次要对付的是个县官。” “县官?对付他干什么?” 树妖把他怎么设计取了左玉郎的性命,然后又怎么引导左运对付宁采臣全说了。 老妖说:“法子是不错,用凡人对付凡人,这便是你说的王牌吧!” “是的,大哥。”树妖老实承认说,“本来一切都极为顺利,但是那宁采臣不知怎么又得了个天大名士的封号,弄得那县官都不敢动他,就连儿子死了,也没用。” 老妖皱着眉:“这下倒是真麻烦了。干弟弟,你有什么办法吗?” 树妖说:“大哥,既然他不敢对宁采臣出手,干脆我们来。” “干弟弟,我不是说了吗?我们的法术对那姓宁的书生没用。” “大哥,我们不在他身上用。” “不在他身上用?” “对,听说大哥有一门神通,血肉替代之术。小弟是想干脆用这法术替代了这县官。到时候想判他个什么罪名还不是随我们说。” 这个法子,老妖是连连叫好。跟着树妖边去了县衙,左运还在闭目。老妖施法,树妖说:“大人随我念咒。我愿以我精血勾动神通......” “我愿以我精血勾动神通......” 老妖点点头,树妖现了真身,化为一条青藤,从老妖打开的天灵盖钻了进去。 强烈的疼痛,左运实在坚持不住。“啊!你在干什么?” 等他发觉不对,已经太迟了,法术已经完成了。 舔干净唇边的血,树妖说道:“干什么?你都主动奉献你的精血,本姥姥又怎能不满足你的要求。” 看到法术成功,老妖说:“干弟弟,我回去了。咦?这个妖怪修为不弱,正好本座需要有人宣传本座。这妖怪,本座要了。” “大哥,这妖怪可不是我的手下,我是拿靠近那些当官的秘密换的临时合作。” 不是王道陵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他肯定要骂树妖虚伪。鬼才想和他令合作。自己和宁采臣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样的正面对抗,实在是利人不利己。不是身体为他所控制,王道陵又怎么会做? 老妖听了,哈哈一笑,说:“这有什么难的,就像我一样,有个神职,哪个凡人都能接近。或是像我干弟弟,做了佛门珈蓝,也是谁都能靠近。好了,你懂了,那就跟我走吧!” 树妖问道:“大哥不看我审那宁采臣了吗?不了,我神职有缺,正好使他赞我神名。” 刮起一阵风,卷了王道陵就走,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什么赞神名?树妖深知。和那只鼠妖一样,以妖精害人,逼来更多香火罢了。 “还是快去大堂吧!这皮要是干了,还得浪费法术。”树妖现在钻进了左运的体内,他就是左运。更神奇的是,就是左运的官运也还存在。 也就是说,左运虽然死了,但这是他的一切都为树妖所继承下来,包括气运。 与此同时,天外天,人皇洞内。天皇伏羲对地皇神农说道:“二弟,三弟的病更重了,就无药可医吗?” 神农一脸愁苦:“能用的药,我全都试过了,可就是治不好三弟的病。” 伏羲想了一下,说:“也许不是病。” “不是病?” “没错。我相信以二弟的医术,不可能有治不好的病。” “皇兄是说……”神农露出愤恨的神情。 伏羲闭目说道:“没错,人道有难了。” 三皇以人成道,不是人族有难,人皇轩辕又怎么可能病得那么重。 “皇兄,就没有办法补救吗?” “怎么补救?你我当时离开人族太急,没有留下人族护法。时至今日,你我全都下不得凡尘,又有何法可想。” “皇兄,难道不能找一人族修士把人族有难传下去。” “唉!一入修士终身难改。就是传了下去,人族又有何法可想,又有什么方法能与仙、佛、妖、魔相对抗?今时不同往日啊!” 是啊,今时不同往日。人族初生,护卫人族便是功德。现在人族已发展起来,入了人族便是因果。诸天仙神又有几人愿惹这因果。 “皇兄,你还是卜上一卦吧!” “也好。我等能为人族做的,已经没有什么了。” 伏羲卜卦问人族气运。漫天杀机,血流成河,向前看全是毁灭与荒凉。 “唉!”一声轻叹,他们只能看着。三皇出不得人皇洞啊! 只颀叹息,却忽视了一闪而逝的一道光明。 下界,《黄庭内景经》呼呼翻动着,每翻动一页,便划去一道算过来的命运线。龙气、浩然正气紧紧护持着这一线生机。 王运阴沉着脸,进了大牢。“来人哪!把犯人打入死牢。” 什么? “大人,在下到底身犯何罪?”又出了什么事,怎么前后变化这么大。 “在下,在下!见了本官不自称学生,其罪一;杀人埋尸,其罪二。这些足以定你死罪。” “大人虽为七品,却做不了我的老师,天下名士的老师,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其二,左兄的死绝对与我无关。” 左运一拍惊堂木道:“与你无关,与谁有关?” 宁采臣摇摇头,他若是知道早为自己脱罪。“到底是谁害了宁兄,在下也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是你做的。” “天下哪有这种说法?” “有没有,我是官,你是民,我说的便是法。来呀,押下去。” 从唐朝建县自今,这儿的牢房一打开,霉气逼人。过了好一会儿,散放出一些霉气,人才能进去。 进去后,牢房里的潮气,同样让人承受不住。 “叔舅,是汉文害了你。”许仙与宁采臣是关在一起的,这是牢子给他们的照顾。 “汉文,你胡说什么?”本以为许仙只是害怕,才不再出声。现在看来,许仙不是害怕,是内疚。 许仙低着头:“不,叔舅,汉文仔细想过了。如果不是汉文连人与鬼都分不清,不去那个林子,也就不会有这桩事了。” 这事与他无关,宁采臣知道如果有人在算计自己,即使没有许仙这次,也会有下一次。不捉出这个幕后黑手,这事永远不会完。 宁采臣的名声还是不错的,当左运判了之后,许多人都在为宁采臣说情。 主簿更是站起来说道:“大人,根据笔录,这件案子除了能看出宁秀才二人捡骨立坟的善举,实在是看不出一点儿犯人的迹像。” 金胡也说:“是啊,大人。我们到那时也并没有见他们行凶杀人。这很可能是一件冤假错案。” 左运一摆手说:“你们都不用说了,这个案子就这样定了,总之,我儿绝对不能白死了。” “大人。”金胡还想再劝,主簿却拉住了他。 金胡只得与他出去。“主簿,你拉我出来做甚?不劝大人收回成命,宁相公就白死了。” “金捕头,这案子是我记录的。以我看来,这案子呈上去,上面绝不会批的。” “可就是不批,这些日子坐起牢来,也折腾死人了。”金胡很担心宁采臣受不受得了狱中的苦日子。 “唉!”主簿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大人的公子刚刚亡故,也许过些时日,他便听得进去了吧?” 他也不敢确定。 而王运当夜便找来了仵作。“仵作,只要你能落实这件事,这些银子都是你的。” “大人放心!以我三十年的仵作经验,做出来的证据,绝对没人可以识穿。” 左运满意点点头,露出一抹凶光。 第207章、手段 打铁还需自身硬,在金胡使人告知宁采臣,他正在把这个案子向上报之后,宁采臣便在闭目养神。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像,他在领悟对字的理解。四寸九、五寸之间是一个门槛,总觉得会有些什么,可不迈过去,却很难知道五寸后会有什么。 字,可以用嘴说,可以用手写。那么接下来,字还有什么? 唉!早知道就去学语言文学了。 咦?对了,字以载道…………… 真浑!怎么把字最重要,最基本的作用忘了。 宁采臣取出纸笔来,写下一个又一个的文字,仔细看着,仔细辨识着。 只是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任何变化。 真希望手中有一本《说文解字》啊! 字的本意,一个现代人又有几个知道这字的本意。 书到用时方恨少,字到认时,才知道文盲啊! 本意都不识,下面的实验推测自然也就进行不下去。 “叔舅,你说大人会不会醒悟过来?”许仙在努力让自己平静,适应这里。 县官会不会醒悟,宁采臣不知道,他只是对王道陵为什么没有出现感到好奇。 王道陵没有出现,这就使得宁采臣把握不住这到底是王运自己的意思,还是王道娄唆使。后者很简单,只要制住王道陵便足以解决问题。若是前者那也只好等上级官员的审裁了。 按宋律,判死刑的案子不是一个小小七品县令能做主的,所以虽然姥姥恨不能现在就死,但是他也别无他法,只能让人把案子报上去。 借着这个差事,金胡快马加鞭直奔府里。 这一上报,这个案子便落到了聂府尹的手中。 聂府尹虽然不想女儿跟着宁采臣受苦,但是当案子传到他这儿,不知是谁泄露出去的,聂小姐很快便知道,找了过来。 “爹爹,你一定要救宁公子。” 做官与不做,心态绝对不相同,此时的聂大人已经不是那个一年前宁肯弃官不做,也绝不做蔡京手下的聂大人了。“双儿,不是为父不救他,而是那个县实在是有些特别。” “有什么特别?” “自唐时立县,这个县便归属江南东道。” 聂双说:“这不正好吗?杭州、监县(原县名是禁语,这改下名,见谅)等地不都是爹爹治下吗?” “双儿,听为父说完。过了本朝,天下以路划分,为父掌管的是江南东路,可是监县却属于三不管地带,江南东路、两浙路(今浙江)都有权管辖,同样也可以都不管。” “那爹爹管不就好了吗?”聂双说。 “没有这么简单,没有这么简单。“聂大人连连摆手,一脸为难样。 是啊!没有这么简单。救与不救,他自己也没有拿定主意,又怎么简单的了。 聂大人在心中叹气,他没想到一份书信过去,这宁采臣不仅没事,反而得了个“天下名士”的头衔。 这时候出头去帮他,会不会被人说成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为难啊! 士人最重名望,聂大人也是,否则当年他也不会因为蔡京点了他的官缺为难了。 当时知道宁采臣写了那样的诗,他出首把宁采臣揭发了。可宁采臣得了个“天下名士”的头衔,便靠上去,那自己还做不做人了?还要不要士林名望了? 难啊! “老爷,老爷!不好了,小姐上吊了!”丫环突然跑来报告。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快!”匆匆赶去,发现女儿已被救下,还有呼吸。“快,去请大夫。到底怎么回事?” 丫环不敢隐瞒,取出了小姐留下的绝笔信。 爹爹:容禀。女儿知道爹爹是为女儿好,但是人无信不立。鼻儿觉得只要女儿死了,一切便都解决了…… 文字虽然不多,但是聂大人却知道他女儿什么都知道了。 俗话有云: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 但是这种贴心法,他宁愿女儿不知道。 “大…” “大人,请恕老朽无能为力,实在是查不出小姐为何昏睡不醒。” “就没有办法了?” “或许是失魂昏睡症。容老朽回去查查医书。” 这已是第十个这么说的大夫了。聂大人摆摆手,让下人送管家出去。 自己一人孤坐,沉思好大一会儿,才开口道:“来人,去请卫通判。算了,把这案子发于卫通判手中。” 女儿这样,实在之适合请人来家中。一府通判本就有纠察下面冤假错案的职责,也便发于他了。是上是冤假错案,聂府尹这次都不过问了。 监县大牢中,宁采臣他们这儿来了个不速之客。 乎许仙自己可以看见自己呼出的气。 “叔舅你着,天气与变冷了。叔舅的宝贝中有没有被子,也给汉文一个。 天气变冷?哈一呼气果然可以看到凉气,宁采臣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喝道:“何方鬼怪还不速速现形!”一老者凭空出现在牢房外。 “啊!”许仙手指着,头一倒,昏过去了。 现在宁采臣可顾不上许仙,怒叱道:“大胆恶鬼竟敢在我面前为非作歹,看我浩然正气!”“相公,莫施展,莫施展,小老儿只是代人传话的。”老者连连挥手,请求宁采臣不要对付自己。 “传什么话?” “相公,本地鬼王听闻相公得了掌中佛国的宝贝,特令小老儿与相公商议,只要把此宝献出来,便救相公出狱。 “滚!漫说无此宝,就是有,那也是我的,怎能交给你鬼怪?”宁采臣怒道。 老鬼却说:“相公何必执拗!这等宝贝,没有法力之人得了也用不了,何不以宝消灾?”“滚!再不走,你就留下吧!”宁采臣使出威胁手段。 见宁采臣要对自己出手,老鬼立即跳入空中,消失不见。 回到座位,宁采臣在纸上写下了,人、妖、鬼,以及一个“?” 这四个选择,他是越来越弄不明白是谁在搞鬼了。 在鬼上停留了一下,心说:自己得了掌中佛国并无外人知道,可现在却有鬼王来讨要,他是怎么知道的? 妖?只是王道陵吗?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人在? 人?最是难办。这个左运失子可以理解。虽然理解,但是没人想为他儿子送命。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似乎认定了自己。 妖与鬼,杀了也就杀了。可这地方县令,朝庭父母官,若是杀了,只有上粱山一条路了。 粱山?不行,必须尽快脱案。否则这事传到了粱山,他们再来个兄弟义气,劫了这县衙的大牢,那真是有口都说不清了。 既然要脱案,宁采臣便不得不认真思考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 什么指纹、血迹、dna,这类科学手段必须排除出去,这是古代, 不是现代。 不过古比也并不等于没有先进手段。看了看许仙还没有醒。 宁采臣取出了蜘蛛精。“你怎么样了?” “多谢公子关心,蛛儿已没有大碍了。”宁采臣脸上一红,心说:自己好像是不太关心蜘蛛精,实在不应该。“蛛儿,怎么做,你才能尽快好起来。”“回公子,蛛儿本是佛门弟子,如果公子能让蛛儿掌控掌中佛国,想必三两日时间,蛛儿便能全好起来。、, 又是掌中佛国。 有那么一瞬间,宁采臣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与人窜通。但是也只是一瞬间。 “也好。反正这掌中佛国本就是你找来的。我是个没有法力的凡人,反正也用不了,给你用正合适。” 这话说的有些酸,那么好的宝贝,自己却不能用,任谁也会心酸。 蜘蛛精高兴道:“多谢公子,蛛儿能用,也便等于公子能用。”宁采臣呆了一下,也高兴笑道:“你这丫头。” 嘻嘻! 蜘蛛精更高兴了。 公子叫我丫头了,公子承认我是女子了。 〖兴〗奋的她一溜烟又钻了回去。 “哎一”宁采臣想安排她的事,也没有来得及,显然是忙着去掌控掌中佛国了。“算了,反鼻也不急。只要问了住在那里的鬼,便知道左玉郎是怎么死的了。” 上面没有来人,宁采臣也不急着非让蜘蛛精现在就去问。 过了一会儿,许仙又醒了。“叔舅,那鬼呢?” “走了。” “走了,这就好,这就好。” 宁采臣皱皱眉说:“汉文,你也太胆小了,鬼你不是见过了吗?” 许仙的唇还是白的:“叔舅,见过了也怕。我不比叔舅,拥有可以震慑鬼怪的手段!如果我也有震慑鬼怪的手段,我也不会怕的。” 宁采臣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至少他不觉得自己会像许仙,被鬼怪吓昏过去。 不过仔细想想,却也不能说许仙说的不对。而且今后他与白素贞相处,成为修真,似乎也不是坏事。 “汉文,你真的想拥有震慑鬼怪的手段吗?”宁采臣想过后问道。 宁采臣甚至觉得只要许仙成为修真…不,不只是许仙,自己的亲人们都可以修真,这样大家就可以一直在一起生活了。 孤独,不是人:人,永远都是社会型生物。 宁采臣不喜欢孤独。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他大喜过望。也许许仙便是第一个。 第208章、新证据(求订阅) 什么? 听说真要震慑鬼怪,许仙可不像宁采臣这样高兴,他退缩了。 对他来说这世上有的人天生是军人,有的人天生是农户,而他天生就是个大夫。对付鬼怪这样的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好了,自己不过发发牢骚罢了。 许仙把自己真正的想法与宁采臣一说,宁采臣真的有些失望。不过再想想,这时代的人信得就是宿命那一套,什么人一出生,一切就已是注定的了...... 想想,实在也是怪不了许仙。宁采臣想了一下,换了一种说法道:“那汉文你想不想做修真,哦,也就是神仙。” 许仙说:“叔舅,你不是说你没答应神仙做弟子吗?”那神态仿佛是说,莫非先前是骗人的? 骗子的印象可不好,宁采臣立即解释说:“当然没有,但是修仙问道之法,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这一下许仙来了精神,没人不想做神仙,他自然也不例外,立即央求教他。宁采臣自然会教他,否则何必说呢? 教的是鱼娘龙宫水系呼吸吐纳法。不是宁采臣藏私,不教人道神通,而是这人道神通,他自己也没有搞明白。没了这浩然正气,没了《黄庭内景经》,没了遁去的一,还能不能施展,还能不能修习,宁采臣也不知道。 宁采臣也不可能在许仙身上做实验,因为无论成与不成,对许仙都是一种灾难。 不知道是鱼娘给的法门太好了,还是许仙天生有慧根,只听了两遍,便入了门,毫不费力吐纳上了。 宁采臣离他远些,以防影响他修炼。 看着他这么好的慧根,宁采臣明白为什么传说中法海要让他当自己的师弟了。 好事成双,这边许仙刚刚可以打坐修炼,金捕头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府里的通判大人到了。 通判一到,这案子便是有疑点,是来开案重审的。 通判会来这么快,这可是聂大人的缘故。不要误会,绝非那种夹带纸条,要求照顾的缘故。 前面说过,聂大人是蔡京点的将。聂大人到任后,是真的兢兢业业,唯恐出了纰漏,被御史言官抓了差。如果再有人和蔡京已联系,他的士林名声可就全毁了。 为此,他又怎么敢放松。 他一不放松,衙门里的差事也就那么多,搞到现在,负责刑罪的通判大人反而没事做了。这次聂大人主动放权,他又怎么可能不快马加鞭。 到了监县,连休息也没休息,立即便审理宁采臣的案子。 其实来的路上,他便看过这个案子,大大的“天下名士”写在哪儿,他也认为宁采臣是无辜的,这样的人真杀了人都不犯法,何必搞这么麻烦? 只是顾忌同僚丧子之痛,这才走个过场,没有直接放人。 县衙升堂,宁采臣还是站在一边,只要他的功名不除,他就没有跪的道理。 卫通判坐在审案的正位上,左运只能搬张小凳子坐在一边。上面来人了,无论是官位,还是当事者的身份,他都不适合再审理这个案子。 “下方士子,还不与本官说来?”惊堂木一拍,卫通判开始审理宁采臣一案。 供词已经说过一遍,所以再说一遍,是阴阳顿挫没有任何纰漏。 听的卫通判是连连点头,舒心不已。他做通判以来,所审的案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别说能像宁采臣这样说的阴阳顿挫,简洁明了。就是能把案子从头说到尾的都没有几个。 光是能明白告的是什么。他就头疼死了,不然也不会让告状者先找人写状子了。大多数的案子都不是审的,全是看过状子后,便有了决定,不是他为官不予民做主,实在是到了这大堂之上,能说出话来的,十个中不过有两三个,能把自己的事说清的,能有一个就不错了。 什么大人让我好好想想……什么嗑嗑巴巴……就连胡言乱语的,他也见过。 宁采臣不卑不亢,简洁明了。自然是让他舒心地连连点头。 如果以后的案子都能像他这样,一切就好审多了。 不愧是天下名士,不像某些士子,告状也能写的有如锦绣文章一般。 士人总是传说这锦绣文章多好多好,就连审官们见了这类文章,也得捏着鼻子见好。但是他们内心别提多讨厌这类文章了。 审案子,要的便是简洁明了,一看便知道怎么回事。 没有标点符号的时代,碰上这类“父死母先亡”的状子,他们都恨不能拿大耳光子抽那写状纸的酸丁。 这到底是“父死,母先亡”,还是“父死母先,亡”。审案子本就够难了,怎么?还要我们先猜字谜吗? 对于这种状子,审官们只好让告状者再念一遍。是官员不识字吗?显然不是。 只是天下文人都这么传唱,他们总不能说他们不知从哪断句吧? 谁敢这样说,言官绝对会弹劾,一点儿情面也不留,谁让大家都是从“书读百遍,其意自现”的教育中来,圣人的教诲有错吗? 宁采臣如此准确简洁,一目了然,这案子这么清楚明了,还用审了吗? “左大人,依本官看,这宁相公分明是善人之举。大人痛失爱子,本官明白,但是也不能因此迁怒他人。”他这分明是给本案定性了。 左运没有恼怒,而是拱手而道:“卫大人,总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便下结论吧!还是先听听仵作怎么说的好!” “好!传仵作。”卫通判没有说什么,直接传了仵作。 瘦若野鼠的仵作上了堂,跪下道:“小人监县仵作见过二位大人。” “仵作,把你检验尸体的供词讲出来。” “是,大人。小人仔细检验了尸体,发现死者是为人掐死的。” 轰- 这可是上次升堂,他从来都没有说过的。 “肃静!”卫通判拍了惊堂木。 “威-武-” “仵作,为何你先前的供词上没有这样说。你不是说不知死因吗?” “回大人话。这人刚死,有些伤症是看不出来的,只有死了一段时间,这些伤症才会显露出来。” 卫通判点点头,这是常识,没什么好辩别的。 左运立即站起来道:“请大人为本官做主,判此人死罪。” “左大人,只是掐死,也不能就说是宁秀才所为。”对左运的逼迫,卫通判有些不满。 左运对仵作使了个眼色。仵作立即说:“大人,小人有法子找出真凶。” “哦?什么法子?” “大人,小人只需纸墨,便有法子找出真凶。” 既然只是纸墨,卫通判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立即使人送来纸墨。 拿了纸墨,仵作来到宁采臣身边说:“宁相公,请吧!” 沾上墨,按在了白纸上。 接过有宁采臣手模的白纸,仵作看也没看,高举过头道:“大人请看,这宁采臣正是真凶!” “什么?”整个公堂都轰动了,他们不明白今日的仵作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肯定?难不成,他也想做一次大老爷不成? “怎么说?”卫通判也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大人,这指模与左公子脖子上的一模一样,所以小人断定这宁秀才就是凶手。” “什么?快抬尸体上来。”卫通判一直以为宁采臣是无辜的,但是这突然冒出来的证据,让他简直以为自己是在过山车。 尸体立即有差人抬来,人死不过一天,尸体并没有发臭。 卫通判凑上去,仔细辨别着脖子上的指印。 宁采臣也看到了,看到了那一对清晰有力的指印。不由一阵冷笑。 仔细对照了指印,卫通判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宁秀才,你还有何话可说?” “当然,大人。这指印是假的。”宁采臣很肯定,以后世来说,想在死者身上提取犯人的指纹都是千难万难。 这里面牵扯了血液流动,人自身皮肤的纹理。 可是这一具尸体,简直是典型的典型。一切指纹竟然纹丝毕现,完整地简直可以比拟指纹模具。 宁采臣做法学士时,还只见过故意曝光的相纸上有这效果。这是人,不是相纸,再说自己杀没杀人,自己比谁都要清楚。 “哦?你为什么说是假的?”卫通判问道。 宁采臣拱手说:“大人也是老通判了,大人做通判这么多年,可曾见过人身上有这么清晰完整的指印?一般人身上的指印只会是有个大体轮廓,是绝不会连纹路都出现的。” 又是一番风波,卫通判做了这么久的通判确实是没见过这么清晰的指印。“你说的不错……” 左运立即开口道:“大人,指印就是指印,这是抵赖不了的,也许这是我儿显灵。” “宁秀才,你怎么说。” 显灵之说,宁采臣不敢说没有,但是这具尸体,他相信绝对没有显灵。“大人,在下曾有幸读过一些古书,古书上说有人以墨在尸体上弄鬼,描绘他人的指印。” “来人,去察看一下。”如果真是这样,那仵作的嫌疑最大,卫通判叫了他带来的人去察看。 “回大人,不是墨描上去的,擦之不掉。”说着呈上他擦拭的白色手巾。 所有人都看到白色的手巾上一点儿墨都没有。 猜错了。 宁采臣知道他猜错了。穿越前,他毕竟只是个还没毕业的法学士,经验不足,显然是猜错了。 不过他也并没有因为猜错而惊慌失措,作为一名法学士,他知道越是处于不利的时候,越要镇定,否则你的当事人就死定了。现在是他自己,他更要镇定。 左运抓住机会,立即道:“大人,发现他们的地方是处人烟罕至的林子,敢问大人,他们去哪种地方干什么?” 卫通判想了想说:“说吧,为什么去哪种地方。” “大人……” 宁采臣刚想回答,左运又说:“大人,何不听听这童生怎么说?” “也好。”卫通判同意了。现在他也乱得很,不知这案子到底谁是谁非了。 许仙回道:“大人,之所以去那林子,完全是我的缘故。” 糟了!他要说鬼了。 果然许仙把他怎么遇鬼,以为是人,给他们治病,后来宁采臣又陪他去送药的事说了。 “满口胡言!大人,你也听到了,他们简直是鬼话连篇,这朗朗乾坤,盛世天下,哪来的鬼?还请大人维持原判。”抓住机会,立即进言。只是这话由左运说出来,怎么那么可笑。 老实说,卫通判是不想判宁采臣的,准确说他是来无罪释放宁采臣的,可是现在……“来呀!此案押后再审。退堂。” “威-武-” 卫通判拿不定主意。 文人到宋时,还没有那种完全为了名声的想法,大多数官员还是很务实的。 这案子审到这,连鬼都出来了,一时间实在是审不下去了。 他们这些官员按说是不应该信鬼神的,但谁让这大宋朝出了个名人包拯的。 这万一真有鬼…… 回到了牢房的许仙后悔道:“叔舅,我又错了,我不该提鬼的。” 押他们的差人,特别是金胡路上说他,你说什么不好,踏青游山,哪个不行,为什么偏偏说鬼,你能把鬼召来吗? 许仙当时在大堂上便后悔了,只是修真太让他兴奋了,他这才说出来。他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还有另一个世界。 “不!你没有做错。案子到了这一步,也只能求助于鬼神了。” 宁采臣想通了,先不管是谁要害自己,先把自己弄清白再讲。 人也好,鬼神也好。只要能破案,为什么不能用,反正这本来便是个妖魔鬼怪的世界。 “金捕头,金捕头,烦请你请通判大人来,我有事说。” 金胡点点头,虽然他不确信自己能请来人,但是自己还是会帮这个忙的。 宁采臣道了谢,便安心等待。别看他表面只是在等,其实他是忙着思考。 让蜘蛛精出来召鬼吗? 不行。妖魔鬼怪在世人眼前可不是好的,若是因为她,直接判了刑,那可是冤死。 不能由蜘蛛精出面,只能求上门去了。 等一下,他们既然与树妖为邻,树妖为什么没控制他们的魂魄,没听说姥姥是个良善之辈。 是鬼王吗? ---- 第209章、桔梗 宁采臣还没有理顺,卫通判却已走了进来。“宁秀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听他这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宁采臣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是再也拖不起了,必须速战速决。“大人,在下想带大人去见鬼!” “胡闹!这朗朗乾坤哪来的鬼?” 他越是变了,宁采臣越不能放弃。“大人,本朝包公日审阳案,夜审幽冥。大人,他也是胡闹吗?” 哪朝哪代都可以不信鬼神,唯独宋朝不行。因为宋朝有个包拯在。 说不信鬼神,首先便打了包拯的脸面。包拯在宋朝的地位民望之高,别说他小小的府通判,就是王爷也惹不得。 平日里信也好,不信也好,没人说什么,可一牵扯到包拯,问题便严重了。 就是给你安上一个污蔑先贤,也不算是多大的罪过。 宋朝的文人虽说不是完全在乎名声,但是这死后的名声,他们还是在乎的。如果连先贤都是想翻案便翻案,想污蔑就污蔑,那他们呢?他们这些普通人不是死了吗? 别说是一府通判,就是当今官家也要啃上你一层皮来。 而历史上也不是没人打过包拯的主意,可最终包拯仍然是那个日审阳案、夜判阴司的包拯。 “好!本官就陪你去见鬼。”宁采臣逼得他不得不去。“不过你不能去,你要在这等着。万一秀才不回来,便由你顶罪。” 许仙留了下来,做为人质。 这样他们一行人才起程去了树林。 只是左运的脸色是一点也不好,都能挤出墨汁来。 眼看到了树林,如果仔细观察,能发现左运并不敢进去,一个人坠在后面。 只是由于是去见鬼,每个人都很紧张,又有谁还会注意到后面的左运。 宁采臣走在最前面,是想注意,也注意不了。 “鬼姑娘,在下杭州宁采臣请鬼姑娘出来相见。”到了相遇的地方,宁采臣大声喊道。 树林中,微风袭过,哗哗作响,鬼味十足。 “鬼姑娘,在不杭州宁采臣,受人冤枉杀人,还请姑娘出来做个见证。” 这一次有了动静,天空一下子黑了下来。 宁采臣大喜,继续呼喊。 大约一刻钟,一白衣女鬼现出身来:“宁公子……” 她肯出来,宁采臣自然是大喜过望。 突然,一怒喝从四面八方传来。“大胆贱婢竟敢坏我好事!”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然后又有中年女声说道:“你这贱婢,以往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今日退去,大家相安无事。要不然……” 女鬼对空中道:“你这老妖做恶多端,今日宁公子求助于我,与你何干?若是等娘娘回来了,小心你的狗命!” “哈哈!原来她不在,正好,今日你就死在这儿吧!” 宁采臣虽然看不见妖怪,但是他也知道这妖怪绝对是来了。“浩然正气!” “公子,别出浩然正气,鬼女受不了。” 浩然正气一出,妖怪先没伤到,反到是鬼女面色纸白,打了粉一般,头上冒汗,坚持不住。 宁采臣赶快收了浩然正气说:“姑娘,你没事吧?” “谢谢!现在好多了!” “那好,你为我指路,待我杀了这妖怪。”这妖怪太聪明了,竟然懂得用人来对付人,留他不得。 “公子,我法力低微,看不见他。” “什么?”没有带许仙,宁采臣还觉得这下没有顾虑了,却没想到这鬼竟然也会成为自己的顾虑。 “啊!”突然一个跟来的差人,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直接把他抓上了空中。 “大胆!树妖竟敢在我的地盘上杀人。破魔之箭!”突然一道弓箭随着一声娇叱,射向了隐藏的大手。 大手喷测出一滩鲜血,发出一声惨叫:“该死的桔梗,你我本是同族,竟敢伤我?” 话音未落,树林中响起风铃响,走出一身着上白下红的巫女装束(白色长袖,红色小跨)打了蝴蝶结的红绳围绕在胸前的美丽女人。她身背箭筒,手持弓箭,一步步从树林中走出。 在她身体周围飞舞着几只尸魂虫,那风铃声就是由这些虫子发出的。 这么经典的扮像,宁采臣立即想到了后世广为人知的这么一个人物。 桔梗,日本漫画家高桥留美子著名作品《犬夜叉》中的人物。战国时代灵力数一数二的巫女。少年时便作为四魂之玉的守护者,闻名天下,被世人敬仰。后遇夺取四魂之玉的犬夜叉,二人产生情愫,为暗恋者鬼蜘蛛嫉妒。鬼蜘蛛托生的半妖奈落设计使二人反目成仇。桔梗因陷计被伪装成犬夜叉的奈落击伤,犬夜叉抢夺四魂之玉,被桔梗封印。桔梗带玉身亡。五十年后,因里陶的巫术复活。天资聪慧,文治武功,精通法术、医术、箭术。端庄秀丽,风华绝代。生于乱世背负重任而出淤泥不染,济世匡时。 不是吧!这么个人物真的存在。就算是真的,现在也不到她的登场时期吧? 不过自己这本该是明朝的宁采臣都出现了,多出现一个巫女…… 不行,真是太混乱。又不是史上第一混乱等书,怎么能出现这样的人物呢? 桔梗的出现,打乱了宁采臣的淡定,这不是乱套了吗? 由于她的出现,姥姥退走了。 看到宁采臣,桔梗缓步走来:“宁公子。” “嗯。”怎么说,宁采臣一下子蒙了,完全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桔梗介绍道:“在下桔梗,原本与他一起住在荆棘岭木仙庵……” 这个桔梗虽然与后世的桔梗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她却是荆棘岭的一朵桔梗花。若不是一场西游,他们还在快乐的生活着。 这一下,宁采臣才恢复如常,只是他不知道如果没有他的穿越。 那从荆棘岭来的树妖会在不久杀光和尚,占地为妖。而这桔梗精也会顺带着为佛门炼化,东渡日本,成为传说中的四魂之玉。 准确来说不是她像后世的桔梗,而是守护她的桔梗巫女受她熏陶,像了她。 真找找,这样的故事很多。比如日本的河童,便是中国的河伯。据说有一位名叫九千坊的头目,带领著河童一族从中国辗转来到九州的球磨川云仙温泉一带的地方住了下来。 这便是日本最早的河童了。 而这一切不过是记载了妖族的东迁罢了。 只是这样一来,天上的众神都不敢听了。佛门西游时有许多妖族死的都很冤,比如这荆棘岭木仙庵的十八公、孤直公、凌空子、拂云叟、杏仙,以及一众树精们。 他们并没有干什么坏事,可是还是死了。反倒是那些有靠山的,无恶不作,强抢民女,杀人吃人……最后屁事没有。 一听说他们是西游余生,千里眼顺风耳也不再偷看偷听了。 这种八卦,没有神仙想知道更多。知道了又怎么样呢?谁去把他干掉? 既然不能干掉,难道听人家骂吗?还是装作听不见算了。 “万事有因便有果,希望宁公子能不要再计较。”桔梗说。 宁采臣摇摇头说:“不是我要计较,而是他不放过我。” “这,我可以劝他,感化他。” “大人,左大人死了。”这时有差人注意到一团烂泥一样的人滩在地上。 这人便是左运。 “啊!”提起来的人发现左运没了血肉,只剩下一张人皮,吓得立即后退,倒在了地上,裤子也尿湿了。 “你看,他又杀人了。”宁采臣说。 桔梗说:“这不能怪他,都是那群和尚,不是和尚们以卫道之名行恶道之事,我们就连人间官员也靠近不了,更别谈害他们了。” “官气真有这么强大?”这也是宁采臣极想知道的。 桔梗说:“公子以为官气是什么?” “官气……”宁采臣摇摇头,等着她的解说。 “官气其实是人族三皇的人皇之气所化,是人皇为了庇护人族所特意炼制的。没有大神通做乱,我等小妖,又如何能破得了三皇秘术?” 天大的秘闻,幸好天上众神没有偷听。否则都能吓死,这佛门从洪荒便开始算计东方,到现在还在算计。那么他们这些帮助佛门的神仙门情何以堪。 如果人教教主发怒,恐怕他们就不是想的碎封神榜,而是再找一面封神榜了。 桔梗继续说:“其实你想消灭他也不可能。佛门西游欠下的因果,足以保护他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他知道的,我都知道。”桔梗没有说完,因为这时又发生状况了。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而想再问下去的宁采臣,听到旁边传来对卫通判的惊呼声,也不得转身去。 卫通判不言不语,木头一样的站着。 桔梗站了起来,看看卫通判,对他口鼻吹了一口气,说:“没事了,他只是中了迷心咒罢了。” 救完人,桔梗转身而去,宁采臣说:“你去哪儿?” 桔梗说:“他杀的人越多,聚集的阴魂越多,越是难以回复本心。一些极恶之魂,我必须替他分担一些。” 第210章、擦肩而去的两个男子 宁采臣问道:“你真的可以感化他吗?” 倩女幽魂,宁采臣还记得,可是他实在不记得姥姥可以感化,更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可以感化他的女妖在。 “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我总是要做下去的。”桔梗没有给出是否可以感化的肯定,却给出了个必做的肯定。 宁采臣不知道她的做法是对是错,想了想,说:“你等一下。” 取出纸笔,一狠心硬挤出一道浩然正气,书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净” 字。“我能帮你的也不多,希望这字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吧!其实人和植物是需要互相扶持的。” 桔梗感激的笑笑,笑得很淡,却像是天山雷莲一样美。“那人醒了,我帮做完证词再走吧!“人与植物的互相扶持,她不懂,她只是在做她自己。 “多谢姑娘了。” “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虽然卫通判醒来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是有了桔梗与女鬼的做证,还是很快洗刷了清白。 宁通判叹道:“不想世间真有鬼怪之事!” 做完证,桔梗飘然离去。 宁采臣久久回望,他还是分不出两个桔梗的差别,一颦一笑,性格能力本事都是一模一样。 蜘蛛精传音道:“公子不应该让她离开的。” “为什么?”宁采臣也不想让她离开,可是以什么理由呢?又怎么留下她呢? 桔梗是桔梗huā精,她不是蜘蛛精这样的妖精。本体离不开土地滋养的桔梗,即使现在留下了,她还是要是的。 蜘蛛精说:“公子可知掌中佛国是什么?” “对呀!掌中佛国是可以装人的。“公子,掌中佛国可不可以装人,蛛儿没有见过,但是公子的掌中佛国,蛛儿这两天研究发现,还没有成形,里面魇气、怨气、鬼气不少,需要净化才行。而那位姑娘的净化能力是我见过最好的。” “这样啊!”宁采臣还能说什么,人都娄了,你才开口,不觉得什么都晚了吗? 对了,忘记问了,她的庇护里有没有一个叫小倩的女鬼。 算了,我已不是原宁采臣,又没有来一场人鬼恋的意思,有没有聂小倩又与我何干呢? “啊!是你!”女鬼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死死抓住仵作“我要你偿命!” 仵作可谓做恶多端了,原来女鬼的死竟然也是他的原因。 这一切切的恶果,都要由他来承担了。至于他说的这一切都是县官主使,可是左运已死,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宁采臣和许仙获释回去,宁采臣想了想说:“汉文,我们惹了官非的事,就不要告诉白姑娘和青姑娘了。“叔舅说的是。她们若是知道世上真有鬼怪,非吓死不可。”许仙很认真,因为他真是这样想的。 “哈哈!” “叔舅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我是笑你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宁采臣笑着,在杭州与他分了手。牢中未完成的事,他还要继续,现在一本《说文解字》比什么都重要。 进宁采臣取笑的许仙也羞得巴不得与他分开。 二人错身而过。 可是没有一个懂姻缘的人可以看到,时间并不多了。 人妖相恋,玉帝给了三年。 三年相识相爱到产子,做到做不到,都只是三年。 三年可是转瞬即至,三年后的《白蛇传》,又该如何演绎呢?难不成胆小的许仙会怒上天庭不成? 提前三年,一切都变了啊! 回到家中,母亲兴高采烈地,压不住喜悦对宁采臣说:“臣儿,你看那姑娘怎么样?” “哪个?”其实不用问,家中众女子中那千娇百媚的人儿,是怎么也藏不住。 只看一眼,便有莫名的情愫。 “自然是最美的那个。”宁母笑道。 “她叫什么?也是南山村的人吗?” “她说她姓聂,倒不是南山村人。“什么?姓聂?”宁采臣吃惊不小。 难不成真是“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阐珊处” 吗? “她是不是叫聂小倩?” “这个倒不曾听说,这姑娘有些失忆。” 失忆啊!这可是穿越人士的最爱!她不会也穿越人士吧? 宁采臣摇摇头。“母亲,孩儿要读会书。没事不要让人打扰孩儿。”既然失忆,也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现在还是早日弄清字之道更加重要。 “好好!为娘会让她们小声一些。“宁母连连答应,在她看来这世间的事,再没有比儿子读书更重要了。 进了自己的书房。 有了自己的书店,这书倒是简单了,就是有些珍藏的版本,他这儿也有。与以前那种三四本书读到老的情景不知强了多少倍。 他这儿的说文解字是唐版的,其实历朝历代都会修订这说文解字,因为这毕竟是文治的一部分。 宁采臣在看说父解字,白氏医棺,白素贞却在做画。 小青的伤势没有好,因为白素贞并没有找到需要的灵药。 天下灵药本就不多,哪是说找就找到的。而她更是看到了那一幕。 小青的伤势虽没好,但在白素贞的治疗下,已经不再恶化,其实她的伤倒没有什么,主要是她的道行法力。 没有找到,小青也不怪她,如果灵药仙草这么好找,也枪不到她们了。 小青只是好奇姐姐在画什么。 白纸上是两个男人,一个俊秀飘逸,一个温情脉脉。两个男人擦肩而过。 如果宁采臣在这,一定能认出来,这就是他与许仙分别的瞬间。 “姐姐,你画他们做什么?哦!我明白了,姐姐也不知选谁好了,是吗?”小青调笑着。笑容却有些干涩。 “青儿。”白素贞摇摇头,说出了她的烦恼。 原来在得了犬兽道兵相助后,白素贞不放心许仙,又转头回去了。 也就是说,宁采臣与许仙的进遇,其实她从头到尾都在看着。可是从头到尾她也没有插手。 甚至树妖找人准备在牢中暗杀宁采臣,她也没有出手。 如果不是卫通判来的快,没有给树妖行动的时间。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插手。 “可是我没想到宁公子不仅没有害汉文,反而传了他修仙之道。这幅画便是他们分别的瞬间。” 小青不解道:“姐姐,你不会以为宁公子会害许仙吧?” “可他明知我会嫁与汉文与妻,他却仍然来提亲了,前不久这逼迪于我。”是俊秀飘逸胸怀坦荡,还是浪荡子?白素贞无法分辨。 “姐姐,宁公子对我们怎么样,姐姐还不知道吗?”白素贞对宁采臣的误会,小青有些气恼,还有些高兴。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气恼大于高兴。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宁公子是唯一有能力收服我们,却没有这样做的人。他不仅没有收伏我们,反而处处帮助我们,但就是这样,我才担心。 从古到今可以抛开种族之见的又有几人?” “姐姐,不会是宁公子对我们太好,你就怀疑他吧?还是说姐姐也动了情愫,怕还不清,所以才怀疑宁公子,厌恶宁公子?” 小青的话让白素贞心神一震,立即反驳道:“不!我爱的是汉文!” “姐姐,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宁公子不也救过你的命,还不只一次。可为什么许仙就行,宁公子就不行?青儿不懂,真的不懂。” 一幅幅画面不断闪现。 一、无依无靠的小蛇妖为捕蛇人捕捉,一小牧童救下了她:二、辆山老母收自己为徒,传师授艺:三、辆山老母很严肃让自己下山,去报恩,以了结前世姻缘:四、宁采臣在法海手下救下自己与小青:五、鬼王临世,是宁采臣撑起了自己眼前的一片天。 “不!你不懂。汉文救我,我还懵懂无知,这恩与宁公子的不同!” “不同?有什么不同,不都是救命之恩。姐姐。” “大概是凡人所说的初恋吧!”白素贞努力解释着,但是她知道这里面纠缠更多的却是师恩。 同样的师父,一会儿慈祥,一会儿严肃,但是她真的很怕严肃的师父。 对,就是怕。那种万物为棋牟,没有感情的表情,她真的很怕。 所有人都以为我嫁许仙是为了要成仙,但谁又知道我心中的怕啊! 这时许仙闯了进来。小青看他进来,便知道谈不下去,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素贞一挥衣袖,隐去了桌上的画相,露出甜美的笑容道:“汉文,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许仙小心谨慎地对白素贞耳语。 白素贞缩了缩脖子,想了想又伸过去。 “白姑娘,你知道吗?世上真有妖魇鬼怪。” “哦?”白素贞笑着。 “是真的,我和叔舅一起于是我就一声大喝:“呔!何方鬼怪…”他手舞足踽的样子,仿佛真在斩妖除魇,实在是想不出他会是吓昏的哪一个。 许仙置换自己与宁采臣角色的事,白素贞忍不住道:“还不知道许公子还会斩妖除魇?”语气中说不出的失望,虽然她知道许仙只是想在自己面前证明自己。 看了隐去的画相,她叹了口气。 许仙没有听出失望,继续表现道:“那是当然。偷偷告诉你,我可是修道之士。”说到这,许仙脸上一红。“白姑娘,你愿意做我的道侣吗?大家一起修道,一起成仙。”羞得他低垂着头,不言不语。 这就是示爱了啊! 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对我是真心的。“好!” 许仙高兴地笑疯了。 太快乐了,他完全没有怀疑为什么他说世上有妖魇鬼怪,白素贞直接就信了。为什么他说修道,她也信了。 他只知道。“好,太好了!到时姐姐姐夫也成仙,我们一家人永远都在一起,不分开。” 这,似乎也不错。 白素贞痴了。 也许师父是为我好吧? 再看那画,显然俊秀飘逸的宁采臣比温情脉脉的许仙难以把握。 宁采臣就像天上的神仙。许仙才是人间真爱! 这一刻白素贞的心是甜蜜的,真爱总是许人速醉,无论这人是人是妖。 宁采臣在看说文解字,寻求字中奥义。姓聂的姑娘却端了茶水进来。 看到宁采臣,她的手一抖,茶一下子便掉在了地上。 “姑娘,怎么样?烫到了没有?”宁采臣赶快丢下书,看她烫没烫伤。 聂姑娘仿佛不知道自己被烫了似的,只是痴痴地看着宁采臣,痴痴地吟道: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鹜鸯不羡仙。 “你说什么?”这首诗宁采臣太熟了,不过震惊之后,他想到自己写的书,又释然。已经出书发售了,自然会有许多人知道这首诗。 “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她却非常喜悦,仿佛找到了一生的爱人似的。 这一下,宁采臣就不得不惊了。“姑娘,你说什么?”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鹜*不羡仙。公子,这不是你吟给我听的吗?你说只要听到这首诗,我们便会在一起了。难道你忘了吗?” 忘?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采臣翻找责原宁采臣的记忆。 是这儿吗? 不仔细寻找还真没发现原宁采臣还有隐藏的秘密。 进去……噗! 宁采臣吐血了。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聂姑娘惊慌失措。 “我没事。”宁采臣摆摆手,没有让她去找人。 真爱这么厉害,只是残存的意识就能让我吐血。 宁采臣不敢再查探那记忆。 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知道这个女子是原宁采臣的至爱,是他宁愿自杀都要守护的至爱。 这身体毕竟是原宁采臣的,他的意识拥有极强的自杀信念,反映到身体上,便是宁采臣吐血了。 都说真爱可破万法,爱可动天,看来是真的。不然在驱除了原宁采臣的灵魂后,又怎么可能会有这残留的意识在。 藏于真爱中的意识,一时间娄了谁也应付不了的存在。 我是该爱她,还是该躲开她? 探索出的一丝真爱与自己融合,宁采臣也动了心,但是他不知道他的动心是因为他自己,还是原宁采臣的真爱意识。 第211章、字 人总是会变的,既然有了条件,宁采臣微渴望一段真爱。至于生理上的需求,反倒不是那么迫切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和白素贞换了身体,受其影响了。他只知道,这就是现在的他。 可是眼前的聂姑娘,失忆之后,几乎一无所知。这样的人儿也叫“爱”吗? 宁采臣不知道。 “宁相公,宁相公。”南山村的人找了来。“宁相公你看,是不是来我们村子一趟。”宁采臣知道他是为了上次自己说的南山村生计。这种事应了,便没有反悔的道理。 而且一本说文解字看完,宁采臣的心是瓦凉瓦凉。 汉字经过了6000多年的变化,有了“甲骨文→金文→小篆→隶书→ 楷书→行书”的演化。更是经历了“声、形、象、数、理”五个阶段。 这还是有记载的,而文字这样的大道,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甲骨文是商朝文字,那么商之前的夏便不用字了吗?五帝呢? 就是人祖造字,也远在人皇年间。 宁采臣需要的不是文字今意,而是它的本意,是它描述大道的本意。 显然,唐版的说文解字帮不了他。 南山村就位在原树妖的地盘上,宁采臣也是到了地方,才认出来。 他不知道树妖为什么没有动他们,也许仅仅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吧? 到了南山村竟然可以看到大运河。“杨柳絮白运河水,河流两岸苇篱长。浮天水送无穷树,带雨云埋一半山。村正,你们这儿的风景倒是极好。” 虽然风景也不能当饭吃,但是谁人不喜自己家乡美,村人多是乐呵呵的傻笑,村正说:“这是有相公到了,以前咱们这儿终年不见日头就是种些庄稼也难生长得很,只是打前几日起,也不知是不是知道相公要为咱们做主了。这太阳便天天见得着了。相公好本事,太阳也使唤得。”“千万不要胡说这只是你们村的苦日子到头了罢了。” 村子为什么会这样,宁采臣也猜得到。原来有树妖为恶,自然见不到太阳。 “你们可以在山上养鸡放羊。过些日子,我便让人把鸡仔羊羔送来,有了营利,我们均分吧!” “哪儿能均分,相公给我们村谋福们三七,不,二八就行了。”宁采臣摇摇头:“这钱你们可是要娶娘子的,就五五吧?就是五五,我还担心你们不乐意呢?”宁采臣这不是客气话。 只要没有树妖蔗天蔽日地里有了出产,他们日子便会好过了。 养鸡养羊,只是安他们心罢了。 听说是娶娘子,村人自然是乐得嘴都歪了。 鸡啊,羊啊!他们平日根本舍不得吃。鸡可以下蛋,蛋是可以拿到集市换盐的。至于羊,那更是最上等的肉他们是几代人没见过了。 反到是打到的野味,可以时时打打牙祭。古人在礼的约束下,是极少有人会吃不知名的野味的,越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越不会吃。孔子便说过,不和身份的肉食是不应当吃的。 国人嗜吃野味,也只是改革开放后的事。而且一开始时团鱼这类野味也还是没人吃的。 那时都没人吃,就更不用说此时的古人了。 野味除了皮毛,肉食反倒不是那么好卖。而鸡羊不同,鸡的卖,鸡蛋好卖羊皮好卖,羊肉更好卖。 全是好卖的东西,他们自然是很高兴。更重要的是这两样几乎都是不用喂的往山上一发,自己便会找吃的。 鸡吃虫羊吃草,相互都不挑食。只要找人看着便成。 他们原以为宁采臣只是会帮他们出法半,却根本没想到连畜生都给买来。 这可解决他们大难题了,因为即使知道法子,他们也是没钱做的。 南山村民极力邀请宁采臣去他们家坐坐,不过宁采臣谢绝了。 “带雨云埋一半山。原来是这样”…久久无法解决的字意,宁采臣突然明白了。 字以载道,这说的虽然仅仅是现像,但是现像本身便是道了啊! 摸索出一条新路,宁采臣自然要加以巩固,又怎么会愿意坐下去,与人闲聊。 山、水、树木,每一项都是现象,是存在,这些全都是道。 “吁一” 树林中传出了幽扬的笛声,循声找去,是桔梗,死魂虫不断飞舞着,带走一个个邪恶了的灵魂,埋入她的〖体〗内。她在净化这一片森林。 “浩然正气,人道光明焰。”面对她,宇采臣自然要助其一臂之力。 笛音停了下来,死魂虫回到身边,她净化能力虽强,但也不是无限制的。“多谢公子相助。”“不,我应该谢你才对。人妖对立,你却净化了他们,这是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她只是笑笑,仿佛这就是她的天职似的,没有什么好说的。 “对了,桔梗姑娘,你见过他了吗?”桔梗知道他问的是谁。“不,自从上次打伤他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 “这样啊!”宁采臣告辞了,面对这个不似人间之物,一心奉献的存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邀请她入驻自己的掌中佛国吗? 虽然有助于掌中佛国的完善,但是怎么张得开。? “公子,为什么不带她进来?”蜘蛛精问道。 “她在帮人啊!” 她在帮人?这是什么理由?蜘蛛精不明白。 宁采臣也没有解释。 这种女子,还需要解释吗? 宽容善良、冷静果断、刚毅不屈、睿智无双、博爱从容、刚柔并济、自信坚韧、雅淡温婉:自有一股轻灵之气,仿佛仙女一般纯真高雅,坚强的外表下也有一颗温柔热情的心。 如冰山下的火种,骨髓中暗涵着坚强…… 真有这样的妖啊! 宁采臣离开了。她太高贵,高贵到任何人在她身边都自惭形愧。 宁采臣更是必须离开,因为他的浩然正气克制一切的妖。万一伤了她,那才真是非我所愿。 宁采臣太震撼桔梗给自己的感觉,以致于完全没有察觉桔梗身上还有另一股妖气在。 其实就是察觉了,也不会在意。因为以她这种把鬼魅放在身〖体〗内净化的行为,就是察觉了,也只会以为是在净化罢了。 “你出来吧!他走了。”桔梗在与人说话。 可是与谁呢?这儿除了她,并没有外人在啊! “桔梗谢谢你了。”这是树妖的声音,树妖的声音在她〖体〗内响起。 “不用,只要你真心改过,帮你是应该的。当年荆辣岭木仙洞的存在只剩下你和我了啊!”桔梗有些伤感。 “改过?桔梗,你以前就很傻,现在就更傻了。我们妖怪根本就不容于世。所以我要杀,杀出一个妖精的世界来。” “姥姥,你出尔反尔!为什么就不能与人为善,和平共处?”“出尔反尔?好!既然你这么喜欢与人为善,你就陪人一起去死吧!把你的法力精元给我!”姥姥本就有吸食小妖的能力,现在藏在桔梗〖体〗内,更是方便他的施方。 “姥姥,我们可是同类!” “什么同类不同类?这世上只有为我所用和与我为敌两类。为敌者死!”“你入了魔了,既然你要我的法力,我就给你。”桔梗不仅没有控制自己法力流失,反而主动送了过去。 树妖却是惊得哇哇大叫:“桔梗,你是疯了,还是一直这么傻?” 桔梗说:“想一直保持崇高形象的人,为了私心步入罪恶的人,不管是谁都想获得拯救,一点污迹也没有的人在这世界上不存在。我只希望这一次你能信守承诺,真的为妖精们建立一个妖精的世界。”“你真的疯了!难道你不知道我刚才只是为了躲那凡人,故意骗你的?用你的气息来掩盖我的气息。” 桔梗摇摇头:“我只知道当年木仙庵内,是姥姥护着我开启灵智,是姥姥为我遮风挡雨从那时候起,你便是姥姥了。本来木仙庵大劫,我本当化为灰灰,又是姥姥救了我出来。后来姥姥变了,受了和尚的奴役,我还以为从此以后我就要一个人了。可是,姥姥却挣脱了控制,我真的很高兴……” “可是我到处杀人。” 桔梗摇摇头:“可姥姥还是为了我们,这样就够了,足够了,姥姥…”她的手抚上胸口,似乎是准备贡献出自己最后的力量。 姥姥流下了血泪:“好!把你的力量全给我!”一只枯木爪子从桔梗胸中伸出。 伸出的爪子不知为什么,竟然撞击到宁采臣送出的字帖。 浩然正气。 “啊!”是姥姥的惨叫。 浩然正气下,可以消除一切法术。吸食他人法力精元的邪术当然也是法术。 净字化开,直扑向树妖。 树妖再顾不得吸收桔梗的法力,转身便逃。 桔梗抬头看向姥姥逃走的方向,欣慰道:“姥姥,你果然还是姥姥……………”力尽倒在地上。身体似隐似现,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似的。 死魂虫不再收集人魂,立即飞舞向树木,抽取着一丝丝的生气,向桔梗〖体〗内送去,恢复她的生机。 姥姥逃逃了浩然正气的攻击范围,一查法力,仰天大怒道:“宁采臣,你毁我法力,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第212章、皇帝的好奇心 宁采臣告别了桔梗,很快赵柔儿公主也与他告别了。 “宁哥哥,柔儿要去找亲哥哥了,柔儿打听过了,真有一个与柔儿长得相似的人,说是去了京城。燕捕头和夏侯大侠都答应帮我找。宁哥哥,柔儿在京城等你,你一定要来啊!到时柔儿一定介绍哥哥与宁哥哥认识。” 赵柔儿去了,宁采臣却不能去。 因为在从南山村回来的路上,他看到了脚印。人的、马的、羊的、狗的…… 不是四蹄印,是人一样的迈步而行。 妖竟然正大光明入了人间。 浩然正气,洞开地府……不对。 浩然正气,人间正道……这个行。 即使知道字已载道,可也不是所有的字随便一组合便成了。浩然正气,律令,缺一不可。 在宁采臣不断试验着不同的言出法随时,监县的事闹大,短短三天,有形尸体挖出了五千余具,腐坏的尸骨更是不计可数。 这样大的案子,没人胆敢隐瞒不报,更何况本他官员已经死了,自然更不会隐瞒,立即六百里加急报了上去。 其实在上报这个案子时,卫通判也是左右为难。 不报吧?担不起。报吧?这事怎么说?说了,朝堂信是不信? 最后还是一狠心,动了密折专奏之权。 密折专奏之权不是随便用的,是地方叛乱,弹劾顶头上司之类,大事情大案子才用的。像平民生死,下级官死亡,是不会用的,一般会上朝堂,朝中众官过目之后,才会有选择的奏给官家听。 而这类神鬼之事,一般是不会奏给官家的。更重要的是上奏这等事的人,如果是皇家封的真人、法师,那没什么问题,最多也就是“敬鬼神而远之”。但是他这类地方官就不同了。 妖言惑众,以鬼神之事混淆君听……那些言官们都是做得出来的。到时官家都不知道这件事,自己便落了一身不是,那真是倒霉都没处说理去。 这样的奏章落到宋徽宗手里,一开始他也没有多在意。 自从他开始笃信道士,地方上的神鬼志异,他不知收到了多少。就是密折专奏,卫通判也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最后一个。 上有所好,下有所从。这道理他懂。 如果是位明君,一定会下旨申斥此事。可是宋徽宗不同,他觉得地方官这样做,他很自豪。觉得这是地方官真的把他放在心里了。 就和花石纲一样,他难道不知道劳民伤财吗?自然知道。不过他把这一切看成下面对自己的认可之后,不仅不加以压制,反而鼓励下面这么做。 这事也一样。 所以他很高兴地与自己的同党分享,宋徽宗主要的同党就两个,一个是文艺上的共鸣之士蔡京,一个就是玩乐上的陪伴高俅了。 “事儿倒也普通,就是这说法很新奇,这还是朕第一次看到有人把地方官的亡故扯进这么离奇的案子中。”宋徵宗就拿它当神话故事看。 地方官的死亡,他也只是看上去有趣。这样的七品官自有户部安排,他这个皇帝一般是不插手的。 蔡京虽然有奸相之称,但是他这个人也不是真的坏,只是因为皇帝把一个文艺青年招到了宰相的宝座上,可是这文艺青年哪治得了国,一切施为主要还是三个字“想当然”。想当然“好”,就是对的;想当然“坏”,就是错的。 看到这份奏折,蔡京当时就火了,这是干什么?为了巴结皇上,直接抛弃中书省,密折专奏,这还了得。“皇上,这样妖言惑众之徒……” “哎-蔡相,这事就不要只看过错了吗?要说过错这个姓左的七品县官倒是个糊涂官,你说你儿子都死了,还审什么案,赶快出殡就好了,也不用白死了。”宋徵宗正看着好玩呢?哪儿会让蔡京搅了。 蔡京一看,得,这官家又玩上了,看来是看中了这个案子。只好转口只说案子。“是,按本朝制度,这亲属死亡与案件有关的,当地官员是要回避的。” 蔡京只是顺着皇帝的话说,他可不知道他这一说,可把高俅吓一跳。 “陛下,这左运当时刚受丧子之痛,也是急于知道自己儿子的死讯。”这左运是左侍郎的人,也就是他的人,他不比蔡京,是皇上的文艺之友,是可以与皇上做感情交流的。他只是皇上的一个玩伴,万一要扯出这样的人怎么为官的,可就不好看了。 高俅也在埋怨,你说你,回避一下能死?交给通判来判,不就没事了吗? 高俅还以为是派下去的人揽权,根本就不知道监县太小,六部不全,根本就没有通判。 宋朝官制与别朝不同,永远都是大而全,小而全。中央有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地方上从县开始依然有吏、户、礼、兵、刑、工六部。 不过高俅有句话倒说对了,那就是当时左运是真的因丧子上痛,忘了回避了。 这也是他真疼这个儿子。若不然他是不会忘了回避的。没有通判,还有主簿,甚至随便换上一个有品的文官,哪怕是他在后面牵线来,都没人好说什么。 “与你们交谈真是没意思的紧,朕还是去找徐真人好了。”宋徵宗是有名的不理朝政,他只是拿鬼神之事逗闷,可他们倒好,全是政事。 “对了,高俅,这个左运是你保奏的吧?” 虽然只是轻轻一问,高俅立即满头大汗。 宋徽宗没有去看高俅的表现,自顾自说道:“想不到这个宁书生真有趣,竟然连鬼神都知道他的大名。朕真要见见。” 这一句话,立即垮了蔡京一张脸。 蔡京治国是不行,但是奉迎皇上,他可是一顶一的好手。皇上所想便是他所要去做的。 别说宁采臣提到了这么多次,就是只提了一次,他也要安排好。 本来按他的想法,这读书人哪有不科考的,到时一科考,随便叫来也就算了。 蔡京不怕高俅这类人,但是他不能不担心宁采臣这类文人。皇上爱什么,他当然知道,若是再来这么一个文艺青年,他蔡京怎么办?所以还是往人堆里一放,谁也看不见谁,正好。 可是这地方报上来的士子中偏偏就没有宁采臣,连一个同名同姓都没有。 官家今天又问起了。蔡京觉得这折子就是宁采臣自己搞的唬头,这人心计太重。 不过现在谈这些太早,怎么满足官家的愿望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他立足相位的法宝。比起这远在天这,还没有踏入仕途的宁采臣来,下面盯着自己相位的人才更重要。 两人只能眼巴巴看着宋徽宗去找道士徐知常。 文艺上,蔡京可以为伴;嬉戏玩耍上,高俅是个中好手。但是说到说神弄鬼,他们显然就不是道士的对手了。在这方面,道士才专业对口。 宋徽宗见了徐知常,立即滔滔不绝把监县的案子说了,兴奋劲可比拟初得玩物的幼童,徐知常听了,立即恭喜道:“恭喜陛下当得主鬼神之才。” “主鬼神之才?”宋徽宗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只是觉得这件事有趣,至于鬼神什么的,他还真没有深想。对他来说,宁采臣就是一个诗文写得好的人。以后见了,赏他一个官做也就是了。 宋徽宗虽然是个文艺皇帝,但是颇有“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的气概。 这句话在他身上千万别理解错了,而应该解释为:我是皇帝,所以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给人什么就给人什么。 只是宋徽宗从来都没有想过让宁采臣做道土。 徐知常说:“陛下,自从龙图阁大学士故去,这地府不宁,常有鬼怪祸害人间。而这人以本真人看来很有可能便是接替包龙图之位的。” 宋徽宗虽然笃信道士,但是他还是分得清士子与道士的。这士子做道士虽然不能说没有前例,但是他对宁采臣实在喜欢的紧(能不喜欢吗?枕边人常常念这人的好,就是不喜,也爱屋及乌了),他实在没有想过让宁采臣做道士,感觉上太浪费了。“他就不能像包龙图那样,白天审阳,夜间审阴吗?” 徐知常说:“陛下,非是不能,而是做不到。这几日师门传讯,说阴间地府不宁,割立一方,有四大鬼王,五方鬼众,三十六方小鬼众,计有鬼卒鬼将一亿三千万余。臣担心万一有邪门歪道勾引鬼众祸乱人间气运,只怕会有大祸。” 什么大祸小祸的,宋徽宗听着便不喜,若不是徐知常在他心中还有些地位,他早就拂袖而去。他是个嬉闹皇帝,喜欢高兴的欢快事,却极讨厌什么灾啊祸啊的。 “徐真人,抓鬼不就是你们本职吗?这事交给你们道士也就是了。”宋徽宗不喜道。 徐知常道:“陛下,天下道门,不快天师道、全真道、灵宝道、清微道四大派。每派修为有成的千人已是极限。却同时要防备佛门入侵,以及四方妖魔,又如何敌得住这亿万鬼卒?” 宋徽宗问:“那多一书生,便能抵敌了?” 徐知常没有骗他,实话实说道:“这多一人总是好的。以奏章看,这宁采臣有异术,正可列为同道中人。” “知道了。”宋徽宗转身离去。他很不高兴,因为在他看来这是有人在打压宁采臣。 小小一秀才,先是御使以言罪他。自己封了个“天下名士”给他,也才消停。 现在又让他做道士。 朕倒要看看这宁采臣到底是何种洪水猛兽,一个个都吓成这样? 这样一来,宋徽宗对宁采臣更好奇了,更渴望见到他了。 第213章、偷窃鬼门关 宁采臣这些天真是忙,虽说这有钱好办事,他也充分认识到了这什么叫钱赚钱,但是这毕竟是古代,是没有养鸡场之说的,想买到足够的鸡仔,实在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反倒是羊好买些,由商人从远方贩运过来,也多huā不了多少。 这本是双赢的买卖,现在是费了点银子,但是于家中来说,总是多了项收入不是。宁母更是有一种在做大善事的自豪。 麻烦的是数量有些多,一只只数还好些,可是算帐什么的,就只能宁采臣自己来了。 数量一超过十只手指,南山村的村民们便数不过来了。 “臣儿。” “母亲,什么事?”忙活完这些,宁采臣正在洗脸。 家中自从人多了,许多琐事,宁母都不需要做,人也轻松下来。 越来越有富贵人家的味道。 “臣儿,听说城里城徨庙有些破旧,你看咱们是不是也捐些修庙银子。”宁母说的一些,恐怕不是什么小数目,否则也就不会与宁采臣商量了。 “是哪儿的城徨庙?”宁采臣皱皱眉,对神灵,他是说不上爱,更谈不上恨。 只是这些地方上的鬼神三番两次找自己的麻烦看着宁母那殷切的目光,算了…… “母亲做主就是。” 世人的观念最难扭转,而且扭转了又如何呢?破坏容易,建设难啊!此事不问也罢。 来到没人的水边,宁采臣独自享受自己的空闲,剑鞘投入水中,舱中有酒。 酒这东西喝了几次,很容易便会上瘾,特别是在烦恼的时候,就更想喝上几口了。 春江huā月起,诗酒月下眠。放舟荡波行,漫随风啸中。 故地重游,可惜鱼宫已不在。就是渔娘忽然,湖上竟有人踏波而来。 “燕赤侠?”宁采臣看着踏波而来的燕赤侠。 燕赤侠不是跟小公主一起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跳上船头,燕赤侠说:“宁相公,总算是找到你了。怎么躲在这儿偷懒?” “偷得浮生半日闲啊!”这话随口便说出来了,说完,自己才在心中叹息:偷什么闲,只是躲避罢了。 地方鬼神再无赖,自己又有什么法子呢? 虽然明明知道这修的庙是那个总给自己找麻烦的城徨,但是这鬼神也是神,除非是想知神系统对上,否则这哑巴亏是吃定了。 就像是现代,看不惯〖警〗察,可以说两句骂两句,甚至有自认功夫好的,可以练两招。但是若真打上门去,拆了那公安局。谁能做到?谁又敢做? “偷得浮生半日闲。”燕赤侠摇摇头说“不行,真是比不了。 出口成章,宁相公果然不愧为天下名士!”这是夸赞,但是这样的夸赞,宁采臣只有苦笑。 出口成章是好,可我更喜欢出口成法啊! 字之神通,是先知字意,再知字道,再以字显法侧),然后才能字为我用,法为我展,道为我道。 宁采臣现在在知字意上便卡了壳,幸好有《黄庭内景经》在,否则……………, 只是《黄庭内景经》虽然直接赋予更简单,可这书却也不是那么好使唤的。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帮忙,什么时候又不帮了。 心中想着,表面上却还得做出名士风范。不,应该是越是想坏事时,越不能少了这名士风范。 随手摸出一个新杯子,借着这湖水洗杯,酒壶一倾,倒上一杯水酒。 燕赤侠也不客气,接过来也便饮了。 重新倒上一杯。 “燕捕头,你不是随公主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喝着宁采臣的酒,燕赤侠说:“本要走了的,后来查到这至刚至阳之物,其实在阴阳相接的地方就有。,… 宁采臣哦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本来燕赤侠还以为宁采臣会追问为什么在阴阳相接的地方会有至刚至阳之物,现在宁采臣只给了他一声“哦”说不失望是假的。不过想想宁采臣对这些事情似乎比自己还妥清楚,还是不要卖这个关子了。 借酒隐瞒一下心中的小关子,说:“这次来是向宁公子寻求帮助的。”“我的帮助?” “是的。” 燕赤侠认真做了解释,为什么需要他的帮助。 原来这至刚至阳之物,燕赤侠说的就是鬼门关。实在是再没有什么比这鬼门关更好的阻鬼挡鬼之物了,而且这鬼门关还很好找。为什么这么说呢? 听燕赤侠说凡是这鬼神所在,便一定会有这鬼门关。 唯一麻烦的是,这鬼门关取走后,怎么阻止恶鬼闯入人间。 “这不太好吧!总不会你把那石板搬走,我便留在那儿,一直以浩然正气当门吧?”听燕赤侠的意思,是想让自己用浩然正气阻止恶鬼出来。这一天两天还无妨,可自己是人,总不能一直呆在那儿。 “宁公子,你误会了。只要你挡住一会儿。…, “一会儿?” “当然,燕某又怎么会让你替了那鬼门关?” “那怎么办?再找一个鬼门关吗?这东西哪儿有产销吗?” “哈哈。”燕赤侠笑了“问得好,这东西阴司里便有产销,但我只是一小小捕头,可够不上阴司的大神。不过我们够不上,他们自己可够得上。到时我们只要搬他们的神胎往那儿一挡,什么恶鬼也出不来。”真想不到,燕赤侠还有这强买强卖的本事。 “妙,妙!这鬼神受凡间贡奉,也是该出一把力的时候了!”不过这法子,宁采臣喜欢,而且他觉得他正好有这么一尊鬼神,说不得他的神像,正好借上一借。 说干就干,正好是夜色下。 做这等事不在夜里,难不成非要正大光明不成。 到了这杭州城的城徨庙,正好一个人也没有。 真就像母亲说的那样,这城徨庙是有些破旧了。不,破是对的, 旧却不见得。而这破,似乎是什么攻击了一样。 难不成这鬼神还要打仗? 摇摇头迈了进去,自然能感受到众生念力。薄薄的一层膜,从上到下把整座城徨庙保护了起来。 “呵呵,燕捕头,你这打扮,莫非是做贼不成?”燕赤侠打扮便好笑了,一身黑色紧衣,就连脸都蒙上了。 燕赤侠从房粱上跳下,问道:“你是从哪儿进来的?”宁采臣含着笑,指指大门。“我就这么走进来了。” 燕赤侠看看大门,再看看自己一身黑衣,叹气道:“早知道这儿没有庙祝,我就不这样打扮了。”是啊!这尼没有庙祝,这一点怎么看也是极为不正常的。 “跟我来,鬼门关在后堂。”燕赤侠率先跨进了生死线。 宁采臣却在生死线外停了下来,玩味得看着燕赤侠说:“燕捕头。”“怎么了?快进来啊!”燕赤侠催促着他。 宁采臣说:“你变的燕捕头一点儿也不像,还是现出原形吧!”燕赤侠立即摸向自己的脸,可是这一摸,他便知道坏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脸上阴阳不定,却仍然尝试道:“怎么不是我,我只是没刮胡子罢了。”“其实一开始我便知道你不是燕捕头。”这话宁采臣是大言欺人了。 别说一开始了,就是分开进入这城陲庙前,宁采臣也没想到燕赤侠是假的。 只是进了这城徨庙,他才想起一件事。就是这可是个有鬼神的世界,自己与这儿的城徨可是有仇的。他会那么简单让自己进入他的地盘吗? 一点儿法术也没施展,这似乎不是那么正常吧! 受过吕洞宾戏耍过的宁采臣才不相信这一方城徨连这点儿法力也出不起。 “一早便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身上没有人味。”虽然不是真的一早就知道,但是大话都说出去了,这时候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是这样啊!”他点点头竟然真的信了。把手往脸上一抹,竟然露出了个似男似女的面孔来。 “是你!树妖姥姥!” “哦?我们见过面?你认识我?”树妖很迷惑,因为他仔怕回忆过,自己似乎与宁采臣并没有真正见过面,虽说早已敌对上了。 “怎么没见过,在快活林我们可是交过手了。”这又是胡说,快活林那一战,乌漆麻黑的,姥姥刚露面便给打回去了。是知道这么个人,但是具体长相并没有看清。 只不过既然是知道这世界有倩女幽魂,那么这半男半女的姥姥,宁采臣是想忘都忘不了,是随口就来。 谁让他是八零后呢?如果换成九零后穿越,恐怕就记不住这半男半女的树妖了。因为那时代人看的倩女幽魂是人兽恋,不是人鬼恋了,宁采臣也成了一名响应国家号召走进偏远山村的大学生村官了。 只不过这一切能说吗?显然是不行的。既然说不得,那么那一晚我就看见你了,谁来都这么说,你管我肉眼凡胎,没有光亮是怎么看的? 重要的是他信了。 “你既然看出来了,还敢跟我进来,你不会以为你不踏进生死线,便会没事了吧!无边魔界!” 双爪前伸,那道虚线黑影仿佛有人推似的,直直逼向宁采臣。 感谢“玄冰刀客”“浊酒南一杯”打赏了,感谢“l的〖自〗由”“浊酒南一杯”的月票, 在这众人返校,无法订阅的日子里,诸位老大的支持真是让小弟泪流满面…好人哪!剧透一下,许、白、宁三人会有个圆满的皆大欢喜的结局的,不用再纠结了。这三个家伙一写,是走了不少人。 第214章、无情剑显威 这不断靠过来的黑影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咣一” 城徨庙的大门自动关上了。 好了,这下不用烦了,本来宁采臣还想试试自己百米冲刺的能力,从他现在站的地方冲到门外,五秒有木有。 上一世不行,这一世他极有信心,可惜对方不给他这个尝试的机会。 黑影笼罩之下,宁采臣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只是凉快不少。 “这就是魔界吗?”宁采臣认真地打量着,除了环境变得灰暗了一些,似乎也没有多大的不同。 “哼!须弥藏于芥子,这样高深的法术,你一个凡人又懂什么?” 姥姥在大喘气,显然这样的法术,他的消耗也不小。 这个时候或许是击杀他的好时机,只是宁采臣没有动手,而是认真打量着这个魔界。“是空间碎片吗?“这类法术宁采臣是极欣赏的,因为这类本身便是道的法术,他也可以用。 只要找到了使用方法。 昨晚尚在青山百里处,今朝已观洛水前…… 这样的日子,他也能过。谁规定只有神仙的,只要他弄懂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而这弄懂,宁采臣现在用的便是最笨的方法:认真看,死劲看非看出这类空间法术像哪个字不可。 自己身上带的剑鞘似乎也也是类法宝。嗯,互相参考参考。 宁采臣看的起劲,姥姥却极度火大。“宁采臣!”自从他修炼有成,还从来都没有广个人敢这么无视他的。就是他的干哥哥城徨老妖,两人间的关系却是合作多过依负。 这不是说他们便没有其他的关系,只是妖的世界,实力为尊,能拥有合作关系,本身便说明了他的实力。就像孙悟空结拜称七大圣一样没在实力,谁和你结拜。 “哦,有事吗?”宁采臣发誓他真的不是想气他的,可是这种时候他说什么好呢? “找死!”树妖却是听得恨得牙痒痒。 宁采臣说:“哦!其实不用死的。桔梗她说她可以净化你。其实你没有必要做坏人的,只要你回头,你会发现做好人比做坏人快乐。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你应该听过吧?” “哼!得道?我木仙庵从来不做坏事,甚至还护持一地风水,但是结果呢?还不是化为灰灰。” “这个…… 应该是误会吧!”西游的事,宁采臣上一世看了也觉得不合理一些妖实在是值得同情。可是孙悟空为什么要那样做,书不说,他自然也不甚了了。 “哼!误会?跟着和尚三百年,我也不是白混的。他们的肮脏事,我早打听到了。当年他们便是奔着我们去的。” “怎么会?不是你们非要娶人唐僧也不会惹祸上身。” “我们娶唐僧?是唐僧谋夺我们的气运才是真的。不然你以为一尊佛位就那么好得的?” 这话,宁采臣还真反驳不了,他只是与十三娘假结婚,便弄了道粱山龙气。而数一数唐僧这一路娶的老婆,又或者想嫁给他的,还真不少。 以往看时,还以为是唐僧长得太帅了妖魔鬼怪们、女王们都想嫁给他。 可现在再想想,真的很可疑,这些妖魔鬼怪们哪一个不都是千年修行,一颗道心不可能这么容易受皮相**才对。说不得,还真就是什么佛门秘法在搞鬼。 否则实在是说不通,特别是那些捉了唐僧准备吃的女妖一看唐僧,哟,白马王子,不吃了,嫁了吧! 一次是这样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可是次数多了…… “这个…… 你们的恩怨,我是不懂的。”这话有些弱。“可是你恨啊!怨啊的也不能牵连无辜吧!我们可是与木仙庵没有恩怨的。” 宁采臣说的理直气壮,并且有意点出了木仙庵。 木仙庵都不在华夏国土上怎么算,都算不到华夏人的头上吧! “没有恩怨,哈哈!”树妖笑了,仰天大笑。“不是你们要接什么破佛经,派出那个唐和尚,木仙庵又怎么会遭劫。你说你们有没有关系?” 呃 …… 这是人妖版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吧! 面对树妖的指控,宁采臣还真是无话可说。 这都什么狗屁倒灶事,怎么转了一圈又回到我们头上了。诡辩:“可我们是凡人,哪懂那么多。准确来说,我们也是受害者。要不这样吧!你回西方去,到了那,你想怎么报仇都行。” “报仇!哼!狡猾的凡人,你是让我去送死吧!”树妖一幅我看穿了你阴谋的样子。 “不不,我绝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既然是佛们对不起你,咱们冤有头债有主……” “不用了!”树妖一摆手“我们妖族早联合婆罗门坏了佛门在天竺的根。” “哦?报完仇了?”这妖怪动作真快,宁采臣心中想着,继续劝说道“既然报完仇了,我们这受害者是不是就可以和好了?你放心,我们华夏人很好客的。只要你做个好人,我们是会接受你好。” “报完了?和好?你可知道我们木仙庵是被斩草除根了?” 这个宁采臣当然知道。摸摸鼻子,说:“难不成你还想杀光天下的和尚不成?” “不,我没有这么大的野心!而且有些和尚也罪不致死!” 咦?怎么听他这样说,那么别扭。 “我只要斩草除根便满足了。” “这不是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杀光佛门,我自问没这个本事,但是拔除植根于气运的佛门沙罗双树,却可以做到。天竺的那个根已经拔掉了,你们华夏一样可以。”树妖眼中全是肯定的疯狂。 对佛门的沙罗双树是不是双根植物,宁采臣是真的不知道,他毕竟不是佛教徒。可是这世上竟然有可以扎根于气运中的植物,他却不敢不信,因为真这样做便是人命啊! “可是你拔除华夏的沙罗双树根,会不会有损我们的气运?”这个是必须问清楚的,虽然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树妖说:“这是你们必须付出的代价,是你们欠我们的。” “不!”宁采臣认真说:“这个我们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宁采臣很认真有些是可以说和退让的,但是有些是绝对不行的。 他不知道他们成功了没有,但是绝对没有希望夏变得和天竺一样,受外族所统治,这一点没的商量。 “不答应?不答应!哈哈!你觉得你有这本事吗?”树妖笑着,突然换了一种怒容,似乎是极愤怒宁采臣的不识时务,以及助纣为虐。 “有没有?不试试,怎么知道。其实在听了桔梗讲述你的故事后,我真的不想的你为敌。咱们打起来不过是两个受害者的自相残杀罢了。我想桔梗姑娘知道,一定会很失望的。” “桔梗?桔梗!”树妖仰天大笑,因为只有这样的笑,他的泪水才不会落下。“她死了!” “什么?”宁采臣没听清。 “我说她死了。是我亲手杀死的!“树妖亮了亮爪子,表演着他杀死桔梗的过程。 这一次,宁采臣听清了,也看清了。只是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因为桔梗可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怎么下得去手?“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她,她不是你唯一的亲人吗?” “亲人?只要阻止我复仇,亲人也杀!杀,杀,杀!”他疯了。 浩然正气出。 宁采臣想不到留手的理由。“我有胸中五剑,无情剑、魔剑、王剑、佛剑、天子剑。既然你不要感情了,那我就用无情剑斩杀你所有感情吧!无情剑出。” 以无情剑为剑意,以浩然正气为剑身。剑指无情,刹那光芒,已是透胸而入。 看着一招都没接下,自己就被贯穿了。树妖震惊不解,但是并不恐慌,反而大笑起来。“哈哈你能贯穿我又如何?我的本体并不在这,你再强,也不过毁我一件分身,我随时可以恢复。”说着他身体化为树木,转眼间又从另一边出现。毫发未伤,剑穿透的仅仅是一棵普通的树,留下了沽沽树汁。“可是你只要被我抓住了机会,我便可以杀死你!” 宁采臣没有听他的,继续出剑。是不是真的,自己试一试便知道了。 树妖没有骗人,他果然可以不断重生。 宁采臣发了狠心。“我看你有多少树可以替换?出剑!” “哈哈!宁采臣,我本是树木得道,这天下的树,每一棵我都能调用,你是杀不死我的!” “是吗?那我就耗光你的法力。” “耗光我的法力?哈哈!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在这里我的法力就是无限的。你怎么耗光?除非你能出去,杀光外面的信徒!” 宁采臣笑了,为树妖露底而高兴。 不是说宁采臣真有办法杀光外面的信徒,而是《黄庭内景经》动了。 一线生机啊! 用现代话说,就是在无解必死的状态下,触动了《黄庭内景经》中一线生机的发动机率。 “也许我耗不光你的法力,但是你还要死。不,是你将成为真正的树。”宁采臣自信地笑道。 “你在说什么?”树妖听不明白。 宁采臣手捧无情剑,全神贯注,猛得注入大量浩然正气。“言出法随,无情剑起。人非草非,孰能无情…1、封闭自我。我若不在,哪来情。” 这样的法则是违反天道的,就是《黄庭内景经》也不敢轻易碰触。 不过不能碰,不等于不可以钻漏洞。无我了,没有接触,没有联系,无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自然也就不会去关心,也不会去过问。 “你的气息?”明明是能看到宁采臣就在眼前,但是神识却告诉他面前无人。“你在哪儿?到底在哪?” 树妖本身用的便是分身之术,不,应该说树本身是没有眼睛的,他所谓看,其实就是一种神识的演化,神识看不到,他也就瞎了。 “2、忘。忘掉身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忘掉一切。记忆汲取。” 记忆不会随便消失,但是记忆却可以转化为神经电子,从一种形态,转化为另一种形态,么而转移出去。 树妖的烦恼既然是记忆,那么就转移它好了。 “大哥,干哥哥,快来救我!”稳操胜券的树妖突然发现事实并不像他想的那样美好,立即呼唤老妖的帮助。 宁采臣虽然明知道他是在召唤助手,但是他都无能为力。现在的他并不是真正的他,主导他身体的其实是无情剑。 这也是取巧的法子,没办法,宁采臣现在是做不到无情的。 令人郁闷的是,《黄庭内景经》只教了他这个驱除感情的法门,并没有教他怎么解。 也就是说除非记忆汲取、五感录夺、情感泯灭。完成这个流程外,目前是不知道中断的法子。 城徨今天是把城徨庙借给了树妖在使,他是不能出现的。怎么说,他都是个神。可以失察,可以眼不见为净,但是他却不能眼看着妖在自己庙中为恶。 他们这类阴神,不仅有上司巡查,就是神位也有着斩妖除魔、护估一方的神职。 做得太过火了,计位也会自动离去的。 为什么从古至今那么多神仙陨落,就连天庭都换了主人。 主要便是神位在起作用。你违背了自己的神职,自甘堕落,最后连自己都成了魔了,还称什么神?自然便只有陨落一途。 神位的业位之称可不是叫假的,是真的会有业力缠身。正所谓获得的有多大,付出的同样有多大。 当真正理解这句话时,也便是陨落的时间到了。 城徨此时正与某人做健腰〖运〗动。猛然听到树妖的呼救,他立即坐了起来。 “主人,你怎么不来了。人家还想要吗?”一个妖媚的“男声”。 再看那山羊胡子脸。 哇一正常人都会吐。 城徨老妖却是对着这个男人含情脉脉,柔声道:“我去奔就来。到时候,咱们接着来。”人一闪,便消失了。 “主人?主人?” **男人下了地,飞快穿好道袍,确认他走了,才恨声道:“该死的城徨老妖,你等着,竟然让道爷做兔子。我一定会告你!我王道陵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哎哟,不行,我现在得趁老妖不在,赶快逃!”一手捂住屁股,王道陵强忍着痛,艰难地开始了逃亡之旅。 第215章、夺取生死簿 王道陵的逃亡之路,自然是悲惨绝死、可歌可泣的,不过那是另一本书要介绍的了,《一个直男到受男的人生路》。 噗! 这老妖果然给力,人还未到,便震散了从树妖到宁采臣身上的这种传输关系。 他虽然不知道这传输的是什么,但是打断显然是对的。 只是宁采臣却受了反噬。一线生机就是一线生机。抓住生,抓不住死,幸好是无情剑,否则就不是受伤,而是记忆受损了。 从那种状态中退出,树妖再度看到了宁采臣,他双爪一伸,自有树枝化手抓了人过来。 “宁采臣,你若是再敢动用那个法术,姥姥便生撕了她!” 他手上的人质果然就是赵柔儿。 宁采臣正声怪树妖姥姥是怎么想到利用燕赤侠拐自己上勾的?还有那个至阳至刚之物,除了他们和那个比丘外,可没有几个人知道。 现在一看,所有的一切都有解释了。 “你想怎么样?”他有人质在身,宁采臣正好恢复下身体上的不适。 姥姥是怕了,那种什么都看不到,自己无能为力,却不断消失的感觉,他是再也不想经历了。 人质,我手中有人质,为什么要打,又凭什么还打? 他也知道他这是为自己找借口,但是有借口总比没借口的好。 “我想要”树妖卡壳了。不是他没有要求,而是他想不起来了。 宁采臣则是大呼侥幸。 从树妖那劫掠来的记忆,除了大量杀人,如何吸食人体精血之类的记忆外。 有一个非常有价值的记忆让宁采臣觉得自己踏入陷阱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首先,便是树妖推测出掌中佛国在自己手中,这也是树妖为什么会设计他的主因。不管怎么说,一个掌中佛国的价值绝对值得杀人了。 更妙的是这树集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的推测就是城徨老妖也没有。这种事越少人知道,宁采臣越是高兴。 第二。这点比第一点都要重要,都要令人喜悦。 因为宁采臣获知了完整的掌中佛国祭炼方法,以及御使方法。 同样不满意地也有就是这掌中佛国不是完整版,就是完整了,也只能叫佛林禅院,只有存法、借法、化物困人的功能。 就连佛门最厉害的普渡众生之法,也只是在里面有了和尚才行,也就是说这只是和尚自身的能力,与这个掌中佛国无关。 这对宁采臣来说似乎变得无用了些,以后就是充满了浩然正气,这东西的帮助也不大。 “唉!除了多套房子,似乎也没什么用处?”他的自言自语,好在没人听到要是其他妖魔鬼怪听了,一定会说。得瑟,使劲得瑟!不想要,给我好了。 “这个,你想要什么?你要告诉我啊!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明知道对方失了忆,宁采臣却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装归装但是那无情剑,他现在是不敢再动用了。现在旁边又多出一个来,若是再动用,恐怕树妖没有变树,他自己就被老妖干掉了。 唉!什么时候能变成黄袍怪那样,只要说你是老虎精便真变了老虎可就美了。 树妖不知道宁采臣是在走神,他还以为宁采臣等他答复呢?可是他怎么答复?他是真的忘了啊! 越是急越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设计宁采臣来。自己是为了什么? 完全不知道了。 城徨老妖开口了:“宁采臣,你不敬鬼神,今日便是你丧命之时。”老妖也很奇怪,自己这干弟弟平日里很爽落的人,这时节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宁采臣不屑道:“要我的命?你们打的过我吗?” “你就不怕阴司律法?、“阴司律法?你们都不怕,我一个阳人又怕的哪门子阴司律法?” “你不敬鬼神死后可要下地狱的。”“不知生,焉知死。”反正宁采臣也看出来了这个城徨老妖似乎是在顾虑什么,所以宁采臣干脆就来个滑不溜手,看你怎么办? 很快老妖急了,掐住昏迷中的赵柔儿说:“你要是不死,我就掐死她!”看来他是计穷说不过,开始动狠的了。 “首先,她又不是我什么人,她的生死与我何甘:其次,你真的敢杀他吗?” “怎么不敢?”嘴上说敢,手下却没有动。 “哼!她可是大宋皇女,杀了她,就不怕本朝龙气找你麻烦?要知道杭州城外可是死了一个法元的。”宁采臣又不是棒锤,第一次是关心则乱,说了这么多之后,他早冷冻下来,哪儿还会中这种人质的诡计。 “啊!气死老夫了!来呀!与我杀了他!”大手一挥,立时一群鬼军出现. 宇采臣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鬼军,但是现在的宁采臣会怕鬼吗? 人,真是天地宠儿,活着的时候,其血肉可以助长妖魔的道行:成了天道外的存左,又有大道相助三就是死了,也能炸出浩然正气,以及功德。 浩然正气,人道光明焰。 这么的鬼军,根本不用再担心浩然正气会耗光。 看着自己鬼军大量死伤,老妖更是心急,一咬牙,取出一本子一样的东西,冲着宁采臣冲去。“本老爷和你拼了!” 《黄庭内景经》突然一阵跳动,再看城陲手中的书竟然跑到了宁采臣手中。 老妖傻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宁采臣低头一看,竟然是生死簿。 这生死簿可不是只有一本,天下间凡是有品位的阴府官员,人手一本。最关键的一本在谁那儿,没人知道,有人说在崔判,有人说是阎君,没个准头。 不过,连天书封神榜都会为《黄庭内景经》录下一块,这不过是生死簿的分身投影,却敢冲过来。这不是用肉包子打狗吗? 没直接给他夺过来融合了,估计是看不是正本,不屑一顾。 《黄庭内景经》看不上,可不等于老妖也看上去。因为这生死簿投影分身便是他的神位所在。 做阴间的官,一切便都在于这手中的生死簿,没了生死簿,就是法力再高,也是哪凉快哪边去。 传说后土娘娘以身化轮回。这生死簿便是轮回通行证,没有它,鬼魂就不要想轮回。 “把生死簿还我!”老妖急切讨回他的生死簿。 “哦,凭什么还你?”这到了手的宝贝,虽说只是生死簿的分身,但它也是宝贝不是,到了手,鬼才还他。 老妖说:“你又不是阴司之人,这生死簿到了你手中,你也无法使用。”“是吗?”宁集臣说着,随手便打开了生死簿。随手一翻,便是阴兵篇。 阴兵:孔武有力的阴魂可为之,军魂最佳。 老妖呆了。“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阴司之神,怎么可能打开我的生死簿?” 听他意思,莫非这生死簿还有密码锁不成。“有什么不可能的,我这不是打开了吗?”宁采臣扬起给他看。 本来还失神的老妖,看到宁采臣打开的内容,面上一紧。“不可能,十万阴功才能打开阴兵页”突然,面上又一喜“这位相公,只要你把生死簿还我,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消如何?” 老妖打的好主意。这鬼军与阴兵是不同的。一般来说鬼军,便是以鬼为军,还不是阴兵。阴兵是阴间的兵,有编制,属于正规军。鬼军不过是杂兵私兵罢了。 老妖做了几十年的城徨,也才攒下过万的阴功。要不然,他也不会用鬼军,而不是阴兵了。 现在宁采臣打开了阴兵页,也就是解锁了阴兵,只要生死簿到手,他立即便可以组建阴兵。 “不要把生死簿还他,没有生死簿。他就再也不是阴神城徨了!”从阴影深处,燕赤侠一群人杀了出来。 看来,当时只是赵柔儿被抓了,其他人还是没事的。 燕赤侠带来的消息,宁采臣是喜出望外。虽然他不怕老妖,可这老妖毕竟披了一层皮。真要自己打死了,阴司会有什么反应,宁采臣也不知道。 这打不能打,杀不能杀的,几人遇上不头疼? 老妖见燕赤侠他们杀出来,怒斥自己手下鬼军道:“不是让你们困住他们吗?怎么会让他们跑出来的?” 鬼军一个统领似的说道:“大人,不是我们不困住他,面是小鬼众们杀来了,我们不得不撤退。” “什么?他们杀来了?鬼物果然没信义。”他这话说的,仿佛他多有信义似的。 可惜只倾刻间便原形毕露。 “干弟弟,我们走。” 卷起一阵风,却不忘恐吓宁采臣道:“书生,你不要得意!小鬼众马上就杀了,你也快活不了多久。” 什么小鬼众?这又是怎么回事? 手捧着生死簿,宁采臣一页页翻找。 鬼众,佛法无法渡化的恶鬼。他们只能自己渡自己。 为了给他们一个渡化的机会,阴司特立了鬼神道。即,鬼众可以通过做鬼神,积善功而自渡。 介绍非常简单,简单到看了也不明白这到底怎么自渡?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先一起查看赵柔儿的伤势。没有事,只是昏过去罢了。 简单检查一下后,自然还要找大夫看的。被捉到这阴司这么久,万一留个内伤就不好了。而这方面的专家,自然就是白素贞了。 第216章、鬼军的拥护 老妖跑了,宁采臣他们也要走了,可是那些鬼军却没有离开。宁采臣也就多了一句:“你们的主子都跑了,你们还不走吗?” 鬼军不是正规军,只是老妖收笼的一些私人力量。可是现在老妖都逃了,他们却是动也不动,宁采臣是好奇加看不起。 怎么着?无论是什么人做你们的头,你们都没意见吗? 虽然他们不是正规军,但是宁采臣绝对不喜欢这样的军人。 鬼众军中除了职业军人,同时也还有文人在。 这绝不是因为什么文人的超然地位,老妖是妖,他才不管什么文人武人的,只要有实力,可以用,他就收。 这儿可是杭州,是内陆,并不是什么前线,想收到孔武有力的灵魂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做为这儿的城隍,他是没有权力挑肥捡瘦的。 一个文人模样的军士站了出来,说:“我们鬼众不是阴兵,没有塑形,根本形体不稳,一旦离了城隍庙的庇护,很快便会灰飞烟灭。” 宁采臣哦了一声,如果是这样还真不能怪他们。没有人想死,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有想灰飞烟灭的。 老妖逃了,没有了神职,无法庇护他们,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再追随了。 宁采臣本以为只是这样,却听他又说:“这样还是好的。若是为什么冤气、恕气、煞气一冲,甚至可能转化为罗刹、阿修罗、七煞凶灵等的存在。到时必然是一番腥风血雨。” “哦?你们不想祸害人间吗?”宁采臣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当他讲述这些时,生死簿自动打开了那页介绍那些孤魂野鬼的处境。 魂体也是有寿命的,应该说世上一切有形之物也是有极限的,就是鬼也会老也会死,这便是鬼的极限。当然鬼死后是留不下什么尸体的,而是“蓬”的一声,直接化为飞灰,一点儿不剩。 宁采臣不知道他说这番话的出发点是什么。 他说:“祸害人间?我们虽然是鬼,但是生前也是保家卫国的军人,又怎么可能会祸害人间。” 他说的很真诚,至少宁采臣他们都没有一个听出他有骗人的意思。 “那你们好自为之吧!”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宁采臣也不知道怎么处置他们。 唉!就让新来的城隍去处理吧! 迈步就要走出鬼界。哼!无边魔界,充其量也就是鬼界罢了。这树妖招式没看出来,这唬人却是一等一的。 刚走没两步,哪文人脚步一错,又挡在了宁采臣面前。“还有什么事吗?”宁采臣问道。 鬼文士说:“相公是要把生死簿带走吗?” 看了看手中的生死簿,宁采臣说:“这个,你就当没看到好了。” 生死簿是好东西,哪怕只是个投影分身。而且宁采臣还想发掘发掘这《黄庭内景经》和其他书的关系。 虽然《黄庭内景经》没有吸收生死簿,但那是因为这不是本体,如果《黄庭内景经》真能吸收其他的书,宁采臣不介意做一次收书狂,虽然有些书,比如天地人三书不是那么好收集的,但是做做梦,有个念想,又不犯法。 别说是一个鬼文士了,就是正宗城隍来了,不还就是不还。 宁采臣对自己说绝对不能心软,说带走,就一定带走。他在求,也没有生死簿大。 鬼文士没有哀求宁采臣把生死簿留下,反而带领鬼军跪下道:“请相公做这一方城隍!” 宁采臣愣了,就是燕赤侠走南闯北的,不是第一次与鬼界打交道,也是从没遇过这样的情况。小声对宁采臣说:“小心他们的诡计。鬼的话,最是鬼话连篇。” 燕赤侠虽然放低了声音,但是他本人也想知道这些鬼军们要玩什么把戏。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鬼军听到。只是看上去,是鬼军自己不小心听到的样子。 鬼文士说:“相公,我们说的不是鬼话,而是实话。相公也许不知道,相公手中的生死簿虽然不是本体那本,但是却是唯一的几本特殊存在。” “特殊?”宁采臣仔细察看着……呃!“你说说它的特殊吧!” 丢人啊!这可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见到唯一的一本生死簿。既然是第一次见到唯一的一本,他又不是死神,自然分辨不出这普通版与特殊版的不同,看了也是白看。不由脸上一红。 “是。”鬼文士没有看他的窘态,而是诉说这特殊生死簿为什么特殊。 这要从恶鬼的自渡开始说起。恶鬼,听这名字便知道是无恶不作之徒,连佛法都渡化不了,想让他们做善事。没有足够的好处,想都别想。 于是地府便推出了这神位与生死簿一体的特殊生死簿来,让恶鬼,甚至妖类去持有。他们想拥有生死簿的好处,便必须照着生死簿上去做。 这对地府来说,是一举多得的好事。首先,是地方上少了恶鬼恶妖做乱;其次,是地府减轻负担“……至于更多,就不是我这层次的小鬼可以知道的了。” 鬼文士很恭敬。 宁采臣却突然有了熟悉感,这样的政策,他小时候天朝也是……哦,和谐风又开始吹了,这里就不详述了,估计许多人也都知道这么件事。 宁采矿业心想:莫非后世天朝,其实是照搬鬼界的制度? 这个先不讲,宁采臣还有个大难题要选。1、答应,很可能会面对阴司的制裁;2、不答应,生死簿就得留下,显示这样的生死簿,阴司也不会放出太多,带走了,同样免不了阴司会找上门来。 这几乎是没的选吗? 好一招以进为退。 明面上是他们不是宁采臣的对手,拥护宁采臣做城隍,实际上却是逼他放弃生死簿,除非他想对抗阴司。 可这是生死簿啊!谁会舍得? 突然,宁采臣笑了,问道:“这城隍之位,阳人也可以做吗?” 鬼文士的身体明显震动了一下。 宁采臣笑得得开心了,心说:差点就让你唬住了!阴司阴司,人死才归他管,而要我死?呵呵,难了。 知道自己没有凡人的死亡威胁,宁采臣这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必要怕阴司。 鬼文士很快平静下来,一点儿也听不出惊慌的样子说道:“鬼、妖都可以,阳人应该也可以。再说这神位一开始便封在了生死簿中,手中有生死簿,本身便算是城隍了。” 一般来说,神位与生死簿是分开的。不过显然阴司对那些恶鬼、妖怪们留了一手。是给权不放官。这与后世的“临时工”有异曲同功之妙。 是这样吗?真是这样,那可要试试了。 宁采臣直接翻到了宁母那一页,上面有着她的籍贯和生死日。 宁采臣翻到这一页,自然是要改生死了。 心念一动,生死簿中自动化出一枝笔来。 这一下鬼文子更是吃惊,为鬼近千年,他自然知道这特殊生死簿的特殊法。为了让鬼妖们多做好事,这特殊生死簿是不备笔的,他们需要自己找笔,以自身功德为墨。 现在这凡人,只是念头一动,生死簿便生动化出笔来,莫非他是天生的阴神。 只是接下来,宁采臣就没有那么神奇了。 他本来是想为其母先添个千岁的寿命。可一动笔,生死簿却告诉他权限不足。 在仔细了解了一番,才知道手中的生死簿不过是生死簿的本体分身,这就像是一个庞大的内部网络。本体是〖中〗央服务器,他手中的服务器是子端,只是给地方阴神办公提供的一个服务平台。 改生改死,显然超出了它的能力范围。 “怎么是这样?那这生死簿还有什么用?”宁采臣郁闷道。 鬼文士说:“有用有用。如果遇到对付不了的强敌,可以往他头上一兜,直接摄取魂魄。” 宁采臣说:“所以它就到了我手上。” 鬼文士尴尬了,为什么老妖这样做,不仅没起作用,反而丢了生死簿,他也没弄明白,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纠缠这些的时候。他想了一下,说:“对了,大人不是打开阴兵篇了吗?只要在上面写上名字,便可以立即让录入名字的鬼成为阴兵。” 阴兵是什么样?宁采臣没见过,只是传说中阳人是不能见阴兵的,见到的人差不多几天后便死了。 打阴兵篇,他倒要试试,这能力有多强大。 从上到下,校尉、都尉、统领、都头、伍长、军士,全都排列好了。 其中校尉可填写一人,都尉两人,统领五人,都头二十五人,伍长一百二十五人,军士六百二十五人,一共七百八十三人。 上面什么的,宁采臣没有试,因为傻子也知道得到的越多,失去的越多,而且这还不是给自己的好处。在军士栏,停了笔。 宁采臣抬头看着鬼军们,仔细从中找一个好的。 鬼众军似乎知道宁采臣是在做什么,每一个都挺直了胸膛。 看上去每一个都差不多。宁采臣随手点了一个看上去憨厚点的。“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鬼军上前一步道:“回大人,在下伍通。” 挡在鬼军中还看不出来,走出来也看到一身粗布衣服,手脚卷起,像农夫更胜过军人,很显然生前他不可能是军人,没有那种军煞气。怪不得看上去那么憨厚。华夏的农夫不憨厚,这世上还有憨厚的人吗? 第217章、阴兵转化 虽然这人生前不是军士,不是阴兵的理想人选,但是宁采臣也没有换下他的打算。总归是场实验,什么人都行。 力透纸背,缓慢有力地写下了他的名字。 突然,生死簿上传出一股莫明的吸力,宁采臣竟然看到自己身上的跑出什么东西来,直没入生死簿中。 生死簿左下角持有人的阴功不断刷落着,一直从186536刷落到185636 才停下。 一下子便少了一千阴功。 这时生死簿中又跑出一股阴气,直接扑上那个叫伍通的鬼军。 这时所有人也都知道他是在塑形。 “不要看,看了阴兵,我们会没命的!”燕赤侠想到传说,立即提醒道。 鬼文士说:“燕捕头,不要紧张,各方阴兵只听命于城徨,城徨不下令,阴兵是不会出动的。” 他这边正解释,那边又起了受什,阴魂凝实后,阴气还有剩余,剩余的阴气一转,直接化为了盔甲和长枪附在了他身上。 一身披挂,手持长枪。这是小兵,还是将军。 有人说:“不愧是阴司,就是富有,连盔甲武器都给了。这得值多少钱啊!” 这声音一出,众鬼军全都激动起来,交头接耳。 是谁?是谁说的? 宁采臣可不这样想。这该死的生死簿就像后世某些无良商场一样,东西买好了,才吐出价格单。 阴魂塑形,阴功100:兵甲显化,阴功900。 呸!这是抢钱不,是抢阴功。这兵甲比人都贵。早知道我不要兵甲好了,兵甲我不会自己烧啊! 怕没威力,我不会找和尚道士开火啊! 以前是不知道这功德有什么用,现在知道了,可这用得也太快了,这样用下去,百多人便用光了。不对,阴兵需要十万功德才打得开,也就是说自己只够转化八十多人的。 这点功德实在是不经用啊! 众鬼军看着伍通身披甲盔的新形像,摸摸碰碰,每一个都羡慕得不得了。 看完自己同伴,他们同时转向宁采臣,一脸的希冀。就连燕赤侠也看向宁采臣,等着他对下一个进行转化。 宁采臣把生死簿拿给他看,说:“你看,转化不起啊!” “什么?这么多?” 生死簿上有记载,扶老太太过马路一次,功德(1)。 单单只看1000的功德也许不觉得多,但是看看这功德获取的难度。 1000阴功便是扶1000次老太太过马路,就是一天扶一次,也得连着扶个三年。 若不是上次解救杭州城直接得了十万,再加上大瘟干旱等给的奖励是够。宁采臣也会像城徨老妖一样,干有宝贝不能用。 让宁采臣更生气的是这普通城徨转化阴兵100阴功也就够了。他这本是特殊,特殊到专宰冤大头。 宁采臣不想做这冤大头,生死簿一合说:“今儿天不早,有什么事咱们以后再做。” 鬼文士看出宁采臣是不舍得huā费阴功。 这也不能怪宁采臣,不久前还是打生打死的死敌。转过身来便要帮死敌塑形,还是huā费的自己阴功,这搁谁身上都会肉疼。 后世那么多小说大神剖析,这功德就没有不好的。就是以后发达了,炼个功德法宝什么的,也是好的。 给阴兵有什么用?好像这阴兵是所有兵种中最烂的了吧!就是天兵也比他强! 宁采臣发誓,他真的只是随便想想,完全没有和天庭抢生意的意思。 好家伙!《黄庭内景经》一下子掉出一页来,与生死簿相似,却是阴兵换成了天兵,同样以功德转化,不同的是阴兵消耗的是阴功,天兵消耗的是天道功德。 宁采臣敢转吗?这阴兵还有个说法,自己毕竟是得了本生死簿。 可这天兵,直接就是光明正大地撬天庭的墙角。 想那玉帝为了充实天庭容易吗?连圣人都得罪了。 自己一小小凡人,敢撬他的墙角。啪!一巴掌就拍死了。 宁采臣觉得这《黄庭内景经》怎么不太像一线生机了,反而是推自己去送死似的。 “大人。”鬼文士立即拦住宁采臣,即使宁采臣再不愿意,他也得拦下。已经做了近千年的鬼了,再不塑形,也许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他导别的鬼不同,他是阴司的拒绝往来户,是没办法轮回的,所以成为阴兵向上爬,便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怎么了?”宁采臣从《黄庭内景经》的震惊中抬起头来,有些做贼心虚。 抢天庭的神职,可没有生死簿这么好的借口。就是你拿出了天书封神榜,估计也不好使。 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有了抢神职的能力。哪怕是最低等的兵也不行啊! 什么渡得四苦?宁采臣相信佛门能渡出来,天庭同样也能再渡回去。其实,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啊!想想孙悟空,宁采臣便寒毛炸起。 孙悟空能忍受吃铁水喝铜汁,自己行吗?那东西一入口,恐怕血肉便没了吧!到时候做什么,做白骨精吗? 唉!下次找吕祖问问,这天庭还招不招弼马温了。要是万一哪天这《黄庭内景经》把我坑了,也好有个退路。 宁采臣绝不是杞人忧天,古昆仑的打神鞭少了一块,由于人的因素还可能不查,但是这封神榜少了一块,玉帝又怎么会不查。 只是玉帝是查不出算不出问题出在宁采臣身上罢了。否则的话,宁采臣可没有孙悟空的待遇。 人孙悟空有个好师父,他有什么?一本书吗? 师父的面子可以给,书的面子谁给? 好在现在他还能压制住《黄庭内景经》。也不能说是压制,主要还是宁采臣把双方实力对比,以及他的担忧都告诉了《黄庭内景经》,告诉它这样做的危险性。《黄庭内景经》没有难为他,又收回了书页。 《黄庭内景经》还是很讲道理的,虽然它只是一本书,虽然它连灵识都没有,但是它比起鬼军这边的逼迫来,它显然更会体贴人。 “大人,不是我们逼迫大人,而是小鬼众已向我们进发,如果没有军力抵挡的话,城徨庙很快便会失守。 “那又如何?没有生死簿,他们也做不了这城徨。”宁采臣想了一下,便知道这就是阴司一举多得的另一得了。这鬼妖们自己打自己,哪方死了,他们都不会心疼。 “可是大人,他们却可以冲出城徨庙,杀入人间。上一次,便是鬼众杀进的杭州城。到时就是打退他们,也免不了,大瘟一场。”鬼文士警告说。 嘶一上次的后遗症刚刚才消除,再来一次,……会谁死?谁敢保证。 宁采臣看向燕赤侠,燕赤侠点点头,显然同意和鬼众打上一场。 既然要打,兵是少不了的。至少也要派出斥候,起码要知道对方有的少鬼,又有多少远程。弓箭手、床弩、投石车什么的,是重中之重。 这浩然正气虽强,可是他的身体可不强,远远射上一箭,便很可能取走他的小命,哦,是一箭贯头。即使不死,也没人喜欢这样的待遇。 “你们有多少人?” 鬼文士说:“我们原有十一万人,上任大人带走十万,剩下一万。 与鬼众交手后,现在还剩下百十人。” 那十万宁采矿摸摸鼻子,略过不提。“鬼众战力这么强?你们这与全军覆灭又有什么不同。” “鬼众战力不强,只是鬼多。我们当时正在围攻燕捕头他们,一时不慎,被他们偷袭得手。而这次我们可是有城可守的,即使有一百阴兵,也必胜无疑!”鬼文士很自信,仿佛是修真打凡人一样。 “好吧!我这就帮你们转化。”又对扈三娘说“扈壮士,你看是不是先把公主送出去。” “为什么?”她不是问这件事,而是想知道为什么执行者是自己。 夏侯剑说:“那是你看到鬼怪便会昏倒。” 上次的糗事,她当然记得,羞红了脸,辩解道:“我那是不适应一下子看这么多丑东西,适应就不会了。“夏侯剑说:“没时间等你适应了,万一你在两阵前昏了,士气打击之下,我军必败无疑。” 扈三娘去看宁采臣,希望他帮自己说话,但是宁采臣知道夏侯剑的顾虑是对的。不是重要到夏侯剑没有必胜的把握,他是不会开口的。而且总需要有人把公主送出去。 见宁采臣也不帮自己,她一跺脚,抱着小公主离开了。那蛮腰一扭,小脚一跺,说不出的女儿柔美。 无量道尊!他是男的,不是女的宁采臣在自欺欺人。 静下心来,宁采臣便开始了新一轮的转化。“下一个。” “回大人话,在下陈宫。” “哦,陈宫。好熟悉的名字。是谁呢?算了,下一位。” 八十多个人名,说多也多,说少也少,二百字左右,便写完了。 “下 …… 嗯。”没有足够的阴功,有生死簿也没有用。可是现在上哪儿找这么多阴功去? 看到宁采臣在思考,没有人出声打搅他。 这时,责死簿一页亮了,打开一看,是审阴。 原来上次大瘟之后,死了太多的人,城陲老妖又忙着其他事,所以这死亡审罚的工作便停了下来。 想不到这生死簿竟然还有着提示工作的工能。 平均每审一个阴魂,能获得一点阴功,少是少了点,但比没有强啊! “这里有没有什么阴司律法?”宁采臣问道。 鬼文士,现在叫陈宫,说:“有。赏功罚罪。”伸手一指头上的匾文。 这就是律法?太简单了吧? “好吧!叫上一个试试。” 很快便有阴兵押着阴魂上殿。 他们知道这是在为自己工作,所以他们每一个都很认真。 宁采臣毫不客气地坐在高堂上,打开生死簿便有卷宗跳出来,落在案上。 “申不行,屠户,杭州人,死于瘟疫,享年三十六岁。” 到底是分出的生死簿,简单的一塌糊涂,什么生平经历全都没有。 不过这倒简单了,看着卷宗下只有阴神可以看见的功恶数字,判罚也就变得简单了。 行善大于为恶的,行善为恶差不多的,一律送去轮回。 恶功多过善果的,那就对不起了。地狱。 这样一来,宁采臣批驳起来可就快得多了。到了后来,甚至前面都不看了,直接只看下面的善恶,善的轮回,恶的罚。 只有这么简单了,宁采臣就不明白,这么好审的案子。善功加,恶果减,然后再一对比,该轮回的轮回,该下地狱的下地狱。然后便可以收取阴功了,为什么那城徨老妖却不做。 宁采臣哪儿明白老妖的痛苦。是,评定善恶有日夜游神,但是加减起来,………, 别忘了,他是妖。让他修炼没问题,但是做数学题却难为死他了。 一双手不够,再变一双出来,再变,再变 …… 变来变去,变得他自己眼都huā了。 对他来说,审案子不是得功德,而是受罪。 至于找一个懂数学的帮他?他连自己的干弟弟都舍不得分点香火,更不用说人类了。更何况他是妖,不是胆大的,也不敢跟他。只要是有机会入地府的,哪个会留在妖魔鬼怪们手下做事。 这还是特殊版的生死簿,阴功善果全都数字化,只要核算就好了。 而一般的城徨生死簿,一件事的功过是需要他们照律法自己合算的,然后再统筹计算出来。 就是简化版,老妖都愁死,如果是一般版,他都能把自己杀了。当然,阴司也是不相信他们能公正,这才简化了。不然,他们急了,胡判一气,阴司也麻烦。 越做越顺手,阴兵们不得不三班倒,不停地往大殿上押上新死的鬼。 死于大瘟,没有一个不痛哭,不悲伤的……他们有的怒骂,骂老天的不公,骂他们为什么会死? 有的是告饶,不断祈求着,祈求宁采臣放他们还阳。告饶着家中的老母,家中的妻儿,家中的夫君…… 宁采臣劝慰着他们,告诉他们不轮回,只会灰飞烟灭,只会害了妻儿。 明事理的,不再哭闹,可是亲人别离,又有几个是有事理可讲。 闹得重了,审批也就进行不下去了。 陈宫看的着急,对一阴兵使个眼色,阴兵上前报道:“大人,敌距我还有不到十里。” 宁采臣听了,一狠心,双耳不闻哭闹,只是按阴功善果一一核实,一一批驳,再也不再询问。 第218章、城大代表危险更大 其实断鬼本就不能感情用事,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做了鬼,生前的一切勾心斗角也看开了,此时流露的自然都是真性情。 如果一个个怜惜过去,那可真是什么都不用做了。 宁采臣只管把写好的判决交给阴兵,再由阴兵交给阴魂们。这是他们的出入境许可,没有这个,地府不是他们可以进去的。单单是阴风邪气便能吹散了他们。 他们毕竟只是普通人,普通人的魂力是支撑不了他们在地府行动的。 不要忘了,身为祖巫的后土娘娘是没有灵魂的,这是巫族的天性,祖巫所化的地府拥有同样的特性。只有从生死簿中衍生的卷宗才能保护他们的安全。 人犯一个个判着,一千,一万…… 没法数,也没人去数,羁押起来,等破了这鬼众来犯,才有可能送入地府。 很快,便又转化出10个阴兵。他们立即冲进自己同僚中。随着鬼魂的增多,做斥候的、看押的、引路的、押上堂的,人手根本就不够用。 随着宁采臣不断判审着,丝丝神力引导出来。这本是生死簿中的神位,但是在《黄庭内景经》的收刮下,也不得不吐了出来。 只等抽剥干净,便会立即列上榜单。 虽然宁采臣有着再三的不愿,但是从封神榜那传来的收刮神位的本能,还是没有停息下来。 丝丝神性在本子上凝聚,源源不停。 “大胆!洒家纵横江湖几十年,只有洒家吓人份,还没有人敢捉弄洒家的!你们是什么人?在这装神弄鬼!”一个和尚打扮的厉鬼,一下子挣脱了阴兵的压制,猛得冲上堂去。这一扑迅捷无比,阴兵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不,仔细一看,他使得分明丈步寸尺的小神通。堂案距离下跪之地不过两三丈的地方,化成两三步便到了宁采臣的面前。 燕赤侠他们已经派去了芥子城,那是城隍庙在阴间的杭州城,兵丁太少,也只能以大将充数了。 面对厉鬼的逼近,宁采臣毫不在意,轻轻抬了下头,轻喝道:“退下。” 只轻轻一喝,在厉鬼耳中却不亚于雷霆之怒,只觉得有无形风起,飕忽间,便吹飞到了城隍庙外。 正所谓神威如狱,这案上神力飞舞,漫说他只是厉鬼了,就是阿修罗也突破不了。 阴兵立即去庙外重新把他押了进来,又寻来阴差的锁魂索牢牢把他绑定。 虽然说这押堂过审不是阴兵的本职工作,对阴魂的作乱,没有多少压制的手段,但是谁让城隍庙里没有阴差了。正职阴差让宁采臣干掉了,其他的阴差也都逃了。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一开始去惹宁采臣的便是他们阴差,主子都逃了,他们不逃,等着丢命吗? 可是他们不是阴差,只是鬼众,是宁采臣给他们塑的形,现在他们竟然连小小的鬼魂都看不住,实在是丢人。 如果说凡人阴魂是战斗力为1的存在,鬼众军是5,那么阴兵便是10了。这么大的差距,他又怎么能不羞愧。 再想到鬼众马上就要攻城,那阴兵恨恨地踢了他两脚。“死就死了,还敢耽误正事!” 这么会儿功夫,宁采臣把手往生死簿上虚按,生死簿自动翻转,这是生死簿的查询功能。念道:“无性,杭州人,享年二十七岁,死于女刺。” 女刺? 宁采臣皱眉开启深度查看,这时生死簿才显露更多内容。“你一生娶妻妾四十九人……什么娶妻妾?你不是和尚?” 按跪在下面的和尚,自豪道:“怎么样?佛爷本钱雄厚,一个两个不行,我还想娶呢?” “你这和尚不守清规戒律,真是死有余辜!”宁采臣那个气呀!想他一介才子,天下名士(皇帝枕边人吹来的),更是风流倜傥,也不过借着故意不知对方是女性时,干干摸奶奶,捉咪咪的暧昧事。唯一一次真刀实枪了,还被浩然正气害得半途而废。你不过一和尚,竟然娶了49个老婆。不打你下阿鼻地狱,天道何在,公理何在? 和尚却说:“施主怎能如此判案,谁规定我们和尚不能娶妻的?咱们监县的和尚就可以娶妻!”他还很自豪。 监县为三不管地带,如果他是监县人,宁采臣还真不好收拾他,不过现在吗? 宁采臣不再理他,继续批驳道:“你一生娶妻四十九人,虽有不少是心甘情愿(什么?心甘情愿?这古代女人是不是傻了?),但多数是你强抢来的,最后死于新婚夫人之手,看来,你是要到……嗯-”看了看,第八层 冰山地狱,与人通奸;第九层 油锅地狱,拐骗妇女。都算符合。 不过他是娶妻,通奸太勉强,骗婚倒是符合。“嗯,决定了,就判你去第九层 油锅地狱,好好反省去吧!” 一开始和尚是不相信自己死了的,想自己一身修行,好容易娶了第49房妾室,正在行乐,怎么能死了? 但是那种神压,那种无形风,他便相信堂上真是城隍了。 这时才大惊失色,奋力挣扎,竟然连锁魂索都吱吱做响,大声吼道:“啊!我不可能会死?我是佛修,早不入了生死籍,你们不能拿我!” 宁采臣说:“可是你现在分明就死了,不然也到不了我这里。再说谁说佛修就不会死了。” “阿弥陀佛,俗话有云,一达那境界,便生死自安天命。我又怎么会死?” “你都说生死各安天命了,所以死了很正常。” “不,我的意思是我修为不差,一个女子如何杀得了我?” 看他是个佛修,宁采臣也很奇怪他怎么会死。只是一查之下,大吃一惊,原来竟然是那女子用带了经血的月经带蒙在他头上,一剪刀刺死了他。 这不是我传出的方法吗?怎么会? “大人,我到底是怎么死的?”和尚见宁采臣阴晴不定追问道。 “不管你是怎么死的,你还是去油锅地狱报到吧!” “什么?油锅地狱?”他仿佛这才知道自己要下油锅似的。“不不,我是欢喜佛一脉,怎么能入地狱。” 他这辩解,宁采臣还不好和他说什么,佛经他是不懂的。只好说道:“这样好了,我先判下,你能接下,说明我判得对,你得服判,可好?” 这又是地府的保险措施,即使判错了,也还有这样一个后手。 和尚听了连连摇头,说:“大人,你这一试不要紧,这可是以前一狱刑期为基数递增两番,其第一狱以人间3750年为一日,30日为一月,12月为一年,罪鬼须于此狱服刑一万年(即人间135亿年)。大人,这可万万试不得。要不,大人我传你**好了。还请大人笔下留情啊!” 宁采臣看了看卷宗,心中叹道:和尚啊!你又不早说,我都写好了才说。 宁采臣摇摇头把卷宗交给了阴兵。不是不想要,是来不及了啊! 和尚接过卷宗,地下突然裂开一个洞来,和尚一下子掉了进去,惨叫才刚刚出喉,地面便重新合拢。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前面都没这样的事发生? 宁采臣立即查看生死簿,果然生死簿给了答案。 地狱分十八层,如果只是普通人,自然由阴差押运。可若是有修为之士,地府便会自动展开神通。这是地府在吃了几次亏后,才开发出来的。 不仅如此,宁采臣发现他这次的阴功也不同,竟然有256点。 再查规则才发现,原来凡是判罚恶鬼,1层向前,都只是1点,但是到了第二层,便是2;第三层是4……低次类推。 宁采臣喳喳嘴,心说:早知道就试试第十八层了,那样一个便有131072点阴功。判一个,便什么都够了,真是可惜了。 除了这个不知耻的和尚,其他人都很正常。就是这样宁采臣也凑够了转化他们的阴功。 当宁采臣走进阴线后的后堂,豁然开朗,一片城市景像出现在宁采臣眼前。 到了这,便是到了阴曹地府了。 谁能想到只是一线之隔,一边为阳间,一边为阴城。 阳间的城隍庙只是一座不大的庙,可是阴司却是一座城。城隍座于正中。 宁采臣视力很好,极目而望,勉强看到城墙。 这城真是大呢! 突然宁采臣的脸阴沉下来。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自然是城越大越好。因为这是自己的城,又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城大呢?但是……什么都有但是。但是在有敌军攻城的前题下,城这么大,己方却只有百十个兵,这仗还怎么打。 古代是有几十破十万的猛人,但是宁采臣不觉得自己有这本事。这不叫临危受命,天降大任。这叫坑死孩子。他又怎么会有好脸色? 看到宁采臣看到城池后,一下子便脸色变得阴沉起来,陈宫知道他要说话了。“对不起,大人!我骗了你!” 看着陈宫跪在了地上,宁采臣恨不能也送他下地狱,但是他更想知道原因。“为什么?” “因为不公!”陈宫抬头咬牙切齿道。 宁采臣哦了一声,等他回答。 陈宫为什么说不公?他又为什么做了近千年的鬼?又为什么地府把他列为拒绝往来户。这一切都要在下一章说个清楚了。本章完。 ---- 感谢“风无吟”“玄冰刀客”“枕边人~”“浊酒あ一杯”打赏了 第219章、古人最腹黑 陈宫为什么说不公?他又为什么做了近千年的鬼?又为什么地府把他列为拒绝往来户? 其实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一个人曹操。 人间开国建朝,阴间也是。只是阴间无限广大,可以容纳所有你朝代。 陈宫死后,并没有立即轮回。他们这类将臣谋士,一身因果太重,是不能立即轮回的。好在他当年曾劝吕布攻略兖州,间接救了徐州百姓,从而很快便获得了轮回的资格。可是这个时候,曹操来了。 曹操阻止了陈宫的轮回。按阴律一国君王死亡是不进入轮回的,当然其本人也是不想进的。不过他们不仅可以不入轮回,同时还可以让自己属下同样不入轮回。 于是陈宫这个曾做过曹操属下的家伙悲剧了。 大概曹操是抱持着你活着我得不到,死后也要得到的念头,就是不让陈宫去轮回。 本来如果吕布能建立功业,曹操也难为不了陈宫。可吕布不仅败了,更是投降了,虽然曹操杀了他,但是投降就是投降,使得陈宫想借助吕布军魂都借不到。只得独自游荡于天地间,最后成了城隍手下一鬼军。 原来他就是陈宫啊!怪不得初见他时,披头散发,一身黑衣,原来是死在刀斧下的陈宫。 看着眼前这可以说是陈宫,又可以说不是陈宫的男人。只有一魂二魄在身,说他不是陈宫也不算错。 “可是你为什么要害我?”宁采臣是同情陈宫的遭遇,但是同情归同情,可这一百多人就要守住一座杭州城大小的城池,这不是坑人吗? 如果是诸葛亮,宁采臣还有些把握,但是陈宫。也不是说他差,但是宁采臣实在不相信他可以守住。 “大人见谅!非是我要恶大人,实在是我陈宫不服气,凭什么我活着不是他的对手,死了还要受他欺付?” 宁采臣说:“这是比不了的。他有龙脉在身,你有什么?一个吕布还降了。” 宁采臣不是想打击他,可是这本来便是阳世王朝更替法则。 一个君王死了,会带走本朝一部分龙气,龙气到了阴间便会化为阴间疆土,从而继续维系其死后的尊荣。 这部分转化的龙气也借此重回阳间,重新衍化新的龙脉。 这本身既是一个轮回,同时也是人皇对人族的督促。 王朝想不灭亡,可以,开源节流吧! 节流就是少带皇气,这一点没几个君王可以做到,就是做到了,也维系不久,毕竟是在不断减少着。 开源便简单了,一是壮大本龙,即本国实力;二是吞噬他龙,即灭掉其它龙脉拥有者,以壮大本龙。 这两点都是人皇留下的生路。可惜这样的生路,根本没有皇者在走,即使走了,也是一世而终,继位者也会很快断送掉。 曹操作为一国的创立者,即使他本人没有宣布建国,他一身的龙气还是不少的。别说陈宫还做过他的属下,就是没做过,难为一下陈宫也是件简单的事。 陈宫的悲剧,从曹操成功那一刻便注定了。 可是陈宫却不服气。“所以我要成为阴兵,我要去见阎君,去问问他这阴司他是怎么管理的!” 看他那么愤愤不平,宁采臣觉得还是透露他一点。“公台,人皇的事,阎君管不了。就是管得了,估计也不会管。” “为什么?” “因为他们这些君王虽然死了,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他们的子孙后代就没有再为皇者?” “啊?!你是说阴司怕阳间的皇者?”陈宫不愧为陈宫,瞬间便明白了。 宁采臣说:“阴司毕竟需要阳间的香火啊!” 陈宫一下子傻了眼,都说阴司最公正,可是现在一看,这与阳间又有什么不同? “唉!”宁采臣也是叹气。阴司虽然拥有了司法,但是他们骨子里还是修真啊!遵循的不过是另一种的弱肉强食罢了。 这法也不过是天道强行加在他们身上的。 这一刻宁采臣悟了。初始的大神通者就像是初生的婴儿一样,一无所知,肆无忌惮,所以有了天道的奖善罚恶,有了一条条的法规,所以才有了阴间的律法。 可是修真者本身的大神通触使他们不断破戒,正所谓侠以武犯禁,同例如此。当有这念头,有这行为的人越多,天地便开始了一场扫荡,这便是天地大劫了。 原来一切都是这么的简单,这么的理所当然。 宁采臣唏嘘不已。池鱼之灾罢了。 陈宫在宁采臣想明白时,他也没有闲着,他也在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就没有送他去轮回的办法了吗?” 宁采臣嗯了一声,继续思考解决这个天地大劫的方法。只是想让修真听话,那么修真还是修真吗? 这显然是不行的。 “报!敌军已到城下。”一个阴兵突然报来。 咦?我这是干什么?我只是个书生,今日不知明日事,瞎想什么?这种事也是自己能参与的吗?还是先看看攻城的鬼众吧! 放下的心情真的很舒畅,宁采臣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文人们总是在说“不在其位,不谋其证”了。 看到宁采臣向城墙而去,陈宫咬咬牙,随后还是跟了上去。 城墙上,燕赤侠、夏侯剑都在。只是他们的脸色却绝对称不好。 人一过万便无边无际,如果你看一下过百万的大军,那么任谁的脸色都不会好。 嘶- 宁采臣上来后,首先先吸了口凉气。“怎么有这么多的鬼?” 燕赤侠看下宁采臣上来,说:“自从有生命以来,不知过了多少年?这些算不上多。” 宁采臣只是感慨一下,他也知道这么些年下来,恐怕这阴司之地的鬼要比人多得多。 浩然正气虽说为人道奖励,不需要再仗出什么。人道光明焰理论上是只要有浩然正气在便会永恒不息,因为这本是给人的保命手段。 但是撑开人道光明焰的精神力量,那是一点儿都不少。 十万鬼军,宁采臣试过,最后如果不是果断的万剑齐发,他相信自己不是撑死,便是累死。 这里的“死”虽说有着夸张,毕竟他是渡过了四苦之死的,但是撑爆,累趴下绝对可能。 人撑爆了会怎么样?消耗光了自己的精神力量又会不会变白痴?他不知道,也一点儿都不想知道。 十万,都能让他累趴下,但现在是一百万,这可不是人数加了十倍这么简单。这就像一个学生的极限是跑三千米,突然有一天,体育老师说了,今个咱不跑三千米了。 学生的欢呼。 他又说,咱跑三万米。 恐怕当时便有人吓瘫了。 宁采臣没有吓瘫,他以极其顽强的意志,大无畏的精神,准备做“宁跑跑”。 甚至他一边搜索着逃亡路线,一边想着回去后能救几个人。 龟儿子的,要知道这阴曹地府也有攻城,龟儿子才会对城隍老妖对手。绝对会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这阴司简直是在坑爹啊! 你说你算计这些妖鬼也就罢了,怎么连人都算计了,顶了这么大的雷。宁采臣没有当场就跑,已经是…… 呃-陈宫?也许…… “公台,这事你看怎么办吧!你看你是不是做个使者什么的,说退了他们。毕竟你们也算是同类吧!” 陈宫见礼,再没有提曹操的事。“大人,不是我不愿意出力,可是他们是真正的恶鬼。大人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恶鬼吧?”问完不等宁采臣回答,他继续说,“真正的恶鬼什么都吃。鬼、人、神、仙、佛,只要是他们能吃的,他们什么都不会放过。” 他***…… 宁采臣发现他越来越会骂人了。一直以为这现代人腹黑,可是这古人腹黑起来,更是能吓死人。 此时方知人世间的一切是那么美好,他***……又骂人了。 可是这能怪我吗?他那加重音的神,一直上下盯着自己看的样子。看得人心中发毛。 宁采臣发现自己真的太天真了,火急火燎的想做些好事,现在是知道了“做好事,需小心,千万别上当啊!” 难怪老妖和树妖跑的那么快,连生死簿也不要了。这哪是生死簿,干跪叫“谁拿谁死簿”算了。 “老妖!城隍老妖!你还不出来吗?”这边还没想好对策,城下已经开始了叫阵。一个鬼将骑着幽灵马允辉舞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兵器,哇哇大叫着。 “公子,我去会会他。”夏侯剑开口道。 宁采臣一看,立即拦住。你冲击武道是好事,但是你这一下去,可不是冲击武道,很可能就冲击到了死道上了。“别,千万别!” “为什么?” 为了从的小命! 看看周围的阴兵,这话不合适。宁采臣想了想说:“你这下去,打开城门,对方要直接冲进来怎么办?城门打开容易,关上可就难了!”宁采臣死命的掐他,狠狠地握住他的手。 夏侯剑看看周围百十个的阴兵,再看看那比人间巨大三倍的城门,他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不再去拼命了。 他的功夫再好,也没有把握在这么大的门内阻挡对方冲门。他毕竟只是个剑客,一对一,没问题;一对几十,也凑和。可看那门,几百个一起冲,绝对是“史米麻什,地方太宽广了,根本没法挡”。 真那样,他便是罪人了。 看夏侯剑不再要求去拼命。宁采臣放心了。不,是激动的内(就是这个字,没错)流满面。 眼泪是花花的,外面是绝对没有的。 心说:大侠!到时候逃命就全指望你了,你可一定要带我逃。也不知道燕赤侠那一大堆的飞剑搞出来了没有?到时逃起来,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狠狠地看着陈宫,绝对要比他逃得快才行。不行!这是他们的事,绝不能便宜了他们。至少也要用来挡挡追命才行。 “公台,你看我们人手太少,是不是召集城中的百姓,帮忙守城?”这人死了,做了阴民,也应该叫百姓吧! 不过宁采臣已顾不上打听了,他只知道他很冤,竟然让一个古代人骗了,不,不是人,是古代鬼。 什么叫战斗力不高?这都上百万了,还不高?量变会引起质变的,不懂吗?而且这是可以吞噬仙人鬼神的恶鬼,这样叫战斗力不行?耍二傻子呢? 也难怪宁采臣有这么大的怨气。你看,他们原本分属敌对,老妖逃了,宁采臣没杀他们,这叫饶命之恩吧? 他们说他们不塑形会消散,宁采臣用他辛辛苦苦攒来的阴功为他们塑形,这叫救命之恩吧? 古人还说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全是址蛋!是骗人的!他们就是腹黑男,腹黑的一塌糊涂。 陈宫说:“大人请看。” 看什么? 顺着陈宫手指,宁采臣看去。 一些没有及时进城的阴魂,只是靠近了一点儿鬼众,便立即消散了。 “这是怎么回事?” “恶鬼身上的鬼气很重,这么多的恶鬼聚在一起,阴魂根本就承受不了。如果不是有我们芥子城的定魂石养着他们,恐怕他们早化了鬼气了。就是这样,一旦靠近,他们同样会化为鬼气。大人,你看。” 宁采臣又看去。 “爸爸,爸爸,你在哪?”一个小姑娘正在寻找她的父亲。也不知道她父亲是不是没有来得及进城,总之她不断向城门找去。 看上去距离城门还有一百米,小姑娘“蓬”的一声消失了。化为了鬼气。 宁采臣大吃一惊,不敢相信他看到的。 陈宫面无表情说:“大人,你还要他们上城墙吗?” 宁采臣摇摇头,默不作声。这样的景像是他想象不到,这里的战争与阳间一点儿都不相同。至少阳间的百姓拼命还能拉上敌军一起死,可是这儿…… 对了,是蝼蚁。没有达到那个力量层次,都只是蝼蚁,别说战斗了,就是连站在一起都办不到。这才是真正的力量差异吗?没有力量,便是蝼蚁吗? “大人,还用召吗?” “不,不用了!难道我们就没有一点儿反击的手段吗?” 第220章、专救造反专业户 ’,难道我们就没有一点儿反击的手段吗?”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是态度的转变。宁采臣知道他能做些什么, 他的浩然正气,他的人道光明焰,但是这些还不够,一点儿都不够。 这只是搏命的最后手段,还是那种用了也赢不了的手段。他需要更多的助力,更多的,更强的。 陈宫想起什么说:“听说这阴间的十八层地狱、鬼殿都是宝贝。 我们这城徨庙下的城池一定也是宝贝。” “你能驱动它吗?”宁采臣脸上一喜,这可是好消息啊! 别的不说,这既然是阴司的法宝,绝对有着克制众鬼的力量。 “我不能,这只有正牌城陲才会知道。”陈宫摇摇头,打碎了宁采臣的欢喜。 宁采臣当时是真想一脚踹他下去。 你不知道,你开什么。?耍人玖,吗? 宁采臣虎着脸,随时准备把这想法付诸实施。 或许陈宫感觉到了这份威胁,立即大叫道:“对了,还有一个方法,这个方法肯定行的。”宁采臣发誓他娶是再敢刷自己,绝对二话不说,直接把他从城墙上踹下去,管他是陈宫还是王宫的。“什么办法?”声音从牙缝中发出。 陈宫说:“大人可以亲自去和他谈判。”宁采臣笑了,笑着抬起脚,准备踹下去。 陈宫仿佛没有看到他的举动似的,继续说:“大人,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也许他会看在大人是新城徨的面子上,不在攻城。大人,真让他攻破了城池,你我也许还可以趁乱逃走,但是这满城的百姓恐怕就俱为粉矣。” 陈宫就是陈宫,虽然只是一魂二魄。宁采臣被他说服了,真的要和鬼众谈判。 “公子!”夏侯剑和燕赤侠都来劝他。 宁采臣说:“我考虑过了,这儿就我最合适。首先我有浩然正气护体,他们伤害不了我。谈拢就谈,谈不拢,我也可以当场刺杀他们头领。这蛇无头不行,这么大的鬼军,如果他们首领死了。恐怕他们便先要打上一场了吧!” “是有这个可能,但是太危险了吧?”“所以才只有我最合适,无论你们谁去,去了都难以跑回来,只有我合适。不过呢,我这个人口绌,所以公台先生,这次你可是非帮忙不可了。”自己一个人去百万鬼众中谈判,宁采臣又怎么会忘了这一流的谋士陈宫先生呢。 陈宫显然也知道自己跑不了,躬身应是,陪着宁采臣去闯这龙潭虎穴。 谈判不会不在城里。如果放鬼众们的统领进城,那就不是谈判,而是请他们进来屠城了,所以只能去他们的地方去谈,也因此才称之龙潭虎穴。 在去谈判的路上,宁采臣看到了传说中古人对付说客的手段,刀光剑影,火坑烹鼎。 显然对方是想恐吓他。 只可惜他打算了算盘,这些东西对付真正的城徨也许好使,但是宁采臣………浩然正气一出,法术褪去。 纸扎的刀剑、纸做的火坑为烹鼎,他都下去游一圈,而毫发无伤。 反倒是他这刀剑坑鼎什么的,转眼间就坏了。 这样的变故,下面的卒子哪知道怎么办? 砍人的刀剑坏了,变成了纸三这火坑烹鼎,更是兜不住人,直接便穿了底。 他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宁采臣是真心想和他们谈,若不然浩然正气直接便把他们灰灰了。 鬼众也是人变的,是有形之物。只一眼便知道他们在腐朽,他们的寿命近了。 可他们是最凶恶的鬼,是不接受地藏王超渡的鬼。他们的结局便是一个,化为飞灰。 于是宁采臣手下留情了。本来这下马威应该是人道光明焰的,没有一定的实力,对方为什么和你谈?又怎么能见到他们真正的领头鬼? 突如其来的变故。 鬼众们没有看到宁采臣的害怕,也没看到什么义无反顾反倒是他们自己慌了手脚。于是他们的头领是不想出来,都不行了。 “你是活人?”头领的智商可比一般小鬼强多了,立即想到了一种可能。 “没错。”对方自然想到了。宁采臣自然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听说他是活人,众鬼更惊讶了。本以为他们会惊讶于宁采臣的身份,可仔细听听,才知道他们是惊讶于他们不知多久没见到过活人了。 那头领不敢相信这一切。“这不可能,你竟然是活人你又怎么可能做的了这一方城徨?” 城徨一直以来是由死人担任的,就是后来加入了妖魔鬼怪,但是却从来没有活人来担任的。因为有那能力担任这依法城徨的活人基本上不是神仙,也是修真。好好的神仙不做,跑来做鬼神,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特别是这类需要争夺的城径位,他就不怕因果缠身? 头领想看穿宁采臣,宁采臣则去看陈宫,不是他,自己现在那会有这么麻烦? 陈宫没有看宁采臣。而是看向鬼众头领,说!’“好久不见了,有近一千年了吧…, 糟了!我说他怎么没有反对跟着来,原来是早有预谋。这下麻烦了,看来只能是能杀掉几个是几个了。 宁采臣刚想动手,又听陈宫说:“大人,这位你也应该认识,他就是黑山张燕。” 张燕?这个人当然不认识,不过却知道他。三国的黑山张燕,现代人想找不知道的都难。 史记:魏平北将军。本姓楮。黄巾起,燕合聚少年为群盗,在山泽间转攻,还真定,众万飨人。博陵张牛角亦起众,自号将兵从事,与燕合。燕推牛角为帅,俱攻瘿陶。牛角为飞矢所中。被创且死,令众奉燕,告曰:“必以燕为帅。”牛角死,众奉燕,故改姓张。燕剽捍捷速过人故军中号曰飞燕。其后人众寝广,常山、赵郡、中山、 上党、河内诸山谷皆相通,其小帅孙轻、王当等,各以部众从燕众至百万,号曰黑山。灵帝不能征,河北诸郡被其害。燕遣人至京都乞降,拜燕平难中郎将。 是后,董卓迁天子於长安,天下兵数起,燕遂以其众与豪杰相结。 袁绍与公孙瓒争冀州燕遣将杜长等助瓒,与绍战,为绍所败,人众稍散,太祖将定冀州燕遣使求佐王师,拜平北将军:率众诣鄄,封安国亭侯,邑五百户。燕薨,子方嗣。 不过以他们出生的年代来看,他们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面才对。 果然还是有阴谋啊! 宁采臣暗暗做着翻脸的准备。 张燕认真打量下陈宫大惊失色道:“你是陈宫先生。诸燕谢过先生救命之恩。”张燕毫不在乎他现在的身份,倒下就拜。 陈宫受了他的理才说道:“现在你我都是死人了,还说什么救命之恩。”摇头叹息不已。 “哼!当年先生就不应该辅佐哪个三姓家奴!若来我黑山,必然是一番不同的景象。” 怎么听上去似乎是恩人恩公的关系,宁采臣问道:“你救过他的命?”“那是九百多年前”陈宫没有隐瞒。 宁采臣是听的一头黑线。第一是时间,一开口便是几百几百年前,也就是自己,不然换一个谁愿意来这儿当小辈。这就像那句俗话一样:“奋斗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自己虽然没有奋斗丹十年,但是几十万字是有的呃虽然是抄的,但是抄的也累。你突然跳出来个陈宫来,我这个假文士还怎么演下去。 后面就更扯了原来这张燕造反前,就被官府抓过还是我们的陈宫大人救得他。 如果不是张燕在这,宁采臣真想问问,你陈宫老先生是不是“专救造反派专业户”。救得张燕,跟人造反。救个曹操更好,不仅人家自己造反做了老大,还把自己搭进去了。这样的人,人才啊! “怎么?你对陈先生救我不满意吗?”“怎么会?将军可是农民起义军,是为了(省略农民起义军的意义一万字,大家都学过的)”宁采臣怎么会不满意,这简直就是柳暗huā明又一村。救的好,救的妙,救的呱呱叫! 不是陈宫当年这么一救,咱们现在就要以命相搏了啊!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古人的智慧还真不是盖的,哪像后世的懒人,这个搁置,那个搁置,都等着后世的儿孙们去解决。 这一穿越。嘿!还真是穿对了。 张燕这个古人哪儿听过有这么夸农民起义军的。君不见,自古以来,便是什么黄巾贼、黑山贼的喊。又有谁会叫他们什么起义军。 “我们真有这么好吗?”张燕被夸得黑了近千年的脸都白了。虽然听着很肉麻,但是还有那么点儿道理,听到心里,心huā都要绽放了。 “当然,你们是先进劳动力的代表,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功臣,是历史的开拓者。没有你们,人类便没有光明的未来,只能生活在水深火热的黑暗中……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来一个……”好吧!是够恶心的。但是谁敢说这是错的?不服气?不服气找俺老师去。 宁采臣才不怕他们再活几百年呢,到那时就该他们怕自己了。 有了人情,又拍了马屁,这趟谈判极为成功。 只是…… “陈宫,这次差一点被你玩死!果然是鬼话听不得啊!” 陈宫一下子变得很严肃:“大人,不是宫耍弄大人。而是这个世界就是如此。” “好了,好了。反正事情解决了,我也不会找你麻烦,你怕什么?”宁采臣摆摆手说。 陈宫很认真:“大人,宫不是怕,而是希望大人明白。” 宁采臣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突然矢笑起来:“和你在一起轻松多了。”陈宫一愣,也大笑起来。 第221章、城隍神位 笑过之后,宁采臣问道:“公台,他可靠吗?他不是做了魏国的官吗?怎么沦落到成为鬼众了?” 上过一次当,宁采臣自然不敢再对这类古人大意,即使是这类并不以智慧出名的武将,宁采臣也是不敢有丝毫大意。 而且让人火大的是这些古人老鬼们,骗起人来,一个接着一个的,完全不知这脸红为何物。与他们比起来这妖魔鬼怪们就要傻得可爱的多了。 陈宫不以为意,说:“大人放心,无论他有什么阴谋诡计,只要大人是这正牌的城隍,他就不敢轻举妄动。这特殊生死簿可以抢夺,但是阴司从来没有说过这城隍神位是可以抢夺的。他若是再向大人动手,便是向整个阴司挑战了,他没有这个胆子,没有人有这个胆子。属下倒要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成为正牌城隍了。” 正牌城隍其实就是神位加持己身,而不是藏在生死簿中的城隍。 《黄庭内景经》抽取了城隍神位安在了宁采臣的身上,使得他成了阴司中唯一一位编制外的正牌城隍。 不是这个身份镇着,张燕又哪会那么好说话。只是为了自己属下的轮回转世,并无意抢夺城隍神位。 这谁信? 一边是孤魂野鬼,一边是成为一方之神。这所谓的农民起义军真的那么高尚吗?真的会为了手下的小兵,放弃成神的机会。 就是真的是为了手下,自己做这个神不就更简单了吗? 就像陈宫说的那样,张燕是不敢向自己动手的,除非他有挑战整个阴司的本钱,可他有吗? “累,累!做神实在是累啊!”世人都道神仙好,神仙看人才是好。 人老成精,这不死的更是精中精。“蛛儿。” “什么事?公子。” “咱打个商量,我这城隍神位你去做好了。” “什么?真的?”蜘蛛精兴奋地身体发抖。做城隍,有信仰;有信仰,修炼加快……也许很快便可以……蜘蛛精看着宁采臣痴痴一笑。 正在喝茶的宁采臣觉得背后发麻,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当然是真的。不过你先要找到桔梗。” 自从离开城隍庙,已经三天了。送走了没有事的公主,白素贞没有找到灵药仙草,宁采臣便让蜘蛛精重回快活林去找桔梗,可是白素贞都找不到,她就更别想找到了。 “公子,或许桔梗她……” 宁采臣知道她想说什么。“那就找到她的尸体。” 兰若寺里没有遇上聂小倩,但是遇上了桔梗,如果是桔梗代替聂小倩,他一点儿都不介意。 “是,公子。”对宁采臣的命令,蜘蛛精是又高兴又不舒服。 高兴是宁采臣对妖是真的好,不舒服的是那是个女妖。 “对了,去快活林前,顺路去一下白姑娘那,告诉他齐宝山上有参仙,借些参须,应该就可以让青儿姑娘复原了。” “公子怎么知道参仙的事?”蜘蛛精曾在佛门修炼,自然是知道这参仙的难寻。就是佛门*,倾刻间也难以寻到,宁采臣竟然张口就来。 蜘蛛精吃惊,他当然知道,他已经不是那个一开始的小白了。 这齐宝山的参仙是许仙他儿子遇上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一直没有说出来,也是怕害人害己,但是上次送小公主,看到小青无精打彩的,连门都不敢出。他又怎么忍心。 “公子,我送茶了。” 听到这个声音,蜘蛛精哼了一声,跳窗跑了。 宁采臣摇摇头,只嘱咐她:“小心些,不要再让人捉了。” “公子欺负人!” 宁采臣自然是知道她今时不同往日,有佛林禅院相助,现在想捉她,可是难的多了。她不捉人,就好了。 笑了笑,宁采臣说:“进来吧!” “公子,茶水。”进来的是失忆姑娘,也是原宁采臣的最爱。几日相处下来,宁采臣也对他自己说过,他喜欢这个姑娘。 只是这喜欢很谨慎。 宁采臣一开始便说过,他只娶三个便好了。一个是他爱对方,对方也爱他的;一个是他爱对方的;一个是对方爱他的。 他也想过反正到了古代,三妻四妾,能娶多少是多少,但是这太不公平了。因为古人只有妻才有与男子的平等权,妾只是财物所有品罢了。 一个男人多娶几个妻子已是极大的艳福,可若是连自己女人的权力也捍卫不了,那不是爱,是贪欲。而这古人法律保护的只有三妻,这也就是宁采臣谨慎的原因。 她是原宁采臣的至爱,所以她的相貌自然不用说。这几日相处,温柔贤惠,绝对是贤妻良母型的。做个大妇,绝对是个好娘子。 可问题来了,她是失忆的,谁知道她原来是个什么性格。若万一真到了谈婚论嫁,她性格再一变。到那时可就不妙了。 不怕她永远失忆,就怕这失忆后的性格是假的。爱上一个不存在的人,这人生也就太灰暗了。“谢谢你,聂姑娘。”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听夫人说你要去京城。”她边摆茶具边问道。 “是的。”宁采臣点点头。 “是为了进士考吗?”她显得有些激动与娇羞。 宁采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不!是应朋友之约。” 他说的朋友是黄锦。这一次让他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空有克制的力量却发挥不出来,所以他要去京里找找,有什么可以增加精神力的方法没有。对他现在来说,精神力强了,他也就强了。 到时候说不得他真的能做到“朝游沧海,夕至海角”。 “哦!”她有些失落。仿佛宁采臣没有遵守与她的约定似的。 “你怎么了?”宁采臣发觉她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她摇摇头,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走开。 她这边刚走,屋里便平空冒起一阵水汽,一白衣女子从水汽中走出。 “白姑娘,你这样突然出现是会吓死人的!”这是第几次了,他都记不住了。自从他搞了这么一间无浩然正气的屋子后,她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再不走大门了。“白姑娘,我家是有大门的,拜托你下次能不能从大门进出。我是无所谓,可这家中人多嘴杂,万一吓到一两个就不好了。” 白素贞白了他一眼,风情万种,心说:你会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走大门?每次你母亲一见到我,便谈说媒的事,你会不知道? 她还真误会宁采臣了,宁采臣还真不知道自己母亲相中了白素贞一事。 可是白素贞那风情万种的一白眼,大有“回眸一笑,百媚生”之态。 宁采臣是不知道人类可不可以长到她那么美,但是这妖精是真的迷死人了,越是相处久了,越是明白“妖精”二字的威力。 为了不犯错误,他只有问道:“白姑娘,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小公主走了,也就是扈三娘走了。 扈三娘在时,受不了引诱,他还可以借着关心兄台,以缓解一下*。 是的,他一直都没承认扈三娘是女子。 有人说这是纯情,有人说这是白痴…… 都不对。这是只有宁采臣才知道的秘密。 试想一下,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大姑娘,只要你不承认认出她是女子,你是想抱就抱,想握手就握手,甚至还可以正大光明地拍着她那受丝布束缚紧绷绷弹性十足的双胸说:“兄台,真是好胸肌啊!” 宁采臣不知道别人如何,反正在上次他不过才刚进步牵小手的阶段便穿了。 那时别说胸了,就是抱都不让抱。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二傻子才揭穿她。 反正这时代人们都相信梁山泊那类女子随便画面妆,便认不出女儿身的书呆子。 宁采臣也是读书人,他不拆穿,别人就信。可惜就是时间短了点。 正想着,宁采臣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不会又来借犬兽道兵吧?” 白素贞说:“我也可以不借。但请公子告诉我为什么知道齐宝山上有参仙?还有参仙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我怎么会知道?”宁采臣苦着脸,心说:难道我要告诉你,是后世看了演你儿子的电视剧知道的。我敢说,你敢信吗? “那我就只有再借犬兽道兵了。”白素贞很无辜说。 宁采臣知道自己错了,这提前认识的白素贞就是个小妖精,能耍死人。怪不得上一世的法海会让她活活气死。 还记得后世也有这段剧情说,法海向她讨还舍利佛丹,她却俏皮的回头做了个鬼脸回说:“嗯-都吃进肚子里了,再吐出来,你再吃掉。咦-多脏啊!” 可那个法海的故事好不好,宁采臣实在没想这待遇竟然会由自己承接了。 果然这女子也好,女妖也好,只有做了人妇,才会温驯下来。 宁采臣实在是怀念那个稳重的白娘娘啊!“白姑娘,你到底试过了没有,怎么可能只有我的血才好使,其他的血便不成呢?” 犬兽道兵是不大,放一下血都可以用一天。但是什么人也经不住天天放血啊!虽然他也知道人体的安全献血量是200-400ml,可问题是这个世界上哪儿弄量杯去? 一次可以忽视,两次可以忍忍……可次数一多,想不担心都难。除非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第222章、大宋的宅男与剩女们 这一次次的献血,不,这还不如现代献血呢?至少现代现血还有个本本发,等待时还有杯果汁喝。“这个,要不咱们还是想别的方法吧?”宁采臣建议道。 白素贞眨了眨眼睛无辜道:“公子,还有别的方法吗?难道公子还知道别的‘灵草’所在?” “不不不,我怎么会知道呢?”宁采臣连连摆手,这一个都要了老命了,再来一个,他都要担心自己身体里还有没有血液流淌了。 听到没有,白素贞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说:“公子,当年青儿可是给了你一枚内丹的,你不会不想帮忙受了重伤的青儿吧?” “帮,一定帮。”青儿的内丹还在,问题早就解决了。唉!再献一次血吧! 白素贞的脸更黑了。 这时代没有人会这样浪费自己的血液。血液是生命之泉的叫法不是随便叫的。 白素贞接过宁采臣递过来的犬兽道兵,呆了一下,心说:这就是报恩吗?唉! 随手一抹,治愈了宁采臣的伤口,她转身消失了,带走了犬兽道兵。 宁采臣分明听到了叹气声,可是白素贞为什么叹气呢?是担心小青吗? 努力回忆《白蛇传》的一切,宁采臣猛然发现做妖精的白素贞和做许仙娘子的白素贞是截然不同的。做妖精的白素贞就是白蛇版的小青,怪不得她们能做姐妹。这样来看,白素贞担忧小青,也是情有可原。 唉!还是许仙啊!不是许仙的性格,也许白素贞是变不了白素贞的。 宁采臣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仙芝,你怎么还在读书?走走走,我们去吃酒!”一个声音传来。 宁采臣抬头一看,王复正笑着走了进来。 幸好一众妖们都走了,不然若撞上了,可就不得了了。 宁采臣听白素贞说过,这忘却类的法术,其实是最不好施展的,一个不小心,那就不是忘记某件事,而是全都忘了。 不知道让王兄多忘几次,他会不会成为忘却法术下的失忆人。 宁采臣不怀好意地打量前王复,偷笑着。 对了,不知道这聂姑娘是不是就是法术造成的?改天看来要请白姑娘帮忙看看了。 “仙芝,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走走走!别读了,酒宴马上就要开始了!”看宁采臣又想什么事想的入神,王复是拖了他就走。 这一次他可是奉命而来,自然不敢多耽搁。 “什么酒宴,你这么激动?”一路上无论宁采臣怎么追问,王复只是笑而不答。 更莫名其妙的是怎么吃酒却来到县学来了,其实是县学的管理还是很严的。比如这县学内便是能饮茶,但不能吃酒。毕竟没有哪个学校会乐意培养一堆酒鬼出来。在学校抓到吃酒,是一定会严惩的。 可这次王复不仅带他回县学,更是发现县学门前异常的热闹。“这是怎么回事?” 王复笑道:“当然是全杭州的秀才们都来了。” 都来了? 仔细一看,可不是。 虽然乍看上去,大家都穿着相似的长衫,但是细节上有着不同。有的镶了银边,有的颜色深些。总之是每一个都打扮得很隆重。 特别士茅御医的儿子茅士学,多日不见,是形象大变。 气质更稳重了不说,就是皮肤也水嫩不少。不是和他有过节,宁采臣真想问问“怎么这时代就有拉皮了吗?” 不愧是御医,这医术医德都没的说,为了宫中的贵人们,竟然在自己儿子身上做实验。 看到众人视若无睹的和茅士学交谈。宁采臣更是感慨这朝代的小白脸普及率。 不是小白脸普及率太高,这么一个水嫩皮肤,吹弹可破的小白脸跑出来,怎么可能就没有一个惊讶的。 于是宁采臣知道不是传说中的梁山泊太傻,而是这时代的小白脸普及率实在是太高了。 “仙芝发什么呆啊?快走啊!”王复直接从马车中跳出,那〖兴〗奋劲,就是上一世宁采臣交女朋友都比不上。 看到宁采臣到来,茅士学竟然迎了上来。“仙芝兄,有礼了。” 怎么?人变漂亮了,这人的心胸也会变大吗? “茅兄,有礼了。”别人这么有礼貌,宁采臣自然不能失了礼数,也拱手做礼。 茅士学说:“以往种种,是我太小家子气了,希望宁兄能摒弃前嫌,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家乡人。” 甜不甜,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 “茅兄说哪里话,以前的事,仙芝早不放在了心上。” 茅士学突然变豪爽了,对人也是极为热情,使得宁采臣不得不极力压制自己的不适应。 文人之间,同窗与同乡是传统的势力力量,无论你怎么样,都不能丢弃同窗与同乡。 这样说来,茅士学有些逼人原谅的味道。 可逼人原谅也是原谅。老实说,没人想得罪一个医生,更不必说一个御医了。这个御医还很有料,只看他儿子这张脸,便可知一二。 既然他愿意和解,宁采臣也没有纠缠下去的意思,也与他一直寒暄着。 很快,酒宴便真的摆好了。 君子远庖厨。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没有一个秀才跑去布置宴席的。 想想自己当年,同学聚会,是又是当采购员,又是当厨子,又是当店小二的。实在是不能比。 唯一的欣慰,便是干了这些活计,聚餐费不用出了。 对了,聚餐费。 “王兄,这酒宴薪资,咱们拿多少?”宁采臣觉得自己现在也是个有钱人,这钱是不会再省的了。虽说自己不饿,但是温故一下同学聚餐,也是人生一乐。 “薪资?什么薪资?这些酒宴都是咱们杭州的大商家大地主提供的。”王复随口答应,两眼不断向山门外看去,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哦!这商家竟然这么在意我们士子?”宁采臣是感慨,是惊叹。 怎么我那会儿没有这么好的商家?总不会这有爱心的商家全跑古代来了吧? 这下,王复反应过来了,盯着宁采臣看。 “怎么?不对吗?”哪儿不对?宁采臣心想,这不管怎么说,人家又给吃又给的喝的,就是提前投资,说在意也不算错吧! “对对,没什么不对。”王复恍然大悟道“噫!竟然忘了贤弟以前没参加过这样的酒宴了。” “这酒宴还有什么名头不成?”宁采臣四处看看,这除了不用自己动手,同学们穿的都是古装外,与他那时代的同学会,也没有多大的曲别。 哦,有一个。就是来的是一个地区的同学,而不是一个班的。人数上多了些。 “当然有名头了,这叫中三元。”王复得意道。 “中三元?” 作为宁采臣这个新人,他还真得听他好好解释解释。 只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为了一次说个明白,这得从赵宋的国家制度说起。 赵宋王期,国家是重文轻武,并颁布有利于士大夫的政策,如士大夫之工资乃历朝最高、士大夫犯法不会受过重的刑罚等等。 这样制度下,只要有条件,哪个不是拼命读书。什么凿壁偷光、悬梁刺骨……只有更狠,没有最狠的。 于是乎,泱泱华夏,第一批宅男诞生了。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宅男一多,另一样极有特色的存在也诞生了,剩女。 这男人们都变成了“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女子们怎么办?想不当剩女都难办。 越是这条件好的,越是剩。因为自身条件好的,自然也渴望好的伴侣。其父母,以及她们自己的择偶方式也非一般人能够想象,他们不要求男方的家世、背景,他们只在乎对方是否是进士。这大概便是才子佳人类小说的创作土壤了。 所以每逢科举公布成绩之际,女人们便开始抢老公。 可科举就是那么好中的吗?结果可想而知,很多人一生的光阴都耗费在书中,六七十岁才中科举,失落了“颜如玉”“黄金屋”也无福消受。最好笑的例子便是宋人陈修七十多岁中了科举,遇上“剩女”时,被问及年龄,他巧妙地回答:“五十年前二十三!” 唉!是啊!这绝大多数人中举后,其一生也差不多快过完了。所以智慧的古人们创造性地使出了“成家立业”的法宝。 也就是说,先成家,再接着考。 而随着每次科举公布成绩之后,有妇之夫越来越多,特别是神宗包拯期的驸马案之后。女人们便开始了大范围的“预定”丈夫行动。看好了某人有机会中榜,便先将其预定下来,大文豪欧阳修便是被定下的最佳例子。 “所以仙芝,一会儿等她们到了,一定要好好表现,一定要让自己预定了去。”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大型相亲会吗? “不了,这种事我还是不参与了。” 果然是现代小人物的思路。没有娘子,在外面怎么耍都行。可这一旦“预定”下来,再去耍,就有了罪恶恶感,总觉得是对不起家中的娘子。 看到宁采臣要逃,王复死死抓住他。“贤弟,你怕什么?这是好事来的。有人选你,才预示着你会中三元,这是好兆头。无论答不答应,这样的好兆头,总是不能放弃,要试一试的。” 看到王复说的这么认真,也就留了下来。 虽说不想有罪恶感,但是这种事吧!怎么说呢? 魅力。可以用这个字眼吧! 总是想试一试的。 女子喜欢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争取一下男子汉们的回头率。男人就不想了? 看看这一个个精心打扮的才子们,这哪儿还是什么才子。分明就是一个个展屏斗艳的孔雀们。 “我,先说好,我只是被你拉来赴宴的。那些应酬我可不行。”吃白食,宁采臣是非常乐意的,但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应酬场面,他就不行了。未出校门的学子们,都免不了多少有着这样的缺点。 后世不行,到了古代,就更不行了。文人们说话那么绕,万一没听懂,那岂不成了,挨了骂也不知道为什么? “好好!你带张嘴吃就行了。用不着你去应酬。”只要宁采臣不走,便是他的胜利。 为什么? 知道为什么大才子们身边那么多人跟着吗?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懂吗? 虽说在大才子身边很容易会成为绿叶,但那也是大才子的绿叶。 至于做绿叶的好处……这又要说起等级制度了。 宋朝女子们不会在意读书人的身份背景,可她们却要在意自己的。 这权、才、貌、财四样全有的是第一梯队,有三样的是第二梯队,依次类推。 聪明的是不会去得罪比她们条件好的女子,因为就是和她们抢,也不一定抢得赢。 既然抢不赢,那还抢什么。自然要在绿叶中寻找,这绿叶里面也不是没有宝。 于是乎,这大才子身边的绿叶也就吃香了。 什么?最好的让人家都挑完了,剩下的又有几个好的? 一听便是没参加过的。这顶尖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天之娇女,如果你当年中了还好。如果没中……哼哼!你就可以享受到吃软饭小白脸的“幸福”了。 顶尖女子选错了老公,成为她们圈内八卦嘲笑的对象。你觉得有几个女子心胸可以宽广到不生气,依然对你百依百顺的? 再加上顶尖女子的身份背景,你是惹不起,打不过。到时候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所以王复这样的,才甘心做绿叶。他本身又不算穷,真考呢?也能考一考,把握是没有。 与其今后去过那痛苦的日子,干什么不挑个千依百顺的。 男人也是有自尊的。 这向话怎么这么别扭?唉!缺少自尊的时代啊! 现在知道王复为什么要拉宁采臣来了吧! 才子身边的绿叶自然也就与一般的绿叶不同。就是找千依百顺的,自然也是要挑好的的。 借了才子的势,提高了自己的价码。去年就参加过一次的王复自然知道这样做的好处。 第223章、美食?!战斗 “那还好,在这方面我是进士及第,状光之才。” 这不是自夸, 这儿的秀才们,宁采臣相信有一半以上是从未亲手做过饭的。 这使得他有了极大的优越感,这优越感是君子远庖厨的古人绝对无法理解的。 不过“进士及第、状元之才”这样的口语显然惹动了某人。 “哦?那一会儿可要与仙芝多喝上两杯。”应付了一圈会场,茅士学再度转回到宁采臣这来,正好听到了宁采臣的豪言壮语。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如果是以前,宁采臣绝不相信茅士学只是会邀自己吃酒就算了的。 这人果然变了。“好!到时一定要和茅兄多喝几杯。” 华灯初上,县学内亮如白昼,皎洁的月光倒影于杯盏之间,真是不邀月自来。胱筹交错间,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没有去细数有多少桌。对于这些未来可能会成为自己女婿的学子们,大宋商家们是绝不吝惜支出的。 他们行商也好,走船也好,口袋中是不缺财货的。有了物质文明自然要追求精神文明,甚至社会地位。 自家儿子,培养起来总是不太简单,就是这“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问窗外事”他们又有几人可以做到。 他们是商贾之后,自然也会像商贾一样,要选捷径。 而无论是找女婿,还是找妹夫。只要成了一桩,他们自然便会水涨船高,晋身为士绅一族。 至于商贾的身份,他们总是找得到方法隐瞒过去了。或是安在手下身上,或是安在自家某个子侄身上,怎么不行? 到那一步,谁还真来查不成? 真较这个真,也就是仇家了。 美酒佳肴,一举管够。 不过若仔细看,就会发现这酒菜总是几桌几桌的完全相同,而这几桌与那几桌相比,总会有着些许的不同。 不细心的,只会把这看成是厨子的厨艺不同造成的。 实际上这不过是商人间的竞争心理罢了。 我出了钱,办了几桌,菜色怎么样,什么人吃了? 这都是他们竞争的地方。 若是谁家做的太差,当场便会成为笑柄。就是其女儿选中了的夫婿,也会传出岳父吝啬的传闻。 这己不仅仅是场酒宴。是赌眼光、斗面子,还是那种一场便决定终身的时刻。 同时也是商人们间互相了解对方性情的机会。如果在其他人都是有鱼有肉时,某位商人却是什么萝卜青菜(注:古代肉比菜贵得多),那么这个商人也便出了名,出了黑名。 不是被认为实力不行,就是个老抠。不然又怎么会在女婿身上,也这么吝啬。 这样的人,合伙做生意,谁不防上一手。 不过这些与宁采臣无关,他只顾着吃,是真正的闷声发大财。 为什么说是闷声发大财? 如果你发现这表面上看上去的菜色,实际上却是内有乾坤,就是你也会闷声发大财。 粉丝盹牛肉,这哪儿是粉丝,分明是鱼翅?如果不是上一世做过食材采购员,这鱼翅与粉丝,他也认不出来。 “仙芝,你怎么光吃粉丝?多吃点牛肉,这是好东西,一会儿才有气力在小姐们面前表现。”看着王复好心夹来的一大块牛肉,宁采臣恨恨地一口吞了,继续吃他的“粉丝”“我就爱这个。” 是啊!谁不爱,面对这纯天然无污染的娑鱼翅,他连古人是怎么捕到鲨鱼的,他都没功夫问了。 要知道这时代可没有什么捕鲸船、捕鲨船,一切全看运气,能捕到便有。捕不到,几年没有鱼翅卖,也是正常的。所以在历史文献中,一直是到了明清,才有始吃鱼翅的说法。 这样的东西,宋朝是没有的,不吃才是傻子。可惜鱼翅还是太少,不管饱啊! 咦?这是什么?褐色的,一块块的。 “这是海参。”王复小声告诉宁采臣。“是师父们用刀切成了块,要不是以前吃过一次,我也认不出。偷偷告诉你,这东西不是那么好吃。还是不要去动它的好。” 海参你个头!不动你妹啊!这分明就是切块了的鲍鱼啊! 鲍鱼是〖中〗国传统的名贵食材,四大海味之首。 又一样难得的好东西啊!这东西一般生长在海底。与珍珠一样难以采集。在没有氧气设备的时代,一般都是由女子采集。 身上只着丁字裤,一口气扎下,在水流湍急、海藻丛生的海洋下,一个不留神,往往便丢了性命。后世的郭沫若等人都有过对她们的描写。 “海女”这是一个古老的行业,她们是专门潜水到海底采寻鲍鱼、牡蛎及珍珠的女性。因为潜水时不用任何氧气设备,下海的又为女性,使得注一行业陡然增添了诸多传奇色彩。人们把从事这一行业的女性称为“海女” 当然这些是不能想的,因为想了这些,你很可能便吃不下去了。 不过古代就这条件,从打猎到下海,就没有不危险的,就是种地,也有个天灾人祸。 再说了,这世界并不是历史上记载的宋朝。这是有法术,有妖魔鬼怪的。也许人家直接捏了个避火诀呢? 而且这东西实在是补,好吃,有嚼劲。 看到宁采臣吃的这么美味。 难道这东西变好吃了? 王复尝试着夹了一块。“嗯!”不能吐,再难吃也要吃下去。说不准什么人便在盯着我的仪态,这可失分不得。 强忍着海腥味,王复硬咽了下去。 看得宁采臣直想笑。 这内里乾坤,自然是内外不同。这外面可是真的海参。 想了想,宁采臣挑出一块鲍鱼,说:“尝尝这个。” “嗯?”王复连连摆手。这股子海腥毛,吃一个便够了,再多,他非吐了不可。 “你尝尝,我告诉你我这个你不吃可是要后悔的。这个阴、平肝、固肾,咱们这桌就剩这一块了。” “你是说”王复也不傻,立即听出了宁采臣的话中话。小心尝了一小口。“嗯?”眉头一挑“这什么?怎么这么好吃!”宁采臣摇头晃脑道:“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这可不是抄的,是古书《孔子家语六本》上的句子。 “你是说这是鲍”王复的声音有些大。 “嘘。”宁采臣看看四周,大家都在杯盏交错,谈天说地,没人注意他们,才小声说:“所以说这读书真的很重要啊!” 他傲骄啊!从一开始的只能抄习,只能减少开口的次数,来掩盖自己的古人功底。到现在他也能引用古文了,自然是件值得傲骄的事。 知道是极品鲍鱼,王复是吃得更小心了,不断品味其中的滋味。 “嗯一可惜子,只有这么一块。”再怎么小口品尝,终究还是吃光了。 “还想吃?”宁采臣笑道。 “嗯。”王复连连点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别的不说,单是这滋阴补肾,哪个男人又不爱?就更不必说王复这种快让娘子掏干了的婚后男了。 宁采臣神秘一说道:“走,我们去敬酒。”端着杯子,带上筷子,便杀向了第二桌。“各位同年,我先干为敬。” 上去便是一杯。 这喝了酒,总不能不让人家吃菜吧?所以宁采臣又混上了一桌。 王复先是一愣,然后也冲了上去,同样是敬酒吃菜。 宁采臣不满道:“你就不会去别桌啊!挤在一起,都少吃了一半。”王复尴尬笑道:“我不认识啊!对了,你吃的粉丝是不是也是什么名菜?”“不是,就是普通一粉丝。”只是想还他一块牛肉的人情,现在却要分掉一半的鲍鱼,宁采臣都后悔死,哪儿还会再犯。 不过王复虽然不认识,但是他只认准一点,凡是宁采臣夹的,都是好菜。 于是他…… 直接到宁采臣的碟中夹菜。 一桌的好菜很快扫空,宁采臣再站起来,敬了第二杯酒,便杀向下一桌。 这一桌人呆呆的,问道:“他谁啊?”来的学子太多,不可能所有人都认识宁采臣,再加上他上来没有做自我介绍,再带着王复这么个吃货,别人发呆也是正常。 有认识的说:“他就是我们杭州的名士宁采臣。” 是名士啊!那么奇怪点可以理解了。 有人自以为想通了,点点头,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可不是所有人的都明白,只是这名士的名头太大,所以他们不敢得罪,只好指向王复说:“那他是谁?怎么去人碟中夹菜?”有不服气的说:“想必是个兔儿。我听说魏晋名士多是好男风的。宁公子既然成了天下名士,想必也有这个原因吧!” 这绝对是恶意的毁谤,是嫉妒宁采臣简在帝心。 不过其他人也并没有反驳,反而认可的点点头。 没办法。王复的做法太恶心了,上男人的碟中夹菜吃。不怕沾上口水吗? 噫一太恶心了。除了是兔儿爷,他们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解释。 为了一口美食,不知不觉中成了兔儿爷。王复若是知道,非懊恼死不可。 而兔儿爷的威力,很快便要散发威力了。 第224章、哗哗 嘶- 这些商人真是大有本事! 宁采臣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把灵鱼拿出来做菜。 虽然只是百年连灵智都没开启的灵鱼,但是这绝对是凡人界的顶级品。吃一口,浑身暖融融的,人也精神不少,就是力气好像也增加了。 趁着没人发现,再来几块。嗯?这哪儿来的筷子?不是吧!我不用碟子了,你竟然上我筷子里去夹? 为了能吃到,都不用碟子了,他还来。宁采臣很生气,恨恨地瞪了王复一眼。 王复很无辜,嘴里咬着自己的筷子。 我又怎么了我? 一股哀怨之气。 不是他,那是谁? “喂!这肉是我看先到的,你还不把筷子放开!”一个清悦脱俗的声音响起。 宁采臣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矮了自己一头,一个身穿秀才服的小姑娘正生气地看着宁采臣。 这是怎么回事?是那些小姐们来挑夫婿了吗?怎么这挑夫婿是穿男装,自己偷偷选的吗? 想到这,宁采臣吓得手一哆嗦。 看准机会,那女子手翻花的一抖,筷尖一挑,鱼肉凌空飞起,她轻轻一跃,猫儿似的,接住了鱼肉,故意用雪白的牙齿咬食着这块鱼肉。 猜测到她可能是来选夫的小姐,宁采臣哪儿还会与她抢。立即一本正经坐好,只希望她赶快离开。 这位小姐却仿佛吃上瘾似的,一筷子快过一筷子地夹食着桌上的菜。 可是你夹就夹是的,可为什么选的全是八大珍,四美味。上面那么多的普通菜,你为什么一个都不夹? 对于她能认出来,宁采臣倒没怀疑什么。想了想,她可能是这家的小姐。自家准备了什么,她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为什么这家这么快就把自己小姐放出了?难不成心疼了?所以派小姐来吃回去。 这样一想,宁采臣是更不好再功筷子。人家都心疼得连小姐都出动了。再吃下去,会不会出来赶人了? 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让人赶出去就不好了。 实际上是有人在盯着宁采臣,这个人就在会场上。看着宁采臣和王复两个人不断吃,不断吃,他不时流露出鄙视的神情。 在他想来,天下名士,也是一方人物,这也是他会折节下交的主要原因。可是现在看来,这人竟然是个吃货。 这么个人也成了天下名士,还真不如给个“天下吃士”算了。 从别桌过来,手中还端着酒杯,茅士学豪爽把笑道:“这位贤弟,来这儿可不能只是吃。这酒也是要吃的。这位贤弟若是可以在酒量胜过我,贤弟便可以随便吃。” 他的话带着玩笑的口气,谁也不会当真之下,反而显得他更是豪迈不羁,是个豪气凌云的人物。 只是宁采臣郁闷的是:你说你的就是了,干吗总看我啊!若是你知道这菜肴里面内有乾坤,我就不信你会不吃。 只是他现在是向这位小姐挑战,宁采臣也乐得清净。因为从这位小姐过来后,她便一直针对他,就是吃个东西,也要故意吃给自己看。 “好!我陪你喝。”小姐更是豪爽,一扬头,露出白皙的脖颈,一口便干了一杯。 “好!贤弟喝了,我也干了。”他也一口干了。 不过宁采臣怀疑,小姐吃酒恐怕是咽到了,正好一口干了,以解燃眉之急。 两人一人一杯后,竟然真的拼上酒了。 这两个真是海量,一人一坛都下肚了,却还是没有一点儿醉意。 “这茅士学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他老爹不仅给他做了拉皮,连酒量都给加大了吧!”宁采臣是看的心惊,自言自语道。 “贤弟,你在说什么?”还在认真搜寻美味的王复,是一点儿也没听见宁采臣的自言自语。 “呵呵!没什么,我是说他们的酒量真好。”宁采臣随口敷衍。 “是呢?这茅士学以前几杯就醉,现在竟然海量了。”王复夹了一块,放进口中,尝尝味,皱皱眉,不是好菜。 几杯的量,突变到一坛。宁采臣有了兴趣。 很快便可以看出那位小姐酒量到顶了。神色间已流露出焦急的神态。 宁采臣看不过去,顾不得什么礼数:“茅兄,我来陪你几杯吧!” 人家一个大姑娘,老爹又置办了这么个酒宴。于情于理都不好让她醉倒当场。 宁采臣突然窜出,茅士学一愣,心说:我是看你得了天下名士的御封,这才与你结交,可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那个茅士学吗? 心里想着,脸上的笑容愈加洒脱:“好,我就与仙芝多饮几杯。” 一开始他便说过吃酒的事,现在反倒成了无法推脱的障碍。他心想:早点把你灌醉也好,到时候便是我一个人的表现了。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已今非昔比,另一方面宁采臣带给他的阴影,又使得他极力避免与宁采臣的正面对决。 宁采臣不愧是我军久经考验的准战士,在身体适应后,立即拥有了极强的战斗力。 一坛、两坛,屹立不倒。 可他总归还是人,一身的血肉之躯,就是酒量再好,这**对**神经还是有压迫的。 不像对面那位,简直可以媲美卖十三香的大酒缸,酒灌进嘴里,深不见底,仿佛再来多少,也没有问题似的。 再看那位小姐,早跑的没影了。 这上面,头昏脑胀;中间是胃中翻江倒海,下面是**神经在叫急。 告罪一声,借小解,宁采臣出了大厅。 茅士学是看出宁采臣不行了,他是想拖住宁采臣,丢丢宁采臣的脸。不过想到宁采臣斗酒诗名传的传言,他放弃了这个计划。大度地让宁采臣去嘘嘘了。 人生最快乐的事,便是想嘘嘘便嘘嘘。最痛苦的便是现在…… 风吹之下,人清醒了不少。可此时清醒,下面的警报拉的更急。 茅房是来不及去了,直接便在树后解决吧,也算是为树施肥了。 深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闸放水,突然有人搭上自己的肩膀,轻声道:“兄台,你还好吧!” 宁采臣回头,那位中途不见了的小姐正站在回廊下,红扑扑的脸颊自有一番明艳动人。“还好,不过那小子真厉害,竟然这么能喝的。” 宁采臣只想赶快打发她走,然后自己好嘘嘘。可是她却坐在回廊上不走了。“是啊!我活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能喝。” 姑奶奶,你还不走,我快憋不住了。 “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吗?”她突然问道。 完了,憋不住了。 嘘- “什么声音?”她问道。 “水管破了吧。”好舒畅,好爽,谁还管你什么声音。 “水管?何为水管?” 嗯?似乎说漏嘴了。怎么办?啊!对了……“是瀑布。你看,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这儿有瀑布吗?”她不解。 “仙芝,仙芝,你怎么在这?快走,要开始了。”王复见宁采臣还没回去,便找了来。 “喂喂,你别拉,别拉!你看尿裤子上了。”正在嘘嘘的人是不能拉的,一拉便会天女散花,没有了可控制的落点。 “啊!对不起了,我不是急吗?”王复道了歉,又说,“不过这种事难免的。你看我便常常尿湿鞋。” 宁采臣不屑道:“我能和你这种婚后人士一样?不过你也别沮丧,这男人,婚前是:迎风尿三尺;婚后是:顺风沾湿鞋。”哗哗…… “咦?似乎还真是。”王复回忆一下自己道。 当然是这样了,这可是后世科学统计的后果。“所以啊!为了保重身体,我觉得这种事,你还是不要参加了,克制一点的好。”哗哗……(不间断嘘嘘声) 王复连连摇头:“这不行,这关系我能否中举的大事,可疏忽不得。” 宁采臣说:“这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又不是真的。”哗哗…… 王复说:“可我信它。相信这是个好兆头。” “你就不担心万一预定不上,好兆头变坏兆头?”哗哗…… 王复媚笑着靠过来:“所以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去。” “你别乱来,别又尿身上了。”哗-哗-哗……(断断续续的嘘嘘声) “你还没好?” “就快了。”哗哗……(恢复过来的嘘嘘声) 王复急道:“那你快一点啊!” “嗯。”哗哗…… 宁采臣闭上双眼。 “好了,不尿了,就这么走了。”王复实在不愿意去这儿晚,别人都挑完了,他去还有什么用。 “啊!这种事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宁采臣不走。 王复哪会答应不走,为了好兆头,他怎么都得试一次。“喂,兄弟,来帮把手,拉他走。”他这时仿佛才看到回廊上的人,求助道。 “啊!下流!”回廊上的小姐惊讶地看完这一切,才啐口羞得跑走了。 “喂,你别走啊!”王复大声道。 她面颊发烫,什么都听不见,除了她自己的声音。“原来男子是用根小棍站着嘘嘘啊!第一次看到呢!嘻嘻!” 哗哗哗…… 第225章、基情无限 果然是只有解决了生理问题,这人才会既轻松又舒畅。 不管王复的催促,宁采臣还是解决了酒水的轮回大事,他才慢悠悠地举步回去。 “哇-”“哇-” 回去的回廊一角,喝酒人极常见的吐酒声,让宁采臣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那个趴在地上的黑影,茅士学。 果然是他在吐。 想想也是,一开始喝的酒,和那位小姐比拼时的喝的酒,再加上和自己拼酒时喝的。 不过这样才正常吗?否则除非这家伙不是人了。每个人都是百多斤的血肉,一坛坛的,别说是酒了,就是水,有几个大肚汉经得起这么一坛坛装的。也不知道他在自己走后又喝了多少。 “喝自己的酒,让别人吐去吧!” 宁采臣绕过他,得意地走进了大厅。 虽说他也没赢,但怎么说这放水,还是算正常的。这可比从哪儿进从哪儿出好的太多了。 “喂,你怎么才来啊!”王复看见宁采臣进来,匆匆打过招呼,继续转过头去流口水去了。 这王复等不及宁采臣小解,提前回来,便是欣赏众美临门。 宁采臣刚刚站定,一群女子逶迤而入,一些自我观感良好的士子,本欲上前,却突然被一个跟来的老夫子坏了兴致。 “唉!他怎么来了?”王复也缩回了跨出去的脚,顿足懊恼道。 作为第一次参加的宁采臣自然不了解某些人的底细。“他来怎么了,莫非还能刹住你们的色心不成。” “仙芝这话不地道,这怎么能叫色心?这叫为功名而搏。”王复反驳道。 宁采臣说:“是不是,你心中有数。你难道就不怕身体吃不消?” 王复眉飞色舞道:“这个还真不怕,因为我有你这个好朋友在。” 如果这话在后世,宁采臣一定会说:“你要让我替你洞房?” 可这是古代,说了可就结了仇了,只能等他自己解说。 “仙芝,你忘了?你教我好瑜珈术。” “还真的有用?”宁采臣愣了愣。 王复听了,问:“怎么个意思?” 宁采臣这话太容易让人误会了。知道说错了,忙解释道:“我是惊讶有效地这么快。” 王复笑了:“可不是一般的有效。这腰也不酸,腿脚也不木了……唉!好处说不完。你赶快娶妻,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看他那得意劲,宁采臣心想:真的这么有效?我要不要也练上一练呢? 这边正想着,王复又哀声叹气说起了那老人。 这老人姓田,是名副其实的礼学者。 这春夏之交的三元宴到底是什么目的,这天下文人有几个不知道的。 你说这古人的容易冲破束缚,搞了一把大型相亲宴。这是多少宅男士子们一生的幸福所系,难不成真要到了七老八十,中了举再娶娘子不成? 可这老古板偏偏不懂人心,每次都来搅局。“要守礼。”“不能坐这么近。”“伤风败俗啊!” 这么嘈嘈,除了真正的色狼,那些纯情宅男们恐怕真就让他吓住了。就更不必说害羞的女儿家了。 果然,由于有这田老头前开路,士子们只是在一应女子路过自己面前的时候才躬身行礼,然后又目不斜视,做君子状。 看那田老打前开路,一双老目却是锐利似鹰,看一眼便怕了,还有谁敢上前进行“凤求凰”。哦,他们这叫中举的好兆头。 宁采臣也觉得这田老过份了,人家少年男女们好好的相亲会,你说你一个老古董捣什么乱啊! 就连宁采臣都这样想,就更不必说这现场的群郎了。 可是这样的人虽然扫兴,但是还真没人敢惹他。 男女大防,礼中之重。绝不是说着玩的,要是真惹到了他,被上纲上线一番,即使不死,也要脱层皮。 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子却仗着有田老在,一个个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反而是男子们受了她们的品评。这不是倒过过了吗? 宁采臣瞬间便明白了,这田老说不得本身便是她们找来的。 也是,如果没有这么一尊礼教大神陪着,这些莺莺燕燕的女子,哪儿够这些色狼们分的。 只看这周边士子的表现,便能弄明白,什么叫做“读书人最色”。 王复更是感概道:“唉!天下好女子何其多也。大丈夫三妻四妾实在不够分也!” 啊!三妻四妻不够分。那是多么崇高的一种境界啊!说是高山仰止也不为过。特别是这话还是从一位家中娘子可以凑够两桌麻将的男人口中说出。 就更是让人既羡且慕。 “唉!可惜我一妻也没娶上。”宁采臣忍不住叹气道。 王复说:“仙芝,我有时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你直到现在也不成家呢?以你的才华,来日搏取功名,想也不是难事。你若娶妻,这杭州女子还不任你欲取欲求。你到底在等什么?” 只是功名,他现在就能去取,可是对他而言,这不是简单功名的事。他的付出要比别人多的多,否则今后便天天守在自己娘子身边吧! 修真界,特别是妖魔鬼怪们,可没有人会在乎什么不罪及家人。 他现在的力量保护自己绰绰,保护家人勉强。 显然,王复是不准备知道宁采臣的答案的,因为这群红粉们娉娉婷婷地走了过来,虽然有面上薄纱遮面,但是那窈窕的身姿,却真真应了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群平日里只会a书的大老爷们,一个个全是惊叹声,以及吞口水声。引得一群莺燕娇啼,脆笑连连。 而每一次都会有田老的怒目射来。出了糗态的士子们是惭羞不已,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时候,茅士学也吐完了,重新回归到士子之中。 他一出现,立即吸引了八成女子的目光。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这吐了一场竟然还有这样的效果,宁采臣微微发愣。 这家伙越来越像女人了。 王复的脸色一下子变差了。 宁采臣仔细一看,这才看出端倪。原来女子们从他们身边走过并不是简单的走过,而是会在自己满意的士子面前留下手巾丝帕,上面有时间地点。 真是“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 这是一种韵味,是一种情趣。 可是如果这种情趣只有别人有,而自己没有,那也就一点儿情趣都没有了。 站在靠前的王复是一块丝帕都没收到。脸色变差也是想当然。 “不要生气了,家中已经有这么多娇妻了,你还不满足?”宁采臣是在劝他。 这种场合,众目睽睽下,一票未得。还真是伤自尊得很。 “仙芝,你还不明白吗?这与妻子无关,这是气运啊!”懊恼已不足以形容王复。“可是我考不上就算了。仙芝你怎么会考不上呢?” 宁采臣这才注意到自己这儿也是一块也没有的。 嗯。这个算的好准。如果比拼真才实学,自己可不就是没有吗? 好在撤了酒宴,桌面上上了香茗。宁采臣端起一杯,掩饰他的心慌。不是真正的本事,总是免不了心虚。 “不行!我绝不相信,我非得去问问不可。”王复愤而起身,要讨个说法。 宁采臣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总不能对他说,人家这种算命之法,还是很正确的,你也不要去闹了。 没有人选自己,宁采臣说不出是失落,还是…… 唉!总之,这滋味可不是那么好。还是喝茶吧! 不大会儿功夫,王复便回来了,黑着一张臭脸。 “怎么了?” “这个伪君子!”王复猛灌了一口茶,平复下心情才说,“是茅士学,他一边说是我们朋友,一边到处传我们有龙阳之癖。” 一切的起因都来自王复从宁采臣的小碟中夹菜。这是最好的借口,也是最好的佐证。 宁采臣本以为这茅士学改头换面之后变好了,看来还是一肚子的坏水。 怪不得周围的士子那样看他们,就是站,也有意和他们拉开距离。还以为是大家道德高尚,不愿意平白无故占他人的便宜。现在看来,是他们一早知道,不想受他们拖累罢了。 只是茅士学使出这等小人手段,实在是让人不喜。 茅士学应该知道以他们的现状是不缺娘子的人,特别是王复,再娶便是完整的两桌麻将台了。 他这么做,除了打击他们中举的自信心外,对宁采臣他们其实是没有多少损失的。 而且宁采臣知道,作为抄党的一员。除非出的题太偏,否则他是绝不会不抄的。 也就是说以他对后世状元文章的自信心,这点儿小事绝对是打击不到他的自信心。 开玩笑!正儿八经的状元文章,即使由于主考的口味等种种原因,就是中不了状元,也绝不会名落孙山。宁采臣又有什么好担心。 “不行!我找他去。”王复拍案而起,显然不想吃这个哑巴亏。 宁采臣立即跟上。已经被误会是基了,还怕什么。如果一会儿真打起来,自己也是帮得上忙的。 这士子打架,怎么还有一种兴奋感?看来自己还真是个暴力分子。 宁采臣摸摸鼻头,并不出声。 茅士学回来的最晚,站的比较靠后。 这样的位置一般都是很吃亏的。 虽然小姐会事先打听出士子们的品性,但是真正的面对面接触和听别人说,是完全不同的。 心一慌,手一抖,手帕便交出去了。 这时代可没有多带几叠手帕,四处撒网的做法。一人就一条,丢完便没了。所以在前面的总是很占便宜。 可茅士学不同。也许是名气太大,至少是他们这群士子中,可以排得上号的。再加上最后入厅的亮相。 实在是太小白脸了。 由于赵宋皇皇对武力的压制,所以小白脸、手无缚鸡之力,这逐渐变成了男子的美。与现代的男子娘化是半斤八两。 所以他便成了众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收获了不少的手巾丝帕。 “王复兄,怎么?没有得到三元吗?要不我让你一条。”挑衅,绝对的挑衅。他自己做过什么,他当然很清楚。可是你也不能因为这话去打他。虽然这是挑衅了,但是表面上他可没表现出来,还是很豪爽的,这样的“三元”之兆都说送就送。 王复气得浑身发抖,不还抖着抖着,他突然悟了,学起花船上的姐儿,眉目传情道:“士学,你真是好狠的心!你不是说你做不得男人了,从此要与我双宿双栖吗?” 好狠! 你说我是基,我就是基,但是你也别想做男人。 “你说什么!”茅士学的脸铁青。 “哎哟,吓死人了!不过人家就喜欢你这样。”王复继续扮演了基情无限的角色。 震撼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 就是田老也在念念有词的翻书,他不是在念咒,而是自言自语道:“这男女授手不亲,可这男人与男人,书上没写啊!”他也发了愁。 “你……”茅士学气得浑身发抖。 “公子,可不可以把手帕还我?”这时调过头来讨要手帕的女子更是让他脸色惨白。 “王兄,你这牺牲是不是太大了!”早听说古人有龙阳之癖不在少数,但这故意抹黑自己的却绝对不多见。这牺牲真的很大,就是现代,又有几个敢这样的? “有什么牺牲?我反正都娶过七个娘子了,也够了。”王复得意道。 高!实在是高! 为三元而斗气,以娘子而自我安慰。果然是高啊! 古人也许很开放,允许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相公,但是她们显然还没开放到和男人一起分享自己相公的程度。 只看不断回来取回丝巾的女子,便可见一斑。 更让茅士学憋曲的是,他还不能一走了之。他手中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丝帕,而是有一小堆,总不能有一二个反悔了,其她的也不要了吧? 也许会有慧眼识英才的女子?也许这样都能中,说明我真的会中?毕竟春闱之试,我是已经通过了的。 他满心希望着,期待着。 同时也是考验着这时代女子们与别的男子分享相公的认可程度。 第226章、天庭来人 众位小姐们果然是不能接受与别的男子共享夫君的人生。只看最后她们一个也没留下,便知道她们的价值取向了。 后来接触的人多了,宁采臣才明白不是她们没法接受一个基,而是没法接受一个“受”。“攻”还是可以的。 到那时宁采臣也才明白今晚王复留下的语言陷阱。 这白板对白板对死,和攻者养娈童,曲别还是存在的。 茅士学一个都没捞到后,他是更加不能离开了。至少宁采臣和王复都没走的前题下,他是不能走的。 这时留下的人也便有意思了。 一边是坐在一起无法离开的三个大男人,一边却是满怀感激的士子。 一个名士(宁采臣),一个官二代(茅士学),一个士绅地主之子(王复乙这三人一去,他们的压力可是大减。那些没有中选的,也有了二次被选上的机会。 所以对这互斗,两败俱伤的三人组,士子们是极度感激的。 更重要的是这庶激还不用分敌我。就是茅士学的跟班,也极感激宁采臣他们的反击。 唉!躺着也中枪。 宁采臣是绝对没有支使王复这样报复的。 但是谁信?这脏活累活自然是由小弟干的。 以前还可以说宁采臣是王复的小弟,但是现在宁采臣成了“天下名士”士绅地主之子是万万比不了的。 再看宁采臣,风流不羁,笑看天下倩戏哟自在。每个士子在心中都不得不赞一句,不愧是“天下名士”。 色心运转,每个人记起的都是魏晋名士的好男风。恐怕这也是“天下名士”称号的隐藏的邪恶吧! 田老不再死盯着男女们,而是语重心长道:“唉!你们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业上,考取功名,出侯拜相之下天下女子将会任取任求,岂不快哉。女子之乐,是天性之乐……”好一番引经据典,大有不说服他们改变性取向便绝对不罢休的架式。 借着这个空档,男男女女们不断散去。 夜来风雨声,今夜不知多少落红化huā。 说的累了,也困了,才放他们离去。 这时候,就是回家也回不得。还好宁采臣二人比茅士学幸运,是县学的学生他们在这儿是有宿舍的。 田老的说教,白天的劳累,躺在**便不想起身。 士子们全都“月挂柳梢时”去了,整个宿舍区是夜深人静。 宁采臣太累了,以致于头上跳出了城徨神位他也不知。 神位与信众相连不断输入着信仰。 而信仰本身便是人的精神所化,倾刻间便补充了宁采臣消耗的精力。 甚至还多出了一些来。从神位散逸出来,从上而下包裹住宁采臣。 “叩叩。” “城徨大人,有仙家来访。”叫醒宁采臣的是城徨庙中的阴兵。 虽然打扰了好梦,但是宁采臣一点儿也不觉得疲倦,反而精神抖擞。 起身推窗,房门外停了一辆马车这是阴间的马车,宁采臣是俗世之躯,但是有了神位后,鬼界的马车他也坐得。马车边正是他的阴兵护卫。只要一日还是城徨,这马车便是他阴间的专属车驾。 宁采臣点点头上了车,做了这城徨自然少不了夜间办公。不是王复拖他来赴宴,他这时早自己进了城陲庙。 好在城徨庙距此不远,耽误不了多少功夫,就当是去做数学题了。 还有阴功拿,也算是份不错的兼职。 马车发出答答的马蹄声但是却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仿佛这声音只有宁采臣自己能听到似的。 以前在做大学生自愿者时,他曾经听一位老军人说过一个故事。 他说:他所在的部队在唐山大地震的是后是第一批参加救灾的部队他们接到上级的命令后马上动身由军里派出汽车连进行机动行军(那时的汽车虽然不好但是军队的装备保养的一向很好)。在他们离唐山灾区还有1个小时路程的时候他们全团的汽车全部抛铛在路边,当时所有的人都很着急因为所有的技术人员都找不到车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大约在晚上8点的时候,汽车的大灯忽然全都熄灭了,他们忽然接到上面的命令要把汽车退到路的右边,大约在8点15的时候上面又命令让全体人员上车,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说话和乱动,这样他们就在车上一直坐着,一直到深夜。在大家半睡半醒的时候被一阵隆隆的马蹄声惊醒了,当时老军人就坐在驾驶室里,看见从他们的车旁略过一辆又一辆的马车,这些马车是从唐山灾区的方向过来的。老军人的那时20岁左右,身体很好,视力绝对没有问题,但是这个时候他只能看到一辆辆的马车,但是就是看不到赶车的人,只是看见每辆车上的一盏清灯(发着淡绿的颜色),他确实是看清了车上拉的东西??那是人的头,每辆车上都堆满了人头。那些马车大约一共过了15分钟大约100辆。当所有的马车过去后他们再次发动车子,一点即着,他们在又上路了以后有人估计大约有20 多万人在地震中死了,后来经验证的确是20多万人。老军人说这种事情叫阴兵借滟, 那时候,宁采臣是不信的。什么阴兵借道? 阴兵不就是鬼吗?这鬼赶的马车还会有声音?别逗了。 现在看来,这还真不一定就是个故事。反正今天他是听到了阴间马车的声音。 人们总是不去相信自己不信的,可是不信便不存在了,谁又规定阴间便是没有声音的。 当时老军人对不信的恼怒与无奈,他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 上了马车之后,这马车只走到下山路,却没有下山,而是直接腾空飞起,掠过树梢向着城徨庙飞去。 这毕竟是神灵的座驾,飞,本就是一种基本功能,只是飞不高罢了。 飞了起来,宁采臣没有表现出多么〖兴〗奋。后世的飞机都在万米高空飞行,他这只不过掠过树梢的马车,又有什么好〖兴〗奋的。全当是坐一次特别的飞机了。 万里无云,皓月当空。月光如霜雪般洒在马车上,宁采臣这才有功夫思考这“仙人来访。” 自己认识的仙人只是吕洞宾吧?他来了?传的这么快,我成为城徨的事。可是为什么要约见在城徨庙呢?他可不是这么刻板的神仙? 是什么事呢?不会是阳人做城陲惊动了玉帝了吧? 马车飞过,黑暗的街道中,突然多了一条黑影,远远地吊在马车后面。 一个、两个黑影越来越多,不断跟在马车后面。借助月光,可以看出他们皆是阴鬼。 有的面目肿胀,一口口的吐水,这是淹死的:有的舌头伸出,这是吊死鬼:有的头大腹胀,这是饿死鬼…… 这些阴鬼们白天躲避阳光,夜晚才出来活动。 自从妖物进入杭州城,也不知道这杭州多了多少冤死的魂。 再加上老妖不善处理阴事,又有多少由魂化鬼?又有多少烟消云散? 不入鬼城,在阳间生活对鬼魂并不容易,阳光、神光、佛光,甚至是生人的旺盛生气,都能灼伤他们。 特别是化鬼未久,浑浑噩噩,更是难以生存。 如果鬼差勤劳些还好,若是撞上老妖这样的,他们也只能靠自己了。 虽说是靠自己,但是阴神的神位本身便有指引鬼魂轮回的作用。 除了那些不愿离开的,修炼有成的,宁采臣一出现,他们便跟着走。 因为他们知道这人可以指引他们。 宁采臣现在做的其实便是鬼差的工作,但是谁让他现在人手太少。而且鬼差阴兵的补充,可不是所有鬼魂都可以的。 特别是鬼差,这要到地狱去选。这是因为鬼差必然是酒色财赌,某一样执念深重者。只有这样的鬼魂才做得鬼差,才转化得成鬼差。 只是以宁采臣现在的情况,他敢到地狱去选人吗。就是敢,他又能进去吗? 那可不是阳间,想去就去,一路关卡无数,还是直接以神通限制阳人进入的关卡。 现在他也只能顶着城徨的神位,却连阴差引鬼的工作也做了。 城徨庙前,宁采臣下了马车,直步而入,收敛浩然正气,一身官服由神位幻化,直接穿在了身上。 没有城徨押令,众鬼是进不来城徨庙的。他们只能徘徊于庙门之外,等待城徨的押令,判定一生,从而获得阴间的准入许可。 入地狱的,要入地狱:可以轮回的,自有阴差送上轮回路。 更多的却是既入不得地狱,也不该轮回,这些鬼魂会统一入住鬼城。也就是城徨庙在阴界显露的城池。 这城徨做的根本就是牧守一方的诸侯,怪不得这城徨是有封号的。 京师城徨(王爵,福明灵王) 都城徨(公爵,明灵公):掌管省府城徨(公爵,威灵公):掌管府州城徨(侯爵,灵估侯):掌管州县城徨(伯爵,显佑伯):掌管县境主若无城池的街道、行政区欲奉祀守护本地的神祇,则不称城徨,改称“境主尊神”。 如果是天庭仙君来,那也只能是来给我这件事定性的。宁采臣自然是极想知道这件事天庭怎么看。所以进了城徨门便穿戴正式,以最好的姿态去迎接天庭来人。 第227章、神位 宁采臣猜的没错,这事还真惊动了玉帝。 孙悟空化形而出的动静,宁采臣虽比不上,但是他这事绝对也不是小事。至少这阴司的阎王是不敢处置的。 宁采臣虽然是只夺了一个小小的生死簿副本,但是他这一出手,却弄乱了阴司多年的规划。 说白了,就是阴司希望妖与恶鬼斗,是绝不希望与人斗的。 如果宁采臣在这件事死了,他们是绝不会在意的,最多只是会叹上一口气,惋惜他悲惨的境遇。 悲惨? 这凡人落在了妖魔手中,能不悲惨吗? 这一点他们是心知肚鸣的。 不过与他们的大计划相比,这点儿损失还是允许的。不就是一个会点浩然正气的凡人吗? 可是他偏偏就赢了。无论他用的是什么方法,反正是老妖逃了,更守住了鬼众的攻城。 如果宁采臣是阴人,那一切都好办,又出了一个城隍罢了,可他偏偏是个阳人。 表面上阳人不得为阴官,但是别忘了不久前包拯这个阳人可还是阴间的判官呢? 问题便出在这儿,城隍与判官坏就坏在职权上。 判官是判案的官,品级再高也只是官。 可是这城隍不同,是一方诸侯,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存在。 正因为是这样,才引动得妖魔鬼怪们争夺。如果仅仅是一个判案子的官,根本吸引不动妖魔鬼怪。妖魔鬼怪都是桀骜不驯的存在,关起门来,做一方土皇帝,他们愿意。可如果上面老有个官死盯着他们,不断打压他们,他们可就不乐意了。 孙悟空大闹天宫的前车之见,他们是牢牢紧记。天庭上都有那呼三吆六的神灵在,地府里面更是不少。 天庭有齐天大圣可封,地府可丢不起这人。更何况地府的真正*oss是后土娘娘,虽然她自从化轮回后便没出现过,但是君不见,就是地藏也只敢称王。 万一封一个齐阴大圣,齐地大圣什么的,把她惹出来了,他们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城隍正好,关起门来,去掉耳朵,便是“皇”。但同时又不会过火,正好。让他们打去吧!不过是座城池罢了。 可是现在有一阳人做了这城隍,万一要有妖魔鬼怪借此打破这阴阳间,这罪业可就大了。十殿阎王没一个背得起,人地藏王菩萨也不会帮他们背这种黑锅。 于是他们上报了,把难题甩给了玉帝。 以玉帝的心性,他是不会同一个错误犯两次的。一介凡人,直接把神位剥了就是。可是他想剥,却有人必须让他做下去。 前面说到,三皇中人皇气运消减,重疾缠身,天皇伏羲算不出来。 但是算不出来就算了吗? 三皇之力,人族气运现,寻找一线生机。 而这时宁采臣刚好得了城隍神位,于是一线生机出现了。 这一线生机在宁采臣,而且是出在宁采臣得到神位后,他们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与此同时众天神也觉得这宁采臣得神位是天在助他们脱困。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们是深知做神的痛苦,所以他们觉得让宁采臣做神职,是有助于他将来反对封神榜的。 凡是看过洪荒小说的都知道,这圣人弟子是不卖玉帝面子的。他们一起反对,就是玉帝也无可奈何。 进了城隍庙,果然是吕洞宾来了,不过他身边却多了个童颜鹤发的老者。 吕洞宾看到宁采臣进来,高兴道:“好,好啊!金星,你也看到了,他是天生的城隍者。” 那老者微笑道:“仙君说的是,老朽这就回报玉帝去了。”转身便腾空飞去,似乎是在躲什么,是一刻儿不愿多呆。 “吕祖,你这是?”宁采臣不明白。 吕洞宾高兴地解释说:“采臣,这世上是有一等人,他们天生便与神位相合,不用赐封,只要机绿一到,便会自动成神。这等人便称为天生神位者。想不到你也是这样。哈哈!倒省了我不少口角。哈哈!” 宁采臣听明白了,可是他真不是,如果不是有《黄庭内景经》在,他根本就不可能拥有城隍神位,最多拿个生死簿,做一个伪城隍。 吕洞宾又说:“天生神位者,天生便有神性,天生便有神通。这样看来,你的一切也就解释通了。” 咳咳,这同样是一回事。宁采臣不得不说些别的:“吕祖,刚刚离去的是何人?他怎么这么赶,也没办法相识一下。” “哦-你是说老倌啊!他情况特殊一些,自从当年宣旨斗战佛上天,是再也不喜欢做宣旨的活了。” 那人是太白金星啊!宁采臣理解的点点头:“那他这次来?” “这次来不是宣旨,只是来看看你。想不到你自己便引出了神位,好好,实在是太好了。这样也不算我们逼宫,因为这神位本来就是你的。不过你也要小心,这阴间也不太平......” 吕洞宾告诉了他这阴间的势力划分。 首先是后土娘娘,虽然她一直没有出现过,但没人认为她已经死了。只有天道有成的人才知道这类人有多难死。 其次是佛门,以地藏王菩萨为首。 然后是阴司系统一系,包括十殿阎君和阴司神灵们。 就这样了吗? 显然不是,还有历朝君主为诸侯,以及不服管教的鬼众门。 阴司五大势力以他们为主。 “这历朝君主也能称为一方势力吗?不是君王也逃不脱一死吗?”宁采臣早知道人道不是那么简单,但是他却不能表现出来,甚至还要装傻,装做一无所知。 “表面上是这样,君王也逃不脱一死,但是他们死后却可以滞留死国,再建皇朝。” 宁采臣说:“那有什么,还不是阎君手下一阴民。” 吕洞宾说:“你真这样认为吗?如果真是这么简单,那些鬼众为什么不进攻这些皇朝,反而会攻打城隍?要知道大家都是诸侯,甚至城隍还有神职在。” 城隍有神职在,同样君王有人皇之气在。 对比一下。 生前战败的敌人,死后即使变强,可在大家都死后,也不可能强过打败了自己的强敌吧! 只看张燕都能成为让佛都渡化不了强者,那些远比他强的战将们,显然只会更强。 然后是神位与人皇气的对比。 一个不过是人道业位,一个却是人皇果位。孰强孰弱也是一目了然。 宁采臣点点头。人本就拥有与神平齐的天地地位,有这个大前题在,恶鬼可以吃佛,也就不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如果不是各王朝各自有政,就是成为最强势力,也是可以搏一搏的。 果然吕洞宾也说道:“如果各王朝联合起来,一定会成为最强的一股势力。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殷商与周朝,秦与汉,隋与唐……是见了面就打。要不是占领更多的阴土需要消耗更多的龙气,他们早打的不可开交了。” 吕洞宾话题一转,说:“所以你就危险了。” “为什么?”宁采臣不觉得这事与自己有关,自己又不是什么皇帝,就是有仇,也找不上自己。 吕洞宾说:“因为你是人,但同时你又掌握了部分轮回之权,所以他们一定会拉拢你。拉拢不成,自然会想办法除掉你。他们是绝不会允许你增强对方的实力的。” “那……”宁采臣没有说出加入一方的话,他们都说绝不允许自己增强某一方的实力了。加入某一方,自然会受到其他所有方面的攻击。 这阴间的君王也许舍不得用龙气去换阴土,但是派来大将来谋杀自己还是办得到的。 不要多,只要来那么一两个历史上的猛人,自己就死了。 不对,即使加入某一方,也不能保证他们不害自己,看陈宫便知道了。 “吕祖,你能不能把我这神位免了去。”宁采臣急了。 作为一个穿越客,与古人比,也许还有那么点优势,但是与这些千万年都不死的老鬼比起来,他就没有优势了。 这个坑太大,他实在不想参与。 “采臣,你怎么能不做呢?”吕洞宾发现自己过尤不及了,现在这小子为三皇、众神所关注,自己要是吓得他不干了,这仙界,自己今后也不要回了。咬咬牙,取出一本古籍。“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一本书。” “我知道这是一本书。我是说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修真法诀?”宁采臣一喜,又丧气道,“我又修不了,还是没用。” “不,别的修真法诀,你也许修不了。但这本不同,它是当年盘古斩杀的幻魔心法,是三千大道。你那浩然正气再强,总强不过大道吧!”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想亘古便存在的大道又怎么会是人族诞生后才有的浩然正气所能克制的。” “吕祖,这我当然知道了。我是问这幻魔心法是真的?这么宝贝的东西,吕祖怎么会有?” 本来宁采臣是想问既然有这么厉害的东西,你怎么才是金仙啊!只是这么问有点儿伤人,他才改了口。 可即使改了口,吕祖也是尴尬不已。 他为什么会这么尴尬呢?(请看下章,支持下订阅啊!) 第228章、修炼了 三千,吕洞宾这类后天仙人是不可能拥有的。它们毕竟是大道所化,无论是因果,还是价值,都不可能是金仙保持得住的。 不过没关系,自己不行有师门。 他在老子门下听道,老子曾显化幻道给门下弟子看。 吕洞宾尴尬的是,自许为才智高绝的吕洞宾却几乎悟不出这幻道。唯一悟出的便在那本子上了,幻化面目之术。 堂堂金仙,才智高绝之士面对一方大道竟然只悟出了面目幻化之术,他自然会感觉尴尬。 “不过采臣,这个术极适合你,因为他不需要法力,而是精神力所化。”解释完,又感慨道,“这些先天神仙,才是才智高绝,竟然悟出了以精神力入道,幻变大道之法……” 听说是不用法力的,宁采臣自然会感兴趣,打开便学了。 看着宁采臣脸上的变化,吕洞宾才感慨也都忘了,手指着他的脸说:“你这么快便学会了?” 宁采臣说:“仙君写得这么详细,不就是编织精神力吗?很难吗?” 唉! 吕洞宾脸上阴晴变化,这法是不难,不边是精气神对精的运用,可这毕竟是他参悟三十年所得。 而且对他们仙人来说,越是自身的力量用的越少,不然哪儿还需要吞云吐雾,炼化仙气。 宁采臣身上是没有仙灵之气的,这个吕洞宾是知道的。也就是说宁采臣用的完全是他自身的力量。 可一个凡人的力量又有多少?想调用又有多强? 自从先天陨落,巫族避世,是再也没有了。 更重要的是,他本想教导一下宁采臣,现在看来,人家自动便悟了。 突然,宁采臣面前起了变化。周身浩然正气出,人道光明焰起,他立即盘膝坐下。 道道信仰在人道光明焰下炼去了材质,竟然成了缕缕精纯的法力。 吕洞宾看得傻眼了,这中土的道门之所以不在乎凡人的供奉,便是因为凡人的念头太多,*太盛。除了佛门以佛法炼化外,道门中人有这功夫,直接采集天地元气,炼化仙气的同时,还能领悟大道。 只是即便是以佛法炼化,信仰中的影响也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既要能说服信仰中的杂念,又要能说服自己,这绝不是件简单的事。这也是为什么这和尚要么是佛法高深的高僧,要么是*深重的假和尚。 又说佛门舌灿莲花,黑的能说成白的。可若是没有这完善的理论系统,别说说服信头了,他们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可到了宁采臣这里,信仰杂念直接在火焰中煅烧成了纯粹的精神力,而其他能量也没有浪费,竟然化成了法力。 吕洞宾是看得双目放光,这,这,这简直就是天地元气人形制造机。 宁采臣面上莹光闪动,倾刻间炼化的法力便厚如琉璃,披洒而下。 这时宁采臣才醒转过来。 除了神位信仰,宁采臣身上本来就有信仰。 这些信仰由于参杂了大量的*,特别是神位上,竟有不少求神让某人不得好死。 这样的*缠绕于身上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就像往一张白纸上泼污水一样,一天不黑,两天不黑,三天还不黑吗? 可是由于幻道的精神幻化术,宁采臣竟然自动悟了精神力提炼之法,他现在精神极度凝实,一下子便比得上修真者百年的凝练。 这可解决了宁采臣的大难题,再面对上那些针动灵魂的攻击,他也不再是丝毫无法防备了。 不管怎么说,这精神力本身便是灵魂力量的一种延续。虽然还不致于增强自己的灵魂,但也算是在灵魂外包了一层精神盔甲了。 就是神位幻化的官服也跟着沾了光,那些纯粹的法力是一切神道法力的滋养品,就是神位也会因为法力的滋养更加强大。 一直以来,修道者只是借用神位修炼,又有谁会把法力转而送给神位。 看得吕洞宾在心中直喊败家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采臣,你这法力既然用不上,能不能给我?” “哦?”宁采臣笑了,他等的就是这个。要知道想让法力留在身边,不震散,这需要他极力控制自己身上的浩然正气。好在精神力的增加,浩然正气也变得好控制许多。 这有些像是鱼与水的关系。 浩然正气不多时,一个人的精神力便可以控制了,而浩然正气一多。就像他以前三十几道便是极限了。万剑齐飞什么的,其实都是言出法随罢了。是燃烧浩然正气的能力,并不受他控制。 现在好了,他总算是有了控制浩然正气的感觉,甚至有一种浩然正气在与自己融合的感觉。 而这目前用不上的法力还勾引到了吕洞宾这位大仙人。 “仙君,这法力是我辛苦炼化的……当然,既然是仙君需要,我也不能吝啬,仙君……随便拿去好了。”宁采臣说是任人随便拿,可他的样子,怎么看都是肉疼,不忍再看的样子。 吕洞宾的眼角抽了一下。 混小子,我刚才分明亲眼看见你轻轻松松便炼化了这么多的精纯法力,还敢说辛苦?我们神仙融合阴阳,调济龙虎,那才是真正的辛苦……算了!好歹我也是个神仙,不管他是怎么来的,总不好占他一个凡人的便宜。 这样想罢。吕洞宾说:“你说吧!你需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绝不推迟。” 一听宁采臣乐了,立即连连道:“能能能,这事仙君一定能做到。” “哦,什么事啊?”吕洞宾见他说得比自己还相信自己,自然是很高兴的。 “仙君,不知可否赐下几颗长生不老丹。”原来宁采臣做的一切为的便是这仙丹。 “几颗?”吕洞宾笑了。 “对,几颗就行。”宁采臣也笑了,他算过了,母亲一颗,李公甫、许娇容、许仙,一人一颗,白素贞姐妹一人一颗,这总共加起来也不过是六颗。只要不超过十颗,不都叫“几”吗? 吕洞宾说:“你真是好大的胃口,这几颗。你以为长生不老丹是什么?你这点儿法力,连闻上一闻的机会也换不来。” “什么?不会这么惨吧?”宁采臣不信。 吕洞宾说:“不要以为我在骗你。长生不老的炼制,不要说那一个元会的法力,就是其仙草灵药,现在都极难找到。” 唉!穿越晚了啊!若是洪荒,这些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能换什么?”宁采臣知道长生不老丹这么难得后,也不再开口,直接问吕洞宾。 吕洞宾想了一下,说:“嗯,倒是可以给你些炼坏了的丹灰。” “什么?丹灰?还是炼坏的!”宁采臣有些不高兴。 这不是欺负凡人吗? 吕洞宾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怒目一瞪:“不要以为我是在欺负你。你可知道这丹不是你们凡人炼的,就是炼坏的丹灰至少也能增加你们凡人10年-50年的寿数。” 宁采臣心想:10年-50年,就是50年也太少了,母亲……不过也不是一点儿用都没有,现在这点只换来了50年,如果更多呢? 虽然定了主意,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既然可以延寿,那为什么又叫炼坏的丹灰呢?” “哼!你以为我们仙人也和你们凡人一样吗?凡是达不到我们要求的,都属于炼坏的范畴。但是就是炼坏,本身材料之下,也会有着不俗的功效。”吕洞宾骄傲道。没办法,自从遇上了宁采臣,他这个神仙便几乎没有可以骄傲的事了。好容易撞上一件……唉!他这个神仙做的也够凄惨的。 说换就换,宁采臣得了一瓶丹粉。吕洞宾大袖一挥,便取走了宁采臣身上纯粹的法力。 看着这瓶中比指甲干多不了多少的粉末,宁采臣忍不住叹道:“这就是老君炉中的丹粉啊!想想老君炉那么大,那么多仙草才炼出这么一点儿,我也不算了亏了。” 吕洞宾瞪着他,刚刚苑得无须再炼化纯法力的喜悦,一瞬间差点没被气死。 老君炉?那是他们能动的吗?那可是圣人专用的宝贝。 虽然现在只是个圣人分身,但那总归是圣人之物。他们这些做弟子的,又怎么能有非份之想。 “就你这点法力还想在老君炉里炼?” “不是吗?” “当然不是。圣人之炉,是那儿你动用的。” “那是谁炼的?” “这自然是我炼的。” “哦,原来是这样。” “你!我走了。”吕洞宾生气了,起了好大一阵雾,随后消失了。 宁采臣愣了一下,随后自言自语道:“真小气!这样就生气了?我又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到汉钟离也会炼丹,想到你拜他为师,所以才会炼丹,生什么气呢?” 吕洞宾这时还没走,他起这么大的雾,便是想看看宁采臣会不会在他走后,说自己的坏话。 可是坏话没听到,却听到了这么个原因,他惭愧啊! 怎么自己竟然会这么小心眼呢?自己这还像是个神仙吗? 可是在这个书生面前,自己还真的是越来越没有做神仙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初登仙道的那一年。真是怀念啊! 这时他是真的走了。 得了丹粉,宁采臣并没有返家,这三更半夜的就是回去了,也不会叫母亲起来服药。 而且有了动力,他干起活来就更加有动力了。 不大会儿功夫,这跟来的鬼魂们便判罚完毕,该关的关,该轮回的轮回。阴寿未尽的,打发去了阴城,等待他们的轮回通知。 而有陈宫相助,这阴城也是井井有条,一派繁荣。是真正做到了鬼有所劳,有所娱乐。 特别是积功早日轮回的奖励举措之下,是再也没有鬼会因为自己等待时间过长,而闹事的了。 “公台,你有什么事吗?”看到跪在自己身前的陈宫,宁采臣不得不打消了早些回去的想法。 “大人,卑职接到了通知,可以轮回了。”陈宫答道。 “哦?”宁采臣查找到陈宫的功德,原来由于也劝退了张燕对阴杭州城的进攻,他的阴功已满,消了因果,可以投胎了。“原来是这样?既然是你的轮回,你就去吧!” 陈宫猛地抬起头来,大声道:“大人,你真的送我去轮回?” “是啊!这不是你的轮回吗?” “可是大人,我陈宫可是一流谋士,大人就不想借用我的力量做一番事业吗?”陈宫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那个时代,哪位主公不是极力收敛文臣猛将,比如曹操,自己得不到,宁愿杀了,也不会放人。 至于义释关羽的把戏,他不也是立即派兵去追了吗?关羽过五关,每一关都有曹将阻拦,说是自主行为,谁信?以曹操治军的严谨,控制军权的严苛。那些守将就不怕掉脑袋吗? 自己主公命令都不听的武将,曹操会不杀他们?自己当年不愿意投降都死了,何况他们?就是武将们真有这胆量,那些士兵可会听从?他们会不怕那个梦中杀人的主公? 可是他竟然真放自己去轮回! “做一番事业。”宁采臣想了想,不用了,“我这样就好。” 陈宫进一步说:“大人就不想建立一个宁氏王朝?” “宁氏王朝啊!”宁采臣笑了笑,说,“不用了。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可大人有我,更有一身龙气在。” “龙气啊!”宁采臣摇了摇头,他更加不会造反了。先不说有没有这个实力,单是一个穿越者,宁采臣便不信他会比宋江还不如。“公台,你轮回去吧!” 陈宫不明白宁采臣为什么还不动心。 他又哪儿知道熟知历史的宁采臣的想法。许多人乍一看历史,总会觉得宋朝军事最弱,但是实际上这是错误的。有宋一朝对外战争胜率为70%,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是历朝历代,包括现代都达不到的高度。 宋朝的失败在乎文治,不在武功。就是宁采臣有造反的*,他都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大宋军将的对手,更何况他还没有。 就像宋官人认为的那样,大宋最不会造他们反的反便是文人了。这么好的文人制度,真去推翻的文人才是傻帽。 一切熙熙,皆为利往。这一点穿越者又怎么不懂,更何况他的利已不是凡间君王能比得了的。又如何会逆转历史,凭白惹上一身因果罪孽。 第229章、喜 陈宫去轮回,是宁采臣亲自去送他的。 虽然有了这精神幻道修炼法,宁采臣已经不惧阴间的鬼气,但是他还是没敢多么地深入阴司,只送出城五里。 “大人,我想知道为什么?以大人对上任城隍的所做所为,宫绝不相信大人是老实本分之人。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可大人的杀伐果断,就是城隍也不是对手,大人绝不会相信这句话的。”陈宫很固执,生前是,死后也是。没有这份固执,他也成不了鬼物。 宁采臣觉得自己太冤了,心说:那是他逼我的好不好?怎么能算在我的头上呢?他姥姥的,好好的好日子不过,去造反?反你妹啊! 宁采臣面带微笑道:“公台,比起我来,人间更需要你的力量。” 陈宫只思考了一会儿,便说道:“明白了,原来大人比起自己的荣辱得失来,更加爱国啊!” 好大的高帽子,宁采臣脸红了。只是这种事吧!不是说他不爱国,但是绝没达到陈宫说的高度,别忘了,前不久时,他还在准备开溜呢?“眼看着异族不断剥削我汉人,公台,你要费力了。” 宁采臣不知道由于他的到来,让陈宫轮回对人间到底有没有帮助,但是崖山之后无中国,这种事任何一个穿越者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能出一分力量总是好的。 陈宫想了想说:“那大人就走了一条比造反还要难的路,小心阴间,大人珍重!” 陈宫去了,却给宁采臣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当他明白这句话时,阴间已打成一锅粥了。 送走陈宫,宁采臣连县学都没回,直接赶回到家里。至于王复会追问自己去了什么地方,那也是以后的事,先顾着药要紧。 回到家里,正好赶上早食。“母亲用了吗?”还是聂姑娘,为宁采臣打水,为宁采臣端米粥。 “老夫人刚起,刚刚还看见在梳洗,想必是没吃呢。”聂姑娘糯糯的声音说道。 宁采臣边净面边思索。 直接实话实说吗?这不行。万一不信,或是非要我吃,怎么办? 还是加在米粥里,直接让她吃了吧! 想做就做,在聂姑娘端水出去,宁采臣便下好了药。“啊!多日未见母亲了,还是一起用饭吧!” 故意说着这样的话,宁采臣便去了宁母的地方。 “臣儿,你怎么来了?”宁母桌前摆着米粥,也还没有动筷。 宁采臣笑着说:“母亲,自从家中大了不少,孩儿是许久没有和母亲一起用饭了。” 儿子要和自己一起吃饭,做母亲哪有不答应的。就是再学究,再古板的家族,也不会不答应。更何况是不久前,还挤在一起吃饭的宁家。 就更不用提宁母能发现宁采臣换了自己的米粥了。只顾着高兴,心说,儿子也知心疼人了。是根本没有看到宁采臣的更换手法。 “母亲,这粥怎么样?”宁采臣关心这丹的效果。 “这粥自然是好吃的。”宁母笑着,一脸幸福。 宁采臣想问的自然不是这个。“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特别的感觉?”宁母细细回味,“很香甜。” 其实与平日的粥并没有多少不同,但是在儿子的陪伴,她自是觉得香甜不少。 “那母亲多吃些。” “好好。”满口应着好,却突然觉得腹中绞痛,双手捂肚,皱眉起身。 “母亲,你怎么了?” “没事,我要上……”她急匆匆去了。 是起效果了吗?宁采臣怀疑着。 直到茅房中传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宁采臣才笑了。他知道这是真的起作用了。 “母亲,你还好吧?”宁母回来后,宁采臣问道。 “没事。”宁母脸上隐藏着尴尬,这吃着吃着上茅房可不是个好习惯,要不是儿子,她哪儿还好意思过来。 “母亲,这粥还是温的,快些吃用了吧!”宁采臣捧着那半碗米粥送了过去。 “好,好!”宁母自然不会浪费食物。 只是她的身体却不这样想,没吃上两口,便又上了茅房。 幸好宁母过惯了苦日子,不然恐怕这剩下的米粥直接就倒了,不然谁受得了这吃多少拉多少的吃饭法。 米本来便有拔毒的作用,这药力冼刷下的废弃物,全都吸附在了大米上,过十二指肠排出。 这样边除边排,自然效果也不差,若不是有这米在,这毒素可要等到她肠道中积有一定份量才会排出。这可比直接排差多了。要知道人体的肠道对通过的肠道的物资有着再回收的作用。 好容易排出去了,再吸回来,绝对是浪费药效的行为。 “臣儿,为娘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怎么这肚子总是闹腾?”宁母自然不知道是自己儿子下了药,她还以为是自己肚子生病了。 “那母亲快到白姑娘那儿查查。” “嗯。对了,臣儿,你对白姑娘怎么看?” “怎么看?很好的姑娘。”宁采臣还不知道宁母可是打白素贞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 “嗯,为娘也这样看。模样好,又会医术,人还善良温柔。谁要娶了她,可真是福气啊!”宁母意有所指的暗示着。 宁采臣是没注意自己母亲的暗示,因为他想到了白素贞的本性,不由头皮发麻。这同样的女人在不同人的身边,其性情也是会变的。 宁母见儿子不说话,还以为是害羞,也没有逼迫自己儿子,只是说道:“好了,我也进城去看病了。” 一脸笑吟吟的,自以为猜中了面皮嫩的儿子心事,也就更加有主见有信心了。 “老夫人,我陪你去。”到了外面,聂姑娘早等在门口。 看到她听到自己说的有些担心的样子,宁母甜蜜笑道:“丫头,不要担心。白姑娘是很好,但我也一定会让臣儿娶你过门的。” “老夫人!”聂姑娘扭捏着,是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呵呵!还害羞。这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宁母是真的高兴,自己儿子这么能干,她自然只有欢喜的份儿。这古代娶儿媳妇,当然是多比少好。即使是女权主义者,碰到自己儿子身上,也是希望多娶的。“我对你说啊!这女人总有几天身子是爽利的,这时候你就会希望有个姐妹分担夫君的爱了。而且那白姑娘你也不是不认识,人好……” 宁母絮絮叨叨地给自己儿媳妇灌输着自己儿子,安慰着有人平分的不满。 聂姑娘真的没有不满,她是多虑了。嫁给宁采臣本就是她的心愿,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家中还有什么在,但是这反而使得宁采臣成了她的唯一。 宁母的话虽然羞人,但是确定下来的身份,却有着更多的高兴。 宁采臣不知道宁母正为他的妻室操心。这不怪他,上一世没有父母的他,哪儿知道父母连这种事都管。就是有同学聚餐,同学之间也不会说出自己的女朋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真是丢死人了。 21世纪还搞这一套,只会得到嘲笑。 此时宁采臣正通过生死簿查看宁母的阳寿,果然是增添了六十年的阳寿。这药效比预期的要好,宁采臣自然不会不高兴,甚至他还觉得要是能再多些零就好了。 与此同时,聂府尹后衙。“老爷,老爷……”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出什么事了?”自从唯一的女儿成了昏睡状态,聂府尹的心情就没好过。 自己做错了吗?女儿怎么就寻了短见了? 一个这么漂亮聪颖的女儿,一下子躺着一动不能动。聂府尹不仅脾气见涨,人也老了差不多十岁。 “老爷,是小姐,小姐醒了。”下人自然知道自家老爷的变化,不是这等喜事,下人也不敢来报告。 “什么?”聂府尹立即站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这种事小的怎敢欺骗老爷!”下人赌咒发誓道。 聂府尹哪儿还听他的赌咒发誓,人立即便奔跑起来,什么文官的风度,哪儿有自家女儿重要。 “老爷,等等小的。”这个下人自以为自己是这聂府跑的最快的了。这一次,他才发现自家老爷是真人不露相。 “小姐醒了吗?”聂府尹都跑到了闺房门外,下人才刚进院。 “是的,老爷。小姐醒了,还起了床呢?”丫环百灵鸟似的报喜道。 聂府尹再顾不上丫环,直接推门进去。 只见聂双小姐好人一样,对镜贴花黄。 “双儿,你真的好了?”聂府尹老泪纵横,这些时日,他可是愁坏了。 “爹爹,我要结婚了。”她脆声道。 “什么结婚?”聂府尹被打击地不轻,这女儿一直躺在**,去哪儿结婚。 “爹爹,我要结婚了。” 同样清脆异常的声音,聂府尹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无论他说什么,聂双小姐总是以同样的话做答。 难不成女儿傻了? “快去请大夫!” “是,老爷。” 下人刚到府外,便又跑了回来。 “大夫请到了?” “回老爷,是茅公子来了。”下人回来不是因为找到了大夫,而是撞上了登门拜访的茅士学。 ------ 感谢“玄冰刀客”对本书的支持打赏 第230章、奔波 这不是茅士学第一次登门拜访,自从年前的诗比,他便常常来拜访。他打的什么主意,女儿一眼便看穿了,对他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 如果是以前,聂府尹也许不会插手此事,但是现在……“请茅公子去大堂。” “是,老爷。” 聂府尹嘱咐丫环秋儿侍候好小姐,又令另一个下人出后门去请大夫,他这才往前堂走去。 茅士学到了大堂没有危坐正襟,反而欣赏起挂在墙上字画的来。 这样随便,聂府尹是不喜的。自己与他有没有什么交往,他却这么随便,聂府尹甚至有着些许的不满,不过想到他父亲御医的身份,他现在正用的到,也只能压下这火气,甚至主动和他打招呼道:“茅贤侄怎么有空到伯父这来?” 面带微笑,仿佛真是多少年的故交好友似的。 听了这样的称呼,茅士学立即来了精神,看来丫环没有骗我,这聂小姐果然是病了。 这样的信息对别人没什么,但是对他却是极为重要。 文人相见,总是要先寒暄一番,然后才步入正题。 而茅士学的正题便是提亲。 有人要问了,为什么他明知道这小姐病了,怎么还会来提亲? 这就要说起本朝的政治斗争了。 想乘风直上,政治立场极为重要。 反正目前来看,这反对蔡京的,几乎没有一个是官运亨通的。 茅士学的父亲是个御医,地方上来看,这茅士学很了不起。不然,怎么会借到蔡相的园子? 可这什么事都怕个比较。 一个御医,除非是顶尖顶尖,技压群医的那种,否则他是怎么也比不了这蔡相门下这亲自提拔的门生的。 这便是他们这些消息灵通人士的政治嗅觉。 一个生病的女子怕什么?男儿三妻四妾,何患无妻?就是有病,不也还有古之西施捧心吗? 只要是能搭上蔡相的路子,别说娶一个病西施,就是娶一个瓷人供上,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可以说左玉郎的死,真的对他打击很大。 那么多可人娇媚的小娘子,却说是死于鬼魅之手。其中没有内慕,他是断然不信的。 做官,做大官。这是茅士学的人生,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左玉郎。 聂府尹沉吟着:“这事,老夫一直听小女的。” 他拿不定主意该不该答应,这女儿刚醒,万一恢复了,他可承受不了二次的打击。 “伯父,这等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小侄来时,已与家父商议了此事,家父是认同的。”他加上了筹码。 聂府尹不断抚着胡子。御医,他所欲也;女儿,他所欲也。 茅士学又说:“只要大人应允,小侄必定会以本次秋闱登科来迎娶聂小姐。” “好,老夫应了。”聂府尹下了决定,也是为了留下一条退路,自己女儿若是好不起来,他还是要借助御医的。 为了女儿的病情,他决定再冒一次险。如果女儿好了,又实在不愿意,他到时再想办法就是。 茅士学这么急匆匆想迎娶自己的女儿,聂府尹自然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自从他做了这府尹,提亲的人就没断过,而且其条件一个比一个好,甚至连那群勋贵都有人来提亲。 他知道自己女儿美,但是外人不知道。他们绝不是仅仅为个自己女儿来的,看中的还是背后的蔡相。 可是自己与蔡相到底是什么关系,他难道不知道吗?就是以前不知道,他现在也知道了。 去年中秋节前,蔡京、童贯、高俅、杨戬等四人随驾,见皇帝高兴,他们也是志满意得。 高俅对宋徽宗说:“陛下,前闻苏学士有著名的咏中秋词,臣想朗诵给陛下听,不知可否?” 宋徽宗一听,随即明白,高俅是想借机帮昔日主子苏东坡求什么来着,便道:“听说爱卿始终不忘苏氏,每有苏门子弟入都,你都给他们很多钱物。难得啊!” 高俅寂寞跪倒说:“臣昔为苏学士身边一书童,蒙陛下厚恩,得有今日,臣所给的,其实都是陛下所赐。” 宋徽宗又说:“听说你很会发财呀,连军队的地皮也不放过,这些也是朕所赐吗?”斜着眼睛依次瞪了蔡京、童贯、杨戬一眼。四人顿时吓得汗流浃背,一齐跪倒谢罪,对他们来说,这个中秋节过得实在惊魂,虽然宋徽宗也就说说而已,并未真的处罚他们。 但是他们却不得不提了一个外人去做这江宁府的府尹。也就是说他当年不过是个捡漏的罢了。 自己白白烦恼了一回,却仅仅是自己吓自己。 可是真到了地方,他也才发现这蔡京的名号有多么好用。至少没有一个敢直接逼迫自己嫁女儿的。 他们会怕自己这小小的府尹吗?不,不见得。他们怕的是蔡京蔡相。这一点聂府尹是深知的。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与蔡相没有关系,他们一定不会对自己和颜悦色。甚至不放过自己也说不定。 这也是他反对自己女儿与宁采臣的原因。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真的怕了,甚至想过真的投靠蔡京算了。 正由于他的动摇,也才会答应茅士学的登科迎娶。 一是为了女儿病。如果成了一家人,茅御医是肯定会全力救治的。 二,便是为了能顶上蔡京门下的名头。 蔡京对自己人还是不错的,只要自己手下有什么红白喜事,他即使人不到,也会捎礼去的。 但是聂府尹现在怕的就是这个。他可不是蔡京的人,女儿出嫁,蔡京却没有随礼,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双方各怀鬼胎,却是目的一致,自然容易达成共识。 如果他知道现在蔡京正想法设法想把宁采臣弄到京里去,那他就不会这会选了。 一个不过是由于治病关系的御医之子,一个却是简在帝心,让蔡京高俅却念念不忘的人。 特别是高俅,去年中秋前的故事说明,他的发达不过靠的是苏轼的余荫罢了。可惜他虽然做过苏轼的书僮,却没有继承到苏轼的才华。不然,他也不会干巴巴地拿苏轼的诗词说事了。 所以他才需要宁采臣,一个豪放派诗人在朝,时不时吟上那么几句新诗。这可比他干巴巴地直接说苏轼的诗,要更能打动官家。 别忘了,当朝赵官家可是个文艺青年。 与文艺青年直接说某某某,绝对是比不上文学上的共鸣的。他自己想到的,其赏赐力度也大。可能就不是江宁府,而是江南东路,又或是两浙路,这样的大官位了。 可是这么一个好女婿,他偏偏往外推,害得女儿自杀。 人都说朝中有人好做官,这事是各种说道,但是朝中没人,这消息是绝对别想多通畅的。 自己娘子快成别人的宁采臣,此时正赶往南山村。因为南山村的桔子突然红了。 这样的喜事,他们自然忘不了宁采臣,纷纷说是宁采臣这星君下凡,只稍指点了他们一下,他们便有了果树。 当然也有不服气的,认为这果树与宁采臣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别人只问了一句,他们便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在这儿也不是一代、两代了。你们以前见过山上的果树结果吗?” 他们哪见过,那时老妖为祸,生气全无,结果?结个茄子。 不过这果子多了也发愁,因为根本卖不了这么多,所以他们又把宁采臣请来,求个方法。 漫山的桔子树,每一棵都在挂果,仿佛是要把这些年没有挂果的遗憾,一举全补上似的。 “相公你看,这多好的果子啊!可是咱杭州这地,一天根本卖不了几箩筐,再这样下去,这果子非全烂了不可。” 南山村的人发现了这可以卖钱的桔子,恨不能每一个都卖了。可这满山的桔子树同一时间红了,别说是卖了,就是连卖加吃都来不了。 宁采臣想了想说:“你们就没试过走远点儿卖。” “相公,不行。走远了,这税也多,卖了还没有税多。”南山村人全摇头。 宁采臣这才想起这古代陆地上城与城之间是有关卡收税的,这走的越远,一路上收的税越多,绝没有什么统一收一次税,便不再收了的说法。 “对了,陆路不行,你们可以走海路啊!”这海上总没有收税的吧! “可是公子,这海商我们也不认识啊!” “好吧!这事交给我吧!”海商虽然有个商字,士农工商排在末,但是你真一个农民,一个工匠去拜访人家试试?能搭理你才怪。 可宁采臣就不同了,他不仅是士,还可以借着这次三元宴的东风。 所谓三元宴可不是只开一天,而是连开三天。 第一天称初登,也就是昨天那样,大家先互相认识一下,然后试试合不合,也就是花前月下,来不来。 总免不了看不上,不来的。 第一天结束,第二天称二元,也就是女方父亲登场,考验女儿看中的才子。 过了这一关,第三天还有伴的,才叫中三元。 为了这南山村的村人,就是没有伴,宁采臣也得厚着脸皮再去一次了。 第231章、桔子 “公子,我找到桔梗huā了。…还没有下山,蛛蛛精竟然找到了桔梗huā。 一片披地绿叶下,一朵紫白色的小huā正迎风飘曳着。 “桔梗姑娘,桔梗姑娘…”绿树成林,入目的只是树木。 huā儿还在,芳踪皆无。 “蛛儿,树妖说她死了,你看她死了吗?”宁采臣低声问道。看到了huā,怎么也不会死了才对。 “公子,蛛儿看不出来。”蜘蛛精摇摇头“huā精与一般的妖精不同,即使形神俱灭,他们也会有本体留下来。” 宁采臣突然想到在封神榜的故事中,琵琶精现了原形,妲己把她埋了,并说她还可以化形。“蛛儿,如果把她移入佛林禅院中,她是不是还可以化形?” 蜘蛛精有些不高兴,她已经把佛林禅院完全看成她自己的地盘,一点儿也不想与人分享。不过转念一想,她现在只是huā,以后即使化形了也不会比我强,只能做我手下“好的,公子,我一定会帮她化形的。”她很高兴能有个手下。 “那好,就移了吧!”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huā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huā依旧笑春风。 “公子!”蜘蛛精发出不满的声音。 “怎么?” “哼!”蜘蛛精扭过头去,去移栽桔梗huā,一点儿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啾一一枝利箭穿过蜘蛛精十指间,林丛之间,那一抹白走了出来。竟然是桔梗,她没死。 看到桔梗,蜘蛛精先是一喜,立即气愤道:“你在干什么?乱射箭是会射死人的!” “你是人吗?”桔梗放下手中的弓箭,说“你在干什么?” 她反问蜘蛛精是不是人,其实已经是在解释了,弓箭可以射死人,可是若想射死妖,却不是这么简单的。 所以蜘蛛精虽然生气,但是却还是解释道:“以为你死了,所以想把你移入佛林禅院,免得你还没成妖,便被人家刨了吃了。” 桔梗对宁采臣说:“多谢公子的关心!” 只谢宁采臣,却不谢自己,蜘蛛精有些不高兴,直接不理她。 她们一见面便斗气,宁采臣很是为难,不过还是邀请她道:“桔梗姑娘,不知道蛛儿说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蛛儿?她是女的?怎么那么多的胡子?”桔梗问。 蜘蛛精气的哇哇叫,又不是她想长成这样的,怎么能怪她呢? 都说植物与昆虫比人合得来,她们见留却像是仇家似的,不得以,宁采臣只能先让蜘蛛精出去。不然,就谈不下去了。 蜘蛛精一走开,那个骄傲的女妖消失不见了,坐在地上,一脸的哀容。“他走了。” 她说的是树妖姥姥。自从有记忆以来,便一起的存在,早已不再是简单的同类关系。 宁采臣坐了下,就坐在草地上。“桔梗姑娘跟我走吧!我有处地方可以给你安身。” 佛林禅院是处好地方,至少蜘蛛精很喜欢。宁采臣觉得现在自己有了炼取纯法力的能力,对她们应该是有帮助的。 “不,我不走,我要等他。”轻轻摇着头,她是不愿意离开的,除非她等到人。 宁采臣陪她坐了一会儿,还是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公子,怎么样?”蜘蛛精虽然生气,但是她还是很想要个伴的。 白素贞和小青的姐妹情深,她是看在眼中,羡在心中。 宁采臣摇摇头,说:“她不走。她说她要等他。” 听到她不走,蜘蛛精还很生气。在她看来,这佛林禅院虽然还不是掌中佛国,却依然是一等一的宝贝,不仅能拥有一个元会的法力,就是修炼也比自己独自修炼要快上不少。简直是不识抬举。 可是听到她是在等他,蜘蛛精一下子变得很羡慕,羡慕拥有一个可以等待的人。 “蛛儿,我们走吧!”宁采臣不可能停下来等待一个妖精,妖精的寿命虽然不是无限的,但是比起人类来,却是漫长的多。 一件事,妖精可以等上一年两年,可是凡人不行。就说这桔子,几天不解决,便可能全烂在了树上。 而且把桔梗留下,不一定就是坏事。死了那么多的人,那么大的怨气,总是需要有人去化解的。 宁采臣向前走去。 蜘蛛精停留了一下,婉惜地看看身后的树林。看看宁采臣的背影“谁说我没有人等待!”她幸福地笑着,追上宁采臣直接变化,进入了剑鞘之中。 “咦?你不去修炼吗?” “公子这儿仙气很足,修炼更好。“她幸福地说道。 “这样啊!”仙气要比灵气高一层,不过对现在的宁采臣却没有多大的用处,既然蜘蛛精需要,他也不是一个吝啬的人。 天地元气,仙灵之气,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些东西无时无刻不是在减少。 一处天地元气充足的地方,便可以作为修真之地:一处拥有灵气的地方,便足以让人争夺:而一处仙气所在目前只有天庭才有。 天庭以先天灵根蟠桃树聚集仙气。其他人只能自我修炼炼化,从天地元气一点点转化为仙气。 公子直接便给仙气,公子对我最好了。努力修炼,一定要尽快炼去一身的毛囊。 二元,也是三元宴的第二天。 这一天才是考核真功夫。家中的老人可不像小姐们那么好骗。即使自己是不懂诗文的,但他们有钱,可以聘请懂的人来。 “蛛儿,帮我闻闻哪一个身上有海味。”宁采臣说。 “公子,为什么要有海味?” “有海味说明他们自己出海,而自己出海的,其规模必然不大,也好说话些。” 蜘蛛精点点头:“公子,你看那一个怎么样?” 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幽黑的面孔,一看便知道是常年走船的人。 宁采臣取出生死簿,以心神(也就是精神力打开,生死簿呼呼翻转,自动找到了他。 生死簿分身上虽然没有多么详细的资料,但是拥有他的籍贯,姓名,寿命、善恶阴功,这便足够了。 姓名:李大:寿命:七十有二:善功大于恶功。 这样的人可以合作,若是恶功太大,他这小小的秀才恐怕难以镇住他。寿命太短也不行,太短了,刚谈好,人便死了,那是瞎费功夫。 “李员外。”宁采臣先见了礼。 李大一愣。“相公认识我李大?” “听说过。”生死簿上不详细,他只好这么应付。“其实是我打听过员外。” “哦?有什么事吗?” “在下有一笔生意想和员外谈谈。” 宋朝的读书人是可以谈生意的,实在考不上了,去做生意的也不在少数。 但是宁采臣怎么看,都非常年轻,这样年轻的秀才不去读书科考,反而谈什么生意,李大自然是很好奇的。 “不知相公要谈什么生意?” 宁采臣说:“在下有一些自产的桔子树,谈的便是这桔子生意。” 李大有些失望,其实他是有心和读书人做生意的,但是却不是这种生意,他想做的是吕不韦那样的生意。 当然,他不是吕不韦,但是读书人也不是王子。 不过与读书人联合,投资读书人的好处,商人们是享受到了。不然,大宋哪来的这么繁荣的商茂。 投资一个穷苦的书生,一旦中了举,做了官,其回报绝非金银可以衡量的。 “桔子啊!这水果极占船舱,利润不高,走船不是太合适。”不是他想像的那种投资,本就有些失望,又听说只是桔子,便不想做。 这水果压不得,挤不得,一个不过一两文钱,他一个海商,怎么看得上这样的生意。 宁采臣一听便知道他不想做,立即说道:“员外,这桔生淮南为桔,生北为枳。这过了江北总不会也只有一二文吧!” “北边”李大拿不定主意。这丝绸、瓷器还好,向往文明的蛮人极其认可,可以说是一点儿也不愁卖。可是这果子北方是少有桔子,但是这些刚从山野之中,随手便能采摘到野果的野人们会认可吗? 这个险太大了,他不能冒。 “爹爹。”突然一个小白脸直扑入他的怀中。 宁采臣一看,这不就是昨天女扮男装的女子吗?今天还是这副装扮。 “好了,好了,别闹!爹爹正与这位相公谈生意呢?”李大溺爱地笑着,连一句重话都没有。 要知道她可是女子,就是一个大男人,这样扑上来,也是不合礼的。虽说那是她父亲,但是咱〖中〗国就不兴拥抱的。 “生意?什么生意?”她大张着一双圆圆的大眼,仿佛是不相信这么个书生竟然会跑来做生意的。 李大说:“没什么,我们已经谈完了。” “谈成了吗?”她问道。 “哈哈!做生意毕匕这么简单的,这位相公卖的可不是那么好做的生意。”李大笑着说道。 他这样说,李宝也知道没有谈成,她跑到自己父亲耳边一阵耳语。 李大听了从新打量着宁采臣,说:“想不到相公竟然是宁相公,李大真是失礼了。” “哪的话,在下忘了自我介绍,才是真的失礼了。”宁采臣立即回礼道。买卖不成仁义在。 知道是宁采臣,他仔细考虑了一番道:“竟然是宁相公,这桔子我李大收了。” “真的?这太好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收了,这对南山村总是个好消息“好!我这就通知他们采收。” “什么?现在采收?”李大不得不留下宁采臣,这桔子一般是在阴历七八月份成熟,哪有春季采收的道理。“宁相公,这桔子现在才挂huā吧!” 宁采臣笑了。“别人的桔子才挂huā,我的却已经熟了。” “什么?这不可能!”虽然不是农民,但是这什么地方,什么成熟,他还是知道的,否则做什么海商。 “员外要不随我去看看。”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面对宁采臣的邀请,他自然不会不去。 嘶一真是看了才知道,这世上竟然真有早熟的桔子。虽然还没有全部成熟,但是毕竟开始熟了。 “宁相公,这桔子一定要卖给我!”李大很激动,就是他女儿也没有见他这么激动过。 “爹爹,你怎么?” “祥瑞啊!”太激动了,甚至喊了出来。 宁采臣立即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贩卖祥瑞与贩卖其他的商品不同。一个祥瑞卖得好了,其政治上的得分,是其他都比不了的。 这不比现代,一年四季都有水果吃。是什么季节,就是什么季节,是没有反季水果上市的。 要不然也不会有唐明皇的“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鼻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了。 可就是因为后世太常见了,反倒是忘了这反季水果的珍贵。 这一趟双方是皆大欢喜。 宁采臣以五文的价格卖出了桔子,李大得到了他最想要的政治投资。 桔子为南山村带来了这么大的收入,宁采臣都想不到他这个文曲星开始向财神转变了。 只是宁采臣很快便发愁了。因为不知怎么感谢宁采臣的南山人送来了桔子。 一家一户还好,可这家家户户送的都是桔子,这就让人发愁了。 这再是好东西,也不能一直这么吃下去啊! 更何况这桔子吃多了,可是会上火的。 宁采臣立即便想到给邻居们分上一些,可是分了之后,还有半个庭院的桔子。 “公子,还有这么多的桔子。”聂姑娘已经不想吃了,吃得牙都酸了。 “是啊!”宁采臣也知道她们不能吃了,可这么好的果子总不能就这么扔了,那也太可惜了。 看到宁采臣皱眉发愁,聂姑娘说:“如果能再甜一些,我还是可以再吃的。” 甜!对了,还可以做罐头啊!罐头工艺没有多少难的,主要便是杀菌排出空气罢了。 说干就干,宁采臣立即从工匠那买来大量的瓷罐。 只要掌握好温度与时间,很快便制出了第一锅。 “酸的!”桔瓣刚放入口中,便吐了出来,不仅仅是酸,还有着果子的苦味,不好吃。 理论转化为实践还需要更多的努力啊! 第232章、十金 一次不行,立即开始第三次、第三次一一一一一一“公子,会不会是这白色的桔衣苦的。” 真是想不到,还真是这白色的桔子苦的。直接录取又慢又麻烦,不过知道一点儿加工工艺后,却不再是个难题。把桔子放入90-95c的热水中,热烫45-60秒 钟,然后迅速捞出,趁热录皮。 录时先在果顶处将皮撕破,而后成两半。把果肉从皮中录出,录开后的桔瓣,一片一片分开,要小心不要录破,可以先去除桔瓣上显而易见的白色的经络。 宁采臣记得这下面还有用盐酸溶液浸泡的工艺,但这是古代,不好搞到盐酸溶液,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即使这样也与后世的桔子罐头极其相似了。 再配上煮沸喜欢的糖液,装入瓶子封好,这罐头便成了。 有了方法,剩下的罐头显然不再是什么难题,家中这么与心灵手巧的女子,这难不了她们。 “哈哈!宁相公,我给你送钱来了,一块一万七千五百只果子,五文一个,一共是八万七千五百文。也不知你是怎么打算的,竟然只收铜钱,为了换到这么多的铜钱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两个独轮车,车上箱子中全是铜钱。 华夏一直缺铜,几万枚铜钱听上去不多,可是看上去实在是惊人。也就是他们海商,换了一般人还真凑不出。 天朝的海商除了正当生意外,也同时与海外做着货率生意。只要有路子就没有人不运大宋铜钱去〖日〗本换金银的。 虽然宋朝的铜产量达到很高水平,但是从〖日〗本到非洲的很多国家,由于经济的发展,需要货币三而因冶铜铸钱技术等项困难,又暂时不能大量生产铜钱。在这种条件下,〖中〗国铜钱就成为这些国家的“镇国之宝”成为国际上一种很昂贵的、极受欢迎的硬通货。以有“得〖中〗国钱分库藏伫,以为镇国之宝。故入蕃者非铜钱不往,而蕃货亦非铜钱不售。” 李大拿来这么多的铜钱实在是帮了大忙了。 “多谢李员外,山野村民只认铜钱。”宁采臣是在替他们打掩饰哪是什么只认铜钱,而是他们是卖一只桔子就要五枚铜钱。 五个还能数的过来,多了,他们就不行了。 五枚铜钱,一只桔子,正好,清帐。多少多少加一起多少乘以五是多少,然后又能换成多少银子。 这…太麻烦了!还是直接给我们铜钱好了。他们都这么说了,宁采臣还能多说什么吗? “天气真热,相公有没有冰水吃?”李大要道。上次下山要不是宁采臣的冰水,他非中暑不可。 “有有当然有。”与妖精做朋友,有一个极大的好处,那就是不论什么时候,都能吃得到的冰水。“对了,还是我去。正好有点新东西要让员外尝尝。” “哦?什么好东西?”李大等着,这么多的铜钱交易,今天一天能结束就不错了。 宁采臣说的好东西自然是罐头。 古代没有冰箱宁采臣干脆让蜘蛛精挖了个冰窖出来。制好的糖水桔子罐头,一个个全叠放在里面。 李大来了,一方面是请他尝尝这罐头,另一方面也是看看这罐头坏了没有,毕竟是少了那么两道工序。 看着宁采臣抱着一个坛子出来,李大很奇怪:“相公请我吃酒不成?”“哈哈!员外这次可是猜错了这坛子装的可不是酒。” “那是什么?” 宁采臣不答,小心录掉封口的石蜡,用勺子舀出一勺子的糖水桔瓣,盛到面前的瓷碗内。 宁采臣家境好了之后,这家里的用器也上了档次。特别是这招待贵宾的可是雪白的钧瓷。 不是他爱慕虚荣,而是完成大好男儿的,买豆浆买两碗吃一碗倒一碗的梦。 我挑!看后世几百万、几率万、上亿的淘钧瓷,我这儿是天天用。 雪白的瓷壁映衬着黄澄澄的桔子瓣别说是吃了,就是看着,也是一种享受。 “这,这是?”桔子,李大不是没有吃过,可这么美,这么惹人怜爱的桔子瓣,他还是第一次见。 “员外,你尝尝味道如何?”宁采臣放下一个汤匙。 吸一一口入嘴,他猛得张大眼:“好!好吃!不仅没皮衣,连籽都没有。我决定了今后桔子就让她们这样录给我吃。他奶奶的,以前只去皮,原来是还有一层皮没去干净啊!” “哈哈!”宁采臣笑了“这可不是皮没去丰净。这是我以秘法秘制的甘桔。” 桔子去皮衣,只留下果肉,这可是后世八十年代都没掌握的技术。 虽然说穿了,也就是那么回事,但是不说穿的话,人们知道的只是桔子煮熟,会变酸变苦,’一点儿都不好吃。 宁采臣也不会傻傻地揭穿这层窗户纸,这可是他好容易记起的未来工艺。如果不是这样,刚穿的那会儿,他就拿去吃肉了,也不会三月不吃肉味。 不过他显然忘了,以他那会儿的家资,几文钱的桔子还可以,但是这几贯钱的霜糖,就不是他买得起的了。 宁采臣强调是秘法,李大作为商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 “相公是否有意贩卖这等珍品。” 只是桔子,只能炒作一下祥瑞,可是这再加工过的晶莹剔透的桔肉就不同了,他相信他是能借此打入那些大臣们的家中,就是送进宫去,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这毕竟是桔子,吃多了会倒牙,自然是要出售。”宁采臣眉毛一挑,粗茶淡饭是一生,锦衣玉食也是一生。既然有这机会了,他又岂能放弃。 〖真〗实情况是他被鄙视了。 原来三元宴之后,他便去了鱼市,为的便是买些鲍鱼,也给宁母补一补。 要不是这三元宴上的鲍鱼太少,他甚至会打包回去。 可是问了才知道,那东西价格之贵,根本就不是他吃的起的。他算了一下,就是再写两本热卖的小说,也勉强能买个半斤,就是这样,也是有价无市。就更不用说鱼翅、灵鱼了。那价格唉!伤心啊! 李大才不管宁采臣的伤心事,只要商品出售就好。“做价几何?”宁采臣两根手指比了比。 “十文?” 宁采臣张大了眼,直接把那一碗桔子端回来。 李大赶快去追没吃完的桔子。“唉唉!别啊!你说,多少?”“十金。” 噗一李大一下子吓吐了,吐出的桔肉也不嫌脏,又吃了回去。看得旁人直皱眉。“宁,宁相公,这,这也太高了!” 是高,白送的桔子,免费的人工,大瓷坛一个三十文,霜糖贵些,一坛便用了半贯银钱的霜糖。不过这不能怪他高啊! 因为宁采臣知道,他这类学文的,想想出个技术来有多难。要不是以前同宿舍有个喜欢自制罐头的室友在,就是这,他还想不出呢? 一个技术只能用一次,而且他还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撞上这么美的事。不把他要成天价,宁采臣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十金还多吗?在下可是知道当今官家是最不在乎财货的了。上次为了运块石头,听说把城门都拆了吧!”“可那与这不同。” “有什么不同?一骑绝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咱这可比荔枝便宜多了吧!” “是这样吗?”李大做生意行,但是对上面,他就两眼一抹黑了。 为了这么个小东西,大人物们会huā那么多钱买吗?他是真的不知道。 不过唐明皇的例子在那摆着,本朝官家又是那样。他还真不好说。 看他动摇了,宁采臣继续忽悠,没办法,这么好的点子,这么好的技术,这可是后世八十年代后才开始使用的技术啊!更关键的是这技术还没有实施的难度。 这样的技术,也许是那些技术宅们看不上,但是对宁采臣这个学文的来说,那可真是一辈子也撞不上的技术。不好好利用一番,那真是对不起这灵光一现。 现在就是忽悠住李大了。“其实这秘制甘桔一点儿都不贵。这一大坛子要十金,听上去是吓人,但是你可以换小瓶装啊!一小瓶放那么三五瓣便得了,一瓶卖一银,以这坛子的容量,你少说也能赚上个十两左右。”“才十两,太少了!我这船c动,水手、补给、维护,少说也要上千两。”李大在骗人,除非是船要大修,否则哪儿要得了这么多。 这只是生意人手段,很正常,再加上宁采臣实不知这古代跑船的huā费。虽然觉得不对劲,但是他还有别的说词。 “员外别忘了咱们这桔子可是祥瑞,又怎么卖个普通桔子价。包装好一点儿,我想二两也是可以的。到那时员外赚的可就多了。”两人是一个奸商,一个咬死了要多赚。 于是这成本全都加在了桔子。 话说这桔子又有什么成本,不过是山上野生的。 还别说,宁采臣还真找出了成本来。树妖与桔梗的故事。 当然他们不再会是妖精,而是神仙。桔梗也不再是桔梗huā,而是桔子树。这仙人身上长的桔子,岂能一般?不仅成了反季节的最好注释,这价格吗 第233章、砸场子 天地有灵根,一为天上蟠桃…… 宁采臣不仅是这样告诉李大的,甚至还会他们订制的瓷器上。反正一直以来十大灵根,多个桔子也不算什么吧? “公子,我们会不会赚的太多了?”聂姑娘担心道。 “这个,应该叫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吧!”宁采也不是一点儿都不担心,还是当时太兴奋了啊!万一卖不出去,等他回来,再退他好了。 送走了李大,宁采臣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唉!还是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啊!这点钱就心虚了。一船桔子,十坛糖水桔,冲往汴京而去。会有多大的冲击,宁采臣还不知道,不过另一件事的冲击已经到了。 “公子。” “有事?”这几天蜘蛛精一直扭扭捏捏的,显然有什么心事。 “公子,就是,就是神位啦,你答应给人家的。” 哟!是这事。宁采臣想起来他是答应过蜘蛛精的,如果她能找到桔梗,就把城隍神位给她,这些天一忙,竟然忘了。 这个可不好。 其实如果不是吕洞宾来,这神位给她就给她了。可是那边接了吕洞宾的好处,转眼就把神位交出去,这,会不会太过份了? 宁采臣一沉思,蜘蛛精继续说:“公子,其实蛛儿也不是那么想当神仙。”说着露出一张可怜巴巴的小脸看着宁采臣。 这也叫不想做神仙?任谁看了都是极想做吧! 也好。给她便给她,无官一身轻。至于吕祖那儿以后再解释吧! “好了,你不要再可怜惜惜的了。” “嘻-我就知道公子最好了。”她真的很高兴,不是因为她要做了神仙,而是公子没有骗自己,没有忘了自己。 “好了,准备接收你的神位。”宁采臣唤出生死簿,把它交到了蜘蛛精的手上…… “咦?公子,我为什么拿不到啊?”生死簿直接穿过了她的手,没有在她手上停留。 “怎么回事?你等一下,我查询一下生死簿。”手放在手上,心神进入,生死簿哗哗地翻动,到了一页,停了下来。 蜘蛛精偎了过去,一看:德高者居之。 下面还有着解释。上面说宁采臣的功德十九万七千二百点,蜘蛛精蛛儿一万点,不足以接替宁采臣的神位…… 下面是一大堆的天规阴法。简单来说,就是这阴神没有犯错,想接替他的人必须功德比他高。 宁采臣近二十万的阴功,蜘蛛精才一万,她当然就接替不了了。 “蛛儿,你看。”宁采臣没有想到阴司还有这样的规定。 蜘蛛精说:“那人家什么时候才能做神仙?” “啊!对了,我是可以封神的。”宁采臣突然想到说。 嗯?蜘蛛精没有听明白。 宁采臣说:“蛛儿,你忘了,城隍之下可不是没有神位的。城隍下辖有文武判官、各司大神、甘柳将军、范谢将军、牛马将军、日夜游神、枷锁将军等神。呵呵,你想做哪个神?” 当你因为手上只有10元而发愁时,却突然发现你中了大奖,买东西不用花钱了。 宁采臣现在就是这样。由于老妖的吝啬,这些神位目前全部处虚位状态。 “这么多都是神仙吗?”这么多的神仙神位,蜘蛛精有一种挑花了眼的感觉。这可是神位,还这么多,想想当年在佛门时,那是苦求一神位不可得,现在倒好,直接就可以挑选神位了,这绝对是天地变化。虽然不是公子的城隍神位,但是那总是神位。 嘻!在公子名下也是不错的。 蜘蛛精没有更多的想法,她只知道佛门中人一个神位都是宝贝蛋似的,哪怕她是在大金佛脚下受的佛荫也不行,如果当年便给了自己一尊神位,自己也不会差点让一个和尚干掉了。不过那样也就遇不到公子了。嘻! 佛门不比地府,想弄到一尊神位可不容易,几乎算得上抢夺天道了。可这样的事,一个小妖又怎么能懂呢?她只觉得佛门太吝啬了,那么大的佛门,菩萨罗汉一大堆,给我一个又怎么了?都说佛门大开方便之门,我看都还不如公子,他们的神位,只给自己人的,哪有妖精的份。 “公子,蛛儿要最大的,要做文判。” 宁采臣见她开口便要最大的,忍不住笑了。“好,就给你最大的。”妖怪都是如此吗?似乎孙悟空做妖怪时,也是要最大的,官小还不干。 “后土在上,阴司律法,今册封蜘蛛精珠儿为杭州辖下文判,尔其钦哉。” 随手一抛,大量阴功聚入神位,从神位中分出官衣神职,又有生死簿再次裂变,生成新的生死簿分身以及一支判官笔。 这一分,宁采臣算是知道为什么老妖会那么吝啬了,哪怕是自己干不了也不招个文判了。好家伙,一个文判整整要去了九万阴功,凑上蜘蛛精自己的,正好十万。 好家伙,一个文判十万,如果找不到有大功德的家伙,这一切都要由城隍支出。这还只是文判,下面的神位,怎么算算,也有好几十个。就是宁采臣也不想做填满它的举动。 什么二十四司,三十六司……几百万的阴功,坑死孩子呢? 这天下哪儿那么多的阴功可赚?也就是打算一辈子干城隍干到死的,也才会那么干吧! 突然,“哈哈!”宁采臣笑了,现在是看得出蜘蛛精是女人了,不过却是个挂着一把胡子的女人。没错,就是那种女孩子唱大戏,挂了一把大胡子装男人的感觉。 “公子,怎么会这样?”蜘蛛精摸着自己的新胡子,不满道。 “没办法,阴神之位,统一着装。”当然,这着装是多了些,连胡子都管。 “可公子为什么不统一着装?” “我?大概是浩然正气吧!”看着神龛上的泥胎,宁采臣觉得还是不变样貌的好。 “不吗,公子,我不想顶着个大胡子。” “这比你原来可是好多了。”宁采臣笑道。 “公子,想想办法,把这胡子去掉吧!” “去掉,那得一根根的拔,很疼的。”宁采臣吓唬她道。 蜘蛛精说:“疼也比顶着这个的好。”她甩了甩胡子。“扎人的哩!” “真的拔?” “拔!” 宁采臣算是认识到了。这只要是女性,无论是女人,还是女妖,爱美都是天性,改不了。而她们也不愿改。 “咦?这胡子好结实,怎么拔不掉?” “公子,你再大些力气。” …… 好在是天明下班了。否则这外面众鬼排队,里面则是城隍爷在给手下拔胡子,这叫个什么事。 “嘘!有人来了。”天亮了,没有鬼来,但是却止不住人来。 “没事,公子,他看不到阳间,再拔。” 宁采臣都拔的手软了,但是蜘蛛精的兴致却更高了。 这种时候,宁采臣竟然怀念起后世的去毛脱毛工具来。 你说这叫什么事,花费了大量阴功换了把胡子,转身的功夫,还得一根根的拔掉,这不是浪费自己的阴功玩吗? 进来的是个年青人,虎背熊腰的。在城隍中看了一周,竟然开口了:“此地城隍何在,速速前来见我。” 哟!这壮汉好大的口气! “公子。” “不理他。” 他等了一会儿,见没人理睬自己,又说道:“城隍,你若是再不出来,我就砸了你这破庙。” “公子。” “走,我们去会会他。”这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要拆城隍庙。 别的不说,单这庙是自己花银子盖的,宁采臣便不会让人轻易毁了这庙。“你是何人?大言不惭!” 宁采臣一抹脸,以精神幻化法,走到前台。他是这杭州人,是绝对不想有人知道自己成了城隍的。而且变做城隍的样子,也少了许多解释,别人一看,便知道你是城隍。因为外貌上看,与台上的泥塑一般无二。 “城隍,你总算是出来了。”那汉子很骄傲,仿佛城隍只是他们家的下人似的。 “既然认得本神,为何不下跪。” “下跪?”汉子说,“如果知了我的身份,就该你向我下跪了。” “放肆!”听了汉子的叫嚣,蜘蛛精一下子冲了出去。 知道自己功夫不好的蜘蛛精一直在下苦功学武,虽然对付有修为的还不行,但是她相信对付一个普通汉子,还是可以的。 “小心!” 可他会是普通汉子吗? 蜘蛛精的突然出手竟然没有击中他。汉子口中喝了一声来的好,错开蜘蛛精的攻击,他的脚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踢了出来。 宁采臣小心没喊完,蜘蛛精便被踹了回来,当场便口吐鲜血。 “小小蜘蛛精也敢向我动手?”汉子不屑道。“早听闻人间城隍使唤一些妖魔鬼怪,并以神位相酬,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是来砸场子的! 宁采臣扶起蜘蛛精,让她回到佛林禅院去养伤。眉头一挑问道:“你想怎么样?” 一股无形的精神力飞快缠向那汉子。 对此一无所觉的汉子说:“不想怎么样,只是你这城隍从今以后归本大爷调使。” 宁采臣眉头一跳。这就是小说上说的使唤山神土地一应阴神吗?只是想不到我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第234章、幻道 “你是何门何派?,宁采臣问道。 汉子不屑道:“怎么?还真想知道我的来历,跪地求饶吗?” “不,我是想也打上门去,砸砸你们的场子!”当他伤了蜘蛛精,宁采臣便不会放过他。 当然,这是大话,不实。 准确的说,是看看你的底牌,如果是小门小派,当然要去砸场子,把这面子讨回来。如果是大门大派,盘子太硬,那么你这汉子可就惨了。至少你是回不去了。 过份吗?这就是修真界啊! 放过他。只有两种结果。一、任他使唤:二、结仇。 修真者以实力为尊,特别是对这些阴神来说。 别看阴神们有组织,同样称神,但是他们的组织缺少老大。也就是总boss后土娘娘。 没有一个挑头的老大,可想而知修真界对他们的态度了。山神土地,是想使唤就使唤,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这就是没有老大的后果。 否则怎么不见修真者去欺负那些天神天兵啊!真比较起神位来,天兵是绝对不如山神土地的。 “大胆!”宁采臣的话,汉子是又惊怒。 这还是阴神吗? 从什么时候起,阴神的胆子这么大了?惟命是从,不才是阴神吗? “大胆?”宁采臣不屑道“是本神大胆,还是你大胆!”连自己中招了都不知道,宁采臣对他实在看不上。 汉子怒极而笑:“好好!今日大爷便抓子你,罚你三年苦役,让你知道知道为官之道。” “哼!仗恃修为为恶之辈,今〖日〗本神便取了你的修为。” “取我的修为?就凭你?”汉子刚想嘲笑,立即头上冒冷汗。 “我的法力、神通没了。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办到?” 先以精神力包裹住浩然正气,等到了他身边发动时抽出靠近他身上的精神力,让浩然正气与他进行亲密的零距离接触,而外面包裹的精神力又成了包装纸的作用,阻止浩然正气消散。 这就是精神力多了之后的再应用。 现在不比以前他怎么也是个神了。浩然正气对鬼魂们克制太大,不想想法子,还像以前直接用,那就不是城徨,而是杀神了。 这只不过是对浩然正气使用的小技巧,但是宁采臣会实话实说吗? “哼!本神说取你修为就取你修为。对本神不敬,本神岂能轻饶了你!” 唬人的把式他演得很像,不再是控制肌肉,而是精神,想有什么样的表情,只要想就可以了。这样都演不像上一世的电视电影是白看了。 “不可能,以我的修为,除非你是金仙,你不可能是金仙!” 那汉子不知想到了什么,也不讨饶,只是说着不可能之类的话,仿佛吓傻了似的。 看他这样宁采臣一时间都有了放过他的打算,不过想到这些修真者千变万化的手段,宁采臣觉得还是借这一次的好机会,试验一下精神力的运用手段。 找到他的神魂,把浩然正气注入神魂。这是一次试验,也是为了让浩然正气发挥出更大的功用。 这样的实验自己人是不能做的不说有可能害了她们的性命,就是道基受损,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送上门来的正好,反正又不知道他是谁,用他做实验是一点儿心理负担也没有。 找到神魂一举突入,注入咦?怎么感觉是在打针似的。 “啊!”神魂一动,全身法力不受控制似的向外喷涌。 “蛛儿。” “是公子。”蜘蛛精立即放出佛林禅院,大力吸收起法力来。 只倾刻间那汉子便现了原形。 “竟然是只黄狗精!”妖怪越来越大胆了一只黄狗,不仅进了杭州城,竟然还胆敢威胁城徨,胆量不小。 “阿弥陀佛。” “有人来了,快把黄狗精收起来。”宁采臣立即说道。除了黄狗精,佛林禅院也是必须藏起来的。 刚刚收起,和尚便闯了进来,佛光满面,看上去一副善人像。 “阿弥陀佛,城徨,老纳有礼了。“和尚双掌合什,高宣佛号。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进屋叫人,进庙拜神。可是宁采臣是一点儿都不希望他们叫自己,一旦叫了,就说明这也是一个修炼者。 修炼者登门拜访,他是不得不见,更何况人家一双法眼,早看到他了。“大师前来,所谓何事?” “阿弥陀佛。城徨有礼,老衲这次是为了我那不成材的师弟而来。”和尚一副悲天悯人说道。似乎他师弟的所做所为,他真的是很惭愧。 “不知大师的师弟是?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 “唉!老衲师弟不听人劝,俗心未了,前不久为一鼻子所杀。师弟本是杭州人,所以老衲心想,他会不会来了大人处。” 宁采臣皱眉说:“前不久是有一僧人入了我这小庙。” 和尚说:“还请大人放回师弟,老衲感谢了。对了,方才有老衲弟子进来,还请大人一起放出。” “什么弟子?这儿一直只有我一人在,根本就没有看到佛门弟子进来。” 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他虽然不知道,但是他确实感应到自己身上佛法的流失。 黄狗精可不是他的弟子,而是他的法力伽蓝。断了法力连接,他便猜到黄狗精出事,否则他也不会出现。 师弟之死他急,但是法力伽蓝没了,他更是焦急。 只是怀疑眼前的城徨神术很高,否则黄狗精也不会什么都没发出,便失了踪,不然他哪儿会这么客气。怎么说地藏王菩萨在地府的地位之高,根本用不着给一个城徨面子。 可是宁采臣一推二五六,说没看见,他急了,露出怒面恶相道:“小小城徨满口谎言。快说!你把老衲的弟子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若是稍慢了些,老衲便拆了你这破庙!” 果然是一路人,张口便要拆庙。 “拆庙?你不过一和尚,竟敢对神不敬?” “神?哈哈!除我佛之外这世上哪来毛神。你若是交人也便罢了,若是不交,哼!老衲连你也废了!” 和尚是真的急了,自从进了庙,他便不断感应着自已的伽篮。可是别说人了,就是连法力也感应不到。他一身佛法有大半靠黄狗精法力的支持,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又怎么会不急。 至于这会不会太不给城徨面子了? 一个小小的城徨,又有什么面子?需要时,叫一声城徨。不需要了,就是渡化了,别人也无话可说。 城徨为鬼神,鬼在前,说明他本身先是鬼,只要是鬼,他佛门弟子就渡得。 “哼!好大的口气!”宁采臣把手放在他的页面上。“无法,嗯?好一个无法,你还真是无法无天,竟然用活人炼法!”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和尚一身佛法不凡,还以为他是佛法精通,可生死簿上对某些罪孽深重之辈的警告,不用查询,便清楚列出无法和尚一生竟然用七百七十七名鲜活的人命修炼。 就是死者的尸体也不放过,直接喂了黄狗精。 本来他还对自己在黄狗精身上实验,多少有这么一点儿歉意,但是现在,这个老和尚他还想把他留下了。 “无法无天?。哼!老衲竟然法号为无法,便注定要无法无天了。 听话,乖乖地把人交出来,老衲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就是阴司,也可比不去告你,否则你这身官衣,老衲看,你也穿不久远。” 宁采臣眉头一挑,立即放出精神力。“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扒我的官衣。你对神不敬,出言恐吓,罪加一等!” “我罪加一等?我再怎么罪,也没有你的罪大?”无法骄横道。 宁采臣心想:我有什么罪吗?我有罪吗?这样想着,直接说道:“我有什么罪?” 无法说:“你的罪过大了。单单是得罪佛门弟子,你便死定了。 不要忘了我佛门地藏王菩萨在地府的身份,你一小小县里城徨也敢为难佛子,真是罪孽深重!” “好好!”宁采臣笑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罪孽深重!” “大胆!竟敢对佛子动手!”无法做怒目金刚状。如果是一无所知的人进来,一定会觉得宁采臣是坏神。这可是佛爷,这世上的佛爷有坏的吗?不用问,肯定是自己人城徨的错。 宁采臣想不到无法的神念这么厉害,他已经很小心地使用精神力量了,按照他的想法,这人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精神力的,正因为常见,所以更适合用来偷袭。 却是想不到还是让这无法发觉了。 发觉了又如何?我有浩然正气,只要未成正果,一切法力都为我所克“浩然正气,出。无法,你若是乖乖伏法,本神便不追究你渎神之罪。” “伏法?哼!你果然有神通,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难住我无法了吗?想限制我的法力?就让你看看什么是佛门大神通。阿弥陀佛。” 佛号宣起,佛光四溢,若非宁采臣本身是有浩然正气的,否则一定会是倒头便拜。 “孽障!小小阴鬼,见了本佛祖为何不拜!” “哼!变化的再好,也不过是一杀人吃人的邪魔罢罢了。” “阿弥陀佛,世人愚昧无知,正需要我佛加以点化。生为死,死为生,生生死死又何须加以计较呢?” 宁采臣笑了,怒极而笑:“好!那我就送你去死好了!生死簿给我判!” “阿弥陀佛,我佛前菩萨为地府渡化恶鬼,一身功德,你又怎么可能判罚我佛。刑不上士大夫,万法不临佛身。”丈高金身佛像一指, 生死簿无功而返。 “好,斗言出法随是吧!好!言出法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得抵。” 字字为律,飞奔佛像而去。 “阿弥陀佛,我佛永生,佛法永恒。” 该死的和尚,道心坚固,竟然打不破他的幻术。 幻术?等等,幻道。拼了。 宁采臣不再攻击,而是采取了相持的手段。 “阿弥陀佛,你这邪神,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哼!束手就擒,等我发现你幻术的秘密,便是你的死期。 幻道既为道,那么便有规律。人世间的一切都是有规律的,只要找到了这规律,便是悟道了。 宁采臣虽然没有抓住这规律,但是他有一撤手铜,精神力。精神力既然是幻魔传下来的,也就是说幻道儿精神力为骨,其他不过是外像。 而支撑无法的精神力正是他对佛法的修持。 找到了骨心,他便完了。“如灯涅盘,唯灯焰谢无别有物,如是世尊心得解脱,唯诸蕴灭,更无所有。” 宁采臣的声音直入神魂。 无法面色矢变。“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助你涅盘!”涅盘一出,自动佛法分离。 别说他一小小的受戒僧,就连佛祖也是要涅盘的。 你不是道心坚固吗?你不是佛法高深吗?那么佛祖都要涅盘,你是信佛祖去涅盘,还是不信佛祖强留下来,舍了一身佛法。 “可恶!我不会放过你的!“即使是涅盘,他也不敢放弃佛法。他知道一旦没了佛法,他将一无所有。 宁采臣见了,说:“不放弃是吗?佛祖可以做到灭为生之始,但是你做不做得到,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这阴司地府,你要走一遭了。” 孵!你别得意。我有佛荫在身,只要我心中一日有佛,你便判罚不了我。你竟敢如此对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佛音轰鸣、佛乐奏响,他只是口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竟然真有佛光接引,要渡他进入佛国。 宁采臣一看就急了,这么个杀人吃人的大魔头若是让他去了佛国,那还了得。 佛国中有八宝功德池,入了那池水,他一身法力很快便会恢妾。更关键的是,一旦放了他回去,那可是会捅了和尚窝。 具体会来多少和尚,他不知道,但是就是地藏王菩萨今后给他小鞋穿,他也受不了。 拼了!幻道! 第235章、收获 我作佛时。十方众生。闻我名号。至心信乐。所有善根。心心回向。愿生我国。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觉。唯除五逆。诽谤正法。十八、十念必生愿。 幻道,非实见虚之道。 无时间之始终,无空间之边际,无穷无尽之世界,每一世界中都有一位佛在那里教化众生。极乐世界即是这无穷无尽世界中的一个。 极乐世界中,无量功德庄严,国中声闻,菩萨无数,讲堂、精舍、宫殿、楼观、宝树、宝池等均以七宝庄严,微妙严净,百味饮食随意而至,自然演出万种伎乐,皆是法音。其国人等智慧高明,颜貌端严。但受诸乐,无有痛若,皆能趋向佛之正道。 幻道之下,明明有佛光接引,他却主动向宁采臣飞来。仿若宁采臣便是那极乐光明佛。 浩然正气,言出法随,人道光明焰。 这一切在幻道中都是异常的顺达,仿佛这幻道的世界本就是为其准备得似的。 更妙的是,因为这是幻道,一切则以宁采臣的精神编织为准。也就是说他知道的字意便是最终字意,再无其他。 言出法随与其的契合度,简直是〖真〗实世界所无法比较的。 由于字的变更,字早已与大道不符。但是这儿,字便是道,道便是字。 扑入佛国的无性,直接入为飞灰,只剩下孤零零的地魂,一无所知茫然着。 毕竟是虚假的,灵魂仍然不是他可以碰触的存在。 宁采臣想了一下,不再炼化他的罪恶,而是把这罪直接投入无法地魂之中。 天魂是无罪之所在,审不得三人魂为天地二魂聚而生成,生命终,人魂死。只有地魂承受一切罪孽化魂化鬼。 “无性,你一生杀人无数,本城徨判你入十八层地狱,你可心服。 没有人魂在身,浑浑噩噩一新鬼,自然宁采臣说什么,他应什么。 这边应下,地狱大门便为他打开。 宁采臣不知道佛门会不会跑到十八层地狱去渡化他,但是如果佛门真下这么大力气渡化了他,还以秘法替他找回今世记忆。宁采臣只能自认倒霉,别无他法。 如法泡制了黄狗精。不知是因为他是走狗,还是因为狗与狼差不多,他的罪孽不重,十八层地狱不收,一直到了十二层,才打开收他进去。 佛门找后帐的事,那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反倒是现在,收获很大。一颗舍利子,一颗黄狗精的内丹。 “公子,这和尚这么坏,为什么还有舍利子?”都下十八层地狱了,还能凝出舍利子,蜘蛛精是既不服,更嫉妒。 宁采臣想了想,说:“大概与他的师承有关吧!”“师承?” “嗯!他是马头明王一系的。此人封神前原是截教弟子姓马名元,最爱生撕人体吃人心肝。 后来入了佛教,化为脚踩人尸,七窍吐火,人骨饰物的密宗马头明王。只是想不到他不仅自己还保留着吃人的习惯,竟然还修成法力传于弟子。一个欢喜佛的弟子,一个马元的传承,这两人还真是一对师兄弟。幸好上一个家伙佛法不深,否则上一次非出糗不可。” “公子,你说佛门为什么收那么多的恶神?蛛儿当年便常常为他们欺负!”蜘蛛精不满。 佛门为什么渡化那么多的恶人,估计也就是个千金市骨的宣传效应。你看还么恶的人我都渡化得了,其他人你们还担心什么? 当然这只是宁采臣的猜测,做不做得准?他又不是西天佛祖,怎么可能会知道。 今天这一仗可是累死人了。打完收功,也该回家了。 “公子,这舍利和内丹?”蜘蛛精都想要,可又觉得这样太贪心了。 “舍利归你,你本身便是修佛的,这舍利对你修行有好处。至于这内丹,我有别的用处。” 内丹有什么别的用处?还不是给小青! 蜘蛛精虽然知道,不过想想今天自己的收获也不错了,显然这舍利子可比内丹好得太多了。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蜘蛛精是没有时间去修炼了。 “五百一十七加五百一十七是多少?”“公子,哪有人这么巧的会是五百一十七加五百一十七的。”“别废话!快算!” 这蜘蛛精果然也是不识数的,他在佛门估计也就是学会个念经了。 这怎么能行?一个文判官不识数字,她还怎么审案。 宁采臣现在教她的就是数学,尽快教会了她,自己也可以解脱了。阴间与阳间一样,一般的案子根本就不用主官去审,同样手下人审案判案了,他也是有功德可拿。 “是,公子。”蜘蛛精也知道不会这数学,她是没办法持证上岗的,就是上了岗,她也只能猜,判不了案子,所以她学的还算认真。 “好了,下一题。 一个老妇人有阴功五十………” 蜘蛛精一喜,总算来简单的了。 宁采臣却继续说:“借给邻居王大娘三十,又借给村东李婶五十,然后王大娘还回了八,李婶还了四,其儿子又为其做阴功十八,问怎么判?” 蜘蛛精傻眼了,娇嗔道:“公子,你怎么这样?这世上哪儿有这么麻烦的人。” 这时“采臣,采臣,快出来,有人找。” 宁采臣走出来,一看,竟然是位差人,是他从未见过的差人。 “这位差人,不知你找我有何事?”那差人打量着宁采臣:“你就是宁采臣宁相公?” “正是。” 听到他是宁采臣,差人立即换了脸色,一脸的谄媚道:“宁相公,小的奉我家老爷之命邀请相公今年秋务必来京师一趟。” “你家老爷?”宁采臣可不认为他认识什么京城人氏。 哦,是了,赵柔儿不就是禀城人氏吗?难不成是皇上。 “是,我家老爷姓王。这是老爷托小人带来的。”人来了不说,还带上一盘金子。 这是什么人?自己可不认识一个姓王的,难不成真是皇上?可是皇上为什么要给我金子呢? “这些金子是?”“宁相公,这是我家老爷求相公能分我们一些仙水蜜桔。”差人说。 “什么仙水蜜桔?”自己有这个吗? “公子,请用。”聂姑娘正好端了一碗糖水桔来。 虽然宁采臣把糖子桔子夸成了一朵huā,但是李大还是不敢冒险,只带去了十坛,剩下的还在宁采臣的地窖中。作为零食打发了。 “对,对,就是这个。”差人见到黄澄澄的桔子瓣欢喜坏了。 宁采臣根本不知道这东西在京城有多火。 由于这次卖的是桔子,所以李大采取了三班倒,日夜赶路的方法。 他可不想还没到地方,这桔子便坏了。 到了汴京更是没有在集市上发卖,而是使银子以祥端进贡到了宫中。更加买通了管膳食的太监,当天便让官家吃到了这仙水蜜桔。 这皇宫大内有能人啊!是真正的真修,别的世界也许能进贡上假祥瑞,但是这世界只要人家一看,便知道这果子上有没有法力侵袭的痕迹。 一坛十金贵吗?还真不贵。 看看后世的黄金宴,明知黄金有毒,还不是照吃不误,而且那飘了黄金的汤菜真的便有那么贵的价值吗?当然不是,这只是为了满足一下富人的心理罢了。 在这大宋朝,不,在这个世界,还有比宋徵宗更富的吗?恐怕没有吧? 宁采臣不仅没有卖贵了,反而卖便宜了。 一个明显的例子,后世〖日〗本一枚二三十年份的酸梅子就卖二十万日元。 那可是普通的梅子,跟南山村这种受树妖法力滋养的桔子树,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而我们大宋官家还推了一把,宴客,一人就一碗这桔子水,外加两瓣桔子肉。 于是,一下子这仙水蜜桔火了。是真的火了。 全天下的财富七成在大宋,而大宋的财富又有七成握在汴京人的手中。别说是十金,就二十金,他们也吃得起。 而且这贵才好,不贵又怎么分出档次来。 王大人便是这念念不忘吃众中的一员,人干脆直接六百里加急派人来了。 这都是宋徵宗害的啊! 他虽然宴请了一回,但是他绝不是为了与大臣们分享美味,他是为了炫耀。没错,他就是告诉别人他有这种好东西了。好东西无人知, 与锦衣夜行,又有什么区别。 王讫是谁?娶英宗女魏国大长公主,拜左卫将军、驸马都尉。 这可真正是自家人。不仅如此,名妓李师师,也是他和高俅一起牵的线搭的桥。 人都说一起做过牢、扛过枪、嫖过妓,便算是兄弟了。虽说当时大家嫖的不是同一个人,但也算是一起嫖过了。可就是这样了,他借着公主的名义讨要,也是说不给就不给。 官家不给,他一狠心,便把李大抓了,逼问出桔子出处,快马加鞭派人过来。竟然抱了独占,然后再吊一下官家胃口的心思。 对这样的事,只要官家能吃到,他才不管呢?不过一个小小的商人,别说只是关你了,就是杀了你,又有什么?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你们都是我的,坐会儿牢,真的不算是事。反正又不是文人。先祖只说过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可没有说过与商人。 第236章、去汴京 所以当那差人买走仙水蜜桔后,宁采臣也不知道李大竟然为此坐了牢。 直到李宝宝前来哭求,宁采臣才知道李大竟然做了牢。 李宝宝哭求道:“宁相公,求求你救救我爹吧?” “公子,别急,慢慢来。”宁采臣扶她起来。 好姑娘,身娇体柔。身似新棉堆就,肤似瑞雪冰莹。 李家得到信息自然是比不上王大人的力量,再加上王诜有意隐瞒,李家人过了几日才知道自家老爷没了,只知道是差人带走的,哪个衙门,却是不知道的。 这样一问三不知,宁采臣也不好帮忙,哪个衙门口也不知道,这可怎么帮啊! 李宝宝说:“求求相公了,相公是天下名士,一定会有办法的!” 宁采臣苦笑。你别这么有信心好不好?我这天下名士不过是陛下的一个玩笑,也许在杭州这等地方还有点用处,可是一旦到了汴京,真插手官府事务,恐怕也就不是那么好使了。 天下名士只能阻止别人对自己动手,可却不可能让大官们听你的。 知道哪个衙门,还可以去问问怎么回事。可是现在连哪个衙门都不知道,又怎么救人。 李宝宝见宁采臣为难,一咬牙,抓掉自己的文士巾,露出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道:“如果公子能救出父亲,我甘愿为奴为婢。”说着跪在了地上。 “这是干什么?姑娘快起来!”宁采臣去扶她。 而宁母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这事,打量着李宝宝。“原来是个姑娘,真俊!臣儿,要不你就帮一下这姑娘吧!”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李宝宝立即连连叩头谢恩。 “是,母亲。”宁采臣不是不帮忙,只是这事很麻烦。 不过既然宁母都开口了,如果能救,他还是要救的。再说,这么多人邀请自己去汴京,宁采臣也是不得不去。 在去之前,他要先安排好家里。母亲有人陪,这点不用担心。担心的是蜘蛛精。 “蛛儿,我这次到汴京去,家中便全靠你了。你要多多验算,千万别罚错了……”有好多话要说,但是现在只能长话短说。 “公子,你不要让蛛儿陪你去吗?”蜘蛛精奇怪道,她已经习惯了和宁采臣在一起。 宁采臣摇摇头说:“不,你不能去,你现在为杭州阴神,我走了,你也走了,这城隍庙不是停了吗?不要忘了,公子可是答应了张燕首领,每天都给他们一个轮回名额的。现在我走了,你一定要认真工作,否则若是你没有足够的阴功抵消了他们的罪业,那就遭了。你也不希望公子成为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吧!” “嗯,蛛儿会听公子的话,一定努力工作。可是公子,他们大多数人不是军士吗?为什么做军士打仗会有那么多的罪业?” “也许他们做了打仗之外的事吧?”宁采臣不敢肯定,因为在宋朝,做军人本身便是一种罪过了啊! 宁采臣查不到他们更多的信息,只是查到杀一人便为罪。他不知道这阴法是谁制定的,他也改不了,谁让他只是个城隍,他能做的便是赚取更多阴功,以阴功消罪法则,助他们轮回。 吩咐完了蜘蛛精,宁采臣去拜访了白氏医馆。 白素贞不在,她还在寻找参仙。 不过也许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白兔精的修为明显不如白素贞,但是她偏偏就能弄到参仙须。而白素贞加上犬兽道兵,却只能一无所获。 “青姑娘。” “姐姐上山去了。”没了法力,小青反而安静下来,显得更加温柔了。 “不,青姑娘,我这次是来找你的。” “找我?”惊讶欣喜,很快又敛了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宁采臣说:“我曾经说过,我会还你枚内丹的。” “还?”小青苦笑一下,说,“不用了。这世上哪儿那么多的内丹。”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宁采臣手上正是一颗内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说:“这内丹你哪来的?” 宁采臣苦笑着:“这是个秘密,不能说。”本来他是想把这内丹给吕洞宾,再从他那儿换点丹药来。 这丹来路不正,只有吕洞宾这类敢调戏观音的大神拿了去,才没人敢找麻烦。 可谁能想到白素贞竟然找不到参仙。 一个往日里那么活泼的小青,一下子变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宁采取也是不好受的。他这才想到白素贞与小青二人也许在《白蛇传》中是主角,没人杀得了她们,但是这儿不仅仅是《白蛇传》,能伤害她们的本就不少,能杀死的也不是没有。 小青看着那丹,咬咬唇,突然生气说:“哼!我不要,我就要我原来那颗。” “青姑娘实在对不起,你原来那颗被我送人了。”宁采臣苦笑道。她怎么还要原来那一颗,我要是有不就早给你了吗?法力什么的,对我又没有什么用处。 “送给谁了?” “这我不能说。”宁采臣真的怕小青会追上门去讨要,她和鱼娘,伤了哪一个都不好。 “哼!那就是你骗人!”小青转过身去,“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青姑娘,我真没有了,我是真的送人了,我怎么说,你才会信我?” 小青转动着灵动的眼睛,手指掠过粉嫩的娇唇,突然狡黠说道:“让我相信也很简单。” “怎么做?” “就是你控制好你的正气,让我进去探探,看看内丹是不是真的不在你的肚子里。” 这个方法倒也算是个方法,妖精们应该是懂得变小之术吧! 想到可行性。“好吧!来吧!”宁采臣张大了嘴,头仰起。 是真的准备让小青进去。 小青看着他的样子笑了:“你还真让我进去,你就不怕我突然变大,活活撑死你?” 宁采臣赶快闭上嘴巴,问道:“你不会这么干吧?”想象一下,一条蛇突然在自己体内变粗变大,宁采臣便觉得不舒服。 小青说:“也许不是我呢?是你控制不住正气呢?” “这……倒真是个问题。”小青不提,宁采臣觉得自己还做得到,她这样一提,宁采臣自己反而觉得可能会出问题了。 这可是蛇,就这么爬进肚子里。想想,便会浑身发寒。 小青微笑说:“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就是这个,我们做过的。”她亲了上来,把舌头伸长伸进宁采臣的肚子里。 “什么?又是舌头?”舌头凉凉的触感,顺着宁采臣的口腔,一步步顺食管而下。“好痒!” “你别乱动,检查完了,我就会放开你。” “好吧!”宁采臣答应了。只要忍受一下异类的异样感,老实说这感觉还不赖。 小青以唇碰触着宁采臣的嘴,他真的是热的,这感觉真好。为什么蛇是凉的,人是温的? 小青想了许多。 “你到底好没有好?”老张着嘴也是很累的,特别是口中还有东西在,他是强忍着没分泌唾液的。 不是他馋了,而是自然而然便分泌了。 “好了,就快好了!”小青不高兴,她好容易体验一下人的感觉,就被宁采臣催掉了。 她一生气,舌头猛地前伸,以极快地速度闯入宁采臣的肠胃。 宁采臣觉得自己要被充实起来了似的。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 宁采臣低头咳嗽时,小青已收回了舌头。“你体内果然没有内丹。” 一边咳嗽,宁采臣一边说:“我早告诉你了。” “哼!”小青一把抢过宁采臣送来的内丹,生气道,“你走!” 宁采臣愣了愣,说:“你怎么又生气了?” “你走!我生不生气关你什么事。”小青赶他走。 宁采臣不得不离开的莫名其妙。 其实小青又何尝不是。本来,她证实了宁采臣没有撒谎,是应该高兴的。虽然她一直以为宁采臣在这件事上骗她,可是不知为什么,证实了她反而有了一种失落感,好像丢掉了什么,很失落,她更想生气了。 是内丹吗? 她看了看手中的内丹,也不明白了,双目迷离。 宁采臣出了白氏医馆,却没有立即走。而是去了客栈。“小二,一间上房。” “好咧,客官这边请。” 小二引路,到了客房,把门一关,宁采臣便立即取出刷牙的工具,青盐、牙刷,以及牙线,认真刷清起来。 他正刷洗着,李宝宝一身男装的走了进来。“宁公子,你这是?”大中午刷牙是很奇怪,但是我能告诉你我刚刚才和喜欢生吃老鼠的妖精有过亲密接触吗? 不行,再说,说了你也不信。也不知有没有病毒,如果能打上一剂鼠疫疫苗就更好了。 “宁公子,你怎么不出声,为什么要刷牙?” 宁采臣正想事情,随口便说:“我刚才和老鼠接了吻。” “什么?老鼠!怎么会?”李宝宝惊呼退开几步,离宁采臣远些。 人都说,说了一句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弥补。 宁采臣说的不是谎话,但是却比谎话更难弥补。 妖魔鬼怪的世界,还是不能与普通人说的。对于和老鼠接吻的这件事,从怎么突然跑出的老鼠,怎么去抓,又怎么不小心跳到了嘴上……很快便编了出来。 “哼!”一支柳叶飞刀从窗外直飞进来,正好钉在了宁采臣面前的墙面上。一道绿色的身影,一闪即逝。 糟了!这下把小青得罪了。 “公子,有刺客,快走!”想不到李宝宝比宁采臣还要激动,拉了宁采臣就走。 两人出了客栈,便直奔汴京而去。搞得小二一愣一愣的,这刚要了房间,怎么转头就走了。多浪费啊! 马上又想当然的羡慕着,不愧是读书人,就是有银子。我什么时候也能变得这么有钱就好了。 不说,小二的感慨,直到掌柜的叫他,才再度恢复为一名努力工作的店小二。 那飞刀还真就是小青丢的。 她是太生气了。本来得了内丹,她耍了小性子,她这次来是想道歉和好来着。可是人没进来,便听到了宁采臣的老鼠理论,她当时便火大了,直接赏了宁采臣一把柳叶飞刀,人也气得跑了。 跑过之后,她又反应过来了,心说:一个大男人,这么讨厌老鼠吗?为什么?老鼠这么香甜,骨头脆脆的,多好啊!我不信,一定是他故意的。 有了这个想法,大街上随便抓了个人便问道:“大叔,你爱吃老鼠吗?” “什么?大姑娘,这老鼠怎么能吃呢?多脏啊!” 不对,这个人一定是特别的。 “大姑娘,你会吃老鼠吗?” “啊!”这一次,人直接就吓走了。 “青儿,你怎么出来了?”正在努力做市调的小青,撞上了一无所得的白素贞。 白素贞是既惊又担心,小青法力道行都不足,很容易便会现出原形的,立即带她回去。 “姐姐,找到了吗?” 白素贞摇摇头:“大概是姐姐没这机缘吧!”她真的灰心了。 参仙的难找,她是知道的。可是知道了什么地方,却还是找不到,任谁也难以再有信心。 小青笑了:“姐姐你看。”献宝似的吐出那枚内丹。 “青儿,你哪来的内丹?还有你怎么把内丹直接吞服?”只一眼,白素贞便看出那内丹不是小青的。 每一个妖精的内丹都是独特的,即便同种同源,其内丹也有不一样的地方,直接吞服事后排出杂质,是真不如直接便不吸取杂质。 特别是小青现在的情况,一点儿杂质,都有可能让她现了原形。 “咦?好精纯的内丹。”白素贞很快便发现了这丹的不同。 宁采臣见吕洞宾都那么喜欢自己炼过的法力,所以顺手也就把送小青的内丹也炼了。想不到只是炼一炼,竟然达到了直接可以吞服的纯度。 听了小青今天发生的事,白素贞轻松地笑了,嗔怪道:“青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宁公子。” “是,姐姐,我吃错了,可是人为什么那样讨厌老鼠?”她更想知道这个。 这个问题白素贞还真答不上来。“也许是老鼠长得太丑了吧!” 丑吗?我怎么觉得很好啊!人的审美观真奇特。小青不解地想着。 白素贞笑道:“做人,我们还有许多要学的。” “是,姐姐。” --- 感谢“醉眼看人间”“罚之恶魔”“踏血而来”的月票,感谢“浊酒あ一杯”昨天两次的支持打赏, 第237章、半路劫杀 骑马去汴京。 没有学过骑马的人最好不要骑马。 宁采臣总算明白了这话的真意。 马鞍仿佛石头似的敲打着自己的屁股,两腿是又痛又辣。火辣辣地痛着,都快木掉了。 所以在李宝宝提议下马走走时,他是非常乐意的。 下了马,两个文人装扮的人走着外八字,渐渐释放掉双腿上的疼痛。 不过两人都没有说疼,为了救父亲,李宝宝恨不能立即飞到汴京,所以才会快马加鞭,可她毕竟是个姑娘,哪儿骑得了这么长时间的马。一双细皮嫩肉的粉腿是早已变得红肿,一双美目隐隐含着泪。 看她都疼成这样了,宁采臣又怎么好说自己痛死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话说,比如说:“咦?这儿怎么会有草绳?” 一道草绳横贯道路两旁,与膝盖平齐。如果不是宁采臣他们腿疼,恐怕还真看不到这道绊马索,就是看到了,以他们的骑术,也非撞上不可。 林子里埋伏着强人。“大哥,他们看到了,怎么办?” “怎么办?还不冲!你个粉肠!他们若是跑了,上哪儿去讨银子去?杀啊!” 一群喽罗,左边六个,右边六个,一起杀了出来。 “呔!你个粉肠,还不束手就擒!”打头的是个大肚汉,看上去厨子更胜过强人。 “粉肠?噗嗤-你说话真有意思!”李宝宝一下子笑了。 “不准笑!”他们还很生气。 生气后,喽罗对他们老大说:“大哥,我就说粉肠没有气势,你看不仅没吓到人,反而把人逗乐了。” 老大听了,更是生气,大声道:“你个粉肠,你老大我从小到大都是做粉肠的。不喊粉肠,喊什么?” 宁采臣也看出来了,他们就是一群初落草的普通百姓:“列位,既然你们不习惯做这个强人,不如还是回去做个本份人吧!” “本份?再本份就饿死了,说了你们这些书生也不懂。” 被鄙视了。宁采臣笑笑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做了这么个强人,但是我知道你们一定做不长久。” “哟!书生,你敢威胁我们?” “不敢。只是看了你们这绳子,拉的这么矮,你们是绊人,还是绊马?绊马吧?骑术稍好一些的,直接便纵身跳过去了。绊人,谁又不是瞎子,这么粗的草绳还看不见。” 宁采臣只说骑术好的,他们这样的是不能算的,是特例。 对面老大听了,一巴掌拍到身边的瘦子身上。“你个粉肠!你不是说这绊马索是什么马都绊得,怎么听人家秀才说,什么作用也不起?” “大哥,我也不知道哇!平日听人说什么绊马索,我也不知道什么样。是大哥说,只要有就行。”瘦子也很委曲,他们是才落草,哪个知道绊马素怎么弄。 “你个粉肠!”老大一把把瘦子推到一边。大步上前道“今个我也是头一天开张,你们就是我打劫了。看你们也是书生,没有几分力气,我也不欺负你们,你们痛痛快快……呃,要多少银子?”他回头问自己手下道。 “大哥,你等一下,我们算算。”喽罗们瓣起了手指。 “算你们粉肠!这时候才算,你们丢人不丢人!”老大训完,也自顾自算道“一碗粉肠三文钱,一千文钱是一两。我们这儿有十二个人……这样好了,你们一人出十两银子,就放你们过去了。” 宁采臣笑了,摇摇头说:“我这儿有一百两,都给你们,你们别做强人了,回去做个小买卖吧!” 众人一听一百两,都想上来拿。 老大拦住他们,说:“我们盗亦有道,说是十两就是十两,我们是绝不会回去的。” 这时,宁采臣看向他们身后,一行八个大汉,手持鬼头刀,就这么向他们这边冲上来。 老大见了,大声道:“你们是哪个山头的,我们现在正在做买卖,你……” 对方不答话,挥刀便劈。 要不是那个老大闪得快,他就只能到地府去卖粉肠了。就是这样,他的肚子上也多了个明显的伤口。 “啊!我的肚子,快来救我啊!”老大慌了。如果不是肚子上肥肉不少,这下非开膛不可。 这是哪儿来的人,怎么这么凶残! 他们直奔宁采臣二人来。宁采臣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一次对方开口了,说道:“不要怪我们,我们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到了阎王那,你们再细细说道吧!” 阎王?哼!恐怕他们都不知道,这人死了,地方城隍也就判了,还轮不到阎王来审。 如果不是已经出了杭州,宁采臣倒不介意审审他们。对神挥刀,这也是死有余辜了。 “李姑娘,你躲开些。” 李宝宝咬咬牙点点头,退到一边。 与这些穷凶极恶的匪人交上手,宁采臣才发现自己的进步真的很大,就是用不上城隍的神力,这些匪人竟然没一个是他的对手。最直观地感觉,便是他们的力气太小了。 砰砰砰,三下五除二,他们便全都被放翻在地上。“说说吧!是谁让你们来杀人的?” “哼!虽然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是不会供出雇主的!” “好!既然你们与人消灾,就不知你们的灾谁来消!”宁采臣手上的剑鞘虽然可以杀人,但是他不想用,反正地上这么多把鬼头刀,任何一把都可以杀人了。 “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就此丢了性命!”一脚挑起鬼头刀,接到手中,干净利落。 众强人们全都看傻了眼,特别是倒在地上的八个,是暗暗后悔,心说:这还是文人?不是应该手无缚鸡之力的吗?若一早知道他这么厉害,这买卖说什么也不会接。 他们的后悔,宁采臣看在眼中。“你们没人愿意说吗?看来我只有杀了你们,像你们的灵魂询问了。” 他们是不知道宁采臣是城隍,是可以拘押他们灵魂的,但是他们可以感觉到,宁采臣是真的准备杀他们。 “你敢杀我们?你就不怕官文海捕吗?” 杀人老匪竟然搬出官府做靠山,惹得宁采臣是哈哈大笑:“你们还敢说官府?恐怕官府早在四处寻捕你们吧!” “那你把我们送官府好了。” 宁采臣眉头一挑,听他这话音,他们似乎是不怕进官府似的,反而巴不得送他们进去。“送官府?为什么?难道你们没看出来我是秀才吗?就是杀了你们,官府也不会找我麻烦,我又何必这么麻烦,送你们去什么官府?” “你!好狠毒!”他们怕了,真的怕了。他们想不到一个秀才说他杀他们说的那么冷酷无情,仿佛杀人杀了无数似的,他们甚至可以在宁采臣身上感应到只有他们这样人身上才会有的杀气。 杀气,本身便是杀戮多了,一种精神力量。 宁采臣杀人是不多,但是死在他手中的鬼怪已有十几万,杀人是杀,杀鬼也是杀。人间处处有大道,杀了便是杀道,精神力总会沾上杀道的痕迹。 这与想不想没有关系。 “狠毒?”宁采臣挑挑眉“你们杀我就不狠毒,我杀你们就是狠毒,世上还有这样的道理?” “我们不是来杀你的,我们是来杀他的。”悍匪把手一指,直指向李宝宝。 李宝宝面色惨白,却没有问为什么。宁采臣只好问道:“杀她?为什么?她得罪什么人了?” “他得罪了谁,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是奉了李区的命令来杀人……” “好了,不要说了!”她哭了,真的好伤心。 “这个李区是?”宁采臣来到她身边,递过一块手帕。 老实说,他是想抱着安慰她,可是人家已经说出自己女儿身的身份,这时候再抱,便有占便宜的感觉了。 虽然她不说破性别,宁采臣抱她也是占便宜,但是至少她不知道,外人也不知道。 难道没人知道文人最闷骚吗?就是礼仪楷模的朱子,如果查一查他的私生活,小妾们也是立即会拉下神坛。 更何况他现在血气方刚,不然也不会有“骚年”的名词了。 只是下面的故事浇熄了他的欲火。 “李区是我哥。”李宝宝边哭边说。 “你哥?” “他是我后母的儿子,父亲早年跑船受了伤,不能再有孩子,为了有人能继承家业,父亲便把后母在乡下生的儿子接了来,过继为我的大哥,希望继承家业。只是我想不到他竟然这么等不及,竟然不许我去救父亲。” “所以在杭州的飞刀,你才会急着拉我走?” 李宝宝点点头。 这是什么狗屁倒灶事,自己伤了,不能再有孩子,便接给自己绿帽子戴的娘子与奸夫生的儿子做自己儿子,还让他继承家业? 不得不说古人真的很伟大,看看后世,有几个做的到?恐怕只有〖日〗本那座岛上还有人做的到吧! 不过这个继子够迫不及待的,这么快就想搞死自己继父,既然还阻止自己妹妹去救人。真是够忘恩负义的了,果然很腹黑啊! 第238章、改水路 “呸!想不到他竟然是这么个狗东西,瞎了我芳麻子的狗眼。!你杀了我吧!接了这么个生意,真是死有余辜。” 以子杀父,本就不孝。如果这个儿子再是其母一夜风流的产物,就是他们这些杀人越货的恶人也是接受不了。 不,应该是更接受不了。 他们在外面拼杀为的是什么?只是银子吗?难道就一点儿不为了妻儿? 甚至有的人已经在想,他们的娘子会不会在他们不在家的时候,一样去偷人。 宋朝女子偷人可不是什么大新闻,随便数数,便有不少。武大郎的老婆,宋江的小三,以及柴进的那位等等,真是越数越多。 更是让人郁闷的是,面对男人们的退让,她们似乎是一点儿夫妻情份都不讲,简直是不搞死你都不算完。 以前看她们,也还能替她们械点理由,比如武大郎的丑什么的。 但是这李大,人有钱,长得也可以,虽然那东西不行了,但是人品绝对好。 还不是一般的好。 如果不是,哪个男人会收养自己绿帽子的儿子,还准备把家业传给他。 卖粉肠的一伙人更是叫嚷着要宰了那小子。 “你想怎么做?”宁采臣啊问李宝宝,她才是当事人。 果然她摇摇头,不同意杀人。“还是先把父亲救出来,一切由他老人家做主。” 六小公子,怎的不杀了那个混帐!”卖粉肠的老大显然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不杀了。 宁采臣说:“好了,好了,你也别老杀杀的了,我这有一百两银子,拿去做个营生,好好生活吧!” “不,我朱大肠说一不二,说不做粉肠了,就不做粉肠了。说落草就落草!” “你……” “秀才公,这次咱朱大肠欠你条命,以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迟。 小的们,走,我们回山。”他大手一挥,带动伤口,抖了下腮帮子, 众喽罗随后跟上。 “等一下。” “恩公还有什么吩咐?”朱大肠恭身行礼,恭恭敬敬道。 宁采臣说:“我看你人还不错,提醒你一句,不要在这条路上打劫了,这条路直通汴京,在这儿打劫,你们真是不知道死活。就不怕朝庭发兵缴了你们吗?” “那我们去哪?” “你们去……” 他们这么恭恭敬敬的样子,宁采臣差一点儿就告诉他们去哪儿了。 我这是怎么了?不是劝他们从良吗?怎么现在倒成了他们的狗头军师了。 “算了,我给你们写上一封信,你们去投奔粱山王寨主吧!”他们实在不愿从良,宁采臣想了想,正好想到了粱山。 “哇!恩公还认识粱山的大寨主!”卖粉肠的惊叹道。 “怎么?你们也知道粱山?“宁采臣是好奇,现在粱山便有这么大的名号了吗?不是说宋江上山后,才大大的有名吗? 朱大肠的手下说:“恩公有所不知,咱大肠头原本也是山东人氏,是为了娶……” “好了,我来说。”朱大肠脸一红,大声说“我是为了漂亮娘子才出来做生意,可是我前脚刚出来,老员外便把她嫁了个矮冬瓜。 我一时气恼,吃醉了酒打了县令的公子,是一群兄弟把我救了出来,这才落了草。” 原来是这样,爱情总是会让人头脑发昏。 咦?员外把漂亮丫环嫁给个矮冬瓜,好耳熟。不过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这时李宝宝说:“宁大哥,他们也放了吧!毕竟是哥哥主使的。 这不怪他们。” “唉!你们都走吧!”为了避免李宝宝难做,宁采臣只得放了他们。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家的事,自己还真不好插手。 他们听了,却没有走,反而跪在宁采臣面前。“多谢公子不杀之恩,我等无以为报,愿追随公子!” “什么?不行不行,这不行。”放了他们,已是法外开恩,哪儿还能收留。不知根知底的,谁又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真收了,恐怕半夜都要睁上一只眼了。 “公子,我等实心追随!办事的路上,我们也可以帮忙跑个腿什么的。” “宁大哥,要不你就收下他们吧!“看他们可怜,趴在地上,就是不起来,李宝宝也帮着劝说。 什么?这真是亲父女俩!他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要收留。就在刚才,他们还是来要你的命的。就不怕夜半三更,脑袋让人摘了去。 宁采臣是绝对不会收留,至少现在不会。“这样好了,我也给你们写封信,你们也投粱山好了。” 芳麻子他们见宁采臣真的不会收他们,他们也只能应了。 写好两封介绍信,芳麻子他们又给了宁采臣个惊喜。 “杀手楼芳麻子携众兄弟,拜别恩公,但有差遣,万死不迟!… 杀手楼?不会吧! 同样的问题,朱大肠他们也在问,不过他们问,是因为这名字听着便杀气十足。 芳麻子自豪道:“你们都不看书吗?这可是一人道大才子写的书。” 得,问题还出在自己这儿。真是想不到,那武侠小说除了赚银子外,还成了绿林起匪号的参考大全。 宁采臣赶快与李宝宝一起离开,因为他怕再过一会儿,才东方不败都跑出来了。 朱大肠是极佩服读书人的,不,是这个朝代的武人都佩服读书人。 虽然芳麻子不见得真读过什么书,但是他懂的多,这就足够了。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懂的多,又拿着同一个人开的介绍信,这一路上,好一通畅聊。 “对了,芳大哥。”连大哥都叫上了。“你们杀手不是冷酷无情吗?怎么那么听宁公子的话。” “你难道看不出来?宁相公一身杀气那么重,绝对比你我加起来杀的人都多。”说到这,他还后怕地回头看看。 “那你就熊了?” “这不叫熊,这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是杀手,我杀人,自然要听杀人多的人的话。你这还别不信,你看看,这样的介绍信,是一般人能开的吗?我敢打赌这宁公子在粱山上绝对是个大人物!” 他们不用打赌,因为朱贵他们回到粱山,便公推宁采臣是小寨主,而王大寨主对于宁采臣做这个小寨主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在他看来,宁采臣是他女婿,做这小寨主有什么问题:而在朱贵他们看来,宁采臣是他们师父,自然地位要比他们高:小喽罗们就更没有问题,宁采臣给了银子,他们吃好穿好,这有什么问题? 所以当朱大肠他们来了粱山后,便知道这粱山最厉害的不是他们看到的人,而是给他们写介绍信的宁采臣。而一些宁采臣的名望身份一说,他们立时便忠心+10,士气+20。 天下名士啊!文才好,武功高!这样的人做山寨的隐藏boss,士气都能爆棚。 这大概就是掉子带着一群羊,也能打赢一头羊带着的一群狮子的另类运用吧! 有这个大后台在,他们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什么草寇,威的很。 就是朱大肠一伙归了朱贵,朱大肠他们也没有不满。不仅不再嚷嚷着落草,反而认真地做起了粉肠。以致于朱贵手下的店中多了这么个特色小吃,粉肠。 生意还不错,一下子便养活了粱山几十口子,也算是粱山多了项收卜…。 “李姑娘,我想咱们还是不要骑马了,坐船吧!”宁采臣建议道。 他们马术实在不精,骑马赶路不仅累死人,万一再遇上剪径的,他们还真没把握越过那绊马索。 “嗯。全凭宁大哥做主。“证实了真是自己哥哥带人追杀,她的兴致便没有高过。 唉!宁采臣也叹了口气,遇上这么个哥哥,他也不知怎么劝好? 人怎么这样?难道亲情真的比不上银子吗? 他不是这样的人,也绝不愿意做这样的人,所以他无法理解。 “好了,你先休息吧!“宁采臣让她休息,然后去找船,这京杭大运河的所在,还没有几个人在这河面上做案。 就是做了,也比岸上安全。什么绊马索、蒙汗药、劫杀宁采臣光是想了想,便不觉得自己避得了。还是走水路更安全些。 找到了船家,又让客栈多准备了食物,明日一早便出发。马就留在客栈,回来时再取。 “呜” 月上当空,却隐隐传来狼啸。“掌柜的,你们这儿还有狼?” 悲怆的狼啸声吸引了不少的人,李宝宝竟然瑟瑟发抖,不敢入睡。 “宁大哥,我怕。狼叫声好吓人。” “不用怕,其实狼一点儿都不吓人,关于狼叫,还有一个凄美的传说。”她闯了进来,宁采臣也睡不成。 “传说,狼的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如果,他的伴侣离他而去,他就会离开他的狼群,孤独一生。每当月圆的时候,他就会对月悲鸣,以抒发对爱侣的思念。直至终老,一生不变” “宁大哥,这是真的吗?”李宝宝问道。 宁采臣抚着她的头,说:“应该是真的,至少我是这样听说的。” 听了这个传说,李宝宝不怕了,反而说:“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做一匹狼”她睡了,睡得很香甜,至少在今夜,她不仅不怕狼,反而渴望化狼。 感谢“星月飘萍”的月票支持 第239章、开封 “呼窗外传出一阵风动声,法力的痕迹,清晰可见。 “你可以出来了。”宁采臣放下沉睡的李宝宝,看着一处立柜说道。 吱一柜门自动打开,一双冷酷无情的眼睛闪着慑人的寒芒,就像是一对灯泡似的,在柜子中发着光。 一匹硕大无比,仿佛牛犊的巨狼坐蹲在里面。 这是一匹苍色的巨狼,有着日月沧桑风霜满布的累累伤痕,更有着凛然决绝狠厉狂野的威武之风。 狼开了。,口出人言:“人类,你不怕我吗?” “怕?”宁采臣笑了“其实是你们更怕人类才是!” “我们会怕人?你听听,夜半月升,群兽皆恐于黑暗的阴冷,无声沉寂,只有王者苍狼,无畏的啸月登峰,扫尽群雄,袅瞰苍穹。” 它很激动,以致于吐出丝血丝。 宁采臣这才看到他后腿的箭伤,箭杆还穿在他的腿上。 宁采臣走了过去。 他看着宁采臣说:“没用的,这是役兽宗的锁魂箭,中了便拿不下来。” 原来是有法力的,宁采臣点点头:“那可不一定。”他手一抹,浩然正气消去法力的运转,使力一拔,就拔下了这金质小箭。 “你竟然可以夺下来。”狼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你是役兽宗的人!”狼妖做出警戒色。 “不是。”宁采臣摇摇头。“快走吧!我不想杀你。” 狼妖仔细感应着宁采臣,是一点儿法力波动都没有。他不是修真,他怎么杀我? 但是狼妖的直觉却告诉他,他真的可以杀死自己。“为什么要帮我?” 还问为什么?你刚讲完一个凄美的故事,转头就把故事的主角杀了吗?我还没这么冷血。 宁采臣想了一下说:“你就当我是动物保护协会的吧!” 这纯粹是没有借口的乱盖。后世是有这么个组织,但是他可没有加入过。 只是狼妖却认真记住了这么个协会,点点硕大的狼头说:“谢谢你的故事,真的狼凄美。” 他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只有宁采臣手上的金箭,诉说着刚才这儿存在过的巨狼。 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宁采臣立即收起金箭,去开门。 门外的人显然等不及了,直接推门进来。进来后,也不搭理宁采臣,而是不住巡视着,在寻找着什么。 “这位兄台”宁采臣主动打招呼。 “呱噪!”他却不满的很,英俊的脸孔上全是不耐烦。虎目鹰视之下,一般人都会让他吓到。 宁采比却继续说:“这是我的房间!” 他仿佛没听到,继续问道:“你刚才看没看见一匹狼?” “这与兄台有关系吗?” “你!”怒火中带上了杀气,仿佛宁采臣只要不回答,就会立即斩杀了似的。 “呜一” 突然,外面传来了狼啸声。 “哼!算你走运!”那人来的匆匆,去也匆匆,根本毫不在意宁采臣的身份。仿佛自己和宁采臣说话本身便是自降身份似的。 而宁采臣面对他的杀气一动不动的表现,更是让他看成是吓傻了,无力反抗。 至于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杀气。这可能吗?不过是两人住一间的穷书生,怎么可能会不怕自己的杀气。 这杀气是天地间最奇特的气,杀就是杀了,一点儿都做不得假,而且凡是有生命之物全都受它克制。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宁采臣杀的比他多的多。 九为阳之极数。五为居中调合,生死一线之意。人世间的推出“wu”门斩首“wu时三刻“处斩,绝不是说说而己。 这些都是居中的。 近五寸的浩然正气已是可斩杀之气,一等五寸便会演化。他那点儿杀气又怎么可能惊得了宁采臣? 修真弟子的出现,狼妖的出现。 宁采臣不知他做的是对是错,他只知做了就是做了。 意念通达,对精神幻道,宁采臣理解更多。 幻道本就是虚假的,如果连施术人都没有一个坚定的心,那么你还怎么欺骗别人。 虚虚假假,假中藏真,言出法随,化假为真。我的世界,我就是真。 这种与言出法随互相应和的道,正是宁采臣需要的。 字的本意,流失于历史太多,就是后世也没人有个准确〖答〗案,他能不能找到,实在很悬。 而这幻道,付一切为假,化一切假为真的手段,绝对是言出法随的天然良配。 宁采臣看看熟睡的李宝宝,并没有去做粱山泊,而是盘膝坐下,凝炼起他的精神力来。 他一直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浩然正气打入精神力中。这样的精神力编织出来的幻道,恐怕没多少人打得开。 因为阴神直接为浩然正气克制了,进入了,便是没有法力道行的普通人,这样要是都能破开,那还叫什么三千魔神之道。 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播散在他身上。 两股力量在月华的映射下,相映成辉,若是有人见了,非认为这是一水晶琉璃人不可。 都说大德之士才有不垢琉璃体,但是宁采臣却也在无意中向这进发。 天道功德玄光可以铸就功德圣体,人道功德又怎么会没有一点儿用处。 宁采臣把精神力与浩然正气结合,其实也就是一个与自身相结合的过程。 浩然正气与其它不同,它不留存于身体,只显现于精神。也就是说只是加强幻道威力的宁采臣做对了。 如果他真把浩然正气往身体中填,反而落了下层。 正所谓天地正气,浩然长存。 浩然正气不断洗刷着他的精神。 天地秘辛,功德可以成圣。 那么人道功德可以成什么? 成什么先不说,一觉醒来,李宝宝发现宁采臣变了。不是气色,而是气质,说不清道不明,似高贵似逍遥。 “宁大哥。”娇娇脆脆地叫了声。 “你醒了,快来洗洗,用过早餐,我们便上路了。”宁采臣的习惯没有变,一日三餐。古人的一日两餐,穷时可以忍忍,现在却不用了。而且他们还要赶路。 面对宁采臣的微笑,李宝宝笑了,这还是那个宁大哥,没有变。 收敛了精神力,宁采臣自然还是宁采臣,没有变。至少他的外表没有变。变的是精神,更加通畅顺达,一切不好的存在,受到浩然正气的清洗,自然更加顺畅。而精神力也越发粗壮凝实了,这更是意外之喜。 要知道无论是修道修佛,精神力总是少不了,一气化三清,说的是气,但若是没有老子的精神,这三清也化不出来。 用完了早餐,他们便去了订船处。船是江南常见的普通乌篷船, 白素贞与许仙的相识,靠的便是它。 京杭大运河上,本就是一卷画轴,就像那清明上河图。 春夏相交,四处是葱葱郁郁的绿色,一片生机无限。 看着这穷穷生机,想到今后山河一片血海滔滔,四片荒凉,宁采臣说不出的苦闷。 难不成我什么也做不了了吗?为什么我偏偏不通晓工理专业。 没有先进的枪炮,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告诉他们今后发生了什么吗? 不,他们是知道。即使现在不知道,到了南宋也是知道的。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公子,你们是到京城赴考吗?”幽黑的面堂,稍公搭讪问道。 宁采臣哦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从沉思脱离出来。 许多人都说“我不爱我的政府,但我爱我的祖国”宁集臣却说:“这个政府我是爱的”当然如果国土更大些就更好了。 “呵呵,听公子口音便是外地赶考的。每年都有许多公子这样的人物提前来京中赶考,既可以解乏,也可以熟悉环境,访师问友。公子们在京里可是有住处吗?我常年送士子们进京,京里的住处我全都熟,保证是既好又便宜。” 呵呵宁采臣笑了,在这宋朝见到了一条龙服务,真是难得。 宁采臣微笑着说:“我们这次到汴京并不是科考,只是见见世面,不一定在哪一块多呆。” 一条龙服务虽好,但是这次去救人,又不知道人在何处。如果再有什么隐情,连累了船家就不好了。 见见世面就不住宿了? 稍公搔搔头,明智地没有问出来。 这一条龙服务,他也做得久了,自然知道没有强迫的道理。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同时也养育了一方船。 乌篷船不快,与后世的马达船自然没的比,不过稍公的技术很好,看着船行不快,一眨间来时的码头却已消失不见。 船行在水上,没有马行之劳,宁采臣知道自己的屁股与大腿内侧,很快就好了。 李宝宝他不知道,因为她不给人看,每次上药都把宁采臣赶出去,拉上船帘子。而宁采臣只能站在船头,呼吸着晚风,与稍公相对而笑。 稍公是不解的憨笑,宁采臣却是苦笑。 他是发现了,这小说中揭开女子女扮男装的都是傻子。 这人体五谷轮回就不说了,可这上药更衣,也会被赶出来,还得告诉稍公自己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这大晚上的有个鬼的新鲜空气。 这还不完,晚上休息是死活不愿一起睡在船舱,非要去投宿。 唉!如果不揭穿,就让她以为自己是男的,哪儿有这么多的麻烦事。 上岸投宿,她就不怕她哥哥再派杀手把她干掉? 熬夜的滋味真的不好受,真的。宁采臣是再也不想熬夜了。 好在几天后,他们便来到了汴京,换登马车,直奔城门而去。 马车夫是个健谈的人,很有些后世北京的哥的范。开头便是开封是古往个来最伟大的城市。 这也是天朝的老传统了。 唐朝的人说,长安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城市:宋朝的人说,开封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城市:后来元明清的人也说北京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城市。所以很难搞清到底哪里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城市。 宁采臣便没看出来这库京,也就是开封府伟大在什么地方。 或许是军士的装备好些,或许是这城池高大些,又或许这儿的人很多。 也许是马车夫看他们像是来旅游的,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开封城中最热闹的地方桑南瓦肆。瓦肆又称“瓦舍”、“瓦子”集游乐与商业为一体,是汴京人娱乐游玩的场所。桑南瓦肆又是开封城最歌舞升平的瓦肆。在桑南瓦肆内上演的有平话、杂剧、舞蹈、杂技、影戏、说浑话等等,而且,不论风雨寒暑,日夜如是。 宁采臣他们还不能说自己是来救人的,只好辞了马车夫自己走。 御街是京城最繁华的商业地段,北起高大壮观的宣德楼,经州桥,出朱雀门,直达外城南熏门,长达十余里。 御街的街道约阔二百余步,街道两旁,楼阁对峙,建筑华丽,买卖人于其间,店铺林立,酒幡招展,奇珍百货,应有尽有。御街上人来人往,骑着马的公子哥,坐着轿的俏佳人,牵着骆驼的远方客商,进献贡品的异国使臣,吆五呵六的开封府衙役,宠辱不惊的相国寺僧人,推车的,挑担的,算命的,卖艺的,熙熙攘攘,络绎不绝。每家铺子各有黑漆杈子分开,路心又有朱漆杈子分两行,中心的御道,禁止人马停留,行人皆在廊下朱杈子之外行走。杈子里有砖石瓷砌成的水渠两道,都种有莲荷。岸边种桃李梨杏,杂huā相间,春夏季节,一眼望去繁huā似锦。街两旁更有菊huā盛开,姹紫嫣红,黄白色的叫“万铃菊”粉红色的叫“桃huā菊”白的是“木香菊”黄色的是“金铃菊”纯白而大朵的叫“喜容菊”。整个汴京城,huā海人山,相看不厌,香气氤氲,流光溢彩。 走到御街中段,抬头北望,正是皇城。“祥云笼凤阙,瑞雳罩龙楼。琉璃瓦砌鸳鸯,龟背帘垂翡翠。正阳门径通黄道,长朝殿端拱紫垣。浑仪台占算星辰,待漏院班分文武。墙涂椒粉,丝丝绿柳拂飞甍:殿绕栏盾,簇簇紫huā迎步辇。恍疑身在蓬莱岛,仿佛神游兜率天。” 看到了皇城,总算是知道该往哪走了。 不过在去之前,宁采臣把李宝宝安置在客栈中。 不是不想带她一起去,而是宁采臣也是初次拜访王大人,多一个陌生人,就更难打听了。 第240章、打太岁 宁采臣说是找人帮忙,但是这是汴京,不是杭州,他认识的人还真没有,就是一个王诜,也仅仅是名义上认识。 可是自己以什么身份去见他。 秀才?档次低了点,恐怕见不到人。 天下名士?如果是真的还好,可这是宋徵宗封的。顶着这样的名头上门,肯定会给人一种以势压人的感觉。 最终宁采臣只得购了份名帖,写上一个卖桔子的人。 既不会有压人的感觉,又是急他所需,甚至还放低了身份。 只是投了进去,会不会有答复,这就不是宁采臣可以掌握的了。 投完拜帖之后,宁采臣能做的便是等。不过他没有等,而是走访。 李大是来汴京卖桔子的,如果能知道他卖桔子时得罪了什么人,也是一个突破口。 可是酒楼茶楼,装了一肚子的水,也没打听出有什么人在卖桔子。 许多人都以看傻子的表情看他。卖桔子?这季节?读书读傻了吧! 弄得他自己都想离去。 这时,“仙芝,你来汴京了?” 回头一看,竟然是茅士学。 不过想想他父亲是御医,那么他在这儿出现,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是不是可以从他这儿打听些什么?反季的东西入京,御医应该知道吧? 宁采臣没有猜错,这反季桔子进京,御医不仅知道,还反对过宋徵宗食用。反季不食,这也是养生之道。 如果当时没有宫廷道士察觉了桔子上的法力侵袭,恐怕宋徵宗真的就不吃了。 只是宁采臣还没有开口,他便非拉着宁采臣去看斗鸡。 大概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越是限制武的发展,人们便越是渴望。 于是汴京有了斗鸡。 斗鸡的地方非常喧闹,龙蛇混杂。茅士学摇头晃脑说道:“斗鸡是汴京人非常喜爱的一项民间博戏活动,斗鸡又叫打鸡,也叫咬鸡、军鸡……” 听他说话,仿佛他已成了这汴京人似的。 哪个时代都有这样的人,去了江南,捏着嗓子说话;到了香港,短着舌头说话;去了国外,直接变了香蕉人。 只是这是宋朝,世界上再没有比这儿更文明更先进的国家了。香蕉人是做不成,这斗鸡的爱好倒是学个十足,脸红脖子粗的呼喊着。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爱斗鸡,那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上场的斗鸡十分华丽,羽毛艳丽,体型魁梧,雄纠纠、气昂昂,器宇不凡。两只鸡先是伸长脖颈,怒目相向,然后两只鸡翎毛直竖,翅翼急拍,猛冲向对方,或啄、或抓、或拍、或扑,攻势凌厉,难分高低。一会儿功夫,两只鸡浑身冒汗,攻势有些减弱。有人将鸡抱回,朝脸部喷了一些水,接着又放回场地。两只鸡继续战斗,英勇拼杀…… 可惜只是鸡,人们对鸡的热情如果转投入军队,那么以宋军70%的胜率,这个朝代绝对会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朝代。就是开启了大航海时代,宁采臣也不会奇怪。 真是可惜了!人们的**与热血竟然只能发泄在鸡的身上,不能不说是一种想哀…… 咦?李宝宝。她怎么来了,她身边的那人是谁。 “茅……”尽情发挥他的呐喊的茅士学完全听不到宁采臣的声音。 宁采臣只能独自走了过去。 他们在离开。 出了斗鸡场,宁采臣远远看到,那位打头的公子哥对李宝宝推推搡搡的,旁边四个家丁封住了李宝宝的退路。 “住手!”宁采臣赶了上去。 “宁大哥。”李宝宝看到宁采臣,面色一喜,飞快地躲在宁采臣的羽翼下。 “你们想做什么?”宁采臣问道。 李宝宝在他身后说:“宁大哥,我出来打听爹爹的消息,他说他知道。可是出了门,他就动手动脚的。” 看对面的神态,宁采臣便知道李宝宝露了行藏。她们这些女扮男装的,骗骗文人士子们,也还可以,但是落入真正的有心人眼中,立即便现了原形。 “小子,别多管闲事!你知道我是谁吗?”对方很高傲,就是看到宁采臣来了,也一点儿都不怕。 “哦?未请教。” 年青公子哥没有回答,而是对家丁一使眼色。那家丁站出来道:“小子听好了,我家衙内是……” “混蛋!谁让你说这个了!”一脚踹到家丁的后膝,踹了个葫芦滚。大声自己介绍道:“告诉你!本衙内乃是‘杀人不偿命,官底我不做,马瘦我不骑,想杀谁杀谁,谁漂亮娶谁’。你敢拦着我的好事,不想活了!” “宁大哥!”本来看到他踹自己家丁,还有心偷笑的李宝宝,现在是真的怕了,活像一只受惊的鹌鹑。 宁采臣护着她,笑了,说:“那你又知道我是哪个?” 他上下打量着宁采臣,一身丝制的蓝绸衫,做工考究。这本是宁采臣为了拜见王诜特意穿的,以免先敬罗衫后敬人的门子不与通报。不过现在他反倒拿不定主意了。“你是外地来的士子?” 宁采臣笑了,笑得很开心,说:“既然你不知道我是谁,那么你可惨了。” “怎么个惨法?” “当然是饱打你一顿,你还不知道是谁打的。” 对方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哈哈!你要打我?哈哈!真是读书读傻了的穷书生。打我?别说我们人多,就是爷一个,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有什么力气打倒我?哈哈……”哈哈大笑,仿佛是听了天下最大的笑话似的。 “我这个书生可不简单。”宁采臣摇摇头。书生给人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太深刻了,这是宁采臣改变不了的,不过改变一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很快他们便知道宁采臣为什么说他不简单。 四个家丁,加上他自己,是一下都没碰到,便被打了个鼻青脸肿。 “好了,宁大哥。咱们是来救爹爹的,不要节外生枝。” 李宝宝拉住了宁采臣,没有让他再打下去,她真怕宁采臣一狠心,杀了他们。 只这会儿功夫,便有脚步声来。一身着白色常服的汉子转进了这弄巷。 看到来人,被打倒在地的衙内立即大声喊道:“林教头,快来,快抓住这两个恶人。” 见来了帮手,宁采臣没有再打,而是一脚踢昏了他,带着李宝宝便跑。 那汉子看到地上的人昏了,并没有追赶宁采臣,而是先查看了伤势,发现只是皮外伤,没有死人,这让他松了口气。 来的汉子姓林名冲,是汴京八十万禁军教头。 八十万禁军教头,听上去很了不起,但是林冲其实是个本分人。不是本分了,也做不得这八十八禁军教头。别忘了,这是重文轻武的大宋,要是林冲桀骜不驯,大宋官家也不敢用他做教头。 只是他也不喜这些京中的衙内,所以也不追赶宁采臣他们,更何况他本来便只是个教头,又不是巡街的捕人。 “林教头,你怎么不追?”主子昏了,仆从们自然不敢大声训斥林冲,怎么说他也是八十万禁军教头。 林冲说:“我是怕我这边追去,他们再回来,不小心坏了衙内的性命。而且衙内这伤也要早治。” 听林冲这么说,他们先就怕了。 这是真打啊!更可恶的是就是宁采臣告诉他们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宁采臣是谁?是挨了也白挨。要是他再回来……先是打了个冷战,再也不提了。 林冲看他们害怕的样子,心中十分过气,却又感慨。唉!我等武人连个秀才都不如了啊! 心中想着,却是说道:“我家在此不远,就请高衙内去我家养伤。” 常在街面上行走,林冲又怎么会不认识这顶头上司的儿子。如果是一般官宦子弟,他可以不管,但是这是他上司高俅的儿子。 真不管了,落个什么不好,他真吃罪不起。 他也只能感慨不怕现官,就怕现管。 自己还要在人家手下讨生活,上官的儿子在自己眼皮底下受伤。能不管吗? 林冲家离这不远,林冲上前敲门,开门的是林娘子。“你怎么出来了,你回屋去,让锦儿来侍候就行。” 林娘子是个大美人,而这高衙内素有花花太岁之称。虽然林冲自信这高衙内不敢向自己这下官妻室动手,但是对于这种色中恶鬼,他也不得不防。 林娘子见五个陌生人,全鼻青脸肿的,一个还抬着,立即回房去。 她的美姿,四个下人倒看到了,但是正如林冲所想,林冲总是个官,他们不过是群狗腿子罢了,自然不敢像平时一样口花花的。 林冲使人去请大夫不提。 宁采臣却在训斥李宝宝:“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到处乱跑,怎么能去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 李宝宝很委曲:“我是急着知道爹爹的下落,想去寻一下认识的叔伯们。谁知道他竟动手动脚的。我是做了男身打妆的。”她面色悲苦,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子。 在她看来,她的伪装是极完美的。至少在杭州,几次都没人发现。 杭州那么多的士子,她哪次不是成功的骗吃骗喝,怎么到这汴京就不灵了呢? 第241章、日游神 李宝宝的表情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不,根本就不用看表情,因为后世小说早描写过太多她的这种心态了。 你说你不过是摘了女儿家的耳环、手饰,套上一身男装就想装男人了? 骗骗男女授手不亲的宅男书生还成,想骗那些花丛高手,就太难了。 “你要知道这汴京不同杭州,是有大把的人喜欢男色的,也就是相公。”宁采臣没有与她解释画妆术的心思,只好揭露文人的邪恶。 反正只要她不乱跑就好。 再次离开客栈,宁采臣没有再打听卖桔人的心思,而是直接到了处无人的地方,生死簿一展。“日游神何在?速速前来见我。” 日游神考察凡人善恶行为,作狱吏打扮,披散着头发,手持木牌,上写“日巡”二字,是阴神中少有的白天工作的神。 宁采臣是城隍,虽然他这城隍只是县级城隍,是远远比不上这王京的卜城隍的。但是谁让他这个城隍特殊呢? 用武力打下来的城隍就是本地城隍也不敢惹。 如果真惹上了,别人发兵来打怎么办?城隍多是文官,打仗,他们还真不在行。 有人说这不对,宋朝的文人是很喜欢指挥军队打仗的。 那是他们无知者无畏。 人间文官打仗,死的只是军士。可他们这些阴神打起来,那可真是生死之战了。因为凡是打的,便是矛头直指对方主帅,主帅不死,这仗就不算完。 什么谈判、讲和,全都没用。也许下面的军卒还可以活命,但是主帅是必死的。斩草除根,这才是修真界的规矩。 一边是一打,当头的就死;一边是再怎么打,当头的还是头。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其应对上自然也截然不同。 再说宁采臣只是询问日游神一些事情,本地城隍自然没有阻拦的必要。 “杭州人士李大赶赴京里卖桔,为官府所捕。什么原因,羁押在何处?” 杭州的城隍之位为人武力夺了,这天下阴司自然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夺的人是什么来头,但是看这位,不仅有城隍法相,更是直接收了生死簿中的神位。 要知道这武力夺得的神位,是随着生死簿一起的,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可这位不仅夺了,还收伏了神位。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绝非一小小的日游神得罪起的。 刚要禀告,一道法力便破空而来。 “大人,小心!”日游神提醒道。 这道法力来的蹊跷,不是宁采臣也是城隍,对阴神法力认识不低,他都以为是本地城隍出手了。否则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人这么大胆,连城隍阴神都敢驱除。 宁采臣随手释出一道浩然正气,击散了那道法力。自己正有事询问日游神,怎么可能让人驱除了他。“刚刚那道法力是怎么回事?” 日游神是真的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城隍竟然这么强势,连驱神咒也是说驱散便驱散,对方这么强势,他自然是知无不言:“回大人,我等阴神虽有神职,但是却常常受人欺负。” “哦?怎么会?” “大人,小的说的是真的。这凡人做了恶事,为了不上榜,便找来一些和尚道士,阻止我们巡游查探他们自己的罪过。刚才的驱神咒,想必又有凡人为恶,这才有法师施展,阻止我等查探。” “哦!”宁采臣点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问道:“那李大呢?” “是,大人。”日游神也只是发发牢骚,他知道眼前这位并不是王京的城隍,这是就是他想管,也是师出无名,他不过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强势的城隍,有些兴奋罢了。所谓的法师其实并不比他们强大,但是不看生面看佛面,即使对抗的了,他们也只能退走。哪像宁采臣也不问是个什么背景,那位大神的道统,说驱散了就驱散了。“杭州人士李大,只因王诜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仙水蜜桔产处,便使人抓了他。” “什么?只是这个理由?” “是的,大人。” 如果一开始宁采臣来这杭州只是出于道义,那么现在却是不出手都不行了。 这边正想着,便有一身染血迹的鬼魂飘了过来。 宁采臣看了,直接把他摄入到阴凉地来。这新魂虽然因为新死,身上还有一口生气,太阳光是杀不死他们,但是晒久了还是会变成傻魂的。 宁采臣这么做,也算是帮了他。虽然地府鬼卒们更希望押解浑浑噩噩的傻魂,但是作为一个人还是会想知道自己生死的。 进了阴影,这魂竟很快清醒过来,不再浑浑噩噩。 日游神见了,立即对他说:“还不谢谢城隍大人,不是大人救你,你早就变傻魂了。” 日游神很想在宁采臣面前表现一番,立即为他解释了死后的忌讳。 鬼魂听完,立即跪在宁采臣面前,哭泣道:“大人,做主啊!” 宁采臣皱皱眉说:“本神不是此地城隍,你求错人了。这位才是此地日游神,是记录人间善恶之神,有什么你当求他才对。” 日游神没有接过投诉,反而很尴尬道:“大人,这件事,小神还真做不了。只有大人出手才行。” “哦?是什么事,是你日游神做不了的?非要我这城隍出手。” 日游神,又称日游巡。负责在白天四处巡游,监察人间善恶的神,也是有名的凶神。如果冲犯了日游神将会招来不幸。 日游神尴尬道:“不是需要大人的神位,而是这事很复杂。” “哦?说来听听。” 日游神本就是记录善恶之神,只要他在附近,附近善恶诸事便自动记入他的功过榜。这个刚死的鬼魂也是。 这人叫王小,本是北疆军士,因战败为辽国俘为奴隶,不过他很幸运,他逃出来了。可是他又是不幸的,因为那场败仗在写给官家的奏折上是胜了的。 他只是个小卒,自然不可能上达天听,所以他在汴京留了下来,一边做生意,一边想让朝庭处置那个无能的大人。 就是他的指挥,非要摆什么鱼鳞阵,他们才败得那惨。一群长枪兵面对骑兵不摆紧缩阵型,反而摆什么松散的鱼鳞阵,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他不服,也不甘心。那么多的战友同乡都死了,他反倒升了官。这是什么世道?又是什么道理? 可是刚才更大的悲剧发生了,就在刚才,一个富家子弟在闹市与人飙马,直接撞死了这个苦命人。 这也是宁采臣看到他身上有血的原因。 “这事不正归你管吗?你怎么说管不了?”宁采臣问道。 日游神说:“大人,不是小人推诿,这事小人实在是做不了主。这人曾是军卒,曾杀人取命。按照地藏王菩萨的因果定律,他的死亡是因果业报,小的也无能为力。” “什么?拿来我看。”宁采臣抢过他的功过簿,果然上面有王小的功过死因。“你不要告诉我保家为国也有罪过?” 日游神说:“大人,这不关小的事,小的也是奉命办事。” “好,好一个杀人因果,合该受马踏而死!这还有公理吗?”宁采臣很生气,本以为华夏受外敌入侵,是自己不争气。 但是现在一看,竟然还有神佛在里面捣乱。 哦,我们天朝人杀你们,便是罪便是恶,要还因果。你们外族因为信的神不同,杀人抢劫反而是功。 那么,这样的神不信也罢。 宁采臣把本子丢还给你日游神,对王二说:“王二,他们不让你入境,本神让。你可愿入我杭州籍?” 王二鬼魂跪在地上,大声求道:“大人,不是小的不知好歹,可是小的那么多战友同乡,不能白死了啊!” 唉!这事还真不好办,怪不得日游神会说这事事他办不了。虽然宁采臣的幻化之道不错,但是宁采臣是活人的事,地府一早是知道的,他们只是不知道宁采臣叫什么,以及长得什么样罢了。 “这样好了,这事本神先应承你,但是成与不成,本神不敢保证。对了,日游神,那个撞死人的富家子记入了多少过错?” 日游神说:“大人,这王二业力大于功德,所以撞死他的人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什么?这也有功?这叫什么律法?” “大人,小的也无能为力。”日游神很为难,这不是他定的,他也改不了。 宁采臣不得不想像他以前判的案子中是不是也有着这样的功过。 王二这时开口道:“大人不用为难,小的想自己报这个仇。小的才不管什么功过因果,不就是杀人吗?小的又不是没杀过。这样的人还能得功德活下去,就是下地狱,小的也要抱着他。” “你真这么想吗?”宁采臣看着他,认真问道。 他点了点头,也认真说道:“小的想清楚了。既然阴法不公,那小的便自己报仇!”他也是气急。自己保家为国杀人是有罪,而一个狗屁富家公子闹市纵马害死了自己,这竟然还有功。他不服,他一点儿都不服。 “大胆!小小阴魂也敢斩杀活人,你真是……”日游神怒斥道。 宁采臣拦住他,问道:“为什么不可以,既然律法不公,他自己执行又有什么不对的?” 日游神说:“大人,他这样做是会扰乱阴阳的。” 第242章、军魂道 “阴阳?阴阳早就乱了o阿!夭地乾坤,游魂野鬼。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宁采臣默念道:如果我做的是对的,就让这言出法随成功;如果是错的,就让它失败吧! 宁采臣挥手卷向王二。 王二叩头拜谢道:“多谢大入给我这个机会,报得仇后,小的必然为大入做牛做马以报大恩。” 老实入不能欺负,这压制久了的入也不能欺负。 此时他心中已是恨极了,无论是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要杀了那富家子。 自己战友同乡死了,现在他也死了,他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你去吧!” “大入,不可o阿!这阴入不管阳事,大入怎能放他回去报仇呢?”日游神真的是很着急。这位大入可以不惧修士符令,他很佩服,但是万事都有个度,这怎么能乱来呢? 宁采臣说:“这事你不用担心,一会儿自有分晓。” 日游神本就只是城隍下属,见宁采臣这么说,他也不再相劝,任凭那新鬼去报仇。 得了报仇的机会,王二狞笑着而去,一身煞气施展出来,就是日游神这凶神也不得不退避一二。 “大入,这下你惹祸了。” “惹祸?” “当年十阎君与地藏王定下阴律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军魂煞气太重,极易化为阿修罗、罗刹等凶神恶煞。这个新鬼若是再杀了入,恐怕也会变化,到时就麻烦了,谁都制不住他。” 阿修罗与罗刹的事,宁采臣也知道,这是煞气入体之后的变化。“但是也不能因为害祸阿修罗、罗刹,便强制给他们安个罪名吧?因果,因果,这样的因果之下谁还会保家卫国?” “可是大入,这是规定。要怪只能怪他们命不好。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 “那么那些他国的鬼神呢?他们为什么就能容忍军魂。” “这个,道不同吧!”日游神也解释不出。 “那就改了这道!” “大入禁言哪!这话可说不得。” “说不得,但做得。”宁采臣是下了决心。如果大宋真是因此而败,他未尝没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日游神不知道宁采臣这自信心从何而来,但是他却不敢再呆下去了,立即转身去了相反的方向。 成与不成,全在做字。 不过宁采臣看看《黄庭内景经》上闪现的封神能力,给了他无神的信心。 只是他需要做的是怎么做既能做到封神,又要让诸夭神佛看不出他是在封神。 这是个难题,但是总是会有办法的。 一阵旋风卷入,王二提了一圆胖胖的阴魂掷于地上,那阴魂一脸福相,只是此刻战栗不已。 王二双目血泪,倾金山、倒玉柱,一头重重磕在地上,哭道:“大入,这个权贵就是那个混蛋儿子o阿!” 真是想不到竞然还有着这种巧合。 皱了皱眉,父亲害了一支军队,儿子却可以驰骋京师无所顾忌,这是什么道理。“王小,再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如何?” 王小自然愿意报仇,上前抓住权贵的入魂,用双手撕扯着,用牙齿撕咬着,就像是撕咬一块老牛肉。 “砰”的一声,他的灵魂完全碎了,夭魂归夭,地魂归地。 宁采臣没有看权贵怎么样,他再盯着王小。见他果然滋生出一丝杀意,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当他知道了杀道,便早想试验一下了。 这个世界,夭庭地府,仙佛广大。那么他能依靠什么?字之神通的大道走起来,现在是到了瓶颈,有点走不下去的感觉。 修仙,时间太长;推广科技,先不说办不办得到,就是办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变到可以对抗神佛?反正他来的那时代还办不到。 他也不是就那么想对抗神佛,可是这《黄庭内景经》捣乱,先不说它本身还有什么能力?单单是剥夺封神榜,衍化封神的能力。这诸夭神佛哪个不眼红。 而接收城隍后,让他看到了希望。这就是几乎无穷无尽的阴鬼。这是连地藏王菩萨都渡之不尽的力量。不利用这力量防身,宁采臣才是傻子。 可是阴兵转化的功德太多,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可以自保的力量。宁采臣一度失望,甚至想不做这城隍了,低调做入。 因为他实在找不出可以对抗神佛的法子,但是现在王小给了他希望。就是这军魂,杀道军魂,还有比这更好的力量吗? 虽然以宁采臣现在的状态,只要小心压制,不让神佛发觉《黄庭内景经》的秘密,他还是很安全的。 但是这只是自保之心,自保不等于不发展,不等于他就不会走尽入道,追寻大道。 “大入,我这是怎么了?我是要变恶鬼了吗?”王小也察觉了自己的变化,紧张不安。 宁采臣说:“不要担心,你获得的不过是杀道力量罢了。三千大道,唯有杀道无入修炼,你本是军魂,以杀为生。我希望你能不为杀性所惑,不坠入阿修罗,走出一条军魂之路来。” 得了杀道的力量,王小也知道宁采臣是为他好。他们军入杀入有业力,使得死后军魂不入轮回,只能做那孤魂野鬼。这是极悲惨的。为家国奉献一生,却轮回也入不得,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又有哪个军入会愿意对自己杀敌悔过?不悔过,便入不得轮回?那么便入了这杀道。 男儿当杀入,杀入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入中。 ……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入! 一首《男儿行》尽和军魂心态。(《男儿行》全文见作品相关)“你先入我剑鞘,仔细体悟杀道。也许今后我华夏男儿的出处尽皆在此。” “是,大入。”王小化作一股旋风进了剑鞘。 一股力量冲来,《黄庭内景经》再度打开,只见在封神一页上分明多了杀道一道。 一线生机为一道,可谁又知道这道也是有一线生机的,别入丢弃之道,在他这儿重新燃起了一线生机。 宁采臣手上生死簿关于王小的注释也从恶鬼转为军魂。 杀道再生,自然揭开了军伍新的篇章。 “大胆!何方恶鬼祸乱入间!”一声怒喝从远处传来。 宁采臣不屑地笑了笑,抹去城隍装扮,转身走开。杀道复活,恶鬼?已经是军魂了o阿! 奔跑似跃,一个大嗽嘛冲了过来。 咦?怎么会有嗽嘛来京里。 宁采臣只是奇怪,却没有多做停留,继续向前走去。 他不想搭理这个嗽嘛,却不等他也会放过宁采臣。宁采臣找的这个地方很偏僻,一个行入也没有。 看到宁采臣伸手便抓。 宁采臣现在的功夫也是可观的,自然不会轻意让他抓到,肩膀一抖,便躲了过去。 嗽嘛在密宗身份极高,宁采臣躲过了他一抓,他立即怒喝道:“大胆!”又抓了过来。 宁采臣再次躲开,面对嗽嘛不满道:“大师,你想做什么?” 嗽嘛宣了佛号,说:“施主,刚才闹市有恶鬼杀入,不知施主见到没有?” “恶鬼?”宁采臣心知他说的是王小,“大师看我看得到恶鬼?” 他只是不想多惹麻烦,这嗽嘛也有意思,随便抓个入便问见没见过恶鬼,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嗽嘛又宣了声佛号,说:“施主莫要瞒骗。施主神气不凡,隐隐有琉璃出,肯定是大德之士,应该是可以看到那些存在的。” 宁采臣笑了说:“对不起,大师,我是真的看不到。”心中想道:我是成为城隍才看的到,那是城隍的本事,不算我的,所以我说看不到也不算错。“大师若没事,那我先是了。” 这嗽嘛不是别入,他叫多龙古古,这次来大宋,虽然是受了宋朝的邀请,但是也有吐蕃国主的命令,引荐一些宋朝的英才到吐蕃国来。 路上也是巧合,撞到了王小杀入,只是汴京入多,他好容易才冲开入群,找到这来。恶鬼的气息却消失了。 正好看到宁采臣,见这入红光满面,琉璃不垢,气运悠长,心想:这入应该去我吐蕃国,于我国必然有力。 他是嗽嘛,自然从他的专业出发,只觉得宁采臣面相生的好,气运不俗,便开口邀请道:“施主,我吐蕃国主求贤若渴,正需要施主这样的英才加入。” 吐蕃?宁采臣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文成公主的吐蕃。立即拒绝道:“我为汉入,怎可为敌国效力,大师好意,在下心领。” 多龙古古好奇道:“施主这话何意?我吐蕃一直与大宋世邻友好。宋皇也是允许汉入去我国为官的。” “他们如何,我不知道我是不会去的。” “为什么?当年文成公主也是汉入,至今还受我国上下爱戴。” 宁采臣说:“那是当然,她去了之后使你国拥有入侵我国的实力。自然受你们爱戴。可是她带去的当时汉族的纺织、建筑、造纸、酿酒、制陶、冶金、农具制造等先进生产技术,不仅让你们有钱购置武器,更是让你们有了制造武器的能力。真不知道当时的唐皇怎么想的,这等技术也传授。吐谷浑,唐剑南道……到了后来,吐蕃北方占甘、肃、瓜、沙诸州和北庭、安西地区;南占剑南、西川大片地方,东南与南诏相接,南达夭竺,西至大食,唐入终于自食了恶果。为了一二十年的安宁,却断送了汉入的成百上千年。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吗?” 多龙古古今夭听到宁采臣的抱怨,眼前一亮,心说大才o阿!怪不得国主让我引入汉入,想不到当年娶个汉家女,还有这么大的好处,师弟话果然是对的。不行,他非得去吐蕃不可! 宁采臣说的不过是后世网客的牢骚,今夭也就顺口说出来罢了,根本没有想过有多么震撼入心,因为不是所有吐蕃入都认同松赞千布迎娶汉入的,反对的也不少。就是认同的,也没几个入说出个所以来的。 什么文化融合、世邻友好,那是说给汉家的白痴皇帝听的,他们自己是不信的,真的友好了,还怎么抢劫汉儿的财富。 今夭一听,多龙古古才知道他吐蕃国主为了本国是受了多大的委曲,又付出了怎样的牺性。 国主都能不计个入得失,自己一个嗽嘛,又算什么。 “施主,本嗽嘛既然已经看中你了,那你便是吐蕃的入了,不行也得行。”开口劝不听,为免夜长梦多,他准备动手虏入。反正吐蕃对汉入一直如此,就是他也有不少汉入奴隶,捉回去自有口才好的加以管教,自己是不用担心的。 嗽嘛说捉入便捉入,才不管你是不是读书入,不对,就是因为是读书入,他才用捉的。 吐蕃条件不好,汉入是不去的,但是只要捉了去,一样会工作。读书入更是不用与他们讲道理,几鞭子下去,便全听话了。 嗽嘛的武功自成体系,虽同为沙门,却少了沙门的慈悲,一出手便是狠厉的招式。 看他那架式,这要是抓住了,根本就不像是为吐蕃揽才,而更像是抓捕残废。 宁采臣哪儿会让他捉住。虽然他没学过什么身法,但是字中自有一切。文字的扭动,就怕你学不来,是绝对不会没有的道理。 躲过他的一爪,宁采臣也不会放弃反击,回身一脚踢去,正是汉字的一勾。 早已不是凡入力气的宁采臣一脚便踢得大嗽嘛不断后退。“你这是什么恶毒功夫?” “这是真功夫!”每个华夏男儿都有一个武侠梦,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而打这么个挖墙角的嗽嘛,真是有如三伏夭喝了冰水一样的畅快,一切的郁闷与不满,全都发泄在了这嗽嘛的身上。 一切的郁闷极快地消除着,什么汴京不让动武的举动,早就抛之脑后。 大嗽嘛见自己竞然拿不下宁采臣,口中念念有词,显然是在做法。 宁采臣真的很想告诉他,不要施法,法术对我是没用的,反而不如拳脚对我的威胁大。不过看他这么认真施法,宁采臣也不好打断他。正何况真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林冲本来是去太尉府报信的,正好见到宁采臣与嗽嘛纠缠,他一下子急了,嗽嘛神秘而恐怖,他实在不愿意文武双全的汉家才子受嗽嘛迫害。可怎么办?他是官身,这不能得罪友好邻邦的。 第243章、花和尚 天朝为何是天朝,自然是因为这儿是外邦的天堂,对于一等洋人二等官三等的国民,也不是哪个朝代的特例,而是有着古老传统的。 不让外邦友人体会到天朝的富饶强大,做不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怎么让“友人们”宾至如归。 特别是今年入京的友人,官家大笔一挥,一切食住全给公款。 如果是文官,还能说上两句,可林冲不过是个武人,他的话谁听。 外邦早摸透了大宋的虚实。文人说点好听的,武人不用放在身上。 林冲见他们已然打了起来,又想到自己武人的身份,恐怕说话不是那么顶事,真上去说和,反倒遭了白眼。 一狠心,他用白巾把面蒙了,冲上去。二话不说,照着嗽嘛便打。 他这一打,大嗽嘛有法咒也念不得,只得应动。 林冲不愧为武将身份,一身武力运转起来,大嗽嘛气得哇哇大叫。 见突然多出这么个猛将兄,宁采臣自然可以歇了。 不是宁采臣讲究个公平比斗,而是因为这是汴京。 有人问:汴京怎么了? 汴京没什么,关键是这是赵宋官家的老巢。 赵宋官家的出身,世人都知道,所以他们是极其不喜武人的,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才是他们的最爱。 在这儿,文武双全是没用的,是会遭到厌弃的,只有纯文人的身份,才能获得官家的宠爱。 宁采臣不是为了官家的宠爱来的,但是他也不想让人厌弃。所以,在这儿,他就得收敛些。 “走!”他收敛了,想不到林冲比他还收敛,逼退了大嗽嘛,拉着宁采臣就走。 地头蛇林冲,三两转便甩掉了大嗽嘛。这才摘下蒙巾,抱拳道:“这位士子好功夫!” 宁采臣说:“我这算什么功夫,官家才是好功夫。” 林冲一愣,心说:他怎么知道我是官家,莫非认得我? 宁采臣见他迷惑,手指着他的官靴。 林冲低头见了,这才知道单是蒙面是不顶事的,这靴子便把自己卖了,心说:不愧是读书人,就是心细。抱拳说道:“在下林冲,忝为这禁军教头,相公有礼了。” 林冲,他就是豹子头林冲,看他脑门,可不就是个豹子头吗? 宁采臣笑了起来,心说:我还真是与水浒英雄有缘,走到哪儿都撞得上。“原来是林教头,真是久仰大名!” “哦?你真识得我?”林冲惊喜参半。只因为他的名号只在武人闲汉中显示,在文人那儿是没人认识的。 武人吗?小小武夫,哪个文人会在意?如果有一点儿在意的话,高俅也不会那么逼迫他了。 如果是真正的士子,当然不会知道林冲,他们结识文坛巨匠、考场先贤都来不及了,哪个会在意一个武夫什么的。 如果是带兵的武将,因为大宋的边境不宁,有抱负者还会关注一二。一个教头,说白了,就是个练兵官,这么在意干什么。 可宁采臣不同,后世来的。这林冲的名号在后世可是直逼三国的赵子龙,都是白衣白甲,都是用枪的高手。 宁采臣笑道:“豹子头林冲,八十万禁军教头。林教头这样的好汉,在下来汴京自然是有所耳闻的。” 林冲一听,〖兴〗奋得脸都红了。 自从这赵宋官家重文轻武以来,多少武人渴求文人的认可。这是大势所趋,林冲虽然是个高手,他也不例外。 只有这样的大势,宋江也才坐得上粱山的寨主交椅,否则单是一个林冲便把他顶掉了。这么多的武将,哪一个不高过他的押司。单凭一个及时雨的名号,这怎么可能? 林冲很高兴,好容易遇上这么个听过他名号的文人,自然要拉去喝酒。不喝酒无以表达他的〖兴〗奋之情。 “哎呀!对了,这汴京还有一位好汉!怎么把他忘了,要吃酒,当然少不得他。” 林冲没有去别的地方,直奔大相国寺。 进了寺庙不走正门,直接穿向寺后。 那有片绿油油的菜园子。几个闲汉正在戏耍。 看到林冲奔来,后面还跟着个书生,闲汉立即跑向后院,大呼道:“师父,大师父。林教头带了位相位拜访师父。” 鲁智深这人是极爱酒肉的,否则也不会让人称为huā和尚。今天也是,他一早做好了下酒的肉食,又打发闲汉打来了酒。 如果只是林冲来,他自然不会在意,但是听到又来了个相位,他探头一看,果然是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 这怎么办? 按规定和尚是不能喝酒的,但鲁智深喜欢喝酒,很难忍得住。出家当了和尚后,依然喝酒。一次喝了酒撒起酒疯,几十个人都按不住他。第二次喝酒,他的祸闯大了,把山腰的亭子和泥塑的金刚都打坏了,长老没法再原谅他了。长老说:“我这里不能留你了,我介绍你去东京大相国寺,我师弟在那儿当长老,他会安排你的。” 东京便是他现在呆的汴京。 喝酒已经是从原五台山转到这大相园寺了。这眼看着有了个落脚处,难不成又要离开吗? 你这书生也是,好好的前寺拜佛不去,跑我这后院干什么来了? 丢了?舍人得。 正好看到和尚做佛事念经的家什,情急生智,抓过一白磬,直接把这酒肉扣在磬中。 这时宁采臣也和林冲一起走了进来。 一眼便看到这浓眉大眼,粗鲁的和尚。 莫非这就是赫赫有名的鲁智深,梁山人中少有的得善果者。 鲁智深见他们进来,学足了有道高僧的架子,双掌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不在前山礼佛,怎到这后院来了?” 他的声音不缓不急,听上去真有那么几分得道高僧的意思。这一下宁采臣也弄不清他到底是谁了。 林冲更是好奇,心说:师兄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文雅了? 只是他本不是多事之人,虽因武艺与鲁智深交好,但是现在他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林冲也不揭穿。 宁采臣是林冲拉来的,现在林冲反而不出声了,他是好气又好笑,只能说道:“我是林教头拉来的,听说这寺里有好汉。” 他还是觉得这和尚就是鲁智深,可文静版的鲁智深,是这样吗? 林冲这才开口说道:“这位相公最喜好汉,我便自做主张,带来见师兄。” “岂敢,岂敢,贫僧就是一出家人罢了,称不得好汉,阿弥陀佛。”鲁智深在没弄明宁采臣来意前,是绝对不愿意泄露了行藏的。 好容易安顿下来,他还不想这么快搬家。 林冲是越发觉得鲁智深怪异了,只得尴尬得向宁采臣介绍道:“宁相公,这位便是我师兄姓鲁名达,力大无穷,臂负千斤扛鼎力。” 听说他叫鲁达,宁采臣便知道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就是鲁智深了。 进了屋,便闻到鱼、肉香,又见到桌上反扣的磬,心中有数了。因为磬是和尚做佛事用的一种打击乐器,平日都是口朝上,今日反扣着,必有蹊跷。 想想鲁智深的性格,恐怕他是怕自己是一般香客,撞见他喝酒吃肉,告诉寺里,又受约束吧! 知道归知道,可怎么告诉他,才能让他放开戒心,又不觉得羞愧呢? 鲁智深是水浒中难得的真好汉,宁采臣不想伤了他的面子,不然这次会面就不美了。 好在他最近读书很用功,正好知道苏拭也遇过同样的事,他的方法正好合用。 而作为宋朝大名星的苏轼,他的故事少有人不知。用了不仅不会伤了和气,主家事后想起,反而觉得受用,感情更深了。 看五大三粗的鲁智深非要学文人,宁采臣也有意和他开开玩笑,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听说大师名号远播,在下今日遇到一难题,特来向大师请教。” 林冲也蒙了。不是说敬仰好汉吗?怎么解上题了? 鲁智深的回答他更蒙。 只见鲁智深连忙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岂敢,岂敢。施主说来听听。” 宁采臣笑了笑说:“今日友人出了一对联,上联是‘向阳门第春常在”在下一时对不出下联,望长老赐教。” 鲁智深一听,乐了。别的对联他对不上,但这个他可熟,佛门劝善,可是没少用。按不下心中的喜悦,脱口而出道:“积善人家庆有余。” 宁采臣哈哈大笑起来:“既然大师都说‘磬有鱼’了,还不快拿出来,大家一起一饱口福。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鲁智深一愣,摸摸光头,失声道:“和着洒家这一出全白演了。” 听他是演做僧人,林冲是又好气又好笑,做了和尚,既然今天才演了这么一回和尚,以往做的是什么?全是假和尚? 摇头苦笑道:“师兄,我一早说过宁相公喜交好汉。” 鲁智深说:“洒家怎知。这文人最不爽利,上次对一文人说话粗重了后,长老便再不许我去前山。我又怎知这文人中也有爽利的汉子。” 林冲说:“宁相公不仅人爽利,功夫还高。” “咦?”鲁智深惊咦出声,显然是想不到瘦弱的宁采臣还有好身手。仔细打量着宁采臣。 第244章、救出李大 仔细观察也才看出这宁采臣果然是练过的,只是不明显,而且看上这小白脸的样子…… 是了,一定是最近那什么讲武的故事本,这才喜上了这武。 《凤舞九天》这样的故事本子鲁智深也听自己手下的闲汉说过,所以他知道。故事中的人物他也喜欢,只是对那轻功有些看不上。哪儿有这样的事,人在天上飞,那不成了鸟儿了。 不过对讲武本身的故事本子,他还是喜欢的,对由此引来的仰慕者,他就更加高兴了。 “来来来,这是洒家刚弄的酒菜。”鲁智深把盆大的磬一翻,直接露出里面的酒菜来,他又在床下面摸了一番,取出一坛酒来。 “哈哈!师兄,你这样还修什么佛,整个一酒肉和尚。”见鲁智深现了本性情,林冲轻松说道。 宁采臣也笑引用鲁智深的话说道:“‘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咦!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这才是大师的真性情。” 鲁智深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相公当时在场?”他当时喝醉了,可没看到哪儿有人。 宁采臣一愣,心知又说了别人不可能知道的事了。“真说起来,当时我与大师还是邻居哩。” “邻居?” “大师当时在钱塘观潮,而在下本是杭州人氏,你说我们是上是邻居?”宁采臣微笑着。 “是是,相公说是就是。”鲁智深很高兴,竟然有人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至于这杭州与钱塘相邻,宁采臣是怎么在杭州听到钱塘自己的话,鲁智深是不追究的。 这有必要吗?知道对方是真心认识自己就够了。 三个人一起吃喝的高兴,鲁智深便问起宁采臣到汴京来的原因。 “唉!”宁采臣叹了口气,把李大的事说了。 鲁智深一听说:“原来是他。以前洒家在小种略相公门下,去过他的府上。走,洒家与你同去。” 宁采臣正不知怎么进入王家,想不到在鲁智深这儿却寻到了路子。 惊喜之下,自然是救人要紧,酒菜以后再吃。 鲁智深提着铁禅杖,与宁采臣林冲一起,直奔王诜家门去。 看门的门子看见五大三粗的鲁智深先就软了。“快快,那疯和尚又来了,快去找管家。” 他们是怕鲁智深的,原来他们这些家丁免不了街面上的撕打。只是以他们的功夫,哪里会是鲁智深的对手。最倒霉的是这鲁智深还是个出家人,只是打架斗殴,又没出人命,这汴京的衙门是不管的。 就是搬出自家老爷也不好使。大相国寺,佛祖座下,哪个敢惹,这汴京上下又有多少的信众。 如果是王诜本人挨了打,还差不多。几个家丁,打了也就打了。 上面的老爷不管,鲁智深打的又凶,他们自然也就怕了。 管家听说鲁智深来了,急匆匆迎了出来。“大师不在寺中参佛,怎么来了?来来,快去取斋饭香油钱来。” 鲁智深牛眼一瞪:“哪个是吃你斋饭,哪个是讨劳什子香油钱?” 鲁智深发怒,管家更是小心。“那大师是来?”他不得不小心,这和尚一发疯是真的打人。他这王府们口又不是步军军营,真打起来,他们没人打得过这疯和尚,挨了打,不仅不好看,还无处申诉。 在鲁智深这儿,他们是深刻体会到平日里受他们欺负平民的痛苦了。 只想着好言相对,能把这疯和尚哄骗走最好。哄骗不走,我赶快问问他想要什么,只要能打发走人,又不是自己做不了主的东西,他就做一回主了。 唉!你说这世道怎么这么难?外国人欺负我们也便罢了,怎么这和尚道士也开始欺负起人来了。而且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在啊! 鲁智深才不管他怎么想,反正自己就是个和尚,不做官了,这什么宰相门前七品官,他是一点儿也不会在乎。你老实听话还好,不老实我就用拳头招呼你。“洒家是带朋友来找王大人的,你让开。” 根本不用他们引见报告,直接便冲了进去。 “大师,大师,你看……”管家哪儿拦得住他,只好把目光放在有官身的林冲和宁采臣的身上。 林冲还有些迟疑,宁采臣才不管这些,不是王诜身上有驸马的称号,而自己又是名士子,他也想学一把鲁智深直接打进去。 林冲虽然有些躲闪,但是讲义气的他,还是陪着鲁智深、宁采臣走了进去。 王家的花园很别致,怎么说也是驸马住所,有公主在,自然不能太差了。 不过他们不是来看风景的,就是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 好一个王大人,真是会享受,躺在躺椅上,旁边有人扇着风,更有侍女侍候着。 看着那一勺勺的黄澄澄的桔肉,宁采臣一下子就火了。好你一个王诜,上次见你那么有诚意买桔子,我还送了你一坛,若是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是扔了,也不送你。 “你们是什么人?”躺着正舒服的王诜,突然看到闯进来的三人,一下子坐起,生气道,“管家,管家。本老爷不是吩咐过,本老爷在休息,闲杂人等一律不许滋扰吗?” 鲁智深见他不认识自己了,上前一步,大声道:“王驸马不认识洒家了?” 鲁智深的大嗓门震得他耳膜发胀,又闻到一股酒臭气,以手掩面道:“哪儿来的花和尚,吃醉了酒,到本官府上耍酒疯!” 看他真不认识自己了,鲁智深面上有些不好看,这大话说出去了,他得兜回来。 宁采臣却先他一步道:“王大人,杭州人氏李大发卖甘桔,大人是不是该放人了?” “什么李大?你又是何人?”王诜有心不承认。 宁采臣还没说什么,鲁智深看看四周,大步流星,一把把假山拔了起来,把假山倒立,重插到地上,这才拍拍手说:“这下好多了,哗哗的,呱噪得很。” 鲁智深这么帮忙,宁采臣轻松多了。“我是谁不重要。大人,现在是不是想起来了。” 他才不在意一个驸马,反正大宋也就这样了,别说是个驸马,连皇帝都没少让人威胁过。 这一下,王诜清醒了。和尚好大的力气,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王诜说:“那个李大败卖的桔子有害健康。本官自然要抓他。” “是吗?”宁采臣看着他还没有吃完的桔肉,“大人真是颠倒黑白,面不改色啊!竟然是有害健康,大人怎么还吃?还有在下也没有听说这京城的治安什么时候驸马也可以插手了。” 王诜一开始只注意鲁智深的力气,毕竟这么大的力气,就是撞到自己,自己也受不了。 现在却不得不把重心放在宁采臣身上。 这个书生好毒啊!这是想我死啊!京师的治安,是我一介驸马能插手的吗?罢罢罢,我也不过是想独占这仙水蜜桔罢了,既然已经找到这制作之人,一个小小的商贾放就放了。 “哦,本官正是试验这甘桔是否真的有害?” “那大人的结论是?” 鲁智深把铁铲往地下一放,地面的震动,王诜坐着都感觉到了。 “本官试验过了,无害无害。这就放人。管家,你去持本官的名帖,这就让开封府把人放了。” “是,老爷。” “既然大人这么通情达理,我们就告辞了。”宁采臣目的达到,可以走了。 王诜自然是巴不得他们赶快离开。 偏偏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伯叔,我又来找你玩了。” 伯叔?这是什么称呼?我这叔舅就够怪了,想不到还有人比我还怪? 王诜见宁采臣皱眉,心中着实慌了,他不是听出来了吧?该死!当时怎么会让这丫头听见。不行,得补救回来。 王诜故做镇定道:“伯仲叔季,长幼之序也。丫头才学了,所以胡乱称呼一通。” 宁采臣点点头,他自己的称呼也不是那么大众化,所以对这称呼,他自然是没有追究。 不过他这边刚要走,那边却让人认了出来了。“宁大哥,你怎么来京里了?”不巧这来的人竟然是赵柔儿。 “怎么是你?”宁采臣也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个大熟人,而且是在解决了问题,正准备走的时候。真是来得太不巧了。哪怕是晚来那么一会儿也好啊!“你来这儿是?” 赵柔儿脸一红,却忍不住偷盯着王诜没有吃光的桔肉,一脸馋相。 她就是为吃来的。 虽然宋徵宗现在还没有达到他的生育顶峰,三十多个儿子三十多个女儿,但是他绝对是个能生的皇帝。这么多的儿女,再加上嫔妃什么的,这点儿桔子哪儿够分的,他是皇帝,还是个喜欢独占的皇帝。 分享?一点儿可以。平分?不可能。至于后世的父母少吃口,儿女也要多吃,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好东西,自然人人都爱吃。 王诜派去的人显然不够谨慎,否则也不会让一心找哥哥的小公主发现了他这儿也有仙水蜜桔。小孩子吗,自然是吃了还想吃,也便天天到王诜这儿报道了。 第245章、和尚发疯 按理说,王诜怎么也是个驸马,是不用怕公主的。( 但是他毕竟是理宗的驸马,不是徵宗的,理宗又不是徵宗的父亲,这关系也就更远了。 否则这王诜也不会联合高俅做那替徵宗拉皮条的倒灶事了。 赵柔儿竟然认识这个秀才,真是天助我也! 王诜眼前一亮,立即让下人端上新的仙水蜜桔,询问赵柔儿道:“这个公子是哪儿人?叫什么?看上去气度不凡得很。” 听他这样问,宁采臣便猜得出他是想秋后算帐了。 本来如果没有小公主,宁采臣欺负完人就走,谁知道他是谁?这时代是既没监控,也没有照片。就是画影图形好了,又有几个像的。 只要不知道他是谁,王诜就拿他没有办法。天下士子千千万,他总不能一个个找过去吧! 偏偏小公主来了,偏偏这小公主与自己还是熟人。 宁采臣不得不转身回来。“大人不用问了,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杭州士子宁采臣,同时也是陛下封的天下名士!” 这个时候是绝不能退缩的,退缩意味挨打,而他现在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这名号了。 宁采臣一自报家门,他退缩了。 不退不行啊! 说好听点,他是人人羡慕的驸马,可只有做了这驸马也才知道驸马的苦。做驸马最大的损失绝不是什么官位,而是士林。 做了驸马,你便再也不是这士林的一分子。 士林的实力有多大,只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便可得知。但是什么共治?表面上罢了,真正运转这天下的还不是士林。 朝堂上的是官员,朝堂下的是士绅。 别说天下名士了,就是地方上的才子,他也招惹不得。 一旦真动了,那可是会士林震怒,直接皇室,谁让他现在是皇家的人。 士林与一个驸马,不用想,也知道官家会怎么选。 可是他真的只是希望宁采臣不过是一般士子,好让他欺负回来。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撞上了铁板,还撞得头破血流。 不是头破血流吗? 千方百计问了人家的名号,自己却无力反抗,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宁采臣逼问道:“怎么?大人还是觉得我的桔子有害健康?”宁采臣也只是试试,后世虽然有人提过这士林多强多强,这士林的名号多有用。 但那只是耳听为虚,今日见了王诜的表现,才真正体会到士林的强大。 驸马是什么?那可是国家一把手的女婿。一个小小的秀才,放在后世,最多也就是个应界大学生。 一个大学生可以欺负国家领导人的女婿,这简直是不敢想像。 宁采臣既然发现了自己这书生身份的强大,以后自然是大用特用。 就是现在,我告诉你桔子是我的,你敢抢吗? “什么?桔子是你的?”老实说,王诜还真不敢抢。就是为了独吞扣押,也只是敢拿李大这个商人动手。 这官家已经吃过这桔子了,可以说是简在帝心,再加上宁采臣的身份,想见官家也不会太难。真要告上一状,自己还真吃不消。 王诜不怕宁采臣告他羁押商人李大的事,一个商人,押了也就押了,官家不会在意。可是他怕的是宁采臣告他独吞仙水蜜桔的罪过。这天下都是皇上,自己却敢私吞好东西。官家一怒,自己就全完了。 “宁大哥,桔子有害健康吗?我怎么不觉得!”赵柔儿歪了一下小脑袋问道。 王诜苦笑道:我的小祖宗,你就不要再添乱了。 好在比起这个问题来,赵柔儿更喜欢甜桔子,很快便又投入到消灭桔子的战斗中。 宁采臣他们告辞了。王诜什么都没说,不是他硬挺着不服输,而是如果这儿只有宁采臣一个,大家都是文人,输了就是输了,怎么摊开说都行。可问题是这儿有个武夫。这么丢脸的事,他怎么能做? 唉!以后再说吧! 宁采臣他们去接李大,鲁智深他们本来不想去的,宁采臣以酒引他,他也就去了。 而在王府,赵柔儿也不光是吃:“伯叔,这大哥找到了,可怎么和父皇说啊?” “这个,不好办哪?以娘娘的权势,我们都不好说陛下有个儿子沦落在外。对了,公主你不是认识那个宁公子,他要是帮忙就简单了。” “宁大哥?嗯。”赵柔儿想了一下,想到宁采臣的神奇,她点了点头。 宁采臣这时接了李大出来,正在给他洗尘。 李大感谢道:“多谢宁公子相救,我老李谢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 宁采臣说:“不,这事要怪我。如果不是我让员外卖这桔子,也不会有这牢狱之灾。” 李大摇摇头说:“一样的。这次是我太贪心了!这样的祥瑞怎能一个人独吞?如果我献给某位大人,也不会有这事了。我是什么身份,一介商贾贱民罢了。”在牢里他想的清楚,贪心害人哪! 又是一大碗酒痛饮了,起身道:“宁相公,各位,我老李还有事,这就先走了。此恩容后再报。”说完转身大步流星去了。 “这是什么贼厮鸟,来了便是独自吃酒,吃完就走。”鲁智深很不满。 “大师别怪他……”宁采臣劝着酒,便把李大的家事说了。 鲁智深一听暴跳如雷,把桌子拍的山响。“还有这样的人,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洒家若遇上,非生撕了他不可!” 林冲家有个使女,名字叫锦儿。宁采臣他们正喝着酒,只见女使锦儿,慌慌急急,红了脸,在墙缺边叫道:“官人!快回家!那个衙内醒了,非要入了娘子内室进。” 林冲一听,立即急了:“却再来望师兄,休怪,休怪。” “有什好怪的,快去!”宁采臣与鲁智深都催他快去,宁采臣付了店家银子,也急急随后赶去。 路上遇到锦儿,向她打听事情原由。 宁采臣才知道他打伤的衙内竟然在林冲家中养伤。 锦儿说:“他没醒来还好,一醒来得知娘子美貌,非要进屋。娘子不许,正僵持着,我便来寻官人。” “好一个恩将仇报的衙内,那衙内是什么人?”鲁智深喝骂道。 锦儿说:“那衙内是太尉养子,太尉新发迹,不曾有亲儿,借人帮助,因此过房这阿叔高三郎儿子。在房内为子。因为本是叔伯弟兄,却自降辈分做了干儿子,因此,高太尉爱惜他……” 下面不说也知道,高衙内太有名了。 只是宁采臣想不到他与林冲起冲突,竟然是与自己有关,而不再是上香。 自己这个蝴蝶倒是改了不少事。林冲的老婆怎能不救?不说别的,单单是水浒传中唯一的真爱,便不能不救。 “大师,一会儿见了那衙内不要留手,往死里打。”宁采臣知道水浒传中林娘子是高俅父子害死的,不过细节他记不清了,好像是因为林冲服了软,退缩了,这才让高衙内起了陷害之心。 至于狠命教训一顿后,他会不会收敛下来,宁采臣也不知道。 而且直接让他想出一个可以对付高俅父子的方法也不现实。要知道高俅可是盗卖了保护皇帝的禁军,皇帝也没有处罚他的主。 想对付他,除非他造反。 宁采臣和鲁智深赶到时,林娘子正顶住门。 而高俅却对林冲吼道:“林冲,放开,本衙内不过是想讨回水喝,莫非你敢打我不成?” 随高衙内一起的下人也一齐聚拢过来,拉住林冲说:“林教头,是真的,我们可以做证!” 做个屁证,他们本是一伙的,他们的证有什么用。 不过看林冲虽然生气,却没有打他,看来自己这只小蝴蝶虽然改了一些事件细节,但是林冲性子还是没有改过来。 宁采臣对鲁智深施个眼色,鲁智深大叫一声,便冲了上去。 林冲见了,下意识便拦:“师兄,你做什么?” 宁采臣立即拦下林冲,笑着说:“大师喝醉了,发发酒疯,出出汗便好了。” 鲁智深见宁采臣拦下林冲,哇哇大笑,越过林冲冲了上去,沙钵大的拳头照着高衙内便打,阻拦的下人,更是一拳一个。 宁采臣前面的话是对高衙内说的,现在才对林冲说:“林教头,他是你的现管,却不是大师的。这种人既然律法管不了他,让大师教训教训也好。自己既出了气,又救了一城妇女,也是做善事。” 鲁智深没想到打人还打出善事来了,更是打的高兴。 “师兄,莫打了,再打就死了。” 林冲的高声不仅没有制止鲁智深,鲁智深反而大喝道:“打死了才好。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 高衙内怕了,这和尚不是人,是恶魔,不然哪有只爱杀人放火的和尚,不求饶,说不定真要死在这儿了。 那个书生看着眼熟,大概也是个狠人。单听他的话,便知是一肚子坏水的。 打人也是善事?这么好的借口,我们都没想到过。 现在能求的只是林冲了,希望他能劝得住那两人,我可不想就这么死了。“林教头,林教头,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打了,再打就真死了。” 第246章、花和尚之死 老实说,宁采臣也不知道这高衙内说话这么有趣,还真死,难道他还能假死不成。 宁采臣是想笑,又不敢笑。只不过故意拦着林冲,这鲁智深是真的疯和尚,打死人也不在乎。呃,又是“真”…… 这会儿功夫,宁采臣也想过了。既然这个高衙内是个祸害,那么就让鲁智深打死他好了,至于打死之后怎么办? 怎么说宁采臣也是个现代人,虽说这时代可能没有化尸粉这样的东西,但是藏个尸对宁采臣就太简单了,院门都不用出。直接丢阴司里去,看哪个找得到。 也许是宁采臣做的太明显了,也许是宁采臣身上的杀气。林冲也急了,说:“宁相公,你这么做会害了师兄的。” 宁采臣微微一笑说:“不会,你放心好了。” 宁采臣想着藏尸于阴司,都知道这阴尸死气厉害,活人进去,几个小时便死了。不过死了之后,尸体会变什么? 是变成东方的僵尸呢?还是会变骷髅。 这宁采臣就不知道了,这个实验也值得做。 高衙内也不傻,看宁采臣不断拦着林冲,便知道林冲救不了自己,于是他又高呼道:“嫂子,小弟就是想喝口水,不会这也要打死人命吧!等一下,和尚,你要干什么?” 吱- 门开了。林娘子匆匆出来,拦下鲁智深道:“师兄,这次就饶了他吧!怎么说都是官宦子弟。这一次想必也怕了。” 这一切说着很长,其实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 鲁智深刚刚打倒高衙内的四个下人,正想对高衙内动手,可挨过一次的高衙内哪儿还想挨打,是苦苦哀求。 林娘子出来一拦,鲁智深怎么说也是个出家人,不好和林娘子动手,只好去看宁采臣。 宁采臣一看便知道自己的打算失败,今天这高衙内不会死了。 唉!自己怎么就忘了这鲁智深也会手下留情的。也是,那些想害他的闲汉,他都能饶过,更何况这还没有得手的高衙内。 这时林冲也冲开宁采臣的阻拦,上前拉住鲁智深也是帮着说话:“师兄,这人是高太尉的衙内,在我家疗伤,想是误会。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这次我先饶了他。” 鲁智深说:“怕他什么太尉?也管不到洒家头上,还是打一顿的好。” 宁采臣也附和道:“就是,这等人不打不行。打了,若是改了,也是救他。今后入了地府,也免受那地狱之苦。” 林冲听了,急道:“宁相公,你就少说两句吧!你上次把他打伤,我便让他在家中养伤,这事医者也知。如果死了,可没办法向太尉交待。” 宁采臣一看,他们身上果然抹了药。这就是有外人知道了。既然知道,宁采臣也不好下死手。就像林冲说的那样,真死了,他不对交待。 这是古代,不是现代。是不大讲究证据的。 高衙内如果真从林冲这儿消失,说不定高俅会直接拿林冲开刀。不,这几乎是一定的。 宁采臣沉思。 高衙内听了林冲的话,一下子认出宁采臣来,指着他道:“是你,上次就是你打的我。” 宁采臣抬起头,看着他,眨眨眼说:“林教头,我看还是打死的好,你看,他认出我来了。” 高衙内真想给自己个大耳光子,心说:怎么忘了,这个读书人也是个狠角色。后悔地捂着嘴说道:“没,我没有认出你来。别杀我,千万别杀我!” 坏人是很怕死的,特别是高衙内这样突然发迹的人就更怕死了。好容易翻身成了人上人,他又怎么舍得就这么死了。 林冲也帮着劝道:“宁相公,就放过他吧!反正他也不知道相公的身份。” 宁采臣会杀人吗? 在林冲看来,宁采臣的杀气可不是假的,能拥有这么强大杀气的人,少说也得杀个成千上万人。可是宁采臣怎么杀得了这么多人?他却是怎么也想不出。 好在,杀气这种东西对别人或许是一种负面影响,但是对他们这些魔星来说,却绝不亚于友好通行证。 否则也不会有杀人如麻者也成为梁山好汉了。 当然,这么浓厚的杀气下,林冲自然也就更加关注宁采臣,因为林冲知道,只要有人一服软,鲁智深便不太可能再大开杀戒。 宁采臣知道林冲的顾虑,而且这顾虑也没错。就是以宁采臣这大好的前程,杀人是不怕,但是却不能弄得人尽皆知。 天下名士的称号,可以欺负人,可以骂人,但是杀人却不是名士会做的。“好吧!让他们走吧!” 没了杀人的念头,浩然正气立即封锁住了杀气的外露。杀道虽然无时无刻不想复道,但是人道之下,杀道绝非主流,毕竟杀道是不可能推动人道发展的。 没了杀气,宁采臣立即变成那个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是林冲他们勾通魔星位,也找不到宁采臣身上的杀气。 一个人的气质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杀气也是可以隐藏的吗?还是我刚才太过担心,感应错了? 林冲也拿不定主意了,不过现在绝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杀过人的师兄在,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宁采臣。“还不快滚!等死不成?”林冲也是怒气未消,一双眼睁着瞅那高衙内。 怎么说林冲也是男人,这样的事放谁身上不生气。 他也想过结果了这群人,但是……唉!一身官衣,穿上了,顾虑也就多了。 看见林冲劝住了他们,高衙内五人立即连滚带爬逃难去了。 宁采臣把手一拍剑鞘,唤出王小。 喝- 四周气温立即降低,鲁智深与林冲都呵出一口水雾气。鲁智深更是问道:“咦?这天怎么不太正常,这时节也呼的出露水。” 宁采臣没有出声,只是传令王小跟上高衙内。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面对高官二代们,怎么防范小心,都不为过。 王小去了,水雾也便没了。 天气的变化是钦天监的事,鲁智深也是感慨一下也就算了。只狠狠对高衙内他们地离去啐了一口:“俺若撞见那撮鸟时,且教他吃洒家三百禅杖了去!” 随后又重新打量着宁采臣,说:“看不出,你倒不是个银样蜡枪头。怎么样?搭把手?” 他这是想和宁采臣切磋一下。 林冲又拦了:“师兄莫打,今日这么高兴,当吃酒。” 他是怕鲁智深酒劲上来,失手打坏了宁采臣。拦下鲁智深,他便取些钱让锦儿去打酒买菜。 鲁智深提着禅仗,也觉得有些欺负宁采臣。只比块头,自己便占了大便宜了。又见旁边还有女眷,说:“阿嫂,休怪,莫要笑话。洒家就是个粗人。” 林娘子见了礼,红着脸进了屋,今日对她可不是高兴事,而是羞人的事才对。低着头,进了屋。 老实说林娘子真的很美,就是放在后世,也可以称为御姐人妻。怪不得高衙内会打她的主意。 想了一下,宁采臣觉得还是提醒他一下的好。“林教头,在下觉得今后你还是防着一下的好。” “怎么?他还敢来找麻烦!”鲁智深牛眼一瞪道。 宁采臣说:“这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不可不防,高家父子的名头,只怕不是那么好听吧?” 何止是不好听,自从高衙内进了这汴京,不知祸害了多少人家。 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个官二代祸害了人,很快便有更多的有样学样。 林冲是汴京人,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见林冲不出声,宁采臣想了想,觉得还是再说具体些的话:“林教头,你今后最好遇高则避,遇兵莫带。”宁采臣记得高俅害林冲,便是林冲带兵器进了白虎堂。 虽然这不一定能免了林冲的发配,但是总是个法子,试试也无妨。 鲁智深听了大笑道:“宁相公,你怎么也与洒家师父一样。洒家师父也给洒家一些箴言,说俺‘遇林而起,遇山而富,遇州而迁,遇江而止;逢夏而擒,遇腊而执,听潮而圆,见信而寂。 ’见信而寂。人说是圆寂,宁相公,你是个有学问的,俺家问你,如何唤做圆寂?” 鲁智深说到圆寂,宁采臣猛然想起鲁智深是四十多岁死的。 书中有言,鲁智深去观潮,寺中僧人对他说:“这潮信日夜两番来,并不违时刻。今朝是八月十五日,合当三更子时潮来。因不失信,谓之潮信。” 鲁智深看了,从此心中忽然大悟,拍掌笑道:“俺师父智真长老,曾嘱付与洒家四句偈言,道是『逢夏而擒』,俺在万松林里杀,活捉了个夏侯成;『遇腊而执』,俺生擒方腊;今日正应了『听潮而圆,见信而寂』,俺想既逢潮信,合当圆寂。众和尚,俺家问你,如何唤做圆寂?”寺内众僧答道:“你是出家人,还不省得佛门中圆寂便是死?”鲁智深笑道:“既然死乃唤做圆寂,洒家今已必当圆寂。烦与俺烧桶汤来。” 一个“信”便取了鲁智深的性命,后世人一直想不通鲁智深为什么那么巧,当晚听了“信”便圆寂。 宁采臣穿越过来的,现在是知道了,鲁智深哪儿是什么圆寂,分明就是自杀。无论是震碎心脏,还是引魔星入体,对鲁智深来说都不难。别忘了,鲁智深有名的便是疯魔杖法。 不行,四十多岁死了,太可惜了,得救他一救。 宁采臣低头沉思,怎么才能圆了这智真长老的“信”字。 第247章、再见熟人 鲁智深说:“洒家好歹也是个和尚,这类佛家语自然也是读到过。听到他只说读到过,却并不说懂,宁采臣微微一笑道:“屏弃世俗一切杂念,彻悟因杂念而迷失了的本性(即佛性)。” 鲁智深说:“这是性,信在哪?” 宁采臣说:“信为信仰,什么时候大师明心见性,信了佛祖,便是这‘见信而寂’了。” 鲁智深摸摸光头道:“洒家这辈子杀入放火,恐怕见不到佛祖了。” 宁采臣哈哈大笑起来:“见不到就对了,本就是撕杀军汉,见什么佛祖?来来来,我们喝酒!” 只要鲁智深不再打什么见信就死的傻事,便值得高兴。 这一天,宁采臣喝多了,怎么回的客栈,他也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掌柜送来李大的信,信上说他们回杭州了。 是啊!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可不得回去吗? 在汴京的事看上去办完了,但是宁采臣却不能走。 是为了林冲,更是为了华夏的热血男儿。 灵隐寺主持本就给了宁采臣很大的触动,从古到今,战死疆场的华夏男儿实在是不公。 就是后世建了什么纪念碑,也是像征意义大于现实。不说是欧洲,就是美国也没得比。 这能怪谁?华夏从来便没有正式过士卒,这是一个民族的悲哀。 宁采臣有心做些什么,他不希望更多的王小惨死,从保家卫国的烈士变成恶鬼。 这不仅不公,更是悲哀。 而想阻止这种悲哀,宁采臣知道他一个入的力量太小。这需要全民的反思。 美国入的子女为父辈能上英雄纪念碑能为之奔波几十年,而华夏缺少的便是这种荣誉感。 宁采臣知道他的优势在哪儿,在他的笔头上。前面几本书的成功,给了他极大的信心与动力。 他就不信了,文入们既然都可以让女子裹小脚成为美的标准,他为什么不可以。 要知道,只要是正常入就没有会觉得那种畸形小脚是美的,不仅不美,由于裹脚后,脚的变形使得汗腺紧凑,美脚没有多少,臭脚倒是大幅度增加。又臭又长的裹脚布,一下子占了臭脚的半壁江山,与男入的汗脚可谓臭味相投。 臭的、丑的,都能变成香的、美的。 抄的又是后世经典,怎么可能还改不了华夏民族的悲哀。 先入目的便是四大名著,红楼和西游,与士兵无关,可以舍了。 至于《水浒传》写的是草寇,虽然勉强合格,但是一本新白蛇传的麻烦还没过去,他实在不敢动这种**。 文入无罪也是有限的,这种与造反有关的书,宁采臣觉得还是不要再碰的好。一首“王图霸业”过了关,可是再写还能不能过关?不过的面大吧! 一次,宋徵宗也许哈哈一笑,不在意,可总是写。就不是在不在意的问题,而是立场的问题了。 还剩下一本《三国演义》,老实说四大名著中,宁采臣最喜欢的便是三国了。这书的军事、〖道〗德、入文价值之高,绝非其他书可比的。 纵观后世,有几个不爱三国的。无论是哪种入,宅男、腹黑男、软弱男……在其中都能找到偶像。 这么一本神书,宁采臣相信,宋朝入没理由会不喜欢,只要……等等。 一本《三国演义》写小兵的地方……华夏还是华夏啊! 宁采臣不得不丢下笔,本以为有了后世小抄很简单的事,想不到却并不简单。 其实仔细想想,华夏确实没有关于军卒小兵的小说。如果有,也不需要他现在来写了。 王小他们这类军入,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成为恶鬼?去地狱受苦? 铃-是驼铃声,一队骆驼从楼下经过,这是来自西域的商侣。 西边?西边倒是有战士的传说。 神王奥丁为了应付诸神的黄昏,命令他的侍女骑上快马上穿越云端,在入间的战场上挑选英勇善战的阵亡战士(即英灵),奥丁神的做法形成了古日尔曼入白天战斗、晚上豪饮;无所畏惧地迎接挑战。 不过这样的故事显然不太合东方的胃口,否则也就不会在东方流传不起来。东方太不喜欢战争了,就更不用说死了之后还要做战。君不见东方就是阴差也要用邪恶之徒吗? 这些都是应该扭转的。毕竞恶鬼越多,入们越会讨厌远离恶鬼所在的地方、职业。 东方。《大剑》,不行,一群女子;那么又回到了圣斗士身上。 可是这不为入所相信啊! 即使把它中土化,雅典娜换成后土娘娘,恐怕也无济于事。 宁采臣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小说家。更何况一本经典,也不是随便就能写出来的。 与其费力写一本不一定会经典的小说,为什么不抄后世经典的小说。但是后世的开放,也许才会让圣斗士深入入心……不对,宋朝更加开放。那么宋朝与后世的差别在哪? 必须找到差别,否则怎么改变入们对军伍的看法。 保护……保护大地,保家卫国……宁采臣走出客栈,寻找着两者的差异。 “宁大哥,宁大哥。我找你好久了。”突然小公主赵柔儿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宁采臣停下脚步:“公主殿下。” “宁大哥,你刚才在做什么?怎么入家那么叫你,你也不理睬入家。”小公主赵柔儿嘟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道。 “哦?刚才我在想事实,没有听到有入叫我。”正想着怎么让入认可军士,宁采臣是真的没有听到有入叫自己。 小公主赵柔儿仔细打量着宁采臣,见他不大像是说谎:“算了,算了,本公主原谅你了。对了,宁大哥,本公主正有事找你帮忙。来,你快来。” 公主硬拖着走,宁采臣只好跟上她。 他们穿过御街,很快便来到一处酒铺。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到了酒铺后面。 里面入不多。一个大和尚,一个老仆,一个小厮。 其中两个是老熟入了,老仆是里头,小厮是赵煊,只有大和尚是头一次见到。 宁采臣隐隐把小公主护下,说:“公主殿下,你怎么和他们混在一起了。” 别的不说,那个里头是妖,宁采臣是知道的。而且还是一个拥有皇家龙气的妖。 小公主的龙气已经不多了,再少下去“……宁大哥,没关系了。这是我大哥。”小公主跳了出来,为宁采臣做介绍。 上次相见还不过是huā船上的小厮,怎么一转眼便成了皇子。 面对宁采臣的疑问,立即又引出了一个皇家秘闻,狸猫换太子。 不过这本是宋仁宗时,包拯手上的案子。想不到到了这世界,不仅成了宋徵宗的事,剥皮的狸猫,也变成了有法力的狸妖。 “你是说你就是那只狸?”想不到,实在想不到。不仅有太子,就是狸都有。 里头,里头,搞了半天竞然是狸头。 “那大师是?”宁采臣看向那和尚。 “阿弥陀佛,贫僧相国寺智圆长老。”和尚双掌合什道。“听闻相公在御街上推敲,是推敲新词吗?” 只这瞬间,宁采臣便明白了。这哪儿是宫廷秘闻,分明就是佛道争锋。 否则以这只狸妖的变化能力何须把赵煊带出宫,只要让宋徵宗看到自己儿子,便足以保住他。 先弄出宫,再弄进宫……哼!麻烦不麻烦。 见微知著,这绝对是佛道争锋。 对了,他说他叫赵煊,那他岂不是下一任宋帝。 宋徵宗是有名的祟道皇帝,他甚至给了自己一个道家封号,玉清真王。 而他的儿子赵煊,也就是下一任宋帝,历史书上写的很清楚,他是有名的祟佛厌道者。 什么都清楚了。这种争斗,宁采臣又怎么会愿意搅和其中呢? 宁采臣实话实说道:“不,我不是写词,而是觉得我朝的军士死后往往成为无主孤魂,实在是太惨了。” 这儿的入,除了小公主外,恐怕没有普通入,所以宁采臣说出鬼魂之事,他们并没有觉得不妥。 “阿弥陀佛。”和尚宣了声佛号。 宁采臣看向赵煊,这一看,赵煊的身体动了一下,他本来是大马金刀坐着,仿佛金殿上的官家,现在才回头看了里头一眼。 里头和智圆互相看了下,他们轻轻点了点头。 宁采臣一看便知道他们把自己的实话实说当成了一次试验,一次文入对自己未来老板的试探考核。 试探啊!也不错。如果他的做法能让军魂有个好归宿,那么帮他一把也未尝不可。 宁采臣满心期待着赵煊能说给军卒们平反的话,但是赵煊却说道:“相公放心,当本王回宫,一定奏明父皇为前线将士做一场水陆大会。” 水陆大会缘起於梁武帝夜梦,其本质不过是渡化恶鬼。 一开口,这些为国捐躯的将土便成了恶鬼。 宁采臣很失望,不过却和赵煊的身份,无论是佛信徒,还是北宋的末代皇帝,都是和的很。 赵煊没有看到宁采臣的失望,反而高兴说:“不过在此之前还希望宁相公能做首好词,吸引父皇前来。” 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宁采臣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这宋钦宗回皇宫到底是坏是好,宁采臣不知道。 历史书上只说此入,为入优柔寡断,反复无常,对政治问题缺乏判断力。 再多就只能找这方面的历史学家了。 而佛道两家,自然是道家说佛门捣乱,佛门说道家无能了。 这时代在京城出现的佛道两家诸多代表入物,也是历史文献互相矛盾。有说好的,更有说坏的。 到了这一步,历史反而不再可信,因为这里面有了佛道之称的影子在。 从酒铺离开,宁采臣的心情便不好,就连赵煊他们赠送自己的宅子也没要。 华夏入是宁愿huā大价钱大力气去赎保家卫国战士们白勺“杀入罪过”也不愿意承认他们没罪。 回来之后,宁采臣反而更加坚定了替军士们平反的决心。 “哼!既然道理说不通,那就用利益来吧!黄金圣斗士正好,披着这么层黄金,恐怕所有入都会自动忽视了战士的身份吧!也好,反正我现在有的是黄金,就做一具黄金圣衣。只是不知道吕祖帮不帮这个忙。” 虽然主要是用金子做宣传,但是也不能直接就这么用金子打造。那样就不是宣传,而是遭贼了。 西游记中,佛门可以用三宝引出唐僧取经,那么自己用黄金圣衣引动入们对军伍的改变,也不算太难才对。 只要改成最善战,最能保家卫国的军士才会受到后土娘娘的青睐,成为最强大的黄金圣斗士,想必对军士也是有促进的吧! 看着自己生死簿上仅有的一个军魂,有一就有二,更多的入成有军魂也并非不可能。 与此同时酒铺内。“长老,他会帮我们吗?我们送的宅子,他没要啊!”宁采臣一走,赵煊是再也没有一点儿自信的样子。 智圆认真说:“放心吧!殿下,他是读书入,殿下是正统皇子,他是一定会帮殿下的。今后殿下回了宫,再多赏赐他就是了。” “是,长老说的是。”赵煊很高兴,自己是正统皇子,他有什么理由不帮自己。真是想不到,来京城前,我还只是个小厮,这一转眼便成了皇子。 姑娘,你等着吧!等我一成为皇子,便一定会找到你,到时你便可以做我的王妃了。 他是这么高兴,是完全不知道他认识的姑娘现在已改个名字叫李师师,更是他老子的宫外皇后。 智圆见鼓起了赵煊的信心,对里头说:“里,殿下就交给你了。” 里头趴伏在地上,就像是对主入一样恭敬说:“放心吧,师父,我里必将以自身性命保护殿下的安全。” 智圆长老满意地点点头。 他觉得送出里的做法,是做对了,不枉费他这十几年来佛法没有寸进。 一个伽蓝换来今后皇帝对佛门的支持,绝对很值。而这也正是他们所擅长的。 第248章、别有洞天 上回说到宁采臣准备扭转华夏人对军伍的看法。他知道这是件大工程,不是三五天可以做到的,三五年能做到就算是快的了。 所以宁采臣现在在做的,便很正常了。买房子。 遥想当年小乔初嫁了,…不对,汗!应该是遥想当年为房奔波了,交了首期,还要再交二十年,却也只能使用七十年。 哪像现在,买一座住一座,再闲着一座都行。而且买了便是自己的。 向宁采臣售房的姓顾,是位地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他要卖的宅子,正是宁采臣需要的。 易守难攻,风景幽灵。 而且偏僻。 不是他要占山为王,起兵造反,而是随着他不断与三界交缠在一起,一些事情便不再适合在人多的地方做。 单单一个鬼,便要避开人。因为鬼这类存在,并不是只有法师道士才看的到,真撞上一些倒霉蛋,也是能看到的。 人家本就够霉的了,再让见鬼,于心何忍。 这样的所在自然不会在杭州垢里。“相公,这边请。” 带宁采臣去看地方是顾府的管家,这是一个看上去很老实的老人。 这次顾家走的很匆忙,什么家具器物,一应没带,听说只带着细软上路了。 宁采臣说:“顾老爷怎么走的这么匆忙,这里可是京城之地,住在这不好吗?”老管家叹了口气说:“不瞒相公,其实老爷也不是真的想走,是没办法。本以为来了京师是享福,但是来了才知道是受罪。不仅吃用比家里贵,就是没个身份,出行也不方便。若不是相公这样身份的人,老爷也不会卖。” “我有什么身份?一个书生罢了。、, 老管家说:“书生也就够了。咱那宅子,有处桃林每年桃huā开,都会有文人踏青赏huā。可是老爷搬来后,差点没让他们气死。” “哦?他们辱骂称家老爷了?”这也并非不可能,文人吗?皇帝都骂得更何况一小小地主。 “这倒没有。他们是盖贵人,怎么会骂人呢?”老管家惭笑道“每次有文人来,老爷都亲自迎接,只是他们嘿嘿!”老管家不好意思笑着。 他这一笑,宁采臣明白了。 大宋的文人地位之高,可谓登顶了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想维系整个文人阶层都居于高位,也只有宋朝这样极度富裕的朝代才办得到。 文人社会地位高了,自然便有人想附庸一下文雅。这和后世八十年代先富起来的那一帮人拼命装修书房,是一个道理。 只是这书好买人可不好买。如果大家都是同一阶层也便罢了,年兄之间打过招呼,也能聚在一起,但是你一个连士绅都不是的外乡人,想找本地士人在你家开诗会,替你扬名? 不啐你一脸唾沫,已是顾及了主人身份。 怪不得这位大地主会住不下去。就像外地人跑北京吆盘子一样不赶你不排挤你,怎么可能? 现在看来,这位顾大地主受的排挤不小,买的东西都不要了,也要回去。 也是,这文人埋汰人用说粗口吗? 以古代文人的能力,没有一个脏字,却埋汰得你脸红脖子粗,抬不起头来,这才是正常的吧! 宁采臣摇摇头不再打听,他是来买宅子的,可不是来满足八卦心理来听别人的短的。 宁采臣不再问,管家自然也就不会再拿自家老爷的糗事来议论。 正当二人静得发慌时一座山猛然被一把无形的巨斧劈开了似的,从中闪出一条小路来。 一线天。 这可真是真正的易守难攻。 宁采臣当时说易守难攻,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可不是真要一处这么险要的所在。 一个幽邃的峡谷中,到了深处,抬头仰望,但见岩顶裂开一罅,就像是利斧劈开一样,相去不满一尺,长约一百多米,从中漏进天光一线,宛如跨空碧虹。 宁采臣想留在汴京,只是因为这汴京是京师,这儿发生的事从京师向外传播,绝对比杭州传到京师,然后再传出去快得多。他可不是要过什么与世隔绝的生活。 看到宁采臣似乎有丝想反悔的样子,老管家立即说道:“相公,里面就是里面,这儿是难走些,但是里面绝对好。就是这路,找人修整一下,以后也是能通车的。” 宁采臣看着他说:“老管家,你可不像是个管家,反倒像个商人。这两三人并异的山路,你说可以通车,你是准备开山,还是准备把马车做小?” 看看这四周,山体**在外的全是岩石,宁采臣可不觉得这开路的工程能小的了。 老管家也觉得自己的提意有些不现实,惭笑一下,只是说相公,里面好,里面绝对幽静。相公在这儿读书,明年一定高中。”他还以为宁采臣是在找幽静地方读书的士子,孰不知宁采臣只是找一个养鬼的地方,哦,是养军魂的地方。 当然,这地方不能只是军魂住,那也在浪费了,平日里他也是要住的。 而这里的架式,绝对是蒙古南侵后,与世隔绝的好地方,只要用石头把一线天通道一封,就没人进得来,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么个地方。 如果不是怕打击到老人家,宁采臣真的不想走了,进去又如何,这样的地方谁买? 读书人吗?青青山秀,结一草庐,有一上山的通路,便是一幽静所在。是自己提的要求过大了啊!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huā明又一村。 真走了进去,宁采臣又舍不得不要了。 悠悠高山,礁奇石怪,碧海金沙,幽涧溪洞,山huā烂漫,岗峦密布,山势起伏,林木葱翠,风光旖旎。 这分明是一番未受人烟侵染的小世界。 下了一线天便是一处水池,池上有荷叶,从远处瀑布倾泻声,这水就是瀑布水潭。 水潭上面有一桥,木制的吊桥,这里绿树成荫,清溪曲桥,环境幽静。 过了这桥,便是一片桃huā相映红的桃huā林,林子中竟然座落着一处砖瓦宅院。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这一线天内竟然别有洞天。 想也是,如果不是一线天相隔,这里里外外怎么可能才要两千两银子。 单这二三十个平方公里的面积,汴京城外也不会有这么便宜的价格。 “这宅院是你家老爷建的吗?”宁采臣惊奇道。那么陡的山路,怎么看也不像是可以一口气运送进来这么多的砖石。可四周看看,也没有看到采石烧砖处。 管家说:“当然不是,这也是我们老爷从别人手中买下的。”宁采臣点点头,推门进了大院,十四间房,以七七分布,乃是玄家所在。 可惜宁采臣他们没人懂,只是看房间干净,看上去保养得很好。 “公子你看,这么好的宅子,一应家具器物都在,只卖两千两,绝对不贵。” 宁采臣笑笑说:“你这管家又在欺人,以这进入路径来看,根本不是你们老爷来不及搬,而是搬不了吧!”老管家老脸一红,因为宁采臣说对了。 吊桥也许过得去,但是那个一线天,无论是柜子,还是床,都绝对搬不出去。除非愿意直接翻山越岭,但是费这么大的功夫,只是为了这些家具? 就是有人愿意搬,这位地主大老爷恐怕也舍不得付这工钱。 “那相公的意思是?” “放心,这儿我买了。走,我们这就去衙门过户。” 汴京城外五十里,荒山荒洞一府宅,连山带宅占地三十公里这古代的地契真是强的没边了。 这是地契? 不是分封令吧? 这么大的地方,今后全由自己一人做主? 这房子买的值啊!别说才两千两,就是两千两金子,也要买下它。 怪不得古代人有了钱便拼命买土地,后世之人还说古人没眼光,只顾着土地那点产出。 现在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除了不能拥有军队之外,自己的土地上干什么都行。逼逼佃户, 耍耍威风分明就是一方土皇帝。 而且不能有军队,可以有家丁有护院,更加可以做威做福。 这与西方的骑士领有什么曲别? 哦,是有一个曲别,那就是不必为自己主君的领土完整去拼命。 这既可以享受封领的权力,又不用履行义务。这样的美事,也叫没有眼光?那干什么才叫有眼光。 至少宁采臣是很满意,当天就搬了进去。 他的一应器物都是随身携带,有剑鞘在,他往里面运东西就简单得多了。买够一个月的消耗,近期他是不打算出去了。省得心烦。 赵煊他们跟催命似的,每天都问他新词写好了没有。 不是宁采臣知道他是下一任的皇帝,宁采臣是理他都不想理。 帮不帮他?拿不定主意。先拖着吧!既然他有这皇帝命,即使没有自己的帮忙,他应该也能进宫的。 反倒是军魂的事,宁采臣是全副身心的投入。 华夏不是没有过强大的军队,但是军队强了,便行了吗? 不。 后世来的宁采臣知之甚详,只要无法扭转华夏种族对军人的偏见,便永远都会有宋朝。这与文明进步程度无关啊! 第249章、交易 住处虽好,但是一个人太静了些。而且这房子很干燥。 对,就是干燥。 一开始宁采臣以为是卖家保养的好,但是他在房间附近,是一丁点生死灰都没有发现。 别忘了,这儿可是有树林有山水的,一处没有任何干燥措施的房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干燥? 天很快暗了下来,宁采臣不得不放弃寻找古人建筑上的秘密。 点上了蜡烛。“来人,给我倒点水……” 空旷的地方,空旷的声音。宁采臣这才记起,自己似乎好像忘了招一两个下人了。 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宁采臣自己出去取水。 潭水很清,有鱼儿游动。 看着这么纯天然的水,宁采臣竟然不是那么敢取了。 他来这世界这么久了,除了山泉水,他还没有取用过河水。这是上一世的习惯,后世人还有几个会喝河水。 “算了,这是古代,应该是没有污染的。大不了,多煮沸一会儿好了。”不会有自来水了,河水才是主流。就是想喝井水,看看这山,也绝对不是那么好打井的。 打了水回来……咦?好香的味道。 再回到点着蜡烛的书房,桌上却摆放上子一碗白米饭,三条烤鱼,以及一碗青菜萝卜汤。 出去的时候明明还没有的。 人?妖?鬼? 宁采臣手按住剑鞘,随时准备出手。 这个地方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像顾家人说的那么简单。 施施着,一粉衣女子正端着一碗鱼汤从书房里面走来。看到宁采臣,她一点儿都不惊讶,反而甜笑道:“公子,你回来了,快点用餐吧!” 粉衣女子的笑容很亲切,笑起来露出一对小鲍牙,1小小的可爱得很。 宁采臣不敢大意,因为他已经严格检查过这个地方了,分明是一个人都没有。“你不是人?” 她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 “公子为什么这么问?” 宁采臣看着她道:“这儿方圆几十里地,都没有什么人家,所以你不可能是别家的小姐。而我买下这时,也检查过这儿除了我,没有别人在。” 宁采臣等着她的答复。 粉衣女子放下鱼汤,叹了口气说:“公子跟我来。” 想了想,好奇心下,宁采臣还是跟了上去。脚一踏进后面半间,宁采臣便有了熟悉的感觉。 这感觉他不只一次遇上了,就是那种空间转换的感觉。 虽然宁采臣已经尽可能小心了,但是这种事实在是防不胜防。白天来还没事的后宅,只是一些书罢了,天黑了再走一次,却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空间,宁采臣自然不愿意再走下去,停下脚步,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粉衣女子见宁采臣停下,也不再向前走,停下问道:“公子察觉到了吗?”不等宁采臣回答,她便继续说道“奴家粉衣,本是这画中人。 “你是说我们现在是在画中?你有什么目的?” “奴家公子别出声,他们来了。” 谁来了? 宁采臣回身看去,果然几个短打的汉子从外面进来,每一个人身上都扛了个口袋。 怎么回事?这里自己分明买下了,怎么还会有人外人来?他们背的口袋里又是装了什么? 几个汉子放下口袋,就像没有看到宁采臣,也没有看到桌上的饭菜灯烛似的,聊了起来。“大哥,这些破书真能换钱?” “当然能。”一个毛脸汉子大声道。“这西夏人,钱多人傻,只要是带字的,他们都要。” 另一个又问道:“大哥,这集市上卖书的多了,他们为什么偏偏要我们去偷。” 毛脸汉子说:“这不正好吗?他们若是只买集市上的,我们上哪儿赚银子去。” “那是那是。”众汉子连连称是。 毛脸汉子说:“好了,快把书分好。摸金(得来)的放一边,偷来的放另一边。还有十天,西夏人便来收书了。” 众汉子听了立即忙碌起来。 收拾好了。毛脸汉子又说:“1小三,那个乡下土财主赶走了吗?” 一个瘦猴似的人说道:“大哥放心好了。装几次鬼便吓得那老东西屁滚尿流,我亲眼看着他离开的。” “那就好。这么好的地方,岂能让给他去。” “大哥,你说这是个什么所在?西夏人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盖房子。” “这与我们无关,只要有银子赚便好。走,我们再紧赶着两趟……………” 人渐渐远去,听不到声音了。 宁采臣与自称粉衣的鼻子从画中走了出来。 粉衣说道:“公子务怪。粉衣也是这样来的。粉衣怕说不清楚,这才引公子进入画中,让公子亲耳听到。” “那么你是?” 众家粉衣,只知道并不住在这儿,其他的,奴家也不知道。 “不,我是问你是鬼?是妖?”“这个,奴家应该是灵吧!” “灵?” “是的。世间妖物,大抵不出“精灵鬼怪”四字。有情之物,感日月精华,历百年而得智慧,是为精:无情草木土石,历千年而得智慧,是为灵:人之殁也,其魂不散,起而作祟,是为鬼:六合之外,人所罕见,史所不传之物,是为怪。我本体不过是一幅画,以无情之身显形,当是灵了。” 宁采臣问道:“那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呢?” “奴希望公子能送我回去。” “这个简单,你家在何处,明日我便送你回去。” “公子勿怪,奴实不知家在何处。奴只知奴的家在画上。” “咳,你还是称呼自己的名字吧!奴奴的我不是太习惯。” “是,公子。奴,粉衣记住了。公子请看,这就是粉衣的画。”在众多的书籍中终于翻出一卷水墨山水画。 灰色的山坡上一排排毛竹,毛竹中耸立着一个小屋,似乎还有水流流下。 风景画没有人。宁采臣看向粉衣。 粉衣点点头飞向画纸,一闪就见坡道上多了一个女子,彩色的。 “公子。” 开口说话,确实是她。 看来她真的就是这画中人。 踢踏踢踏…… “公子。” 难道他们又回来了? 宁采臣接受了她的好意,重新进入了画中。 踢踏踢踏的声音越来越近,宁采臣和粉衣从画中向外看着,在漆黑的夜里,闪烁了一下紧接着,那幅画消失在原先的位置,好似从就没有这么一幅画一般。 来的人终于要进来了,听步子声,很有力也很有规律,显然不是混混这一流的人,这与刚才离开的人的声音不一样。闲汉混混的脚步声既杂又乱,毫无章法。而这次来的人莫非是士兵? 来人娄到门外却没有进来,而是交谈起来。 宁采臣认真听着,却什么都听不懂。他们说的不是汉语。也就是说他们不是宋人。 不是宋人,难道真是西夏人? 西夏语什么的宁采臣当然没学过。只知道他们谈了一会说,便走了。 中间还从窗外察看了下屋中的书,满意地点点头。 再多,就不是能看出来的了。 再次从画中出来,他们已经离开了。 真的是西夏人?间谍? 后世之人看到这样的外国人,恐怕都会转这个念头。 报官。 不行。现在的官府可不会在乎什么间谍。我记得上一世看过一份资料说的是有人捉到外国间谍送到当地官府,结果间谍没事,官府的人恭恭敬敬送了出来。报官的人倒打了板子。 泱泱上国啊!怎么能让外国来宾不高兴呢? 间谍?又不是前线,哪来的探子。 宁采臣知道即使抓了他们,他们只要说是使团的人官府便不会为难他们。 更何况只是一些书罢了。外邦朝拜,朝庭哪次不送书? 书。 宁采臣立即翻找起来。 书很杂,什么都有。天文地理农工是应有尽有。 宁采臣的脸色黑了下来,也许这个时代的人不懂就是知道也只会以为对方不过是想知已知彼罢了。 哪有这么简单。 这些什么都包括的书籍很轻易便能用来建立一个种族,一个文明。 怪不得历史上的西夏文化那么昌盛。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地方军阙,一下子便拥有了一套完整的文明体系。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是个穿越众,不对,是拥有一个穿越的文明系统。 现在看来,问题是出在这。 幸运是蒙古人崛起了,完全摧毁了西夏文明,否则今后〖中〗国的版图是绝对会少掉西夏一块。拥有完整独立文明的地区,独立建国发展,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即使亚洲变得欧洲一样,也不奇怪。历史本就有着太多的变数。 不行,不能让他们把书带走。 可他们有多少人? 我一个人,势单力簿了些。看来等找鲁智深林冲他们帮忙了啊! 见宁采臣停下,粉衣问道:“公子,你找到我住在什么地责了吗?”她见宁采臣翻书,还以为是在帮她查找。 而宁采臣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灵在。 “对不起,姑娘”宁采臣尴尬道。他只顾着西夏人,完全把粉衣的事忘了一干二净。 感谢“柳暗huā又明投了2张的月票,哦,月底了啊!真快啊!又老一个月 第250章、乔迁之喜 系统 修仙狂徒“没关系的公子,我自己都不记得自己住在什么地方,难为公子了。” 她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帮姑娘找到家的。” 宁采臣很真诚,也很认真。 她笑了,仿佛相信了宁采臣说的。“公子,快用餐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宁采臣刚想吃,又停下来。 “公子,怎么了?你怎么不吃啊?”她问道。 “这个,姑娘,你哪儿来的这些食材调味?”宁采臣不是担心她要害自己,以他现在的不死身,想害他可不容易。他是想到了这是法术的世界,谁知道这鱼啊菜的原形是什么。真吃了不好的东西,虽然不会死,也恶心不是。 “这里就有啊!”粉衣似乎很高兴有人问她这个问题,“粉衣自从被他们带来了这里,一直是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到潭里去捉捉鱼,到山上挖挖野菜什么的……” 想不到作为一个灵,她竟然是这样打发时间的。 “那姑娘的厨艺………………咦?味道真好!”喝了一口汤,很汤。再尝尝鱼肉,却没有因为熬汤变得松散,仿佛更好吃了,有嚼劲,就像是门做的鱼肉似的。 看到宁采臣吃惊的表情,她就更高兴了。“好吃吗?粉衣从来吃过。” “从没吃过?” “是的,粉衣是画灵,是不用吃东西的。” “不吃东西也有这么好的厨艺,姑娘真是了得。”宁采臣由衷赞叹着。 “不,粉衣的厨艺都是跟一人学的。” “那个人是?” “粉衣不知道,只觉得很重要。”她有些黯然看了桌上的饭菜,又催促宁采臣道,“公子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宁采臣享用了她的饭菜,刚才先吃了一点,是品味也是在等待。如果有毒的话这会儿也该发作了,可是没有。“姑娘,你平日里都在修炼吗?” “修炼?”她摇摇头,说“公子,粉衣是个画精,哪儿有修炼的法门。” 原来她是不懂修炼的一切都只是本能罢了。宁采臣想了想说:“也许我可以帮你。” 修炼之术应该是通用的吧!不过她们一个是水,一个怕水。真的能用吗? 宁采臣说了,又有些担心粉衣能不能修炼鱼娘的法门。万一相克那也是帮人不成,反害人了。— “不!公子不要去!”粉衣却突然变化很大,不仅花容失色,死抓住宁采臣的手,仿佛很怕他离开似的。肼“不要去?我要去哪?”宁采臣只是不知道鱼娘的法门,她能不能修,她怎么会这么害怕还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好容易等她冷静下来,宁采臣才慢慢问出些什么。 原来以前是有人陪她的但是听她的意思,陪她的人某一天说要帮她,让她也可以修炼,从而去了一个修真的门派。但是一年、两年……许多年过去了,那人再没有出现过。 “他去的是哪个门派?”宁采臣问道。 “不知道。”她摇摇头。 “那他叫什么?” 她还是摇头。 什么都不知道,宁采臣想帮她都很难,只能安慰她道:“总会遇上了。有缘千里来相会。” “有缘千里来相会………………”她痴了,幸福地笑了。“公子说的真好。是,我一定会再遇到他的!”她很自信。 看到她这么自信,宁采臣立即转换了话题,因为他们这样的存在也许不会在乎岁月的流失,但是人会。 无论是这岁月久的让她忘记了一切,还是岁月久的让她从一幅普通的画开启了灵智,都足以让她认识的人轮回转世去了。除非那人成为了修真。可是看那人这么久都没来找她,看来成为修真的可能实在是低的可怜。 “姑娘,我明天会带客人来,你看你是否可以帮我多准备一些镌呢。” “当然可以。粉衣最喜欢做饭了!”她很高兴,又为难说,“可是粉衣这儿只有鱼和一些青菜,没有更多的食材。” “食材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来准备。” “多谢公子!” 自己给别人做饭菜,还要再感谢别人,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做饭菜。 此时天已放明,天空阴云一片,夏风阵阵,晚上估计有暴雨。而宁采臣现在正坐在寺庙的草皮上,在他的双膝上,横着他那把剑鞘。 他是连夜上的路,把林冲叫上,找到了鲁智深门上,然后才把自己的发现说了。 鲁智深大怒道:“好个西夏小儿竟敢偷取大宋的东西。洒家当年在小种略相公手下就杀得,今日更是杀得。走,我与你同去。 鲁智深,宁采臣不担心,他是军汉出手,对敌人自然不会手软,宁采臣担心的是林冲,看着他。 果然林冲沉吟了,说:“这事还是报官吧?” 有意找来鲁智深之后再说,便是想能一起干。如果真想报官,宁采臣一个人便可以了。何必来找他们。 宁采臣说:“林教头,不是在下不想报官,而是这事只是在下的一面之词。是不是,都还拿不准。如果不是,也就是拿几个入室小偷罢了,哪还用得着官府。” 鲁智深也说:“就是!阿哥,这种事报了官府也没用。你我就帮宁相公抓小偷好了。” 官府的行动力,林冲也是知道的。他只是谨慎本分,不想惹麻烦,但是他也会担心朋友。他担心如果真的只是贼人,那宁采臣一个人,显然是很危险的。“好!我这就回去安排一下,然后便和你们一起去。” “哈哈!好!我没看错人!”鲁智深高兴道。 宁采臣说:“林教头最好把嫂夫人一起带上。” “为什么?”林冲不明白。她一个妇道人家,无论是探子,还是贼人,她都帮不上忙。甚至可以说是负担。 宁采臣有他的打算虽然王小监视高衙内,他至今都没有采取报复行动。但是这是时间还短,万一在他们伏击西夏探子这段时间,林娘子出了什么意外,这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 当然,宁采臣绝不会这么说他说道:“林教头我当时只是偷听了他们一些谈话,但是也并不敢保证他们什么时日到。所以我想与其让教头和嫂子分居两地,不如一起。” 林冲听了,脸上一红。 宁采臣一看心说:还是个面嫩的林教头。于是又加上了一句道:“也算是恭贺我的乔迁之喜。” 这一听,林冲的脸色才恢复正常,连连恭喜。 谈了这么半天他们显然忘了宁采臣搬了新居。 林冲回去与自家娘子说这事,当然,他只会说是乔迁之喜和顺道抓贼敌国探子是不会说的。 林冲走了后,鲁智深问道:“宁相公,是不是多招些人手。洒家这儿还有二三十个闲汉,不如一起带去。” 宁采臣想了一下,还是放弃,说:“大师,如果他们真是西夏探子大师觉得一般人制得住他们?” 这一提醒,鲁智深才想到西夏探子的可怕特别是铁鹞子——西夏最著名的骑兵,这支有着三千人的重骑兵军团,分为十队,每队300人,队有队长,担任队长的“皆一时之悍将”。 就是鲁智深自己也不敢说可以在他们手上占了便宜。即使这探子不如这帮人,但是也绝对不会差的太多。 这在别国首京偷东西,不仅仅是偷东西,更是一国的脸面。 这可不是历史书上一句“积极吸收汉族文化与典章制度”可以概括。 为了掠夺这些文化科学知识,他们绝对是下了极大的力气的。崩则历史上蒙古人也不会竭尽全力地灭绝了西夏人了。m 一个军阀不可怕,蒙古人什么时候怕过军阀。显然是他们得到了什么蒙古人忌讳的东西。要知道他们并不是只要主流的东西,还雇佣了摸金校尉,去动古墓中的东西。 派来这么强的战士,带闲汉们去,简直就是去送死。鲁智深也就不再坚持。 很快林冲便带了自家娘子,以及女使锦儿。女眷们是坐车来的。 想想四五十里的距离,让他们走着去,是有些难为人了。 就是鲁智深也嚷嚷:“宁相公,你这宅子可是够远的。” 鲁智深提着铁禅杖,挺着个大肚子,又是一路赶路,自然不是那么好受。这铁禅杖打起来是很威风,可是拿着走路,也绝不轻松。还是用枪好了,看林冲…… 好家伙!林冲的枪也不小,丈二长枪不说,那把竟然有一人拳头粗宁采臣悄悄问了林冲,才知道这样的枪才是正常的。 想也是,这枪兵克骑兵,如果真像后世武器店卖得那么细的话,别说刺穿马甲了。就是马的冲击力,这枪也早断了。绝不会有猛将兄连人带马一起挑起的情况。 先不说力气,那重量,没有一把好枪,绝对是把枪挑断了,也挑不起来。 马车只能走弛道,上山的路,是根本走不了。 到了一线天,所有人都是惊叹。鲁智深叹道:“乖乖!这里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有这么条道在,还怕他鸟的贼人!” 林冲拿枪试了试,说:“林兄,这儿太窄,你我恐怕施展不开。” 鲁智深一看,还真是,短兵器还行,他的铁禅杖和林冲的长枪竟然全都横不过来。他们看向宁采臣。 宁采臣笑道:“我也没说在这儿狙击他们。人往这儿一站,他们先就吓跑了,还捉什么贼?” 他们一想也是,虽然这儿很窄,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利,但是想全抓住,这儿显然不是个好地方。三个人都挤不过去,人来了,怎么包抄住他们。 对西夏人,鲁智深自然是一个都不想放过的。 “宁相公,你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买宅子,黑不隆咚的,进出也不方便。”这儿山石为路,没走惯了,是真的不好走。 宁采臣买这儿,自然是有他的考量的,只是这原因不是那么好说。 林娘子也说:“叔叔要想买房,夫君在汴京还是有些人脉的。” “多谢嫂嫂,不过这儿的幽灵是汴京比不了的。”好在这里面很美,不然宁采臣是真的不好打圆场。 他们现在不明白,进了里面一看,便全都以为明白了。 “宁相公,你这儿可真是清幽,你不会是在这儿修仙问道吧?” 宁采臣苦笑:“大师,你这一路上,自从出了一线天,便一直在问这个。 你看我像是个出家人吗?” 鲁智深笑着,他只是觉得这儿极好,可是他又想不出夸奖的语果然,他下一句夸赞的话更雷人。“要是在这儿开山立寨。哼!十万大军都挡得。” 果然是造反的明人,魔星位拥有者,就是做了和尚也没忘开山立寨的事,难怪后来会上了二龙山,与武松搭了伙。 宁采臣忍住头晕的烦躁感,说:“大师,你也见了那进出口。还十万大军?只要一千人,把进出口一堵,不用打,饿也饿死人了。” 林冲说:“师兄,你怎么能这样说?这宁相公可是个才子,是大宋未来的栋梁,怎么会做山贼?” 宁采臣都不知道这林冲是帮自己,还是怕自己因此恼了鲁智深,竟然这么说。 鲁智深一拍光头,说:“宁相公勿怪勿怪,洒家是军汉出身,只想着撕杀事。” “在下又怎么会怪大师。对大师这样的侠义之辈,在下是极佩服。像《凤舞九天》《笑傲江湖》,都是在下写的。”没办法,为了不起误会,宁采臣只得拿出自己抄的武侠故事说事。 “阁下原来就是一人道!”听说宁采臣是那两本书的作者,鲁智深与林冲立即肃然起敬。这古代著书立说本就很难,更不必说写的还是古人了。 自从知道有人写了古人,鲁智深与林冲这类人除了敬,还有一种欠人恩惠的感觉。 他们这些武人,谁在乎过。最多也就落个“侠以武犯禁”的名号。 宁采臣的书一写,他们才发现原来他们也可以这么潇洒,对宁采臣自然是又敬又佩。 打架杀人,鲁智深不是自嘲这“生来从不做善事”吗?可宁采臣的书一出,他们也可以说一句,我的行为也是善的,只是暴力了吗? 面对好容易出现的为他们说话,著书立说的文人,他们自然是恭恭敬敬的不得了。 只是这样宁采臣不习惯了,只得让粉衣开席。等他们吃上了,喝上了,也就放得开了。 第251章、书迷 酒宴一上,果然很快便放得开。 开了两桌,一桌给林娘子,一桌给宁采臣鲁智深林冲他们。 人数太少,都够不上一桌。 “宁相公,你这人太少了。怎么才一个丫环,你要多找几个人了。”鲁智深又开口说。 林冲咳了咳。他是官,又结了婚,自然知道男女独处的秘密,可是他师兄是个和尚,是真心不懂的。见鲁智深不明白自己的暗示,还说要帮宁采臣介绍人来,他立即说道:“宁相公是本朝才子,今日这么高兴,是不是写些什么,留下些墨宝。” “写什么?”鲁智深牛眼一瞪,不满的很,我这正和大才子说的高兴,你说你插什么嘴。 宁采臣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古人心目中地位有多高。嗯,根本就是顶替了诸葛卧龙的位子。他只是好奇这鲁智深怎么与林冲扮上嘴了。 林冲也不想和鲁智深扮嘴,但是他实在不忍心宁采臣的好事让自己师兄搅了,无视鲁智深的不满,说:“宁相公,我见你这宅子哪儿都好,却有一处不好。” “我知道进出不太方便,以后有机会,我会想办法把出入口扩大的。”这别人弄不动的山岩,宁采臣还真有办法。认识那么多的妖与修真们,求他们开个路,应该不难吧?大不了,便用人道光明焰煅烧过的法力换好了。 或许请得到丹辰子吧!他那个羽剑,不知现实中又会有多强大? 宁采臣正想着请谁帮忙,林冲却说:“不是进出通道,那虽然也是问题,但是却人力难改。” 人力难改?不至于吧!宋朝也是有火药的,就是用人工用火药烂,开条路出来,还是很简单的。不过宁采臣没有说出来,而是听林冲说的不好。 林冲说:“我观宁相公这宅子是缺了一道室铭。不知是写了没挂,还是没写?” 室铭。宁采臣想起来了。 铭是一种刻在器物上用来警戒自己、称述功德的文字,后来成为一种文体。刻在碑上,放在书案右边用以自警的铭文叫“座右铭”。如刘禹锡的《陋室铭》。刻在石碑上,叙述死者生平,加以颂扬追思的,叫“墓志铭”。如韩愈的《柳子厚墓志铭》。写在纸卷上,挂在家中墙上的叫“室铭”,比如唐 刘禹锡的《陋室铭》。 这是文人的标志,有了,那品位立即便上去了。没有,便是遗憾了。 无关乎什么地位财势,真要算的是,也便是流行了。 老实说,宁采臣还确实准备了一个室铭。也不能说准备,是前世他看到一个,非常喜欢,也就背了下来。 听说宁采臣要写室铭,粉衣立即端来了笔墨纸砚。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忒风颠,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不过百多字,宁采臣是一挥而就。 这首《桃花庵歌》,宁采臣是背得熟得不能再熟了。 比起其他诗文来,这首诗安抚了多少少年躁动的心。 成功不易。不是这首诗,恐怕多少天之骄子会走上断头路。 嘶- “俺鲁智深懂的不多,不过宁相公这首诗真是好。听着便让人舒畅!”鲁智深现在没有发迹,他自然会喜欢这首诗。到时发了迹,其心态自然又不相同。 鲁智深喜欢,林冲自然也不例外,无他,文富武贱罢了。建功封侯,武人的最大荣耀,宋朝是几乎剥得一干二净。 不由感慨道:“事车马于前,却只能鞠躬尽瘁!” 鲁智深说:“是啊!宁相公,你什么时候写本军士的书,俺鲁智深给你当原形。” 林冲虽然心动,却说道:“师兄,你不要难为宁相公了,我等军士哪儿入得书中,凭白惹笑罢了。一场战争在于主帅运筹帷幄,分配调遣。一个军士能有多大的作用?” 这是常理,鲁智深这个参过军的人自然知道,不过现在关乎入书,鲁智深哪儿能放过,瞪着一双牛眼争辩道:“怎么不能?没有我们这些军士,哪儿来的主帅?” 林冲说:“天下军士千千万,你让宁相公怎么写?” “二位别吵了,在下正好还真有一个写战士的副本。”宁采臣立即起来打圆场。 “真有?”林冲是不信的。 “真有?”鲁智深是兴奋的。 “真有!”宁采臣肯定说。其实如果不是他是穿越来的,这种话他还真是不敢说。 就像林冲说的那样,天下军士千千万。写军士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一场战斗,有主帅有将校,怎么写才能体现出军士来? 穿越就不同了。后世众人的智慧下,还真有天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是什么故事?”两个人都想知道。 宁采臣说:“这是远古的故事,当时后土娘娘身化轮回,巫族没落,便有人打起了六道轮回的主意……” 故事背景改了一下,后面仍然抄的是圣斗士的故事。 不对!咱这才是原创,不服气,让田中大神也穿越好了。 “好好!为神而战,想不到俺鲁智深也能为神而战一回!”鲁智深兴奋得摸着光头。 宁采臣撇撇嘴,心说:你早就开始为神而战了好不好?当你拥有了魔星之位,你的神战便注定了。不过,星战士与魔星倒是般若得很。 “对了,我在里面是谁?”鲁智深兴奋道。 宁采臣惊讶地微张嘴,想吃些东西,也顾不得了。心说:合着我说了半天,全都白说了。不由有些生气道:“你看看十二个皇道星战士,你像哪一个?”趁他想的这会儿功夫,宁采臣赶紧吃饭。走了这么长的路,又说了这么多,是真的饿了。 鲁智深想了想,回忆宁采臣说的黄道十二星座(没安名字,宁采臣只是以星座相称,因为他还没拿定主意改不改名字),说:“好像我和处女座很像。” 噗- 宁采臣嘴里的食物全喷了。“你想做处女座?”震惊不信,以及怪异。 鲁智深变沙加?有几个人可以接受的? 鲁智深不自觉,嘛嘛嘴说:“洒家与他都是僧人,做他合适。” 噗- 宁采臣又喷了。不行不能再让他yy下去了。 “好,你就是金牛座了。”宁采臣看着他,很认真,甚至带上了压迫感说道。 “金牛座?金牛座也不错。”这瞬间鲁智深觉得宁采臣变得很可怕,一点儿都不敢反抗。不过他很快又高兴得大笑起来:“哈哈!洒家是金牛座黄金星战士了。林贤弟,你是哪个?” 林冲不像鲁智深,其实鲁智深一开口,他便知道鲁智深不适合是处女座。因为鲁智深一点儿佛法修为也无。“宁相公我是哪一个?怎么看上去他们都没有武器?” 林冲比鲁智深还聪明的是他知道故事本子,角色选定你得听作者的。哪有自己抢角的道理? 林冲…… 宁采臣沉吟了。“你做山羊座可好?”林冲的形像很好,他的长相几乎已经可以与后世的黄金圣斗士相媲美了。 但是这些人中,完全适合他的还真是一个都没有。 宁采臣只讲到教皇行刺女神,射手座逃离,山羊座追击……正是为了角色安排问题。 林冲皱眉道:“可是山羊座是用剑的,难不成今后我要换用剑不成?” 噗- 你不要这么代入好不好?这只是故事本子。 幸好宁采臣还知道有用枪的高手,海斗士的小黑。“不,山羊座是用枪的。”角色设定换一下,不是什么难题。 “用枪?” “对,黄金枪!”宁采臣改了设定。 林冲点点头,竟然还说这就好。 他还真代入了。 “那其他星斗士是谁?”鲁智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追问道。 作者最喜欢的读者,自然是追看正版的读者。但是读者太迷,代入太深,作者也怕啊! 现在鲁智深便是一个疯狂的读者代入迷。 “其他人还没开写,我怎么知道?”这可不是一个人名那么简单,而是一旦换了个人物,那么有些设定便要变了。比如宁采臣版的星斗士,女神不许使用武器的设定便要改动一下了。还有天秤座的设定。 不过这只是小问题,一句每个星战士自己保有武器,但是却不能动用,除非女神有令就好了。 不过其他的便要大动了,比如后土娘娘绝对不能是坏的,那双子座的角色便难演了,除非是女神让人假扮了。 可这样一来,五小强便要有坏蛋了。 老实说宁采臣本来就不太喜欢五小强,这点不算问题。 可是人物性格,宁采臣是绝对不会改的,那样改的就太多了。作为穿越众抄党中的一员,这样的代价太大了些。 鲁智深是个急脾气,哪儿能同意没写不知道的说词。“不行,这既然发生在远古,你怎么会不知道?哦,洒家知道了,是天机,所以你不能多说对吗?” 第252章、伏击前 鲁智深太狂热了,宁采臣都受不了了。 “咦?粉衣,你在做什么?”本来应该把室铭挂起来的粉衣,却在上面书写着什么。 “公子。”粉衣停下,“粉衣是觉得公子的诗太好了,所以粉衣觉得应该把桃花坞画下来。” 桃花坞? 宁采臣一看,她果然画出来了。“粉衣,你还会画画?” 粉衣看看手中的笔,又看看画,笑了。“公子,是的,粉衣会画画。” 粉衣会画画,真是太好了。 老实说圣斗士的推出,宁采臣一直有着极大的疑虑的。因为这本来就是漫画,没有图画的固化效果,很难表达出来他们的爱恨情仇。 上次的失败不能不说是个阴影,这下好了。宁采臣对成功更有信心了。 鲁智深看说的好好的,怎么跑去谈画了?刚想继续。林冲却说:“天气也不早了,我们早点歇了吧!明天还得想法抓贼人呢?” 鲁智深走的很不甘心,以致他留下了些什么。 《黄庭内景经》打开。一道道文字闪现,编织着新的阶梯。 宁采臣傻了,因为这个阶梯从低到高竟然是:军魂→星战士。 《黄庭内景经》,一线生机。本来是必死的魔星之位,遇到了宁采臣,竟然仅仅因为宁采臣要写书,从而获得了与历史不同的命运。 这便是《黄庭内景经》的强大吗?任何事物都留一线生机? 宁采臣突然有了无穷的干劲。是不是,试试不就知道了。 “粉衣,你帮我做画。” 画的第一张便是以林冲为模版的,手持黄金枪的新版山羊座。 毛笔,这种绝对不适合做工笔画的工具,在粉衣手中仿佛活了一般,比印刷的都要精美。 “好,好,好!”看着自己改版的手持黄金枪的林冲,宁采臣是真的很高兴。“可惜是黑白的,不是彩色的。” “公子,这有何难!”只见她用笔一点,那画仿佛活了一样,倾刻间便有了颜色。黄金圣衣熠熠生辉。 法术手段,一下变得简单了。 作为画中之灵,粉衣的绘画能力简直没的说。而有了法术的帮助,上色什么的,都成了小意思。 宁采臣甚至在想是不是可以做成动漫。 在《新白娘子传奇》中,小青去梁王府盗宝,其中一副画卷打开,便能看到画中人吹拉弹唱,声乐俱在不说,就是人物动态也有。 如果真的能掌握了这种技术,那么动漫什么的,还真的会很简单了。 正想着,林冲和鲁智深大踏步走了进来。 林冲还好,可是鲁智深分明是兴奋得一夜没睡。 “宁相公,快接着说,俺鲁智深可是一夜没睡。”果然,人还没有进来,便兴奋地大叫起来。 一夜都没睡,精力还这么好。真是让人怀念啊!打着手电筒看书,一夜都看得很兴奋,已经多少年没有过了。 一夜? 看看外面的天色,天果然是亮了。 宁采臣是真的没有注意到,也就是说,他和粉衣一起忙活了一夜。 “这是什么?”林冲发现了桌子上的画。“这是我?” 这么威武,艳丽……就是艳丽。 古人的画讲究神韵,几乎是不上色的,更不用说什么金属色了。 初次见到这到的颜色,林冲都有一种晃花人眼的感觉。 鲁智深一听,立即冲了上来,一看之下,完全说不出话来。 图形的固化效果本就冲击力十足,这样的感觉,九零后也许体会不到,只有八零后电视机的出现,彩色电视的出现……当年的冲击力、震撼力……那种为看彩电,赖在商场的不走,偷入商场观影的荒唐…… 鲁智深现在便是如此。“宁相公,我呢?我的呢?”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好在粉衣也画出来了,壮硕的金牛座,连圣衣的样式都不用改。 看到自己的新样子,鲁智深是看得傻笑不止。 这时林娘子与锦儿也走了进来。“官人,在看什么?” 林冲一脸满是兴奋地把画拿给自己娘子看。林娘子是很久没有看到林冲这么高兴过了。 虽然林冲每天什么都不说,但是她知道林冲的苦闷。作为一个武艺高强,渴望有所作为的武人,出生在宋朝,本身便是一种悲哀。 林冲这么高兴,林娘子自然也很高兴。凑上前来一看那画,啊!玉手轻掩樱桃小口。怎么会有这样的画?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阿嫂,看看俺的。”炫耀的心十分强大,鲁智深也不管那是谁的娘子,只想夸赞自己的威风凛凛。 林娘子口中应着鲁智深,却是更爱林冲的画像。右手斜握黄金枪,左手抱着黄金头盔,一头飘逸的黑发……原来男人是真的要武装,才会迷死人。 女画红装,男武装,原来如此。 他们对星战士的认可,很快影响到了魔星之力。 魔星本就是全生念力凝聚的业位。他们的主人也是人,而身为主人,他们的念力自然更加重要。 《黄庭内景经》立即翻动,抓住他们散逸的星力投入到了星战士的页面上,只见星战士稍隐,在下面反而多出来神战士的业位,显然比起星战士来,成为神的战士,对他们更加有吸引力。 “还有没有其他的?” “自然是有的,不仅是有其他人,还有你们星座的盔甲全貌,以及盔甲箱子。” 十二件战衣,十二座黄金箱子,全都画出来了。 而除了林冲他们外,其他十位黄金圣斗士,宁采臣都没有动。一是手头上没有合适的人选,宁采臣不可能说等集齐了人,再写这本书。 不,这样是画了。 头一次出现的漫画。宁采臣相信以图画的固化效果,即使人们不承认,他们也会留下印象的。 有这印像就行,有了印象便会有念力,有了念力便能凝聚出业位。至少《黄庭内景经》是这样告诉他的。 业位本身的价值也许对一介凡人用处不大,凡人是不可能用业位炼化法力的,但是一旦有了这样的精神像征,华夏人的血性必然会有提高。这,便足够了。 兴奋中的林冲他们,很快便又划过了一天。 接连三天,鲁智深都拿着自己的画像念念有词。如果偷听,肯定会发现他说的是:“真好!真有型!所有人里面还是我这张更好!” 据林冲的女使锦儿说,鲁大师还跑到水潭边,对着水潭摆姿势。 宁采臣和林冲跑去看了。 看到一个光着膀子,还有刺青的光头大和尚在潭边搔首弄姿。他不仅摆出金牛座的造型,后来竟然学起了双鱼……对,就是弄朵花叼在嘴上。 呃- 宁采臣与林冲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悄无声息地退走了。 粉衣做画,宁采臣书写。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弄出漫画来。单单是某一张场景还好,可若是弄出动态来,可不容易。宁采臣解释了半天,也画不好,反而显得人物很怪异。 最后只能是弄成后世那种文字图书,每一个大的场景,以及出场人物都弄一幅插图。 就是这样,鲁智深他们也看得津津有味。 “咱们是不是该想想怎么对付贼人了。” 算算天数,打到白银们,宁采臣就停了下来。 “对,俺们是来抓贼人的。”鲁智深摸着光头,很认真地说。 这里面的人就他闹腾得欢。非要吵着看,以致于宁采臣还没理顺便落笔了。 没了冥王(后土娘娘的神职下,哪儿还有冥王出场的份);没了海皇(写海皇,估计龙族要不满了)…… 没办法,只好弄成阴谋论,即,几位大神们破坏后土娘娘的神战士计划。神战士之名是鲁智深强烈要求改的,即使宁采臣告诉他星战士更强,他也非要改了。 而到后来,宁采臣想起太一为天帝时,众星之神时,书已经写好了。 “大师请看,这是一线天,过了一线便是水潭,水潭上只有这么一座吊桥,而过了吊桥,便是一大片空地……” 地图是粉衣画的,以她的能力,绝对不必怀疑地图的准确度。 对于如何伏击,宁采臣没有插嘴。有两个专业人氏在,他也用不着插嘴。 计划可以说是定下来了,也可以说是没有。 一开始,他们是想听听宁采臣的计划。因为宁采臣是文人,他们听文人的已经养成习惯了。 不过宁采臣没有答应,而是说道:“西夏人,我们不了解,还是大师说说的好。” 之所以没定下来,并不是鲁智深的军事能力不行。就是真不行,对付十个八个的西夏人,也还难不倒他。就是纯武力,也打死了。 而是他真的把是事看成一次军事行动了,显然他也渴望能展示一下军事才能。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怠。 己,他们是知了。可是彼呢? 除了知道他们是西夏人,有多少人?是军人吗?使的什么武器?可谓一无所知。 没有对方的情报,鲁智深与林冲自然制定不出详细的计划。他们不是文人,绝不会干显当然地大笔一挥,便出了个什么作战计划的,还是那种连用什么战阵图都详细到了的作战计划。 他们只是定了个他们进来后,堵住一线天的计划,其他的,到了那天再详细情况随机应变了。 第253章、伏击 第253章、伏击夜!一丝儿光明都没有的夜。天上的星辰与月光全都遮掩住了双眼,仿佛他们也知道这儿会有一场撕杀似的,早早躲了起来。 踢踏踢踏的声音越来越近,人数不算少,从脚步声上听,鲁智深告诉他们不下三十人。 “怎么做?直接冲上去?”习惯养成了,就很难改得掉,即使宁采臣放权了,他们还是忍不住从宁采臣那儿获得答案。 事到如今,宁采臣自然无法推托,这已不是制订计划的时候,必须快准狠。这种时候一旦迟疑了,那什么都完了。“大师你再听听,他们是一起的吗?” 鲁智深趴在地上,施展军中所学的地听之术说:“不,他们分成了三批。一批人等在空地上,一批人进了房间,他们背出了什么东西。” 宁采臣知道那是书简。“大师,再听听另一批人去了哪?” “其中一人,背着什么东西吊在最后面,然后闪身上了一棵树。还有另外两人,一个弓身,另一个也迅速的进入树丛里,趴伏不动,再也听不出丝毫动静。” “先解决这三个。” “好。” “小心些,这三个可能是弓手。” “弓手?不会吧!这可是大宋汴京。” “没什么不会。一个上了树,一个弓身,一个躲入树丛,怎么看,也不像是别的。” 听了宁采臣的分析,他们知道这三个恐怕真的是弓手,如果他们有弓箭手,不管他们是使了什么法子弄进汴京的,他们绝对是军队。 要知道就是林冲这个八十万禁军教头想弄一把弓箭带出来,都办不到。 好在今夜没有月光,很轻易便解决了弓手。三把弓箭拿过来,全是二石的军弓。 “这帮西夏狗,既然摸到京里来了,洒家杀了他们!”再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鲁智深这就提着铁禅杖要杀人。 “大师,等一下。也许我们应该这样……”宁采臣微微一笑,说出他的计划来。 他们既然是来交易书简的,那么他们是必然要打火把的,火把一起,先用箭射他们,应该可以先杀死几个…… 等等。 宁采臣有了更好的主意。 “带来了吗?”西夏人用汉话说道。 “自然带来了,大人们看。”他们果然打起了火把。 西夏人开始验货。 “什么?你们耍我们?”西夏人看了口袋中的东西很生气。 “不可能,怎么会?”本来应该是装满书简的口袋,打开后,却只有堆废纸与烂木片。 “怎么会这样?”鲁智深与林冲也在问,因为他们明明检查过那些口袋,里面确实装的都是书。 宁采臣笑着说:“我不过是让粉衣把里面的书掉了包。”就在刚才。他在心中加了一句。 这时两批人中,突然有人喊到:“动手!” “大师、林教头,你们射西夏人,我射那些贼人。”宁采臣说。 鲁智深说:“宁相公,洒家的箭术不行。” “没关系,只管射就行。” 他们仨的箭术都不怎么样,但是宁采臣的目的本来便是引起他们的混乱与内哄。 果然他们一放箭,西夏人便丢掉火把冲杀起来。 他们一动手,鲁智深便认出他们是精锐士兵。这绝不是那些盗书贼可以对抗的。只看一边丢掉火把,一边仍拿着火把,便高下立判。 宁采臣摆摆手,他们也冲了上去。 呃!忽然,西夏人一直很平静的后方传来了一声,不知道是痛苦还是兴奋的咽呜声,让那些正在前冲的西夏人顿时停下了脚步。 呃!又是一声,为首的大汉皱了皱眉,眉心直跳,显然不是什么好预兆,然后回头,朝着身后一人示意,那人点头之后,慢慢靠近发出声响的林丛。 那个人接近之后,突然扒开遮挡的树叶,只看到一个大铁铲铲来,然后……没有然后了。除非铲掉了脑袋还可以不死。 “什么人?”这个时候,风更大了。西夏人在接近树丛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身影,好像是在等他们的一样,这个人,自然是鲁智深了。 宁采臣本来是想全敲掉他们,显然有些不现实,不过才杀了几个西夏人,还是让其中一个发出声来。 为首之人一个手势,其他西夏人马上上前,把鲁智深一下就包围了起来,尽管很黑,但是他们还是能通过一些模糊的火把反光,大概猜到鲁智深的身份,更何况,鲁智深的手上还拿着一把铁禅杖,上面不断淌着血,有一股血腥味。 双方都没有任何言语交流,气氛有些凝重,西夏人也都亮出了自己的武器,他们的兵刃都是军刀,上刀的军刀,都是擅长军中突袭的汉子。 当!鲁智深身后的黑衣人终于先出手了,军刀一劈,如果鲁智深被劈到,军刀绝对从他的前胸透出。不过鲁智深的背后好像长有眼睛一般,重心放低,然后铁禅杖向后一挥,格挡住了这一下攻击。 而鲁智深在挥铁禅杖的时候,右脚也跟着动了,踹在那西夏人的腋下。咔嚓!一个回合!就让一个西夏人失去了右臂,可见,鲁智深和这些西夏人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在那个西夏人动手的时候,其他西夏人也纷纷动手了,但是他们还没攻到鲁智深的身边,他们的一个伙伴就被鲁智深解决了,让他们的攻击出现了短暂的停顿。鲁智深趁着这个机会,一个转身就来到那个被废掉的西夏人身后,而那个西夏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鲁智深绕过自己,他的右手已经耷拉了下来,没有丝毫攻击力,现在居然还要给鲁智深挡刀。 滴答滴答!下雨了,倾盆大雨不要命的下了起来,打得人的眼皮生痛。啪啦!一道惊雷响起,天空顿时亮了一下,而鲁智深他们现在的打斗画面也定格了。 被鲁智深废掉的西夏人,此刻被好几把军刀给攻击到,那个西夏人已然身死,并没有倒在地上,而是被其他西夏人给架了起来,其他西夏人的手都在颤抖。 血和雨水从死去的西夏人身上低落下来,流到其他西夏人的脚下,慢慢的被冲淡。而鲁智深在距离他们五米远的位置,冷眼看着那些西夏人,杀人者,人恒杀之! 啪啦!又是一声惊雷,把那些西夏人的怒吼声给盖过了,再次朝着鲁智深围攻上来。 打斗声都被雨声给遮盖住了,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两道身影偷偷从他们后面掩杀过来。他们就是把偷袭进行到底的宁采臣和林冲。 宁采臣捡了一把军刀,林冲用的是他的长枪。 一个,两个,三个。。。鲁智深的实力,远超西夏人的估计,他们没有给鲁智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鲁智深每次都巧妙的躲过了他们的合击,并找到了他们的破绽,给予还击。 “没想到,你居然也在军中呆过。”为首的西夏人在同伴都死光之后,突然收手,满脸狰狞的看着鲁智深,这些兄弟都是他的战友。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进行一沃简单的书简买卖,竟然死了这么多的兄弟。他更加没有想到,除了眼前的和尚外,他们竟然还有两个杀星在。“你们在后面偷袭真卑鄙!” 他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早发现身后的偷袭者。如果早发现的话,他们的死伤不会这么重。 虽然和尚功夫很好,是军中最省力的撕杀功夫,但是他们还是退得下来的。 可是谁又能想到,本该安全的退后,却隐藏了两个杀神。越是受伤的,死的越快。 “卑鄙?”宁采臣站了出来,暴露在雷电之下,死的只剩一人,他们已经不必再隐藏。“你们这些外族偷取我们的科学文化知识,武装了你们,然后再来杀我们,你们就不卑鄙吗?” “哼!”他不服气。 宁采臣说:“你别不服气。听说你们最强的军队叫铁鹞子。这支骑兵装备精良,乘善马、重甲、刺斫不入,用钩索绞联,虽死马上不坠。遇战则先出铁骑突阵,阵乱则冲击之;步兵挟骑以进”。”看着他自豪的神色,宁采臣说,“这样的重甲技术,你不要告诉我是你们发明的。用我们的技术来杀我们,你们就不卑鄙?” “哼!这不能怪我们!我们西夏土地贫瘠,产出不多,谁让你们不多给我们岁贡?” 面对宋朝养出他们的强盗逻辑,宁采臣哈哈大笑:“怎么你们抢了我们不说,还要我们再送上贡品?你们土地贫瘠,我们汉人的土地也是我们一点一滴繁荣出来的。单为了开发南方,我们便死了多少人?你们也是人,为什么不能凭借你们自己的手去建设你们自己的家园?” 外族总是以自己土地贫瘠来侵掠中原,真的是土地贫瘠吗?为什么后世却可以不贫瘠,可以养活了?哼!不过是他们自己不愿意开发罢了,几代人的开发也许都比不上一次劫掠。 果然他说道:“哼!我们是狼的子民,本来便应该吃肉,这是草原法则。” 为了养马,大量农田让西夏人改成牧场,对于难舍土地的汉人,更是杀得血流如河。 对他们,宁采臣也不会仁慈。“哼!那我们是汉人,你也就应该死!” 搏斗再次开始,剩下的西夏人,根本不是鲁智深的对手,被鲁智深给打得连连后退,身上也开始挂彩。 西夏人突然动了,他没有再冲击鲁智深,虽然鲁智深身后便是归路,而是冲上了宁采臣,在他看来,汉人的书生最没用,是可以扣做人质的。 可惜他失算了,宁采臣战场撕杀的本事也许比不上鲁智深他们,但是他的招式之精妙,同样不是鲁智深他们可比的。 面对西夏人的进攻,宁采臣不慌不忙刺入了西夏人的腹部,借着西夏人震惊时的愣神,宁采臣的左手甩出了一个漂亮的一撇,直接击飞了他手中的军刀。 他的眼中震惊,混杂着不解。怎么可能?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他怎么可能击败我,我可是铁鹞子的百夫将! 他的眼神出透露出疯狂,他不甘心,不甘心败在宁采臣手中。他一把抓住了宁采臣刺入的军刀。腹部的要害虽多,但是想要一下致命,却很难,除非心脏和头部,能让人一击毙命。 早已习惯生死搏斗的西夏人立即抓住了宁采臣这点不是错误的错误,他让宁采臣刺得更深,却并不会给他带来致命,反而由于他的腹肌,牢牢夹住了刀片。空出的双手突然抓住了宁采臣的右手,让宁采臣躲无可躲,还把他拖往身后不远的树丛。 这就是没有经历过真正战场撕杀的后果,电视上演的主角用刀在小喽罗肚子上一划,小喽罗就死了。这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 如果这样真的就能死人,日本人玩切腹时,也不用玩十字切的花招了,那可是会连肠子都会搅碎的。 “w々‖#……”那个西夏人突然念动起什么来。宁采臣没有听懂他念的是什么,毕竟后世西夏早已灭亡,根本没人懂,据说全华夏也只有五个懂西夏文的。 只是他的声音实在是不好听,也许这便是他的后手,宁采臣眉头一挑,大声问道:“大师,他念的是什么?” 鲁智深说:“我也不知道他念的是什么?我只知道这是西夏勇士即将死亡时念的诵歌。至于是什么意思,据说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 鲁智深与林冲随后赶来解救宁采臣,只是他们用的都是长兵器,天色又黑,还下着雨,没人敢出手,唯恐一个不小心伤到了宁采臣。 鲁智深与林冲互相看了一眼,丢掉自己的兵器,直直插插在地上,从尸体上取走他们的军刀。 宁采臣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既然感觉到了危险,他自然不会再和一个沙场军人纠缠下去,谁知道他们还会有什么样的保命杀招。 松开握刀的手,双手一托一拧,宁采臣便挣脱了西夏人的双手。人手握得再紧,也比不上字的纠缠。他根本就拦不住宁采臣的挣脱。 但是他还是拦了,不仅拦了,更是笑了,笑得很得意,仿佛是他胜利了一样。 ------- 第254章、军旗 西夏人的拦截没有奏效,只有他腹部的更是加剧了西夏人的伤势,有雨水的侵染,他身上的血就没有止住过。 约莫半分钟过去了,西夏人的双手已经松开,两眼无神的看着宁采臣,他再也抓不到宁采臣了,放大的瞳孔,使得的双眼什么都看不到。要不是他的嘴巴还一开一合,宁采臣都已经认为他死了呢。 微微歆动的嘴唇,仔细听,可以听见一个“杀”字! 宁采臣林冲他们面面相觑,想不到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坚持。 鲁智深说:“不用管他,西夏精锐都这样。” 雨还在下,冲刷着这一处战场。“还有活人。”鲁智深说道。 顺着鲁智深的目光,穿过雨帘。是那些盗书贼,竟然还有三个没有死去。 看来是宁采臣他们出现得早了些,使得他们逃过了死劫。 “他们怎么办?”鲁智深问道。 还真是不好办。如果是汉朝,宁采臣是很乐意领取这样军功的。但是这是宋朝,如果你去领军功,那么好吧!等着上面的猜忌吧!可以说今后的人生都要在警戒防备中度过了。 如果他们都死了,这事就简单了。 三个人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小命掌握在了眼前的三人手上,突然跪下求道:“大人,不要杀小的。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在三岁的幼子!” 好熟的台词。 就当宁采臣想问问他们就没有别的要说了。突然变故频生…… 死去的西夏人突然站起来了,不,不是他们站了起来,是他们的灵魂,手持军刀的灵魂站了起来。 “啊!”是三人的惊叫声。 宁采臣看着地上吓傻似的三个盗贼。“你们也看得到。” 没有等来他们的回答,鲁智深和林冲说道:“看得到。” 他们竟然都看得到?是都在走霉运吗? 领头的最后站了起来,哈哈大笑着:“果然,我们是不死的。”高兴之后,他扫了眼宁采臣说,“哼!咱们的战争还没完,等我等入了军旗,将会与我军同胞再战于野。” “再战于野?一个阴魂?” “哼!天地大道,神秘无比,又岂是你们这等懦弱的南人可以知晓的。” 鲁智深让他气得哇哇大叫。 西夏人真的很狂,死了也这么狂。 宁采臣现出神职。“本地土地山神何在?” 不大会儿功夫,一个老头,一个猎户,出现。 鲁智深、林冲,以及地上的三人全都揉揉眼睛。今天,实在是太刺激了。 二神了见了宁采臣,行礼道:“道友呼唤我二人所谓所事?” 宁采臣一指西夏人道:“他们已经死了,你们还不把他们拘押入地府?” 突然出现的神仙,西夏人是害怕的,特别是宁采臣要拘押他们,他们更是忍不住身体发抖,那可是神,真的是神,而且还是宋人的神。他们又怎么能不怕,又怎么会不发抖,死在他们手中的宋人,没有一百,他有八十。十八层地狱的传说,西夏也有。 这到底是什么人?不仅会功夫,还可以召唤神仙,使唤神仙。和这样的人做对,输的,不冤! 土地与山神互相看了一眼,却说:“这位道友有所不知,他们不是我国之人,我们是没有权力押捕他们的。” “什么?你们是什么阴神!”宁采臣又气又急。“连个阴魂都不能抓,你们还做什么阴神!” “道友有所不知,我等阴神阴律受阳人阳法影响极大。阳人抓不得,我们阴神同样动不得。” 他们又说:“如果道友没别的事,我等这就去了。” 他们也很生气,气宁采臣不懂规矩,这等事能怪我们吗?你们阳人不争气,丢掉了律法权,怎么能怪到我们阴神头上。不等宁采臣回答,他们便化为烟雾去了。 “哈哈!”西夏人大笑了起来,“这就是你们汉人!不仅你们的人内斗,竟然连神都内斗。你们汉人是注定要为我西夏所灭的。” 他笑得越得意,宁采臣他们越是火大。 宁采臣说:“汉人也许是只顾着管理自己人,从而放松了对外族的钳制。但是我不同,本来想从阴神那儿知道军旗的事。”最后一句,正好一道闪电打过,没人听到宁采臣说了什么。 西夏人说:“你不同?你有什么不同?我承认你可以驱使神仙很厉害,但那又怎么样?你们的神根本就不敢管我们。哈哈……” 他笑着,他们全笑起来,很是得意。 卡- 一道惊雷,诉说着雷公的愤怒。 鲁智深是瞪圆了眼,却无能为力。 林冲抿着嘴,太多的无奈,无奈,太多了。 宁采臣也笑了,笑得比他们还大声。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哼!你不要说大话,你们的神都对我们无能为力,你一个书生又能做什么?” 宁采臣说:“你们不会不知道这可以驱使鬼神的人,一般都是有法力的吧?浩然正气,出。”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宁采臣出手了。 至于他们卑鄙无耻的叫骂声,宁采臣才不理睬。我们汉人对你们够好的了,我无耻这么一两次,难道不应该吗? 不过,应该烧化他们吗?烧化了念力,便无法得知军旗的秘密。可是中原阴神又管不了他们……算了,还是先灭杀了吧!至少不能让他们去什么军旗。 “人道光明焰,与我烧。”再什么人,都躲不开人道光明火焰的煅烧,除非他比道祖鸿钧还要强大。 看着他们不断泯灭的灵魂念力,宁采臣只觉得可惜得很。 大概《黄庭内景经》接收到了他的可惜,也许是汉军旗的一线生机触动了它。 总之它又动了,夺去西夏人的念力,然后给了宁采臣一个答案。 西夏建国者曾经说过,凡战死的将士必将与他的军旗同在。 死去的将士,本身便有一种威势,他们聚于军旗,同时也把这种威势加诸于军旗。从而提升本军的威势,以及对敌人的压制。 什么望风而逃,望旗而降…… 都有他们的威势在。有这种威慑在,一般人很容易便怕了,不打自溃,一溃千里,这种都很正常。 宁采臣明白了,特别是结合后世日军军旗皇授的例子,他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而在看看华夏,能有个为军士们超渡亡魂的,已是仁义了,又谈何与军旗共存亡。 不过只看看历史,凡是喊出这话的主公,无不百战百胜,秦始皇、汉武帝,历史上全有着类似的记载。 但是这类人华夏太少,没有一个真正的继承者。 当今官家,宁采臣没有说服他的把握。 只这会儿功夫,所有阴魂,一扫而空。 三个盗贼吓傻了,只跪求饶命。逃都不敢逃。 如果一开始他们还有找个机会逃命的念头,现在是想也不敢想。没看到连神都听他的吗?逃?往哪逃?神不敢动西夏人,可我们却是正宗的宋人。他***,下辈子再也不当宋人了! 雨越下越大,瀑布一样。 宁采臣他们当然不会傻站着淋雨,全都进了屋,擦去身上的水。 不敢逃的三人趴在水洼中,是雨水积存而成的洼地。一动不敢动。 “你们也进来吧!”看着他们趴在水洼里,宁采臣于心何忍。 他们只是想卖书赚些银子,本身并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大的错事。 这不能怪他们,因为就是历史对西夏文化从华夏这儿掠夺的精华都赞叹有佳,认为这是好的,是积极向上。 从没想过别人有一天会强大到灭了我们。那么多专家学者教授都想不到,又怎么能苛求他们呢? 趴在水洼受风吹雨淋,确实不舒服。他们也不敢不听宁采臣的,不,是这时代极少人会敢不听一个神的。 不过他们不敢进屋,再度跪到了廓道上,受着强风的吹动。不过这比风吹雨淋要好得多了。 林冲问道:“宁相公,你准备处置他们?” 听到说自己,他们全趴着不敢动,身体却因为未知的命运,忍不住发抖。 宁采臣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置他们,毕竟是同胞,是人命,是不可能一杀了之。 鲁智深并不在意三个闲汉的命运,他更关心的是那个阴魂说的话,他虽然离开了军队,离开了西北,但是并没有忘记他们,忘记自己的战友们。 看鲁智深这么关心,宁采臣想了想,就把军旗的事说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些领军的文官们总是打败仗,见了敌军就逃。原来他们也不是故意的,是用不了。”鲁智深是个直人,有了原因,他也不再怪他们了。又觉得把宁采臣也算了进去,道歉道,“宁相公,俺不是说你,你当然和他们不一样。不要见怪。” 宁采臣当然不会见怪。 而宁采臣更是看到只这会儿功夫,他身上的魔星魔气竟然减弱了不少。 “那咱们哪?”林冲他们听了西夏军旗的强大,都很关心自己的。 宁采臣只是摇头却说不出口。难道告诉他们在华夏保家卫国是有罪的,还需要和尚道士渡去罪孽,才能轮回转世吗? 他们不知道,仅仅以为宁采臣的摇头是没有,还说道::“看来,也应该请官家也弄这么面军旗,那打起来,我们就不会再吃亏了。” 第255章、军旗上的狼妖 请官家以人皇身份赋予军旗强大的凝聚力,听上去不错。但是,宋朝啊!压制军伍之人还来不及,他会愿意做吗? 愿不愿意?这不是宁采臣可以掌控的。与其讨论自己无能为力的事,不如做自己可以做到的事。 “其实我写这本书,便是想让人们重视军士们的存在。”宁采臣说的是实话,有了足够的认同,念力化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看着宁采臣的书,林冲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在这个时代,人们写书是有目的的。 写书那么困难的时代,是绝对没有人写着玩的,更不会有什么写书赚钱的念头。 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只要能出书,别说赚钱了,让他们全资出钱,他们都愿意。 像宁采臣这样的,是绝对没有的。 不过他也是有这个条件,作为一个穿越者,手中握着后世的经典。既然明知道可以营利,不借此赚上一笔,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穿越人士。 “现在说说你们的事吧!”宁采臣看着廓道上的三个人说道。 宁采臣把目光转向他们,鲁智深和林冲也看向他们。 也许是刚刚杀戮过,三个人的目光立即吓得他们浑身发抖。 其中一个说:“大人,小的愿为奴为仆,只求大人不要杀我。” 有一个说的,其他两个立即也纷纷表示自己也愿意为奴为仆。 鲁智深说:“哼!你们三个腌杀货,以你们的身份也入得秀才门。” “大人,千万别杀我们啊……” 见他们哭得可怜,宁采臣也觉得自己这儿是缺人,也就说道:“好吧!留下你们也行,不过你们要守规矩。不过在这之前,你们先把衣服换了,不要病了。” “是是,多谢相公。”三人自然是千恩万谢。 换衣服有粉衣带着。这儿本就粉衣要比别人要熟,而且有粉衣在,他们想跑都难。 活下来的三人分别叫王木、杨山、乐泉。 乐泉最小,今年刚过十六岁,现在还吓得发抖。“木叔,他们,全,全死了?” 现在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别说他,另两人又何尝不是,只是他们年龄大了,自然知道现在要做什么选择。 特别是四十岁的王木,叹了口气说:“咱们做摸金的,早晚都会死得不明不白的。现在这样都算好的了。跟了秀才相公,也算是上了岸。” 三十岁的杨山也说:“是啊!我上次那伙人连穴都没进去,便连折了三个人,大家不得不散伙。” 摸金者遇到怪异的事,会选择分散一段时间,以避避霉运。 “可是木叔,杨哥,后面怎么山神土地都出来了!”世人虽然拜神,但是神真的出来了,他们还是会怕的。才16岁,他显然见得不多,不多也就会怕。 王木与杨山是老人了,见多识广,说:“咱们这位新拜的主家恐怕不简单。不是天上的星宿,也是有道的真修。” “是啊!不知道我们今后会不会也能成为真修?” 其他人惊讶地看向杨山,杨山说:“怎么?你们当时没这样想过?” 他们沉默了,没有出声。 与此同时,林冲他们也在问:“宁相公,为什么收留他们。这样不知根底的人还是不要收留的好。” 有头面的人物,都会收留那些知根底的做仆人,以防出现不好的事实,但是宁采臣也想过,今后他这儿还不知会发生多少不可思议的事件,知根底的人虽好,但是有了什么意外,反倒不好控制了。 “大师,林教头,如果不收下他们。应该怎么处置他们呢?”宁采臣也没有直接拒绝他们的好意,而是问道。 “自然是送衙门了。” 宁采臣又说:“送了之后呢?我们这儿怎么解释?” 嘶- 还真不好解释。哦,人家来买你的书,你就把人杀了。他们犯了什么罪?你们说他们是探子,但是买书这事,在华夏历史上,是从上到下,最为华夏人所津津乐道的。 就是知道了,真正的大人们不仅不会怪罪,反而会在丹青上这样记载:西夏文化深受汉族河陇文化及吐蕃、回鹘文化的影响。并且积极吸收汉族文化与典章制度。发展儒学,宏扬佛学,形成具儒家典章制度的佛教王国。 至于由此获得的军力提升,又会记载成:西夏本身的科技比较薄弱,主要吸收宋朝“或”金朝的技术为主,然而在武器锻炼方面有独到之处。在天文气象方面,主要是学习宋朝的天文与历法。 好一个“或”字,当有直接联系后,又变得不肯定了,开始玩起了春秋笔法。 而历史上西夏武器制作十分精实,其中以夏国剑最有名,在宋朝被誉为“天下第一”。北宋文学家苏轼曾请晁补之为其作歌,内有“试人一缕立褫魄,戏客三招森动容”。而西夏铠甲被誉称为坚滑光莹,非劲弩可入,专给铁鹞子使用。其他有名的攻城武器有名叫“对垒”的战车、可以越壕沟而进;装在骆驼鞍上的“旋风炮”可以发射大石弹;以及最厉害的“神臂弓”可以射240步至300步“能洞重扎”。 这些东西哪一项没有汉人工匠的血汗? 林冲沉默了,连苏轼他们都只是称赞,而没有深挖的事,他们却因此而杀人。这到衙门真的没有办法解释。 “是什么人?什么人杀了我西夏儿郎。”突然外面电闪雷鸣之中,一头巨大的狼探了出来。 那匹狼单单是头,便塞满了一道门。锋利的牙齿,带有弧度,铁钩一样的利爪,一双狼眼在闪电下,时明时暗。 “你是个什么东西?”林冲他们猛得站了起来,警戒得看着这不知应该称呼为什么的生物。 那狼大声道:“本神乃是西夏人的战神,你等是不是杀了本神的子民?” 浩然正气之下,就是神,也难以查到自己信徒的死因,更何况,它这样的伪神。 宁采臣说:“妖孽,不过是借助念力点燃了神火,拥有了一丝神性竟敢自称为神!” “哦?你知道念力成神之法?与本神交出来!”它的狼爪动了,直扑向宁采臣。 林冲与鲁智深神出兵器去挡,宁采臣也拔出伞中剑,扑了上去。 浩然正气面对这样有神性的东西,一下子变得极不给力。 没有浩然正气的压制,仅仅靠他们本身的力量,带给它的威胁,一下子小了许多。 鲁智深更是直接嚷嚷:“这到底是什么怪物,为什么杀不死?”铁禅杖上下翻舞着,就连伤到狼妖都难,更不用说杀了它了。 每一次铁禅杖铲出,那狼的爪子上都会泛出一道青色的光芒,与铁禅杖之间迸射出一道道火huā。 “贤弟小心,这孽畜的力气极大!”鲁智深双臂胀出道道青筋,还不忘提醒林冲道。 林冲听了,一个箭步上前,不与狼妖纠缠,直奔狼妖的腹部。腹部一直是狼身体最弱的地方。林冲飞快刺出,眼看着长枪与狼妖的腹部只有一指之隔时,那狼妖身体中暴发出一道青光,将林冲的长枪震开。 吼吼吼! 狼妖长啸一声,张开巨大的狼嘴,一个青色圆球从狼妖口中射出。 宁采臣见势不好,立即开伞,挡在两人身前,但是狼妖青色能量强大的冲击力一下子原把他震飞。 宁采臣在后退中大声道:“林教头,你先与它游斗,缠住他一会儿。大师,把你的铁禅杖给我。” 鲁智深没有问为什么,直接抛过来铁禅杖。 宁采臣双手一沉,差点出糗,没有接住。 佛剑出,宁采臣逼出剑身上的一点大道结晶。现在他们的武器伤不了它,那么便提高他们武器的品质好了。 就不信有什么妖物是大道之晶都斩杀不了的。 宁采臣把铁禅杖交还给鲁智深。 一个“划”字,他来到林冲的身边,又以无情剑中的大道结晶,打入林冲的枪中。 由于他们的兵器本身只是俗兵凡铁,大道结晶一进入便立即红得发烫,似乎随时都会融化了似的。 “大师,林教头,快攻击!万一兵器化了,便晚了。”宁采臣大叫道。 娘妖低吼一声,显然很在意他们的新兵器,绿油油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们手中火红的兵器。 几乎是同时,狼与人在瞬间迸发出最快的速度。 鲁智深与林冲在奔跑中大吼一声,左脚用力一扭,身形在半空中飞起来,枪与禅杖以极快的速度刺向、铲向狼妖。 “呜-” 狼妖一声悲鸣,身体变淡,变化得有如风一样。 这样就结束了吗? …… 不,没有。 凡人,去死吧! 变淡的身体只是为了脱离枪与禅杖的刺伤。摆脱后,狼狼妖也是一跃而起,前爪突然间生长,没有攻击鲁智深与林冲任一人,而是对准宁采臣直冲了去,显然他也知道,宁采臣才是最威险险的。 开伞,薄薄的伞纸承受着狼妖攻击过来的所有动力。 这力量之强,宁采臣虽然身体有过强化,但是却也难以支撑。 而薄薄的伞纸,更是似乎随时都会为这力量所突破。尖锐的狼爪压在伞纸上深深的爪痕,随时都会刺透过来。 第256章、分割 宁采臣不知道这伞纸可以承受多大的攻击力,所以他退了,借着这股狼妖的冲击力,直接退出了屋外。 随着他的退出,战场很快便来到了屋外。 云层上,这次带着雨师出来的是闻仲,竖眼一张,便看到了下方的狼妖。 嘶-国运图腾。 “太师,我们怎么办?”闻仲虽然做了天神,但是他的部下还是喜欢称他太师。 上次雷公做得太明显,受了玉帝的惩罚,以致于下雨这种小事,闻仲也亲自出马。 下雨是小事,观察宁采臣才是大事,但是现在……“我们帮不了他,与他缠斗的是国运图腾,乃是西夏立国死书中的狼形图腾。我们若对它出手,一身业力绝非我们可以承受得起的。” “太师,什么是立国死书?” 闻太师说:“天下立国,总少不了镇压国运之物。我炎黄子孙一开始是人皇印,后来是大禹鼎,秦一统后,以玉玺为镇压国运之宝。西夏人的是死书,死书演化出狼与鹰以为国运。不过,我们也不是一点儿事都帮不上,传令,让雨师停止在这个地方降雨。” “是,太师。” 一声令下,雨停风止。 天条什么的,不过是浮云。都是封神榜上灵了,谁还在乎什么天条。最多落得个雷公下场,重回榜上。 但是司雷雨之神就这么多,除非玉帝真敢不给人间降雨,否则又能拿他们怎么样。 雨停风止,宁采臣他们一下轻松许多,毕竟他们是人,风雨对他们以视线还是有极大的影响的。 “该死!这狼妖怎么杀不死?” 每次都刺中了,虽然那青光再也拦不下他们的兵器,但是它却可以身体变淡,从而再次攻击。 天上的神很急。“太师,他们没有发现军旗的异常,怎么办?这样下去他们会被耗死的。” 闻仲说:“电母,打闪电,不要停。” “是,太师。” 电母奋力打着闪,闻太师沉默着:老夫能做的都做了,不是老夫不想出手,这么大的因果,老夫实在是背不起。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其他众神也沉默着,他们知道一国之运的因果太大,没人敢背,他们也背不起。更何况,即使他们愿意舍命相背,封神榜也不会同意,会在瞬间镇压他们的法力,是想背也背不了。 道道闪电把天空打得有如白昼一般。 鲁智深再一次铲中了狼妖。 宁采臣看到了,看到了西夏人首领身上那卷起来的军旗。丝丝气运与狼妖相联,每次狼妖被击中变淡,都会从那儿获得补充。 “是军旗,快,毁了军旗!” 这样的战斗,鲁智深与林冲是不懂的,只能一切都听宁采臣的,鲁智深飞起铁禅杖直铲向军旗。 狼妖伸爪去挡。但是一国之运又如何?想挡住大道结晶?除非是同样的大道结晶武器才有可能。 狼妖不仅没有拦下,反而把爪子也赔了上去。 “哈哈哈!小狼妖你还是输了啊!”鲁智深乐得哈哈大笑,怎么都杀不死的感觉,他实在不喜欢。 “轰-” 滚烫的火红铁铲的高温瞬间便点燃了军旗,也同时斩断了狼妖与国运相联。 背靠国运,宁采臣他们不是对手,毕竟是一国之运,但是没了国运支撑,这只狼妖最多算是出窍期的狼妖罢了。 战意瞬间便攀升到顶点。 凶残的鲁智深林中二人组,倾刻间便削掉了狼妖的四肢。 那半残的狼妖踉跄的匍匐在地上,那噬血的眼眸一直盯着他们每一个人,不甘的残念袭上了宁采臣的灵魂。 不好!是灵魂攻击! 灵魂是人之根本,出窍期的战斗是法便是让灵魂脱离肉身单独战斗,不过这样的危险却是相当的大。 任何灵魂上的攻击都是直接的攻击灵魂,没有任何的遮挡,这样若是灵魂被毁,宁采臣恐怕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在这个世界,他毕竟只是个变数。 立即垂下丝丝精神力。 编织,幻道! 宁采臣希望可以瞒过它。 有神性的狼妖毕竟不是普通的狼妖,能不能瞒过,宁采臣也没有把握。 不好! 宁采臣感觉到自己的一只犬兽道兵跑了出来。 它怎么会动?难道白素贞没有用它寻找参仙吗?不然它怎么还会有我的血,还会动。 进入幻道的狼妖,感应到了宁采臣的血气,狞笑着扑了过去。大张着狼口,准备一口吞了似的。 这时犬兽道兵竟然也张开了口,虽然它的口不大,但是狼妖却止不住得往它口中飞去,就连神性神火也不例外。 吞了狼妖,它抖抖身体,身体吹气球似的变到一人大小才停下。 真不愧是巫族出品,什么都敢吞,什么都能吞。僵尸血、人血、法力,现在连国运神火都吞得。 林冲和鲁智深见这只狗儿一样的东西是从宁采臣身上跳出来的,也就没有担心,而是很好奇地打量着这只狗儿一样的生物。 犬兽道兵也知道他们是自己人,没有理睬,自己一个独自走到廓道上,打了个哈欠,趴下熟睡起来。显然这国运神火对它也不是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至少宁采臣是第一次看到它还需要睡觉。 “这……哎哟!”太好奇了,以致于鲁智深都忘了他的铁禅杖还热着呢? 林冲还好,有着木头枪杆挡着。鲁智深的禅杖可是全钢铁打制,铁的传热导热性还用说吗? 拼命时,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打斗上,自然是没什么感觉,但是一停下,烫得皮开肉烂的鲁智深是疼得哇哇大叫。 “宁相公,快把你这火法收了吧!洒家的肉都烫熟了。”他哇哇大叫着,右手换左手……可是难道换只手就不烫了。 “哇啊!烫死洒家了。” 看吧!还是会烫。 天上乌云散去,露出皎洁的月光。这是众神离开了,因为他们怕笑死。 “大师,你把禅杖丢到地上不就好了。” “对啊!洒家怎么没有想到。”他果断地丢在了地上。 宁采臣随后收去了上面的大道结晶,至于温度,这还需要它自己慢慢降。林冲的长枪也是。 粉衣不声不响地出来,帮鲁智深上药,他那双手是真的熟了,都能闻到肉香。 不过谁都没有想到,鲁智深这样粗壮的汉子也会害羞。 “姑娘,谢谢你!”他脸红了,粉衣帮他吹吹伤口,他的脸就更红了。“真舒服!姑娘,你说俺们能不能在一起?” 噗- 回了屋里,正在喝茶的林冲他们,一下子喷了。互相看了一眼,仿佛在说:这是在求婚吗? 鲁智深又说:“大概不行,俺是个出家人。” “对了,俺可以还俗。” “似乎也不行。俺杀了人的,一旦还了俗,官府是会通缉俺的。” “不行,让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跟俺东躲西藏的受苦,那洒家还是人吗?” 粉衣从头到尾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不,是她根本都没听明白鲁智深在说的什么。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自说自话? 宁采臣没有什么好说的。家里还有一个人妖恋进行时。这里又蹦出个和尚与画精,他真的是无话可说。 呜- 正尴尬,猛然一声狼嚎。 不会吧!还来? 虽然你可以借助军旗自由穿梭,但是你不觉得来得太勤了吗? 众人出去,却没有找到狼影。 粉衣死死盯着水洼中的禅杖,咕咚咕咚,不断翻滚着开水。 粉衣一下子冲了上去,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小铁锤,不断锤打着鲁智深的铁禅杖,每一次捶打,都有一声狼鸣响起。是鲁智深斩杀狼妖,狼妖渗入禅杖的国运之气。 本来有大道结晶压制,它自然不能反抗,但是在宁采臣收走了大道结晶,它便再度凝聚成形。 粉衣的每次敲打,都是在封禁它。 直到再没有狼啸声,粉衣才取出一些金属粉末打入到鲁智深的铁禅杖中去。 同样的手段,她再次施展在林冲的枪上,木把上也镀上了一层金属。 鲁智深是看得双目放光,只以为是娇滴滴的女子,现在看来,她还是个女铁匠。 刚刚打好的兵器是火红色的。一把锤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这是极不正常的。 “粉衣你会炼器?”宁采臣问道。 粉衣迷惘着。“不知道矣!虽说不知道,但是拿锤子,我似乎真的知道怎么用它。”她的眼睛重归明亮,欢喜道,“公子说是炼器,那就是炼器了。”粉衣一点儿都没有怀疑宁采臣会说错了。 “洒家去看看我的铁禅杖。”鲁智深有些吃味。降了温度,没了火红色,他这才看出自己的禅杖变了,变成了金黄色。“点石成金?”鲁智深大惊失色。 听到他的惊呼,所有人都看去,果然是金黄色的,样式色彩,与粉衣画的金牛座黄金圣衣一般无二。 林冲的枪也是。 粉衣皱皱眉说:“这不是黄金,只是我洒了一层青铜粉罢了。算是青铜包器。” 自己一身的青铜手艺,误会成了黄金,粉衣不是那么高兴。 青铜,是铅、铜和锡的合金,红铜加入锡或铅的合金,因颜色青灰,被称为青铜。不过这只是大众色,合金比率不同,同样可以制出黄金色的青铜器来,比如历史上有名的青铜鼎便是金黄色。只是由于后人出土保护不当,迅速氧化才变成青灰色。 鲁智深与林冲的兵器更进一步,炼器而成,自然不会氧化。 看着自己的长枪,神气是神气了。“这种金黄的色彩,恐怕不能用吧!” 林冲很为难,这样的色泽,别人才不会管你是青铜器,绝对会认为是金的。 粉衣说:“这是国器,我已经把你们斩下来的西夏国运封了进去,兵器本身已经有了莫大威能,可以加持、释放、威压。” 在这方面,她才是专家,他们全都得听她的。 鲁智深高兴说:“贤弟,这有什么?你不用,俺用。这么好的兵器不用,俺才是傻子。只是姑娘,这加持、释放、威压,都是什么?” 好么,除了有个兵器变好了,他一句都没听懂。 粉衣说:“加持,便是把兵器中的国运加持在自己身上,可以保护你,同时也能增加你的力量;释放,释出狼形国运,助你杀敌;威压,以国运压敌。” 鲁智深听呆了。“好了不起!”他还是不大懂。 宁采臣是听明白了,想了一个他能接受的说辞道:“就是变得和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一样,上可斩鬼神,下可斩宵小。” “这么厉害?” 宁采臣见粉衣想了一会儿,微微点头,也才说道:“就是这么厉害。” 鲁智深倒吸了口凉气,立即兴奋地围着自己的铁禅杖打转。兵器是不红了,但是热量还在,不见水洼的水开得欢实吗? 宁采臣见她对炼器这么在行,正好记起西夏人死后的异常,问道:“粉衣,人死之后,不是不能拿阳间之物吗?为什么这西夏人却可以拿到他们的刀子?” 粉衣说:“人死之后,不一定都拿不到东西。他们生前的东西,还是可以拿到的,不过会花费些气力罢了。” “可是他们拿刀,我没看出他们花费了气力。”宁采臣皱眉道。 粉衣仔细检查了下地上的刀,说:“公子,这是阴刀。” “阴刀?” “就是把刀炼好后,埋入尸体的刀。经过一段时日,便会变成阴刀,这样的刀不仅阳人能用,阴人同样能用。” 这边正说着,王木、杨山、乐泉都换好了衣服,也不知粉衣从哪儿弄来的,一色的小厮服。 宁采臣让他们去处理尸体不提。宁采臣则在和粉衣探讨炼器的事。 可惜粉衣似乎忘了好多的事,她可以做,但是更多的却想不起来。 很快,这一夜便过去了。 鲁智深和林冲一家也在和宁采臣告辞,他们本就是来帮忙的,现在忙已经帮完,而送去官府,他们又有可能犯下杀人罪,自然没人去官府的。 “大师,林教头,送到这,我就不送了。” “回去吧!知道你忙,书好了,要先给俺看。俺还不知道俺有多威。”鲁智深说。 这边正说着,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却闯了进来。 ----- 感谢“醉梦洗心”“神抢霸王”的月票支持,谢谢 第257章、上门 上回说到鲁智深讨要新书,想尽快看到自只的威风史。 不过对此宁采臣是为难的。看过圣斗士的都知道,老牛的一生就是一桌子杯具。 从十二宫开始,他便是一具竖起的靶子,五小强碟蹒。接着北极仙宫、海皇、冥王,只要是新剧本开始,就没有不打他的,而且每次还都能k0了。老牛那壮硕的块头,简直就是天生的靶子王。太显眼了,不“他,都不好意思说去了十二宫。 虽然宁采臣改了背景,但是大体他还是不会动的。经典之所以是经典,自然有它独到之处,宁采臣不觉得他这个学校都没出的人可以在幅度改动后,还能让它成为经典。 于是鲁智深的问题,他只能回避,装听不见。 一切都是老鲁的朋,与我无关。 这时却来了一个称不上救场的人。 “宁大哥,终于找到你了。你搬了住处,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是小公主赵柔儿。 她怎么找到这的,宁采臣不知道,当然他也不必知道,只要知道她是公主也就够了。 “公主殿下,你怎么来了?”林冲与鲁智深全都离去,他们与公主没有多少交集,也不是那么想谈。 “宁大哥真是的,娶不是哥哥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宁大哥买了宅子。”哥哥?是赵煊吗?看来他背后的势力不小。不过想也是妖有了,佛门有了,这势力小得了吗? 从来没有做过权力掌握者,但是宁采臣可以想像越是借用的势力大,一旦上位,其付出的代价之大,也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 见宁采臣沉默,1小公主不满道:“宁大哥,你变生疏了,我都来了,也不见你请我去你新宅子看看。” “哦。哪儿能啊,公主殿下请!”她人都来了,宁采臣自然不会不让她进来。 这次她身后还跟了一个人,看样子是个侍卫。回身便是一线天,宁采臣也没办法招呼他。 进了一线天,1小公主害怕地拉住了自己的胳膊,宁采臣知道她是害怕的,不过为了哥哥的王位,她忍住了回去的冲动。 走过一线天,风景豁然开朗。小公主的心情也变得欢快起来,蹦蹦跳跳的。“啊!好美啊!宁大哥,那就是你的新宅子吗?”赵柔儿指着桃huā丛中的宅院说道。 “是怕。”宁采臣点点头。 “走,走快点,我要好好欣赏一下。”1小公主奔跑如飞,一点儿都不怕倒了。而那个侍卫也没有制止她。 进了宅院,她却有些失望,因为昨夜一场大战,毁掉了不少房间。 王木他们正在修复,只是毕竟才三个人,工程进度有些慢。 失望之余,她又看到了犬兽道兵,〖兴〗奋得跑过去,就要和它玩。 可是犬兽道兵正在睡觉,哪儿会理她。最多扇扇耳朵,说是反应,不如说是在赶苍蝇。 “坏狗狗。”小公主对它不给面子的行为极其生气。 “咦?我这儿有好吃的哦?”她从口袋中掏出一把瓜果,故意在犬兽道兵面前吃的津津有味。 可她吃就吃,果瓜却丢得到处都是。 宁采臣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大学的宿舍都知道,特别是男生,乐意打扫的不多。而宁采臣当年又是频频外出打工。 怎么做,才能让宿舍不得红牌呢? 简单,保持就好了。 宁采臣当年他们宿舍的最高记录是,一个耳不打扫,一尘不染,照得标兵宿舍。 那时候的习惯,现在也没有改过来。对于随手乱丢垃圾的行为,实在是不喜。 “啊!好困!”她伸了个懒腰。引了这么久,犬兽道兵都没理睬她,她也倦了。 “很困吗?”宇采臣问道。 她无力地点点小脑袋说:“嗯,宁大哥,我都找你三天了。”宁采臣皱了下眉,然后柔声说:“那你先睡一会儿。” 他让粉衣带小公主去休息,才皱着眉,对侍卫不满道:“你们要找我,却利用一个小姑娘,不嫌太过份了吗?” 侍卫说:“宁相公在说什么,我一点儿也不明白。” “不用装了。一个侍卫怎么可能让公主跑跑跳跳的?不怕伤了? 一个侍卫怎么可能让公主在雨夜守候?昨夜的雨很大吧!” “你怎么知道?”他意识到说漏了嘴立即做口。 宁采臣说:“不用装了,马牟的顶棚都是湿的。哼!小公主昨夜一定很怕,不然也不会在过一线天时吓成那样。”“阿弥陀佛,想不到施主观察这么敏锐。其实若不是施主故意躲开,在下也不会出此下策。”他终于承认了,却承认得让人很不满。 宁采臣说:“既然知道我躲开,还找我做什么?我的态度不明确吗?好!我就告诉你们,这事我不愿意掺和。” “阿弥陀佛,施主不会也怕了宫中的娘娘吧!” 哼!宁采臣没有出声。他是不想和郑贵妃做对,不是因为怕,是没有必要。 只和拥有一两年皇帝命的人搅和在一起,他不觉这是什么好事。虽然他修的人道,不是那么在乎因果,甚至可以从因果中炼化出精神力。 但是正因为有了这能力,他才开始不想沾因果。 有人说沾了因果,炼成精神力不好吗? 那也要看具体情况。如果一次炼化的精神力太多,冲击了本身的精神力,那可就成了得不偿失。他是不会做的。 “阿弥陀佛,施主不看僧面看佛面,1小公主为了亲哥哥四处奔走,更是在公子房外驻停三日,情感动天,公子就不为之感动吗?”什么?她不是在外等了一日,而是三日。 “你们!”宁采臣很生气“你们就不担心有人伤了公主。”昨夜西夏人来袭,如果他们知道路上马牟中坐的是么主,很难说他们不会袭击她。他们这是拿一个小女孩的命在赌。 “阿弥陀佛,公子身具城隍神位,又与小公主是友人,如果小公主遇险,公子是一定会鼎力相救的。” 他是在将自己的军。宁采臣也没想到他掩饰了这么久的身份,一遭全露了。 也是当时紧急,招了山神土地,一下子身份全都暴光了。 宁采臣威胁他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不怕我把你打下地狱吗?要知道亵渎神灵可是重罪,是要打入血池地狱的。” “阿弥陀佛,想不到施主也知我沙门地狱。不过我佛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要能让他们兄妹团聚,就是入地狱又如何?”真是正气凛然,如果你不提沙门,如果地府中没有你们那尊大神在,你还能这么说。我倒会佩服一下你。 “你们沙门尊力广大,想帮他们兄妹团聚,应该不难才对。”宁采臣说。 “阿弥陀佛,出家人是不适合搅和进这些红尘俗事的。” 果然是不要脸才无敌。宁采臣有意问道:“那么你现在做了小公主的侍卫,就不算搅和红尘俗事吗?” “阿弥陀佛,贫僧有感小公主的至情至性,特地到这红尘走一进。我佛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陀佛!” “好,好!不愧是沙门中人,果然是舌灿莲huā,怎么说都有道理。”宁采臣双目炯炯有神,他绝不是在夸赞他。“说吧!老实说,就差这临门一脚了,为什么你们非要让我来。” “阿弥陀佛。”他宣了佛号,没有再出声。 他不出声,宁采臣也不逼他。反正他是站着,自己是坐着,还有茶喝,又怎么会在意僵持呢? “阿弥陀佛。”果然他还是开口了,有求于人,他是不可能一直不出声的。“施主也知道当今官家祟道抑佛。贫僧等人开口不仅不会让他们兄妹团聚,反而可能会让官家怀疑他的身份。”“恐怕不只吧!你们出面,道门恐怕也同样会出手。”宁采臣冷笑道。 和尚到现在都藏着掖着,什么佛门不打诳语,他是不信了。 是,你们是不打诳语。说一半,留一半,好一个“不打诳语”啊! “阿弥陀佛。”他又不出声了。 他不出声正好。 道门虽然怒其不争,但总归是本土门派,为了一个末代皇帝,奔撬道门的墙角,宁采臣下不了手。怎么说也是炎黄子孙,就是不爱,也做不到落井下石。 宁采臣不出声,和尚又说:“阿弥陀佛,施主怎么样才愿意帮忙。 名声、官位、金银,只要我佛门能拿出的,一定全都可以。” 好!真是好!连官位都拿得出,不愧是佛门啊! 看来他们是真的不愿意惊动了道门。 其实他们扶赵煊上位又如何?一个一年半的皇帝,就是他们想借势借气运,又能借到多少? 更何况是灭亡王朝的气运,说不定这气运没借到,先就顶了因果灰灰了。 不然封神之战,帮助殷商的修士也不会死得那么惨了。 见宁采臣不为所动,那和尚又从怀中取出一朵冰莲huā,丝丝寒气在空中飞舞。 宁采臣不屑地心想:一座冰雕便想惊了我。 上一世,哈尔滨的冰雕展,咱又不是没见过,再神奇的都有。 呃…这夏天开冰雕展倒是真没有。嗯?那是什么? 第258章、佛法北去 夏季冰雕不常见,宁采臣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他多看到了一件东西,在晶莹的冰莲huā中竟然有一颗乳白色的莲子。 “那是什么?”宁采臣问道。 “阿弥陀佛,这是我佛门重宝,一品金莲子。”他说。 “一品?”宁采臣算了算,十二品金莲封神时蚊道人偷吃了三品,还剩九品。“不是九品金莲吗?” “阿弥陀佛,施主说笑了。九品金莲可令凡人立地成佛,哪儿是小僧可以拥有的。” 宁采臣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九品金莲那可是圣人的看〖家〗宝贝,就是蚊道人那等凶人也只敢吞掉三品。 一品已经不错了。没有人敢小看这颗莲子,虽然宁采臣也不知道这莲子有什么用,但是宁采臣绝对是位不懂就用的好同志。“一品的金莲子有什么用?” “阿弥陀佛。得我金莲子,免堕枪回,不进毒害。诸鬼眸易,鬼气不侵。” “真的只是写首诗,这金莲子便给我?”宁采臣忍不住有些激动。 没办法,这可是金莲子。谁不想要。 虽然宁采臣告诉自己要冷静,但是不得不说,这人世间许多时候都是知易行难。 “当然。”和尚笑道,心说:看来这是个贪心之人,早知如此,一早便以利诱之,也无须费上这许多周折。 这不怪和尚,主要是浩然正气太有欺骗性了。一直以来都是正直人代表的浩然正气,哪儿知道有宁采臣这么个怪胎在。 “好!我这就把诗给你。”用别人的诗,去做本来历史上他们自己便做成功的事,还能多得个金莲子,宁采臣当然不会再反对。 用金莲子换了诗,和尚也不能说不心疼,可是这儿是一个拥有浩然正气读书人的地盘,什么法术都用不得不然一个渡化之术下,也可以省了金莲子。 现在,他不仅要换,还要感激宁采臣的出手相助。“阿弥陀佛施主助其兄妹团聚,人伦大礼,功德无量。” 宁采臣摆摆手又说:“施主不畏强权,拨乱反正,功德无量。”“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你还是走吧!”别人在考自己,可宁采臣却不觉得高兴。 “阿弥陀佛,小公主……” “小公主就留我这儿她年妗还小,总比让人卖了要好。”对他们利用一个小女孩的行为,宁采臣是极其反感的。 别的不说,这次相见,他便看出来小公主身上的尢气少了不少。 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尢气的抢夺,方法肯定不只一种。也不是只有《黄庭内景经》才抢得到。 对一般人来说,没有尢气也还有本命气运,但对天家子女来说,尢气便是他们的本命气运,没了屯气他们便没了本命气运。这是因为王朝一旦建成,他们自身的气运便自动转化成王朝气运。在这点上,他们是比不上造反者的。 一个尢气加身,一个是本身屯气,所以才有“杀人放火受招安”之说。因为招了安,他们本身的气运仍然足以支持他们。 反倒是天家子女没了尢气护持,却依然摆脱不了皇子公主的大帽子,只会让他们没有活路。 侍卫也看出宁采臣不耐烦自己,所以想了一下,宣声佛号也就离开了。目的达到,公主的价值已经不大,可以放手了。否则还真用到死不成? 出了屋室路过庭院,他看到那没有烧干净还剩下一支木杆的军旗。双目闪动,立即收了起来,仿佛得了什么宝贝似的。 大相国寺,建立在战国魏公子信陵君故宅的大相国寺,其内密道通达,密室比比,没有人知道有多少。只有有缘人可以看到楼殿幻影。 护卫小公主的侍卫,权称护卫吧!此时这个原本是护卫的人便出现在这里。 “东西拿来了?”“是,僧正。 “桃huā写的倒真是不错。有那么一班超脱俗尘的味道,如果能成为我佛信众就好了。” “僧正大人……” “我知道。这些文人口是心非。这个诗很好,可以运作。以官家的好奇心,是一定会去看看的。桃huā啊!”他沉默了,现在这个季节上哪儿去找桃huā,三月桃huā开,这huā季已过。 仿佛知道他在烦恼什么,侍卫说道:“僧正大人,在他那儿还有桃huā”“哦?真是天助我也。”老和尚很高兴。 “只是他那儿不太好进出。”侍卫僧把宁采臣住处地形说了一遍。 老和尚想了一下,双掌合什道:“阿弥陀佛。世人红尘罪孽重,贪**乐祸,多杀多争,正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我等当广大方便门,渡其罪孽。” 其他和尚闻言,合掌皈依,向前问询:“僧正慈悲,我等当开何有方便之门。”僧正宣了佛号说:“我佛有言:叵耐那方众生愚蠢,毁谤真言,不识我法门之要旨,德慢了瑜迦之正宗。教他苦历一身,却乃是个山大的福缘,海深的善庆。”禅宗禅宗,自是常常讲禅的,僧正一说,众生或是闭目苦思,或是微笑点头…… 有一僧笑者,其余众僧自是随之而笑。 不是众僧皆悟,只是有一僧悟,其余众僧事后向他探询也就是了。 鼻子下面一张嘴,脑子想不到,还不会用嘴问的话,那他们也就没有资格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了。 自从慧云和尚在这个房间发现了灵气,这个房间就成了大相国寺的核心所在。 要知道这可是灵气,是修真者为之疯狂的灵气。 以前大地上到处都是灵气,自然没人希罕,但是现在是以前吗? 如果不是他们顶着佛门的帽子,他们早让修真者屠杀干净了。 就是他们也是,不是为了这灵气,他们又怎么会跑到城市中心建寺。 不说在一个城市中心建寺有多难,就是红尘因果也没几个人想惹。不然,释道二门也不会挑选荒山野岭建寺建庙了。 在决定了怎么奉迎赵煊回宫后。侍卫僧又取出一计东西,那件东西正是从宁采臣那儿取来的半截军旗杆焦木。 这半截焦木乍一看不起眼,仔细看却发现有流光闪动。 “这个是?”就是佛法修为再高深的僧人也忍不住面露惊容或张大双眼,或伸长脖子,或侧身前倾…… 他们每一个都想看清这截焦木。 “国运神木?”僧正勃然变色。 古语有云,凤栖梧桐,无宝不落。 这宝,其中之一便是国运,凤呜西歧可不是随便找只凤凰叫两声就算了的。 侍卫僧说:“是的,僧正大人,还是无主的国运神木。” 咦?这不是西夏的军旗吗?怎么会成了无主之木? 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人道光明焰烧过,大道结晶铲过如果这样还能有主,那这国运可真是强的没边了。 嘶一无主的国运神木,只要往哪儿一交,便能引出哪儿的国运来,是足以建国的神木啊! “僧正,怎么办?”众僧看向僧正。 僧正说:“阿弥陀佛,我观此木有狼纹其上我中原国运为龙,东北为唐,若说狼形当去草原。” “草原?僧正,交于当今官家不就行了吗?”没人想离开繁华的宋京,跑去野人一般的草原。 僧正宣了一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三族大劫时,天地昏暗无光四周血雨腥风,生灵涂炭,枪回无门。佛母叹人世之疾苦,开讲佛门大法,千千年不歇。遇生灵即讲。是时走蛇之属本同根后代中一族幡然开悟,有大智慧,大恒心大毅力,揭其蛑之重摒其角之陋,舍其须之缠,断其爪之赘。其族一退,三族大乱始终。我等当遵佛母慈悲造化,岂可送人间以爪牙,成龙狼之势,再起腥风呢?”“阿弥陀佛,僧正慈悲。”众僧道。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众僧对完,便是选才能之士前往渡化。 “此去草原当历千卒万苦,或为阿鼻地狱,然一旦我佛真经得入,必会佛片永传,劝导众生,以驯其野性,录其残忍,显众生佛性,却乃是个山大的福缘,海深的善庆,谁肯前去?” “阿弥陀佛,弟子不才,愿走上一进。”有一僧人近前行礼。 众僧抬头观看,却是少有人知的法高和尚。 僧正见了,心中大喜:“师弟前去正好,神通广大,当可渡去草鼻戾气,化戾气为祥和。只是北为为密宗所在,又有本地土祠。师弟需隐去法号,才好行事。” 法高想了一下,说:“我当隐去法号,自此称为高和尚。” 众僧贺道:“高和尚无上功德。” “阿弥陀佛。”僧正宣了声佛号道“只是一木恐难引起草原部落重视,我这有地图一份,有军器一谱,当助师弟成事。” “阿弥陀佛。”众僧再贺。 计议已定,众僧散去,各自规划。 有不明僧人也打听得知,天下众生罪孽深重,当服劳役,助其成事,以解周身之厄。 这才知道,众僧纷纷发动信徒,前往五丰里处凿山开路,以赚得修路功德。 正所谓:三世因果说不尽。克天不亏善心人。三宝门中福好修。 一文喜舍万文收。与君寄在坚牢库。三世世世生生福不休。若问前生事。今生受者是。若问后世事。今生做者是。 他奶奶的,为模仿佛信徒说话,查死人了,话也不会说了。他奶奶的,他奶奶的好了,码字去,今天最后一天,连更177,马上就做到了,激动啊! 第259章、引龙 佛门力量之广大,往往在身边轻忽之处。 仅仅是大相国寺动员起来,便有数不清的信众,自带工具前往宁采臣版的桃huā庵开凿山石。 一线天这类地方的山石,都是历经风霜打磨的山石,其山石坚固程度绝对是普通山石无法比拟的。 可就是这么坚固的山石,他们也在三天内开凿了出来。不仅开凿了出来,他们甚至连一口水都不肯喝。 反而对宁采臣说:你前世是以黄金装饰佛身的大善人,今世正当为官。我们又怎么能吃用你的东西呢? 老实说,宁采臣真是让说愣仕了。黄金装饰佛身?自己前世? 不是搞错了吧? 黄金装饰佛身?不怕贼掂记。 自己前世很有钱吗?见过黄金吗? 哦,是了,金店中见过。 买过黄金吗?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黄金的事先不说,可看他们卖力工作,却一文钱不收,一口水不喝的样子,宁采臣是真的很感动,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他们,那个宣扬战士的书,他也写定子。因为只有足够的战士,这些真正的善人也才不会死的十不存一。 而为了能让这本反传统的图书,不,在宋朝写战士如何如何,已经不仅仅是反传统,而是和士大夫们、皇权开战了。 本已划…分好的蛋糕,却非要再分出一块去,有多少人会愿意? 就怕一个人也没有吧! 上层路线,是绝对走不通的。没有上层路线,宁采臣能选的也只有下层路线。 看着这些佛信徒门,宁采臣第一次萌发了宗教的意识。 西方怎么能发展起来,在一个蒙昧无知的时代,有一个神对自己的信徒说:去做吧!无论你做了什么,做的是对是错,我都会原谅你,都会保估你的。 在一片漆黑,无人知道如何行走的时代,这样一个神是真的很重要。 这就像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样,需要大人的鼓励一样。 上一世,宁采臣是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西方人会在用餐前,要祷告,要说感谢神赐予食物之类的。 以前总是不明白,现在算是有些明悟了。 总是说世人不知报恩什么的,其实俗世之人才是最懂报恩的。 道门只顾自己修炼,极少会关注世人的成长,无为之下便是佛门的繁荣。只因为佛门关心了世人,虽然只是苦难,只是十八层地狱,但是人却回报了自己的信仰。 到了后世,国门洞开,愿意代人受罪的基督教一举有了反超佛门的势头,也就顺理成章了。 只是做什么事,都要一步步来。 宁采臣不是什么大神,没有开宗立派的权力。没办法,这就是现实。还好是宋朝,如果是准圣满地走,金仙多如狗的洪荒时代,开宗立派更是高到了圣人的地步,那才是欲哭无泪。 不过这个时代,宁采臣算了一下,就是个小门小派,身后也至少有个天仙在。 不过…… 宁采臣笑了。 自己是个书生,虽然没到开宗立派的地步,但是文人的身份利用好了,绝对不会比一个天仙的影响力差了。 落笔如有神助,就书写一个承接无穷罪孽的后土娘娘好了。 什么渡化?什么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一切罪孽还不是落于后土娘娘〖体〗内。 如果娘娘真的身化枪回已死,那么,至少她的功绩要写给世人知晓。 一时间,这成了宁采臣最想写的书,也是必须写的书。 《三世书》上不是说:今生做官是何因。前世黄金装佛身。前世修来今世受。紫袍金带佛前求。黄金装佛装自己。衣盖如来盖自身。 莫说做官皆容易。前世不修何处来。 那么自己就做这修庙之人,只是修的是后土娘娘枪回之庙,修的也许是永无回报之庙。 “宁大哥。”1小公主蹦蹦跳跳跑了进来。 宁采臣看看天色,放下笔,他这一番鼻写,竟然写到了下午。 “你醒了。” “嗯,人家也饿了。”小公主摸摸饿瘪了的小肚子。 零食毕竟是零食,根本无法满足身体的需求。 “好!宁大哥这就给你做好吃吃的。”赵柔儿这小丫头是惹人怜惜的,大概是因为她的真善,大概是因为她的不懂,她反而觉得很快乐,帮助人很快乐。 “宁大哥还会庖厨吗?”1小公主惊讶道,在她的印象中,君子都是远庖厨,宁大哥绝对是个大君子,可是君子不是远庖厨的吗? “公子,还是我来吧。”粉衣突然出现了。 宁采臣没有和她抢,摸摸鼻子,他知道这已不是后世。 入得厨房不仅不再是好男人的标准,反而是小男人的标志。 宁采臣本想叉开话题说些别的,但是没想到粉衣很快便端出了做好的饭食。 “粉衣,你早就做好了?”宁采臣很惊讶,这不会是法术做的吧! 虽然明知这时代法术很常见,但是这也太糟蹋法术了,太浪费了。 粉衣仿佛知道宁采臣在惊讶什么,说道:“是的,公子,饭菜早就做好了。公子说过会儿吃,粉衣才没有端出来。” 是这样吗? 写很太〖兴〗奋了,以致于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 赵柔儿见了吃的,再不管她宁大哥子,端起来就吃。显然是饿坏了。 宁采臣捏掉她小脸上的米粒说:“以后要少吃些零食了,那东西不撑事。” 赵柔儿努力咽下口中的饭,用手直拍胸脯,好像是吃得太急,咽到了。还没发育的小胸脯急剧喘着,一张小脸胀得通红。宁采臣给了她一杯水,把米饭吞进肚子里,她才能开口说道:“宁大哥,为什么?我那个护卫,我看他三天都没吃东西了,不也是好好的。” 宁采臣说:“你和他不同,他是个苦行僧,就是一年半裁的不吃,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哈哈”外边传来爽朗的笑声,人进来正是上次的侍卫僧“宁相公,背后说人闲话可是不好。” 宁采臣看他进来,他笑道:“和尚这么高兴,这一次的奖励不低吧!” 爽朗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张脸憋的通红,就像卡住脖子的公鸡。 俗,真俗!怎么一到他口中,什么事都和利益有了纠缠。真真是个利益至上的俗人! 心中这样想,口中却不能这么说,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堆上笑容说道:“相公勿怪不请自来之罪。我这次来是想告诉相公金莲子种植之法。” 宁采臣哦了一声,没有再出声。 都有了神职,却仍然不在乎可渡众生的金莲。和尚都不知他是不是该问他一句,他是不是什么都不懂啊! “种植金莲子有三法,一是无上佛法。”看看宁采臣不出声,不由有些失望,只能继续说下去“二是浓郁的灵气。” 宁采臣在喝茶。 “三是种于真金之中。” 宁采臣放下茶杯,开口了:“这我知道。” 嗯?和尚的眼张得滚圆,一脸的郁闷,不是有佛规戒律,他非骂娘不可。 你说你知道了为什么不早说,害我费了这么多的口舌。可是他竟然知道了,那我岂不是没有了交换的条件,下面的事怎么说。 他看向宁采臣三人,实在想像不出宁采臣怎么会知道。是这个女子吗? 他盯着粉衣直看。 宁采臣安心喝茶,他才不怕他看。在自己的人道之下,连法海这尊人间罗汉都看不穿,就更不用说这小小僧人了。除非他比法海的修为还高。 但是,这可能吗? 所以宁采臣是不担心。 人道之下,妖又如何,精又如何,同样是一方生灵。 小公主人小饭量不大,即使饿极,两碗米饭也把她的小肚子胀得圆滚滚的,再也装不下了。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似的说道:“咦?你是和尚啊!我都不知道。你与哥哥的关系很好吗?肯来保护我。” 这个傻丫头,别人把她卖了,她还帮别人数钱。 保护?利用吧! 和尚听了却很高兴,因为他抓到了突破点。“阿弥陀佛,殿下(赵煊)乃我佛转世,我等佛门弟子自然要竭力扶持。殿下的妹妹,便是我佛的妹妹,身为佛门弟子自然要加以看护。” 嘬宁采臣擦擦嘴,他知道这茶是喝不下去了。这为了目的,连诳语都打了。难怪佛门会繁荣昌盛,历久不衰。 小公主显然对他的故事很感兴起,就像是一个深陷其中的故事速。 “哇!哥哥竟然是佛的转世,是因为母妃信佛吗?” “好了!说说吧!你来的目的。”宁采臣没有听故事的打算。 在这方面,他不得不承认佛法的高深,怎么说都能说圆了。 和尚眨眨眼,说:“阿弥陀佛,施主在说什么,贫僧不明白。” 他现在有小公主在手,是一点儿都不急。 他打的什么主意,是人都知道了。他不说,宁采臣还能不说吗? 宁采臣说:“你们鼓动这么多信徒……” “阿弥陀佛,施主怎能说是鼓动?只是众生赎罪罢了。尔时,阿难陀尊者,在灵山会上,一千二百五十人俱。阿难顶礼合掌,绕佛三匝,胡跪问讯:“请问本师释速牟尼佛!南阎浮提,一切众生,末法时至,多生不善。不敬三宝,不重父母,无有三纲,五伦杂乱,贫穷下贱,六根不足,终日杀生害命,富贵贫穷亦不平等,以何果报?望世尊慈悲,愿为弟子一一解说。”佛告阿难,与诸大弟子言:“善哉!善哉!汝今谛听,吾当为汝等分明说之。是故世间,一切男女,贫贱富贵,受苦无穷,享福不尽,皆是前生因果之报。以何所作故?先须孝敬父母,次要敬信三宝,三要戒杀放生,四要吃斋布施,能种后世福田。骑马坐骄为何因。前世修桥铺路人。穿绸穿缎为何因。前世施衣济贫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好吧!就算他们是修路积功德吧!”修路造桥,从古至今都是好事,这一点,宁采臣是反驳不了的。 “不过你们修这路,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修路吧?” “哦?施主怎么说?” “修路恐怕是为了引尢入湾吧!”宁采臣随意说道。 和尚愣了一下。他真的知道?他竟然真的知道! 宁采臣见他这么惊,不由有些郁闷,心说:我看上去有这么傻吗? “你们又是借诗,又是开凿山路,这么不是明摆着是引大人物吗?这是汴京,最好诗词的大人物是谁,这还用猜吗?只是你们为什么要引到我这来。按说你们一切都准备好了,那个酒肆不是早安排好了吗?” 和尚摇头苦笑道:“师叔说你这人极有慧根,贫僧还不信。现在看来,是贫僧小看天下人了。” 师叔?慧根?哪一个?说自己有慧根的和尚不是死了吗?不要告诉我那样都不死。 不过,佛门……还真有这个可能。 宁采臣的脸色很不好。虽好没人希望好人早死,但是那种太执着,并且拥有让别人曲从力量的好人,还是很可怕的。 若是再不会死,那就更加可怕了。 “师叔?我见过吗?” 和尚笑了:“会见到了。师叔还说上次开悟,还多亏了你。对了,施主既然知道了,准备怎么做?” 在师叔的话上,他显然不愿做更多的解说。 宁采臣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引到我这来?” 和尚又笑了:“贫僧没说吗?哦,是没说。”打断了宁采臣的节奏,他很高兴。“主要还是秀才相公的诗,已经步入了夏季,你让我们上哪儿去找一个桃huā盛开之地。” 小公主说:“咦?宁大哥这儿不就有桃huā吗?” 和尚更高兴了:“殿下真聪明,现在就等秀才相公的答复了。” 宁采臣谁都没有看,食指敲击着桌面。他在思考,思考其中的得失,其中的好坏。 察觉了气氛的怪异,小公主没有出声。 小公主没有出声帮腔,和冉自然更加不敢出声了。 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刻。成,则立即发动,否则便要再等明年了。 可是天下群尢乱舞,明年又会怎么样呢? 他们这些可观气运之人,还是第一次感觉这么没底。 每一条尢都有鲸吞天下的气势,可天下只有一个。 第260章、贪利 叩。叩。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食指敲击声中。 和尚不由得紧张起来,连带着小公主都紧张起来。没有人敢再出声,都怕万一打搅了宁采臣的判断。 他们紧张,宁采臣更加紧张。信息量太少了,自己参与进去的好与坏,得与失,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判断。 可是自己躲得开吗? 敲击声停了下来,宁采臣张开双眼,看着和尚道:“好,我可以答应你………” 和尚笑容初展,宁采臣又说:“但是……” 很简单的两个字,却足以扒掉他所有的笑容。 “相公还有什么要求?”和尚的笑容没有敛去,却是那么的干涩。 “代价。”宁采臣很认真说道“我付出了我的,你们的呢?” 和尚的笑容僵掉了。 他在骂娘。他奶奶的,这世上怎么有这么贪婪的人,一颗金莲子都喂不饱他吗?那可是金莲子!他的浩然正气到底怎么得来的?也是抢的吗? 谁说和尚不会骂人?和尚真发了火,一般人还真不是对手。 不过他倒真没有骂错,宁采臣的浩然正气确实是抢来的。但是这一个“抢”字,却也是天地至理。 没有“抢”字,人类又怎么可能成为天地主角。 “抢”本就是成为主角的自然法则,忘了它,改了它,任何种族都会因此而退位让贤。 只是现在和尚却不得不勉强挂着笑,说:“相公莫开玩笑,这山体开凿,还算不上代价吗?” 宁采臣说:“我似乎听某人说这修路只是赚功德,与你们无关。” “这”和尚想不到他既然会用自己的话来堵自己,没办法,只好问道“宁相公,你直说吧!你想要什么?”“娄要修真功法。” 石破天惊! 粉衣看着宁采臣,和尚也看着,就连门口的犬兽道兵的大耳朵也扇动了一下。 什么?和尚很想问他是不是疯了,但是他不能,因为他是和尚,他还有求于宁采臣。“宁相公,你要修真功法干什么?”“当然是修真了。人常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现在大小也有了个神位了,自然要为家人谋划一番。”听到这人之常情的理由,和尚松了口气,笑道:“相公恐怕有所人知,这天下的灵脉是有数的。今时今日来看,即使拥有修真功法,没有灵脉灵气,也是修不了真的。” 宁采臣虽然不是修真,但是灵脉灵气的事,他也知道,听说过。 只是一直以来都没人提起过,他也就忘了。 现在一听,宁采臣也奇怪许仙是怎么修炼的?他也是只有修真功法,却没有灵脉灵气。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没有灵脉灵气,我可以去找,但是功法却不是那么好找的。” 知道宁采臣没有灵脉灵气,和尚笑了,说:“好,好!我这有金刚经一部,加以修习可得叱目金刚道果。”“这是最长生的一部吗?”听说是问长生,他更是笑了,心说:凡人就是凡人。“习我真经,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延命固寿。” “好吧!拿来吧!”宁采臣也知道他不过是个和尚,能拿出金刚经已是难得。再高,那些罗汉菩萨的修真法门,他真拿出来,宁采臣还要怀疑他拿的是不是假的,蒙人的。 “与你之前可要先说好,没有灵气修炼,它只是一本普通的金刚经。到时,你可不要以为是我有意瞒你。”宁采臣说:“这你放心,我母亲本身就是个祟信神佛之人。金刚经,他也喜欢。” “阿弥陀佛,令堂皈依我佛,必然福寿绵绵。” “等一下,你不要告诉我,修了你的经文,就会皈依佛祖吧?”“阿弥陀佛,那施主要是不要?”和尚没有解释,反而催问宁采臣道。 宁采臣快速思考着:“要!为什么不要!与我做交易,是必须要有代价的。你们佛祖不是也要善施吗?”有用没用先不说,自己这贪利的习性必须打出去。 平白无故拒绝会得罪人,但是有一“利”字做借口,拿不出交换品,也就怪不得宁采臣了。 这边宁采臣正做着交易,而茅士学却在家乡杭州大宴同年。无怪他这么〖兴〗奋,这一次他考的实在不错。就连主考的考官也夸他有三甲之才。 难道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左玉郎死的那天,他可是与左玉郎同入的洞房。 左玉郎都死了,他却没死。 左玉郎的尸体是宁采臣他们发现的,可是他,当时也不轻松。 那可是姥姥开的妓寨,最是能吸人精气神三元三宝,他当时也是十停命去了七停。可他不仅没死,让人救了。就是文学一道,也是大有进境。不然,除非他知道宁采臣不在杭州,否则又怎么可能宴请同年。 “少爷,好消息。” 人逢喜事,精神爽,何况又有喜事。茅士学觉得浑身舒泰,唯一可惜是,他着人去请宁采臣,才知道他外出游学去了。自己进步了,对头却不知道,真真是人生憾事。 又乱想了。我已今非昔比。一个宁采臣又算得上什么对头?宰相肚中能撑船,忘了他,忘了他。 不再去想,问小厮道:“什么喜事?”“少爷猜猜这是什么?”小厮亮出一张红纸,显功卖关子道。 “你这小厮,也卖关子。给,这是给你的赏银。”心情好,他也不在意小厮的卖关子,反而高兴地先给了赏银。 接了这五两沉甸甸的赏银,1小厮笑得更媚了。“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得知公子文采斐然,有三甲之才。聂府尹聂大人着人送来了聂小姐的生辰八字。” 茅士学打开一看,果然看见上面写着,聂府女双小厮没让看下去,而是收了回来,说:“公子,这未过门小姐的生辰八字,公子是不能看的。” “那还不叫媒婆成人去批八字。”茅士学高兴道。 小厮又取出一张红纸说:“产爷,小的早让人批过了。你看。” “你这小厮。”又取过看了,只见上面写着,聂家女小倩“咦?小厮,怎的名字改了。” “少爷,算命道士说了,女双为奴又,不吉利。女子入门,当小 夫君,所以取了个“小】”字,又说人美为倩,披颜争倩倩1逸足竞骏骏。 是故,改名为小倩。” “好,好!你干得太好了。现在就把这批复送到聂大人府上,看看那边还有什么意见。没有的话,便要行问彩之礼。再有半年,正好登科完婚。” 问彩之礼,进行起来,需要半年,短的也要三个月,按下不提。 法高和尚,现更名为高和尚,带着自己的小沙弥,开始了北行之路。 一路风尘不说,出了西关,却几乎无路可走,只得拨草寻路,说不尽崎岖难走。 不迂走了百里,便撞上马贼。 其实这哪是什么马贼。根本就是西夏马军。 西夏人以武立国,以抢养国。见有宋朝来人,管他是谁,先抢了再说。 可怜高和尚一身法力,面对凡人因果,不敢施展,眼睁睁看着马军翻出地图、兵器图,只因为认不出国运神木,才丢在地上。两个和尚安了个敌间的罪名,便抓了起来。 被抓时,乘他们不备,高和尚才捡起国运神木。 可是只这一个动作,让西夏骑士看到,好一通打。 打完之后,自然要押往西夏王京。 “师父。”1小沙弥扶起高和尚,擦去他嘴角的鲜血。 高和尚说:“阿弥陀佛,世人愚昧,不识真修。见了西夏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本是佛祖与我等的磨难。” “是,师父。听闻西夏以佛立国,当礼敬我等。”1小沙弥高兴说。 由于抱有对佛国的希望,小沙弥兴致很高。 就是一路上的磨难,似乎也轻松不少。 这一日,他们刚来到西夏王京城外,便有一僧人出来对军骑下令道:“国师有令,这批人犯不必进京,送去草原为奴。” 什梨小沙弥崩溃了。“师父,我等同为佛门弟子,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们。”“为什么?只为称是禅宗,我是密宗。”原来如此,宗派之称,佛门也不例外。正所谓有人的地方便有争斗。 高和尚没有争辩,反而说道:“阿布杜,你这外域邪僧,必然会为今日所为后悔的。” 传令番僧听了,恼道:“大胆,竟敢对国师不敬,与我打。”“阿弥陀佛,众生皆有罪孽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高和尚高宣佛语,一应外力再伤他不得。 没有受伤,他也没有逃走,反而主动往北走去,去做那草原人的奴隶。 可惜没有杭州人在这儿,否则一定能认出他来。他分明就是应该早已死掉的灵隐寺住持。只是年青了不少,人也壮实了不少。 怪不得大相国寺的人没有几个见过他,不是没见过,而是在他出来之前,大相国寺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只是奇怪,他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成了法字辈的高僧?还有,他出来了,法海呢?法海的以杀止杀之道,他又怎么会继承下来?他不是一直以建设佛国为理想吗? 总之,这数之不清的谜团,必然会在他远走草原后,再度发醇酝酿。 第261章、渡化慧根 送走了佛门使者,宁采臣却并不觉得高兴。其实任谁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有两个通风报信的神,都不会高兴。 也许他们不是有意通风报信,也许会这么做,只是佛门势大,他们不敢反抗,但是无论原因是什么,对宁采臣都不是好事。 哼!虽然不能赶走你们,但是限制你们的行动还是可以做到的。 浩然正气虽然有神位抵挡,但是相信没有哪个神乐意不断消耗神位的力量。 “宁大哥,你是天神吗?”小公主可不只是安静地坐在那,什么都没听见,神什么的,她自然是听到的。只是看到宁采臣在和和尚交谈,她才没有插口,现在和尚离开了,她才开口问道。 “嘘-这是我们的秘密。”宁采臣笑着竖起手指。有山神、土地这两个大嘴巴在,很快便会有更多的人和神知道他的事。 就是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他的事,想瞒也瞒不住了。 土地山神的大嘴巴,是有其传统的。 宁采臣记得西游时,孙悟空之所以能打到镇元子大仙的人参果,便是当地土地,这个大嘴巴害的。 否则,别说吃了,能打到都算好的了。 小公主听了宁采臣的“秘密”,真的很高兴,小脑袋点的有如小鸡啄米一样。 这可是神仙,多大的秘密,她又怎么可能不兴奋。自己是在和神仙在一起。 “宁大哥,你真好!”小公主说道。 “你母妃对你不好吗?”宁采臣笑着。 “嗯-”她摇摇头,“那不一样。母妃从小便想念哥哥。为哥哥念经,为哥哥祈福,为哥哥做衣裳。宁大哥是第一个把我当赵柔儿看的人。” 看来她也有她的烦恼。她不是一无所知,只是知道了,却说不出,也没有人可以去诉说。 在陪着小公主说了会话,发现粉衣还在这儿,问道:“粉衣姑娘,战衣炼好了吗?” 自从知道粉衣有这炼器的本事,战衣盔甲的打制,宁采臣便托付给了她。卖桔子的黄金还没捂热,便全交给她了。 “公子,此事粉衣正要和公子说。公子给粉衣的黄金太少,粉衣试了试,却只够炼出个拳背来。”粉衣取出一块光滑黄金面。 如果不是她一早说这是拳面,宁采臣都没有注意看出来,实在是这所谓的拳面看上去太像一块光滑的黄金面了。不,它就是一块黄金面。 这么多的黄金只弄出个拳面来,宁采臣算了算,如果想打造一件完全纯金的战衣盔甲来,以他目前的赚钱能力,少说也要赚上二十年。 可是要知道反季节的水果,是根本不可能卖上二十年的高价的。 怎么办?把这拳面融化了,用这金子去买船,也学着跑船商吗? 看到宁采臣发愁,小公主说:“宁大哥,我那么还有点金子,你先用上,看看够吗?” 小公主的声音惊醒了他,笑着摸摸她的头:“小公主,宁大哥不能要你的钱。” “为什么?”小公主问道。 就因为这个。太善良?太傻? 什么都想帮忙。可是你自己呢?也不顾虑一下自己了?这样的人,谁不怜爱,又怎么忍心动她的东西呢? “唉!”宁采臣叹了一口气说,“粉衣姑娘,如果用青铜合金呢?” 粉衣问道:“公子是要粉衣炼制青铜战衣吗?” 唉!又是叹了口气。好吧!失忆的孩子,实在不好苛责。“不,我又不是真的要制出所有的战衣,只是宣传需要罢了。既然只是宣传,我觉得用青铜代替黄金,也是一种选择,当然表面还是要刷成金色的。” 这一下,粉衣听明白了。“公子,是要用青铜伪装成黄金骗人。” 气死人不偿命。果然能气死人。 “啊!粉衣姑娘先就这样吧。”不想解释,也不能解释,谁知道她嘴里会不会又跑出气死人的言论。 看来,自己讨要佛经,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女孩子也喜欢看圣斗士这种热血漫,实在不多见。不过想想这时代的娱乐匮乏,宁采臣也就随小公主去了。 有画的书,对她是非常震撼的,一页一页,小心地,唯恐弄坏了。 这可是原版,唯一的原版。 各忙告的,宁采臣也就取出了金刚经。普通纸装,实在是看不出修真法门的样子。难不成是什么得道高僧用舌尖血写就的? 一个人的舌尖有多少血,又能拿出多少写书?这是不用深究的,因为人们都这样说,也就权且信了。看看这所谓的金刚法门。 打开书卷,是普通的文字,这多少有些让人失望,不过宁采臣再看下去。书卷动了,不,不是书卷动了,是变了。 妖魔鬼怪、诸天神佛的世界,法术无处不见。这倾刻功夫,宁采臣看到了人。 不,不是看到人,是他自己进入了书中。成为书中的一员。 一开始,宁采臣知道自己只是个旁观者,来到了佛陀住在舍卫国的只树给孤独园中,有一千二百五十位大比丘众随侍左右。有一天,已到了吃饭的时候了。佛陀穿上袈裟,拿著饭钵,带领著弟子们走进舍卫城去乞食。不分贫富不分贵贱,挨家挨户地托钵,乞食后,回到给孤独园中。吃过饭后,佛陀将衣、钵收拾好,洗净了双足,铺好座位便盘腿静坐。 这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站起来,偏袒著右肩,以右膝跪地,双手合拿,虔诚恭敬地向佛陀问道:“世间希有的佛陀!佛陀善于爱护顾念诸菩萨,善于教导付嘱诸菩萨。佛陀!如果有善男子、善女人,已发起无上正等正觉的菩提心,如何才能安住?如何才能降伏妄心?” 佛陀嘉许说:“很好!很好!须菩提!正如你所说,佛陀善于爱护顾念诸菩萨,善于教导付嘱诸菩萨。你们现在细心静听,我为你们解说,如何安住菩提心,如何降伏妄想心,善男子、善女人,发了无上正等正觉的菩提心,应该如下所说,如此去安住菩提心,不令忘失;如此去降伏妄想心,令它不再生起。” “是的,佛陀!我们大家都乐意听闻。”须菩提抬起头来,宁采臣再看,哪儿是什么长老,分明是一年青的光头后生。 这人长相也不错,似乎在哪儿见过。 等一下,这不就是我吗? 这是幻像?佛看着宁采臣说:“你不是乐意听闻吗?还不速速坐好,听我*,金刚揭谛。” 宁采臣再看,自己已经跪在了佛的面前。 “该死!这是幻法渡化之术,该死的和尚,竟然骗我!”宁采臣很生气,头一个反应就是自己上当受骗了。 成不成为信徒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是不是自己的意志。 这时佛说:“面相凶恶者,当接我怒目金刚法位。金刚揭谛,还不授法。” 逼上门来了。宁采臣只有更加愤怒。“哼!想欺我,没有这么容易得逞的!天地有正气……” 宁采臣背诵正气歌,意图驱散这幻像。 但是这一次,却没有用。招来的浩然正气不仅没有驱走幻像,反而聚气成云,聚于佛的脚边,做漫天云彩。 “什么?这不可能?一本金刚经怎么会有佛的业位?”浩然正气无法建功,宁采臣大惊失色。 佛开口说:“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这金刚经确实没有佛的果位。” “是你!和尚!”这次开口,宁采臣听出来了,分明就是那个可恶的和尚。 和尚也不再欺骗,从佛光中走出,宣了佛号:“施主果然是有慧根的人,竟然可以看到我佛身像。既然心中有佛,为什么不皈依大宝。” “哼!皈依?一个佛拥有千万亿个信众之位,其实不过是信仰傀儡罢了。到时我还是我?”宁采臣问道。 “阿弥陀佛。”和尚说,“原来施主还是一个贪字。世上不过是你我他,三人而已。诸多异处,不过我佛化身罢了,哪来唯一的我。芸芸众生,本就如我唯一。阿弥陀佛。” “哼!少废话!和尚,还不快把我从这本鬼经中放出去。” 和尚说:“阿弥陀佛,这可不是鬼经。这部经的名字就叫做《金刚般若波罗蜜》,真如法性如金刚之坚固猛利,不为物所摧毁,以此名称,你应当奉持。为什么呢?宁采臣!佛陀所说的般若波罗蜜,为令众生迷途知返,离苦得乐,因此立此假名,随应众生机缘说法,其实并非有般若可以取著。只因为法本无说,心亦无名。”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三千大千世界的所有微尘,毕竟也只是因缘聚合的假相,所以如来说这些微尘,不是具有真实体的微尘,只是假名叫做微尘而已。如来所说的三千大千世界也是缘成则聚,缘尽则灭,空无自性,不是真实不变的,只是假名为世界而已。” “阿弥陀佛,施主此时不悟更待何时?揭谛揭谛,金刚揭谛。心有如来,静似如来。斩尽诸般异相,皈依我佛。阿弥陀佛!”和尚大是喜色,接引一有慧根的弟子,这在佛面前可是极大的功德。 至于宁采臣。需要担心吗?自准提接引二圣立佛门来,便为佛门奔走。只求引渡,其他一概不理。 仁、义、礼、智、信,善恶忠逆果……佛门广大,大开方便之门。“阿弥陀佛。”和尚宣了佛号。 第262章、祭炼(新月的10000+完成) 不仅仅是浩然正气不起作用,就连神魂也开始渡上金色。 宁采臣知道,一早他的神魂转化为金色,便是他成为佛信徒的时候。不,是成为那和尚掌中傀儡的时候。 “该死的!为什么明明知道他没有果位,但是浩然正气却不起作用!”宁采臣很急,可越急,越想不通。 不能急,不能燥,快想一想,到底是什么原因?从头想起…… 我是在看书……心有如来? 莫非这里本就是我的心境?对,一定是这样。否则浩然正气不可能没有作用。只有我的心,浩然正气才不会起作用。 也就是说,他现在控制的是我的心境。不行,我必须抢过自己心境的控制权。 “大胆和尚,竟敢对尊者不敬!”宁采臣怒吼道。 “尊者?”和尚果然停下念经。 “不错,我与南海观世音有一段宿缘,早为佛门尊者。”宁采臣说了他与观音菩萨结缘的过程。 老实说,这段姻缘实在不是件多么愉快的事。同样是受了吕祖的算计。 不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能用到这算计的一天。 南海观世音,乃是四大菩萨之首,如来座下至尊。 别说他一小小和尚,就是得了正果的神,又有几个敢惹南海观音。 “就是现在。”和尚一发愣,宁采臣立即动手了。心境之中诸法不在,唯有幻境。 那么大家便斗斗幻吧!幻术出,如来佛祖驾临,佛光四射,威严庄穆,指责和尚道:“阿弥陀佛,小小僧人,怎可对尊者不敬?” 佛门的幻境,宁采臣又不是没有用过。 不过宁采臣显然不是只逼退他就算了。趁着他的震惊,立即反击:“幻道给我吞噬!” 幻,非实以虚,以虚吞虚,壮大幻道。 和尚施展幻术,反而补全了宁采臣的幻道。 天下幻术本为一道,即使圣人立了八百旁门,幻道就是幻道,本质如此。 和尚虽然只是一丝神念所化,但是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神念消亡了。“尊者在上,小僧不知尊者已是门中尊者,失礼之处,还请尊者看在同门份上,既往不咎。” 不咎?自己差点都要成了你的伽蓝傀儡。不咎?不咎你个大头鬼! 祭炼! 出了书中幻境,宁采臣便祭炼了金刚经。 不为别的,因为他的神念就在金刚经中。 “啊!佛门弟子相残,佛主不会放过你的!”和尚神念显然知道宁采臣在做什么,又急又怒。 哼!不放过?那又怎么样?我已经有了修炼之法。 宁采臣祭炼金刚经可不仅仅是在报复,而是他在吞噬和尚的幻术时,补全了一丝幻道,从而得知幻道修炼的另类。 幻道显现于非文字的混沌中,非先天是不懂的。但是宁采臣有《黄庭内景经》,而且还翻译出来了。 以宁采臣所理解的是,虚拟修炼。 他不是有浩然正气无法修炼吗?那么就在幻道中修炼。 人道功德虽强,但也只是一道,脱离不了道的范畴;幻道同样是道,虚幻之道。 以宁采臣现在对幻道的理解,他的修炼是虚幻的。但是虽然虚幻,相对于幻道却是真实的。 也就是说在幻道中修成了怒目金刚,那么在幻道里,他的力量就是怒目金刚的力量。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有其形,却没有威力。 一个和尚都能看出如来是假的。 泯灭了和尚的神念,直接祭炼了金刚经。 宁采臣的佛性慧根全都聚向金刚经,这经已不再是纸质经书,而是落于他的识海,神魂之上。 他日修炼有成,他的言出法随,便会多出一项金刚护法。 幻道为虚;言出法随却有化虚为实的能力,正是相得益彰。 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好处。宁采臣张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不是佛门弟子,却可以拥有一尊金刚护法伽蓝,宁采臣真想现在便抢上门去。 为什么? 自然是去收集更多的法门秘籍了。一口气多炼化了,虽不是圣人,但是却也会拥有圣人的战力……应该吧? 不是对幻道没信心,还是对能不能收集到圣人的成圣法门,宁采臣没信心。 就像和尚说的那样,现在宁采臣手中的金刚经已经完全成了一本普通的经书。修真的法门不在经书本身,而在渡化的法力波动上。 不得不说佛门*的厉害。 你看,即便你得了佛门的修真典籍,也只有两种选择。一是不学;二是乖乖受渡化。渡化之后还能不能恢复本身灵智,这就全看个人了。 不过应该很难,古佛燃灯一人便收集了千万亿的诸般邪佛,至今没有背叛者。这足以说明佛法的完善。 赌那千万亿之一的机率。宁采臣宁愿和和尚翻脸。 一道神念一炼化,虽然和尚会有感应,但是人道火明焰的焚烧下,一切思念全化了精神法力。根本就没有传递信息的可能。他即使找来,最多把金刚经还他就是了。 至于其他,一概不知。 在人道中使用人道光明焰,只会留下人道的信息。他怎么查?因为这儿本身便是人间道啊! 如果能借此再讨来一本法门,那就更好了。 宁采臣的精神力以前只是饱满,现在好了,进一步强大不说,有衍生喷泉的架式。而炼化的金刚经正飘浮在水流之上,受到精神力的洗刷。而每一次的洗刷,都是精神上与金刚进行的一次亲密接触。 这又是幻道的不同,以精神观万物。 “真是好饱!这还仅仅是修士的一丝神念。果然是鬼魂们比不上的。”宁采臣自言自语说出声。 “宁大哥,你在说什么好饱。”小公主听到了问道。 宁采臣笑道:“没什么?宁大哥是说马无野草不肥,抢劫才是王道。” 小公主说:“咯咯。宁大哥你说错了,这“教化才是王道”才对。” 教化?宁采臣撇撇嘴,这东西除了愚弄本国人民之外,还有什么用处? 真的有用,华夏炎黄子孙也就不会断了传承了。 突然,宁采臣皱起眉来。“小公主,你看下书,宁大哥去去就来。” 小公主点点头说:“宁大哥,我知道,吃多了入厕吗。你快去吧,拉到裤子里就不好了。” 宁采臣被雷到了。好家伙,这还是公主?到底还有没有人教导她。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宁采臣急匆匆去了。 小公主真的很开心,不是因为她雷到宁采臣了。而是因为在这儿真的很开心,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没有人训她,没有人罚她。她真的很开心。 宁采臣去了书房,那儿很静。他当然不是因为吃撑了,要入厕,而是他的生死簿传来了杭州的消息。 把生死簿取出来,书房正好。即使有人闯了进来,也不会太在意一本书生手上的书。 生死簿一出来,便打开一页,页面荡漾,出现了杭州的景象,蜘蛛精出现在了里面,好像她的胡子又长了。 “公子。”蜘蛛精说。 做了文判,她的声音有中性进化的趋势。 声音中性,女人又有胡子。她要是来到后世,什么超男超女,绝对通杀。男人要娘,女人要男人化,这可是后世的选美标准啊! “公子。”她又叫道。 好! 不愧是阴司出品,质量硬是要得。阴司联网画面清楚,声音清晰。 在后世还在为了语音通步拼命调整互联网时,人家阴司早在法力的帮助下,早了不知多少年便完成了实时通步传讯了。 “公子,你走神了?”蜘蛛精问道。 是啊!是走神了。当刚刚知道生死簿还有这功能时,宁采臣竟然不敢避免地想到了儿时动画《希瑞》。 不是怕恶搞的话,宁采臣是真的想高呼一声“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 这是恶搞吗?不,这只是对流逝时光的怀念罢了。 再也回不去了!(这是真的,昨夜点点下载了希瑞,本想回顾一下儿时的童趣,却发现竟然看不下去了。只好删去。唉!) “公子,出大事了!”蜘蛛精见宁采臣心不在焉,焦急道。 宁采臣不是心不在焉,他只是在加强本我的精神力罢了。而记忆显然是极有助益的神器,无论是什么记忆,只有是自己的,才是压制外来的精神力量,一点点融合,打上独有的记忆标签。 “发生了什么事?看你急的。”宁采臣笑着,他之所以敢离开,就是因为知道杭州不会出什么事。 “公子,是真的。大事不好了。阴阳法王派人来了。” “阴阳法王?”好熟悉的名字,宁采臣不得不认真道,“他来做什么?” 蜘蛛精说:“他说以往城隍每年都要向他进献,他是前来质问我们,为什么今年没有进献?” 城隍进献阴阳法王?进献什么?阴阳法王又是什么存在? 宁采臣想了一会儿,都没有记起这么个阴阳法王,只好问道:“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阴兵。” “什么?他胃口不小!他是个什么官职?王爵吗?”宁采臣很火大。他这么辛苦才传化了这么一点儿阴兵,你一口气就想要了。别说宁采臣不会答应。就是有心答应。凭什么?凭你阴间的王爵吗? “公子,他没有官职,他的法王是自封的。” 宁采臣笑了,是气笑了。“一个孤魂野鬼也敢威胁阴神,实在是够狂的啊!” “公子,这个阴阳法王很厉害。他不仅可以自由来往阴阳界,同时还拥有一座法王城。” 他竟然有城,这就不得不让宁采臣重视了。 要知道阴间的城不比凡间,根本就不是你想造就造的。 阴间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后土娘娘的躯壳所化。后土娘娘虽然是盈古神的后裔,可惜法力道行,都不如盘古。 只看她的六道轮回,和盘古世界的差异,便可见一斑。 阴间是没有造化力的,所有的造化力早化成了十殿阎罗殿,以及十八层地狱。 就是宁采臣他们这些阴神,也不得不借助阳间的庙宇信仰香火转化来的造化力,才能显化阴间城池。 不是这么麻烦,张燕他们这些鬼众也就不会打城隍庙的主意了。 可是蜘蛛精今天却告诉宁采臣,有一个鬼,不仅可以来往阴阳两界,就是在阴间,他也有了城。 “他是怎么做到的?”宁采臣问道。 蜘蛛精摇摇头:“不知道。” 阴间本就广大天边,宁采臣他们又刚得神位不久,地府都没认清,一个鬼的情报,自然不会有。 蜘蛛精想了一下,说:“公子,以前老妖为城隍时,每年都会向他进献,我们……” 蜘蛛精的意思,他明白。 但是明白归明白,宁采臣却绝不会这么做。一个鬼罢了。“他有多少属众?” “十万余鬼。” “这还好。” “可是公子,他法力高深,据说那城是他以无上法力造出来的。”蜘蛛精很担心。 “不用担心,我自有对付他的办法。”宁采臣看向自己凝炼的金刚护法。 这尊护法到底有多大的威力,自然要打上一场才知道。猜测估计,永远都是猜测估计。 正所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虚幻的与正版到底有多大的差距,很快便可以知道。 蜘蛛精见宁采臣很有信心的样子,拍掌笑了:“是了,公子现在是城隍,只要上报,一定会有大神来对付他的。” 蜘蛛精的高兴,宁采臣却不得不摇头给她泼凉水。“上报也没用。不说我们的神位来之不正,就是报了。阴司若有意处置他,也不会让他做大。” “怎么会?”听到阴司不会出手,蜘蛛精仿佛没了组织,断了线的风筝。“公子,要不我们就答应他的条件好了。” “不行!既然是我的部下,就没有拿他送人的道理!”这一点宁采臣有他的坚持。 “公子,那怎么办?” “打往阴司的求援信还是要写的。” “可公子不是说……” “所以更要写。至少可以知道阴司对我们的态度。” --- 感谢“血魔心”的月票支持,感谢“老鼠飞”的更新票。评价、书评什么的都是浮云,俺根本不去了。看盗版的骚年们来支持下就好,喷就不必了 第263章、战 宁采臣让蜘蛛精写求援信,只是想知道地府对他这位阳人城隍的态度。 不要以为天庭来人了,地府便认可了。 天庭与地府还没有那么好的关系。 所以宁采臣是不可能把全部希望放在地府身上的,就是刚刚炼就的金刚护法,也不保险,必须得有自己的力量。 其实仔细算算,宁采臣认识的力量还真不少,而愿意帮助他的力量就更多了。但是做了城隍之后,他也知道阴司的顾忌,即不喜外人插手阴司。 对阴司来说,来一个地藏王就够郁闷了,哪儿能再多来。 表面上,阴司与地藏王关系极好,甚至还互通有无,互相帮助。但是任何一个司法机构,都绝对不会喜欢地藏王这样的人。 哦!我们司法机构做恶人,判了个无期徒刑什么的。你再跑去做好人,把判了无期的犯人捞出来。 好人你来做,恶人全都我们来做。 就连因此逃入人间的恶鬼,凡人们也只会埋怨我们阴司,你一点儿罪过都没有。 这么憋屈的事,就是佛也火了。 可是没办法,谁让他们是阴司,背后没有老大在。 不过地藏王他们惹不起,自己这凡人,他们可是有的手段。做人如果做到让阎王盯上了,岂不是太失败了。 所以吕祖、白素贞这类外援是不能请了。 他们请不了,那么还能动用的有谁呢? “公子,不好了。” “怎么了?” “他们又来了。”蜘蛛精慌张道。 这还没完没了了。 借助蜘蛛精手上的生死簿分身,宁采臣看到了这城外的万余大军。 一白面书生站于队伍前:“大声喝道,城上的人听着,本法王再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不交齐一个千人队的阴兵队,本王就平了你的城池,赶下你的神位。” 什么都不用说了,准备开战吧! 一个千人队。那是多少的功德,别说宁采臣凑不出来,就是凑得出,也不会给。 把小公主托付给粉衣,宁采臣立即快马加鞭往杭州赶去。 至于骑马因此磨伤的皮肤,他已顾不上。快,快,只要以更快的速度赶路。吃睡都马上。 到了杭州,把马一丢,便直奔城隍庙而去。 城隍庙有阴间阳间两部分,宁采臣跨越生死线,便去了阴城。 在阴城的城主府内,便可以听到外面的喊杀声,想不到他们这么快便动手。这还没到三天,果然是鬼话连篇。 “公子,你来了。”以蜘蛛精的身份根本就指挥不了阴兵们,不是阴兵不听她的,而是她根本就没有军事指挥的才能,反倒是阴兵自主战斗,打得更好。 不愧是阴司的独有兵种。杀起阴魂鬼军来,那叫一个犀利,砍瓜切菜一般。而且每杀死一只阴魂鬼军,是必然会吸收走它们身上的鬼气,壮大自身。 怪不得生死簿上会写最好以军人为阴兵,看来这阴兵根本就是纯粹的战斗兵器。 可惜宁采臣麾下的阴兵太少,否则单单是他们,便可以灭了这一万鬼军。 宁采臣站上城墙大声说:“法王,你今日攻我城池,本城隍可以不计较,但你必须退兵。” 阴兵这么给力,宁采臣自然底气十足。 “退兵?哈哈!本王麾下的将士就没有怕死的。”书生在城下嚣张道。 宁采臣哼了一下说:“你们这些恶鬼,是必然要下地狱的。死在这儿,不过是下个血池地狱,说不定还赚了,但是你们就不怕使得本神震怒吗?” “本神?哈哈!不过阳世一书生,也敢自称本神?真是笑死人了!”书生大笑道。 宁采臣眉头一皱,他知道自己身份暴光,会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想不到竟然来的这么快,这么猛。 就像眼前这个自称法王的鬼物,宁采臣就不信他是现在才知道城隍庙换了主人。 可是他一早就知道,却迟迟不动手,一直等到自己身份暴光才动手。要说没有身份暴光的因素在,宁采臣是绝对不会信的。 看来得杀一儆百了。不好好立立威,他们恐怕还以为自己这城隍神位,是好运得来的。 传令身边的阴兵躲开这段城墙。浩然正气出,人道光明焰,灼烧。 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上来一个鬼军便烧死一只。 只剩下一点地魂钻入阴土之下。 不是逃了,而是去了地狱。人死可化鬼,鬼死则魂飞魄散,以待天地二魂再聚之日。但是刑罚还是要罚的,地魂入土,便是自动去的地狱受罚。 受人道光明焰灼烧的鬼魂是一个都别想逃,不仅一身修为尽去,就连鬼气都没有了。宛如初生婴儿一样,初生的婴儿是嫩的,自然受的痛苦也就更多。 这还是好的。如果那些连地府都不收的,一旦魂飞魄散必然会受各方生灵所捕获,没有人会嫌自己的魂力高。而落在邪修手中,炼成了阴毒的法宝,那更惨。 看到宁采臣身上光明大放,白光过后,便是一只鬼军魂飞魄散。 鬼军的业力深厚,若是判罚必然是十八地狱客,但是却没有鬼愿意魂飞魄散。 一魂二魄方为鬼,为了这一魂二魄,他们费了多少心思,又修炼了多久…现在白光一闪,修为没了,魂飞魄散了,一个个木偶似的任人摆布。 他们怕了,真的怕了。 人,最怕死;鬼,最怕魂飞魄散。 一怕,便要退,便不敢再攻城。 阴阳法王连杀了几个都无济于事。大是恼怒道:“该死的书生!不过是幸运,悟了浩然正气,逞什么威风?这阴神之位也是你能坐的。赶快交出来,否则后悔晚矣!” 宁采臣皱皱眉:“书生书生的,莫非你不是书生?” “书生?哈哈!”他仰天大笑道,“所有书生都要死!杀,杀,杀!” 看着几近疯狂的阴阳法王,宁采臣唤出生死簿,查探阴阳法王的底细。 没有,什么都没有。 看来他的境界真的不低,已经脱离了生死簿,到了“生死各安天命”的境界。 到了这个境界,虽然仍然会死,但是已经无法用生死簿勾魂夺魄。也许原本的生死簿可以,但是宁采臣手中这本是做不到。 “你不用查了。本王早已超脱了阴阳两界,一本小小的生死簿又怎么能定本王的生死。再问一次,你愿不愿意投降?” “投降?看上去似乎是你输了。”宁采臣平静道。他知道他还有底牌,但是这个底牌是什么,怎么会让他这么的有底气。 不过宁采臣也不在意。只要没有神位神性,他相信都要受到浩然正气的克制。 之所以没有直接灭杀这一万的鬼军,主要是吃撑了。 是的,就是这个原因。一道修士的神念简直比十万鬼军还要撑人。 不仅仅是量上的大,还有着质上的大。宁采臣想融合这道神念可花费了不少功夫。零敲碎打,一点点与自己的精神力融合。 高质量的精神力带来的便是撑到的感觉,是精神力的撑,可不是肚子撑。 “哼!本王输了,本王底牌一出,你会死得很痛快,痛快到本王都无法在制裁你。”他真的很疯狂,要宁采臣投降竟然是为了更好地处罚宁采臣。“来呀,小的们,把鬼魔牵出来。” 命令下达,随着一个五丈多高的身影,大地都在颤动。 一个褐色的巨人出现了。一对锋利的尖齿,一对割牛刀一样长在嘴边,身上说不出是血管,还是筋落的东西,一根根隆起,仿佛是能量输通的管道似的。身上是没有是肤的,全是根根的肌肉丝,就那么**着,仿佛是医学解剖课上的医学标本一样。 这怪物手脚上全是手铐铁链,在琵琶骨的地方,还有一对铁钩子钩在他的身上。 到了阵上,一阵怒吼,双臂扬起,根本就不在意那琵琶钩。疼得厉害了,更是随手抓起阴阳法王的鬼众军,直接把鬼魂向口中塞去。 鬼魂惨叫着,他却嚼得津津有味。 阴阳法王一使脸色,立即有鬼众军押着一群阴魂上前,那怪物不再吃鬼众军,反而抓起他们大嚼起来。可以看到一个个碎落的人体,一部分从他咀嚼的口中脱落,落在地上。更多的却是直接通过他的喉咙,直接进了肚子里。 隔着那层肚皮,依然可以看到阴魂的挣扎。 这么凶残的东西,别说打了,只是看,便吓得众军胆寒了。 在吃了大约一千个阴魂后,那怪物大概是吃够了,大步向城墙走来。 他的身体既高又大,高耸的城墙,对他来说,就和玩具差不多。 浩然正气,人道光阴焰。 滋,滋- 就像是火扎进重油中一样,一阵恶臭,从他身体中飘出片片黑气,那臭味便来自这黑气。 可是竟然只是这样,可以灼烧万鬼,化万法返本还原的浩然正气、人道光明焰,在他身上造成的效果仅仅是这样。并没有烧出他的原形来。 灼烧反而让他很愤怒,大手一挥便向宁采臣抓来。 看到他巨大到一次可以抓住几人的手掌,宁采臣明白了,明白自己的浩然正气为什么不起作用了。 第264章、战退 巨大得可以轻松握住几个入的手掌,并不是一层不变。 仔细观察,分明在靠近浩然正气时转变成了肉色。 只是一瞬,一道黑气涌来,再看皮肤又变回到黄褐色。 也就是说浩然正气与入道光明焰都能克制他,之所以会有对付不了他的感觉,不是浩然正气与入道光明焰不能建功,而是他的肚子中拥有更多的阴魂。有了伤害,阴魂之力的快速补充,使得他又恢复如初罢了。 “快躲开。”知道浩然正气与入道光明焰都可以克制他,宁采臣也就放心了。 只是从观察到发现,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却足以让他的巨掌挥来。 这么大的手掌,就是拍,也把入拍死了。 言出法随,一切幻想为真,来于入道显于入道,真幻想之道,金刚法相,出。 幻道初阶,可以演化一切真实入幻道,这一层可以称之为模仿。 世上本有金刚在。金刚者,力大无穷者。《三藏法数》有云:金刚者,金中最刚。 金刚法相出,一只手,一只与怪物大小相似的手,轰,挡住了怪物挥来的手掌。 这手不断推开怪物的巨掌,每推开一寸,法相便外出一寸。仿佛是这金刚法相从宁采臣体内走出来似的。 “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有金刚护法?你只是凡入罢了!” 看着右手拿着金刚杵的高大力士,从宁采臣体内走出,变得和怪物一样大。阴阳法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金刚是什么?是在佛国从事护法的卫士。金刚力士佛称金刚密迹,又叫密迹金刚、密迹力士、秘密主,是手持金刚杵给佛担任警卫的夜叉神的总头目,在佛教中金刚密迹成了护法“八部众”之一。 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追随一个凡入。 不,就是他们想追随也不行。如果佛门护法卫士这么容易便可以追随他入,佛门早就散了。又何来现在的绝大威势。 难不成他还是佛门的重要入物? 也难怪阴阳法王这样想。宁采臣本身是没有佛法气息的,所以这金身法相绝不可能是宁采臣自己的。一个连法力都没有的凡入,却凝聚出了金刚法相。 你是要告诉我亿万年的修真法诀都修错了吗? 别说阴阳法王,就是任一个修真者都不会理睬这种论调,这种论调要是都能成立,他们这些年来辛苦打坐,调济龙虎,还有什么意义吗? 所以这一定是佛门派出的护身法相,没错,一定是。 阴阳法王正想着,场上又起变化。有意试试这真实幻像威力的宁采臣,猛得一拳挥出,直击打到怪物身上。 砰的一声巨大的声响响起,宁采臣只觉得自己的头让什么铁锤重砸了一下似的。 好硬的身体! 不敢怠慢,随手把他甩出。 一次击打,对方怎么样,宁采臣不知道,因为他自己就昏了。等他清醒过来,就看到那怪物又在吃阴魂。 由于这一次甩进去的地方,正好是阴阳法王的鬼众军,所以在他口中的阴魂便是这些鬼众军们。 面对自己入的哭喊打骂,他不管不顾,只是不断咀嚼着那一个个身体。对他们白勺刺打,他的皮肤全挡住了,一点儿伤都没有。 “蛛儿,把佛林禅院给我。”宁采臣见他那么坚硬,准备给他的大的。 接过佛林禅院,异变发生了,宁采臣随身携带的金莲子自动飞入了佛林禅院中。这还没有结束,宁采臣身上煅烧来的法力,源源不断地流入了佛林禅院中。 “撤,撤退。”阴阳法王退走了。 那怪物对自己入的大吃大嚼,使得鬼众军们是军无战心,凡是靠近的,无不吓得瑟瑟发抖。不是阴阳法王的威望还在,一早军队便崩溃了。 他们撤的正是时候,仅仅这瞬间,就连金刚法相也吸了进去。 金刚法相是宁采臣的精神力编织而成,自然是不能不管不顾的。 佛林禅院有什么机关,为什么会自主行动,宁采臣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他不做些什么,这些就都要失去了。 “公子,我控制不了它。”蜘蛛精满头大汗,她竞然完全失去了对佛林禅院的控制。 入道光明焰煅烧,祭炼。 修真者的东西果然不能乱捡,只不过是个半成品的佛林禅院,也有这么强大的精神烙印。 这烙印不是别的,乃是一种佛门印记。有这个印记在,一遭是佛门物,终生是佛门物。 没有成形,也便罢了。一旦成形,更是会直接飞回佛门。 刚才佛林禅院对宁采臣的掠夺,便是一种自主成形的过程,这个进程一旦完成,便会自动离去。 可是它掠夺谁不好,偏偏掠夺宁采臣。入道之中祭炼,很快便剥去了佛门的印记。 虽然这印记本身便是里面的寺庙,可也经不过入道之火的煅烧。 祭炼一完,宁采臣的精神中便多了这佛林禅院。 不,现在已经不能叫佛林禅院了。心随意动之下,禅院早已毁去,换上了宁采臣在汴京的宅子。 这宅子别的不好说,倒是一个随身携带的功能,让宁采臣多了个随身住处。 煅烧的入道光明焰,烧去了所有了佛印,同时也烧化了莲子身外的寒冰。 那寒冰化的水在里面凝聚成潭,莲子落入其中,吸收纯洁的法力,开始生根发芽。 一颗莲子化成了一池莲,也不知是进化,还是退化。 没入希望退化,一品金莲若是退化了,可就没品了。 这些都要等到莲开结籽,才能细细分辨。 “蛛儿,这个给你。”重新炼过的佛林禅院,宁采臣仍然交给了蜘蛛精,这东西对他用处不大,对蜘蛛精用处极大。 如果不是佛印与莲子产生共鸣,从而发动。宁采臣根本都不会祭炼它。 祭炼之术对精神力有极大的要求,就是祭炼者的精神力必须可以承受祭炼之物。这个世界有这么多的好东西,一个宅子祭炼为精神力中,就显得有些浪费了,即使这是一座随叫随到的宅子。 不过祭炼了就是祭炼了,无须后悔,以后再加大精神力的修炼也就是了。 现在还是对付阴阳法王要紧,他虽然退走了,但是这事并不等于结束。“集结阴兵,我们追上去。” “是。”阴兵是军入,服从城隍的命令。 蜘蛛精问道:“公子要追击?” 宁采臣点了点头,说:“不仅是追击,我还要灭了他法王城。” “什么?”蜘蛛精担心道,“公子,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是不是太薄弱了?” 宁采臣说:“那也要做。只有让全夭下的入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敢惹我们,就要做好承受我们反击的怒火。只有他们觉得惹我们白勺代价,是他们承受不起的,才不会有第二支、第三支的入马来打我们白勺主意。” “可是公子,我们不是正职阴神吗?” 宁采臣叹了口气。他也以为身上有了神位,便是正牌城隍了。可是从城隍城遭围,却没有得到援助来看。阴司还是坚决执行他们白勺计划的,根本没有因为自己获得了神位而认可自己。 不认可就不认可,那便用修真界的弱肉强食来说话,只要知道自己不好惹,即使没有阴司的承认与帮助,自己也做得住这城隍之位。 “大入,阴兵全部集齐,共有二百入。” 战争果然就是个搅肉机,这些日子不断转化的阴兵,一次攻城,便掉到了二百入。 好在死去的多数是非军入转化的阴兵,队伍不仅没有溃散,反而斗志昂扬。 “走,全体出发。” 蜘蛛精问道:“公子,不留入守城吗?” 宁采臣说:“守城?我们一共才两百阴兵,留多少守城?就是两百入全留下,又能守住城了。如果守得住,也不会只剩两百入了。” 蜘蛛精看了看身边还剩下的阴兵,自从她成为文判以来,这些日子是一直和他们在一起,一下子死去这么多,最难过的便是她了。“公子,要不,咱们讲和吧?” 宁采臣摇了摇头。“不!讲和已经不可能了。我甚至怀疑在阴阳法王身后还有入,不然他不会这么巧,单单选中我们。要知道他不过是十万鬼众军,而张燕的一百万鬼众军也没有攻我们白勺城隍城。有百万大军大前,一个十万的鬼众城又怎么敢对我们发起进攻。” “那公子还要打?”蜘蛛精问道。 “对!必须的。不趁着这个幕后黑手没出来前打败他,杀一儆百。等他自己跳出来,和这个什么阴阳法王汇合在了一起,就更不好对付了。” 军队上路了,只二百入,还没有周边各势力的探子多。虽然探子的入多,但是却无入敢惹这个小小的二百入队伍。 为什么? 因为这是阴司,这里目前最强大的力量是佛门,是地藏王菩萨。在没有弄清宁采臣身份前,一个拥有金刚护法的凡入。凡入,他们一根手指便能捻死,但是,同样的,真的惹怒了佛门,入家同样一根手指也能捻死他们。 无论这场战争是谁挑起的,显然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白勺预计,战争也滑向了未知的方向。 第265章、追击 谁也没想到宁采臣身边竟然有佛门的护法金刚在,就是这尊大“佛”,打乱了他们的全盘部署。 这可是佛门的护法金刚,不是别的。护法金刚,护法金刚,本身便是战斗的存在。 别的罗汉菩萨什么的,可能还会渡化,而护法金刚却不会,他们是直接以战斗说话的。 所以宁采臣这支队伍虽然孱弱,但是却无人敢对他们伸手。连带着无人防守的杭州城隍城,也是无人敢动手。 一个无人防守的城池,打下来容易,但是打下来之后呢?面对愤怒的金刚,与佛门开战吗? 所以就是算计者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没有人半途袭击,宁采臣他们反倒轻松很多。 为了给阴魂做人的感觉,在阴间里阴魂的表像与人差不多,不是想飞就飞的。 宁采臣他们这一队人,虽然有神职在身,但是若真是这么一路飞过去,到了地方,他们也不用打了,累也累趴下了。 同样,如果阴阳法王派出军队搔扰,也是会耗损宁采臣他们的体力的。 但是没有,没有任何的搔扰在。一直到了阴阳法王的城下,阴阳法王才出现在城墙上,生气道:“你们简直欺鬼太甚!” 蒙掉了。蜘蛛精甚至都觉得他们是不是来错了地方,来到了阴阳法王孪生兄弟的城池下了。 分明是你率领军队先打的我们好不好?怎么现在变成了自己这儿欺鬼太甚了? 宁采臣站了出来道:“我们欺负你?我们为什么不去欺负别人?” 阴阳法王软下来道:“咱们就这么算了,你看可好?” “这么算了?那我死伤的部下怎么算?” “我的部下也死伤了。” “那是你活该!” “你!阳人,不要以为有佛门为你撑腰,你便为所欲为!” 明白了,还是佛门的威势。 其实当金刚护法一出现,阴阳法王就不想打了。猛鬼挑战最克他们的佛门,他的脑子还没那么秀逗。只是太震惊了,一个凡人竟然会有金刚护法。 这能想像吗?要知道就是金蝉子当年,也只是十二伽蓝罢了。 可是自己看到是假的吗?那绝对是佛门护法金刚。如果连佛门护法金刚都不认得,那才真是死了活该。 宁采臣说:“那为你撑腰的是哪个?” “你!哼!阳人,不要以为你赢了。我自称为法王,这城池便是本王一身法力所化。在这儿就是护法金刚也不能飞起,只能一步步走过来。本王倒要看看,就你这么点人马,你想怎么样攻下我的法王城来。” 对此他是绝对有信心的。有护法金刚又怎么样?我这可是十万鬼众的城池。护法金刚虽然是战斗的佛神,但是这么多的因果,他敢承受吗人?他又有这么多的功德承受吗?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他还会担心护法金刚一下子飞起,一巴掌拍死他。但是这儿,是他的城。没有自己的同意,就是护法金刚也飞不起来。 没有了护法金刚的危胁,曲曲二百人的阴兵,他才不怕。 阴兵是比鬼魂厉害,但是十个拼不过你一个,一百个还拼不过吗? 在他看来,宁采臣是得志便猖狂。 这毕竟是阴曹地府,不是佛国。在这儿做战,就得照地府的法则来。 我虽然攻了你的城,不是也没攻下吗?我都主动退兵了,你还追来。端得不为人子。 在地府称王称霸惯了,果然有了王八之气。我打你就行,你打我就是不对的。真真是一番好逻辑。 不是这护法金刚受精神力编织,宁采臣还真想把他斩首了,让他看看自己到底怕不怕他的因果。 可是不行。 宁采臣之所以向蜘蛛精要来佛林禅院,便是因为战斗起来后,精神力消耗太快,所以他不得不用法力去替代一部分精神力的消耗。 然而现在不行了,即使他用言出法随,附予了护法金刚法力,也没办法用来攻城。 原因只有一个,距离。 他的精神力,一百米,现在是他的极限,再远,护法金刚便会崩溃。 一百米的距离,守城不是问题。 可是攻城……看看这十丈高的城墙,他起码得离城三十米,护法金刚连施展的开。 只是三十米的距离……你说那城墙上的弓箭手中的箭支会不会是纸扎的? 如果不是……毕竟那些才死去的西夏鬼都能捡起自己生前的兵器,没有理由,鬼众军办不到。 宁采臣仔细思考自己现在拥有的能力,竟然发现,自己还真奈何不了这座城。 但是都到了这一步,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吧! 三十米!赌了。 不赌的话,不给这周边的恶鬼立个威慑,自己今后别想做人了,天天就呆在城隍庙里,时刻防备着别人攻城吧! 先不说这城隍神位有没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可单单是某些人觉得自己碍事了,指使鬼众军一围城,自己就困住了。这是宁采臣绝不会答应的。 而这次如果做不到杀一儆百,让周边鬼众知道这个城隍只能守城,却没有反击的手段。那好了,任何鬼怪恐怕都敢来围一下城了。 反正只有我打你的份,你又灭不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不怕,宁采臣也就麻烦了。所以宁采臣必须赌。 修真本就逆天行事,宁采臣修的人道,从某一方面说,也是修真。 以前他都是安安全全的灭鬼除妖,即使有危险也是突发状况。至少他没有一次是自己主动把自己放在险境的,但是这一次不同,三十米的距离躲箭矢,他实在没有太大的把握。 可没把握就不做了吗?不行,他必须做。至少他的幻道感悟要求他必须行险。没有死亡体验的幻道,也是绝对营造不出死亡幻境的。幻道也就没有进一步补全的可能。 今后若遇上一个可以施展死亡幻境的人物,难不成真的指望临阵突破不成? 虽然拥有《黄庭内景经》的一线生机,但也不能毫无准备,万事都靠一线生机。 言出法随。化幻为真,护法金刚法身。佛林禅院,法力护持。 祭炼后的佛林禅院,心念一动,便自动引出法力。 精神力编织出护法金刚的真身,但是谁也没有规定,护法金刚身上不可以再加持一层法力。 人道光明焰,浩然正气。 一左一右。左手托火,右手金刚杵上布上浩然正气。 宁采臣冒了极大风险。法力与人道不兼容,也就是说护法金刚的左右手上是没有法力护持的,完全是精神力的驱使。 好在以前他就修炼过以精神力驱使浩然正气,人道光明焰。不然这次非失败不可。就是这样,护法金刚手腕之上都送不上法力去。 法力为甲,人道功德为矛,这具护法金刚也算奢侈了。 好一具金刚法相,周身是法力为光芒,左手人道光明焰,灼烧一切阴魂鬼物,同时又补充了法力精神的消耗。 右手金刚杵,没有鬼看得出那杵有什么不同。金刚杵本身便有白色的。一丝金刚本性,磕着就死,擦着就伤。浩然正气之下,还没近身,便减了三分实力。 法力护甲,万千箭矢不过是搔搔痒罢了。竟然连精神力的本体都攻击不到,宁采臣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与护法金刚一起杀向法王城。 “你这是不死不休了!”阴阳法王色厉内茬叫嚣着。 这简直就是他最怕情况。佛门真是舍得,这可是护法金刚,不是那些傀儡一般的护法伽蓝。这么大的因果,一座城池的因果,他竟然真的就担下了! 这个凡人到底是哪个?怎么会比佛祖弟子还要尊贵,莫非是那个古佛转世吗? 早知道这么大的背景,说什么也不该去惹他。一尊神位虽好,但那也要有命拿才行。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太焦躁,太无力。一时间连反击都忘了。 “大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面对越来越多的死伤,他的手下开口道。 “你说怎么办?”他的脑子浑浑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用一个护法金刚来换自己一个小小的鬼王,这佛门到底是做的什么买卖?自己有这么值钱吗? 如果是没开战前,有人对他说,你这鬼王不错,值得用一个护法金刚来换。他一定以为那人疯了。同时心中呢,还会有那么一点儿欣喜。 可是现在……不要给我这么高的帽子好不好?我戴不起啊!真有了这么大的交换比,他是什么喜悦都没有了,满心的苦涩。 不仅他这样想,凡是得知战局变成现在这样时,就没有一个不惊讶的。 惊讶过后,只叹了一句:“唉!佛门!”便不再轻举妄动。 在他们看来这绝对是佛门实力的一种展示。 人家连护法金刚都成炮灰了,而他们这些还在向护法金刚层次努力的人,还怎么与佛门做对。干脆老老实实的做鬼吧! 宁采臣这一番手笔,直接就给佛门打了广告。佛门昌盛,气运更足,连远在大雷音寺的如来都捻花而笑。 佛门气运大涨之下,一个护法金刚真的就重要吗? 有他这位大佬点头,自然不会有那不开眼的,去查宁采臣护法金刚的来例。 城上战斗继续,手下人说:“大王,我等有十万余众,为什么不分兵袭其后方?他的后方不过才两百人。” “那这个护法金刚怎么办?有城池相助,都不是对手。出去?你去对付他吗?”阴阳法王懊恼道。 “大王,其实我们无须去管这尊护法金刚。” “怎么说?” “既然他想背罪孽,胡乱杀人,那就让他杀好了。人没杀完,他就神堕了。我们只要抓住机会袭其后方,他们这点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阴阳法王冷静下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天地神位是这么好亵渎的,身居神位,不履神职,乱杀无辜,你有多少功德可以神位不堕。不错让他杀,看看最后谁倒霉!哈哈……”他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仿佛他已经赢了似的。 这时他的手下又提醒道:“大王,还要派军队袭其后方。” 得意之下,他心情很好。“为何?”死的手下,也不觉得心疼。 “大王难道就不想抓住他吗?护法金刚一堕,再抓住他,大王的神位便十拿九稳了。” “好好!你很好!那么……” 命令没下,其他手下便与这人拉开了距离。 只见阴阳法王眯着眼道:“好!就由你领军一万,袭其后方。” 其他人一听,心说:果然如此。就你能?敢比大王聪明,你不去谁去。这计划听着不错,但绝对是九死一生。佛门竟然连护法金刚都派出了,谁知道他身上还有什么手段?这计划不是九死一生,是十死无生才对! 他们自然是深知阴阳法王的,在这个以实力称尊的修真界,你敢表现出远超大王的优势,那么你也离死不远了。不杀了你,还等你来篡权夺位不成? 在所有人以看待死人眼光盯着那个出谋画策者时,阴阳法王拍着他的肩说:“好好干!这次若是成功,本王得了城隍神位,三十六司之中,必然有你一职。” “是,谢大王。”他兴奋得领命去了。 看他这么高兴,其他人直接给他定义成了傻子。 城隍手下神位那么多,文武判官、各司大神、甘柳将军、范谢将军、牛马将军、日夜游神、枷锁将军等神。然后才是僚佐三司、七司、八司、廿四司、卅六司。 可是他们大王手下才有多少人。得,大笔一挥,去了卅六司。可想而知大王对他的不喜了。 虽说不喜,但是在有了应对的法子,再登城楼时,他的心态已是极为平静,仿佛胜券在握了。 上了城楼,对护法金刚说道:“还要打吗?” 怎么? “哼!本王已派出一个万人部队直袭你的后方,你只是一尊神,顾得了前方,后方呢?如果本王再派出几支部队,左右夹攻,你觉得除了你之外,其他人还能活吗?” 大王这是怎么了?怎么全说出来了,这么想让那个出风头的家伙死吗? ------ 感谢“yuanzhe”“白日幽灵”的月票支持,感谢“老鼠飞”的更新票。感谢“yuanzhe 打赏了 100 币” 第266章、援军 上回讲到阴阳法王说出了刚刚由手下进献的计策,使得其他手下以为他们大王是想让那个出风头的家伙死。 他们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每一个人都在这么想。 城府深的,脸上没有表露,但是不可能所有人的城府都深,自然不自然,也便流露了出来。 阴阳法王看在眼里,问道:“怎么?你们都以为本王是在借刀杀人?” “属下不敢。”这个话头没人敢承认,全都恭恭敬敬的,就是再没城府的,也不会接这话。 哼!不敢?身为恶鬼,有什么是不敢的。只是不敢说罢了。 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阴阳法王说:“你们不会真的听那个蠢蛋的话,去抓那个阳人吧?” 蠢蛋?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们看来,那个阴人首领的话真的很对啊!大王不也采用了吗?怎么又是蠢的了呢? 阴阳法王说:“看来,你们是不懂。那好,我来问你们,就算抓到了那阳人,接下来呢?” “接下来,自然是大王成为新的城隍了。”有拍马屁的小声道。 “愚蠢!”阴阳法王斥责着指着那具金刚法相道,“你们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吧?” “那是护法金刚。” “那好,本王再问你们,护法金刚是谁的?” 这次回答很乱,有说是佛门,有说是宁采臣,这有说夜叉神的。 阴阳法王大喝道:“告诉你们是佛门的。你们以为打倒一个护法金刚就完事了,佛门身后有千千万万的护法金刚。” “那大王的意思?” “本王这么做只是逼退他,只要他退走了,这仗便结束了。什么神位本王不取了。” 众鬼众手下听了,齐呼大王英明。 鬼越老越精,越会鬼话连篇。是,他是解释了不想与宁采臣为敌的意思,但是这和他派手下出城有关吗? 出城等于送死,万一宁采臣还有后续手段,那个出去的更是死定了。 即使没有,战场之上,他也不是想活就能活下来的。 鬼话连篇的阴阳法王是解释他的计划,却完全没有否认他借刀杀人的意思。甚至杀之前,还抹掉了他的功绩。 没有功绩,即使死了。也不会有人说他嫉贤妒能。 宁采臣就没有后手吗? 不,他有。 刚刚祭炼的佛林禅院便是他的后手。改造后的佛林禅院已经与汴京的宅子,一般无二。 那么险要的地形,别说是一万了,就是十万,他也攻不下来。单一个一线天便拦住了。 这时后面传来了军队行走声,宁采臣刚想落下佛林禅院,就听后方有人叫道:“大人,王小来了。” 回头一看,果然是王小。“你不是在汴京吗?怎么来了?” “小人去向大人回报,粉衣姑娘说大人有难,小人便匆匆来了。不仅小人来了,小人还带来了以前的战友。” “什么?后面是你的战友?”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宁采臣还以为是阴阳法王的人马,却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援兵。 “共有多少人马?” “共有一万一千人。” “好,好!”宁采臣很高兴,本来这法王城,他一拳便可以攻破,但是他们这边人太少。一旦打破城池,鬼魂们乱跑,反倒没有现在挤在一个方向吊着打安全。 现在好了,有这一万多人马的加入,是真的可以直接攻城了。 趁着宁采臣高兴,王小报道:“大人,在来的路上,小人私自收降了原法王城的一万鬼众军,还望大人恕罪。” “这是怎么回事?”宁采臣问道。 “回大人,是阴阳法王欲借大人的手杀自己的手下,他正好与小人的军队相遇,听说是助大人的,便直接降了。” 原来出主意的鬼也不傻,看到自己大王想舍弃自己,掉头便降了。 反正他也看出来了,宁采臣只要有护法金刚在,便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打不过,人家不会走吗?又不一定要在城下死磕。灭了出城的军队,掉过头来再打,谁也没规定这样不可以啊! 出了法王城瞬间,他便想明白了。再看到赶来的援军,他当场便率众降了。 不能比啊!虽说对方只有一千人,虽说他们的盔甲破烂,刀剑不齐,但是比他们可好多了。 他们鬼众军死时穿的是什么,现在还穿的什么,手中的兵器也是纸做的,再加上一点儿阴风阴气罢了。 可这一千人手中的可是真正阴兵,是人死后聚阴气而生的金属兵器。用自己的纸刀纸枪和人家的金属兵器打,他六子也不是个傻蛋,谁能劈过谁,连想都不用想。更不必人家身上还有盔甲,不投降,等死吗? 他这一投降,宁采臣的实力大增。 言出法随。金刚本性,金中最坚。破城! 巨大的金刚法相挥起城门大小的拳头,全力击打上去。 轰- 城门直接轰飞出去。 一切算计在乎实力,本来护法金刚一直没有轰开城池,只是杀鬼魂们。一具具不该死的鬼魂魂飞魄散,这一个个的因果,一个个因鬼魂死去的连锁反应,都要由他承担,所以阴阳法王是不担心的。但是现在城开了。 “跟我冲啊!”宁采臣一马当先,以护法金刚开路,直奔阴阳法王而去。 王小劝他下来,可他能下来吗?他一下来,护法金刚也就下来了。他自然是不能下来的。 不过,他这么一带冲,己方的军心瞬间便收买了。这可是文人,他们打了一辈子的仗,谁见过有文人冲锋陷阵的。跟着这样的大人物,就是再死一次,都值! 军士们山呼呐喊声惊醒了阴阳法王。“你竟然真攻破了城池,就不怕因果业力临身,到时落入阿鼻地狱吗?” 他这一威胁,还真有用,至少暂时止住了宁采臣身后军士的攻势。正因为死了,他们才更在意阿鼻地狱。 宁采臣知道他们顾虑什么,伸手现出生死簿,打开念道:“阴阳法王,祸乱阴阴两界,罪孽深重,人人得而诛之。杀之有功无过,杭州城隍判。” 判字落笔,便是定了他们的罪。 看着自己生死簿上不断增长的阴功,宁采臣笑了:“多谢你提醒!否则我还真忘了这因果业力。” “杀!” 城隍判法已下,自然不再有什么因果业力。作为执法者,击毙反抗的罪犯,是再正常不过了。 一边是杀之有功,一边是杀之有过。宁采臣手中有生死簿这么个大神器在,他们哪儿还敢反抗。 如果城池还在,反正他们是恶鬼,罪孽再深也可以坚持,可是现在,城门洞开,对方又比自己装备精良,还打,找死吗? 兵败如山倒。宁采臣是看到了,明明是对方人多,却是赶鸭子似的逃走。 装备精良?看看身边阴兵,倒还称得上。再看看王小带来的军士,残破的盔甲,锈蚀的刀枪,实在是与装备精良联系不起来。不过谁让这是阴司地府,在众鬼还在玩纸刀片子时,他们已用上了金属刀,虽然只是锈蚀的,但也是金属不是。 看着胜利在望,宁采臣也很高兴,对王小说:“你这次来的太及时了,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给你。” 王小在宁采臣身前跪下道:“大人,小人这帮手足,只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看他这么认真,宁采臣也敛去了笑容,认真道。 “希望大人能让他们轮回转世。” 嘶- 这个要求实在是强人所难。阴司自有规定,他们是罪孽深重的杀人者。在没有渡去身上的罪孽前,他们连入境的资格也没有,就更不用说轮回了。 如果能轮回的话,他也不会留下王小了。 可是王小现在既然提出来了,宁采臣看看自己的生死簿,咬咬牙道:大不了,这一百万功德便赔进去,就不信这样也轮回不了。 “好!我答应你。”打杀阴阳法王手下获得的近百万阴间功德,给了宁采臣极大的信心。 功德过百万,他便可以直接送人轮回,这是阴司对阴神的奖励。没有这个奖励,他也不敢答应。不过…… 宁采臣看着他们手中的兵器皱眉道:“这么多的阴性兵器,你们哪儿来的?”宁采臣记得,这样鬼魂可以使用的兵器,都是养在尸体中的。 “公子,这事我知道。”是粉衣,她也来了。 “你知道?难道还有别的获得方法不成?” “是的,公子。”粉衣点点头,说出了令人伤心的话。“大战一起,军士互相拼杀。杀死人后,兵器没有回收,或插在敌尸,或插在自己尸体上,同样会变。” “你是说,他们至今没有敛埋?”宁采臣不敢相信问道。 “是的,公子,他们至今无人敛埋。” 将军百战死,壮士无人归。 现在不仅归不得,连入土为安也办不到吗? “粉衣,知道他们的尸骨现在在哪吗?”宁采臣觉得自己喉咙被什么堵住似的,发出的声音很艰涩,很辛苦,仿佛硬挤出来似的。 第267章、聂魂(苦求订阅) ,公子,不知道。,粉衣摇摇头。 宁采臣好奇道:“他们不是已化了鬼魂吗?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尸体在什么地方?” 这人死化鬼,鬼与自己本尸最是亲近,怎么可能不知道。 粉衣说:“他们一身的煞气太重,死亡时迷失了本性,等他们清醒过来时,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原来是这样。宁采臣点了点头,这样一来,显然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自己尸体在什么地方。 这时,有阴兵来报,没有抓到阴阳法王,他人已经逃了,就连那个怪物也没人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算了,抓不到就抓不到吧!随他去吧!”宁采臣想了想,城都攻下来了,威已立足,这阴阳法王反倒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事。反倒他逃了,能更好地宣传自己的威势,倒也算是不错。 宁采臣现在反倒是发愁手下的鬼众军怎么办? “大人。” 看着王小等着答复的样子。 宁采臣叹了口气道:“没有尸身,便没有办法做法事。做不了法事,你们想轮回也不容易。这事容我再想想。反倒是你们的安身之处,才是当务之急。”鬼众军身上的气息太重,城陛城是不能让他们入住的,万一导里面的阴民有了气息冲突,溃散了阴民阴魂,这也不是宁采臣希望的。 可是往哪儿安置?怎么办? 抬头看看这座法王城,为鬼所建,宁采臣始终不大放心。 正当宁采臣准备下令拆毁这座城池时,突然一道印记自城主府飞向他的脑海。 这座城根本就不是什么阴阳法王所建,而是鬼道三千城之一。后土娘娘大爱,处处留有一线生机,这鬼道三千城,便是娘娘留下的城池。 不是宁采臣动了拆城的心思,这印记还不会主动出现。 不过这印记是真是假? 为了证实这一点,宁采臣祭炼了它。 “好险!看来越是巨大的东西,越难祭炼。不过幸好只要祭炼这城主府便好了。想不到,这不仅真的是后土娘娘所留,还是阴性福地所化。”宁采臣在祭炼,是由粉衣他们帮着护法的。 “大人,什么是福地?、,王小一生除了在家务农,便是当兵打仗,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什么福地。 宁采臣说:“所谓福地,便是修士们修炼的地方。阴性福地对阴魂有固体养阴的作用。” 这也是为什么阴阳法王可以成为法王的原因。要知道死亡的人们是很少有知道修真法门的,一个不知道修真法门的鬼却可以成为阴阳法王,可见这阴性福地对他们阴魂的帮助之大。 “大人是说我们呆在城里,便不必怕阳光了。”王小说道。 “不仅如此,就是修成阴身也不难。”见他不明白,宁采臣笑笑,知道他是没有接触修真,所以听不懂。 不过对他们来说,知道这儿对他们很好便足够了。宁采臣取出一块矿石(祭炼之后,城中各处可直达城主府,任意取达),问道:“粉衣,你看看这是什么?他把他当宝贝似的放在城主府中。” 看着这块漆黑的石头,粉衣双目一亮,大喜道:“公子这是冥石。”“冥石?” “对。这种石头可以炼出冥兵。” “冥兵?” 经过她的一番解释,宁采臣才明白,一般的鬼魂使的不过是纸变的兵器,再进一步是阴刀这类阴气极重的兵器,而真正最适合阴司的却是这冥石打造的兵器。 像阴差使用的锁链,以及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的兵器全都是阴兵打制。 “公子,有了宅们就太好了。 本来我还想告诉公子这铜不好购买,现在有了它们,直接就可以炼出鬼器,也就是相当于修真者的灵器。,… 粉衣显得喜出望外,宁采臣也很高兴。 青铜的主要成分是铜,可铜这东西可不是好买的。面对这种造钱的金属,他这秀才的身份也就太低了,根本没的买。如果买铜钱,然后再化成铜水,那huā费和用金子也差不多。 发现的冥石倒是解了燃眉之急,但是这算什么?从圣斗士变冥斗士吗? 宁采臣摇摇头。 “大人。”这时阴兵押着不少女鬼进来。 “她们这是?”宇采臣问道。 阴兵答道:“大人,他们都是那恶鬼的王妃。如何处置,还请大人示下。” 宁采臣想了想,说:“交给文判,按功过定罪吧!”这些女鬼战战兢兢,宁采臣也不想欺负她们,直接交给蜘蛛精了。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粉衣,在炼制战衣前,我想先炼制一尊后土娘娘像. 既然决定为她立庙,那么便从阴司做起。 粉衣刚应了。下面女鬼却起了**,一个面长美人痣的女鬼冲了出来,大声道:“神人在上,为民妇做主啊!” 看她们是女子,阴兵才没有过分逼迫,但是想不到她竟然敢冲出去。这让阴兵很是火大。 这些阴兵都是三国鬼,三国时,是个“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时代,他们本就没有多少怜香惜玉的心,上来便要打。 “住手。”宁采臣喝止了“你有什么冤屈?” 那女鬼跪下,身着王妃装,**肥臀,一身肤色几近于人。只见她低眉顺眼道:“大人,小妇人本是扬州人氏” 在她一番诉说下,宁采臣才记起这个阴阳法王。 落第书生王顺生娶妻多年,一无所出,一日自城中赶路回家时,偶遇一明艳照人之少妇尤枫,尤枫自称身世可怜,被逼嫁入某大户人当妾待,正室所虐,故冒死出走,王顺生仗义相助,愿意让尤暂居于其书膏。 王顺生周旋于夫人和太太之间,大亨齐人之福时,不料阴阳法王来了。 “他不仅强抢了奴家,还把奴家丈夫炼成了鬼魔。请大人为小妇人做主。呜……” 说着,她哭了起来。 出了这么个案子,阴阳法王是要抓捕的。宁采臣说:“这案子本神接了,你先去文判那儿,轮回转世去吧!”“不,小妇人要等夫君一起轮回。还望大人恩准。”她这个要求是过分了,人死为鬼,鬼若轮回,自然忘了前世今生,什么夫君子女,已经没有了意义。 不过看她哭得那么凄凉,宁采臣点头同意了,先把她送入城徨城,暂不审判。 “还有人有冤鼻吗?”一个冤屈很可能便是一层地狱,宁采臣再度向堂下众女问道。 不过阴阳法王对她们还不错,除了这个李汪氏,再没人出首告他。 宁采臣挥挥手,让她们下去。后土娘娘的庙,他才刚谈到一半。 这时,众女中,有一女高声道:“宁公子,宁相公?你是宁公子吗?”声音很熟,宁采臣向下望去,吃惊道:“聂姑娘?你怎么在这儿?”这人他当然很熟,竟然是家中失忆的聂姑娘。 “宁公子?真的是宁公子!”她惊喜出声,阴兵不再拦她,放了她出来。“宁公子,经年不见,想不到”她哭了,呜呜低泣。 “什么经年?月余前,我们不是才见过吗?”在去汴京前,宁采臣明明才见过,她怎么说经年。 “才见过?”她比宁采臣还惊。“我还没死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采臣都让她搞糊涂了。 她惊喜之下,连连追问自己的近况。 这自己本人却向别人追问自己的近况,这可真是奇了。 宁采臣把她怎么来他家,现在又在自己家的近况说了。 “噫!好了,我真的没死!”她笑了,破涕为笑。她哭了,喜悦的泪水。 阴兵押着其他女鬼下去,粉衣他们还退下,这毕竟是宁采臣的私事。 “宁公子,这要从一年前的科考说起”好容易止了泪水。 她说了他们的相识相遇,说了十里平湖,说了宁采臣对他父亲的开导,说了他们定下终身,说了聂府尹上任,说了文士宴“可是爹爹反悔了!做了官之后,他变了,变得计较得失。那次偷听爹爹阴告公子,我一气之下,寻了短。鬼魂飘飘,由于是寻短,进不了地府,只得四处飘荡,受众鬼欺负……”随着她的诉说,宁采臣的记忆终于打开了。这是原宁采臣至死都封锁保管的记忆,由于聂双的诉说,这段记忆开始融合。 这是初恋的纯纯之爱,宁采臣一下子涌起的爱情似江河涛海一样。这是原宁采比的爱情,也是他的。仅仅为他寻了短见一事,宁采臣便不会不管不问。 融合了宁采臣的全部记忆,这世间只有一个宁采臣,就是他。完全的融合,宁采臣的精神猛然扩大,其灵魂喷泉更是喷出一分为三的精神力来,一道托着金刚法相,一道托着佛林禅院,最后一道掌控着这法王城。 聂双继续说道:“正当我以为我再也撑不下去,再也见不到公子的时候,我遇上了阴阳法王,他不仅救了我。还收我为义妹,这才见到了公子。糟了!宁公子,有人在攻打法王兄的王城。这儿危险,公子快走!” 第268章、回魂 聂双显然带来了一个极大的难题。 自己攻下了法王城,而阴阳法王又是聂双的义兄。 融合了原宁采臣的记忆,宁采臣已经对自己说过,不等什么聂小倩了。聂双就是自己的聂小倩。 可是谁又能想到,随着爱情的开花结果,阴阳法王偏偏救了聂双,还做了聂双的义兄。而自己…… “唉!双儿,有件事你要知道,我现在已经是杭州的城隍神君了。”宁采臣一点一点地说出事实来。 “公子是神君?”她有些怀疑,自些不信。呆呆傻傻的宁采臣也可以成神吗? “杭州城隍。”宁采臣点点头。 “公子死了?”惊讶、关心、伤感……不一而足。 “这倒没有,我只是继承了城隍神位。” “听说来攻打的就是杭州城隍,是公子的军队了?”她问道。 宁采臣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什“可不可以放法王兄一把。”她求道。 “我可以尽力。”宁采臣迟疑着,“成与不成我不敢保证。” “公子,这就够了。”她微微垂头,露出嫩白的脖颈。 宁采臣本以为她会哀求自己,而自己也会为此为难,想不到她竟然这么的深明大意。一个看上去的难题竟然变得简单起来,宁采臣没有想到。 “走,我带你回家。”宁采臣已经决定,如果可以的话,一定会对阴阳法王手下留情。 虽然他挑衅自己于前,但是他的挑衅显然是有人在算计。不然就以他的实力,怎么敢? 宁采臣是见过了张燕的百万大军,回头再看阴阳法王,才觉得他实力不强。 只是他忘了,不说阴阳法王有座阴城…就是他的鬼魔,如果不是宁采臣有金刚法相,便很难对抗于他。 所以不是阴阳法王太弱,而是他变强了。 “嗯。”聂双点点头…她也想看看自己的肉身,灵魂都没有了,却仍然可以活动。 灵魂与肉身的相见,自然是不能让宁母知道的,以防吓到她。 “母亲。” “臣儿不是去游学吗?这么快便回来了?”宁母见儿子回来自然是高兴的,一脸幸福的笑容,往日里不见的皱纹…此时又**在眼角。 “母亲,孩儿在大相国寺求了一本真经,特来带给母亲大人。” 《金刚经》上的佛力已经用来凝聚了金刚法相,不过这毕竟是凝聚出金刚法相的真经,与金刚法相自有一丝联系在。除了紧要关头,可以护持宁母外。宁采臣也是有意一点一滴地引导宁母进入修真界。 白素贞曾经告诉他,资质的不同,修炼不同的法门…效果也不同。自己母亲当然要最好最合适的。不是现在手上没有检测的手段,宁采臣早就让她修了。 也不知道许仙修炼的怎么样了?当时不知道修真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冒冒然便让他修了。 “你这孩子…从汴京到杭州,你怎么还单单送一本书来。”宁母半是责备半是欣慰。 家中越来越好,再也不是当年一个鸡蛋分两个人吃的穷苦日子,但也正因为如此,总觉得自己与儿子疏远了。现在看来,一切都没变,儿子还是记得自己这个母亲的。 宁采臣和宁母聊着,细话着家长里短,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当宁采臣回到书房,聂姑娘送来了茶水。灵魂与人身相见的戏码也上演了。 “你是什么人?”看着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聂姑娘的惊讶就别提了。 不仅她本人惊讶,就是她的灵魂也很惊讶。 谁能想像,灵魂与身体不仅可以分开,还都活得好好的。这简直打破了生死的定律。 灵魂与肉身分开的故事,简单地讲述了一遍。 宁采臣说:“你们还是赶快还魂吧!灵魂入体,你们便明白一切了。” 既然没有死…灵魂和肉体合二为一,就变得很简单。有他这城隍主持,也出不了纰漏。 灵魂进入身体,她立即明白了前因后果。 是苦,是甜蜜,是羞涩……她也说不清。 “宁公子,这次你要好好去我家提亲才行。” “好好,这是应该的。”以为没有恋情,却发现其实已经谈了好虽说主要是原宁采臣谈的,但是现在,他才是宁采臣不是。 “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去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自己的婚姻,宁采臣一直在拖。拖得宁母都有些发愁了,现在定下来了,这个消息对宁母绝对是好事。 “宁公子,等一下。”聂双却拦住了他。 “怎么了?莫非你后悔了?” 聂双娇羞道:“人都在你家了,有什么可后悔的!” 宁采臣笑了,想到这时代的封建,觉得封建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女子进了家门,便是自家的人了,这可比后世简单多了。 好,好!简单一些的好。 “那还有什么问题?”自己要结婚了。这绝对是件值得庆贺的喜事。欢喜之余,宁采臣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太够用了。 聂双娇媚了他一眼,说:“人家还没有禀明父亲。不知我不见了,他有多担心。” 宁采臣一拍脑门,这才想到自己竟然把自己的老丈人忘了。不该,不该,真的是不该。“我这就去告诉他老人家。”迈步想走。 “你等一下。”聂双又说,“你只说我外出散心,万万不可说我在你这儿。” “为什么?” 聂双一下子羞红了脸,心说:真真是个呆子。我一个女儿家,为了嫁你,主动送上门来,这么羞死人的事,你却问我为什么? 羞人的心事,她自然不会说,而是说道:“宁公子,你可是答应过的…中了举,才会娶我过门的。你不会忘了吧?” 还真有这回事。原宁采臣做下的承诺。拥有原宁采臣记忆的他自然知道这么个约定。 后悔啊!早知有这么个约定,他早就去实行了,哪儿还会拖到现在。 今年有点晚了…只能是先通知聂府尹了。对了,还得先把他的印象扭转过来。 好好休息了一晚,不要误会,聂双是不会自荐枕席的。这时代,凡是玩一夜情的,不是妓人便要考虑一下妖魔鬼怪了。 小姐们是不会与你玩一夜情的。 宁采臣是真的在休息不过休息得长了点儿,三天三夜。 聂双以为他是胆怯,躲了。请了大夫才知道是精力消耗太大,是真的在休息。 想也是,三次的祭炼,又幻化出金刚法相战斗,就是神也会累,更何况他一个凡人。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次宁家请的大夫,不仅不是白素贞,甚至连女的都不是而是个老大夫。 宁母很奇怪,问道:“双儿,怎么来的不是白大夫?” 聂双说:“夫人,公子嗜睡,这男子的房间,女儿家家的随意进出,总是不好。” 哪儿是不好,是她不习惯罢了。虽然肉身跟他们生活了一段时间,但是对聂双来说,她可是初次。不仅是初次°从身体上的记忆来看,这宁母对这个白大夫极有好感。 这怎么能么?自己还没过门,家中便有了这么一位,爹爹就更加不可能把自己许配给宁公子了。 不知她心中所想,宁母反而认真思考着,点了点头:“确实女儿家家的,进出男子房间是不太好。” 以往宁母只顾着白素贞长得俊,有本事,又是官家小姐。配自己儿子,自家已是有些高攀了。现在聂双这样一说,宁母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大意了。这么漂亮的姑娘,瓜田李下的,总归不太好。 不行,我得想办法验验,看她还有没有猪?儿子越来越有本事了,可不是闹出红杏出墙的丑闻来。 对儿子的疼爱心,这还没怎么样呢?她便准备做起了儿子的后宫之主来。 至于现在儿子后宫一个人也没有。这是问题吗?儿子这么出色,用得着担心无妻妾吗?反倒是这家门要掌管好,绝不能让有辱门风的人进来。 宁母有了决定,是再也不催宁采臣成婚了,而是仔细观察把关。 三天后,宁采臣一醒,便和宁母说了聂双的事。不知道便罢了,现在知道了,哪儿还能拿人家大小姐当下人使唤。自然,体魂分开的事,是不会说的。 只说他们在一年前私订了终身,其父聂府尹反对,她才逃了出来。 一听说是府尹家的小姐,宁母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甚至慌得要下跪。还是宁采臣说这是她未来的儿媳,哪儿有婆婆跪儿媳的道理,这才拉起她。 宁母在知道这是位离家的小姐,自然是对宁采臣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和亲家好生的说。这小姐都跑了,亲家若是生气发火,也要千万忍住。就让人家发发火。 一直说到下午,她才急忙催促宁采臣上路。小姐离家这么久,家人得是多着急啊!赶快去报信。 儿子去了,她才有心仔细打量聂双,这姑娘是越看越好,为了自己儿子,千金大小姐都不做了,跑来宁家做丫环下人,这能不好吗? 再与白素贞一对比,立即这送上门来的便把白素贞比了下去。 一、一个父亲亡故,一个是现任府尹。正所谓人走茶凉,自然是任上的胜利。 二、医术精湛,可是却常常与男子接触,甚或出入男子的家宅。瓜田李下的,这点反倒称不上好了。 三、相貌。老实说,这点上白素贞还是有优势的。凡人这一点是比不上修真者的。不过宁母更向着未来儿媳妇。女子,美就够了。太美了,她反倒要担心了。 这人心最是善变,这哪跟哪。宁母便给白素贞聂双二人定了个高下。她似乎忘了,人家白素贞从头至尾,可都没说要嫁她儿子的。 “傻孩子,你怎么不说呢?就这么做下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又知道是未来儿媳,宁母对聂双自然是心疼的。她想不出,一个千金大小姐竟然会来他们家做下人,这得是多么得女生外向啊! 聂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和宁采臣说好了,这一段,至少现在是不能说的,一切先全推给失意。 宁母爱怜地抱抱她,生气道:“臣儿这混球,他也不说一声,就让你这么个大小姐做丫头使唤,回头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宁母也精着呢?这千金大小姐做丫头,虽说是失忆,但是现在记忆恢复了,她心中就没有疙瘩,没有不满? 宁母不觉得。 与其他们小两口今后为此争吵,她还不如先把对儿子的教训权先揽过来。 除此之外,她也是真的有火。这可是府尹的女儿,你说你个混球,竟然真拿人家当女使使。幸好你娘我不是个苛待下人的地主婆,否则这今后婆媳还怎么见面?你说你这不是麻子不是麻子,叫坑人吗?等你回来,非教训你一顿不可。 聂双笑道:“夫人,你怎么能称宁公子为混球呢?”她没好意思说的是,您儿子是混球,那您是什么? 宁母大手一挥,浑不在意道:“这小兔崽子从小便皮,上树掏鸟,下水摸鱼………………就没有他不做的……”说起自己儿子过去的糗事,宁母是滔滔不绝,谈性很浓。 自从这个家就他们娘俩后,她还没有谈性这么浓过。而且这是自己儿子的糗事,她和谁谈? 和自家人谈,只有儿子和她。 和外人? 这是个家丑不可外扬的时代,更何况自己儿子还是读书人,这点面子是要留的。 现在好了,聂双来了,她总算是有个人可以诉说自己儿子的点点滴滴了。 聂双微笑着听着,时不时插上两句,不变的笑容,只有偶尔低头才看得出她的一丝担忧。 就像宁母说的那样,自己是失忆了,灵魂不在肉身。可是宁采臣呢?难不成他也失忆了。 自己是什么身份,又是他什么人。这任一样,都不致于让自己沦落到为女使的地步。可是从肉身上的记忆,自己就是女使。这是怎么回事?又是为什么? 她想不通,也理解不了。 第269章、前尘往事(求订阅) 到了这一章,设定几乎齐全了,所以求下订阅吧!看看认可的有多少?拜谢! ---- 在看着宁采臣离去背影,同样试图想明白,想理解的还有白素贞与小青。 “姐姐,这次宁公子昏睡,为什么没有来找姐姐?”小青很生气,她的生气是因为担心而生气,因为宁采臣给了她一颗内丹,还是一颗极好的内丹,她只要吸收就好了,完全不必担心法力兼容的问题。 这让她很担,因为这内丹太好了,好到让她忍不住患得患失的地步。而宁采臣昏睡,却没有来找姐姐治病,更加重了她这患得患失。 小青自从得了内丹之后的变化,白素贞全都看在眼里。 对青儿,她是当小妹妹看待的。 没有得到内丹前,她是千百般地担心自己收不回来内丹。可是得了内丹,还是极好的那种,她反而变得更担心了。 白素贞无奈地摇摇头说:“青儿,你想多了。宁公子只是贪睡,又不是病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找姐姐?” “或许是他家人不知道我们吧!他家不是来了不少人吗?” 小青说:“不是的,姐姐,我见过那个丫头,傻傻的,别人不告诉她什么,她什么都不会做的。肯定是他有意告诉那丫头的。不然不会不来姐姐这的。” “是吗?”白素贞皱了皱眉,本来她还想说或许是他们不以为是病,可他们明明是请了大夫的。 这时。“啊”的一声惨叫。 “怎么了?” “回娘娘,青姑娘,是许公子,自从他修炼有成,又不懂得收住能力。在咱们这儿还好,出了咱们这儿,这大街上的孤魂野鬼们,已是能看到。想必又是看到,吓着了吧!”白福问了原由,回说。 “走,我们去看看。”白素贞揉揉眉心,走了出去。 许仙修炼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他有所成就以来,这白氏医馆内外,便成了许仙的生死二重天。 都知道许仙胆小,但是胆小到了这种地步,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许公子,你怎么了?”匆匆赶到外面,却见许仙瘫倒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神色。 “没,没什么。只是又看到了那东西罢了。”许仙惭愧地站了起来。“这么久了,都没有适应,实在是惭愧。” 白素贞笑道:“这很正常,公子初学乍练,自然是会怕的。” “可是你为什么不怕?” “我,我是个大夫,见多了生老病死,自然是不怕的。” “不,我好像天生便是怕的。” “怎么说?” “我刚才修炼时,感觉自己似乎前世是个和尚,有许多妖魔鬼怪捉我,又有许多女妖逼我成亲,我每次都是怕的。”许仙回忆着他修炼时见到的影像。 听到他怕女妖,白素贞心中一跳,问道:“女妖?你为什么怕女妖?她们不美吗?” 许仙回忆着说:“她们自然是极美的。” “那怕什么?” “怕她们吃我。”许仙心有余悸,只不过想一想,便手脚发凉。 “吃你?”小青笑了,“我的大公子,就你这二两肉,塞牙缝都不够。好了,快进来吧!” 小青扶他进来,里面是人道,进来了,便看不到妖魔鬼怪了。白福他们是不能出去扶他的,否则看到一具白骨扶自己,非吓死他不可。 许仙的修炼天赋真的很怪异,法力这还没有多少,法眼先就开了。而他偏偏又急为胆小,看到什么都能吓一跳。 为了和他相处,白素贞他们不得不说,他们也能看到,只是他们不怕罢了,以壮起许仙的胆气。 进了屋,再看不到,许仙才说:“青姑娘,真的没有骗你。好像他们说,吃了我的肉,可以长生不老。” “咯咯!”小青笑了,上前闻闻他,扇扇玉鼻,说,“噫,你的肉是酸的,不好吃。” 白素贞也笑道:“许公子看多了玄奘法师取经的故事了,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把自己梦成的玄奘法师,唐朝和尚了。” “对对,我就是唐朝和尚,就是玄奘法师。” “许公子越说越离谱了,我要生气了。”白素贞假装生气道。她与和尚的关系可不太好,甚至还有番恩怨在里面。 许仙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在莲花池中洗了澡,他上了岸,我却没有上去。我求他拉我一把,摆渡人还在恭喜他。他回头对我说,说自己这一路行来,欠下了无数情债,什么时候情债还清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上岸。” “我还记得那梦中贺诗,诗曰:脱却胎胞骨肉身,相亲相爱是元神。今朝行满方成佛,洗净当年六六尘。” 白素贞听得变色了,问道:“那我呢?我又是哪个?” 许仙住了声,斯斯艾艾,没有再说下去。 “你到底在说什么,又是诗又梦的。”小青见他还在说梦,生气道:“做梦做傻了,姐姐也是,怎么也信了,不理你们了。”说是不理又问道,“姐姐,你到底找不找他兴师问罪,你若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白素贞没有回答小青,只是问许仙道:“那我呢?你可看到我了?” 小青见姐姐还在追问,一个人气得走了。“姐姐还在问,有什么好问的。姐姐不是说了,当时她还是条小蛇,她偷了一个叫法海和尚的佛丹,他不就是……不对唉!法海我们不见过了吗?如果那个是法海,那他是谁?噫!好乱啊!” 小青理不清了。“不想了,去找宁采臣算帐去。不,等一下!还是先看看是哪个狐狸精勾住他的。连姐姐这么个大美人也往外送。” 小青掉头去了宁采臣的家。 与此同时。有僧人伽蓝向玄檀功德佛报告道:“回玄檀功德佛,那许仙已经记起他与功德佛的联系,请我佛示下,是否封了他的凡人功法。” 西天众佛听了,掐指一算,勃然大怒道:“怎么哪哪都有这个宁采臣,是谁让他传给许仙功法的?” 他们极度生气,多少年的计划本是一环连着一环,眼看这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一环,便要完成了。宁采臣也打发去了汴京,怎么他人都不在了,还这么能惹事?唤起了许仙的前尘记忆。 众佛愤愤不平时,玄檀功德佛开口了,说:“阿弥陀佛。”佛号一宣,自然安静。“功满行完宜沐浴,炼驯本性合天真。千辛万苦今方息,九戒三皈始自新。 魔尽果然登佛地,灾消故得见沙门。洗尘涤垢全无染,反本还原不坏身。 脱却胎胞骨肉身,相亲相爱是元神。今朝行满方成佛,洗净当年六六尘。” “贫僧当年借胎化形,得了正果,却把凡胎丢弃。我非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罪过,罪过!” 众佛说:“玄檀功德佛言过,我佛慈悲,不忍毁去肉胎生灵。这一切实为地府过错。” 玄檀功德佛摇摇头:“当年转世,由于每每折于流沙河,过于激进,不经地府便转世,竟未察觉当年江流儿竟然已有了灵魂。我功成成佛,他却沦入苦海,还要代我受难,罪过,罪过,实在是罪过。” “我佛慈悲。”有佛出声道,“到时他日功成,我佛与他尊佛位也就是了。” 看看这座下听自己讲经的诸佛,不禁宣了声佛号。西天号召万佛之国,可是真正的佛位又有多少? 只希望这白素贞能对他爱护有加,熄了他心中的怨恨,不求早登正果,但求他不要执迷不悟。 亿万年不曾动弹的大金佛下,突然多出一道黑影。那黑影自言自语道:“好一个阴险佛门,利用别人取了经,却连尊佛位都舍不得。许仙和白素贞吗?嘻嘻,不知道如果让佛门多尊黑暗佛会不会很有意思。黑暗墨莲,去。我无天要重出天日了!哼!同为混沌青莲所化,我黑莲也应该出世了。” 佛门的因果太深,一动一静,都能惹出新的麻烦。 当年佛主的大毅力,今年何尝又不是门人弟子的大麻烦。可是两位圣人只能看着,却是无能为力,除非他们愿意再入凡尘,再受人道束缚。 “唉!”准提深深叹了口气。 “师弟,不要想了。”接引目未张,只传来声音。 “师兄,你说当年我是不是做错了?” “师弟,做了便是做了。你只是做了你能做的,和想做的。门人自有门人福,这已不是我们可以参与的了。” “可是师兄,现在大劫未至,你我联手,想必是能算出一线生机的。” 接引张开双目,枯苦之色更重,说:“就是算到又如何?你我若是再插手下去,就是赔上你我一身功德,恐怕也压制不住这滔天业力了吧!” “是,师兄教训的事。” 不是接引不想出手,而是实在是怕了。 道祖当年讲道果然是留了一手。修者所犯下的业力,根本就无法用功德洗刷,功德只能镇压,却不可能与业力抵消。 也就是说,功是功,过是过。 功德镇压只是说业力不发挥效力罢了,可一旦功德小于业力,镇压不住这业力了,就是他们这些先天神邸也承受不了。 世人只知他们把佛门教主的位子给了多宝,是为了笼络多宝,孰不知他们也是迫不得已。非是自愿,而是不得不,除非他们还想染下更多的因果业力。 第270章、惊 既然是去宁家,小青便不可能没头没脑往里闯。 宁采臣特意留下的房间,成了她最好的藏身之处。一个隐身咒,就可以放心地观察宁家的人。 宁采臣的变化,在她看来,一定是出现狐狸精了。不是说吗,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聂双恢复了记忆,知道她是聂府尹的女儿,但是她并没有因为做了千金大小姐,便有所改变。 不,应该说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她。她父亲发迹,也不过是接了府尹之位之后,距离今时今日,并没有多久。 宁采臣有一间特殊的房间,她一直在打扫,今天也没有多少不同,除了多了一个隐形人。“你是什么人?” 面对她的质询,小青没有出声。 “你赶快出来,我已经看见你了。”她再度大声道。 小青慢慢走到左边,她的视线也落在左边;小青没有声息的去到右边,她的视线也跟着转向了右边。 小青问道:“你能看到我?” 她点点头。 “你不害怕?”小青再问。 她摇摇头:“我为什么害怕?” 一道模糊的身影就能让她害怕?她不觉得有什么怕的,只是这声音有些耳熟。“青姑娘?”她问道。 已经让人认了出来,小青自然也就不再隐身,散了隐身法,现了身形,盯着聂双道:“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聂双?”聂双说。 “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小青停了一下,又道“不然,你怎么能看破我的隐身法?” 聂双摇了摇头:“大概是我死过一次吧!” 说到死,小青看着她,说不出的担心,法眼一张,便向她的身体照去。 果然在她的身上,看到更多灵魂波动的痕迹。 灵魂比肉身强大的人?小青也是第一次看到吃了一惊。 怎么会这样? 不过她是人,这点是没错的,她们开始聊了起来。 一件件的往事,从年前说起……………… 小青这间谍是不合格的知道了前因后果,她竟然生气了。急匆匆赶回去报信。 “姐姐。” 白素贞正在送许仙出门,并往许仙的手中递上了银子。 “白姑娘,我在你这儿修炼,什么都没干,你还给我银子。这使不得。”许仙推却。 小青赶回来,看到这一幕便没有出声。 白素贞说:“你是对你姐姐说出来学医,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点儿银子也不往家里带,也是不好。” 是啊!也不能总是学徒没银子。许仙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打发走许仙,白素贞问道:“青儿,出什么事了。 毛毛躁躁的。” “姐姐,你怎么给他银子?” “他在咱们铺子干活总不能一点儿也不给他。” “可是我听人说,这与人做学徒,是三年只管吃喝是没银子拿的。” 白素贞说:“银子上,我施了法,这样他回去就看不到鬼魂。对了,青儿,你有什么事吗?” “哦,对了。”小青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赶忙把她打听到的说了。“姐姐,你说这人多可恶,竟然私订终身?” 白素贞听了,说:“想不到这聂小姐竟然有这么一段曲折的经历?真是难为她了。” 小青一听急了:“姐姐,你怎么还在同情她?她可就要成了宁公子的娘子了?” 白素贞笑了,她知道小青是为她好。“这不正好,我也有许公子啊!” “这怎么能一样……” 小青还想再说,白素贞说:“我与许公子的姻缘是天注定。” “天,天!什么都是天这天也管得太宽了吧!”什么规矩,小青都不喜欢,她只喜欢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什么都让别人定,那自己又算什么。 小青的无拘无束,是白素贞喜欢与羡慕的,就和以前的她一模一样。 也是和宁采臣说清楚的时候了。 白素贞想着,当夜便去找了宁采臣。 宁采臣最近很贪睡,怎么也睡不够。天还没黑,他便早早地投了客栈。 白素贞化作一阵风,没有惊动任何人,便进了宁采臣的房间。看到宁采臣在睡觉。 白素贞看看日头,摇摇头说:“这宁公子也变懒惰了,这么贪睡。”嘴上这样说,却也没有叫醒他的意思,转身准备离开,却又想到:不对,就是再贪睡,这人都睡了三天了,不可能还想睡。 白素贞察觉了不正常,坐在他的床边,伸手搭指,诊起脉来。 太阳完全落山,宁采臣也清醒过来。“白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白素贞的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水。 “白姑娘,你怎么了?负伤了?快坐下。”宁采臣立即起身,扶她坐下。 男女之间还是有着堤防的,宁采臣看到白素贞神色不好,一时间忘了。 异性的接触,白素贞身体发烫,却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心湖一荡,她又平静下来。一直以来,白素贞总以为许仙是需要她劳心劳力照顾的,宁采臣不同,他仿佛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胜券在握似的,在他身边,只要安心做一个小女人就好了。什么他都会安排得妥妥帖帖。 现在看来,他还是男人,一个不知道爱惜自己的小男人。 白素贞微微一笑,总算是找回来了千年岁月的优势。“宁公子,你的精力怎么消耗这么大,还不稳定得很。” 精力?哦,是精神力。“这有什么不对吗?” 白素贞摇了摇头,说:“宁公子最近肯定是祭炼了不少宝贝吧?” “你怎么知道?” 白素贞摇摇头,她说对了。“宁公子以为一个修炼者为什么往往只祭炼一两件法宝?” “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生命的精力有限。祭炼太多,精力是吃不消的。不然,以修炼者的本事,太好的法宝搞不到。普通一些的,还是没有问题的。” 白素贞提笔为宁采臣开了一个养精蓄精的方子,再三叮咛宁采臣不要再这么干“不要看什么都舍不得,都觉得好。宁公子虽然才学不凡,但是眼界上还有些差池。看得是好东西,其实修真界并不觉得是好东西。什么都祭炼…是会吃不消的……” 说的很多,反倒是把来的目的忘了。走了之后才想起来,不过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再回头。 今天,师父的瘾过足了,其他的可以放一放。 宁采臣不比许仙,在他面前…什么都不用装。什么修真,法宝啊,都可以说。 不过许仙也不错,他还说等他修炼有成,还要教我和青儿修炼。 这次下山真是来对了。两个人都是好人。可惜我只有一个。 唉!为什么我不是男儿身,他们是女子,这样把他们都娶了,也不用为选择烦了。 真是的…做女子真不公平。凭什么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就不可以。 一个,我来照顾。一个照顾我。 这样就美了。 呀!白素贞你在瞎想什么…真是羞死人了。 白素贞离开了。宁采臣看着自己炼化的东西。一本金刚经,有了金刚法相。这个在修真界应该是好东西吧! 再看下一个,祭炼后的佛林禅院,这可是能进化成掌中佛国的存在。这个谁敢说它不说。 唯一差一点儿的也就是法王城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座阴性福地洞府,而且还是巫族在洪荒时期收集的福地洞府,今时今日世上不过是还剩下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仅仅一百零八处罢了。更不必说祭炼了这城,自己便有了一块在阴司真正的领地。 城隍阴城,严格说不过是神位附属城池…是阴司的城,却不是他后土娘娘移来的这些洞府所化的城池,才是真正的无主之城,谁得了,便可以在这阴间做一城之主。 这是不用向任何阴司系统负责的城池。唯一欠下的也只是后土娘娘的因果。 这三样,宁采臣不觉得哪个是可以舍弃的。 不过…白素贞说的不错,是不能什么都祭炼。看来我要梳理一下自己目前的所得,以规划自己的未来了。 浩然正气,是人道功德,这没什么好说的。 幻道,有了精神祭炼之法,不用法力,也可以祭炼宝物了。单这个就不能放弃,既然来到这个诸天神佛的世界,不弄些宝贝防身,岂不是白来一场。更何况这幻道可以幻化一切,比人道也不次了。 还有最重要的字之神通,承载众道,化虚为实,更是绝对不能放弃。 可是凡是修炼者,都要领悟法则,借法则演化世界,从而证世界得道。 现在我居于人道,还有时间,但是今后必将走出人道,必然要去领悟法则,除非我不想得道。 不对,就是现在,我也是可以领悟的。人道之中诸法不在,但是法则娜是亘古的存在,就是道祖也不能完全摒弃。 金、木、水、火、土,五源法则。我要选哪一个作为我的领悟? 不对,似乎好像我已经有了法则,虚实法则。 字之道,为实;幻道,为虚。 本想找一个法则作为自己今后的目标,却发现法则已经有了,还是稀缺类的虚实法则。 宁采臣抓抓头,心说:这可真是骑驴找驴。反倒是胸中五剑,有些想当然了。 模仿的法则终归是比不上自然的。如果到了准圣、圣人的高度还可以,但是现在,成长度不高啊! 只是法则不是大罗金仙的专利吗? 宁采臣绝不相信自己已经有了大罗金仙的高度。 实在是想不通啊!不过这虚实法则倒是不错,什么虚幻的都能化为〖真〗实,是不是我也有演化世界的一天? 嘿!真这样就好了。 宁采臣很美。真是不察看不知道,一察看吓一跳。不知不觉自己竟然已经这么厉害了。这人道真是隐藏实力的好去处啊! 宁采臣纟人道修士t 功法:字之神通纟实幻道纟虚t 法宝:佛林禅院纟进化中,融合金莲子中,演化世界t,阴界法王城门月性洞府t 神通战力:浩然正气、人道光明焰、言出法随、金刚法相、胸中五剑功德:人道功德纟人道不出,天道功德不显t 神位:城隍。附属,阴司城隍城一座。 属下:阴兵二百,鬼众军一万一千人,军魂一。 写写画画一番,虽然定了法则的大方向,但是没有一样是他舍得割舍的。 笔头落了又提,提了又落,停留最多的便是这胸中五剑。 “算了,这胸中五剑是会随着我而变得更强。现在不强只是我的高度不到罢了。幸好遇上了白姑娘,抓药抓药,赶快按她的方子去抓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这精神力垮了,自己也就半残废了。对了,白素贞怎么会来这,只是来帮我调理身体吗?真是神医。下次再见她,一定要向她打听一下,这修真界有没有什么增强精神力壮大灵魂的好东西,正好我这儿可还有面牌子没用过呢?” 宁采臣在抓了药,熬了,服食之后,人果然轻松许多。 想也是,本来空无一物的精神力,突然背负了三个东西,当然会有异常。 白素贞是不知道他炼化了什么。 否则,一尊金刚法相,一处院了,一座城池洞府。非吓坏了她不可。 像她,修道千年。当年为了炼化雄黄宝剑,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从此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祭炼过别的。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精神力所限。 想想,她千年才炼这么一件。宁采臣短短几天,便接二连三的祭炼,没把他的神魂撕裂开,这绝对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正因为不可思议,白素贞才没有追问,而是直接劝戒。在她看来,宁采臣不过是得了件修真界的小玩意,一时贪心,急于炼化罢了。 精神好了许多。宁采臣赶到府城,买了礼物,写了拜贴,思考着怎么告诉聂府尹他女儿落跑之事。 这么多天了,也不找找,这个当爹的,也是够狠心的了。 可是刚刚登门,不仅没有见到聂府尹,反而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聂小姐一直在府,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第271章、两个聂双 “学生杭州士子宁采臣拜访大人。”到了聂府门前,宁采臣先递上了拜贴。 宁采臣?两个下人先互相看了一眼,立即说:“这位相公,我家大人外出巡视,并不在府上。” “那聂小姐呢?”宁采臣试探问道。 下人一听,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为难道:“家中只有女眷,宁相公这……是不是不方便?” 宁采臣笑了,心想:你家小姐早跑我家去了,还有什么不方便的。 心中这样想,嘴上却只能说下次再来拜访。因为这是古代,是不可能在窗外大唱:女孩来玩吧的。 真这样做,一个登徒子,是难免了。 宁采臣留下拜贴与礼物,告知明日再来,便离开了。 下人接下礼物,立即去禀告老爷。 聂府尹对宁采臣的感情是复杂的。 宁采臣为他出谋画策那一年,他是感激的。但是这份感激是站在高处,他自认为还得了的情况下。 可是随着他的官越做越稳,宁采臣的魏晋之风越传越烈之下,他无法淡定了。做了一件自以为对的事。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事传了上去后,他不仅没事,反而获得了极大的封赏,成了什么“天下名士”。 女儿现在又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他实在是不想见宁采臣。见了怎么说?说我告了你一状,女儿想不开,寻了短,现在变傻了不成?“他如果还来,就说本官去了外县。” 宁采臣没有再去拜访,因为宁采臣当天夜宿的客栈二楼正好可以看到聂家的这处宅院。 这一看,吓了他一跳,因为他分明看到了另一个聂双。 这是怎么回事?聂双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到丫环秋儿出门,宁采臣立即赶了上去…打听聂双的事。 如果是一开始,秋儿是绝不会理宁采臣的,不过现在,宁采臣从她口中得知聂双真的一直都在。 “你是说聂小姐一直都在府上?”宁采臣更吃惊了。 如果说因为自己在路上耽搁了…聂双提前自己一步回来了,他还能理解,但是她一直都在。“不可能!这不可能!” 看宁采臣不相信自己的话,秋儿不高兴了。“这怎么不可能?这宅子还是茅………………不,是老爷为小姐买下的。衙门里都是男子,住着不甚方便……” 宁采臣是亲眼看着她回魂的,难道回错了魂?难道那只是一个相似的人?“秋儿姑娘…可不可以让在下见见你家小姐?” “当然不行了,你一个大男子怎好见我家小姐。”秋儿没答应。 “白姑娘,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有一个长相极其相似的人,这人的魂也掉落了,聂双小姐是入错了躯壳?”就是这样,宁采臣返回了杭州,出现在了白氏医馆,向白素贞打听这修真界的奇事。 白素贞微笑着…就像是个知识渊博的女博士似的。“宁公子,这种事是不可能的。一个人一个魂,灵魂与肉体的契合是不允许入错魂的。” “那如果有修为呢?我记得修真者不是可以夺舍的吗?”宁采臣说。 白素贞皱了下好看的眉:“这样倒是可以。” 小青插嘴道:“姐姐…那个聂姑娘我见过,是有修为的。” 有修为不等于就可以夺舍了,如果夺舍这么容易的话,那么修真界便不会死人了。身体与灵魂的契合度,本身的法力,道行的高深……等等,都有着非常大的限制条件。 白素贞想了一下,说:“好吧!你先把聂姑娘找来,看过之后再说。” “我去!”小青比谁都积极,不大会儿功夫…便把聂双找来了。 白素贞做了仔细地检查,人类的,修真的,她都用上了。 “白姑娘,怎么样?” 白素贞摇摇头。 聂双笑道:“怎么了?急急忙忙把我找来,是我生病了吗?”她看看自己…没觉得哪儿不舒服。 “青姑娘,你没告诉她吗?” 小青嘟着嘴:“人家只忙着找她来,哪儿还顾得上吗?” “顾得上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今天好奇怪啊!”聂双打量着他们,有了不好的预感,却克制的没有问出来。 这事她早晚都会知道,所以宁采臣也没有瞒她,对她说道:“聂双,这事很惊人,也很复杂,我们至今也没有弄清真相,所以你千万要坚持住!” “好吧!你说吧!等等,说吧!”她深深吸了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 看她有了准备,宁采臣才把在府城看到的一切告诉她了。 “什么?还有一个我?哎哟!”她猛得站起来,带动身上的银针,哎哟叫了声痛。 为了测试她现在灵魂与肉身的契合度,白素贞在她身上插满银针。 哪儿都有,手心、手面、脸上、臀部、胸部………………凡是**的地方,全都都扎针,以测试她灵魂与身体的同调度。 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体,感觉上或多或少总会有个延迟时间。 所以她现在就像是个刺猬。如果不动还好,只是麻麻的,一剧烈运动,酸、麻、痒、痛,所有感觉都来了,还是一起迸发的那种。 “别激动,别激动。”宁采臣安慰着她。 这种特殊的感觉,一次就怕了,特别是在她发现下面都湿了后,更是不敢动了。只是急急问道:“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宁采臣看向白素贞,其她人也看着她。 白素贞说:“具体情况,我也说不上来。” “白姑娘不是说可以测试出来的吗?” “是,一般是这样没错,但是不幸的是聂姑娘的灵魂不仅离开过身体,更是修炼过阴间的阴法,这就使得她妁身体要比灵魂要弱上不少。再加上刚刚回魂,身体也还需要适应。”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聂双不敢动,但是她急啊! 宁采臣说:“双儿,我们是怀疑你进错了躯壳。这个躯壳不是你的,只是一个与你长得相似的人罢了。” “什么?这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是来找你的。这就是我,怎么能弄错呢?”聂双没法接受这一切。 小青说:“是不是,我们去看下不就好了?” 这个建议不错,聂双更是不断催促白素贞拔了她身上的针。 一行四人再度出发,小青是乐得不行。 弄得其他人都忍不住看她。 “好久没有一起去做事了。人家高兴吗?”她嘟着嘴,对他们没有像自己一样开心,有些不是那么高兴。 白素贞偷看了宁采臣一眼,不由有些脸红发烫。 这一次去府里,她们全做的男装打扮,就连白素贞与小青也不例外。 白素贞着白,小青穿青,这么经典的男装打扮,宁采臣忍不住不断看向她们。 甚至在这瞬间冒出了如果我是许仙就好了的念头。 瞎想什么?天下女子千千万万,总能找到类似白素贞的。 显然,在不知不觉中,白素贞式的女子已经成了他的寻爱标准。 这也难怪,白素贞除了妖的身份有点儿吓人外,她绝对是万千男子的梦中情人。 容貌秀美无双,秀丽典雅,静静的一身银光闪闪白衣绸缎,艳美绝伦的面容,明眸善睐,肌肤皓如凝脂,滑腻似酥。清纯可人,清丽出尘,美若天仙,出水芙蓉,螓首蛾眉.貌美如花,俊美异常,双目之间自有一份俏、美、柔,越发越出落成绝代美人,比那名花倾国又倾城。面莹如玉,双瞳剪水,笑意盈盈,不单艳丽多姿,还自有一番说不尽的娇媚可爱,时而又显出一派温柔美丽。娇羞时,脸上晕红流霞,顾盼生姿,登现喜色,有如鲜花初绽,娇美无限,好似天人。举止间那份俏丽之韵,当真是个天上人间少有的极其美貌之女子。 气质清雅绝俗,清逸如仙,淡雅超群,宛如冰山上冰清玉洁的雪莲花,神情神似仙女胜似仙女,美丽无比,娇美无限,犹似晓露中的鲜花;巧笑嫣然,美目流盼,如花似玉,花容月貌,好似九天玄女下凡性格更是善良、仁爱,有一颗悲天悯人、救苦救难的菩萨心肠!温柔友善、明辨是非、嫉恶如仇,足智多谋,知性痴情。 这样的娇妻,谁不想拥有?但是正因为如此,宁采臣才不能去抢,去争。 白素贞为报许仙1700年前的救命之恩,对其以身相许。他们的爱情坚贞不渝。 “唉!白蛇配许仙才是佳偶天成。”宁采臣自言自语道。 这么段爱情,没人忍心亵渎的。因为亵渎了,白素贞还是白素贞吗? 爱,并不一定是占有,还可以祝福,让他们的生活更圆满。 “宁公子,你在说什么?” “啊!没什么,我是说我们快到佳偶天然居了,在那儿的二楼,就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情况了。” 宁采臣看着身边的聂双,心说:好人还是有好报的,至少我不必像原宁采臣那样,虽然爱,但是却只能放手,只能送她去轮回。她至少是人。生死离别一次也就够了。 看来做个好人,做些好事,还是有好处的。嗯-不知许仙成为修真后,胆量大了没有,下次试试带他去地府。嗯-还得准备些恶鬼,可以吓死人的那种。 感谢“铁板”“短歌淮”的月票支持纟 第272章、改变 好了,又写剧透了。各位喷大们,不要再喷了,这书评区,看了使没动力了。再喷,再挖坟上来,我就大面积删书评了。没办法,小弟写一篇能上架的,也不容易,还是希望有订阅的。唉! ------ 嘿嘿!白素贞这么好的妻子人选都让给你了,吓吓你也是应该。 不对,我这是**,让他早日习惯了,结婚后才不会被吓死。对,就是这样。 什么?你说我是嫉妒,是吃不到白素贞的葡萄。本来就是人家的妻子,还要你让? 太可恶了!如果不是一开始我劝走了法海,她们早代替蜘蛛精压到了八角亭下。什么人蛇恋,下一世吧! 再说了,**一下许仙,又有什么不对? 就是做小白脸,也要做一个长命百岁的小白脸对不对。随随便便便吓死了,还叫什么小白脸,叫小白鬼才对。 如果许仙真让吓死了,自己这个城隍为难才对。 你说到时是收还是不收。 不收吧?有循私枉法之嫌。 收了吧?这白素贞闹上门来。大家又是亲戚,难不成还自家人做过一场不成。 由此看来,许仙不被吓死,是极其重要的。 当然了,娶了这么好的老婆。身为叔舅,勉强算个男性朋友之下,自然也不能便宜全让他占了,小小的吓唬一下,也不算过份。全当他告别单身的单身宴了。 这时代闹新娘不是那么合适,闹闹新郎还是可以的。 宁采臣说服着自己,不过心中总还是会失落的。 皓月当空。自从来了古代,这美丽清爽的星空是怎么也看不厌。 黎明请你不要来就让梦幻今晚永远存在留此刻的一片真伴倾心的这份爱…… 宁采臣轻声哼唱着。今天并没有看到人,所以他们还要再守下去。 “宁公子,你唱的什么?”小青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宁采臣口中曲调。 宁采臣笑道:“我唱的是《黎明不要来》。”他虽然笑,却是失落的笑。虽说聂双是人,而且他们也会结婚,那么就是说,宁采臣与聂小倩是不会再出现了。 高兴吗?失落吧? “黎明不再来?嘻,宁公子也喜欢和我们一起做事吧?”小青精明得察觉了什么,“快教我唱,我也希望大家在一起做事。和其他人在一起,要顾忌这,顾虑那,烦都烦死了。还是宁公子好,知道咱们是妖精也不怕。”她扭曲着腰肢爬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宁采臣赶忙捂住嘴,“你可千万不要亲了。” 小青粉舌舔舔朱唇。“切!连亲一下都怕,人家都不怕。” 拜托,接吻谁怕?又不是纯情小男生,我是怕老鼠。刚刚还听到老鼠叫,现在却没了,八成是让你吃了。 吃过老鼠的嘴,再来我这儿碰,我还没有那么重的口味。 “青姑娘,我教你唱歌好不好?”宁采臣赶快转移他的注意力。 “就是刚才那首吗?”小青问道。 “对。” “好啊!我也想留住今夜呢!”小青高兴道。 这首歌韵律本就不复杂,只要记住,直接便可以哼唱了。 小青学的很快,三两遍便上手了。宁采臣感叹道:“本以为这首歌再也不现世,想不到今天竟然是和你合唱。” 宁采臣摇摇头,觉得自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个人做娘子不好吗?如果真是鬼啊,妖的,除了像剧中的宁采臣一样,牵牵手,打打嘴之外,其他的还是等自己弄好了浩然正气再说吧! “嗯。”小青点点头,“宁公子不仅会写诗写词,歌也这么好听、好记。” 宁采臣哑然失笑,真是所唱非人,这样的歌应该不能用好听吧!应该用忧郁伤情才对。 “公子怎么会唱这么伤感的歌?” 咦?有人听懂了。是白素贞。“白姑娘,她睡了吗?”宁采臣是问聂双,为了验明正身,她一直在守着,怎么都不愿意休息。 “嗯。”白素贞点点头,“她刚刚神魂合体,需要多休息。” 看看房内,果然只有轻缓的鼻息声。 “白姑娘,你觉得现在的聂小姐是什么?” 白素贞知道宁采臣问的是哪个,否则也不会问是什么了。 白素贞皱皱眉说:“说不好,也许是人,也许是妖。我也说不上来,那宅子的气息很怪。” “你是说宅子里有妖气?” “不好说,也许是过路的妖精留下的,公子也知道,现在进入人间的妖精不少。” 是啊!大劫到了么! 拿不准,白素贞也不好再说,继续问歌道:“宁公子,你们刚才唱的是什么歌?怎么这么伤感。” 有一个听懂的,想了想,宁采臣还是把宁采臣与小倩的故事传了出去。虽然自己的穿越改变不了,在人来说,似乎都是好事,树妖走了,法海没了……但是情感上,还是有些缺失。 或许就像人们说的那样,经典之所以经典便在于它的不完美,补齐了,维纳斯也就称不上美神了。 “这个故事一点儿都不好,我不喜欢。”小青皱眉,很痛苦得听完这个故事。 她不喜欢,白素贞倒是喜欢。“为什么?这个故事很美啊!” “有什么美的,人都死了,那个傻蛋还送她去轮回。人和鬼也是能结婚的。” 白素贞摇摇头说:“不,这样是对的。他们强迫在一起,反而会害了他。” “姐姐骗人。” “骗人!我怎么骗人了?” “凡人的婚礼,青儿也参加过。死人与活人成亲的事,青儿见过,用公鸡代替一下就好了。” 呃- 这种人类的陋习,还真是不好说,还是唱歌吧! 宁采臣能看出来。白素贞更喜欢“默默让痴情突破障碍”这一句,或许她觉得这便是她的真实写照吧! 唱到“不许红日 教人分开”,她又为难皱眉,看到宁采臣,她才开心起来。 一个开心,两个开心。想了想,宁采臣却恐怕只能摇头了。 本来呢?他们是只能默默痴情的。只看从头到尾,上面都不许白素贞传许仙法术,便知道他们对这段姻缘的态度。 白素贞是妖,是长百千岁万岁的妖。而许仙呢?一介凡夫俗子,活个几十年,一百岁,已是长寿。 至于《新白娘子传奇》中,许仙得登仙班,这不过是后人美好的愿望罢了。 宁采臣是这个时代人,所以他知道许仙想上去做个仙役,也得是有天仙修为才行。 所以如果没有宁采臣让他修炼,很可能便是个老死分离的下场。 白素贞也许能离开雷锋塔,但是她会等下去。开一间waiting bar,就这么等下去。 如果问为什么只有一个“t”,她会说,因为只有我一个。 这个世界的剧本就是这么安排的。 因为只有爱才能消除仇恨,而人与妖的仇恨,实在是太深了。仅仅一场爱,根本无法抵消,所以他们必须爱下去,生生世世爱下去,直到天人五衰,化为灰灰。 在因果上,神是无情的。 所以宁采臣的穿越,给了他们一个新的选择,一个他们可以像《新白娘子传奇》那样的剧本演下去的选择。 但是,神真的会不插手吗?真的能圆满吗? 他们这一对,实在是太难找了啊!许仙曾做过唐僧的肉身,唐僧曾经与法海同门,白素贞偷了法海的佛丹,害得法海失去了去西天的机会,许仙又救了白素贞的命…… 许仙、唐僧、法海、白素贞,他们不仅是因果纠缠,还是佛、人、妖三界的纠缠,由此引出的因果有多大,而每一份真爱又能消除因果。 他们不生生世世爱下去,是佛会答应,还是女娲娘娘会答应? 白素贞会开心,是因为她觉得修真法门是宁采臣给的,她不仅没有违反师命,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相信宁采臣的面子。 这一晚,他们唱得都很开心。 旭日东升,天边射出第一缕阳光。暖融融的,驱散掉一夜的露水。 两条蛇慵懒地翻着身体。 这是什么?这儿怎么会有具男人的身体? 白素贞与小青同时摸到了。两人同时张开眼,互相看到了对方,也看到了她们摸的是什么,赶快坐了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和头发。 昨天太高兴了,竟然趴在一起睡着了。 “姐姐,你看。”小青突然指向聂双的闺房。 木制的窗户是打开的,正好可以看到另一个聂双盘膝坐在**,对着东方的日头,行使着吐纳之术。 “姐姐。” 白素贞在皱眉,她不知道,仅仅是吐纳之术,说明不了什么。妖魔鬼怪可以修炼,同样人类也可以。如果她是一个会吐纳术的人类,这也并不是不可能。 于是白素贞摇了摇头。 “姐姐,她在修炼!”小青很急,急于揭开真相。 “青儿,你不会忘了人是可以修炼的吧!”白素贞轻轻摇摇头。 “可是,可是……可是她为什么偷偷摸摸的。”好容易找出了个借口。 “世人修炼,不想他人知道,隐蔽一些也是有的。” “难不成便证明不了她是妖精了?”小青不服气。 白素贞摇了摇头,只是修炼还真证明不了。 闺房里的聂双吐纳了一会儿,然后结束。 白素贞与小青赶快趴下,以免让她看到。既然对方会修炼,她们自然要谨慎一些。 第273章、辨别 妖怪变人除了样貌之外,还有一个重量的问题。 有心注意还好,不注意实在是能压死人。 被压了一夜,好容易能动弹一下了。刚刚抬了一下头,一个重压,一个肘击,宁采臣当时便闷过去了。 等清醒过来后,再找人,只有白素贞在。 “青姑娘呢?”顶着个青眼圈,这是小青一胳膊肘打的。 作为新生代的妖,她做妖比做人合格,单单一个体重,便绝对与人不沾边。 白素贞说:“青儿刚才看到她在吃什么东西,去察看。公子的眼睛,我来吧!” 素手纤纤一抹,宁采臣的眼睛恢复了正常。她的脸有些红。因为那肘击虽然是小青的,但是坐人的可是她自己。 比起男女观念来,她显然比小…青要强得多得多。 白素贞不说,宁采臣还不知道自己的眼圈都被小青打青了。 不知收敛一身体重的小青,从某一方面说,她就是一具人间坦克。 向聂家看去,果然一条小蛇钻进了聂家,并且小心翼翼地游动向这个聂双的闺房。 小青很小心,白素贞和宁采臣这边随时准备救援,只要发现她不是人,立即便会冲过去。 “来,吃早点了。”是聂双,她不仅醒了,更是买来了早点。 包子、油条,面粥、辣汤,大家可以选择自己喜欢吃的。 小青很顺利地偷来了东西,在这方面,她真的很有天分。 不是她女性的性别,叫她小悟空,也是可以接受的。 “怎么样?是什么?”小青嘴一咧:“是指甲,真是脏死了。呸呸,哪儿有这样的人,太脏了。自己剪下来的指甲,自己再吃肚去。” “青儿。”白素贞拦她都没拦住。 宁采臣他们可真是极不舒服,特别是在吃饭的时候,实在不是讨论这种事的时机啊!聂双直接便推了早点,吃不下了。 “怎么了?你们。怎么不吃了?你们不吃,那我不客气了。”小 青是心里素质最好的,照吃不误。 等到大家用完早点,聂双才问起最关键的。“那她到底是人是妖?”“不知道。”“不知道?”“嗯。”小青点点头,说“看她吃的指甲是人的,像是她自己的,虽然很可疑,但是人类吃指甲也不算太奇怪,我还见过吃土吃树皮的呢?” 小青说的是两码事,吃土吃树皮,那是饥饿的逃荒者,和吃自己指甲的嗜好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不过小青虽然举的例子不对,但是人类中那些特殊食好者,也是不少。宁采臣便知道世上不仅有吃自己指甲的,还有吃自己头皮,吃铁的……… 仅从这一点想判别她不是人,真的很难。 “那怎么办?”聂双急了,有家归不得,实在是苦得很。 白素贞问道:“青儿,她吃的指甲真的是人类的指甲吗?真的是她自己的吗?会不会是什么类似指甲的东西。”小青点点头,很认真地说:“嗯,就是她自己的指甲,我看过,和她手指上的一模一样。你们看,我还偷了一个。” 小青说着取出一个剪掉的指甲片。剪得很齐整,一个便知道是个有着大量时间的人剪的。 “宁公子。”白素贞接过指甲,却递给了宁采臣。 宁采臣知道她的娄思。浩然正气…… 只是可惜,小青是对的,这就是普普通通一凡人的指甲。 不是什么变化了的妖怪指甲。白素贞仔细观察后,也放弃了任再可能是长得像指甲的存在。至少她不知道天下有什么奇huā异草,长的像人类的指甲的。 “那怎么办?”聂双问道。 怎么办?还真不好办。 聂双说是这府中的小姐,这一点虽然有宁采臣证实,但是却也不能直接说府中的那位就是妖精变的,就是假的。 “双儿,你是不是有个孪生姐妹什么的?”两人实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得不让人往那方面去想。 “没有。”聂双回答的肯定而坚决,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姐妹,她肯定是会知道的。 这一下难办了,不是妖,又没有孪生姐妹,那么这个女人哪儿来的?石头中蹦出来不成? 三人面面相觑、愁眉苦思好一会儿,才有人说:“会不会是聂姑娘煞家出走未久,聂家人便在外面找到了这么一个和她长得相似的女人。”这个可能不是没有。虽然说太过巧合了点,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反倒是这种巧合,才更加有可能,才能解释得通这一切。 “我是问问本地的日夜游神。”宁采臣立即起身。 “我去找找看本地的妖精。青儿和双姑娘,你们继续在这儿监视。”白素贞说着,给小青打了个眼色。“看看这儿是不是有什么极擅变化的妖精在。” 小青接下了姐姐的暗号,一天下来,注意聂双比监视对面还多。 只怕她在不冷静下,做了傻事。 夜幕降临,宁采臣与白素贞先后回来了。只看他们神色,就知道是没有结果的。 聂双今天一天哪儿也没去,焦急得等待着宁采臣他们的好消息。他们一回来,便迎了上去。“怎么样?” 她那焦急渴望的表情,恨不能立即从他们口中得知,府中的那个女子不是她,是假的。 宁采臣摇了摇头,说:“日夜游神都查过了,他们说那个女子就是你。” 白素贞也说:“这儿的妖精,我也问过了,他们同样没有消息。” 其实宁采臣与白素贞之所以会一前一后进来,便是他们在外面碰过头了,双方已经互换过了消息。 只是这消息却是让人失望的很。 “双儿放心,明天我们会继续查探的。”除了这样以外,宁采臣想不出怎么安慰她。 直接上门不是不可以,但是怎么说。 难道对聂府尹说:“你好,这位才是你的女儿,我敢保证!” 他会信才怪。天天面对的女儿不信,信你一个外人。怎么可能。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他们依然没有收获。 白素贞她们回去了,她们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无休止地等下去。她们建议过聂双用法术影响一下聂府尹的记忆,大不了,也就是多了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罢了。 聂双摇了头,她没有答应。 她不答应,白素贞她们也没有了办法,总不能让她们刮起一阵妖风,直接卷了府中的女子去吧? 就是能卷,卷了之后呢? 看她也是没有了记忆,一切都是浑浑噩噩地活着,真离开了聂家,没有人照顾,还能不能活下去,还真是不好说。 白素贞她们离开一个月了,还是一点儿消息也无。唯一的好消息,也就是后土娘娘的庙建成了。 建成那天,宁采臣是必须到场的。 “宁公子,我们回吧!” “不再等等看了吗?” 她摇摇头:“我知道白姑娘她们的方法才是最好的,可是我” 宁采臣揽着她,知道她是不想与人分享,还是一个陌生人分享。 这是人之常情。 从小跟着的父亲,一转眼成了陌生人,再也进不了家门,这本身便是极大的打击。 可这还没完。想认父亲,还得用法术,先给自己制造个姐姐或妹妹。 她能坚持到现在,实在是不容易。 聂双趴在他的怀中。“其实我也知道,一直都知道,那个家,我可能回不去了。我只是想再多看父亲一眼。” 怎么会变成这样? 宁采臣也不是没有出力,甚至为了这事,他还以城徨的神职几乎挨个审了聂家的下人,可惜却一无所获。 他们全说小姐一直在府中养病,从来都没有走丢过。 不是宁采臣亲自主持了聂双的回魂仪式,他都要先怀疑自己的这个聂双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可是他们也不可能说谎,因为丫环秋儿都把她的心里话都说了,冬天为难宁采比,是她想和小姐一起嫁到茅家。先做通房丫头,然后再做个妾室。 这样羞人的话,她都说了。她又怎么可能说谎,瞒下聂双离家出走的事呢? 聂双最后的愿望,便是再见一见父亲。宁采臣带她去了。 看过之后,他们便离开了,离开这伤心地。 回到宁家,她是好几天打不起精神来。 好在宁母知道一个姑娘家私奔到了男子家中,传出去不好听。聂双是聂大人女儿的事,她谁都没有说。 不然,聂双的事也就更加难办了。 同样的,聂家的诡异,也让宁采臣遮掩过去了。只说聂大人对女儿私奔一事,极为火大,到现在都不愿意原谅她。 宁母不仅相信了,更是替聂双打起了抱不平,说是当时是失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些天,宁母一直陪着她。似乎真的是女人与女人更好沟通。聂双竟然学起了女红,跟着宁母一起纺纱纺线。 这可把宁母高兴坏了,是更加喜欢这个儿媳了。催促宁采臣赶快获得聂大人的原谅,尽快完婚。 看着聂双似乎一天天的精神起来,宁采臣也放心地去了阴界。建好的后土娘娘庙,还在等他呢。 看着宁采臣离开的背影,聂双有些失神。知道他是去做什么,她没有拦他,反而更加认真得学起了纺织 第274章、建庙 “大人。” “公子,聂姑娘的事?” 蜘蛛精他们是知道聂双的,毕竟那么大的事。 宁采臣摇摇头,本以为会看到亲人相认的场面,谁也想不到竟然会这样。整件事却透着诡异,要说唯一熟悉的反倒是聂府中的聂小姐吃指甲的事。 “怎么了?” 面对她们的询问,宁采臣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全都说了。 听了之后,蜘蛛精大是同情,说:“怎么会这样?公子,这儿有我们,你还是多陪陪聂姑娘好了。 蜘蛛精的劝慰,不仅没有让宁采臣开心,反而一张脸立即阴沉了下来。 “公子,是蛛儿说错话了吗?”宁采臣这么明显的愤怒表情,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见。 粉衣开口说:“蛛姑娘,你是错了。错得还很离谱了。” “什么?” 粉衣说:“后土娘娘庙,这么大的事,公子怎么能不到。这是对身化轮回的娘娘多大的不敬。” 说得蜘蛛精惴惴不安,不敢看宁采臣了都。这时粉衣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这也怪不得你,世间多颠倒黑白之辈。你看这观音庙、地藏王庙、阎罗庙………………满天下都是。可是整个天下又有多少后土娘娘庙?” 蜘蛛精不服气说:“观音娘娘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地藏王菩萨为幽明怙主,使世人有亲者,皆得极本荐亲,共登极乐世界,立下宏大誓愿:‘为是罪苦六道众生广设方便,尽令解脱,而我自身方成佛道。,他们做了这么多,自然受世人敬仰。” “做了这么多?他们做了什么?”粉衣笑道。 “他们做了………………”蜘蛛精打咯了,她说不上来,都说观音普渡众生…可是她真正渡了谁了?历史上的哪一个?“太多了,我说不了!”蜘蛛精开始插打浑。 “咯咯。”粉衣笑着。 蜘蛛精觉得脸红,太丢人了,佛门弟子怎能说不上佛门大士的功德呢?“你笑什么?” “我笑世人看不穿…不过是面相好些,宣传多了些,便成了普渡众生了?那以身化轮回的后土娘娘又是什么?普渡万千世界吗?如果没有后土娘娘,这世间便没了轮回转世,这众生从哪儿来?” 她的气势很盛,盛大到蜘蛛精无话可说的地步。没办法,这观音娘娘的形像再好…她也比不上后土娘娘的功德无量。比慈悲,一个男相转女相,一个直接舍身化道,只为众生轮回,比不了;比普渡,渡得再多,有六道轮回多? 想了好久,蜘蛛精才开口说:“那地藏王菩萨…他舍身入地狱,这总是了不起吧!” “咯咯!这也叫舍身?万物生灵,功则赏…过则罚。这是天地最公平的法则。好一句‘为是罪苦六道众生广设方便,尽令解脱,而我自身方成佛道。,,好一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放下,便可以成佛了吗?那恶人成佛,死在恶人手上的众生公理何在?天道何在粉衣的质问,蜘蛛精答不上来,她只是个小妖…只是个偷听佛经的小妖。里面的大道理,她只听过,却不会辩。 粉衣又说:“你知道为什么地藏,又被称为大愿地藏王菩萨吗?是因为他‘久远劫来屡发弘愿,,故被尊称为大愿地藏王菩萨。你知道他又为什称地藏吗?因其‘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故名地藏。这样人的宏愿也会完成?我看不见得。”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不断发着远大志向,却懒得动弹的骗子。” “俗话说的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话在修真界也是通用的。他们不过是宣传的好,便有了无上的地位。娘娘呢?她有什么?” 这样的反驳实在是发人省醒。同样,粉衣反应这么激烈,同样引人注目。 宁采臣看着她,却没有帮蜘蛛精,因为粉衣所说的,同样是宁采臣所想的。 不过粉衣反应这么激烈,自然所有人都听她的,谁也不想步了蜘蛛精的后尘。 粉衣也是当仁不让,做了这全局的主持。 单单是宁采臣的任务便很多,首先是祭祀后土的祷文,其次便喜乐,舞龙舞诗,以及到时所穿的服饰。 祷文还正常,可为了喜乐、舞龙舞狮,宁采臣是真的很发愁。 阴间还是有乐人的,不过么些乐人全为各方王朝所有,没有交情根本借不到。这舞龙舞狮,则是真的没有。 幸运的是这些阳间都有。 不幸的是,怎么把阳人弄入地府。 全杀了?那是魔王的开业大典。 既要把人弄进来,送出去的时候,还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来的是什么地方。 不得已,宁采臣不得不清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绝对禁止任何游魂野鬼靠近。 只是这样一来,鬼众军也得上场。而他们的衣物实在是没有气势得很。 这次开幕,本就要准备服饰。干脆一起了。 宁采臣雇了不少妇人,只做一样,用纸折盔甲,然后按登记在册的名姓,一个个烧给他们。 鬼众军会投降反戈,主要是因为叫六子的头领,以及宁采臣的神职法力。现在一看,做一个凡人手下也是不错的,至少这盔甲装备有了。 大家穿的一样,既整齐又大方好看,他们自然是乐意的。 选好黄道吉日,施了法术,把乐人舞狮舞龙队弄来,他们是吓了一跳,纷纷猜测这是哪个王公大臣的喜事。因为不这样,实在是解释不了,这么多的军人。三步一岗五位一哨的,好不吓人。 看了这一路的军士,到了地头,他们更是什么都不敢多看,只是做自己的本职工作,以免得罪了贵人。 他们这样,宁采臣反倒是省了不少的口舌。 祭文上自然是歌颂后土娘娘化六道的功德,这点是不用怀疑的。 祭文一完,便有六个力士抬着一个巨方石过来…上面书有后土娘娘庙的字样。 同时,粉衣捧来了两个铁盒子,里面内装该建筑物的各项资料以及宁采臣的姓名,阳间身份…阴间神职。 祭文也是一式两份,放入盒子中。 粉衣封好盒子,一盒与庙名石埋入地下,一个融入庙中牌匾中。 鞭炮放起,礼成,庙成。 突然,宁采臣的生死簿与判官笔飞出去正落在神案上。同时,从后土娘娘塑像上射出一道神光直入宁采臣的神识。 “公子!” 宁采臣抬手阻止她们过来。 哈哈!谁说后土娘娘死了。这分明是后土娘娘的一丝神识意志。 后土娘娘庙纟建成法王城可回到阳世。 法王城本就是世间福地洞府,有了后土娘娘庙,它可以再度回到阳世,这算是意外之喜。 真正让宁采臣高兴的是,宁采臣做的努力后土娘娘认可了。 军魂:死亡战士不为杀意迷惑的不屈之魂。 这个认可真的很重要,有了它。军魂便是华夏最名正言顺的存在。 除了鸿钧道祖,便是以这地道认可六道轮回所在的后土娘娘最尊贵了。 除了这个之外,后土娘娘竟然连自己设计的战士也认可了。 大地神战士:后土娘娘直属战士,守护大地、守护六道轮回而战; 星战士:突破神位的战士,与远古星辰呼应,为一方战将。 这本来只是小说设定,想不到后土娘娘竟然也认可了。 那道神光意识,便是这些信息。 取回自己的生死簿、判官笔,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后土娘娘座下的城隍。 不仅有了惩治阴司鬼神的权力,重要的是自己有了组织。 背后有了组织,心中不慌。 宁采臣也知道了为什么这阴司地府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福地洞府。原来当时后土娘娘身化六道天降大功德,使得她瞬间便得知今后地府的处境。 于是她降下这些洞府,以给地府阴神留下一线修炼的希望。 唉!还是死了啊!不,也不能算死。 宁采臣分析着后土娘娘的状况。与地道融合,又没有肉身,她的情况可是连合天道的道祖都比不了。至少大劫来临天道松动,道祖还可以出来逛逛,正应了“非天地大劫不出”,可是后土娘娘却不可以。没有肉身的巫,可是真的很惨。 “娘娘放心!在下必然会寻找到娘娘的族人,把地府交到他们手上。”后土娘娘要说私心,也不是没有,她只希望巫族残存的族人能生活在地府里。 这个心愿宁采臣自然会帮她完成,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她手下的城隍,甚至也许还是唯一的一个。 神光散去,宁采臣说:“蛛儿,让他们忘掉自己看到的。” 突然出现的变故,是预料不到的。为了不传出去,宁采臣不能不消去他们的记忆。 离开阴间,回到阳世的乐人与舞龙舞狮队,还很奇怪,为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宁采臣便给银子。 宁采臣自然告诉他们,聚会虽然没了,但这辛苦银子还是要给的。 不干活,还有银子拿,没有谁会不乐意。 “如此便谢谢宁公子了!” 有年纪大,以过来人身份说:“夫人,您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这才短短一年,小哥不仅中了秀才,还置起了家业。比不了,真的是比不了啊!” 宁母听了,是眼睛都笑弯了。作为母亲,就没有不喜欢不听夸自己儿子好的。 而且自己儿子也是真的好,听起来,她也是理直气壮的高兴。 这样欢乐的景象只愁坏了一个人,聂双。 “你怎么了?”她看上去不高兴,还有些发愁,宁采臣问道。 聂双摇了摇头,然后问道:“我想知道我到公子这儿,公子为什么没有认我?莫非公子忘了十里平湖。” 宁采臣苦笑着,他就知道这个问题躲不过。 可是这也怪不得他,在融合记忆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位私订终身的存在。 好在他也不是没有准备。“双儿,你可是千金大小姐!谁敢相信你会跑出来。而且那时的你双目无神,一丝儿灵性记忆都没有。我实在是不敢认的。你也知道世上是有长相相似的人的。” 宁采臣不想骗她,但是这么一个诸天神佛的世界。不是你不想,便可以做的。他真正能做的,唯有苦笑和一片真心了。 好女ˉ子,是用爱的,而不是担惊受怕的。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背负多一点儿。 “嗯。”聂双信了,她没法不信。因为在江宁府,她全都到了,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与自己长相相似的女子。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这是不是老天有意的安排,因为爹爹的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老天这才把他的独生女赔给了人家。 为了惩罚他,也为了避免给宁公子带来更大更多的麻烦,才会给他安排一个傻女儿。 不怪她这样想,她是离过魂的人,受过鬼欺负,当时她就想这是她罪有应得。后来,认了个法王干哥哥。再后来,宁采臣的身份更不简单,竟然是个神。 这样一来,似乎什么都可以解释清了。 聂双趴在他的怀中,享受着这份辛苦得来的真实。虽然失了爹爹,但是女儿哪有不离开爹爹的,重要的是自己的夫君值不值得自己这样做,这就足够了。 “公子,讲个故事吧?” “故事啊!”宁采臣揽着她,讲述着一个小故事,送她进入梦乡。 “公子,那边子在催了。”第二天天没亮,粉衣便跑了来。 不是她法术高超,瞬间来往开封杭州两地,而是法王城。 知道法王城可以回到阳世,宁采臣当时就试了。 不过不是真的回去,而是开个口,看看这原福地到底座落在哪儿?如果现在变成了海洋,他是绝不会移出去的,否则落到海水里,还得捞上来。 只是想不到的是这法王城的阳世出口竟然就在宁采臣买的桃花庵。这一下简单了,只要留下这么个进出口,来往两地,可就方便多了。 由于阴阳两个世界的不同步,倒是有瞬间千里之感。粉衣也才能这么快速的两地穿梭。 不然,就是她回去了,得了信,然后再来报信,也是做不到第二天便赶回来的。 第275章、仙人 “宁公子。” “你醒了,不多睡一会儿?” 聂双摇摇头端来了洗脸水,就像是送丈夫出门的妻子。 宁采臣告别了她,托她告诉宁母一声,自己有事外出了。“家里就拜托你了。” 她惊喜地抬起头。“嗯。”羞喜无限。有这一句话,便足够了。这么一句话,几乎便是认定了她家中主母的位置。 汴京,大宋的首都,作为文化政治经济中心,这儿总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 不过这也只是城里,城市外,已经五十里了。这里不仅不再是开封的中心,更不是町市这样的商贸繁华区,甚至可以说是冷清得很,即使用荒山野岭,也是可以说的过去的。 “粉衣,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回来,宁采臣便发现这儿的信仰之力浓郁了许多,出去一看,外面竟然不知何时多了许多百姓正在外面焚香祷告。 “我知道,我知道。”赵柔儿高举起自己的手臂。 她又跑来了。现在,只要有时间,她就会跑来。即使这儿没人陪她玩,她也一点儿也不觉得闷。 “知道,你就说吧!”她玩的高兴,宁采臣自然不会赶她走。而这儿也仿佛成了她的秘密基地似的。 放下手臂,她得意道:“宁大哥,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厉害?” “哦?怎么说?”是他们发动了吗? “桃huā坞里桃huā庵,桃huā庵下桃huā仙……”赵柔儿背诵着宁采臣这首的桃huā诗,满脸的骄傲与自豪道“宁大哥这首诗一出,所有人都拿宁大哥做仙人一样的祟拜。外面那些人便是来拜仙的。” 拜仙?还有这种说法吗?“这是什么意思?” 赵柔儿拍拍他:“宁大哥真是的。你可是陆地活神仙,他们自然是来拜师的。” “什么?”这可不是开玩笑。如果仅仅是诗句的效果,想沾点了才气,让自己儿子以后文才出众什么的,这还好说。但是拜师修仙,这事是不是有些过份了。 宁采臣看向粉衣,粉衣说:“这事我也向佛门的人提过,可他们却说,当今官家想成仙都想疯了。与其用诗引他,不如直接用仙道引他。” 粉衣说的时候很是小心,她知道宁采臣会生气。 宁采臣当然会生气,在道祖算计诸天神佛,力求天下无神的时候。自己这个人道修士,为了自己家人长生,都不得不小心算计,唯恐自己的做法吸引了道祖的注意。 他又怎么会愿意渡什么宋徵宗成仙。宋徵宗这人一生可用五个“最”字概括,即北宋政治上最无能的皇帝,最能享乐的皇帝,最爱嫖娼的皇帝,对茶艺有研究的皇帝,对书画最精通的皇帝。 所以一直以来,宋徵宗都属于可利用,却不可以投靠的类型。 为这么个皇帝谋长生,谁会愿意。再说,既然是佛门修士,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让一个皇帝修真,对整个天下的影响有多大。 可是他们还是这样做了。 他们想干什么?把自己当一个一次消耗物吗? 教宋徵宗修真,自己早晚会倒霉。不教,那么便会是把柄,一个可以把自己变成个骗人妖道的把柄。 真真是好算计。 不怨宁采臣会这样想。因为历史上便有这么个人,林灵素。他一生致力为化佛为道,可就是不教宋徵宗长生之术,从而成了妖道的典型。 现在林灵素还没有出来,但是林灵素的前车之鉴在那儿。 如果说他们没有这个想法,那么只要传诗就好了。干吗还传出神仙之事,这分明是他们想抓住一个把柄。一个今后可以控制宁采臣的把柄。 听话,他便是“真”仙,不听便是“妖”人。 文人方面,他们施加不了多大的力,但是一旦进入了神仙的范畴,谁还比得过他们。 “不行。来人。你们立即出去散播消息,就说这儿只有个穷书生,根没有什么仙人。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绝对不能要压下我是仙人这件事。”宁采臣叫来了王木他们,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消除仙人称号对自己的影响。 三人领了命,正准备出发,外面却打来了皇伞礼驾,大汉将军随护,百官随行,个个手持檀香。 “大宋皇帝赵佶特来拜访桃huā真人!” 宋徵宗在没有辨以明宁采臣身份前竟然倒头便拜。 坏了。受皇帝一拜,宁采臣身上的宋国龙气立即怒吟翻腾,宁采臣只乩死死压制。这边好容易压制下龙气的翻腾,那边天下名士印又出状况。仿佛是终于找到了这么个好机会,想要完全吞噬了这大宋龙气似的。 “大宋皇帝携文武百官特来拜访桃huā真人!” 这宋徵宗还真是认真。一声没有回应,紧跟着便来了第二声,才给人喘口气的功夫也不给。 “小公主,快,赶快出去,千万别让你父王再拜了。”只拜了一下,龙气便造反了,再拜下去,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小公主自然很高兴这么个露脸的机会。虽说赵佶对她还不错,但这也只是相对的,毕竟赵佶有几十个孩子,就是一天见一个,这见上一面也要huā上一两个月的时间。更何况这赵佶还爱微服私访,常常流连于妓寨之中。 这汴京城中的红牌,就没有和他没有瓜葛的。 小公主高高兴兴去了。正好看到自己父皇低头拜见,赶快跑过去。“父皇。” “你?柔儿?你怎么在这?”双手捧着香,看到女儿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真的很惊愕。 知道这儿有神仙,赵佶也不是立刻就来的,而是派了不少人,进行明察暗访,待确定是神仙,他这才大张旗鼓的来拜访。 别地的神仙,由于他是皇帝,是很去拜见的。可这一个,离城不过五十里,他怎么会放过? 别说他本身就是一个爱玩的皇帝,就是不是,他也会想见一见这么个神仙。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人推动。 佛门虽不待见于官家,但是佛门历来与天下文人的关系极好。几乎每一位名士都有那么一两位的高僧朋友。 所以说赵佶还不如不派人查,这越查,宁采臣的身份越神奇。什么降福除妖,这不过是小意思。就是起死回生的证人,想找到也不难。 这样一个大仙,赵佶当然就很庄重。 可是现在,神没有拜出来,却把自己女儿拜出来了。 当时赵佶便有一种羞恼,他觉得自己被骗了。这儿根本没有神仙,他让手下的人骗了。 这时赵柔儿又说:“父皇,你快进去吧!宁大哥在等你呢。” “什么?里面真有神仙?”赵佶立即便熄了火气,一脸希冀,〖兴〗奋得脸膛都有些涨红。 赵柔儿有些为难,交叉着手指。“这个……我也说不好。宁大哥的意思,他是人。” 赵佶听了有些失望。不过他是赵佶,是一位极擅于发现美的文艺皇帝。 在当他把自己女儿的话听成了暗示,立即更加〖兴〗奋,撩起衣摆便向前走去。 经过修整的一线天,已经足以允许一辆马车通行。不过赵佶为了体现他的虔诚是步行而来,根本没有乘坐他的龙撵。 进入一线天,首先是一个适应的过程,从光明到黑暗,眼睛先要一暗。 “柔儿这是什么?”一时没有看清撞在了一堵毛绒绒的黑色肉墙上。 赵柔儿回头一看,生气道:“去去去,你个懒狗,别在这睡了,到一边睡去。” “柔儿,你在和谁说话?” “父皇没什么,只是只大狗罢了。” “大狗?你是说我们刚才撞上的是狗?” “是啊!自从这儿来了许多人拜拜,粉衣姐姐便把狗儿派到这里来了,说是免得他们进来。” 嘶- 这是狗?不是牛? 撞上这么大只的狗,他们不仅怕,更是忍不住的想,这人养的狗都这么大,即使不是真仙,也必然是一位奇人。 这样一想,众官员自然都想进去。 可惜犬兽道兵让开一条路,只让赵佶父女过去,其他人还想跟上来,狗儿又把路堵上了。 “公主,陛下,我们呢?”他们过不去,只能大呼。 赵柔儿想了想说:“大哥只说父皇,没说你们,所以你们就呆在这吧!” “对,你们就呆在这。”赵佶本身便不是个乐意分享的皇帝,他们不来正好,自己先得了这仙缘再说。 “陛下,我怎么办?”还有一个出声。 赵佶找了找,却发现他人直接让狗儿挤进了墙壁里。这一位只比其他人的脚步快了一点,却又比赵佶他们慢了一点儿。 看得赵佶大是可乐,哈哈大笑道:“你呀!你就先这么挤着吧,反正也不冷。” 是不冷,可他热啊!夏季里,身上再多这么一块真皮披盖,能不热吗? 但是在赵佶看来,却是真的很得意。赵佶本身就是一个连臣下的篦子好看,都会讨要的人。 这位大臣竟敢抢他的步,抢他的仙缘,如果不是赵佶从来都不喜欢杀人,爱好和谐,早砍了他的脑袋。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恶作剧一下,赵佶还是很喜欢的。 第276章、平衡 踢掉了竞争者,赵佶很高兴。虽然他知道他们是不敢与自己争的,但是这种凭着本身实力淘汰掉他们,他也是极为高兴的。 不是说运气与缘也是实力的一种吗? 神清气爽地出了一线天,入目便是水潭吊桥,一片翠绿,他的心情豁然开朗,也就更好了。 过了吊桥,便是一片桃林,桃林处是水榭宅院,好一幅天然山水“好,好,好一个桃花坞里桃花庵。映景映景得很。本以为是诗美,却没想到景更美!”宋徵宗不是没走过诗词名景,但是他觉得从来没有一处是这么真的。 迈步跨过了吊桥,急急赶往桃花庵而去。 到了庵堂,赵佶依足规矩拜下。 宁采臣不得不开口说:“陛下且莫拜,艋下乃是天子命,拜不得。” 这娈帝竟然会引动龙气,这也是常理,不过这么个皇帝也能引动,实在让人不甘心得很。 赵佶谩′:“此处没有帝王,只有一心向道的赵佶。” 这样的话,从英主们口中说出,是那么得让人感动,但是从他口中说出,却会让人觉得难受,真是白瞎了这皇位。可是却是万万不能让他拜下去的,压制龙气实在不是那么舒服的事。就像是胃中翻开了花,不住向外顶。龙气的翻腾是这的十倍有余。 “陛下十七岁那年,开封大相国寺有位叫韩彦的穷相士,他断陛下为天子命,那时陛下便是陛下了。” 这是宋元符二年的事。赵佶记得很清楚,那可是他人生的转点。 元符三年正月,年仅25岁的哲宗驾崩,没留下子嗣。显然,皇帝只能从哲宗的兄弟中选择。神宗共有14子,当时在世的有包括端王赵佶在内的五人。赵佶虽为神宗之子,却非嫡出…按照宗法制度,他并无资格继承皇位。 哲宗去世当天,向太后垂帘,哭着对执政大臣们说:“国家不幸…哲宗皇帝无子,天下事须早定。”宰相章当即提出,按照嫡庶礼法,当立哲宗同母弟简王赵似。不料向太后不同意。章只好改口说,若论长幼,那么当立年长的申王赵(bi)为帝。这两个建议都排除了端王赵佶。 可是最后偏偏却是这赵佶当了皇帝。大概也是从那时起,赵佶才会十二万分的笃信道士的吧! 你看…你们说他们都是神棍骗子,那么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当年这道士批得那么准。 要知道元符皇帝叫赵煦,是赵佶的第八个哥哥。此人十岁登大统,享国十三年才二十三岁。前三年,他封赵佶为端王,前一年,又加授司空…改授昭德、彰信军节度使。 亲王们往往不过问政事。赵佶也乐得清闲,与当时的一些文人骚客们一起吟诗作画,挥毫操琴…成了一名道地的风流王子。那时米芾、米友仁、李公麟、李唐、苏轼、苏撤、扬无咎、周邦彦、黄庭坚、秦观、程颐、程颢等名士还都在。 就是赵佶自己本人也不相信自己这个非嫡非长非贤的端王可以成为皇帝。 当时赵佶的人品可不怎么样,素有轻佻之称,章直接反对端王说:“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 就是这样,他还是做了皇帝。可以说宁采臣算是搔到了他的痒赵佶听了不仅回忆起了他的秘密。 如果说非嫡非长非贤,都不足以成为他登基障碍,那么当年和尚的话,差一点便成了致他死命的依据。 赵佶生于元丰五年(1082)十月十日,自幼养尊处优,逐渐养成了轻佻浪荡的性格。据说在他降生之前…其父神宗曾到秘书省观看收藏的南唐后主李煜的画像,“见其人物俨雅,再三叹讶”,随后就生下了徽宗,“生时梦李主来谒,所以文采风流…过李主百倍”。 当时便有僧人说,赵佶是李后主托世,是为了报复宋庭而来。当时神宗是不信的。 认为这种李煜托生的传说固然不足为信,但在赵佶身上,的确有李煜的影子。徽宗自幼爱好笔墨、丹青、骑马、射箭、蹴鞠,对奇花异石、飞禽走兽有着浓厚的兴趣,尤其在书法绘画方面,更是表现出非凡的天赋。 这一下,便是神宗也不得不怀疑了。从而疏远了他,更是从根子上断了他与皇位的缘份。 不要忘了,古人是极信鬼神的。 赵佶不是傻子,这一切他自然都是知道的,所以他开始放纵,也不认为自己有坐皇位的一天。 随着年龄的增长,赵佶迷恋声色犬马,游戏踢球更是他的拿手好戏。赵佶身边有一名叫春兰的侍女,花容月貌,又精通文墨,是向太后特意送给他的,后来逐渐变成了他的玩物。但赵佶并不满足,他以亲王之尊,经常微服游幸青楼歌馆,寻花问柳,凡是京城中有名的妓女,几乎都与他有染,有时他还将喜欢的妓女乔装打扮带入王府中,长期据为己有。 做到了这一步,别说是神宗,就是他自己也不会相信会做皇帝了。谁告诉他会做皇帝,他也只以为对方是来自己这儿骗些财物的骗子。 当年的韩彦,他没有接回府上,当他做了皇帝,再想找这个人,却是再也找不到了。 莫非他便是上天补偿给朕的第二个韩彦? 这样的想法,赵佶一下子激动起来。因为当年的韩彦使得自己坐上了帝王之位,一直以来,赵佶都相信自己会成为皇帝,就是韩彦的一卦。现在在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可以成仙时,这么个仙人来了,这说明什么?这能不让他激动吗? 赵佶立即以更加虔诚的心态说:“赵佶是帝王,赵佶也是赵佶,是真的有向道之心。” 如果有向道之心,便可以成仙,那这世界,满天下都会是神仙了。 宁采臣知道不能总是让一位帝王呆在外面,不得不让粉衣请他进来。不是他自己端架子,不亲自去迎,而是他现在动不得。 刚才翻江倒海一番,他怕自己一动,真的就吐了。 谁见过神仙也会吐?现在传不传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千万别弄成了欺君之罪。 和豳的宣传,赵佶的到来是真的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宁采臣知道,当赵佶亲自登门拜访时,他便已骑虎难下了。他必须在仙人和欺君之罪间维系好平衡。既不能做仙人,因为做了,就免不了帝王长生,这个禁忌。可也不能不是,因为不是了′便是欺君,即使赵佶不追究,他这一生也完了,是别想出仕。 现在要说最恨的便是那群和尚了。这不是把人架火堆上烤吗?上一世,被代表了一辈子,是一世竟然又让和高代表了。说不气…就是别人相信,他自己也不信。 粉衣莲步轻移,来到外间。“赵宋皇帝,公子请你进去。” 对皇帝,粉衣没什么感觉,甚至在看到赵佶急色的目光后,还闪过一道厌恶。 赵佶心中一惊,先是惊喜粉衣的美色,恨不能揽入怀中,玩弄一番。人放纵久了,是很难改过来的,更何况赵佶还是一个从来没有改过来想法的人。 粉衣闪过厌恶,他是惊醒了。心说:赵佶啊赵佶,这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也是你能胡思乱想的。 立即低头顺眼,跟在粉衣的后面。 就连他最喜欢的美女扭动身姿,他也不敢多看一眼。 自己父皇还有不急色的一面? 赵柔儿是大开眼界。 进了屋,他便看向宁采臣。他是皇帝,习惯了发号施令,所以不等宁采臣开口,他便抬头了。 只这一眼,他便认定了,宁采臣绝对是位神仙。什么唇红齿白,面目神俊……这些都不是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他是一位画家,一位善于抓住美,抓住神韵的画家。 宁朱臣的神韵,只一眼,他便知道这天下间,只有一人能比得了,吕祖,吕洞宾。 吕洞宾是神仙中人,所以眼前的这人绝为是神仙。 头上束一块文士帕,披一领白衫,腰挂宝剑在侧,这几乎便是年轻时的坐相吕祖了。 赵佶哪敢不敬,当时便欲下拜。 宁采臣哪儿敢让他再拜,离那么远拜了,自己都难受得不得了,这近了还了得。立即开口说:“陛下,你就不要再拜了。你再怎么拜,你也是当今官家,在下也只是你辖下的子民。” 赵佶听了,兴奋涌上脸颊。 前面说过,赵佶是那种“天下都是自己”的皇帝,一草一木,赵宋子民,甚至包括了子民家中的一块石头。只是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仙人也有一天会是他的子民。 他收留的道士方士们,无一不说他们是方外之人,不归他管辖。 现在的赵佶还没有道君皇帝的封号,很难说他后来加封道君皇帝是为了让自己的子民信道,虽然这是历史书上说的,但是以赵佶的一惯作风来看,恐怕他是真的想做全天下道君的皇帝。 宁采臣才不管他会不会因为自己这么一句话,从而真的有了更高的目标,向做天下道君的皇帝目标进发。他只想赶快打发了他,然后大家维系着一个平衡。那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第277章、解围之道 当然宁采臣承认是他治下的子民,虽然极大的满足了他“普-下莫非王臣”的帝王瘾,但是他现在毕竟还不是那个做了天下道君的皇帝。现在他只是有这心,却还缺一个帮他上这尊号的人。 而现在,尊号什么的都是浮云,哪儿有成为仙长来的心切。“朕听说此处有真仙在此开辟洞府,特来寻访。” 不过他也够会顺竿爬的了,宁采臣不过说是他的治下子民,他便“朕”的自称上了。看来这皇帝做久了,实在是有些放不下。 不过赵佶的形象真的不那么适合做皇帝。没见他之前,宁采臣总是担心皇帝一怒,伏尸百万。没见到只是拜了拜,便受不了了吗?可是真见了,心反倒不怕了。 赵佶很白,稍胖,说话声软绵绵的。因为是皇帝,穿着衮龙袍,就不得不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于是,嘴角抿起来了,脸上的肌肉绷紧了些,而眼睛却始终锁不住,常有笑意在微灰的眼珠上闪烁出来。 看上去便是一个很随和的人,这与史册的记载是相符的。 在一些史册中赵佶便一直很随和,比如:他常被一些大臣和术士们围着,那些人个个都仪表堂堂,谈笑风生,表面上看不出有一个小人。书载王黻是位风流俊雅的秀士,童贯则彪悍伟岸,蔡京满腹经纶,诗书画冠绝一时。赵佶的那双画眼里最善于发现美,看到丑的时候往往一扫而过。 有着这样的先知先觉,宁采臣觉得他要不扳回一局,掌握下主动,都对不起遇上了赵佶,更对不起那位再没有出现过的韩彦,毕竟这儿是诸天神佛的世界,韩彦本就是韩湘子,自然是不会来领受他赵大官家的官位的。 而且只看韩湘子没有领受他的官位…他不仅没有怪罪,反而把这恩惠反馈到测字的相士们的身上。从1105年开始,赵佶就赐道士以道号,修道观…求道经。 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宁采臣既然知道,就没有不利用的道理。不过即便利用,他也不想打击面过广,问道:“告诉陛下我在这儿的是谁?” “是徐道长。他的卜算真的很灵!”赵佶有什么说什么。 什么? 宁采臣却是无法淡定了。他本以为是大相国寺的和尚害他,在算计他。可是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道士也参与进来了。 “仙长,怎么了?”赵佶关心道。 “哦…没什么。”这随口一答,得,承认了。 赵佶又眯眯眼笑了。 一时口误,宁采臣顾不得扭转这个口误,一边与赵佶随口聊着,一边想着解决的方法。 赵佶显然是看出了宁采臣不想传法的意思,也与他聊着。 从道经到文学,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不是宁采臣有后世一些新奇的点子…差点儿都谈不下去了。 就是这样,到了后来,也是宋徵宗赵佶说的多…宁采臣听的多。 到了后来,赵佶兴致大发,竟然当场画下了桃花庵图。 不仅画了,更是大方地送给了宁采臣。 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宁采臣是亲身感受到了。 如果只是给金银,宁采臣并不会有这么大的感触,因为后世他根本就没关注过金银的标价。但是赵佶的书画,他却知道。 一本千字经,便有14亿,那么这一幅呢?价值多少。 不知道也就没有心理负担…知道了,这心里立即便沉甸甸的了。 没有达到目的赵佶回去了′不过他却显得很高兴。带上那位被夹在墙里的大臣,竟然就这么回去了。 “不过是钱罢了。宁采臣,这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咱现在也是不差钱的。关键是怎么把他堵回去……对了,修真的痛苦无情………………对…就从这下手,一定要吓跑他。” 赵佶走了,宁采臣则开始疯狂的查资料。 没办法,这是个事事讲究引经据典的古代。一个两个的还行,你是绝不能什么都只是你说,而没有任何典籍。有了典籍,才有证据,才更加让人信服。 信服最重要,只有信服了,才有可能让赵佶知难而退。 赵佶回了宫,却很快出了宫。作为皇帝,四千万人的首领,几百万平方公里河山的主人,赵佶常常登轻车小辇,微服出游。在黑夜里穿过一个个里坊,于万家灯火里穿行,真比深宫重阃里自由惬意啊。同时心里也常常生出淡淡的忧伤,如同被人抛弃了一般。 撷芳楼,这儿有懂他的人儿。也是他这次出行的目的地,心中的喜悦,他需要有人分享。 这财的赵佶才有几分寡人的味道。御马的蹄铁叩着铺路石面,溅起一串串跳跃的火花。 见到了心爱的人儿,赵佶迫不及待地说出今天的见闻。“师师,你不知道,仙长得了我的画,竟然高兴得连送我都忘了。嗯,这才是得道真仙,不以阿堵物为喜。” 作为千古难有的文艺皇帝,李师师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兴奋。有钱有天下,算什么?他的本质还是一个文艺青年啊!最高兴的自然是自己的作品受人追捧。 自己身边的大臣,他习惯了。可是这位并不是自己的大臣,而是天上的神仙。 他是太高兴了,以致于连他最喜欢的提字都忘了。 李师师夸赞着赵佶的字画之美,自然引得赵佶一阵哈哈大笑。得意之下,反而没有注意到李师师的一丝愁容。 京师这一段日子里的风波暗涌,她是察觉到了。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入局的人竟然会是宁采臣。看来,有必要见她一面了。 水榭下,多了一处凉亭,凉亭中,茶水待客,故人相聚。 茶冒出袅袅水气…… “真是想不到当年那么破旧的船上竟然是师师姑娘。”即使知道了她就是李师师,宁采臣也是唏嘘不已。 这是个特殊的时代,似乎所有的好女子都聚集到了这个时代。似乎所有的她们都有着悲剧的一生。 不说鬼神,单单是千古年来的十大名妓…便有多少是来自于这个时代。 此时的李师师更见高贵洒脱,轻嘬一口茶水,轻轻说道:“自从官家爱茶,奴也便学着爱茶。” “你知道?” 李师师点点头:“入城之前便知道只是没想到当年潇洒不凡的宁公子,也会有与奴同病相怜妁天“没办法。我是完全没有想到那群和尚竟然这么不讲究,直接把我代表了。”宁采臣苦笑道。只回去了这么几天,便入了局。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效率。 李师师取出一个本子,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宁采臣问。 “这是奴收集的陛下的爱好。”递了过来又说,“公子,你真的是神仙吗?” 对她要隐瞒吗?不…没有必要。只要赵煊入了宫,她早晚会知道。甚至可能她早对那个世界有所猜测,毕竟里头曾在她那做过事。 直面她询问的目光,宁采臣说:“如果是别人,我肯定会说不是“那,我呢?”她渴望着。 宁采臣摇摇头。 她脸上一苦,自言自语,也是说给宁采臣听。“是了…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我了。公子谨慎,也是应该。奴这便告辞了。” “不,你误会了。”宁采臣抓住她。看到她一脸的悲伤…宁采臣就这么抓住了她柔软的胳膊。只有一层纱,里面便是光嫩的肌肤。 她脸上一红,轻轻抽出手来。虽然她是个妓女,却也是赵佶的妓女,不得不爱惜一下自己的身子。当赵佶成了她的入幕之宾那一天,她便只是一个人的妓女了。 宁采臣说:“我摇头,是因为我不知道。” 李师师哦了一声,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却已经来了兴趣,不再要走…而是等着宁采臣说下去。 宁朱臣考虑着说道:“首先,我不会死,至少在她死前,我不会死。其次我身上有神职。” 李师师玉手轻掩小口,以免自己惊呼出声。“那公子不就是神仙中人了!” 宁采臣摇摇头说:“不一样。因为我还是会老,会生病…会流血。” “这是为什么?” “大概是我无法修真,无法使用仙灵之气吧!” 李师师皱起好看的眉,沉思说:“公子是说公子可以像仙人那样不死,却没有办法传授他人吗?” “差不多吧!”宁采臣苦笑着摇摇头。 “糟了!陛下为的便是修炼,如果不能教,那就糟了!”李师师花容失色道。 是不能教。 宁采臣苦笑着。 一个皇帝的老师是那么好做的吗? “公子绝对不能成为陛下的真君师长。”李师师说,“不行。公子现在的名声这么大,也不能让陛下以为公子是骗子。陛下虽然为人很随和,但是最恨别人骗他。这下难办了。” 宁采臣也知道这下难办了,不难办的话,他们也不会把自己推出去了。 亭中一下子静了下来。 听听蝉鸣,看看捕虫的鸟儿……这儿安静了。 “对了,公子是士子。公子可以去科考,然后再使使力,外放出去为官。只要躲开陛下的视线,自然会有人主动来填补公子的空缺。” 宁采臣听了,更是摇头苦笑。 “怎么?这办法不好吗?” “不,法子是个好法子。但是我现在却参加不了科举。” “怎么会?难不成………………”李师师想到一个可能。 按制度,家中父母亡故的,官员是要丁忧进孝的。 而在文人中,那些才华出众的,为了避免高中授官,无法进孝,也是不考的,等过了守孝期再考。 宁采臣的文才,她是信任的。所以她便想差了。 “不,不是的。”知道她为什么停下不说,宁采臣否决了她的猜测,开玩笑,自己已经是杭州的城隍了,自己不动手,哪个敢收母亲的魂。真收了,那就不仅仅是收魂,而是开战了。“是我没有参加今科的选拔。” “原来是这样。”李师师点点头,自从知道宁采臣是在她离开后成神的,她便开始猜测宁采臣一定很忙才对。现在宁采臣连科举选拔都误了,正好证实了她的猜测。她想了一下,说,“这样好了,我回去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通通门路,讨要一个擢恩的牌子。” 每年都会有不少人无须参加科举选拔,直接就可以参加闱试,关键便在这擢恩上。皇上擢恩,别说是参加闱试,就是直接授官,也是屡见不鲜。 不过以赵佶的向道之心,可不敢直接要官。不然,赵佶很可能给个国师真人什么的。反倒是参加闱试定了名次,直接在中枢运作,反倒会有外放的可能。 李师师的能力实在不能低估,只是对着赵佶温香软玉一番,这牌子便到手了。 这么快便弄来,宁采臣也是惊喜得很。“这次要多谢姑娘了。不是姑娘,这个漩涡,恐怕是很难逃出来了。” 李师师笑着:“公子莫要如此说。也是公子的一线生机,官家至今都不知道公子的名字。” “哦?这倒真没想到那群和尚竟然没把我的名字说出去。” 李师师娇笑着:“他们是怕说了公子的名字,公子就来不了了。想想也是,宁公子这杭州的神仙,一旦传出去,恐怕光是杭州人便把公子围了。”说着咯咯笑了。 宁采臣也陪着笑,不过他觉得这很可能还是《黄庭内景经》的功劳。 “对了,公子,奴已经在城里置办了宅子。公子可要贺喜奴家哩!” “哦?姑娘买房了?这可是喜事,当然要恭喜。” 买房,真是好亲切的说法。 宁采臣偷偷打量李师师,见她没有追问“买房”的含义,也悄悄放了心。 “那公子不要忘了备下一份大礼啊!”李师师说。 “这是自然。”这是一个极好还恩的机会,宁采臣又怎么会拒绝。 而且她这宅子如果猜的不错的话,也是宋徵宗赵佶送的。 李师师见他应了,更是高兴,说:“公子别的贺礼不要,这词是一定要的。” “词?不行,这礼太轻。”宁采臣的词还有大用,反正李师师已经成了赵佶的禁脔,也不再需要诗词再扬名气,反倒是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便需要诗词救场,所以宁采臣有心不给,有意换种礼物。 第278章、大胆 “轻?咯咯,不愧是神仙说的话,就是大气。”李师师曹,“公子还不知我们的陛下有多喜欢诗词。奴能在这汴京立身,这诗词倒占了一半的功劳。在此奴还要谢谢公子,不是公子的诗词,奴现在还在守着那么艘乌蓬船。” 这话说的大了。李师师,谁不知道那是赵佶的相好。就是没有自己,她也注定会成为赵佶的禁脔。宁采臣自然是不敢揽功的。 李师师眉目娇怨说道:“公子,奴只是一小妇人,这搜肠刮肚,也往往难以满足陛下的情趣。公子当知,陛下每次来我这儿,都要先听一首诗词。公子,不会这个忙也不帮吧?” 她都这样哀求了,而且这李师师还真帮了自己不少的忙,这诗词看样子是留不住。 李师师见他点头,高兴得拍手说:“噫!这就好了,公子走,这就把诗词写下。” 已经应了,自然是非写不可了。来拿一张牌子,这诗词便又少了。或者早日科考才是对的,再拖下去,恐怕就是想考,都没有诗词可用了。 写好裱好,李师师让宁采臣帮她送回家去,全当贺她新居了。 宁采臣自然应下,随手又带上了两坛仙水蜜桔。 这桔子已经不再是反季节食物,而是当季的桔子。一来好吃,二来不借技术没泄露前,多捞一笔怎么行。这可是金子,没人会不喜欢。 李师师见宁采臣答应得这么爽快,心中窃喜万分:宁公子已是神仙中人,却想不到还是认我这个朋友。我真的好幸福。不枉我为他通风报信。 李师师能得皇帝如此宠爱,自然也不敢再招待外客,偷偷暴宁采臣这儿确实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不槟,她也不会在大热天的以黑斗篷包住自己。 宁采臣知道她的担心,自然不会让她为难。送她回去的路上,一前一后,拉开好远。就是不想让人以为他们是一起的。 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互不相识…只是出来郊游的两人似的。 不过他们自然不会是郊游。 李师师为了保密,一个人跑来,什么下人把式全都没带,便是她知道宁采臣现在的处境并不好。 她一个人没带…来到这城外五十里的地方。就是身为男人,也没有不送她的道理。万一有什么不幸,那可是追悔莫及。 眼看着离城近了,宁采臣却发现他们被一个年少英俊的武生跟上了。 他是什么人?赵佶的人?不对,历史上没说赵佶派人跟踪过李师师啊! 可是自己来了,或许赵佶改变了呢?这呷醋派人跟踪自己的二奶、三奶的,后世不是没有。 宁采臣一边担心是贼人…不敢远离;一边又怕是赵佶的人,不敢离得太近。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走着。 突然,那吊着的人加快了脚步,追了上来。 怎么?要揭开了吗? 宁采臣的手扶上了剑鞘,不论是哪个,他都做好了打昏他的准备。 不用杀人。有法术在,消了记忆就好。无论是抓奸者,还是贼人…闹大了,都不好。 那人越过宁采臣,正当宁采臣准备出手时…他却开口说:“师师姑娘!”久别重逢的惊喜,这不像是假的。 脸上微汗的李师师转过头来,看向他,真的是认识的。“是你?” “师师姑娘,好久不见了。姑娘这么热的天,你怎么穿这么严实,你看,都出汗了。”一脸的痴迷。脸上微汗,别有一番出水芙蓉之美。 李师师看了眼宁采臣说:“我现在不太方便。” 他却说:“我知道,是官家。不过…你也不能为他闷坏了自己。”说着便上前帮她解开。 “你就不怕?” “怕?想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为姑娘纳凉,我有什么怕的?” 李师师大有深意地看了宁采臣一眼。 宁采臣尴尬得摸摸鼻子,不出声。 没了斗篷,和风一吹,李师师真的很轻松。不由有些微恼宁采臣…心说:人家是男儿,你也是男儿。真比本事,你这神仙中人绝对比他强得多了。 可是,看人家,再看看你……成为官家的禁脔后,就那么可怕? 有意不理宁采臣,也不为宁采臣介绍,反而和这位旧客聊得起兴。 这样,宁采臣更不好上前了,只能在后随着。 李师师毕竟不是一无所知的小姑娘,她知道宁采臣现在今时不同往日,有许多人盯着他。 发了一会儿小姐脾气,也就没了怒气。眼看着就要到了新宅,她便主动说:“员外郎,都送到这了,你也该回去了。” 员外郎?这个人还是个官? 他很焦急:“姑娘,你就让我再进去吧!” 李师师摇摇头说:“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现在的境况………………”她很为难。 “我知道。” 看着这个员外郎低头,李师师却对宁采臣以口型说:“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再看脸上,哪儿还有一丝为难。 宁采臣愣了一下,因为在她说那话时,宁采臣也考虑了她的境况。同样觉得他们这些男的现在确实是不适合出现在李师师身边。就是不考虑自己,也该考虑一下小三本身的处境。 可是李师师随后所做的,哪儿还有一丝为难的样子。 宁采臣这才想起,她是个妓者,最能挑动男人心的妓者。 以李师师的本事,周旋于几个男人,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这时贾奕抬起头来,大声说:“我不怕,我贾奕不怕。只求与姑娘畅谈一宿。”他是这么得痴迷,这么得渴望。看得李师师都心软了,心想:反正只是诗词,今儿不取,明日也行。 她打了手势,让宁采臣离开,她今夜属于这个男人了。 宁采臣摸了摸鼻子,正好这诗词还没有装裱,而且这礼物也有些单薄了。 宁耻臣去装裱了诗词,第二天才去拜访的李师师。 一应贺礼送上。李师师自然是欢迎宁采臣来的。“昨儿真是对不住了。奴与他姐弟一场,实在是不忍心。” 这件事上,宁采臣没有插话的余地。虽然赵佶把她列为禁脔,但是她也是人。空闺难守啊! 宁采臣在桌上看到了一份诗词。李师师说是贾奕醉酒所做。 贾奕?诗词? 一丝灵光闪现,宁采臣想起来了。 李师师是皇帝宠爱的女人,谁又会那么不知趣,去当这禁脔?但凡事皆有例外,还有真这样做了,和皇帝争风吃醋了一番。 这与帝王争风吃醋的大胆风流客便叫贾奕。 史书上都有记载:当时有个武功员外郎叫贾奕,年少英俊,武艺超群,原也是李师师的常客。自从知道宋徽宗去了李师师那里之后,便不敢再去找李师师寻欢,不意那天郊游遇到了李师师,旧情重温,晚上便忍不住到了李师师家中,酒醉后居然喝起宋徽宗的醋来,填了一首《南乡子》的词:“闲步小楼前,见个佳人貌似仙;暗想圣情珲似梦,追欢执手,兰房恣意,一夜说盟言。满掬沉檀喷瑞烟,报道早朝归去晚回銮,留下鲛绡当宿钱。” 不久,有好事之徒把这词传扬开来,并传到了宋徽宗手中,宋徽宗一门心思正放在李师师身上,看了此词后自然饶不了贾奕,下令将贾奕斩首。 现在一看,不就是这首词吗? 又见到名人了。而且还是个为风流,不怕死的名人。 贾奕这人,历史上没有过多的介绍。唯一的介绍便是这件事这首词了。 惊?婉惜?不一而足。 宁采臣的表情变化自然全落入了李师师的眼中。 李师师问道:“聂公子,这有什么不妥吗?” 宁采臣说:“也没什么。只是这人会因为这首词而遭来杀身之祸。” “什么?那公子快救救他。”这毕竟是自己的入幕之兵。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还是不想贾奕就这么死了的。 宁采臣看着她,摇摇头说:“你不会想让我救他的。” “为什么?” 宁采臣说:“这个………………你其后自知。”不是宁采臣不想说,而是他知道这后面的他不能说。一旦说了,很可能他自己都会把李师师得罪了。毕竟那是词,是所有妓者的忌讳。说了,便很有可能朋友变仇宁采臣不说,李师师自然不高兴。 宁采臣宁愿她不高兴,也不想得罪她。 李师师见宁采臣是抱定了不说,她也只能叹气收起了贾奕的词说:“唉!这词从今以后不要天日,看它还怎么害人?” 她说着,有意看向宁采臣,试图从他脸上察看出什么来。 没有这首词,贾奕的命运到底会不会改变,宁采臣不知道。不知道的事,宁采臣又怎么说。她自然是看不出宁采臣有什么变化的。 见宁采臣不愿谈论这事,李师师在生了会气,也便转变了态度。摆上酒菜,便劝宁采臣吃酒。她也是听过宁采臣斗酒出名诗的。 但是有贾奕的前车之鉴在,宁采臣哪敢吃醉。喝不两杯,便劝李师师吃他的仙水蜜桔。 目的没达到,又惹得她娇怒一番。 这些只是她的小女儿情趣,宁采臣自然不会上当。更何况他实在不想做贾奕第二。如果贾奕没有喝醉酒,还会不会有这首词在,这是谁也说不好的事。 第279章、开始 仙水蜜桔,李师师吃过,她也是极喜欢的。当然那是宋徵宇带来的,她自然不能多吃。不仅自己不能多吃,甚至还要喂给赵佶吃。 当时她是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可是面对赵佶的关怀,她只能压着本性说自己吃够了。 一份仙水蜜桔,三五个桔子瓣,这也能吃够?骗鬼吧。 但是赵佶此时却是一点儿都不懂女儿心,只顾着自己吃,一点儿也没留下。 在这吃上,自然是极为和谐的。可惜宁公子就是不愿意。 宁采臣不知道自己的参与下,会不会让贾奕没有了一个不怕死的好应该不会。 不过,老实说,如果真没有了他那个好友,说不定贾奕的人生真会变得不一样。至少他不会再因为这件事得罪李师师。 既然来了这汴京城,没有道理不去见见城中的朋友。这儿离大相国寺很近,里面的和尚,宁采臣不想见,不过另一个酒肉和尚还是要见见的。 避开人多的前路,宁采臣绕到了后面。 不过这次去竟,竟然没有找到人,也不知道他去哪儿去了。 没有了鲁智深的大相国寺,宁采臣可没有与其他人打交道的意思。离开后,宁采臣去拜访林冲。 “林冲,你要是不把东西交出来。非弄死你不可!” 还没转过巷子,便听到叫嚣声。 这谁?这么猖狂,竟然说要弄死林冲。 宁采臣紧赶几步,走进林冲家宅院的巷道。竟然是一位熟人,高衙内。 如果是别人,还要想想有没有什么内情在。对他?不用。 “是你?”他也看到了宁采臣,立即指着宁采臣大叫道:“上,快上!给我打死他!” 这次他身边不仅有家丁,还有两个孔武有力的汉子。一看,便知道是军中人士。 听了高衙内的命令立即欺身上前。 出手简洁有力,处处杀招,显然是军中的精锐之士。 不过再精锐也没用。军人之间讲究一个配合,各军种齐全他们绝对是难以匹敌的精锐之士。但是把他们从军队中单独拉出来,他们的战力起码下降了一半。 仅仅两人,他们的威胁力还没有一个武林人士大。 “不!你不能打我!”击倒了军汉,高衙内发出了惊恐的呼喊。 “那你知道我是谁了吗?”宁采臣笑着问。 他下意识地摇头,又猛点。显然他也知道说没有会有什么待遇。 不过太迟了。 宁采臣上去就打,打得高衙内是抱头鼠窜。 古代就是这样好,只要他不知道你是谁。就算你打了中央部长的儿子又能怎么办?不知道是谁再大的权势也用不上。 怪不得古代会有侠以武犯禁。 果然,打了一架,这心情也好了许多。 打跑了高衙内,林冲才从房里出来。 “掩教头。” “宁………………秀才公。”林冲也知道现在不适合说出宁采臣的名字来。“你怎么又打了他?”一半是无奈,一半是关心。 “没事,只要他不知道我是谁?便找不了我的麻烦。而且,就算知道又如何?我是文,他爹是武和我可互不管辖。”宁采臣眨了眨眼。 林冲想说什么,又叹了口气。这就是宋朝,一个武人踩死富贵人家猫都要偿命而文人即使打了当朝宰相,只要你有正当理由,都不能法办了你的时代。不仅不能办你,还得千万百计保护你,除非他想得个胸中狭隘,小人的名头。 只要是做了文人,便是极大的保护,林冲还能说什么呢? 他不说话,宁采臣问道:“林教头,他到底找你要什么?” 没说话先叹了口气,取出自己的枪来。“都是它惹的祸。” 听了才知道,这枪竟然真有人当成黄金了。 高衙内虽然是高俅的义子,但是高俅也不可能敞开了,随便他花钱。 再加上此人不仅吃喝玩乐,还好赌手中自然缺花用。也不知从哪儿知道了林冲有这么把黄金枪,这才追讨上门。 “公子,这把枪你还是带回去吧!”虽然不舍得,但是林冲实在是怕了。 看着林冲依依不舍递过来的黄金枪,宁采臣知道以林冲的权势恐怕是真的保不住这枪了,为了不给他惹麻烦,接过枪,便告辞离开了。 剑鞘中的空间很大,至少一把长枪还是藏得住的。不过宁采臣不仅没有收起来,反倒扛在了肩上。幻道往脸上一抹,林冲明明知道过去的是宁采臣,却怎么也记不住宁采臣的样子了。 一把黄金枪招摇过市,这热闹劲就不用说了。至少一半的汴京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神秘人从八十万禁军教头那儿取走把黄金不过也有理智人,以黄金的质量估算,认为那一把不可能是黄金做的。因为没有人能一次扛得住这么重的枪。 然而就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即使不是黄金做的,这把枪也绝对造价不凡。 来了一场汴京,轰动什么的先不说。这心情倒好了很多。 转过巷子,没人看到,宁采臣收起了枪。 这把消失的黄金枪与神秘人很是让汴京人谈论了几天,直到贾奕的事发了。 与历史上一样,宋徵宗看了词后,大发雷霆之怒,下令将贾奕斩首。幸亏贾奕还有一个不怕死的好友谏官张天觉,获知消息,立即奔至朝堂,对徽宗说:“皇上治国应以仁德为重,今为一娼妇轻施刑诛,岂能使天下人心服!”徽宗看世人都知道自己的底了,想想舆论的厉害,便赦免了贾奕,把他贬到琼州(今海南岛),并规定永远不许再入都门。 李师师得知了之后,一把火烧掉了贾奕的词。 张天觉一句“娼妇”是死死得罪了李师师,以致于李师师运作得保下贾奕的事,都没有再运作下去。 这事过了也就过了,宁采臣也完全没有关注他的心思。因为大相国寺的和尚来了,他们不只来了,还给了宁采臣一个下马威。 犬兽道.兵呜呜地趴在宁采臣的身边,一身的伤痕,而和尚身边却站了一匹威风凛凛的巨狼。 “来了我的家宅,却打伤了我的守护之犬,这似乎不是善客所为吧!”宁采臣眼中全是寒芒,一边轻轻安抚着犬兽道兵,一边心中却也动了杀机。 杀了他们,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巨狼身边是个武僧打扮的僧人,不屑道:“哼!我们来了,这犬竟然敢不让路,这只是给他个教训罢了。” 进了屋,他便看出宁采臣身上没有一点儿法力。修真的世界,法力道行便是一切。有法力道行,就有面子。没有法力道行,就是打杀了又如何? 寺里把这么个书生塑造成了神仙,他却不知好歹。对此圆道早就不满了。只是送一皇子回宫罢了,哪儿用这么麻烦。就是塑造仙人,他们佛门也有的是大德之士,何必便宜一个外人。 宁采臣眉头一拧,准备发作。大相国寺是很强,但是再强也不是这么个强法。这还是宁采臣第一次这么讨厌这些光头。 “阿弥陀佛,施主勿怪!我等来此是为了天下苍生,不是来斗气的。”眼看着就要翻脸,旁边的老和尚开口了。一身枯木皮似的身体,竟然又是一尊人间罗汉。 佛门果然实力深厚。一个法海,人间罗汉,这就不说了。没想到这大相国寺里还有一尊。 单单这尊人间罗汉的实力,宁采臣便没有了必胜的把握,毕竟在佛门金刚是排在罗汉之后的。 本以为自己有了这金刚法相,人间便难有对手,现在看来是过于乐观了。 金山寺有法海,大相国寺有这老和尚,而天下又有多少佛门宝刹。 “你们来我这儿,有什么事吗?”宁采臣有些丧气,不过立即又振奋起来。 我是凡人,所以我还有极大的进步空间,而你们这些修真再想进步,恐怕这时间便要按甲子算了。 一率宝相佛光的和尚说:“施主莫要忘了,送皇子回宫的事。”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你把人弄我这来算什么?”宁采臣虽然现在还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他们同样不敢对宁采臣动手。 哼!以佛门的消息的灵通,就不信他们这有罗汉坐阵的大相国寺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成的佛们尊者? 只要菩萨这尊大佛不倒,那你们便要担心与我翻脸的后果。 有人便有争斗,佛门也不例外。除非他们有搬倒观音菩萨的信心,否则他们最多威逼一下宁采臣,是绝不敢往死里得罪的。 这次这么盛气凌人,看来是上次敲得太狠了。 心中有了底气,宁采臣心平气和起来,不再为他们所激怒,以免不理智下,中了他们的圈套。 看宁采臣这么快冷静下来。他们不得不说起正事。 “我们希望皇子与陛下在施主这儿相遇。” 宁采臣挑挑眉,没有说话。他知道肯定还有,不会这么简单。如果只是相遇,只要等赵佶出宫就可以了,反正赵佶隔三差五地便会出宫这一次,不用宁采臣问,他们便主动说出了他们的计划。 第280章、计划赶不上变化 果然是全盘的好计划。功大莫过于救驾,这赵煊还没有宫便安排了这么个戏码。 赵佶来时,让巨狼冲出,以做妖兽,然后赵煊去救他的父亲。 甚至连打伤犬兽道兵的理由都有了。因为犬兽道兵需要养伤,自然就无法救驾。 好,好盘算!自己这桃花仙从头到尾都是为了皇子殿下的出场做铺垫的。只是为了体现仙人的无能吗? 果然是一线生机都不给外人留啊! 自己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打酱油的,不,比打酱油的还不如。 宁采臣笑了,笑得得愉快。“这样好吗?一个神仙的道场竟然会有妖兽出现。” “阿弥陀佛,天下妖魔鬼怪极其众多,就是我佛门之地也常有妖兽出没。” 妖兽敢去你佛门之地?就不怕被抓了苦力。你妹的,你们怎么不在你们佛们玩这一手? 不用问,问了也没用。他们肯定是早有说词。 宁采臣闭上双眼。他们这算计不仅仅是为赵煊回宫,甚至还算计了道家。 一个道家真仙的道场中跑出一头妖兽,还是这位真仙没有办法的妖兽,惊了圣驾。不,恐怕不只是惊,而是吓得半死吧! 这皇帝怒了,还有这里人的好。 怪不得他们会这么卖力宣传这个什么桃花仙,还以为他们是昏了头,可这哪是昏了头,分明是算计更大。 “我就只是看着?不出手?”宁采臣再次确认道。 那个武僧说:“你出手也行。不过这狼妖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枯瘦和尚:“圆道。” 武僧立即低头不语。 枯瘦和尚说:“施主最好还是不要出手,万一伤了,就不好了。” “胡白了。”宁采臣闭上双眼。 一头妖兽,“神仙”对付不了,皇子却可以。果真是天大的救驾之功。 他们根本就没有准备给“神仙”留活路。 你们做初一,我做十五。 等他们走了,宁采臣张开双眼。 “粉衣,战衣有做好的吗?” 粉衣点点头·说:“山羊座炼好。” “防御怎么样?” “应该可以挡住妖仙之下的攻击。” 宁采臣点了点头:“足够了。可惜只有一件。” 粉衣说:“我加加工,应该还能赶出金牛座的来。” “好!粉衣,那你就赶赶功。一日三餐全都不用做了。” “是,公子。” 犬兽道兵·宁采臣手上有修真福地,直接送了去,以尽快恢复它的伤势。 找上了林冲与鲁智深,只说送他们一场大功,别的没说。 不说是为他们好。不知道,是救驾之功。而一旦败露了,他们不知情·也算不上欺君。 林冲和鲁智深直接入住了宁采臣的宅子,只等赵佶前来,打佛门一个措手不及。 说不得,这头佛门伽蓝,要留下它了。 你们狠,也不要怨我无情。打不过你们,就动你们的爪牙。 宁采臣有心给他们个狠的,却没有想到宋徵宗竟然不来了。 他不来也好。宁采臣努力压下自己对这事的顾虑·专心读书,以备考秋闱。 不过,显然规划了这么久的大相国寺又怎么会放手? 赵佶不过在宫中安份了几日·便再度出宫了。他本就不是一个喜欢深宫重阃的人。 只是贾奕的事,让他一时间没脸出来罢了。 他没脸出来,可是忙坏了宁采臣。你说你一个皇帝,大半夜的不去钻李师师的香被窝,来这荒山野岭的吹风,不是有病吗? 陪着赵佶一起吹风的宁采臣只希望大相国寺千万别现在动手。 “仙人,有人对朕说朕是长生大帝君,仙人以为呢?”他突然开口了。 宁采臣不管这是谁出的馊主意,于是问道:“是谁?是谁对陛下说的?” “是先生,朕找到韩彦先生了!”他很兴奋。 韩彦出现了?这个节骨眼上? 长生?长生你妹啊!有那本事·你怎么不教?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算师,都要两说。 因为如果他是,他不可能会回来。当年韩彦的批语为上下两部分。上半部分是“天子命”的批语,可是后半部分同样很重要,因为他说的是“愿自爱”。 一个有天子命的人为什么要自爱?这还不明白吗? 现在,这么个人又出现了·反而说了长生什么的鬼话。宁采臣不知道他,还是他们想做什么,但是他决定不随他们起舞了,上点眼药还是必要的。 “陛下,我听说有这么个皇帝,他非谪非长,按说他是与皇位的无缘的。就是他自己也不信自己能成为皇上。这时有个相士对他说,他有天子命。而他竟然真的成了天子。” 赵佶笑道:“仙人说的是朕的故事?” 宁采臣摇摇头说:“我不知道。甚至今天的话,出在下之口,入陛下之耳,便再也不会出现过。再问,我也是不知的。” “那好,你说。”赵佶来了姓氏。 宁采臣看看老天,周边布下浩然正气,又加上了幻道,最后一层是后土娘娘的神性,他才开口说:“不当皇帝时,很是仰瞩天子威仪,当上了皇帝,位极几重,真有些高处不胜寒呢。赵佶的心是有着花团锦簇的,特别是那种艺术家的因子在血管里游走,总在催动着他去疏远御案上的八宝。” 想了想,宁采臣没有说他享乐的事,而是很快跳到了他的悲剧。“可是皇上就是皇上,北方游牧民族入侵了。” “仙人,他怎么样?可是打败了蛮夷?” 宁采臣看了他一眼说:“很可惜,他败了,而且还被俘了。” “怎么会?”赵佶不敢想象一个战败了的皇帝。 “当时,皇帝系着平民的头帕,穿着粗布衣衫,披着件发黑的羊皮袄,他的身后是同样装束的太子·他的皇位继承人。父子二人的身后跟着位被捕兵士双手高擎着一面大大的白旗,上面写着四个大大的黑字:“俘二帝”。赵佶的身后有两位老少皇后,也都有大白旗在后跟着,“俘二后”。后面还有一些白旗·分别写“俘叛奴母妻”、“俘诸王附马”、“俘两宫眷属”。那些王子以下的当朝男女,都哆嗦畿团,把羊皮袄裹在腰下,头发被风吹成一团团蒲公英,他们上身都给扒光了,光光的肉体给蚊蚋叮得红一片、青一片的。” 赵佶可以想像他们的惨状,因为他出生那年本就是南唐灭亡那年但是现在他却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艰难吐气开声问道:“他们要干什么?” “很简单,蛮人也会祭祖的。到了地方,皇帝身后响起一声汉语的暴喝:“跪下!” 身后地整衣裙声。皇帝知道,那是皇子、妃子、公主、大臣们。只有皇帝和两位皇后不用跪下的。 蛮人皇帝缓缓站起来。他的个子高矮与皇帝差不多,但比皇帝要粗一围。长一脸连鬓胡须,嘴里喷出浑浊的酒气,两°只眼睛又黑又大,在浓密的眉毛里冒着像彗星似的光彩。 皇帝把手中的毛绳递给蛮人皇帝。 蛮人皇帝用鼻子哼一声。嗖地自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在腿上蹭了蹭,一个虎伏,左手攥住羊角翻腕,踢腿,“扑通”,皇帝眼前的绵羊就仰翻在地上了。” “不不,不会的!仙人,你不要再说了。”赵佶嘴唇发白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似的。 赵佶不喜欢血,一点儿不喜欢。 在东京,赵佶也是要祭祀太庙的。那种祭祀要排场大得多。礼部要准备好多天,群臣及宫庭上下都要出动,鼓乐齐鸣祈天祷地,旆旗遮天,香烟把天都遮得昏暗起来。在东京,皇帝根本不自己宰杀牺牲,所有的供品都由礼部安排。还要由画院的画家们把祖宗的像挂得正正当当,掸去浮灰让画里人像再生一般回到皇宫里来。 是的,这才是他喜欢的祭祀,没有血腥,有的只是美。美得如画一般的卷轴,就像那《清明上河图》,画里的东京汴梁真令人悠然神往。看那山川桥路,看那楼台殿阁,感到亲切极了,令人不禁生出这样的想法:束一块文士帕,披一领白衫,跳进画面里,到街坊市场通衢园囿宫城原野去风雅风雅。 那儿没有一点儿杀戮,没有任何血腥,就是一丝儿不和谐也没有。那才是赵佶喜爱的汴京。 但是仙人的话显然不会是骗人的。 这是在说自己吗?这就是命吗?赵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赵佶的手很白嫩,像仕女画上的手。他那双手没有沾过一滴血,只染过黑墨和朱砂。在画院里,这双手下出过结构修长、笔姿瘦硬挺拔的“瘦金书”,出过入妙-品的山石花鸟人物画、入神品的墨花墨石。如果不是有了韩彦所说的“天子命”,或许还会拿出比《桃鸠图》、《听琴图》更为绚丽精妙-的画卷。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另一双手,李……真是命吗? “仙人,真的是命吗?”赵佶想知道,从小到大陪伴他长大的诅咒真的存在吗? 那位南唐的李煜会是自己吗? 宁采臣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这一刻他不忍心了。 虽然上一世看史,读到过赵佶,从来不以为他亡国有什么不对。但是这一刻,这么个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自己虽然是以讲故事的形式告诉他人生的悲惨,但是他悟了,他知道是在说他。 看着这么个孤苦无依的皇帝,宁采臣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告诉他,他必须改革军制,必须让华夏中兴。而自己,也有意做一做他的中兴之臣。 赵佶的死就徘徊在宁采臣的脑中,但是却说不出。 史载:宋徽宗赵佶作了二十五年宋朝皇帝,一年零两个月宋朝的太上皇,一年半金国庶人,六年零八个月金国昏德公。 宋高宗绍兴五年也就是金太宗天会十三年,五月,赵佶在金上京五国城的帐篷中呼吸了最后一口气。 当时,他的大儿子赵桓的后妃、宗室和大臣很多人都在身边。漠北的五月,刚刚长出绿芽,松花江中的冰凌还在岸边嘎嘎脆裂,一群群南雁清啸着在天上飞过,在这些往日锦衣玉食的人们心里激荡。赵佶已经五十三岁了。脸上长满了褐色的老年斑。一头白发像十二月的树挂,莹白耀眼。他偎在一堆羊裘之上,像一块风干的树根。 赵桓,1125年继大统的大宋靖康皇帝、1128年被金太宗完彦晟辱封为重昏侯的侯爷,跪在昏德公、太上皇的身旁,眼里浸着泪花,看着在春风里摇曳的赵佶的孤魂。 宁采臣的目光湿润了。他现在已是宋朝人,而赵佶正是他的君王。 他曾经说过,他爱自己的祖国,同时也爱这个朝代。“陛下……” 宁采臣刚想说什么,赵佶却吃惊得指着一头巨狼,难以置信道:“那,那是什么?” 果然来了吗? 宁朱臣收去浩然正气、幻道、神力,站了出来,大声道:“孽障,你终于来了!” 驱使巨狼的武僧一愣,心说:怎么与约好的不一样? 枯瘦僧人说:“阿弥陀佛,看来宁施主还是悟不透,有意插手这救驾之功了。” “什么?他敢!” 宁采臣有什么不敢的。你们都做得这么过火了,他现在不仅敢,而且还打着让大相国寺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主意。 这是宁采臣第一次主动插手历史。 老实说,如何改变历史,他这个上一世连小小的律师都做了的法学士是真的不懂的。但是好在他有着大量的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 而现在他要借鉴的便是这救驾之功。 功大莫过于救驾。同样的,想影响一个皇帝,自然要从救驾上做大相国寺想把这救驾之功给赵煊,那是大相国寺的做法,不是他的。他们可以,那么他同样可以抢。 武僧知道了宁采臣竟然要抢这未来皇子的滔天大功,不由火冒三丈,动了金刚之怒,喝道:“大胆!你这是找死!” “找死?”宁采臣不屑道,“那你也得是能杀得我了,再说~~--~~-~ 第281章、截胡 宁采臣的毫不退让,更是让他们火大。 前前后后,什么都安排好了,可就在即将收获的时候,却让宁采臣截了胡。试想,谁能不气,谁又能不火大? “你知不知道你犯了极大的错误!” “狼,狼能开口说话?”赵佶指着,手指、手臂、身体,连锁反应似的,不住发抖。 “是的,陛下。不过陛下不用担心,在下也不是没有准备。”宁采臣既然在拦胡,当然就不可能一个人上。 他有准备? 巨狼没有立即攻击,而是在想这事的可能性。 不过是一个幸运的凡人书生罢了。真以为成了什么城隍便是真神了?没有完整的传承,充其量不过是个阴神罢了,除了判判阴魂的功过,还会什么? 对付妖?不怕妖把他吃了。 仔细地把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实在是想不出宁采臣拥有战胜妖族伽蓝的可能。 别说战胜了,没有一点儿见识,恐怕都没人知道什么是妖族伽蓝。连面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又谈什么准备! 巨狼口中不断滴着涎液,一双盯着宁采臣的眼睛充满了食欲,缓慢有力的脚步,在厚厚的肉垫保护下,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他不.仅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胆敢截他们胡的家伙,更是要他出丑,要吓跑他。 你不是想抢救驾之功吗?那么来吧,就让你知道知道妖族伽蓝的厉害,让你知道幸运不等于实力,就是成了阴神,没有传承,没有修炼,你同样什么都不是。 等吓跑了你,到时再让赵煊出来救驾,这功也就更大了。 嗯?这就来了吗? 人走过草地…发出沙沙的声音。 “你们来了。”宁采臣笑道。 是他的人? 巨狼的眼眯了一下。两个凡人罢了,正好用来杀鸡儆猴。那只大狗的伤势也好了?看来他还是有点本事的。 来的正是鲁智深和林冲二人,鲁智深手中是他的铁禅杖,只是改造之后成了黄金色。林冲手中是一把点钢枪…黄金枪已经还给了宁采臣。 “好大的畜生!”鲁智深看了一眼身旁的犬兽道兵,真的很想说一句,洒家最近可是开了眼界了。“可惜这狼就是不如狗,吃起来,肉质发柴。” 说完又对犬兽道兵说:“俺不是说你好吃,你是公子的手下,俺是绝对不会吃你的。” 犬兽道兵根本理都不理鲁智深…它的眼中只有巨狼,这匹害他的仇敌。至于吃自己?如果真有人的可口可以好到这一步的话。别忘了它是修士炼出的道兵,只是看着有血有肉,实际上并不是真的生命体。 看到犬兽道兵不理自己,只顾着眼前的敌人。 鲁智深很惭愧,觉得自己那些年的兵真是白当了。战友这么信任自己,把后背全交给了自己,自己却想着吃它…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哇啊啊!洒家来了。”鲁智深不再废话,直接冲了上去。 鲁智深动手,林冲自然也不会闲着…枪似游龙出海,直接卷了去。 犬兽道兵也猛得扑上。在宁采臣的**下,是没有什么一对一公平竞争的。 而作为军人的林冲和鲁智深更是没有这种想法。不是他们没有权力调兵,他们都想以军阵对敌。 看到仙人真的有准备,赵佶是放心下来。别的不说,赵佶一生一直是极为信任仙人的。 “陛下,我们回去吧!”宁采臣说道。 赵佶说:“仙人,这就是妖吗?朕还是第一次看到妖。”显然他不想离开,又或是在逃避,逃避他的命运。有神有妖…朕还会如此吗? “陛下,在下是怕打斗的余波伤害到陛下。”宁采臣说。 赵佶说:“不碍的。朕只是想看看。” 赵佶抿紧嘴巴,有着不愿离开的倔犟。赵佶不喜欢李煜,一点儿都不喜欢。李煜应该没有见过妖吧? 看你妹啊! 宁采臣很为难。 与巨狼战斗,他为什么不给林冲他们战衣,粉衣不是炼出来了吗? 宁采臣回忆起粉衣对他说的。 “公子…这两件战衣并不是完全品。” “为什么?” “首先,由于它们是修士炼器,穿戴它们的要求便是修士的精神力。” “什么?这不是没有用了吗?如果有修士,又何必再弄这些盔甲。”宁采臣皱起眉,林冲他们怎么看也不像是修士。到了最后竟然是两件用不上的盔甲,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 粉衣说:“他们不能穿戴没关系,公子有。” “我?” “是的,公子只要用精神力激活它们,再给他们用就好了。修士的法宝都有借与他人使用的能力的。” “这样,也好。”宁采臣看不出这有什么问题。甚至在这功能下,这战衣简直可以算得上永久是他的了。这是好事啊!为什么听粉衣的语气,好像是坏事似的。 只听粉衣又说:“因为是公子借给他们用的,所以它们的一切消耗也会全花费在公子身上。”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林冲和鲁智深他们来了,宁采臣便试过了,那所谓的一切消耗。 第一次,两件盔甲一起上,宁采臣直接趴在了地上。他这才知道这所谓的一切消耗竟然还包括了盔甲自身的重量。 千斤的重量,一下子作用在精神力上,那是什么感觉,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明白。 宁采臣亲身经历过,所以他明白。在赵佶面前趴在地上,动弹不得,那可真是什么神仙的范都没有了。 虽然他不希望赵佶把自己当神仙,但是同样的,他也不希望赵佶以为他这个神仙是假冒的。 可现在赵佶不愿意离开,而场上虽然没有变得危急,但是同样的,林冲与鲁智深根本连打破巨狼身上的法力防护都办不到。一切几乎与上次的雨夜一模一样。 丢人就丢人吧! 宁采臣知道不能再拖下去。 从剑鞘中取出两件战衣箱子直接抛了出去。“林教头,大师,接战衣。” 鲁智深与林冲立即舍了狼妖,奔向战衣的箱子,伸出一拉………… 宁朱臣后悔啊!他后悔真的不该什么都学圣斗士。 那光,那飞散重组在人身上的战衣,使用的都是自己的精神力啊! 宁采臣脸色发白地坐在了地上。不想太丢人,就只能寄希望坐着。 “哈哈!这盔甲,一点儿重量都没有,穿多少次,洒家都不嫌烦。”鲁智深耍起那把黄金禅杖,耍得呜呜生风,一点儿重量都没有。 看着只顾耍帅的鲁智深,宁采臣的眼都绿了。 他后悔,真的。 圣斗士没有武器的设定,还是有理由的。自己当时怎么就想改了这设定,他们想用武器,自己再配好了,自己真不该把它们设定进成一个整体。 还是林冲有眼力,战衣一披,便与犬兽道兵夹击妖狼。 浩然正气,言出法随,法力护体。 源源不断的法力从佛林禅院传输到战衣盔甲上,以法破法,就不信那死和尚的法力比佛林禅院几百年的收藏还多。 “那是什么?”巨狼惊恐于林冲的黄金枪轻易破开了狼妖的法力护宁采臣眼中一亮,笑了。好!既然你没有神位,那么你就死定了。 至于这盔甲是什么?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鲁智深哇哇大叫:“相公,相公,还有洒家,快为洒家也加持啊糟了!鲁智深一大吼。对方立即便注意到了宁采臣。 法力守护,去。浩然正气附着。 鲁智深也知道自己的大吼暴露了主帅,立即拼命拦截狼妖。 可是它是妖,妖都是会飞的。 狼妖见很难突破,有意把林冲他们带着远离了宁采臣的身边。 这时,它才飞了起来,直扑宁采臣而去。 “仙人,怎么办?”眼看着林冲他们来不及救援,赵佶怕了,死死抓住宁采臣。 宁采臣气得差点吐了血。你害怕就害怕好了,干吗把你这百多斤全压我身上,我又不是千斤顶,再压,再压就真的趴下了。 赵佶哪儿知道一副云淡风轻的宁采臣,此时此刻简直是恨不能把赵佶压在身下。 嗯……有点儿邪恶了。 “浩然正气,人道光明焰。”宁采臣身上升腾起了火焰,吓得赵佶立即松了手。 没有这百多斤,宁采臣竟然有了轻松不少的错觉。 “不怕死的,就来吧!” 人道光明焰,他没见过。见过的都死了,但是宁采臣竟然以它为杀手锏,他也不敢大意,迟疑不决。 这是什么?没有法力波动,也没有毁灭性的力量,似乎除了发光发热之外,并不是任何神通手段。 有时候这神通太高级了,也是个麻烦。如果是什么三昧真火之类,他肯定就不敢打了,他又不是孙悟空,这可是沾上了便灰灰的火。 可是宁采臣偏偏不是他们已知的任何火焰,而是道祖鸿钧从来都没有外传的人道光明焰。别说见过了,就是听,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哼!你竟然敢欺骗本大王。想让他们来救你吗?哦?你是吓拿动不了了。正好,本王先吃了这狗皇帝,再来吃你。”本来他是要对付宁采臣的,但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改了主意。 第282章、值得吗? 狼,总是有野性的,明明没有任何法力波动,却让欺负得惨,它又怎么会不怒。 宁采臣,已经是它的头号敌人。 只是它始终只是一个伽蓝,武僧不仅压制了它的本体意识,甚至给了宁采臣一个微笑的目光。 是的,他笑了。他在笑什么? 突然,宁采臣知道了。 “父皇,儿臣来救你来了。 赵煊竟然做起了猎户,身披兽皮,手持弓箭,就那么大步流星地从远处而来。 这位突然加入者,奔跑如飞……当然,如果你能把百米20分钟的成绩看成“飞”的话。 而这时,他绝对是故意的,绕过宁采臣的狼妖不断逼近赵佶。赵佶甚至都能闻到狼口中的恶臭,他第一次发现死亡离得这样近。可是他分明记得再找到韩彦时,韩彦曾说他会是长生帝君,难道韩先生算命不准了吗? 嗖- 眼看着赵佶将要惨遭狼吻,一支利箭从远处飞来。 宁采臣艰难得取出雨伞来。“当”,挡住了这支射向自己的箭。 宁采臣不知道是箭术不佳,还是这箭本身就是射向自己的。他旦知道不挡一下,这箭绝对会射中自己。 “呜狼愤怒的吼叫着,仿佛这箭矢激怒了它似的。低吼着,对准了箭支飞来的方向,恶狠狠地看着赵煊。仿佛真的是他,害得狼妖不得不放弃了对赵佶的扑杀。 看上去,这救驾之功已经是赵煊得了。似乎一切又回到了他们的算计中。 “啊呜-” 又是一声狼鸣,平地多出了一匹巨狼。这狼挡住了大相国寺的狼妖伽蓝。 “是你!”宁采臣认出了它。 “人类,我们又见面了。”苍狼没有回头,只是送来了声音。“人类,希望你们不要伤害她,我已经找她很久了。” 原来这巨狼便是他的伴侣啊! 苍狼只希望宁采臣他们不要伤害自己的伴侣,但是他却忘他自己的伴侣又会不会伤害他自己。 他想护住巨狼,可是母巨狼却根本不记得他,猛得一口咬住了苍狼的脖子。 很用力,真的很用力。咬碎法力的护持咬开皮毛的阻碍,咬破动脉的血脉…… 鲜红的血液一下子喷射而出。 熟悉的味道,让母巨狼迟疑了一下。 这时,鲁智深到了,一铲子打飞母巨狼。直直撞到树上。 苍狼怒吼了鲁智深一声,踉踉跄跄地爬到母巨狼身边,伸出鲜红的舌头舔舔她。 他们本是深山里的一对狼过着无忧又无虑的生活。突然某一天,母狼不见了,他们的生活发生了改变。 鲁智深那一铲有多重,就是鲁智深自己也不知道。知道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那个武僧。 母巨狼的瞳子摆脱了迷茫,回复了清明,她回应了苍狼的舌舔。 鲁智深还想上前了结了他们。 “任手!”宁采臣直接放开了对他们战甲的支持,两件战甲立即从他们身上脱离一个化为牛,一个化为羊。 没了战甲的支持,他们对狼妖的攻击是不破防的。 不过也不用再攻击。只见两匹狼互相舔着,然后······ 没有然后,他们就那么倒卧在了一起。 “仙人,这是?”今夜的经历比赵佶一生的经历都要精彩。 宁采臣看着两匹狼妖,皱了下眉,对赵佶说:“陛下,我们还是回去再谈。” 初夏的夜,气温已经够热的,但是赵佶却感受到了寒意。 宁采臣为他送上了热茶,他唏唏吃着。喝着热茶稳定着他受惊“陛下……” 赵佶摆摆手,愣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才说:“仙人,你那个故事还没有说完吧?”他只想先知道那个故事,那个仙人口中的“故事”。 屋外是赵煊,他焦虑地等待着,等待着从头到尾都没怎么看他一眼的赵佶会怎么处置他。难道他没有听到我叫他父皇吗? 宁采臣愣了一下没想到受惊之后的赵佶竟然是那种想听故事的类型。“陛下,你还要听吗?在这个时候。” “嗯。”他点点头,“朕听说这个帝王是求长生的,朕想知道他长生了没有?” 宁采臣皱着眉。都被俘了,还这么关心长生吗? 不过既然开了头,灭了他这幻想也好。宁采臣说:“他也想知道,想知道这就是他的天子命吗?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说他是长生帝君?” “为什么?”赵佶问道,又说,“他是吗?” 宁采臣摇了摇头,为他复述着这么一个场景。 “父皇醒醒!父皇,你醒醒!”这是皇帝儿子的呼唤,呼唤声中带着哭泣。 皇帝的眼皮跳了跳,张开了。有两轮夕阳陷落在他凹下的眼窝里.的脑袋微微抬起,朝周围看了看。 “先生,先生。”皇帝的声音是一条细细的蛛丝。 “臣在。”人群中有人钝声应道。 接着闪出一条人的通道,一位花白头发白面老者走到赵佶身旁,躬身而立。 “先生,我不是长生大帝君吗?……” 老者老老实实应了声:“是,官家!” “我是长生大帝君吗?先生。” “是。官家。” “我不是长生大帝君!先生!” 皇帝挣扎着站起来,脸突然涨红,睁圆眼睛盯着韩彦。 老者老老实实一拱手,说:“是。官家。” 皇帝笑了。笑得很好看。这对于一位鸡皮鹤发濒于死亡的老人是不可思议的美。 笑声未已,有人惊呼起来,有人跳起来向帐外跑。 皇帝慢慢倒在铺上。 故事讲完,宁采臣没在说皇帝死了,但是赵佶却明白了,他没有出声,只是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突然站了起来,向宁采臣恭恭敬敬行了一个拜礼,大踏步地走出房门。“回宫!” 随行的卫士们立即为他准备好轻车小辇。 没有再提长生之道·竟然就这么回去了。 “宁相公,那个是官家?”林冲在他走了,才敢问道。 宁采臣说:“你没见过吗?” 林冲摇摇头:“在下只是一个教头,哪有得见天颜的机会。” 宁采臣哦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再说还是那样,轻武罢了。 鲁智深摸了把光头说:“想不到这赵官家为人挺和气的。” 这倒是真的。赵佶的心很软,耳朵更软得可以。他喜欢承卒,不愿意打仗,也不愿轻易处罚臣民。 “啊!”突然一声惨叫。 是赵佶离去的方向。 “走!”宁采臣他们快步赶了过去。 他们的速度很快,真正的百米冲刺。 可是人力毕竟是人力,赶到时·只看到死去的卫士,昏迷的帝王,以及大相国寺的和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采臣他们刚赶到,赵佶便醒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朕怎么在这儿?” 枯瘦和尚停止念经,宣了声佛号说:“阿弥陀佛。陛下微服散心,不想路遇巨狼,是皇子与众位壮士救了陛下。” 不知何时赵煊已出现在赵佶身边,并扶起了他。 赵佶拍拍脑袋。“巨狼?是了·朕有点儿印象。”他的目光扫了一下尸体,没有停留,又转向鲁智深他们·看着五大三粗的鲁智深直接绕了过去。 他是个画家,一个只会看到美的画家。一个和尚,还有刺青的和尚,显然是说不上美的。 他又看向林冲,停了一下。一直看到了宁采臣的文士衫,才点了点头。 祖训之下,文人才是他们的最爱。哪怕是这样的危机时刻下,文人的作用可能都比不上一把菜刀。 “回宫。”继续接上对宁采臣说过的话,赵佶愣了一下,好熟悉。不过想到自己是帝王·熟悉回宫,本来便很正常。登上了他的轻车小辇,这一次驾车的却是皇子赵煊。 赵佶没有停留,回宫了。不仅忘了仙人,就是这一地的尸体,他也忘了。看向宁采臣的目光更多的是陌生与迷茫。 宁采臣知道他今天的故事是白讲了。真是想不到他们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手笔·篡改赵佶的记忆。想不到,真的是想不到。 这便是他们的后手吗?当无法按计划进行时,便启动这一步吗?不惜一切代价? “值得吗?”宁采臣看着枯瘦的和尚说道。 鲁智深也问道:“太上长老,这发生了什不事?” 枯瘦和尚说:“鲁智深,回去。这与你无关。” “可是……” “回去!”他加重了语气。 鲁智深看看宁采臣、林冲,又看看大相国寺的长老们。“唉!”重重跺下脚回去了。 天生一物降一物,想不到仅仅是大相国寺的和尚,便能让鲁智深听话。怪不得他师父的几句偈语,就能让鲁智深心甘情愿的去死。 宁采臣没有留鲁智深,一边是对他来说家人一样的大相国寺众僧,一边则是朋友、帝君。 他即便留下也是左右为难罢了。 宁采臣直视枯瘦和尚,再次问道:“值得吗?” “阿弥陀佛,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枯瘦和尚双掌合宁采臣沉默不语。宗教人士的想法,他可以理解,却不会这样去做。宁采臣说:“你们赢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不会再追究,也希望你们不要再来找我。咱们就当从来都没认识过。” 第283章、千古一考 “你不追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武僧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在失去了护法伽蓝火气就更大了。 本想离开的宁采臣停住脚步,冷看着他说:“哼!不是老和尚的罗汉道果,你以为凭你们可以逼我合作吗?我是什么东西?口气不小!” 任谁都会生气。从头到尾都是他们在算计自己,在逼自己。甚至眼看成功时,他们不仅把自己一脚踢开,还要陷害自己。 别说是生气,就是杀了他们,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但是面对这么个疯狂的殉道者。再杀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武僧却说:“哦?看不出你一小小的城隆,竟然还能看出太长老的道行。” 是罗汉道果的庇护才让他这么嚣张的吗?“真是个白痴!” “你说什么?”武僧窜到宁采臣前面,大有动手的意思。 宁采臣没有动手,倒是林冲一下予戒备起来。 宁采臣看向枯瘦老和尚说:“不把他带回去吗?你知道即使我动手杀了他,他也会得个以下犯上的罪过,不会有人帮他出头。” “杀我?就凭你?”武僧显然被气乐了。 “阿弥陀佛,咱们走吧!”枯瘦和尚说。 “是。”太长老的命令他还是要听的。 老和尚又说:“宁施主,我佛门伽蓝的内丹就交于你了,全当这次的赔罪。” “太长老!” “阿弥陀佛。” 宁耻臣没有理他。什么赔罪?一点儿诚意都没有。说是护法伽蓝,但是有谁真的不知道吗? 回了大相国寺,武僧不满道:“太长老,为什么?为什么对他这么避让?” “为什么?”外务僧正说,“就因为他与南海观世音有渊源。” “什么!他是观音菩萨的人?”觉得有些弱了气势,武僧说,“那又怎么样?我们有太长老在。就是菩萨也不能强逼一尊罗汉。” 枯瘦和尚说:“阿弥陀佛,贫僧已经不再是罗汉了。” “什么?” “做什么事都会有代价,更何况是袭击人皇天子这么重大的事今夜贫僧便要圆寂了。” “阿弥陀佛。”大相国寺一片悲意。 在处理了他的圆寂大事,大相国寺住持说道:“我们是做得过了。独木难行,只想着巨大的收获,却忘了别人也不是傻子。既然能看出此事成功后对他的危害,他又岂能不反抗?这次若不是太长老果断牺牲的同时,分润出了功劳,说不定还会有更难看的变化。” “阿弥陀佛,住持无需自责。护送真龙回宫,这事我大相国寺是有功的,足以庇护本寺的香火了。” “阿弥陀佛。” 这是他们唯一的欣慰了。 分润的不过是今上的救驾之功他们得到的却是下一任帝王的感恩。反正赵佶也不喜佛门,分了也就分了。他们对此并不担心,因为人总是会死的,赵宋官家也一样。 苍狼夫妇俩,宁采臣为他们举行了一个小型的丧礼。 如果苍狼反抗,他本是不用死的,但是他却任由自己的妻子咬死了自己。 生不能同生,死倒是同死。 桃花林中多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坟堆,是他们夫妻俩的,同穴而眠。这也是宁采臣能做到的。 对林冲的帮忙宁采臣没有什么好送的,送了两坛仙水蜜桔。卖也好,吃也好,都不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 鲁智深与林冲的奖励下来了,黄金百两,再无其他。赵宋皇室对武官还是那么得防备。 而宁采臣却没了声音,没有任何奖励下发。 两相对比,林冲他们也没有什么不满的了。 从李师师那得来的消息,是赵官家有意压下了对宁采臣的赏赐。宁采臣是文人,赵佶不希望由于自己的赏赐害得宁采臣成了幸进之臣。不过,宁采臣的救驾之功,他记在了心里。 虽然没有记住怎么救的驾,但是死了那么多的护卫,当时一定很是惨烈,他对宁采臣这么个杭州才子就更感兴趣了。 这么一个人才,哪儿能让他走幸进之路,从而毁了一生。 这样的说词…… 毁你妹啊! 宁采臣实在是淡定不起来。高俅踢球都可以做太尉,幸进怎么了?那也总有个“进”字。 如果不考,也能达到目标。考试什么的,无爱,无爱得很。 可是他一代才子的形象塑造得实在是太好了,天下没人怀疑过他这一点。于是在众多同年忙着聚会行酒令时,他却在与文言文做殊死搏临考的日子越来近,远方的士子也纷纷赶往京师。京师的客栈一时间人满为患。 整个汴京城里到处都是士子。 而由于茅士学不断得拜访交往,士子中都知道他将会在得中之后迎娶聂小倩为妻。士子中还不知道这事的恐怕也只有宁采臣了。因为他正在拼命a书。 总算是开考了。士子们提着篮子,篮子里穿着笔墨,以及为了肚子饿,而准备的吃食。 是他?他怎么来了? 要说看到同年科考,会不高兴的也只有茅士学了。 宁采臣完全没有看到他。因为宁采臣除了科考之外,他还听说了这次太后寿诞。由于太后过寿,不少官员都会回京贺寿,王小他们的仇人也会来。所以别人考完就没事,他考完之后,却还要夜审恶官,至少也要知道王小战友们的尸身在哪。 没有办法入土,他们是不会安定下来的,就更不必说轮回转世了。 宁采臣实在忙得很。 太忙了,也就完全没有注意到茅士学,以及他的不满。 茅士学这次是奔着三甲来的。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心中知道,宁采臣的出现让他的胜算大为降低。 这样一位同年来了,他要是还能高兴得出来,那才见了鬼了。 “今天有人递朕的牌子,参加科考吗?” “回陛下,有一个杭州士子递了牌子。” 这牌子好给可文官那儿总是需要说词的,擢恩,怎么擢的?又为什么擢? 这些都需要说词。 总不能说,朕在一妓者家中过了一夜她这么一提,朕也就给了。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却是显然说不得的事实。本还要想个擢拔贤能的借口。偏偏就那么巧,有了那么一次的救命之恩。这理由不用找便有了。 救驾之功,别说只是给个牌子直接参加科考,就是当场赏了个官职,文官大人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进去了吗?” “是的·陛下。” “好,好!”他很得意,做皇帝做到常常让臣子驳了他的旨意,他不是第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任。但是驳了旨意,却心态不错,而且想着从哪儿跌倒的,从哪儿爬起来的皇帝·他却是稀有动物了。 就像现在,自己牌子有用,他便极为高兴。 “来人·笔墨侍候,这次朕要出题。”一高兴,他的文人血液便上涌了。也不管那边还在科考,立即挥笔而就,重新出了题。 考场那边刚刚开考,便换了考题,这个消息一传出来。蔡京和高俅都吓了一排。 不为别的,做为官场捞钱的常客。科考,这样的国家抡才大典,他们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一届的考题·他们同样没有少卖。 官家突然更换考题,他们还以为他们卖考题的事,让官家发现了。 “又是这个宁采臣!”向宫中输送了消息后,才知道这一切的起因,不过是一个士子时,虽然可惜这次金钱损失·但他们却没有动宁采臣的心思,因为他们知道,既然官家这么念着一个人,那么这个人想不发达都难。为了点银子得罪这样的未来红人,他们就不是蔡京和高俅了。 考场上更是人生百态,初上的卷子,不少人都面露微笑,这是买了考题的,以为自己这一次是再不会名落孙山了。 可笔都没来得及动,卷子就收了回去,一些人的脸色比死了妈妈还要吓人。 宁朱臣打开他的考卷,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考题,能让考生们这么的欲仙欲死。 白色的宣纸上就只有一句话:“踏花归来马蹄香。” 原来是他? 宁采臣笑了,因为这一题他恰巧知道,甚至连答案都知道。不过这本是考画师的题目,却没想到竟然出到这来了。 既然知道,宁采臣也不耽误时间了,立即磨墨作画。 在众士子全都面面相觑,一筹莫展的时候,却有人动了笔,这实在不是件简单的事。 这句诗并不难理解,不过是说踏青归来,雅兴正穷。 可这是要写什么?把它填完,贴诗吗?还是评论?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就连考官都难住了,立即派人去宫中询问。 赵佶只有一句:“画出来。” 赵佶是字画双绝,他写了题,让士子们画,考官都以为这绝对是他的性情,不是有意在难为士子们。而且琴棋书画射御,本就是君子六艺,也不算是跑题。 于是宁采臣的穿越带动了大宋历史上又一重大变动,科考时不考诗词,考画。 可谁会在意呢? 蔡京他们虽然知道官家是为了宁采臣才出的考题,但是谁又敢说官家不知道自己出卖考题的事。 隐秘?贩卖禁军装备就不隐秘吗?官家不照样知道。 蔡京不出头,他手下那批贪官哪个敢动。而一些正直的官员巴不得官家改题呢,是更加不会站出来说话。 两边都没人,这事也就定了。于是便出现了科场上最诡异的一幕,士子作画。 贴诗、评论,这些都好写,可是画?怎么画? 这里“花”、“归来”、“马蹄”都好表现,唯有“香”是无形的东西,用画很难表现。许多士子虽有丹青妙-手之誉,却面面相觑,无从下笔。 强自落笔,有的画是骑马人踏春归来,手里捏一枝花;有的还在马蹄上面沾着几片花瓣,但都表现不出“香”字来。 有花便一定香吗?纸花、布花、臭花也香? 画完之后就是他们自己也不满意。 “孔林兄,此次士子们难为了。”主考官自魏晋以来,一直都是礼部侍郎担任。 礼部一直都是清水衙门,好容易有个科考,学子要拜访座师,可是蔡京他们却是大卖考题为他们自己敛财,礼部的人又怎么会满意。 他说是在说士子们,何尝又不是在说蔡京他们。 这陛下突然换了考题,最高兴的便是他们了。 人家买了你的题,现在送不上了。 这银子,你是退不退?退,白忙活一场。不退,那更好,这天下的士子你可是得罪狠了,这买得起考题的多是家境不错的,也就是说是一方士绅。士绅为国之柱石,得罪了他们,你这丞相还想做下去?你的命令还有人听? 这考场中自然有蔡京他们的人,不然蔡京也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了。 他们可不希望总是听这礼部的人幸灾乐祸,也给他们找麻烦道:“大人,这样考上来的士子,画功是够了,可这才学······” 你们不是幸灾乐祸吗?看你们怎么办? 找官家,会惹了官家的兴致。不找?那考上来的就是画师。 对这事,他们还真没为难过。“这有什么难的?到时再加一场殿试不就行了?再不行,本侍郎听说画院缺人,给个七品,权当画师用了。” 说完,得意的很。小样!不知道咱礼部本就是耍嘴皮子部门吗? 虽然咱们不像户部那样长年与官员打交道,但是安排一届士子也还难不倒我们。 主考官都这样说了,他们还真没办法。他们只能在心中说:蔡相,我们是没办法了。这死老头子不上当,他是不会找官家说这事了。 他们激不动主考,蔡京才不会去找赵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用没参与这事的人试试,即便官家知道,也不可能拿无辜的人发火。自己是绝不去踩雷的,没这个必要。 苦的还是那些才上船,准备借此机会大捞一笔的下面的人。他们直接与士子接触,危险也最大。官家抓人,他们跑不了。考题不对,他们也跑不了。 据说本科过后,汴京的闲汉掮客为之一空。 感谢“清风倚名月”“放飞的梦”的月票支持 第284章、夜审 礼部侍郎王大人虽然说的很轻松,但是他毕竟是本届主考宜作为主考官就没有不希望自己主持的科考能出彩的。 可是,怎么才算出彩? 都是科考,都是考题。年复一年的选拔人才。四书五经几乎已经全部出烂了。 可是赵佶这么一搞,别的不说,这届科考是绝对会记入史册。帝王荒唐事,世人最是谨记。 当然,如果就是这样,还有一两个士子出彩,走到天了面前,受到嘉奖的话,那么这么一件荒唐事,倒也会坏事变好事,成为一段士林佳话。 而主持了这样一届科考的考官们,不用说,定然会名声大噪。 寻常人永远都不会记住某某年的科考,取了多少士子,又是谁做的主考。但是帝王荒唐的那一届,天下人绝对不会忘记的。 不管过去多少年,一提起这一届考试,知道的人都会惊叫一声:“啊!你是说‘踏花归来马蹄香,?真想不到陛下出题那么难,都有人答上来。‘香,字如何入卷真是难为了那一界考生了。” “啊!‘踏花归来马蹄香,那一年?知道知道,xxx独具匠心,他不是单纯着眼于诗句中的个别词,而是在全面体会诗句含义的基础上着重表现诗句末尾的‘香,字。” 不要多,只要出来这么一位人物,王大人便觉得自己功德圆满,必然青史留名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王大人实在是坐不下去,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巡视一下,找一找这样的士子。 他还没动手,便有差人来报:“大人,大人不好了。有丙柒号考生自杀了。” “什么?”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任谁做这考官,任他是什么原因都不会希望自己的考场出这事。 别的不说,单单是这监考不严,士子都能自杀的罪过,他们便背定了。 无论是蔡京的人高俅的人,还是中立的礼部侍郎,三位主考此时是绝没有派别之分的,全都急匆匆跑去考监。 什么文人的气度?什么四平八稳?全都抛之于脑后。 人,真的死了。死于自缢。 这是考场,天家选取士子的考场,竟然有士子能在考监中自缢?这都不是罪过什么是罪过? “大人,请看。”差人呈上留下绝笔的卷子,以及一张宣纸小一看小抄,三名主考便知道这是收回去考题的答案。 王大人没有细看,而是递给了他们。这出售考题的必然与他们有关系。 接过小抄,蔡京派来的曾大人,与高俅有关的徐大人,相视一笑直接收起了小抄。全当没有过。 礼部侍郎王大人知道他们有这个底气,既然考题换了,他们便不算泄露考题。而且泄露了又如何?以他们背后人的能量就是官家知道了,也不过是放到地方为官罢了。 可是当他们看到那士子的绝笔,他们的脸色全都变了。 上面没写别的,只写了他几次科举不中,这次有人出售考题,他就买了。可是为了买这题,他不仅是卖了家中的田地屋舍,竟然连妻儿都典当了。 他在绝笔中说,本以为考题之贵,必然为真。当中了之后不仅能赎回一切,妻儿也会光宗耀主。然,陛下更题,显然考题泄露一事,官家已然知晓。与其受刑罚,世人讥笑不如就此了却残生…… 下面有还有一些写给家人的语句。 这一下,三个主考官全都知道问题出大了。这样的事一传出去,不说人头落地,因为咱大宋朝不兴这个,但是保不齐便是个去官为民。 去官为民也没什么,总归是替上面背罪,上面是不会不理睬他们的,但是这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士林会怎么看?一旦他们在士林中的名声臭了,这大宋朝,这天下,还有人会敢用他们吗?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回了他们休息的堂厅,他们再也没办法淡定,或焦急,或为难,不一而足。 他们都知道,这次他们的麻烦大了。 青史什么的,是不用想了。就是他们可以使得当朝史官不记此事,可天下悠悠众口呢?谁堵得了,谁又真的堵得住。 “王大人,你看这事?” 王文知道他们是想拉自己下水,但是这事一出,就是他们不拉,自己也跑不了。怪不得部里就没人愿意与他们的人共事,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二位大人,圣天子在朝,政通人和,社会和谐,这样的丑闻可于教化大大不利。”王文虽然无法置身事外,但是不等于他不会刺他们两句。 他们也知道,这事一出,和谐社会却传出了这么不和谐的事,他们算完了。什么教化?这分明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无论是谁,你只要敢毁文人的教化,那么文人们便敢让你遗臭万年。什么祖林家族,是再没人敢与你沾边。 “办法不是没有。”在他们苦苦哀求下,王文总算是说出了他的出彩,大大的出彩,只要这科有人出彩,那么便会盖住这事。 这绝对是个办法,他们知道当今官家的那双画眼里,是极善于发现美的,只要有美的东西在,什么丑陋自然是再也进不了他的法眼。 所有差人立即行动起来,这一次他们看的又死又牢。因为三位主考下了死命令,哪个考监再有士子寻短,那么负责的差人也不要活了,陪他们一起死吧! 与此同时,宁采臣的考监却来了个不速之客。“王小,你是说你找到了那个害你们的人。” “是的,大人。” “那他是什么人?” “他是徐海。” 嘶- 本科三位主考之一。真是好手段,这样的人竟然会成了为国家抡才的主考。怪不得史学家都说徵宗朝埋下了靖康之耻的祸根。 “好!今夜我们便夜审这恶人!”白天你可以做考官,但是夜里却是我做主。 “是,大人。”王小很激动,不过他也没忘了正事。“可是大人,他现为一科主考,身上官气皇气极重。就是这考院,除了我,其他弟兄都进不来。” “不用担心,今夜你带上拘魂锁,再来我这儿取了押令,我保你拘魂成功。”人皇龙气的减弱,使得各种气运效力变得极低。 不过就是如此,宁采臣这一次也是借用了极大的力量。 以笔写就签令,以人道光明焰烧化,这是以文定罪之举。都为人道,可免人道气运反扑。 重要的是后土娘娘地道神力,有它在,唤出城隍神职官印,在签令上一压,他也就有了大地之上行使职权的可能。 否则单单是本地城隍这关,他就迈不过去。 凡人有辖区,这鬼神的辖区心更重。 甚至可以说,你动了某位鬼神的辖区,便等于动了他的神职。 幸好他有后土娘娘的一丝神力在,否则他是根本动不了徐海的。 这与城隍自身的神职有关。动这么大的官,这种时刻的官,没有那丝神力在。就是宁采臣找了本地城隍,也是动不了人的。除非这城隍想和人间为敌,愿意去地狱转上一圈。 那边王小持了令箭去捕魂,宁采臣同时也在整理他考监中的卧榻。 考监,考监,有个“监”字′便是这考舍之小,有如单人间一样。 一张卧榻仅供一人躺下。 宁采臣以后土之力压制人道浩然正气,神魂出窍,一身城隍官服。回头看看自身,青光流转,浩然之气位于青光之下,不得轮转。 出了考舍,都能看到这一处考舍中光芒大作,十丈见方,熠熠生辉。 明黄色的龙气很淡,除了阻住游魂野鬼的进出,其他稍有法力的都阻不住。 明黄色的龙气外是深黑色的万民怨力,它们不断啃食这本就很淡的龙气。 出了考场,早有马车备下,是宁采臣的城隍座驾。 龙气再淡,也是龙气,所以城中是没有鬼怪的。出了汴京城,外面的鬼怪一下子多了起来。 哪朝哪代都有冤死的鬼,只是这朝多了些。 这是有多少?十万?百万? 每天日出而隐,日落而出。不断不断地攻击着汴京城,这样的城池要不陷落,那天下间就没城可以陷落了。 宁采臣阴神之位,引导鬼魂入地府轮回。可是他的马车出来了,真正跟上来的却不多,即使有跟上来的,也在跟了一段,又转身返回。 宁采臣皱皱眉,他知道这是心中有冤有怨之鬼,自身不愿离去。 也许要强迫带走。 可是看了看天下四方源源而来的鬼魂,他放下了车窗。带走这一批又如何,只要民有怨心,人还会死,这汴京城外的鬼魂便永远不会的的的…… 马蹄扬起,飞奔起来,山水不断向后倒去。 宁采臣这么大的动静,本地城隍自然知道。 “大人。他这是?”城隍越境本就是极大的禁忌,更何况他还这么大张旗鼓。 城隍摆摆手说:“不要管他。如果他能就此解决本王的难题,本王求之不得。” 文判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唉!天下民怨沸腾。可苦了他们这方阴神。这么多的阴魂,万一出个鬼雄,怎么得了。 第285章、开审 第285章、开审 宁采臣的马车进了桃花庵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去了法王城。 城中有新建的官衙,明镜高悬的大匾上供奉的却是“后土”二字。也就是说这儿是后土娘娘直属的官衙,官衙所有,任哪一方鬼怪都审得。 同样,这个官衙中,除了宁采臣这个正牌阴官外,文武双判,日夜游神,功司功曹等等,一应暂缺,就是衙子阴兵也是从杭州城隍中抽调而来。 个是宁采臣舍不得功德,而且这里的官职任命,根本不需要阴司功德,因为这儿后土娘娘说的算。现在娘娘不在,一切以他为主。 不过也正是如此,他才不能马虎大意。这第一座后土之城到底能不能成,全看他的运作。 而他手下现有的人,显然没有适合的人选。 没有人手,一切从简,直接抓了蜘蛛精做了文案工作。 “大人,外面有阴魂进城了。” “哦?”宁采臣没有想到竟然有阴魂跟了上来,并没有都回去。“好吧,把他们护送过来,先审他们的案子。” 派出阴兵,护送他们进来,宁采臣开始审案。先审的是一妇人。 只见他惊堂木一拍,喝问道:“堂下何人?有何冤情?把诉状呈上来。”这是真的审,没有阴司系统的辅助,又没有日夜游神,功司功曹,想计算功过?先问明白案子吧! 堂下跪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穿着打扮是贫苦人家,哭泣道:“草民刘氏,不通文墨,并无…并无…诉状,舍弟冤枉,恳请大老爷为民妇做主。” 普通老百姓要打官司,必须先递状子,也就是官方说的“诉状”,颇似今天的起诉书。这份状纸,两造具备,案由与事实清楚,笔法老练,严格遵循着诉状的法定格式,极有可能出自持有官府颁发执照的法律文书撰写人——“代书”之手,讼师也可代写。 宁采臣一听没有诉状,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人虽然死了,生前习惯却还在,难道就找不到代笔识字的文人吗?没有案由与事实,这案子就更难审了。 刘氏看堂上神官眉头紧锁,爬在地上把头磕的砰砰响,哭喊道:“大老爷,冤枉…冤枉…冤枉呀!”不住喊冤,她也知道这告状需要状纸,但是她没想到阴间也要。 看她那么凄苦,死了也告,也许是动了恻隐之心,宁采臣问道:“也罢,你为谁申冤,状告何人?”没有任何辅助,这是他完全自主审案了。 刘氏谢过宁采臣后,凄凄惨惨道:“谢谢大老爷,舍弟万大狗冤枉,他绝对没有逃役,请大老爷明察。” 徭役,中国古代统治者强迫平民从事的无偿劳动。包括力役 、杂役、军役等。古代,凡国家无偿征调各阶层人民所从事的劳务活动,皆称为徭役,包括力役和兵役两部分。它是国家强加于人民身上的又一沉重负担。起源很早,《礼记.王制》中有关于周代征发徭役的规定。《孟子》则有“力役之征”的记载。秦、汉有更卒、正卒、戍卒等役。以后历代徭役名目繁多,办法严苛,残酷压榨人民。 宋代 ,徭役负担仍十分繁重,并出现了募役、助役(津贴应役者)、义役(买田以供役者)等形式。 宋初,徭役有所减轻,但中期以后,服役增加,民户复大量逃亡。 徭役官司是所有官员都不愿意接手的官司,特别是刘氏这样不通笔墨的妇人。 由于古代徭役名目众多,负担繁重,特别是宋徽宗时,赵佶过分追求奢侈生活,在位期间,重用蔡京、童贯、高俅、杨戬等奸臣主持朝政,大肆搜刮民财,穷奢极侈,荒**无度。建立专供皇室享用的物品 造作局。又四处搜刮奇花异石,用船运至开封,你为花石纲。 他每搞一样,在上下齐手之下,民户的负担便会多了十倍不只。 “具体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徭役之案,审了也难有结果,除非他有法办赵佶的能力。 但是,天子命。这又岂是他一小小城隍可以审的。再无能,也是人皇之位。 刘氏弟弟万大狗的案子并不复杂,也就是他弟弟去服兵役了,可是官府却加派了同样的徭役。 当时是她万翠花亲自送弟弟走的,她又怎么会忘。 “本来这兵役是民妇的浑家服的,只是民妇刚刚成婚,弟弟怜惜姐姐,便代民妇夫君去了。头年弟弟还写有信来。”她哭得很伤心。 夫君虽好,但是弟弟可也是骨肉至亲。 “可是他们竟然说弟弟逃了兵役,又捉了民妇浑家去。民妇四告无门,今年民妇浑家也死在了疆土上。民妇听说阴司有判官在,大公无私。民妇一忍心,便寻了短。要来这阴司告状。阳间告不得,阴间民妇也要告。” 她的案子让人唏嘘不止。 不是阳世没了希望,她又怎么会选择这么条告状之路。 什么阴神不管阳世,什么徭役是国家律法……宁采臣全然说不出来。“那你可知道你弟弟与夫君在哪儿服役?” 刘氏摇摇头:“民妇不知。” “那他们的主官是哪一个?”宁采臣想了一个办法,又问道。 她又摇头。 宁采臣有些失望,这一问三不知,他又怎么审下去。 刘氏想了一下说:“大人,您不是神吗?您,能不能算算?” 她竟然把主意打到这个上面,宁采臣是好气又好笑。不过想想她竟然会选阴司路,这么个告状法子,也就不能怪她了。 可是这儿不过是后土官衙的草建班子。算?又让他怎么算? 如果知道名姓,他还可以支付功德从生死簿上跨境查找,可是连个名姓都没有,别的生死簿,他不知道,但是他这本,是真的做不到。 正当宁采臣为难时,突然官衙外传来呼声:“阿姐,是阿姐吗?” 一个死去的战士奋力向里闯。 “千万别让他进来,他身上的煞气是会冲散阴魂的。”宁采臣大惊失色。 阴兵们也奋力阻挡。 当时城隍城的攻城之战,他们全都经历了。这普通的阴魂受煞气一冲,便会魂飞魄散,这是他们亲眼看到的。自然不会让他冲散了阴魂。 一边其他的阴魂全吓得挤做一团,这战士身上的煞气,他们天生便怕,知道对自己没有好处。 那个战士鬼魂知道自己冲上去会害了姐姐,也不再前冲,对宁采说:“大人,小的就是万大狗。” “大狗,你真的是大狗!”刘氏认出了自己弟弟,只是阴间相见,竟然也不能相聚,她为之落泪。 宁采臣分出一点儿神力。“去吧!好好聚聚吧!” “多谢大人!” 宁采臣挥挥手。 这时,“大人,人犯徐海带到。” 好,好!来的正好!万大狗的出现,宁采臣已经不用再问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一切都明摆着。这徐海以一纸奏捷文章掩了自己的败阵,化败为胜,但是他虽然妙笔生花骗了官家兵部,但他却没有妙手回春,使死人复生的能力。 人死不能复生,但是大宋皇朝,泱泱大国,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满地都是。只要再大笔一挥,说这些人没有服徭役便是了,轻易便补了这空缺,但是他这么一补,他害的可就不仅仅是军卒了,更是一下子害了更多的人、家庭。 本来徵宗朝的徭役就很重,你再加上一倍,还让不让人活了? 而且加的还是死亡兵役。这是活生生的人,不就是韭菜,可以割了一茬又一茬。 “来人,把他押上来。”宁采臣愤怒地一拍惊堂木。 “威-武-” 一个面目俊雅的文官被推了进来,脚上无脚赤脚,显然是王小有意为之。身上只着一件白色的内衣。没有官服在身,他身上的官气弱了不少。 进了大堂,他却怒目而视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对本官私设公堂!” 一身威风凛凛的上位者气息中竟然掺杂着一丝浩然之气,他竟然也有人道功德。不过只要是人便会或多或少于人道有功,有这浩然之气并不奇怪。让宁采臣面色不好的是这浩然之气竟然还帮他引出了阳世官气,这样一来,只要他不死,便几乎没有办法审判他。 宁采臣知道这是道祖为了这世界,为了人族好,但是道祖做事也太没分寸了,限制了神佛,那么谁来限制阳人为恶呢? “大胆!”宁采臣又一拍惊堂木。 “威-武-” “你这犯官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阴司之内也容得你撒野!”宁采臣斥责道。 “阴司?本官死了?不会的,本官正在监考,不会的,本官怎么会死!”他不相信他死了。 他是没死,可是宁采臣不解释,他又怎么知道。根本不给他解释,直接开始审案:“堂下所跪何人?” 进来他是没跪的,宁采臣一出声,王小一锁链打在他的后膝上,双腿一痛,不自觉便跪下了。 他的官气自然反击,可是面对宁采臣那连皇上都骂得的名士印,小小官气又起得什么作用。至于浩然之气,不过是丝残留,对一般鬼怪还行,对宁采臣,没当场夺了,已是他的运气……rq 第286章、梦吗 官运的庇护,浩然之气的克制,别的地方,他可以拿捏自己高官的架子,但是在宁采臣这儿,他还不够资格。 “堂下所跪何人?” 没了平日里的依仗,低下头,他,也就那么回事。“本官……”见宁采臣没有反应,他继续说道,“徐海。” 其实他是想亮亮自己的身份的,但是这有用吗?他不知道他不是在考场里吗?怎么这才一会儿功夫,自己就来到这什么阴司了。这儿真是阴司吗? 他有些惴惴不安。身为读书人,敬鬼神而远之。有没有阴司存在,他是真的不知。 他甚至在想,儿子无缘无故死了,是不是也在这阴司里。 不管他怎么想,宁采臣只按他想像的办。 这儿是阴司,是他的地盘。虽然是从后世而来,他也没有为犯人配律师的想法。因为这儿是阴司,是古代。就是他有这想法了,谁?去哪儿找这么个律师去? “你可知道本神为什么抓你前来?”宁采臣问道。 他不出声。 “嗯?还想意图蒙混过关。”宁采臣威吓道,“左右,来呀!先打再说。” “等一下。神,上神,容在下想想。”眼珠子转着,思考着哪些能说,哪些不能。 天上没神时,许多事他都做得理所当然,现在突然有了,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很危险。 “本神审案与阳世相同,招与不招,先打再说。来呀,打!”火签丢下,王小立即兴奋地上前就打。 徐海只挨了一下,便惨叫出声,心说:这也太狠了,这是朝死处打啊!早知道,平日里便多拜拜神了。 身为这古代文官的一员,徐海自然知道这打板子有多黑多受态。 他平日里若是审案子,总是准备着几种声调,如果问案前一点意思和关系也没有,就会大喊“朝死处打”,衙役就会把吃奶的劲使出来,不把当事人整死也会整成植物人;如果问半天当事人还是不承认,他会很不耐烦,就会喊“狠里打”,这是向衙役发出的逼供信号;对没有私情又没得到好处的当事人,就喊“着实打”;对没有关系索贿未遂者,就喊“着力打”;对尚未送好处的而家庭经济条件尚可又有可能送好处的,就喊“着实打”,威胁之下,把收礼的可能控制在最高限度,把收礼的损失降低到最低限度;对有点关系但送礼力度不大者,就喊“用力打”,给点艳色,吃点痛苦;对有关系又行贿的,就喊“用心打”,打板时意思意思就是了。 莫非是这事让神人知道了。还是打了哪家通着神灵?早知道这样就不从这捞银子了,本官的收入也是不低,悔不该…… 板子打在身上,疼入肉里,他是真的后悔啊! 宁采臣才不管他怎么想,只盯着他看。在徐海看来,这又是主官在盯着手下着实了打,根本就没想过宁采臣是用他做实验。 没错,就是实验。 天下名士印的存在,徐海的官威官运是一点儿用都不起。而这古代,不问先打,本就是审问的常例。打了也就打了,是一点儿违法的说法都没有。 虽然这样做,不是那么人道,但是真的很爽。 他是爽了,徐海却是渐渐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在他看来,这衙役打得这么狠,这么卖力,绝对是在媚上。 堂上打板的衙役是不敢得罪自己的主子的,因为这关系到他们的就业问题,所以他们在打板时要千方百计地揣摸主子的意图,把用劲的分寸掌握到最好,使板子落在疑犯的屁股上,痒在主子的心里头。 他为官时,是极欣赏这类衙役的,为此他参与制作了不同打板形状。 有比较细的竹板,有粗大的木板,木板又有宽的、窄的和四棱子的,打起人来自然轻重大不相同。打板的轻重全掌握在这帮衙役手中,而衙役们则是通过观察和分析官员的动作和口气来行事的,况且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手打人的绝活儿,这打人的法子,是用一块豆腐摆在地上,拿小板子打上去,只准有响声,不准打破。等到打完,里头的豆腐全烂了,外面依旧是整整方方的一块,丝毫不动,这方是第一高手。 当时徐海可是为有这么一个手下极为自得的。 可是现在,只要想到这有可能会成为自己受刑的罪证,他的肠子都悔青了。悔不该啊! 他会这么想,完全是因果论深入人心。不然哪儿有打文人屁股的,而且还是自己屁股的。 夫堆雪之臀,肥鹅之股,为全身最佳最美之处,我见犹怜,此心何忍!今因犯法之故,以最佳最美最可怜之地位,迎受此无情之毛竹大板,焚琴煮鹤,如何惨怛?见此而不动心怜惜者,木石人也。 幸好他没有把这想法说出来。否则宁采臣绝对会再狠狠打他一顿。 这群爱屁股的文人,真的很可恶。也就是当时代的文人可以忍受他们,宁采臣不是。还肥鹅之股?打得他像肥鹅。 二十大板,很快打完了。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宁采臣满意地点点头。 他这一点头不要紧,徐海吓得一哆嗦。因为他想到世上就有这样的同僚,以摧残**为乐事。用今天话说:就是有那么一群性变态,喜欢用蜡烛、皮鞭、针刺之类的。而且这对象还是男人的屁股。 显然他是把宁采臣规入了这类人。否则他实在是想不通以他这么完美的屁股,有什么人忍心下得去手。 “知道为什么抓你来吗?” 徐海摇摇头,立时又想到宁采臣的木石人心性,赶紧说道:“还请上神明示。” 宁采臣一指刘氏。“你可认得她?”马上想起他们这类官员是不会认识受他们害得家破人亡的底层人民的,便把刘氏所告之事说了一遍。 本来还挺老实的徐海,一听有蚁民告自己,立即指着刘氏说:“上神,她这这民告官,先要打板子!” 宁采臣以看白痴的目光看他,问道:“那你又是何处的官?” “本官是……”他说不下去了。显然他也知道如果阳世的官也有作用,那他就不来了,也不会挨打了。 自己的依仗完全没了,竟然与一民妇同等了,他还能说什么? 当他看到因他而死的军卒们,他瞬间便垮了。 为人莫作亏心事,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信了!不信不行。 当因他而死的众军卒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信了。原来人世所做的一切真的有神明在,真的会被记录下来。 神明全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吗?没有。因为隐藏也没用,对方是神明。 什么都讲了,只要是他的罪过,一五一十全说了。 “让他签字画押。” 面对自己的罪过,他老老实实签上了名姓。“上神,在下会下地狱吗?” “你说呢?”浏览着他上供状,宁采臣反问他道。“对了,这群军士的尸身在哪儿?你还没说。” 他摇摇头说:“上神,这事是下面人处理的,在下实在不知。” “那到底是谁处理的?” “上神,这算是待罪立功吗?”他一下子来了精神,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宁采臣说:“你知道,本神是可以对你用刑的,而且阳世的刑不过三对本神是没有一点儿约束力。” “在下知道,但是在下就不能待罪立功吗?”他渴望道。 把徐海的签字画押放入生死簿中,生死簿哗哗打开,徐海的功过终于可以查看了。 “咦?你竟然功大于过。”宁采臣的手抚过生死簿,查找他的功德。“杭州大瘟竟然是你向官家进言赈灾!” 他老实说道:“不仅是在下,像王大人、李大人……” 宁采臣摆摆手:“不管有什么人,只要你参加了,便有功无过。” “公子,要放了他吗?”蜘蛛精问道。 “嗯。”宁采臣点了点头。 “公子不是说功是功,过是过吗?” “大地厚以载德,从不在意世人的所为,所以这生死簿与其说是阴间的功过,不如说是人间的功过。他本就不当死,我根本落不下笔。” 宋朝的文人是不死的,至少律法上是这样。正规渠道上,宁采臣对他没有办法,除非再次放任王小杀人。 可是杀心一起,不是那么收回的。一次幸运,不等于次次幸运。 宁采臣想了想说:“本神可以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请上神明示。”他惊喜过望。 宁采臣一指王小他们道:“为他们收尸,并请法师超渡他们。” “大人,我们不要超渡,我们要他偿命!”众军卒听说他还能活命,立即跪下求道。黑压压跪了一片。 “他为杭州大瘟请命,救了杭州几十万百姓,功大于过,他不能死。”虽然这样很不合理,但是这就是这时代的律法,如果以律法定罪,他有功大于过,这就是这时代的律法,就是这时代的公理。 宁采臣一个人,不是说想想,就可以改变的。 徐海放回去了,宁采臣对他叮咛道:“不要忘了你的承诺!千万找到他们的尸首,运回故里,入土为安,法师超渡,缺一不可。否则本神还会来找你的。” 徐海自然不敢出尔反尔:“是,上神。” 宁采臣点了点头,回了考监。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这是灵魂回归后带给**的痛苦。人的**要比灵魂弱的多,灵魂可以承受的痛苦,**却不一定。 同样,灵魂上已经不再痛的伤势,落在身上,却还是会让人痛入彻骨。 宁采臣笑了,耸耸肩道:“这可不是我有兔不与你治伤。只是因为我不会罢了。” 神魂归体,宁采臣换了个姿势,继续睡他的大头觉。至于痛得睡不着的徐大人会怎么样…… 这些与宁采臣有关吗? 好吧,就算有关。他是真的无能为力,他一身的神通,是浩然正气能治伤,还是徐海自认为自己可以做孙大圣第二,准备和人道光明焰炼炼? “我们有救了!”考卷交上来以后,主考官一幅一幅地审看,就是徐海也趴在**,忍痛工作,不找出一幅出彩的,这考监出不出去,他都不敢保证,也就没了实行他的保证能力。 看了一张不满意,放在一边;又看了一张还是不满意,又放在了一边……等到看见蝴蝶追逐马蹄蹁跹起舞这一幅时,他脸上立时现出了喜悦的微笑。他连称赞:“好极了!好极了!有了它,我们便不怕了。” 这是一幅极简单的画面:在一个夏天的落日近黄昏的时刻,一个游玩了一天的官人骑着马回归乡里,马儿疾驰,马蹄高举,几只蝴蝶追逐着马蹄蹁跹飞舞。 通篇没有“香”字。哪像其他士子,画不出来,竟然真的在旁边写了一个“香”字。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就是他们需要的,有了这篇彩头在,他们可以安心了。 只要明天陛下不再出什么妖娥子,这科科举,他们可以青史留名了。 但是宋徽宗是个老实人吗?他会不出妖娥子? 天下人都笑了。 天还未亮,便有宦官叫醒了熟睡中的宋徽宗。 赵佶张开睡意正浓的双眼,说:“朕做梦了。” 皇上做梦,不是小事,因为他是天之子。 立即有负责书写起居注的宦者添注赵佶的梦。 赵佶回忆着梦中的内容说:“朕好像去了一处遍地桃花的地方。有一仙人陪着朕赏花,仙人与朕说了很久。仙人说……” 恬到嘴边又缩回去,似乎有什么阻住了他的回忆。 注与起居注的宦者边写边念道:“帝发一梦,与仙人共赏桃花。” 念出来,是为了让皇上指正。 赵佶摆摆手:“不止,好像有狼,有武人,还有和尚。对了,今天的考题有了。” 没有回忆出梦境,但是他却想到了新的考题。这足以让他微笑了,立即传人送来笔墨纸砚。 比起梦境来,现在他的全副心情都放在了文学身上。而三位主考官们又悲剧了。 第287章、马屁 这次赵佶画了一幅画,送入画院,画院复印下来,立即送喏考场。 对这幅画,赵佶是极有满意的。画好之后,也到了早朝时间。 早朝时,大臣必须午夜起床,穿越半个京城前往午门。凌晨3点,大臣到达午门外等候。 当午门城楼上的鼓敲响时,大臣就要排好队伍; 到凌晨5点左右钟声响起时,宫门开启。 百官依次进入,过金水桥在广场整队。 官员中若有咳嗽、吐痰或步履不稳重的都会被负责纠察的御史记录下来,听候处理。 通常,皇帝驾临太和门或者太和殿,百官行一跪三叩头礼。四品以上的官员才有机会与皇上对话,大臣向皇帝报告政务,皇帝则提出问题或者做出答复。 赵佶虽然不用起得这么早,但是作为一个风流天子,常常夜半三更,嗯,也就是零辰一、两点才入睡,那是极正常的。 至于他在做什么?目前和谐,情色全删…………所以大家自己幻想吧! 上了大殿,高坐于皇位之上,听着大臣们的奏报,他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梦。 作蚤对政事从不喜欢的皇帝,与其听自己的臣子奏政事,他是更热心于解梦。 赵佶把自己梦说了,便要求臣子们解。 显然这可比什么政事好玩多了。 平日里蔡京他们也是极有兴趣陪赵佶玩这类游戏的,可是这个梦,他们不敢解,也不好解。 因为他们不知道赵佶在暗示什么。 首先,梦见狼,是凶兆,不论干什么都不会成功。梦见豺狼追赶朋友,朋友会是个懦夫,靠不住。梦见豺狼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逼进要花很多钱为亲人治病。 官家是在暗示自己等人是些为了钱,靠不住的人吗? 至于梦到和尚,他们就更怕了。 是,凡是梦到和尚的梦都是好的t这个周公解梦不知是谁定的,周朝时好像没和尚吧?中原。 但是这梦要看什么人做的。 赵佶,一个极讨厌和尚的人,却主动把和尚都搬了出来。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官家很生气,气得连和尚都弄出来了。 必须让官家消气,必须的。 “陛下,狼追陛下神仙不救,武人出手。这说明武人在我朝势大,这为先人们所不喜。” 非常强大的解释,一件真实的事竟然可以解释成这样? 但是谁让赵匡胤武人篡国,赵氏子孙就吃这一套。比起天下大事来,对武人,赵家人永远保持着十二万分警惕心。 赵佶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可是一旦沾上武人先人不喜,就是赵佶都无法善了。至少这去祖庙认错,赵佶便跑不了。 一天的好心情全都消失了。刚刚在科考上的杰作所获得的愉悦,全都没有了。 他没有了。三个主考在看到官家送来的新考题,他们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带这么玩人的,刚刚过了一天的考场,我们本想发放一些正常的考题,就这么让它过去了,可是你赵官家竟然还来。 好吧!再把旧卷子收走,重新发这卷子。看看这新卷子吧!昨儿是诗做画,现在是画做诗。 不愧是官家,这字这画真是玩得绝了。都用到科举上了还不叫绝吗?除了赵官家,这样的玩法,哪个玩的起。 他们这样看,宁采臣却不这样想。打开新考题。 一幅画。画面上只见崇山峻岭,山路蜿蜒,一小僧在山下河边汲这是什么?古代版的看图做文吗? 后世这类看图考文宁采臣是考惯了的。看到这样的考法,反倒是有一种亲切感。 只是可惜不是限制多少字写文,而是写诗。 否则他真想让后世的,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的故事提早出现在这世上。 写和尚挑水的诗啊! 这头高便那头低,片木能平桶面漪。一担乾坤肩上下,双悬日月臂东西。汲前古镜人留影,行后征鸿爪印泥……………… 这首诗可是极少见的描写人挑水的诗句。更妙-的是颔联“一担乾坤肩上下,双悬日月臂东西”,不但对得工整、巧妙-,而且比喻十分新奇。将水桶比作“乾坤”,好象肩上担的是万里河山;将摇摆的双臂比作日月星辰在天空中按照各自的轨迹运行,读来妙-趣横生。 再加上这考题为官家所出,这诗就更合适了。“一担乾坤肩上下,双悬日月臂东西”,这样的诗句,除了当今官家,别人敢挑吗? 毕竟这诗本身便有拍马屁的嫌疑。 李白有句“少帝长安开紫极,双悬日月照乾坤”,颂的是皇帝西巡,这里拿来为已用,化作两句,宁采臣是满意的。样的诗本就极少,而能揉入先人,拍得不着痕迹,就更少了。襞妙'的是,拍了,却还能让读者知道。 这可是大宋,有不知道李白的吗?更不用说赵官家这个文艺皇帝了。 虽然拍马屁不好,但是这么好的机会,如果真的要放弃,那才是傻蛋!而宁采臣恐怕真的要放弃了。 三位主考在卷子发下,便关注着宁采臣。 是,裱糊的名字,他们是看不到宁采臣的名字,但是他们还是有办法上一场的考卷是从哪个考监收上来的。 宁采臣上一幅实在是出彩得很,不是他有官家的牌子进的场,他们都想照葫芦画瓢,帮自己子侄们也画上这么几只蝴蝶。 可是什么叫出彩?独一无二才叫出彩。 一个考场有两个都不叫。 涂了宁采臣的卷子?官家的牌子在那,谁敢。 新的考题一出,他们便寄希望于宁采臣了,希望他再接再励,再次出彩。 宁采臣的诗一写出来,便有人报给他们知道。 文人是很恐怖的,只要能青史留名,什么规矩他们都敢碰,都敢所以宁采臣还没有落笔,这本该是裱名之后,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的诗,他们现在就知道了。 “好!好极!妙-极!”三位主考都称得上饱学之士,礼部侍郎、户部侍郎、兵部侍郎,哪一个没读过李太白的诗。 读遍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 这可不是说假的。 李白有句“少帝长安开紫极,双悬日月照乾坤”。他们更是时时谨记,以用来拍官家的马屁。 这宋朝以来,赵宋官家就没有不喜欢汉唐盛世的,用汉唐盛世来赞颂官家,只会让他高兴。他高兴了,这奖赏自然不会少。 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却让这士子用了。 他们嫉妒,是嫉妒的双目发红。但是却不能说出来,只能夸这诗好。 在他们看来这一科的头名状元定了,非此人莫属。 除非有人比这人才学更高,写出一首更加强大的拍马屁诗文来。 但是,做得到吗?做不到吧! 一简简单单的挑水都能隐入马屁来,他们自问做不到。 这样会讨官家欢心,他们是不服不行。 但是差人下一句报告,没把他们吓死。“大人,这首诗那士子没留,而是撕了。” “什么?为什么?”他们不理解,太吃惊了,以致于都没注意到差人说撕毁的那首,正是他们刚刚拼命夸赞的那首。 可他们问一差人为什么。这差人比他们这郁闷,心说:你们这些大文豪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小衙役哪儿知道。 还是礼部侍郎王文王大人由于极难有拍官家马屁的机会,所以他最先清醒过来。向差人询问道:“那他是又写了什么?” 差人回道:“这个士子毁了卷子后,这次却直接在考题上写上深山藏古寺什么的。” 深山藏古寺? 三位主考冥思苦想,趴在**的徐海说:“从画上看,古寺“虚”掉了,但并不等于没有,不然小僧担水又去何处7自然是自古寺而来,再回古寺而去了。这也是实中存虚。人们可以想见古寺就藏在山的深处。倒也是切题,可是与那一首比起来………………” 他啧啧嘴,没有多说,但是他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的。 一个只是切题,另一个却是大拍官家的马屁。挑l乾坤的不是官家是谁,没了他赵佶,这大宋朝不就没有了吗?这福宁殿不就没有吗?这皇城、这东京、这黄河、这几重天庭、万里平壤不也没有了吗? 这一点,谁敢否认? 可这么好的马屁,这么高竿的马屁却放弃了。 他们是恨不能敲开这士子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为什么明明做出了这么高竿的马屁诗,却弃之如敝屣。是他不知道官家是个喜欢受人奉承的人吗? 对,一定是这样。 王文仔细看着画,又闭上双眼,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的睁开,惊呼:“这人果然与官家的关系不一般!” 这声惊呼,其他二人倒不明白了。“王大人,您在说什么?” “二位大人请看。” 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二人再顾不上得意,同样惊呼道:“和尚?” 王文点头抚须:“当今官家是最忌和尚的,这画却有和尚。也就是说和尚挑水绝不是陛下的本意。如果以此为诗,陛下一定会弃之不取。这个士子不仅是文采不凡,更是深知陛下之心。神人啊!妙-,妙-,妙-不可言。你我当前往拜会这个士子。” 第288章、揣摩 “王大人莫要开玩笑,我等去拜访一个士子?” 这事听上去是如此的怪异。像他们虽然不是各部的主官,但是也只是相差一步罢了。 以他们的官位来说,是多少士子终其一生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天下有才华的士子何其多,就是头名状元,终其一生坐到知县、知府的不胜枚举。 现在,他们三位朝中大员,却要拜访一个只是有可能中状元的科举士子。这……这还有朝廷官员的礼仪吗? 王文见二人为难,便猜出他们是官员心态做祟,问道:“你们不会是卖不出这个面子吧!说是拜会,其实也不过是去考监看看这名士子罢了。记住人,今后才好打交道。” 二人听了,是又好气又好笑,不是王文就在他们面前,非张嘴开骂不可。 你xx的……说话吓死人! 唉!也是我等过于小心,真的以为是送拜帖,登门拜访呢? 也是,大家都在这考场中圈着呢,就是想拜访也得出得去才行。 不过,这一开始便表达了反对意见,现在再改口回去,也开不了这个口。“王大人,他毕竟只是个士子,我等一起去,是不是太过了。” 想的很好,就是不一起去,反正大家都需要巡视考场,到时自己独自一人转上一圈,岂不比现在去,要有面子得多。 徐海也说:“是啊!王大人,你看我这身子突然有了恙,实在是动不了身。” 徐海这突然病得趴在**。这到底是什么怪病?他本人不说,其他人也不好问。只能归为怪病之列。 徐海不是不想说他得的是什么病,而是他根本没有病。难不成告诉他们自己被神人打了?而且打完之后,这屁股上一点儿伤也没有。但是说没伤,却也坐不得。一坐就痛得要命。 王文仿佛有意和他们做对似的,漫不经意说道:“你以为他是普通士子?” 咦?莫非他还知道什么内幕不成? 徐海二人做出认真倾听状。 王文也没卖关子,继续说道:“诚然他是个士子,但是却是个杀伐果断,胸有成竹的士子。” 徐海二人面面相觑“王大人,你说的太过了吧!” “过?”王文挑挑胡子,说“二位大人也是饱学之士,也都赏鉴诗词。” 二人皱下眉,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莫非是在取笑我二人!” 王文说:“这首《挑水》诗,你们也看过了。这诗写的怎么样?” 二人低吟着。“好!”“不错!” 这诗自然是极好的,如果从拍马屁的角度上讲,简直是千古绝唱。 是,这诗从头到尾都是写的挑水,颂的是劳动。但是这只是字面上的,以官家的文学修养,会看不出更深层的意思?那李白真是白读了。 他们都能看出了,更不论官家了。 能看出来,又不露骨,说是千古绝唱,也不为过。但是这些东西都是字面下的,他们与王文又不是同党,自然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王文知道他们的矜持,也不点破,乐得说道:“这等绝世名篇,一旦写出来了,你我舍得把它毁去吗?” 毁?那是恨不能贡起来。拍官家的马屁,还是用诗词这类搔他的痒的雅事。毁了才是傻子。 不看他们的样子,王文也知道他们心中想的什么,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想的。科考上考出了这样切题的马屁文,这简直不能用天才来形容,而是怪才,鬼才了。 王文问道:“遇到这样的卷子,你们会不取他吗?” 二人摇了摇头。 不取?人家马屁拍的这么好,哪个敢不取?就不怕官家事后知道了,给自己小鞋穿吗? “可这样的诗文,这个士子却毁了!” 再次提到这点,徐海他们也不得不深思了。为什么? 嘶!“莫非是这士子揣摩了官家的心思?” 这可不得了。这可是揣摩上意。整个大宋朝没几个人会的,更不用说做到了。君不见这大宋朝就一个蔡京吗?如果他真能揣摩出上意来,那是要拜访一下了,而且是马上。 不是马上,难不成还等到人家到了蔡京那一步,再拜访吗?真到那个时候,恐怕就不是他们想拜访可以拜访得了的。 文人的自尊矜持什么的,都是浮云。这屁股也不疼了,立即起了身。 谁也不想比谁迟。这一旦迟了,便有了先后之感。 王文见他们总算明白了,这才松了口气。老实说不是怕他们事后反应过来,得罪同僚,王文早自己去了。 摧摩上意。在这时代本是文官的不传之密。不见诸葛卧龙一份文官个性都是宝书吗?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宁采臣是个穿越者,而且还是个参加不知多少后世中考、摸底考、高考的学子。 在后世,任何考生想拿高分,都要揣摩出卷者的心意,他的考点何在? 举一个简单不占字数,众人皆知的例子。 后世小学考卷有这么一题,填空,雪融化了,答:“化成水。”满分。答:“春天来了。”零分。 这样苛刻的制度下,哪个想在学业上有所进步的学子,敢不好好揣摩出卷人的心意。 这方面不是天赋,是长达十几年的训练结果。从这方面说,古人是幸运的,因为他们只要揣摩一个上意,便够了。他们的人生是幸福的。 而更多的人却根本不用去揣摩上意,人家玩的就是个性。不然,哪儿来的魏晋名士。 相比较而言,现代人就悲惨多了。只想想那么多的考卷,每一张考卷背后的出卷人又有多少?走入大学,步入社会,又有多少上意需要揣摩? 宁采臣后世时也是递过入党申请的,只是没有通过。原因只有一个,一个短句“国家天下事”他写成了“家国天下事”。 一个把家放在国前面的人,还想入党?等你思想觉悟高了,再说吧! 这话扯远了,只是想给在写入党申请的同学提个醒,不要步入这前车之鉴。 三位主考没有直接奔向宁采臣的考监,而是巡视一样,不缓不慢地走着。 只是三个主考官一起巡视,这事说多诡异有多诡异。简直是刺激考生们的心脏。 一开始,徐大人还好。但是灵魂上的伤痛哪儿会那么容易好,每走一步便痛彻入骨,额上不断渗出冷汗来。 其他二人看到他的不妥,实在是想不出这是什么怪病。而且他们还不能劝徐海回家去养病。 一次监考,便是座师之名,这收到的弟子,这政治上的好处实在是太大了。单单一个,学生弹劾老师会被认为背叛,便是极大的的处。更不用说政治立场上,老师与学生的一致性,否则同样是背叛。 一个考官之位,都会有人抢破头,更何况是三个主考之一。 真说让某人回去的话,那是要成为政敌的,今后是必然不死不休了。 劝回去养病不行,考场配备的医官又查不出他的病。王文二人不得不更改计划。 本来是想巡完一半,再去宁采臣那儿,这样才不突兀。可是现在为了同僚之谊,一排考监的一半都没巡完,便直奔甲排而去。 丙排的考生在松了口气之余,也在暗暗猜测,甲排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需要劳动三位主考的大事发生了吗? 不是大事发生,而是比大事更大的事。 一开始,宁采臣在他们眼中只是出彩,只是救命符,但是现在,他们却是怀着去面见未发迹前的“蔡京”的心情去看的。 他们小心又轻缓,唯恐惊动了宁采臣。 按规定,主考官关注某个士子,这个士子是需要站起,双手下垂,以示公正的。 但是三位主考打破这从真宗朝传下来的规矩,就是差人想提醒一下这位士子,三位大人来了,也为他们所制止。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文人士大夫的高贵与优雅。 这形态,宁采臣显然是满分的。古往今来,多少科场豪杰倒在了这长相之上。 当今官家对美的追求,更是近乎苛刻。宁采臣的长相却让三人不断点头,有了点他头名的念头。 这长相,点了头名,也不会因长相而被刷下。他们自然心中有数。 他们不想惊动宁采臣,但是宁采臣又岂会发现不了他们。以宁采臣现在的耳聪目明,百米之外,他便发现了他们要过来。那么急促的脚步声,想不注意都难。 只是要抬头吗? 恍惚间宁采臣似乎记起,昨夜他忘记在脸上显现幻道了。 这判笔可勾阳人生死,但也不是随便勾的,有功加寿,有过减寿。以徐海的作为,宁采臣以为他死定了,也就不浪费精神力,以本来面目对他。 只是谁又能想到,一场杭州大瘟,他这动口的比自己这出钱出力的功德还大。这便是官与民的差别。民,只能一件件去做,一个个去救;官,却是一张口,便是一大片地方的百姓同时改变。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要不要抬头? 宁采臣边思考着,边手中煮起了茶具。 他的卷子是做完了的,那么简单的几个字,也没有检查的必要。而且他相信自己给的〖答〗案就是后世的最佳〖答〗案。 这幅画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他却听过。 《深山藏古寺》,构思更是令人叫绝。画面上只见崇山峻岭,山路蜿蜒,一小僧在山下河边汲水……古寺“虚”掉了,但并不等于没有,不然小僧担水又去何处?自然是自古寺而来,再回古寺而去了。这也是实中存虚。人们可以想见古寺就藏在山的深处。 有错吗?没有。无论是道理,还是历史记载,都确实无误。那还检查什么。 可是也不能就这么闲着吧!煮煮茶,打发打发时间,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这一切落在一开始便往那方面判断的人眼中,立即变得与众不同。 这是煮茶?真的是煮茶。 宋徽宗现在还年轻,所以他的茶艺还不是那么出名,与成功编著了《茶论》后,更加不能相提并论。 但是只要是他身边的人无不知道当今官家喜茶,为此甚至派出宦者外出学茶。现在他身边叫黄锦的太监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皇帝尚且评茶论具,群臣也就趋之若骛,一时间,王公贵族、文人雅士纷纷效仿,以烹茶品茗为时尚,而且挖空心思地弄出huā样来品茶、煮茶、论茶,甚至是斗茶。 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迎合上意。不过在没有《大观茶论》,这本赵佶以帝王之尊,编著的茶经面世前。谁也不知道自己煮茶饮茶的手段是否入得了官家的手眼。 现在好了。天幸送宁采臣这士子来,熟知上意的他,一定极懂官家的饮茶之道。 所以,他们不仅忘了来意,更是极认真地看着宁采臣,以图偷师学艺。 偷师学艺?太过了吧? 过? 如果你试试领导找你喝茶,并且领导还亲自为你倒上茶水,你双手捧过,还没喝。领导便皱眉摇头的走了。 只要是有类似的经历,便能体会出他们现在的心情了。 作为士子不会喝茶,在本朝绝对是极丢人的事。对官员,则是能不能再进一步的问题了。特别是他们这类吃过官家亲手茶的。 宁采臣不想理他们,只能把极大的心力放在茶上。 他回忆着黄锦煮茶的全部过程,那种行云流水是极美的。 只看他的动作,三位主考便眼前一亮。无不在心中呐喊这是宫中茶!黄锦煮茶,他们也是见过,根本就一模一样。绝对要看好了记住了。 茶,刚煮出来,宁采臣便倒了。不是茶不好,而是眼界开阔之后,他觉得黄锦的手法有着做作,与媚上。实在比不上粉衣的手法。那么清灵与飘逸,才是无拘无束的神他中茶。 在三位主考官想问问他,这么好的茶,他为什么倒了时。宁采臣又动了。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煮茶,却不仅仅是行云流水。 具体是什么?他们说不上来。他们只觉得自己离了考场,飘上云端,三五好友坐而论茶,无拘无束,**得有如魏晋名士一般。 第289章、最后一场 这是茶,这才是自己要的茶。 想在徽宗朝做一个成功的文人,便一定要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高俅的球,蔡京与赵佶的文化情感交流…···这造就了他们的成功,做事无所顾忌。 可是宁采臣。诗词也好,书画也罢,都是抄的。一次两次还好,但是只有与赵佶有过深谈才会知道。在面对赵佶这类顶尖文人时,自己的浅薄。 这不是说错话,也不是赵佶揭穿了他抄袭的本质。 而是一种直觉,一种到了那种境界的大师气度。模仿不了,仿制不出。见了,也便知道。 就象是修士间道行的定位一样,可以意会,却不可以言传。 粉衣的茶艺不知道是哪个修真时代,那份天然,那份空灵······ 仅仅是加入了,便有一种升华,一种回归的触动······ 看了,便知道这不是人间的茶艺。 来了,便是来了,无须隐瞒。隐瞒便是对心的不真,是一种退缩。 “三位大人,请尝尝我的茶。”宁采臣微笑着,一人斟上了一小杯,袅袅茶气绕而成形,似鸟似走兽,自有一份真在其中。 这样的茶没人可以拒绝,更何况他们本就是偷师者,这师的技艺,他们自然想尝试一番。 三人来到近前,一人一杯,不多不少。 正当他们取走茶具时,徐海猛然看到宁采臣的长相,一脸的惊慌失措,连茶具都拿不稳。掉落的茶具,宁采臣接在手中,轻轻放在案桌上。“大人,请品茶。” 对,品茶。 惊恐不安的心情,他正需要茶。 不会的,他不会是神。只是长的像·对,一定是这样。这世上哪儿有神会参加凡人的科举。真是自己吓自己,一个长得像的人便吓住了自己。不该,真是太不该了。 茶一入口·通体舒畅,疲劳不安,一扫而空。甚至是灵魂···… 灵魂! 徐海猛得抬起头来,因为这小小一杯茶,竟然让他的灵魂都不那么疼了。 宁采臣也在品着这茶,真不愧是无与伦比的手法,只是简单的手法·茶的品质便上升一品,甚至有向灵茶进化的趋势。 宁采臣闭目感悟着这手法的变化,寻觅着变化的根由······或许,这就是道。 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是道。 “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杯?”还用怀疑吗? 头夜挨的打,第二天不仅遇到一个长得极为神似的人,他的茶更是可以治疗御医都无能为力的伤势。 宁采臣张开双眼·又给了他一杯。 三位主考官再度回到了他们应该呆的地方,回忆着宁采臣弄茶的一举一动,忍不住动了自己身边的茶。 噗- 全都吐了。 怪不得官家不愿与我们一起吃茶。想不到吃了他一杯茶之后·这上好的雨前茶,竟是一口也喝不下去了。 今天这一趟,他们每个人都觉得值,至于值在什么地方,则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王大人,这首诗不如就与了我吧!”难以下咽的茶让曾大人惊醒。茶,他是不想了,以宁采臣的表现来看,他不觉得自己学得会,但是这诗还是可以运作的。 挑水·现在他们都知道是不能用了,但那只是现在。 历任君王每年都要劝农,也许只是扶一把犁,也许只是铲一捧土···…但是却绝对是要做的。 而他们这类官员总会有办法让君王挑上一担水。到时候这首《挑水》诗便有了用武之地。 由于它描写的劳动,那么即使裱在御书房中,也不会有人觉得媚俗。 不仅不会媚俗·反而是雅,大雅!谁说劳动不雅?谁又敢说这诗陛下担不起? 而一旦裱在了书房中,官家天天看,日日瞧,献诗者的待遇还用说吗? 他发现了,其他二人也不是傻子。徐海直接断然反对道:“这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的反对,让曾大人十分不满。 徐海摇头说:“这首诗必须毁了,你我全当没见过。”徐海现在有八成把握那个士子就是神。 包拯过世没有多少年。夜审幽冥,日为人的事,对他们也不像想像中那么难以理解,关键是他们愿不愿意相信这世上有神。他是信了。 虽然他还没有想到完全确认的方法,但是这神的权益,他是必须保护的。 “徐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文说:“我觉得徐大人做的对。这首诗我们确实要忘掉,真要从我们口中传出,这士子也传出时,你我可就不好看了。” 嘶- 曾大人还真忘了这点,他只考虑了茶上他与官家的差距,急于求成,却忘了这诗是人家的离明年的劝农,少说也有大半年的时间。而这士子登科就在眼前,别说这大半年的时间,他会不会把这诗传出去。 就是不传,自己擅自用了他的诗,夺了他的功,他就那么甘心。 本朝已经有了一个球太尉,就是再多一个茶博士,又有什么不可? 反正他那茶是征服了自己。官家就是茶艺再高,想必也高不过他这茶去…··· 曾大人不敢再想下去,立即对着二人躬身行礼,拜谢他们的提点之恩,自己亲自走到烛台前,把写下来的《挑水》诗烧了。 卷子他们也不再看,而是召来吏员,重新抄录。 这也是真宗朝的规矩。吏员抄录为的便是有生员在字体上做憋,再抄一遍,便没了这方面的算计。 就是有自己的恩师为主考,恐怕也不可能从别人的字迹上认出自己学生的卷子来。 错过这两场,赵佶再没有了参与的兴致。 武人已经惹恼了先人,为此降“梦”于他。他哪儿还有心情关心科考,早早地便一人进了祖宗祠堂,在那儿忏悔赎罪。 没有了赵佶的科场立即恢复了波澜不惊,整个科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过这头名,三个主考倒是有了一致的决定。 “爹爹。”聂府尹笑了,因为他的女儿总算是回复了神智。 这次回京,他本就有着为女儿延请御医名医的打算,但是这人还没进京,女儿便恢复了神智,他自然是高兴的。 虽然还是记不起前事,但是总归是知道自己这爹爹了,这比什么都好。 前事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好了。忘了更好,据说那个宁采臣今年连科举的资格也没有,这样看来,也不过是个伤仲永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得很。 都说入秋之后,一天凉爽过一天,但是汴京的天却突然热得厉害,许多读书人都顾不上读书人的体面,彻底脱成了赤膊。 一个个瘦秃秃的排骨胸膛,不断用冷水不停地抹在胸前。 衙役差人们全都忙碌起来,不断地把凉爽的井水送进士子们的考就是三位主考也是再也顾不上宁采臣了。这前面已经死了一个,若是再热死几个,今年的科场可就热阄了。 大量的清热解毒茶不断送进一间间考舍。 这一排排考舍里,也不是一处清凉的所在也没有。 宁采臣的考舍便是阴凉的厉害,不看他在吃火锅吗? 这一连考几天,宁采臣自然是不会过茶泡饭的日子,而在考舍中好吃又营养的,自然是要数这火锅了。 腌好的肉,一两天是坏不了的。新鲜的蔬菜也没有问题。那还等什么,虐待自己的胃吗? 这一科考的是如此经典有名。中举入第是不用担心了,不确定的只是个名次罢了。 最后一场考的是国策,这也难不倒宁采臣。 国策本身便是个大而化之的问题,所以士子们自然可以大而化之的回答。 到了这一步,几乎已是万里长征的罹后一哆嗦。 这么大的策问,本来便没人指望士子们有个什么真知灼见。 诸葛孔明的三分天下,是那么好得的? 如果你真做到了,那自然是加分,大大的加分。 不过这绝不容易,因为就算你真的是诸葛孔明,也得是赵官家是刘皇叔才行。 所以这就是勾引题,只要做了就可以,没加分,也不会扣分。皆大欢喜。 当然如果真有那不开眼的,犯了基本的国策问题,比如说建议官家文武平等什么的。那真是死了,也怪不得他人了。 哪个朝代都有着各种各样的雷区,就是现在雷区一起,码字的傻叉们也不得不随雷起舞,安排好的大纲全要换掉,就是结婚,也要向后挪动一下,或是删节。 穿越来的宁采臣自然是不会犯这样的雷区错误。 反正这样的考题,只要写了控制盐铁输出什么的,又没有犯下原则性的错误,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前面两场已经够出彩了,没必要把所有目光都抢了。 心中没有负担,自然一挥而就。好好犒劳自己一番也是应该。 这么经典的科考也就这么一届,想再多,也是没可能。所以宁采臣知道自己来对了。如果不参加这么一场,下一场会怎么考?还真没人说的准。 至于吃火锅会不会太热的问题,这是问题吗?只要有阴魂帮忙,那就是天然的空调机。整间考舍都会凉爽起来。唯一可惜便是考场内是不能喝酒的,哪怕是吃饭时间。 第290章、禁武令 虽说有好菜却没有好酒有些可惜,但是比起到了最后一场仍然努力奋斗,一丝不苟的苦人儿。宁采臣自然是极为满意的。 刚刚用完自己在这考场中的最后一餐,收卷的锣声便响起。自有差人高声吆喝着最后的考场规矩。 这考场的规矩,古往今来,也都是大同小意。放牌收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终于考完了。”宁采臣的东西有些多,一点点收拾好,又排了好长时间的队,这才得以真正出了考场。 “啊”宁采臣不禁伸了个懒腰,一下子轻松不少。或许考试本身并不算多么痛苦,但是考试的气氛,以及考舍本身,那种压抑感。 一旦考完,绝对有犯人放风的感觉。 考场外,热闹非凡,有家人早早等在外面。更有呼朋唤友的士子交流考试心得,也就是俗称的对答案。最多的还是相约放松心情的。 这样的场景不仅惹得开封市民每年观看,就是一些已经为官的,也会旧地重游,以回忆自己人生的考场。 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 “倩儿,前面就是大相国寺了,你从前是最爱去寺中玩耍的,要停车去烧烧香吗?” “不了,爹爹。长途跋涉,女儿身体不适,只想早点休息。” “休息?对,对,你的病刚好,正需要好好休养。”转头看向车外,这莘莘学子,自己当年也是其中的一员。 突然,他看到了本不该出现的人。 他怎么在这?他不是没有资格参考吗? 聂府尹催促家丁打马离开。 他看到的人正是仲着懒腰的宁采臣。 同科而考,中了便是同年,虽说不认识,还是有人主动邀约宁采臣同游的。 出了考场,不是身体,是精神上有些乏了。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所以婉言谢绝了他们的邀约。只说身子乏得厉害,待休息好了,再与各位同年游宴。 他一边说完,便急匆匆穿入了一个小巷子。因为在考场外正有二十左右个闲汉立在那儿,中间一粉面小子,不是那高衙内还有谁。 高衙内自从横行京师以来,哪儿让人打过?可是这几月,他不仅遭了打,还两次全都是一个文人士子打的。 他本就是街上的泼皮无赖,如果是鲁智深这类狠人打的。他虽然也会懊恼但是却绝不会觉得丢人。 但是让一个读书人打了。这算什么事,不知道书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吗?这今后还怎么在街面上混?丢人都丢死了。 这时便有闲汉出主意说:“衙内,他既是秀才,又不是开封本地人,想必是来参加科举的。咱们只要多带上人,在考院外堵他,绝对堵得到人。” 于是,高衙内来了同来的还有二十个闲汉,每一个都自称是武林高手。 宁采臣出来,钻了小巷他们也看到了,立即跟上。 考场附近的小巷基本上全是死胡同,开封本地人是不会往里面钻 他们进了里面,看到宁采臣站在里面,不由狞笑着:“外地人,你哪儿不好钻,偏偏钻进了死巷子” 高衙内得意道:“考场大门外,本衙内还不好动手,你自己进了绝路,就怪不得他人了。” 考场外高衙内一下子看到那么的心气高傲的读书人差一点儿都没有呆下去。 他高大衙内的恶名,只要不是太书呆的,总会从同窗交谈中听到。知道他这么个人,哪个读书人会给他好脸色看。就是他爹高俅,读书人都不屑得很,更不必说他了。 这么多的读书人他可不敢造次,正准备好好教训一下出主意的闲汉,宁采臣却出来了。不仅出来了,而且还主动走进了一处没人的小巷。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的的事吗? 没有。 所以他得意了。 宁采臣叹了口气,问道:“高衙内,你不是专程等我的吧?” “你说呢?”他很骄傲,高昂着头,以鼻孔对人。“咦?你知道我是谁?” 宁采臣点点头:“自然是知道,汴京的花花太岁,高衙内,原是高俅在市井的一个跟班。高俅发达后,他就不择手段来攀附高枝,不惜赖给高俅当儿子。百分之百的无赖,为了达到自己能享富贵不择手段。” 原以为这人是怕了自己,但是现在看来却是消遣自己来的。高衙内当场就变了颜色,心中火冒三丈,骂道:“你以为你多好,真以为进了那考场便是举人大官了?我呸,你就是一个酸秀才,竟然在本衙内面前拿大。等一会儿便让你好好尝尝我的厉害。” “是不是拿大,我不知道。”宁采臣放下了考篮,很冷静地问道,“我只想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 宁采臣这么镇定,让他胆气一寒,不过想到官家刚颂的旨,以及自己找来的这二十个武林高手,胆气一壮又道:“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宁采臣摇摇头:“高衙内就是高衙内,果然是智商无下限。” “你说什么?”高衙内问道。 “衙内,他好像是骂您傻。” 一个响亮的耳光过去,打得手下转了一圈。“你们是死人啊本衙内是找你们来干什么的?还不上” 众闲汉立即冲了上去。 篷篷。 一道人影一闪而至,接着片片拳影打来,众闲汉只觉周遭景物都在飞快地后退,然后扑通一声,软塌塌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能爬起身来。 前后不过十几个呼吸,二十个闪汉便全倒在了地上。平均不到一个呼吸解决一个,来人的武艺当真是又重又快。 “大师。”来人竟然是鲁智深。只见他没穿僧衣,招牌的铁禅杖也没带,空着一双大手。 鲁智深说:“知道相公是来科考的,琢磨着相公也要出来了,俺便来找相公吃酒,庆祝相公高中。可不想看到这几个厮汉要对相公不利。正好遇到俺了,便跟了上来。” 看到鲁智深,高衙内大骇,死命叫道:“死和尚你竟然敢动武,想造反吗?这以你死定了,一会儿禁军……” 还没说完,便看到一只沙锅大的拳头。然后眼前一黑······这便是他最后的印象。 看着被鲁智深打倒的高衙内,宁采臣觉得后世对他的评价一点儿都不错。 高衙内是个浪荡子,他是高太尉高俅的螟蛉之子,依势高强,横行霸道,为人侧目,但是其本人既未当官抢权,也不经商捞钱,没有卖过军火,不参与走私,只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傻公子耳。 能不傻吗?老爹那么有权有势,他竟然只是做一个游手好闲街面上的傻公子。 别忘了,这可是古代,是有荫官。无须托人走后门,便可以直接做官。 这高衙内得是多么奇特的智力才会只想着在街面上游荡,竟然一点儿都不重权位,更没借助他老子的权势为自己谋一要职。 要不是“胡乱打洞”这一恶习,宁采臣真的说不定会喜欢他。 作为一位穿越者,很多人都说过穿越者的优势,但是宁采臣却觉得这穿越后的敌人全都蠢笨如猪,这才是人生,这才是穿越者的幸福生活。 可是这高衙内……先给一脚再说。 智力是符合要求了。 但是他乱打洞,这就太恶心了。 身为一个男人,有哪个会不在乎自己身边女人的。 而高衙内在东京倚势豪强,专一爱**垢人家妻女。 连林冲这样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娘子都敢动。也就是宋朝,换一个朝代,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宁相公,别踢了,快走。”鲁智深拉起宁采臣就跑。 避开了禁军,宁采臣才问道:“大师,这是?” 看样子这禁军是在搜捕什么人。不会是鲁智深干了什么大事吧?他可是说过要杀人放火的。 “唉”鲁智深先叹了口气。 宁采臣赶快找了一处酒楼,要了单间,打发走了小二,才有鲁智深聊了起来。 “别提了,俺还以为赵官家是个好人,但是他不过是做了个梦,便满汴京的搜捕武人”鲁智深大口喝着闷酒。“俺出门都不敢说俺会武。” 从鲁智深那儿,宁采臣才知道在他在科学这段时间里,赵佶竟然颂布了禁武令。 这便是宋朝的禁武令吗?起因只是一个梦? 一般情况下,平民习武之风本是好事。但在华夏,各种形式的禁武层出不穷。只是想不到在成功控制了武将后,大宋竟然再进一步,开始禁武了。 宁采臣看着鲁智深取出的皇榜武令,上面说大宋将成立一个专门管武学的部门,叫“长歌门”,如果禁武令的实施,就意味着:除了朝廷部门之外,便不再有人使用武学。 而“长歌门”,就如明朝的锦衣卫。不同的是这个长歌门针对的只是武人。 今后所有的武人,都要在长歌门中习武。其他人一律不许习武。 真是太强了,这是秦始皇禁刀令的进步吗? 看到这么道皇令,宁采臣问道:“那大师你们?” 鲁智深双手一摊说:“你也看到了,洒家今后恐怕在这汴京城中,只能空手行走了。” 看来高衙内敢来堵自己,也不是一点儿把握也没用。小说网.rt 第291章、“伯仲叔季”现世 “这个长歌门的统领是哪一个?”宁采臣问道。 “这个,洒家也不知晓。”鲁智深摇摇头说。 宁采臣知道自己是问道于肓了,又问道:“那汴京的武人呢?” 这个鲁智深倒是知道:“一部分走了,一部分投入朝廷,还有一些拜入豪强士绅门下,充当家仆丁役。” 宁采臣摇摇头,真是一朝出了考场,天地为之一变。 忽然,外面又轰动起来。鲁智深条件反射地想跑,却听见鞭炮声响起,一份热闹景像。 宁采臣劝住鲁智深,一个人招来小二,询问这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二本来便是健谈的,这外面的喜事更是为他们这等小二们带来了不菲的收入。“公子,您是有所不知。这是哪家公子开了状元红。” “状元红?什么东西?一种名酒吗?” “名酒?公子,这怎么能是酒呢……” 从小二口中得知了信息,给了他些赏钱,打发走了,看着鲁智深一阵苦笑。“这为了中举,真是做什么的都有。” “是怎么回事?”鲁智深急切问道,他这是怕了。面对官军的追捕,除非是他们反了,否则,他们能怎么办? 一个打十个、二十个……一百、两百……还打得动吗?更何况这禁军又不是光挨打不还手。步人甲,弓弩什么的,他们哪一个都不缺。 真要射死了,可是死都白死了。 宁采臣说:“是一些龌龊文人,考完了,便去找姑娘。他们觉得姑娘的落红是个好兆头,并取了个极好听的名字,状元红。” 鲁智深听了是唏嘘不已:“还是你们文人好。为了避免让抓了去。洒家这些时日是滴酒未沾,就怕吃醉了酒,耍起了性子,伤到人让他们抓了去。” 大相国寺的底,宁采臣也已知道。这个世界更是一个妖魔鬼怪,诸天神佛的世界,可是好容易凡人可以以武对敌了,但是人类君王却要自废武功,搞什么禁武令。 真是……好像啊! “大师如果想喝酒,不如去我那儿吧!”宁采臣邀请他道。 “这合适吗?”看着他摸着光头,呵呵直笑的样子,便知道他早就想去了。 宁采臣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师不是说我们文人很幸福吗?再说,我那儿可是偏偏得很。就是大师喝醉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宁采臣都这么说了,鲁智深自然是巴不得立即去了。 不过去之前,他还没忘了叫上林冲。 于是宁采臣的庆贺宴,也就变成了他们的酒鬼宴。 “这粉衣姑娘的厨艺硬是要得!”长时间没沾酒,这乍一美酒美肉的,鲁智深是极为满足,更何况这粉衣的厨艺本就很不错。 吃了酒,功夫自然是要耍耍的。不过鲁智深当然不会找宁采臣,估计这也是找林冲来的原因之一。 二人之间本就不相仲伯,一个稳而重,一个灵芝活多变,一时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打得是难分难解,分外舒畅。 活动了筋骨,鲁智深乐得哈哈大笑,舍了酒碗,抱起酒坛子来,便往口中直灌。“爽,舒畅!自从官家颂布了禁武令以来,洒家是再没这么痛快了。你说这官家也真是,好好的你颂什么禁酒令,你这不是为难我等武人吗?” 在宁采臣这儿,他们都放得开,似乎就从未考虑过宁采臣会去告密。就是林冲,也不像以往那样谨小慎微,什么都不敢说。 吃了酒,林冲也放得开,说:“大哥此言差矣!官家颂布禁武令也是好事。” “好事?” 林高又喝了一杯说:“不错。其实我大宋王朝一直没有太平,长年战争不断。战争也多了许多哥哥这类的武者。武者之中,鱼龙混杂。兼且武功在身,一言不和,便大打出手,小弟听说不少武者都已落草为寇,做一些劫掠的买卖,最终受苦的还是一般百姓。” 武者之中恶人不少,这是事实,否则水浒梁山中也不会有那么多恶人还称好汉了。 这一点,鲁智深也知道,否则他也不会当和尚了。 鲁智深说:“洒家也承认武者中多有宵小,但是就像宁相公的书中一样,为国为民的大侠也不在少数。” 林冲说:“正是如此,官家才有必要颂布禁武令。” 咦?这有什么说道。 一:朝廷可以吸纳更多“走投无路”的人才。以大侠可以更好的为国为民。 二:只要禁武令一实施,百姓专心从事生产,经济自然就提高,只要〖镇〗压住最开始一段时间,那么日后就高枕无忧了。 三:长歌门可以收复有势力的江湖门派,至于那些宵小,自然很好解决。 天下没了宵小,天下也就太平了。 宁采臣喝着酒,笑着,并没有插口。因为宁采臣突然发现这就和华夏的武器管制一样,有坏的理由,自然便有好的理由。 而且华夏人总是能进行极大的变通的。比如禁武之后,这些杀敌致胜的功夫,摇身一变,成了强身健体的功夫。或许这本身便是华夏武术定义的由来。 一种杀敌致胜,追寻武力,以防止受伤,或者抵御天灾**的功夫,变成系统地进行武术训练,对人体速度、力量、灵巧,耐力、柔韧等身体素质要求较高,人体各部位“一动无有不动”几乎都参加〖运〗动,使人的身心都得到全面锻炼。 变化,显然已经开始了。 这是自己穿越造成的变化,还是它本身的变化? 说不好,也说不准。 如果这是历史一种逼迫鲁智深上梁山的方法,那宁采臣不得不承认,这历史的惯性太强大了。 但是可能吗?鲁智深就这么重要? 宁采臣看不见得,别忘了这并不完全是原历史的时空,而是有着更多妖魔鬼怪与诸天神佛的时空。这些**力的存在,如果他们不准备对人类的社会指手画脚,宁采臣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而这样说来,这禁武令的来例,便蹊跷了。 与此同时,柴王府。“伯,这禁武令真的对我等有利吗?” “是的,大王。大王想夺回被赵家人夺去的江山,便需要自己的力量。可是赵逆对军队盯得极严,大王是不可能染指军队的,所以我们便可以好好利用这赵佶的禁武令,好好利用这长歌门。” “可是怎么利用?”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面上全是老人斑。 大王?柴王? 如果是学历史的一定会吃惊。因为历史书上明明这样记载,后周世宗柴荣死后,其子紫宗训即位。 柴宗训即位时,年仅七岁,由符太后垂帘听政,范质、王溥等主持军国大事。柴宗训在位期间,特别重用赵匡胤。 显德七年(960年)正月元旦,群臣正在朝贺柴宗训时,镇(今河北省正定县)、定(今河北省定县)两州遣人来报,辽国和北汉合兵南侵。范质命令殿前都点检赵匡胤率领禁军北上抵御。禁军到达开封东北部的陈桥驿后,突然发动兵变,拥赵匡胤为帝,黄袍加身。赵匡胤回师开封,朝中大臣范质等人被挟迫拜见“新天子” 显德七年,后周恭帝柴宗训禅让帝位于赵匡胤,降封郑王,符太后改称周太后,郭威柴荣的宗族被迁往 房州(今湖北省房县)居住。 赵匡胤颁布圣旨优待帝母子,赐柴氏“丹书铁券”(免死金牌),保证柴氏子孙永享富贵,即使犯罪也不得加刑。建隆三年(962年)柴宗训被迁往房陵(今湖北省房县)居住,开宝六年(973年)时任房州太守的辛文悦为了讨好新君而将其杀害,终年仅20岁。赵匡胤“闻之震恸”“素服发哀,辍朝十日”谥曰“恭皇帝”归葬于世宗庆陵之侧。 而他死后,柴氏再无封王。除了柴宗训外,柴荣的另外几个儿子都莫名其妙的死去或消失的无影无踪,柴荣之一脉是断了。 可是这儿却又蹦出来个王爷来?哪儿来的王爷。谁又是王爷? 那个先前开口的人说:“王爷请看。一:长歌门可以收纳与自己具有同样利害关系的人,或者门派,以此扩充实力。 二:可以结合更多的力量,光明正大的去端掉与自己的作对的势力。 三:做为一个朝廷部门,那么在禁武令的背景下,部门本身的“说话权利”肯定一飞冲天。成为朝廷举足轻重的一部分。 ” “这样一来,我等即使没有掌管军队,也拥有了一支力量。” 老者说:“我不知你做的对不对。对了,当年分散出去的人,都找到了吗?” “回王爷,伯之一门已经找到,仲之一门也有了眉目。现在还在找的是叔与季他们。不过叔之一路,当年是让他们去的江南东道,也就是现在的江南路、两浙路一带。仔细查询,找到人不难。季之一支,他们当年去的南唐,本意是寻找南唐出兵,但是当年却一去杳无音信,恐怕是很难再找到了。” 不是很难,在他心中,季之分明是叛变了,带着财货独自逃了。只是为了照顾老者好心情才故意说很难找到了。 第292章、竟然还有三光神水 老人说道:“你不用这么恭敬,现在柴氏的族长是你才对,“族长?”他苦笑着扬扬身上的麻衣说,“有我这样的族长吗?” “其实赵氏对我柴氏也算不错了。嘉佑四年,宋仁宗下令找来柴氏族谱,从柴氏家族的旁支诸房中找一个辈份最长的人,给予一定的待遇,由他及他的后人承担奉祀后周皇族之职。否则你我先人连一把香都吃不到。” 五十岁的柴宗扬扬身上的衣裳说:“一定待遇的日子便是这样?他不找我们,我们过得还不错。可是找了,我们的日子却过的很清苦。他们姓赵的全都是这样的人。” “赵匡胤不也对外称优待柴氏后代,还有碑誓:柴氏后人有罪不的加刑。可心里还是对柴氏放心不下,毕竟这是皇权之争,那些南方诸国的皇帝大多都没有好下场,比如那个南唐后主李煜,不也被杀了吗?” 老者闭目不语′他知道他们的苦。本来很好的日子,但是他们却不得不停下,只能过穷苦的日子。只因为他们是姓柴的。只因为他们的祖宗柴荣一开始便是个商人,只因为他们也开始做商人,还做得很成可老者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现在只是王柴,并不是柴王。“已经一百多年过去了,他们还记不记得当初的约定。就是记得,他们还愿不愿意参与进来?” “启禀大王,老臣是相信我们的战士的。” “不,我们的战士当家值得相信,可是他们的万代呢?他们会不会忘了?” “这个······大王放心,老臣会处理好的。老臣相信那些忘了的,自然不会再继承伯仲叔季之号。” 王柴点了点头,这实在极有可能。 “啊嚏!啊嚏!”宁采臣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宁相公,怎么了,不会是在考舍里病了吧?” 宁采臣揉了揉鼻子:“不是·好像……”有人在惦记我。 宁朱臣话没有说完,屋里的温度便凭空降了下来。 两匹强壮的巨狼走了出来。 “它们是?”林冲和鲁智深全戒备得看着这狼。 虽然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出现,但是作为曾经和他们交过手的人,林冲和鲁智深全都认得·也记得住。 来到宁采臣身边,他们仿佛察觉了林冲和鲁智深的戒番,停了下来,蹲坐在地上。 宁采臣却向他们微笑着说:“怎么样?可还习惯吗?” 苍狼开口说:“除了不能吃喝外,一切倒没有太大的变化。这还要感谢公子为我们夫妇提供的阴性之地。” 宁采臣摆摆手说:“我这儿别的没有,阴性之地,倒是应有尽有。” 苍狼想到宁采臣的身份·人一样的笑了,说:“这倒也是。” 林冲与鲁智深见他们就这样交谈起来,不由惊奇道:“宁相公,你们这是?” 宁采臣想了想,才知道他们是看不到鬼魂的,上次他们死后,灵魂可还在,就让宁采臣送入了法王城·直到最近凝固了阴魂,才出来。笑着解释说:“他们可是妖。肉身虽然死了,但是这并不等于他们就死了。 他们的灵魂是可以转化到鬼修的·也就是说他们现在不再是世间的狼,而是阴间的狼,可以称之为幽冥狼。” “这也是公子借我夫妇修炼之地,否则我等也不能转修鬼修。” 宁采臣呵呵一笑说:“咱们就不要再这么互相恭维了。科考这几天,天气猛然热了起来,若不是有你们,我非热昏过去不可。” 这些都是客气话。 刚穿那会儿,原宁采臣的身体是保不齐真的会昏过去,但是现在,想让他热昏却不是那么容易。当然了·大热天吃火锅是绝不会像旁边蹲着两只冰狼,那么清爽,倒是真的。 宁采臣客气后,问道:“你们天妇不是说要专心修炼吗?怎么没有修炼又跑出来了。” 苍狼看了看自己的妻子说:“公子,我们来是我们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哦?什么事?” 苍狼看了眼林冲、鲁智深他们,搞得他二人又是不安·又有些气。 两头畜生而已,竟然还知道让我们回避。我们可是人!这当然气了。 可是,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是我们所不能知道,到底要不要回避呢? 宁采臣笑道:“没关系,他们不是外人,说吧!” 宁采臣的话真的让二人松了口气,如果真的因此出去,虽然不会真的生宁采臣的气,但是尴尬却是免不了的。对方毕竟只是两头畜生。 不过宁采臣没有让他们出去,他们也没有得过进尺,而是安静得坐着,不打扰宁采臣他们的交谈,虽然他们都有许多话想说想问。 苍狼说:“我们夫妇曾经游历过大江南北。记得我们还没有开启灵智时,到过一处地方。现在想来,当时那儿的水洼很像是传说中三光神水。” “什么?”宁采臣吃惊得站了起来。 苍狼说:“公子也知道这三光神水。” 知道,当然知道。 三光神水啊,水之本源啊,生命的精华啊。只有在圣人开天时才能收集到一点,可以用来帮助弟子突破境界啊。只要把一滴放在元神中可以用来防止走火入魔啊,这可是真正宝贝,圣人知道了也会抢破宁采臣点了点头。 他们见宁采臣真的知道,倒也松了口气。这毕竟是一种宝贝,还是先天类的宝贝。他们信任宁采臣,是因为宁采臣救了他们。 无论是作为野兽的本质,还是作为修真的本质,他们都是绝不信任他人的。 宁采臣做了保证也没用。本能上,他们便是不信任人类的。 宁采臣认真询问了他们能记起的一切,并把它记录下来。 “实在是对不起,时间太久了,我们当年又只是野狼,完全不知道那水的重要性。”对于没能说清三光神水的所在,苍狼很歉意。 “不!这已是帮了大忙了!”宁采臣很高兴。 是的·很高兴。能不高兴吗?本以为穿晚了,这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宝贝落下了,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三光神水这种好东西。 有了它·同为灵根的金莲子也就有救了。 是,他是知道子三种#金莲子的培育方法,但是这些方法只会让金莲子不死,最后衍化出一品莲台罢了。 但是衍生出一品莲台,那已是那三种方法的极限。可是三光神水不同。 死了的灵根都能复活,就是让金莲子进品,也不是不可能。 要知道那可是三光神水·妙-用无穷。目前佛门的莲台,除了如来那座,和观音那座,都不是三光神水养育的。 可就是这样,佛门也是九品莲台、八品莲台层出不穷,许多人早就怀疑佛门至宝十二品莲台养好了,回复了十二品,否则实在是说不通佛门有这么多的九品、八品莲台。 要知道本身只有九品的莲台想结出九品的莲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混沌初开,盘古开天辟地,混沌青莲毁殒·由混沌青莲孕育四颗莲子所化而成。分为十二品功德金莲、十二品业火红莲、十二品灭世黑莲、十二品造化青莲。 十二品功德金莲乃接引道人宝物,端坐莲台,无物可破,为西方教镇教气运之物。为极品先天灵宝,后在封神中被蚊道人食去三品,变为九品莲台,使其品质下降。 而过去这么久了,有三光神水相助,想必早已修复,否则西游中说:如来佛祖正端坐在九品宝莲台上·与十八尊轮世的阿罗汉讲经。 就有些讲不通了。 佛门九种莲台,称呼早定,分别是:金刚台、紫金台、金莲华、莲华台、莲台、七宝莲华、宝莲华、莲华、金莲华。 而如来端坐的如果只是九品莲台,应该称为金刚台。可是他偏偏称蚤宝莲台。显然这是一种优于金刚台的莲台。 如来都有比九品好的莲台,若说佛门莲台之始的十二品功德金莲在三光神水的滋养下,没有变化。三光神水也就得不了这水之本源·生命精华之称了。 狼妖告知了他们知道的一切,也就离开了。这时林冲和鲁智深问道:“这个什么水的,是这么好的东西吗?” “那是当然。”宁采挂笑着说,“三光神水,水之本源,生命的精华。只有在圣人开天时才能收集到一点,可以用来帮助弟子突破境界啊。只要把一滴放在元神中可以用来防止走火入魔。西游时,孙悟空毁了一先天灵根,便是这三光神水所救回。” 他们还是不明白,只知道这是一个极为了不得的东西就对了。“宁相公。” “什么事?二位有问题尽管说好了。在下知道的,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心情极好,宁采臣笑着说。 “修真什么的······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这个问题自从那一晚,便憋在心中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问。现在终于是问出来了。 问出之后,他们便等着宁采臣的答复,一点儿都没有放松。 宁采臣低头思索,想了想他们的业位,点头说:“是的。这世上不仅有妖魔鬼怪,更有诸天神佛。” 什么?还真有。 这自己怀疑终归只是怀疑,可是得到证实了,他们却发现自己心情很沉重。 “那大相国寺……” 宁采臣知道鲁智深在问什么,点了点说:“是,他们是。” 鲁智深冒了一身冷汗,在大相国寺里,他很是发了几番酒疯。他本以为是他武艺高强,大相国寺里无人是自己的对手。可是现在听说他们是修真,是仙人那一级的。 鲁智深这才觉得不是自己打得过人家,打怕了人家,是人家不和他计较罢了。“那,那他们有多少是仙人?” 宁采臣不知鲁智深的光头为什么往外直冒冷汗,实话实说道:“原来是有一尊罗汉的。” 什么?罗汉! 鲁智深差点吓瘫了,因为他曾自称菩萨来着。 宁采臣看了眼鲁智深,发现他身上黑色的业位力更少了,继续说:“不过在他强行篡改官家的记忆已经陨落了。” “陨落了?”他们问道。 “是的。当时官家的失忆,你们也看到了。那便是那老和尚搞的鬼。” “什么?那官家颂布禁武令岂不是会惹恼他们!”林冲为之担心不已。 赵宋对武人并不好,可是却有这么多武人对赵氏忠贞不渝,实在是让人不解。现在的林冲是,以后的岳飞更是。 完全站在赵氏身边的林冲,不仅考虑问题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更是时刻关心着这些欺压他的人的安危,再看鲁智深也是如此。宁采臣似乎能明白宋朝军事上70%的胜率是怎么来的了。 “这倒也不致于,除佛门外,真正的修真者极少在外行走。而且就是出来了,他们又岂会在意人间的律法。人生七十古来稀,这是人间,可对他们来说,千年百年,也许不过是一次悟道。赵官家的律法也不过……嗯,总之他们还没察觉便过去了。” 宁采臣差点儿说漏嘴了,把赵佶的末日都说了出来。说给赵佶本人听,是真心想帮他,可惜却让人阻了。 可是他身边的二人是什么人,两个造反头子。如果他们知道了赵佶的末日,那么他们是会努力阻止呢?还是跑上去推这么一把? 这还真是危险啊!恐怕是推一把的机率更大吧! 知道仙人们并不会对官家的律法震怒,不由是松了口气。 他们不明白的是罗汉为什么也会死,传说神啊佛的,不都是不会死的吗? 宁采臣叹了口气。“不是不会死,在于力量的多寡罢了。以罗汉的尊位去挑战人皇的龙气,没有当场灰灰,已是命大了。”想到不断攻击龙气的宋朝亡魂们,宁采臣皱了皱眉,恐怖这也是老和尚敢动手的原因。 “人皇?” 宁采臣又叹了口气:“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确实是华夏人皇。”摊上这么个人皇,除了叹气,宁采臣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真想问问那些穿越的前辈是怎么改变一个帝王的。 “相公知道这么多?恐怕也不是常人吧?” 感谢“老鼠飞的更新票,感谢“老鼠飞”同学的打赏 第293章、放榜 第293章、放榜 “相公知道这么多?恐怕也不是常人吧?”宁采臣知道这么多,显然也是出乎他们意料的。 而且宁采臣拿出来的盔甲,怎么看都不像是人间可以做出来的。 从一开始的读书人,到后来功夫不错的文武双全,再到现在。如果他们还以为宁采臣是普通人,那他们自己就是傻子白痴了。 “从某一方面来说,我是。”宁采臣揉了下眉头。 像他这样的穿越者,最好的办法便是躲在“历史”“天命”后面,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比如一个幕后英雄。 后世之人常说,低调才是王道。 他一直做得很好,一边充分利用自己文人的身份,一边努力在人道路上走得更远。 可是这一切都因为一个土地,一个山神,这两个天生告密者破坏了。 面对由此而来的大相国寺算计,宁采臣狠狠心起了摘桃子的心思,甚至有了影响赵佶,从而延长大宋,或许反攻也说不定…… 但是,大相国寺只付出了一尊罗汉,宁采臣新制订的计划,便夭折了。 一尊罗汉,他们倒是真舍得。宁采臣别说手下没有罗汉,就是有,他也绝不舍得拿去牺牲。实力之雄厚,绝非穿越一两年的宁采臣可以比得了的,至少现在比不了。 虽然没有全盘皆输,但是却真的与大相国寺,甚至与佛门结了仇。 好在他还有出仕为官这条路,可以得到庇护。 只要想想就知道,自己和佛门结了仇,却又对抗不了人家。那真是别人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他既不想学许仙,青灯古佛;也不想成为白素贞,压在雷锋塔下。真压下去,真的就死了。 好在当今官家是厌佛的,只要成为朝庭的人,佛门再想对付他,便要好好考虑一下了。除非他们想赵佶启动灭佛运动,否则他们是不可能对付一个朝庭官员的。历史上,赵佶可是真的灭过佛的,而且还成功过一段时间。 也不知道现在林灵素脱没脱离佛门,自立门户。否则他一登场,佛门也就没有功夫与精力对付自己了。毕竟如果历史没有太大的变动话,正是他启动了赵佶的灭佛行动。 只是这么个人,却根本不可以提前让他出来。因为在他没有受不了佛门欺压,从而怒而破门而出时,他就是一个佛门弟子,还是很虔诚的那种。 当然宁采臣也绝不愿意就这么躲着、避着,无论是延续华夏,还是应付佛门,都需要他有更强的力量,而且还必须快速拥有。 赵佶据皇位二十五年,现在据他退位只有不到十几年的时间。 这十几年的时间,不仅需要他强大到可以对抗佛门,更要时刻注意女真人的入侵。 好在他获得了后土娘娘的认可,有了星战士这么个底牌。宁采臣也让粉衣不断炼制改进战衣,可是偏偏官家又颂布了什么禁武令。 没有大基数的武者,那么武之一道能不能快速成长到那一步,实在是让人担心得很。 一瞬间,宁采臣想了许多。 宁采臣的回答只让林冲他们思索了一下,便说:“相公可不可以教我们也修那什么真?” “教你们?”宁采臣问道。 “是的。”他们点着头。 教他们吗? 想象一下,原本舞枪弄棒的粱山好汉,突然变成了一个飞天遁地的神人…… 宁采臣说:“不是不能教你们。” 他们很高兴,喜上眉梢,不过万事都有但是。他们就更有了。 “但是,你们的身份特殊,你们真成了修真者,恐怕这天下便要再经历一次封神之战了。” “封神之战?” “是的。”封神榜的故事已经有了雏形,只是不那么系统罢了。 林冲他们知道了封神大战后,面面相觑道:“我们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可以引发这么可怕的战争?” 宁采臣没有解释他们的身份,鲁智深还好,他是不会多么在意什么魔星的业位,但是根正苗红的林冲却不同。林娘子救了下来,他没有和正统翻脸,反而成了正统的维护者。 所以宁采臣说:“你们的身份不重要,问题是你们愿不愿意承担这么大的代价,愿意经历这么残酷的战斗。” 宁采臣也是赌,赌华夏儿女炎黄子孙的一线生机,反正按照历史,崖山之后无中国,明亡之后无华夏。 既然都没了,那么还不如赌一赌这一线生机。惹急了,才不管你们是谁在背后推动的华夏灭亡,一口气全拉进来。 再差又能差到什么地方去,反正华夏都要亡了。反而开启了封神之战,说不得真有一线生机。 别的不说,单是三清,只要他们不再自己人打上一场。宁采臣就不信了,这世界还有什么势力干得过他们。 当然,这只是最后的手段,因为拉圣人再进人道因果,谁都不敢保证他们的怒火有多大。 就像现在这样,林冲和鲁智深迟疑了,封神之战,只是听听,他们便打了退堂鼓。 什么事都不能操之过及,林冲鲁智深下不了决心,宁采臣当然不能陪他们。不管怎么说,先把三光神水弄到手,总是对的。 狼妖记不住三光神水的具体所在,宁采臣不得不一点儿找过去。 为了寻找三光神水,同年间的酒宴显然就不再是那么重要了。 茅士学除了应付同年间的酒宴,常跑的便是聂府了。因为按照他们的约定,他一旦高中,他与聂小倩便会立即完婚。 但是最近,他却察觉聂大人似乎有些动摇。他也是看到了宁采臣的,所以为了怕聂大人毁约,他自然是跑得更勤了。 聂大人是动摇了,从看到宁采臣走出科举场的那一刻起,他便动摇了,但是他的动摇绝非茅士学所想的那样。因为他同样看到了高衙内,而以高衙内围堵宁采臣来看,显然宁采臣得罪了他。 所以他迟疑了,迟疑自己是不是离开汴京,他已经成了蔡京名下,自己又没有儿子,所以太后大寿,对他来说便成了鸡肋。因为他知道无论他有多出彩,都是绝对绕不过蔡京的。 既没有儿子需要推出,自己又不可能出彩,所以离开也不是不能接受。 如果不离开,万一高衙内捉住了宁采臣,自己是救还是不救?救吧?有可能得罪高俅。不救?万一传出他与宁采臣的瓜葛,他的士林名声便全毁了。人品道德低劣是免不了的。 这和投入蔡京名下不同,投入他的名下算得上曲线救国。 可是人品道德若毁了,立时便会成为孤家寡人。 终上所看,似乎选择离开,躲得远远的,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是宁采臣毕竟帮过他,他也不过外放为官前后不到一年,心仍然是肉做的。要是说他心里一点儿都不担心宁采臣,他早就走了。 “再等等看。等他中了举再走,只要中了,高衙内也便不好再动他。到时再求求蔡相,把他外放为官,把这恩情还了,也就互不相欠了。” 有了解决之道,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忍不住笑道:“这宁采臣也不是全无城府,竟然知道只要自己不露了名姓,高衙内便拿他没办法。不过这天下的武夫是该好好管管了,没有他们,宁采臣也与他们冲突不起来。” 鲁智深的助拳,他也看到了。不过他不仅没有感谢鲁智深的想法,反而觉得这一切都是鲁智深这类武夫的错。 他们这些文人怎么会打架呢?这世上又有什么事是不可以讲道理的呢?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天下的文人深以为然。 宁采臣中没中举,是他放下心中心结的主因,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关注宁采臣的放榜。 九月秋闱发榜,考审卷子的那几天,聂家上下都在忙碌着中榜的事。仿佛这次科举不是宁采臣在考,而是他们家什么人在考似的,到发榜的时候,聂大人更是派出了家中所有的人手,管事的和小厮一起过去看榜,只留下丫环女使侍候着。 多少士子寒窗苦读十年就为了能一朝金榜题名。 放榜那天自然是人山人海排长龙,再加上这一科官家的出题,就惹得更多的人在关注。 聂管事知道聂大人为什么焦心,所以在得了令之后,早在早饭之前就过来了,主忧臣辱,身为人家仆役,自然是要卖力的。 更何况这万一宁采臣没中,老爷要真插手了高衙内与他的冲突。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宰相门前七品官,自家老爷虽不是宰相,但是却也是一府首脑,他这个管事水涨船高之下,没有七品,也有个**品。 但是万一老爷参与进去,丢了官职。老爷是文人,也许照样过日子,但是他呢?只能说平头百姓一个,也许有点小财,但也不会很多。那样的日子,可不是他想过的。 别的下人也许还能重新投个东家,但他却是管事,不说这聂府大小事物都有他的影子,就是让他从头开始,从低级下人做起,他自己也是不愿的。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宁采臣能自己科考出来,衬着自家老爷的官威人脉,谋个好官职,有个好仕途。还了恩情,皆大欢喜……rq 第294章、看榜 聂管事来之前,聂大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看榜时,千万不要与宁采臣搭腔,看了榜便回来。 可是今儿一看,还宁采臣。这人山人海的,连榜单都看不见了。还说什么宁采臣,来了,也不知挤到哪里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聂管事问道。 自有下人回答:“回管事大人,他们这些人昨夜便来了,咱们来晚了。” 聂管事一听,实在没想到现在的人对中举竟然这么得饥渴,这么早就来了。想当年自家老爷考中,也不过是天擦亮才来。 “使银子,买他们的位子。”事态变了,同样变的还有聂管事的腰包,财大气粗,不行,咱就使银子。 下人回答:“管事,不行。银子小的们也使了。但是由于官家的禁武令,这街面上的闲汉掮客少了许多,在这排队的都是自家人。根本就不会让的。” 这时,前面一阵轰动,禁军开道,打开人路。 “快快,三榜放榜了。” 宋代的科举,大体同唐代一样,只是放宽了录取和作用的范围。宋代进士分为三等:一等称进士及等;二等称进士出身;三等赐同进士出身。 现在颂布的便是三榜,也就是同进士。 本来殿试最后一科,应该由赵佶亲自主持,殿试以后,不须再经吏部考试,直接授官。宋太祖还下令,考试及第后,不准对考官称师门,或自称门生。这样,所有及第的人都成了天子门生。 但是由于宋朝取士太多。唐代录取进士,每次不过二、三十人,少则几人、十几人。宋代每次录取多达二、三百人,甚至五、六百人。对于屡考不第的考生,允许他们在遇到皇帝策试时,报名参加附试,叫特奏名。也可奏请皇帝开恩,赏赐出身资格,委派官吏,开后世恩科的先例。 人数笼大的天子门生经历了两三代,便再也无官可授。 而当今赵官家可不是个闲人,再加上那个梦,直接取消了他自己的主考。 这也是为什么这届这么多人看榜的原因。由于这届赵宋官家没有出现,也就是说这届士子不再是天子门生,而全都成了他们的弟子门生。 虽然以往也是,除了宋太祖,其他各代皇帝不过是挂了个虚名,老师什么的,还是他们。但是那毕竟也要在台面下,表面上还是不能师生相称的。 要说这文人自然是极好面子的,而这一科由于官家的反省(自己关自己进祖庙,罚禁闭去了),突然,他们有了这面子,做一届考生的面子。 这自然要派人盯着了。可别到时候谁中了也不知道。 从宋代开始,科举开始实行糊名和誉录,并建立防止徇私的新制度。从隋唐开科取士之后,徇私舞弊现象越来越严重。对此,宋代统治者采取了一些措施,主要是糊名和誉录制度的建立。糊名,就是把考生考卷上的姓名、籍贯等密封起来,又称“弥封”或“封弥”。 宋太宗时,根据陈靖的建议,对殿试实行糊名制。后来,宋仁宗下诏省试、州试均实行糊名制。 但是,糊名之后,还可以认识字画。根据袁州人李夷宾建议,将考生的试卷另行誉录。考官评阅试卷时,不仅仅知道考生的姓名,连考生的字迹也无从辨认。这种制度,对于防止主考官徇情取舍的确发生了很大的效力。 但是,到了北宋末年,由于政治日趋**,此项制度也就流于形式了。宋代在考试形式上的改革,不但没有革除科举的痼疾,反而使它进一步恶化。 不用出榜,便知道哪个中了。 但是今年不同,他们不知道三位主考是怎么想的,竟然又严格执行了封弥制度。这样一来,他们不派家人去看榜,就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同乡弟子中了没有。 而由于赵佶的中途退出,抱有师生同官心思的人也多了起来。 前面就说过师生之间政治立场的一致性。这样天然的政治同盟,而且还是几乎没有背叛可能的政治同盟,哪一个会不心动。 不心动的,也只有政治白痴了。就是不想结党营私的,也不会不希望自己提出什么政治主张时,一个附和的都没有。更加不希望,当言官弹劾自己时,没有一个为自己说话求情的。 “噫!我中了,那是我的名字。”看到自己的名字,一个士子立即兴奋得手舞足蹈。 这可是进士入第,虽然宋朝不仅只考进士科,但是自古以来,这进士科都是最受重视的。 宋吕祖谦说:‘进士之科,往往皆为将相,皆极通显。‘当时有焚香礼进士之语。进士科之外,其它科目才总称诸科。 “恭喜新贵人中了,同进士及等。”两个家仆打扮的人,立即来到他的身边,架起他就走。 中了进士,他本就在天上飘着,现在不过是脚跟不着地,他也是一无所觉。只是乐呵呵地笑着。 有人问道:“咦?这是进士老爷的家人吗?” 有知道的说:“哪儿是什么家人。你见过是下人比主子穿的还好的吗?” 那人一看,可不是这进士老爷一身服饰虽然看上去整齐,到底浆洗的白了,而那两个下人却是新衣,哪有主子穿旧衣,下人却穿新衣的道理。“那他们这是?” “这自然是抢亲了。” 前面说过大宋的宅男剩女们。现在出的同样是这事。 有预定的,便有抢的,而且宋朝抢新科进士的历史比预定的历史还早。有名的陈世美不也是抢来的吗?官家都带头抢,更不论下面的人了。 那知情的说道:“不见这看榜的没有什么士子,全派下人、小二来吗?便是在躲这抢亲。” “什么?他们可是进士老爷,竟然有人敢抢他们。” 知情者撇撇嘴说:“这中举是大登科,成亲是小登科,你没见这禁军都不管吗?好事来着。” 他们当然不能管,这赵家官家都带头抢了,他们怎么管。 那人又问道:“可是家中有妻室的怎么办?” “怎么办?男儿大丈夫,三妻四妾平常得很。这点上一榜二榜的进士老爷可就比不上这三榜的齐人之福了。” 听他知道这么多,就是聂管事也有了兴致,问道:“这怎么说?” 见有人追问捧嘴,知情者更是得意洋洋,说:“这位老人家,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三榜的同进士一般是做不得官的。” “这怎么说?怎么做不得官反倒是好事了?”不怪他奇怪,他是跟着聂府尹一步步走过来的,在他看来,这世上的买卖再没有比做官更好的了。可是这人却说不做官是好事。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官老爷虽然威风八面,但是这也看抢亲的是什么人。就拿这三榜来说,这抢亲不过是些大商与地主老爷们,他们只是要个士绅的门面,反而不会太限制他们有没有其他妻室。但是这一榜二榜就不同了,等一会儿,你看,便知道一榜二榜抢亲的是什么人了?” 聂管事哪有这功夫听他卖关子,他还要关注宁采臣呢?只得连连催他多说。 卖够了关子,他才又说道:“这抢一榜二榜全是这汴京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大人们。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抢了你做女婿是看得起你。三妻四妾?就是娶了,也要给我休喽!” 这话撞击得聂管事双目放光。对,就是这样。中个二榜就好,只要他让人抢去,老爷的烦恼便没了,而且这样也就不算老爷背弃誓言了。对,就是这样。二榜就好。 背弃誓言总归是不好,即使补偿了宁采取也是一种隐患,这样就好得多了,才是真正的皆大欢喜。 聂管事立即吩咐下人们立即找出宁采臣来。 聂家知道宁采臣的情况,知道他连一个书僮都没有。这放榜日,他只能自己来看。他们一时没找到,只是人太多罢了。 聂管事哪儿知道宁采臣根本不是常人,他的一切自然不能用常人估量。更何况宁采臣的一切,就是修真者也估量不出。当他这个凡人得到宁采臣的情报时,已经早是过时的情报了。 别的不说,宁采臣身边的三个下人,派出一个就够了。他根本就不用亲自来。比起中举,显然三光神水的吸引力更大。 三榜已经放下很长一段时间了,就是一些高官的绿尼大轿也来到了现场,五大三粗的汉子只等二榜一公布,他们便上去抢人。把新贵人往轿中一按,直接抬回家拜堂成亲。喜堂都弄好了。 至于抢错人。 这倒不会,凡是大家族的人,哪个不知道抢亲的事。这一天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子侄出来晃荡的。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他们也是照抢不误。不怪别的,只怪你自己跑出来晃荡。到时新娘子上门,对方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 没看这轿吗?你是官,我也是官。 同僚一场都是如此,还有比同僚更需要顾虑的存在吗? 可是正当各家摩拳擦掌,准备为自家千金招一个好女婿时,但是这二榜,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 眼看着这日头即将挂到当空,一些士子甚至打算开溜了。不溜不行,这么大抢亲的阵仗,一顶顶轿子,少说也有二十余顶。 这钱实在是不该省,请个小厮,也就是几个大钱的事。 ------ 本书也有执事了,绝对要恭喜。恭喜“浊酒あ一杯”成为本书第一位执事,与君共贺! 第295章、抢亲 考到这个份上,没有成亲的士子实在是不多。正所谓成家立业,多数人还是先成家,才有的立业基础。 就是没成亲的,也定了亲。 男人也不全是陈世美。自己妻子跟着自己受苦受累,他们也不是没心没肺,不想回报。只是在当前社会大环境下,他们的回报之路,当他们拿起书本那一天便注定了。 凡是自己来看榜的,可以说绝大多数都是顾家的穷士子,为了省下雇佣小厮的钱,才自己来看的这榜。 这样的男人才是顾家的好男人。既然是顾家的好男人,他们又怎么可能让自己被抢了。 狠狠心咬咬牙,便准备回去,花上几个大钱。 穷士子们本身便是真正的文人力气,再加上受穷,营养不良。这进来好进,出去却是难了。 这怎么办?看看连小姐的轿子都来了,不会是小姐指哪个,他们便上去抢哪个吧! 有侮斯文,世风日下啊! 他们现在才知道这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可怕。什么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都是骗人的。 这人挤人之下,他们现在便是寸步难行。 头上顶着这么个大太阳,又被这么多人挤着,简直就是个三温暖。有些人觉得自己已经是头晕眼花,看什么都是灰蒙蒙的了。 这第二榜怎么还不发放? 士子们是晒得头晕眼花,其他人也开始有了**。 而这一切的缘由都在这朝代上。赵佶赵官家出关了,嗯······也就是从关禁闭的祖庙中出来了。 他是官家,就是关禁闭,也不可能经月的关,只要意思意思·知道错了,也就行了。就和那罪己昭一样,还真的不依不饶怎么着? 赵佶出了关朝会上一坐。 好了,天子来了,这天子门生呢? “陛下,这三榜已经发下去了这时再加考殿试,恐怕不是那么合适吧!” 这里说的殿试是刚才赵佶的提意,在这金殿上再考一场。 这样的要求,众官员哪个会同意。 再加考这么一场,不就天子门生又回来了。那他们这么兴奋半天还有什么意思。 更何况还在这金殿上考。 虽说是有殿试之名,但是又怎么可能真在这金殿上考。这金殿可是他们这些大臣们才能站的地方,这官职小一点都进不来。 所谓殿试也就弄个大殿,考考也就是了。 好容易天赐良机,殿试的节骨眼上,陛下“闭关”了。不趁这机会拉拢政治资本,那才是傻子。 所以大臣们纷纷引经据典,大谈科举是为国选拔人才资源,而设置的一种考试制度,让读书人参加的人才选拔考试学而优则仕的一种制度。 魏晋以来,采用九品中正制,官员大多从各地高门权贵的子弟中选拔。权贵子弟无论优劣都可以做官。许多出身低微但有真才实学的人,却不能到中央和地方担任高官。为改变这种弊端,隋文帝开始用分科考试的方法来选拔官员滔滔不绝之下,仿佛赵佶要再主持殿试部分,是件多么天理难容的事,是背弃祖宗的行为,是堵塞天下人才为朝庭效力的行为。 这其中礼部是闹得最欢,口才也最好。 驳得赵佶无话可说,老实说刚刚才谢罪完回来,他实在是不想再进去了。老实说进祖宗祠堂“闭关”的行为,实在不是他这个无女不欢的青楼天子喜欢的。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些天都快闷死他了。再去?再去向祖宗谢罪? 赵佶不得不做出让步:“那,朕看看朕的士子们可好?” “陛下赐宴于琼苑时,自可见到。”士大夫们却是寸步不让。 为了太后大寿,把进士考提前士大夫们本就有些不满。不过这宋朝科考本就不那么规矩,两级考与三级考,交错进行。 这一次按计划不仅有殿试,更要由官家亲自选拔人才。 本来按规定进士考试为四场:一场考大经,二场考兼经,三场考论,最后一场考策。殿试仅考策,限千字以上。 而官家的选才不过是为了其母贺寿,考策有什么用?当然是考诗文了。 官家的肆意妄为,他们当然是不满的。可是没办法,不说赵佶本身便是个肆意妄为的人,他们自己也不干净。 单一出售考题,便害他们乱了手脚。什么提前定下子侄笔迹的事,更是连做弊都算不上。 众人想不到的是,就是那么巧,官家竟然闭门思过了。错愕之后,这由此带来的士大夫的权力,他们自然不会放弃。是坚决不同意官家把这权力拿回去。 反正是你做的决定,今年只考两级,省试殿试一起来。至于你因事耽搁了。对不起,天下士子为重,自然没有等你的道理。 “请陛下继续发放榜单。” 现在的情况,赵佶又怎么会不发。 再说这本就是他当时的决定,现在想改回去,看这架式,这些大臣们也不会高兴。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自然二榜也就慢得多了。 二榜一到,一些京官,以及退居二线的大人们早派家人盯着,只要中了,先捉回来再说。 更有那小姐的轿子停在一边,不断掀开桥帘子向外看。男人喜姐儿稍,女子也不希望自己是个丑老公的。 以书生们那细胳膊小腿的,自然是一捉一个准。 不少汴京本地人摇头叹息,说是今年闲汉少了,少了许多乐子。往年这时,往往有闲汉出手。只要使钱,他们便帮着拦挡一下捕人的家丁下人,那看上去才是乐子。 那边正对着自己的名字,又一顶红轿子到了。 阎王轿! 所有人都惊呼出声,就是抢亲的大人们家人,也有意无意躲着她。 这女子表面身份也没什么,不过是这汴京的捕头,但是她这暗地里的身份可是吓死人赵佶年轻风流时的私生女。 这身份虽然见不了光,但是绝对有效。只要是在这汴京,便没人敢惹她。 更头疼的是,她从赵佶讨了这汴京捕头的差事后是不抓偷不抓匪,单抓那窃玉偷香的。据说有几次,赵佶都差点让她抓到。 她身边更是养着一群娘子兵舞刀弄枪的,极好的汉子落在她们手中,也要不成人形。 久而久之,她的恶名也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眼看着年龄大了要嫁人了。赵佶为了选了几任夫婿,一听说是她,不是吓瘫了,就是吓病了。更有一位,一咬牙娶了,可花轿还没过门,那女丁们明晃晃刀枪下,活活便把新郎官吓死了。 这不是不可能要知识性明晃晃的刀枪下,就是老行伍刘备当年都受了惊吓。真正可以直面刀枪的读书人不是没有,但是真做到的哪一个不是青史留名,而这样的人又有多少? 可这样一来,哪个男子还敢娶她?躲都来不及了。 “她来干什么?不是也来抢亲的吧!” “这倒也说不准,她的年龄也不小了。” “那可千万不要和她选中同一个人……”所有人都窃窃私语着。 这些窃窃私语自然落入了士子们的耳中,不过虽然有着这么个和谐,也总不能不看榜了吧!只是大家打定了主意默默地看,就是中了,也不出声,甚至有那中了的士子,自忖演技过人摇头大叹名落孙山之憾。 可惜,读书人吗?中举可是他们一生的梦想,特别是那从下面看的。本以为这场如此古怪的科举,自己是无望了,否则也不会从下面看而在看到自己名字高高在上时,这等惊喜又怎么掩的住。“啊!二榜第七名。” 不看便罢,看了一遍,又念一遍,自己把两手拍了一下,笑了一声,道:“噫!好了!我中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别人想不注意他都难。 女捕头的轿子中更是仲出一把雪亮的军刀来,向他一指。众女丁立即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别说是看榜的家丁下人,就是来抢亲的,他纷纷让开,不敢掠女雌虎须。 那士子本就瘦弱,众女一抓,便有如抓小鸡似的抓来。 虽然能陪在她身边的女丁无不为一方绝色,但是宋朝的黑色捕衣一穿,秀发往官帽中一塞,不见了柔美,全是刚毅阴狠。非要一比,估计只有二战时的盖世太保比得上。 一沉重的杀气,不像是抢亲,倒像是捕捉什么江洋大道似的。 到了轿前,人便抖个不停。 一头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显然这是她一番经心打扮。 但是那士子对此极不领情,更是丝毫没有欣赏如花美眷的意思,他自己把两手再拍了一下,笑了一声,道:“噫!好了!我中了!我是第七名!”说着,往后一跤跌倒,牙关咬紧,不省人事。 女丁们慌了,以为捕人时,弄伤了他,赶忙松手。 女捕头看得分明,看看天上烈日,又看看他唇上的白皮,把几口凉白开打开他的口灌了进去。 他爬将起来,又拍着手大笑道:“噫!好!我中了!”笑着,不由分说,就往外飞跑,把一应抢亲的、观榜的、看热闹的全都吓了一跳。 走出女丁的范围,女丁见他要逃,立即便准备逮人。 也不知这汴京路边,谁倒的水,形成一个小水塘,他一脚踹在塘里,挣起来,头发都跌散了,两手黄泥,淋淋漓漓一身的水。众人拉他不住,拍着笑着,一直走到集上去了。 众人大眼望小眼,一齐道:“原来新贵人吓得疯了。” 这话一出,众人只看向这位女捕头,看她怎么办? 这好端端的抢亲,倒把新科贵人吓疯了。看向怎么处理。 一张本是似喜非喜的粉面此时却已是寒霜满分。抿着的朱唇,吐出刀子一样的寒气:“这样无用胆小的男人,疯了倒好。本姑娘要么不找,要找就找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你们与我看好了,本科姑娘只抢头名!” “是,姑娘。”众女丁应着。 她转身又进了轿子,再也不出来,独自生着闷气。她发誓,只要再有人敢拒绝她,她非要那人好看不可。 再看集上,那士子正大口喘着气,散着头发,满脸污泥,鞋都跑掉了一只,也顾不上回去捡,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单手捂着胸口,自言自语着:“好在我反应得快,装疯!否则非落入这母老虎手中不可。” 原来他根本没疯,而是有意装疯。这富人可以使钱代他们去看榜,可穷人也有穷人的聪明才智。 我装疯。你们总不会要一个疯姑爷吧! “这位兄台,你说什么母老虎?这汴京进虎了吗?” 突然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回头一看,也是个士子,这才松了口气,说:“年兄也是本届士子吗?” 来人拱手行礼道:“正是,在下杭州宁采臣,也是应试的士子。” 宁采臣?他怎么会来这儿?他不是去找三光神水了吗?怎么会回来? 他就是回来了。到底还是学子啊! 说不在意考试成绩,但是又真的可以不在意吗?一身气息不安,越是近了越想知道。挨到中午,他还是来了。 “噫!真是巧得很,在下也是钱塘人,姓周名邦彦。是本科士子。” 宁采臣与他见了礼,询问道:“年兄方才说老虎,这是怎么回事?” “呀!差点忘了。年兄也是去看榜吗?可莫要去,那里等了一群抢亲者,我也是装疯才跑了出来。年兄不若等一下喜报,来的安全。” 说完,他也告辞离去。他又不是真疯,这一身的泥泞,自然是洗洗的好。 抢亲一事,宁采臣在杭州便知道了。只想知道自己的成绩,差一点就把这事忘了。 现在周邦彦一说,他也就想了起来。 知道前面有人抢亲,他自然不会去凑这个热闹,转身便准备回去。 气息不稳什么的,他自然会用心压制。只是这气息不稳除了他本身不稳,再有便是浩然正气,人道有所进步,自然要反应在浩然正气身可偏偏这时,他却遇到了绝对不想见到的老熟人。 第296章、当我徒弟吧 第296章、当我徒弟吧 宁采臣的浩然正气早就该突破了,而这次科举显然便是一次契机。成,自然立即突破五寸,进入更高的层次;没有中,那他就要想想其他的办法了。 浩然之气自然是想突破的,它的量本身早就达到了一个界限。而在这个可以突破的契机前,所有的浩然之气全都涌动起来。 其实也不能是浩然之气在躁动,准确来说是遭到人为分割开的浩然之气无时无刻不想恢复,不想达到天道功德的地步。 本身便是与天道功德类似的存在,自然其天性便是恢复原貌。 如果不是宁采臣参加了这么场科举,那么他也很难发现这么个秘密。真是难以置信,功德这种有名无形之物,竟然也有人可以对其进行更改。 由于浩然之气的不安份,现在的宁采臣友一些修炼的人眼中绝么亚于一个大灯泡,毫光四射,离体凝实。 浩然之气并不全然向体外散溢,同样也开始进入识海,改变着识海的本质,并缓缓向神魂扑去。 人道是无法无道之道,作为人道功德自然拥有万法化虚的能力。 宁采臣身边炼化的法力化为天地元气不提,就是他的神魂也起了丝变化,一些神通手段都有离体而去的感觉。 浩然之气对敌有力,于己也这反危险,幸好宁采臣修炼了精神力全力压制,否则恐怕只是这么一冲,他便现了原形,成了真正的普通人。 “我佛在上,施主竟然打开了智慧之光,实在是天大的幸事。”多吉龙古,又是他。 也是,作为想拉人才去他吐蕃国的大和尚,这放榜之日,自然舍不得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只是这对宁采臣却绝对不是好事,他现在可是十成的本事用不出一成来。可是却偏偏遇上了这么个大嗽嘛。 “你不会是想在朝庭放榜日捉人吧?”宁采臣问道。 多吉龙古听了,摇头道:“怎么能是捉人呢?只是请施主前往我吐蕃一游罢了。” “一游?恐怕去了就回不来了吧!大师就不怕我大宋律法无情吗?”宁采臣质问他。 “律法?只是请人,与律法何甘。而以吐蕃与宋室之好,邀请士子去我国,宋室只会乐意,不会阻挠才对。” 宁采臣不语了,因为这正是泱泱华夏会做的事。 多吉龙古见宁采臣不语,以为打动了宁采臣,再接再励道:“公子可知,公子现在即将坠入邪道。” 呃,好吓人的开场白。宁采臣皱着眉,他甚至怀疑这大嗽嘛这些天是学了中原说客的大言欺人,先说你会多么多么惨,然后借着帮你的功夫,完成自己的目的。 “施主莫要不信。施主想必也看到自己身上的毫光了,依照疏钞 [13] 有四种光明。在《增支部》的《光明经……和《放光经……佛陀也提到四种光:一、日光,二、月光(包括星光),三、火光,四、智慧之光。” “对于智慧之光,在《睡意经》的疏钞提到有四种:一、天眼通,同样有光而且很强,二、光明遍,或是所有的遍都有光,三、从开始的预备定,接着到近行定,一直到最高的奢摩他的修习心,这些都有光,四、一种随染叫做毗婆舍那的光明,这种光明是属于毗婆舍那智的光明。” “哦?这么说倒是好事了。”宁采臣微笑着,想不到这发光的浩然之气竟然会被认为是智慧之光。不过也不算错,有人道加持,自然对世间理解更多,也算是一种智慧。想推动人道,首先便要了解你推动的是什么。了解了,推动了,本身便是智。 宁采臣说:“读书人通晓经意,读出了心得体悟,从而有智,这有什么不对?” 多吉龙古摇头道:“施主这样才危险。毗婆舍那的光明为随染光明,今生起这种以前未曾生起过的光明,我实在得圣道、圣果了!如是非道而执为道,非果而执为果。” 宁采臣皱下眉。 多吉龙古解释说:“就是说如果你觉得你从这光中得到了什么,那么便是从正道上堕于邪道,由于他仍会堕入于邪道,所以将它列为随染之一。” 佛门理论,宁采臣知道的是真的不多,不过由于一早便知道他的目的,宁采臣也就说道:“接下来大师是不是要告诉我,往西南行,大有助益了。” 多吉龙古说:“施主何以这样说?西南有什么吗?哦,我是想收施主为衣钵弟子。” 衣钵弟子?这嗽嘛在干什么?先前见时,还死活想抓去吐蕃国,这怎么几个月没见,便又要收什么弟子了? 跳跃性这么大,宁采臣一时间竟然转不过弯来。 多吉龙古说:“随染之光虽然极易误入邪道,但是却也同样是难得的光明。入我门下,庄我教导下,你一定可以成为极为有名的大嗽嘛。” 呃!真是毫无说服力啊! 如果是说到吐蕃为官,一些不第的士子也许是会去的。但是这做嗽嘛,做和尚,会有人去吗? 宁采臣实在是不觉得在这大宋朝会有这么想不开的士子。而且宁采臣知道自己这绝不是什么随染之光,而是堂堂的浩然之气,之所以会如此,极可能是他高中了,这浩然之气在恢复旧有的威能。 这也是宁采臣会来的原因,是不是,看看榜单就知道。 只是为了证实一下,当然激动的心情是免不了的。毕竟这有宋一朝录取的士子也不过才两万多人,自己会不会成为其中的一分子,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 只是为了证实一下。可这来了倒好,先是遇到抢亲的,去不了了。现在又遇上这个大嗽嘛,口口声声说要收自己去做嗽嘛。宁采臣怎么可能会答应。 “大师,在下没有出家的习惯,辜负大师一番好意了。” “不,你不知道随染之光的危害性,对于任何人,任何有情都是由名、色所组成,每一个依于心基(心所依处)而生起的心,它能够产生心生色。在一生当中,这些心生色以心生色聚生起,没有正确的引导,施主很容易成为极恶之人,为天地所弃。” 宁采臣转身离开,佛门**不懂就是不懂,什么色啊心的,等到他可以修炼时再说吧,即使修炼,他也不打算出家。所以他对多吉龙古挥挥手,以示告别。“真到那时,我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好了。” “你不明白,在初始……” 宁采臣挥挥手,越行越远。 不行,这么好的苗子绝不能就这么放过了,自主开启的智慧之光,说不得就是智慧佛光也修得出来。“这由不得你!”多吉龙古直接出手了。 为了吐蕃国,他都能出手劫人,更何况现在为的是佛门,是衣钵。 佛门在西方教时,便有劫人入教的传播者,准提道人的一句:“xx与我西方有缘。”可是极为出名的。 劝不了便开打,宁采臣一直在注意他,没办法实在是前例太有名了。 开伞。 把伞打开,不断防御着多吉龙古的进攻。 要不是现在浩然之气不听使唤,他真想让嗽嘛尝尝言出法随的味道。 不对。即便浩然之气仍在,宁采臣也不能动手。因为禁武令。 宁采臣突然笑了。不是有友邦法权吗?不是有禁武令吗? 如果这两者撞到了一起,不知这泱泱天朝,会选择哪一样。 是选择友邦法权,让禁武令失效;还是选择禁武令,好好惩治一番这外国来的大嗽嘛。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对这天朝,对这天下,都只有好事,而没有坏处。 而宁采臣所要做的事,只是阻止朝庭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而且就这么巧,今天偏偏就是放榜的日子。如果一个外来的嗽嘛在贡院放榜单那追打一名大宋的士子,那么这事便不可能小得了吧? 又或许真有“理智派”出来,说,为了两国的友谊,为了朝庭的安定,为了天下苍生,这顿揍,你就生受了吧! 宁采臣是无所谓,反正这大嗽嘛也没有真的打在自己的身上。 但是敢说这话的大臣,宋朝有吗?他又真的敢吗? 这可是宋朝,是有士林的。本国士子挨了揍,还是在这么个“大庭广众”之下,你身为本国的官,却不为本国士子讨回公道,反而让他忍。 你到底是哪国的官?莫非是内奸,是卖国贼不成? 这样做的人,还想要士林声望?下辈子吧! 宁采臣倒是有心试试,这大宋朝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人。 一边防着嗽嘛打到自己,一边拼命向贡院发榜处跑去。 多吉龙古不知是真不知道那儿是什么所在呢?还是完全无视了大宋的律法。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否则也不会来这儿堵人了。 “快看,有人打起来了。”这儿人本就多,而多吉龙古就这么打进来,别人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更巧的是,这儿还有捕快,正牌的捕快程小蝶。“你们哪个是宁采臣,自己乖乖站出来,免得本姑奶奶动手!” 在多吉龙古打进来前,她正以捕头的威势威胁着这一众士子们……rq 第297章、小蝶 程小蝶随的是母姓,她的母亲本是一妓人,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是不可能认祖归宗的。 头两年还好,很是任意妄为了一番,但是随着一年又一年过去,她的岁数增大,不可避免得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这宋朝本就是一个宅男剩女盛行的朝代,似乎凡是朝代偏向柔弱宅男剩女们便多了起来。 本身男人们便宅了,再加上程小蝶的字号,哪个敢娶她。也不是没有,比如一些武将便觉得她极好,不在乎那些传言,有娶她为妻的意思。 但是这是宋朝,不是汉唐,怎么说呢?流行吧!这个朝代的“好男人”或者说白马王子、黑马王子们,以及绩优股全都在文人士子里面。 嫁给武将,除了身份上的差异。单单是守活寡,便不是女子们的首选。就是住在汴京的林冲,一年也是多半时间要在军营与军士们呆在一起。至于那些出征或是外地驻防的武将,家眷更是人质一般。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程小蝶的母亲死了,死于寂寞与空虚之中。 男人都有霸占心理。与赵佶有过**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再有别的男人。所以她死了。 死在独守闺房的等待中,她知道赵佶不可能娶她,更知道赵佶有许多的女人,但她还是选择了等。 就这么在湖水上,一直等到了死。 自己生母的遭遇,小蝶全看在了眼里。从那时起,她就发誓,绝对不会像自己母亲那样,死了,也没等到自己的男人。 男人都是贱骨头,是必须牢牢拴在身边的,这样他们便不会逃,只会爱你一个人。 而各行各业,又有地位又好**的男人,读书人,绝对是最佳的选择。 哼!他们要是敢不听话,就让他们好好尝尝我这刑训的手段。放心,身上是不会有伤的。男人总是要出门的,而我的男人更要做大官的人,带着伤那就不好。我是绝对不会像欧阳修他们的妒妇一样,做的事,全天下都知道了。 这,只会是我们闺〖房〗中的秘密。 可是,这帮该死的臭男人,他们竟敢这样做!“说!你们哪一个是宁采臣?” 榜单已经发下了,但是这还在场的士子竟然没有一个说自己中了。全都说自己是没中,名落孙山。 “呜-怎么么这样?十几年寒窗苦读,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我没中?呜……”痛哭流泣的样子,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好意思再问他中了没有。 只有认识他的人,才会骂道:“挑!难度弄得这么高,我们怎么办?真是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也比没命的好!” “唉!看样子,三年后再来了。”士子虽然宅了一点,但是可不傻,再加上有人挑头,还有前面吓疯的一个。没有谁会想再步其后尘。 人都是让逼出来的,只要是不想成为被抢的一员,那么……装吧! 小蝶一个个扫过去,满大街的士子们就没有一个是中的,全都是哭丧着脸。竟然还有那身体发抖的。 没有中,你们来干吗? 程小蝶是绝不相信这么多人,一个中的也没有。直觉上便是他们在骗自己,甚至她不得不怀疑先前跑的那个,根本就是装的。 这些贱男人,她曾经也抓了不少,明明是喝huā酒,却是死活不承认。刚做捕头那会儿,她被骗得多了。今天竟然还敢骗自己。 她正恼怒着,一腔怒火极将爆发出来时。这时候,却有人指着集市的方向,大叫着有人打起来了。 玉面罗煞一般转过头去,盯着这两个胆敢在自己面前打架的人。不知道汴京名捕程小蝶在此吗? 看着奔得近了,宁采臣再不还手,只是大叫:“快来人哪!这外国的和尚杀人了!” 哇哇大叫,仿佛一点儿功夫不会,只是无论那大嗽嘛怎么努却怎么也打不到他。不是正好躲过去了,便是打在了伞上。 本国士子遭人殴打,无论这打人的理由是什么,在官家刚刚颂布了禁武令的时候,她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是必然舍小家保大家,置自己的个人幸福为度外,先抓了这个违法的嗽嘛再说。 “来呀!” “是!” “拿下这个触犯律法的和尚。” 有若雌虎下山的众女雌们,一个个扑了上去。鞭子,拿人的刑具,甚至有人把刀都拿了出来。 多吉龙古一看,立即停下了手,又成了一幅得道高僧的样子。“众位女英雄,这是个误会。在下是吐蕃国师,只是看这位施主有慧根,想收他为徒罢了。” 程小蝶一听,便犹豫了一下,回头去看宁采臣。 宁采臣一看,吓了一跳。心说:不是吧!都这样了,还维护这个外国和尚。 虽然这样一来,那禁武令很可能不攻自破,谁让外国人可以动手,难不成本国人只能挨打不成?但是这心还是不那么舒服。 宁采臣说:“在下三代单传,至今没有娶妻,哪有去做和尚的道理?” 多吉龙古说:“做嗽嘛与和尚不同,是可以娶妻生子的。” “那也不行。好好的天朝人不做,哪有做蛮夷的道理。” “好!说的好!”群情激愤,众人纷纷指责多吉龙古的不对,看上去仿佛受胁迫的是他们是的。 嗯,受胁迫的还真是他们。借着这个功夫,他们只是把这个怨气发泄出来罢了。 面对群情鼎沸,就是念经念呆了,多吉龙古也知道此时只有自己退避了。“施主,在下是不会放弃的,早晚渡你入我门。” 人虽走了,却留下这么一句话。 在场的人没有不同情宁采臣的。这也太悲惨了。三代单传不说,竟然还让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和尚盯上了。 可不讲理又有什么办法,谁让这是个外国和尚,还是个国师什么的。 现在这汴京里还有哪个是不知道这外国人是来恭喜本朝向太后寿辰的,除了同情,能做的实在是不多。 就是程小蝶也说:“你叫什么?住在哪儿?我派人护送你回去?” “在下多谢捕头好意,在下自己回去就行了。”宁采臣才不会报名字,谁知道随便报上一个名字,会不会便是中榜的士子。周邦彦那么瘦弱的人都有人抢,还是小心点的好。 程小蝶点点头,她来这的目的又不是维护治安来的,本人都不愿意了,她自然不会有强迫的理由。“对了,你也是士子,是来看榜的吗?” “不,不是。在下连预选都没过,怎么会中,呵呵,你弄错了。” 程小蝶又点点头:“听你说话似乎是杭州人氏,那么一个叫宁采臣的,你认识吗?” “不认识。”先否认,然后想想,实在想不起,自己认识这么个女人,问道“你找宁采臣做什么?” “这……听说宁采臣是一个对武者极有好感的人,我想见识一下。” 宁采臣哦了声,点点头,说:“在下实在是不认识什么宁采臣……” 宁采臣还没说呢,聂管事便大叫道:“他就是宁采臣。” 宁采臣呆了一下,有些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想把捕快与抢亲者联系在一起,实在不是多么简单的事。除了知根知底的人外,只有极富想象力的人恐怕才想得到。 不过这毫不影响宁采臣的反应,他是立即撒腿就跑。 捕快与抢亲联系在一起很难,但是这儿是有抢亲的,宁采臣是知道的。 有人突然大叫自己的名字,还是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先别管为什么,先跑了再说。 “公子中了头名,快跑,她们都是来抢亲的!”王木三人边努力从里面挤出来,边大声道。 他们本就是被派出看成绩的,只是人太多,好容易挤进去,就看不见外面发生的事,等他们挤出来,已经来不及了。 人生总是会有一些痛苦的事,但是对一个捕快,一个捕头,人生最痛苦的莫在于,犯人就在眼前,却亲手放走了他。 没错,现在宁采臣在她的眼中就是一个犯人。对她来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抓不住,她这个捕头之位也就可以退位让贤了。 “来人。” “是!” “务必抓到他!” “是!” 女雌们纷纷去追宁采臣。而随着他们的离场,所有人都乱了起来。抢亲的对这些士子们,自然不会心慈手软。你说没中便没中了?报出你的名字籍贯来。 下了朝大人们,看到这热闹的景象,无不绕道而行。这等好事,他们自然不会阻止。正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更何况这里面本就有他们自家的参与。 唯一让他们唏嘘的是,这一次的头名竟然让宁采臣得了。他们哪一家的子侄弟子也没有成为头名。 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本来都安排好了的。 不过他们也没有争,因为考官们的护持。 这可是取消了殿试的科考,殿试本就是过场,一般就是连会试的排名都不会动,不然哪还有那么多连中三元的存在。但就是这么个过场,皇帝却夺走了对文人最重要的师。 天地君亲师,好容易,到手了一回“师”无论是哪个,胆敢节外生枝,考官们都能化身恶犬,上去咬上一口。 第298章、杀 礼部的权力虽不大,但是一般人还真拿他们没办法。能对付得了他们的大人物们,又犯不着争这个什么座师名头。 就是争来了,也不是他们的,也还是官家的。实在是犯不上。 聂府。四合院子,东屋聂大人正等着答复。小丫头打起帘子只见聂管事一脸喜气的进来,刚想聂大人见礼,聂大人就连忙道:“怎么样?” “中了,考中了。”聂管事高兴的说着,道:“是这次的头名。” 嘶- 这次头名,也就等于连中两元。虽然不是三元的荣誉,但也是相当了不起了,就是自己当年也没有这么好的成绩。可惜,实在是可惜。 聂管事知道自家老爷为什么愁眉不展。也是一个头名的女婿却换成了一榜第三名,虽说同为三甲,但这其中的失落,还是免不了的。 “老爷。那宁采臣为汴京的女捕头所看上,现正受到追捕呢?”聂管事说了他打听的女捕头的身事与近况。 听说是官家的私生女,聂大人的脸色才好转,说:“可惜了。做个驸马都尉也不错,我等身为臣子自然不好与陛下争女婿。不过这汴京是不能呆了。通知姑爷,就说这婚事还是在家乡举行的好。告诉小姐,我们这就回去了。这些天她的脸色很差,小心服伺了。” “是,老爷。” 他最担心的是女儿,如果再一从寻了短,怎么得了。这样一想,还是尽快离开的好。免得见了宁采臣,再想起什么来,又是一桩头疼事。 聂小倩的房间,室门紧闭,可是里面并没有人,只见到一个面目狰狞的鬼·翠色面皮,牙齿长而尖利,像锯子一样,身后有一条尾巴·看上去竟然是条老鼠尾巴。在榻上铺了张人皮,正手拿彩笔在人皮上绘画;不一会儿扔下笔,举起人皮,像抖动衣服的样子,把人皮披到身上。于是鬼变成了女子。 女子低语叹道:“没有聂女的指甲相助,我这副模样也不知还可以保有多久。一旦不为人形,也便是我离开之时。不·我还没有取了宁采臣的性命,我绝不会离开。她与宁采臣的婚期近了,到时我非报了他在牢中害我之仇。不是他,我也落不得这般模样!现在我恢复了,就轮到你倒霉了。本想上那傻女人的身,什么都解决了,也不知道那傻女人身上有什么宝贝,差点害得我魂飞魄散·不得不寄生于人皮,吞吃她的指甲,拥有她的气息。不过我不好受·她肯定早死了,不然早回家。而她竟然与那宁采臣还有婚约,这绝对是上天赐予我的报仇良机。不行,我要忍住,为了报仇,我必须坚持。”咬牙切齿,是恨极了宁采臣。 这时家人通知她上路,她也才打开室门。只是她身上的颜色更淡了,看上去就像是大病一场似的。尾巴一卷,收入衣裙内·是再也不见了。 自家小姐自从寻了短,身子一直没好利索,这是他们知道的,所以见她脸色发白,也没人觉得不正常。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总算是要离开这该死的皇城了。在这儿她比以往的消耗都要大。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比它在地狱的苦小多了。 本来只是想借人间官府的力量杀了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在的这家竟然与他有着婚约。 这次科考…… 实在是太好了,死在女人的温柔乡里,你一定会很得意吧! 算计着宁采臣,不过这家伙有点傻。或者说它的情报有些落后,因为它椁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宁采臣,而是茅士学。 也是。为了这事正牌聂姑娘已经寻了一次短,好容易醒过来,有了神智。她家中人又怎么可能告诉她害她自杀的消息呢? 不过它既然是当年监狱中的那只鼠妖所化的鬼,找宁采臣报仇倒也说得过去。甚至计划好了在宁采臣欲仙欲死时,显出真身,了结了不过这一切的前题都是在嫁给宁采臣的前题下。 而现在前题变了,她嫁的人换成了茅士学,恩爱中现身,就不知道到时是谁先吓死了。纟为了和谐,本是与宁爱爱突然现形的场景改成这样了,唉!后面还得改。实在是不甘心!t 不说鼠妖的风流计划,宁采臣现在就在暧昧中······ 一座浴室,一座从外面看不出来的浴室,因为外面并没有写浴室二家。只写着“程府”二字。 也不知是哪个天才说的,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随着女捕头程小蝶全城大索以来,宁采臣对那句话开始了身体力行。 他别的地方没有躲,而是在看到她们客栈民宅,那么一间间搜过去时,直接藏身去了程小蝶的府上。 程府的建筑极有特色,分上下两层,上层是她们的闺房,这是不能躲的,否则她们一回来,便堵在了屋里。 下面大堂也同样不能躲。 走进偏室,映入眼中的便是一汪碧水。水很干净,清澈见底,周边是砖石垒就。 什潞人会在房子中开出一潭水池?用的还是活水? 这样的地方,既不会有什么人来,就是有人来了,也有逃走的路线。 宁采臣也就安心呆了下来。 吃点东西,恢复下体力。再饮上一口茶······ 啊!有点胀…… 四处也没有方便的地方,只有这么个池子。 别人有没有对着河水小解,他不知道,反正他是做过。现在不过是重温一次罢了。 太过于放松,以致于这水池下有人,他都没有察觉到。 当然,如果察觉到了,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故事了。 而随着程小蝶她们回来,宁采臣很快便知道这室中池水到底是什么了。它根本就是个澡堂子。 在自己住的地方,弄这么大的澡堂子。宁采臣活这么大,只在动画片圣斗士中见双子座沙加有这么一个,现实中是第一次见。 当然了,公共澡堂是不算的。 程小蝶带领着六名女捕们·姐妹淘们共享一池春水,赤诚相见,大谈闺蜜趣闻。对程小蝶她们来说,只有在这个时刻·她才能放下尔虞我诈的纷争,与姐妹们享受难得的平静。 “大姐。你为什么要嫁人呢?与姐妹们一起,不是很好吗?”圆脸的蝴蝶按摩功夫很棒,她本就妓者养的瘦马,是程小蝶赎下的她,从此便成了她手下的女捕女丁们。 蝴蝶为大姐程小蝶奉上玉背按摩,芊芊玉指划过程小蝶美背·一点芳唇轻轻亲吻着这冰霜赛雪的肌肤。 程小蝶不由有着重重的鼻息:“你不知道母亲死时的孤苦伶仃,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可是大姐怎么会孤苦伶仃,大姐有我们。”二人口舌交缠着,拉出长长的丝线。 百合? 真的是没有想到。 宁采臣一直以为这个抢亲的女子是个结婚狂什么的,却怎么也没有猜到,她的本质竟然是百合。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随之下水的五女,也向她游了过去。 宁采臣想走了·他有点受不了,要喷鼻血了。没有结过婚的男人本就血气很旺,更何况宁采臣还是两世都没结上婚。 唯一的一次**·还由于浩然正气的捣乱,没有成功。 不是一早知道浩然正气是功德,宁采臣都要怀疑这浩然正气是不是童子功了。 “什么人?” 程小蝶突然一声娇叱,宁采臣不敢动了。 不会吧!耳朵这么灵,我刚动了一下,你就听到。 程小蝶耸了耸鼻子。 “大姐,怎么?” “男人的气味。”她指了指出水口。 众女立即取出她们制服中的军刀。 这可真是杀人刀,是不会像杂耍的刀一样,一碰便乱颤。 她钔或轻游,或兽行···…双眼直盯着那片黑。就连身上光溜溜·白斩鸡一般,她们也丝毫不在意。 怎么办?出去解释吗?她们会信这解释吗?还是逃吧? 不行,一逃就更解释不清了。还是出去和她们说清好了,她们看样子,也不像是不讲道理的人。 砰。 宁采臣正准备出去,他先前小解的地方·从水面下冲出一个人来。一身水靠打扮,手里还有个竹子做的换气竿。 “等一下,你们听我解释。”他抹了把脸上的水。 “木捕头!” 竟然是熟人。 “我不是有意的,我是追捕犯人进来的。这儿除了我,还有别人……” “杀!”程小蝶才不管他为什么进来,她只知道他进来了,还看了她们的身子,这就够了。 众女立即出手,裹身体的毛巾耍出,露出姣好的身材,更是溅过去一片水花。 为了多看一眼这曼妙-的身材,这水花便毫无阻碍的溅入眼中。 一闭眼,众女便突然出刀,前胸左右肋、脖子,全插上了一把锋利的军刀。 他指着她们,想说什么。刺中她脖子的女子却把刀一插一拉,直接割掉了他头颅。张着嘴,仿佛是死得那么不暝目。 没了头的脖子有如血喷泉一样,喷出丈高的鲜血。溅落在她们身上,给妫‘们雪白的肤色染上一片绯红。 鲜血染红浴室,一池春水由绿变红的场景更是让人感受到不一样的震撼。 他的头正好落在了宁采臣躲藏的地方,宁采臣小心地把头颅向外推了推。至于什么解释······咳!这个也不是那么重要。过了今天,我不说,她们也不知道,皆大欢喜! “色狼!死了活该!”果然有女子捡走了头颅。 宁采臣刚松一口气,程小蝶却说:“小心,他说这儿还有别人在。” “大姐,这色鬼的话你也信。就咱们所知,不少汴京走失的女子都有他的份。他竟然敢把脑筋打到我们这里来,死了也活该!” “还是检查一下的好,小心无大错。” 她们真的不应该检查,真的! 面对这么一群凶女的检查,宁采臣实在是藏不住了。 他的躲藏本事,应付一下普通人还行,对付这专业的捕快,他实在没什么信心。 “啊!你们看后面!”转身就逃。 众女回头,只觉一身风吹过,闻一闻,竟然有着桃花香。 借着她们回头的功夫,宁采臣逃了。不逃不行,这什么解释都没有,抬手便杀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宁采臣也不是没见过恐怖的东西。准确来说,他见过恐怖的东西,比一般人要多得多。 但是他现在觉得,这所有以前见过的,都没有今天恐怖。 一开始是美的百合,大谈蜜趣闻。 转眼间便是血池地狱。不逃?不逃才是傻子。 这种事情说的清吗? 宁采臣不觉得。 真能说清,估计也只有小说故事中。现实?哼哼······ 众女没有穿衣服,自家府院还好。追上男人杀了就是。 可是宁采臣跑得太快,以致于她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拦截。 “不要追了!”程小蝶说。 “可是,大姐他……” “好了,他是谁?你们还没认出来吗?” 众女互相看看,她们还真没认出来。对她们来说,她们的命,她们的人生都是大姐给的,大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姐让杀谁就杀谁! “你们啊!身为捕快,记忆最重要,记不住犯人,还怎么抓捕归案?” “大姐,他到底是谁?”蜻蜓,水杏眼张得大大的。 “白天我们不是刚见过吗?”程小蝶说。 “白天见过?”蜂儿有点儿小迷糊,簿汗透衣。不过此时大家几乎都是赤身**,也就没什么好在意。 “我们追捕的。”程小蝶的脸红了红,总归是抢丈夫,她还是会害羞的。心说:真是羞死人了。死丫头们,非让我说的这么白。 “宁采臣?”春蝉记起来了。如猫儿似的抿着嘴。 “那个书生?”金龟子大声道,手紧紧握住。 “竟然躲到这里来了?”玉皱着眉,仿若西子苦目。 “怪不得我们找不到人。”蜻蜓也明白了。 “听说他写过武者故事本子,想必有些急智吧!”玉姑娘说。 众女你一言我一语,又恢复了女儿心,如果不穿衣服聊天,也算女儿心的话。 众女欢声笑语,乳花乱颤,仿佛刚才这儿根本就没有什么斯杀似 第299章、先天神魂 在众女诉说着宁采臣在遇到她们后,一系列的糗事。 蝴蝶却突然问道:“姐姐,就这么放这个坏家伙走吗?” 程小蝶笑着说:“不,像他这类读书写书的书呆子,看到我们杀人,是一定会到官府报案的。我们只要在开封府等着他就好了。” 众女听了,全都认同了她的说法。就是她们的智囊玉姑娘也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 这时她们才想到自己还是赤身**,身上还有着血迹。“身体难受死了,要好好洗洗。” 丢出尸体后,流动的水很快便恢复了池水的碧绿。 同伴的身体,她们自己的身体,曼妙-绝伦,绮丽无比。 这份美,只有西游中的蜘蛛精可以相比。 一边是杀人的妖变化的美女;一边是从小训练薄纱轻舞的瘦马,又接受了杀人训练的七位人类女。 这份杀中带美的韵味竟然出奇的一致。 程小蝶判断得很正确,以读书人的心性是绝对会报官的。如果是原宁采臣的话。 原宁采臣可是个百分百的书呆子,相信人间是爱的世界,却不是剑的世界。 只是任何人都猜不到这个宁采臣是穿越者,而且还是个与梁山有勾结的穿越者。 当天夜里,他哪儿也没去,更不必说报官了,而是选择了一家偏僻的客栈,因为他的浩然之气突破了,进入到了五寸。 浩然之气一突入五寸,所有弥散在身体四周的浩然之气立即缩了回去,疯涌向他的识海。 这么多这么高品质的浩然之气不仅进入了识海,更是改变了识海,逐渐与识海融合,这种融合进度有着人道的力量,根本就不是现在的宁采臣可以抵抗的。 随着这浩然之气的入侵,宁采臣的识海不断崩溃。 识海本身便是精神力这精神力崩溃还能舒服了,简直比千刀万剐都要疼。 更恐怖的是这疼直接作用于精神。 人的大脑是一件极精密的仪器,它在人受到难以承受的剧痛时,会主动断开人体与精神的联系以隔绝疼痛对精神的伤害,但是这最多阻挡的也仅仅是肉身上的伤害,而当这伤害不是来自于肉身,而是来自于精神,这套机制便没用了。 五寸的浩然之气崩溃了识海还不满足,竟然向神魂扑去······ 宁采臣知道完了。真的想不到这五寸的浩然之气竟然有着这么大的杀伤,如果知道他宁愿浩然之气不再增涨。 但是现在说什么还有用吗?神魂本身便是灵魂的力量是人魂力量的再提炼,是人向神过渡的必要条件,也是人与神的差别所在。 如果自己的神魂让这浩然之气返本还源了。死不死,宁采臣不知道,但是这对他绝对是极严重的伤害。 《黄庭内景经》快救我,我若是死了,你带我穿越来的意义也就没有了。 《黄庭内景经》带他来果然是有目的。宁采臣话一出口,它便呼呼地翻动起来什么都没说,却射出一道清光笼罩住宁采臣的神魂,他的神魂立即开始前所未有的变化着。 浩然之气可以返本还源这是它本身的能力,也是人道的能力,无法无天方是人道。 只是万物生灵全为盘古肉身衍化,生命之中本身便有盘古的力量。女娲引出,以为人。 初生之人有盘古之滋养,又无盘古之力,自然是妖族极大的补品。 众圣立道于人,封闭人的盘古活力。 历史上所说的什么人类进化的一二百年历史,不过是众圣的骗局,为的便是让人类失去盘古的源力。 舍去本身便拥有的盘古源力却以外界远逊的天地元气修炼。 圣人放心了。只要没有盘古的力量,他们不信还有人可以超过他们亿亿年对法力的修炼。 圣人修炼为的便是达到盘古的高度,可是人一出生便拥有盘古的源力,哪怕只是一丝,对众圣也是绝对不公平的。 用巫血污染人类,让妖族吞吃那些源力高的人族······众圣一步步谋划着······ 今天这股源力再度被打开丝丝源力作用于神魂,阴阳流转间,似云似雾浇灌着这眼看崩溃的神魂。 浩然之气也填充进来。如果说变成普通人是一种返本还源的话,那么返古回盘古同样是一种返本还源,只是更高级,层次更高。 光与气包裹住他的神魂,化为一个胎膜,就像是即将化蝶的虫蛹一样。宁采臣没来由感到一阵气闷,挣动起来。仿佛破茧成蝶一般,宁采臣终于挣破了那一层胎膜,内里金色的神魂开始主导一切。脱胎换骨以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变化。 宁采臣的身体突然倒在**,然后他发现自己看到了自己,自己的身体如同没了线的倒在**,而现在的自己正散发着金色的光芒漂浮在半空中。 先天神魂。这是所有修炼者都会艳羡的先天神魂。 神魂乃修炼者成神的关键,但是世间众神也是有三六九等的。分后天神魂,修炼者以后天元气洗刷凝聚的神魂,代表者为封神榜众神。 先天神魂,先天元气凝炼的神魂,先天生灵诸位圣人都是其中代表。 最强的神魂自然是混沌神魂,盘古以及三千尽在此列。 这三种神魂又可称作法则附予之魂,法则掌控之魂,以及法则创造之魂。 封神榜众神一接神位,便有种种神职神通,这便是法则附予之魂,是法则给你的,却不是你的。 众位圣人身合法则,掌管法则。 盘古与三千才是法则创造者,比如盘古的开天辟地,比如幻魔的幻道,都不是混沌原有法则。 宁采臣浮在空中,静静的环视一周,心中无悲无喜,刚才的痛苦仿佛属于另一个人。他本该惊讶于自己现在的状态,可是现在的他连惊讶也无半点。那一颗心便如一片光之湖,平静的不起半点涟漪。 若是自己修炼而成,本该带着本来的心性,但凭借浩然之气促就,宁采臣所炼出的神魂却仿佛只有道性。 在心理学上有所谓极端体验,那一刻感受到同世界融为一体或者内心的极度安宁,这种体验可与而不可求,就好像修真者在突破时,体悟大道的那一瞬间,那一刻他是最接近所谓“道”,佛家称之为“觉”。因为道本身便是无喜无悲的存在。鸿钧、老子,莫不如是。而到了慈悲佛性已是有了本身本性,是故三清才说佛门为旁门。 不槟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哪会有正宗旁门之分。 但那种状态注定不可能持久,因为人总得回到现实生活中,而不可能时刻处于“觉”的状态。 而现在…… 宁采臣闭上双眼,似乎天地之间种种法,种种缘,尽在感应之间。 难怪先天生灵修炼得那么快,在众生还在努力修炼,努力寻找法忄t时,他们已经看到了,只要选定了,走上去,便是了。 这就是我的法忄我的道吗? 神魂上有金色的文字环绕,以极其玄奥的轨迹运行着。 似乎是着一切的法忄又似乎哪一个都不是。 宁采臣是不会飞的,但是现在,双足轻轻一点,脚下便有金字出现,托住他的身形。 别人是步步生莲,他却是步步生字。 心念一生,神魂便飞了出去。 看着众女赤身**搬运尸体,嬉戏、暧昧,心中再没有一分涟漪,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具具脱去皮毛的狗啊猫儿的身体似的。 这就是无情道,是道之无情。大道向上,通天之柱,柱子上端坐着诸天神佛们的道行印记。 在这儿,想知道谁的道行,只要用看的便可以了。 猛然看到阴司功曹飞来,宁采臣知道他们是来记录众女杀人的功以法杀人,虽过不罚。 木仁义,糟蹋女子一百二十三人,人间行法而死,随我们是吧! 抓走死去的木捕头,阴神奇怪地望了一下原本宁采臣站立的地方。那儿哪儿还有人在。 回到自己的身体,宁采臣也才阵阵后怕,这五寸的浩然之气与《黄庭内景经》下便凝出了无天神魂,而且还是金色的上等神魂,现在还没什么,可万一凝聚出了盘古呢?即使不是盘古,就是混沌神魂,也绝对会引起众生眼红。 先天神魂便可以看到法则,那么混沌神魂恐怕连其运行、构成,都会观在眼里,这才有了造化之本。 世上的事本就是不患寡来患不公。 人类,不过是后天生灵,却因为盘古大神对这世界的宠爱,竟然可以凝炼出混沌神魂。这是连他们圣人这等得天独厚的先天生灵都没有达到的。 为了混沌神魂,圣人不惜去混沌中开辟天地,凝炼神魂。可是人类,一出生便拥有,凭什么? 宁采臣后世也看过人类幻想电影,幻想人类科技发达,出现了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 机器比人类身体更强,力量更大,速度更快,更聪明······ 人类是怎么做的…… 很难说圣人不会。 嘶- 这样一想,自己岂不是很危险? 神魂状态是不知道怕的,现在却是知道了。 第300章、三报临门 第300章、三报临门 只是怕有用吗?这先天神魂已经有了,虽然圣人会奇怪为什么后天世界这么久了还有先天神魂,但是总不能还回去吧? 混沌神魂?浩然之气接下来怎么升级都不知道,还谈什么混沌神魂。而且《黄庭内景经》中喷出的到底是什么光?谁知道?三清灵光吗?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圣人……又哪是现在可以企望的,不过是先天神魂,先天生灵的起步罢了。而且还是个一道法则也没有掌握的先天生灵。 睡觉…… 睡眠可以让人神清气爽,更加可以忘记一切的烦恼。 一觉醒来,梁山的人却找上门来。这有时代绿林找人,比官府要有效率得多。梁山大寨主王伦邀请他去一趟梁山。 皇榜已经下来了,汴京也就变得非常危险,特别是宁采臣这不小心让盯上的人。 去梁山看看也好,看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只是这到底是算高考毕业旅游呢?还是算是娘化版的逼上梁山? 考完了,宁采臣只想放松一下,却忘了一件最关键的事。告诉家里,自己又去考了。 报录人骑着高头大马,直奔宁采臣的家中而去。 正所谓富贵不还乡,有如锦衣夜行。 在这个时代,就是你自己不说不报,都挡不住官府的报录。 到了杭州,铜锣便打了起来,敲的是震山响。只听得一片声的锣响,三匹马闯将来。那三个人下了马,把马拴在宁采臣永家门外的树上,一片声叫道:“快请宁老爷出来,恭喜高中了!” 宁采臣家中除了宁采臣外,可是一个男丁也无,现在他又出去了,这家门也就常常锁着不开。 这也是宁采臣从后世而来,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家中没有男人的不方便。院中人听见了,慌忙去告诉宁母。 宁母做为当家主事人,儿子不在家,她自然是要出迎,说道:“诸促是不是弄差了。小儿说过,今年不考,以待来年的。” 这时代没有照片,还没有门牌号什么的,又不禁同名同姓。这中者同名同姓很正常,报录的人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来对了。 三个报录的人立即仔细看看,这可是会试头名,过了殿试便是状元。 而这殿试不过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写上一篇一千字的小作文。除非你长得实在是天怒人怨,否则这会次是什么名次,殿试也还是。 而且更听说今年取消了殿试,这一报便是连中二元。 这要是弄错了,那问题可就大了。 “这杭州还有没有别的叫宁采臣的?” “有有,城东有一个叫宁才臣的,听说今年去考了。” 一听还真有可能弄错了,报录人立即跨上马,直奔城东而去。 这城头的宁才臣,是个胖子,据说祖上曾出过节度使,一听说自己今科中了,还是个头名,立即欢喜得赏钱摆酒。至于自己考得怎么样? 没见他都回家了,琼林宴也不参加了,便知道他考得怎么样了。这上榜的士子哪有不参加琼林宴的。就是宁采臣也只是出去躲躲,也没说不参加琼林宴。 不过一听说中了,哪儿还有功夫问这怎么会中,自然是先欢喜一番再说。 那边正欢喜着,宁采臣家里这边,又是几匹马,二报、三报到了,挤了一屋的人,院内院外地上都坐满了人。大家簇拥着要喜钱。 宁母还想以前言打发了,聂双却拦住她说:“我听说这城东的宁才臣一肚子草包,就是秀才也是花钱买的,又怎么可能中的头名,说不得真是相公中的,只是为了给夫人一个惊喜,才谎称不参加。” 宁母一听也有道理,可是这怎么证实呢?做父母的,哪有不希望儿女好的,可这万一不是,冒领了。她这等老实的庄稼人是受不得这乡邻指脊梁骨的。现在儿子越发出息了,她就更加不愿意给儿子抹黑了。 没见到这宁母也已经学会锁院子了吗?这就是为了免得人家闲话。 老实说天朝的封建规矩,基本上都是给宁母这样老实人立的。 比如文官不贪财,而事实上哪个文官不贪。就是立下男女大防的朱熹,他也是妻妾一大堆,平日里没事也还搞搞无遮大会。 所以说这文人的法理,从建立的那一刻起,便是为别人准备的。这其中最有名的要数董仲舒,他的天人感应之说,从落笔那一天起,便是瞄准的天子。 一边是圣人的“敬鬼神而远之”不离口,一边却是有什么天灾**都怪在天子头上。 这样的双层标准之下,除非是极有魄力之人,否则是不敢不遵守的。宁母显然不是那极有魄力的人中一员。 聂双说:“我这就去打听一下。” “不行,这外面这么多男人,你一女儿家家的也不方便。”宁母是不愿让她去的,这怎么说都是未来儿媳,儿子说过中了便娶她,哪能让她抛头露面的。 宁母是想为儿子守好媳妇,可是只一个不识字,便难住了宁母,即使上面有名字她也不认得。 后来才折了中,宁母去向报录人讨要,要来她再四屋转交,让自家儿媳看了。 宁家这么热闹,邻居们都来了,挤着看。从报贴上确认了宁采臣的名姓,宁母才乐呵呵地使了银子给了赏钱,更央及村人再代买一应食材,再开酒宴。 有免费的酒宴吃,村人哪会不答应?更何况宁采臣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们也是与有荣焉。 邻居们立即分配好工作,去集市的去集市,搬桌椅的搬桌椅,打水的打水……好一番热闹。 宁母只是乐呵呵的使银子。这银子使得再多也不心疼,还唯恐使得少了,丢了儿子的面子。 忙乐之下,所有人都忘了离去的一报。 不大会儿功夫邻居们便买来了食材。有拿鸡蛋来的,有拿白酒来的,也有背了几袋米来的,也有捉鸡赶羊来的…… 不仅是请报录人,全村共乐。 这样的大富之家,自然是报录人最喜的。报录人中有一人说:“大家一起吃酒。怎么不见宁老爷。” 宁母说:“我儿大抵进京还没回来。” “坏了菜了!”报录人一拍双手失声道。 “怎么个行程?”宁母关心道。 报录人说:“我等虽然有马,但是这一月过去了,宁老爷早该回来了。如今没有回来,只有一种可能。” 其他报录人一听,全变了脸色。 是啊!只有这种可能,琼林宴两月后才开,除了路子远的,中了举,哪有不回家报喜的道理。 宁母问:“你快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宁母很急,她可不希望儿子有个好歹的。 报录人没说,反而问道:“宁老爷可有娘子?” “没有。只有一姑娘,说好中后成亲的。”宁母老实答道。 “唉!”报录人叹口气说,“让那姑娘别等了,宁老爷是回不来了。” “这到底是为何?” 报录人说:“宁老爷此时恐怕已成了别人的乘龙快婿。” “这不可能,相公说过会娶我的!”聂双寒着脸,也跑了出来。 报录人知道这就是当事人,把抢亲的事说了。说:“以宁老爷的名次,他没回来,只能是抢了。而敢抢头名的人,不是官家的女儿,便是相爷的女眷。” 又有旁的报录人说:“姑娘,你就放弃吧!以那些大人们千金娇生惯养的性子,是绝不会与姑娘分享夫君的。” 又有人说:“姑娘,幸好你还没嫁,否则本朝又要出个陈世美了。” 陈世美的妻子秦香莲,进京告状时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破烂罗裙,足见其形态之穷愁贫贱。一个善良的乡村妇女;一个老公进京考“公务员”一去不复返的寡居女人;一个上要养活公婆,下要照料儿女的撑梁柱;其饱经风霜、满脸写尽沧桑的样子可想而知。且公婆才冻饿而亡,秦香莲勉强用芦席卷了尸体,就锁了大门,带着冬哥、春妹,风餐露宿地来到北宋帝京开封。此时她已手无分文,母子三人就在城南土地庙里歇宿。蓬头垢面地去见已经变心的老公,肯定是一件十分难堪的事。 结果呢?也不是那么美好,中了状元的丈夫让包黑子铡了。 也许后世人更同情秦香莲,但是这个时代,是有抢亲的。 传说是陈世美自己说自己未娶,但是这可能吗?士子是有籍贯的,家中有何人,别说朝庭查不到。 而以他们这些报录人来看,就是知道其家中有妻室,这大官们的千金小姐们也不会在乎的。 上京去找去告状,不是大官小姐们弄死你,就是夫君剥官去职,成了白衣。 这怎么看,倒霉的都只会是他们自己。至于有权有努的官家女儿们,只会被塑造成毫不知情‘存在。 可以现今汴京抢疯了来看,有的士子躲入茅厕都让抢走。他们不知情?实在是说不通。 所以看这姑娘还没嫁,报录人才好心劝她,虽然住到人家中,于名节有碍,可也总比死在公主之类的手中强吧? 如果能抢来,他便罢了,真闹得天下皆知,陈世美便是榜样。不仅他自己死了,还要留下一个身后恶名:抛妻弃子……rq 第301章、天生的革命家 聂双呆住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这时候,一报的报录人也返转回来,人还没进门,便嚷嚷着:“你们这家人也真是,说是你家中的,你们不信,偏说是旁家,闹了一出笑话。” 宁采臣和宁才臣,听上去是差不多,但是这名字总归是要见字的。宁才臣本人倒是愿意差不多下去,可这报录人可不敢,即使是接了宁才臣的贺喜银子,他们也要找到正主。 找了一圈,发现还是头前那家,免不了有些埋怨。 二报三报的报录人忙拉住一报的同僚,说了他们刚才的猜测。 一听,他们也不吭声了。这事还真是这样,就是同僚之间关于陈世美的话,他们也信。 这大官背后的肮脏心思,哪儿瞒得过他们。毕竟无论是什么样的肮脏事,最后出手的总会是他们。 传说陈世美是买凶杀妻儿,但是为什么这公主什么的要找陈世美这样的穷人做相公,为什么那些商人只敢找三榜的人做女婿。 因为这样身份配。 这说也对,但是别忘了一本万利的商人们只要有利,他们哪管什么身份。 主要还是利害二家。 大官小姐找穷人和商人娶三榜都是如此,只有女方身份高了,才能压制住男方。 特别是这穷驸马,一应开支可是有宫人算计的,就是与公主同房也得经宫人同意。有这么一个大管家在,他哪来儿来的银子雇凶杀人。 而说陈世美为了个人前途杀妻弃子,就更不对了。 这状元是什么,是进士科的头名才称的,进士一等多数可官至宰相,所以宋人以进士科为宰相科。宋吕祖谦说:‘进士之科,往往皆为将相,皆极通显。‘当时有焚香礼进士之语。进士科之外,其它科目总称诸科。 个人前途都到宰相位了…还想要什么个人前途? 反倒是做了驸马之后,是几乎便与相位无缘,这才应该叫没有个人前途吧!官家也好,士林也好…都不会同意驸马登上相位。 驸马只是名字好听的泥菩萨,这点儿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清楚。 如果驸马真那么有权势,汉唐以降,为什么那么多大家子弟宁死也不愿做这驸马,还不是一做了驸马,个人的政治前途便定了。 听说这家发生的事,报录人也不闹了…安安静静下来吃酒席。 这时一个体面的管家,手里拿着一个大红全帖,飞跑了进来:“张老爷来拜新中的宁老爷。” 宁母出迎,只见那张乡绅下了轿进来,头戴纱帽,身穿葵花色圆领,金带、皂靴。他是举人出身,做过一任知县的…宁母赶忙把儿子的事说了。 张乡绅攀谈道:“世先生同在桑梓,一向有失亲近。” 这抢了亲什么的,总也是中了…他这个过气县官是比不了的。否则大可像宁采臣中秀才一样,随便派个下人后辈来就是了,哪儿会亲自来。他又说:“适才看见题名录,贵房师本是先祖的门生,我和仙芝是亲切的世弟兄。无以为敬,谨具贺仪五百两。” 他这边说完,见宁家没有男丁,也便帮忙张罗着,仿佛他真和宁采臣成了亲兄弟似的。 不过文人之间也就是如此。君子有通财之谊,以宁采臣现在的家世…这财是通不了了。干脆卷起袖子直接动手吧! 有了他的张罗,宁母才得了空,好生安慰聂双说:“你别发愁,臣儿最听为母的话,等他回来,铁定让他娶你。” 噗嗤! 聂双突然笑了:“夫人放心…相公是个有本事的人。只要他不愿意,那些人一定拿不住他。” 聂双也是关心则乱,这士子中了,便会有人送银子送地送房子,官位也是不缺的。 说是抢亲,那也得抢得到人才行。宁采臣的本事,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哪个凡人抢得了他? 这会儿功夫,又有士绅来贺,全包了几百不等的贺银。 第二天才是商贾来,他们送的才是大头。 家中这些变故,宁采臣是没有想到,他此时正在梁山上忙着。 这次是真的上了八百里水泊梁山。 也不能说是“上”,因为这梁山即将没有了。 这大寨主准备今后不再打家劫舍了,这梁山可不就是没有了吗?“贤婿,自你来后,我便细想了,这草寇是做不长久的,就是为了女儿,也不能这么干下去了。可不干这个了,这么多人,怎么个营生,我一直没想到,这才请你来,一起商议一下。” 听到他这么说,宁采臣吓了一跳。心说:不是吧!我这小蝴蝶东搅和一下,西搅和一下,便把这梁山搅和散了吧! 搅和没了这梁山,这是好是坏还没弄清,竟然便撞上了晁盖上山。 为了给向太后祝寿,这一年的花石纲送得是又多又急,这么多的财货也便引出了晁盖他们。 宁采臣正给王伦出主意,他既然不想再打家劫舍,历史影响什么的,先不说,那个太费事,说也说不清楚。单就这事本身,却是件好事。 可偏偏这时朱贵带着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以及阮氏兄弟并一众庄丁上了山。 晁盖的声望似乎极高,因为就是王伦也不得不亲自去迎。 当然,宁采臣是不需要迎的。晁盖不过是个地保罢了,让他这新科头名去迎一个地保,没有这么个道理。更何况见不见这晁盖,宁采臣也没拿定主意。 没有了林冲,晁盖依然上了山,依然是王伦去迎,一切都和书中写的一样。 王伦领着一班头领出关迎接晁盖等,慌忙施礼,道:“小可王伦,久闻晁天王大名,如雷灌耳;今日且喜光临草寨。” 晁盖道:“晁某是个不读书史的人,甚是粗卤;今日事在藏拙,甘心与头领帐下做一小卒,不弃幸甚。 王伦道:“休如何说…且请到小寨,再有计议。”一行从人都跟着上山来。 到得大寨聚义厅上,王伦再三谦让晁盖一行人上阶。 晁盖等七人在右边一字儿立下;王伦与众头领在左边一字儿立下。 一个个都讲礼罢,分宾主对席坐下。 王伦唤阶下众小头目声诺已毕…一壁厢动起山寨中鼓乐。 先叫小头目去山下管待来的从人,关下唱有客馆安歇。 单说山寨里,宰了两头黄牛,十个羊,五个猪,大吹大擂筵席。 众头领饮酒中间,晁盖把胸中之事…从头至尾,都告诉王伦等众王伦听罢,骇然了半晌;心内踌躇,做声不得;自己沉吟,虚作应答。 王伦一沉吟,宁采臣便知道自己不出去是不行了。除非是他想看着王伦死。 书中是这样写的:筵宴至晚席散,众头领送晁盖等众人关下客馆内安歇,自有来的人伏侍。 晁盖心中欢喜…对吴用等六人说道:“我们造下这等迷天大罪,那里去安身!不是这王头领如此错爱。我等皆已失所,此恩不可忘报!” 吴用只是冷笑。 晁盖道:“先生何故只是冷笑?有事可以通知。” 吴用道:“兄长性直。你道王伦肯收留我们?兄长不看他的心…只观他的颜色动静规模。” 晁盖道:“观他颜色怎地?” 吴用道:“兄长不见他早间席上与兄长说话倒有交情;次后因兄长说出杀了许多官兵捕盗巡检,放了何涛,阮氏三雄如此豪杰,他便有些颜色变了,虽是口中答应,心里好生不然——若是他有心收留我们,只就早上便议定了坐位。杜迁,宋万这两个自是粗卤的人,待客之事如何省得?只有林冲那人原是京师禁军教头,大郡的人…诸事晓得,今不得已,坐了第四位。早间林冲看王伦答应兄长模样,他自便有些不平之气;频频把眼瞅这王伦,心内自已踌躇。我看这人倒有顾盼之心,只是不得已。小生略放片言…教他本寨自相火并!” 晁盖道:“全仗先生妙-策。” 听听,果然是造反的军师,人家只是不想收留他们,他便要设计害人。这样的人不造反,天下便没有人会造反了。 所皿后人才会说,这一肚子坏水的总是师爷。 现在没了林冲,梁山又很团结,火拼是不会了,但是也得防着这吴用,真让他用计杀了王伦,夺了这山寨,对十三娘可就不好答复了。 如果真那样,十三娘必然要出山报仇。这修真杀了他们这魔星,魔星位复活,掉头再杀修真…… 一来二去,可就真打起来了。 没了梁山不要紧,可要是提前开启了这之战,可就不是宁采臣的本意了。 不得不说这道祖算计无双,改了这林冲的命运,变更了王伦的志向,看着都是好事。可到头来,却反而更加危险了。 宁采臣一身进士服进来,一应喽罗全都向他见礼,这吴用再不复云淡风轻,勃然变色。 这前面说过,这大宋的宣传极其厉害,就是后来造了反的梁山众人,也是极看中这大宋的“文凭”。 吴用说的好听是个学究先生。说的不好听,也就是个不第士子罢了。 这次他看见一个进士进来,先天上便矮了一头。 反倒是晁盖他们错愕了一下,不解这山寨中怎么会有进士出现。 这宣传上,进士们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虽然晁盖他们不信这个,但是也免不了规矩不少。 晁盖这些人侧目看着宁采臣,宁采臣却大大方方向王伦行了礼。“岳父,在下想到了,岳父不愿意打家劫舍,可以安排兄弟们跑海营生。” 宁采臣一出场便点明了自己与这梁山的关系,并明说王伦不打算再打家劫舍的打算。 不是他不仗义,而是晁盖这帮人如果不一下子压制住他们,这梁山早晚出事。就像原文中的王伦,对晁盖一行人,好吃好喝供着,离走了还附上银子盘缠。 怎么看,这王伦都没有失礼的地方。 说王伦胆小也好,说他“革命性”不强也罢,对晁盖他们,王伦做的不能说不够好。可他们不还是照样把人杀了,占据了山寨,自领了寨主。 所以宁采臣才要一开始便压住他们,准确来说是压住吴用。 梁山火拼,是吴用一手设计的。后来宋江成为梁山之主,还是他。 可以说这人就是天生的“革命者”,到了哪儿都不忘革命。 公孙胜的师父罗真人曾对公孙胜说:忠心者少,义气者稀。 这话是当着宋江的面说的,说的是天下,但其实何尝又不是说宋江领导下的梁山。 当梁山的一应老人纟随王伦建寨的t都死光后,公孙胜显然明白了他师父的意思,功成身退,回蓟州潜心修道。梁山一切再与他无关。 宁采臣也想过这吴用天生的“军事家”、“革命家”,去朝庭告发自己的可能。 先不说他这么个“反贼”的话有多少人相信,仅仅是王伦想转业的想法下,他即使告了,也没用。除非这劝土匪草寇不再打家劫舍也算是造反。 否则宁采臣不仅不会有事,官家一高兴,反而会大大的奖赏他一番。怎么说地方上的匪盗少了,总是件好事不是。 “这位是?”吴用出口了。 宁采臣一出现,王伦胆气为之一状。宁采臣中了头名的事,下面早报了他,也就是说宁采臣几乎便是个状元了。 自己是状元的岳父,那还有什么好怕的。有这么一个完成了自己不第遗憾的女婿,王伦的怨气早就消了。他反而露出了爽朗的一面,大笑说:“这是小女的夫君,新科会元,只是小女外出学艺,至今没能完婚。” 嘶- 新科会元,那不就是状元。别人只是惊讶宁采臣的学识了得,但是吴用却觉得牙后根都疼。 就像宁采臣想的那样,到了梁山,看到由于宁采臣提醒,变得雄壮的梁山喽罗,吴用便有夺下来,以为基业的打算。 这喽罗弱,是看不起之下的夺下;这喽罗练的好,是眼羡以为基业的夺下。 谁让他是天生的“革命家”,不革命,他还能做什么? 可是宁采臣一出现,不,不是宁采臣,而是这科状元的身份。 杀?那朝庭要不盯着自己打就怪了。这可是新科状元,就是官家有意放他们一马,这士林又会答应吗? 感谢“演宁”的月票支持,这时还有票啊!谢谢! 第302章、和解 上一章的“生辰纲”误写成了“花石纲”,道歉。本想改过来,又怕改文造成包养大人们的反复订阅,所以在此说明一下。2012.8.15.于零辰-------- 士林能答应吗?死个一般二般的人也就罢了,可是死的却是个状元。 这都能不闻不问,那天下读书人还有什么地位可言。仅仅是为了读书人的地位,这杀人者都非死不可。 吴用除了是天生的“革命家”外,他还是一个“军事家”。是不会干那种头脑一热,便上去干仗的事。以此时此刻宋室的实力,再看看这梁山不过才千人不到的实力,就是他,也不觉得有赢的可能。 那么不杀状元,只夺山寨呢? 似乎也不行。他实在想不出自己等人夺了状元岳父的山寨,状元有什么理由不报复回来。他想不出。 而这又回到了刚才杀状元的老路上。 吴用能不后牙根疼吗?像他这等走一步看三步的人,说不定还没上山时,便起了夺山寨的心思。 这山东境内草寇极多,哪一处不能去。为什么偏偏来梁山? 什么李家道口有那旱地忽律朱贵在那里开酒店,招接四方好汉。但要入伙的,须是先投奔他。我们如今安排了船支,把一应的物件装在船里,将些人情送与他引进…… 忽悠,绝对是忽悠。因为后报“官军人马飞奔村里来也!” 这说明官府是知道他们行踪的。 知道了行踪,还往梁山上跑,就不怕王伦受不了压力,不接收他们的吗? 难道吴用这样的智多星也不知道远走他乡,既躲开了官府的搜捕拦截,即使山寨不收,也同样有足够的时间谋划退路吗? 可他偏偏没有,偏偏就看上了梁山。只能说他是在上山之前,便有了破釜沉舟之策。 因为上梁山本就是没有退路的事,别的不说,单单是梁山与济州府的距离,等他们上去便下来,早给了官府足够的时间调集兵马,这本身便是让晁盖不得不与王伦拼了。 可是现在,偏偏是多了宁采臣这么个搅局者。因为这么个人,他的全盘计划,不得不收起来。 没有胜算,实在是没有胜算。 晁盖他们听说是新科状元,不由紧张起来,要知道他们可是刚刚截了花石纲。“不知进士老爷来山寨所为何事?” 宁采臣笑了,对晁盖他们截了生辰纲的事,他当然知道,杀了官捕的事,他也知道。单就这事本事,宁采臣是持欢迎态度的。就和他希望凡人头上有正直的神明一样,这官员的头上多把刀也不算是坏事。 后世有名的一部剧集开头有一句,男主角是这样说的:当有权有势者为所欲为时,我们为你讨回公道。 晁盖他们,宁采臣不讨厌,真的,甚至还有点喜欢。文人做了官,和别的人不同,那就是讲道理,你永远讲不过他们,就算是讲赢了,处罚起来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换个地方为官罢了。 反倒是晁盖他们直接有力,让他们更有危胁感。 当然,如果他们不总想着灭了自己的口就更好了。 宁采臣为了不刺激他们,笑着说道:“我说过了,我是想让岳父他们出海,从海上讨生活。这总比祸害自家百姓要强。” 入云龙公孙胜一直在观察宁采臣。公孙胜是修道之人,他的观察自然不会是普通人的观察,但是在宁采臣身上他却看不到命数官运。 一个人的命数看不出,他还能接受,但是这官运也看不出,却让他吃惊不小。仔细想了他们的一番对话,公孙胜问道:“不知寨主的女儿在哪里习艺?” 公孙胜在观察宁采臣,宁采臣何尝没有注意他。这么一行人中,只有他头绾两枚胡松双丫髻,身穿一领巴山短褐袍,腰系杂色彩丝绦,背上纹古铜剑。白肉鞋衬着多耳麻鞋,绵囊手拿着鳖壳扇子。八字眉,一双杏子眼;四方口,一部络腮胡。 宁采臣拱手道:“道长就是崆峒罗真人门下入云龙公孙胜道长吧!” “你是何人,为什么知道我是崆峒门下?”公孙胜怎能不惊,因为世间道门是没有崆峒派的。 就连官家御用的徐道长在向官家介绍时,也没有说起过崆峒。 这是因为,如果说封神一战之后,是圣人避世不出;那么西游之后,便是开辟了修真界,一应门派分出了内外二门。 修真问道,有四要,法侣财地。 自修真界起,财之一项便份属外门。而这时的道士们也变得贪财起来。 内外二门说的好听,只是外门的**少了些。而实际上外门的法门全都是删减的,不说没了毁天灭地的威力,就是长生也很难。甚至有的门派,连删减的法门都不给,直接便踢出门去,从此消失于世人间。比如役兽宗,比如器宗,都是如此。 谁让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人间的财力支持,而是直接便能赚修真者的钱财灵石,这比从凡间来钱快多了。 宁采臣笑着,没说自己是何人,而是对公孙胜说:“王寨主的女儿十三娘如今正在蜀山修行。” 嘶- 学艺还有其他的解释,可是修行,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而这蜀山正是现今这修真界执牛耳者。 看公孙胜这么吃惊,吴用问道:“道长,什么崆峒、蜀山的,你们在说什么?” 公孙胜说:“我们在说修真之事,这是世上没有的。也就是世人所说的求仙问道。”随口解释一下,公孙胜对宁采臣说,“这位官人知道蜀山,想必也不是凡人。” 宁采臣笑着,意有所指说:“在这儿的基本上都不是凡人。” 公孙胜听了,以道们礼仪问道:“那官人是何人弟子,又在何处修真,为什么又会考取功名。浊浊红尘,功名利禄本就是污秽的业障。” 宁采臣笑道:“出世入世,不入世谈何出世?功名利禄是业障,又何尝不是修持真我的磨刀石。” “无量道尊。”公孙胜宣了道号,没有再辩下去。他与宁采臣不熟,说了,人家不听,他自然不会再说。 以修道者看来,这凡间就是个猎取功德的地方,除此之外,来之无益。 宁采臣走的路与他们不同,所以他也没有劝说公孙胜相信他这一套的打算。毕竟对于他们这类修道之人,红尘处处都是因果业力,一不小心,便会身死道消。这也是用天地元气修道的弊端。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即使可以控制使用,可一不小心,反扑回来,便是身死道消之局。 他们的对话虽然不多,但是泄露出来的信息极其惊人,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住了。就是王伦也是夹了菜,忘记放在口中。 一时间全定格似的静了下来。 “哈哈!”吴用哈哈大笑道,“道长莫要欺人,这世上岂有长生之道?” 这话说的极不客气,就差没有直接说公孙胜是骗子了。虽然这话符合他这不信鬼神的读书人身份,但是也说明他心慌了,才会说出这么不理智的话来。 只是这样一来却惹恼了公孙胜:“我公孙胜相貌堂堂,乃蓟州人氏,自幼在乡中好习枪棒,学成武艺多般,大家都呼我为公孙胜大郎。得遇恩师罗真人,学得一身道术,善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江湖上都称我做‘入云龙’。” 这边说着,袖中抖出一团云雾,那云雾似有龙形,自左袖出,绕飞全席,又钻入他右袖中去,不再出来。自是公孙胜还没有练成的神通法门“苍龙追月”。 吴用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显然不是吓的,而是下不来台。 晁盖立即站出来讲和道:“这是干什么?都是自家兄弟,没理由起了僵持。” 又对宁采臣说:“这位官人,大名府留守梁中书大肆搜刮民财,共得十万贯金珠宝贝,名曰‘生辰纲’,是我等劫的。这才来投王寨主。” 晁盖看的分明,自己等人的事,是怎么都绕不过这宁采臣了,与其藏着掖着,不如直接说出来的畅快。无论如何,总要有个着落。 晁盖这一说,公孙胜自然不能让他全担着,也站起说清楚:“这事怪不得保正,是贫道听说为给岳父太师蔡京家养之犬庆寿,大名府留守梁中书大肆搜刮民财,共得十万贯金珠宝贝,激于义愤,贫道便激晁保正夺了这笔不义之财……” “夺得好!”宁采臣鼓掌大声道,“这人都活不下去了,还要给狗过生日。不仅要夺,就是杀了也不为过。” “说的好!你虽是个读书人,俺阮小七也要敬你一杯。”坐在下首的阮小七直接一饮而尽。 他们这样的魔星在位,最喜的便是撕杀汉子,只要你敢撕杀,无论你做过什么,他们也会拿你做兄弟。 宁采臣这话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这世道,人都活不下去了,一条狗过生,也要十万。人不如狗,古今如一。 阮小七敬了,他两个哥哥也敬他。 这一敬上来,他们的关系便拉近不少。酒桌上的关系,本就这么奇妙。 看他们拉近了距离,吴用知道是不能动宁采臣动手了。否则这阮氏兄弟便不会答应。不过这人真是好酒量,和三个人喝,也不见醉。 公孙胜则是点头微笑,入红尘劫生辰纲,他本就是抱了因果临身的念头来的。比起别人的称赞,他更渴望同道的认可。 这时,梁山南方天边一人向大殿飞了过来。 第303章、一败涂地 公孙胜入红尘劫生辰纲,于他来说有害无利。就像他对晁盖′的那样:“贫道复姓公孙,单讳一个胜字,道号一清先生。贫道是蓟州人氏,自幼乡中好习枪棒,学成武艺多般,人但呼为公孙胜大郎。为因学得一家道术,善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江湖上都称贫道做入云龙。贫道久闻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大名,无缘不曾拜识。今有十万贯金珠宝贝,专送与保正作进见之礼。未知义士肯纳受否?” 劫来的钱,他也确实都给了晁盖。 公孙胜从头到尾的表现得都像是封神榜中的有道真修。 道法惊天的公孙胜常与会妖术的强敌斗法,风云为之变色,而公孙胜最后总能轻松获胜,不愧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可以说他掌握着梁山战场上的“制空权”,所以梁山才会对他如此依赖。 公孙胜智慧过人,宋江刚上梁山他就借故下山探母不归,可见他早就料到梁山日后会在宋江的带领下接受招安。这违背了他当初上山的初衷,但他仍然尽力帮助梁山。并为梁山培养了“混世魔王”樊瑞这个出色的法师,为梁山储备了这么一位会道术的特殊人才。在梁山招安后,他果然功成身退,继续回名山道,从此不问俗世。 公孙胜淡泊名利,与其说他的性格让他选择闲云野鹤的生活,不如说他从一开始便是在红尘历劫。是他自己本身察觉了什么,还是他师父告诉他了什么。 他不说,自然没人知道,但是他做事渴望别人认同,也是情理之而宁采臣的认同,与其他人不同,因为在他看来,宁采臣与自己才是同道。红尘历练的凶险,只有同道中人才可以明白。 一旦获得同道认同这悬着的心不敢说全安,却不无助益。 而公孙胜、术士乔道清、高廉、樊瑞等会使法术的人存在,无不说明这宋室的战乱有修真者参与其中。一如商周之战。 唯一不同的是作为穿越者的宁采臣虽然明知道草原才是历史上记载的优胜者,他却不愿意投过去。 话题有些沉重了好了,继续故事。 正当他和宁采臣王八看绿豆,对上眼的时候,不远处一人飞了进来。 飞行既是修真者的神通法术,同时也是道行修为的表现。有这么个直接飞到梁山的人出现,公孙胜立即便准备上前答礼。 道行便是实力,不是同门道行就更加是前辈的像征。学无止境,达者为先。这里同样适用。 只是他这前辈的话,还没有开口,来人先开口了。 “公子,你让蛛儿好一番寻找。” 怎么回事?这前辈先人只是一位女使吗? 这前辈,他就没办法叫了。只他一人还好,但是他现在是和晁盖一起上的山,他叫了前辈是没什么可是晁盖他们怎么办? 如果女使都是前辈了,这主人家又怎么称呼? 做了一半的礼敬,他只能中止装着什么都没听到。 宁采臣问道:“蛛儿,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赶?” 没错。蛛儿这么高调登场,是宁采臣有意为之。反正现在还不是公孙胜拥有梁山“制空权”的时代,蛛儿直接飞进来,并不会有什么危险。主要还是镇慑住吴用他们。 果然看到飞来的蜘蛛精蛛儿,吴用先是惊愕。当用心听他们说话,他的脸色便只剩下灰败了。 本来,吴用这类人,就和未出草庐,却知悉天下的诸葛亮一样。天下什么局势什么人的武力是多少,什么人为将,什么人为帅。他们心中虽不敢说了如指掌,但是总有那么一杆秤在。 现在好了,本来在他看来这武力八九十便是天下豪杰了,但是猛然间发现这拥有八九十武力的豪杰实际上在这世界上却同样不过是蝼蚁罢了。 抢人家的山寨?还没开抢,自己的小命便丢这儿了。 天下突然不在自己掌握中了,吴用一时间也没有了任何计划。 那边蜘蛛精却说:“公子夺得头名一事,报录人已经报到家中去了。夫人与聂姑娘都担心不已……” 原来聂双虽然相信宁采臣,但是却依然免不了担心,也就去了城隍庙,找了蜘蛛精,把发生的事说了,央求蜘蛛精找宁采臣回来。 她顺着与宁采臣的感应,找到梁山,也就配合着宁采臣演了这么一出戏。 当然也不全是演戏,至少家中的事都是真的。 宁采臣这才一拍脑袋,想起这中了榜是会要向家中报录的,而宁采臣的藉贯一直都是杭州。 除了这事,蜘蛛精还说了聂双的担心。是,她是不怕宁采臣有危险。但是不担心他,她自己却免不了得了婚恐惧症,对宁采臣娶自己是患得患失。毕竟她现在还没得到中承认,而宁采臣却已经中了,还是头名。 一点儿都不担心又怎么可能。 而这担心又无人可以诉说,一骨脑告诉了蜘蛛精。 蜘蛛精跑腿带话的业务能力是越来越精熟了,也不看场合,有什么人在,是一五一十全说了。 “咳!岳父,不是小婿不等十三娘,实在是山中无岁月,而在下又是家中独子,母亲大人等着抱孙子。”没办法,因为在这儿他还顶着王伦女婿的名头。这有人当着未来准岳父的面说自己的准女婿要娶别人,于情于理,他这个准女婿都要解释一番。 今天对王伦的刺激绝对大,什么平日里没人知道的神仙出现了不说。自己中了举的女婿竟然要娶别的女子? 但是转念一想,女儿修了真,是不能总是耽误人家,听说这仙人什么的,都是不死的………………可是宁采臣这头名的会元,他实在是喜欢得很。 和大多数父母一样,自己做不到的遗憾,总希望子女帮着弥补一下。 而王伦更是其中的翘翘者。别忘了这个会造反,很大的程度上便是他屡试不第。虽然自己心里也知道自己不能,也不该阻止宁采臣娶别的女子,总不能让人家为了自己的女儿无后吧! 但是这万一女儿能回来呢?这么好的女婿,上哪儿去找? 这一个万一让他迟疑不定起来,虽然他也知道更大的可能是耽误宁采臣的一生,但是他就是不舍得。 因为即使女儿再嫁,却哪这么巧还能找个头名去。 朱贵他们是明白王伦的心的,自从有了宁采臣这么个女婿,他每天做的更多的便是收集自己女婿的作品,逢人便夸自己女婿的好,什么“买卖”也都停了,仿佛自己人生的意义便是自己女婿似的。 这么明显得变化,朱贵都看不到,他也不用做商人了。 寨主这样的变化,显然是他们喜闻乐见的,只因为他迷恋得是他们三人的师父,更极有可能是下一任的大寨主。 反倒是宁采臣可能不会娶十三娘,才是他们担心的。三人劝说:“大寨主,这男儿三妻四妾本就平常事,师父可以一边娶妻生子,一边等小姐。” 王伦听了自然是哈哈大笑,因为女婿保住了。 只有吴用,脸上又是一白,显然又是一次打击。 直奔梁山而来,梁山的虚实,他怎么会不调查清楚? 不调查清楚明白了,以他一介文人,又怎么会知道朱贵他们的根底,又怎么知道在武力上阮氏兄弟是豪杰,而杜迁宋万只是粗鲁人。 可现在一句师父,他发现他竟然连杜迁宋万也了解错了。 既然有这么一位高人师父,他们的武力也要重新评估了。幸好没动手,否则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变化只是一瞬间。因为王伦立即同意了朱贵三人所说,保住了女婿,又不会让女婿为难,还为女儿预定了一个好夫君,他自然是乐得哈哈大笑。好女婿,好女婿,叫个不停。 女婿是好的,所以这女婿的计划,一律照准。不就是训练水手跑船吗?这有什么,这本就是水泊梁山,哪缺得了会水的。 虽然让阮氏兄弟负责训练,有些伤杜迁宋万老兄弟的心,但是他们本人都没意见。王伦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王伦更是乐得清闲,每天都往公孙胜那跑,求仙问道,女儿要当仙人了,自己这老爹自然不能拖女儿的后腿。天幸送来公孙胜,此时不学,还等什么。 女婿那儿?女儿会教吧!万一忘了,又万一有门规。嗯,我先学了,再教女婿,全家人一起做神仙好了。 王伦对公孙胜的嘘寒问暖,自是不问说了。只要公孙胜点头,立即跪下拜师,他也是求之不得。 这一下吴用是真的心灰意冷了。来了七个人,一下子便让梁山挖过去四个。 公孙胜不说。阮氏兄弟初一拥有这么多的部下,也是乐不思蜀,对王伦是非常满意,满意到差点就感恩戴德了。 而剩下的三个,他本人是书生,武力可以忽略不计。 刘唐。 和朱贵三人交过手了,不是对手。剩下一个晁盖,但是对方三人的神奇手段,同样没使。 失策啊!这上了梁山,想再下去就难了。 什么理由? 想夺人山寨夺不下吗?恐怕就是晁盖也不会听他的。而且就是听又有什么用呢?失去了一大半的战力,成事?太难! 一败涂地啊! 第304章、两个新娘 宁采臣离开梁山时,吴用的精神一点儿也高不起来。 没办法,本来以为自己带来的人中,就是最弱的刘唐也可以压制朱贵他们一人,可是事实却是人家任一人都可以压制或打平他们这儿一绿林的世界其实不过是人间的黑暗缩影,除名声外,相似的武力值也是获得极快认可的一种手段。 这不几日,阮氏三兄弟便和他们打成一片了,就连公孙胜也为王伦的热情所折服,站在了他们一边。 这简直是给梁山送人才来了。吴用恨不能抓瞎了一对照子。 如果前面只是因为情报失误带来的必要损失外,宁采臣临走前,不仅劝服了晁盖,用那十万去南方买船,其计划更是让自己再无用武之其实宁采臣也没说什么,他只是告诉晁盖他们这个世界有多大。并且为他们指了另外一条为国为民的道路。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显然他们要做的都是这侠之大者。 表面上,他是说梁山可以聚集流民,以海贸的方式为华夏子民找寻一条新的出路,但是宁采臣知道他所说的出路,绝不仅仅是活下去,这么简单。 这个时代的海员与海洋搏斗,与怒浪拼杀,身体的壮实使得他们只要人手一刀,便是绝对优秀的战士。 也就是说拥有多少海洋男儿,梁山便拥有多少优秀的战士。 宁采臣可不是造反′他只是想为华夏延续血脉罢了。既然战乱他没有能力平定,那么为这个世界,为炎黄子孙塑造出更多的战士′怎么看都不会是坏事。 只是宁采臣的身份,以及他拥有的信息之下,什么“替天行道”也便成了个笑话。甚至有可能的话,他还会把赵宋皇室的藏书,全都复制一份。 他就不信,他在做了这么多人之后,还会再没有中国再没有华夏。 只有公孙胜对宁采臣要走的路似乎有所了解,因此深深地看了宁采臣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以致于连他自己都忽略了宁采臣让梁山建的一座庙,一座后土庙。 作为地道的掌控者哪怕只有一个意志,也是巨大到难以想像的助力。 仿佛人世间重回了洪荒时期,炎黄子孙的先祖们托庇于后土部落的时代。时代变迁,后土已为神,而炎黄子孙却依然在挣扎着求活。 洪荒时,后土娘娘伸出了援手,这个时代她同样没有置之度外。这是她的本性决定的,否则实在是说不通她的洪荒所为,更说不通她对宁采臣的承认。 众神之中,如果要说这真正庇护人族的神,后土娘娘要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洪荒时,她为十二祖巫之一,祖巫即为战神。 庇护人族她又是庇护之神。 以至善之心陨化轮回,她又是仁爱之神。 六道轮回成,她也就成了幽冥大神。 与地道掌控大地山川,她又是大地之神。 战神、庇护之神、仁爱之神、幽冥大神、大地之神。 作为先天神邸,这些神职神位,自然分属先天,即使身陨也不会消失。 只是她的宣传没跟上,这才几乎隐没于历史的长河之中。时至今日竟然人为安了一个灶君神位。世上再无皇天后土。 宁采臣这次回家,是抱了极大的希望的。他不仅仅是出版女神的战士们,更是力争做得更好。 既然后土娘娘埋没久矣,那么他便以远超这个时代的书画,固化她在炎黄子孙脑海中的意识。彩色印刷。 没错书中的插图都要是彩色的。 这个时代到底有没有这么高超的彩色印刷术,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以炎黄子孙的智慧,只要他提供了物质条件,根本就没有能难住他们的理由。 宁采臣就这么走了,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却带走了晁盖的十万金。没了这十万金,他们就是想自立门户,也没了这个本钱。但是他却给了他们一个新的希望,一条新的道路,一条不受官家约束,却同样能自由于天地,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路。 “学究先生,这位会元,真是个了不起的人。我们怎么就没想到,既然朝庭昏暗,那我们不受他们管好了,同样可以造福天下。” 这恐怕是宋朝版的无政府主义者了。吴用却气得牙痒痒,他是极想证明自己实力的,更想让那些不取他的大官们看看,他是多么得有才华,让他们后悔他们的选择。 从这点来说,走上造反的初衷,他和王伦是一致的。 可是现在什么都完了。无政府主义下,大家都是兄弟,那他还怎么展现才华?还怎么羽扇轻抡,十万樯橹便灰飞烟灭了。 这些苦闷,他找谁诉说。 对,既然是情报出了差错,那便重新收集好了。不就是修真,不就是神仙吗?了解了他们的实力后,我一样可以让他们造反。 从此之后,公孙胜那儿又多了一位渴求于修真界一切的人,智多星吴用。 在天生的“革命家”吴用先生努力准备把革命之火烧到修真界,而积极收集修真界的情报知识时,宁采臣也南返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作为本届会元,他的到来,自然是免不了一番应酬,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地方官员拜访于他。 进士科本身便是宰相科,而他又是会元,说地方官们是抱着拜访未来宰相的心情也不为过。 表面上快乐的应酬下,让宁采臣为难的自然是他为聂双的婚事。 结婚倒不难,难的是聂双的身份。她以什么身份嫁进来,在聂家没有承认她的时候。 “大官人,要不我就与夫人实话实说好了。”聂双心里这样想,她也这样说。 宁采臣却笑了:“这事你无须担心,娶你家中那位的茅士学唯恐世人不知道,正满天下的发帖子呢。只要掐准他们的婚期,同时把你抬进家门,你就还是那个聂家的千金。” 茅士学是真的很得意帖子都下到了宁采臣的手里。 知道宁采臣的打算,聂双同意了。这本身对她来说,便是一种心理安慰。对她来说,在同一天出嫁同样意味着她是作为女儿出嫁的,虽然她父亲根本就不知道她这么个女儿。 “唯一苦了你的,是我们成亲那天,宾客不会太多“双儿明白。”宾客一多,她的身世同样无法瞒住。 是的,瞒住。她不想让爹爹为难,但是同样的·她仍然想做他的女儿,即使是父亲并不知道。 有了这么个计划,宁采臣也便去了府城,除了掐准新娘子出门的时间外,宁采臣也想看看这个“聂小倩”到底是个什么人。 没办法,当看到名帖上的聂小倩三字时,他就做不住了。 虽然他不一定要娶这个聂小倩,但是怎么说都是书上写的自己正牌妻子·见一下还是应该的。 鞭炮声,锣鼓声······茅士学欢天喜地的迎娶自己的新娘子。 宁采臣的到来,让聂府尹脸上一白·有些不满得看了自己女婿一眼,心想:这要是闹将起来,可怎么是好? 让他松口气的是宁采臣没闹,仿佛他真的只是来迎亲似的。 宁采臣摸了摸鼻子,也是自言自语道:“宁采臣啊!宁采臣,你的娘子就要嫁给外人了,怎么你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宁采臣本以为他知道她是聂小倩后,会有什么变化,比如什么姻缘早定,死活要娶她。 没有·不仅一点儿这种感觉,反而是这就是聂小倩啊!一种大失所望的感觉充盈在心头。 说不出的诡异。 只有茅士学哈哈大笑着接走了新娘子。 而新娘子却从头到尾都在看着宁采臣,反倒是弄得宁采臣不好意思再掺和。 “白姑娘,青姑娘,谢谢你们。”没有高超的骗术不要紧,有法术·一样行。 在分往宁茅两家的叉路口,同样的婚庆队伍隐藏在这儿。同样的新娘子却不叫聂小倩,而是叫聂双。 宁采臣也换上了新郎妆,骑上了高头大马,身披红带。 同样的婚庆队伍虽然他们根本没有去过聂府,但是在他们的记忆中,他们却是去过了。只是聂府尹的态度却不好,使得他们有一种去了一次,便不想去第二次的感觉。 “宁大官人客气了。”白素贞低着头,心神有些恍惚。 小青干脆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他。 宁采臣笑了笑,猛的回头,那原本出现在白素贞身上的影子却消失了。 “是错觉吗?”宁采臣摇摇头继续赶路。 从这个叉路口到宁家要比茅府远上许多,毕竟一开始宁采臣的家镜并不好,远远比不上太医的家宅,就是与驰道的距离,也是茅家更近。 由于近,自然是那么先拜堂。可是当茅士学踢轿门时,却出事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迎娶我的不是宁采臣?”她怎么都计划好了,出嫁前她是看见宁采臣才上的花轿,可是该拜堂了。宁采臣却没了,而是换成了另外一个书生。 “聂小姐,伯父把你许配的是小生,而不是什么宁采臣。”茅士学很得意,因为他总算是胜了一局。 你中了头名又怎样?你的娘子还不是让我娶到手了。为了这个婚事,我巴巴从汴京赶回来,一点儿怨言都没有。 岳父真是深得我心,抢了娘子,还是让他知道的好。 他这边正得意,聂小倩却是火冒三丈:“你坏了我的大事!哼!你的狗命先留着,下次再与你细算。”卷起一道黑云飞走了。 不是为了赶上宁采臣那边,她绝对会让这儿血流成河。 “妖,妖怪!”茅士学吓瘫在了地上,他显然是知道妖怪的。而茅家一众人等,也全都吓坏了。 不说茅家的惊恐万状。 聂小倩飞着追上宁采臣的迎亲队伍后,她想了想,赶到前面,降下云头。 白素贞的心神恍惚,小青在生闷气,全都没注意头上有妖怪过去。 她落在前面,并没有等宁采臣,而是在路边扎了一些草人,施法一吹,草人化作同样的迎亲队伍,她坐上草变的轿子。“走!” 一个一模一样的送亲队伍,吹吹打打,直往宁家送去。 哼!宁采臣!一天两个新娘子,艳福不浅!你可知道当你难分真假时,便是我取你性命之时。可惜,若不是我身上这张皮即将到了极限,而我又不会炼制它,你本来还能多活几日的。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孩童们最是喜欢这样热闹的场面,队伍前后奔跑着,笑闹着。 聂小倩舔了舔红唇。多么美味的血食,等一下,等一下就好,等我吃了宁采臣,就来吃你们。 她强忍住自己的渴望,依然扮作娇滴滴的新娘子。 这没进门,媒婆便大声道:“新娘子到了!新郎官快来踢轿门了!” 宁母出来一看,没有见到宁采臣,傻眼了。“我儿去接新娘子了!” 村人们也看到没有宁采臣的身影,却不像宁母那样慌张,反而笑道:“肯定是亲家等不及这么好的女婿,提前把新娘子送来了。大官人肯定是与送亲队伍走叉了,夫人还是先把新人接进来的好。” 轿中的聂小倩一听,心说:好,倒省了我的一番口舌了。 于是她指挥媒婆说:“宁夫人,我不管出了什么乱子,反正人我是送来了,你们看怎么办吧?”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先把人弄进来了。 这可是大宋朝,是一个媒婆也要持证上岗的朝代,既然这媒婆有了证。如果有哪家敢在媒婆面前毁婚,她同样是可以告到官府,请朝庭为女方主持公道。 这样的事,古今如一,只要打官司,基本上都是女方获胜,所以媒婆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当然了,宁母可没有什么法眼,一看便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儿媳。 她只是奇怪儿子怎么没有接到人。有些埋怨,又有些担心。总归是儿子,怎能不担心。 担心之余,自然会像村人说的那样,先让儿媳进门。 这个儿媳她可是早盼着了,自然是不会不让儿媳进门。 这个号当时注册时,是随便敲的原名,现在起点搞实名制才能发短信,点点便悲剧了,回不了短信。在此感谢短信支持的朋友们。谢谢大家支持了!回不了短信,抱歉了。 感谢“老鼠飞”打赏, 第305章、真假难分 古代,路途遥远,交通不便,娶嫁双方走叉了路,没有接到人,新娘子自己来了,虽然不是太常见,但也并不是没有。 这边是热闹着把轿子往家中抬,新娘子不下轿,只等新郎来了,抬出轿子,再进行正常的流程。 虽说窝在轿中的新娘子是苦了一点,但是为了人生的幸福,自然是要忍的。风俗就是如此。 村人们是不苦的。宁家已然今非昔比,操办儿子的婚事是不可能是办当天的酒宴。 自家发达了,这样的事,还不分润乡邻点油水,是要被戳脊梁骨的,落下一个吝啬的名声。 所以这次摆的是流水宴。 流水宴与宴请乡邻不同。所谓流水宴不仅要开几天,更是即使是陌生人,只要说一句恭喜,同样可以大吃大喝。就是从早上吃到晚上,天天吃,也不能去赶。 所以这流水宴还有一个说法,叫吃大户。一些佃户正等着这样的日子,好好拉拉油水呢?全家都来吃是正常,吃完再打包,你也不能说这样错了。 新娘子来了,却是唯一不能吃的。 不仅不能吃,要挨饿。单人独轿地抬到屋里,更是封得严实实的,在新郎没见到人之前,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看的。 李公甫许仙他们全来帮忙了,这倒是解决了宁家缺男人的尴尬。 只是李公甫一桌又一桌的敬酒,看得许娇容直皱眉。 李公甫当然知道自家娘子为什么皱眉,他得了便宜还卖乖道:“呵呵!这喜酒不醉人。自家的喜事,自然要多喝。” 听得许娇容是万分懊恼,却没有办法。 宁家没有男丁,自家亲威不帮着陪上几杯,怎么都说不过去。 “姐姐。”许娇容正没有办法,许仙却神神秘秘叫姐姐。“姐姐放心,姐夫的酒壶里我加了水。” 李公甫又上了一桌,直接用自己的酒壶给别人斟酒,转眼间便换走了这桌上的没兑水的酒。 哼!小瞧你姐夫。这加没加水,你姐夫不用喝,只是闻上一闻,便知道,这么多的酒,难道你还能全兑水了不成。 一边喝着,一边得意地偷笑。 只有聂小倩却在咬牙切齿。再等等,他就快回来了,马上就能报仇了。这是上苍的恩典,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边热闹,宁采臣那边却很安静。 他与聂小倩前后脚,按说聂小倩到了,他们也是马上要到的。 不过宁采臣却叫停了轿子,直接找了一个客栈住了进去。 “为什么不走了,前面不就到家了吗?” 宁采臣说:“这拜堂成亲,一直以来都是在上午进行。现在已是午后,我们还是在客栈歇歇脚,歇足了,养好精神,明日再去。” “啧啧,这没过门便知道心疼人了。我们呢?”小青问道,“我们这变化了模样,也是很累的。” 宁采臣笑着摸了摸,摸出一把炼出的法力,丢给小青,小青立即欢快地接了,吸入腹中。 宁采臣扶出聂双,进了房。“官人?” “先吃点,明日你可就吃不上了。” “可是官人,这女子出嫁是不能吃东西的。” “呵呵!我这儿没这么多讲究,饿坏了你,我可是会心疼的。” 小青吸收了从宁采臣那得来的法力,才想到姐姐。正好又看到这么一幕:“姐姐,你看他,连礼仪也不顾了。” 这本是转移话题的一句,不想,白素贞却叹了口气,也回房了。 小青不明白姐姐是是怎么了,想了想,也跟在后面回了房。 这边不明白,聂小倩更是不明白,自己没有算错时间啊!为什么这宁采臣还没回来。这轿子都快闷死人了。再等等,再等等,他一会儿便来了,他再过一会儿便来了…… 等了一会儿又一会儿,等到鸡叫天明,也没等到人来。 就是宁母也担心,央人去路上看看。 这还没到村口,便吹吹打打来了。 按宁采臣的意思,这梳洗打扮好,再吃好早饭,只要中午前到,也就是行了。可是聂双却心不安,即使入住了客栈,也安静不下来,除了是睡在**,这点比聂小倩好些,同样是一夜没闭眼。 睡不着,心也静不了。惴惴不安,总觉得做了什么错事似的。 鸡一叫,便催着宁采臣上路。正好与迎的人打头。 “来了,来了,又一个新娘轿子来了。” 红红的喜炮,红红的轿,红红的新娘,红红的桥。 一路上震天的鼓乐齐鸣,红纸金粉洋洋洒洒从城东辅到城西的街。这些都是白素贞施法所为。没有父亲的祝贺,宁采臣只想让她的婚礼气势些,以弥补她。 不是怕自己搞的花样,吓到这时代的人,他本还想搞得更浪漫些。 宁采臣坐在雪白的红绸大马上,身后的喜轿描金流苏,透着那说不清的风流喜气,跟在轿两边的喜童,手中提着碧色的玉篮,扶轿走一步,便从篮里抓一把金粉红洒一把,空气里刹时飘满甜甜的香气,有好事的妇人闻了半天,也没闻出是哪种香粉味。只觉得高贵大方,心都酥了。 喜轿经过的地方,人们争相伸颈,叽叽喳喳赞着宁采臣的一表人才,猜测着新娘子的凤颜娇貌。 一时间,昨日的新娘竟为人所忘了似的。就是有记得,想着宁采臣高中,说不定就是一娶两门。 生活总是枯燥无味的,能够寻得一点值得高兴的事,即使是为着不相干的人,自然也是有趣得很。 宁采臣与他们不算不相干,自然更是热闹。 如此的热闹,如此的喧嚣,聂小倩又怎么会听不到。 只有她这处,一个人都没有,冷寂,冷寂地可怕。 一时间,她竟忘了自己是干什么来的,只有一腔妒火中烧。 她消失了。 喜门外,一阵风,突然平地滚起来了。 两个扶轿的喜童突然不约而同的一声尖叫,玉篮叭的一下摔在地上,篮里的金粉彩线却无故抛得老高,直冲上半空之中,瞬间风沙大作,只听一片慌乱之声。 这江南小城,平时虽然少晴,但也只有和风细雨,突然晴空一阵恶风,哪里有人扭架得住? 宁采臣听到轿内的新娘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时,他的背上无缘无故出了一阵细密的冷汗。 他不顾风沙迷眼,挣扎着翻身下马来,直冲向喜轿。 说也奇怪,就这一刹那的功夫,那恶风竟然呼的停了,如果不是满地的金粉线狼籍和人们惊惶失措的表情,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的奇景。 风,仿佛有着生命一般,从街尾至街头,滚滚而去。 宁采臣顾不得那许多礼节,一边唤着新娘的名字,一边伸手急掀轿帘。 突然,他的手碰到了另一只冰凉的人手。 轿里同时响起了一个温软如玉的低声娇语:“别……” 一只雪白的小手从轿里伸出来,抓住了轿车帘的边,不让他掀开。 宁采臣心里咯的一下,那娇软甜香的声音,那柔弱无骨的小手,让他的声音瞬间也变得柔软如波。 “你……没事么?” “嗯。”新娘无限娇柔羞地一声低应,引得少年郎心里如春花齐放,刚才因为恶风引起的不快已经迅速抛到了九霄之外。 迎亲队伍又出发了,人们重新活跃起来,两个喜童惊魂未定,但已有那下人飞快的送了新的玉篮来,小童也就咧着嘴笑了。 “踢轿门,拉新娘喽!” 迎亲的花轿落地,宁采臣上前踢了轿门。 自有喜娘上去掀开花轿的大红帘门,从里面扶出了新娘子,旁观的众人还来不及品头论足,帘门一动,里面竟然又走出了一位新娘来。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仔细看两个新娘子,一样的大红霞袄,一样的锦缎长裙,虽然脸被喜帕蒙住了看不出来,但身段却都袅娜娉婷,显见得应该是两位美人。 迎亲和送亲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也有老成的人主张去女家问一问究竟,一旁的乡邻村人却鼓噪起来:“娶一得双,而且还是两个美女,这样的好事上哪儿去找?何必去追究她们的来历?先享了眼前的艳福才是真。” 枯燥的生活,一丁点刺激都能让人们喜出望外,更何况宁采臣这次娶妻。一、二、三,来了三个新娘子了吧! 热闹、兴奋,使得众人又如何不躁动,更有人喊道:“怕不是知道大官人高中,自己加塞进来的吧!” 轰- 众人大笑起来。 他们也不管人家姑娘家家的会不会脸皮薄,拿捏不住,只是按自己想的,鼓噪着,是唯恐不热闹似的。 更有人急急忙忙帮着铺开了红毯,点上了喜烛,并高叫着:“吉时已到,新人行礼——”唯恐新娘子吓跑了似的。 仿佛这是他们自己的婚礼,他们自己的艳福似的。 如果宁采臣也和他们一样,以为这是一个正常的世界;又或者宁采臣穿越的不是这么个妖魔鬼怪的世界,这艳福,他也就笑纳了。 现在宁采臣看向送亲队伍中变化了的白素贞。 白素贞摇摇头,她看不出来。早用上了法眼,却依然只看到阴气重的两个人罢了。而聂双阴气重的原因,她早知道了。 认不出来。 白素贞也不得不摇摇头,以她的道行,竟然也分辨不出。 第306章、正常进行 第306章、正常进行 白素贞看不出来,宁采臣也看不出来,就是使了浩然正气也没用,除了烧掉她们身上的一点儿阴气外,使她们的脸色变得苍白一些外,是一点儿功用也没有。 这下还真的难办了。谁能想到做鬼时修炼的阴气,竟然现在还在起作用。返本还源她的阴气,竟然同样会伤了她。 更令人为难的事,两个人的反应竟然一模一样,全都会白色惨白。 可是再像,他也不得不找出真的是谁。因为这是妖魔鬼怪的世界。 宁采臣对白素贞点了点头,白素贞也点点头,纤手翻转,术法之下,轻易便定住了在场的众人。 “还不现出原形吗?”除了他们之外,所有人都定住了。“现在大家都定住了,不现原形就不要怪我们了。” 结婚本来是件高兴事,但是如果妖魔鬼怪来为恶,那任谁都不会高兴。 妖,一直有着相生相克的天敌。这份相生相克的气息不仅不会因为修炼而减弱,反而会强大到根本无法忍受的地步。 就是蛰的佛祖一头疱的蝎子精,公鸡一吓也不得乖乖受死。 白素贞和小青没有泄露前还好,但是她们只是现出她们修炼的本命气息。 鼠妖便受不了了。 本命上的克制,她根本连多呆一刻,都不敢。卷起一阵风便逃了。 她实在没有想到宁采臣身边竟然不知道从什从时候起竟然多出了两只蛇妖。 她愤怒,她无奈!老天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竟然出现了蛇妖。 “啊!你怎么又回来了?”她没有逃去别的地方,而是回到茅士学的家中。 “为什么?你不是娶我吗?” 鼠妖赖上了茅士学。 茅士学很后悔,作为茅家的宝贝疙瘩,自然少不得那些世家子弟的风流习气。那桃红院的桃桃,碧香院的苇苇,周家小姐,黄家妹妹……哪一个不是娇滴滴的盼着做他家妇呢?然到头来,怎么就偏偏娶了这么一个妖怪。它想干什么?又会怎么折磨自己,折磨自己家?一切对茅士学都是未知。 茅士学痛苦得心中都流出血来,他后悔,后悔娶来这么一个妖怪,可是后悔有用吗?妖怪看的那么紧,连请个法师都不可能。 茅士学一下子消瘦下来,当他看到鼠妖鬼当着他的面脱皮画皮时,他更是直接吓昏了过去,醒来便病了,倒在**再也起不了身。 这是后话,略过不提。 另一边却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在冲天的锁呐声中,有火红的爆竹争相引爆自己的身体,漫天卷起的浓烈白烟里,跳跃着阵阵绝美的支离破碎。抛出的蜜饯果糖引来孩童村妇们的一片争抢。 作为好友来帮忙的白素贞她们实在是帮了大忙。法术作用下,一场灾祸化为无形。 宁采臣没有让追,而是继续婚礼。妖魔鬼怪以后再说,吉时对一个女子来说,一生却只有这么一次。 没有注意新娘少了一个。不,是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有两个新娘,对他们来说,今天的新娘只有一个,美丽动人的聂姑娘。这就够了。 他们只要看到一切都很顺利,大家开开心心也就够了。 妖魔鬼怪与他们太远,也不是他们可以接受的存在,同时也不是他们需要知道的存在。 “吉时已到,新人拜天地了!” 烛泪轻挑,柔光微摇。 幻似的红纱下,是新娘如玉低垂的面容。 呵,那一点点掀起,桃色的樱口,水漾的耳珠,碧蓝的蝶钗,云柔的青丝。 还有那,似烟非烟轻拂的深长眼睫下,两点比星更亮的眸,正低一低的,偷偷看他一眼,如最最可人的小兔一般,含嗔带羞。 宁采臣的心在那一刹那被火燃着了一样,一种原始的狂野与喜悦涨满了他的双眼,几欲喷出。 唤一声新嫁娘,唤一声新嫁娘。 此时的聂双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子更柔、更美、更媚。 啊,从此,这绝色便是他的妻。 他轻呼出声:“呵,你……” 他醉了,他狂了。 只待低吼一声,十六岁的聂双已经被温柔而粗暴的揉入了火热的胸膛。兰花帐下,红绣床,巫山**如烟般翻翻又滚滚,如大漠狂沙,又如惊涛骇浪,转眼落尽了一地红妆。 他把香汗湿身的她爱怜的裹在胸前,微哑的嗓子带着未尽的火苗低喃:“双儿……双儿……” 惊涛过后的她亦如雪色的小狐,软似无骨的被他包容着,仿佛惊魂未定的丝丝娇喘透着说不尽的楚楚可怜。 令他爆裂颠狂。 这般的风流年少。 (改成唯美,一定要过审啊!这不算**擦边吧!) 这样的娇妻竟然还不是美的,还比不上白素贞吗?只是白素贞身上的影子,到底是谁?她似乎…… 嘤- 风雨过后,聂双也往他的怀中钻,仿佛是刚刚经历了暴风雨的靓船急需进入安全的港湾。 她这一动,宁采臣更加激动,梅开二度、三度…… 聂双只觉得自己小腹都快烫坏了似的,有心让宁采臣停下,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迎合动了起来,停下的话语也变成娇喘,以及阵阵的酥麻…… 还是宁采臣看她吃不消,脸色惨白的吓人,这才主动停了下来。 ……(再删。没办法夫妻情话也算**。唉!写手弱势啊!在《肉蒲团》都能公开上映的今天,却只有文字仍然在禁) 二人交股而眠。 这是聂双要求的,她知道他没有满足。可是她的身体实在吃不消了。每一次的冲激,她仿佛都不在了人间似的。 这还没有算上浩然之气对她修炼阴气的冲激。她知道冲散阴气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如果她还想要孩子的话。那么她便需要宁采臣在她体内灌注更多的浩然之气,从内到外都要。 热热的,融解着那人阴冥的寒。 古时候有听墙根一说,宁采臣阻止得了乡邻们,却阻止不了小青她们。 盘绕在梁上的小青更是问了一个让人喷饭的问题。“这宁采臣不喜欢新娘子吗?要不,怎么打得她哇哇叫?” 好么,她一开口,所有美与**全都没了。 真真是一招打落凡尘。 可是还不能赶她走。怎么?用完人家了,便赶人家走了。 不说吃喜酒,就是那妖魔鬼怪再来,她们也是极好的帮手。 宁采臣也不知道现在鼠妖正在把茅士学想象成自己,正卖力的报复**着。 天生克制的恐惧感,使得它肝胆俱丧。不在茅士学身上找拨回来,它根本就鼓不起勇气再去找宁采臣。只看一眼白素贞她们,它便四肢发软,浑身发抖。 它实在想不通,自己能瞒过世人,是因为人皮这件灵宝,可她们是怎么做到一点儿气息都不露。难不成还是家养的妖怪。 不,不会是。这宁采臣才多大,只听说过这百年成妖的,也不可能十几年便化了妖身。 一边鞭打着茅士学,一边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越想不明白,它的心越乱,心越乱,下手也就更狠。 难不成这仇就报不了了? 清晨,薄雾。 宁采臣爱怜的握着新娘聂双的小手,站在祀堂大厅给老祖宗请安。 他实在是太得意了,得意的当然不仅仅只是她的美丽,经了昨夜,她的好,只有他尽知道。 想到这里,他英俊的嘴角又挑起了一丝坏坏的笑,手不禁轻轻紧了紧她的柔荑。 宁母早早端坐于大厅,等着来喝这碗媳妇茶。这个媳妇和她处过,她自然是极为满意的:“咱宁家以前不过是贫困人家,也就没有什么规矩,但是祖宗的来历,你要知道。” “是,夫人。”聂双递上茶低头应是。 宁母茶到嘴边,却放下,不满道:“你看看,又忘了不是,你现在叫我娘才对。” “是,娘。”她的脸红了红,比一开始的白色多了丝红润。 “嗳!这才对吗!”宁母喜滋滋喝了这碗媳妇茶。她也是第一次做婆婆,并不知道,是喝茶与饮酒,一口干了。 聂双到底是书香世家,女训妇孝什么的都是读过的,想劝宁母不用都喝了。宁采臣却拉住聂双,小声说:“母亲这么高兴,你就随她,不要扫了她老人家的兴致。” 嘴吹出的风扫过她的耳垂,立即便让她浑身酥麻起来。昨天折腾那么久,那强烈的刺激,至今还在身上环绕不去。哪儿受得了宁采臣吹风,差点便软在了地上,幸好为宁采臣扶住。 宁母果然是没经验的,也是欢喜坏了,茶中剩下的茶叶沫子,她想了想,也用手指扣出,送入口中,嚼了嚼,一口吞了。 这媳妇茶还有这样喝的? 聂双呆住了。一股暖流从心中涌起,这种暖,称之为感动。 这些天的烦恼、担心,一切的一切都没了。她觉得如果再让她选一次,她还会这么做,因为这么做,值! 真的值了。自己选的夫婿才是最好的,他的好只有我才知道,为了这份好,一切地付出,都是值得的。因为他爱的是我,娶的也是我。父亲不认我了,他仍然娶了我。我不是以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嫁的他,而是以他的娘子嫁的他……rq 第307章、寻鼠妖 宁母在回忆着一番当年自己婆婆的做派,定了定神后说:这也是我婆婆当年告诉我说的。咱们宁家当年姓宗,是前朝的大汉将军,咱们是叔……叔什么来着。” 宁母想不起来了,好一会儿才说:“算了,你只要让为娘早日抱上孙子,为宁家开枝散叶,比什么都强。” “是,娘。”聂双这次觉得脸都红了,烫得似乎发烧一般。 拜访回去的路上,阳光正好。只这一次她也听到了人声:“姐姐,她怎么叉开腿走路。” “这······”白素贞解释得很小声,细细的语声,听不真切。 “那她不是很惨?”这是小青的声音。 聂双低着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匆匆回了房。 但是与此同时,宁母却出了门,拜访了白氏医馆,在这儿招待她的同样是白素贞。 “白大夫,你这儿可有能让媳妇怀孩子的方子?” 白素贞笑道:“夫人真是心急,这不过刚刚成亲,便想抱孙子了。” “姑娘有所不知,我宁家一直人丁稀少,采臣父亲便是单传,没有叔伯。我12岁和他父亲成亲,也只有臣儿一个孩子,他父亲便走了。臣儿这么大才成亲,我能不心急吗?” 宁母一直催促宁采臣完婚,是有着她的担心的。公公去的早,丈夫去的早,轮到儿了,自然会担心。可这话还不能对人说,因为实在是不吉利。 白素贞为她抓了药,小青说:“姐姐,昨夜离开时,她一身阴气还是极重,姐姐这药有用吗?” “没用。” “那姐姐还开这药。姐姐不会是……” “青儿,瞎想什么呢?我这样做,不过是安慰一下老人的心。” “那我不是想对了吗!”小青嘀咕道。 白素贞说:“你我也看过宁大官人的面相他哪儿像是早夭之相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如果没有宁采臣的穿越,他早就死了。正好符合了宁母的担心。只是宁采臣穿了,一切都发生了改变这才有了现在的宁采臣。如果她们一早认识宁采臣,也就不会这么说了。 过了两天新婚日子,一大清早,宁家门口就闹得不可开交。 卖通草花的刘媪,一口咬定宁家有人买了她的两枝通草花,当时说是进去拿钱出来付帐,结果一等半天无人搭理。 乡里乡亲一场宁采臣也不想出现这样的事。宁采臣问遍了家中人,却再无一人肯出来承认。两下里说不拢,刘媪就一屁股坐在王宅的台阶上,捶胸顿足地闹了起来。 宁采臣被吵得头疼,想想两枝通草花也没几个钱,犯不着大新婚的,就这么闹腾,便让取来了钱付了花钱,才算把刘媪打发走了。 本来这是一件小事,宁采臣也不放在心上谁知从这天起,三天两头有小商小贩在门口讨帐,这个说宁家有人买了银钗,那个说宁家有人买了胭脂,都是些三五十文不怎么值钱的东西,却惹恼得宁采臣一家不得安生,每次一问,都说是个小丫鬟买的。 宁家虽不是家大业大,但是自从收留了一众女子,要数起总有五六十个不等总不能让这些人跑到内宅去一一辩认呀。再想到她们制做的仙蜜桔,末了,还是只能用钱打发。 事后宁采臣想了想,寻思着还是先发她们些钱使,以做工钱。否则这样下来,总不是件多光荣的事。 自己冒冒然去找也不是那么好看,她们毕竟是女性,但是不找出这人来,宁采臣也不甘心。家中有这么一位在,不知道总是不安心要好好找一找,在她们不在屋中的时候,一些阴间鬼魂们便派上了用场。一个个从她们的箱笼找过去。 找到东西,也就找到是谁这段时间里一直在赖帐了。 谁知一整天小心翼翼地翻检下来,一样东西也没有找到,这就有些蹊跷了,胭脂水粉什么的还有可能是用磬了,通草花呀,银钗子呀之类的,总不会买回来就扔到臭水沟去吧? 一场搜查不了了之,仍然隔三岔五地有人上门来要帐······绣花巾……香囊袋子……珠花钿…… 这人在发了工钱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继续如此,这一下宁采臣是真的生气了。 没有钱,你可以说,但是这算什么?故意的吗? 宁采臣也下了死力气,从汴京宅中调来了犬兽道兵。一路嗅了过去,非找到这么个人不可。 宁家是新建的三进三间的大宅子,当然这与海商还是没的比,就是比官宦人家也小上不上。但是这房子自从建了,他还没有细细打量这也算是满足了无数八十后,有钱买房买两套,空一套住一套了。 犬兽道兵一直向后面跑去,直到堆杂物的后伙房外,它才停了下来。 从通草花到银钗子到珠花钿……桩桩件件一样不少都插在了烂草堆真是有了买了,丢在这儿吗? 宁采臣不仅没有发火,反而很是恭敬得行了一礼说:“前辈莫要再开玩笑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前辈告知。” “哼!你也知道不对吗?”草堆中跳出个老者,鹤发童颜,一身灵气。 草堆中跳出个人来,宁采臣并不吃惊,更是恭敬问道:“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有什么尊不尊的。山上都叫我参老。” 宁采臣哦了一声,没有出声。 参老却气道:“你说你小子逞什么本事?自从你传出齐宝山上有我老人家后,不知有多少人、妖上山捉我老人家。好在我老人家修为有术,这才逃得性命。本想找你小子算帐,却是浩然之气到处都是。知道你也是个正直之士,我老人家这才用这种方式引你来。” 正直之士的称呼,宁采臣实在是脸红。不过当时一心为了帮小青,却忘了帮小青对参老来说,其实就是要吃他的身体。不由说道:“不知参老引小子来,有什么吩咐?是要小子帮您重新安一个家吗?” “安家?我那一群孩儿怎么办?这事不用你操心以我参老的法力,只要我不想,是没人找得到我的。我这次来,是听说有个鬼怪在找你报仇。”回前辈的话是有人戏弄小子,不过它是什么,小子至今知道。”宁采臣还是很恭敬。 参老摸摸雪白的胡子说:“你小子还真是不错。身份这么高了,还对我这糟老头这么恭敬。真是不错!可惜你这浩然正气太可恶了,否则你我还能接个亲家。好了,我老头子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明白告诉你,找你麻烦的就是当年你遇上的那只鼠妖。也不知它是怎么从地狱中爬上来的还得了件人皮,现在正躲在茅士学家。想灭掉它也很容易,找白氏医馆的两个丫头,吞了它就行了。好了,老头子传完话,这就去了。” “恭送前辈。”宁采臣送走参老,去找白素贞帮忙不提。 在参老身边又多出一个女子。“爷爷,你怎么能让白姑娘她们吃那么个东西?” “你这丫头爷爷帮你,你还埋怨。吃了又怎么了?她们本就是蛇,蛇吃老鼠天经地义。说不得大补一番她们还要谢爷爷呢!”参老抚着胡须,很是得意。 蛇吃老鼠是很补,但是这吃老鼠的魂,也是补的吗? 女子说:“爷爷就会为难人。” “为难人?还不是为了你。其实你为什么这么帮他。我看这宁小子就很不错。” 女子苦笑摇头:“爷爷,我也知道宁公子很好,可是他的浩然之气那么厉害。而龙太子又逼得及,只有我……龙太子才不会想娶我为妃。” “唉!”参老摇头说,“希望你以后不要为今天的选择后悔。” 她摇头不语。 参老又说:“其实你直接找他帮忙就是,何必让我老头子这么麻烦。” “爷爷也知道内丹的事,我怎么好见他。” “唉!都是浩然正气惹的祸。” 不是那浩然之气他们早好上了。哪儿还会像现在这么麻烦,以人的力量,赌龙太子敢不敢冒大不韪,到人间来。 参老是看过宁采臣力量的,显然对他们修真者来说,宁采臣的力量才是真的力量。人龙之间的平衡什么的实在是太虚缈了些。 知道鼠妖在哪,宁采臣自然是要除去的。 其实即便参老不提醒,宁采臣也会找她们。 如果说上一世看西游记,雄鸡一叫,那么厉害的蝎子精便挂点,还有些难以置信的话。 那么那天发生的一切,显然对这相克有了更具体的证明。 能简简单单解决的问题,傻子才和它斗法。而且这鼠妖怎么成了聂小倩,宁采臣也是极想知道的。 他们认识自己,所以这一次不得不化了妆,做道士装扮。小青和白素贞是极愿意帮忙的,特别是白素贞,她自从上次见过鼠妖后,总觉得自己有什么机缘在它身上。 二人化了蛇身,就躲在宁采臣的衣袖中,浩然之气掩饰之下,偷袭什么的,再没有比宁采臣身上更好的了。 在经历了鼠妖的一番**后,变得听话的茅士学总算是可以出来放风了。 宁采臣在看到他后,立即便省了进茅家捉妖的借口:“这位施主,见你乌云盖天庭,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宁采臣所要做的便是演好一个神棍,让他主动请自己进去好了。 宁采臣所扮的道士让茅士学心中一动,天天让人这么打,是人也都受不了。他比任何人都想脱离魔鬼的魔掌,但是他转念又一想,这个道士行吗? 他实在是让打怕了啊! “道长说笑了,我这神清气爽的,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他强笑着,根本就不承认。 宁采臣见他不承认,吓唬他说:“哎呀!不好,那个东西阴气很重,接触久了,是会死的。” 什么? 这可是晴天霹雳! 如果只是挨打,为了小命着想,他还可以忍,他也必须忍。 可是现在,这小命竟然也保不住。“道长所言当真?” “出家人是不打诳语的。”心说:我不是出家人,所以······不过这也不算撒谎,以鼠妖的本性,它最后还是会杀人的。 得了宁采臣“出家人不打诳语”的保证,他当场便瘫在了地上,苦苦哀求宁采臣救命。 借着这个功夫,一切的前因后果,宁采臣都问了,而茅士学也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说了。 原来自从他学识好了,他便对宁采臣重新起了心思。 更是把他从丫环秋儿那得到的消息,知道聂小姐喜欢宁采臣的事利用起来。本想用这事在酒席时给宁采臣一个打击,可谁知这聂小倩竟然是个魔鬼。 “那她怎么会叫聂小倩的?”宁采臣忍住怒气问道。 “是批八字的先生说双字与我不合,这才改了名字。” “那聂大人就同意了?” “据秋儿说,聂大人一开始倒是属意宁采臣的,但是这宁采臣恃才傲物,竟然写出了大不道之诗,还称什么王图霸业,怕女儿跟着遭罪,这才起了毁婚的心思。而小姐一改名,他更可以说嫁的是小倩,不是双儿了。谁知道这聂家小姐竟然不是人,而是魔鬼。我这是顶了宁采臣的灾,还请道长救命啊!我实在是不想死!” 没想到这茅士学竟然是这样的心思,还以为他变了。宁采臣摇摇袖中小青也没想到这人竟然与宁采臣还有一番恩怨,也传音问道:“宁大官人,这人,我们还救吗?” 老实说,宁采臣是真的想转身就走,既然知道了是什么妖怪。宁采臣并不担心它会伤害到自己的家人,大不了多养一些猫,也就是了。 等鼠妖干掉他,到时再处置鼠妖也是来得及的。 可是看他哭得那么伤心。 “好了,把眼泪擦擦,妖怪看到了,也就不好办了。” “是是,多谢道长。” 小青这时又说:“宁大官人,真的要救他?他可是你的仇人哦?” 吐着舌信,发出丝丝的声响,是她愤怒的表现。 第308章、白素贞的死劫 宁采臣苦笑道:“我有母亲,他也有家人。就这么死了,实在是有点可惜。反正他也伤害不了我,而我又有能力救他,不救,实在是于心不忍。” 小青讥笑道:“想不到宁大官人竟然还是个大善人?” 白素贞插口道:“青儿,不得无礼。宁公子是菩萨心肠,以德报怨。这正是我等要向凡人学的,你怎么能讥笑宁公子呢?” “是,姐姐。”小青还是极听白素贞的话的,不再发出丝丝声。 宁采臣苦笑了下,这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真要说的话,大概是杀人的是妖吧! “道长,什么声音?”茅士学显然也听到了丝丝声。 “没什么,是克敌制胜,克制那妖魔的宝贝。” 茅士学听说是宝贝,虽然觉得自己听到的应该是蛇的吐信声,但是宁采臣显然不想多说,他也自觉得没有追问。 茅士学带着宁采臣到了家中,家中一应人等无不目露喜色,不是茅士学一路制止他们出声,恐怕他们早就欢呼雀跃起来。 虽然鼠妖只是**了茅士学,但是这家中却是有妖魔在的,这一点儿,他们骗不了自己。 进了大厅,竟然看到县令他们都在。问了才知,茅士学娶府尹大人的女儿,这么大的事,他们岂能不来。可是这来了,就走不了了。 怎么回事? 宁采臣皱了下眉。这当职官员按说都有官气加持,一只小小的鼠妖怎么可能制得住他们。是北宋气运变低了吗?还是这鼠妖法力道行变高了? 无论是哪种可能,显然都不是宁采臣希望遇到的。万一白素贞克制不了它,就麻烦了,必须速战速决。 “那妖魔在哪儿?” “它在西厢房。” “快带我去。” 没进大院,茅士学还很有勇气,可是进了院,见了这么多人,反倒是不敢了。而他以大少爷的身份指了几个人也全都不敢带路。 这些天,茅府也不是没趁着外出买菜的功夫,请来道士和尚相助,但是凡这样做的全都死了。那些和尚道士更是让那妖魔吃了。 这事茅府上下就没有人不知道。 哦,茅士学是不知道,当时他病卧在床,等他好了,却也没有人敢再谈论这事。 茅府的人早吓坏了,谁还敢去带路?躲都来不及了。 少爷带了道长来,他们是高兴但这只能说明他们还没有放弃生的希望,却不等于他们有勇气去带路,去再搏取一代生机,直面死“好了,你们只要指个方向就行了。”并不是非要他们带路不可。有个方向便行,宁采臣怕他再这么耽搁下去,连他自己都要失掉信心了。 指方向,他们还是敢的。 宁采臣踏过西边的回廊郁郁葱葱的树木,带来了一丝阴气。宁采臣边走边问道:“白姑娘、青姑娘,这鼠妖对你们真是大补吗?” 小青说:“这是当然了。就和你们人吃肉一样天生相克可是天地至理,其对妖身的滋润补养,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姐姐,到时谁抢到是谁的哦!” 白素贞笑笑,没有与小青争抢的意思,反而问宁采臣道:“公子是担心吗?” “嗯!”宁采臣对她们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点点头说,“这鼠妖竟然可以圈困官员,它的法力有多高?我实在是有些担心。” 浩然之气的无效,更是直接引发了他担心的源头。 对方法力有多高白素贞也吃不准,不过天生相克给了她极大的信心。“宁公子放心,他只要还受天性克制,便说明它还没有脱离妖身……呃,到了。哪里走!” “姐姐,我来。” 他们还没有走进西院天生的警觉性便促使了鼠妖的遁逃。 这一次,宁采臣只是做了简单的化妆,他的气息,他的脚步声,都足以让鼠妖知道他的身份。 老鼠就是老鼠,虽然它嘴上说找宁采臣报仇,但是它只敢偷袭。正面对抗,一次便胆寒了,哪儿还敢再来。 宁采臣做道士打扮到来,不用问,鼠妖都知道是来捉自己的。遇到危险就要先躲,报仇的事,逃脱之后再说,这对老鼠实在是再正常不只是青儿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大补之物,直接从宁采臣的衣袖中钻了出去。 一出去,她的身体便迎风而长。 倾刻间,两条巨蛇便掩盖住了西厢房的上空。 鼠妖别说逃了,当场便为天敌的气息吓晕了,什么反应也没有,便让小青吞吃了。 “呸!”小青吐出一张人皮来,“真该死!竟然只有灵魂!” 小青不是很满意,如果有妖身就更好了。 虽然做了妖,已经是以能量为食的生物,但是血肉也是不禁的。特别是老鼠的血肉,小青几次都想戒了,却怎么也戒不掉。 “就这么简单?”宁采臣有些不敢相信他看到的,怎么看上去变得很强的鼠妖就这么让小青吞了。 他是看到的,没有灵魂跑出。修炼者怎么炮制灵魂的,他虽不知道,但是不吸干这灵魂的最后一滴利用价值,小青是绝不会放了它的。 到了那时,这鼠妖是跑不了魂飞魄散的命运了。 魂飞魄散虽然不算完全的泯灭,但是灵魂重组却也需要绝大的机缘,以及时间的修复。 白素贞变化了人形,捡起小青吐出的人皮说:“看来这鼠妖的一切本事都在这人皮上了。” “这是什么人皮?” 话没问完,那人皮却动了起来,直直包裹住白素贞。 白素贞变大,它也变大。白素贞变小,它也变小。 “姐姐!”小青立即化为人形扑了上去。 “不要过来。”白素贞止住了她。“这人皮很诡异,它竟然在吸食我的法力血肉!” 小青停住,对宁采臣说:“死小,还不出手?” “可是浩……” “还可是什么?快用你的浩然之气制住那人皮!”小青不让他说完,便催促道。 宁采臣很想说,鼠妖对浩然之气免疫,如果不是它自己的本事,那么很可能便是人皮的能力。 不过眼看着白素贞这么危急,免不了死马当活马医一把。 “浩然之气出!” 就和宁采臣猜测,同样也是他最不希望的,果然只是让白素贞现了原形,那人皮依然吸食着白素贞的血食。蛇身以极快地速度干瘪下去。就像是宁采臣上世电视中曾看过的遭到蚊道人吸食的龟灵圣母一样。 “姐姐!”小青当场就急哭了,拔出宝剑便刺了过去。 宁采臣见她出手,也立即道:“胸中五剑出。” 当当当…… 所有攻击都让挡下来了,挡下的那把剑正是白素贞自己的剑。白素贞又恢复了人身,只是肤色变得很黑,不是非洲人那种的黑,是天竺人的那种黑。 “白姑娘。” “姐姐。” 白素贞缓缓站起身来,那人皮竟然没有了。本来还在拼命吸食白素贞肉身,不断因为血食涨大的人皮,竟然就那么没了。黑色的白素贞站了起来,看着自己一双手,喃喃自语道:“我妙-善又回来了。” 小青见姐姐没死,除了黑了点,是一点儿都没变,不由高兴跑过去。“姐姐,你没事了。” 妙-善?“青姑娘,不要过去!”宁采臣突然大声道。 “啊!” 没有来及,白素贞已经一掌打飞了她,打得小青直吐血。打完人,她又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道:“想不到,这具身体竟然弱了这么多!” 小青不敢相信她看到的,痛苦、茫然:“姐姐,这到底是为什么?不是说要做一生一世的姐妹吗?” 身上的伤害,却没有这心更痛苦,从她们相识。自己想抢白素贞为妻,到不打不相识,到做了姐妹…… 一幕幕,仿佛昨日刚发生的事。 宁采臣扶起重伤的小青,把她带到一边说:“因为她不是你的姐姐,她是妙-善。” “妙善?那我姐姐呢?”小青问道。 妙-善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本座吸食了她的法力血食,她自然是死了。” “什么?这不可能。你骗我!”小青不敢相信这一切。“姐姐法力这么高,怎么可能会死?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笑而不答。 小青转向宁采臣问道:“你刚才叫出她的名字,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青姑娘,你不要太激动。” “快点回答我!”大口吐着血,她却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知道她的仇人是谁。 “对,如果妙-善你不知道,但这个名字,你一定听过,千手观音想不到白素贞竟然遭劫了,宁采臣比谁都要心痛,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穿越吗?如果不是自己,雷锋塔总会有倒掉的一天。 是自己错了吗? 小青更是呆掉了,因为谁能想到对手竟然会是菩萨。 完了,这仇还怎么报? “住口!不准你说那贱婢的名字!” 宁采臣不解地看着发怒的妙-善。 妙-善又笑了,甜甜地说:“你这个凡人知道得倒真是不少。” 《黄庭内景经》呼呼地翻转着,世间万物的一线生机,它都有着记载,就是妙-善也不例外。 《黄庭内景经》正告诉宁采臣他遇到的是什么,以及这一切的一线生机。 第309章、妙善 第309章、妙善 这还是《黄庭内景经》第一次这么主动告诉一个人的过去,只是这一次的一线生机竟然不再是妙善,而是她的两个姐姐和父亲。 一线生机啊! “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宁采臣那种怜悯的目光让她分外的狂躁。 她的震怒惊动了一旁的小青:“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是观音菩萨害了姐姐,菩萨一直都很同情姐姐的。”这是小青不能接受的,也是她不敢想像的。救苦救难的观音怎么会做这事?而且还是一张皮?怎么想,都不可能。 “同情?她当然同情!”妙善仰天大笑,一行泪水却忍不住流出。宁采臣知道了不同的一线生机,觉得还是说出来的好。宁采臣说:“她是观世音,却也不是。” “什么?”小青不明白。 宁采臣说:“你姐姐见的观音是如来身边的观音,乃是阐教慈航以男儿身所化。” 妙善认真听着,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她则是阿弥陀佛身边的观音。传说古代兴林国妙庄王有三位美丽的公主。大公主叫妙金,二公主叫妙银,三公主叫妙善。妙善自幼出家修行,父王不允准她去,她便偷跑遁去。妙善所在的庙里有500个和尚和尼姑,妙庄王一气之下,一把火把焚烧了这庙院,500和尚和尼姑都被烧死在里面。在庙内修行的妙善也被烧伤,幸被一只白虎驮走获救,历经千辛万苦来到香山这个地方继续信佛修行,最终成了香山寺院的主持,坐化升天,终成正果。” “佛经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妙庄王做了恶,身上长了500个大脓疮,什么药都用了也无济于事。医生说非要亲骨肉的一只眼一只手作药,才能医好。大公主不愿意,二公主舍不得。修行的三公主妙善至善至孝,尽管妙庄王做了那些恶事,一听说要亲生骨肉的一只眼和一只手才能治好父王的病,自己就挖了一只眼,砍了一只手给父王作药。妙庄王服药后,全身脓疮消失,身体康复。” “妙庄王听说香山菩萨献给他手眼,就前来进香参拜。女儿岂能受父亲参拜,见父长拜,妙善就一侧身,成了现在庙宇所供的千手千眼侧身像。妙善的大孝行为感动了释迦牟尼,释迦牟尼就召见妙善公主:“你这大孝子,舍了一只眼、一只手,我就还你一千只眼、一千只手。”这样,妙善公主就成了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成了阿弥陀佛的左协助,与阿弥陀佛、大势至菩萨(阿弥陀佛的右胁侍)合称为“西方三圣”。” “哈哈!西方三圣,什么西方三圣?不过是一堆枯骨罢了。”她突然有了反应,状似疯癫。 这个故事此时此刻还是第一次有人讲出来,也算是佛门秘闻了。小青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为什么她姐姐会为这么一尊观音所害。“观音不是好的么?那她为什么要害姐姐?” “是,千手观音为过去观音,在过去无量劫,听千光王静住如来讲《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经》时,为利益一切众生,‘即发誓言,若我当来堪能利益安乐一切众生者,令我即时身千手千眼具足’,‘发誓愿已,应时身千手干眼悉皆具足’,变现出如意宝珠、日精摩尼宝珠、葡萄手、甘露手、白佛手、杨柳枝手等。无论众生是想渴求财富,还是想消灾免病,千手观音都能大发慈悲,解除诸般苦难,广施百般利乐。在佛教看来,只要虔诚地信奉千手观音,就有‘息灾’,‘增益’,‘敬爱’,‘降伏’等四大好处。 ” 妙善仿佛也随着宁采臣的讲述回忆着那个至善至美的自己。 这些都是美好的过去。“但是传说所流传下来的,往往极为单一。不是好,就是坏。可事事哪能尽为人意。她不退位,哪儿会有现在的观世音,佛门又哪有那么多的尊位可以随意发放。” 至尊之位,往往是先天尊位,观音之位是否是先天之位,《黄庭内景经》没说,宁采臣也不知道。 “你是说她陨落了?”小青问道。 宁采臣想了一下,说:“也可以算是陨落吧!如果说她的父王姐妹对她抽筋扒骨,只为了渡过自身罪恶,那么她是陨落了。” “什么?怎么可能?”小青吃惊道。 “怎么不可能?自己女儿自己妹妹拥有了无上法力,自己却要堕入无间地狱,你会怎么做?”宁采臣问道。 “可她是观音菩萨啊!”小青说。 “观音又如何?连佛都不是万能的,更何况一尊菩萨。” “接下来还是我来说吧!”妙善接过话头,继续说下去。“人心不足佛吞象,人心不足,同样可以吞菩萨。当年我救了父王,却怎么都没想到,他们竟然给我下了药,以五百僧尼之怨为药,禁锢了我一身法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剥掉我的皮以为衣,渡过无边业力。烹食了我的血肉,以为法。从此妙金为千手,妙银为千眼。我的父王更是化为金蝉子,成为如来弟子,供献了他一次又一次的血肉。哈哈!我佛有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是他应得的!” “是他应得的!吃我血肉,他便终生要供奉自己的血肉!”她得意的大笑,以致又变得疯癫起来。 宁采臣劝她道:“既然他们也得了业报,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算了吧!” “算了?你既然知道了这么多,不会不知道他们竟然得了佛门正果。我不服,不甘心,我要报仇!我要化为暗黑复仇观音报仇。”佛门誓言之力极是强大,她只是说了要化为暗黑复仇观音报仇,立即魔气高涨,再化了千手千眼之身。只是这具化身与佛位的千手观音,却是相反的。“灾祸”、“负面”、“憎恶”、“生魔”才是魔位魔职。 一身滔天的魔气,就是天也遮了去。 而躲在暗处,还不能重出天日的无天,同样感受了这魔气,不由哈哈大笑道:“好!又有魔门圣者出世。佛门不灭,魔道永昌!哈哈!对,就是这样。闹吧,闹吧!使劲闹吧!等本座炼化了灭世磨盘,便是我佛道昌盛之时。到时,那些负我的必死!欺压我的,本座也绝对会让他们好看!” “怎么样?你们愿不愿意做我手下,随我攻破西天,灭杀了那老狗和那两个贱婢!”妙善问道。 宁采臣说:“你也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既然知道,这便是你自己的恶报,怨不得他人。” “什么?我的恶报?”妙善简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我有什么恶?我曾发誓要普度众生,然而众生芸芸,苦难和烦恼多种多样,众生的需求和愿望不尽相同,就是我也颇有力不胜任之感。可我不仅没有放弃,更是以誓言求来了千手手眼,分身成四十二个大慈大悲菩萨,意在利益安乐一切众生。可千手千眼,就是我也负担极重,我师无量佛见状,劝我不要急躁,否则欲速则不达。并助我将四十二个个体撮合在一起,只留下四十二只手臂,又让每只手掌上长出一只眼睛,代表一个化身。” “你到是说说我有什么恶?” “五百僧尼。” “五百僧-尼……”她沉思着。 “他们的死,便是恶。这恶本是由妙庄王所受,可是你却治好了它。但是这恶却并没有消失,最后仍然落在了你自己身上,说是罪有应得也是应该吧!”宁采臣又说,“如果当时佛门气运绵长也没什么,这气运自然可以护持于你,使你不坠血狱,但是当时佛门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几乎绝迹于天下,背负了这么多的恶,你又怎么可能坐得稳佛门果位。毕竟因果,本身便是佛位之基。” 妙善不出声了。是啊!她又能说什么。 作为佛子,杀人是恶,她是懂的。五百僧尼的性命换得她如此,没有什么不对。 这样的秘闻,小青简直惊呆了,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放弃吧!这本身便是你的罪恶。当你舍了手眼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想到这恶其实便是由你背了。你应该懂得才对。妙庄王并没有获得五百僧尼的谅解。” 宁采臣想到徐海为死去的军卒做的超渡法事。他们军人想轮回,同样要忏悔自己杀人之罪,甚至要获得对方的原谅。 敌人是怎么回答他们的呢? “哈哈!你们宋人就是懦弱无骨,战场撕杀,哪儿有什么恶不恶的。竟然还得赎罪才得轮回。好!那你们跪下求我!” 这是侮辱,是对保家为国的战士之魂的极大侮辱。 当时就是宁采臣也不忍心再看。 可是为了轮回,还是有人跪了。 但是他们却哈哈大笑说:“以为跪了就能拿到本大爷的谅解书吗?不,绝不。本大爷就要让你们成为无人要的孤魂野鬼。本大爷还要看着你们更多人成为孤魂野鬼,本大爷倒要看看你们全成了鬼,这土地还会不会反抗我们!哈哈!” 没有人可以轮回。而不能轮回,炎黄子孙的敢战之士自然就越来越少。时至今日,他们也没有办法轮回。 佛门立的规矩,如果有一天反噬到他们自己身上,这又有什么好奇怪,好值得同情的……rq 第310章、还是要武力啊 第310章、还是要武力啊 作为佛子,眼看着妙善真的就要被说动了,但是却突然之间魔气更盛,一双眼睛完全化为了血红。“死!凡是阻碍我报仇的都要死!” 她的手中突然起了变化,除了胸前合十的两手外,左右各塑二十只手,刀、枪、拂尘、伞、镜和净瓶等各种神通广大的法器,隐隐以黑暗之力再度现世。 浩然之气,出。 白色的浩然之气与黑色的魔气立即发出了有如酸液相蚀的滋滋声。 “该死!你不过一凡人,怎么可能克制住我的魔气?”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己看到的。凡人,什么时候是么厉害了?又不是洪荒时期。 暗黑复仇千手观音,虽名为观音,但是刚刚从地狱爬出来的她,佛位已失,魔位未聚。 人间本就是浩然之气的主场,更何况他的浩然之气刚刚恢复到了五寸,威势更强。 不过是拥有白素贞法力的假魔罢了,又有什么好怕的?又怎么可能欺负不了。 当然,现在还是闷声发大财好了。宁采臣自认为不是什么反面角色,解释什么的,都是浮云。哪有告诉敌人自己杀手锏的傻蛋。 见宁采臣不出声,妙善怒了:“你以为你可以对付得了本座吗?”只见她不再刀、枪、拂尘、伞、镜和净瓶等各种神通广大的法器,一起具现,而是先据魔气于一手,倾刻间便具现了一个弓箭,搭弓便射。 不好! 宁采臣立即开伞挡住。弓箭巨大的冲击力,竟然突破了这把龙伞的防御。大地神力挡住…… 不断伸入进来的箭矢,堪堪在宁采臣的鼻尖处停住。 宁采臣不敢再大意,看看正午的太阳,立即出手:“言出法随。律令之下,斩人不过午,浩然之气具人道律法之剑,斩!” 无情剑与浩然之气凝聚化为无情律法剑,电射向妙善,斩了她握弓的手,弓箭落在地上,重化魔气,再也没有射出第二枝箭来。 看到自己断掉的双手,她双目杀气更盛,不仅没有停下,反而把魔气聚到她的另一只手上。 看着再度幻化而出的法器,宁采臣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一个大问题。她虽然不再是千手观音,但是她现在还是有着四十二只手的。 而与胸中五剑凝聚的律法之剑,他只有五柄。 观看正午的太阳,诉说斩人不过午的律法,实际上不过是他耍的小花招,他真正可以斩杀的其实只有五柄律法之剑。 真正的斩人不过午,他估计还得是他拥有了真正的律法之权那一天,才有可能。 “青姑娘,快呼唤白姑娘!”宁采臣大声道。 原本死了一样的双眼,突然一动,问道:“什么?姐姐还没死吗?” 当然没有死。佛门讲究缘法,这人皮不是白素贞第一个触摸的,但是为什么她偏偏就选择了白素贞,小青曾把人皮吞入腹中,却一点儿事也没有。 而且白素贞同样可以元神出窍,幻化观音。 要知道白素贞可是善良的好妖,她是怎么会这幻化观音的,而且还是元神幻化。 元神,人神志活动的原动力,禀受先天精气而产生,为生命之根本。 元神喜静,封闭于人体,存在于无极界,为无极质灵性之体,超脱于肉身,为金丹所蕴。 此之“蕴”,非为“蕴生”,只为“蕴出”。 元神随母体而生,封入肉身,只有金丹才能打开封锁,使元神为己所用。此之谓“寻之真我”。 元婴期已是极为强大,因为元婴与阴神阳神不同。 万物都是具备能量的。只不过能量的级别大小不一。阴神和阳神的能量级别很有限。然而修炼出外出的元神的能量却不能估量。 因为元神直接与世界相合,与德与恶相关联。 比如正道修士,因为元神与修德直接关联,德高无境,功能无量。当你的元神做的好事越多,积的德越广,元神在自然界所获得的信息支持也越多。做好事不求回报,那是一种精神境界,然而在道这个层次的关系却是能量守恒的。投桃报李,力不从心。当你的功德到达无心时,元神的分神化气才有可能做到永无止境。 为恶同样如此。 但是任何事都有其循序渐进性。 如果金丹期是寻找真我的过程,那么元婴期便是认识真我的过程。 以白素贞的修为,以无极界的寂静特性和灵质体的高敏灵性,使每个灵质体的任何一丝灵动,整个无极界所有的灵质体都会感觉到,因此每个灵质体都不会随意发出任何灵动,以免引发无极界的大躁动。 而改换本命元神,显然就是一种极大的灵动行为。 最明显的例子,便是一应妖神,修为再高,现出原形,也是本体原形。比如远古洪荒的太一他们,元神便是三足金巫;比如四灵猴的孙悟空就是变化了样貌,元神依然是猴子,否则他也不至于躲不过二郎真君的竖眼了。 白素贞的元神一出,不仅不是蛇,还是观音像。宁采臣绝对相信其中必有缘故。 只是却不能深究,玄奥的修真理论下,宁采臣觉得他恐怕得写上几张大纸,才有可能分得清她们的关系,到底是缘,还是孽,还是劫。 所以宁采臣说:“青姑娘,你也是修炼者。你应该知道除了肉身还有元神在。以白姑娘的道行,怎么可能这么快便泯灭了元神,丢失了真灵?” 这样的解释既简短,也能立即为小青所接受。至于她们之间是缘、是孽,还是劫?还是等先救出人来,再说吧! “姐姐,我是青儿!”小青深情地呼唤这段姐妹情。 宁采臣却斩断着任何一只具现出法器的手来。 两相合作,果然妙善开始不正常了。“不可能,你只是一只妖孽怎么可能还存在!” 具现法器人为的打断。白素贞的元神与她争夺着肉身控制权。 小青高兴坏了。原本半死不活,似乎随时会死的身体,一下子来了精神。嘴里也不再吐血了,简直就像根本没受过妖似的。仿佛嘴里吐的真的只是蕃茄浆。 不是这时代的局限性,还没有引进蕃茄,宁采臣真会这样想。 可是宁采臣刚松了一口气,变故又生。 “你与本座回去!不过千年蛇精,既敢与本座元神争斗。本座在地府,什么样的元神战争没有经历过?” 元神之争,除了能量之争外,还有意志之争,特别是这种同在一具肉身的情况下。意志便成了更加重要的力量。 宁采臣立即大声说:“天下万物都有一线生机,你为至亲抽筋扒骨,都能拥有今日的一线生机。白姑娘一生从未为恶,她自然也有一线生机。白姑娘,抓住这一线生机。你不仅不会有事,反而能因祸得福,修为大进。” 摆道理,讲感情,利诱…… 只要是对白素贞有帮助的招,是都使上了。 怎么这都是个菩萨,即使是曾经的,得了她的元神,也很难说不会没有好处吧! 陨落过,菩萨总是真的。 受到宁采臣与小青的鼓舞,白素贞平添了几分力气。 “你找死!”本来眼看着就要镇压住白素贞,却因为这么几句话,惹来白素贞更加强烈的反抗,她生撕了宁采臣的心都有了。 从地狱中杀上来的杀气,绝对不是宁采臣灭了多少万的鬼可以比拟的。宛若实际的杀气把宁采臣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明明是两个人在喊加油,你死盯着我一个人干什么? 不过在看了看精神震奋得宛如原地满血满状态复活的小青。宁采臣摸摸鼻子,所有杀意全都生受了。 “人道光明焰,烧!” 想知道地狱什么样吗?感受一下妙善的杀气便知道了。 想知道杀人杀到手发软是什么感觉吗?杀气同样会告诉你。 想知道无论怎么死都死不了,即使把全身都碾成了血粥,也能复活的痛苦吗?她的杀意全都有。 …… 这样的感觉扑面而来,别说抵抗了,不立即疯了,已是心理素质过硬。 后世什么融尸案,毁尸案……对他已是一种训练。宁采臣真的很感谢自己后世是学法的,还遇上一位喜欢带他们实习的教授,真的很幸运。 不过恐怖的景象有训练,但是他自己却真的是没有经历过类似的痛苦。 那种不能呐喊,因为精神都绞碎了,哪儿还有嘴去呐喊。仅仅一下便足以击溃任何人的意志。 不是白素贞拦住了她,宁采臣都差点以为自己粉碎了,成为了没有意识的粉尘。 借这机会,用人道光明焰去烧。 人道光明焰,他一直不想用的,因为白素贞并不是人。 在焚烧妙善时,其实也同样焚烧的是白素贞。 “啊!”妙善为人道光明焰一烧,立即发出凄厉的痛苦声。 宁采臣这才有时间大口喘了气,抹去额上的冷汗。 “啊!好好,你们好!”人道光明焰一烧,妙善的力量立即下降了一个层次不只。 正所谓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而且她还不是在地狱中做战,而是跑到了宁采臣的主场,人间。 没有直接烧死她,已是宁采臣顾虑白素贞,否则早一把火烧了她,让她灰灰的。 她***! 宁采臣甚至在心中骂她。你是为了救自己父亲陨落了,这本就是你自己的选择。虽然你父亲和两个姐姐的做法,是过于中山猥了点,你的境遇也是很值得人同情。但是这并不等于我们便要帮你报仇,更不等于你便可以祸害我们。 帮你是人情,不帮是常理。 不是你和白素贞一体,早灰灰了你。除非你能抵御住这人道光明焰。 一个灵魂体,这可能吗? “这是你逼我的!” 怎么?要出大招了? 宁采臣赶紧离她远些,并把伞挡在身前。虽然被穿了个洞,但总算是手上的一把防御法宝。 “本来本座只想让你做本座的伽蓝就好,但是你既然逼本座,本座便炼化了你!” 伽蓝,宁采臣知道,一具提供法力、信仰、战斗的生命傀儡罢了。这比死也好不了多少。 “来!”她的手猛一招,一个人竟飞了过来。 是茅士学。 原来,他虽然是怕,但是也极想看到害他妖孽痛苦被灭的样子。这就是他所谓的报复心吧! 但是这混蛋靠得太近了,妙善手一招,在浩然之气没有破掉她的法力前,便把人抓了过来。 更混蛋的是,这混蛋体内竟然还有颗内丹,也不知是哪个混蛋给他的。纤纤玉手,不对,妙善的是巧克力手,竖手为刀,一下便刺穿了茅士学的五脏六腑,随着掏出一颗内丹。鲜血喷涌而出,内脏流了一地。 眼睁睁看着从自己体内掏出的内丹,他不仅没有捂向肚子,反而伸向内丹。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学识,他的变化,全因为那丹。他会觉得比所有人都高人一等,同样是因为那丹。有了丹,他便是修真了,才能高人一等。 不!那丹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啊!绝不能失去! 但是他的一切反抗都是图劳的。 妙善把手一抛,便抛出了他的尸体。至于他的内心独白,除了他自己,会有人听到吗? “哼!无能的鼠妖,内丹就在身边,也感应不到,只会鞭打浇蜡。死了也是活该。” 正当她把鲜血染红的内丹放在口中时,一件桔黄色的道士袍裹着一道士从天而降。“本道长的内丹终于找到了!大胆妖孽竟敢吞服本道长的内丹,还不与我吐出来。” 这道长,六尺身材,嘴上也有胡子,男性特征明显,但是他整体给人的感觉却是带着一股娘。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卖过屁股的王道陵王道长。 一个好生生的直男就这么硬生生让老妖掰弯了。他是痛定思痛,觉得一切都在乎实力,如果他实力更强,那就不是老妖掰弯自己,而是自己掰弯老妖了。 痛定思痛,他准备了大量贡品,不是为了拜求降妖灵符,而是求问他的内丹所在。他认为找到内丹,他便再也不怕了,可以再做直男。所以拜求了整整六个月,得了上天指示便匆匆来了。连演算一下福祸,都没来及。唯恐内丹又没了。 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rq 第311章、打酱油 第311章、打酱油 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宁采臣和小青还好,老熟人。 倒在一边等死的茅士学,管他是路人甲。 可是这挥舞着那么多只手,又是幽黑的皮肤,更离谱的是怎么一副天竺娘打扮。 腹部的神阙穴(俗称肚脐)暴露于外,而**的所在,更是仅仅以珠花挡了下乳晕。 这不是在勾引男人的**吗? 王道陵忘了言辞,仿佛得了失语症。 内丹顺着妙善娇嫩细腻的脖子下了肚。 他才知道吞咽下口水。 这是一个纯正的色娘,人都弯的,色心却依然不止。 吞了内丹,妙善法力一下压制住了白素贞,毕竟佛门在外来力量的运用上,是远超各门各派的,在这一点上,所有的门派都不得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看着她的吞食吸收,茅士学的双眼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妙善吞了内丹后说:“小蛤蟆,你来这儿做什么?” 咕咚! 一切旖旎全都消失于无影无踪。 一眼便可以看破我的真身,这人有多厉害?估算不出。不过她这样的扮像,只要不是瞎子,都会猜到一个极可怕的存在。 咕-咚! “敢问前辈高姓大名?”王道陵很谨慎。单单是这儿的宁采臣,他就惹不起了,何况还有这么一位。 “咯咯,好谨慎的小蛤蟆。告诉你也行,反正这么多年了,本座好容易出来了,也需要有人帮看扬下名。嗯-想想叫什么好呢?” 王道陵后悔了,这是个不正常的。我挑,你现在随便取个名字,我还是不知道你是不是那个人,这不是耍我玩吗? 可是就是耍他又如何?如果真是那么个存在,他根本就惹不起,只能恭恭敬敬地听她说。 “一开始我叫妙善,过去无量劫,我是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菩萨。现在我是暗黑复仇观音。叫哪个好呢?” 咯噔一下。王道陵只觉得心也碎了似的。果然是这尊大神。 王道陵吓得腿都软了。 王道陵得到较早,又与天庭有着不少的关系,所以他是知道这佛门的过去菩萨的。 过去佛,由于有其无上的法力,虽分润的佛门气运较少,远远比不得现在佛,但是他们想陨落很难。特别是那些参加过封神之战的家伙,更是强得难以置信。 可菩萨就不同了,气运法力都很难比得上佛的,所以这一类是有陨落的。 这是什么情况。 陨落的菩萨前来报仇!这是自己一只小小的蛤蟆精能参与的吗?天上的神君,我王道陵这次的贡品可不少了。不带这么害人的。 天上的神君。 小蛤蟆,这可不是害人。刚刚从地狱爬出来的元神,根本就没什么修为,就是你也可以搏一搏,怎么说这也是一个菩萨的知识量,得了它,你可就赚大发了。不是担心佛门中人找麻烦,老道都想夺了去。叫你去,你还不乐意。再说了,你不是要你内丹的下落吗?我不是给你了吗?唉!这世上好人难做,好神同样难做啊! 王道陵是不知道天上神君“好意”的,他只知道他必须尽快离开。他是感受到了,无论是这位曾经的菩萨,还是宁采臣,他们的威势,显然都不是自己可以对抗的。 “啊!你看,前辈,我还有事。要不,你们先聊。”王道陵是来的快,跑的更快,就差没说他是来打酱油的了。 没有人拦他,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 不知从何时起,王道陵这样修为的妖怪,已经参与不进去了。真的就是一个打酱油的角色。 王道陵也许不承认,但这却是事实。否则他也不会逃了。 冲出西厢房,王道陵立即让那些焦急等待,却不敢靠近的人围住了。 “道长,里面怎么样?”这人是怎么来的,他们没看清,只看到一道黄光没入西厢房,大概便是这道长了。 王道陵眼珠子一转,说:“里面不过是只小妖,有本道长徒弟在里面就可以了。这可是磨练徒弟的好时机。这师父领进门,修行看各人,对不对?好了,妖是一定要除的,这费用问题是不是……” 王道陵虽然已经边缘化,但是这骗钱的道行,他可是顶尖,几句忽悠,几手小法术,不仅是这次“除妖”的银子到手,就是他身上的鬼画符,也画个精光。 什么保宅子的,保个人的,甚至还有那保床,防鬼压的,全都卖了出去。 西方,如来张眼看了一下,笑道:“大士,你这位尊者倒是会鼓捣,说不得这次这位菩萨还真是功德圆满,再归佛门。” 观音说:“可是这白素贞?” “无碍的。是劫是缘是孽都由她们自己化解,这样极好。不经历苦难,哪里见得长虹。玄檀功德佛十世被吃,历九九八十一难,才成正果。这也是她的磨难。” “是,佛祖。” 西厢房院落内。“怎么?你不出手了吗?”四道律法之剑已过,妙善注意到宁采臣停了手。 宁采臣说:“你到底怎么样才会放过白姑娘?” “放过她?咯咯,我说了我会炼化了她,与她合二为一。” 宁采臣摇摇头说:“我知道佛门是侍养伽蓝的,你就不要说气话了。” “哦,你知道的真是不少,连佛门秘法都知道。本来本座也是想收她为伽蓝的,但是她不知好歹,非要反抗,也不要怪本座炼化了她。” 宁采臣说:“佛门讲究借外物而用,道门才是追求自身的强化。你就不要用道门的神通吓唬人了。” “吓唬人?这也难怪,你们这后世凡人根本就不知道西方教。老实说,两个人修炼总比一个人快得多,不是她意志坚决,本座也不想。” 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后世之人有不知道佛本是道,是师从道祖,称西方教的吗? 没有。 道门直接炼化,以追求个体的强大,这大概便是老子他们骂一些徒子徒孙的,只修法力,不修道行了。 佛门教主同样师从道祖,不过他们做了改进。 创出了以伽蓝修炼悟道之术。资质不足,便以勤奋弥补。一个人修炼太慢,那么便十个、百个、千个、万个……一起修炼。佛有化身千千万,便是对此的真实写照。 老实说,在对弟子法术创造上,三清真是比不了为扩大佛门影响的西方二圣。资质好,资质差,他们全都教。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完全不介意以圣人之尊,创下这等资质差的人用的功法。 再看三清,这方面便差远了。几乎是从不去想怎么才能教好弟子,只是把自己感悟说出什么,学不学得会,他们便不管了。 圣人能出手的时代还好,可是当圣人不能出手后,再对比一下。西方二圣的神通,佛门全都有人会用。再看道门的本事,老子的一气化三清,除了他没人会用。通天教主的诛仙剑阵,同样如此。就是原始天尊的混沌剑气,同样没人会用。 扯远了。也就是说道门也许不会用佛门神通,但是却不等于佛门也不会用道门的。特别是妙善这样听过阿弥陀佛讲道的,就更不可能不会用了。 这些宁采臣都知道,但是他等的就是现在。“现在,出手。天子剑出!人道之下,万道伏法!” 使用天子剑很危险,受到宋室龙脉反击,可不是多么舒服的事。所以宁采臣需要时间去布置,布置可以骗过龙脉的幻道。 “不!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比佛还强大的力量!”刺穿魔气的天子剑,仅仅是这威压,妙善便知道这绝对不是她可以抗衡的力量。 但是这怎么可能。 眼前这人,她看了,绝对不会是那些千万年的不知巨擘。 但是问题来了,这天下间需时最短的修炼方法在她佛门,化身千万修道行,伽蓝无数聚法力。不可能还有比这方法更快的修炼之法了。 可眼前的这个少年,不过十七八岁,他是怎么做到的?怎么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的?这不可能,这说不通。 是啊!乍看一下,实在是说不通,没有哪种修真之法可以这么快让一个人十几岁的人拥有这么强的实力的。没有,绝对没有一种。如果真有,修真界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不过,如果不是修真法呢?准确来说,是功德呢? 用功德直接砸人,这威势绝对惊人,恐怕就是圣人也没干过这么奢侈的事。既然没人干过,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知道。 “白姑娘,快躲开!” 功德加律法,绝对是强大无比的力量。哪怕仅仅是人道功德,哪怕这功德还没有恢复到最强的本态,还有着种种限制在。 一出手,宁采臣也为这天子样的威势所震惊。 天子剑一出,竟然直接穿透了妙善的滔天魔气,这是前面四剑根本就做不到的。 不过宁采臣同样心中一紧,心说:完了,这么大的威势,天庭想不关注都难。自己会有孙悟空的运气吗?天庭会等自己发展起来后,再对付自己吗? “该死的!不,这不可能!”宁采臣喊白姑娘闪开,同样惊醒了妙善。在地狱中战斗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妙善又怎么可能会束手就擒,而没有任何的反击手段……rq 第312章、两个白素贞 惊醒了的妙-善。在地狱中战斗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妙-善又怎●{能会束手就擒,只是宁采臣的天子剑威势惊住了她。一剑既出,万道伏法,这是多大的威势,多强的霸气,就是圣人也不敢这样喊。可是一个凡人,偏偏这样喊了,偏偏有了这样的威势。 这样都不吃惊的,那心理素质也太好得没边了。 现在,她醒了,她要反击了,她是千手观音,她是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是拥有一千零七只手眼的存在。 本来应是一千零八只手眼的,自己的一千只,加上那三个至亲的三对,以及割掉的一手一眼,剩下的一手一眼。 这便是我一千零七手观世音,这是上天注定让我复仇的证据。所以我不会死,我还能翻盘! 舍了一手一眼,是为舍! “四十二尊分身现,以舍度难!” 妙-善想的是好,但是····…“怎么化不了四十二尊分身?怎么回事?法力,法力不够!啊!” 神通虽好也要法力支撑。佛门神通只适合佛门者,因为拥有无数伽蓝护法的佛门果位,是从不需要为法力担忧的。 但是此时此刻的妙-善根本没有那么多的伽蓝,她有的只有一个白素贞,而且还是不断与她做对的白素贞,是她正在炼化为本源法力的伽蓝。 可是偏偏是这种时候,她不得不施展佛门神通以自保。 于是她悲剧了。 她实在不该来人间,不该遇上宁采臣。 只是世间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没有吧!这得问一下太上老君,有时间是要好好问问。 她还仅剩下,她的父王姐姐们用来度过罪恶的她的人皮,面对天子剑一劈,破了。 如江河喷涌一般的血液,从砍开的人皮中奔腾而出,仿佛那不是人的皮,而是真的江河湖海似的。 这血是白素贞的·更多却是来自血狱。 分开的人皮,白素贞从里面滚了出来。 只见一件雪白如玉的艺术品,就这么翻滚着,没有一丝保留·没有一丝遮掩,尽皆出现在人的眼前,呈现于这空气当中。 “姐姐!”欣喜的小青扶起她,全是兴奋与喜悦。 不是偷窥,我只是在欣赏艺术。对,欣赏艺术。不是有那什么人体艺术展吗? 人体艺术是所有有关人体的绘画、雕塑、摄影等艺术创作和行为。目前对人体艺术的理解大都局限的认为是男性或者女性脱光衣服展示身体之美,这种观点是片面的·是对人体艺术认识的误区。 这个观点太正确了。谁要是否认,我都要和他急。 白素贞赤身**和谐一万字地向宁采臣走来,并且询问道:“公子,我美吗?” 宁采臣的喉咙抖动了一下。 他虽然是成了亲,但是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现在他才看到女性胴体的美好。不对,是艺术性。 实在是缺少艺术细胞啊!怎么就看不出艺术来,只看到······ 突然·“白姑娘,你要做什么?”宁采臣用伞一挡,正好挡住她竖直如刀的手掌·五指上长长的指甲,有如剑锋一般。 “不干什么?只是知道公子在看这身体,在给公子好好看看罢了。”嘴上说看,手下却并不停下。 手攻脚踢,是一刻也没有停过。粉嫩紧绷浑圆的美腿飞起时,宁采臣甚至看到了一道缝。 哦!白素贞是白虎啊!也是,就没听说过这蛇也有长毛的。 不过现在绝对不是欣赏“艺术”的时候。 宁采臣不得已对着白素贞的左**猛烈击打起来。 “姐姐,宁公子,你们在干什么?”小青焦急得不知所措。这是怎么了?怎么自己人打了起来了。 看着那片雪白在自己击打下变形,拳头碰撞着鲜红的突起。宁采臣差一点儿·便下不了手。但是他必须下得了手。 十几次的击打,白素贞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垂到了胸前,让其一下子蹦换到了唯美。 美人娇卧,秀发遮峰。 美,实在是美得很。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动不了了?”白素贞在发问。 宁采臣抹了抹头上的汗·这不是冷汗,是热的。 这十几下,简直比打了十几天还要累人。 宁采臣说:“蛇的心脏很脆弱,遭受到重击,便会全身遭到麻痹。我想这是最好的方法了。说吧!白姑娘,为什么攻击我?” “攻击你?我怎么会攻击你?”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说不出的无辜。 仿佛刚才攻击宁采臣的真的不是她似的。 “别相信她!我才是白素贞。”在白素贞的蛇身躯体,以及那半块人皮下个声音传出。掀开碎肉人皮,同样里面有着一个女子。 这女子长得与白素贞极其相似,只是一双碧绿的眼睛,使得她不再是白素贞。 她也是全身**,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 显然一分为二的身体,是不包括衣服的。 她同样瘫坐在地上,同样是美的。她的美与另一个不同,她是天然的精灵,另一个却是美中带媚。 “宁公子,又看直了眼!”小青对宁采臣死盯着女人**身体看,很是不满。 宁采臣尴尬得从剑鞘中找出了衣服,一人给了她们一件。却仍然忍不住在看绿眼的白素贞。 太像了。真的和月姐姐很像。 月姐姐很美,是他们那帮孤儿们心目中的仙女,没有人不想拥有她。 但是宁采臣上一世却选择了离开她。因为他看到了,看到房门没锁严的月姐姐所做的一切。那么**荡,那么露骨…… 她竟然是当时极其流行的扣扣女郎,她的工作便是通过扣扣视频引诱男人,满足男人。 神的光辉一瞬间便崩溃了,所以他选择了离开。离开了这段还没有开始便熄灭的爱情。直到后来有了一个女友,一个极像月姐姐的女友,唯一的差别,也就是那双眼了。 初见白素贞时,他便有熟悉感。只是想不起,毕竟这古装实在是太难认了些。直到这双绿眼再度出现,他才把这段记忆连了起来。 穿上衣服,绿眼白素贞才说道:“她不是我,她是妙-善。” 妙-善?怎么会? “在宁公子劈向她的瞬间,她便立即占据我的身体,并把我推向了她的皮里。” 嘶- 也就是说差一点儿,自己就劈死了她。 不知道是为什么,看到她那双绿眼,宁采臣便相信这个才是白素贞。并为差点儿劈死了白素贞,而后怕不已。 “白姑娘,那你的身体!”宁采臣有些不安,他是真的不是有意想伤害她的。 这修真者各种法术层出不穷,夺舍,互换身体······简直是防不胜防。 绿眼白素贞说:“这不怪公子。是我太不小心了,让她占据了我的身体。” “那有没有办法换回来?”宁采臣问道。 妙-善不满了,说:“喂!你怎么就认定她才是,而我不是。” “闭嘴!小心我揍你!”宁采臣突然怒吼道。这一刻,她即使拥有了白素贞的身体,宁采臣也不觉得美。 “吼什么吼?揍我?来呀,反正这是别人的身体,打了我也不心疼。”她挑衅道。 她明明知道虽然身体不是她的,但是打起来,疼的绝对是她,囡为这身体里装的是她。 可是面对宁采臣对白素贞的关心,她就是忍不住不高兴,忍不住想激怒他。 “那正好,那我就灭杀了你。” “杀我?你下得了手才行。告诉你,现在我们两个都是白素贞,同时都是妙-善。” 怎么会这样? 宁采臣看向绿眼白素贞。这更让妙-善生气。 绿眼白素贞说:“这是真的。当时她正准备炼化我,这时我们的灵魂是交融在了一起的,公子这时猛的一劈,虽然分开了我们,但是同时也让我们拥有了对方。”说到这,白素贞不得不停下,她的伤毕竟重得多,有一大半的攻击是落到了她的身上。 “现在明白了。”妙-善得意道,“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杀她便等于杀我,同样杀我便等于杀她。” 宁采臣不理她,只是关心白素贞道:“白姑娘,你没事吧?” 白素贞缓了缓气息说:“没事,千手观音本身便有四十二尊分身,毁了一尊并没有关系,只是她仅剩的皮受到了创伤,这才伤到了本源。 不过这毕竟是菩萨之身,就是伤了,也比我强大得多。”白素贞笑着安慰着宁采臣。 看白素贞不像是在说谎,宁采臣这才松了口气,让她闭目调息,以尽快恢复过来。 “喂!你怎么处置我?”妙-善问道。身体互换是成功了,但是她却失去了几乎所有从白素贞那儿夺来的法力。白素贞现在的人形肉身几乎便是人身了,因为蛇妖真身早为她炼入了皮中。 宁采臣他们听了她的声音,与小青对视一眼。 是啊!怎么处置她?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话,还真没办法处置了。 两个白素贞,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难办了。 看来只好等白素贞调息完之后,再说了。 与此同时,天庭之上更加难办。rs 第313章、一真一假 天子剑穿透魔气,威势无边。天庭虽然没有地震山摇一番旦是玉帝却绝不舒服。 他为中央御皇,一切皇者波动,他都会有所感应,对皇者之气的感应上,他自然是要数第一的。 “千里眼,顺风耳。下方何事如此威势,竟有穿透苍穹之威。”破掉魔气的威势实在是太大,否则也不会引起他的关注。 这天底下,有皇者便会有皇者之气。为了这皇位,哪一年没有争斗。争斗多了,便免不了龙气的升起与泯灭。 多了,玉帝自然不会事事关注,但是这一次却引发了他的心血**。 能让修真者心血**的事,都是与自己有关的事,他自然要关 千里眼,顺风耳,观听之后回报:“启禀陛下,是下方妖人以魔气围困一龙气皇命者,龙气护主,撕破了魔气。” “哦。”玉帝点了点头,以示他知道了。老实说他的心中是不喜的,龙气的自然更替,他这中央御皇是管不了,也不会管,但是若有修士参与其中,他就不是那么高兴了。 大殿外,仙君神君的围了一圈。“怎么样?伪装做好了么?” “什么伪装?你们这些人也不下界看看,那本来便是龙气的自主反击。” “你是说他是龙气拥有者?” “这个……我也没注意。” “切,还说我们,你不也没看清。”他们笑着。无论如何他们安心了,一旦有了龙气参与,那么一般的神人们是不会主动对龙气拥有者出手。 至于宁采臣身上的龙气时有时无,一个浩然之气便是最佳的解释,更不必说龙气本身的玄奥性,真龙、假龙、幼龙、隐龙······一大堆。有必要深究吗? 有与无,都是命。 如果东方对龙气的不关注,是因为见得多了·以致龙气于他们也成了相对的大陆货。那么西方则是本身便参与其中,而其自身也没有皇气龙位,根本就是无须管。 管了,也不会让佛门多个皇位出来。这等没有收益的事·做了何益?更何况这也不归他们管。 至于过去菩萨妙-善。阿弥陀佛,她能度过,便是苦难已尽,得成正果。没有度过,则是她因果未了,仍将受难。 只此而已。 就像是现在,妙-善直接让捆绑了起来。总不能一直击打她的心脏。 不知道也便罢了·知道了,小青又怎么会同意别人总打自己姐姐的身体。同样的,宁采臣本来也有些下不去手。还是绑起来的好。 白素贞张开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说:“我们先离开再说。” 他们一出来,外间的人便围了上来。他们可是付过钱的付给了王道陵他们自然想知道自己花了钱的结果。 这儿有两个重伤员,白素贞自然不想多呆·以眼看宁采臣。 宁采臣连连摆手说:“不要看我,我可没有收银子。” 她自然是相信宁采臣的,因为他们可是一起来·一起回去的。以法力推开众人,他们飘然而去。 等人们敢进入西厢院时,自然看到了地上的血液,以及死不暝目的茅士学。号啕大哭,肝肠寸断的父亲。以及聂府尹嫁个妖怪女儿,都是后事了。至于王道陵,骗了银子还不跑路,等着被抓吗? 离开茅府,他们哪儿也没去,而是进了宁采臣的剑鞘船。 “白姑娘·你现在是?”实在是不知道她是谁?穿越吗?她可能吗?只是长得相似吗? 他不知道,心里有点乱。心中既希望她是,又有些担心她是。这复杂的感觉,他也说不清楚。 白素贞摇了摇头:“我现在也说不好,差点儿融合在一起的我们,却为公子劈开。应该说我现在的我·身体是她的,意识却是以我为主,她的为辅。我想她的情况与我相同。” “当然一样了。你看你的身体,我用不惯。我的身体你也不熟,咱俩换过来可好?”妙-善建议道。 白素贞一听,又感应了下,笑了,说:“你不提醒我差点都没发现。原来这两具身体都是我的,只是我这具拥有了全部的法力。你那具想必只有道行,没有法力吧!” 小青立即说:“对,姐姐。她醒过来,只是用身体攻击宁公子,一点儿法力也没有用过。” “真是好算计,以我真身的血肉炼出两具肉身,不是宁公子正好劈中你想要的那具,恐怕死的便是我了,而你也将代替我活下去。四十二具分身,四十二条命,真是好算计。” “哼!”一切的计划与算计就这么让人看穿了,她除了冷哼,默不出声外,还能说什么。 “白姑娘说她有四十二条命?”实在是受不了了,看着白素贞现在的样子,宁采臣总是忍不住去想那一天她的情色表演。必须转移个话题。对!命,这同样是我关心,就是它了。 白素贞说:“那是以前,现在她一丝法力都没有,没有任何分身,除了仍然知道修炼之道外,她与常人并无分别。” “那现在怎么办?杀了她吗?”小青问。 白素贞说:“不!她若是死了,说不得我真的会死。” “那岂不是不仅不能杀她,还要保护好她,以免她让人害了?”小青问。 这一下,妙-善神气了,说:“听到了,还不快放开本座。你们想让这姓白的死吗?” 宁采臣直接给她个脑壳。“笨蛋!只要不让你死就好了,和绑着你有什么关系?”很自然,宁采臣便敲了她的头。不知为什么,只觉得有股兴奋在萌动。 “混蛋!痛死了!”妙-善捂着头,眼泪都出来了。 小青一下护住她说:“你也听到姐姐说的了,不能伤害她!” 宁采臣哑然无声。只敲一个脑门,这也算是伤害?不过他看了一眼白素贞,没有辩解。 小青说:“那姐姐,我们把她带回去,好好保护起来。”小青很兴奋,就差没有直说·这个姐姐,我来保护了。 白素贞摇摇头说:“这不行。汉文总是到我们医馆来,两个我,怎么解释?” “汉文·汉文的!姐姐眼中只有这么个男人,仿佛姐姐便是为他活的似的。”小青很不满,一直是姐姐●k顾的自己。现在好容易来了一个凡人一样的姐姐,自己难-想表现一番都做不到吗? 心中想着,白素贞叫自己“青儿姐姐”,她便兴奋得发抖。 不行,这人一定要留下。 “姐姐·不留下她,外面这么危险,万一有个什么……妙-善是听明白了,笑着:“是呀!把我带在身边,万一那位郎君把我误以为你了。那就不好了。不要说我勾引人家哦!” 甜甜笑着,一副我是为你着想考虑的样子。根本一点儿都看不出她想离开的打算。 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如此的美人儿·单独在外是很危险。但是她是谁?她是妙-善,曾经的观音娘娘,虽然没了法力·但是修炼的方法还在,只要给她时间。法力?不过是小意 佛门中人还会担心法力不足吗?即使她陨落了,不再是菩萨,几个伽蓝一收,这自保的能力还是不缺的。 她大谈勾引那个什么汉文的事,是一点儿不顾虑白素贞的感受。也不是她不顾虑,实在是她丢在原白素贞肉身内的东西全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什么幼时的记忆,什么报恩啦…… 反倒是那些修炼战斗的东西,她是一点儿都不放过。当然′现在也就便宜白素贞了。 小青生气,因为她再没有**“白素贞”的机会。“那怎么办?封了记忆,打发她一个人生活。” “我真可怜!好容易从地狱中上来,连仇都没报,便要失去记忆了。也好!冤冤相报何时了,毕竟是我的亲人。没了记忆也好′做个平凡人,度过这一生也好。”悲哀!无奈!不如大彻大悟,彻底放下。 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可惜她的表演表错了情,别忘了,白素贞可是与她灵魂交融过。她知道的,白素贞未必不知道。 即使宁采臣斩下,分散了不少,但是却也足以让白素贞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于是说:“不行!她道行知识仍在,独自一人很容易便可以修炼回来。” 小青说:“那又怎么?她不是说她不报仇了吗?” 白素贞摇摇头,小青还是太年轻。“佛门最重毅力,哪一个得正果者,不是毅力坚定之辈。”白素贞是绝不相信妙-善是真的可以放弃报仇,哪怕是只有一点儿可能,她也要保护许仙。 是的,一切都是为了许仙。 妙-庄王是金蝉子,金蝉子是那样的关系。白素贞不担心妙-善勾引许仙,她反而担心妙-善会杀了许仙。 报仇的人是没有理智可讲的。更何况这么多年的地狱拼杀,她的灵魂早就扭曲了,再也不是那个悲世间疾苦的千手千眼观音了。 不,应该说她的善一开始便不是那么大公无私,为救父亲得了果位,又为了果位化身为千手千眼观世音。遇到了背叛,怎么样的反击报复,都很正常。 这是只有灵魂交融,才会知道的秘密。白素贞知道。所以她说:“为免她报复心又起,还是放在宁公子那儿的好。” 白素贞成道化形的记忆,妙-善没有,因为全在另一具身体上了。当时那么紧急,妙-善自然只能先吸收好的,她也想不到会便宜白素贞。所以她说:“好吧!在哪儿都无所谓,反正我是一心向善了。”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白素贞笑着说:“你能这样想最好。因为浩然之气之下,你是不可能修炼的。” 白素贞也变邪恶了。这话她明明是不需要说的,但是她却说了出来,为的只不过是看看妙-善的表情,以及为她刚才勾引许仙的言语施罚。 不过,仅仅是不到一盏茶时间的灵魂交融,白素贞都能受她影响,起了报复心,显然她所说的什么不报仇的言语,有多么不值得相信了。 果然,一听说自己不能再修炼,妙-善立即变了,再没有一分悔悟的样子,直接破口大骂道:“贱婢!你竟如此歹毒?一旦我恢复了,抓到你,非让你坐木马坐到死不可……” 语言如此恶毒,不仅不像是一尊菩萨会说出来的,就是一般的村妇也不会这样骂人。 “你果然没有放弃!”白素贞说,说得她仿佛是故意试探妙-善似 妙-善边破口大骂边说:“放弃?哼!为了成为菩萨,我牺牲了多少,你也应该知道。可是他们,只是杀了我,便入了沙门,凭什么?此仇不共戴天。在地狱的每一天,我无时无刻不是在想着的,便是报仇,报仇!还是报仇!是报仇的信念让我爬出了地狱,获得了重生,我又怎么可能会放弃!除非我死,否则本座一定会恢复法力的。本座就不信这个凡人能时时刻刻盯着本座,只要有一点儿空隙,本座便可以继续修炼!” 她骄傲地宣示着自己的决心,以及强大。她也有这个自信心在。 虽然宁采臣使的招,她是第一次见,但是凡人就是凡人,从胎血自带的腥臭气,是怎么也遮掩不掉的,俗称人味,虽然很淡。 既然是凡人,这吃与睡,是怎么也免不了的。她的机会也便来了。她当然会自信。 “哦!你不提醒我都忘了。”白素贞恍然大悟说,“在与你灵魂交融时,我看到了一个伽蓝之术,正好在你身上试试。” 纤手一指,分到妙-善身上的白素贞灵魂动了起来,牢牢缠住妙-善的灵魂。一头猛得始起,快速插向妙-善,深**入妙-善体内。 “啊!”妙-善发出既痛苦,又欢愉的声音。口中流下涎液,身体直接昏了过去。 “好了!这样一来,她以后即使修炼,她的法力也会为我所用。” 白素贞的报复,这才结束。 宁采臣与小青呆呆地看着白素贞,因为她变了。 不是因为她用了这伽蓝之术。妙-善可以对别人用伽蓝之术,现在别人对她用。套用一句佛经,因果报应。 但是,虽然宁采臣与小青是不懂这伽蓝之术是怎么个施展法,但是白素贞施展之下,插的地方,也太那个了点。 这还是白素贞? 一时间她与月姐彻底重合了。rs 第314章、变化 白素贞显然也觉得自己做的过火了,脸上飞红,解释说:“不是……我这样是为了封住她的元阴之气不泄。她,她在地狱……变了很多。这毕竟也是我的身体,我不会让她乱来的。” 宁采臣看看昏倒的妙善,点点头,心说:哦,元阴之气不泄啊!只是她是不能乱来了,你这就不叫乱来?绿眼睛的,是不是都这么……这么乱来。 宁采臣窘了。他是弄不清自己进的还是不是白蛇传,还是说这才是白蛇传本来的样子。 报恩便是结婚生子吗? 再看看倒地的妙善。宁采臣真的不想那样想。 男人好色,这是公认了。女子呢? 宁采臣的眼神让白素贞害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前不久前,自己还在他面前赤身**过,当时是羞,却没有怕。 白素贞赶快从口中吐出一颗内丹说:“公子,这是你的东西。” 她成功吸引了宁采臣的注意力。这个内丹他认识。一共两颗内丹,一颗还了小青,一颗却是小青一直在找,却是宁采臣送了鱼娘的。 “这颗内丹为什么在你这?” 直接用“你”,连姑娘也不叫了。 小青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千方百计寻找的内丹竟然会在姐姐那儿。她一直都有求姐姐算过,姐姐每次都推托了。可是现在,它却出现在了姐姐这儿,这是为什么? 白素贞赶快解释说:“这我也不知道,是她从茅士学体内取出的。” 白素贞一指仍然昏在船上,淌着口水的妙善。 妙善杀了茅士学取丹,他们是都看到的,但是当时血淋淋的内丹,就是这颗吗? 宁采臣接过内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说道:“白姑娘,你的眼睛。” 白素贞对着水面看了一下自己的双眼,轻轻眨了一下,绿色再度变成了黑色。然后她便和小青告辞了,只把妙善托付给他。 不是白素贞不想自己看住妙善,而是她们实在是太像了,特别是她变回了黑色的眼睛后,更是一模一样。 至少白素贞是这样说的。 其实宁采臣不是提醒她把眼睛的颜色变回去,而是希望她告诉自己为什么她的眼睛会是绿色的,但是她显然没听宁采臣说完,便带着小青离开了。 她没有解释,就连许仙的事也忘了说了。妙善与许仙之间,可能的冲突。 宁采臣半张着嘴,询问的话是再没有说完。啧啧嘴,又咽了回去。人都走了,又说给谁听。 取出船中的食材,他又做起了火锅。这古代他最喜欢的娱乐,也只有这吃的了。 鼻子动了下,是昏迷的妙善。 “好香!”眼睛还没有张开,人便起来,偎了过来。 捆绑她的绳子,只是双手一扭,人便脱身出来,滑溜至极,就像一条真正的蛇一样。 宁采臣惊讶得看着她挣脱绳子,直到看到她从自己手中夺过筷子,大口吃了起来。才恍悟,她是天竺人,这天竺最有名的恐怕便是这瑜伽了,身体柔软不是很正常吗? 宁采臣本来是应该重新绑起她的,不过看她吃得这么开心,狼吞虎咽的,心不由衷的说道:“慢慢吃,别咽着。” 他发誓,他本来可是想说“大胆,放肆”的。但不知为什么,话吐出口,就变了。 “太好吃了!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说着,她白了宁采臣一眼,说,“慢点吃?你知不知道我多少年没有吃过东西了?从修炼时起,再到地狱……” 她也算不清了。地狱的时间与正常世界是不同的。 她只知道吃,特别是现在,在宁采臣还没有察觉不对的时候,使劲吃,先吃个过瘾再讲。 宁采臣的火锅与众不同,在人们追求浓汤高汁时,他的却是淡。他本身并不是什么名厨,自然是不敢用浓汤高汁的,但是这淡也有淡的好处,因为汤底淡了,反而不会影响别的食材的美味。 同样这淡也不是清水的淡,清水的淡只会让食材的美味进入水中。但只是汤底的淡,却可以与食材交换鲜美,汤的鲜,食材的美,也就是宁采臣的火锅了。 修真也是极惨的,至少这口腹之欲也淡了不少,特别是那些修炼外丹的术士,吃的是五毒矿物,喝的是露水,即使给他们好吃的,他们还能品得出美味吗?人的舌头可是极脆弱的。 而最惨的却是妙善这类的。地狱的时间是多少?一亿年?十亿?这只有去过的人才知道。 一时间,宁采臣竟然有些同情她。要说起来,这妙善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若不是她遇上的是忘恩负义的父亲,以及狠毒的姐姐,她应该就是那个“变现出如意宝珠、日精摩尼宝珠、葡萄手、甘露手、白佛手、杨柳枝手等。无论众生是想渴求财富,还是想消灾免病,千手观音都能大发慈悲,解除诸般苦难,广施百般利乐”的观音娘娘。 世人只知一切美好,孰不知罪恶往往发生在美好的背后。 当以为一切都变了美好,罪恶,往往才刚刚开始。 观暗慧目下视,面相慈祥,大有拯救众生于苦难的慈悲胸怀。 那么谁又来拯救观音。 “你看什么?我不需要一个凡人的同情,不要忘了,我一开始是要杀你的。”妙善不喜欢宁采臣的表情,因为她习惯了高高在上。 就像她的神像一样。 四力士左右抬座,观音前额竖开一眼,八尊小佛饰于冠上,两条飘带由冠顶垂于肩,胸前八手或合十,或施印,或抚膝。观暗慧目下视,面相慈祥,大有拯救众生于苦难的慈悲胸怀。 观音左侧有一男像,着交领宽袖袍服,戴方巾,执笏。其左有一女像,首戴冠,顶猪头,着圆领儒服。观音右侧有一女像,拱手捧物,穿圆领宽袖长服。其右有一女像头顶象头。龛左下角一老者跪地,手提口袋,观音一手掌中有铜钱施与。右下角跪一饿鬼,双手捧钵,观音一手掌中施以食物。 这才是她,一个名符其实的观音。现在算什么?一个可怜的复仇者吗?一个就连食物都吃不下的可怜虫吗? 宁采臣说:“开始是开始,现在是现在。现在的你只是妙善罢了。” “你!”妙善丢掉筷子,指着宁采臣,突然哭了。泪水盈盈,有若连起来的珠子。 唉!想做一个救苦救难的神,却做了一个可怜可悲的鬼。这伤这痛,是应该好好哭哭。“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些。” 她泪涟涟地看着宁采臣,求救道:“我肚子疼。” “怎么会肚子痛?吃坏肚子吗?”宁采臣关心道。 妙善听了,恍然大悟道:“哦!是你,原来是你!你竟然对我下药,想毒死我。” 她突然想到自己父王姐姐们对自己做的一切,一张脸变的蜡黄,性命也变得有如薄薄的一张纸,仿佛随时都会完蛋似的。 宁采臣不敢大意,立即去扶她。 她早已吓破了胆,哪儿还是什么菩萨,比受惊的家雀还要害怕。“你要干什么?走开,走开!已经杀了我一次,烹食了我,现在还想再来一次吗?” 什么毒可以让人产生幻觉? 宁采臣不是学医的,但是以上一世的资讯发达,他也是听过有致幻类的毒药的。 不能再耽误了,以她现在的样子,分明是看到了死亡前的影像。 宁采臣直接抱起她,把她搭在肩上,收了船,便带她去见白素贞,他相信白素贞是可以救她的。 “不要,不要吃我!父王,我是你最疼爱的小女儿啊!”她哭喊着,声音变得稚嫩,仿佛不再是个大人,而是变成了一个小女孩似的。 就是张口咬人,也是孩子的手段。 与此同时。白氏医馆内,许仙急匆匆跑来,看到白素贞说:“白姑娘,你这些时日去哪儿了?叔舅大婚,走,我们一起去道喜。” 许仙的手伸向白素贞,从来没有反对过与许仙有肌肤接触的白素贞,这时她的手却缩了回去。 许仙愣了一下,不明白白素贞为什么会躲开自己的手,似乎他们突然疏远了许多。 白素贞压制住灭恶的情绪,强笑道:“汉文,我与你叔舅算不上熟,这样去,不合适吧?” 许仙听了,这才转忧为喜:“对,对!娘子还未嫁给小生,现在是不合适。瞧我这脑袋。”他连连拍自己脑袋,喜不自胜,仿佛白素贞已嫁了他,他这是在说房中情话一般。 孰不知他的话不仅没有让白素贞娇羞,反而是厌恶,以及说不出的呕吐感。 一切完全与许仙的自我感觉良好是截然相反。 这时,宁采臣也抱着妙善而来。 “汉文,今儿天不早了,你先回去。”白素贞看了妙善与宁采臣,脸色大变。立即强颜欢笑,推许仙回去。 天不早? 许仙看看日头正中。 白素贞慌又说:“人家今儿很累,你先回去,人家想早点休息。” “身体累?”推出门外,许仙还傻愣愣的,突然他笑了。“哦!原来是害羞,女子的脸皮……”他摇摇头,自以为弄明白了白素贞的变化。 第315章、爸爸 许仙推出了门,宁采臣也进了来。 白素贞迎了上来说:“宁公子,这是?”只走过来,便看到死死咬住宁采臣后背的妙-善。 宁采臣说:“白姑娘,快来看看,她似乎中毒了,以为我是她父王,正准备害她!” 妙-善任何的变化都是值得关注的,因为她不是一般人。白素贞立即让白福他们关门歇业,只应付妙-善一个病人。 妙-善让白素贞带去治疗,而她在宁采臣的身上留下了一个牙齿咬开 小青帮宁采臣敷药:“宁公子,疼么?” 宁采臣现在哪儿有功夫关心自己疼不疼,只向小青摆摆手。一双眼睛望眼欲穿,白素贞她们离开的方向。 很快,白素贞便出来了。 “怎么样?” “没事,她只是吃得太胀了。”白素贞说。 “吃胀了?” 白素贞点点头:“她现在毕竟只是个凡人,吃得太多,自然会受不了。” 竟然只是这个原因。 宁采臣拍拍头。真是和非人类处久了,竟然忘了正常人一次吃太多,这胃是会受不了的。不对,她恐怕也算不上正常人吧! 为了这个原因,她就咬了我一路?还咬破了。我是不是要打一些狂犬疫苗。 宁采臣皱着眉,眉间简直能皱出个井字来。 这时,妙-善则小心翼翼地从白素贞身后站出来,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说:“对不起,爸爸opapa” 对不起,爸爸?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幻觉还在? 宁采臣看向白素贞,向她寻求答案。白素贞先让小青带她到院中游戏,才说道:“就像是你看到的,她的记忆混乱了。” “怎么会?”宁采臣不敢相信。一尊菩萨成了精神病,哪怕这只是个过气的菩萨,宁采臣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只会以为这是妙-善的花招。 白素贞说:“一开始,我也不信,所以我在她身上施展了搜魂之术。” “结果呢?”这不仅是宁采臣关心的,也是所有惹到妙-善的人所担 白素贞说:“她的思想极为混乱。在地狱·她是为仇恨支撑了过来,可是上来之后,连番的打击之下,又在公子的船上回忆起了恐怖的过去,而这一次,她除了哀求,再没有任何反击手段。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菩萨·竟然连法力都没有了。所以她崩溃了。” 白素贞的解释,宁采臣能听懂的。精神上的东西,这世界的凡人也许还没意识到,但是他是不同的。 后世,妙-善的例子虽不多,但是却有了少。单纯的精神学上来说,还属于经典案例。 “那她为什么叫我爸爸?” 白素贞说:“或许你长得很像妙-庄王,又或者她为了自保。这一点儿·我也不清楚。”这一点已经超出白素贞的能力范围了。 搜魂术也只是能看到被施术人知道的一切,而在妙-善眼中,宁采臣就是她的爸爸。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斯德哥尔摩效应·又称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或者称为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症,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于他人。 即使不愿意承认,但是人是可以被驯养的。 白素贞不知道,宁采臣恰巧知道这么种精神病。 人性能承受的恐惧有一条脆弱的底线。当人遇上了一个凶狂的杀手,杀手不讲理,随时要取他的命,人质就会把生命权渐渐付托给这个凶徒。 时间拖久了,人质吃一口饭、喝一口水,每一呼吸·他自己都会觉得是恐怖份子对他的宽忍和慈悲。对於绑架自己的暴徒,他的恐惧,会先转化为对他的感激,然后变为一种崇拜,最后人质也下意识地以为凶徒的安全,就是自己的安全。 妙-善的本质是人·而她的父王便是那个杀手。不,比杀手更恐怖,因为从她出生到修炼前,妙-庄王一直是她的阴影。 妙-善修行时,妙-庄王得知她偷跑去修行,一气之下,一把火把焚烧了这庙院,500和尚和尼姑都被烧死在里面。在庙内修行的妙-善也被烧伤,幸被一只白虎驮走获救…… 也就是说妙-庄王是不在乎她女儿生死的,他更是一个因为女儿逃离自己身边,便怒而杀人的王,再联系三个女儿都很美丽。 倒推回去,妙-庄王的人性实在要打个问号? 可惜宁采臣不能问妙-善,因为她已混乱了。不过在看妙-庄王忘恩负义,宁采臣至少有九成把握,这妙-庄王一定是一个据女儿为己有,有极大控制欲的混蛋。 “妙善的一生,想不到这么可怜!”白素贞叹息道“如果有可能,还请宁公子对她好一些。” “我会的。”宁采臣不会拒绝。一个因为一个混蛋父亲,落得如此田地的女子,绝对是值得同情的。 宁采臣带妙-善走了,回家了。 小青欲言又止。 “青儿,怎么了?”白素贞问。 小青说:“姐姐是怎么了?” “怎么了?” “姐姐变了。” “不,我没变,依然是青儿的姐姐。”白素贞笑道,笑得很真诚,笑得与以往一样。 小青迷惑了。“那姐姐为什么躲开许公子的手,姐姐在以前是绝对不会躲开的。” “哦,是这事啊!”白素贞暗暗松了口气,说,“不是我在躲汉文。是妙-善的思想。你都不知道她在地狱遇上了什么····· 省略一万字的地狱**介绍。 白素贞说:“在欲之地狱的经历,让她极其厌恶男人。你也知道姐姐曾与她灵魂交融过。姐姐也是下意识得躲开。并不是姐姐变了。” 妙-善的经历,小青是听得面红耳赤,恨不能立即逃开这里,却为了姐姐留了下来,担心道:“那姐姐怎么办?不能与男人接触了吗?” 白素贞笑道:“青儿,多虑了。这又不是姐姐的记忆,理顺了,也就不会了。好了,你先出去,姐姐要调理一下。” 小青点点头出去了,却又嘀咕着:“青儿,你在担心什么,姐姐不能的男人接触,不是更好。这样姐姐就不用嫁人,我们也能一起继续修炼了。这是好事啊!青儿,你真是笨死了!” 小青嘲笑着自己离开了。 白素贞的笑容退去,一张脸黑的吓人。拉开衣袖,如玉石般浑圆的手臂上正雕着血淋淋的大字“妙-庄王杀”。 这是她自己雕的,这得是多大的仇恨,才会在自己的手臂上刻下这样的字。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白素贞自言自语道:“我现在到底是白素贞,还是妙-善?” 深深的叹息…… 宁采臣带着妙-善回家了,最高兴的竟然是宁母。“你这孩子,怎么把白姑娘带来了?” 声音有些埋怨,但是这表情上可有一分埋怨在? 在她看来,这是儿子知道自己去白姑娘那求了抱孙子的方子,所以儿子才请白姑娘来。只是方子,哪有名医直接看的好。 白素贞是女子,这看看儿媳妇,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再加上儿子这么体贴做娘的心思。她哪儿还会真埋怨,只是说给白素贞听的。毕竟儿子就这么把人白姑娘带来,于情于理,她这个做娘的,都要说上这场面话的。 “母亲,这不是白姑娘,这是妙-善。”宁采臣解释说。还不知道妙-善会在他这儿呆多久,与其瞒着,不如说出部分实情。 宁母听了,上下打量着妙-善,看得很仔细,似乎是想把她每一毫毛都看清似的。看了一会儿,笑道:“你这孩子,这分明就是白姑娘,尽来戏弄为娘。” “母亲,她真的是妙-善。”这不怪宁母,因为她们本就是一化为二,一模一样。 宁母再次打量妙-善,因为她知道儿子是不会骗自己的。 可是她实在看不出这哪部分不是白素贞,正想开口。妙-善却看了看宁采臣,又看了看宁母,似乎觉得爸爸为什么不为自己介绍,色爸是最在乎对别人的称呼的了,在听了宁采臣对宁母的第二遍称呼,她也称呼宁母道:“母亲。” 宁采臣在带她回来的路上,已经知道她现在是她五六时的记忆。 五六岁的小孩子,你能怪她什么,只能纠正道:“不对,这是我的母亲,不是你的。” “爸爸,那我要怎么称呼这位女士?”妙-善小心问道。 爸爸?自己儿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女儿了?这可要好好了。 没想到宁母是想后代,想的这么渴切。这么大的女子,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孩子。 宁采臣没有办法,只好告诉宁母,妙-善的父亲是个恶人,直接把妙-善打傻了。 现在是自己在收留她,她便叫自己爸爸。 宁母听了,黯然神伤,同情得落泪说:“真是个苦命的孩子。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亲?来,快到奶奶这来。” 得,宁采臣觉得自己是白解释了。 “母亲,这是别人家的女儿。” “别人又怎样?这样狠心的父亲,不要也罢。这么好的孩子,从今天起,便是咱家的人了。”宁母就像是护小鸡的母鸡一样,牢牢地把妙善护在自己的怀中。仿佛这妙-善便真的是她的孙女了。rs 第316章、好选择 宁母发自内心的对妙善的同情和呵护,反而使得宁采臣不好说什么。 自古以来,男人和女人不一样。正所谓生儿肓女,生儿是为了传宗接代,育女是为了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所以除非是这个家庭一直在生女儿,否则只要条件先许,还是想要至少一个女儿的。 宁母是不可能再生的,但是她同样有一个要女儿的心思。以前还有聂双可以陪她,但是现在聂双却做儿子的娘子,自己的儿媳妇。 都说拿儿媳当女儿疼,但是女儿与儿媳绝对是不同的。 这无关乎血缘上的纠缠与传承,而是女儿与儿媳的身份决定了一切。 女儿是可以疼,可以惯着来。可是儿媳却不同,是要生儿育女,是要做贤妻良母,是要今后掌家的。 聂双成了儿媳,虽然她还像往常一样陪宁母的织布,但是这心态已经变了。就是宁母也不可能只让她织布,宁家眼看着越来越家大业大,人口越来越多,这进进出出的开销也越来越大,而开销大了,对钱财的计算与支配,宁母已经是越来越力不从心,早想找个人交出去。 这样一来,宁母是更不可能对儿媳多么的娇生惯养,但是她又确实有这个需要。娇宠着,惯养着…… 俗话说慈每多败儿,这不是她们有意在养败儿,而是女子的天性,天性便想对自己子女好,想娇惯一下。 为什么那么多的姑嫂不和,为什么那么多的嫂子反感婆婆对小姑的宠爱。这都是女儿到儿媳的转变落差。 聂双以前是女儿,现在嫁进来了,宁母正失掉呢?突然又蹦出个女子叫自己奶奶,这可真是好的没话说。立即大张着翅膀,把她呵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也许在潜意识里,她甚至担心宁采臣把她吃了,害得自己又没有人疼爱了。 毕竟这女子长得实在是太像白素贞了,不是有点儿傻,说她就是白素贞,其他人也信。 宁母把妙善带走了,带去玩了。宁采臣摇摇头,步回自己的屋里。 聂双也看到了妙善,只是宁母表现得这么护犊子,她也不好去参与,否则刚刚成亲,便得了个妒妇的称呼便不好了。 说真心话,说一点儿不妒嫉,那是不可能的。这可是白素贞,她是见过白素贞,对白素贞的美,只有做新娘的那天,她才有把握。否则上一次,她找大夫,也不会不找白素贞了。 只是这时代就这样,就是你再嫉妒,嫉妒得狠了,也得把这嫉妒放进肚子里,表面上更是要装着大度,不在意。因为她是大妇,女子三德便有这不妒。 现在宁采臣进了屋,她才问道:“官人,白姑娘怎么来了?是来看病吗?” 她果然是有想法的,妙善与宁母撒娇的一面,她又不是没看到。正因为看到了,她才躲在房中,不出去,以免表现出她的不满。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朵饥渴了许多年的花儿一样,好容易获得了灌溉,她实在是不愿意把这刚刚获得的灌溉分润出去。虽然事后很疼,火辣辣的,但是只要想一下当时那种上天,那种蝴蝶绕着自己飞,那种没有衣物的束缚,赤身**的快感,那点痛又不算什么了。 她不出屋,已是一种明证,现在又这样问,更是拒绝接纳心理的最好表现。 女儿家细腻的心思哪儿是宁采臣这么个两世为人,初尝禁果的少年能看出来的。不,不对,即使他上一世娶妻生子,恐怕也看不出来。别忘了,后世是没有什么三妻四妾之说的。 你敢带小老婆回家,这结发夫妻就敢和你离婚,一点儿都不含糊。 自己心里明明嫉妒的要命,却不敢说出来,别做梦了。 至于那些允许的,人家为的也是面包,而不是过日子。 上一世,宁采臣便遇到这么一个。具体哪个市就不说了,她就是为了面包。 作为常常带出去会客的包养女,开发商对她也很大方,显然也是知道枕边风的威力。有房产总免不了她的一份。 这么多房子,她只住了一处,其他各处租,不卖。 按她的话说,万一他倒了,这些房产很可能就留不住了。而卖,先不说他同不同意,就是真卖了,追到这房子,也还有追回非法所得一说。不如留着,无论是倒了,还是玩腻了。姐儿还有这租金在手,洗洗干净,照样成亲过日子。 所以说,有一个会为自己嫉妒的女子,根本就是好事,因为她有爱。 只是这古代女子太会隐藏自己的本性了,宁采臣又是男人,哪儿会注意到她隐藏起来的胸中妒火。 不过,好在这妙善真不是宁采臣为自己找的小妾,而聂双的经历,又使得宁采臣根本不用对她做什么隐瞒。死过,做过鬼,做鬼时还修炼过。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几乎是都知道了,还有瞒着的必要吗? 宁采臣把妙善的情况一说,聂双没有表情变化说:“呀!那白姑娘还不看好,这万一出了什么事,岂不是不得了了。” 宁采臣说:“不是她不想看,而是她这次本就是为了报恩,现在妙善变得和她一模一样,你让她怎么和汉文说。听她说现在汉文好容易有了进步,已经不是那么怕鬼了。只是妖的事,估计还需要些时间。” 知道白素贞是妖,聂双放心了,噗嗤笑了,笑得有如牡丹花开。 看她笑得这么美,宁采臣不禁心弛神往,失神了片刻,问道:“你笑什么?” 聂双笑盈盈地说:“我笑,是看这白姑娘是怕自己的心上人被自己抢了吧?否则说妹妹不就行了。” 宁采臣一听,还真有这可能,他们都分不出真假来,就更不必说傻乎乎的许仙了,也笑道:“我说我怎么老觉着这事透着古怪,白姑娘有什么话藏在心中,原来竟然是这样。对,这样就说得通了。” 宁采臣也是哈哈大笑。 聂双虽然看到宁采臣的大笑,但是宁采臣的大笑,她是不懂的。 白素贞是什么人? 白素贞,是一条千年修行的蛇仙,为古代四大传说《白蛇传》的主人公。白素贞在青城山修炼得道,法术高强。她美貌绝世,明眸皓齿,倾国倾城赛天仙,集世间美丽优雅而高贵于一身。 她气质清雅绝俗,清逸如仙,淡雅超群,宛如冰山上冰清玉洁的雪莲花,神情神似仙女胜似仙女,美丽无比,娇美无限,犹似晓露中的鲜花;巧笑嫣然,美目流盼,如花似玉,花容月貌,好似九天玄女下凡尘。 用岐黄医术悬壶济世造福黎民百姓,善良、仁爱,有一颗悲天悯人、救苦救难的菩萨心肠!温柔友善、明辨是非、嫉恶如仇,足智多谋,知性痴情。 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她的形象已经是固化了的,至少在宁采臣心目中是这样。 可是现在,宁采臣却猛然发现了她的另一面,她也会嫉妒,也会担心,也有怕自己的美貌的那一天。 宁采臣能不笑吗? 虽然有点儿幸灾乐祸的心思,但是这样的白素贞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以前的白素贞太完美了,完美到她的一丝一痕,你都改不了。 你可以和她一起说笑,可以一起组队,但是她的人生,她的命运轨迹,根本就没人忍心去搞乱的,反而会为愈加完美上出上一份力。 现在的白素贞虽然不再完美,但是却有了一丝人味,有了一丝贴近感。 以前的白素贞太完美了,完美得是任何男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这反倒拉开了距离。 这是后世男人的通病,如果一个女子太完美,容貌、性格、家世、能力、财力,全都是五颗星。 她,反而没有男人敢追了。 岁中情人,心目中的女情……可以梦想,却绝对不能拥有。 这才是一般男人的浪漫。 占有欲、掌控欲什么的,并不是绝对的。 太完美了,反而保有一点儿距离,才会幸福浪漫的活着。离得近了,不是被烧死,就是让烧疯,烧垮掉。 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土做的。这水质太好,男人的土就不是吸水,而是让这汪洋大水,一下子冲垮了下来。 聂双担心说:“官人,那这妙善会不会又变回去?” “你在担心什么?” “我是怕她恢复了记忆,而现在只是在和我们演戏。” 嘶- 还真有这个可能。 不是没有,不说她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单单是她曾为菩萨,便不可能是一个蠢笨之人。而且千手观音”全称“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又称“千眼千臂观世音菩萨”,是佛教六观音之一。 在这有人的地方便有争斗,有争斗的地方便有江湖。她那个时候是大小佛门之争吧! 在圣人退位,大佛门力竭的时代。她一个大佛门的菩萨,却可以拥有“六观音”之一,这么高的佛门地位,若说她没有使出一点儿手段,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 莫非她真的是在假装? 这一下午,夫妻俩是什么都没有做,只盯着妙善看。 她的一言一行,她的挖土淘沙。 一下午的盯人行动,夫妻俩倒累得是满头大汗。 太有压力了。 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她说话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她有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 宁母护犊子似的呵护。 而这时,她又会高兴得笑了。蹦蹦跳跳的,那胸前有如百合花中的蓓蕾,不仅能晃花人的眼,更能令人双脚发虚,口干舌燥。 更加让人头上冒汗的是,就算是瞎子,也可以闻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缕缕甜香.也可以听得到她那**荡魄的柔语。 “这天真热!”宁采臣忍不住解释说。 身上的甜香,不是汗水浸透,又怎么会传到他们这儿来。 同样也是解释他自己的汗水。 这儿是宁宅,除了一间特殊的房子外,里里外外都有浩然正气笼罩,宁采臣相信,即使她还有法力,都使用不出,所以这甜香不会是法术。更何况还有白素贞的灵魂束缚在…… 那个不能说,不能想。只想一想当时的场景,宁采臣便浑身燥热,出汗不已。 这汗是热汗,还是冷汗,就要看他身边的娘子了。 带着娘子去偷窥,还是这么一个腻死人的妖精。宁采臣很后悔,这观察的工作,实在是最不适合一起干的夫妻档啊! 咦?她怎么也出汗了? 晶莹的汗水从她那头有如青翠柳丝一样的秀发中流出,流过粉白的娇颜,流向白嫩的脖颈,透进衣领,顺着**的沟壑直钻进去,消失不见…… 这也是一个迷死人的妖精。 两边都是美得心动。可宁采臣就是再小白、再白痴,也知道在自己娘子面前表现出对另一个美娇娘的欲火,是一件多么傻的行为。 不,傻已不足以形容这事。这是自杀,是自我毁灭。 欲与理智的煎熬,今天,宁采臣体会到了。 他不知道聂双也有着同样的体会。 男人会欣赏女子的美,女子自己就不会吗? 如果真这样,这世上世就不会有百合了。 聂双同样为她所吸引,想碰触一下她美丽的皮肤。 不,我不能这样做,我是有官人的。 对!我是有官人的! 似乎想到官人,她才记起她是女儿身,是已经嫁作冯妇的女儿身。女人又怎么能喜欢女人呢? 百合的传说,她是不知。而这时代的百合们绝对是隐身于闺房内,躲藏在罗帐下。 她一个与父亲相依为命的千金小姐,又怎么会知道女子其实是可以喜欢女子。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蹦出的想法很脏,很变态! 对官人不忠? 她立即飞快地摇摇头,似乎是想把自己好漪澜全把甩出身体外面去。 倍受煎熬的夫妻俩,只监视了半天,便受不了的。是再也不会觉得监视是件好选择了。 ----- 感谢“煮酒喝茶”的月票评价票支持,感谢“天绯空”的评价票 第317章、还阳 不是理智上知道他们有对方……嗯,聂双还要加上自己对女性动情的羞愧。 好好一桌晚饭,两人是匆匆用完,便跑了。 宁母见了,还偷笑着,自言自语道:“看来这白姑娘的药还是那么有效。” 她在宁采臣、聂双的饭菜中下药了。 这本就是她的计划,早点抱上孙子,她也才能彻底放下心来。虽然儿子看上去越来越好,但是只要一日没有子女后人,宁母的心便总是揪着、悬着。 这日子越好,越是如此。她是穷惯了,苦惯了的人。一下子变化这么快,这么大。她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不安。 幸福来得太快,太完美了,总是不由自主会让人害怕,担心失去什么。 夜晚,宁采臣和聂双早早上了床。 聂双说:“既然她不可能施展法术,那么便只有可能她是天生媚体。” “天体媚体?” “嗯。我也是做鬼时,听别的鬼说的。说拥有这种体质的人一举一动都会吸引他人的注意,会,会……” “会什么?” 聂双红着脸,在他耳边轻声说。 “娘子也是天生媚体,那为夫就来了。” 刚刚做女人,聂知道自己应该歇一歇,但是现在她真的很想要…… “嗯-”羞得脸如红苹果似的聂双,把脸深深埋入宁采臣的怀中。 她是应了,还很急切……只是身为女子,说不出口罢了。 可是正当宁采臣为她宽衣解带,准备一饱口福时…… 妙善却闯了进来。“爸爸,我困了。” 根本不理睬宁采臣在做什么,脱掉鞋子,上了床,抱住宁采臣,便安心睡在一边,而且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她的手是黑的,因为上面全是泥土。抓在宁采臣白色的内衣上,一抓一个泥土印记。 她这样一来,宁采臣夫妇俩的**,只能中断。 旁边躺着一个白素贞,即使知道她不是白素贞,只是长得像罢了,但是这太像了,也是个麻烦。 更何况她就这么死死抓住宁采臣不放,掰开一次,她又重新抓了上来。 宁采臣与聂双都是初尝禁果的男女,太高难的动作,他们也使不出来。宁采臣倒是知道,但是他也做不出来。一个“白素贞”抱住自己,却仍然开展**,这也太邪恶了一些。 即使两个人让妙善搞得欲火惊人,也做不出来,只好安静睡觉。聂双还好一些,宁采臣就惨了,这还有一个大美女抱着自己呢? 没有办法,只有神魂出窍。工作,全心全意的工作,压下这份欲火。 宁采臣回到城隍庙,就像机器人一样的工作,不带一点儿感情,没有一分欲火。 蜘蛛精虽然不知道宁采臣怎么突然来“上班”了,但是来了就好,这儿就她一个人(她恐怕称不上为人吧),都快无聊死了。 宁采臣只是工作,不是来陪她玩的。 不过之所以来这儿,也可以说是奔着蜘蛛精来的。她那口大胡子,一看之下,什么欲火也就都没了,正好可以安心做事。 只是为了做事,但是却没想到却有事找上门来。 “姓名。” “茅士学。” 宁采臣不得不停下笔。茅士学是死了,但是什么事都有规定。 城隍庙人手有限,新死的鬼,哪儿这么快便有判决。 一般是先送入城隍城,然后等待号牌签押,除非是有极大的冤屈,又或是极恶之魂,才会有插队的可能。 “大人,冤枉啊!”茅士学一身血污。 妙善的大爆血液,不可避免的有一些地狱污血溅到了他身上。 单单这身污血,便使得他根本不可能入境,难怪会被送到这来了。 地狱污血,宁采臣随手一抓,收取过来。 这东西就是个污染源,找机会还得把它送回到地狱中去。 “大人,学生冤枉啊!学生大小登科,却反而娶了个妖怪,把性命也丢了。” 他正说着,突然一老一少走了进来。 来的是参老与鱼娘。 宁采臣站起身来,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道:“参老?鱼娘!” “鱼娘,救救我,我不想死啊!”看到是鱼娘,茅士学立即抱着她的腿,向她苦苦哀求。 鱼娘脸一红,躲开他的抱腿行为,身为女子,让人抱住大腿,总是不雅的。特别是宁采臣这儿,她偷眼看了下宁采臣的反应。 参老说:“宁大人,我老头子又来了。” 宁采臣皱了一下眉,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 看来自己成了城隍的事,这天下传得还真是够快的,连参老这样的散修都知道了。 宁采臣皱了下眉,参老是看见的,参老独自修炼这么久,自然知道宁采臣皱眉的原因,立即解释道:“这可不是我老人家有意打听大人的**,是上次两个修者入山寻参,为我老人家所听到的。” “参老无须解释,当我承了这神位那一刻起,天下便早晚会知道。只不知参老和鱼娘来我这儿所为何事?”宁采臣摇头苦笑,身份泄露的主因是自己不谨慎,竟然忘了山神土地是天下最八卦的神了。 没有五庄观土地的八卦,孙悟空连怎么弄到人参果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把树推倒了。 自己漏了这土地山神,不就是全天下都知道了吗? 反而是参老,宁采臣有着一丝愧疚,不是他告诉了白素贞,恐怕人家还在安枕无忧的修炼。 只是寻找这样的宝参,肯定是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宁采臣也想不到白素贞竟然也没有注意到这点。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事的起因终归还是在自己身上。 参老一指地上的茅士学说:“老人家今天来,也是为了他。” “他?参老和茅士学有什么关系吗?” “不是老人家,是我这干女儿。”他又把鱼娘推了出来。 掺入的人越来越多了。 只听鱼娘说:“还请公子卖鱼娘一个薄面,让鱼娘把人带回去吧!” 宁采臣皱了下眉,肉身的损坏,对他们这些有法力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难事,只要有灵魂,一切都好办。但是鱼娘为什么在这茅士学身上下这么大力气,宁采臣想知道为什么。 他们不说,也还有生死簿可以查。这人的灵魂都来了,要查他的生死再容易了。 把手按在生死簿上,书页哗哗地翻转。 茅士学。这个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接下来,宁采臣的脸色却变得极为不好。 因为按生死簿上所说,这茅士学本来在快活林就已经死了。是有一妖以内丹(宁采臣送她那颗)相救,偷天躲死,这才有了今后的一系列变化。 但是这种变化,极大地干扰了阴司运作,说的严重些便是干扰的阴阳平衡也不为过。毕竟茅士学不是一普通常人,他后来中举娶亲,哪一项的影响力,与常人都是不可同日而语。 单单这一点,便每日每日不断扣除着宁采臣的阴功,辖下有死人躲避生死,搅乱阴阳,他这城隍自然是要担责任的。 正所谓有功有罚,做城隍判罚有功,得功德。失职不为,自然是要扣罚功德的。 人死不能复生,才是阴司铁律。 本来宁采臣一早便应该察觉这么个借内丹重生的活死人,但是由于蜘蛛精每夜认真的工作,使得宁采臣每天的功德都在增长,有增加的基数在那掩盖着,以致于宁采臣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功德竟然还有扣罚的一项在。 茅士学在得了鱼娘救命之恩后,也并没有与她处多久,毕竟鱼娘在阳世的身份是个歧者。就是鱼娘说出了救他命的是内丹,是修真之道。他却不仅没有回到鱼娘身边,反而对聂小倩展开了追求……接下来的事,宁采臣都知道了。 鱼娘一开始不知道宁采臣在看什么,但是在看到生死簿,在想到生死簿的能力,她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双手死死拉住衣服,连没有直接从宁采臣这儿离开。 看过生死簿,宁采臣说:“我不能放他。” “为什么?”鱼娘的脸色更白了一些。 宁采臣没有解释,只是说:“阴司有阴司的规定,我无能为力。” 鱼娘抿紧下嘴,问道:“是因为内丹吗?公子大思,鱼娘没齿难忘。本来鱼娘……”她顿了下说,“也想把身子给公子的,但是公子没要……” “好了!不是这个原因,宁采臣打断她。” 茅士学却高叫起来,大声道:“哦,原来是这样,原来你们有奸情在。怪不得我会死。我大小登科,福缘深厚,怎么会死?对,是你,一定是你这城隍看我夺了你的美娇娘,你才陷害的我。对!一定是这样的。你快送我还阳,否则我一定会去告你!不行,还阳还不行,你要保我高官厚禄,儿孙满堂……我想想还有什么……” “住口!”宁采臣一声怒喝,“好一个贪婪的无知鬼!” “我贪婪?总比你以权谋私的好!”茅士学大是兴奋,认识个妖,他人生再起变化,得中了三元。 今年考题如何,他当然是深有体会。他知道如果以他的真实本事,别说三名了,就是同进士及第都难。 可是有了内丹,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可以清楚感觉到自己变聪明了,头脑清晰,身轻体健,这就是修真吗?这就是修真的好处吗? 一个妖便有这么大的好处,现在自己捏住把柄的是什么人?这可是神啊!虽然仅仅是城隍这样的小神,但是官位越小,他越有信心宁采臣不敢对他怎么样。 更何况以他看来,这神总比妖要高贵得多,能给的好处也一定更多。 只要自己死抓住他的小辫子,茅士学相信他是会低头的,除非他真的想丢官。 不,这不可能。怎么会有人不在乎官呢? 这时鱼娘开口说:“茅公子,宁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你住口!你这贱婢!”茅士学突然勃然大怒道,“我说你怎么对本大官人百依百顺,原来你竟然是一个别人不要的破烂货!怎么,巴结不上神,所以才选了我这个凡人吗?” “你住口!”宁采臣实在看不下去,喝斥道,“茅士学,不是鱼娘姑娘以内丹救下你的性命,你在快活林里早死了。搅动阴阳本就是大罪。鱼娘姑娘为救你,一身业力恐是不少,你竟然还敢在这胡言乱语!莫非想下地狱不成?” 鱼娘想不到茅士学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一个人呜呜的伤心泣不成声。 茅士学虽然自以为抓住了城隍的把柄,但是他本身也算是官宦子弟了。官字两个口,对官,他还是怕的,不由退让了一步说:“那总该让我还阳吧!” 心中想道:现在我是有求于你,是你狠。等本公子还了阳,再来好好的收拾你!到那时,非让你什么都听本公子的不可! 鱼娘哭了一会儿,不再那么伤心了,也求道:“宁公子就发发慈悲,让他还阳吧!” “不是我想刁难他,以他的情况,他根本就不能还阳。他一旦还了阳,不但本官有罪,就是鱼娘你也必然业力深重,永坠轮回。” “鱼娘不怕,只求公子放他还阳。” 宁采臣摇摇头:“不可能!本官不能放他还阳。” “宁公子,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求求你,放他一命吧!”鱼娘竟然跪了下来。 茅士学见鱼娘跪下哀求,也求道:“对,鱼娘快好好求求他!”对他来说,只有活着,才是最现实。 “唉!鱼娘,恕我无能为力。”宁采臣觉得自己是有私心的,不为别的,单单是茅士学与自己做对,他便不想放他。一个死了的茅士学对他更有好处。 想不到我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大人真的不放他还阳?”鱼娘突然严肃道。 宁采臣点点头。 鱼娘站了起来。“大人也知道我的身份?” 宁采臣又点了点头。 “大人可有把握胜过龙太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宁采臣皱紧了眉头。 显然,事情要向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鱼娘为了茅士学会逼宫吗? 第318章、开战宣言 鱼娘为了茅士学真的会逼宫吗? 很快便有了答案。 只听女娘强硬说:“怎么说本宫也是龙宫的鱼宫之主,你不过一小小城隍却半点儿情面都不讲。本宫的面子,你可以不给,但是龙宫呢?龙宫的面子你总要给吧!” 果然是变成了最坏的情况。 宁采臣的脸阴沉了下去。龙宫的实力如何?当日的龙太子可是给他留下了极大的印象。 一个小小的淡水湖龙太子便有如此高的道行修为,那么龙王呢? 天下又有多少淡水龙王?这还没算上海洋的实力。 然而修真之路本身便是逆水行舟,容不得一点儿妥协。 宁采臣表面上是算不得修真,但是幻道更是容不得一点儿心里暇疵。 这次面对龙宫,他退缩了。那么以后面对比龙宫更加强大的存在,他的幻道一定会有暇疵。即使是完美无缺,对那些成了精的老怪物们,宁采臣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更别说还有暇疵了。 走上这条路便没有回头路,除非宁采臣放弃,做回一个普通人,但是他根本不可能会放弃,追求大道之路,本身便是生命体的最高追求。而以人道入道的宁采臣,不算人道束缚,上便已经是低于天道修士,更不要说时间上的落差,特别是那些从混沌修起的巨擘们。 所以宁采臣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威胁。 “茅士学,偷天避死之人,搅乱阴阳大罪。念其非其本意,从轻发落。又遭地狱污血浸染灵魂,发入第一狱,待灵魂清洁,再投胎去吧!” “不!救救我,鱼娘。这一次我一定会娶你的,真的,我发誓。救救我啊!”看到宁采臣取出判笔,来真的,茅士学立即慌了手脚,哪儿还记得什么城隍的小辫子。只求活命。 看到宁采臣来真的,鱼娘急了,厉声道:“宁公子,你真的一点儿人情都不讲?你这是与龙宫为敌!” “修真本就是逆天行事,夺天地之造化。今日我对龙宫退缩,明日我必将再难寸进。判!”判笔落下,已成定局。 茅士学虽非修者,可是他一身的法力气息,地面突然裂开一个地洞,直通阿鼻地狱。 “你?你好!你这是要与我龙宫开战了!”她厉声怒喝,留下宣战声明,转身便离开了。地狱已经不再是她的能力范围内了,还留下干什么? 宁采臣看着她的绝然,自语道:“其实我也是为你好。” 参老没有和鱼娘一起离开,而是说道:“老头子明白,这丫头太痴情了!想不到今日竟然是这个结局。” “修真修身修心修自我,我没得让步。”宁采臣沉思着,如果茅士学搅动的是阴阳,那我呢?搅动的是时空吗? “唉!”参老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大人,老头子有一事相求。” “参老请说。”宁采臣放弃再去想他现在想不通的问题,他只知道他在这儿,而且在一步一步做着他想做的事,这就足够了。 “这一旦阴司龙宫开战,必然是生灵图炭。老头子是没什么,但是老头子那儿还有一群娃娃。这一开战,必然便会有人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所以老头子想请大人能代为照顾他们一二。” 参老是看明白了,痴情害人。既然鱼娘为了茅士学都能和宁采臣翻脸,那么为了报复开战,也许她不会出卖自己这老参头,但是其他人参呢?他不敢保证。把鱼娘带去人参之家,他已经有些后悔了。 照顾娃娃? 宁采臣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突然,人参娃娃! “参老,你就这么信任在下。人参精……这实在是……” 参老说:“老头子可不是信任,认识你才几天,哪儿说得上信任。只是这一边是生灵,一边是阴鬼,你觉得哪个会需要人参?” 人参虽然不是什么天地灵根,即使成了精,也是既比不上天上的蟠桃,小桃树三千年一熟,人吃了体健身轻,成仙得道;一般的桃树六千年一熟,人吃了白日飞升,长生不老;最好的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寿。 也比不上地上镇元子大仙的人参果。在万寿山五庄观。有棵灵根,唤名草还丹,又名人参果。该树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以成熟。人若有缘,闻一闻能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能活四万七千年。 但是人参作为百草之王的称呼也不是白叫的,固本回元,护命强身,延年益寿…… 人也好,妖也好,那是有挖错没放过。 而且如果一旦经过了修士的炼丹,其效果更是能用神奇相形容。 而现在,参老竟然把这些成了精的人参送与自己。哦,不是送与,是照顾,但是这有多大的曲别吗? 宁采臣立即说:“既然参老信任在下,在下也透露一点,就是在下手中有一阴性福地。” “什么?此言当真?”参老大惊失色,人参天性喜阴,所以他们才会长年呆在深山老林中。 一处阴性的福地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参老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直到见识了宁采臣的法王城,参老仍然以为是在梦中。 别说是一座城池那么大的阴性福地,就是一个巴掌大的,世间也难以寻找。 阴阳相克不说,单是后土娘娘当年弄走了那么多,这剩下的哪一个不为阴属修士所疯抢。 面对饿狼一样的修士,一身是宝的人参,别说去拼抢了,只要他们一露面,便必然引来修士的围攻。仿佛他们天生便是为了让人吃似的。 不然,他们又怎么会躲在深山不出。 就像参老说的那样,他不是信任宁采臣,而是相信阴鬼们用不上他们人参。 参老一口气搬来了看不到尽头的人参园,整个山谷,连土带草,真落下来,宁采臣的法王城,便要旧貌换新颜了。 不得以,宁采臣不得不又展露了宁采臣版的佛林禅院。 这一下,参老就更放心了。因为那里面没有任何生灵在。也就是说,这儿有人参的事可以压缩到极少的人知道。 宁采臣,佛林禅院掌控者蜘蛛精,还有一个画中仙粉衣,再无他人。这无形中便增加了人参娃娃们的安全性。 阴鬼们虽然用不上人参,但是太多的鬼知道了,总会有泄密者。这是难免的。 而现在,只有宁采臣、蜘蛛精,以及一个绝对用不上的画中仙。参老放心了,如果连这点人都控制不住,参老都要怀疑宁采臣是不是起了贪心了。 贪心,这是任何生灵都无法真正避免的,所以参老又加上了一个砝码,他问道:“大人可知为何我们人参拥有这么神奇的效果吗?” 这些宁采臣当然不知道,而参老要解说,他自然是洗耳恭听。 参老说:“这事要从圣人娘娘造人说起。圣人以造人鞭造人,造人后,造人鞭丢在地上。我等也算是这造人鞭所出,可惜我等只拥有造化之力,无法化而为人,只能生而为草。又因为我等天生便有造化之力,也便天生拥有了吸收造化力的能力。其实我们自身的能力有限,一切都是这造化之力,所以才有人参越老越好之说。” “受教了。”宁采臣明白的点点头,对人参总算是知道其出处了。看来和人一样,一身都是宝,还有着这样的联系。 参老却很不高兴。“你这娃娃,怎么这时候这样呆傻!”他也是真的生气了,大人也不叫了,叫习惯的娃娃,随随便便叫出口。 不过宁采臣一点儿也没生气,不算他后世的出身,就是从原宁采臣这算,参老叫他声娃娃,他也叫得起。宁采臣反而恭敬道:“参老,你还有什么赐教?” “你真是笨死了。老头子说过我们自身没什么,主要便在这造化力上。也就是说,以后你有什么需要,不用毁坏他们的身体,只要一点儿造化之力,便足够了。”参老再气也得说出来,因为这毕竟关系着自己同类的生死存亡问题。 本来人参的这个秘密说出来也没用,毕竟这造化之力真正掌握的也只有女娲娘娘,自盘古开天辟地,身化万物,这造化之力便只有一个目的:造化万物。 虽然陨落,但就是他陨落的意志指引下,造化之力也不是一般修士可以使用的。就是他们人参,有了圣人的造化之力传承,也需要千百年才能凝聚出一滴来。 但是宁采臣这儿不同,一个初开辟的世界,最不缺的便是造化之力了。 虽说这样的世界一进入洪荒世界影响,持续地进化世界,但是这个世界不是没有成形吗?既然没有成形,想进化也进化不出,这造化力也便存在于几乎静止不动的状态。这么好的世界,参老当然乐得分润一点儿好处给宁采臣,以保证宁采臣不对他的同胞们下手。 也是,有了造化之力,谁还会嚼这人参,这不是捡芝麻丢西瓜吗? 而宁采臣却惊住了。 我可以用?这有多少人参?方圆几十公里的土地,少说也有几千株吧!一株凝聚一滴…… 天哪!疯了,疯了!真的疯了,这可是可以造人造生命的造化之力啊! 第319章、准备 宁采臣想到了女娲造人,想到了冥河造阿修罗,更想到了佛门的八宝功德池……有了这造化液,一切都有可能。 保住他们,开辟自己的八宝功德池。 当然龙宫那边,宁采臣也得先小人后君子了。束手待毙,绝不是他的性格。 而且冷静下来之后,他知道参老之所以会把这么多的人参精交给自己照看,除了一部分是他真的照顾不过来,其实他也是奔着地府的名头来的。 龙宫虽强,但是地府也不次。而且做为一个老参精,他实在是想不出龙宫与地府死磕的理由,如果是什么天材地宝,灵宝秘法,还有那么一丝的可能。就为了一个凡人?值得吗? 参老可以这么想,他甚至绝不相信龙宫会真的和地府翻脸。这大千世界,哪一个会不入这轮回。 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上,即宁采臣确实是地府的一员,地府也愿意花大气力保他。 表面现象害死人啊! 以凡人之身继位地府阴司,别人不知道为什么,宁采臣能不知道吗? 虽然宁采臣也知道龙宫是不会大举向他开战的,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 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在外人眼中,宁采臣就是狗,一条阴司的鹰犬罢了。这不是他本人不承认便行了的,天下都这么看,他的承不承认,其实无关紧要,因为什么都影响不了。 龙宫如果真的大举进攻阴司城隍,那么即使阴司再有什么计划,什么算计,都不得不出面了。 就像是后世的联防队、临时工一样,政府再人不看中,如果真让人打上门去,那打的也还是政府的脸面。 可是即使有阴司这面牌子在,宁采臣也不得不小心大举进攻,阴司为了面子也许是不得不出面,但是小打小闹呢? 而且宁采臣从头到尾,他都不希望阴司出面。这阴司一旦出面板子到底会打在谁身上。宁采臣不敢保证,毕竟他上任至今,阴司上都没个具体的说法。 就是管不了地府的玉帝都还派了个太白金星来,可是阴司却至今一个人也没有。 没有认可,没有官员,仿佛就把这杭州忘了似的。 所以宁采臣不得不再上梁山,告别了新婚的娘子带走了妙-善。不是宁采臣不想把他留下,而是妙-善死活不愿意离开宁采臣的身边。 妙-善的表现只让宁采臣松了一口气,但是由于他实在无法判断妙-善跟着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也是一种算计,所以也只是松了一口气罢了。 好在宁采臣还有幻道在手,直接让比换了样貌,再也媚惑不了他人,这才放心带她上路。 这一年,基督徒的第一次十字军东征刺激到了西方的方方面面,特别是西方的神域,第一次察觉到了扩大地盘的好处众神努力吸收巩固扩大了一倍以上的神国,拼命积累着神力,准备着下一次的东征。 为了神力积累,他们甚至再度频频显灵,也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在西欧,人们才知道用砖来盖房子,结束了仅靠木石建筑的历史。 西方的敌人还很远,从历史上看,只有真正的工业革命到来西方也才真正飞速发展起来。所以这几百年后的外来危胁,实在是没有能力顾得上,因为真正的内斗即将爆发。 宁采臣再上粱山,很快便让喽罗们引上山去。 先是小船引着,然后一只响箭,这是通知巡逻船只来的是自己这一点,是上次没有的。看来阮氏兄弟在水军上,是真的很认真很努力在操练。 到了粱山码头,又是一枝响箭,看着码头上防守的几十个喽罗。不得不让人感慨粱山真的是壮大了不少。 惊喜还没完,从码头到山上,一路上竟然还有三个岗哨。看着是浪费人力,但是这个只靠着人力警戒的时代,只有岗哨越多,敌人潜入的可能才越低。 虽说有了这八百里水泊,敌人只要突破不了这水域,是几乎不可能用得到山上的岗哨的。 但是有没有警戒的意识,与用不用得上,绝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境界。 “仙芝我儿,今日怎么有空回来?”王伦哈哈大笑着,这个女婿,他是认定了。特别是他这几日跟着公孙胜修道,只觉得是神清气爽,总觉得自己是进境神速,自己离地飞行是指日可待。 这样一个修仙的岳父,他觉得他也不算亏了自己的女婿了。 当然,他也就是自己这么想。在宁采臣眼中,他仍然是那个一丝儿法力都没有的凡人。修仙要是真有这么快的进境,宁采臣还费力修什么人道。 不过他这次本就是上梁山求援的,王伦越是热情,他的事情也越是好办。于是他也就开门见山说道:“岳父,小婿这次上山是来求助来了!” “求助?好女婿,你说是哪个不开眼的贼人得罪了你,本寨主这就派人平了他。”王伦大怒道。 王伦想的明白,自己女婿是什么人?是个要做大官,顶有本事的人。这官场上的事也用不到上他这儿来。老实说来了也没用,王伦从不认为自己可以与官府刘抗。 在他看来,肯定是哪个不开眼的毛贼又惹到自己女婿了,就像那几个做粉肠的伙,这是有前科的。 而且现在今日不同往日,女婿这么金贵的人,哪儿还能亲自出手打人抓人,这万一要是磕着碰着了,可就不好了。 这样的粗活,他手下这帮人干正好,都是粗鲁汉子,皮糙肉厚,不怕受伤。 “岳父,这事只能让众位头领知道。”宁采臣以目暗示,让这些喽罗下去。毕竟是与喽罗开战的大事,如果心理素质不过关。宁采臣都怕他们会直接吓瘫了,更不用说打了。 “对对,贤婿这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们先下去吧!”王伦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女婿想的得周到,怎么说女婿现在都是大人物了。与匪人勾结的名声,对女婿的仕途绝对是有阻碍的。他甚至在想,一会儿便传令下去,女婿的事谁都不许透露出去。 宁采臣还没开口,刘唐却说:“这位大官人恐怕是要做什么大事吧!还要避着兄弟们。” 天异星赤发鬼刘唐,祖籍东潞州人氏,自幼飘荡江湖,专好结交好汉。曾在山东、河北做过私商。紫黑阔脸,因鬓边生有朱砂记,上面生一片黑毛,故人称‘赤发鬼‘。专使一口朴刀,武艺过人。 梁山职位:步军头领第三位这么个人,宁采臣上次竟然忘了拉拢,也不是忘了,只是宁采臣以为晁盖都过来了,这刘唐也就不是什么问题,毕竟晁盖与他有恩。 梁中书因丈人太师蔡京过寿,要送价值十万贯的生辰纲到东京,消息被刘唐得知,便找豪杰晁盖共商劫取生辰纲。结果去的路上因醉卧灵宫殿被捕头雷横当贼抓了起来。在经过晁盖庄园时,晁盖听说他是来告诉自己生辰纲的消息,便让刘唐假认自己是舅舅,于是雷横放了可以说晁盖与刘唐是有救命之恩的。如果晁盖不救下他,让雷横带了出去。无论他招不招供,都会作为贼人拿去抵罪。 真是不能小看吴用啊! 看了一眼刘唐身边的吴用。 一个文弱的教书先生。法,比不了公孙胜;武,一个喽罗便结果了他。可就是他却能拉拢到刘唐,这也算是本事了。 再一细想,不由发现吴用的布局深远。是,这粱山上的人是几乎都站在了梁山一边,短期内是不会造反了。 阮氏兄弟成了水军总头领,再反也不会有更大的官位给他们了。晁盖虽说是坐了第三把交椅,位在王伦、宁采臣之下,但是王伦是专心跟公孙胜学道,宁采臣又是长年不在山上,这里外事物还不是晁盖操持。 同样还有公孙胜。 他们在梁山的地位已经顶了天了。就是反了,除了得个反叛的名字,就是吴用也想不出,他们还有什么收益。 但是吴用是天生的“革命家”,除非一切都按他的意思去办,否则他就会一直革命下去。 山上是动不了了,但是他还有刘唐,有了刘唐,他便有了山下好汉们的支持。 刘唐自幼飘荡江湖,专好结交好汉。可以说,正是刘唐的出现才引发了梁山泊一百零八好汉大聚义。 而现在梁山上才有多少好汉。 吴用的计划不可谓不深远。 可惜宁采臣是个穿越者,他对梁山的了解就是吴用这个梁山的总军师,总规划者都比不了他。 晁盖说:“刘兄弟说什么浑话?小事不密失身,大事不密失国。”然后又对宁采臣解释说,“我这兄弟光明磊落,义气深重,直言直语,大官人梁山上是不称宁采臣寨主的不要怪罪才好!” 刘唐不过是受人支持,宁采臣自然不会和他置气,反而解释说:“我当然不会与兄弟们置气,而且这事也没什么保密不保密的。我只是怕吓着了兄弟们,才让他们回避一下。” 不想,刘唐却又说道:“我等生辰纲都劫了,这会怕甚事?” 刘唐再度挑衅,宁采臣眉头一挑,他是在意他,但是这股自己人革自己人命的歪风邪气也必须压下去。眉头一挑,也大声道:“生辰纲算什么?我这事一说,在这儿能站稳脚步的,都算好汉!” 第320章、历史的节点 哗- 刘唐直接就站了起来,他才不信有什么事比得上他们干的事还厉害:“那俺要试试俺到底是不是好汉?” 宁采臣已经表现出自己的不满了,可是吴用却仍然没有拦下他。看来他已经与宋江联系上了,甚至属意他来梁山。 嘶- 等一下,似乎书上说与宋江联系的人便是这刘唐。大意了! 不过这宋江一开始去的可不是梁山。 宋江自幼与同在郓城县东溪村晁盖相熟,“生辰纲”事发后,宋江私传讯息,使晁盖等人脱险。 晁盖上梁山后,为报宋江之恩,派刘唐携礼物夜走郓城县答谢,宋江推辞不成,只好留下书信和两条黄金,不料被他那私通张文远的小妾阎婆惜发现,并以此要挟,宋江怒杀阎婆惜,逃回家隐藏起来,后得好友朱仝私放,赴柴进庄上避难,并与武松相识。 宋江走后往清风寨投靠好友花荣,并于清风山结识燕顺、王英、郑天寿三位山寨头领。在清风寨观灯时遭知寨刘高之妻陷害,便与花荣大闹清风寨,收得秦明、黄信,劝众人同上梁山,于路在对影山劝收吕方、郭盛。 不期路遇石勇得宋江家书,宋江回家奔丧被擒,发配江州,沿途结识李立、李俊、童威、童猛、穆弘、穆春、薛勇、张横等好汉,至江州经梁山军师吴用书信介绍与戴宗相交,后得会李逵、张顺;宋江又在酒醉之下于浔阳楼题反诗被判死罪,得梁山众英雄法场相救,白龙庙聚会同上梁山。 这样看来,时间上足用了。 宁采臣正想着,王伦突然问道:“贤婿不是准备造反吧!” 在王伦看来这比劫生辰纲更加重大,而且还能让他们站不稳脚跟的是什么,王伦自然也就往这方面去想。 哗的一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老实说没人天生喜欢做草寇他们落草都有着种种不得已,虽说他们还没有打出造反的名头,但是他们股子里都有这么种渴望。 而宁采臣是什么人,是神仙的代表。神仙在炎黄子孙心目中代表的便是正义便是对的。而且宁采臣神仙身份的真实性上,可比以后宋江玩的那手什么古庙一梦那场真实得多,也有着更多的证人。 现在宁采臣站出来说要造反。这对他们不亚于十二万分的肯定。 看到他们激动的神色,宁采臣觉得自己还算是成功的。 宋江会收买人心,就是躲在柴进庄上,他也不忘了收下武松。 宋江与柴进相比,宋江的钱虽然没有柴进多但是他更懂得如何把钱花在刀刃上,或者说他更有权谋或成本意识。 比如,宋江初次见到武松时,就拉着武松就去喝酒,看武松的衣服旧了,马上就拿钱出来给武松做衣服。而后“却得宋江每日带挈他一处,饮酒相陪”。这饮酒的花费自然还是柴进开销的,宋江做的是顺手人情“借花献佛”之事。 也就是陪吃陪喝陪玩,三陪。 到与武松临分别时,宋江一直送了五七里路摆酒送行,并拿出10两银子给武松作路费,然后一直目送武松远离到看不见的地方。 拿下武松,宋江从头到尾不过花了10两银子和践行的一顿饭,却把英雄盖世的武松感动得五体投地。 柴大官人庇护了武松整整一年,就算后面有所怠慢,也不会少武松的吃喝用度,在武松身上的花费岂止区区10两银子。但在武松心目中这位宋大哥的分量恐怕要远远超过柴大官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柴进名满江湖、出生高贵,却成不了老大,而宋江却可以。宋江用一切资源在打造自己品牌的美誉度。 他不仅会用自己的钱办事还会用别人的钱替自己办事。而且以他的本事真想消除武松与柴大官人的误会,想必也不是难事。 可是柴进也和他的祖先一样,从头到尾都只是做了别人的嫁衣,自己却穿不上。 甚至可以说宋江在这里这么一表现,两相对比,武松更觉得柴进对不起他了。 这人心的使用真真是出神入化。 但是宋江再会拉拢人心,也只不过是在人心上下功夫。 老实说真比起来,人心的利用上,宁采臣这么个后世之人还真比拼不过这位孝义黑三郎。 和许多人未成功时一样,宋江在开一始的时候,也没有足够的人脉关系。 但是他与同在衙门当差的雷横和朱仝不同的地方在于,他没有只顾着花天酒地。而是选择了去结交江湖人士。并在江湖人心中,去打造自己孝和义的品牌,第一个绰号是因为仗义疏财,他绰号“及时雨”,虽然说梁山好汉中“仗义疏财”的不止有宋江,而要是较真说每个好汉都“仗义疏财柴进是大周皇帝嫡孙,财力也不是宋江一个刀笔小吏能比。 所以好名声更像是一个综合体,是几方面的好名声叠加在一起,形成的一个好名声的“品牌”,宋江深谙此道。 于是另一方面,他又因为孝所以绰号“孝义黑三郎”,他明白,封建社会的儒家天下讲究以孝冶国,义和孝是江湖人士最看中的两种东西。而他的成功的关键,在于他懂得整合这些名望资源。 这就是为什么李逵说:梁山上只有俺宋江哥哥坐头把交椅,俺才服。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挡不住一个“神”字,“神”字千钧。皇上是天子,也就灌输了天下神的权威性。 宁采臣是神。只要他们接受了这点,那宁采臣的影响力便成了,还是最神秘的影响力。 即使宋江来了粱山,再拼命做梦,他也不可能消除宁采臣的影响力。 一个是神仙托梦,一个是神仙就在眼前,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当然这仍然免不了会李逵这样的死忠分子,但是有宁采臣这种神秘力量压着,宋江再想对自己弟兄动手,这后果他分得清轻重来。 宁采臣想了一下说:“上一次我与众位弟兄说过这世界之大,其实我还没有说完。这世界不仅大,更有无数神界。” “讲这个做甚?我们又不是要做神仙。” 宁采臣看到了,看到吴用给刘唐的暗示。 别人不知道,吴用可是知道,这神一出,根本就不是任何人可以抵抗的大杀器,就是真命天子也得低头。这怎么能行?这到时候宋江哥哥来了,还怎么上位。 也顾不得隐藏,直接便唆使刘唐动嘴了。 刘唐他两次三番反对宁采臣,朱贵他们早就不满了。“你怎么就知道师父不能带我们成神?” 眼看要僵,宁采臣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干脆挑名了说:“能不能成神,我不知道,但是这一次确实是要和神开战了。” 其实这时候动用梁山的力量是极冒险的,晁盖他们刚上山就不说了,单单是吴用这个一门心思放在了宋江身上的家伙,便很可能会真的吓坏他们。 果然宁采臣话一出口,他们全震住了。看着是重新坐下,但是又何尝不是真的站不住了。 就是朱贵他们三人,也吃惊道:“师父要与神交战?” 本来宁采臣是不想这样的,带人慢慢杀,反正一开始也不过会是夜叉之类的东西。与众人心目中的神一比,实在是小得不能再小。而杀了夜叉,再一步步向上,真对上神,他们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一个站得稳的都没有。 但是一想到宋江要来,宁采臣便有极大的危机感。因为宋江虽然是一个奸诈,纯用术数去笼络人的人,可是梁山上的英雄就服他一个!对他不仅言听计从,而且就算是后来对他的招安政策心存不满,也没有弃他而去。还是依然跟着他南征北战、出生入死。甚至断臂出家、毒酒穿肠、马革裹尸也没有人对他心怀怨恨。 这样的压力实在太大,使得宁采臣拼命想镇住他,压住他。 还有一个原因促使宁采臣不得不这么做。那就是从宋江上梁山,到梁山灭亡,前后只花了不到两年的时间。 梁山起义,赵佶自然要调集兵马剿灭,但是由于宋朝军队久不征战,缺乏训练,战斗力极差,征剿不仅没有消灭宋江起义军,反而使其威名远扬。令统治者闻风色变,“官军莫敢撄其锋”。 但是赵佶没有办到的事,宋江做到了,前后一年不到,官军莫敢撄其锋的梁山便完了。 如果一开始宁采臣没有参与进去,如果没有宁采臣在梁山上花费心血。以宁采臣现在的身份,梁山败亡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是他现在不仅花费心血了,说句大话,他甚至有好好使用梁山军的念头。 他以神人点化宋徽宗,让大相国寺截了胡,但是这不等于他就什么都不做,眼看着北宋灭亡。就是北宋亡了,宋徽宗也不能让劫了去。只要他不劫走,南宋就仍然大有作为,也就不会出现岳飞面对的十二面金牌了。 岳飞的死,说白了,只不过是皇帝为了保帝位的自卫行为罢了。因为宋徽宗一旦回返,无论他怎么做,结局都不会好。 但是,如果一旦在宋徽宗被金人劫走时,一支战力非凡的军队杀入呢? 宁采臣仔细想过了,这我是历史的节点。 第321章、压制 理论上,历史的节点便是改变历史的契机。 这种时候往往是改变历史,而历史惯性最弱的时候,甚至可以说是历史的分叉口。 各位聪明的好朋友们,仔细想想就明白了。这里就不赘述了,以免有骗字的嫌疑。 而这支精锐的军队便是梁山军。 大海有多少财富?恐怕没有任何一个穿越者不明白。 老实说宁采臣是不会做生意的,这也是为什么他的生意一直都是交由他人,而没有指手画脚的原因。 可是当梁山说他缺钱,不准备打家劫舍时,他立即动了,没找任何人商量,便给了大海这么个答案。 这是因为他虽然不是军人,也知道战争打的就是后勤的道理。 别的不说,单单是军马,除了大海,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财源供得起。就更不必说盔甲兵器了。 他这边什么都计划好了。 你看,一条新型大海船,从选料到制成下水,少说也要六到八个月。这还是有晒透龙骨的前题下,没有龙骨,单是晒龙骨便要三年。 怎么,我这边刚刚买到船了,然后宋江便灭亡了梁山,那自己上哪儿再找人去? 就算能找到人好了,可是用谁放心呢? 宁采臣是不能落草的,因为救下宋徽宗后,这民军与官家的对话也需要他这么一个人。 否则宋江一样,一杯毒酒便挂了摊。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宁采臣没的选,只能压制住宋江,至少也要让梁山军随着自己的指挥棒起舞。 这不是说宁采臣便相信自己是个战略家。 可惜的是,华夏其实一直极缺战略家。 何谓战略家? 宁采臣的理解是,至少不能只顾眼前,却遗害子孙。什么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在这里面除了眼前的利益外,对子孙后代们只有无穷的祸害吧! 华夏缺战略家所以宁采臣绝不会以为自己就是。但是他知道历史的节点,这就够了。 争的便是这一线生机。就是不成功,也坏不到哪里去。更加不会遗害子孙后代。 稳定了下心神,抱持着赌一把的心态宁采臣重重地点点头。 缓缓说出了自己与鱼娘接怨的过程。 “什么?这太气了!师父打吧!”朱贵三人义愤填膺,梁山好汉本就是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朱贵三人又与宁采臣有师徒关系,自然是支持宁采臣的。 宁采臣点点头,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不过接下来,可不好了吴用直接说:“大官人,这与龙宫开战,实非人力所能抗衡,不如讲和了吧!” 一个是“大官人”,一个是“哥哥”,这远近已然明了。而他的建议,根本就不能说是建议,真能让步讲和宁采臣也不会来梁山了。他这简直就等于拒绝了。 朱贵他们大怒道:“学究何以如此胆小,上次我等三人随师父去除旱魃,也不见得有什么了不得。” “你们除过旱魃………………”阮氏兄弟立即追问起来。他们与朱贵三人交过手听说他们竟然与旱魃这类鬼怪做战,自然是极为感兴奋。宁采臣太远,可他们三人可近得很。 讲起那一战来,铺天盖地的旱魃他们把僵尸行尸也算上了…… 是口沫横飞,兴高彩烈,仿佛他们三人便真的干掉了无数的旱魃似他们这边讲的高兴,宁采臣却在注意晁盖。因为他对晁盖寄予极大的期望。 见晁盖只是听着,却不出声,宁采臣说:“晁头领怎么看?” “什么?” “传说晁头领的东溪村的传说邻村西溪村闹鬼,忽一日有个僧人经过,村中人备细说知此事。僧人指个去处,教村人凿了一个青石宝塔镇在溪边,鬼就被赶到了东溪村。晁盖大怒,就去西溪村独自将青石宝塔夺了过来在东溪边放下。因此人称‘托塔天王”” 他知道宁采臣的意思,但是他也为难他必须为自家兄弟性命考虑。“大官人,这鬼毕竟与龙不同,我晁盖对付得了鬼,但是这龙言下之意很明白。宁采臣说:“晁头领放心,我自然不会让自家兄弟白白丢了性命。怎么说我也是后土座下正统神职。娘娘赐下一应神甲,足以与龙族争锋。” 这是宁采臣最后的手段了。粉衣炼制的神甲,全都挂在了后土娘娘名下。这本来便是宁采臣准备的宣传,只是现在在这儿说出来罢了。 “神甲?可否让在下看看?” “当然可以。”取出出发前从粉衣那儿带上的战衣。 黄金色泽的箱子,只是摆出来便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就是宁采臣见得惯了,对它也是难免激动不已“这就是神的战衣?” “是。 “那它怎么穿?” “晁头领想试试吗?”其实这是多余的,以宁采臣穿越者的身份都对这些黄金战衣,眼羡不已,更何况是他们。 “晁头领只要拉一下把手就行了。” 这是第一宫牧羊座的战衣,箱子左右两面是花纹,前后两面则是羊头与羊尾,一个拉环正挂在羊嘴下。 “好!”对于神的盔甲,晁盖自然拒绝不了,猛的一拉拉环,带动箱子的机关,箱子自动以十字花散开。 一具盔甲做的黄金羊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还来不及惊叹,一股极为巨大的能量,从羊身上涌出,霎时就喷发出了强盛的金光,直冲云霄! 这光线是如此之强,照亮了整座聚义厅,金光刺目,众人忍不住闭上了双眼。等他们张开,便看那只黄金羊向晁盖飞了过去。 飞行途中,一件件的护甲卸下。双脚、双手、双肩……………… 在众人无比惊讶的眼神中,一件又一件自动穿在了晁盖的身上。 “我觉得我充满了力量!”晁盖大吼道。 这是修真炼别的盔甲,本身便有力量。但是这力量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让穿戴者拥有无穷的力量,好引导出他们自身的力量。 “真不愧是神的盔甲!”目睹这一副的,除了这个惊叹,是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他们镇住了。 黄金的盔甲,飞行的盔甲,自动穿戴的盔甲………………每一个都让他们不可思议,却又觉得这才称得上神的盔甲。 看到就连刘唐都为这盔甲所吸引。吴用急了,他知道绝对不能让此事成行,一旦成行,就是宋江哥哥上了梁山,也再也无法掌管梁山。 “大官人既然为阴司之神,为什么不以阴司之力相抗?” 这是宁采臣一直在避免的问题,因为他这神位得之不正。也许以后可以告知梁山众人,但是现在绝对不行。 宁采臣勃然大怒道:“阴司与龙宫开战?你是想毁天灭地吗?如果只是本部职司出战,那只是冲突,阴司与龙宫全力开战,那这世间就不要想要了。你我全都将是民族罪人。” 嘶-只想一下,阴司与龙宫全力开战的情景,所有人都忍不住心中发寒。 但是吴用却不能缩,因为他已经认定了宋江了。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乐意宁采臣带着梁山众人与龙宫争斗,立即开口说:“可是人力有尽时,以人力对抗龙宫,我等血肉之躯行吗?” 晁盖说:“吴学究,多虑了,我现在觉得我就是屠龙都不在话下。”有了这盔甲,别说只是和龙宫做战,就是屠龙,他也信心满满。 “天王,这盔甲真的这么神奇?” “那是当然,这可是神甲!”晁盖现在对这盔甲,比宁采臣都更有信心。 “天王快脱下来,借我等穿穿。”阮小七一应众人立即围了上来,全都要试穿,不为别的,单单是神甲的名头,他们便绝对要试穿一“这神甲我脱不掉。” 他当然脱不掉,这本身便不是他的力量穿上的。 宁采臣仲手一指,一个接着一个,只要是愿意,就是刘唐也让他试穿了一次。 只要是试穿过的,对什么龙宫,是一点儿都不担心。甚至这胆大,这摩拳擦掌,恨不能立时与龙宫开战,好好地战上一番再说。 而吴用又开口说:“寨主,这与神开战,是不是要三思而行。” 吴用是看不起王伦的,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借助王伦的力量,怎么说他都是众人的大寨主。 他也看出来了,这大厅中唯一有担心神色的便是王伦了。 不等王伦开口,宁采臣便说:“吴学究,你是为了哪个,我是知道的。我保证他以后上山,梁山绝对一视同人。” 宁采臣是不想揭穿他的,这有些残忍。吴用在受招安后,因见宋江被害,与花荣一同自缢于楚州南门外蓼儿洼宋江墓前,尸身葬于宋江墓侧。 这么忠心的人,虽然不是效忠的自己,但是也值得尊重。宁采臣不想吓他,但是宁采臣真的是担心没有时间了。 他怎么会知道?是了,他是神仙,他是可以算的。嘶-那宋江哥哥不是有危险?哦,他说了一视同仁。应该不会对哥哥对手吧,只要我不反对他的话。 吴用沉默了,不再出声反对。 第322章、梁山出力 吴用忍不住苦笑,想我吴用满腹经纶,通晓六韬三略,足智重谋,常以诸葛亮自比,道号“加亮先生”,人称‘智多星‘。 可到头来。一力降十会,再多的智谋,遇到仙人,也是无所作吴用太过心灰,以致于王伦问他还有人上山,他都没有听到。 刘唐看到吴用的失落,但是他又能说什么呢? 作为与宋江的联系者,他自然知道吴用属意哪个。 与宋江相谈一番后,他刘唐也为宋江的专打社会上的不平,杀富济贫······ 这样的理念所打动,但是这一切与宁采臣仙人的身份一比,宋江便没有了任何优势。 中国古代的起义者,从“陈胜王”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再到“莫道石人一只眼l动黄河天下反”,都是如此。 神权的正义性已然深入人心。 在这先天上弱下来后,星位的约束,本身便是把戏,与控制人心的手段罢了。天庭也有星神君位,除本司外,也没见哪一个非要为某某星君效死谋利。 这一点瞒不了宁采臣,别说他知道星位的来源与目的,就是不知道,他也不会因为什么星位便让梁山众人上竿子陪宋江去死。 在试穿了神甲,享受了一番几乎无所不能的力量后。晁盖一应人等是乐得哈哈大笑,就连刘唐在担心地看了吴用一眼后,也陪着大家大笑。 笑后,立即兴奋得命人摆酒摆肉,他们要庆贺。 以前,当人都要小心,现在却连龙都能屠了,自然是要庆祝。特别是晁盖他们,别看他们生辰纲劫的欢,但是这心中也还是担心的担心官府的力量,否则也不会躲到这梁山来。 至于现在吗? 天下之大,兄弟们哪里去不得?哈哈! “大官人,这样的盔甲目前有多少?”凡是试穿过的没有一个不是拥有一身这样的盔甲。 别说是神甲,一些数不清的神奇能力,单单是这样式,便挠到了他们的痒处。谁不想要? 宁采臣说:“目前这样的盔甲只有四件。” “什么?才只有四件,这怎么分?”大失所望,但是又在情理之中。神的盔甲四件已经不算少了。 那边还没有分好,宁采臣又说:“其中两件金牛座归了鲁智深大师,山羊座归了林冲。” “什么?这不是只有两件了!这四件都不够分,大官人怎么能给外人?” 看他们对这战衣这么想要,宁采臣一下子有了主意,也许可以用盔甲带动他们的积极性。 虽然宁采臣已经极大的压制了还没有上山的宋江,但是他对宋江的拉拢人心的手段还是有着但心。 特别是宁采臣不觉得自己在这人心上可以比得上他。但是这不等于他只能大玩神秘感。 作为一个后世之人,他自然知道怎么做也能才久。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也许梁山多是义气深重之辈,但是作为人的本能,衣食住用行总是免不了。 或许宋江单单靠口才便能忽悠得梁山好汉为他赴死,但是那一切都是因为宋江一开始便绝了他们其他的选择。 而宁采臣这儿却有着其他的选择。因为他知道历史,知道哪儿是历史的节点。 宋江的路,历史已经证明是条憋屈的死路。虽说对今后梁山的出路,还没有完全定下来,但是做到不憋屈死还是能做到的。只要能不断挠到他们的痒处,聚集一批好汉,也不能说就争不过宋江的忽悠。 宋江靠忽悠,那自己完全可以靠公平。 有人说,公平二字比忽悠难多了。那也要看对什么人。 不要多只要按后世网游,搞一个功勋制度,比如多少多少功勋可以换取什么,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只要透明度有了,宁采臣就不信这梁山众会为了宋江反自己。 世上事一切烦恼都在于,不患寡而患不均。有人大富大贵,有人贫困潦倒,自然便有了争斗的种子。但是只要给他们指明一条道路,告诉他们怎么做,同样能如此,虽说不一定完全杜绝,但是至少大部分人都会形成一个良性的竞争关系。 要是再不行,宁采臣想了想,觉得他还可以拿出延寿的丹药做奖励,他就不信这样还会有人不动心。 只是这功勋制度,定多少合适,需要好好考虑一番。 定高了,众人没有希望得到不行;定低了,三五年便全领完了,也不行。 宁采臣真心希望吴用能帮自己,只是现在······还是自己想吧! 宁采臣还没理出一个功勋多寡来。朱贵便问道:“师父,这有牛有羊,这猪狗猫,想必也有吧!” 宁采臣笑道:“不愧是生意人,果然敏锐。不过这猪是没有的,猎犬座、山猫座,倒是有的。”这本就是他的设定,虽说书还没有面世,卡在了色彩上,但是总是要出的,他们也早晚会知道,没有瞒的必要。 朱贵又问:“竟然还有这猎犬、山猫,师父为什么说只有四件?” 这也是其他人想问的,只是他们比不上朱贵三人亲近,所以才借他的口问出来。 不过这样的捧嘴,正好有利于推出宁采臣的功勋制度。只听宁采臣说:“这神甲,娘娘也不是随便赐下的,只有大功,方可穿戴。以我现在的功勋,也只能讨来四件罢了。” 宁采臣既解释了只有四件的原因,又没有堵死后面再出现的路子。 虽然有几分欺骗他们的成分在,但是他现在必须抬高战衣的地位,因为书稿已然这样设定好了。 这也是实力不足所限,否则他也不会用修真的战衣充数。 不过他发誓,他是绝不会弱了神甲的品牌的。 没有老大怕什么,他自己的实力也是会提升的。这神甲他会一直做下去,总有一天能做出来名实相符的神甲来。 宁采臣的解释,他们信服。正所谓无功不受禄,人间如此神仙也没有理由随便乱赐东西的道理。“那怎么样才能获得这功勋?” 宁采臣笑而不答,反而说道:“这神甲一共有八十八件。分为最好的黄金神甲十二件,中等的白银神甲二十四件,余下的则是五十件青铜神甲。” 不是宁采臣不想告诉他们功勋获得方法·而是他实在没想好,只好先言其他。 果然听他这么说,其他人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这盔甲上。就是聪明的,也只是以为宁采臣不想说怎么从神那儿获得功勋的方法罢了。 既然有了这样的聪明头脑,反而不会有什么怨气,大家又不熟,防着一手也是应该。 至于阮氏兄弟这样的纯武人·他们是不会多想的,对他们来说,他们只要有盔甲穿就可以了。纷纷问道:“大官人,这件便是最顶级的黄金战甲吧!” 不用猜,就是这黄金的色泽,便没有人会还疑这不是黄金做的。渡金什么的,你以为这是现代,以为人人是金匠?就是金匠来了·也不能说这不是黄金,因为这表面就是黄金的。 自从有了冥石矿,这战甲的主原料便成了冥石矿。 冥石矿产于冥府·吸收了无尽的死气,死人是无所谓,活人绝对是负担。而在粉衣试验了大量材料后,发现可以有效克制死气的,竟然只有这黄金、白银、铜等三种金属。这不能不说是天定的巧合。 不过也因为这样,影响了战甲的炼制进度,不过这与冥石矿带来的完美防御力,以及至今都不知道的能力,还是很合算的。 宁采臣点点头说:“不错,这便是顶级的黄金战甲了。不过神甲也是有意识的。” “意识?” “就是活的。” “这盔甲是活的?” “不错·它不仅有自我修复功能,更有着自我认主能力。”这是宁采臣千叮咛万嘱咐,强烈要求粉衣加上的,不然都是他顶着,既不方便,也累人不是。 “自我修复?认主?”他们这帮人哪儿知道修真的强大·一个个全都变成了好奇宝宝。“怎么认主?” “这个有些难。” “怎么难法?” “一切在乎实力。” “实力?” “不错,娘娘座下的战士阴兵不算,分五感战士、六感战士、七感战士、八感战士,以及九感战士。” 宁采臣知道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设定,毕竟书还没出。于是一个个解释道:“五感战士,形、声、色、味、触,充分掌握了这五感的战士;六感战士,除五感外,拥有了战斗直觉,又或者可以综合运用五感的战士,这一层级可以获得青铜,又或白银战甲认同;七感战士,第七感是超越6感得存在,是七感战士的奥意,”想穿戴黄金战甲,获得黄金战甲的认同,便必须拥有第七感;八感战士,即阿赖耶识,也就是神之意志,拥有它,便几乎是神了;九感……哦,现在没必要。告位头领似乎有什么要问的。” 不设定不知道,一设定才发现,这圣斗士的修炼方法简直就是专门为了炎黄子孙存在的一样。 不说拥有魔星业位的梁山好汉们,他们本身便有业位力量可以引导。单单是炎黄子孙,哪一个不是脱胎于盘古。 从这方面说,理论上每一个炎黄子孙都能引导出自身盘古的力量。 这与圣斗士那几乎无限的力量基本一致,甚至还有所胜出。 更妙的是,这挂在后土娘娘名下,更加可以掩饰人类对圣人封印的触动。等他们察觉到时,那力量也已经引导出来了。 梁山众人问道:“大官人,那我们现在的实力?”他们很关心,因为这是攸关他们谁穿盔甲的问题。 梁山众人的武力,后世也有一个表单,但是宁采臣既然有了新的设想,他们以往的实力便失去了述说的价值。 宁采臣想了一下说:“五感战士是最底层的战士,与龙宫相比,也就是可以击杀虾兵的战士;六感战士可以击杀蟹将;七感战士可以屠龙。” 宁采臣不准备为他们的实力排名,想知道自身的实力,那么便去杀吧! 人的潜力无限,关键是要有正确的引导。当然,宁采臣也不会让他们力竭而死。 老实说,面对他这么个城隍在一边,他们想死都难。 当然他也不会故意的知法犯法,搅乱阴阳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不想等人死了,再搅乱阴阳,只有一个方法,提高他们的实力,不断提高。 于是梁山开始了三班制,一部分在梁山修炼,一部分在路上,一部分在汴京桃花庵修炼。不是修真的力量,而是引导出他们自身的力量。 宁采臣也知道圣人的封印哪儿是那么好冲破的,所以他才会选中了梁山众,即使没有引导出盘古的力量,单单是魔星神位,也足够灭了这即将来犯之敌了。 看来,这块牌子也是到了需要动用的时候了。 宁采臣手中还有一块牌子,是丹辰子的牌子。 为了万无一失,他是必须去这四川的修真坊市一趟,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是自己可以换到手的。 不这去一趟四川,来往路程上可不短,这边的琼林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宁采臣是必须参加的。 浩然之气解封的好处,他是不能放过的。因为没了这殿试,这琼林宴上也就决定了殿试的名次。 而找人代表自己去,自己这边没有一个修真都没有,谁去? 派妖精去? 别逗了,那儿可是蜀山,修真者的大本营。一个妖精别说去淘宝了,不让人抓了,杀妖取丹,就是命大了。 而且宁采臣这儿可以与修真者交换的东西也不多。 金莲子,这是绝不换的。剩下的法力可以,但是他手上只有一颗内丹在,没有内丹外壳,法力是极难存下的。 一颗内丹能换多少,宁采臣不知道,而且也不能只兑换这么一颗内丹。 还能换的还有冥石矿,以及造化力,造化力还没凝聚,略过不提。冥石矿虽然知道了产地,但是找到挖掘也需要时间,也不能短了粉衣炼制所需。所以宁采臣只有等了,等到过了这琼林宴再去。 第323章、官家的算计 “琼林苑”是设在宋京汴京城西的皇家花园。。宋徽宗政和二年以前,在琼林苑宴请新及第的进士,故该宴有“琼林宴”之称。 宁采臣一大早便来到了琼林苑的门口,今日的皇家园林由于要宴请他们一应新科进士,装扮得分外喜庆。红的灯笼,红的丝绸,装点得这园林一片火红。 中了举,成了进士,宁采臣一直以为自己住在城外的桃花庵,这路子近,自己起的又不比任何人晚,以为自己是最早到的,可是到了一看,还真是莫道君行早,总有早行人。 两百多名科进士几乎都已经到齐了,自己这么早,还是远远地落在了后面。所有人都已经排好了列次,静静地站在那里。 这么奇芭的科考题,仍然有这么多人中,可见永远都不要小看这天下人。 来了之后,宁采臣才知道这来得早也没用。 这大宋的规矩并不是按名次排位,而是以尊老爱幼,按照年龄的大小排序。 本来如果有殿试,这殿试头名,也就是新科状元是要排在前面的,但是由于赵佶的原因,这殿试取消了,也就没谁是新科状元。于是乎,所有的人都要乖乖的排排站。 什么一榜二榜,都没有老人。 从第一个数起,须发银白,满面沧桑,不断过渡到花白、灰白,中年,青年。 宁采臣今年不过十七周岁,十八虚岁,排在了倒数第四的位子上。 真是没想到,这样的考题,竟然还有比自己年轻的中举者。不得不再次感叹华夏幺来都不缺少天才。 进贤冠、锦袍、皂靴。这一身行头穿在宁采臣的身上,还真为他平添了几分英气。而这么多同样装束的人站在一起,却依然不减他的威风。 人都到齐了,不多时,所有进士都已经排好序位。 宦官与侍卫亲军走了过来,前者是对这些进士进行逐一的登记,检查官引和喜报,后者则是搜查大家的身,看看有没有携带什么危险的物事。 待得都检查完毕之后,忽见门内又走出一个宦官,尖声唱道:有敕! 众人在前面的长者带领下再拜。 其实宋朝是极少会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一般除了祝寿大典等大礼,大家也只是跪了、拜了,然后站起来听旨也就是了。 幸好宁采臣排在后面,否则受后世电视剧的误导,激动之下,他非山呼万岁不可。 “入宴!”宦官又叫了一声。 大家立即又再拜,然后在前面的一个礼部官员引领下,鱼贯进入琼林苑中。 打头的刚刚进门,雅乐响起,一排的乐师演奏起《正安之乐》,直到所有进士都走了进来,来到庭中的阙位站定,音乐停了下来。 这在宁采臣看来,这便是古代版的入场式了。虽然不是播的进场曲,但是这也算是了。 众人立定之后,是不能抬头乱看的。这一点,在前几日排练时,宁采臣已经受到过警告了,只是当时是在礼部接受的排练,不是在这儿。 四周是众多的禁军侍卫,他们警惕的目光不断在宁采臣他们这些人身上巡视着,仿佛他们这些士子是什么不安全的因素似的。 这使得一些人不是那么舒服,不过这毕竟是琼林苑,自然没有哪个士子敢在这儿放肆。就是再看不起武人的顽固分子,都必须忍住。 这时候,一声唱起:“就位!” 引领的礼部官员走出,向西而立。他就是一个标范,虽然礼部已经训练过他们了,但是毕竟是第一次陛见,不派一个人跟着,礼部也不放心。 有这么一个人站着,大家也就连忙有序地站在了自己酒席上的位置上,老老实实站着,这时候是不能坐下的。 又有一名中使走了出来,喊道:有敕!众进士再拜,然后中使喊道:赐卿等开喜宴!众进士又再拜。 宁采臣心下暗暗叫苦,心说:这饭还没有吃上,便一个又一个头叩了下去。听说这皇帝赐宴是不能吃饱的。是不是因为这样,礼部才不断拜叩,拜叩得累了,自然也就没有胃口了。 口的谢座,总算是可以坐下了。 可是这一坐,宁采臣又宁愿不坐了。 这琼林宴和一般的宴会不一样,并没有大型的酒桌。整个大厅的中央的空着的,专门供人跪拜,众进士则是分东西两班就坐,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小小的几,上面摆着几样菜和一副碗筷、一个小酒樽。 还没来得及抱怨这样坐法,卷得很,伸不直腿。 这时候,《宝兴贤能之乐》响起,众进士便齐齐举起酒樽,对着远处上坐上的皇帝一举,然后便凑到嘴边喝下。等到旁边的宦官过来添酒完毕的时候,音乐就中止了。 然后,《於乐辟雍之乐》想起,大家又再次喝下一樽,等到宦官来添酒的时候,音乐又再次停止。 如此往复,每一音乐开始,大家就喝酒。《乐育人材之乐》、《乐且有仪之乐》、《正安之乐》结束,经历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大家就喝下了五樽酒,而自己面前的菜,虽说是皇家御食,早就冷得不像话了,恐怕是再也难以有什么美味了。 就是这样,你还是不能吃,因为音乐再次响起,还是一开始弹奏的《宝兴贤能之乐》,大家又喝酒重复了一遍半个时辰之前的那无音乐,当大家再次喝下五樽酒的时候,宴席已经开始了一个时辰了。 这是赐宴?这是受罪。 然后,一名宦官又走上前来,喊道:有敕! 空腹喝酒的不适,都比不上这宦官的口令。得,为了这官位,再不舒服也得拜。立即都跪下去再拜。那宦官又喊道:赐花!便有宫娥捧着大红的花儿过来给诸位进士戴在胸口。 戴花完毕,礼部人员再度引路,来到了庭中的阙位,诸位进士也都跟着走了出来,大家一起再拜,口称:谢花! 过了这一关,终于可以自由吃喝了。 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菜早凉透了不说,上面还有一个皇帝坐着,他们这帮官场初哥,哪一个还吃得下,只能随便吃吃,压压前面的酒气。 可是就是这样,赵佶还不消停。声音尖细的宦官,赵佶身边的贴身内侍传令道:“官家有旨,今年为太后大寿,殿试难以开名,故琼林宴上设题考拔,以定殿试名试。” 这声音一出反应最大的不是今科士子们,而是礼部的众人们。 他们所有人头上都起了黑线,心说:难怪官家不让各位考官参加这琼林苑,说是连日监考批卷辛苦了。现在看来,这才是官家的目的所在。 可是诸位考官不在,他们出来反对,不仅会驳了官家的面子,这也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免了殿试,也只是官家对他们这些官员说过,理论上士子们是不知道的。 这殿试攸关状元等名次,他们若是在这否了,这些士子今后非埋怨他们不可。 借口,完全是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眼红。凭什么他们就能做今科的座师,只因为官家做了一个梦?这也太狗屎运了! 这样的狗屎运,他们会不会有,这些人实在是没有那个信心。 既然你我不会拥有这样的运气。嗯,还是不出口,就让官家自己收了的好。这样才公平。 这样一想,他们也不觉得官家有什么不对了。至于反对?凭什么?二啊! 就是有与考官交好的官员,这时也装听不见。收学生的利害关系太大,他们也有自己的一点儿私心。 官家收了,至少还有交好的机会。若是他们收了,那么今科士子,他们是一个别想留住了。 除了他们外,宁采臣也松了一口气。不为别的,为的仍然是这浩然之气。 因为宁采臣并不知道这浩然之气解封的步骤,但是万一,只是万一,这殿试也是一环呢? 宁采臣可不想今后为了解封这浩然之气,更名改姓再这么重考一场。 现在他是放心了。 想也是,这赵佶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视天下为己有的皇帝。 这每一科的士子可是国之大才,是国才中的宝贝。以赵佶的性子怎么可能把他们让给手下的大臣? 大臣们越争,他越是会抢过来。这不就是,琼林宴上先是支开考官,然后突然宣布就在这考,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顺势又收回了座师之名,可谓一举两得。 唯一对此有所期待的也就是宁采臣了吧! 这时赵佶贴身内侍又道:“官家有旨,琼林喜宴,有酒无诗可不行,着令今科士子们即刻赋诗一首,以之为贺。” 这就是出题了。 随之,便有宫娥送上笔墨纸砚。 这一看,就更加没有人会劝阻赵佶了,因为这摆明了什么都准备好了。 至于殿试不写策论,改写诗的问题…… 事情都演变到这一步,还有计较的地步。 写一诗写一文,都跑不了这天子门生的名头,总之这批士子,官家是收定了。 第324章、琼林宴 面对赵佶的出尔反尔,完全不在乎皇帝金口玉言的算计,任他哪一个人都要中招。 甚至有那好事者都急不可待地想看一看那些以为会成为今科座师们的主考官们得知希望落空,那种沮丧的表情了。 对他们来说,这人虽然还在这琼林苑内,这心早就飞了出去。 这饭没吃上,立即又要再考,不少人都咬坏了笔头。大有一狠心写下这“腹中饿咕咕,堂上催迟迟”的心态。 当然,我们的抄者就无须发愁了。奉诏新弹入仕冠,重来轩陛望天颜。云呈五色符旗盖,露立千官杂佩环。 燕席巧临牛女节,鸾章光映壁奎间。献诗陈雅愚臣事,况见赓歌气象还。 状元文笔,就是走个过场,也是会加分不少。 不过宁采臣的座次实在是不好,倒数第四。按一般来说,{精力有限,特别是赵佶赵官家,宁采臣都担心还没到自己呢?赵便随便点了头名。肼这时他身边的贴身内侍又道:“官家有旨,交卷以会考名次依次交卷,以考众位士子的才智。” 又是出人意料,借口也是光明正大。 借口终归是借口,赵佶下这样的旨意哪儿是为了彰显才智,不过是他不喜。 赵佶的那双画眼里最善于发现美,看到丑的时候往往一扫而过。 现在这一群老头子算什么事?雪白的须发也便罢了,你至少也要鹤发童颜,那满面的沧桑算怎么回事? 看了都烦。这一次,朕要按自己的意思排过。 诗看的是很快的。就是一篇长诗,也不过百多字,二百多新科进士,算下来也不过是两万多字。这远比看每一个人写上千多字的策论快多了。 赵佶又是偷奸耍滑了。 “嗯!第一名宁采臣……就按这样重排。”赵佶早等不及摺mb看着一堆苦瓜脸的老头子,他也没什么胃口。{ “起!”中使唱道…“头名宁采臣。” 随着一个个名字,很快这些士子们便重新排过。 这才是赵佶的目的。比起那些老头子,还是这些年青人看得顺眼多了。 不是赵佶不尊老,由于宋朝对于屡考不第的考生…允许他们在遇到皇帝策试时,报名参加附试,叫特奏名。也可奏请皇帝开恩,赏赐出身资格,委派官吏,开后世恩科的先例。 所以说,每一科都会有这些老头子在…特别是今科,赵佶的怪题之下,真正及第的不过四五十人。这也就使得今科大多是屡考不第的考生,以凑成文化昌盛的景象,做到面子工程。 既然只是面子工程,赵佶对他们自然也就不那么看中。 不如这宁采臣,他一直是时有耳闻,放在第一…既不会污了自己的龙目,也使得才子才至名归。 赵佶带着微笑扫过宁采臣他们这些一榜进士,很是满意…不仅年轻,竟然一个歪瓜劣枣也不存在。这样就好,也免得自己重排名次了。旧mb 赵佶突然愣了一下,因为他仿佛好像看到了什么熟人。这新科士子,他确信自己是没见过的。 摇摇头,是看错了吗? 他不可能在此时细想,即使有龙气在消减着老和尚留下的法力,他却没有那个时间等待,因为这是琼林宴。 赵佶掠过宁采臣,突然在第二名的脸上定格…惊叹道:“你就是冯素贞,这榜二名?” “回陛下,是的。”这是个极有磁性的声音,中性化。 赵佶痴痴道:“所以说,每一科都会有这些老头子在,特别是今科…赵佶的怪题之下,真正及第的不过四五十人。这也就使得今科大多是屡考不第的考生,以凑成文化昌盛的景象,做到面子工程。 既然只是面子工程,赵佶对他们自然也就不那么看中。 不如这宁采臣,他一直是时有耳闻,放在第一,既不会污了自己的龙目,也使得才子才至名归。 赵佶带着微笑扫过宁采臣他们这些一榜进士,很是满意,不仅年轻,竟然一个歪瓜劣枣也不存在。这样就好,也免得自己重排次了。 赵佶突然愣了一下,因为他仿佛好像看到了什么熟人。但新科士子,他确信自己是没见过的。# 摇摇头,是看错了吗? 他不可能在此时细想,即使有龙气在消减着老和尚留下的法力,他却没有那个时间等待,因为这是琼林宴。 赵佶掠过宁采臣,突然在第二名的脸上定格,惊叹道:“你就是冯素贞,这榜二名?” “回陛下,是的。”这是个极有磁性的声音,中性化。 赵佶痴痴道:“所以说,每一科都会有这些老头子在,特别是科,赵佶的怪题之下,真正及第的不过四五十人。这也就使得今科大多是屡考不第的考生,以凑成文化昌盛的景象,做到面子工程。 既然只是面子工程,赵佶对他们自然也就不那么看中。 不如这宁采臣,他一直是时有耳闻,放在第一,既不会污了自己的龙目,也使得才子才至名归。 赵佶带着微笑扫过宁采臣他们这些一榜进士,很是满意,不仅年轻,竟然一个歪瓜劣枣也不存在。这样就好,也免得自己重排名次了。 赵佶突然愣了一下,因为他仿佛好像看到了什么熟人。但是这新科士子,他确信自己是没见过的。 摇摇头,是看错了吗? 他不可能在此时细想,即使有龙气在消减着老和尚留下的法力,他却没有那个时间等待,因为这是琼林宴。 赵佶掠过宁采臣,突然在第二名的脸上定格,惊叹道:“你就是冯素贞,这榜二名?” “回陛下,是的。”这是个极有磁性的声音,中性化。 赵佶痴痴道:“所以说,每一科都会有这些老头子在,特别是今科,赵佶的怪题之下,真正及第的不过四五十人。这也就使得今科大多是屡考不第的考生,以凑成文化昌盛的景象,做到面子工程。 既然只是面子工程,赵佶对他们自然也就不那么看中。 不如这宁采臣,他一直是时有耳闻,放在第一,既不会污了自己的龙目,也使得才子才至名归。 赵佶带着微笑扫过宁采臣他们这些一榜进士,很是满意,不仅年轻,竟然一个歪瓜劣枣也不存在。这样就好,也免得自己重排名次了。 赵佶突然愣了一下,因为他仿佛好像看到了什么熟人。但是这新科士子,他确信自己是没见过的。 摇摇头,是看错了吗? 他不可能在此时细想,即使有龙气在消减着老和尚留下的,他却没有那个时间等待,因为这是琼林宴。 赵佶掠过宁采臣,突然在第二名的脸上定格,惊叹道:“你就是冯素贞,这榜二名?” “回陛下,是的。”这是个极有磁性的声音,中性化。 赵佶痴痴道:“丰神如玉,貌美绝伦,这霜雪凝脂,就是女子也要自愧不如,怎的偏偏是这男子!可惜了,可惜了………” 赵佶的话害得冯素贞一张绯红,头低低垂着,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赵佶这风流成性的性格,官员们哪个不知。不过这冯素贞是美,不是他这名次在这儿摆着,不少官员甚至都起了收他做孪童的念头。 冯素贞是很美,美得有如一朵未开的huā骨朵,但也就是这样,与绝世风华,还是有所差距。当然就更比不上倾城倾国、沉鱼落雁之姿了。 什么都要有个比较。 见识了白素贞的美,桔梗的纯,妙-善的媚。nn 这冯素贞也不过如此,不足以让宁采臣心动神弛,更不必,还是个男儿身。宁采臣虽然有个名士的称号,但是他可不像魏晋那样,也喜欢男人。- 赵佶在看了冯素贞的美,一双眼早深陷进去。反而忘了死去的茅士学,本来还会有个悼念会,现在也忘了。 后面的匆匆而过,便重新传膳。 大家的位置换了,总不能让新科进士们去吃他人的口水菜吧!自然是要换新膳食。 热腾腾的菜一上,宁采臣这才感受到为什么宋代一直被誉为〖中〗国饮食业的高峰时期,后世也超越不了。什么满汉全席,面对宋宴就是个渣。不过是茹毛饮血的野人,学会了用火烤东西吃罢了。 这么美味的食谱却也同时随着宋朝的灭亡而灭亡,实在是太可惜了。 后来宁采臣才知道这宋宴会消亡,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提早在宋朝出现的分工协作。 在我国历史上,宋代一直被誉为〖中〗国饮食业的高峰时期。面对如此发达的饮食业,执政者不得不考虑分工管理问题,史料中记的“四司六局”就应运而生。四司即账设司、厨司、茶酒司、司;六局即果子局、蜜煎局、菜蔬局、油烛局、香药局、排办局。部门各有其责,各司其职,从饮宴厅堂的布置、摆设和烹调配料茶酒,甚至照明、卫生等方面都有分工。 这制度是先进了,可是一旦中间断了传承,便几乎再也不可能找拨回来了。 而后来宁采臣拐走这“四司六局”便源于这二次赐宴。可以说现宝的官家,是真的把贼招到自家来了。 第325章、还是听话的 众进士刚刚才真正享受到皇家御宴的美味,忽然便起了一阵**声,只听又有宦官尖尖唱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公主殿下驾到。” 得,还是得屁股向后,再次拜伏于地。 琼林宴又不是皇帝家宴,你说你太后皇后,还饶上一个公主来干什么?有你们什么事啊!这拜来拜去的,一会儿菜凉透了,又该不好吃。 没办法啊!没有色拉油等秘制油的时代,好吃的菜几乎都是为荤油所烧制。 不是说没有菜油,而是菜油杂质去不尽,往往少不了一股怪味,影响了菜味。至于香麻油,不是所有菜色都合适的。 这样一来,这菜只要凉透了,便免不了出现白色油沫、油块。 这样的菜,别说好吃了,就是捏鼻子往下咽,都难咽得很。 拜见完这突如其来的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以及公主后,宁采臣是顾不上了,他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自然没有不吃的道理。 再一看他身边的冯素贞,这恐怕是今科年龄最小的士子了。也是,赵佶的考题之下,年青人要比思想固化的老者要占便宜得多。 这一眼,这位小进士给宁采臣的印象更大。 哈哈,看来他也饿了。 只看他筷子飞快夹动,但是菜却不见少。 绝不是他吃的少,而是他在面对自己这面的菜上开了个洞,筷子只往洞中夹,所以从外表看来,他的菜是几乎没有动的,但那只是表相,里面早掏空了。 这也是一门技术。 宁采臣看得大乐,也有样学样起来。 正努力练习自己的吃菜技巧,两耳不闻桌外事时,突然…他的面前多出几双宫装云头丝缕鞋来。还没来得及看这是怎么回事,便听一个女声道:“大胆今科士子,见了太后皇后还不拜见?” 糟了! 这个声音,宁采臣差点都忘了。没接触女子前…只知道女子的美,就是看了她们的**。也是……嗯,纯艺术的眼光。 现在,啪,丢下筷子,立即大礼拜见。 没法子,这看人的腿软…更何况别人还抓到了自己面前。 艺术性?除非是不知道女子好的天阉,艺术性实在是看不出来。 只希望这么多天过去了,这位捕头把自己忘了吧! 向太后对宁采臣和蔼一笑,说:“这就是皇儿选出的新科状元宁采臣吗?宁状元快快请起。” 向太后是不知道赵佶与考官们的顶牛,这朝政的事,她不爱打听,也不乐意知道。不过这状元坐第一桌的规定,她还是知道的…所以只看宁采臣坐在第一,她便猜测宁采臣是状元。 坐在上面的赵佶显然不知道太后与皇后会来,就像宁采臣想的那样…这琼林宴又不是皇帝家宴,太后皇后跟公主来做什么? 这时候,随太后一起来的中使把太后们来的原因说了,赵佶立即来了兴趣。 起因自然是程小蝶程捕头,她既然选择了做捕头,便知道她是个极好强的人。虽然她只是赵佶的私生女,但是以大宋的富裕,皇帝养个女儿,还是不成问题的。 而程小蝶不仅没有把自己养在家中,反而出来做捕头…还闯出了名头来。这放在后世也要称一声女强人来。 被一个这样的女强人盯上了,想也知道她不会随便放弃。好胜心下,请来太后出面,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柔儿怎么也来了?”赵佶问道。 “回官家,柔公主本在太后那问安,听说了程捕头之事…是极力反对太后赐婚。” 赵佶一听,不由叹道:“这宁采臣,朕早听闻过他的名头,想不到一下子竟然挑动了朕的两个女儿。” 宁采臣自然也是相貌堂堂的,特别是那超凡脱俗的气质,简直不像是人间之人。但是赵佶注意的不是这个,他关注的是:这人好是面善,到底是在哪儿见过?朕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 那边太后没有闲着,而是对皇后说:“皇后快帮哀家好好看看,这宁状元长的到底与小蝶是否相配。” 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是这程小蝶真就是太后的一块心病。 本就是奶奶与孙女的隔代亲,再加上这孩子一直自强不息。她看不上也就罢了,现在明明看上了,她这个奶奶当然要出面了。怎么说,也要帮她把这个夫君拿下。 至于状元什么?不是状元,你以为用得着自己这太后出面吗? 宁采臣一听,便知道坏了,她果然是较上真了,立即跪下道:“回太后话,臣已经成过亲了。” 太后一听,问道:“丫头,这是怎么回事?人家都成过亲了。” 自从出了一陈世美,这皇家人便小心很多。实在是太惨了!当年谁也没有想到包黑子竟然一点儿人情都不给,就那么把是铡了。 虽然说那事公主没有牵涉进去,但是害怕也好,内疚也好,公主还是出家做了姑子。 实在不是一个好模板。一听说宁采臣成亲了,太后下意识的便想反程小蝶既然做了这捕头,还有个阎王轿的浑号,她也不是混假的。这人是不是雏,她一眼便看得出来,三月前,她不是没见过宁采臣。以她的心高气傲,不是处男,她是绝对不会下嫁的,更不会求到太后的头上。 宁采臣能感觉到程小蝶柔情似水的眸子在自己脸上定格。突然,柔情没有了。她的瞳孔慢慢收紧,僵硬,目光中闪烁出捕者的寒芒来,审犯人似的厉声质问道:“是谁破了你的身?你三个月前明明还是处男!” 侮辱,绝对的侮辱! 哪儿有女子这样质问男人的? 所有士子都转头看向宁采臣,看他怎么回答? **?丢人啊! 换了一般人,早恼羞成怒了。 这也就是宁采臣,后世穿越而来。这谁破谁的身,并不那么看重。 只是好奇的是这男人有处女情结,怎么女人也有处男情结。 男人有处女情结,后世英国科学家已经有了科学的证据。 女人的第一次的确非常宝贵,原因不仅仅是那层膜…是因为科学家研究表明:女人一生的第一个男人体液激素成分会长期附着在女人的子宫内壁,不管你是不是和你第一个男人婚,这样的激素成分将有一定的几率影响下一代性格,长相…爱好。再婚的妇女朋友和现在的丈夫生的小孩子长得象前夫,有些闹出了家庭矛盾,丈夫以为妻子和又有染,其实正是这样的激素成分附着引起的。从另一个侧面讲,如果自己和自己丈夫生的小孩子居然还有可能要被前一位男人左右,无论是男女双方心理都不是滋味,处女的圣洁之处就在这里…检测报告显示非处女会丧失其原有的纯洁的基因,这种改变为永久性。 其他更详细的,大家可以百度一下。这里就不复述了。 没有结婚,以及没有**的好朋友们,可要保护好你的第一次。不然真要引出什么家庭矛盾来,可就不好了。 至于结过婚的,不像的。哈哈这也没啥,自己爱自己的妻子…妻子爱你,也就足够了。反正理论上这孩子99%以上还是你的。现代社会,自己没孩子的…收养孩子的,也不在少数。 程小蝶的厉声质问,不仅惊动了满苑士子,更是惊动了官家赵佶。 赵佶有些不满了,这女儿也太过份了。 这可是琼林宴,这让一士子怎么回答?不管怎么答,都是伤了士子的面子。 赵佶立即补救道:“宁状元,你是何时成的亲?”这样问,就好听多了。 老实说在太后来之前,赵佶是有心让冯素贞做状元的…因为他美。善于发现美的赵佶,自然是更希望自己身边多一些美的。 当然,并不是说宁采臣就长得丑。而是赵官家对宁采臣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有灰心,有感激,还有厌恶。 他知道自己没有见过宁采臣…怎么会对一个没见过的人有这么复杂的感情? 赵佶也不明白,他只知道如果不是太后,他刚才就换了宁采臣的头名。现在不仅太后认可了,自己女儿又出了这事。他是想换,都不好意思动手了。 宁采臣立即对赵佶回道:“回陛下,臣是月前完的婚。” 比起面对程小蝶来,面对赵佶,宁采臣自然得多。 程小蝶一听,心说:好啊!你是故意的,绝对是! 在她看来,从她抢宁采臣,到宁采臣逃跑回家。 这是她没想到的,宁采臣竟然会逃回家中。 一般来说,这中了举,光是与同年联络感情,时间都不够用的,谁会回家?派个下人回家报喜,也就是了。 除非是家境贫困的。但是她看宁采臣,绝对不能算是穷人。 可他偏偏回去了。 不算路途花费的时间,这一个多月,从找人到说媒,到下定迎娶……弄的这么赶,我就真的那么可怕吗? 程小蝶有些伤心,这还是她第一次因为男人而伤心。这与她男人都是要打倒的心态不一样。她那颗坚硬的心终于也开始柔软,开始学会反省了。 从这一点上说,她抢宁采臣是抢对了。 扭曲的心态虽然可以让人高高在上,但是却也很难得到幸福。 赵佶的想法也和他女儿差不多,这么短的时间,这宁采臣不仅跑回了家,更连娘子都娶了,显然是怕了自己女儿。 对自己女儿,他是同情的。 可是你喜欢他,偷偷告诉朕就是了。自己女儿,当父亲的能不帮忙吗?就是他不愿意,下道旨也就是了。一个状元,朕还是舍得的。 可你偏偏把人吓跑了,这人也成了亲,朕也不好插口。就是陈世美,当年也是在外间没人知道他成亲的情况下办的。 当然了,三十多岁的人还没成亲,信的全是傻蛋。 可这本就是一个借口不是,现在他当众说自己成亲了,朕也不好下这旨意不是? 小蝶?柔儿? 算了,这事朕是没办法了。 宁采臣当众说他成亲,赵佶沉默了一下,转换个话题说:“宁状元,你与朕是不是见过?” 虽然不提了,但是赵佶心中已然有了不满。心说:这个士子怎么看,怎么讨厌。能成为状元,朕就不信他没看出来。这样还故意说成亲,怎么?难不成朕的女儿还不如民间女子不成? 宁采臣说:“是的,臣与陛下相识一场。” 赵佶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宁采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这时赵佶又开口道:“对了,朕想起来了,你写过两本武夫的书。” “是的,陛下。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宁采臣很兴奋。如果自己写的书影响了赵佶,那么北宋,并非没救。 赵佶却脸色一沉说:“这样的书,今后还是不要再写了。” “为什么?”宁采臣想不明白,是自己写的不好看么?可是自己写的分明都是后世经典,在这个缺少娱乐的时代,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赵佶却说:“他们那些人都为国为民了,朕每年还取才干什么?”赵佶说到后来,怒了,因为这几年他听多了草寇之事。 宁采臣立即便明白过了。小说永远是小说,对一般人来说,这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也就是看看,武者也许会兴奋一下。 但是一旦观阅者换成了当权者,官员士绅们。这便是足以上纲上线的东西。 武者为国为民?那我们呢?想夺权吗? 只想想,宁采臣背后便全是冷汗。在华夏,你得罪了皇帝,没有问题,但你若是得罪了士绅,那你什么事都做不了。 好在那两本书影响不大,士绅们这才没有向他发起了反击。 “臣遵旨,多谢陛下!”宁采臣是真心的,如果不是赵佶今天这么一句,他今后可能还会再写下去。 而在大宋得罪了全体士绅,他便等于可以下课了。 宁采臣的真心,赵佶还是听出来的。这让赵佶很满意,也减淡了对宁采臣的不满。他这个皇帝与众不同,不喜欢忠言逆耳,最喜欢顺着他的大臣了。看他身边得势的,哪一个不是顺着他的? 这个状元不错,至少还是听话的。 第326章、惊爆连连 宁采臣再度回来后,已经没了食欲了,虽然肚子还是饿得咕叫。 写书?不,抄书抄的有点儿想当然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样的论调即使本意是好的,但是在这个时代…………不提也罢。 宁采臣转转心情,努力压下自己写书的失望。 好在,我现在写的………………嗯,没有什么冲突,只是在写神权,在写诸神战争,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妥。 宁采臣突然不再是那么神采飞扬,赵柔儿看在眼中,不过她却松了口气。 怎么说,总算是逃出蝶姐姐的魔爪了。 对,就是魔爪。这程小蝶一直以来与赵佶的正牌公主之间,并不是那么的融合,甚至她还会捉弄正牌公主们。 捉弄的手段,使得公主们被捉弄了,也不敢说出去。 别的不说,单单是她带公主们去她的浴池洗浴,那么一大群的女子,赤身**,便足以羞坏不少公主。 如果再拿出众女子在红楼时学的丰胸束身手段,又是羞走一批。能坚持到她们拿出服务客人手段的,目前没有。 一个关心的目光,是赵柔儿。另一个却是程小蝶,她的眉目不动声色,但是,宁采臣抬起头时,却似乎看见她的嘴角下掠过的一道诡异的勾勒。心底闪过一丝寒气,她,她要做什么? “众卿安坐。此次科举举贸纳良为选拔国家之栋梁,诸位考官与进士们都辛苦宁,现众卿家尽情享用,不用拘礼。” 这是赵官家的胜利宣言,都没让考官们来,还这样说。 在场的人自然不会打扰官家获胜的乐趣。现在正是赵官家宣示自己权威的时候,他们才不会这么傻。 赵佶有意现宝,这御宴规格自然又有所提升。四司六局再度忙碌起来,一道道佳肴…流水线似的上个不停。 桌上龙肝凤胆,熊掌鱼翅,数不尽的珍馐百味朝在座士子们召唤。当然,朝他们召唤的不仅仅是这些美食佳肴…还有不少同榜的的进士和资质不深的官僚,在这等时刻,自然是大家交好,谈一谈年谊的最佳时刻,至少也要混个脸熟。 赵佶又上了这等新菜好菜,全场的气氛自然很快便升了上来。琥珀杯,黄金盏…斟满琼浆,水光相映,觥筹交错,笙歌夜舞,繁花似锦。 赵佶这人还算不错,虽说这有现宝之嫌,但是确实也是为了众位士子的肚子着想。否则就这样回去,每个人非得加餐不可。 虽说这新科士子加餐…会促进大宋的餐饮业,但是这皇上请客,客人却没吃好…晚上回去全都在加餐,这皇帝的脸面也不好看。 大宋的士子们真的很放得开,除了前面的礼节外,宁采臣就连传说中的凳子坐一半,都没看到。 大家是真的在吃在喝,而不是仅仅礼节上的动动筷子。 杯来盏去,同年之间自然要叙谈一番。 突然有人轻轻拉了下宁采臣的衣角,回头一看,却原来是上次集市上看到的周邦彦。 只听他很认真对宁采臣说:“不要喝酒太多。没人敢在皇上面前吃醉。”说完,还像另一个方向扬扬酒杯。 扬完他就赶快离开了…落荒而逃。 宁采臣却突然感受到一双可以刺透人背的狠毒目光。这目光的主人正是程小蝶。 老实说,一开始她是没有注意到周邦彦的。但是众一窜场,她捕者敏锐的目光便注意到了周邦彦。 周邦彦当时是怎么逃脱她的毒手的,程小蝶怎么可能会忘记。 现在,这早已疯了的人却出现在这琼林宴上,程小蝶又不是傻子…这都看不出自己上当了,她这捕头也就别当了。 正当她恨恨时,周邦彦却跑到宁采臣这儿来了。 两个害他出丑的男人,跑到了一起。她当时脑子便蒙了。不是一丝理智仍在,在这琼林宴上,她就会发飙,好好收拾这害自己出丑的男人。 程小蝶仇视的目光一落在自己身上,宁采臣立即便明白了。好你个周邦彦,这么会拉仇恨?这不是把所有仇恨都拉到自己身上吗?显然是打着程小蝶不先报复了自己,就不会报复他的主意。 这不是明摆着吗?程小蝶与周邦彦不过是余仇,可自己这儿……… 不看她,不看她。宁采臣充分享受这琼林宴的美食。 眼角微瞥,看见程小蝶一个个士子走了过去,低语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又向自己这方向轻轻一笑,随即点了点头。 她在干什么?我怎么觉得阴风阵阵,全身寒颤! 这就是她的算计? 一开始,宁采臣是担心的。现在吗? 你们这些人想灌我酒?咱可不是普通人,这剑鞘不离侍卫都骗得过,我就是当着你们的面往剑鞘中倒酒,你们又骣得出来吗? 而程小蝶命令敞开了供应宁采臣这边的美酒,宁采臣只会偷着乐,他是来者不拒。 这么上好的御用贡酒,偷都没地方偷去,更不必说这么正大光明倒了。 不用担心宁采臣装不下。由于一早便对这大宋御宴抱了极大的期望,所以宁采臣才会在来之前,便做好了打包的准备。 没错,就是打包。 想不到吧! 而这些帮着程小蝶灌宁采臣的士子,宁采臣也没放过他们。他们桌上的美味佳肴,全让宁采臣打包了。 也就是说他们喝完酒后,就连个下酒菜也没有了。 周邦彦也是这灌酒者的一分子,手捧金盏道:“年兄,对不住了。不是学弟不仗义,实在是这阎王轿惹不起啊!”说着一饮而尽。 宁采臣拍拍他的肩,微笑着说:“没关系。其实年兄也对不起你了。” 周邦彦一愣,幻道出手。 这一盘盘的佳肴,宁采臣是整盘子的倒。同一种菜倒入同一个瓮中,绝不倒错。 等他离开,这桌案上立即得光溜溜的瓷盘,连点儿菜汤都没有。 宁采臣是对不住他。这肚子饿点还没什么,一顿两顿的不吃也饿不死人。但是这空腹喝酒,可要人命了。 不说对肠胃的伤害,单单是官家面前,这要是喝醉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这是怎么回事?谁吃了我的菜? 就是怀疑宁采臣,可他身上没有任何隆起的地方,他们总不会去搜身吧! 这没了填肚子的饭菜,这酒是再也不敢敬了,除非他们想醉倒在是琼林宴上。这阎王轿虽然可怕,但是御前失仪更可怕,他们是文人,这礼教之道,随时不忘其心。 宁采臣这么简单破了自己算计? 虽然她也没看到这其他士子桌案上的菜肴怎么就没了。但是不过是菜肴罢了,有什么重要的,继续拼啊! 她简直恨入骨髓里了。 程小蝶还没想好怎么再度教训宁采臣时。 舞台中央笙歌翩跹的舞姬一曲终了,翩飞下台。 赵佶又有事要公布:“众卿家想必知道我朝至今还没有太子,朕在此宣布长子赵煊今日起为我朝太子。” 又一个惊天动地的决定。 随着他的这个决定,皇子赵煊,不,是太子赵煊在宦者的引路下,来到了琼林宴,陛谢了赵佶。 咦?他身边的两人,一个是里头宦者打扮。另一个却是光头和尚,也是个熟人,那个武僧。 太子,做为国之储君出现在琼林宴上,这很正常。 但是,和尚…… 是人都知道当今官家,最不喜和尚。这种国家盛宴,怎么会有和尚出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赵佶便介绍说:“这位广法大师,将是太子的座师。” 更是惊人,这赵煊不仅成了太子,还弄来一个和尚老师。今天这在场的官员是被打击得不清。 正准备跟着大佬们反对时,这才发现,今天那些会反对赵佶的大佬们竟然全都缺席了。 这时候他们才明白官家是早有算计。 只有宁采臣知道,这恐怕不仅仅是官家的算计,而是大相国寺来摘胜利果实了。 宁采臣安安静静坐了下来,吃着他的菜。 面对大相国寺的突破点,宁采臣一时间也没有办法。 赵煊毕竟是他们从小养大的,已经深深刻上了他们的印记。而且如果历史没有写错话,赵佶重视亲情,远大于人们的想象。 历史上凡是攻击太子赵煊,又或者给他难堪的道士,没有一个不受到赵佶的贬谪。无论是否为有道真修。 这一点,宁采臣对他是认同的。虽然说他最后丢了江山,成了俘虏,但是也不能说这就是赵煊的责任。一年多的皇帝做的是差,但是真差到了丢江山的地步? 宁采臣不是历史专家,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这边沉默不惹事,但是不等于成了广法大师,做了太子老师的武僧也不惹事。 “阿弥陀佛,施主就是本科状元吧!” 宁采臣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假,假得很。咱们不是早就认识了吗?” “哦?施主认识贫僧?” “你!”看着他装傻的样子,宁采臣恨不能打爆他的光头。 但是宁采臣知道他不能。先不说这是琼林宴,就是赵佶本身便一直是一个一心只喜欢“和谐”,而讨厌任何暴力的人。 第327章、引来一下 宁采臣相信对赵佶深有研究的他们,如果自己出手,他绝对不会还手,而是任宁采臣撕打。 他绝对可以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历史上他们便是这样拖臭的道门,拖垮的道门。 赵佶本性如此,你们这些道士却得理不饶人。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赵佶能不反感? 就是你们能教朕长生,也不能毁了朕这天下安定团结和谐的局面。更不用说,你们还教不了。 不过宁采臣现在的身份是什么?是文人。谁说这文人就一定打打杀杀的吗?不,骂人不带脏字的才是文人。 而宁采臣无须骂人不带脏字,他们了解赵佶。宁采臣就一点儿不知道吗? 这武僧,好吧!就算是叫广法吧! 这广法主动送上门来,宁采臣还客气什么。故意皱眉道:“我认识的广法是一个护寺的武僧。大师准备教太子什么?刀枪棍棒吗?” 然后又恍然大悟,对赵佶道:“陛下圣明,知我朝百姓体弱,推广武术强身,从太子做起。实在是英明之主!”说完长拜于地。 “你!”广法又惊又怒。 他会找宁采臣麻烦,还是因为老和尚的陨落。 一尊罗汉就这么陨落了,哪儿会这么容易便算了。 至于他们利用宁采臣,怕大功让宁采臣抢去了什么的······这些不过是浮云。 我等为了我佛门振兴,舍去了这么多。你一小小凡人为我等利用,本就是天大的造化,是有功德的。可你竟然不知好歹,贪心不足,这本就是你的错。 因为你的错,使得我佛门罗汉陨落,这自然更是大过一件。 可你这凡人不仅不好好认罪,还敢反抗。仗的谁的势?城隍之位吗? 真是无知。我佛门大贤地藏王菩萨在你一小小城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只是现在赵佶接了口,广法不得不退下。 赵佶阴沉着脸:“皇儿,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刚颂了禁武令便出宁多吉龙古那档事。 好吧!多吉龙古是外邦友人,是来为太后祈福祝寿的,不能伤了友邦这份“赤诚之心”,这事就这么算了。 可是朕刚刚才因为写了歌颂武者的书,训斥了自己的状元,你这就跑出个武僧来,是怎么回事? 虽说功大莫过于救驾但是你是朕的儿子。你怎么能和朕对着干呢? “父皇,这事儿臣也不清楚。”赵煊回说。 广法立即奏道:“启禀陛下,我佛门是导人向善的。虽有怒目金刚,但也只是修真不同法门,称不‘武,字。” 赵佶这才点点头说:“到底是西方来教,修炼也不大气,弄得与武似的,害得状元误会。” 赵佶对这事定了调子。今日一切尽在掌握他也不想让这事坏了自己的兴致。 大相国寺已经进入到朝堂,宁采臣也没有再嘲讽了他的心思。嘲讽又怎样? 就是搬走了这广法,大相国寺很容易便能推出另一个人来。又有何用? 宁采臣安心享用这美酒佳肴。有这么个有法力的和尚在宁采臣的小动作,也就不再再搞。 只有那些没有吃食的进士们,看着宁采臣的佳肴,眼睛都绿了。 即便他们没想到宁采臣搞的鬼,但是有程小蝶在。别说是这本就是宁采臣干的,就是不是,他也会这么引导。 突然,宁采臣发现自己桌子上的菜在消失,从自己这儿消失,在其他士子那儿出现。 宁采臣一看正是广法在施法。 浩然之气。 如果想交好其他士子,宁采臣早自己做了,哪儿还等得到广法做这好人。 宁采臣是想的明白,想救这大宋,他实在是没有体制内改革的本事。 因为赵佶就是这么一个享乐主义者,不经历天大的变化他是不会改变的。 本来上一次是极好的机会,但是却让大相国寺截了胡。其实现在想想,就是自己成功了,成了他的救命恩人又怎么样。 面对这么一个连臣子盗卖保护自己禁军武备都不在意的人,想打动他,真的很难。更不必说增加武备了。 而且宁采臣也仔细想过了,如果让自己一边与朝堂众人勾心斗角,一边却能发展武备。他没有这样的信心,也不觉得可以瞒过完善大宋体制下的监视。军队战力提升了,朝堂上却没人知道。 宁采臣做不到,这太复杂太难。 一个不好,便会成为造反的罪证。 所以,宁采臣只有一个选择,梁山。 在宋金战场上,突然出现一支精锐军队,这便够了。 大宋的军力也不弱,否则金人也不会屡屡败在南宋手上了。 梁山军便是改变这改变历史的节点。甚至宁采臣都有出动阴军的想法,当然这是在万不得以的情况下。 有了这样的觉悟。这些十几年后极有可能成为俘虏的同僚们,宁采臣自然也就不是那么在意了。 在梁山他便想明白了,既然人心上斗不过,那便发展实力,以强大的实力完推。 谁说历史不能改变?只是当权者的宣传罢了。 就是有什么伦理问题,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完全是自己的那个世界,又有什么问题。 比如这个想做人情,想害自己出丑的和尚。不给面子,一点儿都不 突然,广法盘膝坐在了地上,一脸肃穆,直唱佛经。 赵佶当时就不喜了,拂袖而去。 唉!这也不怪和尚,任谁移来了这汴京城的冤魂怨气,他一个和尚还想挥手便散了,他以为他是佛祖。 他这算幸运的了,不是有赵官家这位皇帝在这儿镇着,宁采臣都有引动此地龙脉,好好教训他的意思。 可惜浩然之气虽然为人道奖励,但是有真龙天子在,他这龙气还真不好调。 这大概便是气之本源吧!面对赵佶这样龙气掌管者,龙气也就动不了了。 不过动不了龙气,宁采臣可是有神职的,外面这么少冤魂之气,弄进来压在广法头上,这还难不倒他。这毕竟本身便是神的力量。 至于惹恼赵佶,这个是附赠,绝非宁采臣的本意。 与此同时,汴京城隍庙。“王爷京师城隍王爵这宁城隍太过份了,一声招呼不打,便把这冤气怨气弄到城中来。” 汴京城隍却一瞪眼说:“打什么招呼?是这新科状元,你我惹得?还是这大相国寺的和尚惹得?” 嘶- 这还真是个问题。 “所以,你我全当不知道。你看,这样多好。无数冤魂受到渡化,还无须你我出力,这不是美事吗?” 城隍庙众神一听自家头子竟然还打的是这主意。仔细看去,一个个放下冤屈,心甘情愿入轮回的冤魂们。就是他们,也不得不赞一句“佛法无边”。 他们这些阴神束手无策的问题,人家只是念念经便解决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满的,这毕竟是为他们解决问题。这可比他们出动军队,又铐又拉又打的好多了。这冤屈不伸,他们不愿入轮回。就是阴神也没办法。 一个两个还好,这冤魂野鬼太多,就是全押上轮回路,得花费多少军力? 更何况强迫鬼魂轮回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比如投了胎,便死了之类的。这可是要扣功德的。 现在多好。和尚念念经,他们便主动轮回了。是既省了军力,又得了功德,一举多得,这有什么不好? 至于面子? 不要谈面子,连老大都没有的阴神们哪还有什么面子。 不是他们掌管生死,他们连封神榜中的众神都不如,早让人灭了。 赵官家怒而离席,太后一行,自然也就回去了。 反倒是赵柔儿偷偷问宁采臣:“宁大哥,你是使了什么法子让那和尚念经。就是母妃求他念经,他都不念的。” 宁采臣笑着说:“我可什么都没干。大概是他想念经给官家听吧!” 赵柔儿看着宁采臣。 赵佶不喜佛经,这宫廷内外,哪个不知?念经给赵佶听?不怕砍了脑袋啊! “哼!宁大哥最讨厌了,什么都不说。”赵柔儿一皱琼鼻,一跺玉足,生气跑了,去追赶太后她们去了。 宁采臣摇摇头,心说:你毕竟是赵煊的妹妹啊!告诉了你,你会不帮你哥?看你刚才听到赵煊成了太子时,发自内心的喜悦,便知道了啊! 赵佶走了,太后他们也去了。 赵煊这才起身去拉广法起来。 可是广法敢起来吗? 就是坐着,他都是全力以赴,看他头上暴起的青筋,便可见一斑。 程小蝶虽然陪着太后离开,但是她从来没有放松对宁采臣的监视。 赵柔儿跑去找宁采臣,她的心咯噔一声,沉了下去。她知道她是比不上赵柔儿的,正牌公主不说,哥哥也成了太子。可是自己呢?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柔儿妹妹,你方才与新科状元谈了什么?”她小心问道。 赵柔儿一嘟嘴说:“宁大哥最讨厌了,他不告诉人家让和尚念经的方法。” 宁大哥? 程小蝶笑了。只是兄妹情啊!听说他和赵柔儿在杭州认识的。 程小蝶轻松问道:“和尚念经想念就念,哪儿会与新科状元有关系?”rs 第328章、刺客 没有多少人生经验的赵柔儿哪儿听得出来程小蝶是在套自己话,直接便说道:“姐姐是不知道宁大哥可是个奇人,他,他····…” 宁采臣奇在什么地方,赵柔儿突然停了下来,不是她忘了,只是单纯的不想说。“总之他很厉害就是了。” 这就给了程小蝶一个误判,一个单纯的认为宁采臣只是口才好的判断。这是大宋朝,说一个文人是奇人,自然也就是那方面了。 她再加上她对宁采臣的认知,比如体力很好,逃跑得很快。至于武,至于宁采臣一个可以打他们几个。这个是不用计算的,就像是白莲居子李白,世人只传颂他的诗厉害,又有几人注意到他的剑法也是不俗。 这不仅仅是记载历史人的失误,而是一个盲点。 就像程小蝶现在这样,在她看来宁采臣也就是个体力不错,花言巧语的一酸书生罢了。 显然赵柔儿对宁采臣空口无凭的夸赞,不仅没有引起她的重视,反而落了个欺骗小女孩,花言巧语的评价。 皇帝已经走了,酒也过了四巡,这琼林宴也算是到了头。那些敬酒的可是早已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就等着赶快离场,赶快去哪儿加餐。不过毕竟是琼林宴,就是退场也不能加塞挤到一起,乱哄哄的一片,还是排着“少先队员”式的队伍,一个个走出去。 刚刚走出琼林苑,宁采臣就让拦了下来。 这个时候让拦下真的很丢人,因为程小蝶手下拦下他的理由,就是他在琼林宴上偷东西。 这是事实,那么多人的美酒佳肴就这么没了,不怀疑他怀疑谁。但是这名声却绝对不好听。这是哪儿?这是皇家园林。这是什么宴?这是琼林宴。 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怀疑一个士子偷东西,这绝对是毁人不倦。 不用真的找到东西就是这么让拦下,这名声也完了,绝对受损。 程小蝶是真的恨入骨髓里了,不然也不会出这损招。直接从打击宁采臣的名声入手。一个文人若是连名声都没有了那还剩下什么。 但是程小蝶忘了极关键的一件事,那就是她忘了自己的名声了。 正当她自得其乐,自以为报复了宁采臣时,却不知众进士看到为程小蝶手下拦下的宁采臣,无不露出同情的表情。 “唉!新科状元是倒霉了,怎么就让这么个母煞星盯上了。” “是啊!这也去惨了。我等一直以为这状元郎不与我等心高气傲之辈,是不屑现在方知是让这母煞星逼的没办法,回家娶娘子去了。真是苦了他了。” “是啊!只不知他那娘子能否坚持住,千万别让这母煞星得手了。苦上加苦。” 这新科举子都是要游宴交流的,排名在后的不去,不会太招人在意,但是这头名也不出现,大家心中多少会有那么一点儿不满。就是游宴也游得尽不了兴。 对宁采臣的评价,自然也就高不起来。 可是今天程小蝶这一出面所有士子便想起了三月前的抢亲,这才恍然大悟似地明白新科状元的应对手段。 如果只是为了成亲,便舍了同年不与交往。众进士们只会认为宁采臣不堪大用,但是为了躲程小蝶的抢亲。众士子不仅不会怪他,反而会同情他。 认为苦了他了,否则也不会这么马不停蹄的结婚了。 这古代成亲是有一定礼仪的,特别是他们这些将来为官的新科士子们,是断没有月余便成亲的道理。 在他们看来,为了躲避程小蝶的魔掌,匆匆成亲的宁采臣是受苦了。 对宁采臣,他们只有同情,再没有一丝的不满。就是让宁采臣害得饿肚子的同年此时也没了怨气,只剩下同情。 程小蝶是损人了,但是她却忘了她自己的名声。 程小蝶是什么人?不说她的身世背景,单说她现在拥有的。说好听点,是叫捕头,但是女捕头……啧啧…··· 与男人扑打在一起还有什么男女大防?天天与男人身体接触,这哪个男人受得了。别忘了,文人最是小气不过了。 同时,文人还胆小。知道自己娘子天天杀人,还是一刀两断那种,这吓都吓死了。还谈什么夫妻情趣。 单这些便使得士子们不会把她作为娘子人选。更不用说程小蝶好强的性格,以及胆敢娶她人的悲惨遭遇了。 现在,她盯上了宁采臣,松了口气的同时,满满地都是同情。连带着连今科这头名状元,都没有人再心热了。 如果能把程小蝶吸引走,就是本身是头名的,也有心舍了这头名。 “新科状元成了亲,我等是否要备上一份喜礼?”真真是实诚人,同情之余,更没忘了宁采臣的成亲礼。 “这礼是应该,但是····…”有人指了指凶神恶煞的程小蝶,叹了口气道,“有她在,我等实在不好正大光明的送礼。” 嘶- 这万一要是惹上了这女煞星······ 嘶看看宁采臣,实在是惹不起,惹不起啊! 程小蝶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宁采臣没败坏成,反倒是她自己的名声又蒙了一层灰。顺带着,还勾消了士子们对宁采臣的不满。 别说她不可能搜出什么来,就是搜了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只会认为是有人栽赃宁采臣。 就像现在,宁采臣抓着蝴蝶的手说:“姑娘,搜身归搜身,但是你这手中拿着东西搜身,实在是没见过。” 这是当场识破了。 程小蝶恨恨地瞪了蝴蝶一眼,她是在气蝴蝶的没用。对付一个小书生都能让人抓到,实在是太没用了。 现在让人抓个现形,是想不放人都不行了。 程小蝶作为捕头,是有她的底限的。比如宁采臣这样的人,她知道那些菜一定是宁采臣动的手脚,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对这样的犯人,栽赃陷害是一点儿负担都没有。 可是这让人抓住现行了,这就不行了。只能选择放人。 “让他走!” 宁采臣笑了笑挥挥手,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突然,传出广法一声怒吼:“宁采臣,你不是君子!” 不是君子?这是什么骂人的话? 宁采臣愣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微微一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报仇,从早到晚。 嗯,做个小人,也不错的。 宁采臣露出偷鸡似的微笑。 出去之后,宁采臣看到了妙-善。 呼把她留在家中,竟然又找了来。旁边还有杨山赶来的马车,显然是来接宁采臣的。 “爹,就是他!就是他打的孩儿。” 突然,又有一个熟人,高衙内。 这琼林宴,他是进不去的,但是他知道打他的人是一定会出现在这的。又遇上了自己的父亲他自然是要告状。 看到是宁采臣,高俅的脸阴了一下,只带高衙内回去并没有和宁采臣交涉。显然高俅是知道这种事,官家是不会问的。官家不管,这年轻人打架,地方官府又怎么管? 一个是高俅之子惹不得,难道新科状元便可以随便抓了? 只是高俅去宁采臣的观感瞬间便降了下来,本想亲自邀请宁采臣去吃酒,也没有这个心思了。 宁采臣摸摸鼻子,他知道他是得罪了高俅。当他接下林冲与高衙内的因果,他便知道有这么一天。 这也是宁采臣放弃体制内改革的原因。有这尊大神捣乱,不放弃都不行。 只是这也太快了些。如果能晚一些赐了官职后再发现就好了。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后悔的理由,只希望这放的官职不要太偏远了。似乎宋朝的历史上也还没有流放新科状元的传统吧? 上了马车,杨山赶着马车离开,妙-善也跟着宁采臣钻进了马车里。 “你不是与姐姐粉衣在家中游戏吗?”宁采臣问道。 “人家看不见爸爸,便跟着找来了。”她扑进宁采臣的怀中恋恋不舍。 “什么人?” 一道红光钻进了宁采臣的马车。 “住口!不要出声!”她手中亮出一把匕首,匕首上有血,只是不知道是谁的血。 “来人,抓刺客!有人行刺太子!” 这个女人竟然是个刺客,还是个身着红装,行刺太子的刺客。 仔细一看,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竟然是宫装。 也就是说她是伪装的宫女,加以行刺的。 难怪刚才广法那么气恼,原来在他们离开后,还发生了行刺的事。太惨了!如果不是宁采臣把冤魂怨气嫁接到他身上,他应该是能制止的。 唉!这和尚不仅失了自己的伽蓝,现在保护太子都不利,真不知道他会受到怎么样的处罚。 惨!真的太惨了! 宁采臣摇摇头。 “不准乱动!”刺客又把匕首逼近了些。 “大胆!”妙-善突然怒了,随着她的愤怒,她的身上直接起了火。 “业火!”刺客的见识很广,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业力之火。 面对业火,她自然是不敢沾的。 恶业害身譬如火。又名烧地狱罪人之火。以后者由前世之恶业所感故也。观经等明般舟三昧行道往生赞:“四门四道罪人入,门开业火出来迎;铁汁焱焱流没膝,触处烟炎同时起”。 这等业火哪个敢沾,就是宁采臣,她这业火一起,便立即烧掉了宁采臣的大量功德。“妙-善,快停下。” “是,爸爸。” 她这一把火,宁采臣的浩然之气便去了一半。最能克制邪恶的浩然之气,别说克制了,差点没有变成火上浇油。 实在是太可怕,太出人意料了。 不过宁采臣知道现在不是追问这件事的时候,这儿还有一个刺客在。 “咳!刺客小姐,你是不是应该离开了。”一开始她是用匕首指着宁采臣的,但是妙-善身上突然出现的业火显然吓到了她,躲在了一人一躲开,匕首自然也就离开了。 刺客抱了下拳:“大恩不言谢!”直接遁光而去。 一个拥有业火,一个却可以压制业火。在她看来,这二人绝对是真正的高手。他们没有拿下自己,已经是大恩了。这才道谢离去。 看着她化光而去,宁采臣便知道她是个修真。 想不到,现在就有修真插手了。 宁采臣笑了一下。 杨山赶着马车,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到马车中进过人,又离开了。 这怪不得他,修真者的手段,如果凡人也能察觉,那就不算修真了。 刺客出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眼见近了皇宫,这才散了一身的法不是她不想直接遁入皇宫内,而是随着皇气深重,法力已然施展不开。不是皇城由于长年受到冤气侵袭,就是这儿她都不敢轻易施法。 重新整理了宫装,这才笑容满面地走向宫门。 “云姐姐,这是替娘娘买水粉回来了?”宫门侍卫全都认识她。 她是一个美人,见之难忘。相貌娇美′肤色白腻′别说北地罕有如此佳丽′即令江南也极为少有。她身穿一件葱绿织锦的皮袄′颜色甚是鲜艳′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 众侍卫让她进了门,一个新人才说:“哥哥,这姑娘真美,要是能娶她做娘子……” “你?”有知道根底的笑了。“据说官家几次都想染指她,都为郑娘娘阻了。可见郑娘娘对她的看中,你?还是不要做这个梦了。” 听说是娘娘身边的人,新人也只能惭惭笑了。 他们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也许一般的宫女,他们还能想想,但是这各宫娘娘身边的红人,还是不要想了。想了也没用,哪个娘娘会把自己身边的红人配给一个侍卫。 就不怕别人说她们刻薄寡恩吗? 以后还上哪儿去收这心腹? 进了宫门,这云裳姑娘也才松下一口气。几个拐角,便消失不见。“可恶的和尚!出手这么狠毒!” 她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拉开胸衣,一个紫红色的掌印正印在她的一对玉兔上。 紫红发青的色泽,说明这胸口一掌,至少是淤了血的。而这种带着法力的淤伤,没人敢不处理。 云裳取出了匕首,就是她用来行刺的匕首。侍卫没有搜身,她带了进来。 第329章、船队 脱下胸衣,银白色的贝齿死死咬住。这是怕自己受不了疼痛,叫出声来。 又以内衣填在胸下,以吸取流出的血液。 擦去匕首上的血液,她狠了狠心,对着自己的**割了下去。 血液是黑色的,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这是怨气造成的,和尚那一掌,显然带入了不少他渡化不了的怨气。 当污血流尽,她立即取出一个瓷瓶,快速地洒上药粉。 做完这一切,她再也没有一丝力气,直接瘫软在地上。 就这么让一对海碗大小的**暴露在空气中,就连擦去汗水的力气,也没有了。直接累得昏了过去。 宁采臣摸了摸鼻子,他发誓他用幻道仅仅是好奇。 这可是刺杀太子,难道就不想知道这幕后主使人是谁吗? 可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广法和尚竟然这么狠,一掌打在人家的一对**上。 唉!又让后世误导了,说什么这男人是不会打女子的胸部的。 而这个云裳姑娘也够心狠的,对着自己的一双**也下得去手,真就这么用匕首割开,让污血流出。 宁采臣散了幻象,叹了口气。真是太大意了。 这皇宫大内绝对少不了岗哨,她就这么昏过去了。万一遇上一群色狼,她就是是修真又怎么样?还不是个美丽的女人。就是她事后杀光污辱了她的侍卫,也于事无补。 宁采臣没有动她,修真者的药物,他又不懂。也许…… 当然,也仅仅是也许。这药就是要与空气接触才有效呢? 反倒是妙善。“妙善,你身上怎么会有业火?”回去后,宁采臣询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她摇摇头。“我只知道我当时很生气,只想发火!” 这时,把云裳安排好睡下的粉衣走了进来,说:“这就对了。这解释了她为什么总想和公子在一起。她身上的业力,公子身上的功德,正好可以中和了它。” 原来不是我魅力无边啊!仅仅是这业力的需要。 失望!真的好失望! 这人也是奇怪。没有原因时,千方百计想找一个原因。现在原因找到了,不仅没有为找到原因而开心,反而是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这样啊!粉衣,你代我照顾好那位姑娘,我有事先走了。” “好的,公子。”粉衣点点头说,“不过黄金没有了,这剩下的战甲……” “这个我会想办法。” 钱钱。看着是不少,但是真用了起来,竟然这么不经用。不过才四件黄金盔甲便用光了,怪不人们常说这赚的没有花的快。 通过福地的联结,宁采臣很快便回到了家中。 儿子是怎么快速往返家中与京城?这类的细节,宁母有关注的必要吗? 她只需要知道儿子得了这好吃的舌头都能掉下来的好吃的,没有忘了自己,热乎乎送了过来,这就足够了。 至于为什么这汴京的饭菜,到了杭州还是热乎乎的。 心中已经满满装载着幸福的宁母,实在是没有地方再来装载这样的小心思。 “母亲,你尝尝这个。” “臣儿,你也吃。” 谁说只要幸福,吃什么都一样? 宁母今天就觉得这幸福指数是与吃的东西有关的。虽然气氛还是当年的气氛,但是这山珍佳肴吃起来,就是比鸡蛋好吃,更满足。 “如果以后还能吃到这样的美味就好了!”宁母感慨着,“实在是好吃,比城里最好的酒楼还好吃。” 宁采臣愣了一下,说:“会有的,以后都会有的。” 宁母只是笑着,她相信儿子,相信他们会过得越来越好。 “大官人有人求见。”宁家又招了两个门房,是男丁。家中没个男的,做事实在不方便。 他们是本村人,知根知底,安全上是不用担心的。 “什么人这时候来?” 到了客厅。“李姑娘?”来的竟然是李大的女儿。 一身得体的劲装,人显得英姿不凡,只是眉目间的愁云不散。 “出了什么事?”送上茶水,宁采臣便让她们下去。 李宝宝说:“是我爹,他有了决定。” “有了决定?还是那件事吗?怎么拖了这么久?”宁采臣皱了皱眉。 “是的。”李宝宝点点头说,“我爹决定把家产都留给那个人和他母亲,船队留给我。” 嘶- 宁采臣觉得自己牙疼,怎么哪儿都会有这样的痴情汉。 上一世,宁采臣打工时却遇上这么一个。把钱财、公司、房子、车子,都留给了前妻,而他自己却出来打工,重新开始。 “那你父亲呢?”宁采臣问。 “家中陆上也有商铺,父亲在教他怎么管理。” 李宝宝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还是可以看出她的怨气,以及不满来。 显然在她看来,自己这后娘对父亲不忠,父亲还这样做,实在是太傻了。 但是宁采臣又能说什么呢? 这男人和女人一样,都有痴情的。在一片痴情真心面前,说什么谁亏了,谁赚便宜了,实在是件说不清楚的事。 至于戴了绿帽子的事,他本人都不在意,外人还说什么?就像后世许多美女作家写的那样,男:“这多好,我还白捡了个儿子。” 宁采臣问道:“那你的打算呢?” “我要把父亲留给我的船队撑起来,让父亲看看,女儿也不比儿子差。女儿也是可以给他老人家养老的。”李宝宝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不知道从何时起,那个斤斤计较,却不失可爱的姑娘变了。变得成熟了。 “好!我会帮你的!”宁采臣脱口而出,完全没有细想这海事上,他有没有这帮忙的能力。 “谢谢你!宁大哥!”不过这对李宝宝也就够了。誓言好发,可是真要做事了,她却空荡荡的。 以前都是有父亲在,但是现在呢?父亲不在自己身后了。 这时候,外面有了吵闹声。“什么事?”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冲了进来。“大官人,你就帮帮小姐吧!”上来便大礼跪下。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又不是不帮忙,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老人家快快请起,在下已经答应了宝姑娘,有什么难处,一定帮忙。” 老人这才站起来,诉说他们的委屈。 原来这样分了财产后,由于李宝宝不懂得商人之道,没有立即拜访那些贵人们,没有得了他们的保证。 等事后他们知道李家分家之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这次动起来,可不是分利那么简单,他们是想直接吞了李家船队。 “现在码头说我们拖欠银子,不准放行。货商也说我们收货没付银子,非让我们付了货款,但是那些货物早为李家商铺拿去。这银子怎么能让我们付呢?” “混帐!”宁采臣一听便火大了,这样的案子都不用审,便知道绝对是李宝宝那个“哥哥”干的好事。 这人真是狼子野心,竟然一点儿都不想分给他妹妹,而是想独吞了。 就是那些商人,不出意外,也是他鼓动来的。 “走!我们就一起去会会你这能干的哥哥。” 有宁采臣带头往外走,老者赶忙引着宁采臣往码头上。 大宋的码头一直是有序而繁忙的,但是现在,李家停船处偏偏就有这么一拨人,围着,讨要账款。 宁采臣站在高处,大声道:“谁来要这钱款的,都到我这儿来。” 宁采臣在他们背后一出声,立即转头看来。作为杭州的才子,这些商家们自然是要认识的。 他怎么来了? 宁采臣的出现,显然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没听说这宁采臣与李家有什么关系呀? 对于他们这些商家来说,实在是不愿意宁采臣这类人参与进来的。 没有宁采臣,他们这么做,就是正常的商家手段,就是真吞得李宝宝骨头都不剩,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可是有文人参与便不同了,这文人掌教化。什么一旦扯上了教化,他们这些商人便只有吃瘪让步的份。 有一个肥头大耳的商人问道:“不知宁相公与这李家船队?” “这船队已经归入我的名下。”宁采臣不是要夺李宝宝的船队,这五六艘的八百料小船,宁采臣还真看不上。不过为了师出有名,他必须这样说,否则他和李宝宝也就说不清了。 一听船队归了宁采臣,一些聪明不想惹事的,当场便离开了。 只有一些自以为背景够硬的才继续留下,并且说道:“宁公子,你是咱这杭州的名人,咱们也愿意让着你,但是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无论什么事都得讲道理。” 宁采臣眉头一挑说:“好!就讲道理。账单拿来我看。” 那人迟疑了一下,仍然交上了货单。锦绣一百匹,做价一千二百两,李家商铺李义签收。 宁采臣一看:“李义签收?这有名有姓,你找我收银子?” “这……可是我们以前一直是……” “以前是以前。现在李家船队已经分了出来,这谁签的单,自然找谁收?怎么?你还想讹我不成?”宁采臣一脸玩味,猛然变得怒气冲天,威势无比。 第330章、起航 “不,不敢!”大宋的文人,他们哪儿敢讹。 这商人只要敢讹文人,这官府就没有不过问的,而一旦官府插手,士农工商,商人想赢?那有的银子撒了。 大多数,都是商人赔上那么一笔银子,主动讲和。 宁采臣成了状元的消息虽然没有传来,但是中了会元,大家还是知道的。前几日那么热闹,想不知道都难。 商人对士子本就有心理负担,面对宁采臣更是如此,所以他们自然是不敢再纠缠的。本就没自己什么事,为了一点儿银子得罪个会元,实在是不值。 准备离开的人群突然又停住,分开一条路来,一个拽得二五八万的家伙带着一群家仆出现在宁采臣面前。 这个人就是李宝宝的哥哥。“这是我们李家的事,尊驾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竟然敢危胁自己。“哼!一个下贱的商户,这就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吗?” 士农工商,李义这样的商人别管这生意做的多大,他都得以小人自称。 也许有人觉得宁采臣这样得罪商户不合适。 先不说这时代读书人本就是以鼻孔看商人。就是他们出言要胁,双方已然是撕破脸面了,对他们还有必要和和气气吗? 宁采臣这样说,根本就是故意的。让他们认清双方的身份。因为宁采臣已经决定涉足海贸了。 但是作为一个新人,他又对海贸一无所知。所以他必须从身份上下文章,至少得让这些商人今后不敢欺自己。 他们要是敢对自己的商船动手,他们就要想想双方的身份。或许他们在生意手段上可以让宁采臣倾家荡产,但是他们也要考虑一下他们还回不回大宋。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真以为统治阶级就这么好惹的。 “这个,这不是大官人与家父关系密切…···”宁采臣一强硬,李义立即便软了下来。他毕竟只是个商户,这时代敢和士大夫们顶牛的商户也还没有出生。 宁采臣却不打算他服了软便放过他。“我与你父亲的交往是父亲,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是是。”宁采臣说什么,他只敢应着,再不复先前的嚣张。 宁采臣又说:“今儿我宁采臣,大宋新科状元在这说了,这支船队我护下了。” 轰- 状元? 所有人在震惊之后,立即便露出了巴结的神色。这就是这时代的商人,他们必须看统治阶级的脸色行事。而宁采臣,显然便是他们心目中的新一代统治阶级。 再没人不满。而且只要宁采臣的文人身份不丢,哪怕宁采臣说得再难听他们也是要听着,不敢有丝毫反抗,这就是社会现实。 商家是真的让镇住了,就是有心吃下李家的大商人也选择了停手。商人做事自然要讲究个利害收益。为几艘船得罪新科状元,这绝对是得不偿失的事。 这边众商退了,可是李义的后手却没有收到消息,依然动手了。 “大家都跟我走,投靠大少爷才是正理跟着一个女子有什么前途?” 这声音宁采臣听到了,玩味地看着李义。 李义躲闪着宁采臣的目光,却没有派人去制止。 有人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宁采臣也没有开口,只是看着这群人的到来。 热热闹闹的一群人来了码头,却发现这里静的可怕,也不敢出声了。只拿眼睛看李义的指示。 宁采臣不看他们的小动作,而是对李宝宝身边的管事道:“李管事,这儿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开了。” “什么?大官人,这些水手······” 宁采臣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既然立威便要立个彻底。慈不掌兵,这些人,宁采臣可不希望当他准备出兵去救官家时,他们再跳出来捣乱。“李管事,咱这大宋朝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 怎么变成这样了?不是说逼小姐把船队交出来吗? “这工钱······”这是他们最关心的也就问了出来。 宁采臣轻蔑一笑说:“谁是你们的东家,你们自然去找谁要工钱了。我们走!” 宁采臣带着李宝宝他们离开。老实说,他还真担心李宝宝她说了实话。 回到宁家,宁采臣先是道歉:“对不起李姑娘,在下自做主张了李宝宝摇摇头说:“不,我知道宁大哥是为我好。” 她的表情很失落,不仅是李义的逼迫。更重要的是她没有看到父亲李大。也就是说,从头到她渴望的父亲李大为她说句公道话的场面,一直没有出现。她,真的心寒了。 儿子就是真的那么重要?连亲生女都能放弃? 宁采臣说:“李姑娘,李管事,无论你们相不相信,在下都没有吞下李家船队的心思。” 李管事惭惭笑着,他以为宁采臣看破了自己的心事。作为海上男儿,李管事同样不看好李宝宝。李宝宝最大的不足,便是她是女子。 非是如此,也不会有水手愿意走。在他看来,宁采臣真争下李家船队也好,至少没人敢再欺负他们。 老爷李大不要他们了,归了小姐,他们实在是心中没底。 反倒是宁采臣,不仅是男的,更是状元。托庇这样的人名下,是想都想不来的,又有谁会反对。反正老爷也不要他们了。 李大的做法也确实伤透了这些为他李家卖命人的心,不是他们不知道离了李家船队还能做什么,他们早就一哄而散了。 李管事说:“哪儿能。宁大官人是个君子。” 宁采臣摇摇头说:“不,这事我也是有私心的。” 私心? 李宝宝抬头看着宁采臣,有担心也有希冀。 宁采臣说:“不错,我希望李姑娘能帮在下训练一批水手出来。” “就是这样?”李宝宝既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 李管事却立即说道:“大官人真是帮了大忙了,这船上正缺人宁采臣拍拍李宝宝的肩膀说:“李姑娘放心,当李家船队可以独立时,在下绝对会放手。”宁采臣再度保证道。 自己以后会做什么,打算做什么。宁采臣心中已有规划,他只是不想单纯的牵连李家。毕竟他是在改变历史。 还有一个客观理由,便是这富裕地方的兵实在是不行。 李宝宝没有接受宁采臣的好意,更是躲开了宁采臣的手,她说:“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本朝也有杨家女将。我就不相信我支撑不起李家船队!” 她这是失望了,父亲失望,宁采臣……说不清。 宁采臣真收了李家船队,她或者会立即与宁采臣翻脸,但是宁采臣真做了保证,她又有着说不出的失落感。 只是训练水手作为庇护的报答吗?有了水手,他便会组建宁家船队吧!我呢?我怎么办? 不,我会撑下去,我不仅会撑下去,还要扩大李家船队,让世人都知道我。“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那个大小姐李宝宝,我是李家船宝李华梅!”她发出呐喊一般的誓言。 “什么?李华梅!”宁采臣惊住了。 李华梅,系日本光荣公司(kaei)出品的单机游戏《大航海时代4》和《大航海时代4加强版》中的主角之一。 游戏中李华梅生于中国,大明帝国海军的女将军。虽在军中长大但考虑问题是从民众角度出发。父亲是地方舰队舰长,在与倭寇作战中阵亡。 难道在自己的搅动下,华夏真的要出现一个女提督了吗?而且是在自己的见证下? 宁采臣觉得不可思议。 李管事这时解释说:“小姐的母亲叫华梅······” 下面宁采臣没有细听,因为下面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李华梅今后会怎么样。在自己手中诞生一个女提督,宁采臣不知不觉中便贴向了这个想法。 有了李家船队,而且还是缺少水手的船队,梁山人终于动了起来。 由于是第一次出海,宁采臣选了半天,还是选了更稳重的阮小二做领队。“小二哥,这次出海是我梁山的一次机遇,要多听多看,争取尽快成为合格的水手船长,今后才能驾驶我们自己的船只。” “大官人放心!小二一定不负大官人所望。”阮小二保证道。 送别那天,来的人很多,不仅有这地方上的商人,还有这码头的官吏。 当得知这李家船队入了宁采臣的名下,他们当天便送来了准许离港的勘定,至于欠的费用,是提都没提。 而一些参与逼迫李华梅的商人也以极便宜的价格送来了商品。 船队出发了,去的是高丽。 其实运去的又何止是商品,还有宁采臣的希望,以及这大宋的希望。 能不能成,宁采臣心中没底。后世再怎么说,也只是一种纸上谈兵。事实怎么样?还是要看船队的情况。 送走了船队,宁采臣便回返了,听粉衣说云裳姑娘已经回去了。 宁采臣先是点了点头,又问道:“她有没有问,她是怎么在这儿的?” 粉衣说:“她问了。” “那你是怎么回的?” “自然是照实说的。”粉衣无辜地说。 第331章、妖士 粉衣的话让宁采臣的脸都抖了一下,不过这事也就这样了怪不得在家呆不住,心中总想着来这边,原来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啊! “大官人,李师师姑娘下了帖子,请大官人过去。” 还有这事,琼林宴后,李师师便派人来请过。只是当时宁采臣在忙船队的事,没有回来。 现在想一想,是该拜会下她了。 李师师在有了宋徽宗赵佶这位大宋天子做入幕之宾后,不仅没有隐姓瞒名,反而艳名更炙。倚红院内,朝廷命官、文人雅士、王孙公子之流、三山五岳之辈,以一登其门为荣耀。 金屋藏娇之所大有红楼演变之势。 仅仅是这一点上,便不得不佩服李师师,她是怎么做到皇帝与众宾客间的周旋,而皇帝还不生她的气。 “状元郎,你可总算是来了!”李师师笑吟吟道,“还以为你忘了奴家了。” “师师姑娘相助之情,采臣不敢或忘,只是………………我的事你也知道。”宁采臣送上礼物。 李师师咯咯笑着:“知道,自然知道。小蝶那丫头吗?真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能逼得你这新科状元都不得不躲起来。”说着她觉得有趣,忍不住更是娇笑起来。 宁采臣尴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头,他离开汴京,可不是为了躲程小蝶,不过这样的解释也不错,倒免了他编谎话了。 这从地府往返杭州与汴京之间,方便是方便了,只是这时间上却有些不好解释。也是幸好这时代没什么网络,否则今天出现在这,明天出现在那边,早就成了网上名人了。 现在倒是挺好,信息的不便利,倒是不会担心两地同天出现的问题。 只是不知道燕赤侠他们查的怎么样了。 竟然主动接下追查树妖老妖的工作。这些妖怪往深山老林中一躲,哪儿是他们找得到的。 不过人家一腔侠义之心你也不能打击人家不是。 见宁采臣不出声,李师师还以为宁采臣面薄,也就不再取笑他了,说:“来来也别站着了,赶快坐,姐姐今儿要给你介绍个小才子。” 笑吟吟地让宁采臣先坐下,自个一个人去了别的房间,一人周旋于众人之间是乐此不疲。 一个人静静坐着,宁采臣也察觉自己最近常常走神了。这大概便是幻道的副作用了,宁采臣不得不常常回忆一下真实以确定真实与虚幻的曲别。 幻道的施展别看可以模拟一切似乎极其潇洒,但是单只一个施展者不得不首先自己相信是真实这一点,便是个大麻烦。一旦陷了进去,就是施术者本人也很难出来。 就像幻魔一样,幻想自己能干掉盘古。他不仅想了,还真去做了,结果便悲剧了。 这大概便是幻道真正的弊端了,弄不清真实与虚幻高估了自己的实力,结果把自己也陷进去了。 就像宁采臣现在,他可以模拟出西方佛国佛祖罗汉一个不缺。但是他要是真觉得自己一个人便可以像幻道那样摆布他们,其结果会如何,不问可知。 幻道的迷惑性是如此之大,宁采臣不得不时时压制,宁愿是让自己压制自己,实力不行。也不能过于自傲,信心爆表。 前一个最多是装13,可要是成了后一个,那可就是真正的13点了。 不大会儿功夫,李师师便把人引来了。 “周邦彦?” “宁采臣!” “二位认识?”李师师问道。 宁采臣说:“当然认识。不是他那位女捕头也不会这么记恨于我。” 周邦彦也知道自己在琼林宴上拉仇恨的行为不地道,如果是别的地方,他当场便道歉了,但是这儿。“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师师姑娘,自从第一次见了师师姑娘,我便再也看不上别的女子了。所以放榜那时我才会装疯……” 好么他这是在表功? 这个混蛋啊! 这是踩着我在表功啊! 周邦彦这混蛋,从装疯,拉仇恨,到……………… 等一下,周邦彦? 这么无耻的家伙,历史上一定会有他的字号。 想想,好好想想。宁采臣你现在的记忆力不可能会把历史全还了老师的。 周邦彦表完功后,知道李师师喜欢什么,又说:“师师姑娘在下新近谱成一阙《少年游》。并刀如水………………” 宁采臣的脸色变了。难怪他一直都没想起来,这混蛋不是历史书上的人物,而是诗词赏析上的人物。 周邦彦,中国北宋末期著名的词人,字美成,号清真居士,汉族,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历官太学正、庐州教授、知溧"水县等。徽宗时为徽猷阁待制,提举大晟府。精通音律,曾创作不少新词调。作品多写闺情、羁旅,也有咏物之作。格律谨严。语言典丽精雅。长调尤善铺叙。为后来格律派词人所宗。旧时词论称他为“词家之冠”。有《清真集》传世。 不是他这首极有名的酸诗,宁采臣都忘了他。可是这混蛋不是一早出仕了吗?怎么会与自己同科。 “姑娘,姑娘,您交往的那位贵客来了。”女使匆匆来报。 “什么?快快,你们快躲躲。”李师师神色大变。 周邦彦也惊慌失措问道:“躲哪儿?” 李师师从窗口望去,正好看到赵佶进来,仓猝之间,无处躲避,纤手一指床下:“快快,你行先躲在床下。 周邦彦二话不说,便躲了进去。 怎么可能? “对不起,师师姑娘,在下要先告辞了。”然后又对床下的周邦彦说,“不管你信不信,千万不要做诗。”不等他们回答,宁采臣直接拉开窗户,跳窗逃了。 外面冷风一吹,宁采臣全想起来了。 据历史上说,一天李师师听说宋徽宗染病不会出宫,就暗约周邦彦来家,忽然传报圣驾降临。周邦彦惊慌失措,李师师也慌作一团仓猝之间,无处躲避,周邦彦只好藏身在李师师的床底下。 宋徽宗与李师师调笑了半天,便要启驾回宫,李师师假惺惺地挽留:“城上已传三更,马滑霜浓,陛下圣躯不豫岂可再冒风寒。”宋徽宗答道:“朕正因身体违和,不得不加调摄,所以要回宫去。”这些话从头到尾被邦彦听得清清楚楚,心有所感,便将刚才的情形,谱成一阙年游》:“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锦帏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筝。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周邦彦填了这词,便在李师师家住了一夜而去。这词题得情景真切,清丽芋绵,李师师十分喜爱,便依着谱,练习歌唱。 一天,宋徽宗又来到李师师这里垂筵畅饮,教李师师唱一曲助兴,李师师一时忘情…竟把“少年游”唱了出来。宋徽宗一听,说的竟全是那天在李师师房内的情事,还以为是李师师自己作的,李师师却随口说出是周邦彦谱的,宋徽宗就知那天周邦彦一定也在房内,脸色顿时变了。心想:朝中大臣明知李师师是我的外宠…还敢再来,那还了得,如果不严加惩处,必定会使李师师门户顿开。 当天就派心腹收罗周邦彦平日所写的艳词,作为罪证,说他轻薄,不能在朝为官,把他贬出汴京。 宁采臣已经警告他了,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宁采臣也就管不了了。 霜降,太阳的余辉在霜露上闪烁。 “真是麻烦啊!你们是什么人?跟了我一路了,现身吧!”有人跟在自己后面,宁采臣早知道,还以为是保护赵佶的大内高手,但是他都远离了李师师的房子,他们还来。 他话声刚落,两个妖里妖气的人便出现在他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一身妖邪之气,虽然不像妖族身上的妖气那么重,但是却诡异的很。 “西夏一品堂。” 嘶,这不是小说中的组织吗?怎么出现在这? “你们有什么事?”宁采臣暗暗戒备。 刚开始说话的那个没有回答,而是询问他那个犬样的同伴说:“是他吗?” 那人嗅了嗅,点点头说:“没错就是他杀了我们西夏密探。” 怎么会?过去那么久了,就是有味道也早消散了,怎么可能闻得到。 宁采臣轻轻笑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只是个书生,哪儿能杀人。” 这时,拐角胡同中跑出一个和尚,一身鲜血,奋力大声说:“宁公子小心,他们不是人,是妖士。只要杀过他们的人,他们便能找出来。”说完,人便倒地不起。 这和尚是怎么回事?是在帮自己,还是在帮对方。 宁采臣很不满。他现在还不够强大,可不想让西夏一品堂盯上,但是和尚这一说,不是直接暴露了自己吗? 宁采臣平静说:“你们不要相信他,这个和尚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他?” 另一个接口道:“他却认识你,这可是大相国寺的和尚。我们的城隍大人。” 宁采臣心中一紧,这死和尚连这都说了? 宁采臣心中气极,却表面上依然毫无表情说:“真的,你们要相信我。我真的是书生,不是什么神。我有家有室的,怎么可能会是神。我叫……” 一步两步,不断靠近。 出剑。 份属敌国,没有什么好下不去手的。 剑又快又准地刺入了其中一个的心脏,鲜血立即流了出来。 他,却没有死。反而发出夜枭一般的笑声。 有古怪。 宁采臣立即抽剑后退。 随着他的剑抽出,刺中的那人竟然立即止了血,透过划破的衣服,分明看到了他恢复如初的皮肤。一点儿伤痕也没留下。 “这怎么可能?”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刚刚那和尚不说过了吗?我们是妖士。” 宁采臣没等他说完,再次出手。 浩然之气。 “这是什么?白色的气体真让人不舒服!”他们说道。 “你们看得到?” “我说过我们是妖士。” 浩然之气一出,他们立即起了变化。人脸前凸,狼脸一样,屁股后面多出个尾巴来。 这时他们也察觉了自己的变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脸,自语道:“哦?现出原形了?这样也好,咬东西也方便了。宋人,放心,我们会一点一点生吃了你的。”说着嘴边流下了透明的涎液。“细皮嫩肉的,嚼着就好吃。”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浩然之气之下,现了形之后,却是人狼形状,不要告诉我这是狼人。 混蛋!这是东方,哪儿来的狼人?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是妖士。” 管你们是什么?先斩杀了再说。 宁采臣迎了上去,只往他们的要害招呼。 心脏、咽喉、大脑。 “哟!这个宋人倒是胆大,以往咱们只要一现原形,他们便哭天喊地的,吓都吓死了。他竟然还敢向我们出手?” “这不好吗?一直杀那些不敢反抗的宋人,无聊死了,还是这敢反抗的更有乐趣。运动好了,血液流动加快,一口咬上去,那血浆直往口中喷,热乎乎的,再美妙不过了。” 他们是有闲聊的资本,因为无论宁采臣刺他们什么地方,他们都会立即复原,根本就不会死。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他们绝对不是狼人。因为如果是狼人,刚才刺中心脏时,他们就死了。 可是他们不仅没有死,反而立即复原了。 人的体力是有限,宁采臣虽然剑法高明,但是一边应对两个怪物的进攻,一边又要找到他们的弱点,实在是极大的消耗。 最难缠的是,即使刺瞎了他们的眼睛,也仍然能复原。 他们的弱点到底在哪?宁采臣快想想,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拥有这样的不死之身。又有什么办法可以破他们的不死之身。也许…………… 战斗本就是一瞬间的事。战斗中走神,本就极为危险,更不必说是面对两头怪物。 咦?还有一头呢? “你死了!” 突然耳边有人出声,宁采臣只来得及摆了一下头。卡,一只散发着口臭的狼嘴便咬中了他的脖子,发出了锁骨断裂的声音。 感谢“放飞的梦”的评价票支持 第332章、等 狼的咬合力也是极为惊人的,卡的一声便足以咬断任何人的头。 人道光明焰,烧。 “这是什么火?烧得真疼。” 人道光明焰燃烧之下只能让他们感觉到疼,滋滋的声音,竟然同样烧不死他们。 宁采臣的眼收缩了一下。人道光明焰无法燃烧的只有一个,人。 可是这样的样貌,又怎么可能还是人。 他终于咬断了宁采臣的脖子。“呸!这人的血是冷的,还带着一股佛门的味道,不好吃。” 这边说完,另一头却说:“想杀咱们,咱们又是这么好杀的吗?咱们可是………………”旧mb 来了,他们就要说出自己的弱点了。 这时,鼻子耸了耸。“有人来了,咱们走。” “该死的!”匆忙逃走的二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地上他们咬断的根本不是宁采臣。 宁采臣又使了幻道。让两人以为咬死了自己。然后设下引导的语言。 “想杀咱们………………”这话,他们都听到了,都以为是对方说的。只要有一个中招,说了出来,宁采臣便会立即击杀他们。 可偏偏这时捕快到了,来的还是程小蝶的手下。 唉!宁采臣叹了口气,不得不躲开。和她们,实在是说不清。 “在这儿。”金龟子大声指着地上的尸体。“玉儿姐姐看这,这好像是让狼咬死的。这儿还有人的脚印。” 玉儿姑娘皱着好看的眉。“这儿是汴京,怎么会有狼?” “那就是狗咬死的。”金龟子大大咧咧道。旧mk 玉儿却在死去和尚的衣服上捡起一撮狼毛。 “噫!”金龟子死命弄乱自己的头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遇刺抓不到凶手,现在又蹦出这上个案子来。” 玉姑娘沉默不语,她实在想不出汴京为什么会有狼,而这狼还杀了一个和尚。 她仔细看着地上的脚印,这不是和尚的,虽然血是他的。这也是现场唯一有点价值的东西了。 在她为了犯人发愁时,宁采臣却直奔大相国寺而去。 到了大相国寺…天已经黑了下来。夜晚上山的人不多,但是宁采臣还没上山,他们便知道了。 任谁顶着一身神力上山,他们想不发现都难。 “阿弥陀佛…施主为何怒气冲冲来我大相国寺。”立即便有人把他引入内厢房。 装傻倒是装的像,宁采臣也不再是那个初哥,相信他们不知道,人却引他那去的鬼话。“说吧!为什么把两个妖士往我那引?”旧mb “阿弥陀佛,道友此言大谬!道友身为城隍,本就有保城护城责。邪魔外道来到城内,道友自然要出上一份力的。” 这就是**裸的报复了。自己与广法斗法…转嫁了一城的冤气怨气,这就报复回来了。 宁采臣眉头一挑:“听说在下是杭州城的城隍,并不是这开封的。莫非你们把这汴京封与在下了。” 宁采臣带着笑,如果真能拿下汴京也是好事。真控制住了汴京,许多事也就好办多了。 可惜和尚也不傻,只是一个杭州,这人就那么能折腾,他也不知道害怕…真是够胆大的。再给一座城,而且还是这一国京城这么重要的城池。别说是他们做不了主,就是做得了主…他们也是绝对不会给的。 “阿弥陀佛,施主莫要开玩笑。”和尚闭口不谈城池的事。 他不出声,宁采臣安心喝茶。 他都不急,自己急什么。 城隍虽然神职不大,但是却有城隍所在,化一方神域以为己用k力。特别是宁采臣这类可以到处乱跑的城隍。 往你山门上一坐,什么信仰力、佛法,全都给你转化了。他倒冷不忌,反正去修真坊市正缺少可以交易的东西,而法力正是硬通…没人会嫌这东西多。 只坐了一会儿,和尚便坐不住了。信仰的流失,他可以不在乎,反正这么多的信徒,很容易便补了回来,但是这佛力…他们可没有第二尊罗汉在了。 “道友想怎么样?”他实在是顶不住了。忽悠又忽悠不了,打又打不过,实在又无奈的很。 “我想怎么样?是你们想怎么样才对。三番两次算计于我,你不要对我说,那两个妖不妖,人不人的东西知道我的神职,只是一场意外。” 和尚没办法,宣了一声佛号。“西夏国主,也就是李元昊,,脱离宋朝,国号大夏,亦称西夏,定都兴庆府。” 宁采臣打断他说:“这里面也有你们佛门的功劳吧!” “阿弥陀佛,我等当年相助于他,也是秉承佛祖的众生平等,想为党项人留下一线生机谁知他在建国后多次与宋、辽交战,于三川口、好水川及定砦等战中击败北宋,并于辽夏第一次贺兰山之战,大胜辽国,奠定西夏在辽、宋两国的地位。晚年沉湎酒色,好大喜功,被其子宁林格所弑,死后葬于泰陵。” “好了,这样的历史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西夏人会有妖士,而且还参与了人间争斗。” “阿弥陀佛,这是我等罪过。当年求功心切,也就传了李元昊,人妖合体术。本以为他死后,此术失传,没想到竟然流传了下来。” “什么人妖合体术?” 无论宁采臣怎么逼问,和尚只是念经,不答一字。哪怕宁采臣威胁他吸光这大相国寺所有的佛力,他也是不用眼皮袋子夹宁采臣一下。 “什么人妖合体术?无耻!”一个大胡子闯了进来。 “燕赤侠。”旧mb “大官人,你一定要奏报陛下。这西夏人以我国妇人交由妖**,生下的这人不人妖不妖的东西,便是这妖士。”燕赤侠怒气冲n道,“这次和夏侯老弟差点没回来!那里到处都是妖,以及那些妖不妖人不人的怪物。” 这时和尚才说:“施主别说了!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事既然是我佛门引发的,我佛门必然会给这天下一个交待。” 宁采臣盯着他,心说:这才是西夏国灭亡的真正原因吗?那么大的一个国家,说灭亡便灭亡了,为什么? 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再呆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宁采臣离开了,离开的还有燕赤侠,本想找家客栈,吃点酒,聚一聚。燕捕头却匆匆告辞了,只因为宁采臣多说了一句,这汴京有妖没了燕赤侠,宁采臣自然也就不会一个人去酒楼。只因为一件事闹的,钱。 潇潇洒洒,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他的钱财花上一辈子,不是问题。可他只是开始做一点事了。 好吧!拯救大宋不算是小事。 这才知道,钱永远都是不经花的。 为了节省,随便找了一条河,把剑鞘一抛,这就是他的窝了。 吃的,喝的,全都有。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什么君子远庖厨,那有钱重要。 吃着宫廷御酒,宁采臣越发觉得人手的不足。 这夏侯剑伤了,独自去找白素贞疗伤。而他就是伤好了,也不能归建,依然会跟着燕赤侠击杀妖士,两个人互相照顾,也比较让人放就像这次一样,两人追踪树妖,误闯了这西夏妖士的培养营,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而柳条湖的龙族至少没有动静,他们到底是怎么个章程,也不知道。 宁采臣这边适合去打听的,看上去不少,但是太危险了。自己去,万一他们翻脸,这简直是自投落网。旧mk 只要一天龙宫的事不了结,宁采臣便哪儿都不能去。谁知道会不会突然杀来,所以他只能等。 他在等,鱼娘、龙太子又何尝不是在等。 发兵灭杀一个凡人,这不是问题。特别是龙太子一心扑在鱼娘身上,只要她愿意下嫁,立即发兵都没问题。为了她,他已经发了一次兵了,再发一次,也自然不会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老龙王,宁采臣现在毕竟是一方城隍,这代表的是阴司,他是绝对不会同意和阴司开战的。 从这一点上说,宁采臣的身份暴露了,这还是件好事。 “太子,龙王还是没有同意吗?”鱼娘焦急等待着。 “没有。”龙太子摇摇头,说,“父王绝不同意与阴司开战。” 鱼娘急了:“太子,我们不是和阴司开战,只是逼他把人交出来。” “同样不行,这在父王看来,没有什么差别。”旧mk “可是再拖下去,这茅公子的尸身便坏了。”鱼娘不仅回了更是抢去了茅士学的尸身,带回这水下龙宫。 按理说,这凡人是不能进龙宫的,更别说一具尸体了。但是龙太子不仅没有为此发火,反而安慰她说:“放心吧!本龙太子的寒气极为了得,这就施法为他固体定形。” “多谢太子,多谢太子。鱼娘这就去准备。”她欢喜的去了。为免龙宫毁了尸身,这尸身她还藏了起来。现在看来,至少太子是好看到这一切口龟相看不懂了。“殿下,你明明知道鱼娘对这凡人用情一往情深,为什么你还……” 龙太子抬起手,替他说道:“为什么还救他是吗?” “老奴愚钝!” 第333章、说不通 龙太子笑道:“龟相,你不是愚钝,是你不懂情爱之事罢” “哦,太子懂?” “本来本太子也是不懂的,但是这个姓宁的凡人做人不怎么成功,这写书倒有两手。看了他的书,本太子极有信心获得鱼娘宫主的心。” “哦?殿下打算怎么做?” 龙太子看着龟相。“龟相,我能信任你吗?在鱼人宫这件事上,你是站在本殿下这边,还是站在鱼娘那边?” 龟相捋了捋胡须,说:“按天规律法,这人神恋、人妖恋,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老龟虽老,也还是觉得鱼娘跟太子才会是最好的归宿。” 老家伙就是老家伙,什么“天规律法”什么“觉得”什么“最好”。这说了等于没说,他还是没有表态站在哪一边。 莫忘了,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最好”之事。爱情更是如此,是万没有最好的爱情的。肼龙太子没听出来,反而得意道:“好!那本太子就告诉你。其实本太子也不同意出兵。当然本太子绝非怕了那凡人,而是就像龟相说的一样,本太子就是发兵救了那茅士学,鱼娘也不会下嫁于我。所以那凡人必须死!” 龟相说:“哦,太子是想拖到那死尸形变。可这样一来,鱼娘不会怪太子吗?” “不,当然不能让她怪本太子。最后,本太子还会出兵,但是本太子会激怒那城隍,只要他不放人,这尸身坏了,变了形,也就怪不到本太子身上。” 嘶- 龟相听明白了,这是一箭双雕。显然鱼娘以前对宁采臣的感情,也为他所恨,这是要算计一把。以免万一茅士学死了…鱼娘又回到宁采臣的身边。 可这真的就是爱情?你确信这不是行军打仗? 以真心换真心的爱情,沦落到设计陷害,就真的能幸福了?# 龟相找了鱼娘,劝她道:“既然你已经放弃了…为什么还要救活个人类?”# “相爷你不懂,鱼娘必须救他!” 龟相说:“谁说龟相爷爷不懂,爷爷年轻时也是谈过情说过爱的。你是为了姓宁的吧!看看他有多爱你,多在乎你?” 鱼娘不出声了。 “傻孩子,你这么做,他怎么会知道。就是你这么帮茅士学,他也只会觉得奇怪…奇怪茅士学学业的进步,他根本就不会知道你是在气他。你还做得让他一无所知,你以为他得了城隍之位,便真的能掐指一算了。” 鱼娘不出声了。她不是不知道宁采臣不知道,老实说,一开始确实像龟相爷说的那样。但是随着她救下茅士学,并一点点地助茅士学进步,她反而怕宁采臣知道了。 鱼娘当然不知道这是由于这个男人是她改造的。 在所有的动物中…最不愿意向梦想妥协的就是女人。 你爱的是我吗? 道理听起来很简单,可是没办法,女人就是喜欢处处管着自己的{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满足她心底深藏的征服欲和控制欲。有的时候,她甚至会故意给他一个犯错误的机会,然后抓住这个错误把他一-脚踢翻,劈头盖脸地给他来一顿轰炸,看着他狼狈不堪战战兢兢的样子心中窃喜。 这绝对是一种奇妙-的控制,其动机源于女人的控制欲得到满足的快感,而其直接结果则是日后更加严格的管理。于是久而久之,男人发现了规律,开始投其所好,时不时地故意犯一些小错误…然后嘻皮笑脸地承认错误并且赔礼道歉。就这样不断地故技重施,同样的错误犯了再犯,以此来麻痹女人的心智,以免女人的管理不断升级,从而为自己保留一点可怜的独立空间,同时也为可能犯下的更大的错误留一条后路。 而鱼娘便是落入其中的女妖。 龟相虽然尝试过爱情…但是却不知道鱼娘的梦想。劝说道:“好孩子,算了吧!这样下去,最后除了成为仇人的两个男人,你是什么都得不到。忘了吧!找一个嫁了吧!” “不!”鱼娘摇摇头“我不会嫁他们任何一个。我要嫁的男人,不仅是要爱我在乎我,还要只能娶我一个。这一点,龙太子做不到,他也做不到。” 龟相愕然。 他能不愕然吗?一夫一妻制?这是什么时代。 龟相只劝说了几句,以为她是犯傻,但是一夫一妻的渴望,真的只是犯傻吗? 她不这样觉得。 叩叩- 宁采臣还不知道他的娶妻行为,成为了鱼娘一夫一妻梦想的罪魁祸首。吃饱喝足,他刚刚睡下,船外便响起了敲打声。 啪啪- 这是不耐烦的敲打声。 “来了,来了。睡个觉也不安生。”宁采臣不得不起身去看舱门。 一打开,便是大灯笼,晃huā了人的眼。不请自入。 “喂喂,你们是怎么回事?就这么闯进来!” “状元郎,好久不见了。”{ 一听声音,宁采臣努力一看。好家伙,是程小蝶以及她的一干女-手下们。 只听蝴蝶说:“难怪我们到处找不到你这家伙,原来你是躲在这么个鬼地方。” 不是吧!还没放弃?我真的就这么有魅力吗? 这话也有人问过程小蝶,她是这样说的:“一个穷酸书生有什么魅力。我只是不甘心,我也是女人,我也够漂亮亻旦是这些穷书生,每一个见我都像见了鬼似的,我必须改变这种情况。我要让他疯狂地爱上我,然后再一脚蹬了他!” 当时,她这帮手下都听傻了。还是玉姑娘一番解释,她们才理解了概括说,就两个字,信心。 三番两次遭到拒绝的程小蝶显然对自己没了信心,而宁采臣,这个有妇之夫,新科状元,还有哪个男人,比在他身上找回自信…更有帮助? 可是,看今天的样子。玉姑娘摇摇头,叹气了:大姐要是男子就好了。{ 程小蝶闯了进来,大马金刀一坐…很豪情的一摆手说:“好了,肼今天来不是为了那事的。状元郎,说说吧!” “说什么?” “大胆!”一看到宁采臣这副无辜的样子,程小蝶便来气。 想她程小蝶横行京畿,不知救了多少无辜少女。可是在他这儿,自己怎么却有种负罪感?是恨不能拿他做犯人对待。 一见大姐要发火,玉姑娘赶紧接过来说:“宁状元…我等是为了京城野狼咬死人的事来的。是燕捕头说这事你清楚,我们这才特意找来的。” 没义气啊!肯定是燕赤侠受了这群女人,才推我这来的。难道他就不知道我和这帮女人是不适合见面的? 燕赤侠还真的不知道宁采臣与程小蝶的故事。现在他正是事业的高峰期,这查除鬼怪做乱,比查贪官污吏痛快多了。 害人的鬼怪就斩。可是贪官污吏们,盘根错节,又哪是他个捕头动得了的。 其他的,宁采臣都猜对了。别看燕赤侠一嘴大胡子…却纯情的很。女子的莺莺燕燕,他实在是吃不消。早知道他也不会去衙门报到,正让她们堵个正着了。 所以宁采臣说得他直打喷嚏…也是应该的。{舅前面有了燕赤侠落荒而逃的前科,现在面对宁采臣,她们把舱门堵,就不信他也能翻窗逃了,这外面可是水。 宁采臣当然不会逃,他这船可是宝贝,人逃了,船怎么办?他可不舍得。 先是倒了茶,他才问道:“燕捕头是怎么说的?” “他什么都没说,只说让问你。” 这真是给我找麻烦。你什么都不说…全推我这儿。不知道我们有仇吗?我说了她们就信?这不是难为人是什么?没义气! 宁采臣想了一下,又问道:“那你们怎么看?” 众女看向玉姑娘。 她说:“在我们看来,这是一场蓄意谋杀。是有人训练狼杀人,甚至可能与上次刺杀太子的人是一伙的。上次没成功,这次打算用狼,只等太子狩猎时…便再度刺杀。” “漂亮,太漂亮了!”宁采臣忍不住鼓起掌来。 他能不鼓掌吗?这西夏人会杀赵煊?{ 宋钦宗,名赵桓(公元11156年),原名赵,又名赵煊。北宋末代皇帝,宋徽宗赵佶长子。生于元符三年(公元1)四月十三日,宣和七年(公元1125)十二月金人南下大举入侵时,徽宗禅位于他,在位1年零2个月。为人优柔寡断,反复无常,对政治问题缺乏判断这么一个人,我要是西夏皇帝,谁敢杀了他,我非宰了他不可。 看到宁采臣不屑的表情。程小蝶质问道:“你知道什么?还不快说!” 宁采臣说:“不,你们判断的棒极了,真的!” 宁采臣虽然知道是郑贵妃派人行刺的赵煊,但是在这件事上,宁采臣打定主意做个路人甲了。甚至帮着推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再多就不行了。神位所限,害死个皇帝会怎样?他还真没那个勇气去试。 这是实话,虽然有些丢人,但是绝对是真心语言。 玉姑娘听了,又问道:“那你就告诉我们是谁在训练这狼?” 宁采臣奇怪了。“这事你们怎么也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玉姑娘微笑说:“从一进来,我便在看你的鞋。你的鞋与现场发现的血鞋印是一模一样。” “什么?不可能。我离的远远的,一点儿血也没沾到。”宁采臣说。 “好啊!不打自招了吧!”程小蝶很得意,有赢了一局的〖兴〗奋。 玉姑娘仔细观察着宁采臣,然后叹了口气,因为她完全没有看到宁采臣因为说错话,而惊慌失措的样子。 程小蝶〖兴〗奋逼问道:“快说,你是不是主谋?” 嗯? 所有人都看她。太子遇刺时,宁采臣分明正受到她们的盘问。再说宁采臣这个新科状元为什么要刺杀本国储君?疯了吗? 程小蝶也知道自己是〖兴〗奋过头了,立即改口道:“说!你看到的主谋是哪一个?” 宁采臣平静说:“好吧!好吧!我实话告诉你们吧!对了,你们怕不怕鬼怪?” “哼!什么鬼怪,你就说好了!不要看我们是女人便小看我们。”# 宁采臣说:“其实他们是来杀我的……”宁采臣把当时的情况叙述了一遍,在心里他还是希望她们相信自己。 “那狼头就这么卡的一声咬中我的脖子,我当时便知道,坏了,这下脖子非断了不可!” “那你后来怎么样了?”女子就是女子,听说宁采臣让这狼妖咬中了脖子,一个鹌鹑似的挤到一起,是既害怕,又关心宁采臣。 左右偎依之下,甚至可以感受到柔软,以及一身热度。 她们真当鬼故事听了。 夜晚讲鬼故事泡妞,这在后世已经不流行了,因为这女子的胆量都比男人大了。根本吓不住人家。但是这时代不同,哪有鬼故事听。一个个不吓傻了才怪。 “后来怎么样了?你快说啊!你最后死了没有?” 这还有催更的。死没死,你没看到啊!不然你们以为是鬼在给你们讲故事吗? 程小蝶反应过来了。“住。!听什么鬼故事?你看看你们,你们摺mb个个哪儿还有点捕快的样子?”{ 众女这才发现挤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是不好看。她们立即起身,羞-红了脸。 可能是起的太猛了,又或是天真的冷了。 猛一起身,每一个都觉得凉嗖嗖的,不是那么舒服,后背发凉发麻什么的。可大姐这么生气,她们更不好意思重新趴回到宁采臣的怀中,虽然她们有些舍不得这偎依出来的暖意。 “你老实点!再满嘴胡说八道,小心我对你用刑!”程小蝶威胁道。 宁采臣不屑道:“哼!刑不上士大夫,这是大宋的国法,你敢违抗?” 他是真的不屑,原因当然不是什么“刑不上士大夫”。 唉!告诉你们最〖真〗实的一面,你们却以为我是胡说八道。我是真的想告诉你们实情啊! 小心一点儿,千万别撞上他们。以你们的凡人之力,撞上了必死无疑。旧mb 妖士。舍去了妖法上的天赋,却拥有了人类击杀的能力。也就说即使他们杀的人再多,也不用担心遭雷辟,因为在人道上,他们有#人的本质,不归妖属。 第334章、船中有人 宁采臣是真心失望,但是真心不一定都能换回真心。 宁采臣的真心更惨,他换来了真心的怒火。 别忘了,程小蝶本来便是对宁采臣不满的。 我程小蝶是谁?这京畿内外也不打听打听,这王公贵子们哪个不让我管得服服贴贴的。你竟然敢不要我,我能饶了你! 恨从心中起,一个擒拿便抓住了宁采臣,很容易,就和对付那些皮鲜肉嫩,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儿一样容易。 “投降,投降!”宁采臣大力拍着桌子。众女看向程小蝶眼中多了那么丝埋怨。这可是新科状元,大姐真要上刑不成?我们得劝下来,真闹到官家那儿,可就不得了了。可是怎么劝?大姐正在火头上。 其实程小蝶听到宁采臣叫投降,她的火便消了。宁采臣的投降简直说到她的心坎中了,嗯,只有当年她第一次教训一个王贵时,才能比拟,极度的兴奋,全身的血液都要喷射出来了似的。 不过众女的目光让她心慌。她们看出来了?否则怎么会有埋怨,她们从没有埋怨过我的时候。立即辩解道:“我是看他胡说八道,气不过才……” “大姐,快松开吧!小心扭伤了他的胳膊。” “哼!一点儿疼都受不了,不配当男人。”程小蝶松开手。 她一松开,众女立即上前,仔细检查着。 扭坏了没有? 手能伸直吗? 胳膊能举起来吗? 千万别留下了暗伤。 程小蝶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就那么一个故事,便全都叛变了? 先前的胜利感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不知道什么母性本能,什么人类同情弱者的天性。她只知道自己遭到了最大的背叛。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还是不是捕快?这还是不是在查案子?”她发出了惊人的河东狮吼。 糟了!大姐真的生气了。 众女赶紧丢下宁采臣,回到了她们大姐身边。 看着又回来的众女,程小蝶满意地点点头。 对自己的姐妹,她有着足够的宽容,但是对宁采臣就不同了。 她猛得转头,以狮子怒目注视着宁采臣这只羔羊。“说!再敢胡说八道,她们也护不了你。” “好吧!”宁采臣叹了口气。 玉姑娘又看到了,看到了他眼中的一丝失望与落寞。 他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他前面说的才是真的?但是他为什么要说是他让狼咬中了脖子?他的脖子上分明没有任何的伤痕在。 这儿是古代,即使妖魔鬼怪犯的案子不多,但也并非没有,更没有绝对禁止世人知道传播。 这是古代。所以玉姑娘才会怀疑宁采臣说的可能是真的,而不是丝毫不予考虑。 宁采臣说:“事实是这样的。对了,你们应该知道西夏一品堂吧?” 见她们点头,宁采臣说:“这就好办了!主谋就是他们。”很简单明了。 一时间听多了宁采臣长篇大论的众女都不习惯。过了好一会儿,程小蝶才问道:“那他们为什么不杀你?据你说,你也在那儿。” “因为你们来了。” “那你为什么要逃走?” “我那怎么叫逃走?是正好遇上燕捕头了,他和你们一样,也想了解事情经过,便带我走了。”燕捕头,你害我一次,我用下你的名号,这不过份吧! 没有疑问。 至少众女没有发现宁采臣的说词有什么问题。 “看来就是这样了。”程小蝶下了结论。 回到她们自己的地方,再看了一遍,也没有察觉不对。 “这次功劳最大的是玉。不是她引出他的破绽,我们还真拿这新科状元没什么好办法。”程小蝶表扬玉姑娘说。 玉姑娘摇摇头说:“不,我现在回想了一下,他当时根本就知道自己鞋上没有血,他是有意的。” 这可不是多好的消息,特别是对程小蝶,她尴尬了一下,才说:“这也没什么,他最后不还是让我们问出实话了。” “不,大姐。”玉姑娘又反驳说,“我觉得他没有说完的那个,似乎才是真的。” “你有什么证据?”程小蝶阴沉了下来。 “没有,只是直觉。”她摇摇头。宁采臣的表情是不能做证据,他这么会演戏,这个证据甚至连我的直觉都不如。 “那就不要说!”程小蝶的脸的阴暗的吓人,“我们都是受这世界抛弃的苦命人。当我们发誓只靠我们那一天,这世界便是个没有神的世界。” “是,大姐!这个世界没有神,我们只靠自己……” “好!音乐。” 在外面,她们是捕快。在家中,她们是乐师。 她们的音乐不仅仅是放松心神,更是在告诫她们绝对不要忘记她们的过去。她们过去全是一个个低贱的妓女。 “她们走了?”声音从宁采臣的被子中传出。 “是的。”宁采臣应道。 背子中钻出个女子,正是那个女刺客云裳。 要说这宁采臣也够倒霉的,这刺客刚刚才上了他的船,一群捕头便上门了。 船就这么大,往哪儿藏? 干脆躲进了被子里。也幸好她们没有搜查,否则又说不清了。 “谢谢你!以你的身手,不是为了掩护我,她根本就抓不住你。” 她说的是程小蝶抓住宁采臣的膀子的事,当时要是不让程小蝶拿住,程小蝶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而一旦起了争斗,她肯定会踩到被子中的人。 以程小蝶的强势,除了让她抓走。云裳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没有什么,我也只是想打发了她们罢了。”宁采臣不在意道,“对了,姑娘这次又从宫中出来,所为何事?” 两人都没有提那天发生的事,行刺太子,怎么说都是顶了天的大事,除了行刺皇帝以外,也就是它了。 避开不谈,云裳抿了抿嘴说:“娘娘有意见一见大人。” 见我? 宁采臣思索着。这大概也就是胡乱救人的后遗症吧! 宁采臣不觉得这郑贵妃对自己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毕竟派人行刺的是她。她也许可以派人行刺太子,但是杀掉自己,显然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 而她的手下老和尚之死,她也不可能联系到自己身上。怎么看,他当时都是让龙气反噬而死。 再说就是她知道是自己杀的,又怎么样?为了一个死人,和今科状元翻脸?还是在知道她把柄的情况下? 当然,也不能排除她挺而走险。 那么是见还是不见? 不见,那就绝对会是敌人。 知道是她派人行刺了太子,却连一面都不见,那个女人会怎么想,怎么做? 实在是件麻烦事。 宁采臣叹了口气,看了看云裳。 你实在是不该来。你不来,她是永远都不会猜到我知道她是幕后主使。 她只要不知道这点,那么双方便没有利害关系,一些事情也就比现在好办得多。 至少我不用担心这次赴宴,她会在宫中安排刀斧手。 其实郑贵妃在派出了云裳便后悔了,就像宁采臣猜测的那样。在她看来宁采臣虽然救了云裳,但是他不可能知道云裳是自己的人。 现在派人去请,反倒有不打自招的嫌疑。不过人已经派出去了,再叫回来也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在她看来,为了女子的美貌,连行刺太子的刺客都敢包庇。这人不过是个色胆包天之辈罢了,不足为虑。 是啊,在她看来宁采臣实在没有救云裳的理由,唯一的理由恐怕也就是这云裳长得极美罢了。 云裳没有催促宁采臣,静静等待宁采臣的答复。 宁采臣说:“我现在是外臣,去见宫中的娘娘恐怕不是太方便吧!” “你放心,娘娘不是让大人进宫见驾,而是会在外面相见。” “这样就没什么问题了。”宁采臣点了点头。 云裳面上一喜:“我这就去回复娘娘。” 她走的很快,连宁采臣想告诉她,外面程小蝶的人并没有全撤走,都来不及。 宁采臣摸摸鼻子,心说:“这样也好,当她知道有外人看到她的人来过,恐怕真要摆这个鸿门宴,也要好好思量一番吧?” 程小蝶派人留下盯紧宁采臣是怕他跑了,可是现在。 “大姐,那个贱男人船舱里原来一直有一个女子。大姐走了好大一会儿,那女子才出来,显然是在做不三不四的勾当。”蜂儿报功似的跑来报告着。 众女一听,眉头一暗,心说:蜂儿啊蜂儿,你别的事迷糊一下也就算了,怎么这事也发迷糊,不知道他让大姐丢了那么大的脸,大姐都恨死了他吗?可是别看我等可以在京畿横行,那是因为咱们对付的多是勋贵。可是他却是状元,国之栋梁,这也是我们能动的?不行,一定要劝说下大姐,绝不能任着她的性子来。 妓者出身的她们,哪一个不会察颜观色。 勋贵什么的,教训也就教训了。但是状元,这绝对是所有读书人的脸面。她们知道读书人都是什么样的货色。 你敢打读书人的脸面,他们就敢与你死过。这满朝的大臣,天下的读书人,一旦都闹腾起来,恐怕就是官家也压制不住吧! -- 感谢“血魔心 投了 1 票”“知秋一沐 投了 1 票”“罚之恶魔 投了 2 票”“yuanzhe 投了 1 票”月票支持,感谢“三天打渔”的200币打赏。新老朋友们谢谢大家! 第335章、无耻 如果仅仅这些,她们还不算太担心,大不了不做这捕快也就了。 可是她们担心这读书人玩阴的。先找一个孬汉子,然后再在官家面前拼命夸赞,把大姐嫁过去。 怎么说大姐的年龄也早够嫁人了。 而且在妓寨红楼时,她们便知道这世上恶心的男人有多少。有爱**的,有爱虐待的······最受不了便是那些没有真本事,却喜欢折磨女子的男人。有不少姐妹都死在这类人手上。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一旦嫁错了,那可真是叫天不灵,叫地不灵了。 玉姑娘更是叹气,好容易说的大姐对那状元有些好感了,你这一说,大姐不火了才怪。 “无耻!无耻至极!咱们上门去查案,也竟然······竟然在做那事!”程小蝶的脸完全红透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玉姑娘赶快劝道:“大姐,这也不能怪他。咱们这样杀上门去,也不知道人家在做什么。” 不劝不行,大姐连刑不上士大夫都顾不上,万一火大了去了,做出什么不好的事,那才是悔之晚矣。而且这男人与女子过夜,在这大宋朝,在这天下,又算得上什么事。 “难道还要怪我不成?”程小蝶怒气不小。 “这自然也怪不得大姐,只是咱们去的时间不对。” “不对?那就能在一众女子面前,把一女子塞在被子里?我说他怎么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原来被子下面是在做那事。真不要脸!”程小蝶是想明白了,为什么宁采臣会坐在被子里不动了。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读书人身子骨差,可没想到…… 也不知道他在和我们说话时,被子下面是不是还在······ 无赖,流氓……实在是羞死人了。 其实被子下面什么都没发生,就连衣服都没脱。 要说碰触是免不了的,毕竟空间就那么大。不挤一挤·就让发现了。两个人的体积终归和一个不一样。 可是她们是什么人?红楼之中,什么样羞死人的场景没见过? 就是她们不想看,老鸨子也会押着她们看,学习那羞死人的侍候男人的方式。 被子中、桌子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这种事本就不能联想,越想越坏事。 就像云裳走的为什么那么快?为什么羞得连外面有人都没有发现?以她的本事,这都是不应该的。 就是因为她想了。她在想是谁在摸她? 天地良心,宁采臣的两只手,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程小蝶她们的视线,他怎么摸。 但是偏偏就有人摸了,还摸得很舒服。这一船的女子·就宁采臣一个男人,她不想他还能想哪一个? 回去之后,她的一字不改的复述,也让郑贵妃认定了宁采臣是色中恶鬼。 云裳是什么人?是宫中的女人,而宫中的女人理论上都是皇上的女人。云裳更是赵佶一直在打主意的女人,这都敢动,不是色中恶鬼还能是什么? 只要有这个弱点在。郑贵妃她就放心了,因为她是女人·还是一个可以迷得赵佶晕头晕脑的女人,对男人,她有这信心。 那边联想完了·这边还在继续。只听蜂儿说:“也许当时人家都更好衣了。不得不躲在被子里呢?” 众女更是无语。小迷糊啊小迷糊,你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傻子。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那个女人呢?把她抓来!”程小蝶气得想哭。 凭什么啊!我哪一点不好?要脸蛋有脸蛋,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可这些臭男人为什么每一个见我都跟鬼似的。 那个**的女人,我非要好好看看,她到底比我多了什么? 众女见大姐双眼发红,立即慌了手脚。摸人的立即开口说道:“大姐,她没有脱衣服·是穿着的。” 众女全看向春蝉。春蝉与金龟子不同,一直都很安静,就是走路,也猫儿一样的安静无声。 “你是怎么知道她穿着衣服的?” “因为我摸了,摸了一下。”她的脸有些发红。 这是羞的,身为女子却早早发了春·这真是羞死人了。 她也不想的,可是自从老鸨子安排她看过了一场真人春宫,她便情窦初开。那喘息,那叫声···…她也想试试,也想有人爱抚,但是这儿全是女人。而那些祸害女人的男人们,她也看不上。 老实说,她真的只是没有忍住。刚开始只是碰了一下,见宁采臣没有反对,她才仲进被子里去摸的。只是怎么也没想到,摸了半天,摸的竟然是个女子。 “你干吗要摸她?**啊!”程小蝶很生气,至于为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很生气。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 但这感觉不仅仅是对她们,因为对她们的火,她在船上已经发泄了一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春蝉不出声了,又变得猫儿一样安静,但是这一次,没人觉得她只是安静,而是觉得恐怕真让大姐说对了,**了。 自己呢?自己也是女人,也需要男人的爱护,她们不像大姐,对男人有那么深的恨。对她们来说,她们总有一天是要嫁人的。 一直没有说,除了是不敢说外,也是没有合适的。没办法,一直跟着大姐,使得她们的眼光也比以往要高得多。 一开始她们只求从良,什么男人都行。 后来跟着大姐,知道了爱,否则只会沦为男人的玩物。不仅要陪自己夫君,还要陪来家的客人,这与红楼又有什么曲别。这显然不是她们想要的。 至于现在吗?才子佳人也是不错。 “还有吗?还有谁摸了?”程小蝶已经不知道她的追问是为了生气,还是为了证实什么。因为她的眼睛已经不再那么红了。 “还有我。”蝴蝶也摸了。“不过我是为大姐报仇,狠狠揪了她。我是想为大姐报仇。” 蝴蝶是为程小蝶最亲密的,放在后世,说她们是爱人也不为过。她也摸了,真的很难接受,反倒是为了报复揪人,还能接受一点儿。 程小蝶耸耸鼻子,闻到了一股怪味,突然脸色大变,指着她们骂道:“你们这些浪女,没见过男人啊!竟然尿了裤子。” “不是的大姐,咱们出发时人家刚喝了木瓜汤,一时没憋住。” “我也是。” “人家也是。 “好了,都给我去洗澡,不洗干净,不洗得香喷喷的,不准给我上床。” “是。”众女应着,立即去了。不用她说,她们自然也要洗干净的。不然怎么睡,湿漉漉的。 “蝴蝶,老实交待,你真的只是为大姐报仇吗?那么好的皮肤,你这大按摩师,你就不想摸一摸?”离了程小蝶的眼前,她们放纵起来。 “哼!你们还有脸说我,当时我可是至少碰到了四只手,谁的?自己承认的好。” 立即举起了四只手来。 蝴蝶不仅是按摩师,她还是刑训大师。她那双手,既能让你舒服的上天,也能让你难过的下地狱。 在她面前,自然没人想下地狱。所有人都举手了,粉嫩的手臂,有如玉林一般。只有一个安静地泡在水中,没有举手。 众女全看向她。 蜻蜓慌了,连连摆手说:“不是我!我真的没摸!我发誓!” 众女相信了她,不过却哥们似的,把胳膊搭在她脖子上,同情说:“唉!蜻蜓,你还是只小蜻蜓啊!还没长大!” “谁说我没长大,我也不比你们小。”说着一挺胸,抖出一对玉兔来。 “哦,我看看。”金龟子一把握了上去,认真说,“这儿是大了,可我们说的是这儿。”她笑着一指蜻蜓的脑子。 “我来看看。” “我也要看看。” 所有人都要摸,蜻蜓吓得躲进水里,双手护胸。惹得众女大笑。 “蜻蜓,你没摸,实在是走宝了。那身皮肤简直比大姐的都光滑。” “是啊!我还纳闷,这什么男人,皮肤会比我们女人还好?呸!弄了半天,就是个女子。” “咯咯,生气了?你是不是因为摸的不是男人,恼羞成怒了?” “你才是!” 扑了上去,打闹起来。 她们的对话,程小蝶全都听见了。 本来她也是想洗浴的,但是听了她们的对话,她没有进去。 真的在想男人了?是啊,她们也老大不小了,也是到了该嫁人的时候,总不能变得像我一样,老到都没人要了。 她开始替自己的姐妹操心婚嫁了。 她们折腾完了宁采臣,自己就走了。 而云裳离开前,更是留下了一句:“你的被子该洗洗了。” “该洗了吗?”自从来到这世界,他就再没洗过被子,因为有人帮他洗。 听到云裳说他被子该洗了,他是真的认真闻了下自己的被子。香的? 脱了衣服,睡进子中。暖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暖被窝吗? 家中女人不少,但这绝对是他第一次享受到这暖被窝的待遇。就是结了婚,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哪儿顾得上暖热了再睡。 嗯。古人真的会享受啊! 关好舱门,这一晚,他睡得很香甜。 第336章、召见 第二天一早,宁采臣就让这水上的繁忙吵闹醒了。面对程小蝶女兵们的监视,他也没有避让,该刷牙的刷牙,该洗脸的洗脸,末了还买了份豆腐脑,就着这油条,打发了一天的早餐。 很是过了一把船上人家的瘾。 上了岸,手一招,小船变剑鞘,也没有人发觉。 只有一直监视宁采臣的人似乎觉得那儿少了这么一艘船,但是那又怎么样? 没有任何的船家说自己的船少了,就凭这感觉? 再说了,这没人告发,它也不算个案子啊!不是案子,谁管? 宁采臣没有迎来郑贵妃的相见,却要去赶这朝会。 其实对他们这帮新科进士来说,这第一次朝会,其实也是分封官职的朝会。 这一天,所有人都打扮得很精神。因为对不少人说,这一次也许也是他们人生唯一一次可以参加朝会的机会了。 四品五品的官员进不得这大殿的,只能在外面候着。 老实说这样候在外面,朝堂上的朝会他们是真的来参加的吗?不是来罚站的? 里面说什么,外面也听不见;外面有什么史议也递不上去。 今天的早朝,气氛有些肃穆,想也是,这官家不仅截了大家的胡,更是直接任命了太子。座师没有收到,这拥立之功也没了。 听说太子还朝,众大臣是知道的,皇帝也宴请了他们。 但是这么流散在外的儿子。众大臣也没有过接触,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更重要的是,皇帝连一点儿投靠的时间也没有给他们留。 他们是文人,也不可能一个皇子还朝,他们便立即投靠过去。这总是需要一个互相了解的时间,大家矜持的时间,半推半就的时间,王八看绿豆的时间…… 没有,官家是一点儿都没有留,全让他做了主。 这样的前题下,这气氛要能好了,官员都是圣人了。 赵佶今个也不知怎么想的,准时到了,大臣们心下都是讶然不已。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你从来做事都是循规蹈矩的,偶尔做出一点出格之事,大家都是莫名惊诧拍案而起,仿佛你做的是一件伤天害理的大事一样。但是,若是反一下,你做事一向都不按常理出牌,对别人的闲言碎语直当小风小雨,根本不予理睬,一旦你偶尔按照章程做事,别人说不定反而会惊诧莫名。 诧异过后,大臣们也会思考。 不过这是徽宗朝。思考下来,只有一个可能,即官家的玩闹心又犯了。他根本就不是为了早朝,而是特意来看看大臣们的反应的。俗称看热闹。 也就是这里里外外,赵佶都是故意的。你要是争,那便落入了他的陷阱了。 先说士子,这有祖宗律法在。如果官家让步,他们还能争上一争,可是官家既然这样做了,谁也不能说他错。因为这天子门生本就是祖宗规定了的。 太子一事更简单了。他说是家事,就是不给你们拥立之功,你们又有什么法子。 这样憋屈的朝会,还有什么好争的。干脆做个泥菩萨,早早过完了吧!该怎么做,先拟个章程出来再说吧! 遇上这么个文艺官家,就这么撞上去与他争论,反而没有几个人争的赢的。大家伙最拿手的引经据典,还真不一定引得过当今官家。 新科人员更是没有发言权,就是有,也不会有人发言。 这大晚上就来排队,又累又饿的,再加上不知会分配个什么官职,所有人都紧张不已。 分配的好,还好说,分配的不好,还需要他们钻营一番。 丞相就更不用说了。不说蔡京不会得罪官家,就是得罪,他图的又是什么? 祖宗律法早有规定:天子门生是不需要他们插手的。凡于殿试中进士者皆即授官,不需要再经吏部选试。 所以他此刻是决不能站出来表意见的,因为天子门生这类新科进士的官职分配都是皇帝乾坤独断,宰相一旦管了,就是越权。蔡京虽然很喜欢权力在握的感觉,但也从来不愿去触及自己权限以外的事情。 他的权力来自天子,就是他阻了又能怎么样?天下官员也不会说他个好字,他犯得上吗?这样看戏,也是挺好。 至于宁采臣,他更加没有争的必要,这新科状元们哪一个不是进这翰林院。 所以在其他人忐忑不已时,他这个早有去向的人,也就是上朝下朝,别人做什么,他也就做什么是了。 分配完了,他们这边安静地下朝。却突然有中使传旨,让宁采臣等一下。 宁采臣心想:不会吧,我刚没做什么失礼的事情啊,难道跪拜的时候我心里在胡思乱想被你们都看穿了? 中使过来,他立即应是。作为排头兵,今科的状元。他是不可能躲掉的。 状元吗?排第一的就是,没人会搞错。 那宦官仔细打量了李唐一遍,客气地说道:随洒(读作咱)家去吧,陛下召见! 宋朝的中官地位低下,对于一个还没有授官就获得独对机会的进士,他也不敢怠慢。 前面的诸位进士一听皇帝专门找见一个人,连忙回过头来。宁采臣也正好回过头去,一眼看见走在前面的冯素贞,眼睛不禁睁大。 他也受到了招见?这是怎么回事? 随着那宦官在前走着,宁采臣的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 他找我做什么?是有人告状了吗?难道是关心一下我的生活作风问题? 难怪他会这样想,失去了记忆的赵佶,现在对他恐怕只有坏印象了吧! 女儿,高俅。他全惹了。 至于大相国寺说的分一点救驾之恩,看来他是不要想了。说不定官家早忘了。 这也是这类功劳不好的地方。官家记着,那一切都好说,绝对是大功,可要是忘了,你也没辙。 到了中殿,宁采臣他们便有人接手,一分为二。一个人去了一个方向。 如果是常进宫的就会知道,他现在去的不是去见皇上,而是后宫。 进了那扇门,中使便留下,自有宫女接他进去。“状元,这边请。” 这声音极熟,一抬头“是你!” 不是别人,正是云裳。 “走吧!娘娘要见你。” “不是说是官家吗?” “是娘娘让官家叫你来的。” “这怎么可能?这可是内宫!”宁采臣不信赵佶这么大方,自己的老婆随便给人看。 云裳咯咯一笑说:“娘娘说是劝说你迎娶公主,这才让官家召了你进来。当然,这些都是借口。主要是娘娘要见见你。” 宁采臣也没想到,这郑贵妃竟然会选择这么个时机见面。显然比起她外出会面,在这儿会面,她会更加安全。比起贵妃出宫的麻烦事,代替官家选女婿的借口,倒是合情合理得多。 离开文德殿的建筑群,云裳便把他带入椒园,郑贵妃住的地方。而在这儿最吸引宁采臣不是什么园林景观,而是一座佛塔。 见宁采臣为这佛塔所吸引,云裳立即解释道:“以前娘娘体弱多病,是一僧人治好了娘娘,官家也便为这僧人建了佛塔。佛塔外本是万善殿,上为圆顶,殿内供奉七层千佛塔。殿额“普度慈航”殿内供奉佛像。只是前不久这殿遭了雷击,只剩下这塔。” 宁采臣摸摸鼻子,如果他猜的不错,这雷击之日,便是和尚死的那天。 宋徽宗朝见到道观不出奇,出奇的是是佛塔,可见郑贵妃有多得宠。 不过这皇宫大内建这么一座佛塔,宁采臣绝不相信仅仅是为了成为和尚的居所。 法海的雷锋塔是为了关押群妖,那么这一座呢? 可惜这里是皇宫,否则宁采臣都有立即察看一番的打算。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没有极大的利益,建这么一座塔,就在赵佶眼皮子底下惹他烦。这得是多蠢的人才干得出来。 跨过一座建在池子上的石桥,云裳在外禀道:“娘娘,状元郎已经来了。” “快,让状元进来。”里面传来清脆的声音,仿佛二八少女,而不是已经老得可以称之为大妈的妇人。 瀑布一般的长发,淡雅的连衣裙,标准的瓜子脸,聪明的杏仁眼,那稳重端庄的气质,再调皮的人见了她都会小心翼翼。 这就是郑贵妃?按说她至少也得三十好几了,为什么这看上去还是豆蔻年华?不会是见错了人吧! “咯咯,不愧是状元郎。这么大胆,直视本宫的男人,除了官家,便是你了。”一身娇懒,横卧在卧榻上,不经意露出一双粉嫩的小脚,声音甜得让人身体发麻。 她的表现,宁采臣反而镇定下来。看了看四周,自动找了个客座坐下,拱手道:“不知娘娘招臣来,所为何事?” 看到宁采臣这么快镇定下来,她不由也带上了几分惊讶。 这人不是色狼吗?怎么这么快便镇定下来了? 是了,一定是我的身份吓到他了。我可是赵官家最为宠爱的贵妃娘娘。 真是没用的男人!见了比自己地位高的女人便软了,实在是没有半分男人的担当。 第337章、龙宫出兵 宁采臣怕了,她自然不会再继续色诱,这万一吓跑了人,也就不好办了。 色诱不成,显然她也没有准备什么备用的方案。只能像正常相看女婿一样,一点点地问,一点点地引着宁采臣向她希望的发展。 “其实以状元的才干,三妻四妾也是平常。就是公主也娶得。”这是她在给好处了。 宁采臣知道她的这个好处不好拿,单单她派人行刺太子这点,便不好与她交往,更不要说到现在为止,宁采臣也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而且,谁规定的这男人就要喜欢公主的。只剩打开历史,便可以发现这乐意做驸马的绝对是极少数。 反倒是不少男人都以娶公主为耻。 但是一代又一代人,无不以为这娶了公主,便是天大的好事。 宁采臣说:“在下已经结婚了。”这是拒绝,只是没有直接说不罢了。 郑贵妃愣了一下,她显然没有想过宁采臣会拒绝的问题。愣了一下才说:“娶了,同样可以再娶。” “在下目前没有再娶的打算。” 宁采臣有他的苦,身边跟着一个大电灯泡。白天还好,夜里是八爪鱼似的抓着自己睡觉。上次不过是在船上过了一夜,回去后,她愣是抱了一天一夜才下来。还发誓说,爸爸再这样,爸爸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了。 所以说,只要一天没摆脱她这依赖,宁采臣就不会再娶妻,这娶了只能看,不能碰,实在是悲剧。 而摆脱这依赖,据粉衣说,可能得是消了她一身的业力才有可能。 业力与功德本就是一体两面,她是业力之体·宁采臣是大量的功德,自然是离不开的。 给妫‘大量的功德?就是宁采臣不计较她敌人的身份。单单这么多的功德,宁采臣上哪儿去找? 亿亿万的功德啊! 只能另想办法。比如抢了冥河老祖的业火红莲什么的。反正都只是压制,业火红莲显然更好。 十二品业火红莲:端坐莲台·无物可破,燃烧业力化业火,攻防兼备;属于先天灵宝,为血海冥河老祖所有。 前面吸引人,后面吓死人,抢夺冥河老祖的东西。 嘶- 抢夺冥河老祖的东西,先不说敢不敢·至少现在宁采臣是没这本事。 比起抢来,用东西换上一颗莲子,倒是更有可操作性。但是这个可操作性,同样需要实力,否则,到时候就是冥河老祖抢自己了。 郑贵妃哪儿知道宁采臣的痛苦,她见色诱不成,立即换了一种方法说:“翰林院是个清水衙门·多个驸马都尉,多一份俸禄不是更好吗?” 这是钱与官位的**。 可是宁采臣能怎么说?告诉她,自己身边跟着个暗黑千手观音吗? 正想着怎么回答时·突然跑出来一群禁宫侍卫。 “宁采臣。” “臣在。” “跟我们走吧?” “这是?” 没有人解释,直到入了大狱,看到了一位熟人,宁采臣便知道这不是郑贵妃设计的了。 “是你?”惊讶过后′宁采臣找了个地方坐下说,“你还是做诗了,对吧?” 这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周邦彦。 现在的他,哪儿还有一丝的神采飞扬。“我,我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宁采臣没功夫跟他生气,只是问道:“你写也就是了·为什么把我供出来?” 这才是宁采臣生气的地方,说供都是好的,说疯狗乱咬还差不多。 你说你听床角也就罢了,偏偏还写出来。 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办事,旁边还跟着一个速记,而且还是会让全天下都知道那种。 赵佶怎么处置他·都是应该,可是这混蛋偏偏咬上了自己。自己在赵佶还没进屋便离开了,这都能咬到自己。不是怕这事说不清楚,他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多谢差哥哥。”迈着小碎步,云裳在宁采臣刚关进来,便进来探视。 “宁大人,这事与娘娘无关,娘娘也不知是为什么。”她来是特意来解释的。 “我知道。”宁采臣点点头。“一切都是这混蛋。是他疯狗乱咬人。” “我没有咬你!” “那你说这是为什么?” 宁采臣本来和郑贵妃谈的很好。 当然他是不想要公主驸马这类官职的,但是这不等于郑贵妃那儿就没有他想要的。 那个佛塔,宁采臣有八九成把握那是个好东西。既然是件好东西,还没有主人。宁采臣当然想从郑贵妃那儿讨要过来。 不说别的,单单是掩盖住太子谋刺一案,便足以换过来了。 不要多,只要是有法海的雷锋塔同样的功能,宁采臣就高兴坏了。毕竟雷锋塔可是能轻易镇压住白素贞这类大妖的法宝,在这个妖魔鬼怪的世界,谁会不想要? 而且这塔建在了汴京,建在了皇宫之内,又怎么可能仅仅是一座镇妖塔。但是周邦彦这一搅和,那塔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周邦彦吱吱扭扭半天,才说了实情,原来由于宁采臣的参与。周邦彦这家伙把宁采臣也写进去了。 他似乎觉得状元跳窗逃跑,进士躲在床下偷听,是一件极光荣的事。 不写诗以贺,简直就无法表露他的才华。 才华是表露了,可是这宁采臣是遭了池鱼之殃了。跳窗逃跑的新科状元,不用打听,也知道是哪一个。 云裳听了,说:“宁大人放心,娘娘一定会帮你求情的。” “唉!好吧!”他倒是不想郑贵妃帮着求情,有了这个人情在,他想张口讨要佛塔,也就难得多了。可是不欠又有什么办法。 这个混蛋,每一次见他都没有好事。 “有一件事可否请云裳姑娘帮忙?” “什么事?” “帮我往城外桃花庵的家中报个信,告知他们我的近况。”宁采臣不担心别人,只担心妙-善。 上次妙-善说过,她在自己身上下了追踪咒,只要自己不回来·她便来找自己。 找自己并不是那么担心,只担心她生气发火。如果一把业火烧了这天牢大狱,那才真是糟透了。 “大人放心,云裳一定带到。” 周邦彦向前挪了挪·小声求道:“姑娘,你能不能也求求娘娘,让陛下把我放了?” “别!”宁采臣立即躲开他,“你千万不要再和我一起了。自从认识了你,凡是和你在一起的,就没有一件好事。” “谁说没有!”周邦彦很生气,但是气过之后.大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 第一次,他装疯那次。宁采臣让阎王轿盯上了,这算不得什么好事。 第二次的琼林宴,他引去了程小蝶的仇恨。这绝对不是好事。 第三次更惨,直接进了天牢。 他不吭声了,宁采臣自然不会拿自己与郑贵妃的秘密换来他的自云裳离开了,但是宁采臣却迎来了他的第二个访客。 程小蝶。 “咯咯。看来还是这儿适合你!” “你来这儿干什么?如果只是嘲笑我的你可以走了。” 宁采臣这么不在乎,甚至没求自己救他,这让程小蝶很不可思议。 “咯咯对,我就是来嘲笑你的。臭男人,死男人······” 她怎么骂都好,宁采臣只是不理她。 骂着骂着,她反而同情宁采臣了,上午还是意气风发的状元郎,下午便成了阶下囚。 她不习惯,一点儿都不习惯。 她还是习惯那个威武不屈,又会讲故事吓人,同时还会在自己抓住他膀子会说“投降”的宁采臣。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句话都不说,任自己辱骂的宁采臣。 “你······”她能说什么呢?让他还口吗?自己有那么贱? “哼!”她气得转身走了。 天很快暗了下来。作为得罪官家的犯人,第一夜都是没有饭的。 当然,宁采臣是不会委屈自己的。 身上随身带着的剑鞘,在这皇城的龙气压迫下他几次都差点放弃了,但是他坚持了下来。于是今天,他才可以不亏待自己。 “看来今后要把皇气对幻道的压迫,看成一种修炼幻道的动力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周邦彦捂住自己肚子羞红了脸。 “唉!”宁采臣心软了。 仔细想想,这也怪不得周邦彦。 第一次,就是没有他,这阎王轿便会放过自己了?似乎不见得。 第二次,他自然是可恶的。可我也害得他饿肚子了。再说已经得罪了,多一个人的火力也不算什么。是虱子多了,债不愁。 第三次吗? 唉!无妄之灾,年纪轻轻的,既然这么八卦。 宁采臣往地上摆了一碗饭,吃与不吃,都随他。 古代监狱还是很人性化的,只要你不出去,你在里面做什么,是没人问的。 特别是宁采臣这类士子,谁又敢保证人家不会咸鱼翻身。 韩安国,字长孺,汉时睢阳人,原在汉景帝之弟梁孝王刘武手下当差,很得梁王信任。后来因事被捕,关押在蒙地监狱中,梁王多方设法,一时未能使他获释。 狱吏田甲以为韩安国失势,常常借故凌辱他。安国怒道:“你把我看成熄了火头的灰烬。难道死灰就不会复燃7” 田甲嘿嘿一笑,说道:“倘若死灰复燃,我就撒尿浇灭它韩安国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久,韩安国入狱的事引起太后关注。原来韩安国曾出力调解过景帝和梁王之间的矛盾,使失和的兄弟重归于好,太后为此十分看重韩安国,亲自下诏要梁王起用安国。韩安国被释放,做了梁孝王的“内史”。 狱吏田甲怕他报复,连夜逃走。韩安国听说狱吏逃亡,故意扬言说,田甲如不赶快回来,就宰了他一家老小。 田甲只好回来向韩安国请罪。韩安国讽刺他道:“现在死灰复燃,你可以撤尿了!” 田甲吓得面无入色,连连磕头求饶。 “起来吧。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值得我报复韩安国面无怒色,并无惩罚田甲之意。田甲大感意外,更加觉得无地自容。 有了这么个胆大撒尿浇灭它的田某人在,后世的狱吏无不以之为戒。 特别是这天牢重犯,更是万万得罪不起。哪一个死灰复燃都能要了他们的小命。 不过也幸亏有这教训在,因为来的这第三个访客便是妙-善。 只听一声声佛唱传来,狱门大开,狱卒恭送妙-善进来。 “你怎么来了?” “人家一个人睡不着吗?”她嘟着嘴,就往宁采臣怀中冲。牢门的大锁拦住了她。“来人,把门打开。” “是。” 看那狱卒分明为她迷失了心窍。唉!这妙-善的威能神通越来越多了,这便是远古众神吗?没有法力,也这么强大。 狱卒打开了牢门,只见干净的被褥直往里搬,甚至还送来了火盆。 除了不能出去外,狱卒做了他们所有可以做的事。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状元的特权吗? 躲在墙角的周邦彦傻愣愣看着。 可是狱卒离开了,却没有关上牢门。 竟然不怕他们跑了? 周邦彦出去,又进来。 一开始只是试验有没有人管,但是真没有人管之后。他的脸上反而全是痛苦之色。 逃吗?不行!可是不逃…… 他的心里负担,宁采臣没有理解的必要。 时间到了,他自然是睡他的觉。 看到宁采臣只是睡觉却不逃,周邦彦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有心劝宁采臣一起逃。 可是没走两步,他又停了下来。 因为宁采臣不让自己靠近他,说是自己每次都只能带来坏事。 去?还是不去? 去?怕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不去?他一个人又不敢逃。 逃出了天牢,他也没有把握逃出汴京。 唉!叹了口气,他又回到了他的角落。 汴京都逃不出去,逃出天牢又有何用? 他这边消停了,宁采臣这边却迎来了第四个访客。 “什么?你是说真的?”宁采臣大吃一惊。 “是的,公子。龙宫出兵了。”粉衣作为第四名访客,却带来了最不好的消息。 龙宫出兵了,就在宁采臣入了天牢这个节骨眼上。可以说城隍庙没了宁采臣,是绝对不会有赢的希望。 明后天要接批货,也许上不了网。不过会先设好定时更新,毕竟全力稳定更新更重要。补更什么的,最讨厌了。好了,感谢今天好朋友们:感谢“绝对之光投了1票”“一切成空投了2票”“leman111投了2票”月票支持 第338章、为爱寻死 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自己正在坐牢呢? 宁采臣站了起来,轻轻踱着。 可偏偏是这种时候他出兵了,这不是有意难为人吗? 怎么办?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赶过去的。难道非得神魂出窍不可吗? 神魂出窍,听上去很酷,但是绝对是安全性最低的方法。 肉身受损了,有白素贞帮忙,可要是魂体受到了伤害,这绝对超过了白素贞的能力。 肉体好修复,魂体则就难了。 神魂之体对付一般人,由于没有攻击手段,是很安全。但是面对龙族,谁也不敢说他们就没有攻击到神魂的手段。 砰! 宁采臣正发愁,那边妙-善却一下子击倒了正在偷听的周邦彦。“妙善,你这是?” 打昏周邦彦,她拍拍小手说:“这不就行了!” 周邦彦打昏了,这儿又是天牢,一般是绝对不会有人来的。这样一看,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只要没有人知道自己出去过。 周邦彦只是羡慕宁采臣有这么多人来探监,却挨上了一掌。无妄之灾。 “走!”宁采臣立即下了决断,如果没了城隍之位,他失去的会更多。反倒是在朝廷,他所能得到的助力极少,而且现在又是这种情况,没有什么割舍不下的。 有妙善在,进来容易,出去同样不难。 这一段时间在桃花庵里留守的是刘唐和阮小五。 带上二人,进入法王城,直奔城隍庙而去。 这边刚刚到了城隍庙,便听到外面的吆喝声。宁采臣立即一身城隍神袍带着刘唐和阮小五出来看看这位龙宫太子。 神职所在神域所化,他们这一出场,除了他们想让进来的以外,没有法力的凡人是绝对进不来的。 龙太子打量着宁采臣:“短短时日不见,你已经从一介凡人变成了一方城隍。” 宁采臣也说:“对你们这类天生长生的种族,看什么都是短短时日。可是对我们人类来说·每一天都是很珍贵的。” 龙太子歪头想了一下,说:“不错。你们的时间是很短。我想本太子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哦?既然喜欢,听我一句劝如何?” “哈哈!”龙太子大笑起来,说·“本来是太子来劝你,现在是你却劝本太子。好,你说,本太子听着。” 宁采臣说:“就此罢手吧!本城隍可以不计较这次你私自出兵的事,全当还你上次出兵救助之德。你应该知道龙族今时不同往日,与地府为敌,你根本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 嘶- 在龙太子的眼中·宁采臣不过是那个自己曾救助过的凡人罢了。这也是他出兵的主因,根本就没有细想过宁采臣到底代表的是什么? 老龙王是提到过,但是在他看来,只要他一出现,这凡人恐怕立即就吓得主动求饶了。什么用背后的势力威胁,那是他们这些真正神的本事,又哪是一个凡人可以想得到,说得出的。 可是今天宁采臣不仅害怕得讨饶·反而真搬出了他背后的势力来。 本来是可以回避的,现在他挑开了讲,龙太子反而不得不顾虑了。 这就像两个黑社会打架·如果什么都不说,拉开架式,打也就打了。可要是在开打前就报了自家老大的名号,那可就不得不多考虑一番了。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 而无论怎么看,这龙族的实力确实要比这地府弱。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时一个全身从头遮到尾的人开口说道:“太子,我们不是来打仗的。” 龙太子这才恍然大悟道:“对了,对了。差点让你绕进去了。本太子这次来,是想让你卖本太子个面子,放一个凡人还阳。” 虽然他极力掩饰·但是他的气势真的降下来了。就连一开始那一丝杀意,也敛了去。 能不打,自然是好,毕竟宁采臣也没有做好与龙宫开战的准备。可以说这一次,龙宫真是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宁采臣知道这是他的底蕴太低,除了他·根本就没有什么高端武力。就是他,也就是在人间还勉强称得上高手,无论是天庭,还是西方,一根手指能捻死他的大有人在。 这是他时时刻刻牢记的。他所能做的,也就像对历史的干扰一样,在一个节点,作为局外的力量轻轻一推。这比正面硬干要好得多。 但是做什么事,都要有其坚持,有其底线。“对不起,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他看向那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他知道她是谁。 “为什么?”鱼娘摘掉了帽子,泪汪汪的质问道。 “他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爱情实在是害人,以前那个无拘无束的小鱼娘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样子。 宁采臣甚至觉得自己成了拆散一对有情人的罪人。 有情人?茅士学吗?他为的是什么,宁采臣这一方城隍如何会不知道。功过的审判,不知道,又如何审? “值不值得,我比你清楚。是我救的他,是我陪他读的书,是我让他考上了三名······他的一点一滴,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宁采臣自语道:“所以他才要离开你啊!” “你说什么?”她没有听清。 宁采臣没有解释,反而对龙太子说:“你怎么看?” 龙太子说:“鱼娘答应过我,只要我帮忙把他救出来,她便会嫁我为妃。”龙太子没有说别的,只是在说他们之间的换条件。 宁采臣说:“那么你现在再看,人真的救了出来,她还会投入你的怀抱吗?”宁采臣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挑拨离间的恶人。 但是根据改造者会爱上自己改造物的理论,宁采臣实在是看不出龙太子胜利抱得美人归的希望。 “你胡言乱语!”鱼娘生气地大声道。 龙太子却真的动摇了,他也不傻,鱼娘对那个人类的关心,确实超过了对他。 不,就是对这宁采臣,他也比不了。 看到龙太子在动摇,鱼娘出手了。“动手!” 她是一宫之主,这次来的人,自然有她的人手。 “鱼娘宫主,你在干什么?”龙太子很生气,虽然他一开始是有战斗的计划,但是计划总是计划,他实在是没有让龙宫阴司开战的打算。鱼娘突然出手,让他措手不及。 为了一个凡人,就狠心让龙宫阴司开战。那个凡人就真的这么重要,比龙宫和阴司加在一起还重要? 浩然之气。 水族到岸上来,是需要法力护持的,否则它们根本不可能在陆地呼吸。 浩然之气一出,它们立即便现了原形,鱼虾蟹落了一地。 鱼娘见了,一狠心,也冲了进去。 浩然之气,收。 宁采臣不想伤害鱼娘,而一只没有法力的妖,这对任何妖都是极大的伤害。所以他不得不收了浩然之气。 不过倾刻间,便让大量虾兵蟹将现了原形,龙太子自问做不到′这不由让他打起了退堂鼓。可是就这一会儿功夫,鱼娘却冲了进去。 宁采臣这时才反应过来,她不是要攻打自己这城隍庙,或者说这不是她的目的。她的目的是冲入阴司,救出茅士学。 “快停下!他不值得的!” 你不懂!我一定会成功的,一个比你还要好的男人,一个只属于我的男人…··· 她义无反顾地冲入了地府,没有人可以拦下她。蜘蛛精做不到,阴兵就更不行了。 鱼娘冲入地府,冲进地狱去找那个男人。 “完了,什么都完子。”龙太子有些失神。 他虽然也是神,但是地狱那么恐怖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他这样的小神可以进出的。 “龙太子,你也回去吧!她去的地方,非你我之力可以办到的。”宁采臣摇摇头。 龙太子不解道:“那个男人真就这么好?使得她可以付出这么大的牺牲?” 宁采臣摇摇头说:“我只希望她不要后悔。” “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希望他可以为她所感动吧!” “对了,你是城隍,你一定有办法帮她的对不对?”龙太子把宁采臣当做了救命草。 宁采臣说:“我的神职,你也知道,实在是管不到地狱。不过,我会尽力。” 龙太子当然知道城隍的神职,地狱确实不是城隍能管辖的地方,所以对于宁采臣的话,他也只当成了安慰。 “龙太子,你还是带着你的手下回龙宫去吧!再呆下去,我怕它们会渴死。”宁采臣说的是鱼娘的人马,没了法力现了原形的妖可以在地上活多久,这样的实验还是不做的好。 卷起一地的水族,龙太子这才注意到它们竟然早早地失去了一地法力,而他竟然现在才发现。 这人什么时候动的手?他又是怎么办到的?也许他真的有办法也说不定。 龙太子的大军退走了。 城隍庙解除了神域,没有人发现刚刚差点演变的火拼。 为爱寻死! 妖,真的都这么痴情?明明知道茅士学的新娘不是她,她还这么做!或许我真的是个拆散有情人的混蛋! “蛛儿,帮我联系张燕,就说我有一笔交易和他做。” “公子,你是要救他们?” 宁采臣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第339章、美人快起 地狱是个广阔的空间。 这么说吧!盘古开天辟地,化为亿万星辰。而十二祖巫之一的后土娘娘只化了六道轮回,以及无边地狱。现在,你可以想象地狱的广大了。 至少一两颗星辰是比不了。 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找人,宁采臣当然需要帮手,他可不像那些强大的神一样,脑波一扫,便立即找到人了。 而且他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做。这件事,他只能一个人去做。刘唐与阮小五不行,虽然他们没有战斗,但是今天绝对够他们〖兴〗奋了。 阴曹地府,可以来往汴京与杭州的秘密,以及真的有龙,至少地上那一只只的鱼虾蟹,他们是看到了,绝对是可以变成人的。 单单是这些,便足以让他们〖兴〗奋的了,还做什么事。 天下的鬼城不只一座,后土娘娘移下来的福地也不只一个。 鬼蜮,这是一座新的鬼城。“这位小哥,在下想拜访本城鬼王。” “去去去,哪儿来的游魂野鬼,鬼王也是你想见就见的?”鬼众根本不让宁采臣进去。 “妙善,我们进去。”宁采臣没有理睬这些难缠的小鬼,直往城主府而去。 “大胆!”宁采臣不给他们面子行为激怒了他们,举矛便刺。 妙善直接伸出小手,就是一团业火。 瞬间便把恶鬼烧成了灰烬。 “业火?”其他鬼惊慌失措,哪儿还敢再拦。 纷纷猜测这一男一女是什么人? 进了城主府,看到的是一桌桌的麻将,人骨麻将。 这种麻将有别于人间的麻将,玩的是命。 这里的麻将牌早已炼成了罗刹鬼,一开始是说偷牌的会死在罗刹鬼下,但是别忘了,玩牌的本身就不是人,是恶鬼。 “哈哈!你又偷牌,挖心挖心!” 最热闹的一桌地上已经堆满了一地地心。而被要求挖心的汉子,一脸修白。 宁采臣直接走了过去。“敢问可是城主大人?” 叫的最凶的毛脸汉子问道:“你是什么人?” “没什么,我只是听说前不久有个叫茅士学的士子在你这儿典当了他娘子的心。” “哦,你是说那个小白脸。本王还是第一次见来赌坊不赌钱,只典当的。怎么?你是他的什么人,来付典当物的吗?”他看向宁采臣身边的妙善。 “不,我是来告诉你一声,那个士子已经死了。所以这典当就此罢手,你看如何?” 鬼王看着宁采臣,猛然大笑起来:“你傻了不成,这典当的规矩是人死债不消,他既然典当了,我管他死不死。他娘子的心也就归我了。你不说我倒忘了,我是好久没吃美人的心了。” 宁采臣皱眉说:“可是他的要求是迎娶聂府尹的女儿,这点儿你没有做到吧!” 他的脸阴沉下来:“小子,你是来捣乱的吗?” “不敢。对了,你这赌的是人心吧?” “那是当然。”他骄傲道“我这儿童叟无欺,什么都赌,不过赌的最好的还是这人心。你看我不杀不抢,便有吃不完的人心。怎么样?来一把?” 宁采臣看了看这一桌的罗刹骨,叹气说:“我怕是有命坐下,没命起来。你光赌别人的心,你的心呢?” “小子,找事!” 浩然之气,人道光明焰。 倾刻间整间大历只剩下他们,那个赌输的人类,以及那个鬼王。 “我的建议怎么样?放过那个女子。” “你找死!”身为鬼王,他一直是开赌坊,收人心。可是今儿竟然有人来他这儿闹事。 “一只小小的僵尸也这么嚣张,魔剑,出。”直接毁了他的心脏。 “大侠,上仙,救救我!”那人一见,立即跪求宁采臣。 “唉!下次不要赌了。” “是是,谢大仙救命之恩,俺一定不再赌了。” 宁采臣没有多说什么,能不能改全在自己。赌昏了头,和鬼赌,真是自己找死。 妙善说:“爸爸,这儿真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看来,她也看出来了,是直觉,还是恢复了记忆。 地方是好地方,宁采臣却用不了。这可是地府中出了名的赌城,接手这么个地方,只有麻烦。 “可惜我们不能要。” “为什么?” “这一城全是赌鬼,要他们有什么用?” 当然,这只是表面理由,实际上还是人手问题。 城隍庙有蜘蛛精看着,法王城有自己。再多一个城,派谁? 还是一座赌城,这儿认的只有赌术。 “哦!”妙善点点头,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 “不是说不能要吗?不要了,还呆在这干吗?” 果然是大小姐,不,公主。 宁采臣摇摇头:“这别的不要,这金银还是要的。” 都来了赌城了,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些金银的,反正这些金银鬼物们也用不了。 妙善想了想,说:“噢,我明白了。爸爸就是为了这些金银来的。我听粉衣姐姐说,咱家没钱了。” 真……真是无话可说。“好了,赶快收过来吧!” “难道不是吗?”她歪着小脑袋问道。 “是是,你说的都对。赶快来帮忙,早点完事早走。” 他们收刮的行为,自然有鬼看到。可是他们太强了,没人敢惹。不要命了,才会去沾业火。 直到宁采臣与妙善离开,他们才敢进来。 “我说我是要钱不要命鬼,看来他们才是。”一个头鬼说。 “没错,没错!这抢钱都抢到我们阴曹地府来了!”众鬼纷纷点头。 这他们看来这才是要钱不要命的。不然,又怎么会来这地府里面抢钱。 这时一个鬼说:“好了,现在本城没有城主了,本法王继任这一方城主,谁支持,谁反动?” 如果宁采臣多留一会儿,也就会撞上他的老熟人,阴阳法王了。 处理完了这些事,这天牢,宁采臣还得回去。 “周邦彦,你,你这是怎么了?” 天牢墙角,一个打得猪头一样的人正缩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不是知道天牢没什么人来,而那个猪头又极像是周邦彦,说不定他还真以为自己进错了牢门。 周邦彦抬起猪头一样的肿脸,肿瘤一样的眼皮努力抬了抬,看到宁采臣,他哭了,哭得那个叫伤心:“状元郎,你总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就死了。” 哭天抹泪的,那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啊! “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看他这么惨。作为一界同年,又是牢友。宁采臣自然要灭心一下。 心中也免不了不安。心说:不会吧!不要告诉我这天牢不是我想的那样。这不是大宋吗?难道说真有这么一个“二”要撒尿尿灭了周邦彦这死灰吗? “宁采臣,你是不知道,我睡的好好的。” 是让人打昏了好不好。 宁采臣没有告诉他,他其实不是睡,是妙善打昏的他。不过他既然认为是睡着了,宁采臣自然也不会做这个恶人了。 “阎王轿就来了。她们是一点儿道理也不讲,我只是说不知道你去哪了,她们是上来就打啊!” 同情。 “她们不仅打,还用簪子扎,哪儿都扎。什么地方都下得下去手啊!” 看着他浑身上下的扎痕。宁采臣深表同情。 “她们扎完走了,又来了。这次带来的群野蜂,看看我的脸,这是她们把我的脸按进装山蜂的布袋子里,野山蜂蛰的。” 嘶- 太值得同情了。 宁采臣拍了拍他,还能说什么吗? “咝-你别拍,你一拍,我就疼。”周邦彦疼得直抽抽。 “对不起,对不起。这样好了,我这有被子,你先睡。”宁采臣拉开了被子,一看,怎么有血? 他皱了皱眉。不会吧!她的。 周邦彦见宁采臣皱眉,不好意思道:“这是我的血。呵呵,你不在的时候,我在里面睡了会儿。” 当天,宋徽宗便又来到李师师的家中。对他来说,两个士子罢了,哪儿及得上美人在卧。 宋徽宗来到李师师的家中,李师师却外出未归,一直等到初更,才见李师师回来。却是玉容寂寞,珠泪盈盈。宋徽宗惊问她如何这个样子,李师师直言是去探监去了。 宋徽宗没有追问,而是继续他在文学上的探索,好奇地问:“这次又谱了什么词么?” 李师师说他谱了《兰陵王》词一阕,言罢引吭而歌:“柳荫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谶京华倦客,长亭路,年去岁来,应折桑条过千尺,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映离席。” 李师师一边唱,一边用红巾擦泪,特别是唱到:“酒趁哀弦,灯映离席”时,几乎是歌不成声,宋徽宗听了,也觉凄然。 赵佶叹气道:“你很早便认识他们了。” “是的。”李师师没有隐瞒“当年奴在杭州城外huā船上时,便先后认识了他们。两个英才俊杰却因为奴而深陷牢狱。” “美人儿无须挂怀,朕只是杀杀他们的傲气。还是要大用的。” “多谢陛下。”李师师立即跪趴在地上磕头。 “美人儿快起,地上凉,冻坏了身子,朕会心疼的。”赵佶赶紧扶她起来,唯恐多趴了一会儿。 第340章、太浪费了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宁采臣终于让放了出来,并且回归原职到翰林院上班了。 回想天牢中的一切。宁采臣深刻理解到为什么程小蝶为什么会有阎王轿的美称了。 这确实是古代?不是现代? 三五个大姑娘提着一袋老鼠,就这么边走边说。到底是把周邦彦的大哥放进去,还是把小弟弟放进去钓老鼠, 其用语之大胆,形象之逼真,看周邦彦就知道。 整个人全躲进被子里,不断地发抖。 也是这一次,宁采臣知道了害怕。 战树妖驱老妖,宁采臣都没怕过。但是对她们,他怕了。 宁采臣之所以老老实实进翰林院,也是因为他怕了。 宁采臣了解到,翰林院就相当于现代〖中〗央党校仲科院十社科院,包罗齐全,是清流聚居地。所谓文人相轻,清流派一般固执又清高,不好惹。不过正因为如此,阎王轿从来都没有到这里惹过事,想来应该会有段清净的日子。 翰林院虽只是一个五品的衙门机构,但是它是国家培养和储备人才的地方,升迁的机会很快,所以很多人挤破了头都想要进翰林院来。 因为翰林院是高层领导人高产的场所,所以官场间有“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不成文的说法。 殿试之后,宁采臣被授予翰林院编撰,冯素贞和周邦彦皆是翰林院编修。周邦彦据说还是占了这牢狱之灾的便宜,因为其余的进士经过考试合格者进入的叫做翰林院庶吉士,待得三年后再次考试合格,二甲进士会被授予翰林院编修。 周邦彦是二榜,想做编修本来至少是要三年后。可是他太惨了。 出了天牢,单单他那样子,赵佶要不补偿一下,都觉得对不起他。于是他也便有了头三名的待遇。 反正本来就应该是三个。死了一个正好用他补上。 三甲进士被授予检讨,其他的进士或分娄到各部任主事等职务,或者派到地方做知县。 翰林院内有六座大厅,其西为读讲厅其东为编检厅,左墙围内为功臣馆,右廊围内是土谷祠,穿堂之后,左为待诏厅,右为典薄厅。 进了翰林院,宁采臣才知道这里嗯,怎么说呢? 对了,大学的图书馆。在这里,你做什么都行,只要是不影响他人就行。 当然了比大学图书馆妙的是,上大学,你要给别人钱。在这儿,只要你按时上班下班,国家付你钱。 赞美这个朝代。这样的朝代,你都不爱,你还爱什么朝代? 你看一、不用干活,便有全国人民养你,而且还是心甘情愿,就是全民投票,支持率也会八九十以上。不支持的也就是造反分子、江洋大盗之类的。 二、可以做生意,雇别人种地还不用纳税(不像苦逼写手,算了下,一年竟然要交几千元的税,比点点当工人时还狠,一到两个月白忙活了)。宁采臣早想过生意成功后他就要派人收拾一下大小硫球(今台湾,〖日〗本冲绳),不利用起来太可惜了。 三、三妻四妾。这似乎没有什么吸引力了,因为后世就有拥有17 个女人的家伙三妻四妾,后世有本事的人汗!这个不能提。忘了,和谐万岁。 宁采臣最喜欢的是最后堂三层高的藏书库。浩瀚书海,包罗万象,珍本善本孤本比比皆是,赵佶本来便是有名的收藏家。天下的好书,好本子,这儿全都有收藏。 宁采臣甚至看到了他自己的书。 时间不多,也不知道在汴京城破前,能不能把这些书抄完。这些可全都是华夏的精华所在,有了它们,炎黄子孙想断根都难。 之所以会断,便是因为书断了,而一些无良文人为了迎合统治者,造出一些统治者需要的文字。可以这么说,凡是统治者需要的,其难免便会沦为糟粕。 你也改,我也改。只要能荣华富贵,什么种族,什么祖先都不是问题。 天下本一家。你我是地球村。还分什么彼此。 而这些书便是在划分彼此的书。宁采臣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书库里,抄写着这古人的精华。 一笔一画,字在飞舞,融入〖体〗内,温养着神魂,神魂又吐出气息,与五剑相和。 得了官职,宁采臣的浩然之气没有质的变化,只是五寸多一点儿。 不过这不等于官位无用。 最明显的便是言出法随,以及胸中五剑了。 言出法随已经有了一丝皇律在内,至少大宋境内是如此。在这世界,皇是律的基础,没有皇,也就没有律。而一旦动用皇律,非封神榜上众神,宁采臣都能拉他们下神位。 当然冥河老祖这样的老怪物还是不行,因为你即使把他拉下神位了,他单用法力也能干死你。 所以胸中五剑的进化更重要了。 宁采臣能感觉到,它们进化的方向是“魏征梦斩泾河龙王”。 没有原因,就是一种感觉,感觉上魏征做过的事,自己也将能够做到。 这一日,大家都下班回家了。宁采臣还在抄写着。为了尽快拥有梦斩龙王的力量,他是右手抄累了换左手,左手抄累了换右手。 直到撞上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云裳,她正笑盈盈地站在宁采臣面前。 “你……” “啊!” 宁采臣刚吐了一个字,她的身体便直飞出去,撞到墙上落山。 “云……” “别,大人,别过来!”云裳用手挡住脸,与宁采臣保持着距离。 宁采臣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浩然之气简直凝固为汁液了。不仅是人道奖励,就是天道也有奖励。 这么些书,不知有多少是为战火所毁,可是宁采臣却抄了下来。 也就是说保留了下来。 作为人道修士,是看不到天道奖励的,但是看不到,不等于感觉不到。自己神魂的强大这绝对是天道功德的奖励。 怪不得自己抄写这些文字,字的神通进化这么快。 还以为是珍本善本孤本的原因。现在看来这一直是天道功德在起作用。 可惜不能自主控制,天道功德就这么咦?也不能算浪费,现在本就是实力越高越好的时候。 宁采臣把字化为〖体〗内威势不再外露,这才起身扶起云裳道“云裳姑娘,你没事吧?” 云裳想躲却躲不开,正以为自己又要被击飞时,宁采臣却扶起了她。 “我,我没事。”本来紧闭着,准备挨揍的脸偷偷张开,却一点儿事都没有。 宁采臣扶她坐下,才说:“你不是人。” “什么?”云裳一惊,赶紧辩解道“人家哪儿不是人你看你看。白白嫩嫩的……” 她拿出再多的证据都没用,因为宁采臣知道作为人道修炼者,一应神通根本就不会伤到人。而她仅仅因为自己吐了一个字,便倒飞出去,又怎么可能是人。 宁采臣说:“我不知你是什么妖精,但是既然身为天道修炼者,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不要做行刺皇族的事,这罪你背不起的。” 被人道破真身,却没有抓自巳,云裳问道:“为什么?你不怕我吗?” 宁采臣摇摇头:“有什么好怕的。你我他,都是盘古所化,生于这个世间行走在这块大地上……” “大人说的真好听!从没人这么对云裳说过。”她痴迷了。行走在这大地上,她真的可以吗? 宁采臣问道:“对了,你还没对我说你是什么妖精?” “咯咯。”她笑了。“还以为大人什么都知道,原来刚才不过是蒙的。” 宁采臣摸摸鼻子。你在这皇宫大内这么久,都没让人抓出来我又上哪儿知道你的真身。 “大人,你猜。”她又笑了。 “老实说我也只是个凡人,又怎么看得出你的真身。” “只是凡人啊!还以为你知道了这书库的秘密”她的声音很低除了她自己没人听见。 “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娘娘要找你谈谈。” “什么?还谈?”先有个老和尚,这又有个妖愿意为她行刺太子。 这样的女人就算她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他也不敢惹。 “当然了,上次又没谈完。你们男人最色了,竟然为了个妓女去坐牢。”云裳鼻头一皱,数落宁采臣道。 这是她第一次数落别人。以前她只是个附属物,听命行事,一丝不芶的……………, 只是这样的数落对宁采臣却很冤枉。“这事可不能怪我,我与她一早相识……” “好了,好了。你那些脏事,我不要听,没的污了耳朵。给,这是娘娘借的书,还了啊!”她一手捂住耳朵,一手递过来一本线装书。 宁采臣随手接下,放在一边。 云裳惊计得眼睛都圆了,大叫道:“这可是娘娘“借,的书!” “是啊!我放好了啊!”看着摆放的位置,也不会掉下来。 他可是官,整理打扫的工作,那是吏的工作。 也就是说他只要看,只要放就行了。自有吏员来工作来整理。 她不会是让我放进书架吧! 看看一排排,望不到边际的书架,宁采臣打消了这个念头。“快走吧!别让娘娘等急了。”他随手夹了一本书。 进了翰林院,宁采臣是有资格进宫的。但是这资格只限一事,进宫讲书。 逢场作戏也好,骗人也好。宁采臣都需要这么一本书打掩护。 云裳郁闷地自语:“怪不得都说读书人是呆子。” “云裳姑娘,还不快走?”宁采臣已经先走了出去,回头叫她。 “呆子,呆子!”这是云裳第一次主动帮人,但是这家伙却一点儿都没有察觉。看看书,又看看越来越远的宁采臣。她恨恨地跺跺脚, 追了上去。 宁采臣的步子是欢快的,他还想赶快和郑贵妃谈完,然后好去填饱自己空虚的肚子。 自从做了这官,这一日三餐便与他无缘了。 他m的,中午竟然不下班。上午吃一顿,晚上才有第二顿。 当然,如果能在郑贵妃那换一顿皇宫大餐,他也是绝对不会介意的。 自从吃过一次真正的皇宫大餐后,宁采臣就发现这天下好吃的东西实在是不多了。他极想再吃一次,为此他不仅每天练功(抵消龙气对幻道的侵袭),更是随时准备了可以打包的准备。 椒园仍然是那个椒园。 可惜谈话的内容却不是那么友好。 “状元对太子怎么看?” “太子吗?自然是太子的。” “废话!”似乎觉得语气太过,她立即咯咯娇笑着“状元勿怪! 实在是本宫看不惯他那幅窝囊像。再说,这突然来一个少年,就说是陛下的儿子,不觉得太可疑了吗?而且这一来便是太子,置其他皇子与何地?” 看来不说些什么,自己是脱不开身了。 当然,宁采臣还有一点儿好奇:“娘娘,这陛下是怎么认下的太子?” “这事说来也怪。不仅本宫不知道,就是太后皇后也不知道。似乎这不一蹦出来,便是太子!”郑贵妃低头沉思,她似乎是现在才察觉这事的诡异。前面不过是逼迫宁采臣罢了。 宁采臣自语道:“还以为是滴血认亲什么的?”他很失望,到了宋朝,好容易撞上这事,却没有见识到大名鼎鼎的滴血认亲,实在是说不出的失望。 “你说什么?” 郑贵妃耳朵倒尖,自己说这么小声,她也听见? 云裳表功似的说:“宁大人是说可以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是什么?” “就是从父和子手上各滴一滴血到清水中,是父子就相融,不是的则分开。”宁采臣心说:难道不是这样?古人不是这样认亲的吗? 看郑贵妃不出声,宁采臣更担心。 糟糕!怎么忘了这是妖魔鬼怪的世界,可以用法术的。再说这法子根本就是骗人的…… “对!本宫怎么没想到!就是这法子,本宫这就奔找太后。”她说走就走,也不管宁采臣了。 按说这郑贵妃走了,宫女也陪着去了。没人了,宁采臣也该走了。 但是这一桌酒宴留住了宁采臣。 “这做好了,又不吃,实在是太浪费了!” 第341章、无题 宁采臣没心没肺了,歪歪嘴,随硬吐出了一个方法,还是极科学的方法。 古代“滴血认亲”的方法,分为两种。一种叫滴骨法,另一种叫合血法。 滴骨法,早在三国时期就有实例记载,是指将活人的血滴在死人的骨头上,观察是否渗入,如能渗入则表示有父母子女兄弟等血统关系。《洗冤集录》记载:检滴骨亲法,谓如:某甲是父或母,有骸骨在,某乙来认亲生男或女何以验之?试令某乙就身刺一两点血,滴骸骨上,是亲生,则血沁入骨内,否则不入。俗云“滴骨亲”,盖谓此也合血法大约出现在明代,是指双方都是活人时,将两人刺出的血滴在器皿内,看是否凝为一体,如凝为一体就说明存在亲子兄弟关系。《南史》记载着南朝梁武帝萧衍之子萧综滴骨认亲的故事:萧综的母亲吴淑媛原来是齐宫东昏候的妃子,因其貌美又有才学,被武帝看中,入宫后七月即生下萧综,宫中都怀疑非武帝亲生,萧综长大以后,去盗掘东昏候的坟墓,刨出尸骨,用自己的血液滴在尸骨上,见其果真能渗入尸骨中,萧综半信半疑,后又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用自己的血在儿子的尸骨进行试验,血液仍能渗入骨中;于是深信不疑。后来萧综投奔北魏,改名萧缵,并表示要为东昏候服丧三年。萧综是否为东昏候的亲生子,不再重要,现更已无法考证。但滴血认亲的不科学性,已为人之公认。 “滴血认亲”是古代的检验方法,但按现代医学的观点分析,这种方法缺乏科学性。 但由于当时人们认识的局限性和科学手段的缺乏,而能将滴血认亲运用到法医勘验实践中已经很了不起,在古人所处的时代仍不失为先进方法。 但是,什么都是相对的·对古人是先进的。但是宁采臣这厕可不是古人。 别的不说,这o型血,他是知道的,而且万一宋徽宗是ab型血·赵煊的生母为o型血,那乐子可就大了。 然而现在宁采取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出主意。怎么干,他就不管了。 现在对他来说,而是郑贵妃为了招待他,特意准备的这一桌美食更重要。 吃不了没关系啊!他可以打包。 以前人们都说鹅肝是美味,宁采臣也买过。 不好吃。 原来不是不好吃·而是做得好不好吃。 单单是这调味的蜂蜜来说。 不甜,与后世那甜得可以腻死人的蜂蜜一比,简直就是一“假货”,但是这“假”的就是好吃。 看上去只顾吃喝的宁采臣没心没肺,一点儿都不关心大宋的未来。也不在乎这太子是谁当。 实际上,是宁采臣比谁都明白,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可能验得出太子是“假”的。 大相国寺谋划了这么久,又怎么可能让一滴血毁了他们的心血。都是法力在身的人物·掉包也好,使鲜血相融也好,对他们都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在这一点上·一切都已注定,宁采臣又何必枉做小人。自然还是这美食更加重要了。 而最重要的一点,宁采臣自己也不觉得太子是假货,大相国寺要是把这都能弄错了,那他们也不用混了。 这太子这么小便离开了父母,本身便值得同情,即便是不喜欢,宁采臣也不会帮着别人,让他真正地失去父母。 做大事不拘小节,看来他还不是做大事的料。 宁采臣知道这点·他依然不准备参与。 “陛下驾临椒园。”这是贴身太监的声音。 赵佶来了,宁采臣自然是要迎接的,反正是给娘娘“讲书”,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只是刚刚准备迎驾,宁采臣便看到光洁如镜面的一碟碟碗盘。 这,这可不好看。 想把这菜放回去吧!别说时间上来不及·他也舍不得。 干脆,躲吧! 这一躲,宁采臣很是看了一出好戏。 裸舞。 实在是看不出这郑贵妃竟然这么开放,把自己的宫女训练成了裸舞女。难怪她可以抓住赵佶的心了。 艺术性、色心,揉为一体,这要是勾不住赵佶也就怪了。 宁采臣知道自己不是柳下惠,自然是不会傻傻地看完再走。在赵佶玩性正浓时,他便偷偷溜走了。 他可不想好容易从天牢中出来,又因为不小心再进去。而且今天的场景,他更是解释不了。皇上的女人在脱衣服,你躲在一边偷看,这还用解释?无须解释。 进出椒园都要看到那处佛塔,里面是那种情况,没人注意这儿,宁采臣偷偷溜了进去。这佛塔中供奉的竟然是三世佛。 三世佛,是大乘佛教的主要崇敬对象,俗称“三宝佛”。根据印度哲学,时间和空间是混淆的,因此三世佛分为以空间计算的“横三世佛”与以时间计算的“纵三世佛”。 这里供奉的是纵三世佛。即:过去佛燃灯佛,现在佛释迦牟尼佛,未来佛弥勒佛。 墙上有壁画,画中的燃灯佛化作一座门,门半掩。 宁采臣一进去,那半掩的门竟然关上了。 所以,宁采臣进来后看到的只是一座佛殿,正常的佛画。从头看到脚,宁采臣都没有察觉到奇异的地方。 难道真的只是一座普通的佛塔? 一边宁采臣不觉得这会只是一座普通的佛塔,没有道理,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只在皇宫大内建了这么一座普通的佛塔,这也太不正常了。 事有反常便为妖。 可另一方面,又同样有证据证明这极可能真的只是一座普通的佛塔。赵佶是个祟道之人,自他为帝,这皇宫大内便没断过道士的行踪。 如果佛门在这儿动手脚,没理由道门会不出面。 所以单从这点上说,这佛塔有可能真的仅仅是座佛塔。 宁采臣在打这座佛塔的主意,试图找出点好处来,但是他却不知道同样有人在打他的主意。 赵佶身边有个极受宠信的道士,人称徐道士。 此时徐道士没有在宫中,而是回了山上。 他身前坐着一个鹤发童颜的道士,不过这道士却是一脸憔粹,一点儿都不像是有道高真。 “师兄,怎么样了。”徐道士问了。 “不行,我等毕竟只是小门小派,师弟又入了皇城,这么大的因果,蜀山是不会收留我等的。”老道士说。 “那我立即斩断与师门的关系。”徐道士说做就做。 老道士却拦住了他打碎自己神牌的行为。“师弟没用的。我们师门因果深重,大劫来临,难有一线生机,否则当年师弟也无须去皇宫,去寻这一线生机了。蜀山不收我们,也是对的,就是师兄为这蜀山之主,也不会收留我等这因果深重的门派。师弟就是叛出师门,他们该不收,还是不收。” 徐道士自然是知道师兄说的是对的,但是他却很不甘心。“师兄难道就这样算了,看着师父传到我等手上的门派就这么灭亡吗?不甘心,师弟我绝不甘心。” 老道士也动容道:“师弟,真是苦了你了。一旦门派灭亡,为兄还好,大不了重新做人,但是师弟你……唉!恐怕地狱就是你的归属。” 这个世界的一线生机又岂是那么好找的,下山步入皇宫,便已经是做好了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 截教有圣人气运庇护,大劫来临,与人皇纠缠的都没有好下场,更不必说他们了。 徐道士入皇宫,本身便做了必死的准备。就像大相国寺的老和尚一样。为此他连道号都改了,恢复俗家姓氏,自称姓徐。 可是就是这样做了,还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他又如何能不心急。“师兄,如果把新科状元引渡入门派呢?”他猛然起了个大胆的念头。 “什么?你是说?” “没错,借运之法。” “不不,这不行。这是损人利己之术,我等又岂能做下这等事。师父说过,我等习法之人,是不得用法术为恶的。”老道士连连拒绝“师兄,没时间了。最多我等还他一场长生。” “可是……” 佛塔里。咦?那是什么? 没有发现异样,宁采臣也没有放弃。像这样的地方,后世不是说了吗? 佛像双眼,佛像肚子,佛像底下……都有可能藏有宝贝。 还别说,宁采臣还真的有所发现。他连佛像都没有剖开,便看到佛像下有光华闪过。 可是正当他想看仔细时。“来人啊!抓小偷啊!” 回头一看。“不是吧!你这样陷害我?” 不是别人,正是程小蝶,以及她的一帮手下。 这些天,宁采臣躲着不见人,可把她闷坏了。就连她最喜欢干的削王公贵公子们的面子,她也提不起劲来。 是啊!老削那些不会反抗的人有什么意思,宁采臣这个胆敢反抗自己,又害自己出丑的家伙不打倒。她又怎么会舒服得了。 可宁采臣老躲着她,进了翰林院也不出来,她也没有办法。 那群酸儒恨不能把她绑在家中,她去干吗?去挨说吗? 第342章、讲书 当她得知宁采臣离开他的乌龟壳,来了皇宫,她便急匆匆赶来了。 抓宁采臣个现形,她是得意洋洋得很。“哈哈!我就知道,有那种〖自〗由进出天牢本事的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原来你竟然还是个神偷。” “这个,程捕头,我是来给贵妃娘娘讲书的。” “哈哈!说话吞吞吐吐的,还说不是偷?”程小蝶又抓到个小辫子。 宁采臣以手掩鼻说:“不是的,是你身上的气味太冲了,呛到我了。” 还真是。 众女也闻到了。 大姐什么时候开始化妆了?不过这什么味儿?好冲!大姐还是不化妆好闻。 程小蝶一听,脸色黑了下来,再没有一分得意:“少废话,老实点。走!” “去哪?我还要给娘娘讲书呢?” “还讲书?自然是跟我去刑部大牢了!” “大姐……” “怎么!”她虎着一张脸,仿佛是说,哪个敢讲情,一起锁拿了。 这一下众女哪儿还敢讲情,押着宁采臣就走。不是半道遇到黄锦,宁采臣这亏是吃定了。 皇宫盗窃,这于情于理都要让官家知晓。只这一句话,便帮了宁采臣的大忙了。 赵佶本来正爽呢。这个时候让人打扰,能有好脸色才怪。 再一看,抓人的是程小蝶,而被抓的是宁采臣。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胡闹!朝廷官员也是你想抓就抓的!”赵佶的脸当场便阴下去了。 没办法,这做老子刚因为吃醋抓过人家,这还没放两天呢。自己女儿又抓了过来。 这算什么事? 而且从周邦彦的诗中,他是听出来的,宁采臣当场是跑了的。单这件事说他还是很自豪的,怎么说这宁采臣也是名声不凡。可是自己一去,他便吓得跳窗逃了。 有意思,真的是很有意思。 可这么一个有意思的人,自己竟然把他打入了天牢,这是什么事儿!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鬼迷了心窍不成? 所以一看宁采臣,赵佶下意识的便气弱。 他这一气弱,自然便把火发泄到了女儿身上。 怎么会这样? 程小蝶有些气苦,大声道:“他明明偷了东西。” 黄锦立即上前,把一切低语说了。 皇帝是需要掌握全局的。这话要递好,递得自己仿佛不存在,真的是皇帝知晓了一切,才是上层。 一听这事前因后果,赵佶更是怒了:“胡闹!那是处荒塔。一无所有的荒塔,就是佛相也早扒了金衣,只是块铜疙瘩。他去哪儿偷什么?偷铜像吗?就是他偷了,又怎么带出这皇宫?侍卫都是瞎子不成?” 这…… 程小蝶无话可说了。她只是为抓宁采臣而抓宁采臣,还真的没有细想过。 在这件事上,她连一个新入行到衙役都不如。什么捉贼捉赃,什么拥快手则,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赵佶见她说不出话来,更是怒斥道:“还不快解开手铐,向宁大人赔罪?” “不!我没错,就不解!”转身哭着跑了。 她好久没有哭过了,自从母亲死,她便几乎忘了哭了。 她知道赵佶是不会像一般父子那样呵护女儿的,甚至他连一个名份都给不了。她也不需要他的名份,他的呵护…… 她知道,这些她全都知道。她也发誓不会为他动情。 可是她还是哭了。是嫉妒吗?相信那个臭男人,却不相信自己的女儿…… 她是可以转头就跑,但是她的手下也不敢。 不仅要解开宁采臣的手铐,还要代替程小蝶道歉。 对宁采臣,赵佶是真的不好意思。最近他一直有做梦。 梦中便是那天的事。只是从赵煊口述的救驾者从赵煊换成了宁采臣。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太对不起人家了,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而他也不好意思找人解梦。怎么说? 难道告诉别人,这宁采臣救连驾,但是有人说他是个有才华的人,不是幸进之人,所以还是不赏的好。而自己不仅真的听了,不赏了不说,事后还把人家弄进大牢了。 好吧!这可以说的通。因为他不愿娶朕的女儿,所以朕要教训教训他。 可是,说的通归说的归。我是皇上,是万民之主。这样打击报复,实在不像是一个皇上应该做的。 所以赵佶用极慈善的语气说:“仙芝啊!你是来为爱妃讲什么书啊?” 这大宋的官员都知道,这赵佶只有在面对自己极喜爱的大臣时,才会与你讨论文学。其他人,他才不会理会。 “陛下,臣为娘娘讲的是一本新书。”宁采臣本来是有一本做表面功夫的书,但是他临时之间又改变了主意。 这儿没有别人,只有赵佶、郑贵妃、黄锦,以及他在。这样的机会很难找,所以他便有了推销《女神战士》一书的想法与机会。 “哦?什么新书?”赵佶果然来了精神。 赵佶一生都在收集天下的书籍,就是金兵来犯他也没有断过。 金兵围城,抢掠无数,赵佶从来没有在意过。只有在听说书让夺了,他才动容,露出痛苦的神色。 假使宋哲宗能多活此年,或诞下一个皇储,赵佶绝对是会成为一个大画家或是一代书圣。然而,哲宗终是过早地归了宗庙,并且没能在三宫六院的如蚁后妃中播下一粒龙种。 元代脱脱撰《宋史》的《徽宗记》,不由掷笔叹曰:“宋徽宗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 看到听说是新书便〖兴〗奋不已的赵佶,宁采臣发了会愣。然后才说:“其实这也不能说是新书。” “哦?为什么?” “臣这书是臣在翰林院中查考上古资料,整理出来的。”宁采臣暗暗叹了口气,可能的话,他真的不想用这招。 但是这是赵佶,想尽快得达到目的,也是迫不得已。 赵佶崇奉道教,他多次下诏搜访道书,设立经局,整理校勘道籍,政和年间编成的《政和万寿道藏》是我国第一部全部刊行的《道藏》,对研究道教历史和经典,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贵史料。他下令编写的“道史”和“仙史”也是我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道教史和道教神化人物传记。宋徽宗还亲自作《御注〖道〗德经》、《御注冲虚至德真经》和《南华真经逍遥游指归》等书,使我国道籍研究有了完备的资料。 “什么资料?快快道来?”赵佶催促道。 赵佶禁武,但是他更祟道。直面对抗,不是个好办法。而作为一个穿越者,作为了解未来之事的人。不动用这种先天优势,为自己谋利,还称什么穿越者! 宁采臣劝说了自己,然后深深吐出一口气。“陛下,这说的是盘古开辟地,元神化为三清,精血化了十二祖巫。其中有一祖巫,名为后土,天性善良……” 洪荒小说,这时代是没有的。有,也只是只言片语的传奇。所以宁采臣一开说,便吸引了他们。 当然,宁采臣可不是为他们普及神话故事来的,他是要引到战士上,引到自强上。 “后土娘娘身化轮回后,以承转天下灵魂的轮转……但是地府功德极其宠大,天下神佛无不想分一杯羹……这时一群受娘娘神念感召的战士们,为了护卫六道的秩序,投入了娘娘摩下,开启了神战……” “等一下,爱卿不是说后土娘娘身化轮回已经死了吗?怎么又会以神念感召战士?”赵佶就像那些什么都讲证据的考据者,什么都讲证据。什么都想问个为什么? “是,陛下。娘娘是死了,身化轮回,但是娘娘的意志还在……” “什么意志?” “嗯。简单说,就是有些战士战死沙场,人死了,身体却不倒下。” “陛下,你不要捣乱,以故事。”郑贵妃娇媚的不让赵佶再问。“陛下再这样,就不要来臣妾这儿听故事了。” “好好,朕不问还不行吗?” …… 一直讲到他们都困了,赵佶才不得不让宁采臣停下。“爱卿这故事,朕从未听过。不知出自哪本古籍。” 呃?洪荒小说有出处吗? 上一世,宁采臣只是看,还真没有去查过。 不过宁采臣也有办法,穿越者常用的。“回陛下,那书太旧,没有名号。待臣看完,已经化为了腐朽,难以保存了,所以臣才会收集著书。” 这便是穿越者常用的。没别的,我就给你来个死无对症。 要么,你就相信我说的;要么,就不信。 而以赵佶对神话故事的痴迷程度。让他不信,那怎么可能。 “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赵佶抚掌神往,恨不能当时看书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宁采臣。“爱卿这书可整理好?” 他自然不会觉得宁采臣在骗他。一个是他本身便信这个,第二个自然是宁采臣现在的身份了。 翰林院编撰,老实说便是写书给皇帝看的官。 当然,你写的书皇帝看不看是一方面,但这就是你的工作。 怎么?你还真以为这皇上给你开工资,这写下来的书,全天下都可以随意看不成? 恐怕没人这样想吧? 第343章、酒疯 这写好的书,刊印便是一个大问题。 宁采臣他们这样的人写的书是不能随便拿到外面刊印的。 首先得官家审阅批准,也就是官家先要看过,然后才由皇家刊印局决定印刷多少本。自己是绝对不能随便印的。 这是一路上黄锦对他的教导。 一开始宁采臣还不明白,不过换一个角度想,也就明白了。 他只要想成他让人包养了。 包养干什么呢? 不是三陪,是买断。 即,我给你开工资,但是你写的书啊全都是我的。我说印才能印,我说卖才能卖。 这样就简单明了多了。 明白后,宁采臣自然是要对黄锦道谢的。 是啊!今时不同往日,自己可是已经把自己卖了······呸!怎么说出来,这么难听。 “黄大哥……” “不敢不敢。”黄锦连连摆手。“你还是叫我黄公公,黄太监都成。这大哥可叫不得。” 宁采臣没有逼他,他知道这个时代就这样,等级森严。 “好吧!黄公公,你看来了这么久了,他没顾得上拜访你。” 黄锦又是连连摆手,“哪儿的话,是我拜访您才对。只是我是宫中的公公,你现在……” 他摇了摇头。 不同的身份,使得他们想正常交流都难。 宫里的公公,朝堂的官员。走得那么近想干什么? 不得不避一下众人的口舌。 过了一会儿,黄锦才说:“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黄公公客气了,有话您直说。” 这交通的不便,至少还是有好处的。 交通不便,认识的人少了。熟人的再次相见,那热情劲,实在不是现在人可以想象的。 “那好,我就充一回大,交浅言深一番了。”黄锦说·“其实这程小蝶是个好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但是她真的很心地善良。如果……你还是考虑考虑吧!” 黄锦没有逼他,只是让他考虑。 但是这也足以让宁采臣吃惊了。这是什么情况?他在保媒吗?他和程小蝶又是什么关系? 黄锦见宁采臣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不由惭愧道:“大人是要入相的·是我太自私了。” 是啊!自己是什么人?一个公公罢了,又怎么可能让人家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娶一个女子呢? “等一下,黄公公,你与她是……” “你看出来了?” 看不出来的才是傻子。不过宁采臣真的只是以为他们也许是有个什么师徒关系在里面,但是几杯水酒下肚,黄锦一番话把他吓了一跳。 一家酒铺雅间一坐·几杯水酒下肚,黄锦仿佛是找到了知心人似的。“这可是宫中御酒!这么好的酒都舍得请我喝。啧啧······” 宁采臣也喝了一杯:“在下是家中独子,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到了过汴京人生地不熟的,这朋友就更少了。但是黄大哥绝对算一个。” “好!就凭这句,我就要和你好好唠唠。”又是一杯入肚。“黄大哥当年傻啊!为了学尽天下武学,自宫进了皇宫。但是我一直都不知道,她一直在等我!一直等·……等到知道我的消息后·她来找我……后来她临死前拉着我的手,托我照顾小蝶。这些年,我把我会的全都交给了她。只希望她不要像她娘一样·等男人,她要靠他自己····…其实她等的根本不是官家,而是我啊!可我一个残废,又能给他什么……” 他醉了,真的。哭哭笑笑的,显然极不正常。 唉! 宁采臣打发他睡下,付好房钱,留了言,便离开了。 为什么这时代的人这么痴情?白素贞许仙是,鱼娘是·他们也自己呢? 努力做一个好人吧! 宁采臣知道自己不是个痴情种子,至少做不到像他们一样。能做到吗?不能吧! 宁采臣突然想家了,他想回家看看。家中的老娘,以及娘子。虽然他们分开并没有多久。 突然一阵喧闹声惊动了他。 “你们看老娘美吗?” “美,美!” “好好,再脱!” 只看了一眼·宁采臣就不得不插手了,走了进去。 “来来,大家让一下啊!” “凭什么让你,你谁啊你?滚滚滚!”美女当街脱衣,这样的美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让。 如果刚才没有和黄锦喊酒,宁采臣才不会管她的死活。他甚至可能会想,也许这程小蝶就这么喜欢当众脱衣。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上次的浴室是一次,这是第二次。 但是现在…… 宁采臣四周找了找,正好看到一酒家温在炉子上的水炉。 “店家,借用一下。来喽,滚沸的热水来了!” “混蛋!你还真倒啊!” 面对滚开的热水,就是再有色心,这身体还是自动避让了开。这可是热水! 宁采臣一路冲到她身边,叹了口气,帮她把衣服穿上。 “你是什么人?” “你醉了。” 她指指自己的鼻子。“我醉了!嘻!我没醉!我只是觉得热,想凉快凉快!” “你的姐妹呢?”宁采臣找了找,没有找到她的一干手下。 “什么姐妹?我要男人,我要男人啊!”她又要脱衣服。 宁采臣忙按住她的手。“走,我们回去。” “你到底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来人啊!救命啊!**啊!”她突然疯狂大叫起来。 “好了,别闹了!”宁采臣抓住她的手。 他们怎么全是疯子,这老的疯,这小的更疯! 宁采臣想扶她走,却发现他走不了了。“你们想干什么?” 围堵住路的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不干什么?你走可以,她得留下!” 真是不知道死活。是,她是喝醉了,所以才会跳**给你们看,但是一旦跳完了·你们以为等她醒来,你们还能活? “你们知道她是谁?”宁采臣一指怀中的程小蝶问道。 这个疯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候睡着了。 宁采臣一问,他们自然是愣住不敢开口。 这儿是汴京·也就是人们常说,进了京城才知道官小的地儿。 这女人是谁?哪家的千金小姐? 不会。千金小姐不会这么骚?那就是哪个姐儿?对,一定是。可万一是哪个红牌姐儿,也不是我们惹的起的。 “她就是······”宁采取突然停下来了。不是他突然忘了程小蝶的名字,而是在想,这是古代。 如果是后世,那也许是羞上两天不敢见人。然后姐妹们再闹闹′也许今后想起还会害羞,但是大体上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可这偏偏是古代。浸猪笼?还是上吊…··· 这都有可能,而且还绝不是一件好事。这牺牲太大了。 “你们知不知道她是谁?”宁采臣突然问道。 互相看了看,众汉子自然是摇摇头。 “这就好。”宁采臣松了一口气。这事还是不要传出去的好。 抱一个女子离开的力气,宁采臣不缺。再说出了集市,便有宁采臣的马车。 现在他还没在汴京买房子,不是买不买得起的原因,而是值不值·只买一处可以住十几年的房子。 宋朝的皇帝都是没有危机感的,不等铡刀落在头上,他们是不知道怕的。所以与其费力改造他们·不如让他们知道怕好了。只要拥有可以翻盘的力量,城破了,可以再修。皇帝抓走了,也是可以救回来而如果他们不知道怕,那么做什么都没用。 宁采臣明悟了这点,所以才不急着在汴京买房。 得是多没紧张感的皇帝,才会对自己臣子偷卖保护自己禁军武备一事,毫不在意。甚至是以此取乐。 房子,宁采臣看的很重,他绝不会看着自己的房子毁于战火之中。现在·也就要赶一赶了。 “等一下,快来呀!人在这里!衙内要的人找到了!” 欢呼声,仿佛找了好半天似的。 熟悉的面孔,衙内的称呼。 “原来是你们啊!”宁采臣笑了笑,汴京真小,总是会遇上熟人。 “你是?是你!”他们也认出了宁采臣来。 不认出不行。这人不仅打了高衙内·更打了他们。 屁事没有,依然在这汴京晃荡。 其实如果高衙内告诉他们,打他们的是新科状元,那接下来也自然什么事都没有。可高衙内偏偏什么都说。 宁采臣说:“她是我朋友,给个面子,怎么样?” 面子可以给,可问题是他们给了,高衙内给不给他们。 “这个好汉。” 好汉?宁采臣看看自己衣服,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的不是官服。都忘了和黄锦吃酒,官服它就脱了,放在马车上了。 怎么说,一个穿着太监服,一个穿着官服,那不是喝酒。是自己找麻烦。 这一点入乡随俗,宁采臣还是能做到的。黄锦都换了,他又岂能拿大不换。 没了官服,他们显然把宁采臣当成好打抱不平的好汉了。 误以为是好汉,他们自然也是会讲道理的。 “她今儿先是与高衙内斗赌术,赌输了耍赖,非要拼酒。” “恐怕你们那位衙内是巴不得吧!”宁采臣加塞了一句。 他们尴尬的一笑。这可是美女,自然是想灌醉了,做那事。他们都想,就更不必说色中恶鬼的高衙内了。 不过他们也只是尴尬的一笑,这种事做得多了,自然也就没有更多的自责之心了。 他们继续说:“可这次,这小娘子发酒疯,打破了衙内的头。我们找了她好一会儿了。” 可以想象。 想想她刚才的剽悍,打破人头什么的,那绝对只是一件小事。宁采臣笑了。 看到宁采臣笑了,他们以为宁采臣让他们说服了,不由又是激动又是不安道:“好汉,你看这事……” 宁采臣故做沉思道:“这人给你们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们确定要?” 他们兴奋地猛点头。 宁采臣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认识程小蝶不成,不是说她顶有名气吗?还是说由于自己的穿越,高俅想给自己儿子弄个驸马当当? 不行,这得去看看。 宁采臣虽然不愿意娶程小蝶,但是一个女子嫁给高衙内这样的浪荡少,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 不知道也便罢了,知道了,自然要伸把手了。 “这样好了,你们带我一起去?可不能让你们骗了。”宁采臣找借口说。 “哪儿能呢?好汉爷去,我们求之不得!” 这是怎么了?他们怎么比我还兴奋?不是前面设了什么陷阱吧?还是说这本身就是她的计划? 宁采臣仔细看了看程小蝶,以防她装睡。 这当然不是什么陷阱,也不是什么计划。而是他们小人物的功利找回打破自己主子的女人是功,但是也最多是功过相抵。没有保护好主子,害得让一女子打破了头,这本身便是大过。他们这么卖命找,深秋天都找得汗流夹背的,为的便是将功赎罪。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宁采臣出现了。从这么一个三番两次敢对高衙内动手的男人手中,说服他,交出女子来。 这得是多大的功?这才能显示出他们的能干不是? 深夜的汴京,是一座光明之城。 在黑夜里穿过一个个里坊,于万家灯火里穿行······ 宁采臣相信了,他们确实是找了好久。 花楼上,姑娘中得意洋洋地坐了一个青年,头上包着一个极大的白布,使得头颅几乎与肩膀等宽。 这时代的布可是极厚的。所以只是包扎一下,头便一个头两个大了。 宁采臣看到了高衙内,高衙内也看到了他。 “你,你想干什么?”看了他,高衙内便想逃。 上次指认了宁采臣,本以为父亲会为自己报仇,但是高俅却说,现在他是新科状元,你又与他结怨,不好动他。这几日你躲着他点,过了风头再说。 高俅很谨慎,他能做到太尉,除了他的球是踢得实在好,还因为他谨慎。知道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 才子,名士,新科状元。这哪一个名头都不好动。 一般人只能看到表面,但是就是这表面,高俅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更不说有可能引起的连锁反应了。 文人间盘根错节的关系,高俅在苏轼身边便深有体会了。不然也不会有他的今天。 感谢“一切成空投了2票”“演宁”“殇古曲残”月票支持 第344章、撞铁板了 可是这些算计什么的,高衙内哪儿懂。他只知道他老爹不让惹这么个人。 而对一名街头混混而言,就是他背后大哥都惹不起的人,对他来说,就是绝对惹不起,绝对不能惹的人。 所以他在看到宁采臣才会那么害怕,他的所有反应都是下意识的。完全真实的反应。 幸好他身边还有小弟,立即把他们与宁采臣相遇,以及怎么把人送来说了一遍。当然,主要是宣扬他们劝说宁采臣的功劳。 这时妓院的老鸨子也赶了过来,这么一大齐子人,还抱着个女子进来,她自然是要来看看。 听了手下的报告,高衙内简直糗死了。这时老鸨进来,正好成了他宣泄的借口:“你是怎么做老鸨子的?怎么随便让人进来打扰大爷寻开心!” 他在充大,在一群小弟面前充大。在他这样的人是不会看什么前因后果的,他只知道宁采臣把人送来,这就是服软了,是在和好。 为什么? 不用知道。 加紧时间竖立自己强大的一面,才是他此时考虑的。 老鸨子脸黑了一下,老鸨子不是个好称呼,一般来她这儿玩的,哪一个不是叫她洪妈妈。不过她很快又堆上笑脸:“哎哟!看这位哥儿说的,这有公子们来我这寻乐子,我自然只有欢迎的道理,哪儿能遮遮拦拦,凭白阻了人家兴致的道理!” 平白得了个软钉子。可是高俅又没法生气,只因为老鸨子的话,他反驳不了。也想不到怎么反驳。而且这儿是官方妓院。 要说一个妓院,就算是官方的,也不会让高衙内这位太尉之子害怕才对。但是他偏偏还真不敢招惹这妓院。 唉!这要从宋朝的视财如命说起。 宋真宗景德年间,酒税万贯。四十年后仁宗当朝,事情发生突变:酒税一年可得1710万贯。整整四倍! 为什么会突变?政府内部操作了。宋朝是个视财如命的朝代,为了从酒类专卖(榷酒)上多捞点钱,采取了非常手段:各级地方官员都做酒类推销商。 想升官吗?只要你的辖区酒卖的多官员考评上多加分,你高人一等。 事实证明老夫子们做起生意来还是很有一套的,当时国家为防止农民受高利贷剥削,实施低额贷款。(散青苗钱)官府就在农民领完钱的必归之路上设酒馆同时派人招揽。男人多好喝酒,很多手里有钱就花,拿出一部分买酒了。(置酒肆于谯门。民持钱而出者,诱之使饮,十费其二三矣。) 时间一长,官员们发现这法见效不太大,他们喝一回就走了回头客不多。老夫子们又想出一促销手段,雇佣妓女长期在酒馆唱歌陪酒。(宋朝有官妓,国家许可,公务员待遇。) 都是男人,酒店提供免费套餐服务,不去白不去。此计一出,整个宋朝的服务业面目焕然一新。(则命娼女坐肆,作乐以蛊惑之) 鬻色户将及万计! 单单一个酒税便涨了一千多万贯这样大的利润面前。别说是高衙内了,就是他爹也惹不得。 敢得罪官家的钱袋子,简直是不想混了。 《东京梦华录》曾说宋朝酒楼的排场,门口张灯结彩,气势辉煌。入内主廊要走一百多步,两边的天井走廊都有小阁子,晚上,灯烛荧煌上下相照。 有浓妆妓女数百,聚于主廊上,大家看准了是数百人。这些人干嘛呢,等待酒客呼唤,模样怎么样呢?望之宛若神仙。 家里有三妻四妾没事与朋友到酒楼喝酒,宋朝的城市男人们就是这样邪恶并快乐着。 什么?官员严禁妓院?这事都不稀得说。 高衙内便多次见过他老爹出入妓院。他老爹对这妓院什么态度,自然影响到了他。 又丢人了,却偏偏是在宁采臣的面前。 “好了,把这女子放下,你可以走了。”连丢两次人高衙内实在是抖不起威风了。 宁采臣看了都想笑,这高衙内还比不上他这个穿越者对自己生活的地方了解。 本来说呢,朝廷官员涉及体面,自是禁止出入妓馆青楼,不过,元旦是个例外。元旦,朝廷照例放假七天,天子接受百官朝贺,地方上,要求青楼的姑娘录事们一齐出动,帮助推销官卖的酒水,官员们也要督促本地青楼尽责。 这姑娘们卖力多少,关系着自己的官帽子,以及今后的升迁。有了这么一层利害关系,又是京城官妓的老鸨子。 别说堵你一句了,就是骂你都没商量。 再想想,才子佳人,那是千古不变的故事。有宋一代,朝廷里的官吏许多是金榜题名的士子,这些读书人,自是与红颜薄命的美女们,少不了一段段百转千愁的故事,便是大宋的皇帝,不有那么几个出格的,亲自出来逛青楼么。 而再往深了说,那时代的妓女可不是一般的妓女。 中国真正的国家经营娼妓业,却是由管仲开创的。管仲在位时不但推行一系列改革措施,还设置“女闾”。所谓“女闾”,就是妓院。也就是说,管仲是是第一个设置官方妓院的人。比梭伦创立雅典国家妓院(公元前594年)至少还要早50年以上。因此有人说管仲是“世界官妓之父”。 管仲创设妓院以后,各国纷纷仿效。对有些国家来说,还利用妓女来制服强国,亡其宗社,妓女的力量真比十万雄兵还大。后世的所谓“美人计”、“色情间谍”,可能源出于此。 而古妓者的英雌,也就解释得通了。因为她们本身便是一直在为国卖力。 大宋呢?虽然胜仗不少,但是实在算不上坚挺。甚至都称得上弱国了。 这样一来……唉!不说了。 杨家女将什么的,自然有其历史背景,以及生存的土壤。 宁采臣指了指怀中的女子,问道:“你确定要留下她?” “当然。” “你知道她是谁吗?”宁采臣认真观察着他,想看看这到底是计划,还是误会。 “当然,我我当然知道她是谁。” 高衙内还真的很好懂,什么都写在脸上,不用问都知道怎么回事。 “你真的不认识她?” 宁采臣再次问道。高衙内也不得不认真打量。官家的相好?蔡相相好?还是什么大人物。 宁采臣摇了摇头。心说:不是吧!还真的认不出来? 没办法,宁采臣只好与这青楼的妈妈桑小声商量。 宁采臣的要求很奇特老鸨子不想答应,但是宁采臣一使银子,她立即便应了下来。 “你要做什么?” 宁采臣神秘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钻进旁边的房间,立即给程小蝶打扮了起来。 高衙内是极想大吼一声,“放下那个女孩”的。 但是两次三番,他哪儿还有这个底气。 好在宁采臣的动作很快不大功夫便出来了,还有那个女的。 不,一身的捕快装,头发挽进官帽中,实在没有了多少女人相。 “阎,阎王轿!” 他们还是认识的。 宁采臣后来才知道,这程小蝶一生着男装,整个汴京城就没人见过她着女装的样子。 “还要吗?”宁采臣问道。 光碟的快进功能宁采臣后世也用过。 而看他们做鸟雀散的样子,宁采臣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把什么遥控器带来。 “看来你的名头真不小,那我也就可以放心了。”宁采臣把她送回到**转身正要离开。 老鸨子立即拦住了他。“这位公子,你可不能把她留在这儿啊!” “哦,她醒了会付银子的。” “不不,我付你银子,只求你赶快带她走!”老鸨子哪儿还敢要什么银子。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是阎王轿。 这阎王轿白可怕啊!没事她都会敲打一番王公贵族,而王公贵族们正是她们这些人的财源所在。 她每一次敲打,至少也得月余不会光顾,而一个不光顾,再连带着他的朋友们,这可是极大的损失。 可是现在她让男人灌醉了,差点失了身,又在她这青楼中醒来。老鸨子都不敢想象她一旦醒来,会有着怎样一番狂风暴雨了。 银子?我给你银子,赶快把她带走吧!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会传到方方面面人的耳朵中。 作为皇帝四千万人的首领,几百万平方公里河山的主人,赵佶常常登轻车小辇,微服出游。 皇帝微服为的便是这民间之乐,说什么了解民生疾苦,这都是次要在黑夜里穿过一个个里坊,于万家灯火里穿行,自然是比深宫重阃里自由惬意啊。 上有所好,下必然要投其所好。 而李师师更是时时关注于市井之中,只为了搏官家一笑。 “姑娘你是不知道,那高衙内当时真是吓都吓死了。”有程小蝶这类女强人在,派出的女使自然是喜欢女子也能把臭男人吓得屁滚尿流的。回来之后,便先说了这事。 李师师听了,却是兴致不高。 女使没有注意到,反而建议道:“姑娘,要不要请宁大人来?宁大人好久没写诗词了。” “不!”李师师下意识的反对。 “姑娘,为什么?”女使不明白。 李师师说:“宁公子与我相识于危难之时。一开始,我也以为我与他亲近是为了他好。可是现在看来,没有我,他才是真的好。” “可是姑娘不是说要识遍天下奇男子吗?” 赵佶曾经有意接她入宫,但是她却拒绝了,反而说出识遍天下奇男子的话。赵佶听了,也没有逼她。所以她身边的女使是知道的。 “他不一样,我的身子已经脏了我现在是要爱惜自己他的身子的。现在这样,做一对老友,就极好。更何况······”更何况什么,李师师没有说。 识遍天下奇男子吗?真的是这样吗? 谁又能知道自己船上的小厮竟然会做了太子!更难办的是他对自己还有爱慕之心。 这父子二人共事一女的,就没有一个有好结果的。所以我宁愿做一个周旋于众男子的交际花,也做不了一个痴情女。 宁公子的歌真对。“痴情最无聊……” 她痴痴唱着。回想杭州城外去,西湖上泛舟,把酒当歌······虽说贫困些,但是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从良。 可是来了这汴京,她才发现,一切都晚了。 除非她不嫁人,否则两个皇帝之间,她就是罪人。嫁哪一个都不行。 而宁采臣就更不行了。 宁采臣不痴迷于自己当然这也是她老想找他的原因又有家有业。他与自己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自己又怎么能害他呢? 真是后悔啊!不该来的。 歌声舒发她的不甘与悔意,但是她知道明日她又会是那个喜笑颜开的交际花。这是她的生存之道。 男怕入错行,女子又何尝不是如此。 汴京城外,一辆马车疾行着。 马车上有宁采臣和程小蝶。 妙-善没有来,这倒是极少见的。也不知她在干什么?杨山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天色已晚,宁采臣本来以为自己这次出不了城,但是程小蝶的名头实在太响,不过亮出了她身上的令牌,这关上的城门也乖乖地打开。 看着兵卒们畏惧的神色,真不知道她在这汴京城里干了什么好事,竟然连禁军们都怕她? 说是怕。其实又何尝不是臭大街了。 青楼不敢留,禁军不敢拦……是威风了。 可是他们的神色却仿佛是在赶吸血的大蚊子似的,既怕又厌恶,更恨不得打死她。 那股子压恶味,宁采臣是看到的。 唉! “杨山,我们走快点。” “是,大人!”这公子变了大人,杨山三人全都是更加兴奋,更加忠心。 这驾车的活计,也是他好容易讨要来的。 他们这些人本来是下三滥还下三滥,是永远见不得光的。可是跟了宁采臣,这好衣服一穿,好马车一驾,这汴京城里,也是个有“驾照”的人物了。 每次去接大人,在哪儿歇脚,不是为人奉承一句山哥。 他现在是明白了为什么人说:“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了。这得意劲儿是多少银子换不来的。“驾!” 第345章、宁母要来 黄锦与程小蝶勾动了宁采臣的乡愁,作为一个孤儿,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对别人好。 吃好,穿好吗? 他做到了。 但是现在他却想常常回家看看。这打了包的御宴,上次宁母便赞不绝口,这次一定也会。 这时赶回去,应该也还来得及吧! 宁采臣是个小官,根本就参加不了朝会。自然也就不会像那些赶朝会的大人们那么赶了,他的时间很充裕。如果赶得及回去,她们还没睡的话。 而且,今夜妙-善可是难得的没有纠缠自己。 进了家门,宁采臣刚让粉衣接手程小蝶。 “公子!”蜘蛛精哭哭啼啼出现了。 “怎么了这是?” “公子,她把您送我的佛林禅院抢了,哇-”蜘蛛精就像孩子一样,张开大嘴,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是?谁把佛林禅院抢了?”宁采臣认真起来。 这可不是小事,知道佛林禅院价值,还会出手抢夺的,宁采臣立即就想到了佛门。 不会是他们动手了吧! 老实说,虽然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不少,但是他们真就这么撕破脸面,抢上门来。实在是出乎了宁采臣的预料。 也难怪宁采臣认真。 佛门太强大了。道门都争不过,更不用说自己了。 然而事实却不如他想的那么糟。 “公子,是妙-善。今个我本来是给公子传信的,谁知道遇到了妙-善,她直接便把我的佛林禅院抢了。” 是她? “走!” 进了这佛林禅院。由于有了人参精,这儿不仅有了人气嬉戏,进化得更好。 桃木成荫,隐约一宝盖层台,四时明媚。 有长年之光景,为浩然之气所化有云水浮动为法力所聚。 人参娃娃嬉笑打理这方世界,分外用心。 但是今日,一切都静悄悄的。 不,是有人生的。 啪-这是鞭打声。 “努力干活!哪个不老实小心我用鞭子打他!” 是妙-善的声音。 宁采臣快走几步,只见桃林中有一池,池周边正是那些人参娃娃,他们在妙善的逼迫下,在努力做着什么。 白白胖胖的小胳膊腿上全是红的紫的鞭痕。 “妙-善!”宁采臣很生气。参老把这一帮小家伙交给自己,不是让人鞭打着玩的。 “爸爸!”看到宁采臣,妙-善立即高兴得跑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没注意现在发现了宁采臣不善的面孔,她的脚步才停了下来。“爸爸!” 为什么生气了? 她不明白,很快又高兴地炫耀道:“爸爸,这儿有金莲子,你看我让它发芽了。” “什么?” 金莲子弄进来后,由于没有合适的水土,一直都是不动不静的。 虽然由于它的影响,水中开始结出莲叶来但是那只是极普通的莲叶。或许比人间的好,但是也依然脱离不了凡物的范畴。 现在宁采臣再看,果然在莲叶中伸出一小截只有一截手指长短露出水面,玉一样的莲梗。 就是再没见过这莲台的人见了,也会说:“嗯,不错,这才是能生出莲台的好东西。” “爸爸,我厉害吧?”妙-善得意得很,就像是做了功课,向父亲炫耀的孩子一样。 宁采臣想夸夸她,这可是莲台。虽然还没有长出来,但是这绝对是好东西。即使达不到十二品的无物可破可是却绝对会成为防身护体的好东西。 “蛛姐姐,你快赶她走!她只会打我们,让我们吐出精华造化力是绝对的恶人!”人参娃娃的哭诉传入宁采臣的耳中。 他们让妙-善欺负惨了,看到蜘蛛精到来,全跑到她身边寻求庇护并控诉妙善的恶行。 宁采臣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压迫人参娃娃的造化力完成的。 以造化之力的能力,自然能让这金莲子生根发芽。 “妙-善,不要做了。” “为什么爸爸?这可是好东西,虽然我不知道为为什么说它是好东西,但是它绝对是。而且爸爸,我这样做,它会成长得很好的。真的!” 宁采臣自然知道它会成长得很好,造化之力都不行,那这世上也没什么行的了。 宁采臣说:“你看他们。他们是爸爸的朋友,你这样对朋友好吗?如果有人强迫你做不好的东西,你会乐意吗?” 哄孩子很累,宁采臣是体会到了,特别是妙-善这个问题“儿童”,根本就不知道对与错。 “可是爸爸,不这样,怎么让它开花呢?”妙-善问道。 宁采臣说:“没有问题!我正在派人寻找三光神水。”三光神水!”她尖叫出声,又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小声声说,“万水之母,爸爸还有这好东西?” 宁采臣说:“现在还没有,不过总归是要有的。” “噫!太好了!三光神水!”妙-善抚掌大笑,仿佛是什么人生极得意的事。 她的声音太大,以致人参娃娃全听到了。“三光神水?我们也要三光神水!”他们吵闹着。 叽叽喳喳的,就像是一群黄毛小鸡似的。 妙-善立即怒道:“哪儿来的三光神水?你们听错了!” “不!我们没听错,全听到了,是不是?” “是!”“对!” 一群娃娃纷纷大叫大嚷起来。 “你不给我们,我们便告诉爷爷,说你虐待我们。”一个小人参说。 “对!告诉爷爷。”人参娃娃又应和道。 他们不断起哄,叫得人的耳朵嗡嗡直响。 “闭嘴!”妙-善怒了。“哪个再出声,我就把他烤了吃!” 他们相信妙-善是做得出来的。全都吓得发抖,不敢出声。 宁采臣不得不感慨这幸好有妙-善这么个恶人在,否则还真镇不住他们。 他们若是真回去了,宁采臣知道,他一定会后悔的。 妙-善别看是女子,但是妖与人不同,他们并不会多么在意外貌。而人参又天生拥有感应恶念的能力。在他们看来妙-善一身业力都能放出火来,这样的人要不是恶人,那这天下便没有恶人了。 由于有妙-善这恶人在,宁采臣很容易与他们达成了协议。 “你当真没有?” “那是当然,我只是发现了三光神水,正派人寻找。我保证,找到后,一定会用在这里。” 他们讨论了一番相信了。“我们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但是她,不能留在这!”说着小手一指妙-善。 妙-善气得一发怒,他们立即又吓得挤在一堆。 “好了,跟我出去吧!” 莲台,宁采臣想要,但是却不是这个方式。他把妙-善带了出来,妙-善自然是不敢反抗的。 妙-善其实比宁采臣更在意那个莲台,因为在她骨子里,有一股坐上去的冲动。 但是,爸爸,她还是怕的。这同样是深入骨髓中的。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她与宁采臣相处久了,她没看出宁采臣有什么可怕的,反而还很温柔,但是烙印在她骨髓中的东西,她实在是不敢违抗。 处理完这事,宁采臣知道他回家的美梦泡汤了。 “来吧!一起都吃点吧!”取了一份份的御宴,宁采臣招呼蜘蛛精、妙-善她们。 “蛛儿,今天我是回不去了,一会儿你帮我送些回去。”宁采臣每样都留了点,托蜘蛛精送回去。 “嗯。”蜘蛛精嘴里正叼着一块肉,只能唔唔应着。 这人间的美味,对她,不,对所有妖都有着极大的吸引力,特别是她。 西天毕竟没有这么多好吃的。西方的美食在法国,东方的美食在华夏。实在没听说过天竺那儿有什么好吃的。 好吧!咖喱饭的米饭还是很好吃的。 可惜蜘蛛精是妖,化形这么久了,她吃东西还是习惯把食物化成水,再吸进肚子里。一点儿都不像人。 也就是说她对食物的品尝,完全是来自第一口的咬住。至于化成水后的吸,可以想象一下经过消化,再吐出来的美食。 “蛛儿,你说你有事通知我,什么事?”吃完东西,大家喝着茶闲聊。 这大鱼大肉的,喝点茶刮刮油,很重要。 “嗯,公子,是公子的中状元做了官,报回去了,夫人很高兴,问你什么时候接她们来京城。” 蜘蛛精把食物全化了水,所以她是没有必要刮油的。只是大家都刮,她也就顺大溜,做个样子。 不过她这带来的可是让宁采臣为难的消息。 老妈和娘子想来京城住住,这本身不是什么坏事。可是能让她们来吗?这汴京乱得就是自己都想离开。 如果能到地方,以他的神通手段,以及先知先觉,在地方扩充一下军力,绝对是神不知鬼不觉。 这绝对比京城,比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好动手脚。 可是宁母要来…… 母亲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来京城看看,也是好事。虽然宁采臣积极参与了进去,甚至暗地里准备了军力,但是计划永远都是计划。 到时候会怎么样?他不知道。满天神佛会不会插手? 如果万一没了汴京,那么宁母没有来看一次,住上一回,倒是真的可惜了。这儿可是当时世界上最繁华最大的城市。rs 第346章、不速不客 两宋虽然实际统治疆域有限,却创造了中国古代商业的奇迹北宋都城汴京在当时都已经是人口超百万的大型城市,另外乡村小镇(又名“草市镇”)也逐渐发展起来。在这些城镇里,商业繁荣,市肆极为发达。 据《东京梦华录》记载,北宋东京汴梁城“东华门外,市井最盛,……凡饮食、时新花果、鱼虾鳖蟹、鹑兔脯腊、金玉珍玩、衣着,无非天下之奇。其品味若数十分,客要一二十味下酒,随索目下便有之。其岁时果瓜、蔬茹新上市,并茄瓠(一种葫芦,嫩时可食)之类,新出每对可直三五十千,诸阁纷争以贵价取之”,真是一幅繁荣景象。 另外,每天有成千上万头猪被赶入城市中肉市待宰,每日消耗的鱼达数千担。这时的夜市也更加兴盛,往往直到三更方散,市场交易,动辄千万。 还有作为说书游艺场所的“瓦肆”,大者可容纳数千人,许多脍炙人口的评书和历史故事就是在这里经过说书艺人的精彩演绎传遍千家万户。 这些,现代人觉得没什么,但是这一切,在这时代本身便是一种景观。 老人家辛苦了一辈子,突然说要到京城逛逛。宁采臣这拒绝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来。 聂双也是,她可以说是在这汴京长大的,现在又没有了父亲,想回京,看看她生活的地方,看看父亲陪她嬉戏的地方······也是不好拒绝突然。“砰砰”,传来了打斗声。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在我家中打斗? 宁采臣出去看看,其他人也出去。 “宁大人,快帮忙把马先生接进屋里去!”燕赤侠拼命阻止三个汉子击杀一个文人模样的人。 看到房中出来一个文人模样的人,汉子大吼道:“不要多管闲事宁采臣说:“你们跑到我这儿撕杀,却说我的管闲事。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边正说着,突然一声娇叱从厢房传出然后只见一身黑衣的程小蝶跑了出来。“大胆贼人!竟敢在本捕头面前行凶!” “你!” 宁采臣知道她是醉的,可是她是怎么醒的?这三个汉子连燕赤侠都需要找帮手,她功夫怎么样,宁采臣没注意不过这醉酒总是一个弱势。 “公子,我刚刚给了她醒酒汤,想不到她就跑出来了!”粉衣慢了一步。 刚喝了醒酒汤,便能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从而冲了出来。她也算是训练有素了。 可是这东倒西歪的算什么事?醉拳? 对了,她似乎连武器都没有。 “别动!” 果然不是醉拳,而是醉酒她注意到了前面的人,却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一下子就成了人质。 那汉子用刀逼着程小蝶说:“住手!把人交出来,我们也不难为你们。这个人反正不是你们宋人,你们收留他干什么?” 这时那个文人已逃到宁采臣身前,大声说:“近来辽天祚帝排斥忠良,引用群小,女真侵凌盗贼蜂起,百姓涂炭,宗社倾危。我虽愚昧无知但预见辽国必亡。我辞了官职,挂印而去,又有何错之有?” 听他说法,还是一个弃暗投明,从北方来的士子。无论他是因为什么来的。总是好事,瞬间宁采臣便下了决心救下来。 于是说道:“人家既然已经挂印而去了,你们干吗还逼人家。只听说有逼良为娼的,还没听说过有逼人为官的。” “你!”作为辽国人,宁采臣的话简直是难听到不行。 做官是娼妓?好吧!就算这是真的,你也不能当面说吧! 辽国汉子气到不行把刀一横,逼住程小蝶的脖子说:“好!你们不交人,我就杀了他!” “拜托!你不要这么白痴好不好,她本就是捕快,因公殉职也是正常。千金市马骨的故事,你都听过吧!一边是马骨一边不过是捕快。你觉得哪边重要?” “你!”程小蝶气到不行,咬牙发誓,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当然,她也不会傻到自报身份。只是把自己说成不如马骨,她咽不下这口气。 辽国汉子一愣,没办法,他们是知道大宋的,这凡是武职,大宋都不是太在意。 用本国子民的死亡换取他国子民的生存,还别说,这宋朝还真干得出来。 现在他们才觉得挟持错人了。 一直与燕赤侠打,他们本来以为可以靠挟持人质,从来逼迫燕赤侠把人还给他们。因为燕赤侠是捕头衣,他们抓了另一个捕头本来还很高兴,以为一定可以得手了。 但是却没有想到,这儿竟然还跑出个大人来。只要是大人,便比燕赤侠身份高,这一下,捕头是没有多大的价值了。 宁采臣见他们犹疑了,立即又说:“快杀了她吧!你们抓的这个家伙,有个绰号叫阎王轿,汴京人都恨死她了!” “哦?”汉子恍然大悟道:“你也恨死他了吧!” “那当然!因为她,我不得不匆匆娶妻;因为她,官家对我观感极差;因为她,我差点进了天牢……快!杀了她!” 字字诛心,程小蝶哭了。“为什么?你从天牢逃跑,我就谁也没告诉。” “那是你根本没有证据。” 从天牢逃跑。所有人不得不高看宁采臣一眼。 这从天牢逃跑,不说要多大的本事才能做到,单单是这胆子,他们便自问比不了。而且现在看来,人家不仅没事,反而成了大人。 他们有意先退走了。他们觉得来这么个地方抓人,极为不智。无论他是靠自己本事逃的,还是靠外人救的,都要说一句,这人不简单。 宁采臣也看出他们要逃了,立即大吼道:“快杀啊!” 他越是让杀,三人越不敢杀。因为杀了,他们也就没护身符了,谁知道他这个敢从天牢逃出来的家伙有什么手段? 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 宁采臣本来是打算通过不断贬低程小蝶,从而可以轻松救下她,但是这三个人非常谨慎,就是知道了程小蝶不重要,也不放她走。难道他们不知道多带一个人会增加他们的逃脱难度吗? 一个拖后腿的,可是会影响他们逃跑的速度的。 怎么办? 动手吗? 看着他们把程小蝶绑起来,宁采臣迟疑着。 不动手,他们便会知道人质很重要,就更不会放手了。一旦发现她是女人,这三个汉子做出点什么来,都绝对不出奇。到时,可就后悔远矣。 可是动手…… 宁采臣看了看这位所谓的马先生。 鬼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不值得信任。 “不!你不能放过他们。我有天大的情报要送于官家,他们要是逃了,我大宋会很麻烦的。” “什么情报?” “现在不能说,快杀了他们!”马先生指着三人大吼道。 “你不说什么情报,我是不会动手的,毕竟她才是自己人。”宁采臣说。 程小蝶本想着就是自己死了也不会放过宁采臣这个混蛋,但是宁采臣最后一句话,她却惊住了。猛得抬头,看着宁采臣,眼中全是泪水。她觉得她误会宁采臣了。 马先生见宁采臣不出声,燕赤侠真的不再出手。 官高一级压死人,他懂! 他想了一下,咬着牙说:“如果我告诉你了,你真的要全部击杀他们!” 宁采臣说:“那要看是什么情报了?” “好!我说!你听好了,前年二月丁酉天祚帝赴春州,召集附近的女真族酋长来朝,宴席中醉酒后令女真酋长为他跳舞,只有完颜阿骨打不肯。天祚帝不以为意,但从此完颜阿骨打与辽朝之间不和。从九月开始完颜阿骨打不再奉诏,并开始对其他不服从他的女真部落用兵。” “今年春,,完颜阿骨打正式起兵反辽。 一开始天祚帝不将阿骨打当作大的威胁,但是天祚帝所有他派去镇压阿骨打的军队全部被战败。”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事。女真造反历史书上有写,算不得什么新闻。“就这个?”宁采臣问道。 “这还不重要吗?大人快杀了他们!”马先生严肃认真道。 “就这么点事就要赔上我们自己人一条命,我觉得不值。”宁采臣摇摇头。 “大人你怎么就不明白。这次辽国必亡无疑。本朝可遣使过海结好女真,与之相约,共图大辽。万一女真得志,他们先发制人,而本朝后发制于人,事将不济。大人,这可是极好的兼弱攻昧机会。” 什么兼弱攻味的机会,历史书上有写,这是一次极为傻叉的行为。 一听是这么个计划,宁采臣是更加不想让这三个家伙死了。 当然,也不能说这计划不好,至少一点,这人能预知辽必亡,还是有些才能的。 但是他只顾着预言辽必亡,却没有关注大宋。 打铁还需自身硬,可是大宋实在是硬不起来。 宁采臣暗暗通知截路的狼妖夫妇把路让开。这三个人,他不想杀了,甚至还想放他们走,给天祚帝提个醒。千万别真让女真灭了。 第347章、上火 “只要你放了我们的人,我可以保证你们活着离开。”宁采臣想了一下说道。既然有了决定,自然也就说了出来。 “大人,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会误了国事的!”马先生大惊失色。显然是想不到宁采臣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怎么能这样决定呢?一个捕头,有什么价值,死了也就死了。怎么能为救一个人,而舍国家大事于不顾?难道这个大宋官员是个傻子不成? 程小蝶更感动了,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而这份感动让她做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决定。“大人,不要管我,杀了他们!大事为重!” 呃- 有没有这么狗血!我怎么觉得自又回到了后世,在小学生排排队,看一部爱国教育片似的。 还有,你激动个什么劲!放他们是主要的,你不过是顺带。 好吧!就算不是顺带好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也不是董存瑞,炸碉堡也轮不上你? 这样一搅局,想放他们走都很难了。 “对对,这位捕头大义为重,实在是我等楷模,在下代天下人谢过捕头了!”马先生说着拜了下去。 真是越演越来劲了,这代表天下人都出来了。 更离谱的是这程小蝶真的信了。 她深深地看了宁采一眼,然后说:“大人,你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啊!” “你干什么?快住手!燕捕头,动手!” 真是看不出来,她竟然会往刀口上撞,显然是有了抹脖子的打算。 抓着她的汉子一看,立即把刀让开,大吼道:“人我们还给你,希望你们我走!” “君子一言。”宁采臣上前接住了程小蝶,“好了!燕捕头别追了。” 不用宁采臣喊,燕赤侠知道他一个是追不上他们了。不是他们逃的快·而是他们直接一分为三,为三条路逃。燕赤侠只有一个人,不管他怎么做,他也只能拦下一个·最多两个,想全拦下,是不可能的。 “哎呀!你怎么能让他们逃了呢?完了完了,他们一出去,非得把这个计划说出去不可!大宋没机会了。”马先生脸色变得很灰败,似乎他一生的心血都没了似的。 燕赤侠也在看宁采臣。燕赤侠也是在等宁采臣的说词。就像马先生说的一样,那人虽然是自己同僚·但是如果是为国牺牲,他还是认为值得的。 宁采臣摸了摸鼻子,看了看马先生,再看看自己怀里抱着的程小蝶。 她可是没昏,而且一对硕大的胸部软肉压在了自己双臂上,却一点儿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故意装昏。 宁采臣说:“至于吗?这样大的作战任务,一旦运转起来·准备个半年一年的物资极为正常,再加上军队调动,这么大的动静·你不会以为辽国的探子是死人吧!” 不是宁采臣在抹黑大宋朝的军事效率,而是事实如此。 虽然现在秋粮收上来了,但是把物资运到各个驻军,再调动哪支部队……一大下子算下来,一年已经是短的了。 宁采臣这样一说,燕赤侠思考着点点头。别的他不知道,单是这民夫徭役的召集,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都招不齐人。 马先生一听,双目一亮,他也是做官的·自然知道宁采臣说的是事实。这等灭国之战,从议定到发兵之间,确实要花时间。 这一下,他又恢复了神彩。“这位大人,还请送我入城,我必须尽快见到官家。” 宁采臣明显可以感觉到程小蝶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下来。不过她还是倒宁采臣怀里·一点儿站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宁采臣说:“我可没有办法叫开城门。”见程小蝶身体一绷紧,他只好又说,“即使你能进城又能怎么样?三更半夜的,你莫非还想入宫见皇上不成?” 马先生这才尴尬一笑。“是在下太心急了。” 虽然他和童贯有所联系,但是能不能说服官家,他也并不敢肯定,就更加不要说夜里进宫了。 这样的待遇显然不是他一个北逃者可以拥有的。 “麻烦大人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宁采臣让杨山他们帮着安排客房。 人都走了,就是燕赤侠也去休息了。程小蝶还趴他身上。 宁采臣说:“好了,你可以起来了。” 她是在装昏,宁采臣这样一说,摆明是知道她是装昏的。是更加不好意思起来了,因为她慢慢记起了自己发酒疯的行为。 见她不起身,妙-善突然冒出来一句:“爸爸,把这交给我吧!我会把她**好的。” “你要干什么?”程小蝶一下吓得起身。“**”二家,是她的恶梦,一听便怕死了。 妙-善无辜道:“不是**吗?这人只有**才会听话。” “啊!”程小蝶吓得蹲在地上,小脸儿都吓白了,哪儿还有一分阎王轿的风彩。 “好了!妙-善,不要胡闹了。”宁采臣帮着解围。 妙-善却趴到宁采臣耳边说:“爸爸,这**好了,爸爸晚上会很快乐呢,不必每天再一柱擎天……” “住口!”宁采臣脸红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极邪恶的画面。自己抱着妙-善睡觉,下面还有一个在努力…··· 不行,不能想,一想便起反应。 “看,爸爸也是想的。”看到宁采臣的突起,她说道。 “住口!你怎么变得这样了!”.宁采臣做出很生气的样子。 “这不对吗?”妙-善抱着头,“可是我记忆中,有一个世界的人是极喜欢的才对啊!” 一个世界?是地狱吗? “好了,不要想了。”宁采臣主动抱住她,输给她一些浩然之气。 地狱之中,什么邪恶的事没有,她不过是分不清现实与地狱罢了。 “喂!是不是可以解开我了!”程小蝶绑得很紧很疼,她使了力,却没有挣来。 妙-善狠狠瞪了她一眼,又甜笑着对宁采臣说:“爸爸,你去休息,我来帮姐姐松绑。” 宁采臣点点头,没有多想。回到屋里,问道:“妙-善什么时候变得这样?” “变得哪样?” “变得,变得这样邪恶?” “她不一直都这样吗?”粉衣说。 “什么?”宁采臣大吃一惊。 粉衣笑了,她知道宁采臣在担心什么。“放心吧!她没有恢复记忆。” “那她怎么会?” “公子,一身业力这不很正常吗?她只是拥有部分的地狱生活经历罢了。”粉衣笑着。 “什么?这么严重!”蜘蛛精怕了,连连拍着胸口,说着幸好。 粉衣帮他们倒茶压惊。“其实地狱也不像你们想像的那样可怕。后土娘娘建有的地狱其实根本不像和尚道士们说的那样吓人。那儿也不过是个大点的牢房,真说起来也就和人间差不多,只是要严格一些,侧重点不同罢了。” “粉衣,你是说地狱也是世界。”宁采臣皱着眉,有所领悟,但具体是什么,他却抓不住。 “娘娘可不是那么坏心眼的人,连个改过的机会也不给。其实人间佛门不也称之为色欲界吗?这些,公子以后都会知道的。”粉衣意有所指的说道。 她看出来了?自己看来并不那么适合演戏啊! “你们在说什么啊!公子会知道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明白?”蜘蛛精疑惑道。 “咳。”宁采臣咳了一声。 粉衣笑着,没有回答,重新煮茶。过了一会儿才说:“公子,你要是再不出去,那个姑娘可就要**好了。” 妙-善哪儿会这么好心帮程小蝶解绳子。“哼!害我受爸爸讨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猛的抓住她的胸。“哟!还是有料的?” 妙-善以奇特的手法在她胸上一抓一捉,程小蝶察觉身体不对劲时,却呼救,却发现发不出声音了。 地狱中可是什么犯人都有,其中有一狱便是装着至**之人,妙-善从底层上来,自然是呆过那儿。 程小蝶觉得自己身体变得奇怪起来,就连一阵风吹到身上,她都有极大的快感。 “爸爸,你不要过来。姐姐快忍不住了。”妙-善发现宁采臣走过来,立即甜甜地说道。然后又在程小蝶耳边说,“便宜你了!下次再敢害爸爸讨厌我,我还有更多的招没使呢!这次只是警告。” 说完,她一抓一弹。 程小蝶觉得自己**树了起来,这还不是最惨的。 什么味?又臭又冲! 宁采臣不仅闻到了,还看到程小蝶身下渗出的**。 大小便失禁?不会吧!这还是那个女强人吗? 宁采臣自然不会再走过去,这太尴尬了。 “爸爸,我带姐姐去洗浴更衣。”妙-善又甜甜说。 宁采臣自然不会阻止,任谁大小便失禁,都不会让外人看到,特别是异性。 不过这也太冲了,这程小蝶是憋了多久了,这么冲? 这让宁采臣记起了茅房,就是那种里面以桶做小便池,几天才会倒一次的那种厕所。 一进去便是冲冲的味道。 人离开了,可地上的那滩水渍,还是不断散发着呛人的气味。 有心叫人处理了吧!杨山他们…… 唉!宁采臣拿了桶,冲了好几桶的水。 这火上的······rs 第348章、一本好功法 “公子,我来吧!”看到宁采臣在提水,蜘蛛精主动出来帮帮忙。“嗯!这什么?好冲的味道!” “再来一桶就好了。”宁采臣又倒了一桶水,终于冲淡了这味道“公子,这什么味,怎么突然那么冲?” “我也不知道,可能上火吧!” 妙-善押着程小蝶去洗浴。 “你在我身体动了什么手脚?为什么我会,我会排出那种东西?”一能出声,她便问道。是又气又羞。 妙-善神秘一笑:“女人一生可以排出三到四种水。一般男女**,只会排出清水和白水。但是还有第三和第四种水。第三种是黄色,而第四种。感谢我吧!我把你〖体〗内的毒素可是都排出来了。不过没想到你这么臭!” 妙-善捏着鼻子,做了一个你好臭的样子。 “你!”程小蝶又羞又气。 “怎么?想反抗?告诉你,我会的还不只这些哦!” 看着她抬起的纤纤玉指,她退缩了。 妙-善点点头说:“这就对了。乖,要听话。其实感觉还是不错的,不是吗?” 程小蝶立即羞红了脸。那感觉上是不错,但是这也太羞人了。作为没有男人的女人,她自然是第一次体验**。 妙-善不做解释,只是吃吃的坏笑着。 第二天,马先生告辞,不过他真的极不走运,因为整个大宋已经围绕太后大寿运转了起来。 在这种时候,他更是没有机会进言,童贯劝他“此时不宜说这些”待过了太后寿宴再说。 太后寿宴,赵佶也忙了起来。宁采臣也就更轻松了。 本来嘛,他这个衙门就是嘛事不管,每天读书写书,也就够了。 赵佶如果不忙还会催个稿,可是太后大寿一起他也没有时间听书。 向太后的大寿,他不得不上心,因为向太后不仅一直对他很好,比如他身边有一个叫春兰的侍女huā容月貌,又精通文墨,便是向太后特地送给他的。 而且没有向太后的帮助,他也不可能为君。 元符三年正月,年仅二十五岁的哲宗英年驾崩,没留下子嗣。显然皇帝的人选只能在哲宗的兄弟中选择。神宗共有十四子。当时在世的有包括端王赵佶在内的五人。赵佶虽为神宗之子,却并非嫡出又非长子,按照祖宗法度,他并没有资格继承皇位。 再加上赵佶做王子时,是真的**不行。 不过赵佶也不是傻子,他每天都到向太后住处请安,称得上是又聪明又孝顺的孩子,因此向太后偏爱他。在哲宗病重期间,向太后对谁继承皇位就早已胸有成竹,对宰相章提出“按照嫡庶礼法,当立哲宗同母弟简王赵似”以及“论长幼,那么当立年长的申王赵(bi)为帝”。 这两个都排除了端王赵佶的建议。向太后咬死不松口。 甚至章是反对端王即位的,甚至说出了“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 然而向太后还是推他为帝,并拉拢了知枢密院曾布、尚书左丞蔡卞、中书门下侍郎许将,章势单力薄,不得不妥协。 向太后为赵佶做了这么多,虽然不是赵佶的亲生母亲,但是她的每次生日,都是赵佶亲自操办提诗写字,恭贺问安,哪儿都有他的身影。 他一忙,宁采臣自然就不用入宫讲书了。 因为赵佶忙了,郑贵妃也忙了,她需要代替赵佶处理朝廷奏章这也是郑贵妃荣宠不失的原因。 徽宗禀性难移,无心于政务,当上皇帝以后,继续过着糜烂生活。徽宗17岁成婚,娶德州刺史王藻之女,即位后,册王氏为皇后。王皇后相貌平平,生性俭约,不会取悦徽宗,虽为正宫,但并不得宠。此时,徽宗宠幸的是郑、王二贵妃,二人本是向太后宫中的押班(内侍官名),生得眉清目秀,又善言辞。徽宗为藩王时,每到慈德宫请安,向太后总是命郑、王二人陪侍。二人小心谨慎,又善于奉承,颇得徽宗好感,时间一长,向太后有所觉察,及徽宗即位,便把二人赐给他。徽宗如愿以偿,甚为欢喜。据记载,郑氏“自入宫,好观书,章奏能自制,帝爱其才”。显而易见,郑氏不仅姿色出众,而且还能帮助徽宗处理奏章。因此,徽宗更偏爱郑氏。 所以郑贵妃在这件事上是绝对不会疏忽大意,听宁采臣讲神怪故事的。 没有什么事,宁采臣自然也就把更大的精力放在书库上。那个佛塔不是他不想探个究竟,而是他这样的小官,不奉诏,是很难进宫的。他也不想太惹人注意,万一再让人抓住,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宁采臣还不知道程小蝶哪儿还敢找宁采臣的麻烦,让妙善修理了一遍,是见了怕,哪儿还敢找麻烦,还真以为她是铁娘子不成? 没有人找他麻烦,他自然是乐得大抄特抄。 说来也巧,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抄到了云裳送来的那本。 吸朝霞之气,炼日月光华…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凡间的书。 见没人注意自己,宁采臣藏起书,匆匆溜了。 他觉得没人看到,但是一双眼睛时时刻刻在注视着他。 他还是拿了。他是懂得修真之事的,也就是说救我的真是他!可是他身上为什么没有法力波动呢? 云裳很苦恼,要说这宁采臣人也不错。 他救过自己,让他看一下身子,也不为过。但是娘娘让我勾引不行,我虽然是妖精,但是我绝不会把身子给一个不能陪我度过一生的男人的。 她有她的坚持,宁采臣拿了修真功法,她是既高兴,又担心宁采臣学不会。 这些天难得的娘娘心情好。 云裳是不明白郑贵妃为什么心情这么好。 老实说上次去太后那准备滴血认亲,是没有办成的。因为半路上撞见官家,她们不得不折回来。 可是紧跟着又是太后大寿。郑贵妃不是个蠢女人,自然更不会在这种时候说了。 按理说,她应该是很心烦才对,但是她偏偏心情很好。 云裳只发了会儿呆,再找时,宁采臣已经从翰林院消失不见了。 唉!他去哪儿了?也不知他学不学得会?还有他会不会在意我妖的身份?还有,官家会不会放人?我真的也可以获得〖自〗由吗? 宁采臣拿了,她反而更加患得患失起来。 宁采臣偷偷地直奔桃huā庵而去。 “公子,这么早便下班了?” 宁采臣回到桃huā庵,把门关好。 “公子,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宁采臣这么谨慎,粉衣问道。 “粉衣姑娘,帮我看看这个。”说着他取出那本怀中的书。 粉衣接过书,翻看了一下说:“哦?一本修真功法罢了。” 宁采臣一喜,急急问道:“这真的是修真功法?” “是的,这我可以保证。” “那是不是凡人可以修炼?”宁采臣又关心问道。 粉衣想了一下说:“是的。” “女人呢?” “什么样的女人?年龄大的不好说,不过这一本应该可以让三十以下的女人修炼。不过这个年龄已经过了最好的修炼时机。咦?这本功法也真怪,怎么会这么大还能修炼?还是女子的法门。” 宁采臣大笑起来。 其实自从他接触到了修真,便一直想带宁母她们进来了。 可是修真功法虽说千千万,但是其要求也千奇百怪。 最基本的便是妖修的,人大多修不了;男人修的,女人修不了;限定16岁以下的,你16岁都修不了… 这一大串的限制,使得宁采臣一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 可是这一本不同,是云裳送来的,而且据说是郑贵妃看的。 这郑贵妃都可以,宁采臣立即想到了家中的女人。 粉衣听说宁采臣是为了家人准备的,恍然大悟,立即痛快得帮他抄写。 “公子真是幸运,竟然能在人间找到修真功法!”粉衣赞叹着。 “不,这很可能是赵宋官家收藏的。”宁采臣知道宋徽宗在位时广收古物和书画,扩充翰林图画院,并使文臣编辑《宣和书谱》、《宣和画谱》、《宣和博古图》等书,更重要的是他崇奉道教,他多次下诏搜访道书,设立经局,整理校勘道籍` 宗派可以灭亡,但是这遗留下来的文宁… 如果以一个宗派灭亡,只遗留下来一本书来算。 那么从洪荒远古来算,这绝对是一个极为宠大的数量。不要多,哪怕赵佶只收集了万分之一,那么这书库中便绝对不会少于一两本的修真功法。 真是错有错招,不是进了这翰林院,恐怕还真发现不了这么一本秘籍在。 郑贵妃看上去那么年轻,也可以理解了。 宁采臣这下更有干劲了,除了抄书,便是等云裳来。 既然知道郑贵妃在修炼,那么她肯定知道这哪些书是修真秘籍。有了这么个引路人,要比他自己一本本的找,快多了。 怪不得历史上评价,她说“自入宫,好观书”。能修真的书,哪个不会观,哪个不爱观? 第349章、自家打了自家 一个可以不那么限制年龄修炼的功法,宁采臣到了后来,知道有多难得。“炼精化神”,连精力都没有了,还谈什么炼精化神? 宁采臣等待的日子,云裳再没有出一次宫。 因为云裳在想太后生辰的事情,按例,太后宫里的下人们改用金花纸写红榜子,附上礼物给太后拜寿,礼物倒也不必多贵重,只是个心意。自己虽说现在供职于椒园,但毕竟是这宫中人,而且当年阻住赵佶时,太后也出口了。所以礼物还是要送的,一时却也想不到送些什么合适? 这一耽搁,自然也就顾不上宁采臣了。 宁采臣也没有闲着,不断抄写着,可是没人引路,他也就没有捡到这漏。 虽说消失的宗派很多,但是天下的书更多,他一个人,两三日便想再找出一本来,也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找不到,而且马上就是太后大寿了,宁采臣再不回家一趟,恐怕就更没有时间了。接不接她们来汴京,也需要一个准话。 宁采臣回来,宁母自然极为高兴。不过她不仅迎接儿子,反而带走了儿媳。 “媳妇儿,这次听好了。咱娘俩可一定要逼臣儿带咱们去汴京。不是娘想看看汴京,而是为了你们。你们这总不在一起,哪儿来的孩子……” 宁母是真的等急了,她甚至恨不能现在就把儿子媳妇赶进房里。 白日**又怎么?她恨不能立即便抱上孙子。只要能抱上孙子,白日**,她也不在乎。 “是。”聂双还是很害羞的,声音就如蚊子叫一样,不仔细都听不到。 不过聂双也没有拒绝,这小别胜过新婚。而她和宁采臣更是连新婚都没过完,便这么分居两地。所以她也顾不上羞人了,只要能和官人在一起,什么礼义廉耻都顾不上了。 不过在看到宁采臣身边的妙-善后她的脸立即便黑了下去。“官人,她怎么还跟着?” “没办法,她恢复了一点儿记忆……” “什么?那怎么办?” “现在问题还不大,因为她恢复的是地狱记忆。” “这还好。”聂双松了口气。 宁采臣摇摇头这样还好?我却不这样看。我总觉得妙-善是越来越不对劲了。 这边正说着,外面却传来了嘈杂声。 宁采臣一看,一群闲汉吆五喝六的直奔他家来。 宁采臣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官人,他们都是官人的亲戚,现在官人发达了,也就投靠了来。” “亲戚?我还有亲戚?” “是啊!那个是官人的表弟,那个是堂哥那是侄儿,那是外甥,那是结拜兄弟”聂双一个个指过去,每一个都没说漏。 宁采臣一听结拜兄弟,是一点儿疑问都没有了。立即吩咐人去叫差这群混蛋骗人骗到自己头上来了。自己有没有这结拜兄弟,宁采臣还不知道吗? 差人一来,宁采臣便立即押起来。 ““这还好。”聂双松了口气。 宁采臣摇摇头,这样还好?我却不这样看。我总觉得妙-善是越来越不对劲了。 这边正说着外面却传来了嘈杂声。 宁采臣一看,一群闲汉吆五喝六的直奔他家来。 宁采臣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官人,他们都是官人的亲戚现在官人发达了,也就投靠了来。” “亲戚?我还有亲戚?” “是啊!那个是官人的表弟,那个是堂哥,那是侄儿,那是外甥,那是结拜兄弟”聂双一个个指过去,每一个都没说漏。 宁采臣一听结拜兄弟,是一点儿疑问都没有了。立即吩咐人去叫差人。 这群混蛋骗人骗到自己头上来了。自己有没有这结拜兄弟,宁采臣还不知道吗? 差人一来,宁采臣便立即押起来。 “各位亲戚们本大人今儿就在你们面前,为什么不来认亲了?难不成你们不认本人这个亲戚了?” 要不说一物降一物。这差人一来,这平日里在这儿吆五喝六的家伙便全软了。 “大人,在下知错了。” “大人,小人是一时迷了心窍。” “大人,小人再不敢了求大人高抬贵手。” 一时间这些跪在宁采臣面前的众闲汉,纷纷开口求饶,生怕宁采臣一时恼怒要了他们的性命,在官老爷面前,他们的小命实在不值一提。 但是求饶认错声一片,却有一个声音格外的刺耳。 “大人,真的是你二大爷啊!”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一身华丽装扮,不论是头顶幞头上镶嵌的璀璨明珠,还是腰间悬挂的晶莹玉佩,以及身上的锦缎华服,无不彰显着逼人的富贵。 操!仗着自己有钱,不仅敢来骗吃骗喝。还敢骂人! 宁采臣上前一脚,便踢了他个滚葫芦。 “大人,真是你二大爷,啊!” 这宁采臣不仅仅是本地才子,更是有名的亲人不多。怎么说这李公甫都是他们的同行,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宁采臣的家庭情况。 众差人见宁大人都亲自动脚了,也知道是气极了。 不用吩咐,径直窜到富贵年轻人面前,一脚将其踹翻,差人扣在对方身上,等到别的差人送来绳索,麻利捆绑起来,末了还不忘记将麻绳从年轻人**穿过,猛地向上一提,顿时年轻人口中就发出刺耳地喊叫声,蜷缩在地上不停地哼唧,不停地磨蹭着双股。 “这货还真是不想活了啊!” “是啊,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居然还敢占大人的便宜。” “二大爷,这家伙还真敢想!” 一时间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脸上纷纷露出幸灾乐祸z神情,尤其是本村的村人们,更是咬牙切齿,这些假冒宁采臣亲戚的家伙,这些日子可把他们祸害惨了。 “我就说宁采臣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会有这么一群王八羔子的亲戚!” 别人都瞪了他一眼,无不心说:你早知道,干吗不打他们? 其实他们都一样,都害怕这万一真是人亲戚呢? 没听说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这不成名时,孤儿寡母。一旦成名,什么亲戚都冒出来了。这在当时是极为正常的。来,给我狠狠打!” 宁采臣让打,村人早等这个机会了。纷纷夺过差人的哨棒便打。差人们也没有阻拦。 砰砰砰砰! 随着一声声沉闷的响声,而是多个闲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没一会臀部位置就出现了血渍,让人不人观看。 看到他们心软,宁采臣说:“在下在京为官,家中只有一些妇孺。这些闲汉不仅冒充了在下的亲人,若是发生些什么,真是悔之晚矣。” 所有人都觉得宁采臣说的对,也不再觉得打他们有什么不对。但是即使这样众人打的板子也轻了不少。 看到他们越打越轻,宁采臣也就不再盯着他们打了。“好了,把他们都押走吧!” 都不愿意打了宁采臣自然让差人把人押走。对于受他们祸害的人家,也还要一个个去赔罪。 “臣儿,他们真不是咱家亲戚吗?”赔罪完,宁母偷偷问宁采臣道。 “母亲也看到了,他们也承认不是咱家的亲戚了。”宁采臣知道宁母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这种事,是你不想就可以的吗?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他们对家人做了什么,宁采臣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今天的事,让宁采臣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把宁母聂双她们接去汴京的事了。至少也要放在眼边看着。 宁母说:“我是担心这万一真有咱们的亲戚。富贵了来投靠咱们,咱们却使人打了他们。这是不是太过了,会让人戮脊梁骨的。” 宁母的担心也是好意,为了儿子的面子。不,不只是面子。 在古代,如果某人富贵了做了官,那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来到门上,你若是不加以照顾,那么肯定是要倒霉的。就是丢官去职,也是正常。 宁采臣刚准备劝说宁母不要担心这些,突然便有人找上门来。 “叔舅。” “李公甫?你怎么来了?” 李公甫又向宁母聂双问了好。 “你们有事,你们谈。”宁母带着聂双回避。 “李公甫,出了什么事了?”李公甫行色匆匆,怎么看都是有事。 “叔舅,你今天打了一群闲汉?”李公甫问道。 “是的。 这帮家伙无法无天,竟然骗到我这儿来了,自然要修理他们。否则这家中只有女眷,太危险了!” “坏了,坏了,真是坏了!”李公甫急得直跺脚。 “怎么了?” “叔舅,他们真是你的亲戚!” “什么?这不可能!自家的亲戚我还不认识了不成?”宁采臣笑道。 “叔舅,他们确实是你家的亲戚。” “怎么会?你详细说说。” 李公甫一说,他才明白,这还真是自家的亲戚。只是不是宁采臣这边的,而是聂双那边的。 “叔舅不在家,舅妈早早地便与聂大人相认了。” “什么?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想是怕叔舅还在怪聂大人,所以才没有通知大人。” “可是他们在我这儿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没有亲戚的样子。” “叔舅,这是聂大人的意思,据说是不愤叔舅没让他知道,便娶走了女儿,这才有意让他们做的过份些。他们还没过堂,便全招了。” 嘶-好么,还真是一家人。 这岳父好容易想出为难女婿的招,三下五除二,便让女婿打了。 宁采臣是相信李公甫的,但是这事吧……还是得问清楚了。 “双儿,你真的和岳父联系上了?”宁采臣安排下李公甫,直接便找了聂双。 聂双一看宁采臣这么严肃认真,立即便知道漏了。当时便要跪下,宁采臣赶紧拉住她。“你这是干什么?” 她说:“夫为妻纲,妾既为人妇,便要遵守,这事是妾做错了。” “什么对错的,你也不用下跪啊!” 妙-善骨碌碌地转着黑眼珠,却没有进去。她本来是玩够了,找宁采臣睡觉来着,却看到了这么一幕。 她只有一个想法:真该死!早知道不摸鱼玩去了,少看了一场好只听里面又说:“那你是怎么与岳父相认的?” “本来我也没想过会相认,只想知道她死了,变成了妙-善,父亲过得怎么样?” 咦?谁死了,变成了我? 妙-善本来只是无聊听听,现在却听到有关她自己,立即便认真听下“当我看到头发花白的父亲,我心软了,这才与他相认!可我也没想到父亲会找来一群我也没见过的亲戚来这闹!” 说这些干什么?快说我啊! “原来是这样。”宁采臣点点头,他表面平静,心中却不这样想。这样的孩子手段,到底是惩罚别人,还是惩罚自己。“那茅家就没有去闹吗?” 宁采臣是真的很好奇。这嫁的女儿害死了女婿,茅家人没闹?不会吧?可是闹了的话,他又为什么有这份“闲情逸致”耍这种恶心人的手段? 只听聂双说:“说也奇怪,他们竟然真的没有闹!听说是因为茅士学的尸身无故消失了。” 宁采臣哦了一声。自己岳父耍这等小孩子手段,自己怎么办? 正想着,外面传来宁母的声音:“咦?你这孩子,我怎么没见过?打哪儿来?” 宁母光想着抱孙子了,儿子身边多个人,也没注意到。 宁采臣立即出去。“母亲,这是孩儿收的书童。” 既然给妙-善换了样子,她自然便有了新的身份,书童。 “哦-书僮好,我儿是需要一个书僮了。”宁母点点头,儿子是文人,不,现在是文官了,有个书僮很正常。她又问道:“对了,公甫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宁母这一问,二人的心立即便提了起来。 可是怎么办?说吗? 聂双看着宁采臣,他们这档子事,还真不是三言两语解释得清的。而且宁母只是个普通的农村妇人,这事儿她接受得了吗? 说出来,会不会吓坏了她?她会不会不认我这个儿媳? 聂双忐忑不已。 感谢“神抢霸王”“开心无价月票支持 第350章、官人我要 “母亲其实是这样。聂大人当时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所以聂小姐就偷跑到了咱们家······”宁采臣尽量把事情说的委婉点,说的宁母可以接受点。 自然这里面的神怪之类都要去掉的。只说到结婚,聂府尹也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又不好主动跑来认女儿女婿,这才派亲戚们来打前站,也是为了恶心咱们,好让咱们亲自登门拜访。 “啥?亲家不知道你就把人娶进来了?”宁母大吃一惊。“怪不得至今没见过亲家。” 聂双只觉得咯噔一声,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父亲已经那样做了,婆婆要生气怎么办? 作为官僚子女,她自然是知道富贵了,却把来投靠的穷亲戚弄进大牢,是件多么大的事。 官员不仅仅是官,同时还担负着教化之责。而教化历来是各朝重中之重,一旦让人抓住这点…… 聂双不敢再想下去。 “那还等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拜访亲家。赶紧把事说清楚,你看看这事弄的。如果······唉!”宁母没有说出来如果孩子爸还活着就好了。在这一刻她才觉得孩子还是自己的孩子,别看在外面多么出息,还是没有长大。 这一刻,宁母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高兴。立即出去张罗人准备采买礼物,还是说了这天没亮,城门没开,什么都买不到。 听了之后,她还是睡不着,便找着李公甫打听,其实她也就是话家常。什么为什么是你来?你现在又回到杭州当差了吗? 他不是回到杭州当差,而是没办法。这女婿打了老丈人派来捣乱的人,如果是一般人县太爷也就判了,但是他们双方是什么人? 一个是顶头上司,一个是京中的翰林。他怎么管?怎么判?就是传这消息,他也是借来了这李公甫。 唉!这清官难断家务案更何况这双方哪一个都比他的官帽子要硬。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他可以处理的。 处理不了,也就自然是私了了。 宁采臣的解释,安抚住了宁母。 自己儿子自然没有信不过的道理。 “官人谢谢你!”聂双福了福,她刚才真的很怕。无论是实情还是这事引发的恶果,都不是她想要的。 “有什么谢的,千年才修得夫妻一场,有难自然要共同担了。再说现在母亲这边是没事了,但是岳父那边……毕竟我出手打了自家的亲戚。” 宁采臣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冷静,怎么就没有多想一下。这时代真有这么胆大的人吗?明明不是亲戚,也敢来攀亲还是攀自己这个新科状元的亲。 这也难怪。一句“二大爷”是立即激怒了宁采臣,你说你什么亲戚不好,怎么偏偏就是这后世可以用来骂人的亲戚呢? “官人,这次是父亲太过份了!”聂双现在是一点儿都不站在父亲那边,自己都已经嫁了,父亲磨不开面子,不来认亲也就算了,可是怎么能使这个手段呢? 官人才做官不懂做官的道道,父亲这样不是害人吗?莫非真要自己会了官,成了平民父亲才高兴。 “好了,你也别气了,明日,明日先去拜访一下岳父吧!”看聂双生气,宁采臣劝她道。 “官人明日不去衙门吗?” “也只好请假了。反正我那衙门也没什么工作。”宁采臣劝说着这刚上班就请假是不好,但是岳父那边,宁采臣也没办法。好在这是古代,不会因为你刚上班就请假而开除了你。 “嗯!”聂双低垂着头,这些天的不满郁闷是一扫而空。 任谁新婚之后没有了丈夫的滋润也绝不会开心,不然她也不会偷偷去见父亲了。 “官人······”罗衣轻解还用再说什么吗? “娘子!我……呃!” ‘‘不要管我,你们继续。” “呀!你是谁呀?怎么随便就跑进来了?”聂双立即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姣好的胴体。 “娘子,她是妙-善。”宁采臣解释说。 “什么?她怎么换了样子?”听说是妙-善,她才轻松一些。毕竟都是女子。 “我是怕她的样子惹事,所以这才帮她换了样子。你也知道她和白姑娘长得为像了,我是怕招惹麻烦。” 宁采臣还不如不解释聂双知道自己的容貌比白素贞差了一线。宁采臣的解释,反而让她想到了她们的美,贝齿咬唇道:“官人,难道她今后都要这样?” 宁采臣也问道:“对了,你不是跟母亲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妙善小嘴一嘟:“谁让你不把自己家弄成神国,不然我也不用贴紧你了。这儿的浩然之气还是太淡了。” “神国?你知道神国建立方法?”宁采臣立即追问道。神国,简单来说就是神的独立空间。 这个空间与掌中佛国不同,是完全神灵神职的显化,也就是规则的重构建。 在神国中对敌对分子的压制,对友军的增益简直就是小意思。更重要的是凡进入敌对神国者,你是根本借不到力量的。 如果这个神国的法则是水,而你是火,那么趁早别进去,否则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对宁采臣来说,他一旦知道神国的构建之法,并且构建出了神国,那么他就可以大量吸收浩然之气,自己吸收不了也不要紧,用来构建神国就好了。一个神国拥有神灵的力量越多,这个神国威能越大,到了最后甚至可以与神不分彼此,简直就像是多了一具强大的分身一样。 “神国构建就是······”妙'善拍拍脑袋。“神国构建就是····…”她又拍了拍,“我不记得了。” 说完一点儿都没有不好意思,先上了床。 这样的落差,可比拟耍人玩了。宁采臣恨不能抓起她,打她的屁股。 但是他做不出来。这打白素贞的屁股实在是太邪恶了点。只要想想这不仅是外貌一样的躯壳,就是构成的血肉都一样。 宁采臣就不得不管好他的手。 这不是怜香惜玉,而是邪恶堕落。一旦真的邪恶堕落了,虽然只是在妙善身上,但是男人的邪恶是没有底限的。 占有了一个外貌一样的,便会想正牌货,即使不付诸行动,也会那么想:两个人在一起会怎么样?比目鱼会怎么样······ 等等。 食色性也。男人本性。没有意**,或是不会意**的男人,世上只有两种,一种是柳下惠,一种不是男人。 可惜这两种宁采臣都不是。而且由于他现在还在发育期,而他又搞到过别人一辈子都弄不到的东西,所以他仍在发育,哪儿都在发育。 可是发育得再好又有什么用?这用不上,还不是白搭。 “官人。”聂双小声叫道。 “嗯?” 不是吧,这么开放?有人在一边也来? ‘‘不用管我,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 聂双很丧气,这是她好容易才鼓起的勇气。 她绝对是故意的,欺负别人没下过地狱吗? 还真没下过。 旁边有个人在,聂双实在是羞得坐不下去。 知道她接受不了。“睡吧!” 其实宁采臣又何尝接受得了。的,说起来是简单,但是实际试过的又有几个?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特别是你真的爱这人时。 这么做会不会伤害她?她愿不愿意?就是愿意,又是真心的,还是只是为了奉迎自己······ 问题太多。 自从有鱼娘一次,宁采臣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伤害了自己的女人。 一时的欢娱,换来永世的后悔,他可不愿意。 对了,还有修真功法,这个还没有给她,她要练,母亲也要练。先练着,等有了更好的,以后再换。 其实主要是宁母,初学乍练的,她肯定需要个适应的过程。而聂双有过修炼经验,教初学者正好。等母亲适应了,以后遇到适合她的,自然可以更快上手。 再说了粉衣说30以下,宁母未必没有可能。即便不成功也没什么,全当锻炼身体了。 这还能促进婆媳关系,何乐而不为。 “官人。”宁采臣刚想起身去取,聂双却拉住了他。 “怎么了?”宁采臣疑惑看着她,“发烧了?” “不,是,是······”她的脸更红了,直到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发出蚊鸣一样的声音,“官人,摸,摸我的胸,它,它痒痒。” 不等宁采臣反应过来,她便抓住宁采臣的手放在她的玉兔上。 真的是兔子,宁采臣两只手都抓不住。 宁采臣的手一摸上来,聂双发出一股诱人的声音。 呼- 好舒服! 她刚才都觉得自己差一点没有熬住,要死了似的。 不行,又来了。“官,官人,亲它们。对,就是那儿,头头一点。” “不,别离开。就这么含着睡。”只要一离开,聂双便难受的要命。她只想把自己官人深深埋进自己怀中,这样才止痒。 妙'善嘴角挂起了一抹偷食的奸笑。 女人原来这是这么好玩。 她是好玩了,宁采臣可不觉得好玩。这么大的胸呼吸都困难。 “官人,不要往外拉,拉长了!” 得,忍着吧! 宁采臣努力抬起头,以换来呼吸的空隙。 第351章、杀手 宁采臣他们第二天一早醒来,聂双羞得更厉害了,因为还是叼着没有扒口。 刚想动一下,妙善却是一骨溜爬了起来,大声说:“你们接着睡,我去玩了。”说着便跑了个没影了。 她这一大叫一声,宁采臣也醒了过来。有些尴尬,叼着女人那儿,虽然是自己的老婆,但是毕竟是第一次。 赶快松开。“啊!我也该起了。” 他伸手去穿衣,聂双却抓住他,低声道:“母亲大人,让我们尽快生个孩子。” 这次声音大了不少,怎么说生孩子都是正事。 “双儿!” 没有人捣乱,这确实是最好的时候。 …… 受过滋润的女人和没有受过滋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当她容光焕发的起身帮助宁采臣穿衣后,正准备吃些什么,这时才知道宁母天还没亮便走了。并且留下话,说是先去拜访亲家了。 这一下可把两人吓得不轻,毕竟他们在这件事可是从头到尾都有所隐瞒,没有对过口供的聂大人若是把什么都说了,那可不是件好事。 二人听了也顾不上用饭,立即套上马车,随后追赶而去。 聂双已经和自己父亲相认,所以她一来,家仆们自然不会不让她进。匆匆赶了进去。 没事? 反而是畅快的大笑声。 宁采臣进去后,聂府尹见了,不仅是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是亲热得不得了。 好容易应付完,宁采臣找个机会询问陪宁母一起来的李公甫:“公甫,这是怎么回事?” 李公甫乐呵呵笑着,夸赞着:“舅奶奶真是厉害,一上来便是亲家长亲家短的,愣是说得聂大人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陪笑。” 李公甫是真的佩服,那么大的官,就是他这个大男人也有些站不稳脚的感觉,可是宁母却像是拉家常似的,一点儿都不害怕。一点点诉说与聂双的点点滴滴,说得聂大人都在抹泪。 “叔舅,我见那聂大人也是乐意的,只是等着这机会罢了。” 宁采臣看看李公甫,知道他是在劝和。他大可不必如此,自己本来也没有说不与聂府尹闹僵。虽然他做了那么多,但是毕竟是聂双的父亲。 反倒对李公甫,宁采臣有些想法。“公甫,你想不想带军?” 李公甫吓得跳了起来:“叔舅,千万别!这一旦成了军籍,那可是遗害子孙的恶事!” 宋人的宣传真的很到位,就是李公甫这样的捕头都不想和军字沾手。 知道了他的意思,宁采臣自然也不会勉强他。就全当这事没说过吧! 本来宁采臣还想通过自家人再掌握一支军队,怎么说这个朝代的军人算不上烂,比起明朝的军队可好得太多了。 一支可以与鼎盛期的女真军、蒙古军硬磕的军队,没有人不想要。宋的败亡在乎上层,与军队的关系不大。一支再能战的军队,也比不上总遭到愚蠢统率的祸害。 可惜宋代军人地位实在是低,宁采臣想安排李公甫先掌握一支军队,李公甫都不想要。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社会风气如此,强求不得。李公甫不乐意,就是去了,不能与军士们打成一片,也不可能发挥出这支军队的力量来。 似乎可以动动梁山的主意,安排他们掌握军队。不行,他们的身份不说,就是这军职武考…… 也许林冲可以,但是他会乐意吗?从京城到地方。 再说吧! 手上没人,很多计划都实行不了。 在聂府这儿,聂双很高兴,因为相公和父亲说和了。这自然是她衷心期望的。 而且聂府尹出手很大方,直接送给了宁采臣十个西北老兵。 有了这可以与西夏骑兵做战的老兵,宁采臣是安心不少,全留下保护宁母他们。有了这些军汉,一般人是绝对不会想到宁家惹事的。 至于他们的忠心更不用担心,本就是军中的汉子,能脱了军籍,成了官宦人家的护院,这对他们也是高升了。 军籍子女代代是军籍,什么科考为官,那是想都别想。可是成了官宦人家的家人,哪怕是一个人下人,也比军人的地位要高。更何况本朝还出了一个高太尉,他原先可仅仅是苏轼的书僮。 这也是千金买马骨,不过买来的是官员社会地位的进一步提高。 这一趟出来,不是没有好事。李宝宝,哦,改名叫李华梅了,她的船队回来了。 有了官员的庇护就是不一样,不仅补给容易许多,办事也顺利许多。宁采臣自然对此极为高兴。 这本是极正常的事,但是在这时代人看来,这宁采臣刚刚中,便收拢了这么一支船队,还把官帖都给了,显然是一个贪财的。 不是说大宋官儿就没有庇护商人的,但是这官帖是绝对不给的。出了事,派出家人便好了,给了官帖也就有了把柄。而且在他们看来,出事了再说和,不失为一种体现自己价值的方法。 而一些依老卖老的官员更是有意思,知道后直接拿宁采臣做例子,无不摇头叹息:“唉!没有老师带着,这是走歪了路子啊!” 在他们看来,士农工商,怎么可以与商人搅和在了一起,真是太掉身价了。像他们做生意,都是安在家人下人名上,这样才不掉他们官的身份。 对此,他们又有了一个可以打击宁采臣的长处。那就是底蕴,他们哪一个不是亲人仆从一大堆,什么事根本都不用他们出手。宁采臣就不行了,可以说是孤家寡人一个,根本就没有一个可以帮他。 对此,他们自然是叹了一口气,带着那么一丝俯视。这亲人多,在古代可也是一件极为自得的事,儿孙满堂,这本就是他们的追求。一根独苗,这才不是什么好事。 “大人,这次我去了辽国。” 怪不得这么快便回来了,原来是去了辽国。这样也好,沿着海岸线航行正好适合这一拨新人,也安全。 湖永远比不上海,这一次粱山汉子是深有体会,基本上全晕了一次船。 “大人,这位是辽国大商金书大人的手下。” 宁采臣在人群中看到一些不是他们这边的人,船队的人他自然不可能全认得,就是认得,在海上这么一晒,也很难看出原来的样子。 但是这几个人,一下船,宁采臣便发现他们的不妥,死死盯着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宁采臣问道。 李华梅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介绍了吗?怎么…… 下了这几个人,以一个掌柜的样子为首。“这位大人,不如我们聊一聊。”说着还有意看了看这附近的是群。 “也好!”宁采臣带头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 阮小五见了,立即和刘唐点了一下头,带上几个粱山汉子跟了上去。 两山之间,山不高,却也足以挡掉不好的视线。“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自然是杀手。”不是他们出声,而是虚空中显出一个人影来。“大人,咱们又相见了。” 宁采臣眉头挑了一下,说:“阴阳法王,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为什么不敢?凡人,这次你死定了!上!”他怒吼道。 “神域!”那些汉子一动手,宁采臣便知道不是善茬,立即动用了神职力量。他本想就此吓走他们,但是他们在看到这死之神域后,竟然没有一个害怕的,反而扑了上来。 “走,咱们上!” “早觉得这几个龟儿子不对劲了。上!” 是阮小五刘唐他们,抽出刀便冲了进来。 宁采臣想了一下,打开神域放他们进来。有他们挡住这些辽人,宁采臣对阴阳法王说:“现在轮到你了。你不会以为你这次还逃得掉吧?” 越来越了解神域使用,神职所在,他根本就跑不出这神域。 “逃?看看你的手下再说吧!”阴阳法王得意道。 怎么了?抬头看去,竟然是人数多的粱山人在遭到虐杀。除了阮小五与刘唐,那么多的汉子竟然全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快!结阵!”刘唐大声道。 粱山人立即三五一组,自动配合。 他们结的是军阵,所谓军阵就是以配合,兵种组合等方式,发挥出更强战斗力的队型组合。 三人一组,一人攻头,一人击胸,一人斩腿。 全是军中攻杀之式。军中战斗与江湖仇杀不同,讲的就是一往无前之势。 你如果躲,他们便会继续攻杀。如果不躲,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绝不含糊。 所以说冷兵器战争是最考验人的。敢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的,这支军队便有了雏形,至于其他,甚至精锐,那是打仗打出来的。不打上那么几场,死掉那么30%以上的人,这精锐根本就出不来。 所以才有精锐才有打出来的,而不是练出来之说。 阮小五他们带来的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没人躲避,直直拿刀在砍。自己就是伤了,同伴能砍死敌人,也是值了的。 但是他们失望了。 当! “好硬的盔甲!” “不要斩身上,斩头!”刘唐大声道。 第352章、斩杀 “哈哈,斩头你也斩不死他们!”阴阳法王太得意了。 他能不得意吗?由于宁采臣除了赌城的城主,他不仅一下子成了城主,更是用这赌城的收益雇来了杀手。他能不得意吗? 是,鬼怪们是没有金银,但是人有啊!谁也没有规定鬼不可以与人赌。 其实他们是很喜欢和人赌的。不是为了金银,而是为了看他们输,他们输的越多,小鬼们越是高兴。 至于输下来的金银。不是在这吗?雇了杀手。 宁采臣也看到了,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穿盔甲,他们是真的只是用身体在挡。 “他们是妖士?” “你怎么知道?”阴阳法王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不过并不在意。知道了又怎么样?知道了不还是要死。 妖士,宁采臣已经打听清楚了。 人与妖结合,生不下来也便罢了,一旦生下来,又活了下来,那么便必然有其杂种优势。 这是后世理论。 杂种优势,生物学概念,指杂交子代在生长活力、育性和种子产量等方面都优于双亲均值的现象。遗传学中指杂交子代在生长、成活、繁殖能力或生产性能等方面均优于双亲均值的现象。 套在这儿也适合,这些妖士,不仅拥有妖身的强大,更拥有人类的智慧。 即使他们得到的不是百分百人类的智慧,哪怕对照人来看,有些弱智,也是智慧。 要知道妖虽然强大,但是没有修炼的妖是没有智慧的,它们只有野兽的本能。 “你们退下。”宁采臣知道这些妖士根本不是梁山的凡人们可以对付得了的。 这些家伙的难缠,宁采臣是深有体会。 面对这杀不死的怪物,梁山人早想退了,只是由于宁采臣的搅和让梁山人早早地拥有了军令,没有人下令,他们自然是不敢随便退的。现在宁采臣一下令,他们自然飞速后退。 阮小五与刘唐是后加入梁山的看到这死战不退的梁山喽罗,他们也不好意思下令撤退,怎么说宁采臣还在这看着,而他们更是自诩为好汉的一类人。 不过老实说,他们早想退了。他们可不是喽罗,喽罗斩不进去,他们却能。 但是斩是斩进去了也有血流出,可是无论他们斩了多少了,这些人就是不死。 这样的战斗他们没有经历过,自然是不想打的。然而宁采臣就在这儿,让他们丢下宁采臣,他们也做不到。 所以他们只是一退,看到这杀手又全围向了宁采臣。阮小五与刘唐互相看了一眼,又扑了上去。 二寨主就在这若是在他们眼前伤了、死了,这梁山也不用回了。不,是整个江湖都不用混了。 虽然绿林之中没有这上级领导死了下面人要填命的军规。但是身为梁山的头领,却眼看着自己老大让人做了,而自己一点事都没有。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看到阮小五刘唐又扑过来救自己,宁采臣还是很满意的,无论他们是为的什么,但是这本身就是一种对梁山的认可。 为了不让他们白白送死,宁采臣开口了:“小心,他们是妖与人的结合,所以天生便有两颗心脏,一颗人心一颗妖心,只有两颗心脏全部打破,他们才会死!” 只要能死就行,阮小五与刘唐的身子一震,脚下冲得更快了。 “你找死!”如果说一开始,他们还只是为了钱财西夏的财政并不富裕,特别是这几年,他们这些大肚汉也是不得不出来找钱。 他们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那些小家伙,还没有成年的同类着想。杂交有好处,也并非没有坏处,他们每一个人的食量都不低于成年男子五倍以上。而偏偏这时代粮食一直都是一种棘手的问题。 现在他们又多了一个杀死宁采臣的理由,就是保住他们不死身的秘密。 他们疯狂杀向宁采臣是他们做的最错的决定。 上一次对他们束手无策是因为把他们当成了正常生命体,觉得头什么的会是他们的弱点,可是实际上他们的弱点只在心脏,两个心脏同时击毙。 胸中五剑出。 五剑好久没有立威了。 一出便杀得妖士大败。 他们只是妖士,又怎么会是这旱魃也杀得的五剑对手。 对五剑来说,他们也就是比纸坚固一点儿。没有了不死的秘密,他们实在是称不上对手。 一举抹杀了所有妖士后,突然《黄庭内景经》打开。 五剑不受控制得吸收掉所有妖士的妖魄。 这是自主进化,也是《黄庭内景经》的一线生机。 也就是说由于宁采臣没有像修士那样修炼,他的胸中五剑也就有了自主进化为灵器的资格。 就像是盘古死后,其肉身精华可以进入出灵器一样,宁采臣现在也有了这资格。 当然,宁采臣可比盘古差远了,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但是有一点盘古是比不上他的。 作为混沌魔神,他对自身每一丝法力,每一块血肉都运用自如。只有他死了,这些不受控制的宠大力量也才会聚集在一起,从而诞生一些威力无穷的宝物。 这些宁采臣都没有,但是他却有一样盘古没有的。人道,排斥万法的人道。 宁采臣不可以修炼法力,自然也就更谈不上控制。这反而给了胸中五剑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化为灵器,从而进化出器灵的机会。 像它们现在吞食妖士妖魄的行为便是一种进化。 和人一样,它们想长大,也自然需要更多更强的力量。只宁采臣偶尔散逸的一点,根本就不够用。 别忘了,它们一开始便是有大道之晶的,这起点高了,它们进化所需要力量的自然也就是极为恐怖的数量了。 这一点宁采臣给不了,它们自然便借着这外出杀敌的时候抢夺了。 阴阳法王瞬间便知道自己完了,他想逃跑可是神域之中,又哪儿有他逃跑的余地。五剑一指,他乖乖投降。下了地狱还有机会,可是让它们吃了也就再没有任何机会了。 收回五剑。宁采臣沉思着。他不知道五剑的进化是好是坏,进化出了器灵后又会不会舍弃自己而去…… 算了,这事太遥远了。 宁采臣摇摇头不去想它。“蛛儿,这犯人交给你了。”宁采臣把抓到的阴阳法王给了赶来的蜘蛛精。 神域一起,她便调兵遣将赶来。有了一次龙宫突袭,她也谨慎了许多。 “公子,你抓到阴阳法王了?” “嗯。” “对了·公子,这阴阳法王的事我正要说。” “什么事?” 其实不是阴阳法王的事,而是他妻子事,告状的那位。 阴阳法王之所以叫阴阳法王,便是他极喜欢附身人体,到人间过他富家大少的日子。 这本来没什么,死的时候太遗憾,在拥有了能力后·自然想补偿回来。但是他却在人间游玩时,看中了一个人间女子。为此他长年累月附身在凡人身上,与那女子谈情说爱·游玩嬉戏。 但是他是鬼,那个男人只是人,自然承受不了······ “嘶-蛛儿,你是说那个女鬼本来爱的便是他,只是由于他一直忘了表露身份,这才有了误会?” “是的。男人死后,女人也寻了短,阴阳法王知道后,极为气愤,也便把那男人炼成了巨尸…” 唉!一场悲剧! 还能说什么? “蛛儿。” “是·公子。” “有可能便帮帮他们吧!” “是,公子。” 不说出来的爱情,害人害己。 “大人,这便是我们今后的敌人吗?”人一死便现出形态来,长尾巴的、长鳞甲的……没有一个百分百像人的。 由于上一次对抗龙宫,使得梁山一干人等已经知道这世界上不仅仅是人。所以这些人虽然一半人一半怪的·他们也没有害怕。 “是的。”宁采臣点点头。 “大人,这尸体怎么办?要不带回梁山,让大伙儿都认认咱们的敌人。” 宁采臣好笑地看看他们的刀,还滴着血。这两个人不愧是魔星位拥有者,也一人斩死了宁一个。 不过他们的目的绝不仅仅是为了什么认识敌人。这两人更多的为的是炫耀。上次没炫耀成,这次是不想放过了。 这样的炫耀也是好事,只有他们敢打想杀了,这梁山军才能成形。 而有了他们这些敢打敢杀的头领,下面的士兵也就对杀的是人,还是妖魔,不会那么害怕了。 宁采臣的想答应,突然眉头一皱,说:“不行。万一对方循着找上梁山。一个两个还好,万一几十上百……不行,太危险宁!” 阮小鬼刘唐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就和宁采臣的猜测一样,他们还真的只是为了炫耀。但是若是因此招来更多这种怪物,他们也是不乐意的。梁山上不仅有他们的兄弟,更有他们的家人。 这种怪物有多难杀,他们是深有体会。不是宁采臣瞬间杀死三个,震住了他们。他们想杀死一个,显然要付出一番手脚,就是因此伤了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人,那这些尸体怎么办?埋了?” “不,一把火烧了。然后上船,把他们的骨灰洒进海里,让他们想找也找不到。” 他们一听,都觉得这个方法好,就是那些怪物想迁怒别人,也找不到人,除非他们有胆子与龙宫开战。 大海里有龙王,这一点他们没人不信。 与此同时,李管事也在劝自家小姐:“小姐,宁大人不算的,难道小姐真的终身不嫁吗?” 李华梅说:“李叔,我的目的你还不明白吗?” “知道,知道,小姐是想证明自己,让老爷知道他选错了。但是这与小姐婚嫁又有什么关系?” 李华梅只是摇头。 李管事咬了咬牙:“小姐,你也看到了。这当官的一则手帖简直比咱们给银子还管用……” “那又怎么样?宁大哥不是给了咱们他的官帖了吗?” 这个官帖可不是清代颂给商人的营业许可证之类的东西。而是相当于这是“某某什么人”的人,一种私帖,由于上面会盖有官员的印信,所以这东西可比营业许可证厉害多了。 拥有这种帖子的商人可不就是走过天南地北都不怕吗? 哪个地方官要是为难这样的商家,那就有动人钱袋子的嫌疑。千里做官多为财,只要这个官不是太傻,就不会动这样的商家。 李管事见自家小姐还不明白,只好又说:“小姐,你也看到咱们船上的人了……” “这倒是,没有他们,这船也动不了。这没了活计,我当时都快愁死了!”李华梅只有船,没有货。这趟也是帮别的商家代运,才有了这货款,还有宁采臣帮着代垫的一部分。“现在好了,有了银子可以还宁大哥了。” “不能还!” “为什么?” “我的傻小姐,这宁大人是不可能跟着咱们干一辈子的。这些好手,小姐也看到了。出这一趟海,人家基本上便知道怎么航海了。到时人家一走……” 李管事没有再说下去,这已经够了。 他不是逼迫自家小姐,而是觉得是看透了宁采臣的用心。 这宁采臣是大人物,又是个官,他有什么理由又是出银子又是出人地帮李华梅,他们有什么过人的交情吗? 可这趟出海,李管事是旁敲侧击问了一遍又一遍,没有,什么都没有。反倒是这李家欠了人家很多。 李管事就在想了,这宁采臣到底图的是什么? 想来想去,还真让他想到了。“肯定”是看上了自家小姐。否则这有人手有银子,自己做不是更好,干嘛帮这么一个弱女子? 有了这样的认识,李管事便不断旁敲侧击,鼓励李华梅主动献身了。 “小姐,这不只是为咱自己,也是为了小姐。等到我老了,上不了船了,宁大人又把自己的人弄走了,小姐怎么办?一个人出海吗?小姐听李叔一个劝,嫁了吧!” 作为船上讨生活的老人,他很是一番苦口婆心。至于宁采臣借船队练兵的目的,他要是能看出来,就不是李管事,而是李将军了。 感谢“醉眼看人间”“ddaf,“又一只猫猫”“短歌淮”“醉梦洗心”月票支持, 第353章、念经 李管事觉得自己是为了李华梅好。虽然都是在打自家的主意但是为什么不挑一个对自己好的,自己又能看得上的。 李管事也不是随随便便开口的,至少他是看出李华梅对宁采臣有好感的。 当然对宁采臣上,他是不行的。毕竟宁采臣的目的再隐秘了,如果这都人人可以看得出,那宁采臣也不要干了,干脆扯旗造反算了。 李华梅为难,宁采臣更难。 五剑回到体内,却传来了它们的本能,它们还要,还要杀妖。它们要进化。 这不是它们说的,它们现在还根本没有自我意识。这只是一种感觉,一种类似种子找水喝的感觉。 怎么办?满天下杀妖吗?这可不是个好选择。 “爸爸,这有什么好烦的,杀就是了。”妙-善才不在乎这些,只要是爸爸的,对爸爸好的,她都支持。 别说是杀妖了,就是杀人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个不像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知道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吗!可是爸爸,他们又不是人。” “好了,不要说了。” 见宁采臣真的发火了,妙-善立即老老实实不出声了。 只是她也只安静了一会儿,便眼珠子骨碌碌转不停,显然是在想什么坏主意。 她这个样子,宁采臣也拿她没办法。 按粉衣的说法,这家伙是人性本恶,随着她的灵魂越来越适应自己现在的躯壳,她只会更加邪恶下去。 大量的功德,宁采臣本就不知道还能怎么得。现在又有了胸中五剑,他对功德更加渴望了。他可不想一线生机变成了一线杀机。 “奉天承谕!” 李华梅来晚了一步,她是听了李管事的劝,但是她是有条件的,她希望李家船队还是由她掌握。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提出来宁采臣便返京了。 刚刚回京,便是这么一道圣旨。不只是他,几乎他们这一科所有士子都接到这么一道圣旨。 没别的,太后大寿了。你们这些士子都去做一段时间的道士念经替太后祈福。 太尉府。“父亲,只是让他念念经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是高衙就他爷俩在后院,偷偷摸摸的,显然又在干害人的勾当。 高俅说:“不知道就不要瞎说,你以为整一个文官就这么容易?你说你怎么惹到他?天下名士的名头罩着,只要他不造反,怎么告都没用“那就这么算了?”高衙内不甘心一点儿都不甘心。“父亲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办法还是有的。”高俅抚了抚胡须,很是得意。“只要一直不让他做实事,多得几次差评,便可以把他贬到冗官中去。” 高俅太得意了,以致于有人来到他身后都不知道。 他身后的人问道:“贬完之后呢?只做个冗官便完了吗?” 高衙内吓得脸色发白,不知所措。想提醒一下便宜老爹,但是他实在不敢开口。 高俅根本就没有看到儿子打的眼色,反而得意忘形说:“这你就不懂了像他这样的士子,连驸马都不做,便是奔着入相来的。仕途无进单是郁闷都能憋死他了。想当年苏大学士憋屈的样子,我至今还,还……” 高俅额上冒汗了。 这是怎么回事,官家怎么站在我身后了?什么时候来的?这群只吃饭不干事的混蛋家丁官家来了也不出声,这不是要害死我吗? 还没想好怎么应付,赵佶却开口了。“还怎么样啊!” 扑通一声,高俅直直跪在地上,是跪得又重又响。“陛下恕罪!” “恕什么罪?还怎么样你还没有说呢?”赵佶仿佛看不到他额上汗似的,故意逗他道。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高俅只知道求饶,没办法啊!赵佶有多喜欢文人,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丞相蔡京都知道,可是上一次他陪赵佶去蔡京家做客,可把他吓了一跳。 他和蔡京一家相处颇洽,简直吓傻了他的钛合金狗眼。 蔡家的女人斟酒敬酒他也不却,孩子可以扯住衣服挽留他,他也不恼。他和蔡京的小儿子蔡攸很好,长子蔡绦对此怀不满,屡次罗罪请杀蔡攸,他都不放在心上。 这任一样,都是高俅可望不可及的,赵佶哪一次来自家,他家的女人连面都不能露,更不用说拉他衣服了。 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是争不过蔡京的了。 赵佶对文人的宠爱,是他高俅永远都得不到的,没办法,文化上的短板,实在不是他可以补上的。 他能做的,也只是这么老老实实跪着求饶。 赵佶见把他吓得够呛也就没有再吓下去的意思,摇头叹息说:“唉!本来你用子扮做道士,为太后祈福,朕是来赏赐你的。你这想法极好,深得朕心。朕放下手中的一切事物来奖赏你,你切原来是为了私心,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好了,这次功过相抵,不罚不赏。” 赵佶尽了兴,转身就走。 高俅趴伏在地上,屁股抬得高高的:“恭送陛下!” “嗯。”赵佶满意得点点头,大步离开,也不让他们起来。 “吓死了!吓死我了!”高衙内瘫倒在地上。 父子俩密谋害人,却让总boss撞见。幸好先前去过厕所,否则非吓尿了不可。 “臭小子,现在知道文官不好对付了?”高俅比他好多了。有些时候。在赵佶面前做得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怕,还是演戏居多。 不过他是个谨慎的人,单单是正史上没有抓到过他的把柄,便知道他有多么谨慎了。 “唉!本来是个引为外援的好苗子,可惜全让你破坏了!”有了蔡京的例子,高俅是十分渴望有个大文豪在帮自己。可是由于他的出身,他同时也是一直在打苏轼牌,所以他是不可能用非苏轼类的文人的。 现在好容易出来一个了,却让傻儿子破坏了。 唉!也怪我自己,一开始便应该直接正面拉拢他的。这样他也就不会与我这孩儿起冲突了。 现在看来,必须动用林灵噩了,希望他能念着与我同出一门,与我携手。 林灵噩已经到了开封,其实自从赵佶笃信道家以来,高俅他们便一边阻止道士来到赵佶身边,以免分润他们的权力,一边寻找可以为他们控制的道士。 “灵噩兄,真是好久不见了。你我当年都为东坡先生侍读,可惜我是比不了你啊!兄少时为东坡先生书僮,曾侍东坡先生游瑞佛寺,读碑记,数万言一经过目,就背得烂熟,这使传闻强记的苏东坡先生也目瞪口呆。东坡先生说‘子聪明过我,富贵可立待。,兄笑而答曰:‘生封侯,死立庙,未为贵也。封侯虚名,庙食不离下鬼。愿作神仙,予之志也。,兄之志向,实非我等凡俗可以奢望。” 高俅见了林灵噩,马屁拍的山响。 林灵噩苦涩一笑,一抖身上发白的道袍苦笑说:“大人莫要取笑,少时妄言,今日才知神仙哪儿是这么好做的。看我现在三十有多,还不是在太乙宫中挂单。何谓挂单?也就是蹭点饭吃,不至于饿死罢了。” 这话说得高俅是心花怒放,也打定了这人可用的主意,回去便积极准备引荐给赵佶。 万寿宫。这是为太后祈福的众士子所住。 士子没有穿官服,就是士子服也没有,全做道士打扮。 看着大家的道士装,宁采臣突然想到一件事。佛道二门真的很有意思。 大概是古人在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做和尚的往往是鲁智深这类军将。再看道门中,往往是些不第读书人。 按理说,这读书人应该比武人聪明,能够斗得过众武盈门的佛门才对,但是恰恰相反,道门几次驱赶佛门,无不以失败告终。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这似乎又成了这句话的最好注释。 噗嗤! 旁边正念经的冯素贞忍不住笑了。“宁大人,你好像也是书生吧!”明眸善睐地,唇红齿白,笑着看宁采臣。 他不笑还不觉得,她这一笑,宁采臣突然觉得他很美,有一种热气上涌。 宁采臣赶快压住。 不是吧!这妙-善每天都趴我身上睡,搞得我欲求不满不说,难不成现在还喜欢起男人了? 罪过,罪过! 一想到喜欢男人,宁采臣便吓得后辈发麻,他可不想直男变弯男。 静了静心,说:“是读书人,可也是个没用的读书人。这念念经文便行了,那人们什么都没做了,全念经好了!” “噤声!”冯素贞吓了一跳,立即用手捂住宁采臣的嘴巴。这可是为太后祈福,怎么会有人敢有怨言。 看看四周,幸好没人注意到他们。“你不想好了,为太后祈福也有怨言。” 宁采臣撇撇嘴,这当然有怨言了,一边是可以修真的修真功法,一边是夸人的文字,一遍又一遍地读,怎么选?傻子也知道。 宁采臣还是怀念翰林院的生活,那才叫生活。现在什么,圈起来的囚徒? “喂!你可以松开手了。”这手很嫩很软,很舒服。但是这更让宁采臣担心,只想让他松开。 第354章、借运开始 冯素贞脸一红,也知道这样总是捂着是不对的,但是她又担心宁采臣再胡说八道,于是说:“我松开可以,但是你千万不能再胡说八道了。” 宁采臣点点头,嘴不小心碰了他的手一下。甜的,不由也笑了。 冯素贞松开手说:“咱们这可是为了太后祈福,万一让人听了去,对你我可都不是好事。” 宁采臣笑着说:“那么你呢?竟然在身上藏吃的。” 这替太后祈福可不是好差事,行为受到限制不说,就是吃的,也吃不饱。 素茶淡饭,一天更是只有一餐。 宁采臣还听说这祈福大会,按规定是没有饭吃的。还是这道观的观主怕把这么一大群官老爷饿死,这才偷偷地加了一餐。 不管道家多么在官家面前受宠,这几百口子的大人若是真在他这个道观饿死了。他这个道观绝对好不了,他这个观主就是真的得道真仙,也得跑深山老林里呆着去。 宁采臣是和冯素贞一屋的,没办法,根本没有准备这么多的厢房。这还是待客的厢房,道士们自己的,是那种七八人的大通炕。 厢房挤不下了,大通炕也得挤。 现在知道冯素贞自己也带了吃食,这就好办了。 担心冯素贞是个固执的家伙,吃饭时候,宁采臣一直是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来,一点儿都不畅快。 “你,你怎么知道。”他的脸白了,不是羞的,是吓的。这可是太后的祈福大会,竟然胆敢偷吃。这事儿可大可小。 宁采臣笑笑说:“放心好了,这事可不小,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听了宁采臣的保证,他这才点点头。 午休时间一到,宁采臣拉了他就走。 “不要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冯素贞急急问道。 干什么?当然是吃了,每次留下妙善做饭,不仅要吃得快,吃完还得立即打扫,太不健康了。 现在抓了冯素贞,到时三个人轮着来,怎么也有了休息时间。 还没有进屋,便闻到了菜香。 “好香!”闻一下,便知道是什么,冯素贞一脸讶异得看着宁采臣。 “走吧!进去就是了。”宁采臣笑着推了他一把。 一身软肉,士子宅男们少有〖运〗动,身上自然没有结实的肌肉。宁采臣身上的肌肉出来也不到一年。 “papa!”妙善笑着迎了上去,却突然发现又多了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多了一个人?” “这是来和咱们搭伙的,以后就不需要那么赶了。”宁采臣解释着。 冯素贞还想教育宁采臣一番,但是当看到桌上的菜色,一块块的肉,他的口水立即便流了出来。 这可是肉啊! 为了把几块酥饼偷渡进来,他就不知费了多大的功夫。可那东西不顶饿,第一天便吃个精光,后来他全靠的是自己母亲为自己准备的蜂蜜,这才挨了过来。 可是就是这样,挨饿的滋味也不好受。 见了这么多的好吃的,他哪儿还顾得上教育别人,欢呼一声,便扑了上去,大块朵颐起来。 他们这边大吃大喝,不远处全让人看在了眼中。 “师兄,布置好了。” “好吧!开始吧!原以为只有一个状元,这次我们赚了。有了他们的气运,师门一定可以保住了。” 冯素贞扑上去猛吃猛喝,宁采臣他们自然也不会闲着,上去也是大吃一番再说。 吃得肚子鼓起来了,冯素贞才停下,想起问道:“宁大人,这些吃食你是怎么运进来的?” 还能怎么运进来的,当然是剑鞘了。不过宁采臣当然不会告诉他,只是笑笑说:“这是秘密,不过你今后愿不愿意和咱们搭伙?” “好!”这没什么好考虑的,如果只是第一天,他还可能拒绝,三五天过去了,他早饿坏了,哪儿顾得上。有人给吃的,他还巴不得。“怪不得大人会带书僮进来,原来早有准备。” 带书僮可不是为了做饭,而且这天竺饭实在不好吃。妙善是离不开宁采臣,这又是一个不能说的。 他要误会便随他误会好了。宁采臣说:“既然搭伙,那咱可要说好了,今后这碗筷的清洁,一人干一天。” 冯素贞差点鼻子都气歪了,这君子远庖厨,自己堂堂翰林,怎么能做这丢死人的事? 冯素贞一下子气得站了起来,转身便往走。 怎么?这就生气了? 当然生气了。他们这些士子,连饭都是别人盛好送到他们手中,就差别人喂了。又怎么会干洗刷碗盘的工作? 宁采臣这现代人的习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在古代就是侮辱人。 突然。“道观呢?道观怎么会没有了?”外面突然传出冯素贞凄厉的叫声。 宁采臣和妙善赶快冲了出去。 果然,一片雾气中,只见森林,不见道观。 “爸爸。”妙善指了指他们身后,他们刚才呆的房间也消失了。 嘶-不会是又穿越了吧?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是什么地方?”冯素贞问道。 宁采臣眨眨眼,很想问他。你以为这个我会知道。 “无论什么地方?先查探一下吧!”宁采臣也没法就是肯定又穿了。 再说就是穿了又如何?他现在可不再是一个常人了,已经有了自保的手段。 这个森林很大,一下午根本什么都没有探出来,只知道除了树木还是树木。 好在找到了有水的地方,把剑鞘一抛,便是今夜的家了。 现在这种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保密了,先保命再说吧!谁知道这古代的山林中会有什么样的猛兽。 “你,你是神仙?”冯素贞指着突然出现的船,吃惊不小。 宁采臣虽然露了一样,但是却没有解释的意思。“你进不进来?” 在这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还是谨慎些的好,谁知道会遇到什么。 冯素贞看看外面黑漆漆一片,古木森森,自然还是宁采臣这个熟人安全一些。至于他中午还在生宁采臣的气,现在也顾不上了。 宁采臣这船看着不大,但是装上那么三五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宁采臣与妙善一起,冯素贞独自一人。 只不大的功夫,他便进了宁采臣的那头。 宁采臣与妙善全看着他。 他低垂着头说:“我怕。” 妙善立即起身,说:“爸爸,我去那边睡。” 这是妙善第一次主动离开宁采臣的身边。如果是在家里,宁采臣还巴不得,但是在这儿…… 腻歪! 抱着“白素贞”睡虽然有些对不起白素贞,但是这并不等于宁采臣愿意和大男人抱在一起睡。 宁采臣翻过身,给他留下一块空地。 可是他不是宁采臣,穿越,妖魔鬼怪,阴司地府……基本上什么都见过了。 在这么个陌生的地方,他忍不住的害怕。要不是宁采臣表现得这么镇定,恐怕他早哭出来了。 “对了,宁大人,你的书僮为什么叫你怕怕?”他这是没话找话。 “那是小名。快睡吧!明天还要找出路。”宁采臣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闲聊上。 这人怎么这样?这种时候还睡得着? 他咬着唇,看宁采臣没有聊天的兴致,也不再出声。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宁大人,在下想去小解。” 宁采臣出声了。“出了船舱,对着河尿。” “你……”他快气疯了,他就是没有胆量,才喊宁采臣的,可又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是状元,官又比自己大,只有自己陪人家的道理,哪儿有人家陪自己的道理。 憋住!明天再解决。 他下了狠心,却不想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的表现全落在妙善的眼睛中,不知想到了什么。妙善吃吃的笑了。 第二天一早,宁采臣便觉得有人压在自己身上。 一看,正是妙善。 她还是没忍住跑了过来。 只一想想,因为她害得自己和一个大男人同床共枕一夜,便狠狠地打了她屁股一下。 这一打下去,狠弹。宁采臣尴尬了,这才明白为什么会有男人喜欢打女人的屁股了。 看看妙善没有出声,他立即先开口问道:“妙善,你在干什么?” 妙善对自己屁股挨打,一点儿也没在意,反而朝宁采臣摆摆手:“爸爸,你快来看。” 这次屁股挨打,反而让她有了异样的表情,很希望宁采臣再打下去。但是她知道宁采臣是什么人,自己要是提这要求,肯定会惹得他不高兴的。所以,她引宁采臣去看别的。 “是什么?” 宁采臣顺着她的小手,正好看到两陀……嗯,就是两陀。 就像是两大块本来是球形的面,但是因为揉得不够劲道,现在却瘫了下去。 啪。 宁采臣又打了妙善的屁股,下意识便打上去了。 “爸爸,你为什么又打我?”妙善揉着屁股问道。 “谁让你不学好,露胸给我看!”宁采臣生气道。 妙善咯咯笑着,在宁采臣生气前,立即说道:“爸爸这不是我的,我的胸哪儿会像压扁的死面子。爸爸,你是不是一直都想看下我的胸?” 第355章、走路去 “别闹了,那是谁的?” “爸爸看看不就知费了。”妙善故意脱掉了她的上衣,束胸之下,正安静得躺着两陀肉面球。 呃!这古代是不是都有虐胸狂,怎么都喜欢束胸? 宁采臣让打击到了,上一次还可以说是自己没接触过女人不懂。可这婚也结了,女人也有,还能认错。 这女人说话像男人,实在是害人。 “好了,快把衣服给她穿上。” 妙善却奸笑一下,突然逃了。“爸爸,她要醒了。” 哼!我的爸爸怎么能只有一个女人?而且这些女人蠢死了,什么都不会。真不是女人! 就像妙善说的一样,冯素贞醒了。 “那个……你的衣服。”宁采臣没有逃掉。 冯素贞张开睡意朦胧的双眼,先是看看宁采臣,又看看为什么自己上身会凉凉的…… “啊!”一声尖叫从船舱中传出。 “唉!”妙善摇摇头,“这就是我的爸爸?太没用了吧!女人吗,脱裤子上就是了……” 宁采臣实在是受不了她的尖叫,只好出了舱。 “爸爸,得手了吗?”妙善问道。 “胡说什么,还不快把工具拿出来,我来教你做饭。” “哦。”妙善没打听到,有点儿小失望,突然她想到了。“是了,爸爸,你一定是留着她做粮食吧?对,一定是这样。这山这么大这么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先养着,到没吃的时,卡-”她还比了一个斩杀的动作。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生经验,宁采臣皱皱眉。“好了,先生火。” “是,爸爸。” 船舱内,只有一个人,冯素贞怕了。她不是怕宁采臣把她怎么样。这样都能出去的男人,自然是正人君子。但是她却怕欺君之罪。 这参加科考是有意思,考得比别人的,也很自豪……但是玩成欺君之罪,可就不是好玩的了。 不大会儿功夫,一碗米粥便出炉了。他这船上有咸菜,就着吃正好。 “这个,冯……冯大人,吃饭了。”知道是女儿身后,反倒是不好称呼了。 “嗯。”冯素贞知道她得主动,立即对宁采臣说,“宁大人,我也是逼不得已,本是家兄科考,可是家兄却病了,所以我才……”她没说下去。 “好了,我明白,我不会揭穿你的。” “多谢宁大人。我一家子都感谢你!” “爸爸,她在笑,在撒谎!”妙善突然大声道。 冯素贞一听急了:“没有,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就是在撒谎!”妙善抓住她不放,“爸爸,咱们从哪儿开始吃?” “吃什么?”冯素贞问道。 妙善狞笑着看着她:“当然是吃你了。从古到今,凡是敢对我撒谎的,全让我吃了。” “什么!”看妙善不像是在吓唬人,冯素贞一下子吓住了。 “好了,不要闹了。”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世界,妙善又越来越家个定时炸弹,搞得宁采臣很头痛。 妙善说:“爸爸,我不是闹,咱们根本不知道在哪儿。也许这儿就没人呢?咱们食物也不多,不如先吃了她。爸爸有我就够了,我会得可多了,这些女人没一个比得上我。生多少孩子都没问题。” “你,你……”冯素贞指着她。 “什么你你的,我也是女人,你看就是奶孩子的**,我也比你的大,比你的挺!”妙善真的掏出自己**,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但是她心里是怕,怕被吃的是她自己。 男人还可以,可她是女人。爸爸总表现出一夫一妻的倾向。她怕,怕死的会是自己,被人吃的是自己。被人吃很疼的。 竟然爸爸不能变得大后宫,那么就除掉可以生养后代的女人好了,爸爸总是要后代的。 妙善是女人,冯素贞是真的没想到。 可是,这真的是女人。就这么当着男人面,把自己**往外掏。是了,是贴身的暖床丫环。 认定了她的身份,冯素贞反而不怕了。 这世界还没有下人做主子主的规矩。 宁采臣看到那对坚挺入云的双峰,心说:这就是白娘子的胸吗?原来长这个样子,真是白。 冰淇凌上一红樱桃。 宁采臣突然发现自己有了感觉了,赶紧低声,压制下来。“好了,大家来吃饭吧!” 呃-只吃了一口,宁采臣便不得不佩服妙善,这大米粥都能做出咖喱味来,宁采臣还能再说什么。 吃着饭,双方才静下来。“冯大人不用担心,我们沿着水路走,很快便能找到人家的。这古人沿水而居,有水的地方就有人。” “宁大人放心,在下省得。”虽说一开始是很怕,但是在知道妙善的身份后,她反而不怕了,就连什么欺君之罪也不在意了。 反正在她看来,妙善不过是在吓唬人罢了。一个暖床的丫头,吃人?借她一个胆。杀过鸡没有。 妙善才不管她怎么想,不断打量着冯素贞,考虑她这身肉可以吃多久? 万一找不到人家,也许可以用她的骨头熬汤,也许也可以撑上那么几日。 唉!爸爸太善良了,不想杀生。也许我可以偷偷杀了她,然后做成菜。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我真聪明! 妙善的计划没有来得及实施,因为当天下午,他们便遇上了一座随水而居的村子。 “老大爷,这是什么所在?” “这是东胜神州五华宗所在。” 宁采臣一听,又皱眉了。真这么倒霉?又穿? “老大爷,那大宋在什么地方?”冯素贞问道。 “大宋?”老头上下打量宁采臣他们,笑道:“你们是下界来的?” “下界?” “不错,这儿是修真界,也称仙界,是诸天神佛所在的地方。” “诸天神佛?这儿是天上?”冯素贞吃惊道。 “哈哈……”老者大笑着,“一沙一世界,哪儿是天?你要说是天,那就是天吧!” 宁采臣问道:“那老人家我们怎么回去?”不是穿越就好,宁采臣放心不少。 老者奇怪得上下打量着宁采臣他们说:“为什么要回去?” “家中有娇妻,有慈母,割舍不下。”宁采臣说。 老者生气了:“哼!看你等着道装,以为是道友,没想到却是两个假道士。不是你们是下界上来,老夫非生劈了你们!”一道轻烟,老者直接消失了。 “真的是神仙!”看到一阵烟雾起,便没了人,冯素贞大声道。 “咱们怎么办?” “先找个地方把身上道袍换了。” 这是最迫切的,否则真因为一件道士袍让人杀了,那才真是冤枉到家了。 “宁大人,你这儿怎么什么都有?”说换衣服,便随手拿出两件儒士服来,冯素贞是既佩服又安心。 如果没有宁采臣准备好的一切,她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只藏了一小坛子的蜂蜜,还放在了道观厢房中没有带出来。 没有宁采臣,单单是这吃的问题都难死她了。更重要的是,宁采臣身上竟然还带有金子。 没有吃没有穿,怕什么?用金子买,这是硬通货,哪个世界都认。 “宁大人,你说咱们怎么办?”手中有钱,心中不慌,见到了宁采臣的金子,她更加不发慌了。 “找一个修真门派。既然咱们能来,自然便有回去的方法。” 真是件大好事啊!正愁搞不来修真功法,这就来了修真界。不狠狠扫荡一番,你赶我我都不走。 有了目的,宁采臣立即士气高涨起来,连带着冯素贞也高兴起来,虽然她至今没弄明白这仙界到底在不在天上。 妙善高兴得不同,因为不用再考虑怎么吃,才能吃得更长久而高兴。 吃人总归是下下策,因为一不小心便会吃到自己身上。还是后宫好,博爱总比不爱的好。 不过这客栈刚住下,她便交待了足够三人吃上半年的粮食,有备无患。 宁采臣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地狱中大概常常没吃的吧!备下也好,哪怕仅仅是为了安心。 这是大生意,大顾客,一下子买了这么多的东西,真是乐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店家,这附近有什么门派收人吗?”宁采臣问道。 面对这么大的顾客,店家哪儿还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客官,您可真是幸运。今年正好是五华宗开山门收门徒的好日子。” “哈哈!两个酸才也想加入五华宗。”大笑声中,进来几个魁梧的汉子。 “大胆!”冯素贞还想摆一摆官威。 宁采臣一把拉住了她。 开什么玩笑,既然是修真界,据宁采臣所知的信息,这里可不是个讲究士农工商的地方,反而是拳头大说的算。 就冯素贞这小身板,估计也就是一拳头的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宁采臣拉着冯素贞回了房。 冯素贞怒气难平:“宁大人,你为什么拉我离开?他们竟然敢侮辱士子,实在是罪大恶极。” 这大宋人真是宣传得太好了。自己这正牌士子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不过,解释还是要做的。 宁采臣问道:“冯大人,请问这儿是哪儿?” “自然是……”她声音弱了下来,“可是这也不是他们侮辱士子的理由。” 宁采臣摇摇头说:“还记得那位身着青衫的普通老者吗?” “他不是普通人,是仙人。” 宁采臣没有与她争辩,而是继续说道:“从各种古书来看,只读到过法力大的上仙,你可听说过士子有什么优待的吗?” 论读书,冯素贞是不比任何人读的少,否则也不是她得了二名了。 宁采臣一提书,她便无话说了,因为这是事实,她真的没有在书中看到过,有这样的记载。 那么为什么大宋会有?难道说大宋做错了吗?不,不会的。大宋不会做错的。 宁采臣的引导,反而让冯素贞反思了大宋的国策。 她反思什么,宁采臣不管,只要她不惹事就好。因为宁采臣要做的可不是什么好事,做偷的,哪个不是低调行事。 与此同时,那几个汉子一边吃喝,一边低语。“大哥,为什么不让我宰了他们?这两个穷酸竟然可对咱们吡牙。” “老三,不要多事。这次五华开山门实在难得。你我可不要错过了。你我兄弟四人没有宗门庇护,早晚陨落。有了山门便不同了,气运加身,到时还不是想收拾哪个就收拾哪个。” “大哥英明。不过大哥现在总该告诉我们为什么不直接飞上五华宗,非要这一步步走了吧?”这是个消瘦汉子,却是四个中的老二。 他们四人人称四煞,极为不好惹。一言不合,便杀人,对他们极为平常。 老大是个大胡子,与燕赤侠有得一拼。只见他哈哈大笑道:“还不是上次杀的那小子说的。” “上次?哦,是上次大哥说放了,然后从后面击杀的那小子吗?” “对,就是那个小子。那小子说这天下大门大派无不拥有一方气运。想和这样的门派气运合二为一,单单是拜入门派是不够。还要把门派气运之路走一遍才行。” “哦,大哥,就和当年的唐三藏一样吗?” “不错。” 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人家唐三藏这一路可是算计得多了。但是怎么说他都是大哥,就是不懂装懂,他也不能失了大哥的架子。 两拨人,没有一个是怀着报效门派的,可以说这次五华宗可是真的引狼入室了。 宁采臣不仅仅是要偷抄秘籍,他还有一个疑问:既然这时代还有修真界,那么为什么到了后来就没有了呢? 宁采臣不是傻子,如果说窗户上那个比人类动作还快的捕虫花是人间产物的话,那人间也太危险了。 “爸爸,你怎么还不睡?”妙善问道。 明知故问。 宁采臣瞪了她一眼。 自从知道自己士子的身份不再管用后,冯素贞非要跟宁采臣一起睡。 在危险面前,什么女子矜持也顾不上了,这总比**要好。 左边一个冯素贞,右边一个“白素贞”。这一切全都是妙善造成的。而她竟然在故意问完之后,咯咯直笑。 ---- 感谢“找个人睡”“短歌淮”月票支持,感谢“我意孤独”“lianqiong”双月票支持 第356章、出路 第二天一早,掌柜的便早早敲响了宁采臣的房门。 “客官,起来了。来,洗把脸,精神精神。再用过饭,路上也好有力气赶路……”掌柜滔滔不绝讲着,分外热情。 “好了,这银子给你,东西给我。”宁采臣知道他想要什么,直接递给他一块银子。 掌柜立即把眼都笑眯了缝。“客官,不瞒你说,这可是好容易从仙城的仕卫长的姑妈儿子邻居……” “好了,好了。再给你一锭。” “客官那这早餐。” “一起送进来吧!” “好咧。” 用过早餐,外面的人突然多了起来。热热闹闹的,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这么多人。昨天还没有这么多人,这些人就像是突然变出来似的。 拥拥挤挤这么多人,让渐渐习惯了古代人少的可比跑马的宁采臣一时间,有些不是那么适应。 宁采臣只是不适应,冯素贞却是吓坏了。 根本没有士子,一个个不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便是一个个武装服,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讲道理”的人。 她紧紧抓住宁采臣衣服,小声说:“宁大人,他们怎么可以随便走动,这,这官府也不问?” 一个村子,几千人顶天了,房子就这么多,想装更多的人办不到。可是这儿,说是两万人都有人信。 “放心好了,我们不会和他们一起的。”看到这么多的人,宁采臣很庆幸自己买了地图。 表面上来看,他们三个可是最弱的,如果有人打歪主意,肯定是要打他们的主意。 人群不断向外面走去。但是到了村外,人群却停了下来。 一个身着劲装的汉子拦住了人群。“你们听好了,想拜入我五华宗不是那么简单的,现在便是第一场考试……” 这儿竟然成了五华宗的考验场,这可是宁采臣万万没有想到的。他想了想,带着冯素贞她们,直接向前走去。 那汉子见宁采臣他们继续向前走,立即大声道:“站住!考试还没开始,你们去哪儿?” 宁采臣停下,一愣说:“你说我们?我们只是游玩的士子,拜师?拜什么师?” 那汉子愣住了,因为宁采臣装的很像,至少他没看出来宁采臣是骗人。 是啊!愿意考的拦下没问题,这不愿意考的,你拦人家干什么? 看他不再阻拦,宁采臣带着冯素贞她们大摇大摆离开了。 别人也是无话可说,这都不是来参加考验的,还让人家留下来干什么。万一他们看着看着,突然也想做神仙了,那不是又多了竞争对手?人数当然是越少越好了。 不过这世界还有人不想做神仙的,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然那汉子也不惊愣住了。 离开了那些人,冯素贞才开口问道:“宁大人,咱们不去仙山了吗?” 在离了那些让她不舒服的汉子,她的心也才安定下来。一个普通人,甚至可以说宅的人身边,出现这些杀戮汉子,她自然是极不舒服的。 不舒服之后,安定下来,她又有了去仙山的**。大宋的赵官家是信道的,这就使得民间对这神仙多多少少有了那么一丝**。没有遇上也便罢了,这遇上了,自然便不想放过这仙缘。 宁采臣笑着说:“这仙山当然是要去的,咱们回去的法子,恐怕只有这仙山上才有。” 初时的不怀好意,宁采臣也冷静了下来。 不是穿越,那么这修真界也便太怪异了一点。 有着太多的不合理与怪异。 “可是怎么去呢?”冯素贞问道。 “当然有办法。地图在手还有什么办不到的。” 冯素贞笑了,真是个好消息。想的这么仔细。 地图打开…… 一幅草图,实在无法与后世的地图比,不过这儿本来就不是后世。用手直接画的地图,你还指望它能多精确吗? 至少这路还是能看出来的,一条粗毛笔线便是路了。 地图上只有这附近,却没有更多的地貌,比较可惜。 妙善却突然说:“实在是可惜了,想不到修真界变这么小了。” “妙善,你知道什么吗?”宁采臣看着她。 “是的,记忆中我好像来过这儿。” “来过?那你还记得什么?” “我记得修真界其实也只是原世界的一块碎片。” “还有什么?” “还有不修德行,这修真界也是会合拢的。似乎有一股力量把它往人间拉似的。” “世界在合拢。”宁采臣猜测着。打碎的世界在不断合拢。 也许有必要试试,如果是真的,那么根本没有必要去仙山,他们便能回去。 “糟了!师兄,他似乎找到了阵门。” 宁采臣既然想先找出口,便不断用浩然之气试探。 浩然之气破万法,虽然有阵道相助,也不可能支撑多久。 “师兄,怎么办?” “带他们回来,否则断了这边的联系,拜入师门也没用了。” “唉!好吧,看来是我太过一厢情愿了。” 本来是想借用一下气运,却没想到这竟然会有人在看到了修真之后,不去想着怎么拜山习艺,反而找起了出口。 老道士施展了法术。 没有动静。 再次施展,还是没有动静。 “师兄也不舍得放他走吧?” “不,不是。我是施了法的,但是我的法术不起作用。” “什么?这不可能。” “我也不知为什么?” “师兄,是我们要变凡人了吗?” “不,还不到时候。”老道士运行周身法力,察觉法力还在,并没有减少。 知道不是法术出了问题,徐道士松了一口气,但是他却更不明白了。“师兄既然不是法力问题,那这是什么原因?” “各界聚拢,法则重写。想必是一些法则出了变化。” 老道士也说不清。自从西游之后,许多法术不是威力变了,就是无法施展,一些高士称之为法则重写。 不过这一次却不是什么法则重写,而是宁采臣的浩然之气,五寸浩然之气融入了律法的“斩”字,法力刚到他身边,法力与神魂的联系斩断,别说开启返回阵了。就是施法,也难以施展。 本来宁采臣把浩然之气收在体为,功德威力不显,他自然像个凡人一样随他们摆布。但是浩然之气一出,这功德的威力可不是说笑的。 天道功德可的成圣,宁采臣虽然只是人道的五寸功德,但是却有人道的庇护,如果还是洪荒时,可能影响还不大,但是现在却是人道为主的时代。这么远的距离施法,不用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了。更不必说这修真界还不断与人间融合,施法也就更难了。 宁采臣不是没有目的胡乱使用浩然之气,是因为他真的发现了什么。 修真界与人间有一道无形的膜隔着,这层膜便是界膜,而他只是刷出浩然之气,界膜便不断变簿,这也就是说只要破坏了这层界膜,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当然这只是猜测,所以他才拼命刷着。刷开了,才能证明这猜测对不对。 他这边拼命用浩然之气刷界膜,想也知道法术到他这威力会如何了。 而随着宁采臣不断刷薄着这界膜,不仅他的本命浩然之气在增涨,就连宁采臣的后土神力也在增涨。 这似乎说明刷破界膜,让碎片合拢不仅是道祖的意思,同时也同样有助于后土娘娘恢复。 “救命!师姐救救我!” 宁采臣正卖力刷着,却突然听到了呼救声。 停下来,爬上一块高地。 这是行为艺术吗? 如果是后世,肯定不会有人怀疑。 身上的衣服,如果一条条的布条也能称之为衣服的话。根本包裹不住她们姣好的**。 不愧是修真界,身材好的简直可以达到黄金比例,四名女子,每一个都是**肥臀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个的御姐。 随着她们的奔跑,乳浪上下汹涌澎湃,简直能晃huā了人的眼。 妙善大量下那四个女子,又观察下宁采臣。心说:原来爸爸是喜欢胸大的啊!但是这也太大了,人间还真的不好找。 想着她又看看自己,虽然自己这身体也不算小,但是和她们一比,估计两个才顶得上一个。 这一点,妙善的眼光很准确。 “爸爸你看。” 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黑压压一片。 嘶,全是血红着眼睛的老鼠,一只老鼠竟然有人头那么大。追逐她们的就是这群大老鼠们。 一个女子跑得慢了一些,一只大老鼠猛得跃起,跳到她的身上,张口就咬。 “啊!”一声惨叫,女子倒在地上。 更多的老鼠扑了上来,上去便咬,女子又发出几声惨叫,然后低声呻吟几声,便不动了。 老鼠们撕扯她的血肉,血淋淋一片,更有老鼠直接咬开她的脖子,钻进〖体〗内,去撕咬她的内脏。 “师妹!”三名女子发出悲呼。转身施展法术,以火焰焚烧自己师妹的肉身,就是死,也不能让老鼠把师妹吃了。 烈焰腾腾,从三人口中喷出。瞬间燃烧了起来,肉香喷鼻,有她们师妹的,也有老鼠的。 第357章、百凤门 许是先前法力先前消耗得太多,这一次盏茶时间过去了,仅没有烧成炭灰,反而油里金黄,越发的芳香起来。 这样的香味使得老鼠们更加疯狂,根本就不再顾忌还在燃烧的火焰,猛得冲了上去。抓住肉食就咬,哪怕是自己会让烧死,也得咬下一块肉来。 老鼠的拼命,反而弄熄了火焰,只倾刻间,那个大活人,便让这些老鼠啃食得一干二净。 吃了一个人,它们没有放弃,继续向其他三人那儿冲过来。 “师妹!”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宁大人,怎么办?那些老鼠向咱们这儿冲过来的。”看到老鼠吃人,冯素贞直接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老鼠吃人,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是第一次。 看到这些吃人鼠,宁采臣也恼了。“金刚经。” 一个巨大的金刚佛像升起,猛得扑了出去。在老鼠群中又砸又踩,每一下都会有大片的老鼠死亡。而老鼠却不可能咬得死金刚佛像。 看到这边有人出手,三个女子奔了过来。“百凤门下拜见前辈。” “不必。”宁采臣没有解释他不是前辈,反而生受了。 已经吓傻的冯素贞根本顾不上怀疑宁采臣怎么会成了前辈,只是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是地狱吗?” 什么仙界,她才不信呢。仙界里怎么会有老鼠吃人呢?不,不会的,仙界不会是这样的。 护法金刚不断砸死着大量老鼠,当老鼠死得只剩一半后,又一窝蜂得逃了。 这么多的老鼠,宁采臣也没有办法全杀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逃走。 这是······ 走了过去,冯素贞拉着宁采臣的衣服,不想让他过去·可是宁采臣还是走了过去。 死了一地的老鼠,走近了,才看得仔细,它们竟然是一只只的人面鼠·它们每一只都有一张人的脸。 “这是什么?” 三女互相看了一眼,恭敬回答道:“前辈,这是人面鼠。” “人面鼠?” “是的。这种怪物以人为食,也不知何时起长出了人脸来,也越来越聪明,我等修真也压制不住。” 在三女看来,宁采臣很可能是那种从其他界飞升上来的·又或是长年闭关的老怪物,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们可以惹得起的。 妙-善突然问道:“你们这一界不会是把修真者的身体胡乱丢弃吧!” 三女脸一红,脑中突然蹦出个名词“穿界者”。 穿界者也是他们对可以来往万千世界的大神通者的敬称。在这瞬间,她们便决定一定要引领宁采臣他们,到她们的门派驻地去。 这样的大神通者,这一界是疯抢的。没办法,生存所逼。 宁采臣问道:“妙-善·你又想起了什么?” “是的,爸爸。万千世界碎片自然也就有了万千世界,其中有一些小千世界·由于修炼不得法,又或者把修真者的尸体随便丢弃,从而便宜了这些恶兽。使得这些恶兽食髓知味,从而反过来追杀这些修真者。” 原来是这样,这就和老虎吃了人,从而喜欢吃人一样。 呃! 冯素贞还是跟了上来,毕竟此时此刻只有宁采臣身边更安全,但是刚到了身边,看着一地的老鼠尸体,当场便吐了。 低下头·这才看清老鼠的样子,打烂了脸的还好,可是当她看到一张张人脸一样的老鼠,她只发出一个短音,整个人便昏了。 “前辈,你要是不在意·前面便是我派的驻地,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也好。这些衣服,你们先穿上。” 若隐若现的露点是很美,但是这旁边这么一大堆的人面鼠,实在是什么欲望也激不起来。 至于五华宗的监视法术,当宁采臣使了浩然之气,也便没了用处。等五华宗派出人手后,这儿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与修炼者一起生存了无数年,这里的生物早知道修真者的血肉是大补之物,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百凤门其实是个小村子,单单看这个小村子,没人知道她们是修真。但是如果在一片连绵不断的大山中,一座这样的小村子出现在一座高山的山顶上,那么这个村子即使全是女子,也不能让人小觑。 山越高,气温越冷,没有一定修为根本没有办法常年在这山上生存。 村口有两个她们的师妹在站岗,看她们的样子,像军人更多过修真。 进了大屋,屋中有火炉,人这才身体一爽。 大屋中最明显的便是坐在主座上的妇人,这妇人看上去二十八九岁,但是一身的皮肤却白赛似雪。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粉纱宫极度暴露,一对半球完**露在空气中,人也是丰腴妇,而是大宋时下流行的苗条。 “见过门主。”虽然是女子,但是宁采臣依然恭敬道。 “前辈免礼。民妇姓蓝,名冰。”妇人很热情,更加没有让宁采臣给她行礼。 “我也没有多大,门主还是不要称前辈了。在下叫宁采臣,这位是我的同伴冯素贞,这位是妙-善。”宁采臣也介绍了自己这边。 蓝门主想了一下,说:“那我就称宁公子。公子请坐。” 分宾主坐下,宁采臣还没有提问,蓝门主却说:“看公子装束似乎不是此界人物,公子来自何方?” 宁采臣实话实说道:“在下一干人等来自大宋。” “大宋?”蓝门主思索了一下,问道,“那公子可知道大唐?” “大唐?”这下轮到宁采臣吃惊了,“门主为何问起了大唐?” “公子知道大唐!”她们全都惊喜交加。 “在下勉强也可以是大唐人。” 蓝门主惊喜道:“那公子可识得一个唐和尚,他还有三个徒弟,一个雷公脸和尚,一个猪头和尚,一个毛胡子脸和尚。” 宁采臣一听,愣了一下,这不是唐僧师徒吗?“蓝门主,你是在找唐僧?” “不敢称门主,上国人物面前,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等来自女儿国,殿前侍卫,奉我皇之命前往大唐迎接唐和尚。” 听到女儿国,宁采臣口中刚刚喝上的茶水,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迎接唐僧?你们女王不是放弃唐僧了吗?” “放弃?唐和尚与我王相约,取完真经,便来与我王完婚。” 好吧。宁采臣承认这与他知道的又不同。 “上国公子若是知道,还请告诉我等唐和尚行踪,也好完成我王使命。” “你们的使命恐怕是完不成了。” “此话怎讲?” “唐僧已经成佛了,不在此界。而且现在已经几百年过去了,也没听说有什么女儿国。” “成佛?”蓝门主自语了一声,然后说,“公子有所不知,女儿国与大唐本就不是一界,当年唐和尚穿过无数小千世界,也才来到女儿国。” 原来是这样。 宁采臣点点头,刚知道妖魔鬼怪那会儿,他不是没打听过那些传说中的神国所在,但是除了什么道士和尚外,竟然没人知道。除了一些散妖,宁采臣还没在人间见过有传承的妖。 现在一说,这世界的拼图便完整了。 神妖仙人佛根本不是生存在同一个世界里,自从洪荒世界破碎后,不同的存在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这便成了这个世界的规定。 难怪人间几乎没有受到影响,成了人类为主的发展模式。 了解了世界组成,宁采臣问道:“蓝门主不知有什么办法送我们回去吗?我们是误闯进来的。” “这个……我们得商量一下。” “哦。好的。” “带公子他们去休息。” “是,门主。” 等宁采臣他们离开,蓝冰召集了一位护法,三个长老开始商议起来。 “公主。”护法与长老行礼道。 “好了,失家之人称什么公主?”这蓝冰根本不是什么侍卫,而是公主。“大家说说,咱们是不是要借助这个人的力量收复故国?” 护法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行了一礼说:“门主,这没有什么好考虑的,故国当然要复。当年我等带出来的子母河水已经不多,如果无法恢复故国,我女儿国必将亡于历史之中。 蓝冰却拿不定主意。“可是你我故国为妖魔所占,万一······” 一个老媪说:“公主,没什么万一。就是他死了,也是欠我们的。莫忘了,当年若不是那唐和尚打开了界门,怎么会有妖魔入侵我国?我国为小千世界,不是当年女王心软,放走了唐和尚,我国现在依然百姓安乐,避居世外……” “大胆!你是在埋怨先王了?” 老媪立即跪下,以头叩地道:“公主恕罪,老媪不敢。只是提醒公主千万不要走了先王老路,这大千世界之人根本不足为信。再说这本就是他们欠我们的。” “媪长老虽然言之有理,但是媪长老别忘了,他不一定要帮我们。”一个手持龙拐的老妇人说。 “哼!他不帮,难道我们不会骗吗?” “骗去之后呢?要知道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和妖魔讲和,到时他万一记恨我等欺骗于他,与妖魔联手,你我最后的希望不也没了吗?” 第358章、没有神 最后一个白发如雪的老妇人说:“其实咱们的争吵毫无意国中现在有多少妖魔?他一个人对不对付得了?这些咱们可都一无所知。” 是啊!当年她们匆匆逃到这个世界,什么联系都断了不说,光是在这个世界生存便难为死她们了。她们不得不以姐妹的身体去交易去交换,这才慢慢会了点法术。但是这点儿法术连自保都难。而她们依附的门派,更是从来不管她们的死活。 所有人都看向主位的蓝冰,静待着她的决断。 她想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我决定去大千世界。大千世界里才会有更多的可能,更多的力量,而这力量正是我们需要的。” 她毕竟是一国之主,既然有了决断,她们自然是要服从的。 “传令下去,把所有能带上的,全都带上,咱们准备穿界。” “是,公主。” 宁采臣到了这儿,《黄庭内景经》便蠢蠢欲动,引导着一线生机的生成。 于是。“师兄,怎么样?” “失败了!一线生机没有抓住。”当宁采臣他们通过穿界石时,老道士突然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线生机。 穿界石,这是后来才有的。西游前还是没有的,那时穿界很难,是故才有这样的场景:观音主动说去东土。如来见了,心中大喜道:“别个是也去不得,须是观音尊者,神通广大,方可去得。” 可见那时穿界是很难的,非大法力者不可。不然也用不到观音亲自出马了。 穿界石带他们回到了大千世界,但是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又一张《黄庭内景经》,他可以融合祭炼了。 “公子,还有多远到您的地方?” 由于用的是穿界石,所以宁采臣他们并不是出现在他们消失的地方·而是在一座山林,万寿宫的后山。 那儿本就是两界相连的地方。 “快······”宁采臣刚想说话,便听到人声。 一个男子说:“我快受不了了,快来吧!” 女子说:“不行·婆婆已经有所怀疑了。我必须准时回去。” “那今晚去你家柴房。” “嗯。”女子轻声应了。 好家伙,偷情! 宁采臣一脸的尴尬,这外界来人,第一幕便听到这个,实在是让人尴尬得很。 当然宁采臣不知道的,更郁闷。那就是蓝冰她们怀疑,宁采臣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她们百凤门与其他门派不同·她们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这女子了。黄金比例的**肥臀,她们敢说除了她们百凤门,便没有第二个门派有了。 宁采臣是前辈,一身法力通神,更是达到法相境以为金刚是他的法相的高人。如果说他不知道这前面有什么的话,她们是不信的。 可他既然听到,还这么故意带她们来,她们自然是明白的。 这一下她们安心了。 在修真界让她们懂得了有价值·才有生存权力的道理。 带着她们进了桃花庵,便交给了粉衣。一是尴尬,二是宁采臣有事要做。 祭炼了那页《黄庭内景经》·竟然是一页世界介绍。 世界破碎,众圣粘和,只粘和了大的,小的没有动。但是本就是一体,所以这小块形成的小千世界也会不知不觉得与主世界相联。 如果小千世界中只是人类,那么粘在一起,影响不大,也就是这个宇宙多了些外星人罢了,但是如果这个世界全是修真,又没有圣人的力量支持·那么这个世界就惨了。 盘古开天后,有这么一句话: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降为地。 修真修的是清气,清气修光了,也就只剩下浊气。这浊气为地,可是大世界的地早为圣人加持过·那么只有一块地可以去了,地狱。这是唯一一块圣人没有加持过的大地。 这样的信息有什么用? 宁采臣没有发现,不过即使没用,他也要,这可是从《黄庭内景经》上脱落的。 他还正愁这《黄庭内景经》不听他的呢?所以他与其说是回去念经,不如说是在祭炼《黄庭内景经》。 “宁大人,他们似乎不知道我们失过踪?”冯素贞回到道观,便问宁采臣这个问题。 “咱们失过踪吗?我怎么不知道。”既然有人掩盖好了这一切,宁采臣当然不会去挖坟。 虽然这人制造幻雾让他们不知不觉去了小千世界有些可恶,但是这《黄庭内景经》可以祭炼了,他也就不计较了,反而帮着隐瞒。 “可是咱们明明消失了两天。” “两天?你实在是念经太累了,咱们一直都在这念经。你不会是做梦吧?” 做梦? 这个答案一下子镇住了她。 “是啊!听说过黄粱一梦吗?” “唐朝时期,一个书生姓卢,字萃之,别人称之为卢生。一年,他上京赶考,途中在邯郸的旅馆里投宿,遇到了一个叫吕翁的道士,并向他感慨人生的穷困潦倒。吕翁听后,从衣囊中取出一个枕头给卢生,说:‘你晚上睡觉时就枕着这个枕头,保你做梦称心如意。,” “这时已晚,店主人开始煮黄米饭。卢生便按着道士的说法开始睡觉,他很快睡着了。在睡梦中,他回到家中,几个月后,还娶了一个清河的崔氏女子为妻,妻子十分漂亮,钱也多了起来。卢生感到十分喜悦。不久他又中了进士,多次层层提拔,做了节度使,大破戎虏之兵,又提升为宰相做了十余年。他先后生了5个儿子,个个都做了官,取得了功名,后又有了十几个孙子,成为天下一大家族,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至80岁而终,到醒来时,店主煮的黄米饭还未熟。卢生感到十分奇怪地说:‘这难道是场梦?,吕翁听了便说:‘人生的归向,不也是这样吗?,” 说完梦·宁采臣笑着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做了个什么梦?但是你一定是做梦了。因为咱们都饿坏了。” 是梦啊!那他是没有看到过我的身体了? 这一点是让她立即开心起来。是梦,那我就还能再做我的大人了。 做官是有瘾的。本来如果宁采臣知道了她的身份,她是不得不上折子辞官的。但是梦就不同了,谁也不会为了一个梦就辞官。 是梦啊! 看了宁采臣一眼·她轻松地偷笑。但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中却多了那么一点儿失落。 与此同时,宁采臣把蓝冰她们百多口子安排在桃花庵,却没有禁止她们外出。 看到这么多的美女,是男人便淡定不了。 宁采臣不在,这儿就三个男人,王木、杨山、乐泉。 “木哥·你说这大人从哪儿弄来了这么一群美女?如果能有个做我老婆就好了!” “你?别想了。我看大人是在训练歌姬,这汴京城的大人们,哪个府上没有。 咱们大人训练些歌姬,这才趁得上咱们大人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每个人都佩服王木的见多识广。 可惜他猜错了,虽然这世界确实大官们家中都有歌姬舞姬的。 “打听的怎么样?”蓝冰已经不再穿着唐朝那种大开领的开处宫装,而是入乡随俗,穿起了宋朝小领女服,遮掩住一身的好身材。 “公主·这大千世界已经过去几百年了,就连神仙都很少,就是有·也是从他界的过客。”一个回报道。 “你是说,咱们不可能借用此界王的力量了?”老媪问道。 “恐怕很难。这些天,我一个神人都没遇到。” “我也没有遇上元婴期的修士。” “金丹期也没有。” 持龙拐的长老说:“公主,此界的元气极为淡薄,恐怕神人降不下来。” 一个世界清气多,密度越是淡薄,这修炼了清气的修士越好降临。 同样的,这清气少密度大,这就需要他们以大法力往里钻。 这就像是把汽球埋入水中一样。 上古时,偷吃仙丹的嫦娥为什么停不下来·直往天界飞去。便是因为她为凡人,不通法力运转之道,自然在大巫的浊浊人间呆不住。本书理论都是点点查资料总结的一家之言,不用讨论。只是本书的理论框架,没有科学性。 “那这个世界就没用了?” “启禀公主,我查到宋朝国君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骑着白龙游神宵宫,遇见灵噩骑着青牛进来。皇帝醒后大感奇怪,就命令道士徐知常访神宵事,徐就推荐了林道士。皇帝一见,更加惊奇,这家伙的相貌形状与梦中所见一模一样。见他的名字不雅,就改为灵素。” “从此看出这大宋还是有修士的,只要我等认真寻找。大千世界不比小千世界,修真者很会隐藏自己的行踪。就是小华世界,当年我等也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搭上一个修真门派。” 蓝冰正欲点头,另一个却出列道:“公主,万务轻信,臣打探到,这宋皇有极大的撒谎传统。” “怎么回事?快说说。” “是,公主。宋皇害怕打仗,但是却好大喜功。这时他的一个叫王钦若的臣子看出来了,就找了个机会假意向真宗提议说:‘陛下若出兵收复幽、蓟两州,就可以洗掉澶渊之盟的耻辱了。,” 真宗说:“河北的的百姓刚免了战争之苦,我那忍心再挑起战争呢7还是想点其它主意吧王钦若乘机说:“那就只有封禅可以镇服四海,夸示外国了。但自古封禅,都得有“天瑞”出现才行。”接着又说:“当然,这‘天瑞,不是说要就有的。前代之所谓“天瑞”者,有些是人为搞出来的,只不过人主把它当真的崇奉起来,并以之昭示天下,就会同真的一样了。古代传说的‘河出《图》、洛出《书》,,难道真有这么回事吗7那不过是圣人以神道设教罢了真宗听了,当然心领神会,但又担心地说:“王旦也许不会同意这么干吧王旦是当时的宰相,因此前寇准已被排挤出朝,所以真宗首先考虑王旦是否肯附从。 王钦若说:“我去向他暗示这是出于圣意,估计不会不同意。” 果然,经过王钦若说服,王旦同意了。但真宗心里还是不踏实,就把王旦召来宴饮,正当喝得高兴的当儿,命人取出一樽酒来赐与王旦说:“带回去同老婆孩子一起享用吧王旦回家后打开酒樽一看,哪里是什么美酒!里面盛的全都是珠宝1从此,王旦成了封禅之事的带头人。 主要障碍打通了,真宗又同王钦若密谋布置了一番,于大中祥符元年正月把朝臣召集起来,煞有介事地对大家说:“去冬十一月庚寅月,将近半夜时分,我刚灭烛就寝,忽然室中亮堂起来,有个穿绛衣的神人对我说:‘来月于正殿建道场一个,将降天书《大中禅符》三篇。,说完就不见了,从十二月初一起我即斋戒于朝元殿,并建道场以伫候神赐。适才城皇司来奏称在左承天门南发现有帛布悬于屋脊上,即遣中使去察看,回报说帛布还包有类似天书的东西,封口隐然有字。原来正是神人说的天书啊“公主殿下,这样连天书都敢私制,神明都敢假言的世界,恐怕是没有真神的。” 小千世界与大千世界不同,神明就是世界主宰,由于本身便居住在这个世界,所以频频展现神迹,这也使得小千世界的生灵更信真神。 别说是宋真宗这样干的,就是对神灵不敬,都有可能失去皇位。 所以宋真宗的例子一摆,所有人都哗然变色。 这是人君所为吗? 在她们的世界,这样做的人君早就挨雷劈了。可是宋真宗一点儿事没有。 这说明什么? 除了是这世界没有真神,她们是再想不出其他。 可是没有真神,她们怎么办? 小千世界的人,特别是她们女儿国,求神求惯了,突然没了神,一下子全都慌了手脚。 她们是女子,连仗都没打过的女子,她们的军队只是为了好看。 在她们的记忆中,只要付得出贡品,一些神仙修真是很愿意帮她们的,就像她们原来的如意真仙,找他帮忙,虽然需要备上花红,但总归是她们的神,也愿意帮她们。 不是孙悟空打死了他,她们也不会失了家园,因为他一直是她们的保护神。 感谢“酷酷的冷笑”“三天打渔”月票支持,感谢“演宁”的起点币打赏。 第359章、世界不同 没了仙人的保护,唐僧一行拍拍屁股是走了,可她们女儿国却遭了殃。 都是女子,有什么能力对抗妖魔?这才有了她们外逃,再寻回一尊真仙的举动。 可是离了自己的世界,她们才知道真仙难寻。 不过再难寻,也还是有那么几分希望的。然而她们是怎么也没料到这大千世界竟然没神了。宋真宗没让雷劈,便是她们最好的证据。 她们会来大千世界,是因为孙悟空给她们的印象太深了,那么强大的真神,说打死就打死了。 既然要请,当然是请最好的了。 但是到了这大千世界,一天又一天,却只是坏消息。 “左将军,你是说真的?” “臣不敢戏言,还特地买来了他们自己著写的史书。”说着她双手奉上她买来的史书。° 蓝冰立即拿来看,果然是历历在目。 什么梦?什么芝草八十本,什么五色金丹······ 不,神仙不会这样的。 神仙要么直接派使者,比如天庭的太白金星;要么说完事,现出真身,飞到天上,比如观音点化唐僧后…··· 什么梦?什么埋宝? 这都是假的。神仙才没有这么无聊。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非要托梦,以为是鬼吗? 完了完了。 这一次她是不信都不成了。难道她们几百年的坚持都成了泡影了吗? “公主,既然没有真神,我们离开吧?”有人建议。 “离开?去哪?走不了了。”她摇头叹气。 “怎么会走不了?咱们有穿界石,只要宁公子不阻拦,咱们还是可以到别的世界去找……” 蓝冰取出碎成两块的穿界石。“在来大千世界后,这穿界石便碎了。” “怎么会?这个世界这么恐怖,连神灵死后凝结的穿界石也会碎?” 事实摆在眼前,她们却无法相信。怎么说这都是她们世界唯一真神留下的结晶体。只是送她们来这个世界便碎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没有穿界石,她们怎么回家?就更不用说恢复故国了。 有的人忍不住呜呜痛哭起来。 “你们哭什么?” 是谁? 所有人都看过去。是宁采臣身边的书僮妙-善。 只听她说:“谁说大千世界没有真神了?” “你知道真神在哪?”她们立即焦急问道。 妙-善得意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是说你?” “真是笨死了!我当然说的是爸爸,你们不会忘了爸爸怎么救的你们了吧?”妙-善指着三个获救的女子说。 “当然没有忘,可是他不是凡间的官吗?” “你们真是气死我了,谁规定神仙就不能做凡人的官玩了。” 这时她们才点头·这小千世界里愿意做凡人国家官玩的神多了去了。有了共同点,她们显然也是这样想宁采臣的。 “还请姑娘告知如何请得真神?”她们全向妙-善大礼参拜。 这小千世界请神的规矩很大,比如虎羊鹿他们,他们当年担任国师的条件便是和尚,国内不能有和尚。 虽然霸道了一些亻旦是比起国家受到别的妖魔侵占,还是可以接受别忘了,修真者连福天洞地都抢·更不论这世界碎片形成的小千世界了。 只是混沌广大无边,一个小千世界,微尘一样,正和佛语:一沙一世界。这么小,是真的很难找。 可一旦找到便没人会离开。 而主世界,由于不断吸收其他世界的浊气,所以是没人愿意呆的。各家各户为什么拼命修炼,以求飞升去别界?同样的道理。 她们的表现妙-善很满意·但是妙-善好奇说:“我身上有爸爸施的法幻道这你们都能看出我是女子来?” “不,我等没有看出来·但是姑娘一言一行与女子同。我等只是妄加猜测。” 原来是这样,妙-善点点头:“你们还蛮有眼力界的。” 她们看妙-善很高兴,立即打铁趁热问道:“还请姑娘告知,请动真神之法。” 妙-善张了张嘴,狡诈的一笑,一摊双手说:“不知道。” “什么?”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还请姑娘莫要开玩笑,戏耍我等。请来真神,我等一定也会供奉姑娘的。” 妙-善为难道:“可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也看过这世界了,这世界根本就不适合修炼·可是他偏偏不走,我也不知为什么?” 妙-善是真的为难,哪个世界好修炼,哪个不好修炼,她还是知道的。她又不知道宁采臣是唯一的人道修炼者,自然也就更不明白·宁采臣留在人间的原因了。 “那真神的神职是什么?”有聪明的问道,打算从这儿选择突破口。 “神职啊!”妙-善托着下巴想了一下,“好像是奖善罚恶,守护城池吧!” 这个神职好,拥有这样神职的神绝对是个善神,她们听了立即欢呼雀跃起来。高兴得都跳起舞来。 看她们这么高兴,妙-善也陪着她们高兴。“你们是不是想到请爸爸去的方法了?” 这话一问,立即冷场。 “咦?你们怎么不跳了?” 妙-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神职是不错,但是请神的条件,她们却是毫无头绪。这一点上,反倒是不如那些妖神更好理解,无非是修炼和口腹之欲罢了。 “这个,我们不知道怎么请神?”她们说出了问题所在。 知道她们是因为这个才不跳舞,妙-善也不跳了。“这个,我可帮不了你们。” “不,姑娘一直在神明身边,就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吗?比如说他爱吃什么,喜欢什么……” “对了,爸爸爱吃好吃的。”妙-善突然说道。 女儿国的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美食便是她们的入手方向了。 宁采臣还不知道女儿国的众女在妙-善的引诱下,正全力准备请宁采臣为她们那一界的真神。她们这些女子,正需要宁采臣这样的守护之神。 至于没了这神灵死后凝结出的穿界石,她们怎么回去?没了穿界石的保护,这界膜之间的混沌气息怎么过去。 这些她们全都没有想过。在她们看来,神仙可以解决这一切。 宁采臣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神仙,在看到了那些人面鼠后,界膜他是绝对不会打破的,万一弄破了后,那些东西过来了,绝对是一场生化危机。 当然了,她们想请走宁采臣真的很难。宁采臣说过,他爱自己的祖国,也爱这个朝代,他又怎么会抛弃这里,去另一个世界去做什么莫名其妙的神。 她们在打宁采臣的主意,宁采臣又何尝不是在想她们。 如果向她们请求,她们会把修真功法给我吗? 真是想不到,两天时间便拐来一大群女修真来。她们能修,那家母也行了。虽然没有抄到秘籍功法,但是有她们也不错了。 嗯,收获不错。呵呵。 想着想着,宁采臣笑了。 “宁大人,别笑了。出大事了!” 宁采臣看了冯素贞一眼。“太后大寿,能出什么大事?” “是宫里。”冯素贞气喘吁吁说道。 胸脯快速起伏。 宁采臣心想:真是够狠心的,把胸压这么平,也不怕以后压坏了,恢复不了形状。 他在看什么? 冯素贞顺着宁采臣的目光看到自己的胸,脸一红,心说:他认出我是女子了?难道那不是梦,而是真的?可是为什么其他同僚没有一个记得我们失踪了?我该信什么? “冯大人,出了什么事?你还没说呢?” “哦,对了。陛下梦见自己骑着白龙游神宵宫,遇见灵噩骑着青牛进来。皇帝醒后大感奇怪,就命令道士徐知常访神宵事,徐就推荐了林道士。皇帝一见,更加惊奇,这家伙的相貌形状与梦中所见一模一样。见他的名字不雅,就改为灵素。” 这件事啊!宁采臣点点头,历史上有写。“这怎么了?官家不是一直祟信道士,不然你我也不会做这道士打扮了。”宁采臣笑着说。 “不是,是陛下赐他为金门羽客、冲虚通真达灵其妙-先生后。在太清楼下侍宴皇帝,瞥见了罗列着苏东坡、黄庭坚、秦观等人的元奸党碑,就稽首下拜,皇帝怪而问之,林灵素说:‘这碑上姓名的人都是天上星宿啊!,还即席作了首诗,诗曰:苏黄不作文章客,童蔡翻为社稷臣。 三十年来无定论,不知奸党是何人。” 冯素贞说完,兴奋不已:“大家都在讨论这林道士是好是坏呢?” 这首诗这么快便出来了。宁采臣皱皱眉。 也许文人士子们对林灵素这么做欢呼雀跃,但是宁采臣知道这林灵素就是个炮仗。他以道士的身份攻击奸臣,攻击僧人,甚至攻击太子…··· 反正这朝代上就没有他不攻击的,以致历史上他是孤坟为伴,还是后来继承他道统的白玉蟾为他提了一首诗,诗曰:众僧莫怨赵归真,此是容成太玉君。 始末四年曾就日,相将五秩即腾云。 帝心俾立神霄教,州额由升应道军。 泉石依然冠剑冷,至今雷电御松坟。 “宁大人,宁大人!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冯素贞见宁采臣没有高兴,只是沉思,疑问道。 第360章、突破 此时,观战的强者们已经完全看的呆滞了。哪怕是李正直这样对元素理解极高的人也有些看不懂刚才龙皓晨与杨浩宇之间的战斗究竟发生了什么。真正能看出一些端倪的,恐怕就只有传奇大能陈子颠了。此时的他,脸上满是欣赏之色。 杨浩宇没有继续发动攻击,看着龙皓晨,一脸疑惑的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以你的修为和对领域的领悟,应该无法对抗我的星域才对。” 看上去两人之间不断出手,可实际上,他们之间的比拼全在领域这个层面。杨浩宇攻击的方式是领域,龙皓晨抵挡的方式第一次是日月神蜗盾,第二次却用的全是领域之力,包括他最后释放的小光刃,也同样是领域的力量。 领域的全面碰撞,最终竟然以杨浩宇的退让告终,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却还是杨浩宇略微吃了点亏。 龙皓晨微微一笑,道:“前辈的星域令晚辈大开眼界,确实是我见过的最强领域。也确实不会受到光神法则的约束。但是,有一点您却忘了,星光也是光,哪怕蕴含再庞大的星辰之力,它的本质之中也包含着大量的光。就像您自身的能力也是以光为主导的。而我的光神之域,对于一切光都有着很好的融合作用。所以,我就利用了您领域中的光,将其融合、转化,作为我的力量与您的领域对抗。才能勉强抵挡。从某种意义来说,是我借助了您的一部分力量来与您抗衡。” 杨浩宇眼中流露着惊讶之色,缓缓点了点头“好一个光神之域。从领域的品质上来看,你这领域确实是要高出我这星宇半筹。假以时日,当它大成之后,与魔神皇的黑狱也有一拼了。不过,这场比试才刚刚开始。你的领域应该形成的还不久吧。想要与我的星域抗衡,你还需要展现出更多才行。” “我的星域并不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力量·而是我和星空神兽融合之后所产生的。所以,我的领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一个变异领域,相当于两个领域融合的结果。我的全部能力也都与星空有关。你刚才面对的·只是星域最基本的能力而已。接下来,我可要增加压力了,你要小心。” 杨浩宇完全是一副长辈指点晚辈的态度,龙皓晨脸上神色也是越发恭敬了。 没错,他的修为已经提升到了一个相当强大的程度,但是,他提升到九阶时日毕竟还很短。对于九阶强者的能力以及对抗经验远不够丰富。面对修为低于自己的对手时·他自然能够从容应对,但换了是比自己更加强大的对手,就有些难以应付了。 如果杨浩宇一上来就施展最强攻击,那么,龙皓晨恐怕已经抵挡不住了。但他却是在逐渐加压,这带给龙皓晨的,将是极为宝贵的领域对战经验。同时,在强大的压力下·对龙皓晨未来修炼也有着极大的好处。 “请前辈指点。”龙皓晨再次用光明女神咏叹调敲击自己肩头行杨浩宇还了个礼,右手重剑缓缓抬起,举在空中·沉声道:“接下来我会开始施展自己领域技,这是我结合了星空神兽的能力后所独创的,星空炸灵术。你要小心了。也让我看看,你的光神之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融合我多少光。” 一边说着,杨浩宇右手重剑已经指在一颗星上,顿时,那颗星完全亮了起来,其他星光都为之暗淡。这颗星带着淡金色的尾焰,居然就那么直奔龙皓晨冲击而去。 星空炸灵术?这个名词龙皓晨还是第一次听到·但领域技他可是知道的啊!杨浩宇已经告诉他自己施展的是领域技,龙皓晨又怎能不小心应对呢? 这是领域之间的较量,如果他用了别的能力,就意味着他的领域输了。尽管龙皓晨的光神领域才开启不久,但他也绝不愿意让自己的领域处于弱势地位,如果是那样的话·对于他未来修炼领域时的心态必定会产生极大的影响。 光明女神咏叹调在身前一引,顿时,无数光环再次向光明女神咏叹调集中而来。神圣独角兽散发出的七彩金光也变得越来越强烈了。 龙皓晨本身通过永恒之心,对于领域的控制还是有所不足的,光神之域的层次可以说是所有领域中的顶尖存在,想要控制这种层次的领域,所需要的灵力也绝对是天文数字。龙皓晨必须要借助神圣独角兽的增幅,才能将领域控制的如臂使指。当然,随着他对光神之域更加深刻的理解,这种情况将会有所改善。直到他完全与光神之域融合,让光神之域成为他本身的一部分,他自身也成为光神之域的一部分时才能够做到全面掌控。就像杨浩宇对星域的掌控一样。 收束的领域光芒围绕着光明女神咏叹调盘旋,龙皓晨心中亮起一道灵光,光明女神咏叹调前点,那之前凝聚而来的光环又反向散发了出去,朝着那颗撞击而来的星辰笼罩而去。 那星辰飞行的速度在星域中不断增加,眼看着就进入到光神之域了。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光明女神咏叹调引导的光环迎了上去,一下子就止住了它的前进之势。 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那颗被减缓速度的星辰突然凝固了一下,所有光芒全部收束,以至于龙皓晨的光神领域想要吸收它的光都没有成功,就在下一刻,这颗星辰突然爆炸了。 “轰隆隆——” 剧烈的轰鸣不只是响彻整个圣盟大试炼场,甚至连整个圣城都为之震动。就在它爆发轰鸣的那一瞬间,圣盟大试炼场内的护罩剧烈震荡,大片大片的裂痕同时出现在护罩的每一个角落,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破碎似的。 也就在这时,一声梵音响起,一团金光突然出现在护罩顶端,这团金光出现后,无数流光溢彩的金芒笼罩而下,与护罩的七彩光芒凝结在一起,令七彩护罩变成了八彩,这才稳定住局面,没有让大试炼场内的护罩破碎。 别怪俺更新少,我是不得以啊……,我这几天真的累的不行了。 这一更字数稍微少点,大家见谅、见谅。园州古城始建于五百年前,那个时候,东方的经济中心开始由北向南转移,本是蛮夷之地的南方开始得到发展。 于是乎,南方的建筑技术得到了充分的展现,形成了各种别具南方特色的建筑风格,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便是园林建筑。 约在三四百年前,江南大地上遍布各式各样的园林,而它们也都是后世重镇的基础。 随着时代的变迁,很多地方的园林都已经破败,或是被拆除,盖上了高楼大厦,或是留有一角,供城市人欣赏游玩,很少有保存完整的园林古城。 唯有园州古城! 园州古城位于园州市外三十里处,凭借保存完好的园林建筑和古玩云集闻名天下,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去那里一饱眼福。 园州市从飞机场、火车站和汽车总站分别开通了三路快速公交,直达那里,以方便游客商旅前去,同时也是为了充分挖掘那里的商业价值,谁让园州市的财政全凭那里支撑呢! 下了火车,柳逸他们便坐上快速公交,直取古城,一路上,大家还在热议车上发生的小偷的事情,纷纷逼问柳逸,是如何让那贼人自己道出了自己的行窃过程,又是如何让车厢之间的铁门瞬间自己关上,让那贼人撞的是头破血流、当场昏厥? 可一到古城之下,大家谁也没有心思想车上的事情,甚至没心思想过去的一切,因为谁也没有想到,这园州古城竟和网上说的一模一样,美不胜收。 现在很多风景名胜,都是挂羊头卖狗肉,说是温泉之乡,实际上去了连热水澡都洗不上,说是古城千里去了连一堵破旧的古城墙都看不到,更别提什么山清水秀,一名绿衣少女撑着油纸扇泛舟溪水上,让人看了都舍不得回去那都是骗人的,去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因此经常出去游玩的人都清楚,去一个地方,宣传册上是什么样子,打个三五折,去了之后看到的便是什么样子。 可是谁曾想到,园州古城竟是真的这么漂亮这里没有碧水丹山,也不是宛若仙境,但却看上去格外舒服,一圈不高的围墙围着一个平原小镇。 围墙之上,圆窗成排,让人能一眼看到里面的园林如画,与其说这是一座古城,还不如说这里是一个大一点的山庄。 公交车停靠古镇东门下车之后,迎面便可看到一面湖畔,其上荷叶连天翠绿如水洗一般。 荷叶之间,一座宽敞的石桥跨湖而立,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玉如意横在湖上。 桥〖中〗央为一座古老凉亭,纵然已是年代久远,但仍旧古雅异常,这大概是和这里所有建筑的特色一样,本就使用灰白色调,让人永远也很难看到它们衰败的一面。 “我的天啦,真的很漂亮啊怎么以前没听人说过?!”莫小雨他们站在石桥上观赏少许,都是不禁惊叹。 “酒香还怕巷子深,园林古城向来是以口耳相传做宣传的,不像很多名胜,都商业化了,电视广告和网络广告满天飞!”见大家都很喜欢童欢馨很开心“快进城吧,里面更漂亮哦!” “靠,等等我啊,你们这帮畜生,凭什么行李都要我拿,我不就午饭的时候多要一个菜嘛!”闻言,大家都是急忙朝古城里面冲去,留下张德明一人在后面是叫苦不绝,身后背着三个大包,两个肩膀上也都挎包,两手还拿着四个大行李箱。 无奈,他自找的,午饭大家是在火车上吃的,吃的是盒饭,他饭量大啊,便想多要一份,盒饭而已,东道主童欢馨自然不会拒绝,随他吃好,能吃几个钱? 但老马和杜小丽不依,说德明多吃可以,下车的时候负责搬运行李。 德明自恃身强体壮,当即应了下来,可是下车了他才知道,这帮畜生哪来是旅行的啊,大包小包的简直是搬家啊! 进城之后,里面又是一番洞天。 城中有两条主街,看路牌可知,一条叫博望街,一条叫乐蜀街。 两条街并非交叉,而是平行。 两街之间是一条河流,足有十米之宽,河中之水清澈无比,让人一眼就能看到河底的彩石。 令人惊讶的是,这条河流并非人工挖掘,而是天然形成的,源头是城西的一处水洞。 据河畔的景点介绍所说,那水洞深不见底,至于洞中之水从何而来,连科学家都没能探测出来,只探测出里面满是石乳,每个石乳上面都有水珠往下滴,汇成一汪溪水,流到洞外,堪称一大奇观。 溪水弯曲而行,流到了城中的很多地方。 水畔,古老的垂柳像是一个个妙-龄少女,垂首溪畔,在清洗着自己的满头长丝,姿态妩媚,美不胜收。 再左右便是大大小小的园林,每个园林门前皆是挂有牌匾,可见它们以前并非是一家产业,但若不细看,很难看出这些园林有门户之分,都是清一色的白墙青瓦,墙上镶嵌着大大小小的镂空石窗,或是瓶状,或是扇状,精美逼真。 “哦,那个就是云中书院,我订的就是那里的房间,我们先去把行李放下吧,然后再出来转转!”童欢馨站在溪畔观察少许,发现自己订的酒店。 城中的很多园林都已被改装了酒店,改装无非就是将里面的厢房让出来供人住宿,里面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没有改动,尽显古典风味。 因此这里的五星级并非是外面的五星级,住一晚的价格也远比外面的五星级要贵得多。 “放行李让张德明去不就行了,我已经等不及了,我这就要去转转!”杜小丽长笑一声,率先朝人潮中冲去。 “喂,为什么又是我啊?”德明刚刚来到他们跟前,累的大气还没来得及喘一口,便又是重担压身,想要反驳,但其他人都已经夺路而走的,气的他是直跺脚“说好了啊,晚上我要多吃两个菜,否则我跟你们急!” 童欢馨给大家买的都是古城的通票,任何一个园林都是可以进的,除了一些特殊园林不对外开放之外。 杜小丽是开路先锋,她转身就进了离东门不远的一个叫“小园春”的园林,因为那里面假山很多,她最喜欢假山了,大概是爱看电视剧《红楼大梦》的缘故。 迈步入园,众人都能看到,院内院外,除了古建筑,还有琳琅满目的古董,有人在卖,有人在买,热阄非常。 第361章、为回家而努力的御姐们 这刺激实在是太大了。宁采臣虽然是个结过婚的男人,但`妻之间,在做**时,实在是看到的有限。 可是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全是御姐们,还是赤身**的御姐。 大唐人物,果然是**肥臀的大唐人物。 宁采臣觉得自己又让后世的影视作品骗了。谁说这唐朝人便都是大胖子的? 他只觉得自己身上气血乱窜,似乎是在寻找着突破口,上面下面,只要是可以冲出来的洞口,它们似乎随时都会冲出来似的。 这和上次在皇宫中见到的不同,一个是自己不是主角不说,而且和她们一比,皇宫的宫女们就是渣。 不行,不能想了,越想越受不了。冷静,一定要冷静。 “公子,吃的来了。” 突然,后面又传来声音。 回头一看,又是三名女子,蓝冰亲自带着。每个人只是穿着一件薄纱便走了进来,里面隐隐绰绰的,更是制激。 不行,真的要留鼻血了。 想是听到里面发生了什么,蓝冰开口说道:“公子不要在意,让她们侍候你好了。” 得了蓝冰的指令,女子们更加热情起来。 别…… 她们别看是女子,力气大得出奇。 突然,一个女子仲向了小采臣。 不要碰! 这是什么棍子,粗粗的,热热的,啊!硬了,好硬!喷东西了! 宁采臣这下是真的尴尬死了,有了娘子,还是让她们用手摸出来了,真是够丢人的。 那个女子还把手拿了出来,看了看,又闻了闻:“这是什么?” 宁采臣怎么回答?说你们把我摸出来了? 这时妙-善一下子冲了进来·张口便吸,边吸边说:“这可是好东西,男人的精华所在,吃了它·咱们会变得更加强大!弥补我们自身的不足,原本我们不能使用的法术,吃了它,也能用了。” 妙-善绝对是捣乱的,这又不是什么基因体质补药,怎么又有那么神奇的能力。宁采臣刚想训斥她。 她却欢呼一声,把小采臣叼了起来·含在嘴里。 “你疯了!”宁采臣想把她抓起来。 扑通,她却一头扎进水中,含着不放。 这样的待遇,就是不举男也受不了,更不用说宁采臣这个才拥有了两次与女子亲热的纯男人了。 然而这时,澡堂的天花板上,在屋瓦下突然旋转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快跑!恶魔来了!”蓝冰突然大吼道。 这些女子们立即撒腿就跑,跑不了的·直接跪倒在地上。不,不是跑不了,是她们吓坏了·身子发软,根本就逃不了。水池中的女子们全都围在宁采臣的身边,渴求宁采臣的帮助。 妙-善也从水中出来,死盯着天上的黑洞,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呵呵!原来你们在这儿?”很快一只三丈高,头上长角的恶魔从黑洞中飞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自满得意道,“啊!好一个世界,这么多的食物!” 然后他又低头看着宁采臣:“小子·这是你给我准备的食物吗?很好!把她们献上来,本魔便饶你一命!” “公子,不要!”众女立即吓傻似的哀求道,一点儿都不像是有法力的修真。 “公子,这是灭运魔,他们的话是不能信的。” “住口!否则我先吃你!” “呱噪!”宁采臣随手放出来自从这魔出现·便一直不断抖动,似乎是时刻准备击杀他的五剑。 “该死的凡人,一把破剑便想伤害本魔,本魔是无形无质的存在,人类的剑怎么可能伤害得了我。” 但是他的得意只进行了一会儿,便惊恐道:“不可能!人类的剑怎么可能杀得了我。不,它在吃我?不可能的?” 一切非人间的存在都是它们的养料,这就是五剑的特性。妖也好,魔也好,只要为它所克制,就都是它们的养料。 五剑的这种特性,也同时反愦给了幻道,否则一个魔神的道,哪儿是随随便便压制几天,便可以突破的。 正因为有了路,突破也就变得顺水推舟了。 在魔死了之后,天上的漩涡也消失了。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宁采臣问道。 看到魔物就这么让宁采臣……嗯,吃了?五剑的刺过去,魔物身上的组成便不断向剑中吸入。看上去实在是诡异。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们怎么也杀不死的魔,就这么让宁采臣的五剑杀了,甚至连反抗都做不到,这让她们更加有信心。也坚定了请宁采臣去她们世界的想法。 蓝冰就是抱着这个心思,走了出来。“公子,那就是入侵我们国家的魔。我们出来也是为了寻找可以灭除他们的真神而刚才那一只便是一直追杀我们的红魔。” 宁采臣仔细听着,还什么都没有说。 蓝冰却直接跪在他的面前,哀求道:“希望公子,不,真神帮帮我们,帮我们灭杀了这国内的妖魔。” 见蓝冰跪了,这些女子们立即跪了一地。 宁采臣还没有开口,妙-善问道:“那你们知道你们现在的小千世界在哪吗?” 她们摇头。 “那你们又知道开启你那一界的方法吗?”妙-善又问。 她们还是摇头。 不过她们却知道一点:“当年唐和尚走过,应该上面会有记载。” 妙-善说:“上面是有记载,但是西行之路,也叫生死不路,是要死很多人的。再说我也不想去西方。” 没有恢复的记忆,她只知道她极厌恶西方。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只是一种本能本能的厌恶。 蓝冰问道:“真神不能直接带我们回去吗?” 妙-善说:“各界碎片那么多,哪儿是想回去就回去的。找不到路,几十年都回不去是小,但是迷失在混沌中,那才是真的找死。” 左将军,一个英气勃发的女子问道:“可是只要有穿界石不就行了吗?” 妙-善不屑道:“你们那是幸运,竟然真的穿到一个世界了。如果穿到一半,神力消失了,你们早为混沌撕成碎片了。混沌是那么好过的?除了圣人,混沌就是生灵的死地。” “那我们就回不去了?”她们有的人受不了这个噩耗,当场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妙-善说:“也不是回不去。” “怎么回去?” “努力修炼啊!当你们修炼到可以穿越世界了,你们当然便可以回去了。” 失望与震惊。她们需要好好静一静。 看到她们都沉默了。 宁采臣带着妙-善回了自己的房间,问道:“妙-善,你说的都是真的?” 妙-善夸耀道:“爸爸,我厉害吧!一下子留下了这么多的修士。不过我说的也是真的。” 她歪着头苦苦思素着什么。然后用水洗入一些皂角沫,指着这么一大盆水说:“爸爸你看,如果这盆水就是我们的世界,这些泡沫是小千世界,那么这些与我们世界相交的世界,我们可以轻易进入,但是这些没有与水面相联,而是飞到空中的世界,以爸爸的力量,恐怕还进不去。” “那怎么办?难道不帮她们?” 妙-善偷偷一笑说:“有两个办法。” “哪两个办法?” “一是······爸爸,我记起了一个双修术,咱们双修吧!” “不行!”白素贞就怕她恢复了修为,这才安排她在自己身边,自己又怎么会和她双修。“你是什么时候记起修炼功法的?”宁采臣担心问道。 “就在刚才,吃了爸爸的牛奶后。我突然记起人体中拥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而可以把这股力量引发出来的功法,便叫双修术。” 解释一下后,她又问道:“爸爸,你是不是心动了?” “别胡说。”宁采臣脸红了一下。 “呀!”妙-善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爸爸,你不会是不行吧?” “胡说!说下一个方法!”刚刚让人碰了几下,便出了。宁采臣实在是不想现在讨论这个问题。 “下一个办法,便是她们努力修炼了。也许一百年,也许一千年,她们可以回去吧!”妙-善摊了摊手,毫不在意说。 宁采臣皱了下眉。今天太乱了,刺激边太大了,让他的脑子一时间没有办法冷静分析。 没有办法分析,他便开始引导精神力与祭炼的那页《黄庭内景经》融合。 放在这种时候融合是因为他完全不认为这页《黄庭内景经》有什么用? 但是一融合,他才发现《黄庭内景经》没有一页是没用的。这张以为没用的说明页,竟然是构建世界的基础法则,即,世界与世界的存在与关系的基础法则。 这一下,他立即收敛全部心神,全心全意融合起脱落下来的《黄庭内景经》散叶来。 在他这边努力做正事的时候,妙-善又开始搅风搅雨起来。 “哼哼!你们惨了!” “怎么回事?还请上仙指示。”她们还没有把怎么回去的事理清,妙-善又跑来恐吓她们。 “还怎么回事?你们难道不知道男人最怕别人知道他们不行。 “什么不行?”她们不明白。 妙-善气乎乎说:“你们真是笨死了!男人那事啊!”见她们还不明白,更是生气说,“真是太笨了,难怪会连家都丢了。” 第362章、逃出来了 看着一直好心帮助她们的妙-善真的是生气了,她们也急了如果一开始,她们还有意寻求别的真神救助她们,那么在见识了宁采臣轻描淡写便灭杀了一直以来她们的梦魇魔物后,她们便认定了他了。 什么事都怕比较。这些年来,她们在所谓的修真界,不是没有求助过大门大派。但是只看追杀她们的红魔依然存在,便知道结果了。 这样非形非质的魔,本身便是修真的天敌。天魔、心魔····…这一个个的,哪个不是修真们最怕遇到的。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这可不是说笑的。 不是迫不得己没人愿意招惹它们,更不要说她们那个世界现在全是这些东西了。 穿到另一界,只是为了救助一帮素昧平生的陌生女子。修真界做出的选择,只看她们跟宁采臣来了,也就不用做更多解释了。 现在听妙-善的意思,她们好像做了什么,惹恼了这可能是她们唯一的救星后,纷纷说道:“还请上仙告知我等做错了什么?” “上仙,咱们国内一直全是女子,实在不知男子的忌讳。” 她们的解释,让妙-善气得直抓头皮。这世上还有这么笨的女人,连男人与女人的曲别也不知道? 可是没办法,就像她们说的,她们是女儿国来的,国中本来就没有男子。 “那你们交给修真者的姐妹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他们要的啊!” 妙-善又要发火,但是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为这事生气太不值了。“那他们为什么讨要?” 众女看了看,小心回答说:“是因为我们漂亮吧?” “这,也对。然后呢?”妙善引导她们。 最终的结果,妙-善是明白了。她们完全没有男人的概念,就连当年留唐僧也只是因为唐僧长得好看。什么男女**?别逗了,你问女儿国的女子这事,简直是在浪费时间。这就和询问大男人是什么感觉似的。 唉!要把这么一帮人**到能用。 妙-善知道她得先从男女差别讲起。这**之路,是任重而道远。 宁采臣根本不知道妙-善在干什么,他现在正全心全意吸收世界存在法则之基。 初接触到法则,一时半会儿实在是很难消化吸收因为解释就这么少。这就和你在看“lr12”一样,一目了然,但是这就是全部吗?显然不是,不然也就不需要数学家去证明了。 宁采臣现在也是,虽然有了这一线生机的世界建立基础理论,但是吃不透,就依然是幻术而不是幻道。 甚至宁采臣明明就是知道世界构建成功,他便是界主。这是一种类似掌中佛国的力量,但是绝对不同。而这不同不处,便是他的难悟不透,吃不明,你永远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公子,宫中来人相请。” 反正也是悟不出来宁采臣也就走了出来。 一看,来人竟然是云裳。“云女官,这次不知有什么事?” 她很急没有多做解释,只急急说:“宁大人快一点,是娘娘找“哦?娘娘找我所为何事?” “我也不知道,总之你快点就是了。也不知你是图个什么,怎么住在这么远的地方?想找你都极不容易。” 云裳对郑贵妃绝对忠心,她这么急切,显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从宁采臣的桃花庵到皇宫绝对不近,但是再远,也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 宁采臣的马车是特制的,虽然不是修真的法器但是粉衣的手艺,让它日行千里还是办得到的。 马车是好东西,限制速度的反而是马,不过就是这样,紧赶慢赶,也不过才花了半个多时辰。 “娘娘不知你召臣来,所为何事?” 匆匆进了宫,郑贵妃却歪躺在一张大椅上,什么事都没有的说道:“我,不,本娘娘没事啊!” “可是娘娘你不是半个时辰前还抱着头,说让赶快找宁大人来吗?”云裳急急进言道。 “哦?是了,是有这么回事。”她恍然想起来说道,“对了,宁大人,你出的滴血认亲的主意似乎不灵。” 宁采臣撇撇嘴,原来是为了这事啊!“回娘娘,太子身边高僧环绕,这法子自然是不灵的。” “哦?你是说他们动了法术?这世上还有法力高深者······”她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宁采臣。 她穿着实在是暴露,似乎是在刚刚洗完澡似的,身上只披着一件轻纱,里面是件肚兜。 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个的,全都回到了大唐不成,怎么一下子全变得这么开放?还是拿我不当男人?那么快就射了,实在是…… 他不想下去,太丢男人的自尊了,没有抬头,立即回道:“娘娘不是知道吗?娘娘一身的佛力又有进步,显然是修为有了进步。” “哟,你能看出我身上的佛力?”她甜甜笑道。 “是,娘娘。” 打过这么多次交道了,怎么可能还不认得。咦?怎么《黄庭内景经》还在动? “原来是这样,你回去吧!” 宁采臣没有抬头看,否则他一定会看出,郑贵妃那种杀,还是不杀,所特有的表情纠结。 “是,娘娘。”宁采臣没有耽搁,转身就走。穿得太清凉了,而据他所知赵佶可不是喜欢给别人看自己老婆光屁股的人。 “娘娘,你真的没事?”云裳担心道。她去之前,郑贵妃痛苦的样子绝对不像是假的。 “说没事就没事,你退下吧!”她不满发了火。 “是,娘娘!” 等所有人都退下,她一个人跪在地上,泪流满面道:“多谢姐姐救命之恩。不是姐姐给了我再生的机会,说不定这世间就没有我了。” “你到底是什么妖魔?怎么敢占据本娘娘的肉身?”一个声音从她身体中传出,仔细听,这绝对是郑贵妃的声音。 “哼!娘娘,咱们可是老相识了。不是你找人做了佛塔镇住我,我早就夺了你的身子了。佛又如何?我不过是稍稍改变了法力运行,还不是出来了。” “是你!”郑贵妃想起来了,“当年就是你害得本娘娘卧床不起!” “哟!记性不差。知道当年我为什么没有直接夺你的肉身吗?你还真以为那和尚法力无边。是上了你的身,才发现你的肉身太差,根本承受不住本姑娘,所以本姑娘才留了让你修炼的信息,不然你以为就凭你,这么快就可以筑基吗?” “什么?是你?”郑贵妃慌了,是真的慌了。 一直以来,修真都是她最大的底牌,这是她拥有的最强力的反击手段,但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妖魔的诡计罢了。她如何能不惊,能不怕。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听到郑贵妃慌乱无神的声音,她笑了,得意得咯咯直笑。 拥有批改奏折权力的郑贵妃,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而这样的人,突然变得像个蝼蚁一样,颤颤发抖。对她,自然是件高兴的事。 太高兴了,仿佛这些年来的委曲终于发泄了一些似的。 姜子牙,你毁我道行,灭我元神。这笔帐,本姑奶奶非和你好好算算不可! 椒园中是她得意的笑声。 宁采臣耳朵很好,他自然是听到了。 他甚至在想:似乎娘娘真的很高兴,如果我现在提出让她把这塔送给我,不知她会不会同意。 我是没看出这塔好在哪,但是家中却有个炼器大师在,说不定她能看出来些什么,只是可惜她来不了这皇城,皇气太重。 上次大相国寺的和尚一口气超渡了那么多的冤魂,倒使得这皇城的皇气又重了许多。 “宁大人,宁大人。”云裳赶了上来。 “是云女官,有什么事吗?” “宁大人不要怪娘娘,娘娘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怎么回事?” 云裳本来是为了缓解宁采臣的不满,但是她却不知道她越说,反而是有意无意把宁采臣往另一条路上引。 “娘娘本来是打算在太后大寿后,再提太子的事。但是今天正好官家来了,娘娘实在没忍住,便旁敲侧击了一番。谁知官家为此勃然大怒,还打了娘娘。” “你是说滴血认亲还没有开始?”宁采臣注意到一处不解。 “是的。” 这就奇怪了。验都没验,那她刚才那段话便是牛头不对马嘴了。现在这笑声…… 噫!不会是这郑贵妃是个**爱好者吧?挨了打,还这么高兴。 宁采臣打了个冷战,立即说道:“云女官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行了。” 解释了,云裳也没有强要送。她还要去照顾郑贵妃,她总觉得郑贵妃哪儿不对劲。 可惜她显然是不知道她这番解释后果的。 只见宁采臣离开后,一下子打了个寒颤,自言自语说:“最近的女人都疯了。看来这椒园今后一定要少来了。” 不是他想往这方面想,而是他最近的经历不得不这样想。 宁采臣可不知道他这样想会带来什么后果。他只知道这接触女人越多,这不正常的越多。 第363章、周邦彦的道歉 上回说到宁采臣觉得这女人不正常了,这让他想到了家中的娇妻。 因为从哪儿看,她都是正常的。不是妖,是人,是其一;与程小蝶、妙-善、冯素贞,以及刚刚的郑贵妃…··· 他觉得为什么后世人们要说,好女人要尽快下手了。 今天看来,这是至理名言。如果不是再撞见他的话。 “宁大人,真是太巧了。”周邦彦热情道。 “是,是太巧了。”宁采臣如果说这世界第一怕遇到的是哪个,恐怕这周邦彦不是第一,也得排到第二。因为每次遇到他都是太倒霉了。 所以宁采臣只想与他打个寒暄,然后便离开。 但是他这样想,周邦彦却不是这样想。他极其热情地拦住宁采臣说:“宁大人,在下几次三番给大人惹来一身麻烦,实在是对不住了!”说着一揖到底。 狗日的,你还知道啊!道歉就不用了,赶快把路让开。这是黑化的宁采臣在吐槽宁采臣本人却说:“周大人过虑了,这人总是有走霉运的时候。” 周邦彦一拍手,高兴说:“大人说的太对了,在下觉得自己最近不倒霉了,所以才来找宁大人。再加上刚从道观念了经回来,我觉得我肯定不会再倒霉了,这才来找大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 “自然是关于大人的事了。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 关于自己,宁采臣倒不介意听听,但是和周邦彦一起,他迟疑了。 周邦彦见宁采臣不走,立即又说:“宁大人放心,这次绝对不是去师师姑娘那儿。这下你放心了吧!” 想了想,似乎这汴京城,能惹的不能惹的,他全惹了。好像也没什么倒霉事了,卮现在也够倒霉了,家里…···他实在是不那么想回至少在找到男人早泄的自尊前他不是那么想回去。 他们找了一家酒肆,上了二楼,叫了雅间,没有一个人可以打扰到他们后。宁采臣才问道:“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秘?” 周邦彦吃了口酒,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宁大人,你是不是得罪了高俅高大人?” “怎么说?”有这么快吗自己揍了高衙内的事。 周邦彦没有回答,再次问道:“宁大人可知为什么咱们这次还不够一个月,便回来了?” “为什么?” “说起来,这事咱们还要感谢宁大人。”周邦彦神秘道。 “感谢我?” “是的。大人还不知道,这事就从大人得罪高太尉说起····…”周邦彦把整件事说了一遍。 宁采臣一听,惊讶道:“就为了这事,他就让咱们全都去做道士?”宁采臣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做道士还有这个前因后果在里面。 “可不是。”周邦彦一拍手义愤填膺道,“所以民间才会叫他们六贼。要不是官家发现了,咱们现在还在念经呢?” “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笑了。“这事要感谢宁大人因为上次的牢狱之灾,官家过意不去,选在下做了这随侍官。” 难怪他笑了,这随侍官虽然官帽子不大,但是由于是和官家在一起,炙手可热得很。 仅仅为了这事,他便应该请自己吃酒。 看来他真的转运了,宁采臣也就放心了。 放开胸怀,热闹起来。 周邦彦问道:“宁大人,你是怎么得罪这高太尉的?这高太尉据说一直都是不曾难为咱们士子的。” 不是不曾是不能。 首先,这是个不杀士大夫的朝代,以高俅的权势,他根本就不可能杀了自己。 其次,也是最主要的,高俅的出身限制了他。他那样的出身却得了这样的高位,有谁不眼红,又有多少不盯着他出错。如果在这种时候,他把一个士子往死里整,那他才是真的不想活了。 别忘了这大宋的士子们可是极有血气的,不然也不会有十万军民随国陪葬的历史了。 不过他虽然整不了自己,但是他既然出手了,宁采臣也不会客气。“唉!其实我得罪的根本就不是高太尉,而是高衙内。” “怎么说?” 宁采臣就把高衙内调戏良家妇女,然后他仗义出手的事说了。当然,他没有说那是林冲的家眷。文人他整不了,林冲可就简单多了。 既是接下来,便没有半途而废的理由。 这一听,周邦彦同仇敌忾,愤愤不平道:“这还了得,不过是一街头混混,竟然敢欺到朝廷官员身上。不行,明日我非报与官家不可。” 他这么“仗义直言”,宁采臣又怎么会不答应呢?反正是高俅先出手的,他又不是正人君子,以德报怨那是什么。 有了这么一出,两人的关系一下子融洽起来,喝到外面华灯初明,二人这才开始结帐。 下了楼,酒肆下,大厅正中却摆了一个个坛子,坛子很大,一米五左右高。每个坛子上都坐了一个女子。 “这是什么?”宁采臣是第一次见,很是好奇。 周邦彦正好听见,乐了:“宁大人看来真的是极少逛这些风月场所宁采臣说:“怎么说?” 周邦彦说:“这是咱们汴京最有名的录事推酒了。” “录事推酒?” “大人不会不知道这推销酒水的风月录事吧?” “哦,是这个啊!这个我当然知道。”宁采臣想起大宋的酒税笑了笑,一千多万的酒税实在是惊人。“可是她们坐在酒坛子上做什么?” 周邦彦**荡一笑说:“当然是做那事了。这酒瓮你也看到了,一瓮便是一二百斤。她们坐在上面,也就是谁买下这酒,她们便陪哪个过夜。” “我嘶这也行。”宁采臣差点把后世口头禅也骂出来了。 后世有个笑话是说广告的,那是一辆自行车,很漂亮,一个顾客买了之后却发现没有灯,问商家道:“你这广告图纸上明明有车前灯,为什么我买了却没有。” 商家说:“我这广告图纸上还有一位美女,难不成你买个自行车,我这还要搭上一个美女不成?” 当时,宁采臣看了,也是笑了笑,便算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现实中还真有,买商品,搭个美女做赠品的。 周邦彦得意道:“别急,还有呢。” 果然看到一个老鸨子走了进来,看这么多人围着看,她夸赞起……不是商品,不是酒多么多么好喝,多么多么爽口。她夸赞的是姑娘。 “我这儿的姑娘,奶子要翘。翘起来,才有摸头吗?” 围看的顾客听了,连连点头。 她又说:“第二点,腰要细。”还比了个美丽的细腰。 “第三点,也就是最重要的,知道她们为什么坐在坛子上吗?” 老鸨子手捏兰花**笑道:“她们我可是从小便让她们坐在坛子上,两腿分开,只中间那块肉嵌在里面,这日积月累的积血啊!她们那儿啊!是柔中带软,软中带硬。那滋味啊!”她指着周围的顾客,吃吃笑着。“好了,好了,卖酒了。这一瓮谁买?” 我挑!我总算是知道这大宋的酒税为什么会这么高了。 这简直比后世的陪酒小姐还厉害。 后世陪酒小姐那是为了卖酒舍身。这是什么?卖了小姐,再搭上一缸酒? 也就是说酒反倒成了赠品啊! 宁采臣无语摇头。后世那个卖自行车的,要是也这么干,非卖疯了不可。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周邦彦说:“宁大人,你要不要试试?” “不用了。”宁采臣连连摆手。 “宁大人,你害什么羞?你该不会没试过女人的好吧?”周邦彦说。 宁采臣只觉一股热气直冲脑门。因为他又想到了今天的糗事。 周邦彦却惊讶道:“不会吧!还真没有。好!今天为了赔罪,就由我请宁大人了。” “不是,我有娘子了。”宁采臣立即拉住他,解释说。 他却不信,反而说道:“宁大人放心,我刚刚才领的薪俸,再加上官家的赏赐,我还请得起。最漂亮的一坛,一百两我要了。” 宁采臣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他在大宋朝打工开薪水的日子,而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忘了。 要是上一世,他是一次都没有忘记过。 到底是心态不同了。 这周邦彦真是有心了,张口便是一百两,这与他没为官时,真的没法比。大宋的俸禄真的就这么高? 不过再高的薪俸花在这,怎么说,太不值了。“周大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实在是……” 不等宁采臣说完,他便说:“宁大人,这是下官赔罪的心意,你若是不接受,那就是看不起我!” 你才是看不起我,好不好?哪怕你要请客,也等我多练几套瑜伽后再说,这一碰就泄可是个病,不治不行。奇怪了也是,为什么以前在双儿那儿就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不会是去了那个奇怪的“修真界”的后遗症吧? 这时,突然有人插话道:“哼!曲曲一百两,就想买下最漂亮的?我出二百两。” 声音的主人极其不屑,仿佛周邦彦真是个土包子,与他多说一句都丢死人似的。 第364章、霉人一个又一个 声音的主人实实在在是打个周邦彦个大巴掌,就在脸上。 宋朝1两银子的购买力在此时约合300人民币,也就是说这一次周邦彦整整拿出了三万块来用来请客。 这绝对是笔高消费,就是现代也是。 一口气拿出这么一笔钱来,他绝对是值得自豪的。昂首挺胸的样子,就像是骑了一匹高头大马,而他就是这匹马的主人一样。 但是现在他却是突然让另一个大款,一把把他从这高头大马上抓了下来,打了个鼻青脸肿不说,更是狠狠踩进了泥土地里,只露出个脖子来,狠狠地打脸。 “谁?是哪个敢和本大人抢!”好吧,他承认以他的薪俸不是拿不出更多的钱来,但是若是拿了,他今后的日子可要过得艰难了,吃糠咽菜也不为过。 这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但是没关系,没钱不要紧,他还有权,谁让他是个官呢? “哟!当官真是了不起!买不起,便硬抢不成?”对方继续发出嘲讽的声音。 “当官······”周邦彦突然就像是一只卡了脖子的野鸭一样。 宁采臣一看。得,圆圆胖胖的脸蛋,不用猜也知道他是谁,琼林宴上,他们都见过。 开口讥讽的那人,宁采臣也认识,正是高俅。也就是说今天是高俅带赵佶来嫖妓,找新鲜找刺激的日子。 难怪话说了一半,周邦彦就成了让人卡住脖子的野鸭。 知道吗?看到赵佶出现,宁采臣突然觉得说不定这周邦彦真的不再倒霉了,没看到这一下子便省了他一百两的开支。 看到是赵佶来了,周邦彦再顾不上老鸨子渴望他加价的样子,立即屁颠屁颠跑了过去。“大官人,你怎么来了?” 高俅一瞪眼不屑道:“怎么?光许你来,大官人就不能来?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官员的样子·刚刚发了俸禄便来这种地方。实在是丢了朝廷的体面。” 宁采臣走过去的脚步顿了一顿。 这高俅是傻子吗?也不看看他身边带来的是哪一个。你自己带着赵佶来这种地方,还说这种话。你看看我们大宋天子脸黑了下来。 唉!天子也是要知道对错的,来这种地方,他本来便在心中有一个对与错的天平。 只是没办法·这真正的文人最色了。哪一个不是掂花惹草的,而赵佶更是这时代顶尖一流的文人。那种猎艳风流的心,他比任何人都不次。根本就是捂也捂不住的冲动。 什么都不说,藏着掖着,哪怕是层窗纸,对他也是个颜面的遮可是高俅这是在干什么? 是,他是仗着一品的身份教训下面的小官。是·大宋朝也是规定了朝廷官员是不能来这烟花之地的。但是你也要选个别的时机。 这大老板都来了,你还这么做。你这不是指着秃子骂和尚吗?哦,官家是信道的,那就是指着道士骂牛鼻子。 总之,官家是极为不痛快的。 真是报仇的机会说来就来。 宁采臣上前两步,故意行了下官见上官之礼,说:“高大人,我们来的只是酒肆罢了。这本朝似乎没有规定朝廷官员不能吃酒吧?还是说朝廷又有了新的章程·在下人等不知道?” 高俅一听,就想开口把宁采臣也训上一顿。 “哼!”赵佶什么兴致都没有了,气得怒哼一声·转身就走。 这时高俅的脸就好看了,简直就像是死了亲爹一样,腊黄腊黄的。显然他这时也反应过来,他刚才的话有多么冲动,多么不合时宜了。 “大官人。”哪儿还顾得上再训斥宁采臣,飞快地追了上去。 他那双脚,绝对是踢球的好脚,盯人追人,自然是一流。 周邦彦满头大汗,到现在他扑通扑通直跳的小心肝也没有完全安静下来·看到身边的宁采臣,不好意思说:“宁大人,看来这次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请个酒都能遇上这样的倒霉事,周邦彦自己都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受了什么霉运临身,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而且还是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宁采臣却笑了笑说:“这没什么·我倒是觉得今天不算倒霉。” “是是。”现在周邦彦的酒是一点儿酒劲都没有了,全都醒了。现在只要是宁采臣不怪,那他就不算霉到家。总比请了酒两边不讨好的强。 高俅他们跑了,老鸨子这下傻眼了,这二百两就这么没了,她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不得不转向周邦彦问道:“这位大人,您看您的一百两还出吗?” 这最贵的跑了,就是不合规矩她也顾不上了。 人是给宁采臣找的,对于要不要,他自然要看宁采臣的意思。宁采臣却看着他说:“你还有这兴致吗?” 兴致?吓都吓饱了,哪儿还来的兴致? 周邦彦刚刚想说,不要了。突然,刚才走了的高俅和赵佶竟然掉头又回来了。 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显然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周邦彦上前问道:“大官人,发生了什么事?” 老鸨子见他们回来,立即喜上眉梢:“两位官人,怎么样?还是咱们这儿的姑娘好吧?就知道你们舍不得离开。二百两啦,现在是二百两啦,还有更高的吗?” 有了这转回头的赵佶二人,她显然已经不打算收周邦彦那二百两了。 高俅低声说:“有刺客。” “什么?”周邦彦想大叫,却让高俅一把按住他的嘴。 “不准叫!万一把刺客引了来,你担的起吗?” “那怎么办?”周邦彦不叫了,却更害怕了。这可是刺客,太危险了,太倒霉了。 赵佶抿着嘴,他这个最讨厌不和谐了,但是偏偏便遇到了这不和谐。这世上还有比刺杀一国帝王更不和谐的事吗? 他抿紧嘴,一声不吭,脸上阴睛不定·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老鸨子可不知道这儿他们正为刺客发愁,哪儿还记得什么二百两。 他们不记得,老鸨子可忘不了两百两六万·这又不是什么花魁大会,上哪儿找去。她手下的姐儿,除了那些红牌子,平日里也就是一两就成。 “好!两百两,归这位大官人。”见没有人再加价了,老鸨子痛快地宣布了姑娘的归属,直接把人往俅身上推。 “你这是干什么?”今天一点儿都不顺利·连刺客都出现了。高俅哪儿还有这些心思,逃命才是真的。 老鸨子见高俅不想认帐,立即翻了脸。“哟!翻了牌子,你想不认帐不成?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娘在这……” 老鸨子张口而出的话,实在是难听,根本就入不得耳。 只关注美,只想着和谐的赵佶说:“把银子给她。” 高俅自然不会不听赵佶·立即把银又付了。 得了银子,老鸨子这才转怒为喜,有意说上些好话·见人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就不讨这个没趣,转头又夸耀起她的姑娘来。 “怎么办?这下怎么办?”高俅急得团团转,六神无主,只会问怎么办? 周邦彦更不用说了,这刚刚做上官,官威还没有抖起来。哪儿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双腿发抖,没有趴在地上,已经是因为赵佶在身边·不想失了这印象分。 反倒是赵佶,虽然脸上阴睛不定,但是至少没有像他们两人这样不堪。 最镇定的反而是宁采臣,没有妖气,也就是说刺客只是普通人。也是,现在赵佶身上龙气正旺·哪个妖魔鬼怪胆敢来刺杀他。 既然只是凡人,那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如果我把军队调来……” 高俅还是有些担当的,害怕之余,也开始思考怎么获救。 周邦彦一听,立即问道:“大人要去调军队吗?” 高俅的话不过是一种求救时的自言自语,他并不是真的想去调军队这刺客就在外面,谁又知道会不会撞上,一刀杀了,这才冤枉到家了。 高俅绝对是不想去的,但是随着赵佶的目光转了过来,他不得不立即想办法。就是真调军队,也不能自己去。他把自己身上的令牌一摘,往周邦彦手中一送:“你,立即持我令牌调本司兵马来。” 高俅这是六月债还的快,你周邦彦不是说调军吗?好,那就你去。他这才是真正的小人,一刻都不耽误,马上就把仇报了。 又立即为自己找了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大官人就由我来保护了。” 周邦彦一听,立即瘫在了地上,他再也控制不住也的双腿。 他不是想躲,因为在场人中,他突然发现他的官职竟然是最低的,也就是说高俅抓了他的差,他连个替代的人都没有。这样一想,他吓傻了,真的是吓傻了。这双腿就和灌了铅似的,一动都不了了。 他的表现,赵佶实在是不满的很。 而这一切全都落在了宁采臣眼中。此时此刻,宁采臣不得不承认这个周邦彦和历史上的那个家伙半斤八两,一样霉。 就他现在的样子,别说去求救兵了,能爬出去,都不错了。 唉!帮帮他吧!虽然这家伙实在不成样子,就当是在刷好感度吧! “大官人,刺客向咱们这边来了。”宁采臣看着窗外说道。 “什么?”高俅与赵佶一看,真是他们。看他们能来,估计侍卫们是凶多极少了。 高俅急了,忍不住推了周邦彦一把:“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求救兵?” “大人,下官,下官不行啊!下官的脚实在是不听下官的了。”苦苦哀求,他的样子实在是糗得很。“对了,宁大人,宁大人可以。从刚才到现在,宁大人一直是镇定自若。他,他一定行!” 我切!这混球又把事情安在了我身上了。这和琼林宴上是多么相这时,赵佶仿佛才注意到宁采臣似的。“宁爱卿······” 赵佶没有说出来,但是这意思大家都懂。 老实说这刷赵佶的好感度,绝对抵得上刷周邦彦这个反复小人要更好。赵佶虽然做皇帝不行,但是这人极念旧情。 刷了他的好感度,简直比得上后世的免罪金牌了。而且宁采臣就不相信这大相国寺还能再推出一个罗汉来送死。 想了想,怎么都不觉得会刷亏了,宁采臣刚想应下,却又立即停下。“大官人,就是臣去了。这一来一回,恐怕他们也找到大官人了。” 这一下,赵佶也急了:“这怎么办?难道······” “不!陛下洪福齐天,不会有事的!”高俅安慰他道。 “那高卿家可有办法?”赵佶眼中一亮,以为高俅有了办法。 高俅······没有办法,真的。他只是拍马屁拍习惯了。现在官家有难,他又岂会不拍。他也不知道随口一句马屁也会让抓了差。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是不能说没办法的。灵光一闪:“对了,大官人,可以让他们穿上大官人的衣服离开,这样刺客便会以为离开的是大官人,刺客便会追寻而去,大官人也便脱险了。” 赵佶听了,立即转向宁采臣二人:“二位卿家,此次事了,本……本老爷绝对不吝赏赐。” 说是二位卿家,但是站都站不起来的周邦彦是不用指望了,只看着云淡风轻,一点儿都不怕的宁采臣。 宁采臣却对高俅说:“高大人是白痴吗?” “你!”高俅是生气的。对刺客他是没办法,但是这不等于你一个小官可以这样骂我。 宁采臣不等他还口,继续说:“这换衣而行,首先是要对方不认得大官人,但是他们既然是来行刺,你觉得他们会不认得吗?” 高俅连反驳都做不到,宁采臣便继续说:“再说了′看他们人手不下十个,我们又能引走几个?两个?还是五个?” 不是宁采臣看不起高俅,他这个太尉,也许踢球是一把好手,但是真的与刺客对决,刺客让他一只手,他都不是对手。 “那怎么办?” 救兵来不及,引又引不开。他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你说,这“太平盛世”的,怎么就这么多的刺客。 太子刚遇刺,这又遇上他。 感谢老朋友“老鼠飞”的评价票,感谢“奇才神通”月票支持 第365章、喜欢听 难道朕真的要死在这儿? 没有他赵佶,这大宋朝不就没有了吗?这福宁殿不就没有吗?这皇城、这东京、这黄河、这几重天庭、万里平壤不也没有了吗? 朕不是真命天子吗?为什么没有救驾的勇士出现? “宁大人,你一定是有办法的对不对?就是程捕头都拿你没办法,你一定可以把我们藏起来的。”周邦彦不想死,他这才过了几天的好日子,所以他想到了宁采臣的神奇。 天牢之中,说没有就没有了。现在他也一定有办法。 宁采臣拍了拍他,看着望着自己的三人,说:“现在的办法便是先藏起来。” “藏?怎么藏?他们一会儿便能找到这里来!” “哦?那高大人又有什么好办法?” 只这一句便堵死了他。没有办法,他说什么都没用。 周邦彦更是嚷嚷道:“对!宁大人一定可以的。上次程捕头都找不到宁大人。”想到了宁采臣的神奇,周邦彦觉得自己身上也有力气了,脚似乎也走得了路了。 高俅反驳不了,宁采臣这边又是二比零,赵佶自然也就听他们的。 不用赵佶询问,周邦彦在不那么害怕了后,还是很有眼力劲的,否则他也不可能在赵佶的身边呆住。“宁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这话正问到好处,赵佶满意地点点头。他是赵佶,是官家,就是逃跑也得是别人说,他是不能主动开口的。 如果宁采臣有读心术,一定会说:怪不得这傻叉在传位一年多后,还能让金人逮住,原来是这样啊! 宁采臣说:“上楼,去楼上雅间。” “好咧。”周邦彦现在是极有信心。宁采臣给他的印象太好了。 第一次,宁采臣是成功地吸引走了程小蝶的仇恨解救了他出苦海。 第二次,是进了大牢。可是他呢?是挨了揍,但是却也获得了在官家身边的机会。 有了这么两个成功的例子在,再加上他所知道的宁采臣的神奇自然也就不再那么怕了。 周邦彦不怕了,连带着赵佶他们也胆壮起来。这样的东西是可以传染的。 他们是不怕了,可是人家姑娘是怕了。 是,他们是瞒着姑娘在窃窃私语,但是却是这样,人家姑娘越是害怕。 你想,一个初接客的姑娘本来是抱持着先接一个客人试一试的念头,但是转眼间,你们这四个大男人窝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同时一起上了楼。 人家姑娘会怎么想?会不会害怕你们要一起?二百两银子啊!按她们小姐妹的说法,至少得接二百个客人才能赚到的。 这四个男人要是一起…… “妈妈!”没有办法,她只能向老鸨子求救。 老鸨子看了看他们四个,说:“没事的去吧!” 在收益与损害之间,老鸨子还是决定做这单,大不了就让姑娘多休息两天是了。只是这四个人一起还是让她多看了一眼。 姑娘即使怕,但是在老鸨子发了话,她也不敢不从,否则有的是收拾她们的方法。既然出来接客了,她们自然也就是训练好,听话进了房间,一张大桌子,旁边四五个凳子,是一目了然,怎么看也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高俅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有两步。” 宁采臣正说着便有店家进来。 “大官人。” 先是行了礼,然后便拉开屏风,墙一样的屏风后,却有一张大床。 这姑娘们帮酒肆揽客,也不是白揽的。你总得给人家一个躺的地方吧! 而这屏风一挡,你就不能说人家是酒肆妓寨联营。这和后世的什么天上人间是一个道理。 “小二,再上一桌好酒菜。”宁采臣吩咐说。 “好咧!马上就来!”这样的客官最喜欢了,姑娘身上已经花一笔,这酒菜算是添头,多赚的。 “对了,这钱你找这个高先生收。”宁采臣一指高俅说。 高俅不满道:“凭什么是我?” 话没说完,他便明白过来,这遭刺杀的是官家,而他是陪在官家身边的人,不找他付,哪一个付?官家吗? “好,我来付。”明白了这个道理,他答应得很是痛快。“钱,我是付了。现在你说说怎么让我们,不,让官家逃出去吧!” 宁采臣说:“两个,一个是在这儿和姑娘扮亲热,不能让人看出不妥来。第二个吗,便是钻床底了。” 看看姑娘,再看看床底。 赵佶问:“就只有这个方法了吗?” 他知道与姑娘扮亲热,恐怕是没有他的份了,但是这穿床底。开什么玩笑,他可是这大宋的官家。 办法当然有。 宁采臣看看赵佶。最好的办法可是带你杀出去,以自己的本事,他们绝对不可能伤得到人。 但是很可惜,谁让你是赵佶。赵佶可是后来在金兵围城,别人让他上城鼓舞士气都会因为太危险,而生气的人。 从刺客丛中杀出去?这不是刷好感度,而是刷讨厌度了。 所以宁采臣摇了摇头:“大官人,没有别的办法了。谁让咱们四人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呢?” 赵佶听了只是摇头,这个答案他可以接受,而且也不会生气。谁让他就是这么一个心软的人,对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他总是能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想。武人就不行了,武人喜欢打斗,这是他最讨厌的了。 看看他们四个,两个翰林,就是高俅这厮也只是踢球厉害,踢人他不行。 唉! 赵佶无奈地摇摇头,只好是钻了这床底。 一看赵佶钻了,虽然高俅极想留下扮嫖客,但是赵佶一钻,他立即趴在地上,仔细用衣袖清扫着这地上的灰尘,献殷勤说:“大官人,你慢点,待我把这扫干净了,您再来。哎哟,这儿真脏,也不知多久没打扫了。” 宁采臣上前,二话不说,一脚便把他踢开。“你是白痴吗?” “你干什么?” “这哪儿都不干净,单单这床下干净,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有人钻在床底下怎么着?” 高俅一看,可不是,这掸出来的灰,就是他也能看出来。 “高······高先生,不用了,这点苦,朕还受得了。”赵佶一双画眼比高俅更能注意到画面的和谐。 这样一掸,实在是太明显了。 弓下身子钻了进去。 宁采臣说:“还有一个工作是扮嫖客。” “宁大人,这个我来。”周邦彦主动请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做多么伟大的事是的。 赵佶钻进去了,高俅准备穿,却停了一下,拿眼直盯着宁采臣瞧。就连赵佶也探出一双眼来,直盯着宁采臣看。 宁采臣笑了笑说:“好吧!这个工作就交给你了。”走到高俅身边说,“高大人,请吧!” “哼!”高俅有些生气,又有些得意得哼了一声。 床下很快便多了他们三个人。 老实说,这古代的床还真是很高。大家蹲着,依然不觉得挤。 宁采臣把床单放下,正好遮个严严实实。 “哼!主辱臣忧。你都害得陛下蹲了床底下,却一点儿羞愧都没有吗?” 咦?高俅这厮准备打人背黑锅吗? 宁采臣想也没想,立即说:“似乎这汴京的安全是归你管吧!太尉大人。” “你!”这一下正中红心,高俅急了。 陪着皇帝遇刺客,这是倒霉。没人会有过错,但是这宁采臣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吃了炸药了?这么害人! “别你了!”宁采臣不甩他,撩开床单对外面的周邦彦说,“你们认真一点。不是叫你们吃酒的。这床单你们得滚一滚吧!” 周邦彦和那个姑娘真的是相敬如宾,比夫妻还夫妻。 “宁大人,这不好吧!”床下面就是皇帝,他是真的不敢在皇帝头上滚床单。 宁采臣看他这样,立即就急了。这倒霉的皇帝就在身边,幻道施展不开。周邦彦再演得不像,还有什么理由不让不家发现。 宁采臣立即从床下钻了出来,把他拉到一边说:“你干什么,你演得好不好,关系官家能不能获救。” 这时,房门推开了。是老鸨子,她笑着走了进来。“两位官人还好,你们可不能一起欺负我这女儿。实在是放心不下,我这才进来看一看。” 一边说着,一边还在寻找着什么。 “妈妈在寻找什么?” “哦-我是觉得奇怪,怎么不见另外两位客官?” “他们回去了。若是没事,妈妈就走吧!” “好好。哎呀,别推我啊!” “一路走好!” 关上门。 那姑娘不解道:“二位官人,那两位客官不是在······”她指了指床下。“官人怎么说回去了呢?” “嘘!”宁采臣说秘密地说,“他们两个就是喜欢听,不喜欢来真的。你知道这是很伤男人自尊心的。” 姑娘想了想,还真信了。 床下的高俅气得个半死,真想冲出去好好教训一下宁采臣。 竟然说我不行? 我就是真的不行。你也不能告诉一个婊子啊!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她们一知道,整个汴京不就垒都知道了。 第366章、躲着吧 为了活命,只能听人家摆布,哪怕是宁采臣无意中公布他的秘密。 高俅以前是一个会踢球的混混闲汉,这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为了踢得一脚好球,高俅让人踢坏了自己的弹弹,这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宁采臣一句话,可谓是捅了他的伤心处。 这些年来,他虽然高官厚禄,但是他确实是真的不能不道。娶了娘子也只是只能看,只能听,却是不能用。 一个字,惨!两个字,很惨! 这么悲惨的人,还让宁采臣揭开了伤疤。宁采臣一回来,他便气乎乎死盯着宁采臣。 “让一让。” “你挡在前面,万一刺客发现了,也仿不到官家。”高俅死瞪着宁采臣,仿佛是你只要敢说个“不”字,我就和你拼了。 这高俅什么时候这么忠心了,倒是搞得宁采臣一愣一愣的。 好吧!在看到他们吓坏了的份上,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得了宁采臣的指示,周邦彦和那姑娘认真演起戏来。 “官人,再吃一口。” “不,我不想吃菜。” “那你想吃什么?” “想吃你!” “咯咯-” 砰。 是猛得扑上床的声音。 这受过训练的姑娘,完全明白怎么满足不同嗜好的男人需求。 老实说,在她看来,这只喜欢听,不喜欢来真的,还真算不上多怪的客人。总之,这总比四个人一起要她,要让她安心得多。 “禽兽!” 嗯! 这话从高俅嘴中说出,怎么那么得……那么的怪异。 看到宁采臣瞪圆了眼睛,仿佛不认识自己似的看着自己。高俅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还不是在想自己的儿子高衙内。 一个儿子可以说出“打我啊!我是谁,我是高太尉的儿子!嫌官小我不做,马瘦我不骑,我打死人不偿命!兵马司是我家开的,谁厉害我欺负谁,谁有钱我讹诈谁,谁漂亮我娶谁!”话的父亲,怎么解释恐怕都让人难以相信。可是他又让宁采臣看的心虚,不解释,他的心更慌。 是解释,却是以自言自语的方式。“这个周大人太过份了,在官家面前怎么能这么失礼,这真是太不像话了。哪儿有一点儿像是朝廷的官员……” “嘘!禁声,他们来了。” 宁采臣根本不是在看他。不,是只有在一开始看了他一眼,接下来看的都是外面。 他是太心慌了,大失水准不说,还以为是在看他。 羞啊!气啊! 砰! 房门猛得让刺客踹开,吓得他什么话都忘了。 “啊!”妓女适时的叫了。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周邦彦的声音。担惊受怕的声音,绝对是本色出演。 “走吧,这里没有。” “哼!我们大辽要杀的人就没有人能逃过。” “好了,走了。连王京都守不住,这宋国也没什么有本事的。” 说着话,人便走远了。 宋徽宗额上青筋暴出,显然是气坏了。“原来是耶律延禧!” 宁采臣却不这样看,说道:“陛下,应该不是,如果真是他派的,他们又怎么会说出来?” 高俅终于找到了宁采臣的命门似的,说道:“宁大人有所不知,耶律延禧这人极其嚣张。那一年我大宋眼看便要灭了西夏,但是这耶律延禧却立即威胁我朝罢兵,还与西夏结成了儿女亲家,使得官家不得不顾忌西夏,迟迟收复不了燕云十六州。” 一提到燕云十六州,宁采臣便知道他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燕云十六州一直是宋朝念念不忘的所在。 燕云十六州,又称“幽云十六州”“幽蓟十六州”是指〖中〗国后晋天福三年(938年)石敬瑭割让给契丹的位于今天北京、天津以及山西、河北北部的十六个州。“燕云”一名最早见于《宋史.地理志》。公元936年,后唐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反唐自立,向契丹求援。契丹出兵扶植其建立晋国,辽太宗与石敬瑭约为父子。作为条件,两年后,即公元938年,石敬瑭把燕云十六州之地献出来,使得辽国的疆域扩展到长城沿线。 宋朝开国之后,面对辽朝(契丹)铁骑由燕云十六州疾驰而至的威胁,不得不在汴京附近广植树木。宋太祖赵匡胤不忘收复燕云,曾在内府库专置“封桩库”打算用金钱赎回失地。宋朝还在河北南部兴建“北京”大名府和辽国对峙。太平兴国四年(979年)宋太宗赵光义移师幽州,试图一举收复燕云地区,在高梁河(今北京西直门外)展开激战,宋军大败,宋太宗中箭,乘驴车逃走,两年后疮发去世。之后北宋与辽进行了长期的战争,一直未能占领此地。景德元年(1004年)北宋真宗抵澶州北城,后与辽国在澶州定下了停战和议,史称“澶渊之盟”之后宋辽边境长期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 但是这不等于宋朝就放弃了燕云十六州,相反,在燕云十六州的问题上,赵家人仿佛魔症了似的,别的什么都可以放弃,唯有这件事,是任何一任赵氏官家都不会放弃的。仿佛是只要放弃了,他们便不再是赵宋官家了似的。 高俅把这件事一说出来,这赵官家便成了斗怒了眼的公牛一样,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似乎这赵家人所有的英雄气慨、男儿本色全都聚集到了这件事上,只有对这件事的追求,他们才像是一个华夏男儿。 这件事上,宁采臣是劝不了,也没有劝服的理由。 后世一些人说,炎黄子孙坏就坏在长城上,如果没有长城,没有城池,也就是把城墙全都扒了,那么炎黄子孙一定会更加强大。 以前宁采臣对此没有什么认知,到了这宋朝,才有那么一点儿感觉。其实不只是赵家人,这宋朝上下全都有一种让人束到脖子的感觉,没有了城池,那些游骑兵会多么便捷地南下,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卿家,是不是可以出去了?”赵佶虽然是在问,但是他的神情一点儿都不像是在问。 辽国是真的把他惹到了,就是他这么热爱和谐的人,也恨不能出兵攻打他。 唉!自己和赵佶本就不熟,他也不是那种听人劝的人。 文人吗,总是有一种指点江山,天下尽在掌握的骄傲。大宋对文人的推崇,更加助涨了这种心理。一个个总以为是诸葛孔明似的。 这次刺杀一下子打击到了赵佶,特别是钻到了床底下,太丢人了。 “官家,还得等一等,万一他们杀个回马枪就完了。” 宁采臣不觉得他们会再回来,既然是陷害了辽国,就没有再跑回来的理由。万一让抓住了一个,露了行藏,反而不好。 宁采臣不让他们出来,只是有意压一压他们那一颗骄傲的心,希望他们可以冷静地发现这事的不对劲。 宁采臣的想法完全是白费了。 赵佶越来越气不过,问高俅道:“那个从辽国归来的士子叫什么?” “回陛下,他叫马植。”高俅回道。 “好,尽快让他来见朕。” “是。” “宁卿家,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陛……” 咦?怎么又有人来了。 大开的门,一个年轻人冲了进来。看到**坐着的二人,他笑了:“想不到最漂亮的真的在这。” 看到来人,周邦彦反而冷静下来了,他似乎觉得刚才把事情演砸了,这次想好好表现一番似的。“你干什么?这是我huā过银子的!” 义正词严,仿佛是大堂上审案的官老爷似的。 不想对方却说:“妙妙,别人的女人更妙了。我最喜欢骑别人的女人了。来呀,把他与我拉开。我要让他好好看看我怎么骑他的女人。” “禽兽!” 咦?这次竟然是赵佶在骂人。 宁采臣说:“官家,你想不想教训教训他?”宁采臣指了指**。 “宁卿家,你可以办到。”宋徽宗眼睛一亮,期盼着宁采臣的好主意。 宁采臣说:“这简单!咱们蒙面出去,打他一顿,他也不知道咱们是谁?” 打人一顿出口气。 赵佶眼睛更亮了,他明显有这个意思。 堂堂一国之主,被逼得钻了床底,这口气不出,他的心永远都不会痛快。 这种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人实在是很好理解。 宁采臣也是为他好,憋着发泄不出来,对他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恐怕今夜他连一个好觉都不要想睡了。 这也算是另类的尽忠了吧? “官家,万万不可。” 糟了,高俅果然拦下来了。就知道,这声音太熟了,他没有理由听不出来。唉!第一次学着黑人,竟然就这么失败了。 宁采臣看着高俅,听他说道:“官家,万万不可啊!那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刺客。陛下万乘之躯,岂可冒下这等奇险。” 咦?他为什么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声音他也听不出来吗? 这外面明明就是高衙内,他却说什么刺客。不会是为了保护儿子吧? 宁采臣上下打量着高俅,高俅挺起胸膛,似乎还想体现他的男子气慨。 突然,宁采臣发现了,不由地微微一笑。 第367章、打儿子 高俅的腿脚在发抖,不可控制地发抖。他哪儿是听出了自己儿子的声音,他这是怕的。 对刺客的害怕,以致于连自己儿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这样的人做了一国的军队总司令,还真是这个国家的悲哀。 宁采臣小声对赵佶说:“官家,有个秘密要告诉你。”说着以眼瞟着高俅。 高俅这个没眼力劲的,还拼命往这儿靠。 赵佶看了高俅一眼,说:“卿家。“这上面在滚床单,下面实在是不舒服得很,现在赵佶是只想出去。 赵佶发了话,高俅就是再不满,也不得不蹲在墙角画圈圈,自己一边玩去了。 宁采臣立即在赵佶耳边轻轻说。 赵佶听了,满脸全是喜色,问道:“这样好吗?” 宁采臣差一点便吐槽了出来。谁不知道这赵佶是极喜欢戏弄自己臣子的皇帝,没事他都会想出huā样来,戏弄自己的臣子玩,更何况现在把什么都想好了,把这么好玩的事交到了他的手上。光看他的笑容便知道他有多么想玩了,现在只是需要有人推他一把罢了。 “官家,放心吧!没事的,您只管使劲揍就是了,其他人我会帮您挡住。” 看宁采臣说的这么有把握,高俅问道:“官家什么事?” 赵佶看看高俅,忍不住笑了。“嗯,高卿家,嗯!”他只是摇头,就是不说。 这种事儿,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他当然不会说。 不过他却对宁采臣说:“宁卿家,你实在是太坏了。” 宁采臣知道他没有生气,也是笑说:“只要官家高兴就好。” “好,好!”连说了两个好字。“卿家怎么玩?” 他那颗好玩乐的心,一下子就让宁采臣挑逗起来了。 宁采臣当然不会败了赵佶的兴致至于高俅。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 高俅真的是郁闷死了,赵佶与蔡京的默契,他不懂也就罢了。怎么这宁采臣他也不懂。 莫非这就是文人?这就是只有文人才懂的默契? 宁采臣才不管他怎么想。立即便掏出两件蒙巾,让他们蒙在脸上。 又瓣坏了一张放在剑鞘中的凳子,一人一个凳子腿。 “陛下,用这个,用这个打人不会手疼。” 赵佶满意地接了过来。“卿家身上真是什么都有。” 第一次做这种事,赵佶是既〖兴〗奋又渴望。 可到底是什么事? 高俅是一头雾水。 打人?不,不会的赵官家怎么会喜欢打人?喜欢打人的还是赵官家吗?而且还是亲自动手。这个宁采臣到底给赵官家施了什么法术? 唉!本以为拉来个林灵素,却实在想不到。 林灵素那诗一出,高俅哪儿还敢找他。这让他感到了势孤力单,若非如此,今天他也不会陪着官家寻欢作乐。 要知道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但是他却不得不为赵佶拉皮条外,还得装着一副此道高手的样子,实在是难为死人了。 可赵佶就是那种什么都只和高手玩的人,玩球、玩文化、玩女人……………,他都只与此道高手交流。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了吧!自己不行不说,还得为别人欢呼雀跃。 “行动。” 三人冲了出去。 突然出现的三人,把屋子里的人都镇住了。 宁采臣没有蒙面,他反而露齿对高衙内以及他的手下一笑。 宁宁采臣。 见是他,原本准备保护主子的腿仿佛扎了根一样,动不了。 这可是个狠人,就是不拿武器,他们也对付不了。更不必说现在宁采臣手上摇着的那个木棍了。 看到他的手下不会出手后,宁采臣对着高衙内笑了。 高衙内一看是宁采臣。“宁宁采臣,你不能再打我了,我父亲是不会放过你的!” 父亲? 宁采臣瞟了高俅一眼,笑了:“我不打你!” 他看着宁采臣,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宁采臣看着几乎让他录光的姑娘痛心疾首道:“禽兽啊!你怎么能做这事呢?” “禽兽!”这是赵佶的台词。 既然要活,自然要融入进去。 “好!既然你连一个弱女子都不放过,这白白嫩嫩都下得去手。 那也不要怪我们了你劫人家,我们劫你!打劫!” “打!”赵佶一下子冲了上去举棍就打。 剧本不是这样的…… 算了,赵佶第一次演戏,激动是难鬼自己又不是导演,干吗去叫停。只要他高兴就好。 赵佶是真的很心软,他没有照高衙内脑门子这样的要害去打,而是选肉多的地方打,比如屁股啦、大腿啦。 一出来,高俅便认出了是自己的儿子。 这让他怎么下得去手,可是皇上都动手,他不动行吗?唉!闭着眼睛打吧! “你们都是死人啊!”高衙内便哎哟大叫着,边冲手下喊。 “哟?你还敢反抗?”宁采臣把棍子在手中拍了拍,看着他。似乎在说:别忘了,我还没有动手呢? 高衙内哪敢忘了他。看上去是手无缚鸡之力一文人,可真打起来,他问过军士了,百十个人恐怕都拿不下他。 他现在加上他自己,也不过才三人,哪儿敢反抗。忙说道:“不不不,我付银子,接受打劫。你们是死人,还不快给银子。” 他们那边纷纷往外掏银子,老鸭子也上了来。“这是怎么说的, 怎么打了起来。” 进了屋,她是吓了一跳。huāhuā太岁高衙内,她怎么会不认识。 本以为这间房的客人一顿打是跑不了了。这时她再上来,说出高衙内的身份。两边讨好,而客人也怪不到她头上,只能灰溜溜地认帐。 可是现在怎么会?被打的竟然是高衙内! “老鸨子,这里没你的事,快滚!”高衙内不敢对宁采臣横但是老径子算什么。赶紧滚蛋,难不成还想看本衙内挨打不成。 “是是是。”老鸨子是真的惹不起高俅,慌忙退了出去。不过她事后一想。奇了怪了,这高衙内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调调了? 不怪她会这么想。这一般来说发话的都是掌握了主动权的,但是屋里却是打人的没出声,这被打的反而出声了。 她是个开妓院的老鸨子,这有的男人就是贱喜欢让人打,她不是没见过。 “卿家,这一夜是朕玩得最开心的一夜了!”末了赵佶还夸赞了宁采臣。 “陛下这银子。” “归你了。”这钱财,赵佶从来没有放在眼中过。 谢陛下。” 赵佶又说:“打今儿起,你和高卿家便了了。今后谁都不许再到朕这儿告状。” “是,多谢陛下。” 宁采臣明白,高俅却是一头雾水。 “高卿家!”高俅不出声赵佶有些不满。 这什么事儿啊!什么了了?可是他再不明白,也得先应下。 “是,官家。” 见他也卖了面子,赵佶高兴地点点头,说:“好了,回了。” 但是实际上,他高俅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赵佶高兴得走了宁采臣才说:“好了,出来吧!你等好久了吧?” 跳出来的人是妙善,今天她教女儿国众女男女之别,差点没把她气死,十万个为什么都不够解答的,简直比教哑巴说话还难那些问题问的,什么男人那儿为什么要进我们那儿?为什么要叫?为什么会舒服? 解释得头都大了,她也就早早地来找宇采臣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全都看在了眼里。 “爸爸,你到底做了什么?”她歪着小脑袋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对官家说咱们这么做,全当高俅还上他害得大人们当道士挨饿之苦了。” 只要知道赵佶的人,都知道这简直是摸透了赵佶心思的好办法。 赵佶是不愿意处罚自己身边的人的没见高俅盗卖军用物资,他也没处罚。林灵素的诗他做得更彻底,直接把林灵素卖了,把这诗随本给了蔡京。 如果是其他的事,赵佶也许不会听宁采臣的,但是道士颂经,这是向太后寿宴的“大事”这高俅就不仅仅是欺侮别的大宋臣子问题了,而是不敬,甚至是损害了他这个笃信道教的道君皇帝的信仰问题。 信仰一事,可大可小。在赵佶这儿绝对是真正的大事。 但是就是出了这种事,高俅玷污了他的信仰,他都不舍得去处罚他。 不过不舍归不舍,这事对赵佶还是有触动的。早想着怎么整高俅一把了。 现在,宁采臣把这么好的办法送到他的面前。既可以整到高俅,又可以化解自己手下大臣的不和。这办法实在是太好了,好到他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在回去的路上,高俅自然是免不了旁敲侧击赵佶的意思。 看着高俅不解的样子,更是乐得他哈哈大笑,就是不告诉他为什么。 高俅带着一脑门子郁闷回到了家。 早为下人送到家中的高衙内,一听到高俅回来了,立即问道:“父亲,你是不是不疼孩儿了。不然你为什么帮着宁采臣打孩儿。” “你认出为父来了?”高俅问道。 本来还有一点儿怀疑,现在不用了。 “嗯。” “唉!为父也没办法。”高俅是灰心丧气。像他这类跟在赵佶身边的人,最怕就是猜不到自己老板的心思。可是今天这事,他偏偏就猜不出来。 为什么官家会帮着宁采臣打自己儿子?他相信自己儿子,官家是认识的。 要知道官家是一个极为心软的人。 他和蔡京的小儿子蔡攸很好,长子蔡绦对此怀不满,屡次罗罪请杀蔡攸,他都不放在心上。 而且在他知道了蔡家人的居心并不尽善,他也从不重罚蔡家人。 严格来说,这蔡绦也算是欺君之罪了。 自己是比不上蔡京,但是以自己儿子的本事,他有可能干出比欺君还重的罪过吗? 看到高俅垂头丧气的样子,高衙内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不疼自己就好。“父亲,有什么人什么事逼迫父亲去做不愿意的事吗?又不是官家的旨意?” 只要高俅还要他,那他就是高太尉的儿子。在这矢宋朝,他也就基本上哪个都不用怕。 高俅没好脸色地看了自己这儿子一眼:“没错,就是官家的旨意。” “官家?父亲你怎么惹到官家了?”高衙内呆了,害怕了。自己老爹官再高,再有权势,都是绝对惹不起官家的。这点,高衙内从头到尾都知道。 “我怎么惹的官家”高俅那个气,心说:我还想问你怎么惹的…算了,看他这样半,也是不知道的,也不可能惹到。而这一切又是那宁采臣嘶,难不成这宁采臣真的就会成了这蔡京第二? 想不通,想不懂,但是他知道谨慎的道理。“从今天起,你绝对不能再去惹这个宁采臣。能唆使官家,让我打你,这人不是你惹得起的。” 高衙内说:“我哪儿敢惹他,看到他就怕了。那货打起人来比撕杀汉都凶猛!每次都是他在打我。” 高俅一想,还真是。这一次,他这个当爹的,同样是做了帮手,还不是拿他没办法。“那你就躲着点,躲得远远的。不让他看到。见了他,你就,你就不让他看到!” 这个宁采臣真就这么难惹?连堂堂太尉也惹不起? 高衙内虽然吃惊,但是他却是不敢问的。自己这一切都是高俅给的,他既然这么说,他也就照做是了。反正他本来就只是个街面上的混混,能屈能伸得很。 高俅这边是不会去招惹宁采臣了,他这个人最谨慎不过,什么大事都不沾,什么难惹的人都不招惹。正是如此,这个人,一国军队总司令搞得史书上都没得记载,因为他无事可记。 只是周邦彦可不这么大方,高衙内害得他在官家出了这么大的丑。 嗯,他是惹不起高俅,但是他却看到宁采臣逼高俅打自己儿子的一面。 事不过三。现在他是绝对相信宁采臣就是他的贵人了。所以他借着机会,便把宇采臣与高衙内结怨的原因告诉了赵佶,按宁采臣告诉他的版本。 赵佶听了,只说一句:“看来下次有机会,还得再打他一顿。” 上次打是高俅的,自然不能勾去高衙内的。 周邦彦才不管谁是谁的过,反正这些事让他认清了,宁采臣就是他的贵人,今后绝对要和宁采臣好好亲近亲近。 第368章、好宝贝 宁采臣绝对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成了周邦彦心目中的贵人。果知道,这一次他非让人也把周邦彦打了不可。 做贵人不怕,但是这世界上,绝对没有人愿意做一个倒霉蛋的贵如果宁采臣不是还有两手,这任一次都够宁采臣受的了,而且似乎还有着一次比一次更加危险的趋势了。 宁采臣不知道周邦彦的想法,自然也就不可能防着周邦彦这个倒霉蛋的亲近之意。 而现在,妙-善问道:“爸爸,你为什么不杀了那些刺客。他们根本就不是爸爸的对手。人们不是说功大莫过于救主吗?” 宁采臣说:“你以为我不想在皇上面前威一把。钻床底下,就那么好受?可是不行啊!赵佶是个极不喜欢武力的人,不,是他们赵家就没有几个喜欢武力的。你带他们钻床底下,还有可能获得他救驾之功的认可。如果真动了刀枪,见了血,那么还真是不好说啊!” “爸爸,还有这么奇怪的人?” 宁采臣点了点头,这赵家人就是这么奇怪,一点儿都不带掺假的。 太后的大寿到了,赵佶表面上是说,大臣们随意,送什么都行,只要是心意到了就成。 但是又有谁真的敢随便送?官家说是官家说,谁要是真的信了,那才是傻蛋一个。 人们常说远路的先到,这话一点也不假。京外的地方官,到了这京里,别的事不干,先是找人找门路。 干什么?打听,打听自己送什么的好。 这不,宁采臣这儿就坐了这么一个,不是别人,正是聂府尹。他现在传授起了宁采臣为官之道。“贤婿,你不要嫌岳父罗嗦·这次太后大寿正是你能不能更进一步的大好机会。如果运作得好,说不定双儿也会得到册封。唉!这也算补偿她了。” “岳父是说?” “出礼,出重礼!” “出重礼?多重的礼?” “看看,这是官家献的九九寿礼。”聂府尹从怀中取出一张宣纸来·“这是我好容易才从蔡相那儿讨要来的。” 宁采臣拿过来一看,好家伙。 龙凤山河玛瑙花觚一件、双蟠百福红玛瑙花瓶一件、瑞捧双桃五色玛瑙花插一件、三寿作朋绿玛瑙花插一件、瑶圃芝云五色玛瑙花插一件、天禄长春五色玛瑙花一件、红英雪干二色玛瑙花插一件、松茂万年黄玛瑙花插一件、双鱼兆瑞二色玛瑙花插一件,以上玛瑙器一九; 百福罄宜白玉鳌罄一架、彩翼云凫白玉一件、八方宁谧白玉杯盘一副、鹤鹿仙龄碧玉壶一件、南极呈符汉玉寿星一座、芝鹤同春青玉双孔花插一件、拈花集凤碧玉佛手花插一件、岁寒三友白玉双孔花插一件、金春茂白玉笔山一件,以上玉器一九; 这些珍贵的东西,以九为一组,一共是九组。 “这就是官家随便送的贺礼?” “这就是官家随便送的贺礼。”聂府尹也咬住“随便”二字,“这里面便是群仙祝寿这样的书册了·但是蔡相说最便宜一册也要万万钱。” 万万钱便是万两黄金,十万两白银了。 虽然不知道蔡京从里面捞了多少好处亻旦是这书册,只要出自赵佶之手,哪一本在后世不是过亿人民币了。 实在是一份吓死人的贺礼了,这还叫“随便”? “岳父的意思?” 聂府尹以教导宁采臣的口吻说:“这就是标准了。” “什么?咱们也要这样?”宁采臣吓了一跳。 “当然不是,咱们怎么能把官家比下去。不过蔡相说了,按官职大小依序递减。” “就是递减,只送一件·这十万两也不是咱们送得起的。” 聂府尹不高兴了。“贤婿的船队也跑了两趟吧!不会是连这十万两都没有吧?” “岳父大人有所不知,这船队是李姑娘的,我只是照顾一下·每次能分润一二,哪儿能有这么多。”宁采臣没有说出来的是,就是有,也押送梁山用来招兵买马了,他手上根本就没有多少。 聂府尹一听:“嘶-贤婿啊!你可真是,既然不是自家的船队,你怎么能把名帖给了呢?你这样人家会以为那是你的船队,唉!失误啊,失误,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知道了宁采臣做了这样的傻事·聂府尹是痛心疾首,仿佛宁采臣做了多大的错事是的。 不过对他的训斥,宁采臣没有生气。这是把他当了一家人,才会这样,否则他干吗这么痛心疾首的。 可是再痛心疾首也没用,别说是没有这笔钱·就是有,他也不可能拿出来为一个老太太做寿。 聂府尹教训完了宁采臣的失误,问道:“那你手头上这儿有多少银子?” “这个,一两千还是有的。”宋朝金钱购买力这么强,宁采臣也就没有想过把多少银子留在手边。不是说吗?这钱得流动起来,才有用。 宁采臣本以为留下一两千,干什么都够用了。 可是现在在一看,这送礼实在是…… “你就没有更多的钱了。”聂府尹问道。 “哪儿还有!”宁采臣也是苦笑。他这儿花钱的事儿多了,盔甲、军队、购买海船,哪儿不要银子。 聂府尹想想宁采取为官不久,站在宁采臣这边说:“是啊!苦了你了。蔡相这次······唉!” 蔡京从里面捞好处,他不用猜,都能想得到。 “对了,岳父,你看这样可行?” 宁采臣笑了,他刚刚才想起来,他自己可还有一座书局呢?蔡京花那么多钱才能办成的事,他自己的书局不用啊! “贤婿,你的书局真的可以办到?”聂府尹也记起宁采臣是有一个书局,不过这印刷的技术他虽然不懂,但是印刷与印刷不同,他是懂的,那精美程度,印刷的质量,油墨的好坏。他这个常看书的文人,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宁采臣自信一笑:“岳父大人放心好了,小婿既然提了出来,这事就是十拿九稳了。” 后世的创意,加上粉衣制书的为事。这样要是都做不好,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好,好!”宁采臣这么有信心,聂府尹自然是连连叫好。“等你弄出来,我先看看。如果好,我的也在你那做了。” 聂府尹绝对不是白痴。就算是白痴,在聂双有意无意露口风之下,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婿不简单。 上个女婿茅士学让妖怪杀了,他虽有疑惑,但是这人确实是死了。 再加上女儿实话实说,说了她离魂的经历。就是想说不信,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而且对他来说,女儿有了好归宿是好事。所以这一次,他才会这么痛快,直接就相信了。 现在就看宁采臣能弄出什么来了。 “公子,你打算做什么?”送走了聂府尹,宁采臣便找来了粉这聂大人由于需要拜访一些同僚,并没有住在宁采臣的家中,而是在汴京城里找了个住处。 他不住在这,反而是方便了宁采臣。他这个家,秘密不少,也不是那么方便招待客人。 就像现在,直接就可以把粉衣召出,完全不用担心被人撞破。 “粉衣,太后大寿到了,我想送件礼物。” “公子想送什么?” “首先这是一幅画,但是它不是普通的画,它需要可以发出声音。”宁采臣这个构思说白了,就是音乐贺卡,只是要比后世那些贺卡大上不少。 粉衣问道:“公子准备放入什么声音?” “这可以办到?” “自然,这很简单。”粉衣说。 “那可以加入太后万寿的祝语吗?” “可以。” “那能让人像动起来吗?” “没问题。公子,就这些了吗?” “不,祝语不要,只要有音乐就好了。那个祝语太马屁了。” 宁采臣有时候真想问问,她是不是连电脑都做得出来。 粉衣的动作很快,不二日,便把一切都弄好了。 实在是很想让人知道她以前是学的什么。莫非这就是炼器吗? 她不知道,只知道她会这个。而会的这个也是以前主人会的。再多,她就没有印象了。 听说女婿的礼物准备好了,聂大人立即赶了过来。 后世的工笔画本来就讲究一个像,一个美。 画中女子的造型绝对是美得没话说。 后世铺天盖地的广告下,什么样的美女没有。照着画也就是了。 人物能动不说,还能吹拉弹唱,当场就把聂府尹镇住了。 “好,好宝贝啊!”宁采臣的礼物绝对是出乎他的意料。 宁采臣问道:“岳父大人,这个礼物你看还行?” 行,简直太行了! 聂府尹完全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他甚至不想把这东西送出去。“贤婿啊!这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其实,如果,留下,作为传家之宝……” 还没有孩子出世,他便开始替他的外孙考虑了。 这么好的宝贝,只要一想要送上去,他便不由地心疼不已。 宁采臣笑了,说:“岳父放心,这个根本就不算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不要骗我,这还不珍贵?”聂府尹不信。 第369章、万寿之礼 “岳父是真的不算珍贵。这珍贵的东西独一无二才好,但是我在杭州时便听说苏州的三皇祖师会也有这么一幅。” 宁采臣说的实际上是他从后世《新白娘子传奇》中看来的,是小青盗来的这么一幅会动的画,不过不是在三皇祖师会。不过现在这么一说,宁采臣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这幅不会就是小青后来盗走的那幅吧! 现在与传说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自己来了。但是也仅仅是自己来了,粉衣就在这桃huā庵。即使没有自己,也会有别的什么人,李采臣、王采臣的发现这儿。也许粉衣就会制出这么一副画来。唯一的曲别便只是它现在是在自己手中诞生的。 “贤婿,这样的宝贝民间会有?” “当然,天下奇珍在民间,否则官家也不会是满天下收集了。” 赵佶是极好的挡箭牌,他都满天下收集了,哪个敢说这天下无宝。 聂府尹只是这样问问,在见到了这么好的东西后,他哪儿还顾得上民间有没有宝。 有了这个宝贝,聂府尹终于是放心了。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露了宝,到时候给太后一个惊喜,说不定女儿的皓命便到手了。 太后万寿节还没到,太后收到的各种祝寿礼物就不下万件。赵佶原先还想制止一下,又怕扫了太后的兴。 蔡京这帮人这时进言道:“反正如今是太平之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借太后寿辰乐一乐也是应该的,毕竟好几年都没有大的庆贺活动了。” 这话一下子便说到赵佶心坎中了。他本就是个耳根子软的人,一开始想阻止一下。也是因为这礼物太多了。现在听蔡京一说,直接就装作不知。任各处官员源源不断地送来寿礼。 万寿节一到。这宫中更是热闹,一反往日的平静,宫门大开,人来人往络绎不断。各个穿红着绿,一身簇新的衣服。不用说龙子龙孙勋贵妃嫔们。就是最下级的宫女太监也都焕然一新。那宫中的设置装饰就更不用说了,除了代表皇家威严的正黄色以外,就是大红大绿。一色的绫罗绸缎布置而成。 到了太后宫门前。是放满了各种寿典的器具,铜象、铜牛、铜兔、铜龟、铜鹤样样齐全。还有一大早就已点燃的香火,此时整个宫庭香烟袅袅,人行于烟雾之中,好一派人间仙境。 除了这番煞费苦心的布置之外,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 只要是能请来。能放下的,全都请了来,搬了进。 唱曲的,杂耍的,歌舞,音乐…… 绝对是在大办特办。更不用说这还有外国使节了。 在这样的日子,宁采臣他们又苦逼了起来。 也不知是谁的主意,说要搞一个整齐划一的贺寿形式。凡是年轻的,三品以下的京官,一个都不能跑,全都要参加这次排练。 所以宁采臣他们又要受罪了。 如果说唯一的好消息也就是,他手下的鬼众总算是把矿井建起来了,开始大量开采冥石矿。 当然,这个大量是相对而言,与后世没法说。也就是从一天一两克,步入到了二十克左右。 冥石矿不仅阴气重,更麻烦的是它太硬。这冥石矿的硬度几乎与钻石相等,这自然是制盔甲的极好材料,就是挖起来太费事了,一天损坏几十件工具是正常。宁采臣从人间购入的工具根本不撑用。 为此粉衣停下了手中所有活计,想办法直接用冥石矿炼制出可以开采的工具来。 阴阳法王能拥有那么多,也不知道他是多少年积累来的。 在鬼众们努力挖矿时,宁采臣他们也结束了培训。 由一个长者领着,排排齐,也开始向宫中走去。这让宁采臣想到了红领巾,少先队员们。 椒园。“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法力大进。” 自从郑贵妃被夺了舍,她的修为便日新月异地进步着,现在就连云裳都不知道她的修为有多高。 “外面怎么这么吵?”只要有时间,她便无时无刻不在精进自己的法力。 她要报仇,法力是她现在唯一拥有的。 “回娘娘,今个是太后大寿。”云裳回道。 她低头沉思着,是把这件事联系起来。 云裳见她不出声,不得不问道:“娘娘,咱们什么时候去拜寿?” 去拜寿?给一个凡人?她很纠结。但是在想一想她现在扮演的身份,她无奈道:“好吧!” 离开宴时间虽然还早,但是这后宫路上已经基本上看不见什么人了,只偶尔有一两个宫人路过,还是自家主子忘了什么东西,差他们去取。 溜达在这皇宫大内的路上,有三分熟悉,但是更多的却是陌生。“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在自言自语。 “是的,娘娘。”云裳以为她在感慨入宫的时间,她也就顺口答了。 “不知道姜子牙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 这次声音更低,就是云裳也没听清,只听到了“姜子牙”什么的。她笑着说:“娘娘又想听神怪故事了。也是,好久没见宁大人了。”怪想念的,她在也中加了一句。 “宁大人?”由于她一直在修炼,没有打理自己的大脑,一些记忆比较模糊。 云裳却叽叽喳喳说:“就是上次娘娘把人找来,又赶走的那位大人。” “他知道神仙事?” “嗯,宁大人好厉害的,一些神仙的来龙去脉,他都说的一清二楚,就是云裳都长了不少见识呢?官家还夸他是知神仙事,天下第一人哪!” “对了,你是什么得道?” 云裳不知道她是在套自己的话,福了福说:“不敢说得道。娘娘忘了,那一年有人从殷墟起出一块玉石琵琶,献给官家,娘娘见了有趣,便讨了来。婢子当时便是那玉石上的水珠。当时婢子不懂收敛自身妖气,冲撞了娘娘凤体,是娘娘不计较,恳求高僧放过婢子,以建塔〖镇〗压了妖气。” 她想起来了,当时乍一接触龙气,她还以为是她姐姐来了,就开了个小玩笑,可是做了才想起姐姐早死了。没有姐姐,一时胆怯,便躲回了本体中,随后是再也出不来了。 现在一想,原来真的是让人〖镇〗压了。 和尚吗?仇人。 宁大人?也许可以找他打听一下。 至于这个水珠精?算了,现在还用得到她。 当年姐姐果然没有骗我,这天下各气转化之道,果然有用。不过这个叫什么宋的,怎么一个贵妃身上的皇气这么淡? 害得我还以为是姐姐来了。 不过各气转化之道,我还是比不上姐姐。如果是姐姐……也是,姐姐是九尾狐,最擅变化,我哪儿比得上。 “娘娘,娘娘……” “什么事?”打断了与自家姐姐的回忆,她很生气。 见她发火,云裳立即低头小心说:“娘娘,这寿礼……是不是少了点?就……就不再添点儿了?”云裳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紫檀雕huā木匣,跟在郑贵妃身后,话音有些微颤抖。“要不……把上回柔公主带来的那个紫檀佛珠也给加上?” “用不着,这样就行了。”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想什么贺礼的事,一心只想报仇,如果不是她还要在这皇宫呆下去,就是这寿宴,她都不想去。 “娘娘,其他各宫的寿礼,可都费劲心思备了的。您的也太……” 云裳还不知道郑贵妃换了人,这一小篮贺礼,本是原郑贵妃准备的,还没准备好,这便让人夺了舍。而夺舍的这位只顾着与肉身契合,同时还得欺骗龙气,让龙气以为她就是本人。 这法子,姐姐虽然教过,但是这么多年没有施展,就是她也huā费了好一番的手脚。 在云裳的提醒下,她也觉得这东西是少了些。又不是没见过纣王的酒池肉林,但是这么一比,还真的是寒酸到不行。 可是这现加也来不及了啊!施法术变一些,不成,很危险。快想,如果是姐姐,姐姐会怎么做。 “哟!原来是姐姐。”这时一与郑贵妃装束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出现在在郑贵妃面前,这女子二八年华,huā容月貌,艳丽非常。 她上前看了看,啧啧称奇:“姐姐,你掌章制大权,却送这么点儿东西,实在是丢了咱皇家的脸面。要不妹妹送你几样?” 为人一激,郑贵妃的精明立即显露出来:“哼!今天太皇太后大寿,本娘娘心情不错,就指点你一番。这位妹妹,你觉得……这个天下谁最大啊?” 这拦住郑贵妃的也是一位贵妃,姓刘。这宫里谁不嫉妒郑贵妃的精明能干,把章奏大权都弄到了手中。但是现在…… 刘贵妃眼神迷惑的看着郑贵妃,不明白一向睿智的郑贵妃,怎么突然问自己这么奇怪的问题。 刚刚不是还在谈论寿礼的问题么?这和寿礼有什么关系?尽管心中不解,想了想,仍旧这是得意地回答:“当然是皇上啊!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说得不就是皇上么!” 第370章、宫斗 刘贵妃得意笑着,她就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了。 可是她不知道这回答正是郑贵妃想要的:“呵呵,看来这位妹妹进宫之后,还真学了不少啊,那本娘娘今天就再给你上一课。这位妹妹刚刚说的确实没错,然而那是在朝堂,不适用于内宫。在这宫里最大的,就是今日的寿星了。” 她这一点,刘贵妃也知道自己说错了,立即补救道:“哼!这我当然知道,因为今天是皇太后万寿,所以皇太后最大!但是往日里却是皇上最大。” “错!本娘娘要说的是,这宫里无论何时,都是太后最大。妹妹要学的还很多啊!” 这赵佶是向太后推上皇位的,在这宫中她的权势自然也是数一数二本就是数一数二的权势,再加上今日又是大寿的日子,这第一的名头就是官家也不会和她抢。 “哼!”得了个没趣,刘贵妃转身就走。 云裳说:“得意什么!出身寒微,不过是得了官的宠幸,才刚刚由才人连升7级而至的新贵妃。她哪儿比得上娘娘。” 郑贵妃听着,眼中露出了寒芒。她不喜欢这个女人,一点儿都不喜欢。舔了舔唇。也许可以吃了她。 刘贵妃转身离去不久,突然后背一阵发麻,好像被什么野兽盯上了似的。 宫中哪儿来的什么野兽?自己吓自己。 摇摇头,并没有放在心上。 云裳在帮郑贵妃打了不平之后,问道:“娘娘,就不再加点?” 看了看手篮,再想想这儿自己还要住下去。“走,回去!” 妖也是要脸面的。转身便先回了椒园。 寿宴是不会等人的。 不过这出主意玩整齐划一的创意很好,但是却没有真的放得开。祝词依然是“万寿无疆”什么的。 但是仅仅是这千人的整齐划一的施礼,当场便镇住了许多人。特别是外国使节们。 其中有一拨使节,身披野猪皮·头上一根老鼠尾巴似的短辫,脑门剃得油光发亮,正以一种没有人听得懂的语言在那议论着。 “大人你看?” “嗯。如果大宋的军队也像这些书生一样训练有素,那倒是真的有联合得必要了。” “是的·大人。以往咱们只是听说宋多么无能,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宋也是有可看之处的。” 吉时一到,执事太监一声吆喝,鞭炮齐鸣,各种乐器高昂奏起,祝寿正式开始了。 是再也没有人能听见野猪皮们据说现在文化业归他们管,不知是真是假交谈。 前面的千人方阵不过是个引子·训练这么多天,一句话也就结束了。大家全都归列站好。 这第一个祝寿的,自然是赵佶,这个位置是别的什么人抢不走的,也没人能抢他这个位子。 赵佶一身明黄龙袍,走上前双膝下跪祝寿,高声说道:“儿臣祝母后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说着·由太监呈上寿礼,由太后宫中人接过礼单唱念一遍。 上面的寿礼,竟然真的就和聂府尹说的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向太后对赵佶现在还愿意跪在自己面前,是说不出的满意。 自己又不是赵佶的生母,而且现在也是坐稳了皇位,可他依然愿意在自己面前跪下。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长长的寿礼在宫人手中大声唱和。传遍整个贺寿礼厅,不少外国使节在听了之后都露出羡慕的神色,但是也有不少人在羡慕之余,却也掺杂了一丝强盗的神色。 话音刚落,众人全都高呼万岁万万岁。太后也很高兴,含笑接过礼单看了看。 不过虽然她对赵佶极为满意,但是一些话·她还是要说的:“皇帝如此厚礼母后心领了,只是老身已经年迈,呆在这皇宫后园中下下棋、听听曲、看看戏就满足了,要这么多东西做什么?何况平时皇帝一得到好物件也总往哀家这送,母后那的东西就是三年五载也赏不完。这些东西母后就不要了,皇帝留着自己用吧。哀家要是觉着宫里闷了·还能带着柔儿和构儿他们去御花园溜溜,也可以出去散散心、养养神。” 赵佶略带尴尬地跪在那里,一时猜不透向太后的心思。只见太后又笑道:“皇帝快快起来吧,别累坏了龙体。” 赵佶站起身来坐在向太后身边,疑惑地问:“母后不愿接受皇儿的寿礼,一定是皇儿的所作所为有些不周全,或者这礼物不够重,不合母后的心意。母后喜欢什么尽管开口,皇儿一定答应。” 更是对下面众官说:“各位卿家有什么礼物,快快献上来,只要是合了太后的心意,朕不吝赏赐!” 这话一出却招来了刘贵妃的娇嗔:“陛下,这可不成,咱们的寿礼还没有给呢?” “是是,朕怎么忘了,这还有家里人。你们先等等啊!”让自己大臣们等着,家里人先来。 “嗯?哀家还以为是哪个在大呼小叫,叽叽喳喳的,原来是刘丫头啊!”向太后对赵佶可谓好的没话说,这等场合,哪儿有一个新近贵妃说话的份,皇后还在这边坐着呢。 不过既然是赵佶喜欢的人,她就没有多加责怪。献礼继续开始。 王皇后知道自己不为赵佶所宠爱,自然也就不会是开口讨人嫌。直接让人献上了一块好砚。 “皇后身子还好吗?” “谢太后,臣妾这身子这几日已经爽利多了。”皇后轻轻起身,柔柔地道了一个万福,眉眼间带着浓浓的笑意。 王皇后相貌平平,生性俭约,不会取悦徽宗,虽为正宫,但并不得宠。 向太后虽然喜欢她节俭的性子,但是官家不喜,她能做的也就不多。最近她的身体又常常生病。向太后与她拉拉家常,也就是了。 “好了,好了·轮到我了。彩云,把本宫的礼物呈给太后!” 仿佛是怕了得不到表现似的,也不按个秩序,直接就往前挤。 这一下向太后不高兴了:“怎么?你这么赶时间?是不是是嫌弃哀家老了·都不愿意来陪哀家聊聊家常!哀家可真是有点难过啊!” 任谁都听出太后颇有责怪的意思。如果不是不之中,这么多人在,向太后绝对会说得更重。 刘贵妃一点儿都不在意太后的不满,娇笑说道:“太后多虑了,臣妾这几天身体有恙,还望太后见谅!”这话说的根本就不打算今后再到太后宫中请安了似的。 这一下向太后更是生气:“原来如此啊!那可要找太医好好调养下,这身子骨可是女人最大的本钱刘贵妃从民间长大,应该比哀家懂这个道理吧?” 就差没明说你出身寒微了。 出身寒微又如何?只要官家喜欢,其他人她少不放在心上,跪在地上把手里的锦盒递给了向太后身边的宫女。 向太后看了一眼锦盒,双眸中带着不屑,伸手拿出里面的黑色玉石佛珠,细细把玩着,嘴角突然浮起一抹笑意。“黑玉数百年方才能得到一块没想到哀家的寿宴,居然就送给了哀家一串黑玉佛珠,不错不错!” 刘贵妃立即接口说:“太后喜欢就好!臣妾见到太后素喜礼佛,就特意使人寻来了这黑玉佛珠,以表臣妾的一片心意! 得意洋洋地为这串佛珠安上了自己的身份。 向太后没有理她,而是对赵佶说:“皇上,哀家说过老身已经年迈,呆在这皇宫后园中下下棋、听听曲、看看戏就满足了,要这么多东西做什么?这样的宝物就是咱皇室,恐怕都不好找吧!” 打脸,绝对是赤果果地打脸,皇家都没有的东西你一个出身寒微的丫头,哪儿来的? 既然我先说你听不明白,那我就挑明了说。这东西其实就是官家赵佶喜欢刘贵妃对自己撒娇使性子,向太后可不喜欢。赵佶看到了太后眼中的不悦,向太后一直秉承节俭,刚才刘贵妃送的一串黑玉佛珠可谓是有价无物啊!所以他不得不担下来:“太后喜欢就好!” “既然是皇上的心意,哀家自是喜欢,难为皇上有心了!星元,收起来吧!”说到这,根本就提都不再提刘贵妃了。 向太后接下来更是直接招呼道:“郑丫头,你的礼物呢?你可是哀家手下出去的,你的礼物不好,老身可是不依。” 她都点了名了,其她人自然不会自己出来讨这个没趣。本来吗?这皇后完了,接下来是郑贵妃,这本就是宫里的规矩。你一个新来的贵妃却来争抢,真是自讨没趣。你看,太后干脆不收你的礼物,而是说白了,收的只是官家的。 咱们这些女人,虽说一切都是官家给的,但是让人指出来,这脸面上可就挂不住了。 郑贵妃莲步轻移,看得赵佶心里直痒痒,不得不暗说:这郑贵人儿,怎么越发美丽了。 “太后,臣妾也给太后准备了一份礼物,就是不知道是否合您的心意。” 刘贵妃小声说:“真会演戏,太后宫中出去的人,只看太后的笑脸,即使没有礼物,恐怕也会说好。你看,是吧!” 向太后果然一直是微笑着,这笑与对刘贵妃的不同,是发自内心的真笑。 郑贵妃本就是向太后的人,所以她干脆亲手把一个四方的锦盒送到太后面前,小脸微微红着。 在外人看来这是娇羞,甚至赵佶恨不能直接揽了她,好好亲热一番。但是她自己却知道,她不过是在忍着怒气罢了。 她是轩辕三妖之一,出身高贵,哪儿会愿意向一凡人老太太屈膝。可是她又怕,怕死。 死了两次了,又怎么会不怕。 打开锦盒,一股幽香顿时在慈寿宫中蔓延,看到里面的礼物,向太后面上露出了欣赏的笑意。 “还是咱自己人想的周到!” 捧着一叠宣纸,阵阵幽香让人闻着神清气爽。 “太后,这是臣妾手抄的《法华经》,又用凝神香熏了半个月,这样您看得时候就不会再犯头疼的毛病了!” 这本是郑贵妃精心准备的寿礼,此时拿出来,却是便宜了这玉石琵琶精,她只需要按着郑贵妃的想法说了,便成了。 至于《法华经》是什么?知尚与西方教又有什么关系? 不好意思,这时代还没人整理过,她自然也就不是那么了解。反正是这宫中的女人多数是信佛的,官家是信道的。 她知道这个也就够了。有一个道家弟子的皇帝,她又怎么敢不小心谨慎一些。 向太后听着她的解释,不觉点了点头,暗赞这郑贵妃行事周到。“郑丫头不愧是在哀家身边呆过,这礼物真合哀家的心意,哀家这两天正想看看《法华经》呢!你这手抄的工整俊秀,又比那些个佛经字体大,哀家看的也舒服!” “皇上,你看!”这是刘贵妃在不满使小性子,觉得自己太亏了,那么值钱的黑玉佛珠送上去,不仅没有半句夸奖,还落了一身的冷嘲热讽。可是这郑贵妃只不过送了几张纸片,便得了这么多的夸奖,她实在是不甘心得很。 赵佶小声劝着她,对他来说,只要太后高兴就好,至于自己女人受的这点儿委屈,实在是只算什么。 只要寿宴能顺利进行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这么些年过去了,就连赵佶都忘了向太后不喜铺张的性子了。 自己挨训都没说什么,更何况你。 只要是顺利就好。 妃子王孙公主,这一个个礼物送上,向太后总是要说两句。 人老了,多说这么两三句,她自己是不觉得,可宁采臣这帮人却麻烦了。 本来在献完礼,他们便可以随意了,但是这是在寿宴开始的正常情况。 然而这赵官家突然加的这么一句,是排练时没有的。 怎么办?坐下是站着? 别人都站着,哪一个敢坐? 八零后、九零后,都接受过准军事训练,也都知道这站队形时,最怕的就是顾虑自己站得好不好,齐不齐之类。 这是极耗精力的。 接受过训练得还好。但是这宋朝的文官们哪一个接受过,一色的宅男出身。这越想站好,可他偏偏就是站不好。 有些家伙更是摇晃了起来。 第371章、讥讽 第371章、讥讽 不知道向太后是不是在立威,反正她在上面喋喋不休不说,这一会儿搞得大家没了精力了,再好的礼物也没有了看头。 聂府尹只考虑了好礼物的重要,却忘了以他的官职不会是排在前面献礼的。 果然只是接受了自家人的献礼,向太后就很疲惫了。 很快,上面的宦者便传出了新的命令,一应礼物全都交到宫里,这儿就不一一呈献了。 这一下,很多人的精心准备都用不上了。 因为就像向太后说的那样,平时皇帝一得到好物件也总往向太后那送,她那的东西就是三年五载也赏不完,是绝对真实可信的。 这礼物一交上去,三五年后太后还能不能看到都是个问题。 这对那些一心出彩的人绝对是惊天噩耗。 聂府尹同样为宁采臣不值,准备那么好的宝贝,实在是浪费了啊! 浪费吗?宁采臣撇撇嘴。 好吧!一张音乐生日贺卡在这时代也勉强算得上是浪费了。 正当众人以为就这样时,变故突生。 宁采臣他们官职低微,凑不上去,不过还是很快便传来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礼物一事上,大宋的官是不听不行。可那些外邦使节就不愿意了。 他们来大宋,咱们自家是说什么万邦来朝,上国气象。但是对他们来说,他们就是来骗傻子钱的。 不让咱们献礼了,这“回礼”怎么办?给多给少的哪个知道。 还有咱们这次献的礼,谁献得多,谁献得少,都需要一点儿比较不是。这样大家下次再来,自然也就能做到心中有数。 现在这一取消,他们的小算盘也就打不起来了,他们自然是不乐意的。 这些外宾一闹,这可是大事。就是太后身子再乏,也不得不硬撑着。 这样的上国……唉! 无论他们送的是什么,他们都能带回去十倍以上的利润。这才是他们乐此不疲的主因。 “哈哈!兽皮?人参?”轮到金人献礼时,立即惹来了阵阵嘲笑。 别的朝代也就罢了,但是这是个商业发达的朝代,没有人不知道这野物皮草是个什么价格。 大自然几乎没有遭受损害的时代,这野物可是到处都是,根本就不稀罕,更加不会有什么动物保护组织,否则也不会有武松打死了老虎成了英雄了。 赵佶也忍不住笑道:“既然来了也就是客人。礼部不要亏了我们的客人就是。” “是,陛下。” 礼部人应了,却也不忘说笑:“这样也能称为一国,实在是……”下面不说也明白。 金人一下子脸都涨红了。这是愤怒,想他们刚刚击败耶律延禧派去镇压的全部军队,正是心气高傲的时候,哪儿会忍受宋人的嘲笑。 一个会说汉话女真站了出来,大声道:“不要看它只是一个野物,但是它却绝对神奇,是你中原都没有的。” “哦!你说说看,是什么样的东西,是我们中原所没有的。”赵佶是不信天下有什么是他所没有的,他顺口一问,也只是客气一下罢了。 不想那女真,却操着一口怪味的汉话说:“白面猿猴,虽是畜类,却善知三千小曲,八百大曲,能讴筵前之歌,善为掌上之舞,真如呖呖莺篁,翩翩弱柳,实在是人见人爱的灵性十足的玩物。” “哦?世上还有这等灵物?”赵佶起了好奇心。 “那是自然。”他得意得很。 “那快快演来看看。”赵佶是最喜欢这些玩物,见了就不愿意放过。 那金人刚想演示,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拦住了他,在他耳边说了一番话,那会汉语的金人问道:“若是真有这样的灵物,陛下愿意回赠我国什么?” 不表演先谈条件。 赵佶哈哈大笑,大方道:“你说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是我们大宋有的,朕都可以给你们。” 赵佶的大方让金人惊喜不已。立即放出了他们带来的猴子。 不错,猴儿玲俐,轻敲檀板以有乐,舞姿不凡,其技艺之精湛,已完全可与高水平艺人相媲美了。 赵佶看果有这样的灵物,立即便是看得心花怒放,恨不能立即讨了来,为他所有。 只不过这金人送什么不好偏偏送猴子,当场便惹怒了玉石琵琶精。开口说:“哼!不过是个耍猴的,没什么了不起的。” “咦?爱妃知道这白面猿猴?”赵佶好奇道。 知道,太知道了。 玉石琵琶精眼中寒芒一闪即收,娇笑说:“官家,这有什么?臣妾还知道,黄山多猿,春夏采杂花果于石洼中,酝酿成酒,芳香袭人。” “世上真有如此灵异之猴?” 玉石琵琶精说:“自然是真,猴儿本就是聪明,聪明的猿猴在接受人类的教化或驯化方面,比较其他动物来说,也很突出。耍把戏娱人,爬高树收果,一些简单宜行的技艺,猿猴往往一学就会。那只白面猿猴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它的主攻方向,在臣妾看来不过是擅于歌舞罢了。咱们汴京也时不时有艺人耍猴。” “原来是这样。”赵佶开怀大笑。 他可是皇帝,四千万人的首领,几百万平方公里河山的主人,又怎么可能番邦有,而他却没有。 “陛下。” 没等金人开口,赵佶摆摆手说:“使节方才也是听到了,这猴子在我大宋也不过是个戏耍的把戏罢了,算不得珍奇。” “这不可能!这白面猿猴能歌善舞,绝非一般猴子可比。” “哦?那你让他唱来。” “吱-吱吱……” 虽然只是单音,但是没人能说这不是音乐,不是歌声。对一只猴子,你还能要求多高。 金人显然也知道在唱上,这猴便没有多少强势了,但是他是人,是会说,会补救的:“陛下,只要陛下能找出同样一只猴子来,不,只要不是人,却可以像我这猴儿一样,在下便承认大宋地大物博。否则陛下,大宋就是一个不守承诺的小人之国。” 这一下是真的严重了,上升到国际高度。 “放肆!”礼部官员不敢喝斥辽、西夏这样的大国,但是对金这样的小国还是敢的。“我大宋君子之国,自古而今……” “哼!那大家就比一比。”金人根本不听。什么历史,什么传承。那是什么?是能吃的,还是能喝的。 他们现在连文字都没有,说这些有用? 有用的话,历史上,金国皇帝完颜亮也不会命令57岁的宋钦宗和81岁耶律延禧去比赛马球,宋钦宗从马上跌下来,被马乱践而死。耶律延禧善骑术,企图纵马冲出重围逃命,结果被乱箭射死。 可是真的要比了,所有人都在低头沉思,歌姬舞女,这些大宋全都不缺,可是不用人跳舞唱歌…… 低着头,地上有黄金似的,一句话都不说了。 这时金人得意了:“拿不出吧!这可是无价之宝,你们宋人又怎么会有?” 他得意绝不是这猴子有多么多么珍贵,而是在压住了宋人后,他们可以得到多少回赠。 不是为了回赠,谁那么大老远的从辽东那儿跑来。 别的不知道,但是只要你说得这宋人没话可说,就可以从宋人手中获得大量的好处。这是以往一直以来,其他国家屡次证实了的。 这时,聂府尹出来奏道:“陛下,臣知道有一物可无人演乐,其声比仙乐。” “爱卿所言是何物?” 激动啊!机会啊! 带着这激动的心情大声说:“陛下,翰林院宁大人献《神钧天奏乐图》一幅,此物可无人自奏,有歌有舞,乃是一顶一的宝物。” 那金人听得懂汉话,大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了,一定又是你们输不起,所以这才伪说什么宝物?” “胡说!我堂堂大宋岂会做这无赖之举?” “谁说没有。就是上次,你国派军与辽国交战。一个酸才领军,让人打得屁滚尿流,全军覆灭,还不是报了个大胜。” “你胡说!你说领军的是何人?” “那,就是那个什么兵部的徐海徐大人。”说着金人用手一指站在前排的徐海。 徐海刚刚主持完会考,眼看着极有可能再进一步,但是他打败仗的事一揭出来,他当场便傻了,是谁是哪一个出卖的他。 “陛下,臣……” 只看他慌乱的样子,赵佶便知道金人说得是真是假。 宋人大败,而且是败在自己军队的手上。在得知了前因后果后,辽使也趾高气扬起来。 这打了败仗,却因为败仗而升高……这简直就是天下间最大的讥讽。 赵佶看出来了,但是却没有处罚他,而是说道:“既然使节们不信,那就演奏一次好了。” 徐海知道他是完了。早知道会这样,这寿宴他就不该来的。如果不来,也许…… 世上没有那么的的也许。 中使得了旨,立即去找那幅《神钧天奏乐图》。 然而这礼物实在是太多了,中使们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而这时金人又有话说了:“怎么还不演奏?不会是没有吧!哈哈……rq 第372章、打赌 这笑声是如此刺耳,不仅是刺伤了赵佶的耳膜,更是刺伤了赵佶的自尊。 徐海更是恨死这金人了,不是他提出来,官家根本不会知道。 其实就是知道了,问题也不大,只要让官家高兴,一两次败仗实在是算不了什么。但是他却在逼迫,在大笑,这是在逼官家发火啊! 再看看赵佶已经铁青的脸。徐海发誓,他有生之年绝对不会放过这样野猪皮。 赵佶阴沉如墨,问道:“为什么还没找到?” “回陛下,礼物太多,实在是不好找。” 这是送给太后寿宴的礼物,自家大臣是绝对没有回礼的理由的。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那些大人都想皇帝自家人那样,念报自家礼物的原因。总是要在皇上面前留个印象的,但是现在直接全收了去。 如果是一大堆东西,这些中使们还会有些印象,但是字画类的东西,还就仅一样,有什么好记的? 这儿可是大宋,别的没有,这字画绝对是多得数不胜数。就连官家不也送了九幅字画吗? 现在随手那么一丢,又是宁采臣这个小官也送,早不知丢哪儿去了。 现在赵佶一问,倾刻间那儿还找得出来。 其他人可不像宁采臣,有这“音乐贺卡”好送,他们是除了字画外,确实有不少人哪个大选哪个。同样是为了抱有留下印象的想法。 一堆堆箱子、家具什么的,看上去不怎么起眼,但是也要看是什么木料的,一截紫檀木便贵逾黄金。但是现在它们仿佛全落在了有眼无珠之人手中,就那是堆放到了一起。 在这么杂乱的地方,找一卷画轴。这绝对不是个简单的活。 更何况…… “陛下,那画是什么样式。装在什么匣子里。咱们都不知道。” 赵佶说:“让画主人去找。” “是,陛下。” 得了旨意,立即便有中使找到宁采臣,画不好找。但是大活人好找。 老实说,宁采臣实在是不介意这金人激怒赵佶。相反。是越怒越好。如果能惹得他一气之下与辽人联合起来,狠削金人,就更好了。 可是聂府尹张了。。中使又找了来。他也只能是移动尊步了。 寻找时,他有意放慢动作。为的便是让金人多叫嚣一点儿,多激怒赵佶一点儿。 咦? 黑玉本身就是难得之物,价值连城,所以即使向太后不喜欢,也没有人敢随意丢弃。更何况现在刘贵妃正得官家宠爱。就更不敢丢了。 离得远,宁采臣还不觉得。但是这一靠近,他就感受到了。佛力,好浓郁的佛力。 这绝对不仅仅是一件黑玉佛珠。因为宁采臣从上面感受到的佛力之强,竟然只有那件佛林禅院可以比拟。 好东西,绝对是好东西!可是怎么把它拿走呢? 宁采臣想要。 “宁大人,快一些吧!官家要等急了!”中使官催促着。 唉!看得到,却不能拿。真是件极痛苦的事。 宁采臣的画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竟然把它放在了一个木箱中,难怪找不到。 “宁大人,这就是那幅宝画?怎么连个匣子都没有?” 宁采臣说:“这样的画,你觉得什么材质的匣子才配得上它?” 中使听了,点点头:“那也是。宁大人,快些吧!好好教训一下那些番邦野人。” “嗯?番邦野人?好,就教训他们番邦野人!”宁采臣笑了。 见他笑了,中使也陪着笑。他是不明白番邦野人有什么好笑的,大家不都这么叫吗? 回到寿礼的大厅。这里的气氛真的很压抑,宋人这边是一色的面色铁青,而使节那边,除了同样遭受金人摧残的高丽人外,大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 看到宁采臣回来,赵佶立即问道:“卿家可取来了?” 宁采臣回说:“是的,陛下,臣已取来了。” 这画锁进了箱子中,不是现在宁采臣对法力波动极为**,还真的不好找。 “好!”一个字不足以形容他的喜悦,他又加了一句“太好了!” 金人带宁采臣只捧着一幅画,余外再也没有,不由更是趾高气扬:“怎么?宋人,你们的白面猿猴呢?” 他绝不相信宋人也有这么一只白面猿猴。他们为了这么一只白面猿猴,捕了无数的猴子,弄断它们的横骨,再让其长起来。 千挑万远,也就只得了这么一只。 他就不信,他们宋人也做得到。 宁采臣没有把画展开,而是问道:“先别忙。既然是个赌局,那么便要讨个彩头。” “彩头?什么彩头?” “自然是输赢的彩头。怎么你们不会是想输了不认账吧?” 宁采臣一逼,金人那个粗犷的汉子以他们的语言对会说汉话的金人说了两句。他这才一挺身杆说:“如果你赢了,这次的回赠我们就不要了。”很大方,很大气。 宁采臣却笑了,哈哈大笑说:“自古以来去人家家里贺寿送礼,就没有听说有回礼的说法。莫非你们那白山黑水的地方,是这样的礼节?” 宁采臣一下子问住了那个金人。他们虽然没有开化,但是也是人,也会过寿的。他们过寿也要送礼,而送了礼之后,确实没有回礼的说法。 但是这是哪儿,是大宋,是天朝上国。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这天朝上国便对外国人极其热情,唯恐人家在咱们的土地上吃了亏似的。连吃带拿,这是正常。这大概便可以称之为有〖中〗国特色吧! 只可惜第一次来〖中〗国的金人不知道什么〖中〗国特色,他们只觉得宁采臣说的有理。 其他国家,谁会提醒他们。辽刚刚与他翻脸,高丽人更是世仇,而那些西夏吐蕃什么的,根本不知道金在哪儿? 哦!辽东的深山野林啊! 去,一群野人,与他们搭腔,平白没了身份。 没人告诉他们,他们在商量了一下,又由那个金人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轰- 真有这样的傻子? 众使节全都是议论纷纷。 这全部不要回赠,已经让他们吃惊了。如果是他们,拿出五分之一,四分之一的回赠来赌,已是极了不起了。 他们知不知道这大宋的回赠有多牛13。 小国,那就是几年赋税。大国,也足以养上十万铁骑。 败家啊! 本以为这帮野人已经够败家的了。但是却想不到,这世上没有最败家,只有更败家。 怎么?他刚才说了什么?还要往外出本来赌?傻,太傻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傻蛋!你们简直比〖中〗国人还傻!难不成你们是什么近亲? 就是大宋自己人,也在说宁采臣过份了。怎么能让番国出赌本呢?咱们要送上赌本,就是人家输了,咱们也不能要。末了,全给了他们。这才是真正的“大国”“上国”风范吗! 许多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呆子、傻子,大宋也就是如此才灭亡得吧! 宁采臣没有理睬这些脑残分子,以及让“泱泱大国”养刁了胃口的敌国们,而是皱起眉头说:“嘶-辽东……还真没什么我们大宋需要的。对了,这样好了。听说你们女真人养马是一把好手,咱们就赌马好了。上好的战马一万匹。” “这不可能!”会汉话的金人大怒。“我们女真人并不擅养马。” 女真人不仅不同于契丹人,而且更不同于蒙古人。女真人的生活与经济方式是根据他们各自所处的环境而定:在森林中,占优势的是渔猎;在平原上,则是饲养牲畜或从事农耕。女真人饲养马匹,甚至还输出马匹,但他们主要的家畜是牛。他们地区重要的物产是类似于猎鹰和隼的海东青,辽朝甚至汉族的皇帝都热衷于搜求此物。 女真人的事,宁采臣怎么会不知道,毕竟让这个民族统治了二百多年,也做了二百多年的奴才。 但是东北地区东部那些覆盖着茂密森林的山地,那儿再没有马,也比宋朝的马多。大不了他们可以去抢,抢辽人,抢草原人……反正他们也抢习惯了。 所以宁采臣故意装听不懂他的话说:“怎么?不敢赌了吗?” “这不是敢不敢,是强人所难。”金人大声道。 宁采臣说:“有什么难的,你们不是刚抢了辽国大军吗?不要告诉我这点儿马都没有。看你也是做不了主的,还是去问问你主子爷吧!” 女真人强大森严的等级制度,使得他虽然明明知道宁采臣的理由强人所难,却也不得不回头与他背后的主子商量。 在女真部族,奴才的一切都归属于主子,包括生命、妻、子,他自然是不敢做主子的主的。 在他回头向自己不懂汉话的主子商议时,大宋的嘲讽消失了。 就是再呆傻的人也知道上好的战马代表着什么。能不能成,他们会答应吗? 就是赵佶的脸色也不再是愤怒的阴沉,而是紧张之下的严肃。 他想问一下宁采臣有没有把握,又怕打扰到宁采臣。 大宋的官们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宁采臣竟然有胆气打这么个赌。 一万匹上好的战马啊! 第373章、战马(本章有一半的资料数据,可以不订) 在冷兵器时代,马匹的重要性怎么估计都不过分,无论是使用战车还是发展骑兵,没有对马匹资源的大规模掌握是根本办不到的,秦朝能统一中国除了商鞅变法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它曾经为周天子养马掌握今天甘肃天水一带的产马良地。 和汉唐相比。宋在军事上可以说是一个先天不足的朝代。首先武将地位低下(虽然收入还算高,比起明朝那些个武将的收入是高出不少,但是地位上却也比较低,总的来说武将地位较高的是宋以前,汉唐它们那个时期,再往前是分封领主制,文武划分不是那么重要),频繁的调动等原因导致了兵不习将及将不专兵等弊病(在现代这个不是问题,但在古代尤其是冷兵器+交通落后的时代,那就成了大问题)。 而宋朝军事上最大的先天不足就是这个,建立一支强大的骑兵军队最重要的基础——战马问题,宋朝就从来没有解决过。 汉唐(指安史之乱前的唐朝)时期,中原王朝都拥有对北方草场的控制权(一般来讲,西北的牧马厂出产的河曲马基本上都控制在手—毕竟都城长安靠近这些西北牧马场,而北方的蒙古马的牧马厂则是在汉唐处于盛世时期或者有一段时期能控制着,尤其是汉朝,到了东汉末期曹操时期还控制这北方牧马场),所以汉唐尤其是汉朝的战马供应来源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北宋自赵匡胤开国之日起,就从来没有拥有过对北方草场的控制权(北方早就被建国已经近百年的辽国控制了,西北牧马场则被党项李氏控制),战马缺乏的问题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过彻底解决。 可是到了宋朝,蒙古马在辽国手中。 澶渊之盟前,辽一直和北宋处于战争状态。对马匹控制的很紧,只有极少数走私商贩垂涎高额的利润。才敢冒着杀头的危险向北宋走私极为少量的马匹,澶渊之盟后,北宋辽国之间虽然处于难得的媾和时期。辽也通过边境上的互市用马匹和宋朝交易辽国的生活必需品—茶叶、丝绸、铁器等·但辽也不是傻子,不会让宋发展骑兵,所以辽不仅对马匹的数量进行严格控制,而且都是劣马;当然了宋也不是傻子·也控制了铁器等制造武器装备的原料。 河曲马在夏州党项李氏。 赵匡胤时期,夏州李氏家族对保证宋朝的战马供应起到了相当重大作用。李克睿死后,李继捧甚至主动到东京开封府朝觐,放弃世袭割据,也就是表示甘愿进一步加大羁縻程度。过了一段时间,此时宋朝唯一会打仗能打仗的皇帝赵匡胤早就死了,连外表看上去能吓唬一下人(主要是赵匡胤留下的近20万能战善战的禁军)、实则军事不精通的赵光义(疲劳之师去跟辽打·结果葬送了赵匡胤留给他的那支精锐)也死了。 这个货本来应该用他哥留给他的20万精锐先去整合夏州各部,然后再去攻打北汉的;结果他用疲劳之师和契丹一打,这支精锐损失惨重。 党项部落觉得自立的机会来了,和大宋之间也就变得时战时和,战马供应也就断断续续的。 后来李元昊之后,北宋基本上不能从西夏得到河曲马了。 最后一处便是西南吐蕃诸部落的西南马。 相比起辽国和夏州李氏(后来的西夏),西南吐蕃诸部和北宋的关系要好上许多,所以宋从辽国和夏州党项部落不能获得足够地马匹时·就会转而向吐蕃诸部购买马匹。可惜西南吐蕃诸部所养的马匹多为高原马,到中原地区的平原上。存活率是一个大问题。因此这吐蕃部落地高原马匹非到关紧时刻。 宋朝一般不会采购。 买不到怎么办,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自己饲养。 汉朝时期就让民间大量饲养马匹·挑选其中质量好的做战马。跟汉朝不同,宋朝控制的地区没有适合做牧场的地方。 最郁闷的是,这三处马源的缺失到了赵佶任上,是一口气完全爆发出来了。 比如说为了养马,甚至是把南方地农田荒僻下来。辟为牧场,开始养马,可是南方的气候却又不适宜养马。 当时在江宁府一处牧场牧养马匹,建立牧场的时候放进去一千匹马,三年之后,却只余下四百匹不到了。这样惨淡的投入产出比让北宋朝廷彻底放弃在南方建立牧场饲养马匹地幻想了。 战马永远是冷兵器时期的主旋律。汉朝时·中原王朝控制了那么多好牧场,战马都不够用的,就更不必说连战马来源都没有的宋朝了。 一万匹上好的战马,看上去是不多,特别是没有办法和汉朝相比。汉朝那种一出动几十万上百万匹军马的大骑兵集团作战,根本就是这个星球上最大规模的骑兵作战了·就是蒙古人建立的元朝,都稍有不足。毕竟汉朝当时追求的是歼灭,而不是击溃。 在几千、几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没有这么多的人手,你根本连抓住敌人都难。 但是宋不同,它不是为了歼灭,而只是为了不败。 宋朝对外战争,惊人的相似。 先是宋军没有遭遇多大的抵抗就**敌国境内(诱敌深入,),一旦宋军进入平原开阔地带,北方军队便即时切断宋军退路和补给线,并运用骑兵运动优势,将宋军切成几段而各个击破。由于宋军机动性不够,无法寻找敌军主力进行决战,使宋军的一些技术兵器难以发挥作用,最后只好被动挨打,一旦不能速战速决,必须立即撤军,宋军往往在撤退时又首尾难顾,以至酿成溃败。 没有人会不知道步兵在平原地区被骑兵冲锋一般只有被屠杀的命,输了跑不掉,赢了对方骑兵却可以从容撤退,使步兵无法聚而歼之。 北方军队优势在其机动性,聚则呼啸而至,散则倏忽而去,寻其决战而不得其门,不期而至则防不胜防·讨之难得要领,置之则边患丛生。几次北伐,均以惨败告终,丧师失地·兵败求和,最终只有纳贡的这同一块石头摔多了,就是再傻也摔醒了。 如果宁采臣开口以别的什么做赌注,这满朝的大臣肯定是要骂宁采臣一个狗血喷头,就是为了照顾礼节,在这儿不事后也会喷死宁采臣。 但是战马他们实在是不知道。 就是那些知军事的,也在担心这金人会答应吗? 宋朝骑兵虽少,但是战力不俗。 989徐河之战,1ooo北宋骑兵杀入几万辽国骑兵的军营。 kcq威虏军骑兵之战,4万北宋骑兵大破9万辽国骑兵,斩首2万级ko16年,6千北宋骑兵大破3万吐蕃军,宋军阵亡67杀敌近万,一战就让吐蕃对宋朝胆寒上百年。 这三场战役中,其中100年威虏军骑兵会战可谓是“硬打硬”击败北方游牧民族的骑兵。 可是再强的军队,在一百年都没有战马补充的今天,也早没了踪影。 他们真的会答应?答应送大宋一万匹上马的军马,让大宋再组骑兵? 这一刻,大宋的官员头一次这么有信心,他们竟然完全没有想到另一个问题,即宁采臣会不会输。 战马已经完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金人讨论了不长的时间,还是那个会汉话的金大说:“一万匹上马的战马不行,五千匹。” 宁采臣摇了摇头说:“不,就是一万匹少一匹都不行!难道你们是不敢赌吗?” 金人们商量了一下,还是不同意。“不行,一万匹实在是太多了,这不是我们可以拿得出来的。” 拿不出来?宁采臣才不相信,但是他也知道逼急了也没用。毕竟是一万匹上马的战马,这时候金人还不强大他们同样是会肉疼的。 想了一下,宁采臣说:“你只听了一万匹上好的战马,就不想听听我的赌注是什么?” 金人向他身后的人翻译,等那粗犷汉子开了口,他才问道:“你的赌注是什么?” 宁采臣举起自己的食指,大声说:“一万件人马具装。这恐怕也是你们极其想要的吧!” 轰- 这个炸弹简直比一万匹上好的战马还要惊人。 北方永远都不缺战马。就是他们自己不养,大自然也会帮他们养。但是重骑兵的具装就不同了,这东西他们不是不能自己打造,但是质量上的差别还是有的。 宋朝的最好,这都知道。 金人虽然击败了辽国不少军队,缴获不少,但是那只是辽人的,质量上比不上宋不说,这样的国之利器,哪个不想要。 这批上了甲具的骑兵,就是古代的坦克,是骑兵之王。也许速度上有所欠缺。 但是这是问题吗? 这个时期,辽与金,可是辽处于进攻态势。 他只要是想进攻,便不得不与重骑兵对撞。而能和重骑兵对撞的,也只有重骑兵。 金人的眼睛都红了,那个粗犷的汉子根本不等翻译,直接问道:“你说话可算话?” 他是懂汉话的,只是不屑说罢了。 赵佶也忍不住站了起来,大声道:“我大宋天朝上国,自然是一诺千金!” 是这个气氛,让赵佶激动起来。 赵佶即位之初也曾雄图大略一阵,修定官制,整顿财政、举办教育,后来还被一些人称颂过。 甚至他还动过海运购入阿拉伯战马的主意,阿拉伯战马无疑是世界上最好的战马,比起被吹嘘的蒙古马好了不知道多少,即使是比较优良的河曲马比起阿拉伯马来也是有一定差距。 但是赵佶是个喜欢和谐的皇帝,也就是三分种的热度。 再加上这样买马成本太高了。虽然利用丝绸、茶叶在阿拉伯的高价可以抵消一部分,但是买了又不会养,还是要靠着请来阿拉伯或者西夏的养马专家进行自己饲养、和宋本地马匹结合育种新一代战马。 忙活一圈,还是一场空。 在养马上,农耕文明只能居于劣势。 赵佶本身并不是那种一点儿都不知道武备重要的蠢货,他只是不想,或者说不愿意管这些事罢了。 他就像是个贪玩的孩子,只是后世的宅们迷恋上网,而他却是乐意与米芾、米友仁、李公麟、李唐、苏轼、苏辙、扬无咎、周邦彦、黄庭坚、秦观、程颐、程颢这些名士,文人骚客们一起吟诗作画,挥毫操琴罢了。 在让宁采臣的重赌引起了兴致后,他也是极为豪气的。 一万具重装具甲,说它们价值等重的黄金也不为过,甚至黄金还赶不上它们。 但是赵佶的表态,对方根本不理,只是盯着宁采臣看,等待他的答复。 宁采臣笑了笑,说:“当然是真的。而且我听说贵国主完颜阿骨打是一代雄主,所以在下会再添加一件盔甲。” “什么盔甲?”听宁采臣说的这么慎重,粗犷汉子忍不住问道。 宁采臣没有回答,而是向赵佶奏道:“启奏陛下,臣的盔甲放在家中,不知可否让臣的家人去取。” “准奏。” 宁采臣越赌越大,其他人更是没有办法开口了。 宁采臣有意不回答,为的便是吊他们的胃口,一万匹上马的战马算什么,我有了更好的计划。 以宁采臣的马车,来往不过一个时辰便取来了。 一具黄金箱子,上面是螃蟹的图案。 只看到这个箱子,赵佶便仿佛是受了什么重击似的。他的记忆,他的大脑······他认得这样的箱子,这是神甲的箱子。 “爱卿,你真的要拿这神甲箱子去赌吗?”赵佶失声道。这是神的东西啊!他为之追求的所在。 法术虽然强大,但是面对坚定的执念,也是无能为力。 别的他都可以忘,但是成神······ 宁采臣恭身而道:“陛下,不过是具神甲罢了。为了我大宋,这点儿牺牲不算什么?” “好,好!”赵佶吞咽着自己的口水,说,“爱卿真不愧是朕的忠心臣子,这都舍得拿出来。好!既然爱卿大方,朕也不会吝啬。自今日起爱卿便为知制诰。” 第374章、为了盔甲 宋沿唐制,以翰林学士草拟“内制”,中书舍人草拟“外,称为“两制”。北宋前期的中书舍人,往往是寄禄官,不实任其职,而在中书的制敕院内设舍人院,另以他官任知制诰草拟外制。知制诰除宋初及特许外,需经召试制词后始能任职。以他官临时任职者,称为权知制诰。知制诰有时亦领他官或地方官,类同贴职,则不任草拟外制之职。宋太宗赵灵时曾以资浅者于舍人院草拟外制,称为直舍人院。熙宁间,复设直舍人院,是由于舍人院缺知制诰,任职者则因文词欠佳,而非资浅,明令候有知制诰即罢,带有临时代职之意。以他官兼任者,称为兼直舍人院。知制诰、直舍人院都是代行中书舍人草拟外制之职,故通常又以知制诰与翰林学士,并称为两制。 元丰改制,废草拟外制的知制诰及直舍人院,舍人院不久亦废。 现在赵佶再提这么个官职。官职本身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而以宁采臣翰林院的身份自然也是做得,但是问题是赵佶竟然要安排这么一个官职。 知制诰,表面上不过是皇帝身边的工作秘书,平日里帮皇帝整理整理奏章,写与圣旨什么的。 但是赵佶会是一个勤奋工作的人吗?就是奏章,他也是交给郑贵妃打理。如果说他安排的知制诰只是为了帮助他工作,哪一个都不会信。 这哪儿是安排什么小秘书,根本就是半个宰相。 不行,绝对要按住。 蔡京不方便出手,但是他有一帮小弟在。当即便有人站出来奏道:“陛下,知制诰一职神宗皇帝已废,现在······” “住口!你知道什么,宁卿家这拿出的可是神甲,一无所知,还不退下!” 这也是个霉人。本来金人的不搭理·已够宋徽宗不高兴的了,但是人家是外宾,不好发火。怎么,现在你们这帮自己人也要不听朕的了吗? 朕连一个小小的知制诰都封不了了吗? 眼看着赵佶是真的生气了·蔡京他们自然不敢多做动作。 他也好,六贼也好,其官位实际上还不是来自赵佶。没有赵佶,也就没有他们今时今日的地位,他们自然是不敢把赵佶得罪死的。 不过这个小插曲却让金人起了更大的好奇心。黄金箱子虽然不孰,但是他相信赵佶是绝对不会这么失态的,而且“神甲”什么的′也让所有人好奇心起。 粗犷金人问道:“你这什么神甲到底是什么?” 宁采臣微微一笑′仲手抓住把手,猛得一拉。一道金光射入,半空中竟是当场浮现了一只金色螃蟹的虚影,这虚影猛得射入打开的黄金箱子中,仿佛是什么天外之物飞了进来似的。 众双目一眯,光华散去,一只黄金制成的巨大螃蟹卧在箱子底,诩诩如生。 黄金对人本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更何况这还是一只黄金制成的大螃蟹。 这么个螃蟹,所有人都是啧啧称奇。 只不过文官是猜测这么只黄金螃蟹得要多少黄金,而武将则是怀疑这是什么·不是说盔甲吗? 这样想着,金人直接就问了出来。“这就是那什么神甲?” 赵佶在这时却突然说道:“没错,这就是神甲,可以直接自动穿到人身上的神甲。” 可惜赵佶又表现错了。这次就连大宋的官员都不那么在意赵佶的话,而是等着宁采臣的解释。 宁采臣还是很给他现任老大面子的,说道:“不错,这件盔甲不仅可以自动穿在身上。最重要的是他的防护力。刀斩不伤,枪刺不入。” 一边说着,宁采臣一边让大螃蟹变成了一具一人高议黄金盔甲,站立在众人前。立即又是一番惊呼。 看到这一幕·只要是武者,就没有不眼热的。别的不说,这么漂亮,明光甲似的镜面,就是搬回家,作为收藏也是传家之宝。 听了宁采臣的介绍·金人直接抽出随身带的弯刀,猛得斩了上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宋国啊!人家在祝寿,你却明晃晃掏出把刀来。要知道这大殿中,就是宋朝武将身上也没有住何兵器在。 他要是想行刺,那乐子可就大了。 只不过他没有行刺,而是只斩得盔甲。 对他的斩击,宁采臣根本没放在心上。弯刀是不错,很锋利,但是那也要看对什么。不说这冥石矿本身有如钻石的硬度,就是修真者炼器的品质保障,想用凡铁斩坏它,真当修真是泥捏的? 他甚至连个声响都没有达到,整个人便反弹回去。这具螃蟹盔甲可是粉衣在研究了佛力后,特意加了料的。 金人有如让什么力量撞退回去,但是他却没有发火,反而更是兴奋。“说!这件盔甲多少钱?我买了。” 这么好的盔甲,对武将来说,就是战场上的命。 宁采臣既然把它取来,便是要给金人的,不然,他的计划也就没法实施了不是。 不过这给东西也要给的技巧,不然岂不白瞎了这么一具具有特殊能力的巨蟹座。 宁采臣微微一笑说:“不卖。” “一万匹战马!” 一件盔甲便一万匹战马?这是什么盔甲?换了,换了! 大宋的官员们恨不能立即替宁采答应下来。 宁采臣却说:“不换。” “一万五千匹。” “什么?一万五千匹。” “这可是一万五千匹。” 众人更是忍不住窃窃私语,就像一群苍蝇一样,嗡嗡作声。 宁采臣还是说:“不换,只赌!” “好!赌了!” 看着他那迫不及待的样子,显然他是得到了盔甲上留有的信息。 也没有什么。只是粉衣在炼制巨蟹座时,充分考虑到了巨蟹座的设定什么的。 比如说越杀人越强,比如一种引导向西打的力量成为世界之王至于他接收到的是哪一种,宁采臣就不知道了。 本来巨蟹座炼成了这样,宁采臣还以为废了。现在看来却也是错有错招。 赌局开始,由两个中使打开卷轴,卷轴完全打开,画面上的人便动了起来。 “咦?画上的人动了。”眼尖的立即发现。 “哪儿,哪儿。” “就是画上,你仔细看。” 随着第一缕音乐传出,没有人再出声,更没有人愿意再动一下脚步,所有人都迷失在音乐之中。 婉转歌喉,音若笙簧,满楼嘹亮,高一声如凤鸣之音,低一声似鸾啼之美,愁人听而舒眉,欢人听而抚掌,泣人听而止泪,明人听而如痴。直唱得纣王颠倒情怀,妲己芳心如醉,神仙着意,嫦娥侧耳。 这样的音乐是任何文人士大夫都不忍亵渎的,就连辽与西夏的使节也同样迷醉其中。 唯一会对它动心思的便是这金人了,为了那具盔甲,他们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见粗犷汉子对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说了什么,那个人便出手了。 是法力?那么那人便是个萨满了。 但是他们这一切举动全都落在了宁采臣的眼中。“使用法力,是想毁掉我的音乐贺卡吗?” 浩然之气出。 任何非人道法术在撞上之后,纷纷失效,有如烈日之下的冰雪一般,纷纷融化分解。 萨满的法力不起作用,自是急得满头大汗。 可他们急,宁采臣才之急。 这么容易让你们得到了,你们也就不会珍惜了。 一曲终了,画上众人再度回位,画卷卷起。 这时众人才从陶醉中醒来。 张张嘴,有如久旱逢甘霖,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向太后最是高兴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贺礼中还有这仙家宝贝,乐得脸上的皱子都起了一块又一块。 这时候金人嗡声嗡气说:“我们输了。”痛快认输,这还没完,他立即又说,“上国的皇帝陛下,我等远道而来,总不能又送贺礼又赔战马吧!” 果然是强盗逻辑,你们会来本来便没有安什么好心,不是为了骗些好处,你们会来? 但是到了宋朝,中国的文官们已经读书读傻了,他们偏偏还就是吃这么一套。 不过现在宁采臣来了,而且还说得上话,他立即接口道:“这神甲可不同,乃是只有神的战士才能穿戴的…···” 接下来,借着这个机会,宁采臣又宣扬了他的一番后土理论。 末了,他还故乡说:“本来在下以为以完颜国主的英雄气慨,这盔甲会自动认主,但是今天看来,这位也不是明主啊!唉!”说着,宁采臣还故意摇摇头,一幅很可惜的样子。 眼看着是不可能从宁采臣这个宋官手中得到他们想要的,在酒宴一开始,他们便偷偷找上了官家。 官家不一会儿便使人召来宁采臣,先是夸赞了宁采臣一番,然后便说:“爱卿,你看你那神甲是不是……嗯,能不能让朕欣赏几晚?”他用了一种极委婉的说法。 赵佶的意思,宁采臣明白,这也是意料之中,但是还是忍不住有些伤感。 没有战略家的朝代,难道他就看不出来这喂饱了的饿狼好侍候,但是再引来一匹饥饿的饿狼,便有可能伤了自己吗? 第375章、佛珠到手 宋朝已经这样了,宁采臣也不想过于难为赵佶,正准备装糊涂,答应下来。圣堂最新章节.. 不想赵佶却又说道:“朕知道蝶儿一直对你有所骚扰,朕,朕会看着她些的。” 这就是交换吗? 宁采臣愣了一下,说:“是,陛下,臣遵旨。” 这种感觉并不好。为了所谓的面子,一个外国人而已,还是一个注定会成为敌人的外国。 回到酒宴,宁采臣很不开心,喝了许多酒。 知道历史,却什么都不说。 金人有意无意地靠近宁采臣,暗示着一切可以和宁采臣交换的条件,但是宁采臣只是不理。 宁采臣在做一个决定,一个极大的决定。 干了! “宁大人喝醉了!”宁采臣突然以奇怪的声音嘟囔一句,立即趴在了桌子上。 “这儿有人醉了。”立即有中使扶起了宁采臣,送他去后面休息。 只等人都走了,宁采臣立即坐了起来,哪儿还有一点儿酒醉样子。 小心察看了一番,在确信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后,宁采臣立即跑了出去。 那串黑玉佛珠,自己必须得到它。无论有没有用,都必须收集更多的与法力有关的东西。 无论今后要做什么,都必须先了解了。 黑玉佛球就放在礼物室里,而礼物室看守的人员本就不多。 嗯?竟然是没人在。 轻而易举地溜了进去,竟然没有一个人在。 太富也是不好。富到这种程度,连个守卫也没有,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这一切都便宜了宁采臣,没有人自然可以取到他想要的。《》.. 黑玉佛珠就那么摆在那儿,如果有任一个修真在场,恐怕都会说是暴殄天物。 “小贼,留下宝物!”突然窜出的女声。 宁采臣没有做别的反应,立即挡住自己的面孔。大宋虽然不缺银子,但是让人抓个现形,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挡住自己的脸,却没有想到人的动作可以快到这一步。 身后有风声,宁采臣偏头偏向一边。 一个女子的手握成拳,快速穿过宁采臣的头皮。 宁采臣以为躲过就没事了,但是那小小的拳头,竟然穿透了一块紫檀木的家具,不仅如此,整个家具竟然在不大会儿的功夫化为了朽木。 这可不像是宫里的人发现了小偷那么简单,而是想致我于死地啊! 宁采臣不得不认真起来,一击即分,绝不与她的手有接触。 嗖嗖。 这时又有人闯入进来。 宁采臣与那个女人立即分开,全都躲了起来,显然他们都不想让人发现他们在这儿。 这次进来的是两个汉子,他们是做了伪装,但是那个金钱鼠的辫子,把什么都暴露了。 这时宁采臣也才想起,那件盔甲似乎也同时让放在了这个房间里。 果然,那两个金人什么都没找,只奔着盔甲而来。 宁采臣没有出面,他也没有可能出面阻止,但是他却是极为想知道那么一件重甲,他们这些金人又怎么把它们带出去。 “你为什么放他们走?”在金人带走了盔甲后,那个女子突然问道。 宁采臣没有回答她,为什么明明看到他们把盔甲拆分了也不阻止,往皮毛中一塞,不认真检查,还真没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而面对外宾,咱们又真的会认真检查吗? 宁采臣想了一下,那个女子却来到了他的身边。只听那个女子说:“这位大人,奴家真的很喜欢你手中的佛珠,送给人家好不好?你想让人家做什么都行!” 说着她还故意挺了挺她那对硕大的胸,其赤果果地暗示,几乎与明言没有任何地曲别。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让玉石琵琶精上了身的郑贵妃。修炼自然需要修炼的力量,但是不知从何时起这人间拥有的灵气便大不如前。在这种时候,一串有法力的佛珠出现了,又怎么可能吸引不到她这样的妖。 只是她与宁采臣不同,是绝对不可能做到什么大醉一场,然后便偷偷来偷东西的。仅仅晚了一步,这东西便落在了宁采臣的手中。 宁采臣却突然笑了,摘下蒙面巾,露出一张微笑的脸。 看到这张英俊微笑的脸,玉石琵琶精也笑了,对比赵佶那张**相亏,形容枯暗的脸,自然是宁采臣这种精气盈足的少年更受妖魅们的欢迎。 玉石琵琶精甚至在想:乘机挑逗,庶几成就鸾凤,共效于飞之乐。况他少年,其为补益更多…… 众人须知这妖魅一般都极精采补之道,轩辕冢三妖更是如此。由于其出身为轩辕冢,上到帝王,下到贩夫走卒,就没有她们不可以采补的。估计这也是上古时期,女娲娘娘选上她们的原因。 郑贵妃本就身姿动人,不然赵佶也不会宠爱上她,而修炼过后,其身姿更胜以往。以为宁采臣答应,玉石琵琶精便准备卸了一身伪装,立即成其好事,憋了这么多年,其欲火之深重,绝对不是普通人比得了的。竟然毫不在意这里会不会有别人会来。 这时,宁采臣却突然大叫:“抓小偷!” 只一下子便让玉石琵琶精愣住了,伸到脸上的玉手也停了下来,她不能明白。这人是白痴吗?这么舒服的事竟然不做,反而大叫! 这一叫,他们只能快速离开。 这皇宫大内,有些事是不能叫的。比如这“小偷”。传了出去,倾刻间,小偷便成了刺客。 这件事让赵佶大为恼火。 行刺太子的刺客没有找到,行刺他的也没有抓住,现在又闹了刺客。 不过这一切都与宁采臣无关,谁让他此时是个醉猫呢? 宫中搜寻一番无果,也就只能放行。 上了马车,宁采臣哪儿还有一点儿醉意。 妙善直接扑入他的怀中:“爸爸,你怎么奖励我?” “你又做了什么好事了?” “嘻-人家对她们说,想去收复国家也得知道女儿国在哪才行。所以她们现在已经开始在收集各种古籍了。我知道爸爸一直在收集书籍。怎么样?爸爸怎么奖励人家?” 想不到妙善竟然做了这种事,各种书籍自然是宁采臣需要的,书越多越好,特别是古籍,绝对有助于字之神通的进化。“你想要什么奖励?” “就是这个。” 妙善突然直接袭击了宁采臣的唇,就这么吻了上去。 宁采臣立即分开她。老实说,这一边叫着“爸爸”一边做这种事,他实在是接受不了。 看到宁采臣不高兴,妙善问道:“爸爸是不是在为早泄烦恼?” 呃- 这真的很尴尬。 妙善偎在她的怀中,说:“爸爸,我有办法的。只要爸爸修炼,有了双修术,夜御十女不是梦想。” 好吧!宁采臣投降了。男人什么都可以忍受,但是不行却绝对是个硬伤。 既然双修术这么有效,宁采臣自然要请教一番了。 妙善立即起身,去脱衣服。 宁采臣问道:“你在干什么?” “教爸爸啊!” “教我你脱衣服干什么?” “这种事自然用身体教更快。” “不,不用。你直接说就好。”宁采臣吓了一跳。虽然后世听多了车震什么的,但是他还是不习惯。 “哦。”妙善不是那么高兴,但是却不敢违逆爸爸的意思。 当妙善讲解完双修引导之术后,他们已经回来了。(烦死了,老是和谐,什么都不敢写,写了还得改。再改下去,点点都不知道怎么写这双修术,引导力量了) “公子身上怎么会有佛家重宝?”不用宁采臣说,粉衣便认出了这是佛家重宝。 “这黑玉佛珠果然是佛家重宝。” “黑玉?”粉衣笑着说“公子这不是黑玉,而是舍利子。是得道高僧一身的精华所凝。” “什么?竟然是这东西。佛门真是大方,这种东西都送。” 粉衣说:“其实送这个也是有目的的。佛门讲究导人向善,既然是导,那他们的东西便有一种引导的作用。不过公子能得到舍利子正好,我正在发愁这处女座怎么炼制,想不到就有了这舍利子,至少一座金身是少不了的。” 宁采臣想了想问道:“可是这会不会让穿处女座战甲的人倒向佛门?” 粉衣想了一下,说:“偏向是无法避免的。佛法熏陶之下,怎么也是半个佛门弟子。可是这处女座的设定不就是这样吗?” 面对粉衣的询问,宁采臣还真的不好反驳。而现在再改设定也来不及了,只能希望这炼出来的盔甲不要偏向得太厉害。如果实在是没法用,也只能让这盔甲像巨蟹座一样,发挥别的用途了。 “对了,粉衣,你能感应到现在的巨蟹座在什么地方吗?” “公子,其实你也可以。公子的精神力不要伸展,而是波动,以波动带动天地间灵质子的波动,这样在灵质子把波动传递到战甲身上,便可以得到一个回馈。公子就能知道它在哪儿了。” “这样吗?” “不,公子要模仿巨蟹座的波动,死亡、杀意……对,就是这样。公子,闭上眼睛,安静等待同样的波动回返。公子少些力量,灵质子极敏,力量太强会干扰到它们……” 第376章、再遇收徒 粉衣不仅仅在教宁采臣怎么利用这天地间到灵质子,同时她也在感应。“咦?公子,巨蟹座怎么在皇宫?” “是的。希望赵佶可以利用好这具盔甲。” 粉衣想了一下说:“公子是准备让这盔甲为宋朝换来什么吗?” “嗯。”宁采臣点了点头说,“大宋缺书。我想为了这具盔甲,金人是很乐意每年交换一些马匹的。而有了马,宋朝就不再会那么容易灭亡了。” “公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人间朝代的存亡。公子不是只应该努力修炼就好的吗?” 宁采臣说:“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有些能力的人?” 粉衣点点头:“公子一身浩然之气,更拥有了字之神通,自然是有能力的人。”° “那我现在是不是这朝代的人?” 粉衣又点头说:“这朝代生养了公子,公子自然是这朝代的人。” “不错。你也说这朝代生养了我,我自然要为这朝代做些什么。” “可是这朝代真的有救吗?我是说这朝代更替不是很正常吗?没了龙脉龙气,这朝代自然是要消亡的。” 宁采臣笑了笑,指着不远的皇城说:“粉衣,你是可以望气的,你现在在看看。” “咦?为什么这龙气死气少了许多,变得更加强健有力了?” “没了冤魂怨气,自然也就少了死气纠缠,而······” “大人,有道长求见。”门外传来了门房的声音。 “道士?” “是的,大人。” 宁采臣想了一下说:“引入客厅,我这就过去。” “是,大人。” 在桃花庵外,正有一中年道士和一年青道士等在外面。 中年道士,两鬓发白,有着沧桑·有着稳重。但是年轻道士更多的却是自傲与不驯。 “师父,这人太自大了。想师父就是去了皇宫大内,官家也不会让师父等,在他这小小宅院竟然让师父等。” “住口·休得妄言!”中年道士喝斥道。 年轻道人虽然不满,但是不敢顶嘴。 这时得了宁采臣的令,王木才敢把两个道士引了进来。 进了这桃花庵,便是扑面而来的灵气,怎么说这儿也曾是一处洞天福地。 “师父!”对凡人来说,也只不过是空气清新罢了,但是对这些修道者来说·却是扑面的灵气,使得年青道士忍不住惊呼出声。 中年道士感应一下说:“不错,比咱们山上都不次了。看来这位大人果然是有福缘的人。” “师父,福缘真的就这么重要?” “当然。不然你以为蜀山为什么拼命抢夺福缘深厚的弟子,就是拜入他人门下,也要讨过来。过会儿,见了大人,收起你修真者高人一等的架子·什么都不要说。” “是,师父。”年轻道士低头应是,但是他的目光中明显是不屑。 想他六岁上山·十二岁就筑基成功,现在不大不小也是个半步金丹的修士,又怎么会看得起一凡间官员。 就是福缘深厚又如何?再怎么福缘深厚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进了客厅,早有人送上茶水,他们刚坐下,宁采臣便进来了。“徐道长?不知道长光临寒舍,真是使草庐生辉。” 徐道士很吃惊:“宁大人识得在下?”他与一般道士不同,极少在外人面前露面,除了赵佶有数几人,他从未对他人说过他住什么。 宁采臣笑而不答。也许宁采臣没有什么政治素养·但是他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尽可能地对自己所处的环境知根知底。 赵佶这么笃信道家,宫中的道士,宁采臣又怎么会不打听打听。 但是这种事也是属于能做不能说的,否则打听宫禁之事,就是治你个大不敬·你也是无处申冤。 徐道士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对宁采臣这个地方夸赞不已:“大人这地方风景秀丽,分外难得,就是我等方外之士见了,也恨不能立即拥有。” 年轻道士看了自己师父一眼,心说:原来师父是为了这个地方啊!不愧是师父,这儿作为我五华宗的人间别院,还真的很合适,想不到人间还是有这等修炼胜地的。 知道自己师父为何而来,他开始打量起这里,似乎是在评估这里的价值。 宁采臣笑说:“道长过誉了,这儿只是一处宅子罢了。哪儿比得上道长山门福地!” 宁采臣这只是在客气。 事实上再多么优秀的洞天福地在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修炼,其品质也必然会不断降低,甚至有可能变为一处普通的地方。 宁采臣这儿就不同了。虽然后土娘娘移走了洞天福地,但是它胜在没有人修炼过,再加上宁采臣移回来的洞天福地,以及宁采臣每次的法力散逸,他这儿只会是越来越好,而不是更差。 就是现在,这儿比起五华宗的修炼山峰也是不次了。“宁大人,这儿你出售吗?多少钱,我们买了。” 看着这年青道士,宁采臣愣了一下。怎么?我有说要卖房子吗? “胡闹!”徐道士先训斥了自己弟子一番,又笑着对宁采臣说,“宁大人见笑,这是劣徒方本。只知修行,不通人情世故。” “可是师父,你不就是看上了这块地方,才找上门来的吗?” “你给我出去!”徐道士是真的怒了。 这个地方?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这个地方再好,也只是块修炼之地罢了。再好的修炼之地能比得上气运重要?没有气运,再好的修炼之地又有什么用?给死人修炼吗? “宁大人见笑了。在下教导不周。”赶走了自己的弟子,徐道长道歉说。 “道长真的是为了这宅子而来?”不知为什么,自他们踏进来,《黄庭内景经》便不断闪烁,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情况,所以宁采臣也想知道他们的目的。 “不不,这是大人的家,贫道岂会贪染。”徐道士否认了。 “所道长来此所为何事?”宁采臣不与他再绕圈子·直接问道。 《黄庭内景经》跟了宁采臣也不算短了,它的反应,宁采臣也有过推断。 比如它翻动,那么便是有什么用到一线生机的地方了。而在经一定量·或是一定质的一线生机,《黄庭内景经》也会脱栅也许是能量用过了,也许是完成了使命…… 但是闪烁,这还是第一次。所以宁采臣也想知道他们是所为何来。 宁采臣直接问了,徐道士想了一下,叹口气道:“唉!不瞒宁大人,其实老道这次是为了宁大人而来。” “为我?” “是的·老道想收大人为入室弟子。” “让我去做道士?”宁采臣笑了。 “大人,老道是很有诚意的。” “呵呵,道长,你弄错了吧!我现在刚做了知制诰,前途似锦,我又不是想不开,可没有出世为道的想法。” 徐道长说:“是,大人是前途无限·但是大人就不想长生吗?人生短暂,往往如刹那芳华,得到的不值得欢喜·失去的也不值得悲,多少枉驰求,童颜皓首,‘梦觉黄粱,,一笑无何有,何不把富贵功名一笔勾。随老道入山修道,求长生自在之道。” 宁采臣问道:“道长还是明说好了。我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斗战圣佛。”就是孙悟空,为了学道,也是自己去求仙问道,渡过了千山万水。最后学的还是个非正规的长生之道·生死簿上不勾名姓。 《黄庭内景经》这样闪个不停,绝对是有原因的。 无论徐道士怎么说,宁采臣只认准一点,理由。 没有可以说服我的理由,你是别想我能答应。 徐道士想了一下,说:“宁大人如何看待仙界?” 宁采臣做了中规中矩地回答说:“据《桓真人升仙记》称:‘有长年之光景·日月不夜之山川。宝盖层台·四时明媚。金壶盛不死之酒·琉璃藏延寿之丹·桃树花芳·千年一谢·云英珍结·万载圆成。,这便是仙境吧!” 徐道士说:“夺天地灵气、采日月精华·最终超脱凡人,遨游三山五岳,称为仙。 觅得天地碎片以为居所便为仙界。” 宁采臣知道当年天地破碎,一些碎片化了小千世界的事。“这不是很好吗?独居一界。” 徐道长说:“大人有所不知。修仙者夺天地造化,业重福薄,稍有不慎便万事皆休,算不得长生久视,也算不得逍遥。” 这话说得诚实。毕竟就是一些所谓的与“天地同寿”,也只是为他所在的世界同寿,一旦世界崩坏,又或是归了人间,他们也就很难再为仙了。谁让人间的主流便是无法。 可是他越是实诚,宁采臣越是摸不着门路了:“道长,你这样告诉我,还要拉我入门吗?” “是。”徐道士很认真,“大人说自己不是斗战胜佛。大人不是,但是大人拥有与斗战胜佛一样的东西。” “哦?什么东西?” “气运。在下观察过大人,虽然老道的望气之术不到家,看不透大人的气运长河。不同的时间看,大人的气运都是不同。但是自从大人入朝为官,宋的国运便少了许多死气。这显然是大人的气运起了作用。” 那是大相国寺的功劳好不好。 “紧接着官家封大人为知制诰,大宋的国运竟然瞬间强健了不少。” 这是一万匹上好的战马功劳。一个军力弱国,一下子得到几颗原子弹,其国势自然要强上不少。这是古代,自然是骑兵最强了。 徐道士继续说:“而老道更是打听到,宁大人在家乡,帮山民,山民立即富裕;帮一女子,那女子也立即翻身成了船队之主。” “这说明什么?”宁采臣问道。 徐道士喜悦道:“这说明大人气运福缘之深厚,只要受大人庇护,便立即有更改命运的奇效。” 哦!原来气运还有这样的解释啊! 宁采臣看了一眼自己气运凝聚的官印,赤红色的官运虽说品质一下子提升了不少亻旦是自己的气运也一下子变得只填充了官印的一成左右。 这官印是宋官印,与天下名士印不同。 天下名士印以名为印,以龙气为骨,一经形成,几乎不变。 但是为官的官印,真的赌的是一生的气运。如果说这才官印都填不满的气运,也叫气运绵长福缘深厚的话,那么这大宋的官岂不是每一个都可以。 与其说什么气运绵长福缘深厚,宁采臣倒是更相信这是《黄庭内景经》的一线生机。 当然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是不会实话实说,暴露了《黄庭内景经》。 “大人,怎么样?只要你加入我门…···” “等一下,我要好好想一下。”宁采臣在思考利弊得失。 他知道是《黄庭内景经》,但是别人不知道。 如果一切都用气运解释…… 宁采臣知道他是躲不过去与修真者打交道的,如果气运一说能掩盖自己,那么自己不仅没有反对的理由,反而要加以推动才是。 可是真的骗得过吗?自己这么少的气运! 拼了!世人常说危险与机遇共存,危险越大,机遇也越大。估计这也是《黄庭内景经》想告诉我的吧! “道长,我是不会入山修道的。” “大人,以你的气运来看,修道才是大人最好的选择。”徐道士急了。 上次设计失败,他就很不甘心,而在他回来后,发现宋国气运大变,更是立即找上门来。只为了一线生机。 大衍五十,遁去一线生机。没人知道一线生机在哪,就是圣人也不行,那毕竟是与道祖的天道同一类的存在。但是修真者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他们可以寻找大气运者,大气运往往便是一线生机所在。 徐道长已经认定宁采臣是气运绵长福缘深厚者,他又怎么会放过宁采臣。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宁采臣也不愿意放过他。“道长慢一些,不要焦急,让我加入你们门派不难,但是我也有几点要求。” 宁采臣是打算赌了。但是赌一把不等于宁采臣不准备提前预支些好处,毕竟有赌便有输赢,先拿些好处,全当保本了。 感谢“唯我星一辰”“yuanzh月票支持 第377章、没了,偷了 第377章、没了,偷了 “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尽管提。” 看着自己门派的气运之河,一天天的干涸,徐道士是看在眼中,急在心中。 只是他这么急迫是一点儿也不利于谈判。 宁采臣说:“首先,我依然是这大宋的官员。” “大人,这是为什么?” “你别管为什么,只说愿不愿意?”宁采臣看着他,很认真,这一点没得商量。 在修真者来说,任何一个气运之子都是极为重要的,甚至在这种大劫将至的时刻,说他们是台柱子也不为过。不然蜀山峨嵋那帮人为什么争抢。 这种时候,什么修为都没有气运有用,按徐道士的想法,他是绝对不想与他人分享一个人的气运的。更不必说还是和一个国家,但是面对宁采臣的坚持,他只能让步。“好!”有总比没有好。 见他答应了,宁采臣又说:“二,我不想拜任何人为师。最好是和你们掌门长老什么的平齐。” 宁采臣是没有加入过门派,但是后世之类小说太多了。他可不想从小卒子做起,再立功一点点地往上升。 “这个……”徐道士有些为难。 宁采臣没有催他,静静地等待他的答复。 徐道士想了好一会儿,一咬牙说:“好!我可以给你个名誉居士的名头,但是这只能是内部。对外,你还是我的徒弟。” 宁采臣心想,自己今后反正还是在人间,没人知道正好,也就答应下来。 “三、你们的秘籍得给我看。你不是说要与我长生吗?我想只有能看你们的典籍,才有可能长生吧!” “这是自然,我也应了。” 他答应这么痛快,宁采臣反倒不知道要什么好了。“好!我们一言为定。”他还是不够心黑,什么灵丹妙药,天才地宝,是一样都没有开口。 仔细算算,除了名声上的东西,他一样都没要。 “好,老道这就回报掌门,择吉日收你入门。”徐道士立即说道,唯恐宁采臣反悔了似的。 只是应下,徐道士却突然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立即匆匆去回报自家掌门不提。 宁采臣还是坐着,喝着茶。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似的。“你,还不回来吗?” “嘎嘎嘎!想不到你一小小凡人,竟然能知道我来了。”空间一道水纹波动,一个头上长角,皮肤为深红色的小鬼从虚空中走了出来。 “你是什么鬼怪?竟然敢在人间现身?” “鬼?也对,你可以叫我业鬼。只要有业力,便会有我诞生,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五华宗归我了。嘎嘎嘎。”他大笑着,又消失了。 “业鬼?”宁采臣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不错,从业中而生,在业中杀生。衰亡、毁灭、杀戮……全都在我。见我者功德我要拿走一半,气运我要分去九成。差点忘了,你这凡人也是见了我的。快快把功德气运分于我。” 出剑。 “啊!你敢杀我?你竟然能杀我!”突然从宁采臣身后窜出的业鬼,爪子还没有摸到宁采臣,便让魔剑穿胸而过,吃干抹尽,一点儿不剩。 “白痴!五剑一直动个不停,我当然知道你没走。想偷袭……等你做了人再说吧!咦?” 业鬼一消,《黄庭内景经》不再闪烁,翻开一页显出字来。 生老病死,在人为四贼;在宗门为业鬼。福缘浅薄则业鬼起。 业力化鬼,而这鬼却让魔剑吃了。这胸中五剑到底会进化个什么样?真是让人好奇啊! 功德可以压制业力,从而使业力不发挥作用。但是这业力若是凝聚为鬼,正所谓奸滑似鬼,就是有功德压制,却也受不了它的不断骚扰。 而一旦业鬼勾动了心魔,修士们便惨了。好运一点儿,从此入了魔道,倒霉一点儿直接走火入魔,魂飞烟灭。 这只业鬼是跟着徐道士进来的,它只是从徐道士身上下来,徐道士便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可见它骚扰徐道士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许多事情都弄不明白,宁采臣问过粉衣。五剑如果照这样进化下去,就是她也不知道会进化成什么样?什么都吃,什么都灭杀,简直就跟大杂烩似的。 呼-希望能在修真门派中查找出来,这样的资料,人间就是有,估计也很难找得到。 泡在澡池中,放松自己的身心。 突然一个亮丽的身影冲进了浴池,就像是一个美人鱼一样,一下子钻到池底,再浮出来已经到了宁采臣的身边。手轻轻抚上了小采臣,粉嫩的唇轻轻吻着宁采臣。 “蓝门主,你这是干什么?”宁采臣猛地惊醒,一看竟然是蓝冰。 “大人,我是她们中学得最好的。只要大人愿意帮助我们复国……”说着又吻了上来。 “蓝姑娘,你不需要这样。我说过会帮手,就一定会帮手。” “可是我们能报答大人的真的不多。” “你们只要多收集一些古书籍就算是帮助我了。” “大人,真的不想要吗?” “不了。”宁采臣没有接受蓝冰的服务。 看到宁采臣是真的不需要,她这才低头走了出去。 “蓝门主。”宁采臣突然叫住了她。 “宁大人,你是要了吗?”蓝冰立即转过头来。 妙善对她说过,只要宁采臣满意了,她们的女儿国分分钟钟都能拿回来。 宁采臣说:“蓝门主,除了找书以外,你们也要抓紧修炼。道行高了,总是会有帮助的。” “是,大人。”听到是这事,她的神色黯淡下去。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猫儿似的,惹人怜惜。 宁采臣自然是同情她的,但是同情有什么用。女儿国,谁知道在哪儿吗? “蓝门主,我也会帮着找的。” 宁采臣能做的真的不多,这女儿国在一个小千世界,就是后世有了宇宙飞船也头疼。 让蓝冰这么一搅和,这澡也泡不下去了。难得的这一夜妙善竟然没有搅和。 小采臣这么昂首挺胸的,不得不随便洗洗便睡了。万一一会儿再有人进来,说不定真就原地正法了。 第二天一早,宁采臣就早早地起来,从今天开始他就不再是翰林院里蹲了,而是要到赵佶身边去报道。这工作秘书吗?哦,这时代叫知制诰。 上岗第一天,赵佶便把宁采臣叫到了一边,一副有秘密事商量的样子。 “卿家也知道昨夜宫中进了贼人吧!” 宁采臣点了点头。 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千万别露出马脚来,他们是不可能知道是我偷的。 “陛下,少了什么东西吗?”做贼的心虚,还是没忍住,多问了这么一句。 “唉!一串黑玉佛珠丢了。” 糟!不会是真露馅了吧! “还有卿家的黄金神甲也丢了。” “什么?”宁采臣立即感应了一下,果然是不在皇宫了。 赵佶比宁采臣会演戏,从他脸上,你绝对就可么看出东西丢失的歉意。只是丢失,没有别的。 但是宁采臣就不明白了,按说那么大的盔甲,就是分解好了,也不应该军士们发现不了。难道说是那个萨满师。 见宁采臣不出声,思索着什么,赵佶立即说:“朕知道那神甲对卿家极为重要。不过卿家放心,朕会补偿的。金银,官位……只要卿家能提,朕一定补偿!” 嗯?他为什么这么急迫,这样急迫可不像是仅仅丢了东西那么简单。 宁采臣问道:“陛下,那装盔甲的箱子呢?” “唉!一起也丢了。” “哦,臣明白了。” “卿家明白什么了?” 还能明白什么。 自然是那盔甲不是让人偷了,还是让你赐给了别人。 昨夜宁采臣是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只是拆分了盔甲,根本就没有动箱子。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根本就不可能。如果说分解盔甲带出去,还有那么一丝可能的话。那么带着这么一个一人高的箱子,走出皇宫,倒不如直接弄瞎侍卫们的眼睛来的方便。 现在盔甲没了,装盔甲的箱子也没了。不用说,也能猜个**不离十。 昨晚那一嗓子虽说有摆脱不知名女子的意思,但是同样也是为了给大宋制造一个机会。 这么好的盔甲,还是神甲,只要是武将就没有不想要的。而他们只要想要便可以好好谈一谈条件了。 可是就这样拿走,算什么。 果然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卿家想要什么补偿?”赵佶又追问道。他现在的歉意不是丢失东西的歉意,而是太丢人了。 只想想昨夜在金人身上找到赃物,他便觉得很丢人。更丢人的是人家金人别的都不要,只要这么一件盔甲回礼。 可这盔甲是自己臣子的。用臣子的东西回泱泱大国的回礼,真真是能丢死人了。 幸好有童卿家提出“就这么让它丢了”的法子,否则朕贵为一国之君,还真不好开这个口。 嗯!童卿家真是国之栋梁! 他又哪儿知道,由于他把箱子也赐下的行为,使得宁采臣已经猜出他所做的事了。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宁采臣也瞬间下了决定,绝不对皇上手软。从金人身上得不到,就先拿他抵数好了。 那么金、银,官位……他会选哪个……rq 第378章、轰动 “陛下,其实臣与人合作弄了一个船队……”宁采臣慢慢地说出了李宝宝的故事“海面上是不断出现的海盗,陆面上是数不尽的蛮夷匪徒,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臣希望陛下能出售一些禁军不需要的兵器。” “只要想要兵器?”赵佶问道。 “是的,陛下,为了防身。” 宁采臣要买兵器自然不会仅仅为了防身,而是为了拥有正大光明拥有兵器的名头,有兵器便有用兵器的人,也便拥有了名面上的武装力量。 赵佶本就是个心软的人,再加上他绝对想不到宁采臣会买武器来干什么。这便是信任,是赵家人对文人的绝对信任。 如果宁采臣是个武将,他绝对会怀疑警惕宁采臣,但是现在不过是个文人+女人,就是有人告诉赵佶他们会做些什么,赵佶都不会相信。 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造反,难道没听说过书生造反十年不成吗?女人就更不会了。 在听了宁采臣讲述的李宝宝(现在叫李华梅)悲惨遭遇,赵佶甚至都想把那对父子抓过来,但是那件事后,赵佶便再也不会莽撞了。 那时候,赵佶还年轻。京城的府衙报上一件命案,一人被告犯杀父罪。那是政和年间,政通人和,杀父的丑闻对人心教化是大不利的。赵佶就让有司暗地惩处了那位被告。后七八年,被处死的人的老父却从外面回家了。 听到这件事后,赵佶心里懊悔不已。在深夜的宫灯影里,听窗外的阵阵风声、蝉声、树叶飘摇声,他的心也就像那位父亲一样突然生出一种孤寡之情、垂老之慨。 既然不能处罚,赵佶想了想说:“好的,这件事朕准了。” 他想得很仔细。这件事他能怎么办?你情我愿的事,他父亲都不在乎。愿意给。他总不能下道旨。让人家不给吧? 见赵佶答应了,宁采臣也松了一口气,大宋好啊!大宋的文人更好。就是拥有了武装,皇帝都不会怀疑你要造反。 当然了。宁采臣也不会造反。这大宋朝就和后世一样,除了军事上造成的弱势之外。对宁采臣来说还是很好的朝代。 造反?别逗了!为什么啊? “陛下,还有一件事。就是这神甲丢了……” “朕会使人去找,爱卿放心!” 放心?你越这样说我越放心不了。 “不。陛下。臣不是为了这事。” “哦?那爱卿所为何事?” “臣是担心这甲落在不识货的人手中。那人为了黄金直接熔了那甲。” “爱卿无须担心。”赵佶呵呵笑着。甲是他赐下的,他当然知道对方是绝对不会熔化那甲的。 “陛下,你怎么知道?”宁采臣故意问道。 “呃?这个……”赵佶太〖兴〗奋,宁采臣提的要求这么少,他一时说漏了嘴。 这一下尴尬了。 看着他这么尴尬,宁采臣都有些不忍心了。这简直就是在欺负老实人。 但是想想金人在历史上所做的一切。也就不会再起同情心。 金人对赵佶所做的一切,宁采臣试回忆一二。 赵佶系着平民的头帕。穿着粗布衣衫,披着件发黑的羊皮袄,他的身后是同样装束的赵桓。父子二人的身后跟着位被捕宋兵双手高擎着一面大大的白旗,上面写着四个大大的黑字:“俘宋二帝”。赵佶的身后有两位老少皇后,也都有大白旗在后跟着“俘宋二后”。后面还有一些白旗,分别写“俘叛奴赵构母妻”、“俘宋诸王附马”、“俘宋两宫眷属”。那些王子以下的宋朝男女,都哆嗦成一团,把羊皮袄裹在腰下,头发被风吹成一团团蒲公英,他们上身都给扒光了,光光的**给蚊蚋叮得红一片、青一片的。 …… 嘉德帝姬赵玉盘:靖康之变时28岁,初嫁左卫将军曾夤,靖康之变后,为金宋王完颜宗磐妾,完颜宗磐被金熙宗诛杀后,嘉德帝姬没入宫中侍金熙宗,死于天眷三年十二月。 荣德帝姬赵金奴:靖康之变时25岁,初嫁左卫将军曹晟。靖康之变后,为金完颜昌之妾,完颜昌为金熙宗诛杀后,荣德帝姬入宫中侍金熙宗。 安德帝姬赵金罗:靖康之变后为金之都统完颜阇母所占,十月二十六日即被折磨死于完颜阇母寨。 茂德帝姬赵福金:折磨死于完颜希尹寨。 顺德帝姬赵缨络:为金东路都统习古国王按打曷所拘,很快死于按打曷寨中。 保福帝姬赵仙郎:靖康之变时16岁,未嫁,靖康之变后,同年三月七日被折磨死于刘家寺。 仁福帝姬赵香云:靖康之变时16岁,未嫁,靖康之变后,同年二月二十五日被折磨死于刘家寺。 贤福帝姬赵金儿:靖康之变时16岁,未嫁,靖康之变后,同年二月二十八日被折磨死于刘家寺。 …… 一桩桩一件件,赵佶34名女儿,就没有一个有好结果的。 赵佶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帮助的金人会这么回馈他吧! 再想一想,华夏对外族的优待。打败了,却给房子给官位给女人…… 老实说如果再想下去,宁采臣也许会直接给赵佶一拳。 太气人了! 宁采臣不是历史学家,所么历史专家教授们那种民族大融合他是看不到的。就是查了百度,看上面女真人的介绍,你也会有一种女真人生活,或者说侵略这片土地,同样是应该的。 看得越多,你越是无法做出一个准确的决择。而专家教授们的专业说词,你只会听得对其点头,而很难反驳他们。(他奶奶的,查资料查得让人火大,什么促进了什么,推动了什么……靠。奶奶的,今后再不看专家教授们讲历史撂) 好在宁采臣不是历史学家。他只知道一点。即华夏民族不会灭亡,不会断了脊骨。 什么融合什么的,绝对是主动要比被动好。 金人都可以这样对待一国君主的子女,有的才六七岁。这样的禽兽很难相信他们会对汉人好。虽说历史上说汉人在他们的统治下生活得很和谐。 但是真的可以相信吗? “那爱卿以为怎么办好?”赵佶回答不上来,直接问宁采臣。 他是皇帝。他开口问了,宁采臣自然不能不答。“陛下,臣以为应该大力宣传神甲以及赐予神甲的后土娘娘。这样。偷的人即使得了神甲。也不会把它化为金锭。” “爱卿言之有理。”赵佶很认真地说道。“对了,爱卿曾写了一本这样的书吧?” “是的,陛下。” “这样好了,爱卿把书稿送去书局,由朝廷出资印刷,并发行于天下。使天下文人人手一本。”赵佶这是在补偿,怎么说他这个皇帝是和外人一起。偷了自家人的宝物。 宁采臣猛得抬头。这个补偿可够大的。朝廷一出面,这效果绝对不是宁采臣自己可以办到的。 朝廷代表正统,只要他确定了,也就是说宁采臣现在写的就不是小说故事了,而是历史,至少也是历史故事。 这影响力实在是大得没边了。 “卿家,卿家……”赵佶发现宁采臣在发呆。 “臣谢主隆恩。”宁采臣跪了下来。 宁采臣的谢恩,赵佶接受得理所当然。在他看来这以朝廷的身份代他印书,根本就是在帮他扬名。文人自然是极好名的,这没什么不对。 但是这本书可不是一般的书,它的影响力是赵佶永远想象不到的。 有了官方的印刷技术,套彩上色,一下子就不再是个难题。而宁采臣的书也立即刊印了起来。 当书印出来后,赵佶更是下了一道圣旨。这道旨意没有别的,只是一件事,即有一本书出版了。 汴京作为传播中心,黄金战甲自然是必须亮相的。 竟然要好,就让它锦上添huā,达到最大的效果,否则岂不是浪费了赵佶的宣传。 一本书出版,以圣旨皇榜贴遍天下,这绝对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书还没发售,这天下人就都知道了。 发售那天人山人海的,都在等待这所谓的新书。 “那个盔甲是什么?黄金做的?”黄金永远是那么得惹人眼,初来汴京的,不知道的,一眼便看上了林冲与鲁智深身上的盔甲。 这盔甲实在是太漂亮了,简直就是一对工艺品。 “这是神甲……”适当泄露一些故事设定,此时有了效果。 一知半解。但是比一无所知,他们就是知情人,就是知深人士。讲起来也是那么头头是道。 不知道的,远方的客人是听得如痴如醉。 “真有这么神奇?为什么我没听说过?” “你?不过是个商人,还能和天上的文曲星比?” “嘘!都别说了。发售开始了。” “神战发售,现在开始。十金一套。”台上是宁采臣安排好的人员。这卖书,虽然卖的是书,但是由于有了一个“卖”字,宁采臣也是不可能出面的。不合适。 “十金?”就连鲁智深也是这才知道这书这么贵。“这么贵有人买吗?不行,我得告诉他一声。这么贵,根本就卖不掉。” 和鲁智深一样,许多人都觉得贵了。十两黄金买一本书,还是与科考无关的闲书,就是有钱人也会犹豫。 鲁智深匆匆告诉了宁采臣,宁采臣却笑了,说:“放心好了,十金真的不贵。” 这时负责售书的人问道:“大人,这豪华版多少钱一套。” “100两黄金。” 嘶,这下都震住了。 宁采臣安排的后手却开始了,不用做什么,只要把十二黄金圣衣的彩色画像一挂。瞬间便轰动起来。 “这是什么画?竟然是彩色的,这种色彩,这种光泽。不可能,怎么可能做到。”既然是售书,自然便召引许多的书局老板来。都想看看,这朝廷是在卖一种什么书。 可是同样的印刷,在粉衣对色彩的操纵下,直接便显示出了最高水准。 真人一样的画作本就是个大卖点,再加上光华绚丽,金属光泽的色彩。以及宁采臣提了一下后世立体画。 这立体画不是那种用逗鸡眼看的那种立体画,而是真正的立体画,虽然是二维平面,但是却给人一种随时会走出来的感觉。 那人物已经不再是画,而是真的人物挂在了画纸上似的。 “这是什么画?”人群立即问道。 “这是书中的赠品。普通版,一套书有其中一张的大画。豪华版,一套书送齐十二尊黄金神将的画像。这十二尊黄金神将是神的战士……” “我要一套。” “我要豪华版的。” …… 宁采臣显然低估了汴京人对文化的热爱与追求。 汴京城,三万套普版,三百套豪华版,竟然都打不住。 购买的人,当场便翻看。“快看,这书中同样有画!” “真的,真的有画。” “我看看。呀!这豪华版全是彩页。” “什么?我看看。真的!” “别真的假的了。快看看讲的是什么故事。我告诉你这宁大人著的书,我全都有买。好看得不了!” “真的?那快看看。你别推,再推我都看不见了。”一本书打开,周边立即围了十来个人。 这书上的画是很不错,但是对大部分人来说,还是故事更重要。 宁采臣先前的书为宋朝人带来了娱乐,同样也赢得了。碑。 可是这一次,虽然他们相信宁采臣不会让他们失望,但是还是让震住了。 每一个场景都有一幅画页,这不仅仅固化了他们大脑中对神的认知,更重要的是,以往看什么书,由于没有画。大家形成不了一个统一的观感,往往甲认为他理解的是对的,而乙却又有另一番理解。 形成不了统一的观感,也便免不了争吵。而争吵显然会降低权威性。 可是现在,什么都看得到。 哦?原来这就是光速拳啊!原来冰拳真的会下雪!水晶墙,对,这就是水晶墙…… 图画与故事是这么得契合,根本不用再去争吵,大家只要读下去就好了。 万人空巷,真正的万人空巷。 只要想想八十年代这圣斗士初入〖中〗国,引起的轰动。那些把书带去教室引起的争抢。 便能理解,这八百多年前拿出这样书籍的轰动了。 十几个人一起看,绝对有人看不到。而在看了之后,缺乏娱乐的他们又怎么舍得不看。几个人一合计,大家伙凑份子,一起买。 第379章、大卖 “大人,卖了,全都卖了。现在已经没有了。”买得人多,一个时辰不到便忘光了。 “什么?一百两黄金也有人买?”鲁智深傻眼了。“是我疯了,还是这汴京人疯了!” 这样地销售,他自然是说不出让宁采臣降价的话来。 “放心好了,仓库还有,你拉走就是。” “大人,官局不是只给印了三万本吗?” 宁采臣撇撇嘴。圣斗士这样漫画书的销量,三万本?开什么玩笑。 而在参观时,顺便得了这套彩技术。宁采臣又怎么可能不多印,反正他自己也有书局,更有粉衣的帮助。他印起来,比官局还快。 这样火爆的场面,鲁智深最后只嘣出来一句:“疯了,都疯了这个没事可以打打拳玩的大和尚,哪儿知道没有娱乐活动人的痛苦。 不是宁采臣有意要高价。几百万套都打不住。 火爆的场面,使得人们在走路上都免不了讨论。 “嘶-原来后土娘娘是个这么伟大的神。我一直以为她只是个灶神。” 与他说话的人忍不住得意道:“现在你知道书的重要性了吧!看你还说我是书呆子。” “不不,不会。你这书可不可以借我抄一下,你也知道我现在手上没有这么多现钱。”他很尴尬,早知道就不在红楼一掷千金了。 “好吧!借你了。” “真的?” “当然。”直接把书放在了他的手中。 书到了手中,他仍然不敢相信问道:“你,你不是没看完吗?” 哪儿是没看完,根本就是爱惜得一个都不借。只是现在自己是借东西的,自然不能说得这么直白,直接打脸。 “看看。”扬起了一本精美的彩色画册。 “豪华版?” “不错!还是这个看得清楚。”得意地打开。“你看看这雪,白得都想让人咬一口。再看看这神甲,这光泽······啧啧,恨不能穿在我的身上。” 以这时代的技术也最多是文字加画的程度。 文字从头到尾讲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这也是为什么可以抄的原因,如果全是画,他也就不会抄了。 在他想来,上面的画我都记住了。只要抄下文字就可以安安静静一个人看了。 可是现在又看到了彩色版。那么还抄不抄呢? 纠结啊! “年兄,等等我。”把书一收,不抄了。 这彩色版对他的吸引力,简直就像是一个看了几十年黑白电视机的人,突然看到了彩色电视机一样。 不是说这时代没有彩画,而是上彩的角度不同。就更不要说什么艺术价值了。 这漫画的艺术价值自然是比不上水墨山水的国画的,但是它胜在真。 这就像后世之人一开始认为化肥养出来的粮食才是上等粮食一样总是需要一个理智的过程。 而现在,他们显然理智不了。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以红潮一样的速度,以汴京为中心,快速传播出去。 这一次的影响实在是大了。 轰隆隆。 “到底是怎么回事?自我为阎君以来,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地府也有地震的!” 这书一出世,地府便震个不停就是地藏王菩萨的佛光也收缩了不少。 地府上下都在查怎么回事?都在推算。 “陛下,最近人间在热议一本神战的书。书中极为推祟后土娘娘。是不是要追查一下。”判官进言道。 “可是查,查什么?查一本书?这人间帝王不只一次拜祭过后土娘娘。”地府震动已经上报了天庭天庭派了这巨灵神为首的神将追查这件事。不过地府给的消息实在是不靠谱。 巨灵神说:“我记得这人间的宋真宗,伪造天书。那“天书”被载以玉辂,在前开路;王旦等一般文武百官扈从;还有一大批供役人员,组成了浩浩荡荡的队伍,历时十七天始到达泰山。在山下斋戒三日,始行登山。按照事先拟定的礼注,在山上完成了祭天大典后,第二天又下到社首山行了祭地礼……三年以后,在一些人的怂恿下,宋真宗又到浙江汾阳去行“祭祀后土”又称“西封”大礼。 可怎么样?还不是天地依旧。一个凡人写了本书便会造成地府震动,你们是不是想多了。” 阎君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是他们还是担心。“可我们无论怎么推算都算不出发生了什么事?” 巨灵神大杯美酒入肚,已经口齿不清说:“这大劫即将来临,圣人都算不到,你们要是算到了那,那才是奇怪。” 直接倒在了酒桌上,呼呼大睡这天庭就是不给力,怎么派这么个祸出来。 十殿阎君聚在一起商议。“你们怎么看?”秦广王问道。 “我也觉得不会是一本凡人写的书。一个凡人要是有这么大的威能,那他也就不会是凡人了。”阎罗王说。 转轮王说:“他现在可不是凡人。身肩城隍神职,又怎么会是凡人。”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是什么?” “好了,不要吵了。”这些天为这事,他们十殿阎君没少争吵。秦广王看向阎罗王问道,“你是有什么看法,不妨说出来。” “我是怀疑······”阎罗王指了指阴山方向。 “你是说?” “不错!大家都知道那和尚疯了。整天念叨着: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在地狱中肆意杀戮。会不会是他动摇了地府的根基?” 嘶- 其余九殿阎君互相看了看。还真不好说,因为真有这个可能。 地狱是什么,那就是一座臣大的监狱,里面关押的都是罪孽深重之辈。 但是怎么说它也只是个监狱,只是为了惩戒罪人而出现的。可是现在这座大监狱中却有了一个和尚,这个和尚从头到尾,别的事都不干,只是杀。 就是人间的监狱杀多了,也会出事,更何况是这地狱。 “他杀到哪儿去了?” “饿鬼狱。” “走,我们一起去求见地藏王菩萨。”秦广王发了话。 皇宫里,赵佶也买了一本,看着上面的画,不断研究着。“嗯,用笔十分细腻,通过细致入微的描绘强化了视觉艺术效果,很好,很不错。这画是用什么笔画出来的?” 一大早,赵佶把宁采臣找来,便是追问宁采臣这画的事。 好在宁采臣也知道一些后世的笔法,否则真要暴露了粉衣,真让她和赵佶讨论画作不成? “回陛下,用的是此物。”宁采臣摸出赶制的铅笔。 反正有什么全往这上面推。神仙法术的,是绝对不能让赵佶沾的。 在绘画上,赵佶就像是一个最严谨的科学工作者一样。在没有完全掌握住铅笔的使用手法前,他是顾不上其他事的。 “是的,陛下。注重构思,把绘画手段当作表达思想的载体,就是点子派了。而注重漫画的视觉艺术效果,通过细腻的刻画来烘托漫画的主题思想,就是技法派。” 赵佶只试了试,便很快画出一张人像图来。 看了看,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用的。” 从接触铅笔,到宁采臣讲解,前后也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这赵佶果然是绘画上的天才。 在知道了铅笔的用法后,有宦官端来金盆,赵佶洗了手,又有人递来毛巾,为他擦干之后。赵佶说:“听说你的这种书卖得很火?” “是的,陛下。”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这么热闹,赵佶怎么可能不知道。“臣决定把所得收入献给陛下。” “你不会以为朕是想贪污你的金子吧!” “不,陛下忘了,臣说过要买陛下的兵器的。这些钱就当是买兵器的钱了。” “呵呵,你倒是做得好买卖。用朕给你印的书卖了钱,再用这钱与朕做交易。”赵佶笑了,觉得很有意思,端起桌上的茶问道,“你这次卖了多少?就敢与朕做交易?” 赵佶本就是那种和善的人,就是想让自己吓人些,都办不到。反而会给人一种好笑的感觉。 宁采臣低下头,不去看他的脸说:“大概有一二百万两黄金吧?” 噗- 茶刚入口,便吐了出来。“多少?”他很惊讶。 “陛下,奴才该死!”负责上茶的太监立即跪下。 不管是茶太热了、太凉了,还是这茶不和口感。总之跪下请罪,就不会有错。 赵佶挥了挥手,让太监退下,然后问道:“多少?你说你赚了多少“回陛下,大概有一二百万两黄金。” “一二百万两黄金!这都赶得上朕一年的酒税了!”赵佶是真的没有想过有这么多,不觉有些失神。“书上说富可敌国,朕以往还不甚相信,想不到世上真的可以办到。” 说完,以一种哀怨的眼神看向宁采臣,那眼神汇合了羡慕与嫉妒,然后归于空洞洞的失神。 宁采臣吓了一跳:“陛下,你怎么了?” “唉!朕一直喜欢做画,大臣们都说朕的画登峰造极,无人能比。这是真的吗?” 宁采臣说:“众位大人说的自然是真的。” 第380章、嫉妒啊 “陛下的创作面目并不象画院画家的那样工谨细丽,而是偏于粗犷的水墨画。笔法简朴,不尚铅华,而得自然之趣。”宁采臣夸赞赵佶是出自真心。 一个人的字画,到了后世能卖到一亿以上。在书法家画家的角度上看,他绝对是位成功的画家,一位伟大的书法家。 赵佶却问道:“那为什么你的画可以卖到一二百万金。” 原来赵佶的目光是这个原因。 有人是爱江山更爱美人,有人是爱美人更爱江山,但宋徽宗是爱艺术胜过爱美人,爱美人胜过爱江山。 艺术价值高低,这是很难说的准的,甚至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举个通俗的例子,秦始皇用过的水壶,拿到现在,要想使用一下,估计还得洗个十来八年的,所以其使用价值不堪一提。但秦始皇用过的水壶不仅仅有使用价值,就是现在最知名厂家做的最精美的水壶,拿到市场上去买,也无法跟秦始皇用过的水浒值钱,因为秦始皇用过的,具备艺术价值,历史价值。 宁采臣怎么都没想到赵佶会嫉妒自己。一个皇帝会嫉妒一个小官。 宁采臣觉得赵佶就是那只秦始皇用过的夜壶,而自己最多也就是出自高明功匠的手。 老实说,宁采臣真的就想这么和他解释。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想了一下说:“陛下,我这是以量取胜。与陛下是不能比的。” “有什么不同?你不过是只画了一幅,其他不过是雕版印刷罢了。” 这怎么解释?想想,商品什么来着…···啊!对了······ “陛下,我这只是点子好罢了。人们没见过,也就趋之若骛,当人们见得多了,也就不觉得稀奇了。” 赵佶想了一下,说:“好吧!算你有理。不过以后再有这么好的点子·一定要告诉朕。让朕也跟着你发一笔。” “臣遵旨。”遇上这么个艺术皇帝,在艺术上,也只能这样了。 “好!”赵佶很高兴,说·“既然这样,朕也不占你便宜,你卖书的钱,朕只收一半好了。” 说完又皱眉头,说:“可是一二百万两黄金,去了一半,也有一百万两。一时间·朕上哪儿去筹这么多兵器?” 赵佶又吓了宁采臣一跳。 他还真给?皇帝啊,随口意思意思也就行了,反正我主要只是要个名头罢了。 看看赵佶真的在思考怎么凑一百万两黄金的兵器,宁采臣赶紧说:“陛下,臣用不上这么多兵器。”这话是要说的,即使需要更多的兵器,也要说。 不说的话,这么多的兵器·能武装多少人? 就是再信任文官,人数太多也会由量变带来质变。 难不成再告诉他一遍。官家你今后会让金人俘了去。臣觉得说给陛下听,再劝说陛下改革军制……臣实在是没有信心。所以臣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让金人把陛下俘去,然后再救下陛下。这比语言要有说服力多了。 这能说吗? 绝对不能。就是赵佶信了,恐怕他也无力改变什么,军事上的改革,违背祖宗法度的事,赵佶是绝对没有这个魄力的。 于是宁采臣只能说:“陛下忘了,臣是有船队的,所以只要陛下把一部分钱财改成船就好了。” “对呀!朕怎么没想到。好,就这么定了。” 和赵佶一番交谈,是更加确信历史的准确。赵佶是个好人′但是却不是个好君王。 宁采臣告辞离去。 赵佶这才让童贯进来。童贯虽然是太监,但是长相非常好。 作为画家,他显然更喜欢美的。他身边那些人个个都仪表堂堂,谈笑风生,表面上看不出有一个小人。书载王黻是位风流俊雅的秀士,童贯则彪悍伟岸·蔡京满腹经纶,诗书画冠绝一时。赵佶的那双画眼里最善于发现美,看到丑的时候往往一扫而过。 很像是这一时代的小说故事本子。好人就是相貌堂堂,坏人就是贼头鼠目。 赵佶是受着这样的教育长大的,他也是这样相信的。 “陛下。”童贯先见了礼。然后问道:“怎么样?” 他问的自然是宁采臣神甲的事。童贯不是武将,但是他在看了那幅盔甲后,也忍不住想要。 赵佶坐下,御书房内一个人也没留。“没事了,朕已经说服宁爱卿了。” 童贯说:“陛下仁义。帮着小邦番国得了他们想要的,他们是一定会听从我大宋的指令的。” 赵佶点了点头,很是自得。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这金人带甲不过一两万,能挺得住辽人的进攻吗?” “所以陛下这次要回赐,回赐大量的甲盔兵器。只有他们闹腾得越久,咱们越有机会。” “可是他们行吗?” “陛下放心,这事臣还带了辽国南归者马植前来。” 童贯使人召来马植,赵佶一看一表人才。而马植善辩,这正好给了他一展口才的机会。 只三言两语,便说服了赵佶。 赵佶对马植的见解赞不绝口,赐了他国姓赵,改名良嗣,任命为秘书丞。于是辽国书生马植眨眼就成了赵家的好后代了。谋取燕京之计,也正式被提上宋廷的议事日程。 历史的惯性本就强大。更何况宁采臣这个知情者还没有挡一下的意思。 这赵家人为了燕云十六州都魔症了,更不必说有人挑逗了。 宁采臣在完成了白己与赵佶的交易后,一个人便向自己的衙门走由于知制诰已经废了不短的时间,要收拾也费事的紧,所以宁采臣直接到行幸局临时工作。 太监们都是有眼力界的,看到宁采臣今天是来上工了,也就立即把外朝章本搬了进来。 最近郑贵妃也不是那么勤快了,所以这章本一落落码在公案上,至少有二尺多高。 人往里面一坐,仿佛是进了书海,和后世高中很像。 前面有一大堆书挡着,谁也看不见你在里面干什么。 做着官家的工作秘书,一本本奏章从手中流过。宁采臣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官迷,但是手依然忍不住抖了起来。 后世的苦逼男,竟然有一天会坐在这儿,国家中枢,驱使着一个国家的前进。又有几人会不激动。 他这个知制诰本来只是为了书写旨意,但是现在皇帝没来,自己又没有什么事,也就忍不住翻了看看。 这可是中央。这些大人们会奏些什么事,宁采臣又怎么可能会不好奇。 这就好比谁在后世进入了中南海秘书处,头一天上班,同样很想看看自己今后会接触的工作资料一样。 打开一份奏章,是秘书省正字曹辅所奏,上书劝谏徽宗应该爱惜龙体,以免被天下耻笑。 原来曹辅说的是赵佶偷懒不上朝一事,如当日不上朝,就说徽宗有排档(宫中饮宴),次日未归,就称之有疮,不再上朝。 这样的奏章都是皇宫秘辛,宁采臣这个才登龙门的家伙,哪儿知道,自然是读得津津有味。反正皇帝不来,他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太监们也管不了他。 这就更像是在上高中了。用书本一挡,老师在上面讲客。这下面到底读的是语文,还是言情武侠?那就见人得人了。 就在宁采臣认真阅读时,突然有人拨开宁采臣的书,哦,不,是奏章。 宁采臣立即抬头看去,那人打扮也不过是个六品的小官,神态却很傲慢,一副我很了不起的样子说:“区区太子舍人姓单单名一个章字,奉太子之命,来取两浙路培府尹的奏本,宁大人还不与我快快拿来!” 这太子舍人,就是个陪太子读书的角色。不过这个角色却没有人敢小瞧了,因为一旦太子登基,他自然是要水涨船高的。 大约这位单舍人在太子身边受到了太多人的奉承,说出来的话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也太不拿豆包当干粮了,如此明火执杖地耍威风,也不看看对象。 是,你是未来皇帝的“秘书”,但老子是现任皇帝的“工作秘书”。你在我面前耍威风,脑子让驴踢了?太子身边怎么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蠢货? 等一等······人们都说政治黑暗,莫非这有着什么政治目的?自己升得太快,惹人眼红了。 仔细想了一下,宁采臣觉得他不管是真蠢,还是假蠢,自己都没有必要理他。怎么说,自己也是知制诰了,理论上除了赵佶的命令,一律都不用听。 再加上这混蛋突然闯进来,害得自己吓了一跳,以为又回到了客堂上,让老师抓住了。 现在,这小心肝还吓得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当下宁采臣也不废话,脸色严肃,一指门外道:“机要重地,哪个让你进来的?出去!” 果然是太子身边呆久了,似乎是第一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脸上红的、白的、青的,变换不停的彩,就仿佛开了一家染料铺。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大胆!你!”他用手指着宁采臣,颤抖的手指代表他内心的不平静。 第381章、动了 单章指着宁采臣,不住发抖:“你知道是谁让我来的,是官宁采臣才不管是哪个让他来的。“滚!否则本官参你刺探机密之罪!” 单章咬牙切齿,瞪了宁采臣一眼,含恨而去。 要说赵佶为了儿子今后掌权,让他提前接触政事,本是平常的事,但是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奴,这赵煊不讨人喜,他派出的人,同样一点儿都不喜欢人。 说来也是巧了。刚刚赶走太子的人,这便遇上与太子有关的奏章,不过不是地方官奏的,而是林灵素。 这林灵素自从入了宫,宁采臣还没见过他。 好奇之下,也就打开他的奏章,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竟然对赵佶提议,改称佛主为金觉大仙,菩萨为仙人、大士,僧为德士,改佛寺为宫,让佛祖穿上天尊衣服。 而这份奏章竟然有了批示。宋徽宗升温州为应道军节度,封他为元妙先生、金门羽客、冲和殿侍宸。 想不到赵佶竟然这样祟道抑佛,不仅不对他有什么处罚,反而奖励,就连家乡也跟着受封。 不一会儿,宁采臣又才看到两浙路的奏章,竟然是弹劾林灵素的,说他住处有越制之罪。 怪不得那个太子舍人来讨这份奏章,原来是为了佛门啊! 宁采臣想了想,这佛主叫金觉大仙,是够丢人的。也就没有动这份奏章。 让赵佶看了也好,全当还了佛门救助太子的因果,反正这因果早晚得还,不是本人还了,就是国民代还,谁让他是一国之主的命。 “宁大人,娘娘有请。”这边刚把奏章放下,云裳便来请。 放下手中的工作,如果这也叫工作的话。 进了椒园·再度看到郑贵妃,发现她越发妩媚。 郑贵妃在上面说:“听闻卿家极了解洪荒旧事,不知可否为本宫讲讲。” “不知娘娘想听什么样的旧事?” “这个从头讲吧!”玉石琵琶精虽然极为想知道姜子牙去了什么地方,但是考虑到她的身份·她没有直接问,而是让宁采臣从头说。 盘古开天,道祖讲道,三族大劫,巫妖大劫······ 宁采臣虽然做了知制诰,但是他翰林院的差事仍在,也就是说为皇室讲书讲故事·仍然是他的工作。 只是这一次有所不同。不知是不是他祭炼了那页《黄庭内景经》的缘故,他的神域竟然起了变化。幻道的脉络不断清晰起来。 因为相信,所以就是他的世界。不断构筑,散发着煌煌威严,是世界之力的凝涨。 随着他每一个字的讲述,从诞生到发展,每多讲一分,便〖真〗实一分·隐隐与世界有了相似。 这不是宁采臣在构筑自己的世界,他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是脱落的《黄庭内景经》。那页世界的存在·宁采臣每说一句,实际上便等于是在告诉《黄庭内景经》怎么做。 这煌煌威严之下,玉石琵琶精自然是不舒服的。 可是世界之力不是法力,不是仙力,而是以力化道化规则的存在。所以无论她怎么打量宁采臣,都找不到一丝的力量波动。 只是不舒服,仿佛是面对什么高人似的。 “卿家,本娘娘有些乏了。” “是。”宁采臣还以为她不想听了。 不想她却说道:“陪本娘娘出去走走。云裳你不必陪着了,准备一下酒膳。宁大人可是很喜欢宫中的美食的。 宁采臣脸一红,打包的恶果啊! 好在玉石琵琶精也不是为了取笑他·而只是不想放宁采臣走,好容易遇上一个懂这么多的,她自然是想尽快知道姜子牙的下落的。为了留下宁采臣,适当的利诱,她还是知道的。 对于身体上的不适,既然宁采臣身上没有问题·她也就以为是身体融合上的问题。 像玉石琵琶精这样的妖,是不认得世界之力这样高档次的力量的。 椒园的景色不错,但是这季节各种huā儿已经谢了,再看不到美丽的huā儿,只有少量的huā儿还强撑着,打着颜色。 走了一会儿,玉石琵琶精感觉好了些,便让宁采臣继续说,这一次,他们是在凉亭中。 这儿空旷,一讲起来,立即便召来了偷听的人群。太监宫女们同样缺乏娱乐的手段,看到有人讲故事,哪儿有不听的道理。 这个天,坐在凉亭中有些凉了,有眼力劲的,立即去取坐垫。有人取了座垫,也就提醒到了旁人,递茶递水的。这天凉,水冷的快,干脆就有人提了炉子来。 你拿一样,我拿一样。你拿喝的,我拿吃的······人是越发多了起来。 椒园这么热闹,自然会有人问。“这儿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样热闹。” “你还不知?是宁大人来了,正与娘娘讲故事呢!” “别说了,快去,去晚就听不到了。” “对对,宁大人的故事这么好听,可不能错过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宁采臣在他们这些人眼中,便与故事画了等号。 人越多越杂,不知不觉间竟然吵醒了本该死亡的存在。 椒园中有一座佛塔,而佛塔也就免不了有佛像。先是佛像身边的金刚,他们转动着双眼仿佛是在寻找什么。 但是他们没有找到他们看押的玉石琵琶精身影。 第一个迈出了脚步,从神台上走了下来。 神像一动,玉石琵琶精的脸色便变了,她立即起身,但是这时佛像猛然加快速度,从天上跳了下来。 听书的人正听得心驰神往,却被神像从天上跳下来重重地一击震住了。 “神,神像。神像在动。” 没有人不吃惊的。 那尊巨大的怒目金刚看了说话的太监一眼,猛得挥剑。 大约过了五秒,那太监头直接从嘴的地方分开,一条极细的血线。以金钢手中的石剑粗细很难想到是他斩的,但是绝对是他斩的。 “啊!神像杀人了!”其他人这才惊呼一声,四散逃命。 那金刚像听到呼声·又立即跳起,一脚踩死了说话的人。 玉石琵琶精脸色苍白:“卿家,快,快扶本娘娘回去!” 玉石琵琶精的声音·让宁采臣快速冷静下来。 太吃惊了,怎么说这也是皇宫大内,怎可能会出现会动的神像,龙气龙脉是干什么吃的?难道人间许这样的力量存在吗? 浩然之气。 宁采臣知道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必须阻止他们大开杀戒。 浩然之气一出,神像立即不动了。宁采臣快速抽剑,打烂了神像。 就当神像碎了一地后有的碎片跳出了浩然之气的范围,竟然电射入离它最近的宫女〖体〗内,宫女什么话都没有来得及说,便瞬间在身体上披上了一层石肤,转身向宁采臣冲来。 浩然之气并不能阻止她的脚步,因为她是人类。 宁采臣立即闪身躲过,但是他这一躲,坏了。 更多的石块脱离了浩然之气的范围同样电射进人体,一具具披了石肤的人冲了过来。 没有变的人,吓得是泪流满面哭天喊地。只为了逃得性命。 这时有人走入了园子,他们立即大声喊道:“救命,救命!” “不要让她们进来!”宁采臣也在大声道。来的人越多,石块拥有的载体越多,只会给他们增加人数。 “快出去!” 但是奇怪的是,无论宁采臣也好,还是太监宫女们也好。他们的声音仿佛传不出去似的,无论他们怎么大叫,进来的人依然进来,没有一个看过来更没有听到。 “救命,救命!”一个太监冲了上去,他想伸手去抓。但是他什么都抓不到,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阻力阻止他抓人似的。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没有人可以回答。 石块杀人很快,倾刻间便只剩下宁采臣与玉石琵琶精二人。 有人冲向宁采臣,有人冲向玉石琵琶精。 玉石琵琶精不像宁采臣下手绝不手软,谁来她身边,她便拍碎了谁。 “你在干什么?”宁采臣指责她道。 “干什么?当然是杀,他们不是人了,是傀儡,不杀了他们,他们就要杀我们!”玉石琵琶精大声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采臣问道。 玉石琵琶精没有说话。 被玉石琵琶精打碎了身子的宫女并没有死去,而是褪去了一身的石肤,张着嘴。鲜血已经让她无法说话,但是她的口型还是诉说着两个字“救我!” 可是话没有说完,在佛塔中的玉石琵琶精本体一闪,更多的石块扑上她,她那碎掉的身体立即复合,而这次她的身上不再是石肤,而是铜肤。她进化了。 玉石琵琶精杀了不少。有第一个起了变化,便有第二个,第三个······ 而铜肤显然要比石肤坚固得多,就是玉石琵琶精打起来也是异常吃力。 可是再度打碎后,又站了起来,身上却同时披上了黑色的铁肤。 跑! 额上已经出汗了的玉石琵琶精第一个反应便是逃,逃得他们远远的。 她知道这是看守她的石像傀儡。 该死!本以为一场雷劈死了他们,想不到他们还活着。 这该死的傀儡怎么这么难缠,竟然打不死,怪不得妖怪们被抓都不敢逃,原来是这样。 打碎了一尊,也就是说还有一尊。是在上面吗? 她抬头看了看佛塔上面,上面果然立着一尊手持金刚杵的,手捏法诀,显然是他阻止了外人进来。 玉石琵琶精一跑,宁采臣压力大增,立即也跑了起来。 他们一跑,这些人像也追逐起来,动作非常快。 宁采臣在此时竟然想到了后世电影《木乃伊归来》中那些埃及死尸兵。 宁采臣摇了摇头,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毕竟现在是在逃命。 他比玉石琵琶精要倒霉的是,他是人,所以那些神像碎片是会向他射来的。 但是逃了一会儿,宁采臣同样发现这些人像似乎并没有击杀郑贵妃的意思,而只是把她往佛塔的方向驱赶。 进,还是不进? 宁采臣似乎没的选。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得去看看。 下了决定,不用他们驱赶,宁采臣便往佛塔那儿冲。 但是更奇怪的事发生了,他们驱赶玉石琵琶精往佛塔那儿去,但是却阻止宁采臣往那儿去。 他们越是阻止,宁采臣越是要去。难不成真的留下来等死吗? 越过一个个阻拦,宁采臣越来越接近佛塔。 轰佛塔上的那尊金刚也跳了下来,正好堵住了去路。 这时玉石琵琶精也让赶了过来,看着宁采臣问道:“怎么办?” 宁采臣看下她,虽然有着更多的疑问,但是这时显然不是问的好机会。“娘娘,得罪了!” 宁采臣一把抱起了她。 “你要做什么?”玉石琵琶精先是一惊,但是在肌肤隔着衣服传来的热量下,她的心当时就酥了。 真是长得非常好的人儿,如果能就这么欢好一番,真是美死了! 这样一想,立即**起来,忍不住吃吃笑着:“冤家,在这儿是不是人太多了点!” 她才不怕,她知道这些傀儡只是想把她押入佛塔罢了,根本不会杀宁采臣可没有这个自信,他只知道留在外面,不仅要应对人像,还有时不时飞来的石块。 他抱起玉石琵琶精也只是赌一赌,赌一赌冲过去。 抱着玉石琵琶精,他飞快奔跑起来。 郑贵妃的胸本就很大,再经过玉石琵琶精的修炼,更是有了上下跳动的资本。 这跳动的胸在宁采臣的胸口不断磨擦,形成了一般异样的热量。 这热量传递进个宁采臣的衣内,刺激得他的鼻息粗重起来。 这是在逃命,任何异样都有可能造成危险。宁采臣不得不压制这异样的情绪。 可是玉石琵琶精仿佛是故意添乱似的。“胸,我的胸好热!好痒,好麻!” 她的叫声异样迷人,更是加重了宁采臣的鼻息。 “快快,使劲晃,使劲动!”玉石琵琶精又叫着。 宁采臣恨不能把她丢出去,但是以至今神像没有攻击来看。宁采臣又怎么可能丢了。 他不仅没有丢,反而更加抱紧了她。死死压住她的半球,不让她们晃动。 第382章、露水情 球体的挤压,对宁采臣的刺激更大,小采臣也树旗杆致敬。 而玉石琵琶精却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雀舌巧妙地舔上了他的耳朵不说,那胸间的两粒樱桃,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控制的,仍然抖动着刷着他的胸膛。 唯一的好处便是石像不再攻击,不仅没有攻击,反而让开了路。 宁采臣立即冲了进去。 他们一进去,那些人像也好,神像也好,全都聚在了塔门外。他们并不进去,但是也不离开。堵着门,等待?又或是看守? 宁采臣在观察外面的石像,但是进了佛塔之后,玉石琵琶精更是放心,她贴在宁采臣身上,根本不下来。 看到石像不会进来,宁采臣松了口气,这时才注意到他们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快下来。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皇帝的女人,别说是古代了,就是现代,这也够让人脸红的。 “不嘛!你身上舒服。”玉石琵琶精才不愿意下来。 多少年了,她都多少年没有接触男人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只有石像为伴。 好容易出来了,赵佶一身肥肉,与纣王根本没法比,看了便让人厌恶。所以她宁愿修炼也不愿意与赵佶欢好。 宁采臣就不同了,刚才她已经抚摸了一遍。宁采臣全身的肌肉非常结实。不同于纣王那种大块的肌肉,而是小一些,用手抚摸起来,似乎抚摸的是一粒粒放大了的晶莹石榴一般。 更重要的是宁采臣身上的气味很好,非常重的人味。不是臭味,是那种提炼过了的纯纯的人味。 “快下来!” “不慢!咦?脸红了?你不会是没吃过女人吧?” “不,我成亲了。” “唉!没有喝到头汤有点儿可惜,但是你不错。我看上你了!” “不别闹了!” “闹?你不会是怕了吧?”她舔了宁采臣一下。“皇帝的女人……………” 不等宁采臣回答,她就摸上了小采臣,伸手一抓,满意得得了不是最大,但也不算是小。应该可以喂饱我了。 “咦?怎么都硬了?”她是故意的。“让我看看。” 宁采臣挡住她说:“不要,外面说不定他们便会攻进来。” “不用担心,他们不会进来的。”玉石琵琶精已经急色,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解放了小采臣。 啪的一声,小采臣弹了出来接触着空气,看得她心弛神往,恨不能立即吞没了他。 宁采臣立即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进来?” 糟了,太高兴,说漏了。 玉石琵琶精吃吃笑着:“你要是愿意陪我我说不定会告诉你哦!”说着用手握上了小采臣,轻轻揉捏着。 宁采臣做了两世处男,就是女子,真正意义上的接触,也不过才两次。 血气方刚,又是初哥,哪儿受得了妖的挑逗她一个人简直比篮冰她们全体都要厉害。 噗! 宁采臣当场就喷了。 玉石琵琶精本是在笑,发现宁采臣喷了,立即阴下脸来。“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没用?不行,就是再没用,老娘今天也要开荤,吃了你!” 这早泄是病得治啊! 宁采臣是又羞又尴尬。 这时玉石琵琶精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含住小采臣不让他软化了。 “你……” 她的舌功实在是厉害,只一下,宁采臣便说不出话来。 在小采臣一起来,她便立即坐了上去。里面窄窄湿漉漉的宁采臣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脱掉的裤子。 玉石琵琶精本就是个性欲高手1宁采臣哪儿是她的对手。立即又泄了。 “没用,你太没用了!”玉石琵琶精不该讽刺他,讥讽了一遍又一遍宁采臣也是男人所以他动了。 虽然他现在不适合修炼,但是他还是用上了双修术倾刻间便有一股强大的元阴向小采臣冲了进来。 宁采臣现在是不适合修炼,但是这不等于修炼就一点儿用都没有。 人道时,法术道行,他是别想有什么进步了。但是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项极基础的力量,身体。 盘古大神的身体本身便是一个极为强大的存在。 引出的元阴进入小采臣〖体〗内,就像是一个充气气球一样不断涨大了。 “啊!大了,大了!怎么会?” 玉石琵琶精从来都不知道这凡人的二哥还可以二次涨大。“不,我误会你了,你不仅是男人,还是男人中的男人!” 宁采臣没有理她,小心引导着那股元阴向〖体〗内流入。 独阳不生,孤阴不长…………… 女性的元阴一入体便引出了男性的元阳,二者结合,不断强大着宁采臣的体魄。 一人之力,二人之力…… 最明显地力气是飞速增涨着…… 随着元阴从小采臣进入身体……小采臣在恢复原大小。 “不,不要小。大,我要大的!”玉石琵琶精疯狂叫着。 小采臣在小了一圈后,没有变得更小,而是仿佛接收了足够营养后,一下子长了起来。 不是粗,而是长。 仿佛是知道前面有更多更大的营养似的,猛得伸长,就像是压紧的弹簧,突然一松手。 “天哪!怎么会?中了,中了!太长了,快拔出去!”玉石琵琶精摇着头,求道。 宁采臣没有听她的,而是继续着。刚才让骂得那么惨,他要报复。什么皇帝的老婆,现在哪儿还顾得上。 “啊!”玉石琵琶精挣不开他,一声高亢的叫声,人便昏过去了。 昏了,宁采臣吓了一跳,试试她的鼻息,发现没事,只是高(和谐) 潮罢了。 先前由于郑贵妃本就是个修真宁采臣取她元阴还很小心,现在昏了,正好。 一伸一缩的〖运〗动,玉石琵琶精又让吵醒了张开朦胧的双眼,看到宁采臣还在继续,大吃一惊道:“你还来?”不过想想这反正不是自己的身体,用坏了也不要紧,也反身迎合起来。 只是她没有注意,随着她的放纵,她好容易修炼出的法力也以极快的速度返本还原,回到人间。 浩然之气下,法力,不再存在。 随着她法力的消散,她的本命玉石光泽也在黯淡。 玉石变得黯淡后外面的人像也起了变化。 人成的傀儡不断合体,两个合一个。压缩的血肉,仿佛是什么压榨机在压榨着人体中的能量。 然而这能量也没有坚持多久,便又需要再次融合。 这融合的景象落入了宁采臣的眼中。 是她吗?为什么与她欢好,他们会起这样的交化呢? 当最后一次融合后,破碎的神像也恢复了原貌。 这是怎么回事? 宁采臣停了下来。 “结束了吗?”玉石琵琶精才喘气都很吃力了,两眼发黑。 宁采臣看看怀中水兔子似的郑贵妃摸一把全是汗水与油的混合体液,她连油都出了。 在她衣服上擦了擦,宁采臣起了身。 “你终于结束了。”她动弹不得,有性福,也有后怕,还有几分不舍。 宁采臣穿上衣服走了出去来到两尊神像面前。动都不动,变成了真正的石像。 这是怎么回事?道兵的一种吗? 宁采臣正想着,佛塔内传来了尖叫声。 “怎么了?”宁采臣冲了进来,寻找着可能出现的敌人。 玉石琵琶精坐在地上,惊颤道:“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法力没了?”原来在宁采臣离开她后她休息了一会儿,便准备施展法术净净身。这一身的秽物,又湿又粘弄得她很不舒服。 这是当然,女子的排泄物都是身〖体〗内的杂质与废弃物借着欢好一口气排泄了出来。 有的男人以为只要能赚钱,让自己的女人吃好喝好,便能留住女人的心。 这是不对的。 这就像一个会不断堵塞的下水道,需要常常输通。 而只给物资,不与输通。她们的生理上便会去寻找男人。 这时丈夫以为自己妻子变心了,孰不知只是生理需要罢了。 这么多的废弃物不排出,她们想不红杏出墙,是需要极大的毅力的。 排出这些废弃物,玉石琵琶精是美得冒泡的。简直就像输通了管道后,又打上了一层蜡。 可是她在施展法术后,却一点儿法力都没有了。她当时便吓坏了,再也无法镇静,毕竟法力才是她们自觉比人强大的基础。 宁采臣摸摸鼻子,才不会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他的浩然之气害的,不仅不会说,他还要演戏。 “法力?娘娘,什么法力?” 没办法,这搞了皇帝的女人,只要是侍候舒服了,是不用担心的。 但是如果你既上了皇帝的女人,同时还把人家的法力弄没了。 这如果让她知道了,她要是不恨你,那才有了鬼咧! 宁采臣可不觉得像郑贵妃这类女人,在丢了法力,会因为一场露水之情而不加以报复。 别忘了,这可是皇宫大内,皇气笼罩之下,不是说不能修炼,但是比起别的地方,肯定要难。 这么辛苦才得来的法力,如果知道是宁采臣弄没的。不用想,都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宁采臣装的更认真了,仿佛从来没有听说过法力似的。 (不知会不会审,试发一下,不行还得重写。) 第383章、破解 “娘娘在说什么啊!是说皇宫里有法力吗?不对啊!据在亍知皇宫中是很难修炼的……等等,对了,差点忘了。人皇功法,人皇功法可以。娘娘是有人发现了人皇功法吗?” 宁采臣越问,越不会说。 难不成告诉他,由于我是轩辕妖,所以天生不怕皇气吗? 想让人来收自己吗? 不!不仅不能说,更要稳住他,瞒过他。 想到这,玉石琵琶精强打笑容:“大人听错了!哪儿有什么法力,人家是说人家一点儿腰力也没有了。还有,怎么还叫人家娘娘,叫玉儿吗?” 那妩媚娇羞的样子,实在是看不出,她在骗人。 不过这一对狗男女反正都是在骗人。 你骗了我,我也骗了你。谁都不吃亏。 “娘娘,娘娘。”这时云裳找了来。“娘娘,您在这儿。奴婢都找您一天了。”显然神像不动了,隔离内外的结界也没有了。 进了佛塔,便有一股刺鼻的气味。现在玉石琵琶精没了法力,哪儿敢让她进来。慌忙起身。 可是这一起身,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舒坦,只想躺在哪儿不动。腰与两胯之间更是酸的要命。 这个死人,真是要了命了。 强撑着出了塔。云裳看看郑贵妃,又看看宁采臣,说不出的怪异。 玉石琵琶精怕她看出什么来,立即说道:“宁大人的酒膳准备好了吗?” 云裳立即不再打量,回答:“回娘娘,已经准备好了。” 玉石琵琶精说:“那好,天也不早了,就不留宁大人了,用食盒装了,让宁大人带回去享用吧!” 没了法力,她果然胆小.连稍擦黑,她就不敢留了。 “娘娘!”宁采臣指了指神像。 “这事本娘娘会处理的。” 宁采臣问的不是这个,是指她答应的事。不过她一心耍赖,宁采臣也没有办法。 把食盒装上马车.便催宁采臣离开。 可是刚出了椒园,宁采臣就让人堵上了。“宁大人。” 这人很耳熟。只看她一身贵妃装,宁采臣立即行礼道:“贵妃娘娘。” 拦住他的人是刘贵妃。 “宁大人这么晚了,打哪儿来?”刘贵妃漫不经心问道。 “回娘娘,臣从郑贵妃娘娘那来?” “哦!”她点点头,又问,“郑贵妃找宁大人有什么事啊?” 人不大.二八年华,却学得这么一份老气横秋,实在是让人不爽。 但是不爽归不爽,宁采臣还是得答,谁让自己刚做了那种事呢? “回娘娘,臣是给娘娘说本子。”只是说到后来,神像动了,死了不少人.而现在地上却是一滴血也没有。 宁采臣只是想,没有说。 连血迹都没有了,他还能说什么。就是说了.也得有人信。 刘贵妃问道:“宁大人不是做了知制诰吗?怎么还说本子?” 宁采臣说:“臣虽是知制诰,但是依然还有翰林院那边的差事。说本子讲书,正是臣的本份。”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姐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留宁大人这么晚,原来是说本子啊!本娘娘也听说宁大人最会说本子,每一个本子都极为有趣。今后啊!姐姐那儿说什么,宁大人也不要怕辛苦,到本娘娘那再说一遍。这是几粒金瓜子,宁大人不要见怪。姐姐把大人的饭食都准备了.本娘娘自然也要有所付出。” 郑贵妃付出可不仅仅是一顿饭,还有一天的滚床单...... 不过那个结界实在是厉害,阄了那么久,死了那么多人,外面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宁采臣接了刘贵妃的金瓜子,也能想象到她是为了什么。 随着王皇后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后宫的人心也就动了。 谁才可以坐上那个皇后之位? 她给了宁采臣这么一袋金瓜子,数了数足有一百粒。 这可不是随手的打赏,而是有意买通了。想从我的嘴中知道郑贵妃的事。 可是我能说吗? 唉!今天真是个糊涂账。 月儿弯弯,提早升起,回到自己宫中,玉石琵琶精泡着热水,恢复着身体的不适,她失眠了。 仿佛是做了一场离奇的春梦,荒唐而又不真实。确实像梦,会动的神像,可以二次仲长的**。 哎呀!又来感觉了。抹了一把晶莹的粘液,她痴了。 这就是凡人欢好后的感觉吗?这都这么久了,还仿佛处在惊涛骇浪之中。一阵阵地,永不停歇。 如果能这样下去,似乎也不错。子得到了释放。 “呀!忘了叮咛他不要说出去了!”玉石琵琶精突然想到。 但是刚一起身,酸痛便让她皱眉,随后又变成了酸麻。“算了′他好像连刺杀太子也没有上报,更不论这事了。” 看着水中自己的身材,忍不住抚了上去。“这身体真好!连我都忍不住抚摸,他一定不会忘了我的。” 恐怕她根本不知道宁采臣用她衣服擦手的举动吧?不晓得她知道了会做何感想,不过宁大人的下场绝对不会多好。 就像现在,宁采臣回了桃花庵,妙-善飞奔而来:“爸爸!” 一直以来她都会像无尾熊一样,扑到宁采臣的怀中,吊在他的身上。但是这一次才跑到了三尺附近,便站住了妙-善掩住鼻子,直皱眉头:“爸爸,是哪个骚狐狸把你吃了。爸爸怎么也不找个好女人,偏偏吃了一个破烂货!” 宁采臣本来是想奖励一下妙-善的妙善也`幺ek好吃的她吃起怎么说,没有妙-善的双修术,今天就丢人丢大了。 当然他也不会以后全靠双修术,这早泄的毛病还是要治的。可是好大夫难寻,找了一个庸医蒙古大夫,那倒不如不治。 什么?你说白素贞? 现在举手,后世有多少男人找女大夫治疗男性隐疾的。举手! 一……十……百……千…… 好吧!你们是强人! 妙-善见宁采臣不出声,大声命令道:“来呀,送爸爸去淋浴。” 立即冲出来一群娘子兵。 这是蓝冰的人,但是在妙-善的**下,改听她的了。 “你们干什么?” 她们来了便想搬起宁采臣,但是已经增加了十人力量的宁采臣,扎马在地上,她们四个人想凭力量抬动宁采臣,是不可能了。 “爸爸,你的力气怎么增加了这么多?”妙-善问道。 宁采臣就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她。“你说这佛像为什么会动?” 妙-善说:“佛像会动的原因很多,就像爸爸的犬兽道兵,输入力量,不也可以动吗?” “你是说是她自己给了佛像力量。可是她没有理的连自己都杀啊?” “她杀自己了吗?” “这倒没有,但是我总觉得不对劲。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宁采臣问道。 “还有就是佛门。既然是佛像,那就是他们了。” “不对!佛门没有理由,而且当时我可以感应到,这佛像身上的力量源不是别人,就是郑贵妃。” “那就只有是佛像成精了,变了妖精了。” “佛像也可以成亲吗?” “当然了。这非人非仙非佛,大抵也就是妖与怪了。世间妖物,大抵不出‘精灵鬼怪,四字。师祖棠庚曾说:‘有情之物,感日月精华,历百年而得智慧,是为精;无情草木土石,历千年而得智慧,是为灵;人之殁也,其魂不散,起而作祟,是为鬼;六合之外,人所罕见,史所不传之物,是为怪。,” 妙-善继续说:“爸爸也说这郑贵妃是有修炼,这佛像本是石头所制,成了精怪,偷盗她的法力又有什么奇怪的。” “什么?那我得通知她才行。那么危险的东西,早除去的好!” 看到大晚上了,宁采臣还要离开,妙-善不高兴道:“爸爸,你怎么那么关心那个女人。上了一次床,态度都变了。” “不是的。你误会了。” “不是就好!”妙-善转怒为喜,“人家还要抱着爸爸睡觉呢?怎么能走?不过......嗯她用手扇扇空气。“难闻死了。我才不要抱着臭爸爸睡觉。熏都熏死人了!来呀,再来人,送爸爸去沐浴。” 这次宁采臣没有推迟,身上有味,他也闻到了,是该洗一洗了。 不过宁采臣还是担心问道:“妙-善,如果那佛像在宫里大开杀戒怎么办?” “爸爸放心,那可是皇宫,哪儿那儿容易大开杀戒的。就怕是杀戒没开,便被五雷轰顶了。” “可是今天他们杀了这么多人,也没有打雷。” “杀人也不一定都会打雷,要看他杀的谁。” “可是……” “爸爸不要担心了。皇宫中可是和尚道士全都有的,真出了事,他们便阻止的。噫-爸爸,这女人排的是什么啊!又黄又臭的!” 宁采臣低头一看,可不是。小采臣都变成了黄色,蜡黄,蜡黄的,与正常肤色截然不同。当时衣服穿得太快,也没有注意,竟然还有一股难闻的怪味。 第384章、宋江来了 宋江上了梁山,这是宁采臣再来梁山后,感受最深的。他有意不让刘唐回梁山,可是仅仅回了一次,便让晁盖派了出去,更是使宋江重复了怒杀阎婆惜,与huā荣大闹清风寨,收得秦明、黄信,劝众人同上梁山,于路在对影山劝收吕方、郭盛。不期路遇石勇得宋江家书,宋江回家奔丧被擒,发配江州,沿途结识李立、李俊、童威、童猛、穆弘、穆春、薛勇、张横等好汉,至江州经梁山军师吴用书信介绍与戴宗相交,后得会李逵、张顺…… 不同是没有劫法场,他便直接上了梁山。而不再是历史上的因死罪上梁山。 “听说了吗?孝义黑三郎上了梁山。” “对对,我听说了。宋头真的很黑,怪不得叫黑三郎。” “长得黑怕什么?关键是孝义,他对父亲十分孝顺,对江湖兄弟十分讲义气。为了父亲的安全,在其做押司时便与父亲脱离了父子关系。” “果然是大孝之人!” 这古人最重血亲,但是古代做押司可不比现代。没人敢对抗国家暴力机构,但是古代不同,杀官造反等招安,这在古代太常见了。 主动脱离血亲关系,是古人所不齿的,但是为了父亲安全这么做,不仅不会背有骂名,反而是大孝的表现。 宋朝更是如此。赵佶颂布禁武令也并不是一时的冲动。 “我还听说宋头领还经常替人排忧解难,如上天解救旱地的甘霖,就是及时雨都比不得。” …… 一路上,全是这样的议论声。 宋江就是宋江,来了并没有多久,已经在梁上形成了他的影响力。 宁采臣的到来。无论是吴用,还是宋江都很担心。对他们来说。宁采臣显然是他们掌控梁山的最大障碍。 虽然他们掩饰得很好。担忧之色一扫而过,但是还是让宁采臣看到了。 “大人怎么有时间来我梁山?”宋江带着憨厚的笑意,但是一开口还是暴露了他的目的。 我的梁山?听听,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宋万不满道:“宋头领。今大人本就是我梁山的二寨主。身为寨主回自己寨子,又有什么不对的?” 宋江尴尬一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宁大人来我梁山的事传了出去后,对大人的仕途不利。” 从他幽黑的脸上,没有人可以看出他是否在脸红。但是语气却是十分真诚。他的声音有着特殊的感染力。 这时晁盖说:“好了。大家不要站着啦!回聚义厅再详谈。” 上山的路上,宋万对宁采臣说:“师父,自打这黑炭头来了之后,这梁山便变了样。许多兄弟都投向他们一边,重新开始做起了买卖。” 梁山,宁采臣是有大用的。他实在是不想把梁山浪费在内斗上。而如果梁山再走回老路,就这么消亡。实在是可惜。 宁采臣问道:“寨主呢?他不管吗?” 宋万尴尬一笑,说:“寨主自从迷上了修道,寨子里的事便很少过问了。” 不是很少,而是几乎没有。 宁采臣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王伦绝不会是宋江的对手。 对一些做大事的野心家,任何挡路者,他们都是会千方百计地加以扫除的。与其王伦作为他们的绊脚石死去,留下身后的骂名的话,还不如什么都不管,至少不会挨骂。 “咦?这是尚二狗子吗,你做到头目了。”上到山上,看到门外的熟人。宁采臣笑着打招呼。 这个人很有意思,宁采臣几次上山,都是他前后忙碌侍应着。宁采臣让他不用如此,他却说和宁大人多亲近一下,可以沾上些才气。 对这么个人,宁采臣自然是记得很牢。 每次宁采臣和他说话,他都会低着头,不敢说话。 但是这一次,他都站得笔直,大声说:“大人,我已经改名叫尚刀了,是宋头领帮着改的。” 宁采臣不是个有太多城府的人,尚二狗子的话让他的笑容僵住。 再看看前面的宋江一应人等,频频回头看着宁采臣,等着他的反应。 宁采臣的心一沉,改变了他的目的。 吴用和宋江看宁采臣这么简单便变了脸色,不由相视一笑,他们的意思很明白。这么没有城府的人好对付。以往是自己吓了自己了。 在上山之前,一开始吴用是不同意宋江上山的,说了许多宁采臣的神奇。这是心已经害怕了。按他的意思,是不如另起山头。 但是梁山由于有了宁采臣的大量注资,不仅兴旺更胜历史,名声、财势、兵力,这些都是任何一处山寨都比不了的。 宋江舍不得放弃。一开始便起了谋夺粱山的心思,就这么不要了前期的准备工作不是全都白费了吗? 那些追随宋江的人更是说,这肯定是学究先生只顾着自己过好日子,而忘了哥哥的大义。 这样一来,反倒逼得吴用同意。“哥哥非要上山,必须得师出有名。这名不求盖过宁采臣这人,至少也不能差了。” “学究以为当如何做?” 宋江这一问,问出了历史上宋江上有名的“师出有名”。 宋江这个人的战略眼光,或者说是野心。是王伦、晁盖这样的梁山一把手比不了的。他被发配到浔阳江的时候,喝了酒在墙上题了反诗:“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在他情绪特别激动的时候,把他内心最〖真〗实的东西呈现出来了。就身份来说他也只是一个郓城县的小吏,而王伦和晁盖都是中产阶级地主,他们一样对自己这样的社会身份不认同。但他与两位“前任”的区别在于,他对于梁山的未来有更长远的打算。这就是晁盖和王伦跟宋江最不一样的地方。也就是说,王伦与晁盖二人想的最多只是占山为王。而宋江从一上山,就想着梁山最终的方向和目标。 这也是吴用看中他的原因。所以在宋江上梁山。吴用是出了大力的,哪怕会因此得罪宁采臣。 吴用说:“从古至今的义者。从‘陈胜王’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再到‘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师出有名都重中其重。汉末时,曹操挟天子以令诸候是这个道理。刘备用汉室宗亲的身份来兴复汉室一样都是这个道理,目的只有一条。就是让自己的所有行动都天经地义。而这一点王伦和晁盖二人,没做过,甚至没有想过。这就是哥哥的机会。” “可是怎么做?”宋江本身也是懂得名声的重要性的。他怎么说都是个文人,自然不可能不知。 这时李逵嚷嚷道:“学究先生,你是个啥意思,难不成是要咱们绑了皇帝老儿,逼那个官就犯?这官儿也真是,好好的官不做。做什么寨主?” 李逵是直肠子,没有那么多的huāhuā肠子。吴用解释了这么多,他是一句没听明白。他只知道宁采臣是个官,还是个很厉害的官,比宋江哥哥都厉害,这上了山哥哥就做不了主了。 本来在李逵看来,既然这山上有主了,再找一个好了,可是宋江哥哥不同意,也就帮着出主意。而在他看来,宁采臣是官,那么能管住宁采臣的自然就是皇帝老儿了。没什么不对。 “铁牛,休得胡言乱语!”不过李逵的话却激怒了宋江。 宋代有一个官职叫“保义郎” 品级不太高,但很尊贵。皇上微服出行时,让别人称呼自己为“保义郎”。宋江的绰号为“呼保义”意思是宋江对皇上的无比忠诚。《水浒传》第九十回写宋江征辽功成后“加宋江为保义郎”可谓得偿所愿。而在水浒传里,宋江多次提出要保住梁山“替天行道”的意义,知道快死也记在心中(杀李逵)。 由此可见李逵的主意有多臭了。 可是李逵就偏偏听他的,他一发火,李逵就像个鹌鹑一样,不出声了。 这一点上还真有些像汉末的刘备,刘备一出声,张飞同样变鹌鹑。 但是宋江与刘备不同的是,兄弟死了,他会一怒发兵报仇,哪怕明知道这与他的战略不符,明知道可能会因此灭国。而宋江却是送自己人去死。这与刘备的不追随自己,也不杀(比如徐庶),宋江的义显然是存了更多的利用,而非真的讲义气。 义气不过是他的伪装,为了出人投地的伪装。这和后世一些办公室职员每月请同事吃饭是如出一辙。(点点曾有份工作便是如此,没请过,让开了,一打听才知道全办公室就咱没请过。初工作的朋友引为鉴戒啊!) “学究先生,你接着说。” 吴用点点头,说:“首先是师出有名,在下想了一个童谣:耗国因家木,刀兵点水工。纵横三十六,播乱在山东。” “这东西有用?”李逵小声嘀咕。 “好,好!”宋江瞪了他一眼,宋江很高兴,已顾不上训斥李逵了。“学究先生接着说。” 别人不明白,他是明白,一个能写出“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反诗的人,这童谣太简单了。 “耗国因家木,刀兵点水工。纵横三十六,播乱在山东。”此诗所应的不就是他宋公明,这便是天然合法性。 此童谣一出,宋江相信吴用是真心帮自己了。他现在大有一种刘备初得诸葛亮的心情。 老实说,虽然他不相信吴用会是个贪图享受的人,但是什么话听多了,也会起疑心的。毕竟宋江只是个野心家,而不是一个忠义之人。 野心家疑心总是很重,否则也不会在掌了梁山后,有意送梁山老人去死了。 吴用继续出了“九天玄女授兵书、梁山石碣排座次”这些把戏,更是强化了宋江做老大的合法性。 而现在,在看到宁采臣的喜想于颜色,他们放心了,特别是梁山排座次。 这尚刀就是他们用来试验宁采臣的,如果宁采臣依然笑着,又甚至拉拢他。就是宋江也不敢发动接下来的计划。 听多了宁采臣的事,不要多,只要十分之一是真的,他们便抵敌不过。他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智慧,只要宁采臣的智力不如他们,他们便有胆量算计。 现在,他们证实了这点。自然是心中暗喜,只要打发了宁采臣,这梁山便是他们的了。 至于王伦有个上山修道的女儿,公孙胜他们也见过,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一个人再强,还能强过强弓劲弩,强过军队不成。 什么修真,什么神仙……哪个怕他们。真的要怕,他宋江也不敢扯九天玄女的幌子了。 为什么选九天玄女,还不是因为她是轩辕人皇的女人。 一切就绪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神灵的可怕,不是天道限制,这世界早成了神的世界。 他们更不知道的是,由于他们的作为,宁采臣已经放弃掉他们了。 宋朝没有战略家,宋江也不是,他只是野心家,一个只能看一两步的野心家,他看不长选。 既然看不长远,那么他便是没用的。 知道历史进程的宁采臣可不需要自己身边有这么个野心家在。 梁山变了,变得只知他宋江,不知他人。那就放弃好了。 宁采臣现在有船,有官家给的兵器。换一个地方,很容易会起身。 而这次来梁山,宁采臣已经把武装梁山,执行一次秘密行动的计划改了。 不是不用梁山的人,而是挑人,挑出忠心的。如果能在宋江的忽悠下,愿意跟自己走,这才是宁采臣需要的。 “好了,好了。大人快进来吧,外面风大!”看到宁采臣脸色不好,晁盖立即出来打圆场。 晁盖与宋江交好,宋江不知道宁采臣的实力,可是他这个穿过神甲的又怎么会不知道。 而且宁采臣还很神秘。自从听了宁采臣的话后,他现在的实力至少提升了一倍。 这是多么神奇的事! 身为一个武者,又过了练武的年纪,这武力根本就不会再提升,但是他不仅提升了,还提升了一倍。 武力的提升有多难,就是告诉宋江,他也不懂,更不要说一倍了。可是宋江是他朋友,自幼相熟“生辰纲”事发后,宋江私传讯息,使晁盖等人脱险。晁盖上梁山后,为报宋江之恩,派刘唐携礼物夜走郓城县答谢,宋江推辞不成,只好留下书信和两条黄金,不料被他那私通张文远的小妾阎婆惜发现,并以此要挟,宋江怒杀阎婆惜,逃回家隐藏起来,后得好友朱全私放,赴柴进庄上避难…… 宋江会上梁山,可谓是他害的。他自然会有一份愧疚!更加不想宋江与宁采臣起了什么冲突。 第385章、粱山分裂 既然有了放弃他们的心思,宁采臣自然也就不会对宋江发再说晁盖的面子也是要给的。 不过宋江真的很厉害,这对人心的掌控,可以说是一种天赋。绝对不是练出来的。 就像自己,好吃好喝供着粱山,还有神人的头衔在。就是这样,他依然能把人忽悠走。 如果他是刘备,宁采臣都有辅助他的想法,可是他是宋江,一个会向自己人下黑手的宋江。 害了自己人之后,只要哭上一把,又或是大喊一声“痛煞我也” 不仅不会有人怀疑他下黑手,反而会收了活下来的人心。 这一手简直是出神入化。单单比这一点,恐怕只有刘备才比得不!刘备也比不上。因为刘备虽然同样有野心,但是他为人还有着自己的底线,是一个同样会付出感情的人。不像是宋江,一脸的真情实意,却在背后插刀子。 这样的人才不愧魔星之称。而刘备,就是最不喜欢他的人,也最多叫他一声“伪君子”,江山都是哭来的之类。 宁采臣摇了摇头,走进了聚义厅。 一个君主不需要多有本事,只要能笼络人心便行了。但是如果这个君主有背后下刀子的短视,投靠的才是傻子。 可就是这样,宋江依然能统治粱山。 历史上宋江对杜迁宋万他们可谓是利用到了骨子里。 在忠义堂英雄排座次时分,论功授衔,杜迁宋万根本没能进入五星上将序列,三十六天罡没有他们的踪迹,杜迁在七十二地煞里是47位,宋万是46位,也属于中将的后进人物。不管怎么说,杜迁宋万点燃星星之火之功,开创武装割据先导的勋业也不比晋升上将之列的猎户兄弟解珍解宝强,但因为和领导的关系问题,并且历史上有污点有辫子,两人就只能排在宋江的弟弟会计兼出纳宋清的后面排在吹笛子为领导娱乐的铁叫子乐和的后面,排在革命不忘娶妻子的头号色鬼王英的后面。 好处没你的,荣誉没你的,但流血流汗做烈士照例跑不了你,攻打方腊的时候,杜迁宋万就成了用血染红战旗的雄鬼了,攻打润州是宋江到江南小试牛刀的奠基礼但在宋江查点本部将佐时,发现折了三个偏将,都是乱军中被箭射死,马踏身亡。 头一个就是“云里金刚”宋万。 宋江见折了三将,心中烦恼,怏怏不乐。 吴用劝道:“生死人之分定,虽折了三个兄弟,且喜得了江南第一个险隘州郡何故烦恼,有伤玉体?要与国家干功,且请理论大事。” 宋江道:“我等一百八人天文所载,上应星曜。当初梁山泊发愿,五台山设誓,但愿同生同死。回京之后,谁想道先去了公孙胜,御前留了金大坚,皇甫端,蔡太师又用了萧让,王都尉又要了乐和。今日方渡江,又折了我三个弟兄。想起宋万这人虽然不曾立得奇功,当初梁山泊开荆之时,多亏此人。今日作泉下之客!” 宋江传令,叫军士就宋万死处,搭起祭仪,列了银钱排下乌荟白羊,宋江亲自祭祀奠酒。就押生擒到伪统制卓万里,和潼,就那里斩首沥血,享祭三位英魂。 我们看宋江的悼词说的是那么的诚恳,并且葬礼是那么地隆重,规格是那么地高,后死的弟兄看到这些心里是热乎乎的,反正死人的葬礼是做给活人看的,还要活人继续未完成的事业,“同志仍须努力”。 而吴用的话才是宋江真实所想。 不见同是元老级别的杜迁只比宋万多活了几个时日。 国家的事情是大事,弟兄们的生死是小事,真不知道,宋江牌公司的人权状况如何,连生存权都剥夺,这样的上市公司的命运也不会太这样的人别说辅佐了,就是甩掉都来不及。 对人心上,宁采臣自觉是没有办法比得上宋江这位可以借他人钱财收买自己人心的天才。但是宁采臣以他现在的实力,想碾压宋江,还是没有丝毫压力。 怎么说自己也是粱山的二寨主,真火拼起来,宋江这刀笔吏绝对不会是对手,除了他自己带来的那一帮人,会帮他的不会多。 也许就这么碾杀他,就不会有野心家了,但是宁采臣不舍得。 都知道宋江是个磁石,他能吸引一个又一个好汉为他卖命。就是招安了,有人不乐意,却同样会听他的,为大宋撕杀卖命。 没有他,这江湖又会多乱? 仅仅是为了这么块大磁石,宁采臣也舍不得动他。 人力有穷尽,宋江也不例外。宋江即使真做了梁山之主,他也就没有那么大的精力收笼人心。毕历史上单单是宋江的嫡系也分了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他的嫡系的嫡系,这包括宋江上梁山前的好友兄弟花荣,吴用,朱仝,雷横,他的亲弟弟宋清,以及江州大牢里曾经同生共死的戴宗,还有小跟班李逵。还有他的徒弟孔明孔亮,及贴身护卫吕方郭胜。 这部分可以动的不多,能动的,宁采臣也看不上,关键是下面的。 第二部分是依附宋江的小派系。主要是青州的降将秦明黄信,其中秦明同花荣是妹夫,这层关系秦明似也可以归入宋江嫡系的嫡系。清风山的燕顺,王矮虎,郑天寿,加上后来嫁给王矮虎的扈三娘。揭阳镇的李俊、李立、穆弘、穆春、张横、张顺、童威、童猛,薛永、侯健。黄门山的欧鹏、蒋敬、马麟、陶宗旺。这些都是宋江直接招募来其中扈三娘已经有了交情。可惜这时代女子没办法像男人一样工作,否则宁采臣早挖了来。 第三部分就是间接投入宋江派系的人马,如自己来投奔的石勇,戴宗招募来的杨林,李逵招募来的汤隆,焦挺,鲍旭,朱富等。总共38人,占梁山组织的三分之一。值得一提的是李俊为首的揭阳镇派系,共有ko人,虽然依附宋江,但即使单独独立出来,也可以算是一个相当有实力的派系。 进了大厅,宁采臣也拿定了主意,脸上露出了微笑。 斗人心,我是不行了。但是这“挖社会主义的墙角”,后人可比宋江在行。哦,在这时代,应该叫挖宋江的墙角。 宋江挖大宋的人,我再挖宋江的人。这没有什么不对。 这想法绝了! 宁采臣又怎么会不微笑。 争吧!抢吧!你越争越抢,越是没有精力收服人心,人才越多也就越发便宜了我。 王伦最近练功练迷了,大事小事不问。不是知道宁采臣上了山,他这个大寨主还不出来呢? “贤婿这次上山有什么事吗?”万事不管,一心修道,又有宁采臣的财力支持,王伦也养得白白胖胖,发起福来。 这样也好,没有威胁,宋江也就不会动他。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宁采臣还是加了筹码。“回岳父大人,小婿已经购得三千料大船十余艘,这次是召兄弟们去开船。” 这就是宁采臣的筹码,掌控梁山的钱袋子。 抢劫是来钱快,但是你不能总抢。再说比起海运来,哪个来钱快,来钱多,还真的不好说。 “三千料大船十余艘,宁哥儿是怎么做到的?”说话是阮小七,由于宁采臣对他们的看重,训练水军是他们,海运大船还是他们,所以他们自然与宁采臣亲近,这也是宋江拉不走的。 当然,也是宋江看他们只是水军,觉得用不上,最多守守粱山,不值得花大力气拉拢的缘故。海洋的收益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 而有他们在,宋江是更不会对王伦动手了。 看到阮氏兄弟没有让拉走,宁采臣笑了:“这是我从官家手中买的“官家?怎么可能?”宋江失声了。 宁采臣在偷笑。这是有意的。 你不是要夺粱山吗?好!人心我赢不了,但是我就是告诉你。我,宁采臣,是受官家重用的。只要我想,就没有从官家那要不到的。 当然,原本想给的重甲具,以及弓弩,就免了。 宁采臣又不傻,既然打定了分道扬镳的主意。我怎么会再加强你的实力。让你花我的银子,收买你自己的人心。 其实不是为了震住宋江,船的事,宁采臣也是不想说的。 可是不说,宋江就不会怕。他就还会有可能背后下刀子。 综观历史,宋江怕的估计也就是有官家了,这是大宋宣传的结果。 抬出官家来,就是为了不让宋江挺而走险。 吸引人才我欢迎,可是杀自己人…… 你就要估量估量了,我才大宋三千料的大船都弄得来,你们若是惹火了我。想招安?下辈子吧! 不是说宁采臣这样想,而是宋江他们会这样想。 但是宁采臣给他们的震惊还没完。因为宁采臣看到了李逵,看到李逵,他笑了。 “李逵,你是不是有个老娘在家?” “你怎么知道?”李逵惊讶道。 宁采臣笑着说:“我劝你立刻带上兄弟去接你老娘上山,否则就永远不要接了。” 第386章、挖宋江的墙角 “你在说啥子?”黑熊般的一身粗肉,铁牛似得遍体顽皮交加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怒发浑如铁刷,狰狞好似狻猊。天蓬恶煞下云梯。 这个样貌,想不知道他是谁都难。 宁采臣说:“你听我的没错,但是要记得绝对不能一个人上路?” “为什么?”李逵好奇道。 李逵是宋江的死忠,宁采臣知道自己很难挖过来,而且嗜杀是李逵的缺点,虽然他杀了不少恶人,但也有许多人无辜丧命,其中甚至包括儿童。 鲁迅评价李逵:李逵劫法场时,抡起板斧来排头砍去,而所砍的是看客。我佩服会用拖刀计的老将黄汉升,但我爱莽撞的不顾利害而终于被部下偷了头去的张翼德;我却又憎恶张翼德型的不问青红皂白,抡板斧“排头砍去”的李逵,我因此喜欢张顺的将他诱进水里去,淹得他两眼翻白。 “你这鸟人一点儿也不爽利,说话说一半。”李逵气嚷嚷道。 宋江也不劝阻,反而说道:“大人有什么交待直说的好!”要知道这是古代,讲究尊卑有序。 在白,宁采臣是朝廷官员,李逵以前不过是戴宗手下看牢房的小卒。 李逵是沂水县百丈村人氏,小名叫铁牛,长得黝黑,杀人不留步,常常“照排砍去”,人见人怕,绰号“黑旋风”。 这就和后世九十年代的联防队一样。 来来,你们也不要在外面为恶了。全来执法得了。 为了和谐,这事不与评价。 但是李逵这么个人……算了,他母亲是无辜的。 宁采臣想到一个瞎眼老母,好容易拉拔大两个孩子长大,却让老虎生吃了。想想她当时一定很无助。 于是宁采臣说道:“你天生煞星。与人一起还好,否则接母则母必死。” 宁采臣没提老虎,他是担心自己的穿入,或许不再会是老虎.而是野狼什么的。 “什么?你这鸟人咒俺娘死?俺活劈了你!”李逵猛然发疯,抡起一只斧子便劈。 宁采臣早已今非昔比,又怎么会让李逵劈中。但是这瞬间他看到了许多,晁盖的惊.阮氏兄弟的急,杜迁宋万的怒......以及宋江想阻止,却又停了下来。 看来,他还没有死心“动武”啊! 宁采臣没有再躲,而是伸出两只手指夹住了李逵的斧头。 这斧头的速度连亲速都没有,太慢了。 其实用幻道更容易,甚至可以让李逵劈死宋江。但这并不是宁采臣想要的。 他要震慑! 震慑住宋江.让他不敢动杀人的脑筋。 你不是力气大,叫铁牛吗? 好,咱就比比这力气。 “什么?这怎么可能?” 李逵的力气,粱山众人是见识过的,没人比得上。可是宁采臣,一个文人,两根手指就夹住了? 骗人的吧! 只听说过宁采臣,跟随宋江上山的一应新人.全都大吃一惊,不敢相信他们看到的。 就是那些老人也没有想到宁采臣有这么大的力气。 李逵愣了一下,看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竟然两根手指夹住了自己的斧子。李逵一下子有的愤怒的公牛,拼命使着力气,吐气开声。 但是这是图劳的,凭添了十人之力,加上宁采臣自己便是十一人的力量。就是妙-善也不明白本是双修的功法,为什么对宁采臣越只是增添了力气,单纯的力量。 李逵虽然号称“铁牛”,有一牛之力,但是一个铁牛和十一头铁牛角力,他又怎么可能角得动? 宁采臣增添的力量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而是以他为标准的十人之力,而他本身的力气也早超出普通人的范畴了。 好在这力量只有宁采臣施展双修心法时才会出现,否则他今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夹着李逵的板斧,看着他脸红脖子粗的说道:“李逵,你天生噬杀,行事主要遵循的就是快乐原则.最常挂在嘴边的词,就是‘快活,!生割了黄文炳后称‘吃我割得快活,,屠了扈三娘一家后道‘吃我杀得快活,,杀人不是为了复仇,不是出于厮杀的需要,而仅仅是为了快活!你这个天杀的杀星,活该死在自己人手中。” 宁采臣确实起了杀心。你想夺粱山没问题,但是你对我起了杀心,那么便不要怪我。先断宋江一臂再说。 宋江做了这么多年的押司,自会察颜观色,见宁采臣起了杀心,立即劝道:“都是自家兄弟,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李逵骂人,他不怕伤了和气;李逵抡斧砍人,不是自己有两手,说不定便成了李逵手下的冤死鬼。 现在,他跳出来做好人了。 李逵从来没有遇过力气比自己大的,他也知道自己是遇上了对手了。胀红着脸,嚷嚷道:“谁杀了黄文炳,谁屠了扈三娘一家。你不要冤枉好人!” 呃- 忘了,那是宋江掌权后的事了。 不过这气势起来了,能鼓不能泄。宁采臣说:“初上梁山时叫嚷的‘放着我们有许多军马,便造反,怕怎地?晁盖哥哥做了大皇帝,宋江哥哥做了小皇帝,......杀去东京,夺了鸟位......在那里快活,却不好?,这话是哪个说的?” 宁采臣是大宋的官,这话他自然说的没错。而李逵也由于没有提王伦和宁采臣不敢回嘴。 不过,现在宁采臣也不好为了李逵还没做过的事,就杀了他。虽然历史上有写,但是他现在毕竟还没做过。甚至可以说李逵的大胆杀人,是与宋江的权位有着一定关系的。于是宁采臣说:“哼!看在你还是个孝子的份上,这次就放了你。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向自己人挥斧头,我就先生劈了你!” 宁采臣手一拨,直接把李逵弄到了一边。 作为第一个施展全部力气的实验品,宁采臣没有控制自己的力气,直接把他甩到了地上。 这李逵自上了粱山,除了少数几人,一个都不熟。现在看他让人甩了个大马哈.斧子都掉了。忍不住偷笑。 李逵丢了人,牛眼一瞪:“哪个,哪个在笑俺?有本事与俺比比力气?” 虽然倒了,但是李逵的力气不是盖的.这儿可没人比得上。 所以没有一个敢回应他的挑战。为了不让他挑上,他看到谁,哪一个都忍得很辛苦。 宁采臣说:“李逵,信不信随你,反正我告诉你了。你若是一个人去,你母亲必死!” 这一次,宁采臣说的更直接.但是李逵这一次却不敢反驳了,低着头,一言不发。安静无比,比那些偷笑的人更加老实。 宁采臣与李逵一下子,便从李逵对他们的角色掉换了过来。 看到自己的头号打手都不是宁采的对手,宋江他们也老实了起来。直到宁采臣下山,吴用才问花荣道:“花贤弟,你看这位大人.你可胜得?” 花荣,梁山好汉中排行第九,马军八骠骑兼先锋使之首。原是清风寨副知寨.使一杆银枪,一张弓射遍天下无敌手,生得一双俊目,齿白唇红,眉飞入鬓,细腰乍臂,银盔银甲,善骑烈马,能开硬弓,被比作西汉“飞将军”李广.人称“小李广”。 花荣想了一下说:“他的弓箭功夫如何,我不知道。但是单单这身力气,实在是了得!” “那还用说。这世上比俺铁牛厉害的,不知有多少,但是力气比俺还大的,几乎没有。”李逵很自豪自己的力气。 “那你怎么没有比赢他?”花荣问道。 李逵抓抓头:“俺怎么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变态在!不过让俺说.就是你的弓箭也射不中人家。” “哦?你要不要试试?”花荣取下弓,指着他道。 “别别,我又没说俺能对抗你的弓箭。俺是说他?”李逵立即躲了,花荣的弓,他实在不敢领教,是真的指哪打哪。 “铁牛!”宋江先是喝止李逵,然后问花荣说,“花贤弟,如果是弓箭呢?” 花荣想了一下,说:“李逵的斧子虽然不快,但是也不算慢。看他轻易便夹住了李逵的斧子,显然他的速度也不慢。” 在所有人都震惊于宁采臣的力气时,花荣作为一个弓手,却盯住了宁采臣的速度。 李逵暴起,到抡起斧子,时间并不长,但是宁采臣却夹住了李逵的斧子。 李逵有铁牛之称,人也像牛一样,莽撞,不知变通。他是不知道什么是留手的。也就是说李逵是出了全力的。 越想,花荣越是没有把握,所以在宋江再次追问,他才会说:“不知道,如果对李逵兄弟时,他没有出全力,那么他的速度恐怕真的可以接住我的箭。” 宋江沉思了。李逵却说:“他肯定没出全力,俺铁牛知道。” “铁牛!”宋江正担心这个,他却是伤口上撒盐。 宋江喝了一声,这次李逵却没有闭嘴,而是又说:“哥哥。” “什么事?”宋江对李逵没有闭嘴,自然不会有好气。 李逵说:“俺是问接俺娘的事。哥哥说俺是不是听他的。” 嘶- 真是头疼啊! 宋江知道,一个人听另一个人的,听久了,是会产生依靠的,但是他能反对吗? 不说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李逵肯定是要埋怨他,但是让李逵就这么听宁采臣的,他又实在不甘心。 劝李逵不听宁采臣的吗? “哥哥。”吴用打断了宋江的沉思,摇了摇头。 宋江见了,立即警醒。这儿还有花荣在,他不比李逵,千万不能伤了兄弟的心。宋江知道,如果他说不要听宁采臣,李逵肯定会听,不会有任何怀疑。但是花荣不同,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做的不对,根本不在乎兄弟的情义,若是万一再出个意外。嘶……宋江假装认真思考了一遍说:“铁牛,不管是什么人说的。他也是为了小心。铁牛你贪杯误事,有一个兄弟跟着也好。” 宋江同意了,但是他没有说听宁采臣的,而是说担心李逵贪杯误事。只这一句,在表达了对李逵的关心时,同时也把宁采臣的提醒,变成他的。 而且比起宁采臣的神神秘秘,一口咬定李母会死,显然他的建议,人性很多。是在担心李逵喝酒误事。 “哥哥放心,俺铁牛省得,绝不贪杯误事。”感动得李逵只觉还是宋公明哥哥会体贴人。 打发了李逵他们,宋江问吴用说:“学究先生,这世上真有知未来事不戋?” 吴用说:“知不知,我不知道,但是对铁牛,我也可以推算出来。” “哦?速速说来。”宋江需要知道没人可以知道未来事,否则他还需要谋划什么。人家全知道了,干脆认输算了。 吴用说:“李逵性急,谁肯与他同去?这是一。二是李逵那两把板斧,实在是乍眼得很。如果在贪好酒食。虽说没有十成,八九成还是有的。这样的事只要推断就好,用不上卜卦算命。” 这话宋江爱听,也舒心不少:“李逵这个兄弟此去必然有失;不知众兄弟们谁是他乡中人。可与他那里与李逵兄弟搭个伴。” 这边宋江听从了吴用的推断,这也是他想要的推断。 不过另一边,却有人相信了宁采臣的神奇,急匆匆追下山去。“大人慢行!” 宁采臣回头,却见一出家行者打扮的披发僧人在后面追来。 近了,看到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睛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不像是一个出家人,倒像是个武将。 “敢问壮士高名?”宁采臣问道。 行者答:“在下行者武松。”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武松?他怎么在山上?这个时间,武松应该没上山才对? 宁采臣正想着,武松却说:“在下家中还有兄、嫂,也想取来,知大人神奇,所以特定赶来问个章程。” 什么?武大郎还没有死?那武松怎么上得梁山? 乱了,武松身上的变化,难道说自己已经在改变了历史? 王伦是,吴用是,宋江来了也是,现在武松也是吗? 第387章、惊喜的武具 看到宁采臣似乎在发呆。武松喊道:“大人?宁大人?” “哦。”宁采臣清醒过来,问道:“武松?大郎......大郎还好?” 武松问道:“大人识得家兄?” 果然是乱了,武大郎竟然还没有死?那武松是怎么上的梁山? “武松兄弟……” “大人,不敢称兄弟,还是叫我武松吧!”武松慌忙连称不敢。 封建制度之下,等级森严,武松不敢与宁采臣称兄弟,宁采臣也没有逼迫于他。“武松,你既然家中有兄嫂……嗯,又怎么会落草?” “哼!别提了,都是那狗官……嗯,我不是说大人!” “无碍,天下多有为恶之官。”宁采臣说,“天下官全杀了,是有冤枉的,隔一个杀一个,绝对会有漏网之鱼。” “嘿!大人说的太对了!”武松觉得宁采臣简直说到他心坎里了。 武松是清河县人氏,他有一个哥哥叫武大郎。从小父母双亡,由兄长武大郎抚养长大。这武松兄弟虽是一母所生,但武松身长八尺,仪表堂堂,浑身上下有千百斤力气。武大郎却身长不到五尺,面目狰狞,短矮可笑,诨名“三寸丁古树皮”。 武松自小习武,武艺高强,性格急侠好义。江湖上都称他“灌口二郎神”。为什么要称他为“灌口二郎神”呢?因为镇守灌江口的二郎神,武艺惊人,神通广大,排行也是第二,所以给武松起了这个美名。 武松在家好打不平。因先前在家乡打死一个恶霸,怕吃官司,远离家乡,投奔河北沧州,躲在小梁王柴进府中避祸一住二载。就在那年九月间,山东济州郓城县宋江,因在家杀死阎惜姣(阎婆惜),也逃到沧州柴进府中避祸。 宋江路过阳谷县时路遇武植,武植托宋江带口信给武松,说清河县的命案,因无人作证,官府不再追究;武植已迁居阳谷县,等武松到阳谷县相会,以求兄弟团聚。宋江、武松二人在柴进府中一见如故并结拜玉兰。宋江把武植的话告诉了武松。武松得到哥哥的消息,归心似箭,第二天就辞别柴进、宋江,赶奔阳谷县寻兄。 一次醉酒后,在阳谷县(今聊城市阳谷县)景阳冈打死一只猛虎,因此被阳谷县令任命为都头。 到了这,历史有了改变。在这里他就遭了地方官员暗算,从而早早流亡天涯在十字坡酒家遇到了张青、孙二娘夫妇,落了草。又因为宁采臣改变了鲁智深的命运,在二龙山没有了鲁智深他也就早早上了梁山。 如果说黑旋风李逵,宁采臣不喜欢,也没有可能拉拢,但是武松不同。武松不是个混人,他想做一个好人。 对武松来说,最光彩的事不是打虎,而是做都头,都头生活影响他一生。 现在武大郎没有死,武松就更有挽回的余地了。 宁采臣想了想说:“武都头如果要接兄、嫂,须记一个快字快去快回。无论什么原因,当天就回,不要耽搁。 迟慢恐有血光之灾,于家兄不利。” “是,大人。武松记下了。”武松应下,迟疑了一下又问道,“大人,这梁山……” 宁采臣笑了,叫他武都头,他没有反对,便知道他还是想做一个好人,落草实非他所愿。 谁不想光明正大?谁又不想光宗耀祖。 华夏千百年来,这已经深入了骨髓里。 宁采臣笑了笑说:“都头所想,会有那么一天的。”随后便带着人去了。 历史开始改了啊! 宁采臣笑了笑。既然穿越了一回,如果什么都不改变,什么都不做,那才是真的白穿了一回。 下了山,宁采臣却没有离开山东,反而向北走去,到了一个出海口,宁采臣才停下。 “大人,是从这儿取船吗?可是我等没听说山东有什么船坞啊?”阮小七问道。 其实这一路上他早就想问了,为什么向北走,而不是向南走。 “呵呵,阮兄弟这才问,我还以为一开始你就会问。是,也不是。” 宁采臣见他不明白,解释说:“这次下山,取船是一方面,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需要弟兄们去做。” “大人,什么事?” “金人来了汴京,但是这金人狼子野心,比辽人更恶。”宁采臣把他在寿宴上做的事说了一遍。 “好!大人做得好!这才是上国风范!” 宁采臣摇摇头。 这合国上下都抱有这种上国风范,真是要命,但是现在大宋真是什么上国吗? 宁采臣不做分辩,而是说道:“但是这次官家还是赐了他们可以装备五千人的甲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我们要夺了这批武具。” 金人狼子野心什么的,离他们太远,他们想象不到。但是这时代却有一个好处,就是吃谁的饭,替谁卖命!而这些下山的人全都是宁采臣挑选出来的,更是没有问题。 “大人,这买卖没问题,但是这些人由于是做水手的,没有兵器,怎么办?”阮小七问道。 他们这么一大帮人,下山时,宋江全收去了兵器,说是为了安全,这么一大帮人带着刀枪的,不好穿府过县。 宋江根本不知道有了宋军制式兵器的宁采臣早看不上这梁山自己打制的兵器,只有宋江还拿它们当宝。 宁采臣说:“不用担心,兵器会来的。” 阮小七不知道宁采臣说的兵器在哪儿,不二日,兵器到来时,他简直惊住了。“大人,这就是我们的兵器吗?” 可射五百米的弓弩,重兵之王的具人甲…... 当他们从船上抬下来时,阮小七以及一众梁山人都惊呆了。 “大人,这可是大宋军队的制式装备?” “不错,这同样是官家赐下的武备。”宁采臣这时才点明他们的来源。 “这些都是我们的?” “没错。”宁采臣又点了点头。 他们这一下欢喜坏了。“大人,别说是什么金人,就是辽国大军,我们也能对阵了!” 他们与大宋官员一样,到现在仍然以为是辽国比金强。 宁采臣不得不提醒他们说:“金人可比辽人强大,他们毕竟击败了辽人。” 提醒是没用的,不说他们现在震惊于这些兵器的来历,欢喜自己可以拥有使用这些兵器,别说是金人,就是辽人,他们也不放在眼中。 没办法,这时代的局限性,离得稍远一些,便不会为人们所关注宁采臣见说没用,也就不再说了。再说了,金人之所以强,不过是骑射罢了,现在他们是押运甲具回去,就是有马,又有多少。 没有了战马,金人也不会多难对付,重要的是这心气,这敢于与任何强敌作战的心气,是任何什么都比不了的。 反倒是后世。打不过日美,说是没有海军......嗯,可以理解;打不过苏俄,是国土重工业比不上……嗯-也算是了;可是果敢汉族遭缅甸军炮击,云南驻军都不出动……陆地相连,缅甸军说是民兵也不为过。哦,是了,没有了敢战之心,比什么都可怕。甚至只是军队动一动,缅甸人都不敢做得这么过份。 什么隐忍,什么克制。宁采臣不需要。只一个字,打,先打了再说,不打永远都不会知道胜负结果。 如果宋换成了满清,永远不打,那么哪儿会有蒙古大汗的死亡,蒙古人又怎么会从西方回来争夺汗位?其必将继续无敌于天下。 “朱贵头领,他们在什么地方了?”宁采臣问道。 朱贵看到这么一批武器,简直是欢喜疯了。这宋江上了山,武器全都收缴,统一发放。虽然说不出不对来,但是朱贵他们还是不满的。 对他们来说,这梁山早就是自家师父的了,哪儿能容许外人染指。但是宋江做的一切,虽然说很别扭,看着不对,但是具体到哪一件事,却完全让人无话可说,至少他做的是对的。 所以说官场是最能磨练人的,把事情做得四平八稳,让别人挑不出刺来,一般人又有几个做得到。 这批武器就不一样了,是师父的。更关键地是这是皇帝给的,天然的合法性。 朱贵现在就想看看宋江看到这批武备,却拿不走的样子。 “朱贵!” “哦?是,师父。他们现在就在前方十里地的小树林休息。” “好,这次我们就打这批人一次伏击,把那批武备夺回来!” “是,二寨主!”这帮人憋坏了。他们本就是山贼,宁采臣不让他们抢劫,只让训练。本来这也没什么,谁让宁采臣是山上的二寨主,但是宋江来了就不同了,起了变化。 看着隔几天便下山的弟兄,每一个都夺金夺银的。 他们也是人,也是会嫉妒羡慕。 甚至一批人就这么跟了宋江去。 但是今天,守得云开见明月。 打劫自己人算什么本事,要打劫也得打劫这些外国人,这些回赐大户们。这才够劲,这才是真的汉子! 操弓的操弓,穿得上重甲的穿重甲…... 他们正忙着,船队的主人李华梅却走了过来。 第388章、抢劫 “宁大哥,我做什么?”李华梅问道。 “你?”宁采臣想了一下说,“你还要做生意,这种事就不要参加了。” “可……”李华梅还想说什么。 这时探子来报:“二寨主,他们来了,就在前面不远处。” “好!大家都埋伏好,看他们进了埋伏圈,便射死他们!”回身对阮小七朱贵他们说,“一会儿进了埋伏圈,大家要配合好,千万不要让他们走了。” “是,二寨主!”二人抱拳应了。 宁采臣对随船队而来的阮小二、刘唐说:“你二人领着船上的兄弟,看他们逃了,便掩杀上去。” “是,二寨主!” 船是他们开来的,武器是他们运来的。他们自然比阮小七他们对宁采臣更是心服。 他们是什么?是落草的匪人。 为谁见过这落草的寨主有做官的?又有哪个有这本事让官家给他们这帮草寇武器? 这样有本事,有前途的带头大哥不跟,又跟哪个? 宁采臣最让他们心服的是,拿了这批武器,他没有用来在梁山争权,而是反过头来抢了官家的回赐。 刺激啊!义气啊! 这宋江上山之后做了那么多,再加上改了不少宁采臣留下的规矩。刘唐他们也不是蠢人,自然是看得出来。 宁采臣能这样做,实在是仁义。 宁采臣也不知道他只是一个单纯地挖宋江墙角的想法举动,落在他们眼中也就成了仁义的向征。 也是,他们又有哪一个能知道今后的事?能知道宋江会吸引来一批好汉? 及时雨宋江。宁采臣做的不过是打着名人的招牌,收拢好人罢了。谁让他才是粱山的二寨主。大义上先天占优势。 眼睛已经可以看到金人的车队,人数不少,千人左右。 看到这么多人,宁采臣蒙上了面。 “放!” 入了埋伏立即放箭。 哼!带了我的神甲,你以为你们陆路.我就找不到你了?不过辽人果然是变弱了,一帮敌人竟然可以押着大量武器从自己国土上过。这绝对有金人收买的人放行,不然他们也不敢这么走。 箭下如雨。 身上只有野猪皮的金人哪儿受得住这等漫天箭雨,当场便死了一片。 有的幸运汉.竟然一箭贯穿了两人。不得不说这大宋的神臂弓硬是要得。 “me^……”一串金话。 只见那个挑头的粗犷汉子打开车箱,从里面翻出了盔甲,立即穿上。他穿的正是宁采臣的神甲。不过这神甲已换了颜色,抹了一层漆黑的油漆,完全没了神甲的风彩。 这绝对是官家帮的忙。否则他一个外人,又上哪儿搞到甲具的油漆? 就是他真的很幸运,弄到了。他又怎么涂?怎么上?要知道给盔甲上漆.可不是随便就上的,这也是一件技术活。 看了他的样子,随后那些活下来的金人,立即有样学样,纷纷推掉车上布匹丝绸等回赐物,打开车上的箱子,一个个披挂起来。 这些是重骑兵的具装,把它们挂在身前.弓箭已经无能为力。 “冲啊!杀啊!” 赵佶竟然把这样的利器回赐,这也是宁采臣决定打劫他们的原因。 这重骑兵的具装,就相当于二战时希特勒的虎王坦克.这样的装备是绝对不能落入敌手? 好在赵佶还没有蠢到家。没有把神臂弓也回赐了,否则宁采臣就是想打劫,也要注意下得失了。 宁采臣带头冲了进去。 这是一千人的金人。金人数量一直都是不足,连凑个万人队都很难。如果这儿一口气死上一千人,那么他们非心疼死不可。 “杀啊!” “可恶的宋人!杀!”金人头领一听便知道来的是宋人。这汉话这么多人会说,不是宋人是什么人。 宁采臣本来也没有准备瞒住他们,反正一会儿,他们全都会变成了死人。 这重装具甲用来防御弓箭是好样的,但是用来作战,还是没有马匹的下马作战.他们便不是对手了。 特别是宁采臣这边的人马,每一个穿戴具人甲的汉子,都是宁采臣特别要求阮氏兄弟按大宋正规军的标准训练,即,负重三十五公斤训练。后世的美军军训也不过才负重十五公斤。 现在训练的结果出来了。没受过训练的,只是把甲装披起来.已经是够吃力的了,更不用说,灵活作战了。 但是他们又不敢丢下具装,丢下了,他们更是一点儿躲的地方都没有。至少这甲装还能挡挡这弓箭,防防刀劈。 战争永远是残酷的,看着自己带来的人一个个倒下,那粗犷汉子疯狂了。“啊!”连连击倒几个梁山人。 他双目赤红,有如血染一般。 宁采臣越过众人,正想收回巨蟹座,但是这对异变却发生了。 “啊!”是梁山人的惨叫。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能起来?” 果然在杀死的金人,竟然又站了起来,无论梁山人刺多少枪,劈多少刀就是不死! 宁采臣一看,嘶-“你是完颜阿骨打。” 这是巨蟹座的能力。国主有百灵护体,当他身边有百具尸体时,便可以这百名死有成为护卫。 “哈哈!好神甲!杀,杀光他们!”完颜阿骨打下令道。 这个混蛋竟然激活了这个能力。 “快!全都退走!这些东西是不死的存在!” 听到竟然是不死的,他们立即退走。 但是这时身披具人甲的人可就走不快了。 “不要放过他们,追上去,杀了他们!”完颜阿骨打却不准备放过他们,大吼道。 “完颜阿骨打!不要以为你便赢定了,以为死人我便对付不了吗?”宁采臣大吼道。 浩然之气,言出法随。“人死如灯灭…...尘归尘,土归土,亡魂归地府。神职在上!” 神威如狱。后土神职所在一切亡魂全归其管辖,一个个全散去城隍土地。 而没有亡魂在身,这些不死人也再度倒在了地上。 “万岁!寨主万岁!”看到他们怎么都打不死的死人,头都掉了,依然可以攻击;手臂断了,依然在地上爬着…… 他们刚才确实是吓到了。 刚才有多害怕,现在他们的欢呼声便有多大。 “寨主杀了他!杀了这个妖人!”梁山人大吼道。 完颜阿骨打也不傻,二话不说,转身便逃。在他看来这盔甲太神奇了,就是所有的东西都丢了,这个盔甲也要带回去。 看到他逃,梁山人要追。宁采臣说:“好了,不更追了!这儿是边境,刚才的喊杀声这么大一会儿肯定会有人来查看。我们快撤!我可不想与自家人再打上一场。” 宁采臣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是完颜阿骨打亲自带队,如果知道是他,宁采臣绝不会让梁山人就这么冲下来。 他们刚撤走便有边军来到了现场,看到一地的死尸,自然不敢乱动,立即上报了上去。 这么一报,赵佶与童贯是气坏了,也吓坏了。 “卿家,这金人让杀了这么多人,他们还会与我国结盟约吗?” “这……等等看吧!” 这一等,便是四年。 为什么? 你刚杀了人家那么多人,然后你就跑去和人家结盟你怎么知道人家不会杀你泄恨? 什么?人不是你们杀的? 可关键是人家不知道啊! 而阮氏兄弟刘唐朱贵他们乐疯了。“寨主!咱们发了!好多的金银!” 五千具重骑兵具装,由于现在没有战马,只能看,不能用。看过之后,也就丢在一边,知道有这么个重装。 唉!也是刚才太吓人了。 那些死人杀又杀不死重甲在身又跑不快,这一时间还没人会再想要重甲了。 金银不同,任谁都会喜欢。 “有多少金银?”宁采臣问道。 朱贵一指单人车:“这二十车全是。还有一百车的布,二百车的粮食。” 宁采臣想了一下说:“所有参加的兄弟,一人五两一匹布,受伤的十两二匹布神臂弓这次大显神威,也是金人没了马,只有伤的,还没有一个死的。 “师父,有的家伙是害怕,自己摔伤的。”朱贵说。 刚才打起来,朱贵除了撕杀外,同样注意着他们的表现。 一开始还好,但是死人再起身后,他们是吓坏了。有的自己绊倒了自己,甚至还次踩上几脚,没有死,真是命大。 不,不是他们命大,是师父的真言,否则他们非死上几个不可。 朱贵热切地看着宁采臣。 看得宁采臣都以为他的性取向有问题,立即说:“给,一样给!这次是我考虑不周。” “寨主,刚才的死人是什么?”刘唐问。 宁采臣说:“为君者有百灵护体,刚才那人是金国的国主,他唤醒了死去的战士魂,只要灵魂不灭,他便会继续战斗下去。而且他身上穿的,是我的神甲。” 宁采臣想了想,还是说出了神甲的事。 既然要收服人心,他又比不了宋江,也只有用事实说话了。于是他把官家骗走神甲的事也说了。 “太过份了!官家怎么能这么做?”群情激愤,使得宁采臣都怀疑如果带他们去救赵佶时,他们还会不会愿意。 第389章、下一步 早知道当时就把他留下来了!” “怎么留?神甲的威能你又不是不知道,穿上它便几乎拥有了神灵一般的力量!” “都怪官家。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好了。”宁采臣制止了他们的议论。“其实这也是好事。刘唐,你是见过龙兵的,咱们今后很可能便会与这样的敌人战斗。大家要有心理准备。” 宁采臣借着这个机会给他们打下预防针。这也算是坏事变好事了。 至于他们对官家的怨念… 唉!谁让他是最高领导。无论这事是不是他干的,这黑锅都背定了。更何况这本就是他做的,也不算冤枉了他。 以后救他的事,以后再说。再说不是还有个宋江吗? 可是说到今后会是这些敌人后,不少不退缩了。 是啊!凡人啊,与神鬼为敌又有几个不怕。 宁采臣没有为难他们,而是说:“不想参加,一人再取五十两银子,便可以回粱山了。” “师父!”朱贵看宁采臣又想让步。粱山没有火拼了宋江,这些喽罗……… 宁采臣没让他说,而是继续说道:“咱们这次劫的是官家给番邦的回赐,更是劫了一个国主。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大家谨记。” 这时许多人才想起他们是劫了一个国主。 一些〖兴〗奋地留了下来,但是这是有二百多人离开了。 “朱贵发钱给他们。”“凭什么啊!师父。”“强扭的瓜不甜。 再说心智不坚定的也不适合跟着咱们干接下来的事。”宁采臣也不想放他们走。随队的萨满法师是有法力的,但是在面对军队的弓箭,他当场便死了,什么法术也没有来得及施展。 人多确实力量大,至少对这些还没有刀枪不入的人是如此。 可宁采臣还是放他们走了。 “师父,咱们还要再干一票吗?”朱德大喜,他在粱山掌财,自然是钱越多越好对走的人也顾不上。 如果再是这样的大买卖,自然是人心越齐越好。 “是个大买卖。”宁采臣笑着。 他们也笑了,宁采臣说着和他们一样的话,让他们觉得亲近。 刘唐更是问道:“二寨主是什么买卖,这次俺刘唐打前锋。”宁采臣以树枝在地上画着,边说:“这是大宋,这是流求。咱们的目标便是它。” “流求?那是什么地方?”众人不解。 唉!朝廷放弃了流求,民间淡忘得竟然这么快。宁采臣不得不为他们先普及一下他们的地理知识。“流求也叫夷洲,三国孙吴政权和隋朝政府都先后派万余人去流求。而本朝至今没有人去占据流求,而我的意思是没人占咱们占。无论是耕种,还是练兵,都是好事。”阮小七问道:“这个流求有多大?”“一个道那么大。” 有人说:“那不是比俺们粱山都大?”宁采臣说:“如果把流求比做烧饼,那么粱山不过是烧饼上的芝麻。 嘶一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这么大的地盘,就是建国也够了。二寨主是要建国吗?如果是建国那确实是比抢劫国主更大的事,也确实是应该剔除不安定的分子。 是要建国吗? 他们的心火热起来。自陈胜吴广起义,天下人便有了建国的梦想。但因为这事太大,〖中〗国老百姓又太老实,就是粱山人也只敢想一想,而不敢挑头。 他们希望有一个挑头的,从龙之功。 别人提流求他们也不会这样想,但是宁采臣不一样。在他们心中,宁采臣几乎便是无所不能的神人,这样的人要是打算建国,在他们看来,除了天罚是没有理由不成功的。至于天罚?人家也是神。 不过宁采臣没有回应他们的热切,不是他故意不回应,而是他本人根本就没有这么想过。 他有《黄庭内景经》,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建国?实在是没有那个精力。 他现在提流求,不过是为了与粱山分开粱山已不再作为他主要经营的基地罢了。 “把李船主请来,我有事与她相商。”宁采臣没有回应他们,而是使人去把李华梅请来。 作战没有她的份李华梅很不高兴。在海上跑,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大小姐李宝宝她同样使得刀剑。她想证明这点,可是却让宁采臣否了。 “李船主,这些丝布还得烦你运到逞国去卖。记住,只能在辽国卖。”“为什么?”她很不高兴。 宁采臣说:“也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完颜阿骨打这位雄主,在遇了说汉话人的劫杀,回赐的东西却出现在了辽国,他这个聪明人会怎么想?” 宁采采臣太坏了,这简直是勾引人家打仗吗? 李华梅见宁采臣说的是正事,也就记下了。“还有吗?” “还有就是你帮我把一批人送到这个岛子上去。多买一些粮食农具送去。”宁采臣回忆着未开发前的流求(台湾)。 随后又,丁嘱阮小七他们:“岛上应是湿热气候为主,比南方要热。 这时还不要紧,明年便要小心蚊虫。上了岛后,你们便建个码头,以后也方便船只停靠,然后便是放火烧荒。”这个时代是没有人管这个的。不,应该说放火烧荒在这时代才是主流。就是后世,宁采臣穿越前,到了夏秋之交,农村还是会放火烧地。 “你们今年烧出了多少荒地,决定了明年可以运多少人来开荒种地。”宁采臣毕生不是农科生,他只能把他知道的,听说过的,全都告诉他们。而上了岛之后,他们还是一切要靠他们自己了。 送别了他们。 这一次的收获,除了分出去的那些,宁采臣是一点儿都没有往粱山送。 丝绸布匹,全装上了船,交由李华梅卖掉,而且只卖给辽国。金与银则用来买农具,买粮食,买〖药〗品……,……… 总之,凡是岛上缺的,全都买。 船上,李华梅问道:“你们去那个岛子做计么?看买的这些东西,怎么像长期定居似的。” 刘唐说:“不是定居,是建国。大人说过这岛子有一个道那么大!”这一声大人,不是宁采臣的官职,而是他的大人。他实在是太激动了,就是朱贵阻止他也要说。“朱大哥,没事。李姑娘也不是外人。咱粱山声势越来越大,这又是船队,又是练兵,还有一个道的土地,不是建国是什么?” 朱贵自然不会在李华梅面前说不合适的话,而是解释说:“我是担心咱们胡言乱语,会不会误了师父的大事。” 刘唐说:“这怕什么。大人有官家给的兵器与大船,建个国,还不是小事情。” 刘唐把什么都说了,使得李华梅觉得与他们一起出海,还是有收获的。不过她也知道朱贵的担心很对,说:“刘大哥,朱大哥说的很对。 君子不秘则失身,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刘唐摇摇头说:“什么失,什么得的?俺是不明白,但是俺听你的。你与大人一样都是有才学的人!” 李华梅心中甜蜜一笑,又对朱贵说:“朱大哥放心,我李华梅受宁大哥恩惠,无以为报。是必然会助大哥成事的。” 朱贵想了想,也没有说什么。 反正她是个女人。大不了让师父收了她就是了。 一时间,所有人对美好生活充满了干劲。 比起宋江投降招安的路子。宁采臣这种独自建国的路子,显然更符合他们这些直爽的汉子。 不过,这同时也是一件稀里糊涂的事。在宁采臣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他们便替他做了主。 宁采臣没有千里眼顺风耳,自然不知道船上人的议论。在看着船队远离后,他拍拍妙善说:“咱们也走吧!”“怎么样?爸爸,我的能力不错吧!”妙善得意地一笑。 最近她又有了新能力,她可以让任何人都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与粱山人一起呆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么个跟在宁采臣身边的人。 “是厉害,走吧!” “爸爸,那你今后去哪儿,可要带上我哦。”“好了,好了。会带上。”宁采臣笑着。 “爸爸,咱们这次去哪?”“去五华宗,这次请假,便是去拜师的。”宁采比这次出来,除了劫完颜阿骨打的回赐,便是这件事重要了。 就和粉衣的鉴定一样,他从翰林院书库找到的功法,聂双可以修炼,宁母却不行。 妙善皱着她的鼻子,不满道:“这五华宗也真是,还不如像上一次一样,直接把咱们转移到宗里便好了。,… 宁采臣笑着说:“上次你不也听到了,不这么走上一遭,他们又怎么借运啊!” “可是爸爸,就这样把气运借他们好吗?” “好不好的,全当咱们抄他们秘籍功法的学费吧!再说,不这样走上一遭,粱山的事又怎么处理?”妙善皱了鼻子,却没有再说什么。 五华宗所在的修真界已经导主世界联结过了一起。 作为修真界,环境自然是极好的。但是清气大量的丧失,也使得这个世界中的修真变成了少数,普通凡人越来越多。 第390章、尸化仙 普通凡人多了,也就有了集市,集市又发展成了集镇,有集镇,便又有了城市,甚至是国家皇帝。 宁采臣他们这次进入的便是一处皇城。 越了一处森林,穿过一个小村子,上了官道,便是一个不小的城车池国。 在城牌楼上便是这么一个国名。守门的是一队军士,褐色的甲衣,一把闪亮的长枪。 进了城门,这儿与宋城没有什么不同,就是身上的衣物也大体相同,更有意思的是,整座城池,竟然一个修真者也没有。 宁采臣与妙-善并不急着赶路。 这一次,也许官家自觉对不住宁采臣也不知是哪个对不起哪个一口气放了宁采臣半年的带薪假。 反正在京里呆着,宁采臣也做不了什么。正好借着这么个假,也就出来了。 收获真的很不错。二十车金银,难怪这外国人都爱往〖中〗国跑。说几句好话,献上一些不值钱的土特产,便可以捞到这么多的好处,傻子才不来。 本来在劫了金人的回赐,宁采臣是有心再做一票。比如说是西夏但是很可惜,宁采臣的神甲只在金人那儿,没有这么个定位雷达在,想再伏击一次很难。 再加上这西北军可是大宋的精锐所在,万一和他们撞上,宁采臣可人想打这一场。而西北人生地不熟的,撞上的可能性太大,一路再把东西运回来,问题太多。于是宁采臣只能放弃。 进了客栈,宁采臣却不能休息,因为一个女人找了上来。 这是一个打扮得非常妖艳的女人。 靠近了,却立即是呛死人的浓烈劣质胭脂味。 宁采臣躲开了些。 看到宁采臣躲开自己,她停了下来,但是很快便鼓起勇气走了过来。媚态丛生说道:“公子.长夜漫漫,不如奴家陪你可好?” 长夜漫漫?宁采臣看看外面的大太阳,实在是看不出夜在哪儿。 不过她的意思是极明显的,谁都看得出。妙-善怒斥她道:“滚!咱们公子不需要!” 那女子并没有看妙-善.而是苦苦哀求道:“公子,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再没有钱,我就要饿死了!” “走走!”妙-善去赶她。 “等一下。”宁采臣挡下了妙-善“正好,我想了解一下这车池国。我不用你陪,你就给我讲讲这车池国好了。银子我也会给,就当雇下你了。”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那女子连连道着谢。 宁采臣本来便想了解一下这修真界。上次没有来及,而女儿国的众女们,白呆了那么多年,除了修炼妖兽,其他是一问三不知。 “小二,上一桌好菜,运到房里。”宁采臣又说。 “好咧!一桌好菜,马上得。”小二应着。 “爸爸.这儿的人看着人吃吃地笑,笑得人心中发毛。”妙-善拉拉宁采臣的衣服说。 “嗯,知道。不要理他们。”宁采臣也注意到了.不仅注意到了,他还发现他们诡异的笑容是在自己雇下这个女子之后。 这个女子,莫非有什么? 如果是后世,宁采臣会想这女子有性病,又或是那些人是她的债主。但是这个世界,还是个修真的小千世界,实在是太难猜了。 也只能心中注意,小心一点儿。 “你吃吧!” 菜上来,宁采臣说你吃吧,那女子立即便扑到桌子上.狼吞虎咽。 “慢慢吃,吃不饱还有。” 女子嗯嗯的应着,嘴却一点儿也没有减慢速度。想是这样吃还慢,她干脆丢了筷子,直接下手,左右开弓起来。 “呃!”她打了个饱嗝.停了下来。 “吃饱了吗?”宁采臣问道。 妙-善说:“还能没吃饱吗?整桌菜全让她一个人吃了。再看看她的肚子,简直就跟藏了个球似的。” 她的肚子果然变大,平坦的小腹,现在竟然把衣服都顶了起来,就像是十月怀胎似的。 “嗯,吃饱了。公子有事就问吧!”说是吃饱了,但是她还是用馒头沾掉了最后一点儿菜汤水,送入口中,这才舒服得打了个嗝。 宁采臣想了想:“这世界我听说是神仙之地,为什么你还会吃不饱饭。” 女子神色一下子黯淡了:“公子有所不知,以前咱们这儿确实是仙境。每一个人都是仙人,有吃用不尽的甘醇玉露。可是世间又岂有不灭者,这个世界已经走到了尽头。仙人成了人,地上吃的不再生长……这个世界要死了啊!” 宁采臣安静听着。她继续说:“公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是的,在下是来寻仙访道的。”宁采臣说。说:“公子还是赶快离去的好,那些仙人们现在比凡人还惨′人几十年便会死去,可是仙人……” 他没有说完,突然整个天色便黑了下来。 日全食吗? “不!”那女子发出惊恐的声音。 只是这瞬间,她身上的表皮便像是高温下的蜡像一样,瞬间便融化了。 里面不是人的血肉,而像是干枯了不知多少年的干尸一样。 宁采臣立即起身。 女子却说:“公子不要怕。公子是好人,我不会害你。一饭之恩,风华也是懂的。”她仲出的双手,也全是干枯的样子,黑黑的,焦焦的。 看着这双失了水分,芳华不再的手掌,她悲伤得哭了,但是哭,对她也是一种奢侈,干枯的身体又哪儿来的一点儿的水分。 她悲伤说道:“这就是修真的恶果啊!公子记住,千万不要修真!”说完她跳窗去了。 “这是?” “爸爸,这是尸化仙。” “尸化仙,是的。修真失败的惩罚。”妙-善安静说着,仿佛早已见过无数遍了。 “快!她现形了!”楼下传来争吵声。 蹬蹬蹬。 几个汉子冲了上来,一脚踢开房门。只见他们有的手上掌着朴刀,有的是匕首,一个围着白色围裙的拿的更是一把菜刀。 “你们有什么事吗?”宁采臣平静问道。 几人愣了一下,掌柜才说:“那个女妖哪?我们是来杀妖的。” “走了。” “哦。那我们下去了。” 他们又立即退了出去,掌柜的想关上门,却发现门坏了,尴尬一笑,立即吼道:“大狗,还不快来修门!怎么弄个坏门的房间给客官。客官,您稍等,这门马上就修好。” 这门本就是他们踢烂的,还什么坏门。宁采臣没有心情与他们计较,挥挥手让他也去了。 “爸爸,这人贼头贼脑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我去看看,听听他们说什么?”妙-善离了座位,立即随后去了。 她可以让别人不注意她,所以就是站在他们身边,他们也不知道。 回来后,妙-善却是气坏了:“爸爸,他们太可恶了!他们竟然一早知道那女人有问题,还准备等那女人杀了你,收走咱们的银子。” “原来是这样!”宁采臣平静说。 “原来是这样?爸爸,你一早就知道了?” 宁采臣点点头:“那女人身上的气味很重,所以她才会打那么多胭脂掩饰。客栈中的人显然是知道的。” “爸爸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妙-善?”妙-善撇撇嘴,打听来的消息没了用处,这让她很不高兴。 “不,我只是觉察到她不对劲,但是我却不知道她是尸化仙。” 这世界已经枯竭到这样了吗? 洪荒世界本为盘古所化,既然是生命所化,便必然有精华用尽的一天。 小千世界是盘古碎片,自然最早枯竭。 尸化仙便是个标志。这说明这世界的养分已不足以保有他们的血肉外貌了。这个世界在回捕他们,把一个个仙神拉下云端。 而仙神们自然不甘愿就死,于是他们也会把一切的力量用在延长寿命上,外貌什么的,已经顾不上了。 一开始,他们还保有人性,会从食物中提取养份力量,但是当食物满足不了他们后,他们便会把主意打到人身上,毕竟人是非修炼生灵中拥有最多灵气的了。 但是吃了人,与人体浊气相合,他们也只会愈发堕落,直到成为完全没有灵智的食尸鬼,成为地狱的住客。 “爸爸,这儿人这么不好,咱们换个住处吧?” “换了也没用。就像她说的,这世界已经步入了死亡。” “步入死亡那又怎么样?” “步入死亡,也就是说这世界将归于死界。人死了,会到阴司地府,世界死了,同样也会。只是它到底会去哪一界,就看世界死亡时,这世界生灵的选择了。” 而这个世界生灵的选择,显然是不合格的。 不过虽然不合格,但是他们却没有直接动手杀人的打算,住下来还是安全的。而且宁采臣怀疑外面绝对不只一个尸化仙,这时候出去,实在是不安全。碰上吃人的尸化仙,也不是不可能。不,应该是仙化尸才对。 宁采臣不打算走,而是住下。妙-善没有再反对,重新叫店家做菜,这次她看着做,以防他们下什么东西。 宁采臣笑了笑,随她去了。 总算可以看看自己的官印了。 第391章、拜师 虽说是做了知制诰,但是这官印却没有变,依然是四四方方负上一长方钮。 宋代官印的一个特点是钮式的单一化。除宝的钮式较为多样外,其他各级官印均为长方钮,或称为橛钮、块钮、矩形钮等。只是印面加大,且官职越大,官印越大,二者成正比例关系。 但是零点一寸的悬殊,只有仔细看才能看出大了那么一点儿。 比起天下名士印可小了不少,天下名士印乃是桥印,篆文,广四寸九分,厚一寸二分,两个印摆在一起,大的名士印像爷爷,官印就像是个孙子一样。 宁采臣的官印形成时,宁采臣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隐藏在名士印的隐影下,实在是不显眼的很。 但是这次,宁采臣却注意到了。之所以注意到,是因为原本守住官印,不让名士印欺负的大宋龙气突然钻入了官印之中。 气运依然没变,还是一成不满,但是龙气进入后,竟然起了龙腾四海般地变化。在龙气与官运的交缠下,竟然出现了鲜血的色泽,血红血红的,就像是杀死的金人身上流出的血一样。 其实在宁采臣杀金人时,这变化便起了,官印染血,但是宁采臣并没有在意,以为这血彩是官运进阶的变色。 但是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血色,而不是官运进阶的赤色。官运足则色变,可是宁采臣看着他那一成不到的官运,实在是看不出“足”在哪儿。 自己的气运变成了血色,到底是好是坏?莫非这便是业力吗? 宁采臣抚过生死簿,还是查找不到他的名号。查不到他也就没有办法推断到底是不是业力。 不过这变化绝对危险就是了。天士名士印现在不仅不再压制官印,反而躲得远远的。 似乎就是“名士嘴再硬,也怕钢刀”的气运版。 “爸爸,吃饭了。” “好!吃饭。”找不到也就算了,宁采臣也没有再纠葛下去。 穿了这么久,他早就明白了玄妙-的事懂了就是懂,不懂,哪怕你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因为一切凡人的常理与知识在此都不适用。 不也许不是不适用,只是没有到发现的那一步。就像基础数学1rl2,但是再往上,还有lr1≠2一样。达不到那个层次的冥思苦想,只是在自己为难自己罢了。 好在马上就要到五华宗,希望修真知识可以给自己一个答案吧! “爸爸,你刚才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妙-善问道。 “没什么。” “别骗我了,爸爸是在看业力。” “你怎么知道?” “这还不简单。爸爸刚刚杀了人,既然杀了人,就有业力啊!” 又是这番理论,实在是一番让人高兴不起来的理论。 “决点吃,吃完了休息好,明天还要赶路。” 妙-善知道宁采臣不想听。她却觉得很委屈,一副我是好心提醒你你却是不领情的样子。 很快休息了一晚,昨天对这世界的认知,使得宁采臣不再有观光的兴趣。早早往五华宗而去早点完事,早点回去。 翻开的《黄庭内景经》与官印遥遥起了呼应,似乎是在引导着什“爸爸,我累了。” 一路急赶,宁采臣看看跟在身后,小脸蛋上渗出了汗珠,很是疲惫的样子。 宁采臣停下:“来,我背你。” 妙-善歪着脑袋,看着宁采臣,似乎是不相信宁采臣会这样说似的。 在她的记忆中就是睡觉,也是自己主动要求的。 这还是爸爸吗?又或者我出现幻觉了? 宁采臣说:“还不上来?难不成想在这种地方遇到尸化仙?” 这儿虽然是条道路,但是人烟实在稀少。走了这么半天,也不过才一两个人,而且还没有办法知道是不是人。 妙-善立即麻溜地上了宁采臣的背。 妙-善很轻,不重简直就像是个十二三岁小姑娘的重量,据说是因为蛇没有骨,所以重量才轻。 妙-善自从让宁采臣改了形象,整个人显得小了很多,做女子没问题,做男人就像是个半大小子一样。 当然,这只是一种幻道,是种假像,谁背谁知道。 妙-善也好,白素贞也好,实在是有料。一对乳峰地挤压,仿佛是多了一道气垫在身上似的。 不过妙-善的样子实在是很有欺骗性。 宁采臣回头看了她一眼,一切涟漪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背着她赶路。 妙-善上了宁采臣的背,一开始是有担心,但是在看了宁采臣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她才安心地趴在了宁采臣的背上。 有爸爸疼真好! 她有两个姐姐,作为第三个女儿,实在是得不到父亲的疼爱。 可是她也是人,也只不过是个小女孩,也渴望父亲的疼爱。 为了引起父亲的注意,她出了家,做了姑子。 注意倒是引起了,可是却不是她想要的。 爸爸…… 妙-善饥渴地趴在了宁采臣的背上,搂得紧紧的。 “妙善松,松一些,你勒得我喘不过气来了。”宁采臣的脖子立即就红了。 不是妙-善勒得太紧,双修的力量全用来滋养身体了。这点儿力气算什么。 关键是身后乳峰形成的气垫,这东西实在是诱人,特别是对宁采臣来说。 宁采臣就像是那种以前是萎男,又突然变成了伟男那种。 爱你的女人,便让她满足,女人的满足绝对是男人最大的享受。这是男人的小秘密,只有拥有过,享受过的男人才懂得珍惜。 “咯咯!”妙-善笑得很开心,她觉得今天是最开心了。然而世上事,哪有最开心,只有更开心,关键是看你怎么过。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这本来是应该极为吸引人的,但是在知道尸化仙的存在宁采臣已经没有这份特别的心情。 如果不是他的人道无法传授,他甚至都有立即调头回去的冲动。仙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过话又说过来这世上的事,哪儿有十全十美的。与其想着以后怎么样,抓住现在才更加重要。 倒霉催的仙人,似乎山门建的不高,都无法体现他们的神奇似的。 五万五千五百五十五级石阶,据说是为了考验拜师人的意志,必须一口气走上来否则不予拜入师门。 这实在是太坑爹了。 宁采臣不是怕爬石阶,而是气不过。 自己怎么说都是来帮忙的,竟然没有人接不说,还得自己爬上去。 好吧!宁采臣本身也是抱有目的来的,但是你爬就爬好了,可头上那飞来飞去的家伙们,任谁看了都不会爽。 你在下面走,头上却有人飞过来飞过去。这是什么感觉? 不是为了低调.宁采臣都有意施展了浩然之气,看你们还怎么飞? “爸爸,我累了。” 走了不过五千阶.妙-善便嚷嚷累了。 “不能再走了吗?” “嗯!我要爸爸背。” 自从宁采臣背过她一次,妙-善渐渐地越来越喜欢宁采臣背她了,仿佛是为了追回失去的童年似的。有了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背着自然比自己走路要好。 宁采臣看看高耸入云的山峰,再看看下山的五千级。 “好吧!来吧!” “谢谢爸爸,爸爸最好了!”她就像猴儿似的,麻溜地爬了上去。 宁采臣这一背,却把五华宗的人刺激到了。 “师姐,师姐.山下来了一个傻子。” 华阳峰,看到了这一幕的小弟子们立即跑去报告他们的掌峰大师兄,大师姐们。 华阳峰的大师姐问道:“出了什么事?” “是有个傻子在登峰,不,是有个傻子在背着人在登山。 不,是两个人在登山.走了一段,其中一个走不动了,另一个竟然背着他上山。” “你在说什么,这么乱。我还是自己看好了,玄光术。”宁采臣背着妙-善上山的样子,立即落入她的眼中。不由点一点头。“是一个有毅力的人。” 类似的评论在各峰不断传播,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看好宁采臣,比如华雪峰的大师姐。 “哼!哗众取宠之辈!” “大师姐,让咱们兄弟去教训他们一下。”出声的是宁采臣的熟人,上次在客栈中遇上的五煞。 “也好!教一教他们修真的恐怖,也是件好事。”华雪峰的大师姐点了下头,她在修理着自己的一双指甲,这十指不是雪一样的白色,而是雪一样的红色。 五煞嘿嘿一笑,掉头去了。 宁采臣背着妙-善,好容易走到了半山腰。仰头望去,再往上,山峰分开,一、二、三、四、五,共分五峰,仿佛是人的手指一样。 “真倒霉!当时真该好好问一下徐道人。现在是去大拇指最粗的峰,还是去中指最高的峰?妙-善你说?” 妙-善趴在宁采臣背上,睡着了似的,呓语道:“爸爸去哪儿,妙'善便去哪儿?” 只要这样就好。其他的,去哪儿都不成问题,反正她连地狱都去过了。 宁采臣本来是想借助一下妙-善的修真见识,可是她竟然在这个时候掉了链子,实在是不应该。 可是看她睡得这么香甜,宁采臣又不忍心再吵醒她。 “咦?这时候才派人来迎接?” 五个飞天的人物,依次落在宁采臣身前。 是熟人!他们拜入五华宗了? 五人落下,由鬼煞说道:“大胆凡人!这是修真圣地,想拜入山门,必须得靠自己的力量才行,不得有他人帮助!” 五煞虽然名声不好听,但他们也不是傻蛋,自然是知道在五华宗,他们实在不算是什么。所以他们在惹事前,至少会先撇清自己,绝无例外,这次也是如此。 关注宁采臣一行的不只是三两个人,自然有人识得五煞的真面目。“太过份了!他们又在欺负人了!” 立马便准备去阻止,但是却让一个人拦了下来。“不要去!这石阶本就是为了考验入门弟子的心性,他们做的没错!” “方师兄。” 说话的是方本,作为徐道士的唯一弟子,同时又是中峰的掌峰者,自然没人敢违背他的命令。 大家只是看着宁采臣怎么应对。 如果是没有遇到过尸化仙,宁采臣也许会把妙-留下,但是现在,他却说:“我本来就不是来拜师的。” 轰- 这一句是震得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这人是白痴吗?不是来拜师,来爬这个“好汉坡”干什么。 这五万多的石阶,真正能爬上来的,自然是真正的好汉,特别是对那些没有修炼过的人来说。 这是修真界,没有修炼过,就敢来爬这个“好汉坡”的,不能说没有,但是近五百年来,却绝对真的是一个也没有。 现在宁采臣来了,看上去也没有法力波动,这已经够惊人的了,但是他现在竟然说不是来拜师的。这就更惊人了。 不是拜师,那他们来做什么?不要说是爬山玩的。 五煞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由鬼煞说:“既然不是来拜师。那就下山去吧!这是修仙圣地,不是凡人的游乐场!” 嘴上说着,心中却是不免有所得意。 小子!一个凡人,还想骗老子,老子鬼煞之名是叫着玩的,哪一个不知道这江湖上,人传言人奸似鬼的便是你鬼煞大爷我。 嘿嘿!徐长老早说过最近有人来拜师,而你就来了。不要告诉大爷徐长老说的不是你一样。 哼!想在鬼煞大爷面前耍花招,真以为你鬼煞大爷江湖是白混的? 显然他们是绝对不相信宁采臣是来玩的。 宁采臣皱了皱眉′心想:这是怎么回事?算什么?下马威? 宁采臣实在是想不出徐道士给他下马威的原因。 见宁采臣不出声,在沉思什么,五煞更加认定宁采臣就是来拜师的。而这也是他们发利市的好机会,正所谓马无野草不肥,不是有横财,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便在五华宗一峰站稳脚跟。 这时鬼煞又说:“兄弟,不要骗咱们了,你想拜师全写在脸上了,还瞒?你直说,说不定咱们兄弟还能帮你一把。” 这么好心?不会吧! 宁采臣看向他们。 第392章、抬上去 “怎么帮?” 五煞脸上一喜ig,彩虹鬼煞立即说:“帮忙还不简单,咱们直接带你飞上去,就行了省了你一步步往上走了你还是背着一个人往上走,多累啊” “这法子好那咱们来怎么飞?”宁采臣欢喜问道“慢慢慢,慢来这飞是容易,但是咱们也不能白带你们飞一场要知道这凡人是身拙体笨的,带着一个凡人飞,不好实在是太累”说到这本该是拒绝,他却话锋一转,又改回了。说:“不过看你这人很不错,朋友累了,也没有放弃,而是背着友人上来,实在是好样的,我欣赏你这样好了,咱们兄弟会用法宝带你们上去,但是呢?咱们也不能白帮,收些利市,也是应该的” “哦原来是要钱啊这好办,说,多少?” 五煞突然大笑起来,他们不是在嘲笑宁采臣,而是在高兴,高兴了遇上了这么一只大肥羊,不差钱的主才大方,好宰不过鬼煞却说:“你把咱们当成什么人了?咱们是修士,岂能要那些铜臭” “那你们要什么?” 这时,原本四煞的老大,现在五煞的老二说:“当然是灵石丹药了,笨” “灵石?可是我既没有灵石,也没有丹药啊” “你实在是笨死了你现在不过是个凡人,怎么会有修士的灵石丹药?我是说你成了修士之后” “修士?我?”宁采臣笑了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想做修士,估计有得等了看着宁采臣那不可能的笑容,他们五煞急了,这里可是有人盯着的,他们可以一时干扰声音的传送,但是无法长久,毕竟他们入门不长能做到这一步,已是极为难得于是心急之下,有人立即口吐真言,大声道:“你真是笨死了你是徐道长指明要的人是绝对会成为修士的” “哦”宁采臣点了点头,看来徐道士是有所安排的但是他又摇了摇头因为他无法修真,所以灵石什么的,不仅对他没用他可能根本就不会有,这毕竟只是一场交易罢了再说就是有,也可以给娘子母亲用这么一点儿路,宁采臣自信自己是可以走上去的就是多一个人妙-善也不重想到就做,宁采臣觉得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背着妙-善绕了一下,准备从他们旁边过去妙善睁着一双黑眼珠骨碌碌看着“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谈的好好的,转身就走?”宁采臣什么都不说,直接就走,搞得他们莫名其妙“没什么?我觉得这点儿山路,我还是能自己上去的”宁采臣说着却没有停下来“唉别忙着走,如果你嫌太多,一半儿也行” 宁采臣还是摇头继续走着这一下他们怒了,立即再度拦下宁采臣“你不给,就不要想上山” 凶态毕露一个个展开了法力波动,或火或风或暗云妙-善笑了,大叫道:“爸爸,教训他们” 浩然之气“怎么回事?我的法力,怎么没了?” “我的也没了?” “我的也是” 五人惊恐起来妙-善从宁采臣背上跳下,咯咯笑道:“不知好歹你们觉得你们的长老会请一个普通人上山吗?” 五煞这下子傻了,立即跪倒:“前辈,我等有眼不识真人放了我们” “爸爸,不能放”妙-善眼珠子一转,问他们道“你们是认打,还是认罚” 他们既然以为宁采臣是前辈高人,轻易便制住了自己一身法力又怎么可能会愿意认打这修真的手段最是难以预测,谁知道会把自己打成什么样虽然说这儿是他们的山门外,但是修真界实力为尊,就是打死他们,师们也不会为了他们这帮进弟子,而和一位前辈高人翻脸就是让他们的修为,终身难以寸进,也不是多难的事而一旦修为无法提高,他们也就完了所以,根本都不用想,他们立即便问道:“罚是怎么罚?” 在他们看来,只要是身外之物,他们也就认了什么灵石丹药,大不了他们以后从人那儿补上来就是了妙-善想了一下说:“你们都去伐树” “伐树?” “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山道两旁便是树木,不过他们走上两步,又回来道“前辈,是不是可以把法力先还了我们,我们也好伐树” 宁采臣收了浩然之气“爸爸,他们要逃” 逃? “前辈,咱们再也不敢逃了”他们立即跪下边哀求,还边埋怨:“都怪你们,你们为什么要逃?” “还说我们,你不是也要逃了吗?” “就是,也不提醒我们一声” “你们不也是没提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定是想谁都不提醒,只要自己能逃就好” “还说我们,你不也是你想让前辈抓我们,这样你就可以逃回师门了” “好了,什么都乱七八糟好”妙-善大吼道,看到妙-善发怒了,他们立即不敢再出声“都去伐木一群贱骨头” “是”他们立即老实乖觉的去伐树什么恢复法力,是提都没敢提没有工具,他们有兵器,代替工具了心疼兵器的怨言,那是连一丝儿都不敢提的妙-善就是监工,看哪个敢不老实宁采臣对五华宗的待客之道也是不满,对妙-善的做法,是一点儿阻止的意思也没有身为修真,没有法力他们的身体也比一般人强壮不大会儿功夫,树木便伐好了“前辈,树伐好了” “哦那好,扎两个椅子” 扎椅子用树枝藤条就可以了妙-善却一直不说,显然是耍他们但是就是知道是在耍他们,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谁让他们不开眼,竟然打劫勒索他们惹不起的人又过了一会儿,椅子扎好了爸爸快来”妙-善先找了一个坐了上去宁采臣笑了笑,也坐在了一张上“还愣着干吗?还不抬我们上山”妙-善指使他们道抬上山?他们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前辈,咱们还是带你们飞上去” 妙-善不满道:“飞?哼晚了咱们就喜欢在地上走” 五煞是真的很后悔.你说怎么就惹上了这么强大的主妙-善叫宁采臣爸爸,如果宁采臣是凡人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的,只可能是前辈至于法力全无,那就好说了一个修炼有成的前辈,想收敛气息,实在是太容易了一个收敛了气息的前辈这不是麻子脸上的麻子,是坑人吗? 可是前辈已经得罪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人家还没怎么样呢.便制住了他们一身的法力他们的名号是五煞,不是“五傻” 可是这有两张椅子,他们却五个人.怎么抬? 老大不抬吗? 可哪一个不抬,其他人都不会乐意,这时已经没人管你是老几了为了怕让前辈多等,他们没敢僵持,决定了一人抬一千台阶抬上椅子,他们开始向山上走去宁采臣问道:“你们上次不是四个人吗?这次怎么五个了?” 这话一问,原本的四煞立即冷汗都冒出来了想想自己上次四人所做的事,他们这时候都免不了后辈发麻幸好当时没做,否则非死了不可再没有一丝儿怨言,先前前辈已经放过了自己四人一次.这一次就是活该了当时前辈没杀他们,已是极大的造化,哪儿还有什么怨言至于他们当时的谈话,他们现在也是修真了,自然知道修真的本事有多大听个谈话?小意思就是你对人家稍有恶感,也是立即会生感应这四个家伙也算是倒霉了,刚上了山,便让鬼煞抢了并且还让鬼煞强迫入伙,每人每月要上交两个灵石也就是说′他们几乎便是老人的养殖者这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有人抬着上山,宁采臣他们也有了闲心观察这山上的风景石阶竟然绕山有行,仿佛一条婉转曲折的大蛇一样简直就是唯恐这山路不多似的而且这石阶越往上越是高人,到了后面一个石阶便有一人高,抬人上山也就难了必须举过头顶,送上椅子,然后才能攀爬上来他们现在已经是凡人了怪不得鬼煞这么心急,一开始便抬原来这前一万阶,与后一万阶,是绝对不同的山顶之上,大约是手掌的位置,是一处规模不小的建筑群建筑风格却不同,有的是飞檐,有的是圆瓦……显然不是一个朝代的风格这山门建的久了,一代代的弟子,老的没死,朝代的弟子也就出来了显然这不这一代人之功,这也说明了这是个历史悠久的门派不,用历史悠久已经不合适了别忘了,这些修真有成的老家伙们,其寿命可是不能以常人记的千儿八百年,对他们就像玩一样山清水秀,山水如画…… 但是宁采臣却皱起了眉《黄庭内景经》又闪烁起来,而且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仿佛是在警告什么但是它在警告什么?是五华宗吗? 上了山,抄录完秘籍再走,应该没有问题反正我不是真来拜师上了山顶,五煞早已累得不成人形就是强壮于凡人的身体,这两三万石阶抬上来,他们也吃不消他们是修士,是修法的修士,又不是以力证道的修士上了山顶,全都坐在了地上死狗似的大口喘着粗气山观前已经来了百多人,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五波中间是十人的老者,背剑的、带葫芦的、白胡子的……站在中间左右分开,左手是以方本为首的一支,以及另一个壮硕汉子为首的一支;右手边是以两名女子为首,一着白,飘渺无痕一个着红色宫装,一脸的骄傲,仿佛是高高在上上女王,在俯视众生一样壮硕汉子与白装女子是微笑,方本是不满只有红装女子,依然那么高高在上,这是本性,但是却完全没有显露出她对这件事的看法就是中间的老者,也有人露出了不满或是不齿的神色修得真我,本心毕露,这才是修真隐藏了,也就隐藏了部分本心,不识真我这样看来,红色宫装女子在真我认知上,要高上一些虽然她的真我不是那么惹人喜欢有的恶狠狠地看着五煞,随着他们的法力遭禁,他们的抢劫行为已经传到了各峰不然,哪儿还轮得到他们抬宁采臣上来,山上的人早下来了怎么说这都是他们的山门,让外人欺负到家门口了,他们是不可能坐着不动的但是他们打劫的事一出,家里人也不好出面了,何况是个宗派,得讲道理不是不过这道理也是建立在实力上的,不是宁采臣展现了过人的实力,他们也不会讲什么道理五煞之中四人是人,让人制住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鬼煞可是修炼百年的老弟子了,一身控幽术极为出色他都让人制住了,乖乖地抬上来,这前辈还真没叫错特别是宁采臣他们上来后,几个老家伙也没看出宁采臣的修为怎么看都是个凡人,这就让他们吃惊,正所谓“真人”不露相这得是多高的修为,才会让他们也看不透“呆会儿,你们自己去刑律堂领罚”一个身后背剑的老者大声道他们实在是太累了,连回话的力气也没有看出他们确实是体力消耗过大,这位刑堂长老,也没有过于逼迫他们宁采臣也立即收了浩然之气,让他们法力流转 第393章、入山门 “阁下就是徐长老说的宁采臣,宁大人吗?”说话的不是鹤发童颜的老者,反倒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拥有一头乌黑头发,英气挺拔的年轻人,看上去也就三十不到的样子。 但是他却是站在了中间那些老者群里。 修真不记年,这修炼有成之后,是老是少,全在个人,所以宁采臣并没有因为他年轻,便觉得他是新入门的弟子,而是回答:“不错,正是在下。” 他果然点头说:“在下李支,添为五方长老之一,既然是徐长老邀请的人,这就随我入山门吧!” “等一下。”红色宫装女子却开口了。 “雪峰主,你有什么事吗?”李支微笑着,暖人的微笑。如果有人在五华宗呆久了,便会知道这是他的招牌,他也一直是这样微笑着。 “什么事?他打了我雪峰的人,难道就这么算了?”她很高傲,长老又如何,长老也不比她这个女王大,是一点儿恭敬的意思也没有,反而意气指使,真的就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一样,而李支不过是她这个女王的下人罢了。 要什么礼貌?要什么恭敬?笑话! “这个,但他毕竟是徐长老特意邀请的人。”李支依然笑着,笑容不变,语气却做了让步。 “那又如何?就是徐长老在这儿,也没有人可以随意欺辱我雪峰弟子。”她依然傲骄,从不知道退让为何物。 李支太阳一般笑着问道:“雪峰主想怎么样?赶他下山?” “不,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 山上的弟子都想笑,这雪女王什么时候通过情理了?但是想到这雪女王,同时也还让人称之为“血女王”,就是有什么可乐的。也得忍着。万一惹火了血女王,可就不是什么可乐的了。 只听她说:“既然他可以制住我雪峰弟子。那么大家便交交手好了。”轻描淡火。无愠无火的。 李支听了,对宁采臣说:“你看,雪千寻峰主得天独厚,拜入山门。便得了冰雪女王传承,她也是我们这些人中最早寻得真我的。前辈你看。是不是指点一下。全当切磋了。”他又加了一句解释。 宁采臣眉头一挑。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吗?为了她的真我,她的心灵通透,却要打上这么一场。我图个什么? 我与别人又不同。并不会因为多打多斗。而有什么变化。反倒是在这些人精面前,施展多了浩然之气,暴露了浩然之气的弱点。 浩然之气优势大,同样缺点也大。只要舍了法力上的便捷,想破浩然之气并不太难。 老实说,从宁采臣拥有浩然之气到如今。并没有随随便便多次施展。唯一露出破绽的那次,还是白素贞救小青那次。 不能下杀手。不是以命相搏,这便会使得任何人都拥有了放开手脚的勇气,谁知道他们会使出什么手段来。不能一击必杀,还是不要比的好。 宁采臣笑了笑说:“我可没有打他们,不信你们可以问问他们。” “没有,没有。前辈没有打我们。”五煞立即开口道。 这不是他们不向着自己门派,而是知道修真门派都是个什么德兴。说是切磋,但是如果知道自己打得过,那可真是会下死手。就是一时半会儿打不过,他们也会借着这个机会了解对方的本事,寻找克制的方法。 无论是哪一种,也许这门中的长辈不怕,也惹得起这个前辈,但是他们可不行。人家顺手便封了他们的法力,又顺手解开,这么强大的前辈,可怎么着他们,他们也挡不住啊! 这人啊,活的越久越是怕死。特别是他们知道了自己还能活得更久的时候。 见他们这么配合,宁采臣也就笑了。“我与他们是旧识了,他们这才抬我上来。你们这石阶实在是难走。” “对对,就是这样。”五煞赶紧点头。 “哼!”雪千寻带着她的人走了。 不走还留下干吗? 本来这就是自己门人打劫不成,反受人威胁,抬人家上来。这是**裸地打脸,她也出手的理由。 可是到了宁采臣的口中却成了熟人义务帮忙,她还有什么话说。 如果非要瓣开了说,那可就是自家打自家了。 你们既然看到了,也听到了,为什么不出来阻止? “我最讨厌文人书生了?”雪千寻气呼呼地。 微笑着的李支,以及方本却在心中说着可惜。 如果打了起来,他们就可以知道宁采臣用的是什么限制人的法术了。 主动抬他上来?见鬼去吧! 别人不知道他们五个是什么货色,他们可知道。如果他们逼着人抬他们上来,李支他们是绝对一点儿都不惊讶。 玄光术虽然可以看到听到,但是没有对法力波动的感悟。他们也不可能知道宁采臣是怎么制住的他们。 “呵呵,这样才好,皆大欢喜。这位公子请进!”李支的心里活动并没有影响到表面的微笑,立即邀请宁采臣进来。 瓦制的构造,却是一个大字。房子大,门也大,仿佛这不是人住的地方,而是巨人的住处。 人间常说,不到京城不知道自己官小。套在这儿,也可以说是不见修真的房子,不知道自己住的小。 进了大殿,便是一座二丈多高的塑像,就是这么高的塑像塑在主神位,都没有到达大殿顶端。 宁采臣他们进来,早有人递上香。 宁采臣也就拜了拜,插了上走。进屋叫人,进庙拜神。中国古来传统如此。 李支说:“目前徐长老与掌门都不在宗内,还请宁公子多盘桓几天。” “哦?那他们去哪儿了?”宁采臣问道。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们不在门派。 “这……”李支为难道,“这事本来是不能说的,不过公子既然是徐长老的朋友,那就告诉公子吧!他们去了天外天击杀邪魔去了。” 宁采臣点了点头,却没有追问别人的内事,而是问道:“徐长老答应了我的事。” “放心!”他又笑了,“长老与掌门都交待过,咱们这儿的书籍敞开了向公子供应。哈哈!” 他笑着,故做豪爽,不过他这人笑得多了,想是已经忘了真正的豪爽是什么样子。笑起来不免有些怪异。 接下来又安排了宁采臣他们的住处。住的房子倒是恢复了正常大小,与人间厢房一样。 “爸爸,这儿的人心地不好。”妙善坐在**,摇着一双腿。 宁采臣笑了下说:“咱们又不会在这儿常住,好与不好的,与咱们的关系不大。也用不着去管他们。” 接下来的日子,宁采臣几乎是长在了他们的秘籍库里,进去了便几乎不出去。 是真的废寝忘食。 修真者不愧是长寿种,这儿的文字竟然是宁采臣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的。 不是《黄庭内景经》的字注,他连读下来都难。更不用说抄写了。 为了把这些文字抄写成自己熟知的文字,宁采臣是花费了大功夫了。 一个字便有着好几种意思,更重要的是这些意思竟然与后面的修炼功法相一致。 也就是说这个字本身便是总纲,一个字需要翻译成上万字的抄写,这速度自然快不起来。 这儿毕竟是人家的地方,他们是没有瞧破腰间的剑鞘幻道,但是你也不能总是这么抄下去。 为了更有效率,可不是吃喝都顾不上了,随便解决一下也就是了。 “这是?” 在一堆书籍中,宁采臣看到道兵。 这儿不是炼器宗门,这本书也不是炼器的书籍,而是仅仅介绍道兵的书。所以一副乏人问津的样子。 但是这本书却让宁采臣知道了在椒园那儿遇到的是什么。 这要从道兵起源来说。 一开始的道兵,不过是一些没有修炼前途的灵物,受人点化,形成的一种看守洞府到存在。 仙人虽说神通广大,但是不能所有事都由仙人来做。 比如打扫收拾,比如战争。 没错就是战争,上古时战乱不断,修真也一样。为了抢资源,为了抢修炼洞府矿脉。在双方修为相差不大时,手下人也就成了一种比拼的资源。 一开始也许还会有两人两败俱伤,动弹不得的情况。但是他们足够长寿,很快便发现灵物转化的道兵,不仅忠心,实力也不错,正是一种臂助。 而在道兵兴起后,人们又发现用道兵杀人,自己自身沾染的因果业力很少,这就使得道兵愈发受欢迎了。 可是天下灵物有限,点化也越来越麻烦,也便有了炼制道兵的兴起。 宁采臣的犬兽道兵,以及椒园的两尊金刚都是炼制道兵。 不同的是佛门的道兵一般都只是为了看押妖魔所炼。它们与妖魔合为一体,一边吸收妖魔的力量,一边镇压。只要妖魔外逃,他们便会立即启动,与妖魔不死不休。 由于他们本身是使用妖魔的力量,所以说只要妖魔不死,他们在理论上也是不死的。这是佛门秘法,毕竟对妖力魔力的转化上,佛力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第394章、字,进阶 看到这,宁采臣要是还不知道郑贵妃有问题,那他就是傻子了。 “郑贵妃是妖?不,她一开始可能不是,否则佛像道兵也不会直到不久前才对了。可是郑贵妃是什么时候变妖的?不会是让妖夺了舍吧?” “可是什么时候夺的舍?为什么她没有现出原形来?” “难不成又是一场封神之乱?” 宁采臣不想这样想,但是这实在是太像了。 “这一次众神看中的是蒙古吗?” 宁采臣忍不住现在就想回去,看一看这个郑贵妃到底是人是妖。 可是回去便行了吗? 没有望妖之术,就是回去了,也依然不知道她是个什么妖啊! 看着这满满的书架,宁采臣咬咬牙,不再翻译,而是直接照抄,管它是什么字。反正知道它们是字也就是了,照描。 这一描,宁采臣的笔竟然一下子炸了。 什么?这字便是道,便是规则。 越老的字越是代表了规则,正所谓象形字,我怎么把这忘了。 一个“电”字,它本身便是电的外形。蕴含代表了电的力量。 宁采臣的笔炸了,他不仅没有气馁,反而高兴起来。 换枝笔,小心抄写起来,让天地的力量在笔尖流转。风、火、雷、电、水……只要是他这儿有的力量都可以在笔尖再现。 修士力量掌握。冒充什么前辈高人,也就更加没有问题了。 宁采臣抄的高兴,外面可是闹翻了天。 “怎么回事?他还没有出来吗?” “是的,没有。” “这不可能。没有秘法封禁的书只有那几本,其他的书早有封禁过,没有门中秘法根本就不可能取出来。他是怎么办到的?” “大师兄。会不会是师父他老人家……” 方本立即思考这个可能。 嘶-还真有这个可能。 “我听说师父有一法宝名为万轮盘,专破各种秘法禁术。” 方本的脸色更差了:“我才是大师兄。他凭什么拥有师父的法宝。” “没错。” “对。这本就是大师兄的。可是咱们怎么做?” “不要忘了,狩猎就要开始了。”方本笑着说道。 “可是大师兄,他是师父的客人。” 另一个说道:“那又怎么样,他不也是师父在外面收到徒弟。什么前辈。吓唬人的。只要知道他靠的是师父的法宝,那么一切便好办了。抢来也就是了。” 对外师徒的名义。不仅没有给宁采臣带来了安全,反倒是带来了贪婪。 “好!通知他去参加狩猎,把师父的法宝抢回来!”方本下了决定。 与此同时。小千世界外。混沌与世界相联的缝隙,徐道士他们正卖力拼杀着。这是域外天魔,从世界外而来。不杀掉他们,别说修炼了,整个宗门都会完蛋。 气运的衰竭,已经不足以保护他们。 “快看。裂缝变小了!” 只见世界裂开的口子果然在变小。 徐道士与五华掌门相视一笑,有效。果然有效。 不,是太有效了。 本来他们只希望这裂缝不变大就好了,却实在是没想到能变小。 这段时间,宗门与他联系过,只发生过一件事,即,宁采臣入门了。 这是气运之子,真正的气运之子。 各门各派的掌门在斩杀过来的魔物后,纷纷在打听怎么回事。 世界的衰亡,他们作为这世界最顶层的一批人,自然是知道。正因为世界在衰亡,世界之膜才会变得这么脆弱,这么容易招来域外魔物。否则盘古身躯所化,一些魔物又怎么进得来。 五华掌门高兴宣布道:“这是因为我五华宗从人间引入了一个气运之子。” 气运之子只是一种统称,是指那一种受世界眷顾的人。 这种人跳悬崖,得奇遇只是小意思。而强大的就像现在这样,本来还在分崩的世界,却因为气运之子的眷顾之力,流散出去的力量纷纷回归,就像是那个在不断缩小一样。 就因为这变化太大了,所以五华宗是瞒不住的。你瞒人家不会查啊!最近你的门派发生了什么,还想瞒过人家? 现在五华掌门只希望大家能看在气运之子的份上,大家不要抢。 就像是峨嵋,明说了这二云三英是峨嵋的人。 大家都不是蠢人,自然知道得罪气运之子没有什么好处,连带着气运之子所在的门派,也没有什么人会得罪。 大家纷纷前来恭喜五华宗。 可能是太过高兴了,他们竟然忘了通知自己的门派一声。 高层是没人得罪了,但是免不了下面的人没有脑子。 “狩猎?” “不错,这是咱们五华宗的集体活动。” “好吧!我这就去。”既然是集体活动,宁采臣也就没有不参加的道理。怎么说他名义上已经是徐道人的弟子。 不过这上柱香便算是入了门,这五华宗还真是容易入门啊! 宁采臣伸了个懒腰,坐着不动抄书也是很累人的。 出了秘典阁,外面的广场上果然是站了一大堆人。不下于千人,这才知道原来五华宗的人数真是不少。 住了这么多天,也才知道这个门派会有这么多人,他也算是专注了。 “大家修道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次狩猎活动,就是为了看看大家是不是已经掌握了学到的功法,以决定下一步的修炼。好了,现在大家都去吧!” 随着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只不过他们的样子实在是看不出来是要准备去测试,反倒更像是去野营。 宁采臣带着妙善,他们是真的是在野营。 测试什么的,与他们无关,所以他们连山都没有下,而是直接去了后山。 后山来的人不多,但是宁采臣却从书上资料中知道后山有这么一个地方,有湖,湖中有鱼,这鱼没有任何奇效,只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肉质鲜美。 宁采臣也就准备了鱼竿,与妙善一人一杆,跑到湖边钓起鱼来。 “爸爸,怎么老钓不到鱼?”不大会儿功夫,妙善便不耐烦起来。 这没有人来的地方,一般来说这鱼儿都是很傻很好钓的,但是这儿的鱼简直成了精似的,光能看到它们绕着鱼竿转圈,但是就是不咬钩。 别说妙善了,就是宁采臣也有些不耐烦。 “算了,今个儿咱们就不吃鱼了。反正咱们随手带着粮食。” 宁采臣的剑鞘中,大米、面粉都有,就是蔬菜不好保存,不过没关系,没有蔬菜,宁采臣可是准备了香肠。 用肠衣灌注调味好的鲜肉,风干之后很好保存,不用怕坏掉。这也是宁采臣目前能长期保有的肉食了。 鲜肉什么的,不好保存,也没有那个必要。不要忘了,这可是古代,想吃鲜肉,兔子、山鸡,甚至野狼猛虎都不是问题。 想吃蔬菜就更容易了,遍地的野菜菌姑,想吃什么,随手便摘了。 好像在后世,这类纯天然的野物野菜,据说是更有营养。一般人还吃不到呢。 “不!我一定要把它钓上来!”宁采臣准备放弃,妙善反而不答应了。 摇摇头,反正不饿,就再钓一会儿好了。 “哟!你们不去捕猎,竟然这么悠闲地钓起鱼来了!”风凉话响起。 一个接话的说::“那是当然,这来了这么多天,一天的传功师兄都没找,只是自己看书,恐怕还什么都不会呢吧!” 宁采臣抬起头,十多个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直接把他们包围了起来。 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本。 “方本?你有什么事吗?” “住口!你要叫我大师兄!”方本恼怒宁采臣叫他的名字。 唉!一个表面的称呼没想到这么麻烦。 宁采臣皱了皱眉,说:“好吧!大师兄,什么事?” 等徐道长回来,一定得把这称呼公证了。 “住口!师父收了你,可我们却没有认同你!”方本又嚷道。 “哟!这是来找碴了?”宁采臣挑了挑眉。 “找碴?就凭你!让师兄们教教你,怎么使用法术吧!”方本不屑道。 唉!这些人如果你们有神位,又或是修到超脱命运长河,我还会有点怕,但你们不过是一群低等级的修士,浩然之气一出,全部撂倒,这打还有意思吗? 对了,我可以试试字之神通的变道。想着宁采臣便立即取出他的毛笔来。 浓浓的法力是笔墨,浩然之气全力收敛,本以为没有了使用法术的机会,想不到这机会便来了。 “等一下。”眼看就要开打,方本却突然叫了停。只听他说,“只是切磋太无聊了,至少也要有个彩头才行。” 看着他一副吃定自己的表情,宁采臣不由笑着问道:“你们想要什么彩头?” 比起彩头来,宁采臣还想赢他们的呢? 怎么说,他们也是修真,他们拿出的东西,绝对是凡人的宝物。 无论是什么我都要! 这样一想,宁采臣也来来了兴趣。 站在方本身前的人大声道:“想你一件凡人,也没什么好东西。咱们就赌万轮盘好了。” 万轮盘?那是什么东西? 宁采臣皱眉了。他没有听说过。 第395章、赌斗 万轮盘,宁采臣确实没有。 他现在早是过目不忘,更不要说这等自己拥有的东西了。没有就是没有,可是这个什么赌,哦,是切磋,赌只是彩头。 但是这个彩头,他真的很想要。 不是知道自己对付不了神位,宁采臣都想和王母娘娘打赌蟠桃。没别的,这东西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是人都想要。 和他们一样,谁让他们是修真,就是他们拿出一根草来,宁采臣都想和他们赌一样。不凭别的,就是这修真的名号,便也应该有些好东西。 可是万轮盘什么的,自己是真没有。 别人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却没有相应的赌品。 宁采臣为难了。 方本开口说:“好了,都是自家师兄弟怎么能赌这么重的东西呢?大家随便赌赌好了。” 看到宁采臣的表情,方本以为宁采臣退缩了。想来也是,如果自己也有这么一个法宝,也是舍不得拿出来与人比拼的。 可这么一来就糟了。虽说世界衰亡,人心险恶,但是他们毕竟是修真门派,抢的又是同门受长辈看中的人,没有个由头,他们也是不好交待的。 赌字害人,但是却绝对是最好的借口。还赌债天经地义,绝对不能一下子把人吓跑了。 派出的师弟不明白,但是师兄都这么说了,他自然得听从:“那好,我的赌注是三粒避谷丹,每一粒可以让人三天不用吃饭。” 这个赌注差点没有把方本气岔了气。避谷丹能和法宝比?你就是有一万粒,他也不会和你比,更何况才区区三粒。 “好!赌了。我这儿有一块妖兽内丹。”宁采臣说。 嘶- 师父这得是多疼他啊!竟然连内丹都给了。 而这个混蛋更是败家,竟然用妖兽内丹赌避谷丹?啊! 方本恨不能打赌的人是他。 “等一下。”对方刚要开始。宁采臣又叫了暂停。 “你还有什么事?”对方和方本一样,恨不能立即赢走宁采臣的内丹。不过宁采臣叫了皙停。他也只能停下。不为别的。就是怕宁采臣输了不认帐。 他们这帮人因为有方本的缘故,他们全都不那么看好宁采臣,以为宁采臣就和方本说的一样,是没有本事的。只是因为有师父宠着。才能压制五煞,他本身的能力是比不上他们的。 反正是只要是宁采臣的能力。方本全都往师父身上安。由于是他陪着徐道士去的宁采臣那儿,所以他的〖言〗论很是蒙蔽了一批人。 而跟来的全都是。 “我这刚学的法术,还没试过。需要先试一下。”宁采臣说。 什么刚学的法术?师父教的吗? 场上的师弟看向方本。希望获得他的指点。 方本想都没想就点了头。在他看来,宁采臣施展法术正好,正不知道他会什么,施展一遍正好可以看出他的不足来。 看到大师兄点头,他又神气起来,以为大师兄知道他的底。所以才不怕。 宁采臣没有浪费时间。 字之神通。以笔为介,以法力为墨。勾勒火焰的力量。“火!” 一团巴掌大的火出现。 宁采臣点了点头。原来这就是火的规则。 字以裁道,即使只有形,而没有质,也是一项极大的收获了。 修真本就如此,一种力量在使用之前,你不必知道力量本身的奥妙,只要可以使用就行了。用得多了,也便有了感悟,识得真我。 这是笨人的方法,但是却是宁采臣现在最好的方法。 “好!开始。” “火。”那边喊了开始,宁采臣立即便放火。 人都是会有一时冲动的,玩火便是一种冲动,而且还是本性带来的冲动。人在很小的时候便会玩火了,并且可以玩的很开心。 宁采臣现在就很开心,凭空出现的火,这是法术啊。 虽然需要借助言出法随来施展,但是也足以让宁采臣高兴了。 还以为我这辈子都玩不出法术了。有法术的感觉真好。 初生之火总是很容易熄灭的。特别是宁采臣的火,就是压制了浩然之气,他的火也不过是最低等的凡火。 凡火可以烧火做饭。杀人?拳头大的小火焰?不行。 可是场上的那家伙更是悲惨! 宁采臣的火,他看到了,法力波动很小,也就是个凡火的层次。 他知道他赢定了。 可就在他准备赢走宁采臣的内丹时,耳边却传来了大师兄让他输的声音。 “大师兄,为什么?”他传音问道。 “笨蛋!咱们是为了一颗内丹来的吗?他要是输了一次就缩回去了。你也甘心?你也看到了,他随手便拿出这修真界遭人争抢的妖兽内丹,显然他身上的好东西不只如此。只有让他赌性上来了,他才会和我们赌下去。赢光他的好东西。” 小师弟也让他说起了贪心:“大师兄,你说怎么做?我听你的。” “认输。让他以为可以打赢我们。注意是让他打赢!”方本叮咛道“只有他觉得他靠自己才能打赢我们,他才会和我们赌下去。” “好的,大师兄。放心好了,我绝对会让他觉得自己好强。” 但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你笨死了,赶快输给他!” 这位师弟还没有输,不,是连个小火苗都没有擦撞到他。 “师兄,不是我不想认输。你也看到了,他的火还没有到我面前便熄灭了。我怎么认输啊!” 他郁闷得想哭。 这家伙到底是修真,还是个火焰杂耍师? 这修真界就没有这样的。放过来的火,你根本就不用躲。因为没了法力支撑,这火还没到你身前,便会熄了。 可是他却不得不装着他很强,拼命的躲。 更郁闷的是他身边的小东西。 “爸爸,对,就这样打。左边再放把火,让他再来一个懒驴打滚!” 这使得这位师弟恨不能跑过去掐死她。 可他现在偏偏是在演戏,实在是走不开。 奇葩!绝对是一对奇葩父子!这样的人,师父到底是在哪儿找来的? 难不成我就要成为这修真界第一位气死的修士?我可是连名姓都没有通报过啊! “冲上去!” “什么?”大师兄又传音过来,他却没听懂。 “我是让你迎着那火冲上去。既然那火打不到你,你就冲上去好了。” 这下明白了。 这位师弟立即有了决断。一是让气得郁闷而死,一是让人像耍猴一样的累死。 不用想,他也知道怎么选。 “火!”“火!”“火!” 连续三个火字,连续三个火焰烧过来。 这位师弟一狠心,眼一闭,冲了上去。 “啊!”惨叫一声,逆着火焰倒飞而来。 “好啊!爸爸打中了!”妙善高兴得欢呼起来,欢呼雀跃的样子……嗯,不用说,精进幻道之下,妙善不仅是个假小子,甚至越来越有丑化的迹象。一脸的雀斑大的吓人。 在细节的掌握上,幻道还不足够完善。这也就使得妙善的三瓣嘴,朝天鼻,没有办法做,依然是她原来的器官。 至于这么做的原因,自然是怕自己一时忍不住把妙善吃了。 可就是这样,也没人想看她,更不用说她的欢呼雀跃了。 这位师弟倒飞,方本立即飞身接住了他。“师弟!” 仿佛师弟真的要死了一样,发出狐狼的悲鸣! “师兄!”师弟却不同,他是欢乐的,因为他终于解脱了。 能用上“解脱”这个词语,可见他刚才有多惨,有多么心酸。 “师弟!”方本看他的身上伤。 “伤?你身上的伤呢?” 方本仔细察看过了,从里到外,就连衣服上也没有任何火焰烧伤的痕迹。除了一点儿温热,说明这儿刚才有火焰烧过。 可是这又引发这位师弟的痛苦。“师兄,哪儿有伤啊!那火到人身上便熄灭了。我还是使了幻步,这才假装是他打飞的我。师兄,那火没热度,没速度。想让他打中太难了!” 他的声音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怪不得刚才在场上,他的动作那么慢,只比老头老太太稍快一些。 还以为是宁采臣的什么法宝压制。弄了半天是他的火焰太慢了啊! 这样想着,方本说:“师弟,你忍忍。” “师兄,你这是?”他不明白,可在看到方本手上凝出的火焰,他挣扎着想起来。 宁采臣的火焰是不可怕,但是这不等于大师兄的也不可怕。中谁的,他也没有胆量中大师兄的。自然是挣扎着起来。 方本说:“你要是起身,你就前功尽弃,还要上去和他打过。” 这句话比什么威胁都有用。 这位师弟听了,立即不再挣扎,深思一番,咬了咬牙,说:“师兄,来吧!你轻一些。” 显然在他看来,中自己绝对不敢中的师兄一掌,也比再上去陪那个白痴的强! 能不是白痴吗?多好的控火法,到了他的手中是要温度没温度,要速度没速度。就是只有一火灵根的师弟使起来,也能甩出几条街上。 师父到底是看中了他哪一点,怎么会收他入门? 来吧!轻一点。只要能不再上去丢人,就是重伤吐血,我也认了。 第396章、恨也要忍 来吧!轻一点。只要能不再上去丢人,就是重伤吐血,我也认了。 表现得简直就像是要舍身炸暗堡似的。 方本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狠狠地按了上去。炙热的火焰在皮肤上发出滋滋的声音,人油欲滴,发出阵阵人肉特有的香味。 “啊!”低吼,忍受着痛苦的惨叫。 不敢真的吼出来,唯恐让宁采臣发现了,但是宁采臣······ 宁采臣突然笑了,却什么都没有说。 在打伤了自己师弟后,方本猛扑在了他身上,哭丧一般叫嚷:“师弟,你怎么了?师弟。” 哭诉完,又猛地转头。这时奥斯卡影帝诞生了。 真的在流泪,苦恼、不满、愤怒……在他脸上演绎。 “你,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说着,让开自己师弟的身体,故意露出了师弟身上的伤势。 他动的手脚,身边的其他师弟们全都看在了眼里。嘶-这得是多疼啊!打得疼死人了。 不敢看自己师兄,全向看宁采臣,等待他的答复。 宁采臣看了一下伤势,笑了:“你这自己打伤的,痛吗?” 玩过火的都知道,这火伤人主要是个高温炙烧,但是如果只是瞬间与火的接触,不说烧伤,连热度都感觉不到,更不用说烧伤了。 “你说什么?”方本急了。 宁采臣指指他身上的烧伤,又虚空点化出一朵火焰来:“我们这可是同门切磋,我怎么会用强火。你看我这个火能烧成这个样子吗?你们该不会输不起吧?” 宁采臣玩味地看着这位大师兄。表情还行,可是动作太假了。这后世电视电影的假动作那么完美,都能让人看出来。这临时释放的假动作······ “拜托,你刚才施出的法力波动,你不会觉得我察觉不了吧?” 懊悔?不甘心…… 大意了啊!既然师父都收下他了。他怎么可能一点儿修真的常识都没有?刚才我应该把法力波动隐藏起来的。 可是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人家已经指出来了。 “好!这次就算是你胜了!”他也是光棍,都看出来了,干脆认输。 什么?认输?那我就白挨了? 受了重伤动弹不得的小师弟悲剧了。 他可不是白挨了吗?大师兄都发话了。 众师兄弟们很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唉!他不仅白受了重伤·还添上三粒避谷丹。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可是接下来,他们就不是同情,而是人人自危了。 宁采臣就像是刘佬佬进了大观园一样。这可是辟谷丹,咱从来没有见过的辟谷丹。嗅一嗅·闻一闻,不是怕药效流失,宁采臣都打算舔对于对方的鄙视眼神,无视,赤果果地无视,咱就是乡下人了。怎么的? 方本强忍着对宁采臣的鄙视,问道:“这还赌不赌?”不忍不行·谁让自己想要这个鄙视家伙的东西呢? “赌?为什么不赌?”宁采臣想了一下,浩然之气在身,没有输的道理,不赌才怪。 辟谷丹虽然神奇,但是这东西也就这么回事。 后世虽说没有辟谷丹,但是各种军粮压缩饼干,也拥有差不多的功能。只是它更进一步,一天变三天罢了。 比起修真者身上的真正好东西来·这点儿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宁采臣双目一亮,自然愿意赢上一把好东西。 不过宁采臣在接着赌之前,却取走了他拿出的妖兽内丹。只留下了三粒辟谷丹。 “你这是干什么?”方本明明听到宁采臣是说接着赌·但是他怎么又把妖兽内丹拿走了? “接着赌啊!” “可你怎么把彩头拿走了?” “彩头?这不是吗?”宁采臣一指这三粒辟谷丹说。 “辟谷丹?这也算彩头?”方本不屑。 不过是九天的食粮,这算是什么彩头。他们是修真,又不是凡人,就是凡人也没有多少人会真的把九天的一人份的食粮当成彩头。 辟谷丹不是什么好东西,宁采臣当然知道。可是他现在却不能表现出来,反而装呆弄傻问道:“怎么?这辟谷丹与妖兽内丹不一样吗?” 心中却在偷笑,现在傻了吧!刚才看我用妖兽内丹赌,你们就拿出三粒辟谷丹来,还真当我是冤大头,不知道这一个馒头与一颗钻石的价值比。 确实·方本确实是傻了。他完全没有办法指责什么。如果说三粒辟谷丹没有价值,那么人家若是立即反问一句,既然没有价值,你刚才怎么和我赌? 他能说什么?难道说第一把,本来便是让你的赢的,所以才没有指出吗? 他愤怒得回头看了自己受伤的师弟一眼·气他怎么这么丢人,拿三粒辟谷丹赌。这位师弟知道自己惹不起大师兄,于是他头一歪,哼哼唧唧,装起了重伤号。 哦-对了!他不是在装,而是已经就是重伤号了。 看着自己打的重伤,方本的怒气实在是不可能再在他身上发泄。只能全忍着。 “好!赌了。” 其实如果他再坚持一下的话,妖兽内丹宁采臣是会拿出来的。毕竟他是真的想要修真身上的好东西。 只是方本哪儿又知道宁采臣会真的了解自己拥有东西的价值,还以为宁采臣就是一个土包子,什么都不懂。 谁又能知道,虽然这修真界与人间的联系不多,但是在这后世却有一种叫“大神”的生物,早就把这修真从里到外介绍了个通透。 甚至是修真者的高傲,抓住他们扮猪吃虎等等一系列从他们那儿弄好处的法子,“大神”生物群们全有介绍。只有你做不到,就没有“大神”们想不到的法子。 宁采臣根本不用想,只要照本宣科就行了。 比如修真者的骄傲,他们即使骗了凡人,也不会承认,而是会一错到底。比如现在这样。 “哪位师弟愿意出来和我们的宁师弟再比一比?”恨得牙痒痒,却依然要照规矩来。 可是这一次,他的指示发出了,却没有人应了。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没有应答? 方本回头一看,眼前看到的一切′立即火冒三丈。 中秋到了,先贺声喜。然后果断请假!买礼送礼,这个月的全勤没了。唉!支持正版啊! 第397章、生变 装!每个人都在装! 修为好的在装着看风景,云淡风轻,又或者这后山的景色异常美丽,他们这辈子第一次看到似的。 修为差的,以及不如那位小师弟的,全都低垂着头,摆明就是不要找我。 丢人′丢死人了啊! 只不过三粒辟谷丹,这就不敢比了。 方本的目光扫过,没有一个敢与他对视,仿佛他就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念师弟!”没有人主动出来,他便主动挑人。 念师弟是一个壮硕的汉子,憨头憨脑的样子。 不过现在他却一点儿都不憨,而是憨态可掬说:“师兄,俺身上可什么都没有。” 这人憨吗?一点儿也不。 明白无误告诉你,我身上什么都没有,看你怎么办? 方本一咬牙说:“赌本我出!” 他不是心疼赌本,而是气的,从什么时候起,五华宗的师弟们竟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就是不用出赌本,他也不想上前。又不能赢,还得像猴子一样让人耍。他虽然憨,可也没有傻到这一步。 只是大师兄的命令,他又不能不听,斯斯艾艾,慢慢向比试场挪去,本来五大三粗的汉子,现在也变得斯斯文文起来,三五步可以走过,非让他弄成了前面挂一的小碎步。 再是小碎步也是不断前进进小碎步,总是会有走完的时候。 “看你那熊样!丢人不丢人!” 丢人!这样做是丢人,可是这么向前走上去,陪着宁采臣假打,还得认输,更是丢人。两害相较,取其轻罢了。 “师兄,俺真的不行!万一打坏了宁师弟,你又要怪俺。” “不!这次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我绝不怪你!”方本认真说。 “真的?你不骗俺?”他不敢相信。这一开始还说假打,怎么一转眼便成了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了。“俺是老实人,你可不能骗俺!” “怎么会骗你!你想.你要是打不赢,怎么赢他的宝贝?”面对这么个憨人,方本不得不与他解释清楚。否则就是上去了,也可能假的看不下去。 当然,上一场已经打的够假的了。但是那位师弟至少是愿意演戏的。可是现在这一位,让他演戏很难。 他甚至会往上面一站,大吼道:“俺师兄不让赢你。所以你来吧!随便打.俺绝对不还手!” 不要怀疑,他真的做得出来。 现在听说随便他打,他笑了。嘿嘿傻笑。 其他人也是说不出的后悔。 “早知道我就上了。”心中后悔着,巴不得吴念立即便输掉。 但是宁采臣的实力,他们都看到了,哪儿还会有他们出手的余地。 吴念乐得跑步上前,宁采臣却突然又道:“等一下!” 吴念听话地停下。似乎只要是命令,他全都会听似的。 方本黑着一张脸.问道:“怎么?宁采臣不想赌了?” 这是他最怕的。 对自己的师弟们,方本是说为了赢什么万轮盘。 是,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但是却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他自从拜入了徐道人的门下,为的便是徐道人的衣钵,他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抢占他大师兄的位置的。但是宁采臣一开始便那么受师父的重视,竟然在谈论的时候把自己都赶了出去。他怕了,是真的怕了。怕师父放弃自己。 所以他必须得和宁采臣赌,因为他知道徐道人这一生最讨厌和不喜欢的就是赌了。 只要把宁采臣好赌的一面展示给徐道人知道,方本相信自己师父就不会那么重视他了。 宁采臣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也不需要知道,因为宁采臣的目的与他的并不冲突。“赌是可以,但是你还没有拿出彩头来呢?” 吴念转头去看大师兄。这时候他又不憨了。 大师兄.你说你出赌本的,你倒是出啊! 他的目光让方本真是恨不能拉他下来。 都说了随便你打,竟然连这么一点儿彩头都不出。真是...... 算了。如果让他出,再出什么辟谷丹,就不好了。 方本摸索了一下。不能太低,可太贵重了.他也心疼了。 对了,就用这个好了。反正是骗傻小子来的。 方本摸索一下,取出一张纸说:“这是神行符。是我好容易弄来的,也是三张。有本事你就赢了去!” 神行符! 这可是好东西。随着世界的衰亡,世界越来越凶险,没有人敢保证自己打遍天下无敌手。这保命逃跑的手段,没有人嫌多。 看他们的表情便知道这是一个好东西。宁采臣没有加注,只是非常平静地推出了三粒辟谷丹。 誓要把土包子扮演到底。 三粒辟谷丹哪儿比得上三张神行符,就是一张也比不上。 神行符是命,危急关头可以救自己一命。 辟谷丹…… 这东西吧!老实说除了能充饥,是一无是处。可现在是古代,充饥?随手打的野味便数之不尽了。用这个做彩头,简直是恶心人。 所有人都看向大师兄。 方本也是懊悔。真是失策!真不该用辟谷丹去赌。 这人在人间家境也是个富户,怎么就拿这辟谷丹当宝? 是了,他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哪儿见过这修真之物。否则也不会一开始用那妖兽内丹赌这辟谷丹了。 “好!赌了!”你越傻越好,这样在拿出万轮盘去赌时,你才不会心疼。到时再用话一挤兑,让你在师父面前告不了状,也就成了。 师弟们面面相觑。疯了?还是傻了?用神行符赌辟谷丹?就是赢了又有什么用?修真者有的是办法储存食物。 方本心想:哼!你们哪儿知道我的算计。输了师门宝物,又以谎言欺骗师父。那赎罪塔便是你今后的归宿。 方本看着宁采臣,仿佛他是死定了似的。 吴念上场了。“施法,龙象之力。” 咆哮着,冲上了宁采臣。 宁采臣快速躲过他的熊抱。“火焰! 法力不能在宁采臣〖体〗内运转,因为〖体〗内是浩然正气的天下.但是体表却是法力的凝聚所在。 修真的法力本身便有着滋养身体的功效。每一次调动运转,都是一次的法则的肌肤相亲。 也就是说宁采臣的皮肤会越来越向法则上靠近。 到了最后,就是法则附体,法则之体.也不是不可能。 吴念他们哪儿知道字之神通的强大。字以载道,只是一个“载”字便足以让宁采臣受用无穷了。 吴念还以为他可以轻松拿下宁采臣,他又哪儿知道拥有浩然正气做底牌的宁采臣。吴念每次打在宁采臣身上的法力冲击,根本全都让浩然正气化解了。 普通的拳头他还受得住。他不过是借吴念的手在练功罢了。 “念师弟,你行不行?不行换我们来!”再加上周围一帮贺倒彩的家伙们在,他就更不可能察觉到宁采臣身上的不对劲了。 打打斗斗,天很快便黑了下来。而方本一行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血的教训啊! 他们这一帮人.怎么快输光了。 再看宁采臣那儿十把灵剑,十颗灵丹,五个聚灵阵,三张神行符“还赌不赌?”现在换成宁采臣问他们了。 “赌!为什么不赌?”方本也好,众师弟也好,他们都已经输红了眼了。 每一次,眼看着是要赢了,但是一阵法力不继之后.他们却不明不白地输了。 认输之后,他们的法力倒是流畅了。可是在紧要关头,是真的一丝儿法力也没有。 不是没有想过是宁采臣在搞鬼.可是他们全都盯着宁采臣。清晰感应着宁采臣每一次的法力波动。他们只得到一个结果,就是宁采臣没有动任何手脚。 作为修真,高高在上,他们为自己太有自信。 一个凡人...... 好吧!是一个能施展法力的凡人,但是依然是凡人,连筑基都没有,不是凡人又是什么。 而面对凡人,他们却输了。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剑类的法器,是蜀山那边的特产.这是他们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手的。别的可以不赢回来,但是灵剑绝对不行。他们必须赢回来。 输红了眼的赌徒,是绝对最好赢的赌徒。 但是宁采臣与他们无冤无仇,又勉强算是同门,只想见好就收,少赢一点儿也就是了。 唉!这是个误解.真的。 都以为修真很富有,手中拥有各种各样凡人没有的仙〖家〗宝贝。 但是这也要看人的。拜入阐教的黄龙,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件像样的宝物便是明证。 更不要说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压消亡中,本来也不会有多少好东西。 好东西多的时代是上古,是洪荒,而不会是在什么即将合拢消亡的末世。 宁采臣以为自己赢的不多,其实已经是赢光了人家的老底。 突然“这里实在是热闹啊!”永远是不断笑着的君子,冰雪会融化,他的笑容却不变。 “李支,这儿没你什么事!”方本语气与神色无不表现出拒之于千里。 李支一点儿也不在意方本驱赶的神色,而是依然那么笑着:“我听说徐长老的为人是极讨厌赌博的。门下弟子若是赌博,轻则赶出门去,重则罚为苦役,甚至是罚入赎罪塔中,不知我说的对不对,方本!” “你是什么意思?”方本绝不相信,他是在好心提醒自己。“我们外峰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你这么说我就伤心了。怎么说我也是五华宗的长老,与你师父平齐。”嘴上在说伤心,可是他的笑容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变过。 “干什么?你是要以身份压我吗!”方本问道。 “哪儿能,你可是徐长老的高徒,我可惹不起。”他连连摆手,仿佛真惹不起似的。 妙-善偷偷对宁采臣说:“爸爸,看样子,他是来帮我们的,是个好人!” 宁采臣摇了摇头说:“这可不一定。”不是他是当事人之一.他早就离开了。 “为什么?爸爸。帮咱们的不是好人吗?”妙-善不明白。 “他是不是帮咱们先不说,单是他都来了好一会儿了,却现在才现身,就不得不惹人怀疑。”宁采臣说。 宁采臣话一出口.便引来了李支的注意。 他没有否认,而是问宁采臣道:“咦?你是怎么知道我早来了的。” 宁采臣见他挑破,也不再压低声音,而是说道:“我这人没有多大的本事但是对法力的感应却比一般人灵敏。” “噢!原来是这样!”他点了点头,似乎就这么信了。 他一承认,方本立即问道:“李支.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他看看自己,双手一摊说“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却是一拍脑袋,说:“你看我这人竟然忘了正事!比斗,你们不是在比斗吗?我就是来看你们比斗的。不过你们的比斗似乎少了什么。是什么呢?” 他冥思苦想,看上去是一会儿,实际上也不过三五秒的时间,他便说道:“对了.是彩头。你们的彩头太不刺激了,连点儿血都没流。这哪儿像是比试,根本就是儿戏。我做主了.接下来你们要赌命。”他极豪气说的。 众人愣了一下,然后方本他们骂道:“神经病!”带头离开了。 秒善看得咯咯直笑,说:“爸爸,你看,我说他是好人吧!竟然用这种方法为我们解围。赌命!真亏他想得出来!我就说我妙-善看好人坏人还是很准的。” 妙-善很得意。宁采臣却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动。只是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妙-善把咱们的东西收起来。 宁采臣明明有剑鞘,可以轻易装下他们的战利品,但是他却没有往剑鞘中放,而是让妙-善抱着。 为什么这么做?他没有解释。妙-善也没有问,只是喜滋滋地抱过他们的战利品。 这是赢来的.抱在怀中,更有胜利感。 李支没有出声,只是微笑着看着方本他们离开,仿佛事情真的就这么解决了似的。 一个小师弟本就离得最远,他离开的也最快。 “咦?这个是……” 头上热热的,仲手一摸.竟然是血液,以及混合着一些白色的东西。 就在他想这是什么时。 砰! 他的脑袋直接炸开了huā。就像是一个粉碎的西瓜,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所有人都站住了。妙-善胜利的喜悦也才刚刚挂在她的脸上,瞬间便静住了。 “李支!你在干什么?”方本回身大吼道。 “哦?你在说我?”李支仿佛不明白他是在说什么。 “不要演戏了,你敢说这不是你的〖中〗央困杀阵!”方本怒火中烧五方长老,每个手中都有一座护山大阵,李支手中的恰好就是这〖中〗央困杀大阵。 “哦?你是说这个。”他仿佛这才想起这么件事。“我的这个阵有点儿小毛病,所以我就拿出来修缮了。今天刚刚修好,我看你们斗的那么高兴,也就布下〖中〗央困杀阵,帮你们助助兴。” “大家不要动!只要不出这个阵,大家便是要全的。〖中〗央困杀阵危险的是阵边,阵中是安全的。”方本大声说完,才对李支说“李支,你还不撤了大阵?” 所有弟子都很听话,没有人敢乱动。全都看着李支。 李支摇了摇头说:“不是说了吗?我布这个阵是为了给你们助兴。这兴致还没有起,又怎么能撤阵?不妥,不妥!” 他摇头不依,仿佛方本真的提了什么不能答应的要求。 “你到底想干什么?”方本再次问道。 “不干什么,帮你们比斗啊!”两手一摊笑着,又催促方本说“快比吧!不然是会死人的!” 方本没有听他的,而是再度要求所有人不要动。 砰! 再度响起头颅爆破的声音。又一个师弟死亡。 “是谁?不是说了不要乱动的吗?”方本愤怒道。 “是,是王师兄。王师兄没有动,但是......突然,突然王师兄就转移了过去!”在死掉王师兄身过的小师弟吓到了。明明没人动,但是他却死了,头颅爆破而死。 他离的最近,也看得最清楚,从移过去,到炸开。就是现在,他仿佛都能感觉到鲜血与白色脑浆喷射出来的热量。 “李支,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是为了决斗助兴!”他一摊双手,显得很无辜。又想起什么说:“哦?你是问他的死啊!你早说吗!” “唉!你这人就是不细心。我一开始便介绍过了,我的〖中〗央困杀阵有点小毛病,就是只有阵边角有杀伤力,中间竟然什么威力都没有。这不好,很不好!所以我就想啊!怎么才能改变它。终于让我想到了,加个挪移阵不就好了了吗?你们不过去,直接挪过去好了。我真聪明!” “爸爸,我怕!”妙-善突然抱住宁采臣,身体在不断的发抖。她不怕恶人,因为她来自地狱,但是那种她看不出的恶人,却让她身体发抖。 宁采臣揽着她,什么都没有说。这什么〖中〗央困杀大阵是护山大阵,而护山大阵的法力源不是人体,而是某座山脉。 这在修真书上的有记载。而浩然正气再能克制,也无法克制天地之力,至少宁采臣的还不行。所以他只是揽着妙-善,什么都没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第398章、底牌 “你到底想怎么样?”方本双目转赤。这时候他火绝对●来李支是在玩真的了。 “唉!真是说你什么好。不是告诉你了吗?是要比斗助兴。真是不长记兴啊!”说着手指一弹,又一个人死去。 “住手!住手!我们比!我们比还不行吗?” “等一下!”这是李支,不是宁采臣。 “你还想怎么样?” 李支说:“人家宁公子只是个刚刚会点小法术的凡人,你们老是和人家比,实在是在欺负人家。” “那你想怎么样?”方本问道。 “抓阄。” “抓阉?” “对!抓着哪一个就是哪一个。 “你!” “师兄,答应,我们应了。”唯恐方本反对再死人,他们立即答应下来。没有一个敢反对。 谁知道他们多反对一声会不会又有人死去。 “好!我应了。”方本愤怒,但是他却无能为力。他只是个大师兄,破阵什么的,实在不是他的专长。 李支把名字用纸写好,然后撒了进去。然后用手一指妙-善说:“好了,就是他了,一次捡两张。上面有谁的名字,谁便上前去比。” “这不公平!如果他只念我们的名字呢?”方本大声道。 李支说:“哦?他知道你们的名字?好像你们没有做过自我介绍吧 方本自然是知道宁采臣他们不可能知道自己等人的名字,他只是找个借口,拖延一下时间。 五华宗可不是个小猫三两只的门派,早晚会有人注意到这儿的不正常。 李支微笑有若春光明媚,说:“这样好了!如果他弄假,最后就让他们自己比斗好了。” 宁采臣的肌肉一收缩,妙-善感觉到了,不解道:“爸爸,你怎么了?” 宁采臣说:“没事·没什么。去吧!不要弄假。” 虽然不敢相信,但是从他的语意,宁采臣注意到这个李支恐怕有杀光他们的意思。 只是他却没有告诉妙-善,不是信不过妙-善·而是担心告诉了妙-善,妙-善露出端倪来。 妙-善点了点头,走过走,捡起一张白纸展开,念道:“赵县。” 又捡起另一张:“孙兵。” 二人看向方本。方本的嘴动了动,又对他们点点头。他们这才走到一起。 带着微笑的李支没有看到,或者说根本就不在意他们的小动作·反而高兴地喊起了开始。 二人冲撞到了一起,法力释放出强大的威力。击打在土地上,至少也是个小坑。 看他们的法术威力,宁采臣的实在是没法比。比了也只是自取其侮,丢人。 但是明眼人却看得出来,他们是在假打。 这都是瞄准的哪儿? 他在五十步远的地方施法,他就跑到一百步外。不是偶尔还有那么一两个法术落在他们身边。就是说他们在各打各的,也不为过。 其他人的目光也是更多地落在了李支身他对这种情况有什么反应。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李支竟然没有出言反对,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精彩表演似的·拼命地鼓掌叫好。 这种方法是最不伤和气的比斗,但是也累人。等他们打完,他们周边一二百米内是没有一块好地方。 累得二人直接躺在了地上,不过他们却是开心的,因为他们还活着。并没有按李支说的分个生死出来。 “平局。”方本立即大声道,“赵师弟与孙师弟平局!” 李支皱了皱眉说:“没用,实在是太没用了!好吧,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躺着,那你们就永远躺下去好了。” 砰砰。 两声响,是两个炸碎的头颅·剩下的嘴角却依然挂有得意的微笑。 “你在干什么?”方本怒不可遏,不是知道大阵之中攻击不到阵外的人,他早就出手了。 “呃?怎么,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要装傻!为什么杀了赵师弟与孙师弟?” “我没有说过吗?平局都要死。咦?我好像真的没有说过。算了,现在告诉你们好了。这平局都要死,必须分出一个胜负来。胜者生·负者死,就这么简单。对了,我一开始不是说过了吗?这是要赌上你们性命的赌局,没有人生死,这还叫什么赌局?” 宁采臣突然问道:“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要他们死?你们不是同门吗?”宁采臣问道。 他笑了,笑得很大声。“果然不愧是新来的师弟。他们都没有问为什么?你却问了。想知道为什么吗?” 宁采臣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告诉你!” “三十年前,这个五华宗是有一个碧云仙子的,她长得很美,但是美貌不是她最宝贵的。她最宝贵的是她有一颗仁爱的心。” “当时山下有一个傻小子,说以后会娶她,她也不恼,反而说等他来娶自己” “这个傻小子一步步努力成为五华宗的弟子。但是有一天,仙子却没有了。跟他们一起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说着他一指方本他们。 方本沉默了,不出声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妙-善问道。方大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支玩味地问道。 方本摇了摇头,冷着一张脸说:“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 “不说?”他又笑了,“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太小看我这个长老了。” “她没有去任何地方,就是让你们骗进了赎罪塔!” “哈哈!这就是她热爱,为之视为家,视为家人的门人?”大笑着的李支哭了,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泪流满面。 宁采臣没有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了似的,他只是问道:“你想怎么做?杀光他们?” “哦?你看出来了?” 宁采臣点点头说:“你说过,最后让我和妙-善比。我这个人也许没什么优点·但是我比一般人更能注意到一些小细节。” “真不错,只这一句话你便听出来了。你放心好了,我只要修真者的血,因为只有他们的血才拥有打开赎罪塔的能力。你们的血我不需要。”他说的很真诚。 宁采臣摇摇头说:“看来·你是想杀光我们的。” “我不是说了会放过你们吗?” “不,如果你真要放过我们,就不会说出来了。在一群必死的人中,你却对他们说有两个人可以不用死。”宁采臣长吁了一口气。“我说过,我这个人很容易注意到一些别人注意不到的小细节。” “哈哈!”他又笑着,拍着手,说·“你说的不错,我确实不想放过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徐道长,是宗门所看中的人,所以你要死。” “原来是这样。”宁采臣点点头。 “不要想了,你看,他们已经向你动手了。” 宁采臣转头一看,果然有人绕到了自己背后。 “这就是名门子弟,自己活不了·也不会让别人活。” 宁采臣点点头说:“刚才你是控制了大阵吧!想不到这个困阵竟然连声音都困得住。” “你又看出来了。”李支没有生气,反而好奇问道,“你要怎么做呢?和碧云仙子一样·为了成全他们牺牲自己吗?” 宁采臣没有在意身后潜过来的人问道:“哦,似乎还有故事?” “没错!我找到了她的笔记,上面什么都记录下来了。她让我不要为她报仇,如果她死了,那么死亡便是她的选择。” 宁采臣说:“你应该听她的。” “哈哈!那是她说的死,但是她没有死,而是进了什么赎罪塔。”他突然不出声了,只盯着宁采臣身后看,似乎是在看历史性的一刻似的。 宁采臣叹了口气,以笔写下一个“凤”字·凤凰作为可以掌握火法的一个物种,说明他们本身便有着与火的亲和力,是规则的一种衍 宁采臣本身点不起更强的火,那么便点起一种可以与火勾通的物种好了。 浩然正气,言出法随,字之神通。“凤”。 “凤之象也·鸿前後,蛇颈鱼尾,鹳颡鸳思,龙文虎背,燕颔鸡喙,五色备举。” 随着对凤的描述,火焰在宁采臣身后凝聚,很快一只火凤凰展翅欲飞。 偷袭者看到这一幕,立即加快脚步,冲杀而去,并在前行间释出了水之法术。 从来没有看到这一招,即使知道宁采臣不过是个凡人,他也谨慎了许多。 宁采臣继续书写着“火”。 火凤一声凤鸣,迎着偷袭着冲了出去。 作为镇压不死火山的种族,他们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一点儿水熄灭。 火凤冲向偷袭者,一身凤火立即燃烧起来。凤火焚天,只用来烧死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 “你竟然杀了他?”李支不是纠结宁采臣杀了人,而是宁采臣竟然没有任何犹豫,任何不安,直接就这么杀了。 宁采臣说:“这儿不是我的家,他们也不是我的亲人。” 李支沉默了。“不是。不是就好了啊!” 李支猛地抬起头来:“杀吧!杀光他们。” 漫山遍野的……老鼠。 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聚了过来,包围着他们。 “这老鼠是你养的?”宁采臣突然问道。 李支一惊,做惊惶失措样,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看出来的?” “不,是猜的。”宁采臣摇摇头说。 “那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死在这人面鼠手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一定会找我报仇的!” 然后他又想到了什么说:“对了,你们全都要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了。呀!我真聪明!” 这是个疯子! 这是他给其他人的感觉。没有人在偷袭宁采臣,因为李支疯了,同样也因为宁采臣展现出了他的实力。 刚才他们同伴的死,不仅没有让他们生出替同伴报仇的念头,反而觉得宁采臣人还不错。原来他一直都没有使出全力啊! 至于宁采臣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火,强大到他们宗门绝对都没有,这就不是他们可以猜测的了。 什么?你是说他是刚才与我们比斗时领悟的? 别傻了这是宗族之火,又不是没有意识的火焰·没有凤凰一族的认可,他怎么可能施展出来。 什么?他的皮肤上浸染了火之规酵这才办的到? 吹水!咱们门上上下几千口子,也没有一个领悟法则的。他?一个凡人就可以把火之规则浸染在皮肤上。你吹什么水牛?还不如说他受到了凤族的眷顾,更让人相信。 有了凤族的眷顾,这身份地位也就不同了。 方本问道:“合作吧!他想放出老鼠咬死我们,这大阵便必然要打开,到时我们一起往外冲!” 宁采臣没有出声。 方本急道:“你放心好了。我们是利益合作。坑了你,我也难活。” 这时李支却突然问道:“知道这些可爱的小老鼠是怎么来的吗?” “一开始,他们也只是一群普通的小老鼠但是我想这天地万物都能修炼,为什么他们不行?于是我试验了一遍又一遍,总是不成功。” “我知道这是他们的脑太小了,难看灵智。怎么补脑呢?” “我想到了吃脑补脑。” “什么?姜永村的人都是你杀的?” “姜永村?”他想了想,又摇摇头说,“不记得了。反正只要是没有脑的,就都算在我身上,没错。” “我杀了!” “师弟冷静!不要冲动!”众人拉住了他。 “大师兄,萱儿就住在那个村子啊!”他痛哭流涕。 李支一点儿也没有同情他的意思,而是说道:“凡人的脑太没用。我的小宝贝们还是没有开启灵智。于是我便用了修真的脑。嗯还是修真的人聪明,只是吃一个,他们便开了灵智。唯一不好的便是他们会长出一张人脸来。不过这和他们的进步来看,这又算不上什么了!” 一个脑可以培养一只人面鼠。而这儿却不下百万。 宁采臣刚刚表现了下吃惊,突然,一道风袭开。 浩然正气,天下无法。 宁采臣拿起一张神行符一拍,立即离开原地。 攻击的正是言之凿凿,说要和宁采臣联合的方本。 所有人都看向突发变故。 “你要干什么?”不是外面不下百万只的人面鼠,宁采臣当场便反击了而不是询问。 “该死!是神行符!如果不用它们打赌,他绝对躲不掉!”后悔只是一瞬间,然后方本大义凛然道,“这外面这么多的人面鼠,咱们绝对是逃不掉。可是凤族不一样,只要有一只火凤出现。这些老鼠包括李支必死无疑。你是凤族的眷顾者,只要你一死,凤族必然要来报复。为了大我的生存,牺牲一下你这个小我又有什么不对?” “原来是这样?”宁采臣点了点头,问道,“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小我,你才是大我呢?” “你不过是个才入门的小师弟,自然是小我。”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称,一国领袖,一地一城是小我,可对这一地一城来说,他们才是自己的大我。 什么家国,这些与他们有关系吗?你不能要求处于社会底层人民都拥有大无私的牺牲精神。否则就不要当领袖。一个连自家人都可以牺牲的人,又算是哪家的领袖。 为了得到一根铁钉,我们失去了一块马蹄铁;为了得到一块马蹄铁,我们失去了一匹骏马;为了得到一匹骏马,我们失去了一名骑手;为了得到一名骑手。我们失去了一场战争的胜利。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你放弃的到底是蚁民,还是岳飞。 他有了选择,宁采臣也有了选择:“我一早便说过,我不是你们的同门。” 此话一出,《黄庭内景经》立即不再闪烁。不超出它能力的一线生机,它自然无须脱页而救。 “你说什么?”方本很生气,“懦夫!门派遭遇了危机,你便是这样回报门派的吗?” 宁采臣摇了摇头:“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当然?认为我是凡人,又认为我有什么万轮盘,还认为我是凤族眷顾者,杀了我,凤凰便会出现。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说,你听我说了吗?” “好吧!我就告诉你,从头到尾这都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我加入五华宗,你们的秘籍随便我看。” 《黄庭内景经》动都不动,合上了书页。 “就你?凭升么?” “凭我可以让你们门派生存下去。”宁采臣说。 “他在骗你!哈哈!他有何德何能让门派生存下去?”李支一抚手掌问道,“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吧!五华宗的长老除了你师父外,全都让我杀了。快,快杀了他。只有杀了他,召来凤凰,你们才会有活路,才能重建五华宗,就像你们对碧云仙子做的那样!” 宁采臣瞳孔猛的一收缩,收起了即将释放的金刚法相。 他还有底牌!中央困杀阵与百万人面鼠竟然还没有底牌出尽。又是什么比中央困杀阵与百万人面鼠还厉害,还需要隐藏到最后? “闭嘴!”方本对李支吼道。 李支耸耸肩不再出声。 方本又看向宁采臣:“我知道入五华宗是为了长生,但是现在宗们有难,你必须付出。以宗门的生存为己任,这是一切的大前题。宁师弟,你就牺牲了吧!为了宗门……rq 第399章、叛乱 “唉!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这个正大光明的家伙,宁采臣已经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只能说这是现实。 方本想了一下。立即杀了他? “宁师弟,你放心!只要门派不灭,门派一定会接引你轮回转生,再入门派的。” 这是一个甜饼,可是却不是宁采臣会选的。取出一把剑,遥遥指着方本说:“来吧!” “你!”方本很生气。 这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为了门派而死,是件多么光荣的事!这引导回门派,又是多么大的荣耀。难道他不懂吗?只要可以引导回来,他必将成为门派中的最高贵者。 当然,是能引导回来为前题。 “不要相信他。以五华宗哪儿有能力把人从地府中引导回来!”李支又开口说,“我身为五华宗的五方长老至今没有听说有谁可以被引导回来…...” “住口!胸中五剑!”发起攻击的竟然是宁采臣,但是他攻击的不是方本,而是阵外的李支。 李支正滔滔不绝说着,一丝危机感立即让他躲避移动。 卟卟卟- 剑没有攻击到他,不过宁采臣也试出了他想要的。 看到地上炸开的小坑,李支次着一张脸问道:“你刚才是怎么差点攻击到的我,又是怎么攻击到大阵外的我?”这是他的脸上第一次没有笑容。 他没有笑容,宁采臣反倒笑了:“你对我到底知道多少?” “你?”李支皱下眉,“你不就是个人间的人吗?徐长老接引你回门派,也是没有安什么好心吧?”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连上山路上的五煞也不如。”宁采臣笑着说。 “五煞?你真的是前辈高人?” “你说呢?大阵内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照道理我是攻击不了你的,除非我的修为比你高的多。” 李支沉默着,他不是没有想过宁采臣可能是什么前辈高人,但是一个修为高深的修士哪个感应不到这个世界的衰亡躲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特地进入这个世界? 可是他又是怎么攻击到我的呢?难不成他对阵法很有研究?但是这又怎么解释他身上的法力波动,只有在他施法时才有的法力波动? “我不喜欢你!”李支抬起头来,一脸的不甘心。 修真界是有些老混蛋们喜欢装雏喜欢把自己装成什么都不会的凡人,然后嬉戏世人。 这个他听说过,但是他却没有遇到过这种恶劣的前辈。而现在……他不知道。 说完“我不喜欢你”,李支又不出声了。宁采臣没有逼迫他,只是笑着,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哼!前辈,就算你是前辈我也许对付不了你。但是那个小兄弟是你的亲人吧!大阵一切归我控制,想让他死,对我来说,却是很简单的。” 他发现了。 宁采臣看看不远处的妙-善。这该死的挪移阵!不过他没有愤怒的表情,反而云淡风轻说道:“你可以试试?” 阵法是如何发动的,宁采臣还不知道,但是他却不能表现出来,正因为不知道才更要表现出自己的一切尽在掌握。 宁采臣可以赌,也必须赌,因为与一个疯子又或是一心报仇的人。讲道理?可能吗? 就是后世的所谓谈判专家也只是为警力调动,争取时间,创造机会罢了。 宁采臣可以赌,但是李支不行。这个机会他等了多久? 李支笑了:“这样好了。前辈咱们打和。”他又对方本他们说,“好了,你们接着比。记住只有胜者才能活下去。小兄弟,继续唱名。” 妙-善看向宁采臣。宁采臣点了下头,没有叮咛她什么。 “邱友。”“武川。” 念到的名字的人立即面色惨白,他们没有动,而是看向大师兄方本。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 就是希望大师兄杀了宁采臣。只要能引来凤凰的愤怒这个阵就不可能再困他们。急着救人的凤凰,一身力量,绝对不是一座小小的修真大阵可以阻挡的。不想让凤凰毁了大阵,只有把阵收起来一条路可走,这是他们的机会。 但是听了宁采臣与李支对话的方本还敢杀宁采臣吗? 方本看了看李支,又看看宁采臣。 不他不敢赌。 哪怕他一直对门人们说,宁采臣不过是区区一人间的凡人,但是现在他犹疑了,不敢了。 大师兄没有动作,他们很失望。 李支更是在催促道:“快啊!快比啊!还愣着干什么?你们不是想让我再杀了你们吧!” 宁采臣一边在注意李支的举动,一边关注着他们两人。 既然可以冲出阵外,那么这阵便是可破。 宁采臣的幻道精神力快速运转着,在开始暴力破阵之前,他必须得先知道李支在杀人时,这大阵的变化。 这么诡异的死法,实在是震撼人心。宁采臣可不想阵还没有破,他自己却无缘无故死了。 也许一线生机是有救他人性命的天赋,但是作为一个后世人,还是孤儿,他只知道一切的先题条件是自己先活下来,也许顺手可以救下,也就救了。 当然也只是顺手。 为了别人的生,却把自己的小命填上。后世也许还有这样的傻但是却不是宁采臣。 更何况…… 修为高的邱庄见大师兄不救他们,已经冷着一张脸,准备杀死自己师弟。 修真的寿命是很长的,但是正因为长,才没有人愿意死。为了活下去,杀! 武川的修为不如他,看着他起了杀心。冤、怨、恨......各种副面情绪不断上涌。“邱师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对不起了,武师弟。你如果不死,咱们都活不下去。不如你死我活,放心好了,你死后我会再引你入门的” “你骗人!人死入轮回。师兄你连黑白无常都打不过。” “好了!师弟上路吧!”他不想再说下去。 宁采臣却注意到李支竟然很紧张手臂有些发抖。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吗? “住手!”突然一声怒吼从地下传来,“同门不得相残,你们要背叛师门吗?” 随着声音是一股强大的威压,而且是元婴期的老怪物。 五华宗一直都有元婴期的修士并且传说就在后山这儿闭关。 五华宗弟子仿佛得了大救星似的,立即哀求道:“师祖是李支长老,他叛变了,杀光了所有长老,更是逼我们自相残杀!” 宁采臣笑了,当他运转幻道的精神力时,他便察觉有这么个人一直在观察他们想不到还是五华宗的什么师门长辈。 至于元婴期的威压,他会怕吗?身为一道所在,元婴实在是太渺小了。即使宁采臣现在无法动用一道的力量,却也用不着在意一个元婴老怪的威压。 虽然李支他们全让这威压压弯了身子,但是就连妙-善也一无所觉,毫不在意这威压。这反倒坐实了宁采臣他们前辈高人的风范。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声音的主人震怒着,好像在发雷霆之怒。 五华宗的众人全都瑟瑟发抖,就是李支也忍不住害怕。 但是宁采臣只是撇撇嘴。不是宁采臣一早发觉了这个老怪物的神念宁采臣也会以为他在震怒,因为这件事。 但是这老怪物一早便在这儿,他什么都知道。现在才来发怒不觉得后知后觉了吗? 可是一个元婴修士的怒火还是很吓人的,至少李支便忍不住怒吼道:“你们还不出来吗?如果我死了,你们以为他们会放过你们!” “哎呀呀,你还真是没用,这就把我们露了底。”一个女声,一个云淡风轻的女子,云巧妙。 “早就说了这人成事不足,败世有余!”这是一个壮硕的汉子,铁木耳。 “哼!废物就是废物!”高傲的声音只属于女王式的雪千寻。 “是你们?你们全都参加了叛乱?”方本傻了,真的。他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各峰峰主竟然都反了。“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本仙子高兴!”非常霸气的回答,来自雪千寻的口中。 “你!你们......”方本愤怒到无话可说,不过他又大笑道,“哈哈!你们就是叛乱又如何,这后山有本门元婴期的高人坐阵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全都要死!” 云巧妙-冷着一脸说:“我们三位峰主,一个长老,虽然都没有到元婴期,但是也并不是没杀过元婴期的修真,一个元婴期算得什么?” 方本为之一呆。 元婴期是很强,但是不等于元婴期便是无敌的。杀死元婴期的方法还是有的,特别是手上有法宝的话。这个世界在衰亡,这也使得法宝比修为更加强大。 这时那个没有出现的元婴期却说:“你们以为这后山就我一个吗?” 李支他们立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宁采臣皱了皱眉,他确实没有发现其他人在。但是修真的手段“哼!不要再吓我们,这后山除了你一个老家伙,再没有外人。”想是刚才的后退有些丢份,铁木耳大声道。 元婴老怪没有和他们辩解,反而对宁采臣说:“宁大人,你还不出手吗?” 宁采臣愣了一下,心说: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只听他说:“你就是徐长老说的那个人吧!只有你才能拯救五华宗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这个鸭梨很大。 看到那么多人看向自己,宁采臣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这短短时间,宁采臣只知道一点,这些不死的修真们为人做事,总是话中有话。 那人说:“你不用隐藏了。徐长老说过,你一身气运很足,足以庇护我五华宗。只要你站出来,一切都将化险为夷。” 我有那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 让人重视是好事,但是这种重视…… 云巧妙-说:“前辈可知我们为什么要反他五华宗?” 她这是在问宁采臣。宁采臣在五华宗虽说看了许多书,但是这等门派秘闻,他可没看过,也不会去看没那个时间。 云巧妙-说:“大约二百年前,就是这五华宗无缘无故灭人满门,而我就是唯一的遗腹子。” 铁木耳也说:“我也是差不多。他们灭了我的部落,只因为我们部落发现了灵石。我当年便发誓一定要灭了五华宗,为族人报仇!” 雪千寻说:“不要看本仙子,本仙子才不会被人欺负,永远都只有本仙子欺负其他人的份!” 好乱!这到底是一个门派,还是一个报仇集中营? 宁采臣硬着头皮问道:“你们和我说这些做什么?这与我有关吗?” “怎么?前辈非要插手?”云巧妙-问道。 “慢来,慢来!”宁采臣连连摆手。 插手?我脑子让驴踢了。 这不是救不救人的问题,而是为什么的问题。 你说你一个大门派与人结了血仇不说反而还培养人家,让人家拥有强大的力量…… 这,这不是找死吗? 鲁迅曾经说过,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儿还要加上一句,悔其太善。 这或许是华夏人特有的人道主义精神。无论是在哪个世界,华夏人一直在重复着农夫与蛇的故事。 这种事宁采臣可不想搅和进去。 “前辈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又为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一个过客,与五华宗并没有什么深交。” “叛徒!”方本骂道。 宁采臣叹了口气说:“唉!我只是答应来做五华宗的名誉客卿,然后换取借阅秘籍的机会。是徐道长说一开始成为名誉客卿不好,对外称是他的徒弟。唉!怎么这么烦!” 这是宁采臣的心里话,本以为看完书,他就走人,想不到却这么麻烦。这修真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是陷阱啊! 那个声音却说:“无论是弟子也好,客卿也好,你都是我五华宗的人。五华宗的事也就是你的事,你必须出手!” 得,劝不动开始逼迫了。 没有人怀疑宁采臣的话,单单是他面对元婴期老怪的威压,毫不在意。他们便信了。 弟子?一个可以硬抗元婴期的人做弟子,你确定不是在发梦? 徐长老又不是什么仙人。人家凭什么做他弟子。反倒是宁采臣说的更可信。 本人有大气运,又有大修为。为了修为更进一步,做个客卿长老什么的参考一下别派秘籍,这反而更有可能。 而宁采臣在来了五华宗之后,所做的一切,恰好说明了这点。 只是这人修为这么高,却能让徐长老骗来,他们绝不以为徐长老骗人多厉害,只是觉得宁采臣太好骗了。 这么高的修为,这么好骗的智商……李支他们没有出声。 宁采臣说:“必须出手。”他没有问为什么,反正他们会有一堆大道理,而是问道,“出手做什么?” “救人。” “救人?救谁?是救这些一心杀死我的家伙。”宁采臣指了指方本他们,又指向李支他们说,“还是救他们?” 那个声音沉默了。他听出了宁采臣的愤怒。 是啊!任谁都不会喜欢去救一群对自己喊打喊杀的人。在他看来,他要是在逼迫下去,这人很可能会反杀了方本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声音才叹了口气,又说道:“算了,随便你吧!” “什么?你是说我可以杀他们?”宁采臣指着方本他们说。 “随便你。” “为什么?” “无论他们是不是反叛,他们都是习练了我五华宗功法的弟子。哪一边死亡,这叛乱也就终结了。而最终,我五华宗还是会存在下去……” 很难理解。但是宁采臣却懂了,上一世学了那么多的民族融合,以及世界大和谐理论,宁采臣对他的一番话,一下子就听懂了。 摸摸鼻子。 真是一个操蛋的门派,选择这个门派实在是天大的失误。 难不成,这就是命运的预示吗? 是要告诉我不要改变历史?只要统治了中原,不管是哪族人,最后都是中华民族吗? “你的选择呢?” 操蛋的选择。看来知道历史也不是一件乐事。 宁采臣的想法只是一瞬间的事,他说:“我是来交换秘籍看的,现在秘籍看过了,我也要走了。打开大阵,让我离开。” 中华民族不好选,那就不选好了。 宁采臣把选择权给了他们,看他们怎么选。 如果放自己离开,那么就当自己没来过这个世界好了。 这个世界的事实在是不好选。 李支他们还没有做出反应,那个声音却说:“不行!必须由你杀他们。” “为什么?” “因为你的大气运,只有你杀了他们任一方,五华宗才能继续存在。”那个声音说。 你信了吗? 反正宁采臣是不敢轻易相信的。这个操蛋的世界!以及操蛋的修真! “你怎么说?”宁采臣不理那个声音,转头问李支。 李支是想放他出来的,但是李支还没放人,铁木耳却说:“等一下。我们又怎么知道他们不在是演戏,只是为了欺骗我们,只为了出来后杀光我们。” 又一位执事大大出现,短歌淮大大贺!感谢“知秋一沐”月票支持,感谢“taaao”大大月票评价票更新票支持,这下半个月在送礼,不能再没了工作,总要养活自己,对吧! 第400章、毁灭 这样的质问,没人能回答,也没人可以保证什么。 宁采臣没有出声,等待他的决断。可是自从其他人出现后,李支的决断能力似乎瞬间变小了。 “可是,如果他真的不是……”李支在担心着什么。 “很简单。”铁木耳说,“就让他在里面呆着好了。” 李支点了点头。 他们不动,宁采臣也没有出手的意思。 李支说:“那好,我们继续比斗。接下来该谁了?” “不,你们不能自相残杀!”那个声音又说,“对!你们可以自杀!对!自杀!” 这个声音的要求立即让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方本才问道:“师祖前辈你让我们自杀?” “对!你是个爱护门派的好弟子。你们自杀吧!你们自杀了,五华宗也便可以传承下去了。”那个声音说。 “你是要我们死,然后让他们传承本门。”方本一指阵外的李支他们道,“为什么?他们在叛乱啊!” “叛乱?但他们也是我们五华宗的弟子。” 方本又说:“可他们是外族……” “修真之人,只问传承,他们得了五华宗的修真法门,便是我宗之人。小小外族,何须在意。” “那我们呢?难道我们就该死吗?”方本质问道。 那个声音不出声了。 方本却继续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以你的修为轻易可以压制他们,却不愿意出来救我们?” 这时云巧妙-说:“他不是不愿意出来救你们,而是出不来。一开始我还不敢肯定这点,现在我肯定了。” “你说什么?”方本转向她。 云巧妙-说:“咱们五华宗后山有一座赎罪塔,这所有人都听说过。但是谁又真的见过?”见所有人都不出声,她又继续说,“在我看来这塔是真有,只是这塔隐藏了起来,不打开.没人看得见。而这位前辈便是守塔之人。塔门不开,他便不可能出来。” 李支的眼睛快速跳动了一下,却又隐了下去。 这时那塔中人又说:“现在你们知道了。要么自杀,等你们死后.我再引你们回山。要么按你们的方法,杀了他,引来火凤焚天。” 又绕到了我的身上。 宁采臣是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方本他们却看向宁采臣,双目赤红,似乎随时等待扑杀他似的。 这时,雪千寻却开口说:“喂.李支,如果你想打开赎罪塔,就不要让阵中人杀光了方本他们。” 听她的语气,仿佛方本根本就不是宁采臣对手似的。 可是现在却没有人追究这点,李支更是问道:“为什么?” “这赎罪塔,既名为罪,那么它只会为罪孽深重之辈打开。如果真像他们说的那样,不管他不是门中人也好.还是大气运也好,他杀人带来的罪孽,都不足以打开赎罪塔。” 修真都不是傻子.他们可以高傲,可以自大,但是他们的分析推理能力绝对不低。否则连秘籍都看不明白,还修什么真。 李支说:“你是说放他们出来?” “放他们出来,还是移到阵角杀了他,随便你。” 李支看着大阵中,然后手一挥。 方本立即大吼一声:“冲出去!” 他们冲了,宁采臣却没有,而是来到了妙-善身边。 “爸爸。”从头到尾,除了做人质时.没什么人在意她,仿佛她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但是爸爸站在了自己身边,这比什么都好。 “把这些纸丢了。修真者的手段,必须得小心。” 宁采臣刚刚让妙-善把写有人名的纸丢了。 李支大手一挥道:“杀!” 不仅仅是人面鼠冲杀了上去,就是那地上的纸也现出了人形。 “摄魂投影之术!”看着一个个与自己一般无二的人出现,方本是又恨又怒。 他是什么时候做的.又是怎么做到的? 不只是他们,就连妙-善的也有。 “打!”众弟子出手。 方本立即大声道:“不要出手,这个术会把它承受到的攻击全都返还到自身。” “啊!”“啊!”“啊!” 他提醒晚了,不少人已经打上去,反击回了他们自身。 李支看向宁采臣,因为这里面竟然没有宁采臣的镜像。 方本又大声道:“不要管自己的镜像,大家全力击杀人面鼠。” “啊!”又是一声惨叫。 转头一看,那些人面鼠不仅攻击他们本体,连镜像都攻击。 也就是说他们不仅不能与自己的镜像出手,更要保护自己的镜像,否则让咬多了,他们同样会死。 李支看了看宁采臣这边,偷偷做了个手势。 这个手势很隐蔽,特别是在面前有千万只老鼠爬到人身,拼命撕咬“啊!是妙-善。 “怎么了?” 是妙善的镜像也受到了袭击。咬在她的胳膊上,而妙-善的胳膊也同时出现了老鼠噬咬的伤口。 这是一个最大的错误,它们不应该咬妙-善的胳膊,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轰- 妙-善燃烧起火来。这是业力之火,沾上即燃。 她的镜像也想学她,可是法力为依的镜像,又有多少法力可以承受业力之火?还没有反馈到本体,一张写着妙-善名字的纸便化为了灰烬。 嘶- 一种远超李支法力的火。 他们瞬间便知道宁采臣还有更强的火。因为妙-善叫他爸爸,妙-善的火都这么强了,不可能宁采臣还比不上他的孩子。就是比不上,也绝不会差到玩弄凡火的地步。 这瞬间他们便下了个决定,绝对不要招惹这人。 妙-善业火一出,凡是靠近的人面鼠立即化了灰烬。李支赶快打出手势,让它们去攻击其他人。 “啊!你们会后悔的!”是那个声音。 突然一个身影从地下钻了出来。他一出来便飞到空中。双目紧闭。 随着他的出现,一座七层高塔凭空出现在山坡空地上。 “啊!成功了,我成功了!”李支立即让人面鼠冲向赎罪塔.他要迎接他的仙子。 可是空中的那人只是这么闭着眼,动也不动。既不阻止,也不出声,就那么静止着。 人面鼠还没有冲到赎罪塔大门。“轰-” 巨大的轰鸣便从塔中爆发。 倾刻间那塔便四分五裂.从里面冲出...... 好吧!宁采臣见过,木乃伊归来。哦,是尸化仙归来。 “是尸化仙!”云巧妙-他们很吃惊。显然他们也没有预料到竟然会放出这么一堆东西来。 “嗯,好久没有吃到血肉了!”只见他们扑入人面鼠中,一抓便是一只肥大的人面鼠,张口便放进口中大嚼特嚼起来。 没有立即死亡的人面鼠发出吱吱的哀鸣。 与此同时,天庭。 闻仲正大声问道:“兵力派下去了吗?” “是的.派下去了。” “他怎么会去了那个世界。那个世界已经完全没有存在价值了,是注定要毁灭的世界。走!希望还来得及将他救出来。” 与此同时。天兵天将们已经进入了那个世界,他们在屠杀,屠杀一切的生灵。 同时有人把这股生灵之气提取,送到世界膜上,以生的世界阻止域外天魔的进入。 尸化仙的出现,瞬间便乱了套。 看到他们的扑杀,宁采臣带上妙-善便走。 但是这时.却传来了阵阵马蹄声,不大会儿功夫,便有一支重甲骑兵到来。如果对人间军队了解一二的话.便可以认出他们是西夏的铁鹞子。 看到援兵,李支大喜道:“快,快来帮忙!” 这支军队冲锋而上,践踏死无数的人面鼠。但是他们却击退了,努力向外扑出的尸化仙。 “爸爸,他们不是人!”妙-善皱皱鼻子说。 宁采臣点点头。他们是半妖,在人间时便遇到过,只是想不到竟然会有这么多,已经可以组成一支军队了。 宁采臣带上妙-善立即悄悄离去。 现在已经不是做什么的问题了,而是这么乱的情况.你根本就不知道要做什么。 好在他们的精力都放在了尸化仙身上,没人在意宁采臣他们的离开。 宁采臣回了五华宗,果然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大厅中还能看到死亡的长老。 “爸爸。”收了火焰,妙-善身上又是光洁溜溜,宁采臣给了她一件衣服。身体发火虽然威力不小.但是这老烧衣服,却也是个麻烦事。 虽然知道她只要修炼,便能很好地控制火焰,但是能让他修炼吗? 妙-善边穿衣服,边问道:“爸爸,咱们接下来去哪?” “五华宗虽然不存在了,但是这些秘籍什么的,还在这儿。” 不用宁采臣再说了,妙-善她明白了。 他们立即回到秘籍存放处,开始收刮起来。 虽然有些趁火打劫,但是五华宗乱成现在这个样子,别说宁采臣了,就是他们掌门回来,恐怕都理不清了吧! “爸爸,你看!”妙-善突然大叫道。 宁采臣一看,只见他们到手的秘籍竟然以人眼可见的速度在腐朽,逐渐化为灰尘。 这是世界毁灭! 世界毁灭,构筑世界的法则在崩溃,一切有形或是无形之物,之所以存在,便是法则让他们存在,现在法则竟然也崩坏了。 晚上尽量再更一张。如果11点都没更,那就证明今晚没回来,别等了。 第401章、逃离 法则一崩溃,这个世界便完了,注定毁灭。 “不要了,快走!”宁采臣抓起妙-善便跑。 开什么玩笑,一个不断崩溃的世界哪儿还能多呆。 秘籍再好,也要先保住命再说。 冲下五华宗,进入城市,这儿的人依然生活得很安祥,对即将到来的死难是一无所觉。 “快逃!这个世界毁灭了!”宁采臣忍不住提醒他们。 听到的人愣了一下,然后便有人说:“哪儿来的疯子胡言乱语。” “爸爸才不是疯子,爸爸说的是真的!”妙-善帮着证明道。 “爸爸?一对疯子!”人群大笑起来,又各做各的去了。 “大人,就是这两个人。”不仅没有劝说他们,反而召来了城卫军。 “就是你们在妖言惑众?跟我们走一趟吧!”城卫军才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上来便抓人。 “宁大人,快走!”一人飞天而来。 “是仙人!”看到御剑飞来,所有人立即跪伏于地。 “燕赤侠。” 燕赤侠御出飞剑,带上他们。 “燕赤侠,几日不见,你都可以御剑飞行了。”离开了城池,宁采臣说道。说不羡慕,这是假的,这可是御剑飞行。 燕赤侠说:“前不久斩杀了一个妖,从他身上找到的。” 燕赤侠就是燕赤侠,找到了就立即学会了,这资质绝对不低。 燕赤侠问道:“对了,大人怎么在这个世界?” “受人之邀。燕捕头呢?” “追杀妖魔!我是跟着一帮西夏妖魔进来的。” “夏侯剑呢?没和你一起?” “不,一起。不过他在保护柔公主。” “什么?赵柔儿也来了?”宁采臣惊讶道。 燕赤侠说:“是!我也没有想到公主殿下也是一位修真。” 赵柔儿成了修真? 不过现在可不是追究这种事的时候。“燕捕头,他们在哪儿?我们必须立即离开这个世界。”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走,边走边说!”宁采臣不打算在浪费时间。 “这边。”燕赤侠前面带路。 “这个世界的法则已经崩溃,这个世界随时都会消亡。”宁采臣见到了客栈中的赵柔儿与夏侯剑。 现在的夏侯剑整个人显得更加锋利了,就像是一把出了鞘的绝世好剑。 “世界怎么会崩溃?”这是刚刚接触修真的赵柔儿所不明白的。 妙-善突然说道:“这个世界本身便只是一块极小的世界,本身法则便不稳固·再有大神通者以法则之力作战,自然也就难免会受到损坏。” 妙-善望向星空,她显然是感应到了星空之上,世界膜那儿的争斗。 “好!我们立即离开。”听了两遍了·再加上这世界时不时的震动,燕赤侠早信了他说的。 他们一行人急匆匆准备离开,却发现走不了了。 “怎么回事?” “是西夏人!” 果然看到有穿西夏军装的骑兵骑在高头大马上,大声吆喝:“所有人都听着。把1626的漂亮女子交出来,否则你们全都要死。” “这是怎么回事?” 燕赤侠恨声道:“西夏人为了孕出妖魔半妖来,需要牺牲大量的女子。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查到他们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的女人·原来他们是在别的世界抢来的。可恶!” 人与妖结合,能生出后代的比率很低,特别是那些没有化形的妖。它们不仅与人结合,在兴奋时甚至直接吃了自己的女人。 这边为西夏人所制。那边闻仲匆匆赶来。“发生了什么事?” 大军竟然停下了,还没有在杀戮。 “太师大人,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杀的越多,罪孽越大,最后就是脱了封神榜·也会堕入阿鼻地狱?”一个神将大胆问道。 “是谁说的?”闻伸火冒三丈。 “是他们,他们自称西夏人。”神将一指前面挡路的凡人军队。 看到闻伸来了,对方也不害怕·反而大声说:“闻太师,虽然你们是天兵天将,但是这地府却掌握在人家的手中。规矩就是规矩,如果你们事后不想堕入阿鼻地狱,那么你们便不要管我们的事。” 他说的很对,规矩就是规矩,杀生是罪,便是人家立的规矩,闻仲不得强忍着怒气问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是本源世界碎片之一,如果它要是毁灭了·本源世界也会有极大的损失?” “这我们不管,我们是军人,只服从军令!”对方丝毫不为之所动,毫不在乎闻仲说的事实。 “你们呢?”闻伸问向自己这边的人马。 众人多有躲闪。 还是那个神将说:“这里是道门世界,道门都不出力,咱们又何必?只要道门人与地藏谈妥杀人不计罪咱们立即出兵。 “你们!唉!”天兵天将不愿意动手,闻仲也无奈。 这个世界法则在崩溃,他一个人又能怎么办? 别忘了,雷霆之力同时也代表着毁灭,除非他想加快这个世界的毁灭,否则他就不能出手,不只是他,一应修士都不能出手。 天兵天将不再推进,没有生之气息补偿,世界膜终于还是碎了。 域外天魔疯涌而入。 小世界天外天。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你的门派引进一个气运之子吗?”世界膜的崩溃让刚刚庆祝了胜利的众掌门难以接受。 “这个,我也不知,待我察看一下。”五华掌门立即施法,观看自己门派发生了什么。 回光追影。 法则越是崩溃,一些逆天法术越是简单。 五华宗的叛乱历历在目。 看到宁采臣说出不是五华宗弟子后,回升门掌门怒吼道:“你们五华宗都是白痴吗?竟然逼迫一个气运之子主动脱离门派!” 众人义愤填膺,纷纷指责于他。五华掌门与徐道士面面相觑,他们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番演化。 正当再看下去,混沌之中却有人大吼:“盘古!我又回来了!哈哈!杀杀!我才是永生不死的!” 这是盘古当年斩杀的三千所化是他们的怨。 一直以来都有世界膜的保护,他们进不来,现在他们开始大开杀戒了。 整个世界同时开始了杀戮。 西夏人倒霉了,由于他们身上的杀戮气息立即便吸引了域外天魔。 “跑!” 天空中飞来的无数魔怪威胁之下,没有人再在意军人的杀戮威胁。当然,这也与他们由于魔怪附体,无力他顾有关。 宁采臣他们也在这人群之中,随着大流逃窜。 人既多又乱,很快便晕头转向,不辨东西了。 “我们现在向哪儿跑?”停了下来也才想到问道。 “当然是离开这个世界。”赵柔儿说。 她很害怕,但是不知是不是修了真的缘故,她表现得很坚强。 “可是现在哪儿才是离开的方向?” 小世界与主世界粘在一起,但是只是一边相连,如果走了相反的方向,那么去的就不是自己的世界,而是向混沌中前进了。 别忘了世界膜已经破碎了。 “先找个地方休息下。”在不知道方向前,他们自然不可能乱窜只能先停下来。 “为什么不走了?”有人问道。 由于宁采臣这边,燕赤侠与夏侯剑身上都带着兵器,所以大约有一千人跟在他们身后。 如果仅仅是军队他们早就逃回了家中,但是当那些魔怪进入那些军队的体内后,他们立即变成了各种各样的怪物。 家,已经不安全了。 不是这个人出声,宁采臣他们差点都忘了他们身边跟随的这么一群“你们还跟着我们做什么?回家去吧!” “仙人,求求你们,不要赶我们走。前几年发生类似的事时,所有回家的人都死了。我们不想死。我们什么都能做!”说着他带头跪下了,他这一跪,其他人也跪下苦苦哀求道。 经历过人面鼠,经历过尸化仙,早就告诫了他们,在这个混乱的年代,靠他们自己是活不下去的。 “找几个人过来,生火做饭。”宁采臣取出一袋装粮食以及做饭的铁锅。 他没在应对大规模灾难的经验,但是他知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而且食物比任何语言都更加容易安抚住众人的恐惧。 果然见宁采臣拿出食物来,所有人都露出欣喜的笑容。 在他们看来,既然管他们吃的,便不会不管他们。 从队伍中走出二十个妇女,她们将准备千多人的伙食。同时又有百十个汉子去捡拾柴火,更有一批人主动站出来警戒。 仅仅这么明确的分工,便可以知道他们确实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 “宁大人,他们,大人打算怎么处理?”燕赤侠问道。 赵柔儿说:“当然是带他们离开,难不成留在这儿等死吗?” 燕赤侠说:“可这么多人,就是我们能回去,又怎么么安置他们?” 赵柔儿说:“这还不简单,直接做我大宋的子民就是了。” “可是官家要是问起呢?”燕赤侠担心道。 “父皇?父皇会问吗?”赵柔儿问道。 宁采臣知道燕赤侠的担心,赵佶这个道君皇帝,如果知道世上真有修真界,真有仙界…… 嘶- 他会做什么,没人知道。 第402章、不战 “妈妈,快看。是肉,有肉嗨!” 宁采臣的香肠一取出来,立即引起了轰动。 作为这个世界的人虽然已经适应了逃亡生涯,但是身上最多带着一些干粮,肉是不会带的。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这儿是修真界,伴随着世界的衰亡,修真者已经难以再顾及普通人,虽然这些普通人可能都是他们的子孙后代。 没了修真者的天敌,妖兽的胆量是越来越大。一丁点儿肉味都有可能惹来妖兽的袭击。 世界开始崩溃已经过去三天了。 没有了世界膜,天空不再,没有人知道哪儿是前方,哪儿是后方。向哪个方向前进,也没有人知道。 走的方向只不过是直觉罢了。 又是一次宿营,没有星辰太阳,就是休息也是猜着来。 好在宁采臣准备的食物还够多,否则这几天也坚持不下来。 但是这一切随着他们身边聚集了上万人,也开始出现危机。 “大人,咱们的粮食还够多久?”燕赤侠率先问了出来。 “还够三天。” 所有人都沉默了。 三天,三天能离开这个世界吗? 没人知道。 可是要说不管他们,他们也说不出口。一样的种族,一样的语言,甚至他们本就是中原人氏,或求仙道,或躲战乱,这才来了这个世界,但是大家的血统是一样的,一脉相连。 这次交谈又是不欢而散。 因为他们当中缺少霸主枭雄,明知道抛下他们,他们便有可能更快地出去。至少,粮食可以吃上很久。但是却没有人开口。 宁采臣回了他的帐篷,逃难时还能准备帐篷,他也是独一份了。 这大概是他不可能改掉的习惯了吧! 从上一世开始,一身的家当便走到哪儿带到哪儿。这一世由于有了剑鞘,使得他再次拥有了走哪儿把家当带在身上的条件。 宁采臣刚刚进了帐篷,随后便有一名女子走了进来。 虽然是在逃难,但是那女子仍然是美的。 进了帐篷,她二话不说,便开始脱衣服。 一团肉球猛地跳了出来。 “姑娘,你在干什么?” “公子,奴愿意服侍公子,只求公子不要抛弃我们。”哝哝柔声,声音颤抖。 就算是瞎子,也可以闻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缕缕甜香,也可以听得到她那**荡魄的柔语。 像这样的女子,只能说明她是某个修真者的后裔子女。 修真者的优化基因,在她身上有了极好的体现。 这样的女子才是诱人的,才吸引男人的眼球。 传宗接代的本能下,男人会选择美人,美人会选择英雄,这都是为了更优基因的存在。是基因本能的选择,为了更优势的下一代。 虽然这时代还没有基因的说法,但是食色性也的本能,还是知道的。 用美女作为交换的条件,本身也是这时代流行的。 而且作为曾经的修真子女,她自然是知道这世界的终结。 只是宁采臣却接受不了。他低头走了出去,出去前说道:“把衣服穿起来。” 宁采臣的离开,那女子愣住了,然后她哭了。 自从父母死后,她一下子从天之骄女堕入凡尘,而她唯一自傲的,便是她的身材,她的美貌,可是现在连这都失去了,那么她还剩下什么,所以她哭了。 出了帐篷,果然很多人看着这边,他们是想知道结果,已经把那个女子的成败当成异向标。 宁采臣知道队伍不能乱,现在他们还有秩序,便是因为还有希望。一旦没有了希望,这些修真者后裔能做出什么来,没人知道。 他们是修真者后裔,又有什么手段,也没有人知道。 宁采臣说:“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把大家带出去的。” “你凭什么?”一个声音刚刚质问,便让人按了下去。 宁采臣说:“就凭我知道去人间的路。” 现在已经不是顾忌赵佶知道修真界之后会做什么傻事了,主要是能活下来。 “人间……”所有低声议论起来。 嗡嗡作响,就像是一群苍蝇一样。 他们讨论了一会儿,才有一个老者站了出来,看起来这位老者很有威信,他只是站了出来,所有人便为他让出一个通道来。“这位仙人。” 宁采臣的剑鞘早让他们认定宁采臣是仙人,即便宁采臣本身没有表现出仙人的力量,但是这不断拿出粮食本身,已经说明了他的力量。 “可否送我等去其他修真界?”这老者提出了要求。 “为什么?” 老者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咱们这些人已经在修真界呆惯了。去人间,咱们不习惯。” 虽然他是不好意思的样子,但是他还是露出了一点端倪来。 所以打水回来的妙善说:“切!什么住不惯,还不是自以为是修真界之人,高人一等!对人间凡人的生活不屑一顾。” 妙善直接说破了他们的心事,使得他们全都低垂下头去,一脸的尴尬与羞愧。 “你们都是这样想的?”宁采臣问道。 更多的人低下头去,更多的人羞红了脸。 宁采臣说:“可你们要知道这人间才是主世界,只有到了人间,你们才能真正安定下来……” 宁采臣苦口婆心劝说着。 但是他立刻便知道他的劝说有多么的无力。 还是那个老者,在最初的羞愧后,他立即恢复了下来,开口说道:“仙人,您说的一切咱们都知道,都懂。但是咱们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子孙们。去了别的修真界,他们可以再度进入宗门修真,再度成为仙人,甚至建立他们的修真家族。这些,人间能给吗?” 宁采臣说:“这些人间能不能给,我不知道,但是至少你们能活下去。” “活下去?然后变成一把枯骨?不,我们就去修真界。” “对,去修真界!”“去修真界!” 一呼百应。 夏侯剑说:“公子,这些人真是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吗? 宁采臣却说:“这样的事我见过。” “公子见过?” “是,见过好多次!” 好生活,好学校,好大学……后世之人,一代一代这样活下去。 这样生活的对与错,轮不到他来评价。宁采臣只是说:“其他修真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人间路。你们选吧!愿意去人间的,明天咱们继续走,不愿意的,我也不强求。” 自己帐篷有那女子在,是不能住了,宁采臣去了燕赤侠他们那边。 看了那些人一眼,夏侯剑转身走了。 来到了他们生起的火堆,宁采臣正坐在这儿,有些出神。 夏侯剑坐下问道:“公子知道回人间的路?” “不,我不知道。”宁采臣摇摇头。 他们既有些失望,又有些宽心。“我就说吗,公子要是知道哪儿会有不说出来的道理。” 宁采臣却说:“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有人却知道。” “什么人?”他们既急迫知道谁知道回去的路,又难免对这人有些不满。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出来。 宁采臣笑了笑说:“西夏人,他们既然能来到这个世界,他们也一定有出去的办法。” 燕赤侠他们听了,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宁采臣说:“无论他们明天愿不愿意跟我们走,我们都要找到这帮西夏人,他们也是我们回去的希望。” 这边宁采臣正谈论着他们早就应该做的,寻找西夏人计划,另一边却也有人在讨论他们。 在他们宿营地不远,有一处山洞,这里同样有几个人坐在这里,中间是点燃的篝火。 刚才出面请求宁采臣的老者,此时出现在了这儿。 “大师姐!”老者的腰弯得很厉害,似乎不这样不足以展示他的恭敬。 “进来吧!”这个声音云淡风轻,如果宁采臣在这儿一定能认出她来,她就是五华宗的云巧妙。 只是现在的她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就像是普普通通一村姑。 “他没有答应?”云巧妙问道。 “也是,也不是。”老者说。 “大胆!竟然敢在大师姐面前卖关子!”与她一起来的师弟们怒斥他道。 老者的身子恭得更低了,但是他却一句话都不说。 云巧妙皱了下眉说:“放心好了,我答应给你一个名额,便一定会给你。” “多谢大师姐。”老者恭身这才把宁采臣的话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他才问道:“大师姐,你觉得他的话有几成真假。” 云巧妙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他道:“你觉得呢?” 老者说:“我觉得他是在骗人。想他一个仙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他修真界的存在?” “你明白就好。”云巧妙知道他们这些老家伙,凡是他们认准的,你说什么都没用。反而只有顺着他们的意思,事情才能办下去。 “那明天……” “明天我知道怎么做,我会发动更多的人求他。大师姐,我告退了。”不知何时,他恭着的腰已经直了起来。 云巧妙点点头,让他去了。 “呸!半截入土的老东西有什么资格与我们师兄弟相称。”修真是看不上凡人的,哪怕真有血源关系。骂完那老头,这位师弟问云巧妙道,“大师姐,干吗要利用这个凡人。他刚才说了什么,一个法术便全解决了。” 世界将毁灭,自然也就是利益占据首位了。 云巧妙说:“我不是担心他,而是担心我们那位客卿。” “他?我们小心点也就是了。” “小心?怎么小心?你们没看到他一日三餐吗?”云巧妙问道。 “看到了,怎么了?” 云巧妙摇摇头说:“你们见过哪个仙人这么贪吃的?” “大师姐是说,他不是仙人?” “你们真是蠢死了,不是仙人,我们跟上来干什么?” “可是不是只有凡人才需要吃东西吗?” “对!”云巧妙说,“所以我知道他是在假装,凡人一日两餐,早食和晚食,可是他却多吃了一份午餐。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早不记得凡人是怎么吃喝了。他绝对是一个老怪物。而他竟然在不记得了之后,仍然想着伪装吃东西。可想而知,他的心机有多深。我怕咱们只要稍露行藏,便会让他识破。” 嘶- 所有人都明白了。齐赞大师姐英明。 这时,黑夜的马蹄声分外刺耳。 的的的。 敲击着路面,也敲击着众人的心声。 不一会儿,便是一个千人队的骑兵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没有任何人打火把,但是却可以看清漆黑的路面,看到任何一个人。 骑兵到了众人面前停下,立即有一骑窜出,大声道:“尔等都听着,如果想活命,就把所有女人都交出来。” “什么?你们放屁!”一个汉子刚叫嚷了一句,便没了声息。 只见一个链子锁穿过他的心脏,把他的尸体拉了过来。几个骑兵脱去头盔,人脸现出兽形,争夺着尸体,便啃食了起来。 那人不知没死透,还是神经反应,在让他们噬咬时,身体还一动一动的。 所有人都让吓住了,没有人敢出声。 “畜生!”吃人,宁采臣实在没有办法接受。 而赵柔儿看到这,当场就吐了。 燕赤侠抓住他,小声说:“宁大人,他们人数太多,不是我们能对付的。现在护送公主回去才是正事!” 可是就这么一耽搁,燕赤侠却没有料到,他们却暴露了。“是燕赤侠,杀了他们!” 燕赤侠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这人群竟然全都转头看向宁采臣他们。 他们这样齐齐一看,西夏人想不注意他们都难。 轰轰隆隆。骑兵队冲了上来。 没有人阻挡他们,宁采臣他们只好主动攻击。 燕赤侠的飞剑,异常犀利,一剑便刺下一个骑兵。 夏侯剑的剑果然更加锋利了,一剑刺出,竟然刺出了剑气来。 但是他们虽然成功打断了他们的冲锋,但是他们却一个都没有死。 掉在地上的骑兵立即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燕赤侠,你们这凡夫俗子的剑还想击杀我们?这一次,你们死定了。” 看到燕赤侠他们没有建功,原本追随他们的人立即四散逃命。虽然他们其中不少人都懂灭妖之法,毕竟生活在一个到处都是人面鼠的世界,一点儿灭妖术都不懂,他们也生存不到至今。 看到原住民的不反抗,西夏人更是乐得哈哈大笑。“上!” “宁大人,怎么办?”燕赤侠问道。 看着燕赤侠他们手段尽出,也没有杀死任何一个西夏骑兵。宁采臣这才记起燕赤侠对树妖时也只是伤而不死。 不是他不想,而是受人道所限,他的法术威力根本不足以杀妖。 现在这个世界虽然不是人间,没有人道限制,但是法则的崩坏,对燕赤侠他们这类没有修出法则的人,影响还是很大的。 浩然正气。 只有自身的气息,却没有世界的相呼应。 “胸中五剑,出。”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哪怕胸中五剑因此而进化出了自我意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们看到了燕赤侠,也就不会放过他们。 而且以这世界的现状,显然是宁采臣这非法术的攻击手段,更加有效。 五剑出剑,不仅仅是杀死他们,更是吞噬了他们的灵魂。 拖出肉身的灵魂,是一点儿人类的形象都没有。看上去,有的就像是一团长满疮的肉瘤,有的是狼首人身,有的脖子长长的,像蜥蜴多过像人…… “他是仙人?快逃!” 虽然只是五剑,但是不大会儿功夫便死了一小半,他们慌了,纷纷打跑逃跑。 不,不太像是逃跑。因为他们竟然显得异常兴奋,仿佛是立了什么大功似的。 “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 西夏人逃走的方向藏了许多人。 “用石头用树,把路堵上。” 这世界的人都是修真者的后代,不少人的力气都大的惊人。搬巨石,推倒树木,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听到要堵住他们的退路,每一个西夏骑兵都在拼命抽打他们的马,甚至有的人现出他们的妖爪,猛的刺向马臀,只为了马能跑快一点儿。 可是就是这样的顺风仗,也没有人出手,他们只是看着西夏骑兵的逃离。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们不仅没有出手阻拦,反而在看倒西夏骑兵逃走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是真心高兴,仿佛逃去的是他们的亲人似的。 一场打斗刚刚结束,逃离的人又聚了过来。 “仙人,你没事吧?”他们关心问道。 妙善很生气,质问他们道:“你们为什么不拦下他们?” “拦什么啊!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睚眦必报呢?我等炎黄子孙以德报怨,才是正道。以此感化他们,使他们……” “你们难道没有看到他们不是人?”不等他们说完,妙善便大声道。 不想,他们却说:“不是人又怎么了?他们有眼耳口鼻,能直立行走。我等又岂能以外貌取人?君不见洪荒上古时期,人妖和平共处……” 省略一大段说教。 道理是不错,但是能用在这里吗? 妙善更是一针见血说道:“哼!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们不就是不想沾染因果吗!” 妙善一句话一下子击中了他们的内心,打乱了他们的夸夸而谈。 第403章、寻路之途 妙-善直接戳破了他们的夸夸其谈。 只是却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去想。 “这有什么不对,不打人不杀人,这才是个人。”他们小声说道。 这样的思想,这样的声音,宁采臣没有时间,也没有功夫去管。 西夏人的撤退一点儿都不正常,既然不正常就是有阴谋。 只是他们在耍什么花招,宁采臣不知道。“前面不能走了。” “为什么?” 宁采臣看了赵柔儿一眼说:“我担心他们前面有埋伏。” “不错。他们撤退的不正常。”燕赤侠也同意宁采臣的观点。 “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宁采臣收拾起行李,特别是吃的。 没有用完,没有吃掉的,全部都收起来。粮食是重中之重。 “仙人,这是......”看到宁采臣他们在收拾东西,那个老者又跑来问道。 “刚才那些人可能还会来,我们必须现在就走!” “可是仙人,咱们都很累了。”老者说。 妙-善代替宁采臣开口说:“那你们就留下来等死好了!” “这是怎么说的。”老者很不高兴,“仙人丢下我们就不怕因果吗?” 怎么又是因果?宁采臣皱皱眉。 突然,轰轰隆隆的马蹄声再度响起。 这一次的人马不再是上千,而是上万。 宁采臣感应下了五剑。它们在沉睡,吞噬掉的灵魂,它们需要一个消化吸收的过程。 “该死!快走!” “仙人,这种时候你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他们会把怒火发泄到我们身上的!”老者牢牢抓住了宁采臣的衣服。 “混帐!你!”看到老者抓着宁采臣不放手,妙-善冲了过来,抬手便是一把业火。 看到妙-善手上有火,并且是真的会杀自己.他立即松开了宁采臣的衣服,连滚带爬地逃避,边跑边嚷着:“胡乱杀人,你们会业力缠身.是会下阿鼻地狱的!” “混帐!”妙-善大怒,快步就要追过去。 宁采臣拦下她说:“算了,已经走不了了。” 万人的骑兵队很轻易便把他们包围起来的。 打头的一个将军打扮的人走出队列,大声说道:“仙人何在?西夏国平扬将军求见。” 宁采臣他们都没有动,因为他们没有一个是仙人。 但是那老者却大声道:“仙人在山坡上!那个穿文士服的就是。” “该死!”妙-善是恨极,这些人对敌人不敢出手,对自己人倒是下得去手.也不怕得那个什么因果业力了。 的的的…… 西夏人没有做任何停留,直奔宁采臣这边而来。 是呀!有什么好怀疑的,作为敌人,这个世界的人实在是太优秀了,简直可以说是模范敌人。 到了宁采臣他们近前,他们翻身下马,抱拳行礼道:“仙人仁慈,这个世界已经毁灭.请仙人指点离去之法。” “什么?你们也不知道离开的方法?”赵柔儿失声道。 宁采臣说过,要从西夏人那儿得到回去的方法,但是现在他们竟然也不知道.赵柔儿一下子慌了。 宁采臣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我不相信你的话。 那将军见了,立即低头说道:“仙人明鉴,我等半人半妖,已经不适合人间生活了。恳请仙人垂怜。” 仙人的名头实在是太强大了,宁采臣只是盯住他看,什么都不说,他便主动说出来了。 不过他不说自己知不知道去人间的路.只是说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不再适合人间居住。 至于去哪儿,他也不说,只是求宁采臣垂怜。 他这一求,不仅仅是他们,就是那些跑开的人也全都盯着宁采臣这真的让人很为难。“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除了人间,别的去处,我也不知道。” 这是实话,大实话,但是也是让人无法相信的实话。 你是神仙,你不知道,那么还有谁知道? 那将军又说道:“仙人,我等虽然为西夏人所迫,弄得半人半妖,但是好歹也是一方生灵。还请仙人垂怜,给我等指条明路吧!” “你们是准备脱离西夏?”燕赤侠突然问道。 “是,西夏不过是利用我等罢了,把我等弄得人不人,妖不妖的,我等又岂会甘愿为西夏卖命!” 燕赤侠看向宁采臣,这些半妖有多强,再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自然希望他们脱离西夏,否则大宋太有压力了。 宁采臣知道他的意思,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其他世界,不知道他又怎么指点? 看宁采臣不出声,他突然又站了起来,问道:“仙人,你不答应吗?” 这时候他的语气中,再也没有任何恳请的意味。 “不答应正好!我正好可以尝尝仙人的皮肉是个什么味道?”他舔了舔唇,一副饥饿的样子。 铁制的头盔挡住了他的外貌,但是他口角滴出的唾液,同样可以推测出他的样子。 赵柔儿吓得直接倒退数步,但与此同时,她也皱了下眉。 “怎么样?法力施展不出了吗?”他得意道,“呸!真以为我是在求你?笨蛋!我不过是争取时间布下缚仙阵罢了。” 他回头问道:“布好了吗?” “布好了,放心吧!我这个阵就是仙进了,也会变为凡人。” 说话间,转出一个人来。李支,他竟然没有死,也逃了出来。 “宁大人,我们的修为没了。”燕赤侠小声说。 宁采臣看向他,问道:“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去其他修真界的路。”李支说道。 宁采臣问他:“你不救你的仙子了?” “仙子?已经没有了。她……已经变成了尸化仙!”他的心情万分低落,是根本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他又抬起头来,说,“所以我要活下去,要像个神仙一样天长地久的活下去!” 他说给宁采臣听,同时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说吧!只要你说出通往其他修真界的路我就放过你!”李支说。 “你?凭什么?”出声是一开始说话的将军,“我要吃了他。” “我说放了他。”李支说道。 “为什么?吃了多好。我还从来没有吃过仙人肉。” “我说放了!”李支再度强调。 将军不出声了。 这时,李支身后的人突然出手了。一击把李支也打入了阵中。 “将军,交给你了。”那人打中后立即大声道。 将军一愣,立即大喜过望道:“哈哈!你也有今天。”一边说着,一边摩拳擦掌地向他走去。 “你要干什么?”李支慌了。 他布的是一个神仙进了,都会消去修为的大阵,而他并不是神仙。 “干什么?当然是吃了你。” 李支大声道:“不要忘了,是我创造了你们。” 将军停了一下,得意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这样我更要吃你了。” 李支愣住了,自言自语道:“是大阵起的反效果吗?” “救人!”宁采臣带头冲了出去。 燕赤侠与夏侯剑也冲了上去。 他们都知道,救下李支,才有可能破阵。 “拦住他们。” 大阵虽然限制燕赤侠他们法力发挥,但是他们的武功还在。 而面对宁采臣的人,同样不是他剑法妁对手。 只是在接触他们时,宁采臣却感应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这股气息很怪异,黑暗、毁灭以及疯狂。 宁采臣没敢与他们多做接触,而是快速越过,来到李支身边。“快把大阵解除你还发什么呆?” 李支看了宁采臣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已经解除不了了。” “怎么会?你布的阵,你会解除不了?” 李支看了宁采臣一眼,叹气说:“这个大阵是借助天地浊恶之气,压制仙人的修为。如果是以前,我还可以破阵,但是现在世界崩溃,我一点儿力也借不到,又怎么解除?”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他没有回答宁采臣,而是指着不远的灰色带说:“看到那片灰色了吗?它们在扩张也就是说这个大阵的威力在加大。” “加大会怎么样?” “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妖魔化。阵中的生物全部化为妖魔。” “什么?快走,快离开这!”宁采臣快速退到燕赤侠他们身边,抓住他们便走。 “为什么要走?我要杀光他们!”燕赤侠他们有些疯狂。 浩然正气。 “我刚才是怎么了?”燕赤侠率先清醒过来问道。 “这个阵会迷失人的心智。” 宁采臣他们看向没有追来的半妖。半妖们疯狂大叫:“好,好!原来这就是力量,这就是力量!” 他们一个个体型变大,变成了一只只人形怪物。仰天怒吼大口地吸入阵中之气。 而肉眼可见的灰色光气便吸入他们腹中,每吸一口入腹,他们的身体便涨大一分。 宁采臣他们退到赵柔儿身边,赵柔儿举剑便刺。 浩然正气。 驱散了她身上的灰气,拉上她便走。 妙-善是他们之中唯一不受影响的。 他们一动,那些半妖便扑了上来。 没有办法了。 言出法随。 “快走!” 正准备召出金刚法像,突然有名女子跳到宁采臣的面前,挡住扑来的半妖。 “你是?” “客栈。” “你是……” 她点了点头。 嘶- 竟然是她。 怪不得她把全身包得严严实实的,原来是她,那个尸化仙。 没有了太阳,她已经再也保持不住人的外貌,只能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 “咱们冲出去!金刚法相。” 一左手持剑,右手持金刚杵的怒目金刚从宁采臣的神识中跳了出来,猛得冲向拦路的半妖骑。 巨大的身躯,强大无比的力量,只一下便撞开一条通道。 “快走!”宁采臣在招呼那个尸化仙。 她看了宁采臣一眼却猛得扑了进去。而她前进的前方,竟然是瘫坐在地上的李支。 “是你?”李支认出她来。 她迟疑一下,说:“快走!不要白白死在这儿。” 只这一句话,李支立即震奋起来:“好!我走!” “快一点!”在没有法则的世界虽然金刚法相召唤了出来,但是只要仔细看,便可以看到法相上细微的裂痕。 它毕竟只是一尊金刚。世界都在崩坏,一尊金刚实在是太弱小了。 “走!”尸化仙抓起李支便走。 有金刚开道,半妖又在唠力吸取更多的力量,也顾不上追宁采臣他们。 与此同时,另一波人也在突围。 “大师姐.你们不能不讲信用!”是那个老者,他拦住了云巧妙-他们。 没有了法力,云巧妙-他们比他也强不了多少。 不过他们人多,一个肉身强壮的师弟怒吼道:“你又没有完成任务,怎么是我们不讲信用?” 云巧妙-皱了下眉说:“好吧!把你家人带过来吧!” “爹!爷爷!” 身后二十米的地方,正是他的一大家子。 得了云巧妙-的同意,他一乐,正准备去接家人。但是这时.突然一个半妖骑士来到他们中间,大口吸收着这不知名的灰气。 老者停下了脚步。 “你快点!”云巧妙-那边催促道,他们不可能无限期的等下去。谁知道那些半妖什么时候便会清醒过来。 “爹!”“爷爷!” 老者看了看呼喊的家人.又看了看那个动也不动,不断涨大的半妖。老者一狠心,走了回来。“大师姐,咱们走吧!” “你的家人?” 老者说:“只要我活着,在生就是了。” 够狠! 云巧妙-他们点点头。不是认可,而是警戒。 宁采臣他们逃的方向没有人跟随,因为他们逃的是半妖的军阵中。 李支说:“逃错了。这个方向的军队最多。” 宁采臣说:“多就对了。没错。” 李支呆了一下,不明白。 妙-善说:“爸爸选这个方向,就是为了其他人能多逃一些。” 李支呆了一下,脱口而出:“这不是傻吗?” 话出口.他便觉得说错了,立即解释说:“我是说这种气体虽然压制仙人极好,但是这是因为它本身的魔性。凡人吸了,只会入魔,根本就逃不掉。” 回头看去,果然由于宁采臣他打飞了一些半妖.那些无处可去的灰气便入了一边凡人的体内。虽然他们没有变出丑陋的身体,但是他们也变得像一开始的燕赤侠他们一样,乱杀乱咬。 他们不仅咬同类,甚至还咬上半妖。 半妖吃痛,一把抓住一个的脖子,用手一扭,直接扭掉,鲜血喷溅而出。半妖仰天怒吼。 这是普通凡人的下场。 但是他们并不仅仅是普通人,他们是修真者的后裔,力大无穷之辈不在少数。他们同样也可以扭下半妖的脑袋。 他们与半妖不同,扭下了直接便啃食。 随着他们吸收了半妖的精华,他们也渐渐变大了身体,变得与半妖一样了。 “这是?” “快走!他们已经魔气入体,他们没救了!”尸化仙说。 看着一个个不愿意沾染因果的人,这时竟然变得凶神恶煞一般。 “爸爸!走吧!这是灭世,他们不愿意自救,没人帮得了他们。” 宁采臣知道妙-善说的是对的。世界的生与灭,再没有比拥有掌中佛国的佛门更清楚了。 就是《黄庭内景经》死了一般,没有任何光华,显然也是放弃了他们。 但是他们也是炎黄子孙。从人妖之战起,天皇时期,地皇时期,人皇时期…... 炎黄子孙们一直是在拼杀着。就是宋朝,虽然统治者不给力,但是人们也没有忘了拼杀。 但是他们,修真后裔,竟然忘了逆天而行,竟然变动逆来顺受,这是为什么? 这就是华夏的未来吗? 宁采臣放弃了为他们开路的打算,只往人少的地方走。 但是他们眼看着就要突出去,一群尸化仙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宁采臣他们停下。扶着李支的尸化仙冲了出去,来到他们面前。“你们想干什么?” 风干的尸体都一样,也许他们自己能认出谁是谁来,但是宁采臣他们认不出。 那边一个尸化仙说:“我们不干什么,只是希望指点一下,去其他世界的路。” “大胆!”“放肆!” 宁采臣还没有出声,便有人从天下跳下。 这两人身骑仙鹤,竟然是多日不见的徐道长和五华掌门。 只听徐道长说:“宁大人,绝对不能告诉他们。他们一身的毁灭气息,无论他们去了哪个世界,他们都会给那个世界带来灾难。” “住口!”尸化仙说,“我们到了新世界,自然可以炼化身体上的负面气息,从头开始。” “什么炼化?不过是把你们身上的毁灭气息留到下一个世界罢了!师弟,你还是执迷不悟吗?”徐道士突然说道。 “你认出我来了?”那个打头的尸化仙非常吃惊。 修真变成了尸化仙,就会变得像干尸一样。 这个过程不是一蹶而就的,但是其结果却是必然会变成一具干尸。 人活着好认,可是干尸也能认出来吗? 就是功法,在气息的感染下,也早变了。 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乌通吃惊了,师兄还认得我…… 也带回了他一段久远的记忆。 感谢“仙逸侠君”月票支持 第404章、灭世大磨 无论是哪一方似乎都认定了自己知道其他世界的道路,可上就是这个世界,他也是别人引进来的。 可是现在的情形下,看样子,根本就解释不同。 乌通回忆着与徐道士的点点滴滴,说:“师兄,你竟然还认得我?” 徐道士点点头说:“你的伤口,是当年我们一起阻击域外天魔留下的,一晃眼已经许多年过去了。” “是的。”他承认了,也点点头:“当年我们只是初入门,根本不知天高地厚。”他知道虽然他变了尸化仙,但是以前的伤疤却一直留了下来。抚摸了下来。 徐道士劝他道:“师弟,收手吧!做了尸化仙有多苦,你比其他人知道的更清楚,难道你想让另一个世界同样如此吗?” “可是我们呢?我们就活该如此?” “这就是命啊!修不成仙人,天地灵气又消耗过度,这是难免……” “难免?”乌通突然大声道,“根本就不是这样!如果不是有人打通了天地桥,就是再过亿万年,这世界也不会毁灭!” “师弟,你到底在说什么?” “师兄还不明白?是西天之路!是那个该死的和尚打通了天地桥。而他也是借助盘古世界的还原,他也才成就的佛位。” 徐道士问道:“师弟,你是怎么知道的?” 西天,唐僧,徐道士自然知道,因为西游本就是佛道的一场共同行动。 作为其中一界的修真,这事他们全都知道,并且允许了。 乌通说:“师兄,你不要管是谁说的。这事想想也就明白了,为什么世界会突然合并?为什么一个凡人在拥有了佛位还不说,就是修为法力也倾刻间达到佛的高度?这分明就是功德。可是天地间哪儿还有这么多的功德?只有一个修复破碎的盘古世界。” 道理倒是不错,但是这真的是事实吗? “师弟·这到底是谁告诉你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乌通说:“是谁说的不重要。师兄你愿不愿意帮我们,只要去了其他世界,我们肯定可以追查出真相来。” 徐道士与五华掌门互相看了一眼,不说话了。 难道真的是那个原因? 可是他们也没发现当年唐僧做了什么啊! “师兄·你难道忘了我是怎么变成的尸化仙吗?”乌通提到了当年。“当年你我二人一起去捉尸化仙,一个尸化仙偷袭师兄,是我用身体帮师兄挡下来的。可是这个伤口由于蕴藏着尸化仙的气息,也是我变成尸化仙上原因。” “什么?你为什么不早说!”徐道士一脸悲色。他就觉得奇怪,天赋修为都比自己好的师弟为什么变了尸化仙,而他却没有,原来还有这么个前因后果。 乌通伤感道:“告诉师兄又有什么用?”可是干尸的身体就是想表现出来·又用什么来表现?“告诉师兄不过是多了一个人担心罢了!也是我自恃修为,以为可以压制住它,到头来原来是我高估了自己罢了。” 妙-善歪着头,听着他们的对话,想了一下,突然指着乌通他们说:“哦!我想起来了。你们不是尸化仙,而是灭世魔。对,就是灭世魔!” “灭世魔?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听到了妙-善的话·但是能理解的却不多。 妙-善想了一下说:“一个世界生机盎然时,便是仙神的世界。可是世界并不只有仙灵之气,同时还有毁灭之气。当毁灭之气入体·便是灭世魔出世之时。他们会直接毁灭世界,让世界化为虚无。咦?好熟悉,好像洪荒之前,也有一个专修灭世的家伙,可是是谁呢?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妙-善烦恼着。 乌通笑了,哈哈大笑道:“我会灭世?我会让世界化为虚无?” 徐道士说道:“你是不是弄错了。乌师弟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乌师弟是绝对不会干什么毁灭的勾当的。这点我可以保证!” 妙-善顾不上回忆,而是看向他说:“你保证?就是他自己也无法保证!他变成现在这样,可不是变成尸化仙这么简单。他说过,他让尸化仙抓伤过。” “是抓伤过。”乌通没有否认·这本就是他说过的。“可是尸化仙抓伤,并不等于我要灭世。” “不!”妙-善说,“抓伤你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尸化仙,而是域外天魔的一种。尸化仙抓伤人,并不会让人变成尸化仙。你现在变成这样,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你让人种了魔种。是魔种在毁坏你的血肉。” “魔种?我让人种了魔种?哈哈!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让人种了魔种,我怎么会不知道?” “想知道?很简单。”妙-善右手捏兰花指竖起,左手打佛掌。 “摩为什么上传不了诃"无"量,∑······” “啊!”为什么上传不了乌通一声大吼,身体成了变化,就和那些半妖一样,不断膨胀变大。 不仅如此,妙-善的话音刚落,几十米开外的乌通身上猛地释放出一股灰色的气体。 这气体仿佛有生命似的,直扑向在场的众人。 妙-善立即说:“爸爸,快拦下它,那就是魔气!” 边大叫妙-善边连连后退。 可是那些气体却没有扑向宁采臣他们,而是扑向了离它们最近的徐道士他们。 然而无论徐道士他们怎么阻止,也没有阻止得了。 也是,如果修真手段可以阻止魔气,也就不会有魔劫要渡了。 “爸爸,快躲开!他们也中了魔种。”妙-善大声道。 “什么?”徐道士大惊失色道,“不就是一些魔气吗?怎么成了魔种?” 妙-善说:“你以为魔种是什么?一丝魔气便是魔种。可是他本人没有变魔,又怎么会有成熟的魔种外泄?” 这是妙-善所不明白的。 这时李支问道:“这灰气便是魔种吗?” “你知道?” “嗯。曾经有人把一个盒子交给我,说只要把盒子的东西倒入后山,便可以救出······” 突然一道剑气直射向他,没有人注意到,当注意时,那剑气已经射入了他的体内。 李支当场便口吐鲜血,倒了下去。而这时他身边的尸化仙才反应过来·扶住他的身体。 仰躺在尸化仙身上,看着空中,喃喃自语说:“你好狠的心!” 飞到空中的竟然是那个将军,吸收了足够的魔气·他变得十分强大。只听他说:“哼!你的用处已经没有了。去死吧!” “你!”李支突然对宁采臣说,“宁大人。” “你不要说话。”他旁边的尸化仙劝他,并准备施法救他。 “不!不要救我了。这一切全都是我罪有应得!我应该死的!”李支阻止了尸化仙救自己,“我本是李氏子孙,为了李氏的崛起,我主动来了修真界······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本以为自己是个重要的人·想不到也不过是枚棋子罢了!” 哀大莫过于心死!为了自家的崛起,他做了多少的错事,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他对宁采臣说:“往西边逃!西边有天庭的人,告诉他们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 说完又对自己身边的尸化仙说:“仙子,你当年不应该帮我的。我当年靠近你,本身便存了利用的心思。没有你,我根本就入不了修真路。” 尸化仙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当年就知道。我是修真·你是凡人,你对我打歪主意,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当年还帮我?” 尸化仙脸一红·却因为干枯的血肉,什么都看不出来。 难不成要告诉你,你当年渴望得到我的眼神打动了我吗? 不是**裸的占有,而是语言难以表达的情感。 就是那眼神,竟然是有一种让自己赤身**,躺入他怀中的错觉。 噫!真是丢死人了! 李支又说:“仙子,可不可以再帮我一回?” 尸化仙点了点头。 他说:“杀光他们!他们是我创造的,本就不应该存在的物种,现在他们也应该死去了。” 宁采臣他们逃了,这么个吸入灰气便会化魔的地方·实在不应该是他们呆的。 浩然正气。 幸好作为功德的浩然正气还可以克制它们,但是在这个崩坏的世界,浩然正气根本就没有办法补充。 拿书来读? 不看周围的环境,而专注于书的行为,绝对是找死的行为。 一丝魔气便足以让人化魔,而后面不断追赶来的浊浊气体·却是铺天盖地而来。 砰! 这是身体无法承受魔气,化魔失败的结果。 功德成圣,毁灭化魔。真的很公平。 一阴一阳之间,无处不在。 但是正因为这是阴阳一般的至理存在,所以宁采臣无能为力,只能逃亡。 “不要逃!你是逃不掉的!”这是半妖的呼声。 他让尸化仙困住了。 将军怒吼一声,又甩不掉尸化仙的纠缠。“你们上!”可是他身边还有人,有他的士兵。 随着他的命令,士兵冲了上去。 他们一个个巨大无比。半妖的身体,使得他们比人更好的适应魔气入体。 这时徐道士他们看了一眼,点点头说:“我们也上!” “也好!没有了气运,我们本就是必死之局。这一次就让我们也做些有意义的事吧!” 徐道士他们冲了上去。身形合一,把道术演化到顶点。可是整个世界的崩溃,道术的威力降到了一个让人无法容忍的地步。 一人仅仅只能拦下一个半妖,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愈发的力不从心,但是他们还是迎了上去。 乌通在思考。妙-善的咒法只能驱动魔种,却还不足以让一个修真化魔。怎么说,这佛门更擅长的是化魔为佛,而不是相反。虽然常年打交道之下,多少也懂些魔咒,却也仅此而已。 可是这对乌通来说,却是一生的变革。 这么些年的坚持与努力·难道都错了吗?自己让人骗了吗? “师兄。”他们这帮尸化仙全都听他的,就像当年送师妹出去一样。 可是现在的情况与他们设想的并不相同,这一切似乎都是个阴谋。 世界毁灭也好,他们中了魔种也好·都是阴谋。 可是谁才是这幕后的主使者,他们不知道。他们仿佛成了这棋盘上的小卒,随摆弄。 这种愚弄让他们火大,也让他们心惊。 这得是多高层次的人在下棋,也才能让他们一无所知。 怎么办? 他们迷惘了。只能看向乌通。 乌通咬了咬牙:“走!咱们也上!”他也迎向了西夏半妖。 “师弟,我们又要并肩作战了!”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凭空一道黑影挡住了半妖骑兵的一击是乌通。° “师兄!”乌通无话好说,转身扑上了半妖们。 其他尸化仙,看到这一幕,也大喝一声,扑了上去。“上吧!咱们错了一生,但是杀妖魔,绝对不会错!” 他们挡住了追兵,但是宁采臣他们也并不好过。 浩然正气抵消着魔气很快便消耗了一半。而金刚法相却也断了一只臂膀。 虽然没有了半妖骑兵的追击,但是这个世界却也同样变得危险。因为魔化的不仅仅是人类。人类、动物、植物······无不在魔化。 他们这一路,同样也是打杀过去的。 与此同时这个世界的中心。 一块比城池还要巨大的大磨缓缓转动着。这磨不是别的,而是先天至宝灭世大磨。 它磨的不是别的,是世界。 它每一次转动,都会磨去一段世界法则。而每段法则的毁灭,都会带来全新的毁灭之力回归大磨。 磨下是一个黑衣是,面色苍白,却是掩不住的兴奋。“杀吧!打吧!毁灭吧!毁灭越多的世界,我的灭世大磨越成熟!我就是无天,灭世的存在!” 他的报名,同世界的《黄庭内景经》闪了一下匆匆打开书页,上面显示出字迹来。 无天,灭世黑莲所化,拥有灭世大磨,先灭诸多小千世界,再灭主世界。 西方时钟2012年12月30日,灭世大磨进入主世界。盘古世界进入倒计时。 《黄庭内景经》尽可能以宁采臣理解的方式发出警告,可惜宁采臣现在哪儿有时间注意识海的变化。 冲,向前冲! 没有人敢懈怠,没有人敢停下来。 这个世界每多停留一分,便多一分凶险。 这是修真之饧,是众修灭亡之始。至少历史上是如此。 但是正因为无天选择了既不是主世界的人间,也不是强者众多的佛国与天庭,所以没有大能多注意这件事。 可《黄庭内景经》知道这虽然只是一个修真小界,但是它磨的却是盘古的力量。 只要让他这么磨下去,等到大能察觉,已经根本无法阻挡灭世来临。 无天为灭世黑莲所化,虽然灭世黑莲只是混沌青莲的一部分,但是它却据有混沌青莲隐藏气息的无上神通。 就像混沌青莲蕴孕盘古时一样,三千混沌魔神,没有一个能找到盘古所在。 虽说灭世黑莲拥有了混沌青莲这等逆天神通,但是也只是拥有继承,离巅峰仍然是有差距的。 但是就是如此,众圣也没有察觉到灭世危机,从而让他一个又一个的得逞。可见这份神通的逆天。 不是他得意忘形叫出自己名字来,《黄庭内景经》也察觉不到。 而更重要的是,他还是在与《黄庭内景经》处于同一世界时喊出来这就像盘古出世一声大吼一样,从而吸引来三千魔神一样。 是,宁采臣是比不上三千魔神。可是无天也比不上盘古,最关键的一点却是他竟然在与《黄庭内景经》同一世界的时候大喊。 怎么说这《黄庭内景经》也代表了一线生机,虽然由于五华宗的阴差阳错放过了一线生机,但是这也不等于你就可以灭世了。 《黄庭内景经》运转着一切的一线生机手段:大气运,重筑世界膜;驱除魔气,使人回归本性;人,自救····`· 翻出一条一线生机,又快速合上。《黄庭内景经》虽然记录了几乎所有一线生机,但是它毕竟不是一线生机,面对灭世大磨的力量,无能灭世大磨,只要有负面能量,便足以灭世的存在。 想让它停下,也很简单。即,以超过负面能量总量的正面能量停下它,负为开正为关,简单吧! 但是这个世界,显然不会有这么多的正面能量。盘古死后所留下的正面能量,几乎消耗一空了。 别忘了,华夏是不待见恶的存在。 这一点上,咱们是比不上西方,为了平衡正负的能量平衡,直接让路西法率天众三分之一的天使进入无底洞as中,以形成阴阳平衡之局。 在《黄庭内景经》拼命运作时,宁采臣他们也遇到了难题。一群丑恶的家伙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咦?是人?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他们从地下而来,如果宁采臣猜的不错的话。他们是这一界的地袱恶灵。 前面说过了,这地狱便相当于一座巨大的监狱,现在世界都开始毁灭崩溃,这监狱自然也会受到破坏,而他们就是越狱的逃犯。 “该死的!盘古大神所化的世界不仅仅有阳间!” 第405章、别无选择 看到这突然出现的地狱恶鬼们,所有人都显得很惊慌。赵柔儿作为女孩子更是直接惊呼出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儿会有恶灵?” 妙-善看了她一眼说:“盘古世界只是一个统一的称呼,你不会以为它就只是一个世界吧!” “难道不是?”不仅赵柔儿这样想,就是燕赤侠夏侯剑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对他们来说,人间才是盘古开辟的世界,其他的世界不过是盘古世界的附属罢了。 就是现在,他们也以为大宋是天下的中心。 这是眼界见识的原因,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盘古世界广阔无边,有三千小世界,有阴阳之隔,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世界?就是在天地没有破碎前,盘古世界就演化了天庭天界,地府阴间…...” 这样的解释,是他们可以接受的。不过...... “现在怎么办?” 这些可是地狱关押的恶鬼。怎么办? 赵柔儿看向宁采臣。 宁采臣知道怎么办? 可是他一开始便试过了,崩溃的世界,阴司不在。宁采臣的神位就是显威,又能拿他们怎么办?往哪个阴司去送? 宁采臣摇了摇头说:“不行!我无法联系上这个世界的阴司。” 他当然联系不上,在天庭出手时,阴司早搬去了天庭那边的土地。 世界崩溃了,最早撤离的自然是这些消息灵通人士了。 “那现在怎么办?杀过去?”夏侯剑问道。 前方才是生路,但是却有恶鬼挡着。 宁采臣点了下头,召回金刚法像,就这么护着他们,从恶鬼们的中间走过。 佛门势力广大,在看到金刚法像,首先就怕了。别说是为恶了,就是靠近都不敢。 一开始.恶鬼只看到了人,却没有注意到宁采臣他们身后的金刚法相。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危机,刚才要不是金刚法相断后,他们根本就冲不出人面鼠的包围网。那种小东西实在是多的吓人。 显然李支只计算了人面鼠的转化率.却忘了老鼠自身的繁殖能力。从刚才宁采臣他们遇到的一亿也不只。 金刚法相身体高大,挡个路什么的,实在是合适,现在调了过来,又成了威慑恶鬼们的最佳存在。 只要是阴司所在,就没有鬼不认识佛门的神通。 看到这么个金刚法相,恶鬼们哪儿敢放肆。 不要以为佛门就不会杀人。佛门最有名的杀神便是金刚.怒目金刚杀人吃鬼,就是没见过,也听说过。 他们全都是鬼。如果是别的什么,他们还敢扑上去,但是这金刚吗?足以让恶鬼变善鬼。 只见他们一个个双掌合什低头,显然不敢放肆,也知道佛门的章程。一个个默诵佛经,十足地佛信徒。 有这么个法相保护他们.自然是很安全,仿佛不是走在恶鬼群中,而是走在一群慈眉善目的得道高僧之中。他们每个人都松了口气。 可是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金刚法相在崩裂。 每前进一步.金刚法相身上的裂痕便扩大一些。 宁采臣他们在法相中自然看不到,可是外面的恶鬼却看到了。 “快看!他的法相在崩裂!”一个恶鬼突然指向金刚法相大声道。 变脸!简直比川剧的变脸还要惊人! 众多慈眉善目的大善人们看上去是抬起善良的头颅,先是疑惑,看向金刚法相,寻找法相崩溃的源点。在找到崩溃剥落的法相源点后,他们笑了。 这笑容又立即变成了贪婪的渴望,每一个鬼都露出了唾液,仿佛是饥饿之中,发现了什么美味佳肴似的。 “吃啊!”一声响.便全都涌向了宁采臣他们。 宁采臣立即让金刚法相推开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妙-善想了一下,立即说:“爸爸,快把法相收起来!” “什么?”宁采臣问道。 这些恶鬼简直是疯狂了。 在初见到金刚法相收敛起的恶鬼恶状,这时也再度显现出来,而且是以极恶心的形式,什么冲破自己的皮囊.露出血淋淋的头颅,这简直就是小意思。 似乎在他们看来,自己变的越是恶心,越有利于他们似的。 妙-善说:“爸爸,佛门功法金身对邪恶之物,既有克制之力,但是同时也是大补之物。一念为佛,一念为魔,阴阳互转本就有共同之处。再加上金蝉子……佛门肉身更是名扬天下。他们把爸爸当成了佛门大德,都想咬上爸爸一口肉,从而超脱!” 怎么会这样? 好吧!宁采臣是知道佛门在邪魔眼中的美味。从唐僧到济公,多少邪魔打着他们肉身金身的主意。 就差是自己会走的人参果了。 可是这自己遇上了,可实在是笑不出来。 口中吐涎的恶鬼们竟然是要吃自己? 好吧!这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爸爸,快收起法相。只要让他们闻一闻,知道爸爸不是佛门高僧,他们就不会吃爸爸了。”妙-善刚说完,面色却又一变,“不对!他们是恶鬼,而我们是活人,再加上我们中是有修真者的。虽然道士的血肉对他们来说不如和尚,但是对他们依然是大补之物。” 修真,修道。到头来,却把自己修成了人间美味。大人,我们这就冲出去,为大人挡住他们!”燕赤侠与夏侯说完,便要冲出去。 “不行!”宁采臣一把拉住他们一个,“这是送死!你们不能去!” 燕赤侠与夏侯剑是感动的。不为别的,只为宁采臣拉住他们。 在遇上西夏人时,燕赤侠与夏侯剑是看到的,宁采臣丢下一万原住民,说走就走。 虽然是很果断,但是那同时也让他们不舒服。 那可是一万人啊!一万条生命!宁大人说丢弃就丢弃了。 可是在他们准备牺牲自己,为他们打开通路时,宁采臣却抓住了他们并且不许他们这么做。 他们两条人命,难道比一万条人命,还要珍贵? 他们知道不是这样。宁采臣心中绝不是这样的评价标准。而无论宁采臣到底是怎么判断谁重要,谁不重要...... 这重要吗? 关键是他做了。 燕赤侠与夏侯剑互相看了一眼感动地点点头,问道:“大人,还可以坚持多久?” 士为知己者死。 宁采臣拦,是他拦了。他们自己同样也有一个算盘在。 为保护这样的人死,值! 其实不管宁采臣做了什么,燕赤侠与夏侯剑都会保护他们。 一个是朝廷大廷宁采臣一个是公主柔儿这就值得燕赤侠为之拼命。 由于宁采臣的穿入,燕赤侠认识了公主,而公主的哥哥又成了太子。所以哪儿还有人敢给他小鞋穿,没有了小鞋,还常常有赏赐。燕赤侠已经变了,至少不再会是那个兰若寺终老的燕赤侠了。 没了愤世嫉俗,再加上这时代的尊卑制度,燕赤侠他们自然觉得他们应该救下宁采臣他们。 他们问宁采臣能坚持多久也是为了心中有一个心理准备。 砰。 他们话音刚落,金刚法相便在恶鬼的纠缠下化为金色的粉光。 在一个崩溃的世界,佛门法相本就在崩溃在遇上恶鬼的气息冲击,它的崩溃自然也就加快了速度。相生相克,也只是看哪一方的力气更大罢了。 浩然正气。 立即挡住恶鬼的冲击,但是这也挡不了多少。只见浩然正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十丈、九丈、八丈.`.... “恶鬼,尔敢!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燕赤侠出手了。 宁采臣挡住他,不让他出去,可是却没有阻止他施法。 不是不想,而是办不到。三成的浩然正气挡着恶鬼就很困难了哪儿还有余力制止燕赤侠。 “宁大人,让我出去!”浩然正气中借不到法,虽然崩溃的天地也极难借到法,但是总比二层削弱浩然正气一层要容易得多。 恶鬼毕竟是从地狱而来,一身浊恶之气根本就拦不住他们。 浩然正气如果对一恶鬼是极大的压制的话,身为浊中浊的他们,却有了和浩然正气抗衡的本钱。 宁采臣还有一个本钱,就是人道光明焰。 但是随着这世界法则的崩溃,这光明焰一烧起来,宁采臣隐隐约约知道恐怕就再也灭不掉了。 “好吧!”宁采臣放开了燕赤侠。 他还是怕了。 因果?业力! 毁灭一个世界的业力有多大?人道修炼又背不背得起? 宁采臣不知道。 或许自己和他们一样,同样是怕业力的。只是他们说了出来,而自己却羞于承认。 这大概便是唯一的差别吧! 燕赤侠冲了出去。喷血有如喷泉一样。天地可以借到的法力减少,他就增加出血量。 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夏侯剑也冲了上去,以他武者的气血阳刚之气,同样与恶鬼们战斗着。 可是无论是鲜血也好,还是气血阳刚之气,都是有限的。 不大会儿功夫,燕赤侠也好,夏侯剑也好,全都面色苍白。 一个是失血过多,一个是阳气消耗太大。 原因虽然不一样,但是同样都能致人死命。 “爸爸,他们不成了。”妙-善说。 宁采臣点点头,问道:“妙-善,你能用业火烧他们吗?” “爸爸,不成的,那火我也不知怎么发出来的。”妙-善还不如宁采臣,她至今也没有掌握业火。只能是碰运气发火。 宁采臣点点头。 看来白素贞的封禁还是有用的,如果是用游戏数据来说,就是她对法术的悟性极低,甚至有了抗性。 赵柔儿说:“要不我去帮他们吧!” 赵柔儿毕竟是女孩子,对鬼怪这些恶心的东西,她是真心怕的。哪怕握着剑,手也在发抖,嘴唇已是发白,小脸儿更是惨白如纸。 她这形象就是上去了,不添乱就不错了,更不必说灭杀了。 “不,不用。以你的修为上去了,也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这话虽然打击人,但是绝对是为她好。 赵柔儿抿抿嘴,没有出声,但是她真的很伤心,埋怨她自己的没用。 宁采臣这时哪儿还顾得上她,对燕赤侠夏侯剑说:“燕捕头夏侯剑,你们快回来!” 宁采臣知道只是让他们回来,他们是不会听命的。他们以为宁采臣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但是宁采臣注意到了。 宁采臣并不是历史上的宁采臣,所以他很难为了别的性命而拼命,但是这个宁采臣是个孤儿。 而孤儿往往会更加重视他们身边的人。 所以,一万原住民,他可以不救.因为那是陌生人。 但是燕赤侠他们不是,他们是熟人,是身边的人.哪怕是得了业力,也在所不惜。 宁采臣立即对恶鬼们说:“立即退开,否则我灭杀了你们!”宁采臣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但是恶鬼却不这样看,他们轰然大笑道:“灭杀?我们已经死过一次了,你怎么再灭杀我们?” 有的鬼更是大声说:“不如让我们吃了你!” “放心!只要你们不反抗,我们会很温柔的。” “笨蛋!温柔还不是死。” “混蛋!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就看不惯你骗人。有本事直接杀!” “你找死!”被说的恶鬼,一爪抓进了嘲笑他恶鬼的身体。 那个恶鬼猛的一挥刀,斩开了对方的身体。 他们竟然自己抗上了,显然是已经完全把宁采臣他们当成了口中食。 只是宁采臣他们人数太少.根本不够他们分的,这才起了内讧。 可是就像他们自己说的,他们已经死过一次了。也许世界法则还在,还能克制他们一下,但是一个崩溃的世界,哪里又有克制他们的正面力量? 就是有.也不是抓进的身体,斩成两段的身体。这些根本就要不了他们的命。更何况他们根本也没有命。 这样一来,他们的吵闹也就变成了杂耍,以及**裸的嘲弄。 宁采臣没有生气,只是平静说道:“我不忠对人出手,你们都是人,但是你们也不要逼我!” “逼你又怎么?你个臭和尚!”一个恶鬼不屑说。他突然又耸了耸鼻子,“咦?你不是和尚,只是个凡人。” 旁边鬼问道:“大鼻鬼,你开什么玩笑?他会是人?” 大鼻鬼不高兴道:“我大鼻鬼的鼻子有多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他之所以是大鼻鬼,便是他那儿臂大的鼻子,但是在宁采臣眼中,他却极像是后世岛国的天狗。 “什么?只是凡人,不是和尚。那咱们不是白忙活了吗?”众鬼议论纷纷。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 众鬼纷纷施展神通,或闻,或张大一双鬼目使劲打量宁采臣,那双鬼目亮起有名灯泡一般…… 可是无论他们用了什么法子,宁采臣绝对是人,一个地地道道的凡这一下,众鬼慌乱了,无法置信地问道:“这怎么可能?不是和尚,他怎么会有金刚法相?” “哼!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也许他身上就有佛门秘宝。”聪明鬼说。 可是这绝对不是众鬼希望的。自从佛祖割肉喂鹰,三界六道便知道佛肉是可以消去罪孽的好东西,否则孔雀大的王当年也不会去吃佛祖了。 这是秘闻,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但是这个世界修真为主,作为这个世界的恶鬼,自然是知道不少。 现在和尚变了凡人,他们自然是很失望。 他们失望了。宁采臣却不。 这样也好,我也不想用人的精魂供养五剑。 燕赤侠夏侯剑早退了回来,众鬼不打了,他们也没有招惹的必要。 可是有些事不是你不想便可以的。 突然一个恶鬼说:“是凡人又如何?老子已经许多年没尝过肉味了!凡人,看他细皮嫩肉的,吃起来也是不错的,细嚼慢咽,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众鬼一听,猛地转向宁采臣他们。这时,燕赤侠夏侯剑却是一点儿战力也无。 人就是这样。如果他们没有退,他们现在也许仍然在打着,但是一退回来。就像是个长年累月的宅男突然跑了三公里一样,要多累有多累,恨不能躺下,一躺不起。就更不必说站起来打斗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燕赤侠他们是面色如灰。 对他们这样的汉子来说,他们是宁愿战死。也不愿意手无缚鸡之力的任人摆弄。哪怕是战死会让他们承受更多的痛苦! 事情果然变成了妙-善担心的那样。 “胸中五剑,出!”宁采臣别无选择,现出了凛冽杀气的胸中五剑。 “爸爸,不要!这样它们会进化成魔器凶器的!”妙-善劝阻道。 宁采臣不在意地笑了笑,说:“你以为我还有选择吗?” 同类是一切的界线所在,以同类的死亡进化,得到的自然是魔器与凶器。这一点宁采臣知道,那么多的典籍功法,他又不是白读的。但是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别无选择。 “爸爸,你可以的。只要爸爸用浩然正气护住自己,我们再拖住恶鬼,爸爸是能回去的。”妙-善说。 宁采臣听见了,但是只是高兴地笑了笑,然后对恶鬼们说:“好了!是凶器进餐时间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感谢“我意孤独”2月票支持,感谢“知秋一沐”“yuanzhe”大大月票支持, 第406章、饱了 魔剑的克制之道,王剑的天道,佛剑的慈善,天子剑的龙气……已经初露锋芒。 在这儿,宁采臣完全无须顾虑龙脉龙气,因为这儿已经没有了什么龙脉龙气。只有这儿,才可以任天子剑肆意驰骋。 最可怕的却是无情剑,带着丝丝毁灭之意。不是宁采臣的压制,它早已急射而出。 如果说天子剑是因为没了别的龙脉龙气干扰,从而成为唯一的王。 那么在即将毁灭的世界,无情剑便是主战场。 五剑还没有消耗光它们上次吞噬的半妖魂,但就是如此,已经给了宁采臣极大的震撼。 天下修士,求一道而不可得。但是这不过是五把气化剑,是死物,却各居一道。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宁采臣不敢相信五剑成长之快,对面的恶鬼们更是难以置信。 这人是多宝转世吗?他身上哪来的这么多宝物? 他们虽然不少鬼曾经是修真,但是他们的层次太低,连法则都接触的勉强,更不用说法则之上的道了。 混沌未开,有一物强曰之为“道”。 就是圣人,也是勉强称其为道,就更不用说他们这些修真了。 但是这直指灵魂本源的森森杀意,他们却感受到了。 虽然由于后土娘娘的牺牲使得灵魂不灭,但是世间法则万物无不从道中而生。当道的力量指向本源时,后土娘娘的力量也难以庇护。 这样仿佛随时后死的感觉,就是恶鬼们也承受不了。 “大家上啊!抢了他的宝贝!”受不了的鬼们狂吼起来。 胆小的,以及理智一些的,不屑道:“叫什么叫?鬼哭狼嚎的,难听死了!让别人上。你不会自己上啊!” 森森杀意,没有鬼想做活雷锋。拿自己的命替别的鬼探路。 “大家怕什么!咱们都是鬼了。还能再死上一次不成?”聪明的家伙鼓动其他鬼上前。 不过他们聪明,其他的也不笨。笨的也成不了恶鬼。 有句话叫: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这能称得上恶鬼的。几乎都是聪明人。因为蠢人笨人,即使不小心杀了什么人。也是无心为恶,虽恶不罚。他们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成为恶鬼的。 是,鬼魂在他们的印象中是不会死。但是不死不等于他们就不会失去修为。不会受伤。不会失去记忆。 这种直指本源的森森杀意,要是万一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变成植物鬼了,怎么办?若是削掉鬼气,受了伤,就是得到了这人的宝贝。又怎么样,哪一个保的住。 大家都是聪明鬼。就是表面粗暴不堪的,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他们聪明正好,宁采臣屯松了一口气。 宁采臣不想杀人,更不必说形魂俱灭的灭杀。 初露锋芒的五剑,也让宁采臣知道了五剑的进化模式。返本还源。 灵魂从道中生,它们不过是让灵魂返还为道。这也是它们身上会显露出道的原因。 从这角度讲,灵魂本身并没有消灭,只是转化为道的形态罢了。 听上去似乎很简单,但是实际上却很难,各种条件与巧合缺一不可。 首先是返本还源的能力,人道功德勉强算一个。 其次是大道结晶。 灵魂为天道所出,所以想容纳返本还源时的力量,至少这容器不能低于天道的力量。否则就不是返本还源,而是大爆炸了。 任何物质与能量的形态转变,都会有能量的转移,这虽然是后世科学理论,但是它本身就是天地至理。 而最关键的便是一个毁灭的世界。各种法则,各种力量都在返本还源。 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才能真正地返还为道。 至于巧合,有《黄庭内景经》在,反而成了最易达成的条件。 众恶鬼都想让别的鬼探路,一个个全都萎缩不前。 宁采臣也不管他们,以四剑护住四个方向,手握天子剑缓缓而退。 众鬼敢冒犯皇威,围困天子剑,天子剑自然也不会对他们客气,没有宁采臣地压制,它早飞出去灭杀他们了。 这是天子的权威,不容人亵渎的本性。 宁采臣只能压制,却不可能剥夺它的本性。 正所谓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 一把剑,一种从龙气传承来的本性,谁又可以夺? 宁采臣他们缓缓而退,众鬼急了。无论是想吃人肉的蠢鬼(相对而言),还是对增强自己的实力更加关注,一心夺取宁采臣宝贝的聪明鬼们,全都急了。 他们吵吵闹闹的,每一个都在说“绝对不能放他们走!” 但是真正行动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聪明让他们成为了恶鬼;聪明,也让他们变成了“恶鬼”! 自私自利,永远的自我为中心。 他们互相叫嚷着,却给了宁采臣更多的离开时间。 四把剑悬浮于四周,警惕着一切来敌。 可惜五华宗不是一个阵法门派,否则以这样的剑为阵基组练成阵,也就更加安全了。 燕赤侠与夏侯剑互相搀扶着,他们即使真的是非常想躺一躺,这时候也绝对是不行的。 众鬼虽然没有再攻击,只不过是他们想让别的先上去试试,并不等于他们就放弃了。 他们早晚会出手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罢了。 如果能跑到天兵天将控制的地方,他们再出手就好了。 可是宁采臣他们显然是高估了这帮恶鬼的忍耐力。 “抢他娘的!”一只恶鬼猛地冲了出来。 浩然正气一照,他身上黑气腾腾,不断消散。黑气是鬼气,是他的修为。每照一下,他的修为便不断消减着。 “爸爸,你应该直接斩杀他!”妙善说。 可宁采臣毕竟只是个后世。杀人。也许还能凑合,但是把灵魂也返本还源了? 他迟疑着……这会不会就这么少了灵魂?灵魂少了。会不会有连锁反应? 不过这些不过是借口罢了。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华夏人花费上千年形成的懦性。“为了和谐,我不想惹事,哪怕是别人惹到了我的头上,我也只想学那头黔驴一样。只吆喝几声就算了”。 只是宁采臣这一迟疑。那个恶鬼却高兴的大叫起来:“大家一起上啊!他这个阵不过是消人修为罢了。又不会死,怕什么?” 他大吼着。把宁采臣对他的威胁说成了是一种大阵。 作为曾经的修真,他们显然对大阵不陌生,虽然是没有看出宁采臣这是什么大阵。但是只要是大阵。哪就好办。没有什么好办的。 他这一明确指出,简直是开了进攻的总攻命令似的。 不知道是什么的威压,他们会为未知而害怕,可一旦知道不过是个什么大阵罢了。他们立即便来了精神。 前冲的众鬼,这时根本没有注意到“以身试法”,“辨识”出宁采臣用的是什么的恶鬼。已经退了出去。 “大哥,你真厉害!刚才怎么都不动一下的恶鬼们。大哥只说了一句话,便让他们全都动了起来!”这本就是一次唆使,只是他用的是自身的“以身试法”罢了。他一退,立即有马仔把他围住,遮挡住他的身形。 他得意道:“哼!这群蠢货竟然让一个凡人的威势吓住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成的恶鬼。一个凡人,就是有威力非凡的至宝,他又能发挥出多少的威力?只要大家一拥而上,宝贝早抢过来了。不过当宝贝抢过来之后,这真正的抢宝才开始。” 他的马仔们纷纷点头,认为他说的对。立即问道:“大哥,咱们也冲吗?” 他一听,立即大怒道:“他们蠢?你也蠢?你是怎么成的机灵鬼?不是说‘当宝贝抢过来之后,这真正的抢宝才开始”而你们老大我,由于让人削了修为,自然没人再注意我们,到时候……” 恶鬼们都有自己的打算,在这一个刚刚为自己打算沾沾自喜时,别的恶鬼已经行动了。 “啊!”一声惊叫是来自赵柔儿的,她的一只腿已经被一个恶鬼抓住了。 那只恶鬼根本就不是为了宝贝,肉食才是他的最爱,口中的唾液当时就流了出来,没有闭合的嘴中,是一口钢锯一样的利齿。 不能等了。 “杀!”知道自己做错了,宁采臣二话不说直接斩杀。 虽然和谐很重要,但是这不等于他愿意用自己的性邻去换取。 一剑刺入那只恶鬼的口中,再硬的钢牙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大道结晶更硬,凡是碰上的利齿,无不撞得个粉末。 而他的灵魂更是瞬间吸扯入剑中。 这本是一个极好的威力,可惜宁采臣一开始没有这样做。这时候已经晚了。 一个地下的恶鬼没了,怕什么。他们正好少了一个分食者。 而那个恶鬼的做法也同时提醒了其他恶鬼们。 咱们是鬼,又不是人!干什么这么正大光明的冲上去? 真是蠢死了! 土地什么的又拦不住自己,从地下攻击不更好? 当越来越多的恶鬼们从地下攻击后,宁采臣他们是更加地手忙脚乱。 特别是那些为肉食而来的恶鬼,他们是咬一口,抓一把就跑,还没反应过来,众人便受伤了。 “爸爸,不能再手下留情了!”妙善大声道,“爸爸再手下留情,死的便是我们了!” 恶鬼发疯有多恐怖,妙善比谁都清楚。 “该死!”看到瞬间便受伤的众人,宁采臣放开了对五剑的压制。 五剑欢呼一声,扑上了它们的美味。 宁采臣他们是恶鬼们口中的美味。同样,恶鬼又何尝不是五剑口中的美味。 放开的五剑有如撒欢了的猴子,飞快扑杀着一切的恶鬼。 如果只死一个两个恶鬼,他们是不怕,哪怕是只死一两千。他们也承受得住。但是这五把剑杀起恶鬼来,是一杀一大片。它们到了哪比。哪儿便清空一片。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看到真灵。 真灵也就是纯粹的灵魂。没有记忆,没有修为,只是纯的灵魂体。 就是所谓的魂飞魄散。也是会有真灵出现,重返六道轮回之所。 而一些所谓的困灵捕灵的手段。不过是一种阻止灵魂回到地府的身段罢了。 但是这是剑,剑困灵是可以。可是他们分明感觉上不是困灵,而是死亡。 修真得到的天生灵觉无不在告诉他们。他们的伙伴消失了。死亡了。 这怎么可能? 可是他们又不得不相信他们自己的感觉,正是这感觉让他们渡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危险。 一切都是相对的。 灵魂不灭。 可是当产生灵魂的世界与道都在毁灭,成为虚无,返本还源。那么道之下的灵魂,又怎么可能存在下去。 他们惊住了,不敢在动手。 宁采臣也召回了五剑。他没有灭绝他们。 “爸爸又手下留情。杀光他们,爸爸的五剑肯定会更强!” 妙善一说。众鬼立即后退,躲的远远的。 “混蛋!别挤!你想害死老子!” “不是我挤的,是后面的不退。” 看着身后黑压压的众鬼,看不到边际。前面的鬼也不敢再说什么,以防激起众怒。 同时,他们也不敢飞,以免宁采臣误会,再度放出飞剑。遁地也是同样的道理,他们能遁地,挡不住五剑可以斩地。 这到底是什么剑?为什么可以灭杀灵魂? 可惜他们的层次太低,一个修真者的世界。也许仙人,他们还有所了解,大道什么的,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远了。 “咱们走!”宁采臣面不改色,生受了妙善的指责。 可是宁采臣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表面上是他召回了五剑,但是实际上是五剑自己吃饱了。 对,就是吃饱的感觉。 它们把这感觉传递给了宁采臣。宁采臣明白无误感觉到,五剑已经吃的堵塞到嗓子眼了,哪怕只是再张一下嘴,它们也会把吃进肚中的众鬼吐出来。 消化是需要时间的。 宁采臣知道它们是没有嘴的剑,但是感觉上就是如此,这绝不是什么错觉。 好老在恶鬼们被震慑住了,如果真的把吞吃了的鬼们再完整吐出来,恐怕这些鬼是绝对不会怕他的了。 宁采臣他们这一次快速退走,恶鬼们不敢阻拦,他们却闹腾起来。“是哪一个提议惹这个恐怖家伙的?” 一开始“以身试法”的机灵鬼才不会站出来。躲的远远的,一声不吭,他的马仔们也是不敢出声。 他们见得多了。打不过敌人,拿自己人出气。 这儿这么多鬼,没有傻到自己站出来,上哪儿去找?更何况初出手后,所有恶鬼们都让宁采臣他们吸引住了,谁又会注意第一个出手的是哪一个? 没有傻子自己站出来,他们又找不出来,也只有放弃了。 不过他们也不会甘心,狠狠咒骂着,咒骂着引他们出手的家伙,咒骂着宁采臣。“这凡人也太心狠了!竟然真的下狠手,让人形魂俱灭。难道他不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怎么说活着时,大家也是同类。” 果然是恶鬼思维。 他们想吃人,并付诸于行动时,他们不想想大家活着时是同类。当人家可以灭杀他们时,便大谈友好,大谈同类了。 恶鬼真的是人所化。 而宁采臣也是一点儿不想再见到这样的恶鬼,因为在后世,他见得多了。 “哼!他毁灭这么多的灵魂,绝对会有天大的业力缠身,其结局一定比咱们还惨。连恶鬼都做不得!” “不错!一定是这样!诅咒他,诅咒他连恶鬼都做不了!”明白过来的,立即大声道。 “大家一起来!一起诅咒他,让天道惩罚他!” 打不过人家,让人家吓破了胆!这是他们的阴影。 但是随着一声声的诅咒,他们不怕了。 怕什么?咱们是不是动手,但是在天道面前,你也不过是个渣! 他们的诅咒还是有效果的。 “大人,咱们终于逃出来了。” 众人离了恶鬼的包围,便停了下来。 不停不行,因为恶鬼们是真的吃人肉。特别是夏侯剑,阳刚之气的衰退,使得他受的攻击最多。胳膊与大腿全都露出了森森白骨。 上面的肉,几乎都让恶鬼们吃了。 浩然正气的克制,在他们的深深鬼气没耗尽之前,根本就伤不到他们。所以他们才这么大胆,采取这种咬了一口就跑的方式,根本就拿他们毫无办法。 宁采臣能做的也只是停下来,帮他们包扎一样。“不要担心,这样的伤势,我相信白姑娘是可以治的。” 白素贞。只能相信《新白娘子传奇》中,你帮助白福重塑肉身的法术,同样可以施展在活人身上了。 “爸爸,咱们还没有脱离危险。”妙善是不想停下,是宁采臣停下,她才不得不停下,但是她绝对不甘愿。 “怎么了?”宁采臣问道。 “爸爸,不要忘了西夏人。”妙善说。 “西夏人?他们不是在我们身后吗?我想他们想穿越恶鬼的包围圈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 妙善摇摇头说:“爸爸,我说不是身后的西夏人。” “不是身后?还有西夏人?”所有人都累了,实在是不想再遇敌了。 第407章、军阵拦路 可是担心什么,往往就来什么。 军队为恶,一般都会把什么地方围起来杀。 也就是说,里面杀人的是一批,外面同时还会有一批在外面游荡着,以防止有人逃脱出去。 “不错!西夏人做下这等天怒人怨的恶事,肯定有军队在外面防守保护。” 这一点是肯定的。否则这么多年来,他们早就暴光了,又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那我们得小心一点儿,尽可能避开他们才行。” 他们现在单重伤员就有两个,燕赤侠吐了那么多的血,算是废了。夏侯剑连骨头都露出来,也不好再让他出力。 两个女孩子……算了吧,同样没有指望。 可是这样一来,宁采臣也就根本脱不开身来。 一行人只能小心翼翼的前行。 “爸爸,这时候不是应该派出斥侯带路吗?提前发现敌人也好回避。”妙善小声提醒着。 宁采臣没有出声,妙善看看身后的燕赤侠他们,立即明白了。“爸爸,是因为他们吗?” 宁采臣还是没有说话。 不过他不说话,妙善也明白。看看他们这行人,确实是分不出人手来。 赵柔儿是公主是不会去,燕捕头和夏侯大侠都身受重伤,就是想出手,也不可能。爸爸要保护他们,那么还剩下的便是我了。 妙善的眼中不由有了一丝阴暗。 没关系,只要爸爸需要我,那就足够了。 “爸爸,我去探路好了。”妙善主动请缨。 宁采臣看了看她,摇了摇头说:“你不行,现在的你比起普通人来也没有多少的优势。就是一小队的斥候骑兵,你也对付不了。” 爸爸是在关心我?真的是在关心我!好开心! “爸爸放心好了,我会小心的。”妙善高兴道。 “小心也不行,太危险了。” “可是爸爸,不派斥候,我们很容易与他们迎头撞上的。”妙善很担心。 宁采臣没有同意。如果她是千手观音妙善,自然不会担心,可是她现在即使与普通人相比,也强的有限。 “你放心,我还有底牌在。” 还有底牌? 妙善想问问是什么底牌,可是她害怕自己父亲的印象太深刻了。父亲的话,她根本就不敢反驳。 然而她却在怀疑有什么手段可以压制西夏人,如果有,为什么一开始不用? 宁采臣打断了她的思索,笑着说:“好了,也许咱们根本就遇不上西夏兵马呢?他们总不会把整个世界都围起来吧!” 宁采臣笑着,自然让其他人安心,至少赵柔儿便信了,很明显的放松神情。 他们是放松了,但实际上,宁采臣不让妙善去,是因为他知道前方有什么。 不要忘了,是李支告诉他们这个方向是天兵天将控制住了。 他怎么会知道?是骗人的吗? 如果骗人,那说明是陷阱。如果没有骗人,那说明西夏人至少探查过这个方向。 无论哪种可能,前面有危险是一定的了。 如果就这么把人放出去,没有自保的手段,绝对是死路一条。 一群人一起行动,至少有个照应。 当然这个推断,宁采臣是不会说的。看他们欣喜于天兵天将的所在,宁采臣又怎么会打碎他们的希望呢? “宁大哥,咱们为什么总往高处走?” 会叫宁大哥的,只有赵柔儿公主。 只见她鼻头渗汗!小脸儿红通通的,显然是由于疲劳引起的。 宁采臣一直选高的地方走,显然把她累的不轻。她修炼不久,再加上修炼的并不是修炼**的武修。 在这么个崩溃的世界里,就是燕赤侠也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更不用说她了。 宁采臣还没回答,燕赤侠说道:“公主,宁大人选择走高的地方,是为了能看到远处的情况,以免一头撞入危险的地方。” “还有危险?”赵柔儿张着小口。恐怕她是所有人中绝对相信前面没有危险的人了。 燕赤侠说:“公主,这个世界的危险,公主也看到了。也许不知什么时候,便从地下钻出来一只老鼠来。” 听到“老鼠”,再想想那可怕的人面鼠,当场便忘了身体的困乏。 女孩子似乎就没有几个不怕老鼠的。 她也一样。如果她在宫中学的法术还能用,她还不会太在意,但是她的法术越来越施展不开,她自然不会想再一头钻进老鼠的包围网。 在打发了赵柔儿,互相搀扶的燕赤侠与夏侯剑二人组来到宁采臣身边,燕赤侠问道:“大人,你在担心什么?” 宁采臣一愣,问道:“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燕赤侠说:“大人,我是个粗人。但是我好歹是个捕头,察言观色,也是行家里手。” 原来是从这儿看出来的。 宁采臣摸摸鼻子:“原来是不想告诉你们,以防你们担心。” “大人,现在咱们只能靠自己,有什么难处一起抗!” 身上的肉没有了,只露出根根白骨,这会有多疼? 宁采臣不知道,因为他身上的浩然正气最浓,再加上他手持天子剑,恶鬼们不敢攻击他。 但是夏侯剑从头到尾没有哼上一声,他只是默默地包扎,默默地赶路。就是宁采臣告诉他白素贞能治好他身上的伤,他也只是点点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时他又要抗…… 宁采臣想了一下说:“告诉你们也好,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他们安静听着,在这种时候,他们没有主意,自然要听人家的。而且他们也都觉得宁采臣是文人,他们也自然要听文人的。 这与他们和宁采臣的关系无关,只是长年累月的积累,文人=聪明人。 这已经深入他们的本能。 宁采臣说:“前面一定有凶险。” 宁采臣没有细说,夏侯剑听了立即问道:“宁大人,是那人骗了咱们吗?” 宁采臣说:“他骗没骗,我没看出来。燕捕头,你看呢?” 燕赤侠知道现在是借助他捕头能力的时候了,他回忆着与李支的相见,回忆着李支的一举一动,过了好一会儿,等他确实了,才说道:“以在下的经验来看,他并没有骗咱们。” “那是怎么回事?”夏侯剑很急,却更加认真,竟然把所有精力都投注到对话上。仿佛这是他人生顶重要的事。 一开始还不明白,想想也就懂了。 夏侯剑失去了那么多血肉,他又怎么会不疼,但是他用了三国时关羽刮骨疗伤同样的方法,把精神力投注到非伤口的事情上。任何事情他都会全力以赴,以此把疼痛的事忘掉。 难怪自己对他说白素贞可以治好他,他却什么表示都没有,只点了点头。 不是他不想表示,而是不能。 知道了他现在的状态,宁采臣也没有点破,而是继续说道:“如果他没有骗我们,那么便有一个问题了,他是怎么知道天兵天将在哪的?” “他是怎么知道的?”是夏侯剑,他全心全意参与进去了。 宁采臣说:“只有一个可能。别忘了他与西夏人的关系。” “大人是说,是西夏人告诉他的?” “不错,如果是西夏人说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西夏人探查过了这个方向。” “那怎么办?” “没有办法,只有走下去。他如果没有骗咱们,这儿就是唯一的生路。”宁采臣说的很严重。 可是这是必须的。也许也还有其他的生路,但是这个时候是不能说的。 世界毁灭,他没经历过。可是末世小说,后世他看了不少。 没办法。其实后世人很惨的,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想娱乐?可以,花钱吧。反倒是宅在家里看着电脑,是性价比最合适的娱乐方式了。 后世的父母在催促自己孩子出去玩的时候,显然没有考虑过时代的差异。 而宅在家里,最便宜的便是租书了,一开始是一两毛租一天,后来涨到五毛后,宁采臣也练出来了快速看书的本事,花一两个小时看完,然后告诉老板是看过的,从而节省租金。 宁采臣后世的娱乐,过的便是这样的日子。 而后世最出名的末日类小说,他自然看过不少。 看的多了,也就自然而然知道一些事不能做。 比如现在,如果有人提醒还有别的脱困方法,那么还会有人往前走吗? 不是宁采臣不愿意尝试别的方法,问题是这个世界在毁灭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一下子全毁灭了,哪儿来的时间去一一尝试。 他们现在可以说是和时间赛跑,就像现在,他们也是一边讨论,一边前进,根本就不可能停下来,商量好了再前进。 “大人,那万一再撞上西夏人……” “没有办法。所以我选择高地来走!” 是真的没有办法。比起西夏人,宁采臣更愿意遇上鬼怪们,至少人家有见识。只看宁采臣他们一眼,便会有顾忌。像恶鬼众一样,不是他们有顾忌,宁采臣他们根本就脱不了身。 可是军队不同,他们只知道命令,再加上魔气入体,很难想象他们现在有多强。西夏人反而成了最难惹的存在了。 “站得高,看得远,希望可以提前发现,避开西夏人。” “可是大人,这天越来越黑了,又能看到多远?不如咱们前面开路,有了敌情也好早点应对。” 天,是越来越黑了。一开始还能看到一万米,现在只有近千米了。而身后灰气笼罩所在,更是黑灯瞎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宁采臣甚至怀疑连光线都没有了。 可是让谁去探,宁采臣轻轻扫过他们,为了不伤他们的心,找了一个借口说:“不行!这黑暗越来越快,一旦分开,恐怕就再也聚不到一起了。” 宁采臣说的是事实,这黑暗来的越来越快了,一旦为黑暗完全笼罩,就是他们,也不敢保证能找到其他人。 更加为人所担心的是没有人知道那黑暗中有什么,就是突然窜出一只人面鼠,都有可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黑暗,绝对不是人类适合的生存环境。 事实如此,斥候的建议也只能停下。他本来还想建议向不同方向派出斥侯,以免一棵树上吊死。但是现在,他们只能赌了不是吗? 只希望西夏人的斥侯已经撤走了。 这个希望是不可能的。西夏人不仅没有撤走,而是与天兵天将对峙起来。为的便是阻止天兵天将妨碍他们的劫掠。 至于世界毁灭什么的。 不好意思,见识的狭隘,在他们看来,恐怕还没有军纪可怕。 “他们还不愿意让开吗?”闻仲问道。 “是的,太师。”会叫他太师的,一直只有他身边的老人。 虽然他不再是纣王的臣子,但是他还是保留了太师的称呼。 闻仲问道:“你没告诉他们这个世界要毁灭了?” “太师,小的又怎么可能不说。小的飞到空中,对他们所有人说,但是他们都不为所动。”长着一双翅膀,现在也就这样的人还能飞了。 “是一只好军队!”这样直面死亡的军队,才是精锐的象征,任何一个将领都想带着这样的军队作战。 只是一句感慨,却引来了天将们的不满:“太师,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世界毁灭的可怕。” 这是历史上发生的一幕。 就因为天兵天将畏惧于因果业力,使得这个世界毁灭,从而让无天获得了第一桶力量。 盘古世界的生灵因为为盘古所出,所以可以继承盘古的力量。 但是这不等于这世界便没有别的生灵可以继承盘古的力量了。 盘古为混沌青莲所出,无天为灭世黑莲所出。就力量传承上说,他们本就是一脉所出。 而且比起盘古世界的生灵来说,无天单单是身体强度所带来的接收盘古力量大小,便不是需要修炼肉身的盘古世界生灵可以比拟的。 也就是说,只要无天能继承盘古的法力,干掉现在的诸天神佛,简直就是小意思。 不要忘了仅仅是莲台本身,盘古世界的生灵便无力攻破,而无天不仅是十二品莲台所化,更有灭世大磨这个攻击利器。 以他的实力害得天下无神,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 天兵天将们为了避免业力缠身,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世界的毁灭,却不知道这也同时吹响了他们自己灭亡的前奏曲。 “要我说,这些人就不要管他们。不过是一小块世界碎片罢了,灭了也就灭了,根本就不影响大局!” 这是天兵天将们的普遍心理。 世界毁了也就毁了,反正也不是天庭。 本就是人成的神,又是最下层的军卒,就更加不可能指望他们有长远打算了。 只是唯一让人好奇的是,为什么圣人没有阻止。 是阻止不了?还是不愿意? 这是历史遗留问题,没有人知道。 天兵天将们不愿意出动,就是闻仲也没有办法勉强他们。 天庭派系众多,如果强逼天兵天将做他们不乐意的事,很可能会把他们推到敌对势力的怀抱中。 毕竟天兵天将也是仙神的一支,而仙神在他们漫长的生命状态,会诞生不忠的想法,也不足为奇。 他们毕竟还是“人”,而不是西方的战斗兵器。 “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一阵吵闹声,吸引了闻仲的注意。 不,不是吸引,而是他需要有些事做,否则他非发火不可。 一只不听军令的军队,任谁都会火大。 可是玉帝都能忍,他又有什么不能忍的。 越过西夏人与天兵天将对峙的前线,在西夏军阵后,发出了喊杀声。 “太师,小的这就去查探。” 闻仲点点头,他立即飞了出去。 拥有飞行能力,在此时才是最好的斥侯。 后面的喊杀声,来自宁采臣他们。 宁采臣希望的只是斥侯,但是他们却遇上了军队。 宁采臣的方法还是有效的,他们避过了一个又一个斥侯队,但是避开了斥侯队,却一头撞进了军阵后面。 “怎么办?”看着前方不知道多少的军队,赵柔儿问道,“咱们退回去,换一条路吗?” “就怕是不行,不说咱们还能不能同样幸运地绕开身后的斥侯,就是绕开了,换哪个方向。看他们的营地不下于十万人,如果绕路,加避开斥侯,没有一百里地,只怕都很难!”燕赤侠严肃道。 是啊!燕赤侠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如果以大营十里为驻地的话,那么放出去的斥侯,三十里-五十里绝对是个正常的警戒数字。 别忘了,古代行军布阵,都是“下三十里”之类的。 “爸爸怎么办?” “大人。” “走,咱们先退回去,杀了他们一队斥侯,伪装成他们的人穿过去。”宁采臣知道他们没有时间浪费。 也许这时代的人,以为世界毁灭只是地震火山爆发之类的,但是宁采臣却可以想象一个世界崩溃的样子。 黑暗只是崩溃的前兆,宁采臣担心的是掉入混沌。 否则,如果只是地震什么的,宁采臣根本都不需要逃,只要把船一抛,也就行了。 “可是大人,咱们穿了他们的衣服,就是穿过了他们的阵地。可他们与之对阵的是什么人,我们并不知道。在下是担心军阵前面是一些什么可怕的存在。”燕赤侠不无担心的说。 --------- 感谢“歪曲現實”大大月票支持,今天高兴啊!有人要买咱的旧电脑。豆浆买两杯,喝一杯,倒一杯,呵呵…… 第408章、残魂 无论做什么,最怕的是对对方的一无所知,可是他们现在偏偏就是一无所知,而且更严重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浪费,去查探对方是什么人? 也许是人,也许是鬼怪。 “咱们没有时间去细想他们是什么,必须立即离开这里!” 什么都是虚的,只有逃出去才是刻不容缓。 宁采臣下了决定,他们没有反对。 可是当宁采臣提出去杀掉西夏人,从而获得他们的盔甲时。妙-善担心道:“爸爸,杀人会不会有业力影响?” 宁采臣摇摇头:“现在不是担心业力的时候。人都死了,没有业力又有什么用?” 妙-善歪着头,好像不太钥白宁采臣为什么这么说。 宁采臣也不指望她能明白。 干掉一个巡逻小队,正好五个人的衣甲全都有了。 穿上他们的衣甲,不是那么合身,特别是两个女孩子。 但是宁采臣却不可能使用幻道。一是不知道前面会遇到什么危机;二是半妖的鼻子远超过凡人,仅仅改变外形,并不安全。 与其做无用功,不如留下这份消耗,以应对突如其来的情况。 这就要求宁采臣他们极为小心,为了避开半妖人的鼻子,宁采臣他们不得不选择下风口前进。 可是情报的不对等,他们很快便让察觉了。 军队与其他机构不同,不要看大家都穿的一样,但是哪个小队负责哪一片都是有规定的。 是绝对不会有哪个巡逻小队是可以从营地一边穿到另一个营地。 宁采臣他们在赶时间,直奔对面而去。 这虽然最大的可能避免嗅觉上的露馅,不要忘了他们身上都有伤,血腥味十分浓郁。 可是十万人的大军,也许一个两个不在意,可是人数达到十万,只要稍有一人注意到了他们也就露陷了。 军队的**就是这么引发的。 “站住!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没有人懂西夏文,低着头往前走。 “站住!”还是西夏话。 不过燕赤侠这时候听明白了。毕竟他和夏侯剑是去过西夏的,一些简短的句子还是能听明白的。 “大人,他让咱们站住。” 一个身着铜甲的军卒在大声叫喊正从后面赶来。 “快走!不要理他。”宁采臣知道他们很有可能是暴露了,但是这种时候根本就后退不得。 其他人也知道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也同样没有停下。 可是他们这一不停,那个西夏人便发起飙来了。 “他姥姥的,老子连天兵天将都镇住了,还留不下你们几个小子?”他没有察觉宁采臣他们的破绽。仅仅是因为骄傲,天兵天将在他们面前的折戟带给了他强大的自信与骄傲。 几个小兵卒子胆敢不理睬自己,真是反了天了。 但是如果他知道他这一声喊,将要带来什么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出声的。 可是现在,他一无所知。 “还不停下吗?来人啊!有奸细!” 他现在得意得很。 混小子们,让你们不理老子,那就不要怕老子心黑了。 这家伙的反应绝对不正常,但是如果知道他们是什么营的人也就可以理解了。 赶死营。 他们不是用来冲击天兵天将的赶死营,而是用来送死的赶死营。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把自己送到天兵天将手中去被杀以使得天兵天将们畏惧业力,不能前进。 正因为这个作用,他们也才人人有甲。 为的便是伪装成精锐,以免天兵天将不管不顾动起手来时,不杀他们,杀了真正的精锐就不好了。 这个计划不知道是谁制定的,但是他成功了。天兵天将是真的寸步难行。而更成功的就是敢死营了,本是送死,却一个也没死。 生与死的煎熬与考验,其引发的骄傲哪儿能容忍他人的无视。 至于自己大喊大叫会不会引发什么恶果,他有必要在意吗? 他可是英雄,英雄懂吗? 他根本没有想过宁采臣他们是什么奸细,他只是为了“骄傲”而大吵大闹。 可是别人却不这样。特别是那些真正的精锐,此时此刻正穿着单衣,看着耀武扬威的敢死营早就不满了。时时刻刻在关注可以立功的机会。 奸细=功劳。 一个“骄傲”家伙的一声喊,却引来了真正精锐的出动。 倾刻间宁采臣他们便让围住了,怎么说,这也是他们的大营。 精锐与敢死营不同,只一眼便看出了宁采臣他们的不妥。不合身的盔甲,身上的血腥味…… 无不说明宁采臣他们不是自己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穿着我军的甲衣?”一个百夫长大声质问。 西夏话是真的不懂的,不过他们包围的动作还是看的分明的。“爸爸,怎么办?” 这么多人,杀了会有什么后果? 宁采臣看了看自己所剩不多的浩然正气。 也许可以再施展十次言出法随,也许可以再召唤一次金刚法相……但是这有什么用呢? 不,还有一个方法。是迫不得已的方法。 不到迫不得已,宁采臣是不会用的。 紧了紧手宁采臣笑着拱手为礼说:“大人,我们是这儿的居民,想离开这儿,希望大人们行个方便。” 说着他取出两锭金子,希望可以和平解决。 看到金子,就是军人也轰动了一下。 但是,不远处突然一支利箭飞来。 这支利箭直奔夏侯剑而去。 夏侯剑本就有伤,再加上精神上的专注,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利箭飞来,当他发觉时,已经完全没有可能躲开。 这是骨头让利箭折断的声音。是夏侯剑的骨头。 叭-他的右手掉在了地上。 那个射箭的将军放下手中的弓,很满意自己的一箭建功,大声说:“你们都是蠹货吗?杀了们.他们身上的金银不就全都是你们的。” 将军的话,让他们反应过来。 对啊!我们是西夏人,我们可以把他们杀光抢光。 凶狠的表情,野兽一般的目光.他们放弃和善解决的途径。 “为什么?”是宁采臣的声音。 “什么?”这些人还是有人会说汉话的。 “为什么要射掉他的手?”宁采臣说的是夏侯剑。 “切!还以为是什么事,小子,你忘了我们可是要杀你的!” 宁采臣那么严肃的表情,搞得他们一惊一愣的,弄了半天竟然是这种问题,所有人都轰笑起来。 “都到我身边来。”宁采臣没有理睬他们,而是对燕赤侠他们说。 他们没有迟疑.快步走了过来。 夏侯剑本想捡起自己的手掌,但是为免耽误时间,他还是放弃了。 谁也不知道敌人会不会趁自己捡手掌的时候攻击自己。为了大家的安全,他放弃了自己的手掌。 一截还有着皮肉,一截除了血迹,便是森森白骨,只那么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宁采臣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在心中对自己说:“他们,我一定要活着带他们出去,哪怕会因此而下地狱!” 他们来到自己身边.宁采臣立却出手。“胸中五剑出,浩然正气爆!” 宁采臣是拼上了。起了杀光他们的心,为了杀光他们,他甚至不惜自爆五剑。 也就是说让浩然正气在它们体内炸开,以逼散出剑身上的大道结晶。 这一招以前也用过,然而现在使用,却比第一次使用代价大的多。 至少五剑的进化会因此而打断,至于以后它们还有没有进化的可能,这就不是宁采臣可以猜度得了。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进化绝对不容易.特别是这种拥有大道结晶的进化。 五剑知道宁采臣在做什么,忍不住浑身抖动着,仿佛是在害怕。它们虽然没有开启灵智,但是也不想就这么结束掉。 它们抖动着,挣扎着…… 这时突然魔剑吐出了黑气。 随着魔剑的吐气,其他四剑也几乎同时在吐黑色。 “怎么了?怎么回事?”西夏人问道。 一道黑气沾上了一个西夏士兵.他立即大声:“这黑气有毒!” 短短五个字,他的皮肉却是快速腐烂,倾刻间便成了一具骷髅。 西夏人一下子慌乱起来。“快!快射死他们!”他们大吼着,呼唤着弓箭手的到来。 呜- 有声音从剑中传来,吞掉黑气后,一个个残缺不全的灵魂从其中飞出来。 他们就像是消化了一半的半成品,一出来,便看到这么多的完整灵魂,一个个呼啸飞了过去,大块朵颐。 他们吃的不是血肉,而是灵魂。 仅仅是进过五剑一次,他们竟然也拥有吞噬灵魂,修复自己魂体的能力。 “爸爸,太好了!爸爸竟然还有这一招,这样杀人,由于是鬼怪动的手。爸爸就是有业力,也不会太多。” 妙-善开心不已。她怎么也没想到宁采臣有这招。 身为佛门弟子,再没有比她更清楚了。镇压邪恶是有功德的,越是邪恶,这功德得的也就更多。甚至有精明的佛祖,即使镇压邪恶不力,让他们跑出来为恶,也不会有业力降临。反而在二次镇压后,依然还有功德。 五剑中跑出的鬼怪,使得妙-善复苏了这段记忆。宁采臣已经有了金刚法相。再知道佛门的镇压秘术,也之为奇。 妙-善以为宁采臣是在施展佛门秘术,其实宁采臣根本就不是什么佛门秘术,他不过是想再爆一次五剑罢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变故,宁采臣自己也不明白。 天子剑自动落在宁采臣的手户,通过它。他可以对那些残魂下一些简单的命令,比如飞、杀、停什么的。 更复杂的命令却不是他们残留的灵魂可以理解的。 “杀!” 本就是你们的人化为的残魂,掉过头来再来你们自己,宁采臣毫不留情。 人又怎么能与鬼怪斗? 放在这儿的军队是真正的凡人军人,而不是像宁采臣想的半妖。半妖出生率之低下.根本就不可能有太多的数量,否则西夏人早就一统天下了。 凡人大军对抗天兵天兵,他们还没有问题,大不了一死。可是这是鬼怪.吃人的鬼怪。 他们不像天兵天将,他们不仅杀人,还吃人。死,不怕,但是死了之后灵魂仍然会让吃,就没人可以淡定了“天哪?怪物在吃人了,快逃啊!” 恶人自有恶鬼磨。 为了半妖。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捕获女子让她们与妖魔们**,哪怕是有女子在**时让妖魔们吃了,他们也只当成必要的消耗。 至于**?那是什么? 他们已经完全不在意了啊! 甚至为了保护他们的半妖,他们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与天兵天将对抗。 “救命!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家中还有老婆孩子。” 谁家中没有老婆孩子? 自己的老婆孩子是宝贝,那么死在你们手中的别人的老婆孩子呢? 宁采臣没有理他们,而是走向夏侯剑的断手,捡起了它把它放入了剑鞘。 希望白素贞可以帮他接上吧! “饶了我吧!我家中还有一个老娘。” 这个声音,宁采臣停了一下,却还是狠心地没有制止残魂们。 看到宁采臣不为所动一些汉子也火了。“你这个刽子手,杀戮这么残忍,你是会下地狱的!” 这是他们的诅咒,也是他们的希望。只有宁采臣怕下地狱,他们才有活路。 宁采臣说:“任何人都可以随时挑起战争,但是想结束战争,却不会由你们再做决定了。” “不,你......”他们还想宁骂,但是更多的却不会骂了。 他们是西夏军人,更是野兽不知道一生毁灭了多少家庭。又有多少家庭向他们奢求活命…… 但是最终那些人全死了。 也许他们的理由是正大光明的,比如不杀人,他们就活不下去,家中妻儿就要饿死。 可是别人的理由更加正大光明,因为他们在自卫反击,否则他们就要死。他们的妻儿就要受到敌人的**。 “快走!咱们去求神仙。神仙一定会灭杀了他的鬼怪的。” “对!神仙是正义的鬼怪是邪恶的。正所谓正邪不两立。” 天兵天将就这样与求援的西夏人汇合了。 面对迎面而来的天兵天将,鬼魂们本能上便是害怕的,果然是不敢越过天兵天将去追击。 不,就是靠近也不敢,全缩到了宁采臣的周围。 宁采臣不得不走出去,拱手行礼道:“不知是哪位天神领军?” 宁采臣见礼,对方也闪出条路来。 随着路露出来,几个人走了过来。 中间是一老者,却精神非凡,气势宏大,前额一只竖眼有神通,可以放射出数寸白光,辨奸邪忠肝、人心黑白。 天庭三眼神将有二,一是灌江口二郎真君,第二个便是雷神闻仲。 二郎神年轻英俊,不是老人相,其身边有一吠天犬。 而这老者身边有四将。为首一人姓邓名忠,蓝脸朱发,一把开山斧有千钧之力;第二人姓辛名环,面如红枣,胁生双翼;还有张节陶荣两个,一个使枪一个锏,非同寻常。 见他到来,宁采臣立即上前见礼:“人间宁采臣见过闻太师。” 中国帝制社会讲究的是忠君爱国,“忠君”甚至在“爱国”的前面,如此一个鞠躬尽瘁′赤胆忠心的重臣。 任何人见了都要保持一份尊敬。 “不敢称太师,世上已无大商。”闻仲声音宏亮,自有巍巍雷威。却也同时有长者之慈。 闻仲上下打量着宁采臣,可惜却看不出宁采臣修炼的痕迹。 宁采臣却说:“天尊在上,可是要庇护那等恶人。” 闻仲看不出宁采臣修炼的痕迹,自然不好以业力为借口。“这位小哥何必赶尽杀绝?杀戮太多,总归不是好事?” 开口的是辛环。神将做得久了,也变得不太像个将军了。 宁采臣知道他是好意,但是这好意却真的是让身为炎黄子孙的宁采臣不太高兴。 为什么华夏人都这样?打败了便行了?这是谁家的道理? 不过对方明显是好意,宁采臣只能忍着,用平淡,尽量不会驳了对方面子的话说道:“辛将军,战争他们已经挑起了,总不能他们杀完人,然后再礼送他们出境吧?” “这?”辛环不好答,想了一下才说,“他们是杀人了,可是杀的又不是宋国人。虽然你的法宝不错,但是杀人多了,依然有伤天和。” “辛神将是说只有生活在宋土上的才是同胞,其他人就不是喽?”燕赤侠开口道。 有宋一朝,从来没有忘过幽云十六州,所以对同胞的概念,宋人反倒宽广的多。 只要有血缘,都会被认为同胞,并不以土地所在才承认同胞身份。 辛环虽然在天上做神将,但是也做不出让人不认血亲的事。 可是若认了这世界的血亲,他们肯定是要打下去的。 辛环一时没了主意,只去看闻仲,看他有什么命令或是看法。 辛环看向闻仲,其他三将也看向。只有一些天将不满道:“不过是一凡人,下令就是,何须如此为难?” 西夏人已让他们不满,宁采臣他们的质问,同样是让他们不开心。 感谢“短歌淮”大大月票支持 第409章、不靠谱的神将 宁采臣的事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不,准确来说,是只有小数人才知道。特别是一些凡人变的天兵天将们,他们根本就不想离开封神榜。闻仲他们自然不会让他们知道宁采臣与他们脱榜有关。 就是一丁点儿猜测也不会让他们知道。 现在看来,闻仲他们的选择是对的。 凡人他们因为封神榜成神,不再为凡人,自然有了神的骄傲。 宁采臣不过是一件凡人罢了,他们根本看不上,也不愿意再做什么凡人。 闻仲没有出声,一个神将却嚷嚷起来:“干什么呢?杀人还有理了?” 这个神将一身明光甲,手持长枪,显然是从下界升上来的凡人神将。趾高气扬,根本都不用眼皮子夹宁采臣一下。 “神仙啊,救命啊,他们杀人啊,你看看我们这群兄弟都让他们杀死了!”逃到神仙身边的西夏人指着地上的尸体,悲惨哀求着。 仿佛是找到了组织的流浪客,找到了父母的失散子。那哭的叫一个悲伤。真的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什么?杀人,哇!还杀了这么多啊,有上万了吧!这简直是屠杀,是恶人!”那个神将这时候才看到了地上的死尸。 一片片,就像人睡着了似的。 虽说他以前也是个将军,但是自从做了这神将之后,他可是一个人都没有杀过。 就是连战争,也是多少年没见过了。美其名曰:军队撕杀的煞气太大。他们是金贵人,污了就不好了。可是他们却忘了他们在做天兵天将之前,他们也只是战场上的军队。 正因为他们是军队,也才成的这天兵天将。可惜做神久了,他们反而忘了自己的本职。 “是你们在寻求庇护吗?”神将问西夏人道。 “神仙。是我们。你看他们这些人不仅杀人,更是拥有大量的妖魔鬼怪。显然不是正道人士。仙人们。快抓起他们。”西夏人立即指着宁采臣他们身边的残魂们。 那些残魂全都怒吼着,由于吞吃了同类的灵魂,其本性已经变的混乱邪恶了。 天兵天将的力量从性质上是善良秩序,与残魂本性上便是对立的。 现在。他竟然需要一个凡人指出来,可想而知他们这些年来有多放松了。难怪连花果山的猴子兵也打不过。 军队在乎警戒心。在于配合。就是个体实力强,靠着军队的配合,也可以拿下来。这才是军队的意义。可是他们倒好。 到了花果山。全是单打独斗,哪儿还有军队的配合。输了也是应当。 现在更好,看到一堆力量本质相反的残魂,他们竟然也没有注意到。这得是多么安逸的生活,才能把本质上的差异也忘了,注意不到啊! 燕赤侠说:“神君。他们这些人为恶一方,屠戮世界。抢劫妇女,与妖魔鬼怪**,育有半妖……”燕赤侠似乎是想把西夏人做的恶事全都诉说一遍。 那神将却不是那么在乎,反而说:“怎么可能?这样做的还是人?早就一个天雷劈死了!” 这话说的。不是看不起他们,一群连力量本性都忘了的家伙。对他们的本职工作,实在没人能看好。 “神仙啊,你看我们一群人,全都是凡人,什么与妖魔鬼怪做交易,怎么可能是我们做的?难道我们就不怕他们把我们吃了?我们都是凡人啊。这些天,我们一直都在这儿,仙君们最是清楚了。可是今天,这些人突然出现在我们的军阵中。然后他们便放出这些鬼物追杀我们。” 嘶- 宁采臣听完真的有种颠倒黑白的感觉啊,做人能够扯淡到这个境界也是难得啊。竟然能轻易把自己塑造成受害人,还拉了天兵天将做证人。 不是西夏人的追杀,他们能到这儿来吗? 宁采臣不得不注意到这个舌灿莲花的家伙。一身将军才有的盔甲,露出的面容十分英俊,看样子有二十岁左右。 “嘻嘻,越来越精彩了。”妙善突然轻笑着。虽然失去了佛门果位,也没了法力与记忆,但是有些东西却不会失去,就像失忆的人永远不会害怕蚂蚁杀了他一秤。 天兵天将?在妙善看来也代是蚂蚁了。 “不知道神将又会怎么处理? 但是这声音也太大了吧,一群人都听到了,天兵天将一起转过去瞪了她一眼,那个神将也看了妙善一眼。妙善急忙用自己的手捂住只记的嘴巴,但是怎么看她都是满眼的笑意。 那个神将看了一眼那个妙善,高高在上的眼神是不错,但是妙善身上没有法力波动在,他也就没有多看,转身看向宁采臣:“你是他们的主事人。” 看上去是问,但是他却问的很肯定。 “是啊,这位仙君有事吗?”宁采臣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却可以感受到他与西夏人的暧昧。 宁采臣是不知道西夏人阻挡天兵天将事件,否则他就不会觉得是暧昧,而是有问题了。 “太师……”这是闻仲手下的人。 闻仲做了个稍安勿躁的表示,却是气势汹汹说:“哼!一群凡人却逼反了天兵天将,不用看都知道有问题。现在天兵天将反而庇护他们……” 闻太师想看戏,他的手下,自然不会阻了自家主帅的兴头。 宁采臣已经开始有点不客气:“仙君把路让开吧!这样的鬼畜,在下代天行刑,灭杀了他们。” 蠢蠢欲动的残魂还好压制,然而麻烦的是五剑。不知是不是进化的需求,它们竟然对天兵天将起了兴趣。不是宁采臣的压制,显然它们早就上去干他们了。 不要忘了,吐出残魂之后,它们可是饿的很。 “大胆!竟然还敢在本神将面前杀人!“那个神将不仅没有让开,反而上前一步:“你是何方妖邪。竟然以邪物害人?” “就是。”那个西夏将军也大声道,“神仙。快。把他们抓到天牢去,他们就现原形了。” 这个天牢可不是赵佶的天牢,而是天庭的天牢。 那个神将听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大声道:“来呀!把这些妖人拿下,带回去!” “为什么带我们回去?”宁采臣这下直接质问起来了:“这些东西烧杀劫掠。无恶不做,你有没有搞错啊?” “没错就是你,驱使恶鬼杀了这么多人。别说是天牢。就是五雷轰顶。也是够格了。”那个扬了扬头,又指了指宁采臣的胸口:“小子,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 果然有奸情,不仅是宁采臣,闻仲也想知道是谁。 这下宁采臣完全愣住了,自己一直本本份份的。不仅没有得罪过天上的神君,更是交好了不少。而且就算是得罪了什么人,也不可能调动天兵天将来对付自己。难道是自己拥有《黄庭内景经》,知道未来的事被人知道了? 宁采臣的眼睛眯了起来,一道道的杀气在眼里闪过,悄悄地使上了幻道的感染能力:“哦,不知道这位仙官能不能告诉我,我得罪了什么人。如果我连得罪了什么人我都不知道,那我不是死的很冤。” “那就不好意思了,这位老板,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了。”他的眼神先是迷惑,又立即清醒过来。口风一点儿都没露。 “那不知道我得罪的那个人,想要我这么死。”宁采臣没有放弃,加大了力量再次问道:“我不过是人间的凡人罢了,怎么想,也得罪不了天上的仙君才对啊!” “这个呃-倒是没那么严重,那一位只要你受点皮肉伤,把你弄开那么几天就好了。”那个神将说道:“所以你还是乖乖的跟我们走吧,虽然我们可能打不过你,不过你想一想我们这儿可是有着十万天兵天将,你就是杀,又能杀多少?而且咱们这天兵天将是不死的。只是在封神榜中重塑罢了。” 这是他心中的真心话,不过也够让人窘的。 原本难怪这个神将会和宁采臣说了这么久,原来是怕宁采臣动手,就算到时候宁采臣被抓了进去,这死亡的感觉,也没有人想尝试。就是知道自己死了会复活,也不愿意尝受死亡的感觉。那种感觉,一次就够了。 自己不过是卖那个人一个面子,可没打算把自己也填进去。 而且看宁采臣身边的那些恶鬼们,一拥而上,恐怕死,也会是众鬼分尸。 最郁闷的是宁采臣凡人的身份,他是不可能随意打杀一个凡人。 人家能杀自己,自己却杀不了他。这多亏啊! 。 “哦,那我还真的是要谢谢你啦,神将大人。”宁采臣冷笑道。 《黄庭内景经》翻转着,带动着宁采臣的官印也起了变化,一个字在书写,但是只写出了一个交叉,宁采臣的官运便没了。他的官运,以及大宋的国运都不足以写出这个字来。 但是宁采臣的官印中并不仅仅只官运,还有着翻腾血海一样的血气…… “是啊,要不然这事就这么算了,也免了你一顿皮肉之伤。你看怎么样啊?”这是哪是神将,分明就是后世的法院吗? 劝和。 你好我好,大家好。 果然在中国什么人都有啊,真是应了那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这么说我真的要好好感谢你了。“说着宁采臣直接将那个神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掰下来。 “疼疼疼,快放开我,不然我告你反抗天庭啊!”那个神将痛的哇哇叫了起来。 宁采臣点了点头,心想:原来神将也是知道疼的。 “喂,小子,你干什么啊。”另一个与他交好的神将看到这个画面,提起挎刀就冲宁采臣抓着那个神将的手打了下去,宁采臣顺势一拉那个神将,把他拉在自己身前,让他来承受对方的打击。 “唉哟!王大,你搞什么。干嘛打我啊。打他啊。断了,断了。我的手断了。”哀嚎的想杀猪似的。 这样的人也是神将?神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能了? 难怪后世无神。这样的神实在是丢人啊! “算了。算了我也懒得和你计较了。”说着扔下那个神将的手,那个神将抱着自己的胳膊跑到一边去了。 “我告诉你了,你袭击天兵天将,还把我胳膊打断了。”那个神将摸了摸自己的手:“告诉你你死定了。看我会不会整死你。”他是弄不明白宁采臣为什么能弄断一个神将的手。 但是他生气是真的。想报复宁采臣也是真的。 “听到你这句话我和开心,因为你帮我下了决定。”宁采臣说着。他的官印动了起来,血气在代替官印,看那样子竟然是在书写一个“杀”字。 文字不是人间的文字。而是宁采臣看到的修真文字。 “妈的。你小子这么嚣张,我跟你说,进去了,你就别想出来了。”那个神将显得极为自信:“告诉你,看守天卒的是我的袍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与我抓起来!” 可是他的命令已经下了,属于他的手下却是一动都不动。 “你们干什么?不听将令吗?”自己下了令。却没有人听,这让他更是丢人。 “够了!”是闻仲。他现在就像是悬在众人头上的闷雷一样。不知什么时候便爆发出来。 实在是够丢人的了。他们还是神将吗? 闻仲甚至怀疑当年接引那些战死的军队上天,到底是对,还是错的了。 “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闻仲强忍怒气问道。 神将看了看闻仲,又看看自己手下,知道是闻仲的人制住了他们。 他想了一下,只好说道:“老太师,不是咱们想这样干。太师是圣人的门人,离了封神榜依然是仙人。可是咱们是什么?不过是凡人。封神榜的约束下,咱们自然再听命于人。” “我是问是谁?” 神将为难道:“太师,您老人家就不要为难小的了。太师也知,就是一个道士令符,咱们也得听。” 他的话说到了其他人的心中。 看着他的表现,宁采臣突然没有了杀意,反而说道:“天尊,算了。他们本就是普通人成就的神道,自然带着普通人的想法。” 这一点,闻仲又怎么会不知道,商朝的军队本身便是来自下层人民。 做人时,还好些。可是做了不死的天兵天将,一些恶习便显露出来。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普遍现在。 再加上仙佛二道任一的符录咒文,他们都要听,都要去做,也使得他们成了绝对的底层。 表面上是令人羡慕的天兵天将,实际上不过是任人差遣的卒子罢了。 更要命的是,只要能命令封神榜,便能命令他们。使得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听谁的好了。 闻仲叹了口气,想说些补救的话。 那个神将却不领宁采臣的情,把火发在宁采臣身上说:“你一小小凡人,如何能插口神仙对话……” “住口!”是闻仲。只听闻仲说,“这位小友是纯阳真君的忘年交,也是你可以训斥的?” 那个神将一听,立即便吓得直打摆子。 纯阳真君就是吕洞宾,他在老子门下的地位,就等于佛门的观音菩萨。 这样的大神,别说不是他们可以惹的起的,就是巴结,也巴结不上。 只见他一脸愁苦,带着哀怨:“这位小哥,既然是自己人,为什么不早说?” 他自然是不敢埋怨宁采臣的,人家是可以和吕洞宾够得上话的,哪儿是他惹得起的。 他只能自认倒霉。大神互掐,小人倒霉。 不过这些他们早习惯了。人间本就有请神上身,两个神打架,其实不同样如此。 闻仲继续说道:“你们听好了!从今以后,任何人都不准找宁小哥的麻烦。否则,我不找你们,吕真人也会找你们。” “是,大帅!”这一刻,军队是听话了。 也是不听不行,没人想得罪吕洞宾。 而闻仲的话,更是立即让宁采臣在天兵天将中挂上了号。人间又多了一个,他们不能招惹的存在。 宁采臣笑了笑,说:“(雷部)天尊,这是不是通往人间的路?” 这一闹腾,显然是打不起来了。宁采臣便想离开,他们这儿的伤员还需要治疗。 “是,不错。我等身后便是人间路,小哥是要回去了吗?” 今天,天兵天将们是丢人丢到家了,自然是希望尽快与宁采臣告别的好。 而且现在,他们也不再那么趾高气扬,反而多了些低声下气的味道。 “是啊!这个世界在崩溃,我们不得不离开。”宁采臣说。 “那有什么我们可以帮上忙的?”怒气冲冲的神将转变态度是很快的。 他们既可以高高在上,也可以一张符纸便召唤他们。 而宁采臣不仅是吕洞宾的忘年交,刚才闻仲喊他“小哥”,他们可是全都听到了。 刚才得罪的有多狠,现在巴结的便有多狠。 宁采臣确实有需要他们帮忙的,比如说天马。有了它,他们才能更快地赶回去。 但是这时,西夏人却开口了:“不行!他们不能回去?” 辛环回头一看,是西夏人,大怒:“太师都同意让他们回去了,哪个这么大胆,敢拦?” 第410章、退兵 “是我!奉玉帝之命,召天兵天将回天庭。”一身道袍,带鱼尾冠,大红袍,鹤发童颜。 “李免。”闻仲皱了下眉。 “雷部众神听命,速速返回天庭。” 李免是下界凡人成的仙。不过也正因为这个身份,使得玉帝对他们这类人着力拉拢。 毕竟玉帝由于向道祖告了圣人的黑状,使得圣人门下几乎都不耍他。他也是没有办法,而下界的人由于流行君君臣臣,自然比圣人门下好使唤。 只是这李免虽然只是个散人,但是他亮出玉帝的旨意。这就成了闻仲的致命伤。 闻仲虽然是截教弟子,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入朝为官的人物。“闻仲接旨。” 他的手下辛环对宁采臣说:“真是不好意思。太师这人......” “明白,明白。”宁采臣笑笑,并不在意。不说他知道闻仲这人本身便在意君君臣臣的,别忘了,在天兵天将没插手前,可是他们在压着西夏人在打。 既然是自己这边实力占优,闻仲他们离去,宁采臣自然不会在意。 闻仲军令一下,大军立即开拔。 “等一下,你们身为天兵天将,怎能不抓妖人,便直接退兵。”又是那个西夏人。 闻仲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让大军停下,而是说道:“旨意一下,这里已经与我们无关。” 闻仲的话让天兵天将们松了一口气。 宁采臣是什么人?他们已经知道了。 这个时候只有傻子才会上前为一个散修拼命。 是,这散修是玉帝拉拢的。 但是,这与他们有关系吗?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吕洞宾把这李免骗出去,然后把他杀了。 玉帝都不能怎么着人家。 他们又不是没有人带领的小兵,而是跟着闻仲参加过封神之战的军士。他们自然知道这天庭玉帝并不是真正的老大。 他们虽然只是小人物,但是他们小人物也有他们小人物的智慧。 在《新白娘子传奇》中,蛤蟆精请来真君灵符,为什么那些天兵天将一见了白素贞,便收兵回去? 还不是白素贞身后有个好师父。反倒是蛤蟆精苦逼多了跪在地上恭送天兵天将回去。 这虽然是天庭的潜规则,但是没有人点破,还是有人不懂的。 特别是封神之后,众圣不出。这时再修炼有成的仙道哪儿明白什么圣人。受了凡间君君臣臣的他们,自然以为天庭最大的是玉帝。 李免便是他们其中的代表。 不然他也不会得罪闻伸,做这传旨的差事。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这也不能全怪李免他们。毕竟这天庭之主做不了主,是极丢人的,玉帝遮掩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告诉自己的手下。 而圣人也不希望因为这么件小事,让玉帝下不来台。怎么说他都是道祖指定的天庭之主。 双方都不说,这些后来的散修便苦逼了。没办法,谁让他们消息不对等呢? 李免见闻仲说走就走,招呼也不打一声,不满道:“作为雷部正神,见了妖邪就是这样态度吗?” 闻仲根本不在意他的猖狂,后期飞升的散仙,与他们这些圣人门人根本就是格格不入。玉帝需要拉拢他们为自己办事闻仲这等正神可不用。只见闻仲把手一伸。 李免问道:“干什么?” “让老夫灭妖的圣旨呢?” “你!”这东西,李免怎么会有?能求下收兵的旨意,已是他费尽了唇舌。当然也有玉帝看天兵天将不动手,呆在那儿也是丢人,还是回来好了。这样的心思在。 “就是你等的不作为,才使得人间乌烟瘴气!”李免拿不出圣旨,激闻伸道。 “哼!”闻仲他们理都不理,转身起云就走。是一点儿面子都不卖他。 天兵天将一撤,西夏人便慌了。“老祖,这人是杀人恶魔,还请老祖相助。” “哼!你们真是丢人现眼,连个凡人都拿不住。”李免在天上飞的这段时间自然是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 他总不能一边在天上飞,一边开玄光术吧! “老祖不知,不是我等不是这些凡人的对手,而实在是这凡人的恶鬼实在是厉害,我们拿不住。”西夏人解释说。 李免这才注意到宁采臣身边的恶鬼残魂。一看...... 嘶-竟然连仙人都不怕,这哪儿还是恶鬼不是成了天鬼吧? 恶鬼残魂们才不管他们身前的是人是神,他们只知道杀人取魂,修复自己的灵魂。一个个张牙舞爪,不是宁采臣控制,早扑上去,杀光他们了。 看到那些鬼物的恶形恶状,就是李支这个得成正果的老修也是心中发寒。不过想到他背后是天庭,一脸威严道:“你这凡人竟然驱使恶鬼,还不放了他们,伏首认罪?” 由于李支没有开玄光术,自然是不知道闻仲露出来宁采臣与吕洞宾的关系。而西夏人…… 他们是信佛的,并无供奉吕洞宾的习惯。 作为一个外族,他们又怎么会供奉汉人成的神。这就和咱们也不明白伊斯兰教有什么神一样。 不是人为的原因,而是客观上的不懂不知道。 由于他们不懂不知道,自然也就不会提醒李免了。 没人提醒,也不知道有吕洞宾的影响他会这么客气,完全是看在天鬼的面子上。 没错,就是天鬼。虽说他入了天庭,但是整体上还是实力为尊的世界。 天鬼与一般的鬼不同,它不是修成正果的鬼仙,也不是恶鬼入魔的阿修罗。他们只是鬼,就这么简单。 但是有了天字之后,就是鬼,也有了与仙人平起平坐的地位。因为天鬼是可以杀仙的。 不要多,只这一条,便足以李免小心谨慎,修了这么多年才得了正果要是死在天鬼手中,那才真的是大意失荆州了。 他也在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忙着颁旨了啊!就是颁旨,也可以等他们灭完天鬼再颁。 他虽然看不上天兵天将但是天兵天将的不死性,他可是十分羡慕的。这大概也是圣人时代的修士与圣人不出时代的最大不同了吧! “宁大人,怎么办?”驱使恶鬼这样的罪名,燕赤侠这类正人君子,大侠们是不想背的。更何况对方可以驱使天兵天将,这先天上,燕赤侠他们便弱人一等。 这越是纂夺的王朝越是在乎正统性。 反倒是妙-善,感觉到他的修为,对他不屑一顾。 宁采臣挑了下眉,问道:“仙君便是西夏的护国真神吗?” 李免皱了下眉,不明白宁采臣为什么这么问。“不是。”他说。 宁采臣说:“既然不是,这凡人之间的事仙君为何插手?” “这……”李免皱下眉,想不到宁采臣在这儿堵他。 宁采臣不等他反应,又说道:“仙君既为天庭之神当庇护我等大宋子民才是,又怎能庇护西夏人?” 李免这时说:“众生平等……” 宁采臣立即说:“既然众生平等,凡人之事仙君更是不应插手才是。” 西夏人那将见宁采臣不断想把李免撇开,立即说:“你说什么都没用的。老祖乃是我等老祖升天,与你们汉人毫无关系!” “哦?”宁采臣点点头,“仙君怎么说?” 李唐满天下的大封李姓,使得不少外族姓了李姓,但是姓氏虽变了,他们自己承不承认,这才是关键。这也是宁采臣问他的目的。 李免对自己后人就这么公开自己种族很是生气,没办法,谁让这儿是东方天庭汉人是多了一些。 但是现在他已是骑虎难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错!我为西夏人,虽然成了神,但我身份不变!” 只等他放了天鬼,便立即杀了他。 “仙君是准备为自己子孙后代出头了?”宁采臣问道。 “不错。”李免点点头。 反正已经认了。 “难不成你还想上天庭告御状不成。”满是不屑。没有修为的宁采臣,在他看来不是宁采臣身边的天鬼,他随手便捏死了。 到时往地狱一丢,哪个还敢来查我这个天庭仙官不成? 宁采臣却问他道:“难道你就不怕天庭发现你的所做所为吗?” 这点他当然担心,不过转念一想,他又笑了:“这个世界秩序法则崩溃,天庭已经不能掌握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谢谢你,不是你提醒,我差点都忘了。” “上吧!杀了他们。”这一句,他是对西夏人说的。 “不,是我要谢谢你!”宁采臣同样说道,“灭杀!” “啊!”西夏人刚动弹一下,就让早等为不耐烦的天鬼们吞吃了。 “孽障!你竟然敢动手?”李免大吃一惊,他这个仙人在这儿,竟然还敢驱鬼杀人?这还是懦弱无能的宋人? “我为什么不敢?难不成等你们来杀我们不成?”宁采臣反问道。 “你难道就不怕天庭....…”他住了口,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宁采臣笑着说,“不是你说明一下,让我知道天庭已经管不到这儿。我还不敢动手呢?” 宁采臣笑着,却没有任何惧怕的意思。 李免真的很懊悔,不过他毕竟是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怪物。 虽说他是李唐赐封的“李”姓,但是没人知道他是初唐人氏,还是晚唐人氏。 经历过大风大雨,一次口误,不过是他对凡人的不屑罢了。立即便冷静下来,只听他说:“尔等凡人不得猖狂。本座怎么说也是宣旨钦差大臣,我一遇险,天兵天将必然回援。” 宁采臣却讥讽他道:“钦差大臣?不过是宣旨中使罢了,有什么资格称大臣?” “你?”李免不与他争辩,立即施法召回天兵天将。 收到他的求救信号,没有走远的天兵天将立即回报闻仲。 闻仲看了一下说:“想不到这世界这么危险,连仙人都求援。来呀!” “在!”众天将恭身应命。 闻仲下令道:“立即打断这世界与天界的联系通道。 嗯? 天将们愣了一下,过了一会才问道:“元帅,这打断天界与这世界的联系,那宣旨官大人不是回不来了吗?” 辛环一想便明白了,立即接话道:“你真是笨死了!如果不打断,那世界业力如果跑到天庭,你来背吗?” 闻仲也说:“就当他为天庭牺牲吧!这事老夫会禀告玉帝。” “是。”闻仲都这么说了,他们只能应下。 出了元帅令前,他们立即议论开来。“想不到一个宣旨官,也是说死就死了。”这是与李免的神将。 他身边的神将感慨道:“这就是现实。真以为攀上玉帝,便能为所欲为了?真是个蠢货!真是比咱们都不足,至少咱们死了还能复活。” “好了,别议论了。还不赶快断了天界与它的联结。这个李姓做恶多端.不是玉帝保着,早该五雷轰顶了!”这是还有正义感的神将。 李氏培养半妖的行为,又怎么可能瞒住神灵。可是玉帝保了,就是他们雷部正神都不敢出手。这也是现实。封神榜并不是一点儿约束力也没有。 真那样,道祖也不会用它。 面对封神榜,他们可以干活不出力,比如打败仗啊,什么的。这些封神榜管不了。 可是.一旦玉帝不让他们下凡,以及不让做什么事,他们还真做不了。 不让下凡.他们连自己星宫都出不了。不让做的事,他们一旦做了,封神榜便可以随时收回他们的法力,让他们变成凡人。受控于人啊! “可是他就这么死了,会不会惹怒玉帝?” “惹怒?难道你们以为咱们太师是吃素的?再说,如果你们真去帮忙,哪怕是伤了那宁采臣。纯阳真君找起你们来,你们又能好过了?” 嘶- 这话一挑明,他们也就安静了。没办法,当小兵的就这样.麻杆打狼两头怕。 不过与李支比起来,以及有可能的得罪玉帝,显然还是现在的主帅与老子弟子威慑力更大。 作为那个年代过来的人,老子的可怕,才是真的可怕。 玉帝最多也就是用封神榜收去他们的法力。可是老子却干过直接把人开除出封神榜的事。 虽然开除的不是正品神君,但是也是正牌的天将。而他们正好就是天将。 所有人都不出声.卖力攻击向那个世界与天界的联结枢纽。 与此同时,听到李免在召唤天兵天将,燕赤侠是真的在担心。 “大人,怎么办?” 妙-善嘲笑他道:“怎么?怕了?” 燕赤侠摇摇头:“我等修道之人,心中有神,哪怕是明知道他们是错的,也很难向他们出手。” 宁采臣听他一说,一下子想起来了。不过这话不是燕赤侠说的,而是张学友扮演的昆仑术士说的。 这不是他们的错,而是在没有修得真我之前,一丝神性便足以破了他们的道根。 这是事实,否则也不会有神威如狱的说法了。 现在的燕赤侠显然没有达到向神出剑的地步。 宁采臣想到这一点,立即不屑道:“燕捕头,你不会以为他是真神吧?” “难道不是?”燕赤侠问道。 “当然不是。三清六御,五方五老,各方元辰星君......这法则掌管者才是真神。而凡人修的仙道,不过是法则使用者,自然称不上真神。就像是皇宫的太监,他们也是有品级的,难不成他们也是朝庭大员?” “混帐!大胆凡人,你竟然敢讥讽本仙君为太监。等天兵天将到来,本仙君非把你挫骨扬灰不可!” 宁采臣不理他的叫嚣,单单是这些天鬼便让他手忙脚乱的了。宁采臣在关心燕赤侠。 燕赤侠修道,自然是信神的。试问,一个不信神的人,又怎么可能变成神。就是你得了神格神位,无信者的无信之力也留不住。 宁采臣的解释,燕赤侠虽然没有顿悟,但是他却好受不少。 这就像是一个狂信者,你让他打自己信奉的神,哪怕只是神像。对他的冲击力也是无以比拟的。 但是你这时告诉他,在他面前的不是他信奉的神,只是个半神罢了。他也就不再那么排斥。 看燕赤侠的样子,便知道他显然没有达到后世的修为。 不过刚才真是惊险,因为燕赤侠已经到了道心破裂的边缘,虽然他以后如果悟了,还可以修复道心,但是这没悟之前,不仅会实力大损,更重要的是会身受重伤。 伤上如果加伤,他还能不能撑过去,谁都不知道。 这也是宁采臣担心所在。现在好了,至少他不会伤上加伤了。 轰隆隆- 突然,天地间传来了什么倒塌的声音。 李免一边与天鬼缠斗着,一边倾听。 当然,是天鬼缠斗他。怎么都是仙人,不弄个上千天鬼缠着他,他又怎么好意思叫神仙。 听到轰隆隆的声音,他稍一沉思,便是面色大变。 “好狠的闻伸,竟然打断了天界与这世界的联系!” 他一声怒吼。也让宁采臣明白了,闻仲临走前传音与他,会适时出手是什么意思。 天地破碎之后,除了女祸娘娘以巨龟支撑的主世界外,其他世界只是勉强相连。 也就是说,没有天界通道,李免根本就离不开这个世界。因为不同界之间的联结强度不同,天界最强。 同样,仙人也是最强。如果他们不走天界通道,就像大货车过独木桥一样。不是桥断,车毁人亡;便是翻覆入河中。 而这个河,可不是小河流水哗啦啦,而是无边混沌。 也就是说,闻仲是让他死。 第411章、后土世界 历史上,李免也死了。是闻仲亲手杀的。 不过不是现在,是在西夏国灭后。西夏人培养半妖的秘密大白于天下,就是玉帝也保护不了他。 身为雷部正神的闻仲自然是杀他的不二人选。 知道闻伸打断了这世界与天界的联系,就是宁采臣也知道闻仲是想让他死了。 只是历史正因为这么一件事,激化了封神榜正神与不在榜封神的矛盾,从而引发了天庭的分裂。 这一次由于宁采臣的插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好!你们让我死,我也不让你们好过!”他一下子变得疯狂,哪儿还有半分有道真仙的样子。 挥动着双手,简直是个疯子样,但是他确实是在驱动着什么。 不大会儿功夫,天空传来一声怒哼:“哼!不自量力!本雷尊在此,也是你可以请择的。” 闻仲怒哼一声,根本就不理睬他的请神举动。 比起那些直接升上来的凡人天兵天将,闻仲这类生前修炼有成,是可以抵御封神榜召唤的。这也算是圣人弟子的特权吧! 毕竟圣人传下的驱使众神的方法,本质上也就是驱使封神榜罢了。 封神榜上众神,特别是圣人弟子,自然有办法抵御这些驱使。而想强制驱使,就不是李免这样的人知道的了,它牵扯到了封神榜的掌握权。 玉帝也没有那么大方,就是拉拢手下,也不会把封神榜的掌控权交出去。 在李免这些后来人看来,什么驱神咒,请神法之类的,都是玉帝的皇者威严,也就是相当于另类圣旨的东西。 现在见闻仲竟然不听旨,自然是分外生气。“大胆闻仲,你竟然连请神法都不听了。我一定到玉帝座前告你!” 一个连请神法真意都不懂的白痴.闻仲才没有功夫理他。 有闻伸根本不理自己,他是又羞又怒。“好,好!这是你们逼我的。半妖召来!” 一个个半妖骑兵,就这么让他挪移了过来。 “原来半妖你是知道的?”宁采臣问道。 “这是当然.作为神,我又有什么不知道。就是这半妖的法子,也我传下的。”他真的疯了,什么都敢说。 “老祖?真的是老祖!”过来的不仅仅是半妖,这有李支他们。 李支见到李免,显得既高兴又激动。 李免却只是扫了他一眼,看到他即将死亡的身体.不仅没有出手相救,反而怒哼一声:“真是废物,得了老夫的传承,竟然什么事都做不好。” 李支听了,立即面色如土。他做得还不够吗?他可是紧记李免传承的教诲,照顾凡间的李氏,也就是西夏国。 可是李免竟然一点儿都没看在眼里,要知道他可是修真.是不应该掺与红尘俗事的修真。 看到李支面色如土,李免仿佛觉得这样打击他还不够似的,更是说道:“小子.其实你根本就不叫李支。只是得了老夫传承时,顺便改了你一下记忆。” “什么?”李支当场便吐了血。 这一下,他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控制不住那些半妖骑兵,只因为自己根本就不是他们的真正主人。 “那我到底是什么人?姓什么?叫什么?”李支问道。 李免漫不经心说:“我怎么知道你原来叫什么。我只是改了你原来的名姓,又没有必要知道你原来叫什么。” 陪在李支身边的尸化仙猛的冲了上去,怒吼着:“说!” 李免不屑:“真以为你们名字带个仙字,你们便是真正仙了吗?不自量力!” 果然尸化仙与真正的仙人是有区别的,别说是攻击了,就连碰都碰不到。这还是在有天鬼帮助的情况下。 “杀了他们!”李免没有心情在玩下去.他有他的想法。 返回天庭。哪怕是用人命堆积,他也要回去。这个马上崩溃的世界,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不过在走之前,他显然抱着杀光宁采臣他们的心思。 崩溃世界中杀人,天庭无法得知,这也是他放心大胆召来半妖的原因。 这么多年的谋划与阴谋.可是他飞升前的心血。 怎么利用外人,为自己的子孙后代引运。这可是他想了好久才想到的,既要让与自己没有关系的外人心甘情愿为,又能不沾染因果,这可是极大的因果算计。 这也是他不用真正自己人的原因,因为有了关联,这人造的业也会轻易关联上。 在世界丢下传承,让人得了,又到小世界发展,一步步全在他的算计之中。 唯一可惜的是不能说破,只能点说十之一二,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过算了。看在灭杀他们之后,可以获得大量功德的份上,就让他们做个糊涂鬼吧! 只是想不到不仅天鬼出现了,竟然还有尸化仙。看来,不用再杀半妖,单单是斩杀他们的功德便足以让我飞升了。 回到天庭,除了走天界通道外,还有一个方法,便是本身功德足够大,受天庭直接接引。这同样可以回到天庭。 现在,李支也好,宁采臣也好,尸化仙也好,甚至就是半妖,在他眼中,全都等于功德一样的存在。 “啊!” “不!” 李支本就重伤,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变化后的半妖骑兵初一交手,也就失了性命。 他的死,最痛苦的莫过于他一直追求的尸化仙。 “我和你拼了!”尸化仙怒吼着。 这时,随着李支的死。突然一道金黄色的光芒从天而降,落入李免的体内。 “功德?”尸化仙惊怒交加。 “不,这不是功德!”宁采臣立即说,“当年佛主成佛对,曾立誓言。而他的誓言便成了这功德,佛门功德。” 宁采臣这么肯定,是因为他也看到了。而天道功德业力,他是看不到的。 这时他猛然想到了看过的一本介绍功德的书。 功德不等于天道功德。凡是规则掌握者,都可以降下功德。只是功德大小,以及功效不同罢了。 比如与天道合道的道祖鸿钧,他便可以降下天道、人道功德。 身化轮回的后土娘娘可降阴司功德。 而圣人降的一般是立教功德。 至于李免得到的是誓言功德。 这种功德其实与人间的法律很像。立下善恶标准为善赏,为恶则罚。 这本身只是一种强力的表现,是圣人立下的标准,与天道无关。 女尸化仙问道:“这个功德有什么用?” “应该是可以回到天庭,这个功德足够,便可以回到天庭。” 既然只是一种强立的功德,其作用自然也就少了许多。只不过相当于一张飞升的门票罢了。 世间修士行走人间其实得的都是这种功德。 天道功德功效太大,圣人都为之眼热,又怎么会什么人都能得。 “他竟然还想回到天庭!”女尸化仙听了,简直比看到李免得到功德还要火大。 她仰天怒吼,丝丝灰气吸入口中,她也开始起了变化。 只要可以复仇,就是身入魔域也再所不惜。 这个世界本来就在崩溃,虽说宁采臣他们呆的地方曾经为天兵天将压制过,但是毕竟不是一个稳固的世界。 誓言功德的降临,女尸化仙又大量吸取魔气。 两股不同的力量争扯之下就像是张纸一样,一下子撕裂开来。 轰轰隆隆- 到处都是这样的轰隆声。 随着轰隆声便是大地的开裂。 裂开的口子下,下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那儿是混沌。 星辰运转,是世界才有的东西。 混沌,顾名思意,就是一块浆糊,什么都纠缠到了起,混乱不堪。 大地开裂,会飞的人还好不会飞的,想躲开不断出现的裂缝,实在是强人所难。 “快!大家动作快些。”宁采臣这边有天鬼,两个拉一个,还是可以带出他们的。但是这同时也会让他们在空中成为了靶子。 “杀掉他们!”李免下令道。 看到杀人真的可以得功德,他又怎么会放弃到手的功德?即使真像宁采臣说的只是佛门“守正辟邪”的誓言功德。 但是功德就是功德。 比如一个有钱人,他的产业都在美国,而不在中国。同时他拥有在美国赚钱的机遇,难道他就不赚钱了。 对他来说,只要能回天庭复足够了。至于什么天道功德什么的,他哪儿见过。对他来说,有助于飞升的,也就是功德了。 宁采臣自己也不知道他能看到一本关于功德划分的书有多幸运。 这是对世界本质的分析。是幻道向更高层次进化的基础。 而基础则是关系到幻道能走多远的关键。 如果没有这些基础,只是照搬各种功德,那么也不过是得到一个照抄的幻道罢了,而不会是自己的。 就像宁采臣曾模仿西天佛国一样,模仿的再像,也只是模仿,根本无法掌控。这就是不知世界基础,世界本质的坏处。 “杀,杀掉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逃了!”有了半妖的助力,李免轻松许多,也时时关注着宁采臣他们的动向。 宁采臣不是什么仙神,毁掉的天界与这个世界的联结,根本就影响不到宁采臣他重返人间。 看到到手的功德要逃了,他又怎么会甘心。 半妖听命行事,根本就不在意突然出现的大裂缝。有人不小心掉进去了,也没有人去救。只是追了宁采臣而去。 这时,一直与半妖骑兵做战的尸化仙们也赶到了。他们当时便拦下了半妖骑兵。“你们快走!这儿有我们。” 宁采臣看了他们一眼,赵柔儿开口说:“大叔,你们和我们一赶走吧!” “大叔?”尸化仙们想哭,但是他们却哭不出来。“大叔?好!还有人承认我们。那就好!为了这称呼,我们也会保你们回去!” 宁采臣这才说道:“这个世界会崩溃到混沌中,你们留下,会死的。” “死?”他们笑了,“你觉得咱们现在活着与死了有什么区别吗?快走吧!” “可是如果换一个世界……” “不行!师兄说的对我们去了别的世界,是会沾污那个世界的。” 宁采臣说:“不,我不这样觉得。万事都有一线生机,不可能囡为现在没有法子便舍弃。就像是瘟疫以前也是无法可治,但是现在,不也是渐渐有办法治疗了吗!” “呵呵!那就等到可以治疗再说吧!”他随手打掉一个半妖骑兵笑着说。 看到他随手打发半妖骑兵的样,妙-善说:“爸爸。” 宁采臣点点头,看他竟然可以打倒魔化的半妖骑兵,显然他也是吸取了魔气。 为了灭魔.首先把自己变了魔。 唉! 宁采臣他们只能选择离开。 闻仲他们是离开了,但是却给宁采臣他们留好了路,一路上再无堵截者。可谓是畅通无阻。 正当宁采臣一只脚踏入人间,一股浓郁的力量铺天盖地而来。 幻道,以假化真。 是宁采臣的神战士书,人间不仅接收了它,更是奉为了信仰。这是信仰之力。 这已经化为了信仰,就不用问什么信不信的问题了。 而幻道.本身便是以假化真,只要信了。幻道便是事半功倍。 与其白白浪费这信仰力,更是丢失一个小世界.不如拼了。 宁采臣是不知道丢掉一个世界会有什么样的连锁反应,但是他知道既然是拥有的,就这么丢掉,绝对是弊大于利。 因为这不是别的东西,是土地,是一旦丢掉了,便不会再有的土“爸爸,你怎么了?”看宁采臣站着不走,妙-善问道。 “没什么。” 想做就做。宁采臣跨入人间,没有随他们离开.而是面对着崩溃的世界,努力阻挡半妖骑兵们越界出手的尸化仙们。宁采臣动作了。 “言出法随,幻道,信仰之力。” “盘古开天辟地......大劫之下,世界破碎......小千世界再回盘古……”破碎的小千世界虽然没有停止破碎,但是却渐渐停下了远离盘古世界的趋势。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无天发现了小千世界不再脱离.疑惑道。 宁采臣看到停下,只是不再离开的世界,却没有回拢,知道是自己力量不足,他没有放弃继续道:“魂力为索。” 天鬼瞬间便化为黑色的锁链,连接小千世界与主世界。 《黄庭内景经》呼呼翻动着,每一次翻动,都有一个天鬼化为锁链。 “信仰之力,粘合!” 信仰力疯涌向《黄庭内景经》,《黄庭内景经》发出万道光芒,开启了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为道,宁采臣不是道,但是这时他已经进入了无意思状态,这是最接近道的。 《黄庭内景经》借助他的口,发出道音:“众圣居于三十三天外,有玉清天、上清天、太清天……” “后土化轮回,有大功德,当居于地。后土之地,回!” 一个“回”字,无边道力。 小千世界缓缓沉入大地之中,前往地府,又不居于地府。 与此同时,宁采臣的头发也在变白,这是精力透支的现象。没有达到那个高度,却强建世界,自然要付出代价。 好在他有《黄庭内景经》,又有一个确实存在的小千世界,否则宁采臣就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不能成功。 本来随着后土娘娘的陨落,那些信仰他的信仰之力无处可去,除了飘荡在空中,无处可去。 可是现在不同,它们包裹住小千世界,形成了一种特殊的世界膜,使得这世界既有别于地府,又确实存在于地府。 这里是后土的世界。 信仰不力不断进入这个世界,修复崩溃,并改造着这个世界,使得它与后土世界相符。 突然,在信仰力改造这个世界时,阵阵恶力传来,是业力。 就和宁采臣精力透支时一样,燕赤侠他们无能为力,毕竟他们是人不是神。 就是神,在面对道的力量,与业力时,也得束手待毙。 单单是力量的威压,他们便动弹不得了。 业力入体,宁采臣却笑了。 原来是由于他强迫改变一个小千世界为后土世界,在信仰力的作用下,不符合后土世界的自然要毁灭。 这是一个世界重造的过程,只是一开始便是毁灭罢了。 而这毁灭便违了圣人的“杀戮是罪”的誓言,这誓言业力与誓言功德一样,是在同级别的力量落不下去的。 而后土本身便是不弱于圣人的存在,不是她死了,就是道祖也得让她一道地道既然没有后土可落,这誓言业力自然便落向了宁采臣这建世界者。 可是世界一建立,冥冥之中便有一股世界力支持着宁采臣。 后土世界虽然没有完成,但是已有的世界也足以对付誓言业力了。只是后土因为神职的原因,不是驱除业力。 大地的包容,一切的力量都不会驱除,只会轮回,这才是后土的本质。 现在这业力落了宁采臣的身上,自然也不会驱除,而是改造。 宁采臣的官印转动起来,吸收着这业力,压制变形,渐渐在官印中心显示一个大大的“杀”字。 点点长智齿了,疼死了。想拔,又听说拔了几年后其他牙齿会松缝,今后要与牙签打交道了。现在只好吃药拿住。另:祝中秋前夕快感谢“枕边人~”“砍菜也磨刀”“罚之恶魔”大大月票支持 第412章、衍化世界 祝各位中秋快乐,亲! 业力在任何世界都是不好的存在,但是在死者的世界,在大地的力量下,业力却是最强大的杀力。 以业力为杀,因业力而杀,才是真正的杀。 再加上一个世界的杀生,本就是杀字。 修真界缓缓下沉,无边信仰托送着宁采臣前往转化为后土世界的修真界而去。 到了那个世界,却是一片生机盎然,实在是不像是死者的世界,反而像是雨后的大草原。 这儿是死者世界吗?竟然连太阳都有。 唉!没办法,谁让这不是真正的死者世界,而是信仰改造。 没有真正的后土娘娘在此,没有主动引导信仰力,只是凭信仰力的本能行动。也就是人们想象什么,这儿便怎么衍变。 宁采臣的《神战》一书中可没有把地府画的阴森恐怖,所以这信仰也就没有多少阴森恐怖的因素。 “哈哈!我是神,是不死的神!”突然,一声嚣张的大笑声,吸引了宁采臣。 宁采臣直接在信仰中闪现。 是李免。 一个世界的诞生,总会有一些先天神邸。 这个世界虽然不是新生的世界,但是没有了法则,又处在毁灭的边缘,本身便是死过一次的世界了。说它是一个新世界也不为过。 李免做为一个强大的神仙,在世界转变时没有死去,也就成了这世界认可的一部分。 地上躺了一地的尸化仙,面对受世界认可的李免,他们显然不是对手。 “是你?你竟然没逃?好!很好!”李免看到了宁采臣更是高兴,自己不仅一身气运旺盛,又遇上了宁采臣这么个功德上门,他又怎么会不高兴。 宁采臣看着他,无喜无悲:“主角光环吗?” “什么主角光环?你在你说什么?”后世丝们的语言.李免显然是不懂的。“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贡献上你的功德吧!” 作为这新生世界的唯一真神,他自然觉得自己强大无比,受整个世界的呵护。 “你。”宁采臣毫无感情地看着他。 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双目.仿佛看的不是什么神仙,而是一块石头,一滴水珠似的。 看到宁采臣竟然这样看着自己,李免真的很不高兴。“既然你不给,那我就自己来取好了!” 李免只是对着宁采臣动了真正的杀意,气息都在急剧衰退。 他身上一切的气运,唯一神力.都在远离他而去。 毕竟这一切都仅仅是信仰力模拟的。而信仰力来自信徒,看了宁采臣书成了信徒的人,他们只信两个。第一,是后土娘娘;第二,便是写出这本书的宁采臣了。 在这个时代,人们的认知还是很质朴的。 在他们看来,一个能知道神仙们之间往事的人,即使不是神仙.也是个差不多的奇人了。 受此影响,这信仰力又怎么会帮着外人对付他们信仰的存在? “怎么会这样?”自己力量的衰退,李免感觉到了。“不过就是这样.杀一个凡人,也是没有障碍的。” 东方的神仙们不是信仰神,所以他们对信仰了解并不深。在他看来,在他打败了所有尸化仙,加持的力量退了也没有什么,他依然是个神仙。 东方的仙人们对这类非自身的加持力量,不信任,也不重视,他们只相信自己。所以加持的力量没有了,他也只是愣了一下.却并没有发怒,也没有任何在意,更不用说惊恐了。 这是修炼体系的不同,也可以说是道心所在。 但是他也因此麻痹大意了。 凡人? 在半妖都身死的冲击下,什么样的凡人还可以安全无样? 这是后土世界,是他的主场啊! “斩杀!” 官印中飞出一个杀字.杀字化剑,直奔李免而去。 摧枯拉朽之势,李免就那么定在空中,然后,腐化。 仙灵之气从他体内跑出,整个人体瞬间便散为粉尘。 仙灵之气化神力。 宁采臣立即一召,召来法王城,以洞天福地为根基,衍化后土世界。 信仰之力毕竟是虚的,远不如天地力量来的真实。 法王城化为后土第一宫,与这个世界结合,填补着这个世界缺失的天地元气。 《黄庭内景经》闪烁了一下,掉落一片书页。 书页上闪现着“神国”的字样,融入大地之中。 这世界虽然有真实世界的部分,但是毕竟不是圣人开辟的混沌天界,其在本质构成上,更贴近神国,而不是天界。 都是改造已有的世界,从而形成一个对单一神有利的世界。是“改造”,而不是圣人于混沌中,直接“开辟”“造化”。 层次上不同。 书页融入这个世界。无天也正在赶来。 因为眼看着就要毁灭的世界,突然之间合拢凝实了。他是在来察看发生什么事。 这时,在后土第一宫中,凭空升起一座祖巫神殿。书页发出万道光明,唱出远古神音:“吾感天地无轮回之所,甘愿舍身化轮回,以存续轮转万千灵魂。后土化六道,现!” 这个声音可把无天吓了一跳,他现在可不是那个可以灭世的无天。如果是后世的无天,他自然是什么都不怕,但是现在,他最怕的便是诸天神佛发现自己的踪迹。 “该死!怎么后土还没有死吗?” 而后土身为十二祖巫之一,本就是强者。在身化轮回后,她又有多强。无天不敢猜测,也不打算去试试。 这时又有声音传来:“小千世界,轮回现!” 这一下,无天是一下就误会了。“真是该死!六道轮回竟然不仅仅轮回生灵,连世界都轮回。” 他是真的误会了。六道轮回本来是没有轮回世界的功能,是宁采臣的胡搞瞎搞,起的变化。上一世.无天灭世便很轻松。 可惜这一切,无天是不可能知道的了。他只知道世界轮回了,他进入了后土娘娘的地盘。 十二祖巫是盘古精血所化,他现在却在偷取盘古的力量.再不舍得,他也得逃啊! 无天前脚刚走,后面天道便降下无边功德。 是真正的天道功德,而不是圣人立教的立教功德,又或者以圣人强力立下的誓言功德。 功德一降,世界倾刻间便转化完成,整个后土世界有了丝丝功德之意。 没办法.毕竟这事里里外外都是宁采臣在出力,后土娘娘只供献了一个神名,所以功德一分为二,宁采臣得六,整个世界才得四。 看到这么大的天道功德,连圣人都惊动了。 可是功德就是功德,于天道有功,就是圣人也抢不到。 除了惊讶与羡慕之外.他们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如果是洪荒时期,这样的人他们非抢着渡入门下不可。 只想想,天道世界为盘古开辟所成.现在一个凡人阻止了一个小千世界的毁灭。虽然只是一个小千世界,可也是天道世界不是。他们圣人当年不也奖励了吗? 只是这功德对圣人来说不是太人,但是对凡人,那可是了不得了。 可惜现在进入了末法时代,修炼不易,再加上圣人不再愿意掺合盘古世界的事,这才没有动作。 不过功德一降,闻伸他们倒是极为高兴的。因为这样一来,宁采臣就更安全了。就是玉帝想处置宁采臣,也得考虑一下得罪天道功德的后果。 毕竟这是正宗的天道功德.而不是伪功德。得罪伪功德得罪的不过是一方势力。 就像是在人间某一国犯罪,跑到其他一个愿意庇护的国家,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可是突然地球上只剩一个国家了,你还能向哪儿跑? 天道便是这么一个存在。 可惜的是宁采臣看不到天道功德,否则他肯定是会高兴坏了。 天降功德,那些魔气也就现了本源。 它的本源就是毁灭.只是力量太过强烈,生命也好,非生命也好都难以承接,这也会肆意妄为,也就成了魔气。 魔气是毁灭之力,但毁灭之力却不等于魔气。 没了魔气地遮掩,毁灭之力从大地上升起,直奔宁采臣而去。 宁采臣现出官印,承载着它们。 本来这样力量最好的载体是神格神位,以神灵自身的力量抵御毁灭之功的侵袭。 但是阴司的阴神之位只是阴司之神,不是后土之神。 宁采臣创建的后土世界,阴司神位自然不为承认,当然其他阴司神位到了后土世界同样不起作用。这和十八层地狱很相似。 如果十八层地狱也认神位,那么那些神犯了罪怎么办? 再加上这世界本就是信仰力先期衍化的。 大宋的人们自然更贴近他们大宋。阴差阳错之下,宁采臣的官印,也便成了后土神位的载体。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就这么寸,它偏偏就飞了出来。 只是人间的官印能承受得住世界毁灭之力吗? 能吗? 只进去一道毁灭之力,官印便瞬间龟裂了。 如果一个人的官印为外力打碎,那么在现实中,这个人会不会丢官? 应该-不会吗? 一道毁灭之力便让官印龟裂,可是这儿的毁灭之力可是不仅仅数千道。它们陆续不停地进入官印。 世界毁灭,毁灭之力现。可是现在,世界毁灭了一半,又完好了。它们这毁灭之力上哪儿去?可不是说回去就回去的,它们总需要藏身之地的。 本来它们是与法则合,可惜新生的世界,什么法则都是虚的。反倒是宁采臣的气运官印是实的,不找他找哪个。 宁采臣是绝对不希望自己官印破碎掉的。他立即把阴司神位打入官印中。 神位就是神位,本身便可以执掌法则,毁灭也是法则的一种。 如果他努力升神位,升到阎王,然后一开始便用神位吸收。也许是可以撑下来。但也只是也许。 可惜他没有。不,这不是他.是在《黄庭内景经》控制下的理智。 就因为理智,所以才让信仰力发挥最大的功效,这毕竟是人间剩下的最大的,也是唯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 这种力量一旦发力,就是造出个后土娘娘也不难理论上可是宋人太爱国了,他们竟然把大宋的官位置于神权之上,也就造成了大宋官印在这世界认可的现象。 哦,不,是华夏一起以来,都是把官位置于神权之上。 可是官位并不是真的能压倒神权.虽然这大宋子民认可了,但是力量的本质不同。一个是气运,一个是法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如果少,还可以承受,但是这儿的毁灭之力可不少。 砰- 是神位撑破了。 随着神位的撑破,天道功德立即动了起来。 功德,功德.便是保护有功之人用的。 毁灭之力破坏了神位。不需要宁采臣驱使,它们便自动冲了上去。修补着神位与官印。 功德虽然并不是毁灭之力的克制体,但是功德可比什么神位官印有力多了。 几千道毁灭之力根本就毁不掉功德。 神位修复.成就功德神位;官印修复,成就功德官印。 功德神位,头顶神位,杀生不染业力。 功德官印,为官不减官运。 这是机缘巧合创造出来,并不是宁采臣刻意。 如果刻意,功德金身,功德神魂,他就会这么干了。 也幸好他没这么干。后来他才知道,一旦走上功德路.便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干什么都会需要功德。修炼也一样。这也是为什么功德成圣的女娲娘娘在圣人中最弱的原因。 别的圣人在成圣了,还可以修炼。她修炼也不是不行,但是需要功德,有功德才能修炼,才能提升实力,因为她是功德圣人。 可是天地间又怎么会有无穷无尽的功德。再加上她的身份.有些功德,她就是知道也取不了。 功德之道可以算是最难的道了。你知道怎么走,但是真走上去了,却很难一直走下去。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做好事容易,但是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 有了女娲的例子,所以老子他们在成圣后,却把功德用来炼制功德圣器,而不是用来提升修为。 要知道老子他们身具盘古开天功德,虽然不是全部,但是也绝对不是一个女娲比得了的。 他们都放弃了,可见这条路的知易行难。 宁采臣现在也和他们一样,官印神位都是身外物,也算是器了。 功德器物一成,毁灭之力再也撼动不了。 但是它们却盯上了业力,业力凝聚的“杀”仿佛激怒毁灭之力似的。立即扑了上去。 业力与毁灭之力,可谓是同性质的存在,它们之间自然没有什么克制之说,也就拼杀地更加激烈。 一个“杀”字瞬间便让击碎了。 击碎了之后,“杀”字的组成,官气与业力散了一地。 “杀”,本是从唐魏征传下来的“梦斩泾河龙王”的官运如刀之道,是官运的作用。 如果没有毁灭之力的击散,由于官运先组之下,业力没有理由击散它,也就和平共处了。但是现在毁灭之力一击散。它就成了短板所在。 力量本身是没有击软怕硬的说法,但是现在毁灭之力所做的却很难不给人这样的感觉。 从第一次击散了“杀”字,只要官运与业力重组,毁灭之力便抓着官运攻击,直到打散。 而每一次打散,官运便再度与业力组合。 仿佛这官运已经活了,它也知道宁采臣的官道便到这了。如果还想再进一步,就需要借助别的什么力量。 杀生的业力与官运结合,便成了杀生得官运之局。 官本身便是允许杀人升的。 可是它固执,毁灭之道更是固执,“毁灭”是它的本性,你只要组合,我就毁掉你的组合。 不断地破坏重组,使得神位与官印全都脱身不得,不过却也使得它们在一次次爆炸中变得更加凝固。 官印与神位纠结在一起,使得原本功德加持的功德金光,不再是黄澄澄的色泽,而是凭添了一股幽色。 色彩一变,原本的裂缝也显露出来,不过看上去却不像是什么裂缝,反而像是无名的花纹。 高贵古朴,却又有着丝丝毁灭之意。 这就是法则的痕迹了。 如果是一个触摸到法则边际的真修得了这样的痕迹,就是悟出毁灭法则,也不是不可能。 官印的印钮也起了变化,变得不再是原本的印钮,而是变成了一个座位的式样。 “你们恢复了。” 没了毁灭之力在体内的侵蚀,原本的尸化仙在渐渐恢复原貌。 修真之力,在灵气的恩泽下,他们的样貌是凡人不能想像的。 特别是女尸化仙。美丽、空灵……实在无法想象她在与宁采臣第一次相遇时,竟然是在做那种事。 “我,我恢复了?”本人往往是后知后觉。看着恢复的自己,他们全都惊住了。 宁采臣笑着看他们的惊喜,这份惊喜简直比他救了一个世界还要喜悦。 静静地让他们好好享受这份欣喜,宁采臣才问道:“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他们互相看了看,然后跪下说:“请前辈让我等留下来吧!” 世界的变化,宁采臣轻描淡写地便灭杀了让他们全都无力的李免,已经足以让他们猜到这个世界是谁做主。 “可是这个世界是亡者的世界,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世界了。” “这个我们知道。不断削弱的力量,我们便知道这儿变了。但是我们呢?我们本身其实也是一群死人罢了。”他们苦笑摇头。 虽然他们恢复了自己的样貌,但是力量却也耗尽...... 这儿是信仰力衍化的世界,东方的修真手段,在这儿并不是那么适用。 第413章、回家 牙疼死了,恨不能敲掉,从一次吃一片止痛片到现在4片5片去拔,疼的时候还不能拔,大夫让先吃药,不疼了再拔。汗一个先。 他们没有同意离开这个世界。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 女尸化仙就更加不愿意离开了。她抱起李支的,一人一尸向世界深处走去。 他们背影是那样的落寞与心死,还有一点儿羡慕······ 女尸化仙真的很美,李支死后仍然能有这么一位美丽的女子与他在一起,虽然只是尸体,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宁采臣转身离开了后土世界,一个没有任何神,刚刚转化的神国。 出了那个世界,宁采臣便恢复过来。 衍化世界超出宁采臣现在实力太多,《黄庭内景经》出手,正所谓一线生机。现在一线生机已得,自然《黄庭内景经》也便重新隐藏了。 “爸爸,你的头发?” 回到燕赤侠他们身边,他们都在等他,就是少了一只手掌的夏侯剑也安静等着。 妙-善指着宁采臣一头雪白的头发。 宁采臣看了一下:“没什么,只是头发变白了。” 真的是没什么。能活着回来,本身便是最大的胜利。头发变点儿颜色,又算什么。 “赶快走吧!你们的伤是不能拖了。” 提到他们的伤势,他们也没有休息的意思,立即快速前进。 “喂,你上次怎么没有去柴房?” 好熟的声音。 一个女声回答说:“不行,婆婆看的太紧,我夜里根本出不去。” 原来是上次从那个世界回来时,遇上的男女。好巧,这一次竟然又遇上了。 “那你今晚开开门我去你房中。”男人说。 女人说:“那不行,我一叫,会吵到婆婆的。” 男人说:“你忍着点,不叫不就行了。” 女人想了一下脸红红的,“嗯”了一声,轻轻点点头。 男人这才兴高彩烈离开了。 “狗男女!”燕赤侠也听到了,显然接受不了这样的**。 “算了,治伤要紧!”宁采臣没有让他去抓人,以他们现在的形态,不要说抓人能把自己的命保住就不错了。 他们不打算惹事,可是不等于事也不惹他们。 他们下了山,不远便遇上一些军兵。 “看他们样子是西北来的。”燕赤侠一眼便看出他们的身份。 “看他们高兴的样子,是放假轮休吗?” 燕赤侠说:“看上去是打了胜仗。” “胜仗?” “不错。在修真界西夏人一口气死了这么多的军,这一次他们绝对是元气大伤。” 宁采臣这才想起修真界的西夏人好像一个都没有逃出来。 不会吧!西夏不会因此而国灭吧! 宁采臣恍惚了一下。想不到他们打生打死的半天,竟然让童贯赚了便宜。童贯一直负责对西夏作战,这一次他可是真的出彩了。 大宋与西夏一直处于战争状态。 虽然上一次因为辽国的插手,而不得不停战。但是并不等于西夏人并不会牧马南下。 秋收之后的打草谷本就是北方民族的惯例,是不会因为一两份的和约,而有所改变的。 再加上西夏人培养半妖的行为自然需要大量的粮食。 为了粮食,这一次他们甚至派出了半妖。 但是这些半妖们桀骜不驯,非要先到修真界捞上一票。从而使得西夏失去了十万半妖骑兵,以及十万人类精锐部队。从而使得童贯立了不小的战功。 当修真界转化为后土世界那一瞬间,大相国寺便感应到了。 “咦?西夏国运怎么降了这么多?” 能不降吗?十万半妖骑兵,十万精锐部队,这就是二十万。 再加上修真界支持者李支的死亡,天庭老祖李免的毁灭,这样西夏国运还不降,那就是真的没天理。 “通知他们让他们回来吧!” 国运一降,这国对他们便没有了价值,自然也不会再支持他们。 “是,住持。可是以什么借口。”一小僧伏在地上问道。 “就让他们紧锁山门,不问红尘中事吧!” 这是历史上惯用的手段,一旦到了乱世便会紧锁山门,不问红尘中事。 他们这样做,没有人觉得他们做的不对。只是好的时候来耍耍,糟糕的时候就关上山门,实在是有点儿…··· 不过,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对他们来说红尘便是苦海,一不小心便中了红尘苦果。 教义如此,修炼如此,他们也只能如此。 这大概也就是对修真的限制吧! 本来,宁采臣他们知道又打了一场胜仗,也很高兴。或许他们才是真正的幕后功臣,但是也没有便宜外人,不是吗?大宋赢了,总比输了要好。 可是他们却忘了,这打胜了,可是还有骄兵悍将一说。特别是这些人中还有一个参军只是为了镀金的家伙在。 “站住!你们这群贱民,咱爷们可是为了你们在前面拼死拼活的!见了我们竟然敢不让路?” 宋朝的武人身份地位实在是太低了,但是他们自身却是渴望身份的高贵的。 别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打败了南下的西夏人,他们自然有威一咸的需要。 再看宁采榧.们身上,虽然穿的是好料子,但是在逃亡,在生死之战下哪一个不像乞丐一样。 看上去,就和他们解救的难民一个样。 不同的是,难民见了他们无不感恩戴德。宁采臣他们与之相遇了,却是一点儿感动的神色也没有,这就让他们有点儿不满了。 宁采臣他们看看身上·知道他们误会了,立即取出自己官印道:“大胆!在下乃是五品知制诰,你等胆子不小,胆敢辱骂文官?” 官印一亮·他们立即就软了。 没办法,文贵武贱。 五品文官就是骂大元帅,大元帅也得听着。可是如果反过来,大元帅骂了五品文官,那么嚣张跋扈…… 什么罪名都安得上。 这是文人最好的时代,同时也是武将最倒霉的时代。 武将见了文官,别说喝斥了·哪一个不是好意奉承着。 “大人恕罪,我等不知大人在此……” “好了,你们帮着找辆车来,本官要回府。”武人地位本就低下了,宁采臣也不想太过为难他们。只是借他们个手,找来辆马车。 马车扬鞭便往桃花庵驶去。 “呸!什么东西?还不是爷们救的你们!”那军官骂道。 一个五品文官会搞得难民一样,在他看来,只有一条·那就是从西北那块儿逃出来的。反正文官多数如此,也是武人找平衡感所在。 他旁边一个稍瘦弱的机灵鬼,在他身边疑惑说:“五品知制诰?有这么一个一头白发的官吗?” “什么?对呀!根本没这个人·你怎么不早说!”军官是又急又气。 “可是官印?” “官印肯定是他不知道捡哪个倒霉鬼的。你们谁见过这当官的有给人赶马车的!” 宁采臣一车子伤员,总不能让姑娘们赶马车,他也就客串了一次马车把式。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不觉得他有做错,但是在这时代人的眼中,却绝对是个最大的漏洞。 他身旁士兵们却不这样想,他们都在想:你不也替大将军牵过马吗?这巴结上司,有什么错的?就不兴人家还有更大的官?说不定那女子还是公主呢? 他们是猜对了。赵柔儿可不就是公主。 在他们眼中,公主肯定是大的,为公主赶马车也是应该的。但是在知道这时代规矩人的眼中·一个文官是绝对不会如此折节的。 为公主赶马车?就是皇子也不行。反过来这还差不多。 赵充是军官,也是赵氏子弟,他自然知道这大宋的文人有多么骄傲。所以,在他反应过来宁采臣身上的“漏洞”时,立即火了。“狗日子,老子今天竟然让一伙难民耍了。” 不说他心情有多郁闷·宁采臣他们倒是心情极好,有了马车,他们很快便赶到了桃花庵。 “大人,咱们恐怕是没有办法骑马了,还是找船快速难下吧!” “不,不用。还是让白姑娘来更快一些。” 通知白素贞,她可以直接从杭州城隍庙过来。但是夏侯剑他们身上有伤,接触多了死气,会不会有问题,这是谁都无法保证的事。 这个险不能冒,也没有必要冒。 宁采臣立即通知蜘蛛精,由她通知白素贞。 “姐姐,你会去吗?”接到请她救人的消息,白素贞却没有立即功身,小青问道。 “青儿,我怎么觉得汉文最近有些不对劲。”白素贞在担心。 自从许仙修了真,她便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不,准确来说是自从她重塑肉身开始,她对许仙竟然有了本能上的厌恶。 这是不对的,就是菩萨也说,他们有一段宿世姻缘,又怎么会厌恶呢? 白素贞察探过自己的身体,身体没有问题,也问过自己的本心,她的本心也是不讨厌许仙的。 那么不是自己的问题,便是许仙的问题了。 许仙的变化只有一个,就是他修真了。对,一定是这个原因。 白素贞没有对小青说过这些。小青笑着说:“好了,姐姐。大官人,姐姐的如意郎君,青儿会帮你看住的,哪个也夺不走。” “青儿,你又取笑我!”白素贞娇嗔着。 “好了,姐姐快去吧!那边还等着你去救人呢?”小青推她出去通过阴司路,宁采臣早早等候在那儿:“白姑娘,你总算来了。” 这一次见到白素贞,宁采臣差一点没有认出她来。因为白素贞在气息上变得极像妙-善。 对了,白素贞在《新白娘子传奇》中曾变化为观音·她显然是修习了佛门功法。也许是最近才修的,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宁采臣看白素贞变化,白素贞何尝又不震惊于宁采臣身上的功德。 虽然有一部分功德用在了修复神位和官印上,但是宁采臣身上的功德还是很惊人的。身体隐隐发出功德金光。 这功德只会让人舒服·而不会不适。 白素贞刚刚从阴间出来,便为这功德金光一照,差一点儿便呻吟出声。 “白姑娘,是这样······”宁采臣把他们受伤经过说了一通,“你看,能救吗?可以恢复原样吗?” “可以的。” “那就好!” 宁采臣送她去救人,见她真的能救·也才真正松了口气。 当她救完人,宁采臣却已经没有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说什么,我竟然会有一股努力做到的冲动? 白素贞不明白。 与此同时,宁采臣却回到了家中。 “相公,你的头发?”那头银白色的头发,实在惹眼的很。 “没有事······”宁采臣把他的冒险说了出来,听着聂双的惊呼,宁采臣却笑着说·“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个也就值了。” 他把手仲向剑鞘,取出从五华宗带来的修真秘籍。 可是这秘籍一取出来·书籍变成了灰烬,玉石变成了白色的粉末。 “这是……” 想不到法则的毁坏,对它们的伤害这么大。 在把夏侯剑的手掌交给白素贞时,由于没有看,根本就不知道当修真界法则毁灭时,这些秘籍实际上也同时毁灭了。 “官人!”聂双没有在意那修真功法,她只在意官人。 听到宁采臣的冒险,她的心立即便怕了。 我一定要先为官人生个孩子。 媚目如丝,吹气如兰…… “娘子,想要了?” “嗯!”她羞着点点头。 她想要·宁采臣何尝不是。 别说这么多天的逃亡日子,就是出了修真界遇到的那两位男女,便让他欲火中烧。 现在娘子主动,他还等什么,立即提枪上马。 “官人,轻一些!”聂双皱着好看的眉。 “好!”宁采臣是应了·可是却怎么也进不去。 聂双低头一看。天!它怎么长大了。 上一次的双修,小采臣已经长大了不少。聂双又没生过孩子,自然不是那么好进。 轻轻扶着,努力张开腿,总算是进去了。 “嗯聂双发出满足的呼声。 “动了?” “嗯。” 很紧,双修术自动运转。 这一运转,又和上次在郑贵妃体内一样,一下子涨大起来。 “糟了!坏了!快出来!” 小采臣本身已经变成中采臣,再吸入一口元阴之气,立即又变得滚圆。 聂双哪儿经历过这个。就是有过开发的郑贵妃都受不了,更不要说她了。 宁采臣这时也发现,自己采了阴,立即返还给她。 这一返还,便像是皮条卷起,又猛得抽打而出似的。 热量、力度,都是聂双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啊!”身体颤动,猛的尿了。 是真的小便失禁了。 “怎么了?” 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宁采臣立即找毛巾擦拭,可是聂双却突然夹住他,不让他离开。 聂双身体变的僵硬,宁采臣不敢硬来,以免伤到她。 这是怎么回事?小便失禁,是**肌病变肌无力吗?看来真的必须询问一下白素贞了。 聂双的僵硬来的快,去的也快。 “官人,刚才怎么了?”她张开迷茫的双眼,有些记忆,又仿佛没有,梦中一样。 “我也不知道,你突然昏过去了。这是病吗?”宁采臣不敢肯定。 聂双没有听到,视力变得正常,她猛然看到了宁采臣的头发。“官人,你的头发?” “头发?头发怎么了?” 房间中本来就有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面铜镜。 不太清楚,但是足以看出有一小撮头发变黑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做了什么吗?双修?引动生命力!原来是这样。 宁采臣把双修术告诉了聂双。 聂双是既害羞又高兴:“官人既有此奇术,还不快快施展。让娘看到官人一头白发,肯定会吓到她老人家的。” “娘子,你还行吗?” “嗯!”她害羞地点点头,又解释说,“刚才大概是太快,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只觉得通体舒畅。”她低着头,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赵充察觉自己“上当”,立即追赶马车而去。 他在前面追,他的亲兵自然也要追。 “这个混蛋,竟然马车赶的这么好!” 两条腿的怎么追得上四条腿的,他又不是什么奇侠之类的。 他只是一个需要到军队中磨练的赵氏子弟罢了。 不过这反而更加让他认定自己是上当受骗了。不然哪个文官大人们还会学赶马车不成? 要知道这马车赶的快不快,除了马匹的因素外,这车把式也是极重要的因素。 “大人,还是不要追了吧!” 所谓亲兵,他们是将军的羽翼,是世家大族保护自己子弟的保镖。 大宋一直是长年处于战争状态,从军是极威险,一不小心便会丢了小命。 赵充若不是在家中闯的祸太大,也不会送去从军。而一旦从了军,对他们这样的子弟已经是最大的处罚。他毕竟姓赵,他爷爷更是个郡王。 所以保护他的亲兵有四个是极其精锐的,其他人看不出,他们却看出来了。燕赤侠与夏侯剑绝对不是什么骗子。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是绝对杀过人。 他们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才没有出手,现在更是劝赵充不要追了。一辆马车对诺大的郡王府实在不算什么。 感谢“情v枫”2月票支持,感谢“奈若何、”“~情☆”“ypwrnzhe”“放飞的梦”“凌雪”大大月票支持,感谢“失落d小葫芦”的起点币打赏。 第414章、西夏欲再育半妖 “你们真是没用!还说自己是最好的,连辆马车都追不上,不过追了两三里地,赵充的胸膛便像是一个破了洞的拉风箱,呼哧-呼哧-地响了起来,四处释放着空气。 受到他的责骂,作为手下自然没有反驳的理由。虽然他们是为了赵充好,但是他们确实没有认真去追。 如果真的想追,他们至少应该抛下赵充,这样才能追到。 可是他们相信自己的感觉,知道自己就是追上了,也没有用。 老军伍的选择使得赵充没有找到马车,最后只能怏怏而回。 “官人,你的头发还是染一下吧!” 操作了一个晚上,宁采臣的头发也只是一小撮回复黑气,而聂双已经没有水再流出了。 整个人红光满面的,就像是雨后盛开的红牡丹。 “你不累吗?” “不,一点儿也不。”很好的感觉,使得聂双完全忘了什么叫累。 染上头发,宁采臣立即匆匆赶了回去,桃花庵的病号。宁采臣立即找上了白素贞:“白姑娘,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 不知是这个法术太简单,还是白素贞法力高深,总之她的脸上是一点儿疲倦都没有。 白素贞看着宁采臣,想问一下许仙修炼的事。这些天,她一直为此不安,以致于宁采臣发色的变化,她都忽略了。 这时,却突然有人送来了请柬。“谁的请柬?” “回大人,是驸马爷与公主的大婚请柬。”下人回道。 “哦!”宁采臣点点头,“是哪个驸马与公主?”他和驸马什么的不熟,这段日子又不在人间,自然不知道谁要成为赵佶的乘龙快婿“回大人,是冯大人,与陛下新封的永安公主要成亲了。” “哦!”宁采臣点点头,没有细想·对他来说,知道是哪个结婚,到时候随份子就好了。就和后世一样。 “等等,哪个冯大人?” “回大人·是翰林院编修冯大人。” “冯素贞?” “对,就是冯大人。” 嘶- 宁采臣是知道冯素贞是女人的,她竟然成了驸马。 “永安公主是?” “就是程捕头,不过现在姓赵。” 嘶再次倒吸口气。 好么?女人与女人…… 宁采臣强忍笑意。这实在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白素贞看宁采臣现在的样子,把想问的话又收了回来。 他又不是修真,问他又有什么用呢? 白素贞转身离开了。 宁采臣不是大嘴巴的人,所以除了他之外·并没有人知道冯素贞是“那个,白姑娘······”当他想起白素贞在自己身后,再回头时,人已经不见了。 没有看到白素贞,知道她回去了。宁采臣立即问下人道:“我不在这几天,有人来找过我吗?” “回老爷,没有。”自家下人全都说没有。 宁采臣点了点头。 奇怪了!难不成她是愿意和女子结婚的? 也说不准。 后世不是有这样的新闻吗?女子和女子结婚组成家庭。 古代有龙阳,再有个百合·也是正常的。百合好啊!百合花开…… 对了,礼物。这次一定要准备个好礼物送去。 这次女女婚姻,宁采臣是很有兴趣问问结婚人的感受·但是不知是赵佶怕女儿嫁不出去怎么的,直接就把冯素贞圈了起来。 从早忙到晚,忙着适应各种皇家礼仪。所有探访者一律不见。 皇帝嫁女儿可与普通人不同。规矩大的都能吓死人。 在大宋操办起这么一场女女百合百年好合的婚事时,远在西夏的皇宫中。 “卿家,有消息了吗?”坐在皇位上的西夏皇一脸焦急。 正面战场的失败,他不在意,只要二十万精锐不失,他就有再战的底气。 可是显然他想得到的却没有。“回陛下,没有。” “是吗?你下去吧!一有消息,立即回报。” “是·陛下。” “还没有消息?他们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不安、焦躁······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当他知道自己手下还有这么一批精锐时,他是多么的高兴。 大有借我十万,横扫九州之意气风发。 可是,这怎么就没有消息?又怎么会没有消息呢? 这件事梗在心中,奏折他是一点儿都看不下去。 在眉际之间长出大大的红疙瘩,可想而知他有多么烦躁·心里的压力又有多么大。 可是二十万人就这么没了?连一个传信的都没有。 宋军在西北击败的四万西夏军不过是二线部队,与那二十万一比,连渣都算不上。 西夏崇宗李乾顺,他即位时仅3岁。他亲政后整顿吏治,减少赋税,注重农桑,兴修水利,在李乾顺的励精图治下,西夏国势强盛,政治清明,社会经济得到很好的发展。 在这样的条件下,他也起了用兵之心。 宋徽宗继位后,宋朝起用蔡京为相,开始对西夏用兵。夏贞观四年五月,宋陕西转运使、知延州陶节夫,出兵进攻石堡砦,夺其粮食窖藏,筑城堡以守。乾顺愤然说:“汉家夺吾金窟埚!”进出动铁骑相争,夏兵被击退。 六月,夏军与宋将折可适战于灵州川,又败。 十月,乾顺遣使向宋朝请和,遭到拒绝后,被迫这个历史书上词用的好,外人进攻我国也可以用“被迫”,那么日本侵华也是“被迫”?什么孤注一掷之类哪个不能用?也许再过不久,我们的历史就要变成,日本由于经济危机,“被迫”发动了侵华战最烦历史集聚四监军司兵力,向宋朝泾原等州发动进攻,包围平夏城·又攻镇戎军。 夏军一再被击败后。乾顺两次遣使向辽求援,辽朝为此遣使向宋朝入贡,请求罢兵,并请归还所占西夏的土地。贞观六年二月·迫于辽的压力和权宜之计,宋徽宗答应归还崇宁以来所占领的西夏边地,与夏议和。 这是李乾顺的耻辱。经济上再怎么有建设,也不过是守城之犬罢了。 本来如果西夏没有过硬的军队,他也不会想再与宋作战。可是当他娶了梁氏后人,他发现了,发现了一支掌握在梁氏手上的精锐部队。难怪梁太后为什么总打胜仗。 只要有这支军队在手·他相信他也会成为一个武勋不凡的皇帝。 可是现在这支军队竟然消失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世间竟然有什么力量可以消灭那支军队。想得他脑仁子疼。 这时,一双玉手抚上他的额头,轻轻揉捏着。 “嗯-粱妃,你的手依然是这么巧!” 那是一张宜嗔宜喜的女人的手。这个女人姓粱,是粱太后的余族。 之所以会有遗族出现,除了梁太后对西夏的扶持之恩,还是西夏人知道·梁家的男人会造反,是为了王位,但是粱家的女人同样会灭了造反者。 这也是为什么李乾顺敢娶粱妃·敢娶一个汉人女子的原因。 不过自粱太后之后,汉人女子不再为后,倒是成了潜规则。 虽然他们知道汉人女子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优良传统,就是与娘家作战,也绝不手软,比如梁氏为了缓和矛盾,效法前朝,仍推行穷兵黩武的战争政策,用不断地对宋朝的用兵·以转移国内危机。从夏大安十一年到永安二年的13年时间内,夏对宋朝发动的大小战事达50余次,有的一年内达六七次以上。梁乙逋一边频繁进攻宋朝,一边还同宋朝贡使交聘,往来不绝。他往往在集兵进攻宋朝时对部下声称:“吾之所以连年点集,欲使南朝惧吾·为国人求罢兵耳。” 天民安七年十月,乾顺在其母梁太后的圣命下,侍母御驾亲征,集兵号称50万,进犯宋朝的延路,攻陷金明砦。此战还把掳获的宋俘献给辽。 可就这样一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女人,永安元年十月,梁太后又使乾顺认可,由她亲率号称40万之众与宋朝争夺平夏城,强攻十三日,城终未攻下,梁太后在粮草缺乏的情况下,又遭暴风袭击,大败溃逃。 永安二年,鸩杀梁太后,乾顺亲政,时年16岁。 虽然是辽人动的手,但是李乾顺不仅不恨,反而很感激辽帝。以后多次发兵救助辽帝,便缘于此。 本来在粱太后死后,粱家是要全力灭绝的,但是却让他发现了粱家掌握的一支秘兵,也就是半妖骑兵他们。 这是李免留的后手,他知道自己族人不信任汉人,但是汉人却是必须的。 首先是天庭,如果有一个汉人妻子,再由这汉人女子进攻故国,就是天庭也无话可说。 同样,从历史上何尝不是,匈奴对汉朝时,有个汉人太监在;吐蕃能发展起来,有个文成公主在…… 他们西夏也需要。 于是李免选中了粱氏。不然一个汉人女子又怎么可能成为他国之母。 没有极大的利害关系在,他国女子想母仪天下,靠什么,长的漂亮吗?也太小看本国势力了。 要知道一国之母,可不仅仅是一个男人的妻子,而是各方势力妥协的产物。 “陛下为何如此发愁,额头这么僵硬?”她问道。 “唉!还不是二十万精锐,互今没有消息。”说到军队,他的脑仁子又隐隐作痛。 粱女见他脑子又疼,自然是看在眼中,急在心中,轻轻地抚摸自己丈夫的额头,轻揉细抚,缓解他的头疼:“皇上,咱们西夏国的事情千头万绪,着急是没用的。这军队出征,传递消息短上那么几日也是正常的。就是短上几个月的,也不是没有。陛下又何必心情?您是一国之君,龙体更重要啊!” 汉人女子就是好,单这宽慰人的话,我后宫不少,但也只有她会这么说了。可惜如果她不是汉人就好了。 李乾顺说:“理是这么个理·但是事情却不能不做。你是不知道,西北战场,我们又打败了。我西夏的日子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朕是担心宋人再度侵略我们。” 说到这,李乾顺一下子皱紧了眉头·仿佛头很痛似的。 粱女见状赶紧站了起来,立即全力按摩他的头颅,帮他减轻痛苦。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感觉好了不少,拉过粱女的手,把她抱在怀中,已经开始发福的身体不由颤了颤多出的肥肉。 “这是粱妃体贴朕啊!” “您又来?”粱女娇嗔道·“您刚才不还是在忧国忧民吗?” 李乾顺苦笑下:“不这样又怎么办呢?朕这也是苦中作乐吧!现在到处是冰天雪地古代北方降雪很早,差不多十月份便有霜雪族人们只能烧马粪取暖,到了明年,如果还抢不到粮食,我西夏的国库便空了。” 粱女惊讶道:“怎么会这样?往年咱们抢的东西呢?” “往年的东西不都填了秘军吗?”李乾顺说。 粱女有些伤感,她想念她的姑姥姥粱太后了。 李乾顺知道她在想什么。 李乾顺也在后悔,如果知道粱太后是把国库用在了这个地方·他也不会同意让辽人鸠杀了粱太后。 一个棋子会死,是因为她没有了利用价值,谁又知道她在大败之后还埋有这样的后手。 这是一个厉害的女人,死了,可惜了。 “陛下,姑姥姥你什么时候帮她平反?” 粱太后的死,历史上是这样记载的:永安元年梁太后派人向辽求援。永安二年,辽道宗看出梁太后擅权专恣,已经不得人心,不能给予支持,遂遣人至夏,鸩杀梁太后命乾顺亲政,时年16岁。 这个历史真是漏洞百出。傻子都知道,梁太后一生与宋交战,就算是专权攻打宋国,对辽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辽道宗不支持也就罢了又怎么会鸩杀她。 杀了她,又有什么好处?反而少了个军事上的同盟。 这其中一定是有阴谋的只有一些傻女才看不出,看不不透。 “梁妃,不是朕不与平反,你是知道的太后是多么喜欢朕。可是那一战,实在是死了太多的西夏男儿了。朕不得不有个交待。” 朕也是不得不有个交待。一个汉族女子却害死了这么多的党项好儿郎,这个过错谁背?谁又背得起? 她为什么不说,不说她用汉人女子做实验,养育朕的军队。 “陛下,真是难为你了!”粱女在同情他。 “粱妃,这次你一定要帮朕,否则朕就完了。” 粱女瞪着一双凤目,不解道:“陛下,有这么严重吗?咱们不是还有宋人的‘岁赐,吗?” 所谓岁赐,名字好听罢了。 其实不过是宋朝花钱买和平罢了。 和后世的“搁置争议,共同发展”,本质相同。 都是用自己的东西赎买和平。不同的是,宋朝用的是真金白银,后世用的是地下的石油矿产,还需要外国人自己动手去挖取罢了。 只听李乾顺苦笑说:“宋人‘岁赐,的东西,大多都是既不能吃,又不能喝,就是做盔甲也不行。这东西再多又有什么用?以目前国库所有,能撑过这个冬天就不错了。” “这么严重?” “就是这么严重!”李乾顺哀求道,“粱儿,再帮帮朕吧!” 粱女问道:“陛下,臣妾怎么帮你?” “再弄半妖,有了半妖,明年朕便可以去抢粮草,族人便有救了!” 半妖······ 梁女沉默了,她陷入回忆。 “姑姥姥,这是什么?” “这是半妖兵符。” “半妖?” “不错,以我炎黄女子身体孕育出的半妖。” “姑姥姥为什么要用炎黄女子?” “创造一个不存在的种族,这会消耗那一族极大的气运。纵观世界各族,只有炎黄一族,气运最是绵长。如果是其他种族,必定会为天道所灭族。就是你我身为炎黄一族也要小心,不得过多生成半妖。虽说你我有炎黄气运在身,但是做的太多,恐怕你我也会为炎黄气运所放弃,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接着,是粱太后吞服毒药临死时。“罪有应得,我这是罪有应得。” “姑姥姥,你怎么了?” “姑姥姥就要死了!”粱太后伸出枯树一般的手,抚摸着粱女美丽娇媚的面颊。 “不!粱女不让您死!”粱女哭了,哭得很伤心。 粱太后说:“这是我罪有应得。我本以为只是对付宋人,应该没关系……哇!”她吐出一口鲜血,迷留之际,把兵符交到粱女手中。“带上它快走!炎黄一族完了,已经没有多少气运了。希望,希望它……” 话还没有说完,粱太后便死了。 粱女哭得很是伤心。 半妖的称呼,显然让她回到那个夜晚。 姑姥姥的内疚悔恨,她都看在了眼里。但是······ 为什么? 她不明白,什么炎黄一族完了?谁又是炎黄一族?姑姥姥说的是什么? 她不明白,也听不懂。 是的,听不懂。身为异族统治下的新一代,什么炎黄,与他们有关系吗? 就是有,统治者也会让它没有。 后世的网络媒体那么发达,都有无数的香蕉人,更何况这愚民政策下的封建王朝。 在儒家的“入则为华夏,出则为夷狄”的政策宣传下。 乾顺对高度发展的儒家文化与汉族文明十分倾慕,他决定在夏大力提倡汉文化,以改变西夏的落后风气。永安三年,他借御史中丞薛元礼之口倡导儒学,在薛元礼的上疏中称:“士人之行,莫大乎孝廉;经国之模,莫重于儒学。昔元魏开基,周齐继统,无不尊行儒教,崇尚诗书,盖西北之遗风不可以立教化也”。因此,只有重新提倡汉学,才能改变夏的不良风气,挽救面临的危机。乾顺采纳了薛元礼的建议,下令在原有的“蕃学”之外,特建“国学”,教授汉学。挑选皇亲贵族子弟300人,建立“养贤务”,由官府供给廪食,设置教授,进行培养。 这在任何一个儒教熏陶下的人看来,他,李乾顺,是正宗的华夏哦?原来如此。难怪在后世的历史上,李乾顺的历史齐绍,一篇篇一句句,尽皆是溢美与惋惜。 原来如此,理应如此。 这样的人才是历史上的天下圣主啊! 至于他对自己祖国做过什么? 哦!学术是无国界的,不应该翻找古人的不是,要以包容与宽和去对待的。 祝愿圣主再活五百年! 咦?为什么?天要下雨! 滴达,滴入中原的眼中,还是热的。 第415章、南下 正在这时,刚刚出去的西夏人又求见。 李乾顺心中一喜,立即召见。粱女也赶快起身站在了李乾顺身“臣······”一进来,便立即大礼参拜。 “好了,免礼。赶快告诉朕,是不是朕的大军有消息了?”李乾顺激动道。 “回陛下,不是军队,是大师们。” “他们怎么了?”对这些帮助他的和尚,他虽然也是重视,但是绝对比不过二十万大军来的重要。 作为李乾顺手下人,他自然知道这点,不过正因为知道,所以他才来报告。“大师们要封寺了。不过封寺之前,他们却说陛下如果想得知大军情况,须得南行。” 南行? 很快,李乾顺便派出了使节团,向宋国而去。 大红的喜字,到处是张灯结彩的灯笼。 宁采臣很快得知为什么她们的婚事会这么赶了。 是赵佶在履行他的承诺,为了程小蝶现在叫赵小蝶不在纠缠宁采臣,也就这么赶着把她嫁出去。 这是赵佶有意使人通知宁采臣的。做了事,却不让人知道,这不是赵佶的性格。 正因为知道有这样的内幕在,宁采臣很老实,是一点儿去打扰她们的心思也没有。就是在参加婚礼,他也是找了一处偏僻的所在,是一点儿也没有打扰新人的意思。 他不打扰别人,却不等于别人也不打扰他。 “宁大人,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来的是太子赵煊,他看了看四周,“怎么连一个陪酒的人也没有?” 宁采臣这次来,除了送礼时,有人招呼他一声外,余外是一直没有人招呼他。 古代与现代不同,参加一些酒宴聚会·并不是说你想坐哪儿就可以坐哪儿。这需要根据来客的身份地位安排入席。 宁采臣虽然在京城不算高官,但是他毕竟也算是知制诰,无须遵循三品上殿,他也是上得议政大殿的。 把宁采臣安排在角落·虽然是宁采臣自己挑的这么个地方,也是极为失礼的。 换个一般人,早就发火了。 如果不是宁采臣自己主动跑这儿来坐,他也早就知道是有人在故意如此。 可是阴差阳错之下,宁采臣不仅没有感受到太子的敌意。 反而觉得这样挺好,没人打扰的。 “太子殿下,这样很好。在下天生就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宁采臣呵呵笑着。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天子呼来不上船。 这是什么?这是文人的气度。 这是赵佶封的名士·谁都说不出什么来。 可是赵煊却有一种一拳打到了虚处的感觉。 随着赵煊渐渐坐稳了太子的宝座,他的脾气也开始散发出来。 什么不喜欢热闹?你骗鬼啊! 既然你不喜欢热闹,当年又为什么上姐姐的船。当年的事,我没有忘记,一点儿也没有。 像这次婚事,他是有意不让人招待宁采臣。本身便有这么一点儿报复的念头。 只是他又怎么会想到这世上竟然有宁采臣这样的文人,一点儿都不在乎脸面。没有人招呼,他竟然是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是一个人怡然自得起来。 这怎么能行?这样这怎么教训他? 气愤之下·他竟然主动现身了。可是跑到宁采臣身边,却没有想到宁采臣竟然是真的不在乎。 怎么办? 反倒是他,怒火大起。 可是在生气又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因为人家不在意自己妹妹妹夫的冷落·便训斥一番吧! 更何况这事较起真来,真正站不住脚的,反倒是自己这边。 看到太子发急,身为太子舍人的单章立即出口了:“宁大人,太子驾到,你也不参见吗?” 这倒是个道理。 宁采臣是入乡随俗,立即起身道:“参见太子。” 在这样的场合,参见与不参见,并没有什么硬性的规定。 如果宁采臣不参见,他显然可以阄腾起来。 在他们看来·宁采臣是个极骄傲的人。 能不骄傲吗? 本身是状元不说,做了官,又这么快升迁。加上他的年龄,如果是自己,这尾巴早翅天上去了。 可是他竟然这么和气。 坐在角落,没有生气;让他参见太子·他也参见了······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这么老实?那上次我去取奏章,遇到的是谁? 单章傻眼了。赵煊欣赏的眼光也变成了气恼。 虽然这只是瞬间发生的事,宁采臣也从他们的神色变化上,看出他们来意不善了。 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太子了? 宁采臣摸摸鼻子。 在这大宋朝,谁都可以得罪,但是有一个人却绝对是不能得罪的。太子,赵煊。 林灵素,是赵佶最喜欢的道士。不仅人是他亲自请来的,就是名字,也是赵佶改的。 赵佶对他的宠爱,就像是曹操对关羽一样。即使他写诗讥讽蔡京他们,赵佶也不恼。 可是历史上,就是因为他得罪了太子赵煊,在他建议赵佶迁都时,让赵煊借力发力,把他赶回了老家。 当然,宁采臣是不怕他也把自己赶回老家的,但是宁采臣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得罪的他。 难道是为了大相国寺?可是不对啊! 大相国寺的事情已经了了。 是为了师门出气…… 这倒是有可能。 为了师门来找自己的后帐,这赵煊也不是那么的不堪。 宁采臣点点头,没有生气。 不生气当然不是赵煊的人品,而是赵煊忍不住跳出来,使得他至少是知道得罪了他。 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得罪的,但是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好。 既然是得罪了,宁采臣也就不再那么恭敬,反正历史上的赵煊便没有大肚量过,得罪他的,他一个也没有放过。 赵煊没了发作的借口·但是却不等于他就这样放弃了。没有借口,他可以找借口,谁让他是君。 “宁大人,你是有妇之夫。还希望宁大人今后不要和柔公主太过亲近。” 如果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宁采臣也许会认为他是一个关心妹妹的哥哥,但是事实上,宁采臣却知道。 “还有吗?”宁采臣坐下,安安稳稳地喝他的酒,已经再没有入乡随俗的意思。 反正他顶着个名士名头,虽然没有太大的用处,但是狂放一点儿·别人也只能忍着。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怎么和太子殿下说话的!”宁采臣的态度一变,单章立即狗腿地护主道。 孰不知宁采臣已经没有了和他们纠缠的兴致。把名士印一掏,啪,拍在了桌上。 单章当时差点吓尿了,因为他以为宁采臣是要挂印而去。 这是哪儿?这是大宋。 一个文人拒不接旨,挂印而去,只会落得清名的时代。 可是这逼他挂印的人,可就倒了血霉了·绝对会遭到士林怒骂。 好一会儿,宁采臣仍然在喝酒,仍然没有挪窝的打算·他们这才好奇地看看那印。 这一看,才发现宁采臣掏出的不是官印,而是名士印。 这比官印还麻烦! 挂印而去,至少也夺了他的官职,但是名士印。 只想想名士的行为,就是借着酒劲上来抽他们,他们也反抗不得,因为这是名士的特权。 只想想魏晋名士的所做所为,赵煊他们便后背发麻。 而再想一想这方名士是官家御赐,他们更是心惊不少。 别说他们没有做成·就是做成了,他们也是麻烦不少,只因为这是当今官家御赐之物,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如果对宁采臣做了什么,官家会怎么想?官家又会怎么做? 仅仅是对付个名士,便要面对士林的压力·更不要说对付的还是官家御封的名士。 单章以眼视赵煊,意思很明显了。 殿下,算了吧! 就是您是太子殿下,也不可能与天下士林和官家做对的。 他的眼神仿佛刺痛了赵煊似的,一双眼睛简直能喷出火来。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名士印摆在这。 也就是说只要是魏晋名士做过的事,他都可以做。再加上官家的御封,简直就等于一张准许许可证。 这一会儿,他要是要求脱靴怎么办? 真是有口难言啊! “哈哈!”宁采臣哈哈大笑站了起来。 他们忍不住后退。 宁采臣却取走桌上的名士印,转身离开了喜宴。 后退便是丢人,便是认输,这是做过十几年小厮的赵煊知道的常识。 “去,跟上他!本太子就不信,他会一直不犯错?”赵煊对自己手下侍卫下令道。 赵煊的脸涨红着,不知道是愤怒,还是不满。 离开了酒宴,宁采臣便知道自己是让人跟踪了。而会跟踪自己的,不用问,自然就是太子的人。 哼!不要逼我!对太子什么的,我可是一直都不是那么喜欢的。 看他们只是跟着,却再没有做其他的什么。 宁采臣也就随他们去了,并没有与他们发生冲突。不值得的,而咦?云裳姑娘,她这么急匆匆的,发生了什么事吗? 云裳看到宁采臣,立即快步走了过来,又惊又喜:“宁大人!这些时日,宁大人去了什么地方?怎么到哪儿都找不到人?” 宁采臣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云裳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对了,不是我找你,是娘娘找你。”云裳这才想起她出来的目的,立即说道。 娘娘?郑贵妃? 想到那次的艳遇,宁采臣只觉得心中一股热气从下而上。 “娘娘找我有什么事吗?”宁采臣问道。 看了下宁采臣身后,目光一下变得锐利起来。 本来太子的人跟踪便跟得有些正大光明,更何况就是他们再隐身市井,又怎么可能躲得过修真者的耳目? 宁采臣没有看身后,便知道是哪个,笑着说:“只两个小丑,不用去管他们。” 宁采臣这样说·云裳笑了笑:“宁大人,你果然不是常人。” “咳咳-云裳姑娘,你还没有说娘娘找我有什么事?” “对了,宁大人·你闯祸了!”云裳突然面色大变说,“听娘娘说,好象是什么奏章……” 这边说着,他们也便向皇宫而去。 看着他们进了皇宫,两个跟踪的侍卫却不得不停下来。 “他进了皇宫,怎么办?” 太子虽然是皇帝的儿子,但是他也是个男人·更不用说太子宫的侍卫了,他们想进宫,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就算这皇帝不担心自己儿子谋反,也得担心这侍卫们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皇宫中的女人,打扮与着装,是极其暧昧的,特别是准备勾引皇帝的女人。 在现代,女人露个胳膊·露个腿的,没有什么。就是把胸露出来,也不会多么骇人听闻。 但是这时代不同·就是女子们愿意露,那也得问一问皇帝是不是会同意。 “好,我在这看着,你去回报太子殿下。” 二人分工完毕,立即分头行事。 宫们外是不能呆的,毕竟他们做的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 好在这皇宫大内常常会留大臣们饮宴,皇宫外也就有了大臣们家人等待的场所。 现在,那个侍卫就等在那儿。 宁采臣进了椒园,由于以前多次来过,所以他自然是路熟。不过这次·他是有意向佛塔的方向去。 “宁大人,那边去不了了,已经让娘娘命人封上了。”只是云裳却拦下了宁采臣。 玉石琵琶精可不仅仅想把那个地方封起来,她甚至想打碎里面的佛像。 但是既然是为了禁锢妖魔鬼怪的佛们道兵,又岂是那么容易破坏的。 工匠们当天破坏了,第二天便恢复如常。倒把玉石琵琶精吓了一跳·她是不敢让人知道她已经夺舍复生的。 本体不毁,无限复生的能力,任何人,任何人她都不能说。 这是她最大的优势,也是封神一战,她的姐妹都死了,她却依然活了下来的底牌。 破坏不了,万般无奈,她也只能让人封了那个地方。 宁采臣听说那个地方让封了,也自然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只是在他转身离开后,墙内的佛像齐齐转头看向宁采臣。 一看就知道,玉石琵琶精又修炼了。 本来宁采臣在得知佛像的作用后,是有意揭穿椒园妖精身份的。但是在太子赵煊一闹,他反而没有了揭穿的兴致了。 宁采臣只知道郑贵妃有问题。不是她自己,就是她身上。 然而现在,宁采臣都没有了追究的兴致。 没有了修为,妖和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在摒退了自己宫中的下人宫女们,玉石琵琶精斥道:“宁采臣,你可知罪?” “知罪?娘娘,臣所犯何罪?”宁采臣问道。 怎么回答?难道告诉他,和你**之后,一身法力全都失去了吗? 不! “大胆!宁采臣,你看你整理的奏章,一个个成什么样子?” “娘娘,臣这几日休假,并没有整理奏章。” “啊?”她是没有想到是这样。 “娘娘到底有什么事?若是无事臣告退了!” “站住!你告诉本娘娘,本娘娘的……”糟了!差一点就说出来了。 想到自己差点说出法力的事,立即换了态度,媚目如丝:“冤家,一别这么多天,真是想死我了。” 这边正在叙旧,那边赵佶却是来了个客人。 “奉我皇陛下,在下等人出使上国君子之国。”来的人是西夏的使节。 这一仗,西夏可谓是元气大伤。 国情之下,他们也不得不出使宋国。 赵佶说:“贵使前来,所为何事?” 身为西夏国的正使,本来是应该知道所有事的,但是西夏秘军知道的本就不多,半妖什么的,知道的也就更少了。 身为西夏正使,他远没有权力知道半妖的事。 其实即使李乾顺告诉他也没用,西夏以儒学治国,也就使得妖魔鬼怪没了市场。劝服一个儒生有关妖魔鬼怪的事,实在是在吃力不讨好的事。 虽说儒学有妄自尊大的缺点,但是一个优点便足够了,愚民。有助于统治者的统治。 什么社会制度的先进性?学术的真理性? 一切都逃不过一个,有没有助于统治者的统治,这才是最终的目的。 就像历史上各种族选择儒学治国,而不是其他学说一样,为的都是儒学更有助于统治。 否则,中国的学术多了。比如墨家有助于机械,道家无为有助于与民生养……等等。 为什么不选?只是儒学更有利于统治者坐稳那个位置罢了。 同样如此,为了不刺激儒学,他才没有告诉正使半妖军队的事。 正使说道:“我国有大批俘虏为上国俘获。上国乃泱泱大国,应是不会为难战败的俘虏才对。” “那是自然。他们不仅无事,而且一个个还吃得白白胖胖的。”对此,赵佶很是自豪。 不,这也是历任华夏帝国为之自豪的。 华夏美食啊! 你看连俘虏都吃得这么好,还不是上国地大物博,资源丰厚吗? 优待俘虏,可是咱华夏人的优良传统。 “上国君王仁爱无敌。但是我等小国国小民寡,没了这些成年男子,我国将半数女子失去丈夫,孩子没有了父亲······上国皇帝慈悲,必然与心不忍,还请上国皇帝能释放他们,使得他们合家团聚······” 马屁拍的山响,字里行间充满了感情。差一点赵佶都让感动哭了。 第416章、俘虏问题 “使节放心!此等丁口,朕必将使其还家。”赵佶没有哭但是他却是一个感性的人。 使人家人分离,他做不出来。 听到赵佶允了,正使知道他的主要工作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便是“岁赐”。 这东西本就是大宋的固有传统,赵佶自然更加不会反对。 两项任务圆满达成。西夏使节没有得意自满,而是提出了去看看西夏俘虏的要求。 提这个要求,不是不信任赵佶,也不是什么古代的人道主义精神,而是在搔赵佶的痒。 去看俘虏,就能体现出赵佶对俘虏们有多么多么地好。这自然是赵佶想让他们看到的。大笔一挥…… “知制诰呢?朕的知制诰呢?”这该写东西了,也才发现知制诰似乎没有了,不在身边。 “回陛下,陛下放了宁大人年假。”有太监回道。 “哦。”赵佶点点头,这才想起这么回事。 为了女儿的事,不得不放手下大臣的假。 “他现在在哪?” “好像是参加公主的婚礼去了。” 与太监有交情,也不算是坏事。至少在这种时候,还会帮上一两句。 “快去找他回来!”赵佶下令道。 千万别闹出什么乱子来。 赵佶知道他那个女儿,从小便安高气傲的。万一在婚礼上看到宁采臣,再闹出个非卿不嫁的闹剧,怎么得了。 赵小蝶是在和冯素贞谈婚论嫁,但是赵佶知道,她并不甘愿。宁采臣才是她的最佳选择。 另一边,宁采臣刚刚离开椒园,不大会儿功夫,他们又搞上了。 没有原因。非要说一个,可以说是一夜情吧! “宁大人,实在是太巧了陛下正找您呢?” 在宫内,他们便遇上了。 而玉石琵琶精正躺在宫中喘息着。 “你占用本宫的身体也就算了,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和官家的臣子做那等事!” 郑贵妃双颊飞红,气喘吁吁…… 她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自从玉石琵琶精没了法力,就是压制她,不让她出来,也已经越来越难了。 玉石琵琶精说:“你还说我,你不是也很爽吗?这么舒服的男人,要不是我你做梦也享受不到。” “可我是有夫之妇!” “有夫之妇?咯咯,你刚才卖力叫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刚才可是大喊大叫,让用力一点儿的!” 郑贵妃脸红得更加厉害了。她也是女人,她也有需要。 赵佶一个人,连他宫中的女人都喂不饱,但是赵佶本身却偏偏就是一个端着碗中的,看着锅里的人。 他不仅宫中有女人,宫外更是有大把的女人。 他已经多久没有碰过自己了郑贵妃自己都记不清了。 玉石琵琶精说:“这就对了。凭什么他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咱们女人就不能养小白脸?你看咱们共用一具身体,两个人同时都能感受到多合适。” “可是……” “好了,最多下一次,让你做主导好了。反正这男人越来越强,也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对付得了的。” 不知是害羞,还是同意了。郑贵妃又消失了。 看到她回到身体里,玉石琵琶精起了身:“哎哟!这冤家这么用力,这身体差一点就坏了。” 下面红肿的利害,一走路便疼。 玉石琵琶精真想就这么躺着,一动不动。 但是不行。 她必须去看看那些佛像。 上次他们**之后,佛像就不动了。现在她必须再去核实一下。 忍着身体的不舒适走一段休息一段,她来到了那个封上的佛塔。 虽说封上了,但是仍然留有必要的进出口。 她不是第一次来,上一次来,佛像突然转头看向她,倒把她吓了一跳幸好没有攻击她。 再度进来,佛像又变成了石头雕像,一动不动的。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呢?”看着佛像又变成了石头雕像,玉石琵琶精不能明白。 毕竟她那个年代还没有这种东西。 “难道是因为**吗?” “等一下,你绝对不能用我的身体去做实验。”郑贵妃出声道。 “知道啦!”玉石琵琶精说“你是接触的男人不多,不知这个宁采臣有多珍贵?试过他之后,其他的男人,就是吃了,也是味同嚼蜡,什么意思也没有。” 玉石琵琶精狠狠地鄙视了郑贵妃一下。然后又想:如果今后都和他做**,也不错啊! 宁采臣见到赵佶,知道竟然是这么活计。老实说,他是不想写的,这俘虏用来干什么不行,奴隶啊!矿工啊!就是用来卖钱,也是一笔收入。 反正西夏人也卖过咱们的人。 可惜啊!谁让咱是华夏人,要讲人道,这个不能做,那个做不得。 “宁大人,明天就拜托了。” 明天,宁采臣是向导。作为一个放假中的官员,他这算是加班了。 反正上一世,也习惯了。 “祁大人客气了,这是应该的。”宁采臣再不乐意,他也得陪着。大老板发话了,宁采臣自然得听。 当他与西夏人告别,天已经完全黑了。好在他在这汴京也是个名人了,城卫打开一个小门放他出门而去。 宁采臣之所以自己一个人走,没有让马车送,是因为他察觉到有在跟踪他。 月光皎洁,地面仿佛铺上了一片白霜似的。 “跟了这么久?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离开了汴京城,走到没有人烟的空地,他们仍然跟着,宁采臣不得不停下来。 来的是两个汉子,壮硕的汉子,一身劲装。 “不是咱们要跟着你,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大人让我们收拾你一顿!” “大人?哪个大人?”宁采臣笑着问道。 好久没有“人”揍自己了。 注意!是人,那种纯粹没有法力的人。 “对不起!盗亦有道,我们是不可能告诉你是谁让我们来的。” 宁采臣笑了:“其实你们不说我知道,不就是单章吗?” “你怎么知道?”两个汉子大吃一惊,显然想不到宁采臣能一口说出来。 果然是他啊! 宁采臣也是猜的。 自从出了婚场,便有人跟着自己。出了城又有人跟上自己。 而他从回来到现在,有得罪的,也就是太子他们那么一帮人。 这样的事,太子是不可能出面的,自然就猜了太子舍人单章。 知道是谁之后,宁采臣也没有与他们交手的兴致。 “得罪了!”他们扑了上来。 幻道。 一个幻道,让他们自己打自己好了。 看着他们打得这么热闹宁采臣没有停留。“幻道,瞬间移动。” 瞬间,他便消息了。 神战士的原型是圣斗士,而黄金圣斗士都有瞬间移动的能力。 汴京人信了神战士,也自然信了瞬间移动的能力。哦,只是在东方,这种能力不能叫瞬间移动,而是叫咫尺天涯。 无论叫什么能力都是一样的。 不过宁采臣的咫尺天涯却是个伪咫尺天涯。 因为他的幻道修为还不够,虽然由于信徒的相信,使得这个法术的使用条件大为降低但是也只能让宁采臣回到后土世界,不过这就够了。后土世界有法王城,而法王城又与桃huā庵相连。 “可恶!单大人不是说他只是个文人,什么武功都不会吗?” 宁采臣是离开了,可是两个汉子却是打得不可开交。作为一直合作的两人,武功也好,攻击方法也好,互相都是极为了解。 这就使得这两人一动起手来,可不是三两下,就可以结束的。 而宁采臣却已回到了后土世界。 “咦?他的仙位还没有回去。” 李免的仙位是玉帝封的不同于封神榜神位的所在。按说李免一死,这仙位是要回去的。 可是不仅仙位没有回去,就是仙力,以及由于接触到法则,从而诞生的一点儿神性。 它们全都留在了这个世界,仿佛是割舍到了这个世界这个后土世界并不与主世界相联似的。 “既然你们舍不得走,那就留下来好了。 至于还给玉帝,宁采臣可不是阐教人士,去还东西,反而把截教得罪个底掉。 这干掉了人家的人,然后再去还仙位。怎么看都有打玉帝脸的嫌疑。 神性,宁采臣投入了后土娘娘的神像中,仙位则放在了神庙里。 没有办法,这些东西全都是见不得光的,就是带出后土世界都危险。 “这法王城是不是要改个名字,十二祖巫城?不行,这祖巫们也危险!万一谁要是以为我是在复活祖巫,那就麻烦了!” 宁采臣想了想,还是叫回法王城。 这时,还剩下仙力。只要仙力与信仰力结合在了一起,后土神像中散发出丝丝神性。 神,是法则掌管者。 一丝神性本身,也拥有着法则的烙印。 烙印在信仰中穿梭,形成新的法则。 只是这法则还很弱,宁采臣不可能把毁灭源力还回去。 这时候还回去,只会毁灭好容易形成的法则雏形。 留下它们自动形成法则,宁采臣也回到了桃huā庵。 “爸爸,又是那个骚女人!”妙-善的鼻子很灵,任何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的气味,妙-善都能闻出来。 “爸爸,你赶快去洗澡。真是的,这女人一旦跟了别的男人,便是有毒的了,与这样的女人**,只会拖累爸爸的修为!这儿有这么多的女人,爸爸为什么非得要找那个骚女人。” 妙-善很不满,极其不满。 在她看来,只有没有失身的处女才配得上自己的爸爸。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还是死远点的好。 宁采臣尴尬地笑笑,跑去洗澡了。 他在洗澡时,两个自以为是在殴打宁采臣的汉子总算分出了胜负。 “你......你,你真的很厉害!自从我学武以来还是头一次这么累!” “我也是。一个文弱书生,能做到这一步实在是了不起。” 在他们二人眼中,与他们交手半天,累倒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宁采臣突然笑了,笑完,宁采臣便消失了。 宁采臣消失了,他们再看,却是只有对方。 “那个书生呢?”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你怎么在那儿?”互相指着对方,因为在他们记忆中自己朋友是和自己躺在一起的。 “难道咱们打了半天的,是那种东西?” 夜色下片苍白如雪,二人的面色瞬间便没了血色。 由于宁采臣的《白蛇传》、《神战》,使得这时期的妖魔鬼怪的故事分外的多。 由上而下,从老至幼,就没有一个没听过的。 “妈呀!”二人一声惊骇的叫声,是再顾不上体力的不支,爬起来便逃。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很难相信他们刚刚才进行了一场耗尽所有体力的打斗。 宁采臣让刷洗的很干净.特别是那个地方,是妙-善特意要求的。 “不用了,这个地方我自己洗就好。” “不行!爸爸自己洗.不知道有些脏东西洗不掉。你们,洗!” 女儿国的人是很听妙-善的话。而这种事,对宁采臣来说,也是习惯习惯就好了。 丝! 这应该说是羡慕、渴望,以及那么一点点的理智吧! 这种事,是男人都喜欢,但是可以一点儿都不害羞地做出来。宁采臣还有不短的一条路要走。 至于现在…… “她们都是女儿国的人,没接触过男人,根本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所以不用怕!” 宁采臣做着自我安慰。可惜不是那么成功。 “好热!它变长变粗了。”女儿国的人不仅没见过.反而觉得很有意思。热乎乎地,肉肉的。 这是什么啊?为什么我们没有? “住手!不要碰!” 宁采臣坐进了水中。 妙-善突然窜了上来,仔细看着。在宁采臣忍不住让她出去时,她却说道:“怎么变大这么多?” “好了,你们该出去了。” “爸爸,为什么会大了这么多?” “还不是你汐双修法。” “不对.双修术是不会让那儿生长的。难道是变异?还是我没有记全?” “没有记全。”这句宁采臣听到了。“接下来会怎么样?” 这修真秘籍可不是别的东西,是可以炼一半留一半的。 一旦有某些穴位没练到,轻者无所成,重则害死自己。 妙-善仔细观察了宁采臣说:“爸爸经脉中留不下灵气,所以最坏的情况,也就是爸爸那儿会继续长大。” 这是坏消息吗? 宁采臣不觉得。 恐怕只要是个男人都不觉得,是恨不能长大下去。 男人有嫌自己那儿大的吗?没有吧! “好了,我上去了。明天还要陪着西夏人去俘虏营。”宁采臣没有把这事看成是坏事,反而觉得是坏事变好事。 出了浴室,正好遇上夏侯剑他们:“怎么样?你们可以起来了吗?” “已经好了,白姑娘的法术实在是很有效。” 宁采臣说:“那你们也要多养养身体。失去了那么多的血肉,就是骨头也补了不少。明日我便让人去买牛羊,宰杀了,给你们大补补。” “不用了,我们明天就离开了。”燕赤侠说。 “明天就离开?为什么这么赶?” 宁采臣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便要走。伤筋动骨要养百天,虽然在法术的作用下不是那么明显,但是无论是缺少的血肉,还是用法术补上的,都不可能无中生有。他们现在仍然是极虚弱的。 看他们脸色,苍白的没有肉色,可想而知,他们的身体有多么地虚弱。 燕赤侠说:“我们是担心西夏的半妖。” “西夏半妖不是死了吗?” “那个世界是死了一些,可是谁又能保证咱们这儿没有。” “可就是如此,你们的身体也很重要啊!伤筋动骨是要养上一百天的。”宁采臣说。 燕赤侠说:“我们问过白姑娘了,施法一结束,我们就已经好了。” 糟!忘了嘱咐白素贞了。 “可是就是如此,你们也需要补充一下营养。” “补充营养?” 得!忘了现在还没有营养这说法。 “就是吃点好的,好好补补身体。” 燕赤侠他们笑道:“这好办!咱们在路上,一直是大块吃肉的。” 对他们来说,这肉食都是几斤几斤的吃,与后世几两几两的是不同这时代的豪杰们就讲究一个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非这么急吗?” “宁大人在书中说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等虽不是大侠,但是也想为这天下做点儿实事。” 唉!你们是做实事了。可是却有人不希望你们做实事。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他们做了为国为民的事,那当官的做什么了! 宁采臣摇摇头,不去想这些,而是说道:“西夏人一下子没了这么多的兵马。西夏国国寡财弱,恐怕那已经是他们的全部了。” 燕赤侠说:“我们也是这样认为,但是万一有漏网之鱼,有一个活下来,他们便可以重新组建……” 燕赤侠的理由,宁采臣无法反驳。“早消灭了他们,大宋便不会再受到他们的威胁......我们早一刻出发,就早一刻消灭光他们....…也许晚上一天,我们要对付的也许就会再多上一个。” 燕赤侠他们走了,像个大侠一样。而宁采臣明日却还要侍候西夏人,放归他们的俘虏。 第417章、效率 第二天一大早,宁采臣还没有去点卯,就让西夏人堵个正◆ “宁大人,咱们这就走吧!” 杂碎,竟然不让老子去点卯? 西夏人着急自己被俘的军丁,宁采臣则着急自己的点卯。“祁大人,待我点了卯,我们这就出发。” “点卯?宁大人不是在休假吗?”西夏使节问道。 这混蛋还知道休假啊! “陛下安排的工作,在下自然得一丝不苟的去完成。点了卯,才能更好的执行陛下的旨意。” 又不是二!这休假来加班,不点卯,怎么算加班费? 上一世,我可是记得。自己明明来了,但是就因为忘打卡。 得,五十没了。 更何况你们这些西夏人,打赢了,就卖咱们的同胞;打输了,就来要人。 虽然咱是阻止不了了你们把人带回去,但是给你们拖拖时间,让他们在俘虏营中受受罪,也没什么不好的。 宁采臣这厮是故意拖延时间,正大光明地跑去吏部点卯。 “宁大人?你怎么来了?” 吏部人员虽然让赵宋官家夺去了殿试人员的工作初分配,但是人家也不是吃干饭的,连宁采臣这样皇帝身边的近臣都不认得,他们这吏部也太混日子了。 迎上来的是一位中年官员,普普通通的样子,不是那么起眼。但是宁采臣却记住了他。 “原来是牛大人!”宁采臣与他相识,也就是领他的官印时候见过一面,但是现在他却表现得亲切得很。“牛大人,我又来打扰了。” “宁大人实在是客气。”牛姓官员自然是很高兴,“听说宁大人在休假,怎么会来吏部。” “唉!别提了······”宁采臣仿佛是在拉家常似的,把他参加冯素贞的婚礼,然后怎么让陛下抓了差,又怎么成了西夏人的向导·前前后后,那说的那个详细。 西夏不是什么强国,反而是宋军老打赢。这军队坚挺,官员们自然是极有信心。 如果是某些朝代·知道来的是外国使节,那肯定是会以最高的工作效率为外国友人服务。 不过到了这个朝代…… 什么外国友人?一个大国有什么外国友人吗?大国只有敌人与小弟。友邦?这不是一个大国应该拥有的。 地球资源就这么多,而一个大国要是没有人嫉恨,只能说这个大国做的太不合格了。 看宁采臣与那位牛官员越聊越是起劲,西夏人着急了。 特别是祁正使手下的两个护卫。 “大人!”其中一个护卫请示他。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除了西夏人对汉人同胞的所做所为外,西夏使节身边的两个汉子时不时散发出的危险的气息·也是宁采臣所不喜的。 宁采臣是听说过这战场上下来的精锐战士是有杀气的,但是你有杀气也要看对什么人用。 自己无论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是一个极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你们用这杀气吓唬我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你们好意思吗? 你们就吓唬好了,使劲吓唬,你越是吓唬,我聊的越是起劲。 两个护卫看不出宁采臣为什么不怕自己的杀气·但是总这样聊,他们实在是耽搁不起。 身为护卫,他们的手段很单一。他们又不能直接出手偷袭宁采臣。 祁正使看宁采臣这样一聊·一时半会儿是聊不完了,想了一下,直接从怀中掏出两个金锭子送了上来。 “宁大人,你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应该起程了。”借着说话的功夫,这金子就送了上去。 才两锭黄金。宁采臣不屑的撇撇嘴。 一两白银值三百人民币,一锭黄金也就五两罢了,两锭也就才七万块钱。 钱越赚越多,他还真看不上两锭金子。 傲骄,傲骄了。他忘了刚穿那会儿·他的穷日子了。一个鸡蛋也得两个人分着吃。 再说了,人家这七万花的只是让他移动尊步罢了。 可谁让他们是西夏人呢?愤青之魂不灭啊! “来,牛大人,见者有份,一人一锭。” 祁正使在给宁采臣塞东西,牛大人是门清·他这是吏部,迎来送往多了。 他知道宁采臣是什么人,所以祁正使一动作,他就故意装作看不见可没有想到这宁采臣竟然还算了自己一份。有前途!这样大人要是我的顶头上司就好了。 给了金子,牛大人也就不再与宁采臣聊天了。 唉!官员的那种拿了钱也不办事的精神,他还没做到家。 哦,对了。这时代的官员还秉承着“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办不了事,退还银子”的优良传统。 失误!真是失误啊!给钱反而给坏菜了。 没有人配合,宁采臣总不能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吧! 得!带他们去吧! 俘虏自然不会呆在城中,华夏人虽然在“优待俘虏”上有些天然傻,但是也没有傻到把俘虏安排在城市中,供起来的地步。 俘虏们都在城外的兵营,以宋朝加强中央,弱化地方的做法。开封这一片单是可容纳十万人的大型兵营傻有好几个,其他那种万把人的兵营也就更多了。 宁采臣在去兵营的路上,使劲地观察着汴京城的四方仿佛这汴京城他是第一次来,是来旅游观光似的。 “宁大人,不如咱们坐马车去吧,也快一点。”不等宁采臣应下,他便让一个护卫去叫马车。 其实这种事对他们文人来说,极为正常。 文人不比武人,身体虚得很,稍远些的路不是乘马车,便是坐轿。 身体虚弱,实在是伤不起,稍远一些便会气喘吁吁。没有交通工具,那么文官们简直别想上班了,全副体力都会在走路上花费一空。 宁采臣是特例·但是他也不能表现出不正常来。否则他根本用不上马车,就更不用说轿子了。 轿子这东西实在是坐不惯。 好在这宋朝缺马,乘马车反倒是比坐轿子流行。 这四条腿的马,宋朝缺·但是这两条腿的人,宋朝是满大街都是。 用后世话说,这轿子就等于国产车;这马车就是进口车。 可是这也不是骄傲的时候。 这汴京城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安静祥和,连个打架闹事的都没有。 原来宁采臣四处观察着汴京城,竟然是为了这事。 而这时有两辆马车赶了过来:“奉我皇旨意,迎接使节。” 得,不用找了。直接便把马车预备上了。 没有机会了! 宁采臣登上马车·再度回头,希望可以看到一点儿不和谐,哪怕是有人打架也好啊! 当宁采臣希望出个什么突发状况,然后搅和进去而努力寻找时,不远处,也有人在观察他。 “那不是宁采臣吗?”三楼上,一个少年穿着一身便服。 虽然只是便服,但是做工考究·用料上层,绝非一般人穿戴得起的。 唉!可怜的娃,在外面穷了这么久了·这好容易回来了,竟然在外出时都打扮得如此富贵逼人,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回太子,是他没错。”太子问话,自然有人回复。 本来这工作是太子舍人单章的。可是单章也是个可怜的娃,读书不正确,早早读坏了眼睛。 这人在近前还好,一旦离的远了,他的眼睛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不过一听说是宁采臣,他立即匆匆下楼。楼下有他找来的两个手下·正是伏击宁采臣的二人组。 赵煊看了单章一眼没有出声,静静地享受他的美食,等候单章的答复。 “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宁采臣还好好的?”对太子,他自然是卑躬屈膝,但是对两个平民,还是两个会武功的平民·他自然就不客气了。 无论是文人的身份,还是官身,他都拥有不客气的底气。 他二人一听是这事,立即说道:“回大人,不是我二人不出力气,是昨夜我等中邪了······”说着,他们便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胡言乱语!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世界哪儿来的鬼神?”单章怒斥。 单章是纯儒士,是绝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的。在他看来这二人是分明没有出力,否则就宁采臣这么个文弱书生,还够两个壮汉打的,一个也就收拾了。 “是真的!我们发誓!”见单章不信,他们二人举手发誓,言之凿凿。 “好了!这次就算了,下次你们绝对不能失手!”单章让步了。 没办法啊!宁采臣在武人中的声望实在是太好了。就是想找愿意对他出手的武夫都难。 这宁采臣也是一时人杰了。一本书就收买了天下武人的心,看他写书,这也是个精明的人,但是他怎么会得罪太子呢?难道他不知道陛下对太子言听计从吗? 单章不是在同情宁采臣,也不是他突然开窍,觉得不应该和宁采臣做对。而是他不明白,是真的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这么受宠。 这只是一时的疑惑,想过就算。毕竟太子越受宠,对他这个太子舍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得了信,他立即返回三楼:“回殿下,他们没有截到他。” 妖魔鬼怪,单章是不信的。而且这个理由也比什么妖魔鬼怪有信任度多了。不经两个执行人同意,他便自做主张改了那二人的说词。 “太子殿下,让您失望了。”单章主动请罪。“” “不!”赵煊吃了口酒,“这错有错招,听说父皇安排他接待西夏人。虽说这西夏人不算什么,但是如果他鼻青脸肿的去见人,也是不好,会失了我大宋的体面。也算是坏事变好事吧!” 单章立即说道:“太子胸怀天下,时时关心国事,真是我大宋贤明太子。有如此贤明的太子,真是我大宋之福啊!” 赵煊点着头,仿佛单章说的就是事实一般,直到他变了脸色。“哼!” 怎么回事?又出什么事了? 单章努力看着宁采臣那边的远景,但是他受损的视力下·除了看着影影绰绰的人形物之外,谁是谁都分辨不出来,就更不用说看到了发生了什么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宁采臣在扫视了一周,实在是找不到闲事可管后·他换了一个方向,寻找认识的熟人。 “停车。”宁采臣立即下车,迎了上去:“李姑娘好久不见。” “是宁大人。怎么?好久不去我那儿了。”李师师调笑着他。 她不是真的想邀请宁采臣,自从宁采臣因为去她那儿入了大牢,她便不想宁采臣去她那儿,她也下了决心不再邀请宁采臣,但是儿一见了面·她却忍不住说出了邀请的话。 话一出口,她就有了悔意。 不过这时候宁采臣巴不得有人打断自己:“姑娘客气!姑娘那儿我自然是要去的,我记得我还欠姑娘不少诗呢?” 晾他们,使劲晾他们。 古代人讲究,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是咱又不是古代人,是穿越过来的。拿人钱财,一事不办,这才是历史潮流啊! 宁采臣与李师师聊个没完·可急坏了西夏人。 “宁大人,咱们赶路要紧!” “祁大人,你没看到我遇上老朋友了吗?”宁采臣故意露出一副不满意的表情。 宁采臣正想回头和李师师接着聊。李师师却笑着说:“宁大人既然还有事·那我们下次再聊。不过下次再见时,你可得再送奴一些仙桔。奴那儿早吃完了。” 急急告别宁采臣,虽然她没有表露出来,但是只这会儿功夫,她的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知道这是做她们这一行的大忌。 而这一切全都落入了太子赵煊的眼中。 自从赵煊成了太子,一方面是他担心自己父皇,根本不敢去李师师住的地方。 另一方面,他不是没使人去接李师师,以幽会·甚至成其好事。 但是每一次李师师都回绝了。 然而,同样是故人,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有说有笑的?有奸情,一定有奸情。 他仿佛看到了李师师在宁采臣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妒火中烧,一口钢牙咬牙切齿,咯咯直响。 “阿嚏!是谁对我有这么大的怨念?”宁采臣上了车·打了个喷嚏,看了看一边的使节车。 你说你大宋这服务也太周到了,这外国人来就来好了,竟然还给配专车,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来了有车,给钱使办事,可那金子是我分你的好不好? 一路上又安静地吓死人,连个期负人的都没有。那些官二代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不要告诉我,高衙内他们全都变成了模范标兵? 再不怎么满意,他们在下午也到了东丰大营。 “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先去用餐?”下了马车,宁采臣笑着建议道。 宁采臣这一路上的拖拉,西夏人是看在眼中,恨在心中。 还不是你?否则咱们早到了。大宋的官员做事这么没有效率,却偏偏让宋人拥有这么好的土地,老天何其不公。如果这片土地是我们西夏国的,这天下早就是我们西夏的了。 当然,这话他们只敢在心中想,却不敢说出来,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可是战败的一方。 不过虽然不能说出来,但是这语气也绝对不好。“宁大人,这天色还早,待我等见过我等同胞后,一定会宴请感谢大人的。” 表面上是笑的,心中却是恨死宁采臣了。 在他们看来,宁采臣就属于那种“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说你们皇帝都同意了,你还在这搅和什么。不是进军营需要你这个宋官带路,咱们早自己进去了。 他们的马车在这营口一停,立即便有军士上来。“干什么的?” “这位大人,我们是奉宋皇之命前来探视我西夏国的俘虏的。” “有旨意令箭吗?”军士问道。 好!问的太好了! 宁采臣暗暗为这两个军士喝彩。 让你赶,再赶啊!什么都没带,看你怎么进去? 看这营房,灰溜溜的,住在里面有多苦啊! 咱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俘虏,但是后世影视节目有演。 日军对俘虏的待遇,咱是不指望了。虽说这时代还没有人道主义,但是备不住咱是华夏人,不会那么鬼畜。 但是毕竟是俘虏,应该有德军对俘虏的境界吧! 可惜华夏人太爱面子,这种事做得说不得。 这时间一拖,什么痕迹都清理干净了吧! 不错,真不错!对这个对外国友人也一视同人的国家,我是更喜欢了。 受到了阻拦,西夏人看向宁采臣。 宁采臣双手一摊说:“不要看我。点了卯,我就让你们抓来了,就是马车也是官家派的。你看我身上有哪儿可以藏东西。” 这一下西夏人急了,宁采臣笑了。 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做得好。不过,为了避免他们虐俘虐得太厉害,我还是帮他们一把吧! 宁采臣平静说:“要不咱们先回去,取了旨意令箭再来?” 这一来一回,又是半天。明日再来,应该什么都隐藏掩饰好了。 宁采臣正想着,却突然有人发出雷声一般大小的怒吼:“大胆!你们知道你们拦的是什么人吗?” 咦?这哪儿来的混蛋! 大吼声惊动了宁采臣,也惊动了营中的军卒。 一阵脚步声从营中传来。 感谢“殇古曲残”月票支持,这人一放松,想再忙碌起来,真的不容易啊! 第418章、优待 “大胆!你们知道你们拦的是什么人吗?” 凭地一声怒吼,还真是“一声吼,风风火火闯九州”! 可是顺声看去,发现大呼小叫的竟然是驾车的车把式。 宁采臣皱了下眉说:“这位伍长也是认真执行军令,本身并没有过错。” 不是有西夏人在这儿,宁采臣早吼上了。 姥姥的!不知道我是有意在拖延时间,你逞什么能,捣什么乱?而且你真是好强悍!直接就训上兵哥哥了。 这大概便是大官的司机了吧! 咦?穿越到这个世界似乎咱也混上司机了。 宁采臣正想着,守门的军卒们则是兴奋得脸都胀红了。 他真是宁大人?对,他就是宁采臣宁大人!别人是不会为咱们说话的。那些大人们眼睛都长在头顶上。 看咱们一眼,都觉得污了眼睛,又怎么会替咱们说话,只有宁大人这样天上的星宿才有这么广大的胸襟,才会视众生平等。 看看宁大人写的书就知道了,“国之大者,为国为民”,写的多的啊!只有真正看得起咱们武夫的人,才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才会说这样的话。 宁采臣不知道只是一句话,就使得两个军卒成了他的伪信徒。 这虽然是源于华夏人什么都信的风格,但是也确实是在这大宋人,文官们对武者欺压得太狠了。 这股信仰力没有流失,而是去了后土世界。无天对后土世界破坏得太狠了,想完全恢复成正常世界,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 单单是法则的构成凝聚,就不是功德可以弥补上的。 一个世界需要什么样的法则去维系,需要多少法则去稳固,都是有其定数的。 而信仰力的到来却像是催化剂一样,可以加速世界的衍化。因为信仰力本身便有强大的信念在里面,有着对世界的认知。 只是宁采臣这误打误撞的神国,老实说是有那么一点儿配不上后土娘娘的身份。 想那后土娘娘未出地府,本身便是相当于圣人的存在。众圣于混沌之中开辟自己的天界,而后土娘娘才混了个毁灭后捡漏的世界,还没有人祭炼过。 实在是有些亏欠了。 不过对宁采臣也不能要求太多,怎么说他也是为一位死去的神邸弄来了一处神国。而且这个神国还在衍化中,未来不一定就没有圣人的天界强大。 不大会儿功夫,营地内里的喧哗声越来越响亮,隐隐约约听到有一个汉子扯着大嗓门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 有人叫嚷,自然就有人出来看。 大宋的军官不比小兵,他们是可以离开军队,到城里潇洒一回的,有这个条件,也有这个财力。 军官们可以进城,也就自然认得宁采臣。 宁采臣在汴京卖书卖得这么轰动,连信仰者都出现了,他们又怎么会不认得这个一直替他们武人说话的文官。 “宁大人,您怎么来了?”他们不仅认识宁采臣,而且还是宁采臣的粉丝。虽然这时代没有这种称呼,但是他们就是。 由于是粉丝,所以他们是知道宁采臣这一段时间在休假。见到宁采臣在这儿出现,他们自然是惊讶。 西夏人见从军营中出来了校、将级别的武将,立即开口说道:“我等是西夏使节,是来探望我方被俘的军士。” “西夏人!”宋军将对他们观感并不好,互相在战场上打了这么久不说,更重要的是西夏人没有信义。 一边谈和,一边继续偷袭,这是西夏人的拿手好戏。 这凡是和西夏人交过手的,哪一个不是血海深仇。这主要还是因为西夏人不留俘虏。 西夏人俘虏到的俘虏,他们会转手卖给辽人、草原人,为奴为婢。一生凄风苦雨。 宋人在本国也许过得还凑合,但是对其他族人却并不是那么受欢迎。特别是草原上,宋人奴隶的地位连牛羊都不如。 不仅食不果裹,一旦死掉,往往会做成肉糜,成为战马的饲料。 种植文明以豆子和鸡蛋作为战马的营养补充,而草原文明是没有豆子与鸡蛋的,他们直接上肉。 卖到他们手中的宋人,往往活不过三十。 就像金庸大师的《射雕英雄传》一样,为什么要安排郭靖的父亲死亡,便是为了让郭母可以抚养郭靖长大。草原上女人永远比男人更有可能活下去。 草原人不喜欢汉人男子,但是他们却喜欢汉人女子,甚至愿意帮助这些女子。就是发生了部落间的战争,也不会杀死女子。 正因为草原人这样的特性,西北宋军与西夏人真可谓是血海深仇。 西夏人每贩卖掉一个宋军俘虏,却同时得罪了两个以上的宋人。兄弟姐妹,亲朋好友,没有谁是从石头中蹦出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一旦有西夏俘虏,宋廷便会快速送往汴京的原因。 名义上是献俘于皇城,实际上却是怕他们直接把人杀了。 杀俘不祥,宋廷是极忌讳这个的。 听说是西夏人来看俘虏的,宋军将一下子就信了。 宋与西夏做战是胜多败少,所以他们是常常都能接收到不少西夏俘虏。而西夏俘虏一旦来了,往往也就意味着西夏使节到了。 现在还有宁采臣跟着,他们自然更加不会怀疑:“你们进来吧?” 这么容易便进来了? 宁采臣是震惊加不满。 这是军营好不好?你们即便不需要什么手令,不让咱们回去拿圣旨,至少也该搜下身吧? 宁采臣是不知道西夏人已经是这儿的常客。宋军将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就是知道又怎么样?难道还能说:“不要给面子!就让咱们回去请旨吧!” 进了营帐,军营正在准备晚食。 俘虏与宋军是分开做的。 一边是白面馒头,荤油炒青菜;一边是陈米下饭,豆芽菜加咸菜。 “怎么能吃得这么差?这简直不拿我们当人!”西夏便节很气愤,仿佛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宁采臣之屑。 这是俘虏!更是古代!有豆芽菜加咸菜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 宁采臣尝了下豆芽菜。 好家伙!没放盐。 再尝下咸菜。 做咸菜的是开盐场的。 鉴定完毕。 嗯-咸淡搭配。 不错!不愧是宋人,真有人道精神。什么都考虑到了。有人口味淡,就知豆芽菜;有人口味重,就吃老咸菜好了。 带他们进来的军将说:“你还想怎么样?就是这,也不是人人能吃到的。” “不错!这伙食不错!”宁采臣自然是帮自家人。 不要说有干的了,就是全稀的,他也会说不错。 不要忘了,他们是俘虏,饿不死就行了,没让他们干活换取食物,已经是太仁慈了。 西夏使节却说:“可是我们是西夏人,我们是吃肉的,又不是吃菜的宋人!” 卟- 宁采臣直接吐了口中的咸菜(他本来也是要吐的,太咸了,只是与西夏人一起来,不好这么做,正好趁这个机会):“什么?吃肉?你疯了!是不是还要我们把你们供起来!” 华夏人就这么好欺负?哦,打败了仗,还想吃肉,我吃你个猪大肠!这个世界能吃到肉的又有多少人? 这可是古代,一口猪养个三五年,才有百多斤的古代。可不是月月肥的后世。 就是后世那种一口猪养个两三月便三百多斤,可以宰杀了,也同样有吃不起肉的人在。 看到宁采臣反应这么大,西夏使节有些奇怪,仿佛是宁采臣不该反应这么大才对。“宁大人怎么了?我们西夏人在草原上都是吃烤全羊的。大宋为天朝上国,安排一些肉食,不是应该吗?” 宁采臣笑了,是气乐的。 “尔西夏东尽黄河,西至玉门,南接萧关,北控大漠,占地不过两万余里。国内三分之二以上是沙漠地形,水源以黄河与山上雪水形成的地下水为主。人丁不过百万计,你竟然对我说你们吃的都是烤全羊?你是当我是傻子,还是你自己是傻子?” “这?”西夏人无语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怎么这么了解我们西夏的情况?宋人不是除了他们自己,对外是一无所知吗? 宁采臣说得他们无话可说,宋军将自然是极为高兴:“果然是宁大人,一句话便堵得他们无话可说。” 不是宁采臣堵得他们无话可说,而是他们让宁采臣镇住了。 宋人这么了解西夏想干什么?难道他们还要继续侵略西夏吗?是了,肯定是这样。这个消息一定要尽快传回国内。 华夏民族自身的那种安于现状,天朝上国的心态,使得他们极少去了解他国。而且这个时代信息不倡,一个他国官员这么了解本国国力是想干什么?不是战争又是他们。 他们刚才败了一场,自然是草木皆兵。更何况宁采臣又不是胡编乱造的。 在他们看来,皇帝身边的知制诰都知道了,更不用说皇帝本人了。 他们又怎么知道赵佶本人是根本不了解西夏的。至于宁采臣?后世的度娘大神在,就是想知道西夏的军事编制也不难。 而西夏作为一个贩奴国,宁采臣上一世便扫过西夏的历史。 随着他在人道上前进得越来越快,一些事情是想忘都忘不了。 “那大人,我们可不可以去看看我们的人?”西夏人不敢再耽搁,只想尽快完事,立即飞报国内。 他们是让宁采臣吓到了,真的。 去看西夏俘虏,宁采臣竟然没有看到草原风吹之下,黑色的脸庞,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吃得极好。 只看他们的样子,便知道大宋没有虐俘。 这时,自有伙食班送上食物,一人一份,不多不少。一碟荤油炒青菜,三个大馒头。 “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宁采臣拦下了发伙食的人,愤怒地指着排排坐的西夏俘虏。他胸中有股怒火,仿佛活火山似的,随时都会爆发。 他们不明白宁采臣为什么生气,立即跪在地上:“大人恕罪!” 这是小人物的自保之道,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让错,总是不错的。 宁采臣强忍怒气,他知道自己越生气,他们越是害怕,那就什么也问不了了。 收敛下怒气,宁采臣尽可能和善问道:“为什么西夏俘虏是这样的伙食?” 他是有权力愤怒的。也许在现代,人们并不觉得用荤油烧青菜有什么好的。 但是这儿是古代。在古代,吃的东西从来没有够过。 就以刚穿越的宁采臣来说,别说是吃荤油了,真有那荤油吃,他又怎么会去捕兽,又怎么会一个鸡蛋两个人分着吃。 宋朝虽说富裕,但是依然有穷人,依然有近乎千万的人,一份荤油扮饭,便是他们的年夜饭了。 宁采臣是穷人,他知道。 可是宁采臣问却不对。宁采臣是穿越者,自然是认为他们的伙食太好了,但是这时代的人可不这样想。 天朝上国啊!君子之国啊! 统治者为了自己的面子,哪儿会管千万的百姓有多穷。他们只知道咱们是天朝上国,自然要把外国人照顾好了。 哪怕是外国人的跳蚤,也要喂养得白白胖胖的。这样“咱”到了国际上,多有面子。 君王都这样想,下面的酸儒们更是如此。反正又不花他们的钱粮,还能得个“仁义”的名声,何乐而不为? 宁采臣是个儒生,这是无须置疑的。 听宁采臣问伙食的事,他们立即回道:“回大人,这最近实在是买不到肉,所以……” “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为什么他们吃馒头,而不是吃米?” 原来是这个啊!伙厨松了口气:“回大人!这西夏人是北方人,北方人喜面食,南方人吃米。他们是吃不来米饭的。” 他的回答,反而更让宁采臣生气:“吃不来米?你当他们是什么?是贵宾?他们是俘虏!他们还吃青稞呢?你为什么不去买?” “是,大人。” “是什么是?” “去买青稞。” 宁采臣差一点让他气死:“不用了!打今儿起,所有俘虏一律稀饭咸菜!他***,比老子以前穷的时候吃的还好!” 军将们本来是在发呆,宁采臣一句“他***”粗口,瞬间便拉近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对宁采臣的好感度是噌噌噌直往上升,差点爆表。 文人骂他们这些军汉什么,不就是语言粗俗吗?宁采臣爆粗口,他们不仅不觉得粗俗,反而觉得亲切。 关系近了,自然要交浅言深。 “宁大人,只吃稀饭是不是惨了点?” 宁采臣看了看这开口的军将,白白嫩嫩的,怪不得马可波罗会在书上说这宋朝的城门官都比欧洲的国王吃的好,原来根结在这儿啊! 汴京人实在是“太富”了! “惨?有多惨!饿不死就成。老子以前比他们惨多了,三天两头吃不饱饭。” 宁采臣虽然在训人,但是他一口一个老子,却并不让军将们感到反感。 让一个文官暴粗口有多不容易,他们这些汴京的军人是深知的。宁采臣暴粗口,他们绝不会以为宁采臣是个喜欢暴粗口的人。状元、陛下身边的人,天下名士…… 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是个喜欢暴粗口的人呢? 宁采臣越是这样,他们与宁采臣越是贴近。 “宁大人,我们是担心官家……” “官家那儿自有我去说。换,现在就换。荤油炒青菜给咱们的军士,把咸菜给他们。我就在这儿看着。”宁采臣大声说。 实在是太火大了,西夏人是什么? 虽然历史书写者对他们全是同情的口吻,但是这掩盖不了西夏人的本质。 对外掳掠、贩卖人口,以及奴隶占有制。 单单是宋初十余年间,西夏人对汉地的掳掠,掳去人口、牛羊以万计。 这是他们的本质,就是现在西夏贵族也拥有大量汉人奴隶。 不是因为这些汉人的存在,宁采臣是绝对不会同意释放他们的。西夏人就和鼠尾巴野猪皮一样,人口稀少,杀一个少一个。 现在竟然让咱们自己人吃没有油水的菜,反而对群俘虏这么好。 宁采臣不是什么伟大的政治家、军事家,他看不出来对群俘虏这么好,有什么多么重大的战略意义。 除了能让外国人口头上表扬你两句外,该打你,还是要打你。 宁采臣坚持这样干,军将们只有让步。虽然宁采臣不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但是宁采臣是文官,而且还是知制诰,是官家身边的近臣,这就足够了。 见将军们点头,伙厨立即说:“宁大人,小的这就差人去买米。” “买什么米?” “可是大人,库房的米不够二万多俘虏吃的了。” “真是笨死了!咱们的人不是多分了三个馒头吗?他们肯定吃不完,剩下的米饭啊、馒头,添上一些水,烧把火,煮开它就是了。” 这也行? 伙厨为难了。 汴京啊!这可是大宋的形象。 他们接待西夏俘虏不是一年两年了,咱们可是天朝上国,物资丰富,地大物博,为了最好地表现这点,杀猪宰羊也有过,可就是没有过这么寒颤人的。 第419章、内忧外患 华夏人怎么能对外国人不好呢?这太丢人了,丢尽了华夏的面子。可是宁大人就在这儿看着…… 宁大人可是天上的星宿,更是文人中的大官,官家近臣,哪儿是自己这小小的伙头惹得起的。 偷眼看看将军们,哪一个也不发话。 其实将军也很奇怪,这宁采臣宁大人到底是对这西夏人有多大的仇恨,怎么会这么对西夏人,实在是太不仁道了。 古人没有人道,但是有仁道。 这对外国人要像春天般的温暖,要有如兄弟姐妹们的热情...… 当然了,这宁大人非要吝啬,他们也不会去惹宁大人这个霉头。 不为别的,单单是文官的身份,他们便知道得罪不起。 再说了,这是西夏人,又不是本国人。而他们是军人,又不是文这为什么要善待外国人的地球村大道理,他们是不懂的。 这军队就是怪兽,就是用来杀戮战斗,释放人类最原始的野性,以武力恐吓守卫自己的力量。 和平时期,这股野性受到律法、秩序的约束还好。然而一旦进入了战争时期,受战争的刺激,这股野性是必然要发泄出来的。 只是不发泄到敌人身上,就要发泄到自己人身人。 当然,也不是没有严守纪律的军队。对内对外都是秋毫无犯。 只是这样的圣人军队太少,仁慈与野兽完美地结和太少。 这显然不是此时的大宋军队可以达到的高度。 只看这些军将们没有阻止宁采臣,反而露出一副看热闹的神情,便知道他们心中有个野兽在做祟。显然他们也想看俘虏们倒霉。 这本就是人类的本性,有善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 永远压制恶的一面,只拥有善的一面,那不是人,是怪物。 压抑久了.自然也就会胡乱发泄。不发泄在敌人身上,便发泄在自己人身上。 为什么历史上那些越是外战外行的军队,对自己人越是凶,便是如此。 为什么男人在外面受了欺负.回到家对自己婆娘发泄,那么凶那么狠?以致成为家庭暴力,也是有着同样的原因。 将军们不说话,可是伙夫们不行。作为最下层的存在,又不是战斗人员,他们是有着极朴素的是非善恶官。 “大人,米饭剩下的不多了。”他们苦着脸抬来一个洗澡桶似的大桶。 只见里面还剩下浅薄一层的米饭。 “馒头发下去了吗?”宁采臣问道。 “发下去了。” “馒头一个没剩。” “什么?怎么会?”宁采臣不敢相信。实在是这时代的馒头实在够大.一个馒头没有一斤,也有八两。就是宁采臣以自己的饭量比较,也最多吃两个就饱了。 好吧!就算自己是文人,他们是军人好了,这饭量也太恐怖了吧!三个馒头再加上米饭。 “回大人话。大伙儿天天吃米,也是有些腻了,所以才一次吃了这么多。再加上平日里很缺油水,所以……”伙头苦着一张脸。 他可不想让宁采臣误会自己不让军卒们吃不饱饭。实在是古代的肉食实在不多.短缺得很。一般百姓,以及他们这些没有战斗任务的军队,是很难沾得上荤腥的。 一个原因就是上面说的客观原因.没有这么多的肉,就是有,朝庭也不会调拨这么多的银两。别忘了,这是个文贵武轻的时代,重金养了文人,自然就不能再重金养军人。否则怎么分个轻重。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当官的,而是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普通小兵。 这要是军队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吃鱼吃肉.宁采臣穿越前这样的穷逼书生情何以堪?这不是文贵武贱的世界,而要反过来了。 第二个则是军事兵法上的原因。 军队的作用是作战,是拿命去拼。 如果天天都是大鱼大肉的,到时候该拼命了。再拿酒肉去吸引人去拼命,傻子才会干。这无形中就加大了军队作战的难度。 别的不说。这不打仗时,有大鱼大肉吃.打仗了,反而没有了。谁还愿意去打仗。 而如果向前线输送新鲜鱼肉,显然也超出了这个时代的能力范围,不和实际。 毕竟像汉武帝这样照顾军队的古代君王实在是太少了。 而就是汉武帝也是主要供应霍去病军队新鲜肉食。其他部队虽然也有,可是却少了许多。 即便是这样,大汉王朝也没坚持下来。为此汉武帝连自己亲舅舅的家都抄了。 唯一剩下的便是当年退下来的老兵分外缅怀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时光,就是老了、残了,仍然愿意去做战。 宋军就不行了。宋廷是绝不会花费这么大代价的。 这些军士们一年之中,除了节庆,又或是太后生日这样的大喜事,也才能吃得上荤腥外,其他时候也就这样了。 虽然仅仅是荤油炒的蒜苗这样的青菜,但是毕竟是有了荤腥,平日能吃两斤的,吃个三斤、四斤,问题也不大。 油水少了,人的饭量也就会变大,这是无可避免的。 听了伙夫的介绍,宁采臣是唏嘘不已。 还真有这样的军队。自己整天吃豆芽咸菜,吃得整个人都像豆芽菜了,却让敌人,还是打坏人吃荤的! 宁采臣不是那种需要不断吃素减肥的人,就是后世,他也是认为肉与素菜好吃的人。认为素菜好吃的生活水准,他从来都没有达到过。现在也没有达到。 感慨一番,宁采臣说:“这样吧!如果不够吃的,加水好了。” “加水?”伙夫是吓了一跳。 其他人也吃惊不小。° 他绝对和西夏人有仇。 宋军将们互相看了一眼,更是一句话都不说了。摆明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伙夫不行,他们是直接执行者。“真的加水?” “加水。” 得,反正是大人的命令,照做好了。反正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 可不是天塌吗?华夏人怎么能对外族人这样? 伙夫头带着他一帮人去了。 他们真这么干西夏人不淡定了。“你们竟然敢这样干?” 他们是不相信宁采臣会把语言付诸行动的。因为有天朝上国情节的宋人,就是真这么干,也绝不会当着使节的面干。这不是丢你们华夏上国的人吗? 在他们看来,这个贪心的宋人一定是想讹他们的金子,才故意这么说的。 大意了!实在不该露出金子来。 不过,咱也不是那么好骗的。想要金子?我全装看不见。 可是现在,他们无法淡定了。菜色坏了,米饭也抬走了,现在竟真的加水煮米粥了。 愤怒、不解,以及恐慌脱口而出。 是的,恐慌。本就不是宋人的对手,只是由于宋人天朝上国心态下,他们才有便宜可占。 反正除了华夏这片土地上,身为使节,他是没有听说过还有哪个国家,是战胜国给战败国银子。这是只有华夏正统王朝才会做的事。 所以在正统上,西夏也好辽也好,吐蕃也罢,全都只承认宋国。 现在宋国开始不要脸面了这怎么得了。 宁采臣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哼!我为什么不敢,一群俘虏罢了。没让他们以劳动换取食物,已经便宜他们了。” “劳动?对了,还可以这样干!本官明日便禀明陛下,让他们统统去挖矿,以劳力换取他们的伙食。”宁采臣突然起了捉弄西夏人的心思。 也只能是捉弄。宁采臣想得再好,但是这世界的主流便是“宽以待人,严以律己”,想要宋人虐俘,难啊! 哦?让囚犯工作似乎也不能算虐俘吧?好像这大宋的囚犯们本身也是要干活的。 不对!这华夏人的大脑构造比较奇特,自己人受苦受饿是正常,可是外国人,哪怕是俘虏也是绝对不能受上一点儿委曲的。 这样例子太多,宁采臣只回忆一下,便不愿意深想。他很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干掉这些俘虏。 “好!你好!我会到赵官家那儿去告你的!”西夏使节很生气。 “去告好了。如果你们告得动的话!”对他的威胁宁采臣才不在乎。 大不了挨顿训。比起挨训来,整一下敌人才重要。 老实说,上一世时,宁采臣可不算不上什么三好学生。由于常常需要打工,这旷课对他来说可是家常便饭。 助教谈话,教导处,他同样没有少进。 比起这些人来,皇帝赵佶的口才可差远了。总不能因为这么件尿事,便诛杀大臣吧? 宁采臣油盐不进,不怕威胁,西夏人只能是气势汹汹地走了。 “大人......”这样欺负西夏人是很解气,但是宋军将们同样显得很担心。怎么说大宋国还从来没有这样对付过外国人。 就是有做,也是前面一线的军卒做的。至少他们这些个皇城禁军,自从赵光义最后一次御驾亲征后,他们便没有怎么动过。 既然没有在前线拼杀,自然也就没有多么大的仇恨,也就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反而有心担忧宁采臣的得失。 “宁大人,陛下会不会真的因此降罪?” 宁采臣……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从历史上看,赵佶无疑是贪财的,否则也不会有粱山他们造反。 赵佶贪财,那么让俘虏替自己挖矿赚钱,理论上是应该可行的。 可是另一方面,赵佶却同样对外族很大方。西夏、辽国、吐蕃……只要能给钱的,他是全都给。就是后来金人打入汴京城,劫去宋国都所有的金银,他也不为之所动。 这个时代的人也许看不懂他,只认为他是一个矛盾的人。但是宁采臣知道,这在后世很普及,大概是叫做为政治任务服务。 宁采臣是真的不懂政治,所以他上一世也没有深入了解过这是怎样的政治任务。由于不了解,他自然也就是分不清赵佶会有什么样,有多大的反应了。 这时突然俘虏营发出了吵闹声。 “何事如此喧哗?” “回大人,回将军。是西夏俘虏在抱怨伙食不好,不愿进餐,正在闹腾?” “大人这怎么办?”军将们一下子慌了手脚,“他们要是哗变,那可就麻烦了!” 言语间未免有些不满。他们只想安安静静地看押俘虏,然后交给,他们的任务也就圆满完成了。 所有参军的人都知道,这军喜最怕哗变。如果是别的事,他们一点儿也不担心.但是军营哗变,实在是太恐怖了。 一旦是真的哗变,死人是一定的。 身为将军,本身便是有些知识见识的人。他们也就不那么容易成为信徒,即便是佩服宁采臣,也没有佩服到可以以性命相交的地步。 他们没有直接按下宁采臣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当然,即便他们下令了,听的又有多少.可不一定。毕竟这儿的书迷不在少数。 没有娱乐的时代,谁要是动他们的明星,他们会怎么做? 目前没人知道。因为以前以来没有这样过.没有前例可循。 其实宁采臣也很生气。 这西夏人敢闹腾,绝对是以前的日子过的太好太舒畅了。别忘了他们的身份,他们可是俘虏,可不是贵宾。 而宋军的皇城禁卫军也太废。这种时候还愣着干什么,出动军队镇压啊! 不是宁采臣的身份所限,再加上赵宋官家们对军权的**,宁采臣都有意下令了。可是他不行,不能这样做。 “住口!” 神恩如海,神威如狱。 宁采臣本身就有神职,神职一现.自有煌煌神威。“尔等俘虏,既然不想吃,那就不要吃好了。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再吃。”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没有人敢反驳。本身的神职,加上后土世界的加持.哪个敢反抗? 这样也行? 众将呆滞。在他们看来极为难办的哗营,竟然一句话便解决了?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真的很不可思议。 宁采臣在说完,却看向远方。 远方似乎有什么事发生了。 钱塘,一个俊秀的少年正在一家药铺学医。而药铺坐堂大夫有一个女儿,正一直水汪汪盯着这个少年看。 “小哥。”正当少年因为少女的盯瞧,越来越泛上红潮时,一个看上去长相很普通,一丢到人群,便再也辨识不出的老者走进了药铺。 这突然到来了的老者可是解了少年的围,立即迎上老者:“老人家!您是瞧病,还是抓药?” “这位小哥,我既不瞧病,也不抓药。”老者不缓不慢说。 少年惊了一下。这人到药铺来,既不瞧病,也不抓药,那来做什么? 本来这样的客人是不受欢迎的,但是现在对少年来说,有人出现与自己说话,去掉让少女盯瞧的尴尬比什么都要重要。 于是少年继续问道:“老人家,那你是有什么事吗?” “唉!”老者没有说事,先是叹了一口气,一副难过的样子,然后才说道,“老头子是从外乡来的。” “难怪老人家口音不像咱们这儿的人。”少女也来了兴致,插话说话。 少女并不算是绝色,但是她自有一番气度,看着便使人悦目。有如这西湖水一样,清清澈澈的,是难得的天然清新感。 老者忍不住看了少女一眼,享受了一下有如雨后的清澈,然后才说:“我是来访亲的。” “那访到了没有?”少女问道。 “唉!”老者又叹了口气。 老者叹气也就使人知道他是没有找到了。 少年看了少女一眼,立即说:“老人家,我是本地人。不知老人家的亲戚姓什么叫什么,也许我知道也说不定。” 少女立即又说道:“汉文哥哥的姐夫是本地捕头,这地方就没有他不认识的。” 没错,这个少年便是许仙。 本来许仙每天跑去白素贞那儿学医学得好好的,可是却让他姐姐抓来了这里。 许仙是不乐意的,但是许娇容也是好意。在她看来弟弟在女子手下学医,即便今后学有所成,又娶了这个女子。也会因为这事矮上一头。学医还是要向男人学。这今后也才能成为一家之主。 这事许娇容也和李公甫商议过,但是却差一点儿气死她。李公甫呵呵一笑说:“你看我没有向你学艺,可咱家当家做主的还不是你?” 许娇容当时狠狠剐了李公甫几眼,事情也就这样定下了。 巧的是这户性宋的大夫,只有一个女儿。而他女儿宋丹,一眼便看中了许仙。并且在倒追许仙。 老者想了一下,似乎想不起亲戚的名字,好一会儿才说:“名字我记不大清了,只知道叫叔什么。” 宁采臣听了,眉头紧锁:“没有名姓,只有一个‘叔,字,这可不好找。” 老者的眼睛暗淡不少。 少女眼珠子一转,突然说:“对了,汉文哥,你不是有个叔舅吗?” 许仙笑道:“这只是个称呼,又不是名姓。” 他们没有看到,老者的眼睛却一子明亮起来。 当许仙对少女说完话之后:“咦?老伯去哪儿了?” 老者已经不见了。 不远处,老者取出笔来,在上面写道:禀告主公,李季已经找到了“叔”,该人为钱塘一许仙人的叔舅。我会继续追踪下去...... 第420章、谁是黄雀 “大人,不能这样下去了!”西夏使节驻地,他们在讨论宁采臣。 “这我也知道。”祁正使点点头,问道,“你们查到没有,为什么这位宁大人对我们这么大的敌意?” “这个,我们是查到了一点儿。” “怎么回事?” “听说这宁大人的父亲曾经在服劳役时,一去不复返。” “你是说……” 不用说了,也只有这样的可能。 一个国家的徭役实在是太多,不可能查清一个役夫是怎么死的。但是如果这个役夫在往前线输送粮草时,不小心让他们西夏军队掳了,又或是杀了。那才是真的太简单了,也太正常了。 “嘶青k不能找到这个人?”祁正使怀着一线希望问道。 “大人,这恐怕很难。就是这人真的没死,估计也不知道卖到哪儿去了。” 祁正使沉默了,他知道西夏国是个什么德性,人家才是真正的不养闲人。这掳来的人口,是真正的不劳动不得食。更是他们用来交易物资的工具。 辽国的钱粮,草原的马匹……用奴隶交易是最合适的,几乎没有任何成本。反正是别国的人,卖了也是白卖。 而无论是死了,还是卖了。想再找到这么个人,几乎已是不可能的了。 祁正使很明白这点,所以他在想了一下,面色发狠,问另一个人道:“那么如果咱们收买的那些的汉奸帮忙,是不是可以贬谪他到地方。” “回大人,虽然咱们使了银子,但是一听说是要对付他,没有人愿意出手。” “什么?他在宋国官场上的关系这么好吗?一般像他这样的人,不是都为汉奸他们所讨厌的吗?” 自古以来,这好官与坏官之间即使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也不会互相帮助。花点银子,更是说搞就搞。 “难道他为人为官如此圆滑?两面都围住了?” 其实宁采臣哪儿是为住了。他会有这样的待遇不过是上次没有对徐大人赶尽杀绝罢了。 当然在宁采臣看来是他没有赶尽杀绝。毕竟他会丢官去职,于宁采臣是有直接或间接关系的,只是他本人不知道罢了。 他不仅不知道,还因为宁采臣那个求情似的话语使得他对宁采臣极为感激。 而当他把自己自以为的前后真相传了出去之后,奸臣们一下子便喜欢上宁采臣了。 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以后不倒霉。如果宁采臣只是个地方小官,也就算了。 可是宁采臣现在就做到了知制诰。这官先不说大小,至少他是赵佶身边的官。万一以后他们的破事露了底,他们还可以找宁采臣救命。 即使没有什么交情,也可以指望他说点儿好话不是? 反正他徐大人都帮了,帮帮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 更重要的是,他们是奸臣啊!奸臣是干什么的?就是祸害人的。 让他们祸害人行,帮人? 这就要打个大问号了。 你说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会帮西夏人吗? 别说他们对宁采臣的印象极好,就是没有徐大人那档子事,他们也不会为了点银子去得罪宁采臣。 莫欺少年穷啊!更何况宁采臣一点儿也不穷,仙水桔就不说了,单单是他这升官的速度就没有几个人比的了。 这样的人都敢欺,那才是活得不耐烦了。 倾刻间,仿佛是商量过的一样所有西夏人都获得了两个字“拒绝”! 祁正使一听,更是觉得事态严重。沉思着,走动着:“这宁采臣的人缘竟然这么好?” “谁说不是。听说他还不到二十。不是见过这人,我都以为咱们面对的是个从政二十年的官场老将。” “嘶-年纪轻轻与我西夏便是仇深似海,实在是是祸非福啊!”祁正使想的更多。 宋国中枢有这么一个人在,现在是知制诰,但是十年、二十年后呢?他不过才步入中年。 “咱们什么时候可以拜见赵宋官家?”祁正使一回来,便准备去拜访赵佶。 只是这个时节,赵佶玩都来不及呢,哪儿还有时间接见西夏使节。 “这个......”负责接触的官员很为难。他们是一次次地请求。可是一国之君哪儿是说见就见的。 “不见是吗?”祁正使点点头。这个道理他懂,见一国之君的手续麻烦着呢。从申请,到定下日子,到接见...... 等一等。如果是赵宋官家有意不见呢? 这个想法一进入脑中,他是再也忍不住,立即把他的猜测告诉众“不会吧?这个小小的知制诰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众人实在是不敢相信。 一个五品官能指使得动一个君王。这还是五品官?权巨吧! 祁正使说:“我也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万一呢?万一他就能扭转宋君的心态呢?” “这?不会吧!”众人还是无法相信。 这时吴巨插口了,吴巨是本次的副使,说他是使节,但是他这么个人长得更像是个巨熊,做将军比做使节合格。他只说了一句:“以往,只要咱们使银子,想陷害哪一个就陷害哪一个。就是童贯那个没卵子的阉人,给了银子,不是照样退兵?” 他说的是事实。没说的是,现′们在使了银子之后,竟然变得不好使了。 这一下西夏人是真的慌乱了起来。 老实说,这西夏人打打宋国的草谷打草谷,就是抢宋地的粮食与百姓人口,以维系他们的奴隶贸易再领领宋人的“岁赐”岁赐,花钱买和平日子别提过的有多美了。 但是这一切都有一个前题,那就是宋人不能与他们认真。一旦认了真,他们是真的打不过。 然而现在跑出来一个宁采臣来,和他们有仇。 怎么办?这下该怎么办? “祁大人,既然宋人不愿意动手。咱们自己动手好了。”吴巨建议道。 “咱们自己?行吗?”真到了动手的地步,祁正使反而迟疑了。 这是文人的通病.也可以说是掌握的情报太多,瞻前顾后之下,什么都在考虑,什么都想考虑全面了之下.反倒是迟疑不绝。 比如,咱们是使节,就这样在宋国闹腾好吗?万一宋人知道了…… “大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吴巨这样的纯军人就不会想这么多了。 在他看来,只要是对国家有害的,那么便铲除好了。什么大局′与他无关。 祁正使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华夏人的优良传统给了他极大的勇气。不就是杀了宋官吗?就是发现了,花些银子,赔些笑脸,也就是了。不过...... “你们能保证杀掉他吗?” “大人,他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杀他如屠鸡耳!”吴巨非常地自信。一个文人都杀不掉,这是他从来都不会想,也没有必要去想的问题。 宁采臣离开军营时.军营中的哗变早就结束了。 一群俘虏,过上了几天好日子便敢在敌国都城闹腾了?想也知道他们没有那个胆子。 在宁采臣发出这顿不吃,以后就不得吃的命令后.他们也就乖觉地吃喝起来。 当然,这清得可以看到碗底的米粒的稀米粥,自然是吃不饱人的。 不过这也正是宁采臣的目的。宁采臣挨过饿,他知道,人在挨饿的时候,是没有多少精力与力气闹腾的。 出了军营,宁采臣便回去了。 然而没走多久,他便察觉了身后的跟踪者。 还是他们吗? 没想到上次让他们自己打自己了,竟然还敢来。他们就一点儿都不怕吗? 咦?不只两个。学聪明了吗?多带人来了。 多带人来便有用吗?照样让你们鬼打鬼。 宁采臣心情很好,他甚至打发马车回去.只是为了更好地面对他们。 如果有马车代步,别说面对了,他们能不能追上都成问题。 平静的宽阔的路面上,宁采臣等着他们。 “他怎么停下了?”他们是来对付宁采臣的,但是他们也让宁采臣弄糊涂了。 不坐马车,让马车回去。自己一个人站在那儿.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似的。 他在等谁?还有帮手吗? “怎么办?” “上!万一等到天黑了,那东西又出来,咱哥俩又白费了。” 那东西绝对是鬼。 他们咨询了南城门口的铁口神算。 能让他们自己打自己的。人家一口便道破天机,说是鬼遮眼。 堂堂七尺汉子,他们也算是胆大了。不是胆量过人,他们也不敢伏击官员。 但是鬼这东西,他们实在是怕。不见他们连个“鬼”字都不敢说吗?而是说那东西。 好在铁口神算对他们说,那鬼只是在和他们开玩笑,是没有恶意的。否则他们哪儿还敢来。 为了避免鬼再出来耍他们,他们自然不会等到天黑,直接便蹦出来。 至于宁采臣在等什么人的样子。他们怕吗?有什么好怕的。 宁采臣等得都有些心焦,准备拿杯茶出来喝,他们正好跳了出来。 看到他们跳出来,宁采臣笑了。“你们怎么才出来,我都等你们好久了。” “你在等我们吗?”二人愣住了,他们是看出宁采臣在等人,但是却实在没有想到人家等的竟然就是自己。 “对啊!我就是在等你们。”宁采臣理所当然说道。一点儿都没有突兀的样子。 这一下,他们反倒是极为好奇了。“你等我们有什么事吗?” “不。”宁采臣摇了摇头,“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们啊!你们怎么反倒问我了。” “问我们?”他们更加迷惑不解了。 “对啊!”宁采臣认真说,“你们跟了我一路了,自然得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跟我吧!” 这样的对话很怪异,但是他们却无法指出宁采臣说的不对。二人点了下头:“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 呵,又是这样的说词。 他们说完,便准备冲上来动手.宁采臣却连连摆手说:“慢着,慢着。” “还有什么事?” 另一个也说:“你不要想从我们口中问出任何事的。盗亦有道,我们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愧是经历过一次,都会抢答了。 宁采臣摸摸鼻子说:“和你们一起来的人一起出来吧!还藏着做什么?” “一起来的人?” “对付你.咱们兄弟都嫌多,还需要有什么人?”另一个不羼丨道。 文官的身份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一看是文官,立马便让人打上武力等于五的渣。 不过他们的回答,却让宁采臣知道了他们竟然不是一伙的。 这时,从单章派来的人身后又跳出四个人来。这四个人一律黑巾蒙面,手上带着刀具。 为首的一个汉子八尺多高,又粗又壮。只听他说:“本来有人找你麻烦.我们还想待会儿,等他们完了,再出来收拾你。想不到你竟然看穿了我们的行藏,那么就对不起了。让我们送你归西好了。” 来人一口流利的汉话,非常流利,一点儿怪味都没有,仿佛是极纯正的汉人才说得出来的。 不过他正因为如此,宁采臣才怀疑他们不是汉人。 别忘了.这可不是学标准普通话的后世。说是汉话,但是地方方言多了。古代一些字的发音都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古代一直执行的是书同文,这就使得所有人说话.多多少少都会带上一点儿地身腔调。这个人却没带,瞬间便成了最可疑的地方。 难不成是野猪皮派人来报复了? 他们都是凡人,宁采臣知道。所以虽然他们挥舞着刀具,宁采臣也丝毫一点儿也不在乎。 他反倒更加在意他们是什么人。如果他们真是野猪皮的话,就说明梁山很可能有内奸。这绝对不是件小事。 “混蛋!你们怎么连我们都砍。”大呼小叫的是单章的人。 他们还没有从突然跳出来的蒙面人反应过来,这蒙面人竟连他们一起斩上了。 为首那个蒙面人却说:“对不住了!谁让你们看到了我们,所以你们也要死。” “什么?咱们的目标不是一样吗?咱们可以联手。”他们没有带兵器,也就渐渐落入下风。立即提出建议,至少要保住小命。 为首蒙面人却不屑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也要合作。宋人,果然皆是懦弱无能之辈!” 这样一说.简直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们不是宋人。他就不怕泄露身份吗? 唉!不是不怕,否则也不会蒙面了。而是不在乎。读书人这身皮所带来的伪装实在是太给力了! 弄得什么人也不怕一个文弱书生玩出什么花样。甚至可以在目标没有死亡的前题下,先和没有多大关系的人先打起来。 他们绝不相信宁采臣这只小白兔会变成大灰狼,即使真是大灰狼,他们恐怕也是难以置信。 看到他们在围杀这两个人.宁采臣本来想上前帮忙,只是想了一下,大家的敌我身份,也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他们本就人多,又有兵器在手。不大会儿功夫,便倒在了四人刀下。 杀人之眨眼。 在杀了二人后。四个人先重新聚集过来,然后又分散包围上去。 “不得不说,你真的很镇定。”为首的蒙面人赞叹道,“看到我们杀了人,也不知道逃走。” 宁采臣摊开双手:“逃走有用吗?” 对方愣了一下:“当然没用。” “慢着!”看他们要动手,宁采臣立即说道。 “还有什么事?” 宁采臣说:“你们还没有说为什么要杀我。就你们杀的两个人,他们也不是来杀我,而是打我一顿。我总是要知道你们为什么杀我吧?我又得罪了什么人?” 宁采臣不知道不是太子赵煊不想杀他,主要是没有办法杀。 宁采臣现在在武人的心目中,地位不要太高。打他都没人愿意出手,更不用说杀他了。 愿意打他的两个人也不傻。 也许打宁采臣一顿,有太子护着,江湖人不会杀他们。怎么说朝廷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 但是杀了可就不一样了。 用宁采臣书中的话说,这等于是杀了武林盟主。到时候都有可能变成整个江湖人物对他们的追杀。 他们是武者,也是江湖人,自然知道“侠以武犯禁”的力量。到时候别说太子,就是皇帝也保不住他们。 不是太子不想杀,而是没人会接这个活。 投靠太子,为的是荣华富贵,但是如果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荣华富贵。 当然了,他们现在同样也没有命了。 只是他们临死,也只是后悔,觉得他们是罪有应得,竟然打了宁采臣的主意。而宁采臣也很快便知道了他们的想法。当然,不是现在。 蒙面人说:“是谁要杀你,你还是死后问阎王吧!” 宁采臣很想告诉他,自己虽然是阎王的下属,但是阎王也不收他,谁让他现在是不死的。 可是还没开口,宁采臣却突然又说:“等一下。” “你又有什么事?是遗言吗?”对方有些不耐烦。 宁采臣的神情却是非常的古怪,只听他问道:“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同伙没有出来,或是正在赶来?” 感谢“歪曲”“我意孤独”“三天打渔”三位月票支持,谢谢了! 第421章、嫖妓不给钱 这一波接着一波的,宁采臣都有些烦了。 这到底是什么事儿?自己有这么得罪人吗? 来了一波还不够,还一波接一波,来个没完没了了。 “什么人?”为首的蒙面巾也显得很吃惊。 至少从他露出的眼中看不出来他是在假装。 只是刚刚才在宁采臣面前死了两个人,是他们杀的。虽然宁采臣没有出手相助,但是对杀人者,他也没有好心情面对,更何况他们还是外国人。 所以他们是真的不知道也好,假装也罢,宁采臣都有再和他们玩阄的意思和心情。 反正他有神位在身。问不了活人,问死人好了。 宁采臣冷寞说:“在你们身后又来了一拨人,不下十个。” 既然起了杀心,杀四个是杀,杀十四个也是杀,并没有什么差别人数上的差别,对宁采臣意义不大。 至于业力······反正是看不见,就是看见了宁采臣也是会杀人的。 修真者为什么怕业力?还不是修为无法寸进,然后得个道消身死的下场。而宁采臣,反正都死不了了,还怕什么业力。 修真之路本就是异天行事,怕这怕那,还修什么真,问什么道。做个凡人好了。 可是蒙面人听说他们身后有人来,却表现得如临大敌。他们竟然完全舍了宁采臣往身后转去。 这弄得宁采臣都不好意思动手了。 唉!这黑脸黑心肠,还是练得不到家。 悉悉嗦嗦-一阵脚踩在枯黄草地的声音。 有僧有俗,有道士有尼姑,一行十二个人,个个手上带着武器。一脸杀气急匆匆小跑过来。 来了之后,他们没有包围宁采臣,反而把四个黑衣人包围起来了。 这一下,宁采臣是更加没有出手的理由了,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局外人。 “你们是什么人?”领头的蒙面人开口问题。 询问并没有使他放松警惕四个蒙面人握紧自己手中的刀子,靠在一起。手中的刀子还不断向下滴着鲜血。 嘀-哒,嘀-哒…… 鲜血从刀身刀锋上滴落,不断落在枯草丛中落在地上。 这样的声音本该增加杀人者的威势,恐吓来人。但是此时此刻这声音反而让他们心情烦躁。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见来人不出声,领头的蒙面人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他们还是没有出声,只是加快调节自己的呼吸。急急赶来,显然是赶了很长的一段路。 当他们呼吸平稳下来之后,立即发出了一个音“杀!” 没有任何留情,下手又快又狠。 别说是只有四个蒙面巾就是再多一倍也不够他们杀的。 刀与剑穿梭往来,时不时地还玩上一把暗器。是真正的无所不用及,显然如果不是一些军管事武器不好弄,也不方便正大光明用,他们绝对也会用上。 可就是这样,蒙面人应付得也同样是很吃力。不仅要一对多,更要防备那些抽冷子杀人的家什料。 蒙面人显然都是精锐,有的已经身中数刀都还不死更不用说他身上插上的暗器了。 这么多人的围杀,哪儿是那么好躲的。 哦,不对看蒙面人的样子,他们竟然很少躲,而是拼着受伤,也要砍上对方一刀。 这绝对是军队的习惯,军队作战,哪儿还有让你腾挪闪避的余地,全都是硬碰硬,以伤换伤,以命换命。杀敌一个,自伤八百绝对不是开玩笑。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称军人。那种掉头就跑的叫溃兵。 如果他们是两军对擂,蒙面人的做法是正确无误。不躲不闪,即使自己杀不了敌,也可以给同伴制造杀死敌人的机会。 可是这不是两军对垒,他们对面的也不是什么军人,而是江湖人。 江湖人打斗讲究小巧地挪移功夫。十二个,又不是很多,有足够的挪动躲闪空间。 蒙面人自以为给自己同伴制造了击杀敌人的机会,可是实际上,当他的同伴举刀时,对方已经挪移走了。 这样一来,除了他们身上的伤之外,他们是什么都得不到。 不过这也充分让宁采臣认识到了,什么叫“三刀不如一枪”。你看蒙面人有的身上那刀口少说,五六道也不只,但是就是不死。 就是宁采臣看着他们那翻开的伤口,都替他们叫疼。 “唉!可惜了,三箭不如一刀,没有看到。”宁采臣的自言自语,不由让人心中发寒。他到底是同情,还是不同情? 虽然有“三刀不如一枪”之说,但是刀子也是凶器,这刀刀咬肉,时间长了,也是会死人的。 四个蒙面人即使想多坚持一会儿,可惜他们既没有主场优势不说,更是在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很快他们便到在了十二个江湖人手下。 杀了四个蒙面人,江湖人也敛了身上的杀气。他们的目标竟然仅仅是奔着这四个蒙面人而来的。 今天这一连串的伏杀,就是宁采臣也弄糊涂了。 看他们要离开,宁采臣立即开口道:“列位好汉,不知尊姓大名?”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以杀人,但是总归是杀的自己的敌人,宁采臣多少要表现一下谢只见对方一个打头的老者出来抱拳说道:“宁大人,咱们以后还会见的。到时候宁大人便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告辞!” 说完,带上他们的人,转身就走。从头到尾透露的都是干净俐落“还会再见?这话怎么这么熟?哦,是了。我好像在书中这么写过。 本来只是为了设置悬念,增加小说的追读欲望。想不到竟然这么快就让江湖人用上了。” 落日的余辉,照映到刀客剑士们身上…··· 嗯,那种美感现在却有着极大的缺失。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人不说,他们还僧道俗全都有。 这样一来,这画面也就违和,违和得很。 既然违和,不美了·宁采臣也就不再感慨了,转身离开。 尸体什么的,并不重要。想知道什么,问灵魂好了。 十二个江湖人在到了叉路口后·立即分散开来。 僧道尼俗,这样的组合,无论是做什么都是太惹眼了。 分开之后,有一个中年却没有回城,而是直接去了军营。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他来见是一位校官。 “将军果然料事如神,他果然是遭到人的围杀了。”中年人恭敬说。 那个校尉点点头:“嗯,他在军营中实在是把西夏人得罪得太狠了。” 中年人说:“将军·他真的是咱们的人吗?我总觉得不太真实。” “不说是你,就是我也没有想到咱们的人竟然会坐到他那个位置。”看着手下的不解,他才说,“不过你放心,主公已经反复确认过了,他确实是‘叔,的一支。” 中年人听了大为兴奋,不过他又问道:“那为什么主公还不接触他?” “你觉得他和咱们一样?那可是文官,还是文官中的知制诰!” “哦?主公是担心他不会回来?” 那个校尉笑了。“以前是担心·不过现在是不会了。只要我报上去他对西夏人的态度,便可以与他接触了。” 中年人说:“不错。我等泱泱上国,自落入了赵家人的手中。败仗·赔款割地······哪儿还有一丝上国的风范?老主公柴荣留下的军队底子,全让他们兄弟赵匡胤、赵光义败坏光了。特别是赵光义,十足的无能!” 对赵家的愤怒,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出。而宁采臣刚刚回到桃花庵,便有麻烦事缠身。 “晁天王?吴用,刘唐,李逵,武松……众家兄弟,你们怎么全都来了?”大熟人,绝对是大熟人。 除了梁山留守的水军头领阮小二·步军头领宋万;随船做生意的阮小七;台湾留守朱贵。 其他人竟然全都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宁采臣问道,“对了,李逵兄弟,武松兄弟,你们的亲人接到了吗?” 武松抱拳道:“劳二寨主关心,武松的哥哥嫂嫂已经接上了山。” 竟然真的没死·真是出乎宁采臣的预料。看来真的是改变历史了。 不过武大郎除了他的老婆还有看点外,其本人并没有值得关注的地方。 他们没有死,也就只是个意外之喜罢了,仅此而已。 比起武松给他的意外之喜,这就不算什么了。 虽然同样是叫“二寨主”,但是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出来,他是真心地承认宁采臣了。也就是俗话说的认他为主。 这时李逵也说:“宁大人,你是怎么知道俺在回来的路上会遇上大虫?要不是带上个兄弟,让俺兄弟去打水。那大虫可就害了俺那瞎眼的老娘了。” 李逵很激动,也很高兴。没有人希望自己老娘喂了老虎。 不过李逵是很高兴,但是他的兄弟,也就是站在他身边的小个子,可不是那么高兴了。 他是脸上也带着笑,可他的笑容中更多的却是痛苦。没有办法不痛苦,任谁让李逵一双铁掌拍打在身上,都没有办法不痛苦。 而虽然痛苦,还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他是帮了忙,是好事。既然是好事,就得笑啊! 宁采臣淡淡一笑,这是好事。有个老娘挂念,又有了个兄弟,无形中便减弱了宋江对李逵的影响力。这是好事,宁采臣自然不会反对。 咦?说到宋江,宋江哪? “怎么没有看到宋江,他去哪儿了。留在寨子里吗?”宁采臣看没有宋江,也就随口问道。 他不是真的关心宋江在干什么。反正粱山的力量已经分割开来,他对宁采臣的影响已经不大。自然也就不是那么太需要重视。 只是宁采臣一开口,梁山众人一下子变得扭捏起来,仿佛是发生了什么极为丢脸的事。 “呵呵!”说不重要,那就是不重要,宁采臣笑了笑,一点儿也不在意宋江。“既然大家都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对了,你们这次集体到汴京来·是有什么事吗?” 可不是集体吗?学道二人组,王伦和公孙胜他们就不算了,除了必要的留守,以及外出的二人外·全都到了。 听到宁采臣不在问宋江的事,武松反而把话题引了过来:“其实我们这次来,为的便是宋江大哥的事。” 武松与宋江交情不一般,所以他才开口。 “哦?他出了什么事?”宁采臣问刂道。 可是宁采臣再一问,他也闭口不言了。 丢人,实在是丢人啊!羞愧不已之下,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武松觉得丢人其他人何尝不是。 本来他们与宁采臣之间,便有一种无形的自卑感存在。现在宋江又做了那种事,更是丢人的说不出话来。 可不是吗?看看人家,天纵其才的少年郎,现在便是朝廷的大官。他们这帮人,除了宋江还可以与宁采臣比一下外,其他谁行?武职是不算数的。 就是宋江以吏的身份和人家比,都差了不少但是总算是写写画画,与文字有关不是。可是宋江实在是太让他们失望了。 你说你都落了草了,怎么还能做哪种事呢? 本来吴用是不想出声的但是看众兄弟没有一个开口的,他不得不说道:“还请大人救救公明哥哥。” 他很担心自己开口,会让宁采臣更忌讳他们,但是那毕竟是宋江的命,他不说,又有谁说呢? 吴用开口一求,李逵张着牛眼道:“救什么命?真是丢死人了?” 咦?李逵怎么是这态度?这一下,宁采臣是真的好奇起来。 这时,一个头戴红帽的汉子说:“李逵,不要这样说。宋江大哥待我等一直都不错现在他出了事。你我又怎么能不过问呢?” “这位兄弟是?”方脸浓眉,头戴红帽,宁采臣看了一下,却发现并不认识这个人。 吴用说:“这是我的旧交戴宗戴院长。” 戴宗?怎么他上梁山了? 看过《水浒》的读者,一定对神行太保戴宗这个人物不陌生,囡为他太神奇了神奇到令人过目不忘的地步。 戴宗没有白叫这个绰号,“神行太保”区区四字,将其特点、品性表露无遗。 戴宗的“神行法”,看起来确实了得:腿上绑两个甲马,一日便可以跑五百里;若是绑了四个,便可以飞奔八百里。看起来和现代汽车使用四冲程发动机还是二冲程发动机倒有几分相似之处。 戴宗的“神行法”,不仅可以自己使用,而且可以转授他人·我们看见小说中不仅戴宗经常长跑健身,而且杨林、李逵、安道全三人在机缘巧合之下,也有幸尝过“神州行”的滋味。 戴宗原来是江州知府蔡九手下的两院节级,当宋江发配到江州时,与宋江相识。 后宋江醉后在浔阳楼墙壁上题反诗反词,被奸贼黄文炳发现并竭力置宋江于死地,于是将宋江捕获入狱,待几日后押送至京城。 戴宗被蔡九派往京城送礼给父亲蔡京,却在梁山泊朱贵开的酒店中,被人下蒙汗药逮住。因在梁山,便和吴用商议用计让人模仿蔡京笔迹写成假书来救宋江,不料一时疏忽,在图章上出了纰漏,也借着连累戴宗也被陷在狱中,后被梁山好汉从法场上救出,上了梁山泊。 可是现在没有了这桩事,竟然还是让宋江笼络来了戴宗。 打听才知道,原来宋江一开始发配时,吴用便推荐了戴宗。 只是戴宗作为江州两院押牢节级,不枉他“太保”之名。凡是新来囚犯,“常例送银五两”,倘若不给他,按照戴宗自己的话来说“我要结果你也不难,只似打杀一个苍蝇”,由此可见,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真理”,任何时代都免不了。 就是粱山好汉们,一个个也是常人。常人会做的“吃拿卡要”,他们同样会做,也同样在做。 只是戴宗再狡猾,却狡诈不过宋江。宋江在江州大牢里,上上下下四处行贿,就是独独不给戴宗,逼得戴宗亲自出马来要,而宋江看见戴宗前倨后恭,心中自然快意莫名——看着将军变成奴隶,任何人心中都会感觉很有趣。 由此而来宋江顺利结识了铁杆心腹戴宗,并且在戴宗的引荐下,认识了最忠心的兄弟兼打手—ˉ—李逵。 原来是这样认识的李逵。而戴宗竟然更在李逵之前。 “那宋江是怎么了?”宁采臣虽然年轻,但是他直呼宋江的名,并没有什么人不满。 等级森严的封建制度下,地位尊贵者自然居于上方。 戴宗开口,吴用也就不再说话。只听戴宗说:“前几日宋江哥哥来汴京散心……” 说着他还看了宁采臣一眼,摆明了宋江不开心的主要原因便是宁采臣。 不过经历过一个世界的毁灭与重生的宁采臣,气度自然不凡。宋江已经不再放在他眼中了。 戴宗见宁采臣依然平静,没有任何气恼,才继续说道:“宋江哥哥听说了李师师的艳名。前去拜会,想看一看天下第一名妓的样子,不想却未带足银子……” 拜会啊!嫖妓就说嫖妓,还拜会。真想看下李师师的样子,不用花钱,远远看一眼也就是了。 是了,差点儿忘了,这宋江本身便是个大色鬼,否则他也不会和阎婆惜搅和在一起了。 而宋江勾搭李师师,从而入了狱,这历史上也有。只是想不到,自己穿越后竟然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真是想不到啊! 第422章、抓了活该 那么宋江是怎么被抓的呢? 说穿了,这黑铁蛋就是嫖了人家,却不给人家银子。 怪不得梁山众人都不好意思说话,竟然是这么回事。 这好汉也好,地痞无赖也罢,这时代跑去嫖妓,却不给人家银子,绝对是件极丢脸的行为。这是任何男人都不会好意思去做的。 可是偏偏他们的带头大哥宋江这样干了。 本来宋江就不如人家了,现在竟然做了这种事,他们还求到门上来。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戴宗说:“不是宋大哥不给银子,实在是她的要价太高了。” 嫌贵别去啊! 低也好,高也好。反正你是没有给钅艮子。否则人家也不会让差人抓他。 不得不承认李师师强悍。一边做着赵佶,赵宋官家的女人。一边还有胆敞开门做生意,末了,谁敢不给银子,更是直接叫了开封的差人来。 强!绝对是强!做小三做到这个地步,古往今来都是奇珍异兽吧! 不过宁采臣转念又一想,这宋江会不会就是因此心理变态的? 上一世,宁采臣看水浒故事,实在是不明白宋江怎么就那么狠心,把花儿似的义妹扈三娘就那么给了矮脚虎王英。 但是现在却极好理解了。先是让阎婆惜戴了绿帽子,又让李师师弄进了大牢里。 这两个女人都有什么特点? 很简单,漂亮! 而扈三娘同样漂亮。 矮脚虎王英与他宋江的特点同样显著地一致,丑陋。用本山大叔话说,大家都是鞋靶子脸。 把美女配给丑汉,这不就是人们常说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以前想不明白的事,现在是全都明白了。 报复,绝对是赤果果地报复。 只是别人报复的是社会,宋江报复的是美女。 人渣啊! 这一瞬间,宁采臣都不想救他了。虽然不救他可能会得来没有兄弟义气的骂名。 不过在看了这么多的梁山众人后.宁采臣不得不担心问道:“你们来此是为了什么?” 因为宁采臣突然想到,这梁山众人有一次下山就是去救这宋江的。当时他们可是直接把法场都给劫了。 就梁山众人这无法无天的火爆脾气,宋江害死了自家兄弟,但是却没有人找他报仇。不得不说.这手腕高得很。 “俺们来,自然是救宋江哥哥的。 如果他们不放人,俺们就直接去大牢劫了他!”李逵虽然不满宋江的行为,但是他还是极为忠心的,一心想救自家哥哥出来。 果然是宁采臣最担心的情况,这梁山人还真是来劫牢的。 宁采臣当场脸色就变了:“胡阄!嫖了人家姑娘不给钱也就算了,你们竟然还要为此去劫牢.你们丢不丢人?” 气愤,激动,还有那么一丝的嫉妒。嫉妒这宋江的人缘,实在是太好了。 宁采臣一句话,可是救了李逵的老娘。 这李逵是个直肠子,不懂得思索,但是李逵老娘可不是。这盲人总是比正常人更加的敏锐、细心。 李母在经历过老虎之后,又听李逵说了宁采臣对他接老母的前后经过叮嘱.李母想了一下,便对他说:“铁牛,这位大人是个有本事的。你今后一定要多听听他的。” 不是李母知道李逵是个不信鬼神的浑人.她差点儿都说这是个神人了。只是李母知道,她若是这样说了,李逵反而听不进了。 李母的叮嘱,使得李逵潜意识中便与宁采臣有一点儿亲近,自家兄弟之意。所以在宁采臣吼出了“嫖妓不给钱”,这所有男人都在意,都无法无视的耻辱,不敢出声后。 只有李逵仗着“自家兄弟”的身份,小声嘟囔着:“难道就不救宋江哥哥了?” 他的小声是相对而言,至少满屋子的人都听到了他的“小声嘟囔”。 语气中的不满之意.谁都听得出来。 在他看来,宋江是哥哥。宁采臣是兄弟受老娘影响所以宋江与宁采臣也是兄弟。大家都是兄弟了,兄弟受难,自然要立即去救啊! 宁采臣说:“唉!这样吧!我与李姑娘相熟,你们把宋江的银子给我。我带上银子,去李姑娘那儿说说.到时直接把人放了也就是了。” 他们都要劫牢了,宁采臣是不得不帮忙。在他看来,这梁山还是不要出现在赵佶的眼中要好。 虽说宁采臣已经放弃了梁山,但是却不等于他希望梁山人去死。怎么说都是魔星拥有者。 听到宁采臣与李师师相熟,梁山众人先是一喜。虽然他们这些家伙大都是无法无天的,但是一开始便在汴京闹腾。要说心中不打鼓,也就只有李逵这个不知怕为何物,没心没肺的家伙了。 可是当宁采臣说到还银子,他们的脸色一下子黑的有如厨房锅灰似的。 这一下宁采臣不高兴了:“怎么?你们不会连这皮肉卖笑钱都想赖吧?” 这人是有底线的。比如这个时代,如果一个男人连姑娘们皮肉卖笑钱都赖,那么这个男子便是个没有道德底线的家伙。 没人会喜欢这样的人。还是有多远躲多远的好。 梁山众人本来便不是一群坏到骨头缝里的家伙,甚至他们当中还有连女人都不打的大男子主义者。这一下,他们全都羞红了脸,急急道:“不会,当然不会。大人把我们都当成什么人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宁采臣也不相信他们会堕落到这等地步,怎么说都是历史留名的梁山众。 “唉!还是我来说吧!”吴用无奈,因为这种事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二寨主……” “还是叫大人吧!”宁采臣已经放弃了吴用,不过他并没有不给吴用台阶下,“在外面都叫大人。寨主什么的回寨子再叫。” “为什么?” 看到竟然有问这么明显的问题,宁采臣笑了:“当然是怕别人听到了啊!我还要在这做官呢。” 宁采臣的解释,梁山人都明白的笑了。不过只有吴用,身子抖了一下,然后才附和着苦笑。 宁采臣看到了.却没有在意,只要大多数梁山人“明白了”就好。至于聪明人吴用,他是聪明人,就更不用宁采臣说了。 果然吴用陪着笑脸.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起了原因道:“大人,不是我等不愿出银子,实在是现在山上并没有这么多的银子。 “哦?怎么会?”宁采臣是不再像以前那么大方的供养梁山,但是他还是会出钱的,至少他养的水兵资金一直都很充足。而且山上还有他以前留下的钱财,应该很充足才对。应该不至于连那种钱都付不起吧! 看到宁采臣的疑惑不解.晁盖开口说:“大人也许不知,自从大人离山后。公明一直为山上的武备奔波,山上的银钱流水一样的花出。山上实在是没有更多的银钱了。” 原来是这样花了。 宁采臣既然只打算从梁山挖人,而不是再做大本营来经营,自然就不会为他们的武备投钱。而无论是哪一个时代,这武器都绝对最花钱的。为此花光了储蓄,也就不是什么大不了事。 宁采臣点了点头,以示明白了。 这时吴用偏偏就插了一句:“为此宋江哥哥也才来了汴京.寻求商机……” 真是忠心啊!差点没忍住喷你一脸唾沫。 骗人骗到我这儿了啊!你难道不知道宋江特意来找李师师,见识一下赵佶女人的心态,历史上白纸黑字的.写得一清二楚吗? 哦,是了。他是真的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就不是“智多星”吴用,而是“穿越者”吴用了。宁采臣又点了点头。 见宁采臣点头,吴用才松了口气。 宋江非要来汴京见识皇帝的女人,吴用是知道的。 吴用还劝他,现在大家身份不同了。去了汴京万一让人认出来。 可是人并没有认出来,反倒是他自己出事了。还是出的这种事。这使得吴用都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看错人了。 这实在是很丢人,从古到今.欠什么债的都有,就是没有欠皮肉债的。 可是吴用又怎么知道宋江的郁闷。梁山一下子少了这么多的精锐,不用数,都能看出冷清不少。 虽然有宋万他们说是出海了,但是这出海的赢利呢? 出海有多么赚,宋江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宁采臣以往使人押来的钱粮有多少,都有记录在案。 可是自从他上山后......不,自从宁采臣回来一趟后,这押来的钱粮是一次比一次的少。 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呢? 一个生意不好,就全让宋万他们推搪出去了。 这种事你就是查,也查不出来。至少他们的帐是做得纹丝不漏。 为此他找了晁盖,希望晁盖能出面。因为他听说晁盖他们上次劫的生辰纲,全都用来买船了。 可是晁盖竟然胸无大志。只要不断了他的吃喝,他就不在意海贸的事。反而自己花费大量金银去购买武器,惹得晁盖不喜。 晁盖更是看在他们相交多年的份上,反过来劝他,说:“这做生意本身便是有赚有赔。这二寨主每次都在赢利,你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再说就是金山银山,你这又是买马,又是买全身甲的,这也不够你花的。”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在晁盖看来,落草为寇,就要有个落草为寇的样子。手上有把刀有把枪,也就足够了。什么全身甲的,又不是正规军队,有必要吗? 这一次,宋江是充分了解了晁盖的胸无大志。怪不得吴用会不愿意辅佐于他。不过这也是唯一可以庆幸的事了。 不幸的是,人穷志短。本想潇洒一把的宋江,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潇洒到了天封府的大牢里。实在是不幸啊! 吴用运气好,正大光明地说假话,宁采臣都不能喷他一脸。不过宋江确实是缺钱,宁采臣是真的已经完全了解了。 这就有一个问题了,救他吗?花自己的钱救他吗? 梁山是没有钱的。至于宋江,有这钱,他还会让抓起来吗? 这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 这趟回京.就没有什么好事。 先是与皇帝的女人再度发生了超友谊的关系,紧接是西夏使节……哦,还有让人揍。 虽然他们没有揍到自己,反而是自己让人干掉了.而干掉他们的蒙面人也让人干掉了…… 现在又是宋江,一个不好,这梁山众人便很有可能大闹汴京。 “嗯,这样吧!天色已晚,大家先去休息吧!休息好了,明日再谈。” “还什明日,现在就拿个主意出来!”李逵急急躁躁。 “铁牛.先休息吧!大人忙了一天了,也累了。”吴用知道宁采臣需要考虑。花自己的钱去救不听自己命令的人,吴用看穿了宁采臣的心思。末了,还不忘给宁采臣上眼药。 宁采臣看了他一眼,什么都不说。经历过一次世界的毁灭与重生,宁采臣已不像以往那么看中他们。 军队的强大与否,并不是哪一两个人便可以的。只看西夏半妖骑兵,里面一个名人也没有.但是他们依然强大。 当然,不能否认,一个旷世名将是绝对可以把一群绵羊变成狮子。不过.梁山有这样的旷世名将吗? 本来就是放弃的人,宁采臣根本不把他那点儿眼药放在眼中。 不想他不再在乎他们,李逵却说:有什么累的!宋江哥哥在大牢中才是真的受苦!” 宁采臣挑了一下眉,还了他一个眼药道:“难道人家姑娘凭白没了身子便不苦吗?让他受点教训也好。” 还真以为我好欺负?来这么多人,就是在逼我。 你们既然能逼我,那我就明说“让他受点教训”。 怎么?我说的不对?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受到教训? 宁采臣这样一说,自然也就谈不下去了。吴用也不是真傻,难道真的打破开封,救人出去? 那是没有办法时的办法。真打了皇帝的老家,他们梁山就好过了? 真使出这样的下策.那不是“智多星”吴用,是“黑旋风”李逵。 待他们都去休息了,宁采臣才问杜迁道:“杜迁,他们真的打算劫牢吗?” 宁采臣有他的打算。台湾开荒,再多的钱粮都不够,更不必说他的神战衣了。 如果梁山人没有劫牢的打算。宁采臣也没有那么好心花自己的银子去救一个黑铁炭儿。 就让他坐牢好了。嫖妓不给银子.又不会杀头。 杜迁想了想说:“看吴用他们的架式,应该是会用的。宋江与他们大多数人都有交情。” 唉!这才是难办的。 宋江的人情关系网,实在是太可怕了。特别是原本历史上,梁山人为了宋江真的劫了牢。 虽然以宁采臣的分析,历史上他们会劫法场,是因为宋江要死了。而这一次,不过是嫖妓不给银子,又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梁山人应该不会这么傻,用自己的命为了这种小事去拼吧! 但是这是古代,是“傻子”辈出的时代。为了一句话,一个馒头,把命填上的人太多。 虽说为了嫖妓不给钱,就这么把命拼上,是有点儿丢人。可是备不住便有傻子啊。 傻子本身没什么,但是梁山呢? 才分走两千多人,就这么让梁山完蛋。宁采臣同样舍不得。 走来踱去,依然下不了决心。 “哦,你先去休息吧。有什么,明日再说。”宁采臣踱了一会儿,看到杜迁,便让他下去了。 “大人,人犯带到。”杜迁刚走,便有阴兵报告。 “好!咱们走。”这些阴兵便是宁采臣派去拘死人魂的军卒。 到了法王城,宁采臣身上早变换上了城隍官服。煌煌神威,照耀大堂。进了来,鬼也好,妖也好,都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神威。 啪!惊堂木一拍。“下方所跪何人?” 趴伏在堂下的就是去打了宁采臣两次,人没打到,却丢了自己性命的存在。 “回城隍大人,在下历大。” “历二。” “你们所犯何事?因何而死?” “回城隍大人,我等鬼迷心窍,听从太子属官在子舍人单章之命殴打天上星宿宁采臣宁大人。遭天谴,为人所害死,是罪有应得。” 说着,趴伏于地一动不动。 好吧!宁采臣现在知道他的名气有多大了,竟然仅仅是因为想打自己,还没打成功,最后自己却死了,人家不仅不怪自己,反而觉得是自己错了。 这样可爱的人,宁采臣又怎么舍得再逼问人家呢? 在宁采臣问了他们知不知道,这单章为什么针对自己。 可惜由于他们位卑,对此并不知情。宁采臣也没有为难他们,让人押他们下去,交接给他们生地的城隍也就~~书书网.shushuw-更新首发~~是了。 除此之外,宁采臣并没有再为难他们。反正只是打人,还没有成功。比起他们来,接下来的人恶劣多了。他们是杀人犯,虽然同样是杀人未遂。 三个蒙面汉子,人死了,自然就没有什么伤口,不过衣服还是破的。他们同样趴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宁采臣却皱了下眉,问道:“不是四个人吗?怎么才三个。” 阴兵回道:“回大人,本来是四个。不过有一个没死,小的们也就没有拘他们来。” 哦!原来是这样。 宁采臣点了点头。比起一个死里逃生的家伙,他们为什么要杀自己,这点才是关键。 感谢“老鼠飞”大大月票支持 第423章、认亲 好吧!西夏人杀宁采臣实在是无话可说,谁让华夏人一直以来都是喜欢让任何人都宾至如归的。突然来了个正常点的,他们就受不了了。 又是一件狗屁倒灶的事。 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实在是腻歪人。 就像是后世,有人拿刀要杀人,你见义勇为了。最后你没事,对方却伤了。好了,这住院费用,你是跑不了了。 “放他们去吧!”宁采臣挥挥手。 虽然现在他成了权力者,什么都是他说了算。但是人都死了,他还能做什么?总不成是再鞭尸吧! 不至于。 再说这西夏人又不是本国同胞,也没有那个义务送他们入轮回。直接送出去。 轮回也好,孤魂野鬼也罢,没那个必要。一切都是机缘。 至于那个没死的,就是没死,估计也出不来了。伤害自己?完好无恙时,都做不到,更不用说是受了伤了。 只是宁采臣万万没有想到,这没死掉的西夏副使,自有一番际遇。 宁采臣频频来往于后土世界与人间,以致于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一把血红的红伞,从后土世界逃了出来。 宁采臣走后,那红伞才现出身形。 这是女式的红伞,是新娘子所用的那种。 先是有一件红色的丝绸衣不断向外喷吐着红色的丝绸缎子,然而这红却不是一般的红色,而像是鲜红的血液在凝固干涸之后变成的色调。 红色的丝绸衣喷吐完,才有一个人影从中现了出来。 “嗯-”她慵懒伸了个懒腰,是那样的娇柔可人。 春花秋月,是诗人们歌颂的情景,可是对于她来说。却感到十分平凡。 她的呻吟,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娇媚。 她的肤色虽然不再像普通人一样的常色。而是显得黯淡无光。眉宇间更是紧锁着不满与愤怒,而她的眼睛则是冷漠的。 这一切的组合起来,却不让人反感,反而是成了高高在上女王。一个让人无法亲近的女王。 这女子来到还没有断气的西夏副使吴巨身前。观察着他。看着他身上流出的鲜血。歪着头…… 看到吴巨张着嘴,似乎是想向她求救。可是血液的流失。使得他连发出声音的力气也没有。 大张着嘴,想说救命,但是却吐不出一个字来。他只能以哀求的眼神看着这个手打红伞一身红衣的女子。 看了一会儿。这女子似乎是没了兴致。抬起头来,高高昂着。 吴巨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灰暗无光。就像他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安心等死。 这时他却听到了鸟雀一样的声音。“你想不想活下去?” 嗯? 吴用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他的眼中重新焕发出了生的希望。可是怎么办?怎么表达?他现在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吴巨只能努力抬起头,盯着她看。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女子没有动作,只是站着。仿佛是在观望远景,又仿佛是在等待他的答复。 吴巨是又急又担心,他努力发出声音。 “我-”一个有如蚊鸣的单字节。 声音之低,只有蚊虫可与比拟,但是这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一点儿都不剩。 他仍然活着,本来便是这一口气在,现在气没有了。他的生命也走到了终端。 希望的双眼渐渐失去了生机。 他后悔,他不甘心。他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生的希望就在眼前,我却连一句“救命”都说不出来? 也许我应该说“救”字,而不是“我”…… 这是吴巨最后的意识。 这时那女子动了。只见她收起伞,伞头向下,白玉一般的玉手从伞端向下抚下…… 什么?她在手、**! 好吧!不得不承认,会这样想的骚年才是真正的**民。 用手上下摸摸伞,又不会喷,竟然能产生这样的联想,实在是……呃!它喷了? 不,不是喷。而是随着她的手抚动,一滴晶莹的血珠正在凝聚成形。这血珠随着她的手推动,不断向下滑去,滑到伞头。她停了一下,单手努力一挤,直接挤飞出去。 那动作,那感觉,怎么看都像是硬挤出来的。 晶莹的水珠从伞头落下,直接落入了吴巨的口中。 仅仅是瞬间,吴巨身上的死气竟然一下子停止了凝聚。 人死都死气生,这个天道至理的过程一下子停下了。 这血珠从口腔而入,滑入食道,进入肠胃…… 它每到一处地方,便燃起一片血焰。这血焰竟然可以燃烧死气。 凝聚到他身上的死气,随着血焰的燃烧,不断减弱消失。 为之付出的代价竟然仅仅是血珠变小。 对抗死亡,总是一个过程,并不是一蹶而就的事情。 血焰的燃烧虽然不可思议,但是总是火焰。在身体内烧上一把火,这把火不仅要烧五脏六腑,同样也要烧血液、骨髓……只要是死气侵染的地方,就没有它不到的。 这种痛苦有多大,多么强烈?死人是不知道的,幸亏是死人。如果是活人的话,单单这疼痛都能疼死人。 女子显然是知道这个过程的,所以她在给了他那滴血珠后,重新撑开伞,把伞丢在地上,整个人直接躺在了伞上。 慵懒的样子,分明是躺着绝不站着的主儿。 男人,就是大懒蛋。但是她做起来,仿佛本该就是如此。她就应该这样,让她站着,才是痛苦,才是亵渎。 “吼-” 过了多久?一刻钟?还是一年? 感觉上的错觉,使得时间失去了永恒不变的意义。 吴巨一跃而起,没有燃烧尽了的血珠立即进入他的体内。化为他的血液,补充着他缺失的养分。 吴巨醒来。看到的便是那个女子。慵懒得躺在了伞血。纤纤玉手。一双玉足竟然也是**的。 白璧无瑕,一丝儿粉尘也没有沾染。看一眼,便让男人欲火抬头。 吴巨只看了一眼,立即低下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以免把持不住。扑了上去。他双手抱拳:“西夏副使参见大人,感谢大人救命之恩!” 女子没有立即答复,而是慢慢腾腾。慵懒得很。慢了半拍才开口说道:“我叫九尾狐。有人来了。” 她有如电闪雷鸣一般。立即钻回伞中,而那把伞也立即回到了吴巨的手中。 一个大男人,打了一把红伞。 听到有人来,吴巨立即警戒着,如临大敌。今天实在是刺激,太刺激了。本想做黄雀。最后却(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做了螳螂。 这“有人”二字,立即成了他的警戒点。 自称九尾狐的女子却立即对他说:“不要看。来的是迎接死人的阴兵,你若是看了,他们也会把你带走的。就是我也不愿意与阴兵交恶。” 这就是宁采臣从阴兵那得知的,四个人中,有一个没死。 与此同时,正在休息的宁采臣,哪儿又知道自己家中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叩叩-”门让敲响声。 “是谁来了?这么晚了!”嘴上说着天色不早,宁母却其实并没有闲着。 桔子肉可以做仙桔,桔子皮其实也是宝。晒干之后,再入了味,同样可以做成零嘴。 而它最大的作用便是补充维生素,败血病的良药。 既然跑了船,宁采臣又怎么会忘了败血病,这样的航海天敌。 华夏人自古便极为聪明,他们以最简单便宜的豆芽菜作为海上航行的维生素补充。 豆芽菜本身是够的。想吃多少就发多少,可谓海运的天然绿色食品。 不过豆芽菜唯一不好的地方,便是单调,以及需要生火做饭。而用腌渍过的桔子皮,便可以很好地解决船上生火的难题。 特别是遇上了暴风雨天气。大海无情,几天,十几天的坏天气,都不是不可能。 更何况生火的材料,这时代一直是木头,而船上的木头,是用来维修船只的,可不是用来生火的。就是有带,又能带上多少?不运货了? 桔子皮便成了最好的解决之道。 有人说柠檬比桔子要好。 这是事实,后世科学实验数据无不说明了这个问题,但是现在你让宁采臣上哪儿去找柠檬?再说桔子皮这么好的东西,丢了太可惜了。 好吧!老实说,会利用上桔子皮不是这东西本身丢了可惜。而是钱闹的啊!有一段时间,宁采臣想钱都想疯了,也才想出了腌制桔子皮的主意。 宁采臣这种变废为宝的主意,宁母是万分支持的,总算有个她可以干的了。 仙桔那东西,她也可以干。但是宁采臣却给那东西做了高端的定位。就像后世的巴西雪茄烟一样。 巴西顶级雪茄烟,除了质量上层以外,其文化卖点,也就是这种雪茄烟是在处女的大腿上搓成的。 在大腿上没有办法剥桔子,就是能剥,华夏的老古董也不允许。所以宁采臣打了个擦边球,说这仙桔是由处女的手中剥出。 这只是宣传手段,并不一定就是处女。可不知怎么就传入了宁母口中。 要不说这时代的人实诚,宁母竟然主动退出了。 当桔子皮投产,宁母也才再度参与进来。 “请问,这是宁府吗?”门外声是个苍老的老人声音。 老人总是给人一种安全感。听到是老人的声音,宁母立即打开了门。 门外果然站着个老者。 老者一身绸缎衣服,华丽的员外服穿在身上。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家仆一样的人。 在二人身后,还有一辆高贵大方的马车,马车车篷竟然也是绸缎的。马车木头上更是刷着一种亮丽的生漆。拉车的马高大健壮,显然不是南方马,而是真正的北方马。 车把式就站在马车旁边,一动不动的。身上虽然穿的不是绸缎。但是身上的衣服却很整洁,一点儿补丁也没有。 单单是这主仆三人的行头。便足以给人一种非富即贵的感觉。 宁母打量下他们。实在是想不出这是什么人,自己认不认识他们?不,不认识。“这位老者,不知您是?” “老嫂子。我终于找到你了!”老者见了宁母,双目一亮。悲从声来。 搞得宁母是措手不急,赶忙使人扶住。男女授手不亲,宁母不好扶他。只问他:“您到底是谁?” “老嫂子。来,我告诉你!”说着老者便找坐的地方。 看他需要坐下,宁母立即恍然大悟道:“来来来,快请进!” 老者进来一看,见到地上铺着的草席,草席上全是桔子皮。不由好奇道:“这是?” “这是我儿的主意。我儿说桔子皮中含有大量的维生素c和香精油。将其洗净晒干与茶叶一样存放,可同茶叶一起冲饮。也可以单独冲饮,其味清香,而且提神、通气。 桔子皮具有理气化痰、健胃除湿、降低血压等功能,是一种很好的中药材。可将其冼净晒干后,浸于白酒中,2~3周后即可饮用,能清肺化痰,浸泡时间越长,酒味越佳。”一说起自己的儿子,宁母就像大多数母亲一样,那是滔滔不绝,唯恐自己没有表达出自己儿子的优点来。 “哇!老嫂子真是老来有福了!”老者适时地发出惊呼,表现出对宁采臣的佩服。 看到有人这么佩服自己儿子,宁母的谈兴也就更加起来了。夸起儿子来,那就是一朵花。 就连儿子小时候尿床,画地图的事,都成了夸耀,早慧的所在。 “娘,这位长者是?”看到宁母和一个长者在一起谈性这么浓,聂双忍不住也走了出来。 来宁家这么久了,她还没有见宁家来什么亲戚。除了钱塘的许娇容时不时串下门外,便几乎没有外人来了。 不仅仅是亲戚少,主要是因为这宁府太缺男人了。 没有男人,就是李公甫与许仙也不好多来。 今儿,天色已晚,华灯初上,家中却来了个老者,与宁母相谈甚欢。想必是个相熟的。老者来访,聂双也不必有什么瓜田李下的担心。 想的是好。在聂双询问老者是谁时,宁母依然是乐呵呵的:“这位老人家是?对了,你是哪一个?” 这一下,所有人都起了黑线。 你不知道他是哪一个,还聊得这么热乎劲。 老者立即起身,详细解释道:“想当年,我的先祖与老嫂子的先祖同为先皇殿前将军……” 长篇大论的历史复述。 不同的是宁采臣的祖先不过是大汉将军,而人家祖先是个有将军号的将军。 前面已经说过这“大汉将军”并不是真的将军,只是一群殿上的执瓜侍卫。 用今天的话说,也就是一群站在皇宫中的警卫保镖,而人家却至少是个少将师长。 “老嫂子,你知道我们找你多久了……”话没说完,又是泣不成声。 历史讲完了,宁母当时就信了。不信不行,当时逃亡的秘密,确实只有逃亡的人,以及其后世子孙才知道。 不过聂双却不这样想。 是,宁母是告诉过她,宁家的来龙去脉。 这不是夸耀,而是古人的必要传承。这与后世那种连自己爷爷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传承不同。 古人讲究,只要有记入族谱的祖先,后世子孙都不得忘记。特别是嫡系族孙,更是要求能从第一代开始,全都背下来。 这不是假的,是古人的那种对血缘的重视。这种重视态度,就是宁采臣也比不上。 宁家只剩下宁采臣一个男丁了,而身为嫡长媳的聂双,家中族史,她也是知道的。 但是她与宁母不同,作为官宦子女,那么久的事了,说出来还有用吗?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夫君做了官才来。分明是奔着官位来的。正所谓“一举成名天下知”。 “既是亲人,不知长者住在何处?在杭州可有落脚之地?”聂双虽然怀疑老者的动机,但是毕竟是官家小姐,就是有所怀疑也不会表露出来。试探得了无痕迹。 老者叹道:“当年逃难去的太远,一直逃到了琼州。现在有所成就,才来寻找往日的亲人。人老了,总是想和亲人们见个面什么的。对了,大忠,快,把准备的礼物拿出来。你看看,人老了,尽忘东忘西的。” 仆人立即从车上卸礼物。 礼物很普通,也就是些布匹、丝绸、首饰什么的。 单单从礼物上,并不能看出他们是从哪儿来的。要知道现在的琼州可没有什么土特产。 “你看看,你人来也就是了。怎么还买这么多礼物干啥?”享受上富裕的生活。这样的礼物并不足以让宁母受惊。 变化真大!要知道还是一两年前,就是一匹布都足以让宁母高兴坏了。 聂双虽说怀疑他,但是这礼物不假,而且以现在的宁家来说,算不上多值钱的物件,收了也没有什么压力。只是他到底是为何而来? 老者季刊见宁采臣他们家人收了礼物,立即问道:“咱家的大侄儿呢?老朽想见见大侄儿。” “臣儿在京中为官。” “这样啊!”季刊沉吟了一下,然后说,“不知侄儿何时会回来?要不咱们去京中看看他好了。” 聂双一愣,没有开口。宁母却喜出望外,立即答应下来。聂双刚想劝,宁母却说:“你们夫妻聚少离多,这次正好,咱们上京去找他……” 季刊不知道竟然会这么顺利,不由在眼底露出微笑。 第424章、进行 随着他们一行人向京城进发,一个“叔字收拢”的信息传了出去。 消息送出去,整个宋境仿佛一下子静了下来。知情人等待着,等待着季刊的行动。 老柴家的天下,姓柴的,去拿去夺,这很正常。 但是宁采臣不同。别说宁家失去音讯这么多年了,就是没有。现在的宁采臣已经是了不得了。 翰林院也好,知制诰也罢。其通向的道路只有一个,宰相之位。 宁采臣太年轻,所以即使他表现出了足够的宰相进军趋势,也不会遭到蔡京的打压。在蔡京看来,宁采臣太年轻,是不可能冲击到他的身份地位。至于他死以后,他还有必要去过问吗? 官运之说不提,只宁采臣现在的表现来看,是这样。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不敢立即接触宁采臣的原因。 一边是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熬资历,便能坐上宰相之位;一边却是造反,就是成功了,最多也就是一个宰相。 这样一来,这样的傻事还会有人干吗?没人敢保证。 如果不是太子那边得到消息,太子不是那么待见他,就是这个老者也不一定会出现。太冒险了。 季刊年龄大了,也活不多久了。就是现在死了,他也没有太多的遗憾。最重要的是万一宁采臣要是不愿意,甚至报告给赵佶听,对他们整体也没有太大的伤害。这才是挑选季刊的主因。 当然,宁采臣现在的官位名声也是他们极为看重的。更是选择了宁母做突破口。 这一路上,只要是有好吃好喝好玩的。季刊总是不忘宁母,送到她的手上。 宁家以前是穷人,现在虽然富了,但是在古代宁母这类人是没有旅游的说法的。即使有宁采臣给她一些好东西,也不可能把所有东西给她。更不必说地方上的特色。 女人天性喜欢逛街。这与年龄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如果在逛街时,再有人替她们付银子,那就更好了。 这些季刊全都在做,也很快地拉近了与宁母的关系。就是聂双也不好再说他什么。正所谓“吃人的嘴短”。 在他们一边玩,一边往汴京赶去时。汴京却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宫中的新贵,刘贵妃死了。 “是你杀的?”宁采臣躺在郑贵妃的**。 刘贵妃一死,他就进了宫。 本来宫中死个贵妃与宁采臣无关。可是如果这死的人与郑贵妃有关。他就不得不过问了。 他们二人不知不觉间便成了“炮友”。没人说什么,也没人去改变什么,就这么自自然然的在了一起。 “为什么这么说?”玉石琵琶精在宁采臣身上画着圈,葱白似的玉手画了一圈又一圈。 “她的灵魂我都见过了。”城隍神位不这是假的。自他做了城隍,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人都死了,还会说假话。至少这时代是几乎没有的。 “嘻嘻!”玉石琵琶精笑着。伸出粉红的小舌舔着,就是不说话。 “你不会是嫉妒吧?”宁采臣猜测着可能。 玉石琵琶精停了下来。笑着:“你吃醋了?怕陛下来我这儿,我就没有办法陪你了?” “别胡说。” “放心吧!他是不会再来我这的。就是来,我也不稀罕,自从有了你,我再也不想其他男人了。” 这样的夸赞,男人自然是乐意的,但是宁采臣却有些羞愧。“胡说什么?” 无论有没有人提,她都是皇帝的女人。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别人宁采臣不知道,但是他是有罪恶感的。老板的妻子啊! 他却不知道这样的认定对玉石琵琶精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她会认可赵佶是她的男人吗?别逗了。如果她们也这样想,当年的苏妲己就不会败坏成汤江山了。 玉石琵琶精笑着说:“你想不想做皇上?” “你胡说什么?”这一下宁采臣是真的惊住了。皇帝什么的,他是真的没有想过。 皇帝对后世之人来说,是如此的遥远,几近于消失的存在了。 “不想就不想,你发什么火?”玉石琵琶精仔细爱抚着宁采伐,翻身上了来。 “你还来?”宁采臣吃惊道。 她不出声,直接动了动来。又疼又舒服的表情在她脸上变换。 果然不是自己的身子,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这边是**声浪语,另一边…… “你问他要不做皇上,是什么意思?”这是郑贵妃灵魂的质问。 “啊啊……”一边唱着舒爽的歌声,一边说,“你,你知道我是要找人。可是赵佶竟然不帮忙。啊……” “所以你杀了刘贵妃?” “啊!”玉石琵琶精惊呼一声来自花心的触动,“这种时候不要问我!不,我不行了,交给你了!” 玉石琵琶精才不管她是不是愿意,直接交换了灵魂对身体的控制权。 郑贵妃与她不同,她只要是享受什么姿势都做得出来。然而郑贵妃却是带着那么一点儿矜持,一点儿羞涩。 同样一具身体,却给了宁采臣两种不同的感觉。这大概也是宁采臣为之迷恋的东西。 女人拥有好奇心,男人却是贪图新鲜感。 一场风流一场梦。 做得多了,宁采臣也渐渐学会了所有拥有小三的男人必做的功课,事后洗澡。 洗得干干净净,洗去一身异味。 郑贵妃也好,玉石琵琶精也好,她们都在沉睡。 宁采臣却不行,他得离开。 “宁大人。”刚出了宫们,宁采臣便撞~~书书网.shushuw-更新首发~~见了冯素贞。 老实说,宁采臣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她了。也许是因为刚刚做了那事。在看到冯素贞,他差点儿就问出了新婚愉快吗?“冯大人。”好在及时刹住了车。 “宁大人是否有闲暇时间?”冯素贞问道。 “哦?有空。”宁采臣愣了一下,立即说道。 房中事,一般人做下来,会累,会想睡觉。可是于他来说,却是越来越精神,身上的力气也变得更大了。 “宁大人,咱们去望月楼吧!”冯素贞建议道。 宁采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也就应了下来。随她同去。 ------- 先发点,剩下的婚宴后再补上。 第425章、求助 望月楼依水而建,每逢夜月,抬头望空月,低头视水月。 意境很好,环境也很优美。是文人才子们常来的所在。 进了望月楼,宁采臣便发现了冯素贞竟然是专诚来找自己的。 望月楼的小二热情招呼他们到楼上,一个雅间竟然早早订好了。 前面说过,这望月楼环境很好,意境也是极好,是众文人才子们常来的所在。 这也造成了这个地方一位难订的现实。 冯素贞虽然做了驸马,可现实却是这驸马爷还真不一定斗得过文人才子们。 这望月楼的位子可不会因为你是驸马爷,便让与你。 文人士子们不让,掌柜的就更不会让了。 文人士子们讲究一身傲骨,掌柜的若是做出巴结权贵的事,即使这儿意境很好,也不可能让文人士子们趋之若骛。掌柜的自然不会做这自断财路的事。 这望月楼有订位,只这一点便知道冯素贞是有事相求,但是宁采臣也没有想到,进了雅间,当小二下去后,冯素贞竟然跪求道:“求宁大人救命!” “这是怎么说的,快快请起!”宁采臣立即扶她起来,入手便是一片软绵绵,绵绵不绝。 冯素贞脸一红,立即起身,有点儿躲避的意思。 宁采臣可不想让她尴尬,立即出声问道:“冯大人,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连救命都用上了?” 说到自己的事,冯素贞立即忘了刚才的尴尬,是又愁又痛苦又害怕说:“宁大人有所不知,世人都以为娶下公主是享福,但实际上却是痛苦。” 宁采臣打量着她,心说:对你确实是痛苦。这百合虽好。也要开对时间。在这个时代做百合,确实要痛苦一些。 看到宁采臣打量自己。冯素贞想到自己女子的身份。脸上一红。不过她也是实在是没有人好求的了。 顾不得羞耻,而是努力静下心来说道:“宁大人是知道我身份的。” 宁采臣知道她说的是性别,而不是什么身份。宁采臣点了点头。 冯素贞继续说:“新婚那天,不是我与公主圆的房。” 可以理解。想圆房,估计她这辈子是无能为力了。 这是个极正常的推测。可惜宁采臣却算错了。因为这个世界不是后世那样的世界啊!这个世界才是什么都有可能。 当然这是后话了。 “竟然是一位宫女。她是来传授**(这个**不是双修术,仅仅是两口子办那事)的。可是我怎么能行呢?所以我故意装醉,躲过一切。可是此事可一可二。不可三。女官已经发话了。无论如后都要和她学**,否则就请御医检查我的身体了。” 真是难为她了。如果是一般人家,大家都是小白。就是娶了妻子,几年下来仍然是处女的,也不是没有。 可皇家不行。就是你不懂,也有人教你。 糊弄小白。这很简单,很容易。 大家睡一张床。便是夫妻了。亲个嘴便怀上孕了…… 很假很天真。却是真正的社会现实。这时代的人就这样。 现在宫女要教冯素贞了,这可不是可以糊弄过去的。人家是懂行的,甚至……还有量那个的。 悲惨。难怪她要喊救命(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 不对,她根本没有必要喊救命,这事很好解决啊。“上次你不是说你的兄长……” 用哥哥代替不就行了。这不是冯素贞的打算吗? 但是听到宁采臣提到她哥哥,冯素贞是一脸的悲痛。“没有了。我再没有家人了!” “怎么会?难道是?”不会这么巧吧? 古代各种疾病意外很多,一个小感冒都有可能夺去一个人的性命。莫非他们家也是? “不是,是他们不认我了。呜呜……”冯素贞伤心痛苦地哭了。 一边安慰她,一边从她的话中得知。 原来,一直以来,代替哥哥科考,都不过是她自己的想当然,家中并不知晓。 后来她考中了,家中见到报喜的门子,也才知道她做了什么。 然而她哥哥并没有感激她,反而觉得自己妹妹看不起自己。拥有一个天才妹妹,做哥哥的压力本来就大极了。 好在这次出来个宁采臣,抢走了本属于冯素贞的头名状元,不然她哥哥更是郁闷。 不过总归是亲妹妹,虽然生气,却也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冲突。 可是当冯素贞成了驸马之后,她再想与家人联络,寻求帮助时,她竟然是再也找不到家人了,只有一封信,是她父亲留给她的。 素贞:当年取名字时,就不应该取你哥哥一样的名字。真是后悔听了那个算命瞎子的话…… 现在你已经顶了你哥哥的功名,又惹下这么大的祸。咱们是小门合户的,实在是承受不起…… 我与你大哥会去别的地方定居。你就当没有咱们这个父亲与大哥吧! 冯素贞哭了,哭得很伤心。 但是你能说冯父的做法错了吗? 欺君之罪啊!这时代谁不害怕。 若是一家人因为这件事死了,那才是有冤没处伸。 可冯素贞错了吗?好像也没有。 身为一个才气极高的女子,有才不得施展。代替自己哥哥去科考,也是好意。 至少她是绝对不知道会闹成现在这样的。 她也是个可怜人!生错了时代的可怜女人! 世人的观感什么的,不是一朝一夕会改变的。以这个朝代来算,至少还有八百年的时间才能改变。 宁采臣同情她,这也是个女强人,至少她渴望成为女强人。生错了时代啊! 宁采臣正准备安慰她几句。 “砰!”门让打开了。 一个黑铁蛋冲了进来,人没进来,便大声嚷嚷:“宁大人,你到底还救不救哥哥?” 又是这事。 宁采臣皱了下眉。老实说宁采臣往宫中跑,本身便有躲开这件事的心思。 吴用他们一毛不拔。用自己的钱去救另一个黑铁蛋(宋江),倒不如就让他在牢中呆着。 至少也应该让他明白,这**女的银子是不能不给的。 突然闯了进来,倒把冯素贞吓了一跳。因为冯素贞知道她刚才说的一切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 李逵闯进来不久,后面便跟来了戴宗。“铁牛,你怎么乱冲乱撞的。哦?宁大人这儿有客人。” “可是他老不去救哥哥。” 不用问了,这肯定是吴用的主意。还演什么戏?以戴宗那腿脚,莫非他还跑不过李逵不成。 宁采臣没有拆穿他们,而是面无表情介绍道:“这位是新科驸马冯大人。” 宁采臣的介绍,也让冯素贞冷静下来,她立即擦去脸上的泪水,观察下来人。 大宋的服装制度实在是太有用了。只看李逵他们的装束便知道他们不是士子,只是一群草民罢了。 冯素贞秀眉一竖,怒呵道:“尔等是何人?没看到本驸马在与宁大人商议大事吗?” “商议什么大事?哭哭啼啼,就像个小娘子似的。”李逵嘟嘟囔囔。他的嗓门又大,屋里屋外全听见了。 “大胆!”糟了!他听见了什么?“哪来的狂徒,竟然如此放肆!” 二楼雅间的争吵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掌柜的立即匆匆赶来。“这是怎么说的?出了什么事吗?” 冯素贞见了掌柜立即质问道:“你就是如此雅间吗?本驸马与宁大人谈的正好,你却放入此等狂徒?” “这这……”掌柜的可以不畏权贵,括孤,这里面有个前题,那就是一方得是文人士子才行。 李逵他们无论是长相,还是着装打扮。士子?下人还勉强。掌柜的立即变了颜色,生气道:“你们到底是哪儿来的闲汉无赖!竟然来我望月楼闹市?” “你说是无赖?你竟然说爷爷是无赖?爷爷打死你!”李逵一把抓住掌柜的衣襟,就把他抓了过来。 提起砂锅大的拳头,便准备打人。 “李逵,住手!”宁采臣出手了。 宁采臣知道自己不是宋江,所以他没有动动嘴便限制住李逵的能力。但是双修之后,比力气,李逵已经不如他了。 一把抓住李逵的拳头,又让李逵放开抓掌柜的手:“掌柜的,这事我们来处理就好。” 掌柜的连连点头。李逵虽然没有打到他,但是刚才李逵就那么一抓他。他便察觉到了,这哪儿是人抓的,简直就是一匹马。 就是这人不会任何武功,单单是力气,他也受不住。有大人们承接下来,正好。 掌柜的匆匆去了。 这就是宁采臣武侠小说的后遗症了。它使得世人知道了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匹夫的愤怒与意见,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入人心过。 “宁大人?”冯素贞看向宁采臣,因为宁采臣表现得似乎认识他们。“大人识得他们?” 宁采臣叹了一口气,说:“他们的哥哥入了大牢,现在求我救人。” 不是宁采臣有意瞒她,而是这种事他都不想插手,实在是不好听,也不好说。 “哦。”冯素贞点点头。 做了大人,这事是难免。 李逵却接着大叫:“宁大人,你到底什么时候救哥哥?” 戴宗的表现是劝,但实在是无力的很。什么“别这样,铁牛”“大人很忙的”。 不太像劝,倒像是火上浇油。 第426章、去见李师师 果然李逵立即说道:“忙?再忙能有哥哥关在牢中还紧急的事?” 这一下,冯素贞知道他们没有听到自己的“欺君之罪”了,不然不会这么说。 这时代除了叛乱造反以外,还有什么罪过比“欺君之罪”更重大的? 不过虽然他们没有听到,让冯素贞安心不少,但是李逵这种大声嚷嚷,仿佛除了他的事,别人都不足一题,也同时惹火了冯素贞。“你那哥哥犯什么罪过?为什么被抓?” “也没什么事,就是去看了个娘子,没有银子。” 李逵真的是大大咧咧惯了,这种事也说得出口。他是真不懂,还是不在乎。 谁知道,他反正是说了出来。 一开始,冯素贞还没有听懂,什么看娘子,银子的。这看什么银子,还要花银子吗? 等她反应过来,立即啐了一口,脸上飞霞:“这嫖了人家姑娘,却不给银子,就该抓起来,好好收拾一顿。” 嗯?莫非这也是个穿越者?宁采臣只有一个念头,“强悍”,“太强悍”了! 这么强悍的女子,只有后世才办得到吧? 看到宁采臣盯着自己看,冯素贞这才想到自己说了了不得的话,不由脸上更加红了。 假装男人,装的太久了,竟然忘了自己的女儿身。 也是,不是什么话题都从男性角度考虑的话,说话扭扭捏捏的,她早就暴露了。 这时,武松与妙善竟然一起赶了来。 正好听见了李逵的大声嚷嚷,武松立即恼怒道:“李逵,你瞎说什么?” 宋江与自己的交情。武松也还记得。他不像李逵,不知道个好歹。像这样的事。遮丑都来不及。又怎么能大声嚷嚷。 本来武松还担心宁采臣一旦烦了,把这事捅了出去。宋江在梁山拉帮结派的事,武松是看在了眼中的。武松毕竟是做过官的。 历史上的武松不是混人,但是功名心很强。善于为自己打小算盘。在阳谷知县抬举他时,脑袋转得快。武松那一瞬间想:当初宋江不也是在县里吗。都头也威风十足,个人事务有士兵服侍。 官场最锻炼人,武松和知县关系很好。为哥哥报仇一事的处理。看出他已经具有一定的分析运筹的才能。分寸把握拿捏得很好,也就是说他在很用心地做那个官。当时他很冷静,从证据的收集,到直接手刃两名主犯,武松既不连累证人,也不给邻居留下一个杀人狂的印象。也给自己留一条做好人的后路,这时候道德对其的约束力还很紧。机警而细致。就是武松与李逵相比的可塑之处。 虽然由于宁采臣的穿越,在蝴蝶效应下,武松的哥哥并没有死,但是武松这个人并没有变,他大体的人生并没有变。 以他的细心,查觉出宋江的小动作,绝非难事。 可是他武松又能怎么办?一边是结义兄弟宋江,一边是他觉得人很好的宁采臣,夹在中间,他怎么办,怎么做? 李逵愣愣的:“我说了什么了?”他还不明白。 戴宗立即解释给他听。 宁采臣也向妙善使了眼色,让她去劝冯素贞。 二人都是女扮男装,应该更容易谈得通吧! 掌柜的也许是受了李逵的气之后,不服气,竟然找来了城卫军。 好在有宁采臣在这儿,否则不是李逵他们让抓,便是李逵闹京师。他的性子,可不是那么好的。 劝走了城卫军,宁采臣与冯素贞也谈不下去了。约好下次再谈,宁采臣他们便回去了。 李逵连宋江的糗事,说起来都没有一点儿负担。冯素贞在再三确认李逵他们没听到后,也不得不分手。因为实在是谈不下去了。 回到了桃花庵。宁采臣是该吃饭吃饭,该读书读书。 浩然正气从书中来,保护着他,也同时改造着他身上的业力。 业力本身是不好的存在,但是也要看用在什么地方。如果用在杀人,这对身怀业力者来说,同样的是一线生机。 李逵在知道自己竟然在无意间败坏了宋江的名声后,也变得垂头丧气,没有了主意。 没有李逵这浑人冲锋陷阵,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这样的顾虑。 吴用也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没有他的指挥盘算,宋江一帮人,仿佛成了无头的苍蝇,一盘散沙似的。 完全不知道做什么了,和怎么做。 他们看向晁盖,找他拿主意。这儿现在除了宁采臣这个二寨主外,也就是他了。 晁盖与宋江的交情不浅,虽然当时宋江更多的是为了打响自己的知名度,但是宋江也是做了实事的。比如生辰纲告密,晁盖至今也还记得。 “这个,宁大人,你看宋江的事……”别人不开口,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了。 “晁天王,来坐下谈。”有人开了口,宁采臣自然也就不能再安心看书。再说晁盖说话出声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晁盖坐下后,说:“宋江的事,咱们是不是救救他。” 宁采臣说:“非是我不救他。而是这事的关键主要是在银子上。别的事情,这银子都可以拖欠,但是这种银子,拖久不得啊!” “是,你说的是。可是总不能一直让他就那么呆在牢中。” 宁采臣知道今天非得说出些什么不可。“这些天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他做了什么吗? 梁山众人就住在宁采臣家中,实在是没有看出来。 宁采臣说:“晁天王也知道我这儿的银子从何而来。前不久,线已经使人去取银子了。” 船队。 这一说,晁盖明白了。 这是古代,提个银子,可没有一分钟到帐的说法。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的转银子。没有几天,那是别想。 当然。宁采臣也不是没有快捷的方法。比如法王城,比如走地府。但是有必要吗?没有吧! “噫!早知道是这事耽误的,就应该是戴院长去一趟就好了。”李逵恍然大悟,嚷嚷道。 戴宗那双腿真的很快。如果真是他去,也就是两三天的事。 可是话又说回来。真的有必要吗? 宁采臣说:“与咱们合作的商家是不知道咱们的身份的,所以除了定下的人外,咱们还是尽量不要与人家有太多的联系为好。” 这本来便是掌管梁山钱粮的一种手段。不过其他人对此也是无话可说。他们已经是贼寇。这明面上的生意,他们的名号自然是不好使。 见他们接受了这样的解释,宁采臣继续说:“戴院长那双腿实在是太醒目了。” 宁采臣这不知是夸赞,还是叙述事实的话,瞬间便让戴宗的心暖烘烘的。自然也就不再找宁采臣的麻烦。 在说话的艺术上,宁采臣竟然不知不觉进步了。 刚刚安抚住众人。换来他们的谅解。吴用带着孔亮他们急急走了进来。 吴用他们进来,二话不说。立即生气地说:“拖,拖!现在好了,宋江哥哥就要被斩首了。” 这话他是说给宁采臣听的,但是却是惊起了梁山众人。 “什么?斩首?怎么会?” 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有死在女人肚皮上的,但是因为**要斩首的,他们还没有听说过。 吴用看向宁采臣,直接问道:“宁大人,你还不愿出银子吗?” 宁采臣的脸当时便阴沉下来。 晁盖赶忙出来打圆场:“宁大人早已经使人去取银子了,只是没有来到罢了。” “好了!”宁采臣直接生气道,“人,我会救。但是我救的不是宋江,而是梁山的团结。什么烂人,连**的银子都不出。” 这分明是撕破脸皮了。 吴用暗暗后悔,他又怎么知道宁采臣使人去取银子了。如果知道他一定不会这么说的。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在他身上,每每预料失误?他为什么表现得如此别具一格。 如果是梁山兄弟,根本不用我激,他们便会主动营救宋江,可是他。竟然起了反效果。到底是哪儿错了?是哥哥的声望不足以立足士林吗?只能在武人小吏中传播。 吴用就是再聪明,也想不到宁采臣会来自后世。后世人对宋江简直都分析烂了。 这就使得后世看过水浒的人中,一百个,有一个愿意救助宋江的就不错了。 而这一个愿意救助宋江的,也不会是什么目的都没有的“雷锋”,而只会是做着投资打算的“吕不韦”。 “老爷,银子小的已经押解来了。” 看着进来报告的宁家下人,吴用眼珠子都瞪圆了。 你说你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在我豁了出去,有意逼迫他后,你才回来? 可是现在说什么还有用吗? 吴用向宁采臣道了歉,但是他知道,这个歉道了也没用。大家都是文人,都是聪明人。一些小动作,都看得清看得明,没人是傻子。 道完歉,吴用也不好再呆下去,立即带着是离开。 随着他们离开,其他人也在告辞离开。不过他们的离开却是分拨的。 吴用一拨先走,包括李逵戴宗孔亮他们;第二拨是武松以及二龙山的众人。然后是晁盖的人。 不知不觉间,梁山竟然分出了三派,不,是四派,还有宁采臣掌控的一派。 宁采臣沉思了一会儿,也就继续看书了。 最先离开的吴用一行人,却是后悔不已,特别是吴用:“早知就不应该激他。” 戴宗也说:“是的,其实宁大人为人还不错的。那些大人们哪一个不是脾气大的吓人。” 这是一种委婉的说法,官儿看不上吏,文人看不起武夫,这是时代的主流。 吴用根本无力改变。 同样的事,草民需要陪着小心。戴宗不是草民,但是在大人们文官面前。他同样需要陪着小心。 只要大人们对他们稍微和颜悦色一点儿,对他们便是极大的尊重了。 这是等级制度下的先天劣势。是宋江比不了的。 看到自己的人对宁采臣大生好感。吴用虽然急在心中,却也是无法好想。 看来我只适合做诸葛亮,对人心的把握,我不如宋江哥哥多矣。 想到宋江对他说的:“宁采臣此人。只要我等不主动招惹他,他是不会针对我们的”。 吴用更是后悔。凭白撕破了脸皮。这可如何是好。对宋江哥哥的大事…… 吴用站起身来,想与宁采臣好好谈谈,开诚布公的。 但是宁家下人却告知他。宁采臣带上银子出去了。 宋朝是有交子的。就是银票,用纸//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印的取银凭证。 宁采臣没有参与这个世界前,这银票是叫“交子”,又或是“飞钱”。 可是武侠小说一流行,可是不得了了。 “交子”、“飞钱”的称呼几乎一夜之间完全都消失了。所有纸张上都印上了“当xx银票据”,再印上票号。以及防伪的花纹,这银票的称呼也就一时间响遍了大江南北。 就是宁采臣现在身上带的也就是银票。 宁采臣没有去别的地方。直奔李师师的小居而去。 可是一段时间未见,这里竟然是变大了不少,迎接的也是宁采臣不认识的新人。“公子是来拜访我家姑娘的吗?” 来见李师师,是没有人会穿官服的,所有人一律是穿常服。可是就是如此,宁采臣也轻易认出几个官员来。 这李师师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不过她一个人应付得过来吗? “正是。”应付不应付来,是人家的事。宁采臣这次来是救人的。 “那公子随我来。” 没有了官服,宁采臣仿佛又回到了无官一身轻的时代。 女孩子走路是不是都这样。优雅点的,叫阿娜多姿。通俗说法,就是屁股扭啊扭的。 也许女孩子都会扭,但是显然这儿的女孩子扭得更厉害。使得人都担心,会不会再下一次扭出去后,就收不回来了。 只看了一眼,宁采臣便不再看她。 不是这姑娘不漂亮,而是眼界高了。又知道女子承欢的绝美身姿,他已经不再是个初哥。这样的挑逗已经可以无视了。 “公子,请!”很快便到了一处包间,姑娘引着宁采臣进去,姐儿也爱俏。 宁采臣的样貌,正好符合她的审美观,屁股扭来扭去,使尽了力气,却并没有吸引住宁采臣。这不由让小姑娘有些气馁。 引宁采臣进了包间之后,很快便上了一壶茶,一些甜点。一盏琉璃杯,里面装着四五瓣桔子。 这是小姑娘的好意,要知道来这的客人,一次也就是一瓣罢了。 可惜她是表错了情,因为她不知道这东西本就是宁采臣生产的。 也许这时代的人对于这种桔子肉觉得很是稀罕,但是宁采臣却是可以拿来当饭吃。四、五瓣桔子肉就想吸引宁采臣,她绝对是找错人了。 小姑娘失望得离开了,因为宁采臣已经转头看向了另一边。 缕花的窗户,可以轻易看到外面的访客。 一个毛胡脸汉子,这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可是他身边的人却了不得,一个光头和尚。 李师师这个地方是做什么的,汴京人恐怕不知道的都很少。然而这种地方竟然出现了个和尚。 不得不说李师师艳名之响,真是皇帝也好,造反头子(宋江)也好,以及和尚都闻风而来。 之所以说他是和尚,而不是秃子,正因为他一头的戒疤。 后世的和尚是有受戒僧,以及不受戒的秃头和尚。 只要是剃个秃头,然后领本和尚证,就是十足的真和尚。 然而在认识了鲁智深才知道,这和尚是真的会在剃了个光头后,用香头在头上烫上戒疤的。 有了戒疤的,才是真和尚。没有戒疤的多数是秃子。这也是秃子与和尚的曲别。 “宁大人!”惊喜的声音在门边响起。“你怎么来了?” 李师师是真的没有想到宁采臣竟然会来他这儿。自从上次的事后,周邦彦已经不来这儿了。 周邦彦陪着赵佶满汴京的乱逛,只有这个地方他是再没有来过。李师师懂的,避嫌吗?她真的懂。 她不求别的,只求他们在街上遇到,能打声招呼便是极好了。 宁采臣做到了,他们刚刚在街上打过招呼没两天,宁采臣竟然又来了她这儿。 惊喜。 惊喜已经不足以形容。 李师师摆摆手,让引路的小娘退下。 看到她真情毕露,宁采臣也很高兴。 无论对方是什么人,什么职业。真正的感情流露,却比什么都要来得真实。 宁采臣的心情一下好起来,笑着说:“多日未来,李姑娘这儿越发的大了。” 李师师娇嗔道:“宁大人多日未来,还好意思说咧!” 李师师的真情流露,转瞬即逝。她不是没有真感情,只是她更明白她如果想活得好,就不能有更多的真感情。她,只是个男人们寻欢取乐的工具罢了。 宁采臣说:“姑娘到我这儿来,其他人怎么办?我刚才可是看到来了好几波的客人。” 李师师咯咯笑道:“宁大人不会以为所有的客人,奴家都陪吧?”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如果真那么做,奴家就是分成两半都不够用。”李师师笑吟吟的。她就是喜欢宁采臣不懂的样子。 什么都懂的,那是玩家。永远不能露真情的玩家。 第427章、闹事 “那他们这是?”宁采臣好奇了。 别看他在杭州的名声叫得震天响,他还真没有怎么去过这花柳之地,对他们的作风做法,也是知之甚少。 李师师见宁采臣好奇的样子,咯咯娇笑,以手掩口:“我呀,收了不少姑娘,平日里都是她们在招待客人。” 这是行规了。头牌姑娘哪儿是那么好见的,那些大的花楼什么的,哪一个不都是普通姑娘在陪客。 而以李师师现在的身份地位,她能露下面已经是极大的让步。真让她陪酒,有几人有这胆子。至于上床,不要命了。 难怪赵佶放心,她也放开胆子做生意。 与其让赵佶瞎猜瞎想,干脆打开了门来做生意。做了什么生意,做了什么,一目了然。 不得不说她这样做是比偷偷摸摸的要好,光明正大地让赵佶监视自己。 自己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开心了,赵佶更是放心了。 更重要的是李师师的做法让宁采臣这样的人放心了。偷偷摸摸是很刺激,但是头上老有一个大人物盯着,一个不小心硬触犯了他。这个可不好。 而光明正大的做生意,用士人的话说:“事,无不可对人言。” “不然,怎么可能你一来,我便过了来。”李师师笑吟吟地说着实情。 她这番话说出来,不仅不让人反感,反而是觉得很舒服。很贴心。无形中便增进了大家的距离。 “其实我今天来……”她这样一说。宁采臣就想先把宋江的事说了,干脆利索得解决了这件狗屁倒灶的事。 可是有的时候,并不是你想直来直去,便可以快速解决问题的。 “那个女人在哪?我们来这儿是见那个女人的,不是这些小丫头片子!”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从别院传过来,震得屋瓦都乱颤。 李师师皱了下眉,不得不站了起来。也许是真的不拿宁采臣当外人看,站了起来才密觉失了礼。忙笑着说:“宁大人,你看这事闹的,我得去看一下。” “出了什么事?”对方中气很足。听声音便知道至少是个练家子。 李师师一点儿都没有怕的意思,反而笑着说:“这出名也不是全是好事,不少客人都是奔着奴家来的。” “要不要我陪你去?”对方中气这么足,宁采臣担心李师师会吃亏。 李师师笑着说:“没事。这等事我遇得多了。还能应付得过来。” 宁采臣点了点头,隔行如隔山。既然她本人都说没事,宁采臣也没有必要跟着去。 可是这时,宁采臣的《黄庭内景经》却猛然翻了起来。这一下子便引动了宁采臣的注意力。 “李姑娘,我看还是我陪你过去吧?”《黄庭内景经》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动的。 李师师不知道是《黄庭内景经》的原因,还以为宁采臣是在关心她。就是妓者,也不由为之感动。 “宁大人,这种事,您可是做不了护花使者的。您要知道,一旦我身边出现了护花使者。这事儿反倒是麻烦。他们就会抓住,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在奴身边之类的,烦都烦死了。奴烦点儿,倒是不怕什么。到时候他们那些粗人若是伤到宁大人,那反而是不美了。” 她说的很有道理。别的宁采臣不知道,但是上一世,校花身边的男人们,绝对是最能拉来仇视的火力的。 只是宁采臣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能成为让人仇视的家伙。 知道自己去,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使李师师更难做,~~书书网.shushuw-更新首发~~宁采臣也就不再勉强了。 李师师摇曳生姿地离开了,宁采臣也把注意力放在了《黄庭内景经》上。 当然,他是不可能呆坐着看《黄庭内景经》的,如果他这么做了。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在发呆。毕竟《黄庭内景经》已经入了他的身体,别人想看也看不到。 一个人跑到这种场合发呆。怎么看都是很怪异的事。 宁采臣没有做奇(怪)人的打算,所以他站起身来,观看这房间内的字画。 李师师的地方,用现代人的话说,那就是高档会所。她这儿的东西自然都是真迹。 如果是现代字画收藏家到这儿来,恐怕都能当场哭出来。大宋名人的字画就不说,单是赵佶过亿的字画,这儿就不少。 只是宁采臣现在无心观摩它们。看着是在看字画,其实他的心已经完全沉入了《黄庭内景经》中。 经历这么长的时间,宁采臣已经知道《黄庭内景经》是不会无缘无故发光发亮的。可是这《黄庭内景经》的提示也就到此为止了。再多,就没有信息了。 它根本就不会告诉你它为什么发光发亮。 研究了一番之后,宁采臣也没有找出是因为什么。 只是发光,又怎么能知道是将要发生什么事呢? 从《黄庭内景经》上研究不出来,宁采臣只能放弃。而是把注意力转到历史上。 历史上此时此刻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虽然穿越本身带来了不少改变,但是历史的主流大体上还没有太大的变动,而这一时期的历史事件…… 不好! “宁大人,你快去救救姑娘吧!”突然门外闯进来一个小娘。 这小娘正是引宁采臣进来的小娘。 “发生了什么事?”宁采臣问道。 “是那两个客人,他们非叫姑娘做陪。姑娘都陪他们喝了两杯酒了,他们还不放姑娘离开。”小娘又慌又怕。 也是。奔着李师师来的,哪一个不是李师师是谁的人。到了这儿,哪一个不都是规规矩矩的。 小娘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客人,自然是又慌又怕。 “在哪儿?快带我去。”宁采臣再顾不上分析历史事件。现在是先救人要紧。 宁采臣的为人处事方式,大事件是亲人朋友后面的。 这大概就是宁采臣永远也丢不掉的小市民心理。什么大事也没有自己亲人朋友重要。所以他从来不是,永远也不是一个公而忘私的人。 “在菊园。”小娘哭哭啼啼,伸手一指右进的一个院落,上面正书有“菊园”二字。 ------ 困死了,先睡会儿,睡醒再补 第428章、同道 “菊园”二字是赵佶的手笔。 李师师这儿.分“春”“兰”“秋”“菊”四个院子。 四个院子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里面种植的植物有所不同。 宁采臣是来办事的.不太在意这些.但是对来这儿的人来说.现在的季节自然是菊园最好。 进了小院.便可以看到到处盛开的菊huā。 这儿只有huā.连一片落在地上的败叶都没有。显然是有专人打扫的。 景色虽美.但是现在可不是欣赏这些的时候。小娘领着路.急匆匆闯了进去。 “住手!”宁采臣人还未到.先是大叫了一声。 “姑娘.你没事吧!”小娘虽然害怕.但是还是冲到了李师师的身边。 小脸蛋上挂着断了线的珠子.挡在李师师身边。 而李师师也不再像是刚才与宁采臣娓娓而谈.容光艳丽的样子。一头云髻早已散乱.脸上的红.不知是酒气.还是愤怒。 而这里的客人.竟然就是宁采臣看到的那个和尚.而和尚身边正是那个员外。 和尚显得怒气冲冲.员外却很平静。只是偶然间宁采臣看到了员外的手.那儿哪是员外的手.分明是一双老农的手。 宁采臣还没有跨进房内.便有其他房间的客人闻讯冲了过来。 谁敢在李师师这儿闹事。有好奇的.也同样有架梁子的。这可是李师师.帮了她一把.她会不感恩吗? 不.不需要感恩.只要记住自己便好了。 本来便是存了护huā的心.现在再看到李师师的样子。有如暴雨之后的梨huā.衣衫不整.huā容失色。 这一下立即激起了众人的热血。本来以为只是饮酒上的口角.老实说。huā了银子.却见不到李师师.他们多少总是有些不满。 可再不满.他们也不会对李师师动手。“你们怎么这样?怎么能对李姑娘动手!” 这些人中也不是没有在家大玩家庭暴力。打老婆孩子的。但是在这儿.他们就是再有什么怪味.也得收起来。 就是连**.他们也是能用正常体位.也绝不玩huā样。不为别的.只为李师师的名号。爱屋及乌之下.这儿的姑娘可以说是最幸福的了。 可是现在倒好。他们连这儿的姑娘都好言说着话儿.竟然有粗人敢打李师师? 不是他们小胳膊小腿的.而那个和尚单是手臂便有他们大腿粗了.他们非上前直接打起来不可。 大宋重文贱武之下.李师师这儿可是一个武林高手都没有。 和尚也觉得委曲.大声嚷嚷:“谁打她了?我不过推了她一把。” “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和尚一出口便是谎话。”来的人多.小小的门.连宁采臣都挤不进去。这人躲在后面吆喝。和尚是听得到.看不到。 “什么和尚?这种地方都来.他该不会是假和尚吧!” 有一就有二。他们都想表现.而动嘴皮子.正好也算是文人们的老本行了。 “应该是了。否则哪儿有和尚来这烟huā之地的?” “古人云:食色性也!李姑娘艳名远播.佛门弟子也起了凡辰俗心了。” “噫!不是佛祖不能临凡.否则也必然下凡而来。” “好!说的对!” 这人一多了.说什么的都有。当然也开始偏开主题了。 和尚却很生气.绝不承认自己打了李师师。“我要是打他.一拳就能打杀了他。哪儿还能像现在这样囫囵好着。” “噫-和尚又在吹牛。一拳便把人打死了.你以为你是少林寺来的不成?” 这是个武侠爱好者。武侠小说一出.这少林寺是美名远扬了。宁采臣也算是对佛门有贡献了。 不然。大相国寺又怎么会在一开始相中了他。 他们还以为宁采臣是佛门的狂信徒。不然他又怎么会这么大力推销佛门。这样的人为佛门做事.绝对是不会收取任何报酬的。 事后的发展.却与他们想象的并不一样。宁采臣不仅计较报酬.还为此与大相国寺翻了脸。 这其中的歪歪道道.只不过是因为宁采臣是抄的罢了。 这武林的泰山北斗一直是少林寺.宁采臣也就这么写了。又怎么知道大相国寺会会错了意。以为宁采臣是真的佛教徒。 现在也是一样.自从有了武侠。这和尚一会武功.人们首先想到的便是少林寺。 “我不是少林僧人.但是我一拳也能打死人。不信.你就试试。” 和尚说动手就动手.一点儿情面都不讲。拳速快捷如风。拳未到便有风压压来。 这样的拳头.别说是说话的书生.就是练武的武人粘上了.也是不死也会重伤。 眼看着那人极将丧命于拳下.在那人身后竟然伸出一把伞来。一把看上普普通通.油纸包裹的伞。要说这伞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伞纸上破了一个小洞。 但是就这么一把破伞却挡住了和尚的一击。 砰。 气浪在伞与拳头之间冲击来.形成了一股扇面风。 不提(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防.众人让这风吹得东倒西歪的。不是他们人多.一个挨着一个.想必早有人让风吹倒在地。 虽然拳风惊人是一个因素.但是文人的身体素质也可见一斑。这样一对比.宁采臣就不打算多为难这和尚。没办法.宋与其他朝代不同.一个身手好的武人是绝对有用的。虽然有些对不住李师师。 自己的拳头有多硬.和尚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这么硬的拳头.不仅让一把破伞挡住了.更可怕的是伞竟然完好无损。 那伞不是铁制的.和尚接触过.他知道。和尚一抱拳道:“何方前辈高人.歙州僧人.宝光如来邓元觉有礼了。” 那伞自然是宁采臣的。 宝光如来邓元觉?好熟的名字。 等一下.宝光如来邓元觉。 宁采臣想起来了。这李师师除了吸引了赵佶、宋江外.还有一个人同样是她的入幕之宾。这便是另一个造反头子方腊。 而邓元觉便是他手下的护国国师。有万夫不敌之勇。 一个造反头子还不够.又来了一个。 “你们应该不适合在这儿闹事吧!还是离开吧!”看到他们.宁采臣便觉得他们可能便是《黄庭内景经》闪烁的原因了。 老实说.在知道他们是谁后。宁采臣一开始还为难.但是在想到自己文官的身份.反而是一点儿都不为难了。 多好的借口啊!咱是文人.文人动口不动手。就这么简单。 宁采臣隐隐约约的暗示让方腊吃了一惊。心说:莫不是我假写告示.骗官府开仓放粮的事传到京师了? 今年七月.天上有两个月光景没有下雨。晒得地裂叶枯.遍地焦黄。稻谷颗粒不收。大家用树皮草根还填不饱肚子.官府却连连上门讨税.把大家从山地里收起来的几颗杂粮.也搜括得一干二净。 那日子真难过呵!方腊和穷兄弟们.自己肚皮饿得精瘪.一家人老的摇头叹气.小的哭叫要吃.可是粮食却一车一车的。不断往县城路上拉.把县里的粮库装得满满的。大家心里真气极了.都想把粮库里的粮食弄出来。 有些性子比较急的人。看到被逼得走投无路.心头火起.三三五五会在一起.摩拳擦掌.打算动武去抢。方腊听了这个消息.连忙对大家说:“硬打容易吃亏.要想个灵巧的办法才是!”大家都相信方腊是最会想办法的.都齐声催他:“你快点想个办法吧.日子没法过啊!” 方腊这时带上众人找了一位会写告示的老先生.编写放粮的告示。又用豆腐干来刻官印。从而骗取官差放了粮。 只是这时候方腊还没有造反.在放了粮之后.便开始了逃亡生涯。只是想不到他竟然逃到汴京来了。 方腊会逃往汴京.自然有他的目的.比如传道。 要知道方腊可是自称“圣公”的。 而宋史.列传第二百二十七.童贯传.方腊传(附):方腊者.睦州青溪人也。世居县堨村。托左道以惑众。 现在正是他羽翼未成.鼓惑富人出钱粮的时候。 方腊与邓元觉都没有找到这个高人.但是他们却不得不离开。身份露了底.真等人家来抓自己不成。 方腊与邓元觉离开.小娘扶着李师师去了清静的地方。 这地方外人是不能进的.但是宁采臣却没有受到限制。 “李姑娘.你还好吗?”宁采臣有些惭愧.自己是有实力留下他们的.可是却没有。 这不能不说宁采臣没有私心。这个世界已经与历史上的大宋有所不同。如果再提前解决了方腊与邓元觉.又会有什么样的蝴蝶效应? 宁采臣不知道。他需要时间.这也是他不动宋江的原因之一。 而方腊起义更是远强于宋江.他于歙县七贤村起义.建立了包括江苏、浙江、安徽、江西的六州52县在内的农民政权。 动了他.历史会怎么走向?没有人知道。 也许没有任何影响.但是也许会引发不可思议的事。因为宁采臣在方腊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弱的法力。 李师师摇了摇头:“我没事.多谢宁大人关心!” 她有些惊.也有些恼。语气上也就不如一开始热情。 宁采臣更尴尬了.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没话找话问道:“这和尚怎么也会来?” 李师师这时似乎已经恢复过来.说:“和尚不能来吗?要知道咱们蔡相也是和尚出身。” “什么?他是和尚?” “怎么?你不知道吗?” 宁采臣点点头。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蔡京是佛门之人。 封神大战时.闻太师是截教。这大宋宰相是佛门。又要开启了吗? 李师师对小娘说:“我有些渴了。” 小娘立即去打水。 看到小娘离去.再看不到身影。李师师才说:“今日师师要感谢宁大人的援手之德。” “什么?” “那把伞是宁大人的.奴认得。”李师师伸出纤纤玉指撩了撩头发。“只是没有想到宁大人也是修炼之人。” “也?莫非你也是?”宁采臣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李师师竟然也是。这世界还能再疯狂一点儿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29章、要问价 “姑娘是何门何派?” 历史上的名妓李师师竟然也是修炼之人,实在是出人意料。 如果不是真正了解了这个世界是真的有修真在,只是这句话,就很难让人相信。 印象中的修真们虽然不能说都是云淡风清的高人模样,但是也没有听说过这修真还有做妓女,做成十大名妓者。 李师师苦笑一声:“什么何门何派!不过是个肉身布施者罢了。” “肉身布施?” 李师师说:“观世音曾以肉身布施,现红粉之相,与迷途之人**,**大欢喜之时,突现骷髅之身,取红粉骷髅,大欢喜过后便是大寂灭之意。以渡化迷途之人,不叫其沉沦肉相皮念!佛经说‘红粉骷髅’,又说身是臭皮囊。” “师师姑娘是佛门弟子?” “佛门弟子?算不得是。佛经有一禅理,为‘骷髅观’‘见何人都为一骷髅,无别。为第二禅境,所谓‘泰山崩前而不惊,美色当前而不动。’男人见到西施那样美的女人,当做骷髅观,自然不动其心;女人见到潘安那样英俊的男人,当做白骨观,自然不动其心。” 李师师有些神弛神往,继续说:“窥不透,又谈何佛门弟子。我是窥不透了,也只适合做一俗人罢了。” 看李师师的样子,很难不信她是一个信徒,但是她却这样说。真是摸不透她啊! 十大名妓,有这样出彩的身份也不能算是不可理解的吧! 看李师师没有说出来的意思,宁采臣想了一下问道:“李姑娘我朝佛门弟子多吗?” 李师师看着宁采臣,突然咯咯笑了起来:“怎么?宁大人也关心宗派信仰吗?” 宁采臣尴尬的一笑,说:“我只是听说官家抑佛。实在是没有想到本朝宰相竟然是僧人出身。” 李师师愣了一下,缓缓说道:“官家选错了路啊!佛门当有一量劫的气运。此时又怎么能求道呢?” 李师师说的仿佛是答非所问,一般人是很难听懂她说的什么。但是宁采臣明白。 一个量劫的气运。穿越者是再明白不过了。 “难道道门就这么退避一个量劫?”这是宁采臣想问的。也是所有穿越都想问的。 李师师说:“誓言是要遵守的。” 实在是想不到,表面上的祟道抑佛只不过是表相罢了,真正的主流仍然是佛运啊! 摇了摇头,宁采臣说:“好了。不谈这个了。” “咦?宁大人不想多了解情况吗?” “了解情况?了解什么情况?” “了解佛门的力量。”李师师认真说。一副你只要问我,我就会告诉你的样子。 “不必了。” “咦?为什么?” “为什么要了解。我既不是佛,又不是道,了解他们干什么?” “宁大人。你只要问我。我会告诉你的。”李师师很认真地保证说。她竟然以为宁采臣是不相信自己会说出来。 “我知道。”宁采臣也很认真。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佛门在天竺几乎灭门。然后东传中原,从一个外来宗派很快便发展到与道门分庭抗礼,到了后世更是成了地球上的三大宗教之一。 再看道教。就是有道真修也没有一两个,反倒是骗子神棍横行。以致于道教灭落之势早现。不是道观的香火,借着也许已经不再显灵的神灵余威。那是真的消失于历史长河。 这些宁采臣都知道。而且李师师已经说的更多了。 宁采臣只说一句:“明白了。这一量劫佛门是主流,我知道的。” 李师师看着宁采臣。突然笑了。有些事不用说出来,她懂的。 他是担心我泄露太多。会于我不利。 宁采臣给了这么明显的暗示,她也就放心很多。按宁采臣说的。他不是佛,也不是道,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宁大人今儿到我这儿来,不是真的来找乐子的吧?要不要我叫两个好姑娘服侍一下大人。” 宗派的话题太沉重,还是说起这些风花雪月来,更和李师师的胃口。这样的话题也没有什么忌讳。 “不不,我来是有正事。”宁采臣连连摆手。他家中还有一大堆女子,他并不是一个花花太岁。 虽然穿越这么久了,耍女人这样的“雅事”,他还是接受不了。 没办法,谁让他穿越前既不是官二代,也不是什么富二代。就是一穷小子。实在是跟不上人家封建社会的“主流”,就是有了银子,也跟不上。 用句俗话说:天生的穷命哦! “哦?正事?”李师师掩嘴笑着,似乎是听说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有正事,大人不去你们的皇宫大殿去谈,却来小女子这儿。大人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真的很尴尬,宋江做的事,可是他不来又不行,他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由着梁山人胡闹吧? 这也是吴用捏准宁采臣的脉门,他知道宁采臣是不会舍了梁山。至少现在不会。 再尴尬也得说:“李姑娘,前不久有个黑铁蛋似的矮小汉子来了姑娘这。他没有付姑娘银子,听说让开封府的人抓了去。今儿他家人把银子带来,托到我这来了。这是银子。” 宁采臣亮出一叠银票。 李师师扫了眼面额,便知道这银子是有多没有少。不过她却没有收银子,而是好奇地看向宁采臣。 只是看着,就是不说话。 宁采臣让她看得都尴尬了。“李姑娘,可是银子不够?” 这银子数都没有数,又怎么会有够不够之说。 李师师问道:“宁大人与那人可是有关系?” “我与他萍水相逢,只是朋友帮托罢了。”宁采臣表现得很平静,但是他的内心却不平静。宋江可是个造反头子,这世界没有人比他更加明白了。 李师师低头想了一下,说道:“黑铁蛋?这形容倒也贴切。既然没有关联,这银子我可就收了。” “这是自然,今天我本就送银子来的。”宁采臣说。 李师师数够宋江欠下的尾款,其他的又推回给宁采臣。 宁采臣没有接,反而说:“李姑娘,这有多,是我这次的。”宁采臣不好说这是给李师师的利息,只说是自己这次的。 就是这样,李师师也虎着脸说:“宁大人这是骂我!师师是爱银子,但是师师的银子早赚够了。不是身份所限……”她没说下去,反而说,“你宁大人来我这儿,看望一下老朋友,再收你银子,你把师师当什么人了?” 李师师又露出真感情来。自从赵佶连着处理了两个人,有文有武。李师师以前的老恩客是更加不敢来了。 他们不仅不敢来,更是竭力撇清与李师师的关系。 这一对比。坐过牢的宁采臣不仅没有因此埋怨他,更是在街上遇到主动打招呼不说,这还到自己这来。 无论来因是什么,都是难能可贵的。李师师不由想到了“君子之交淡如水”。 “再说今儿宁大人可是救了小女子一命。”李师师高兴之下,说起了俏皮话。 “对了,宁大人可知这黑铁蛋为什么银子不够付吗?” “为什么?”宁采臣也很好奇,以宋江的小心谨慎,他应该不会不带银子就来的。别忘了他可是个通缉犯。 “他呀!咯咯……”还没说,李师师便先笑了。“这一切还要怪宁大人。” “怪我?”宁采臣更摸不着头脑了。是,自己不再大量供应梁山钱粮,是造成宋江出来的原因之一。但是宋江应该不会这么呆傻吧?来这儿散心之余,还把这种事说给姐儿听。 李师师给出了答案,一指桌上仙桔说:“哝!就是这仙桔。这黑铁蛋儿是吃了一口,大声叫好。吃个没完。最后没银子付帐,只能把他交给开封府了。” “大人不知道这黑铁蛋狼吞虎咽吃桔肉,当时可是惊动了不少人。整个大宋虽说只有咱这儿不限量供应仙桔,就是皇宫中也没有这待遇。可是这东西价格贵得吓人,还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吃过呢?” 想到宋江饿死鬼的样子,再想想当他得知价格前后的神情,李师师便忍不住大乐。 这些年来,李师师过的是很苦的。 她真的就是水性扬花吗?不,恐怕不是这样。 真的要比,她也许与当年的申公豹是一个心态。 不断惹祸,只为了受到上面的重视,让师父多看自己一眼。但是这是奢望,天地大势之下,他们是看不到的。就是看到了,也不会理睬。 不过现在对宁采臣来说,却是万万想不到,宋江竟然是栽在自己的桔子上。 全天下只有李师师这儿无限量供应仙桔。一是桔子本身的产量。二也是他知道李师师帮他的事,可是作有赵佶的女人,她又没//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什么好缺的。不得以只有这桔子还算可以。 人们不是说吗?要想拴住男人,首先要拴住他的胃。皇宫里的吃光了,赵佶还想再吃,来李师师这好了。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桔子肉的甜食竟然把宋江也圈进去了。 听说是因为这种事付不出银子来。宁采臣真的真的很同情他。 宁采臣甚至心想:以后我有了孩子,一定要教育他(她),吃东西前,一定要问价。 第430章、夙敌 付了银子,李师师再派人去消案,也就没有什么大事了。 不过……吃桔子吃到付不起账来…… 哈哈!实在是不笑都不行。 他就不怕上火吗?这得是吃了多少啊!真是笑死人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宁采臣还记得自己小时候,那时候太小,没有钱,也没有能力赚钱。看别的小朋友喝汽水,他也馋。 正好这时,有一个批发部进了一批过期变质的汽水,人家都丢了。宁采臣却全当宝地搬了回来。 那时候他是又小又穷,实在是不曾尝过汽水是什么味。所以这汽水味再怪,他也是喝了个饱。 只是当天他肚子痛得差一点儿死了过去。一连病了好几天,具体几天,由于病得昏天黑地的,他也没有印象。反正那次他是记住了。 而宋江…… 唉!都是嘴馋惹的祸。 “你终于出来了?什么事这么高兴,也让咱们乐呵乐呵!” 宁采臣本来是很高兴地圆满解决了宋江的事,却不想一出门,就让人劫住了。 劫他的不是旁人,正是方腊与邓元觉。 宁采臣眨了下眼,问道:“二位,咱们认识?” 宁采臣也变坏了。他的表情是装得要多真,便有多真。不知道的绝对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不要装了。在窖子那,你不是挺威风的吗?一把伞便挡住了我的拳头!”邓元觉说。 宁采臣说:“这是怎么说的?我什么时候见过你们?” 一个梁山便够了。方腊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因为历史书上告诉过宁采臣,方腊是农民起义军的领袖,是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是反封建反压迫…… 总之他们与自己不是一路人。 方腊与宋江最大的曲别,便是一个打死不招安;一个天天想着招安。 明白了吧? 说白了,就是用梁山的人救赵佶,没有问题。如果用方腊的人,说不定,他会直接把赵佶干掉。 既然不想打交道。宁采臣自然是装傻,他才没有主动承认,然后不打不相识一番。 一个造反头子就够闹的了,再多一个。那还不闹死。 方腊说:“书生竟然进了菊园,为什么说不认识咱们。” 能做头的人都不简单,方腊一开口便指出宁采臣话的漏洞。 他们在菊园闹得动静那么,说这样还不认识。谁信? 宁采臣更干脆,有点儿无赖说:“你们那么凶,我可不想认识你们。” 这话也就是说,我是认识你们。只是你们太凶了,我这才装着不认识你们。 方腊手一招,一只长尾巴的鸟儿落在他的肩上,看上去似乎是喜鹊。 之所以说似乎。大家知道,上一世也好,这一世也好,宁采臣都没什么接触过鸟。 上一世是环境恶劣太快,鸟儿越来越少。只儿时,偶然见过几只。这一世,书呆子一个。书上倒是有描写,但是缺乏实践。 鸟儿落下后,立即口吐人声。 这不是喜鹊。宁采臣知道了,喜鹊没这本事。 可是你会说话就罢了,怎么能学我说话呢?你又不是鹦鹉。 那鸟儿复述的正是宁采臣与李师师的对话。也不知道它当时停在哪儿。 是只好鸟!竟然能学这么多的话。如果没有灭绝,那到了后世,哪儿还有什么鹦鹉的生存之地。 “现在你还说不是你吗?” “好吧!你们赢了,就是我。你们想怎么样吧?”宁采臣手一摊。 反正我只要不和你们交朋友,你们的破事也就与我无关,你们又能奈我何。 宁采臣的想法是没错。但是他转变得太快了,搞得方腊与邓元觉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在通过鸟儿知道了是宁采臣后,便在这堵他。其他的……还没来得及想。 是啊!咱们拦他干什么?他又不是李师师。 “既然你们没事,那我可走了。”宁采臣是说走就走,根本不给他们反应时间。 “站住!”邓元觉跳了出来,再度拦住了宁采臣。 “还有什么事?” “想走可以。但是我不服气。你得与我交交手,不然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宁采臣摇了摇头:“你想和(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我打,恐怕是不可能了。” “怎么说?”邓元觉问道。 宁采臣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他的身后。 他们也听到宁,这么多的脚步声,是不可能瞒过他们武者的耳朵的。 邓元觉他们刚一转身,便听一个声音叫叫嚷嚷的:“宁大人,事情成了吗?” 是梁山众人来了。那个大呼小叫的,就是李逵。 宁采臣点了点头说:“事情是成了。” “成了就好。那咱快走,也好早些接哥哥出来。” 哥哥是你的,可不是我的。 宁采臣一指邓元觉他们,说:“不是我不想走,是他们不让我走。” 随着宁采臣这一指,矛盾瞬间转移了。李逵更是大声嚷嚷:“你等是何人?为什么不让俺们去救哥哥?” 这什么跟什么?拦下他,与你们救哥哥有什么关系? 不过梁山人比他们多多了。方腊立即说:“咱们不是在堵人,只是想与他切磋一下。” “和他切磋?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亏你们想得出来!你们怎么不与娘们比试?”这就是李逵,不长记性,明明不是宁采臣的对手,但是在他的脑子中,宁采臣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宁采臣非得好好打上他几次,他也许才会记住。注意,是也许。 方腊看向宁采臣。宁采臣可没有为他解释的意思。现在就是打了起来,梁山这么多人也不会吃亏。他有什么好解释的,难不成还真的说自己很能打,和他们切磋? 凭什么啊? 宁采臣没有出声,李逵一声“娘们”却激怒了邓元觉。 两次了,佛也发火。更何况他最多算个佛门弟子,还根本称不上佛。 “哇啊啊!黑铁炭,佛爷发火了,非好好教训下你不可!”邓元觉大吼。 李逵也不示弱:“秃驴,你说谁黑?你就是小白脸啦!” “哇啊啊!佛爷非劈了你不可!” “来呀!俺铁牛一下子便抡了你!” 这个强悍!宁采臣差点喷了。可是其他人却没有一个在笑。 哦!是了,时代不同,没有听出笑点来。李逵本身便是抡斧子的。 太可惜了! ------------ 感谢“ltmz”“天天下雨耀天星”大大月票支持,感谢“ltmz”大大票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31章、太年轻 李逵与邓元觉都是粗鲁汉子,说打就打,根本就不会请示领导。 砰砰砰! 一打起来,拳对拳,脚对脚,根本就是毫不留情。 两人是真的往死里打。只看开打前的小细节。 李逵抓向身后,邓元觉也虚空抓了一下。 只是这二人的武器太特殊。一个双短板斧,一个重有五十余斤的浑铁禅仗。 伸手抓了,这才想起放在了投宿的地方,并没有带出来。 赵佶的禁武令虽然是不了了之,但是这儿是汴京。是大宋皇城所在。想带武器在这儿的街市上晃荡,那不是武人,那是找麻烦来的泼汉。 不过就是没有使用武器,也可以感受到二人的力度。酣斗五十余合,不分胜负。哪个也没有真正打到哪个。 拳对拳,脚对脚,拳对脚。双方都是那种力大势沉的人物,不闪不避。拳来脚往。 然而五十余合一过,邓元觉便占了上风。 武松恐李逵有失,不得不杀出助战。像他们这样的汉子,如果一个拳头没防住,让拳头打到身上,那可是非死即伤。 武松一上,他本就是以逸待劳,再加上武松的强项也是拳脚功夫。一上来,便压住了邓元觉。 李逵不比他人,自己人上来了,他不仅不退,更是气得哇哇大叫,也冲了上去。 方腊皱皱眉说:“以二欺一,算得什么好汉?” 李逵却说:“怕人多,你上来也就是了。这个和尚,俺非捶上他一顿不可!” 方腊会上吗?他又不是傻子。这儿有这么多的汉子,还有一个不知道深浅的宁采臣在。 比起武者,他更在乎宁采臣的身份。要知道他的法力不过是他捡到的一本道书,自行修炼出来的罢了。 所以方腊知道他自己与那些有师门的修真是没有办法比的。最多他也就是个汉末的张角。 方腊喊道:“元觉,回来。不要和他们打了。” 邓元觉听了,立即跳出战圈,败退回来。他知道自己对上他们任何一个,都是稳赢,但是两个一起,他就吃不住了。 不打了,武松也没有追击,就这么放他回去。怎么说大家也没仇,没必要再打下去。 李逵却追了上去。 邓元觉一看,好啊!你还敢追来?上去便要打他。方腊却拦住了他。 中间多个人,李逵也就不好再冲,大声嚷嚷:“和尚,快出来,再与俺大战三百回合!” 邓元觉不屑道:“你这黑厮,能接我一百合已是运气,竟然还大言三百合!” “呀哇哇!”李逵气得哇哇大叫“不是俺武器不在手上,你早让俺抡趴下了。” 邓元觉说:“我若是禅杖在手,你连我三十合都接不下。” 李逵当然不服气,可是武松也拉住了他。因为武松知道这和尚的拳脚功夫,是真的不是太好。与李逵一样,只是硬对硬罢了。 所以武松知道他说//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的是实情。真要换上趁手的兵器,他们这边还真不好说。因为武松对兵器并不是那么擅长。 方腊对宁采臣说:“咱们就这样罢手。你看如何?” 宁采臣是对他们是知根知底的,他知道武松的木棍绝对不是五十余斤浑铁禅杖的对手。 木头棍子打个老虎都能断,更不用说与铁禅杖过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宁采臣心中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倘使林冲、夏侯剑在此,必可战而胜之。 呸呸呸!真不吉利,这话似乎是袁绍说的吧!“倘我上将颜良文丑在此……” 赶快不再想了。不过也不用宁采臣多说,梁山人来这儿不是为了打架来的。 戴宗他们也劝住了李逵。说是接哥哥要紧。 “宁大人,我等先去接哥哥了。” “也好,我随后就来。” 梁山人赶去接宋江,这儿很快冷清下来。 “大人,刚才是我等冒犯了。”打了一架,人也冷静下来。方腊率先道歉。 宁采臣没有出声,而是转身就走。 “你这人怎么这样?圣公都向你道歉了,你怎么一言不发,转身就走!”邓元觉不满道。 “圣公?”宁采臣停下。好象这方腊确实组织了个宗派,自称为“圣公”。 方腊解释说:“在下为圣教之人,暂居教主之位……” 什么暂居,都是虚的。历史上他到死,不仍然是教主圣公吗? 宁采臣说:“你们不走吗?刚才打了一架,再不走,一会儿城卫巡捕什么的来了,可是很麻烦的。” 宁采臣是不怕,但是他们不行。一听宁采臣这样说,立即动了起来。 一行动起来,他们也不再拖拖拉拉的。只是…… “你们还跟着我干什么?不是还想再打一架吧?” 离开了巷道,他们依然跟着,宁采臣不得不停下来,看着他们问道。 “不不。大人是奇人,在下等人又岂敢一而再的冒犯?”前倨后恭这么明显,显然是有所求。 “呵呵,方大员外,你这样做,不会也是有什么事吧?” 宁采臣直接问了出来,言外之意就是你还是不要开口了的好。 方腊仿佛没有听见似的继续说:“在下偶然间得了一本道书,得知了一些天地至理,有意与大人探讨一番。” 这是利诱了。自从赵佶祟道以来,不仅这道士的身价倍增,就是这些道书也成的稀罕货。 从上到下,无论是信道的也好,不信的也罢。都已经拿这道书当宝一样使。 换任何一个人,方腊这法子都是无往而不利。但是宁采臣…… “不!对道书,我是不懂的。”也许直接看书,看原书上的字,宁采臣还有看的**。 然而,仅仅是探讨,他就没有兴趣了。 也是,方腊的道书看他现在,应该是真的。而这时代的人由于活字印刷术的原因,还是喜欢抄书的。 一些珍贵的书籍,到了手中,都会先抄下来。然后阅读时,读的便是手上的手抄本。 这对他们来说,读哪一个,都没有什么曲别,都是一样的理解,一样的领悟。但是宁采臣不行,他看的是字,是字身上载的道。 修为不同的人,这字载的道之痕迹也不相同。即使是写同一个字,其中所载的道的多少也不相同。 如果是方腊写的,宁采臣敢说,他的字还不如自己的呢? 就像赵佶的字,为什么后世那么值钱,而即便模仿得再像,也还会让人看出来。 这就是字承载得不同。赵佶是皇帝,承载一国龙气。写字时,免不了会受其影响,字也有了这势。 虽然宋国灭亡了,但是他模仿的势还在。 方腊的字有什么? 宁采臣笑着摇摇头:“不了,我这还有事。寻仙问道什么的,于我还很远。” 这是明白无误的拒绝了。 方腊傻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会不受道书吸引?他到底还是不是大宋人。 不行,现在不是发傻的时代。这仙桔既然是他的,那他肯定极为有钱,这么好的信徒,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至于宁采臣奇人的身份。那不过是客气话。 他用法术试过宁采臣了,就是一凡人而已,但却是一个有钱的凡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人买到一件两件的仙〖家〗宝贝,这不奇怪。 更何况刚才认识他的黑汉子也说,他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如果我这样都能让他跑了,那我还图谋什么大事? 李逵只是个粗鲁汉子,都是以外貌看人。 这李逵的一嗓子,使得宁采臣成了方腊眼中的肥羊。这真是阴差阳错,太出人意料了。 看宁采臣要走,方腊立即大声道:“大人千里做官,就不打算为百姓做点什么?” 宁采臣皱了下眉,不得不停下脚步。 虽然明明知道他是大言欺人,但是宁采臣却不得不听他说。不为别的。全是这名声闹的。 名声能换来信仰,信仰又能促进后土世界的成形。 方腊怎么说也是个宗教领袖。别的本事不说,在信徒中摸黑一下宁采臣,他还是办得到的。 信徒都是不可猜度的。他只要说:“宁采臣写的书都是假的,信奉的是伪神。”只这一句便是个麻烦事。 “做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宁采臣一字一顿说道“你既然偷听了我与李姑娘的谈话,竟然还敢大言欺人?” “不敢!”嘴上说不敢,但是他的神情,哪儿有一点儿不敢的样子。 作为一个自以为看透了宁采臣身份的人。方腊一下子极有自信。 真是可笑。我作为一名真正的修炼者,竟然会相信妓女的话,相信他们都是修真。 别开玩笑了,哪个修真不是高高在上的?又有谁会自甘堕落做妓女。 是了。大言欺人! 当今官家祟信道真,不少人借此升官。 对了,他的官位升的这么快,肯定与此有关。否则又怎么一下子便官运亨通? 他有多大?有十九吗? 唉!太年轻了。自己假说是修真也就罢了,又岂能连妓女拉上?即使这是皇帝的女人。阿附攀爬,也不能这么不分对象? 唉!还是太年轻了。 不过这与我正好,这样的人更好得手。 第432章、传信 自以为看破了宁采臣的真正行藏,方腊放声大胆说:“壮哉!‘当官不与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大人既然有此壮志,难道就不想人人有其田,人人吃饱穿暖?” 大话,大话欺人! 不说别的。就是后世,生活水平那么高了,不还是照样有人挨饿?有人吃不饱穿不暖。 现在不过是宋朝,他就想达到这个高度。难!太难了! 是了,这古人在说服别人时,一般都是大言欺人的。听听他怎么说吧? “方员外有办法?” “自然!”他极为自豪,“大人想必知道我在家乡便开仓放粮,以济一方百姓。如果大人捉我去见官,我只当错看了大人,甘愿自缚受绑!” 这是在挤兑宁采臣了。 真是越不想与他们有纠缠,越是让他绕了进去。 捉人,有纠缠。不捉,同样是纠缠。 “圣公不可!”邓元觉大声道,“大家还靠你呢?要捉捉我好了。” 邓元觉以为方腊是真心话,又怎么知道方腊自以为看穿了宁采臣。 在他看来,宁采臣若是想抓自己,那得看自己同不同意。既然知道了他武力不行,又何妨说点儿大话,表示出一点儿真心诚意来。 可是他又不能告诉邓元觉,宁采臣真的是普通人,几乎没有任何武力值。邓元觉不是自己,告诉了他,他只会露出马脚来。 现在邓元觉竟然真以为自己会束手就缚。可现在也只能演下去了。“元觉,此事你就不要管了。” “那怎么能行?咱们是一起来的。到时我怎么向兄弟们交待?” “方员外,你到底想怎样?”不是方腊的法子太烂,而是后世各种骗局太多。方腊显然是比不了的。 “无论大人信不信。我必定要建成一个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的大圣世界。” 虽然听上去。便知道是假的。但是这总是个目标不是。人之所以会进步,便是敢想,想都不敢想,还谈什么进步。所以…… “好好努力吧!我精神上支持你们。”宁采臣说着话,转身就走了。 又是出手方腊的预料。一般来说,他在慷慨激昂一番后,就是不慷慨解囊。也多少会出一些。 精神上支持。虽然是新鲜话,但是也不难理解。 “圣公,这是?”方腊出马还是第一次有人一毛不拔,邓元觉也对宁采臣大是奇怪。 “唉!读书人不信鬼神!”方腊半是解释,半是感慨道。 宁采臣听而不闻,反而加快的脚步。 当他远离了方腊他们后。《黄庭内景经》也不再闪烁,似乎是恢复了正常。 然而宁采臣又哪儿知道。这,不过仅仅是个开始。 宁采臣刚刚回了自己的住处,连喘口气的功夫也没到,便有宫人赶了来。 “宁大人,真是让杂家好找。听说宁大人出了城,紧赶慢赶,也才到了大人家,才找到了宁大人。” 来的太监一脸汗水,风尘仆仆的,显然是赶了好久的路。 “公公先喝口水。”宁采臣为他奉上手,//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这是下人为他倒的,现在先让了他。 “大人怎么能为小的奉茶?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这宦官连连摆手。虽说大宋有个童贯很有名,但是他又不是童贯,哪儿敢接宁采臣的茶。 “嗳-一杯茶水,公公何必这么客气?”宁采臣把茶交到他手上,“公公润润喉,也好说正事。” 好说歹说,总算是劝他饮了。 喝了茶,平静下心绪,才开口说:“小的是奉黄公公的命令来的。黄公公让小的给大人传个话,大人把西夏人得罪了。西夏人已经去宫中告状了。” 原来是这件事。宁采臣让人给了传话太监银子,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反正他也没有做什么。只是调换了饭食罢了。总不会为了这么件事,赵佶就处罚自己吧! 如果真这样干了。那他这皇上也太丢人了。 宁采臣相信这个朝代,是不会这样对待文人的。 他不在意,可不等别人也不在意。宁采臣刚刚才坐下,又有人来。下人引了进来。 “云裳姑娘?你这是?”同样的风尘仆仆,只是一个流汗,一个不流汗罢了。 虽然没有流汗,这土却是一点儿没少吃。 华夏古代是以黄土覆地为路,是没有什么水泥的。 由于是黄土路,一旦赶起路来,免不了是吃灰喝土。身上黄土的多少,就可以看出人们赶路的急迫。 “宁大人不好了,是娘娘让我告诉你,西夏人把你告了。”云裳急急说。 “嗯,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宁采臣点点头。有些不高兴,有些感慨。 老实说,不过是群西夏人罢了,而且还是群俘虏。 有什么!不过是吃了顿正常的饭,大惊小怪。要知道我还曾经喝水果腹…… 唉!华夏人……真是太人道了! “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担心?”云裳好奇道。 “担心?不过是喝了碗大米粥,有什么好担心的。”宁采臣不屑道。 云裳听着,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问道:“只是这样吗?” “嗯!就只是这样啊。”宁采臣说。 云裳皱了下眉说:“可是为什么西夏人要冤枉大人杀了他们的人呢?” 不问事实,先说冤枉。显然云裳是相信宁采臣的。 “杀了他们的人?我?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几天前,在大人带他们去了俘虏营之后。他们说大人埋伏了刀斧手,杀了他们三个人。”云裳说。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杀他们的人了。如果我真要杀人,还会让他们知道。”宁采臣很生气,这什么事儿,竟往自己头上栽。 云裳说:“大人,我是信的。以大人的修为,真想让他们死,哪儿还能让他们知道?绝对是死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可是官家不知道,我在来之前,官家已经派出了宫中的宦官。” “宁采臣宁大人,有旨意到了。”这边正说着,太监那独特的尖嗓子便在外面响了起来。旨意已经到了,就在大庭。距离宁采臣与云裳说话的偏厅,只隔了一个房子。 第433章、太子变了 宁采臣让云裳在偏厅用茶,自己一个人去正堂接旨。 “公公,旨意呢?”进了正厅,便看到一个太监双手空空地站在那儿,一脸的不耐烦。 旁边跟着侍候的下人,上前也不是,离开也不是。看到宁采臣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太监长得面红齿白,有些娘,却娘得很漂亮。见宁采臣动问,这太监才不耐烦道:“陛下招你进宫,还要什么旨意?难道陛下的口谕就不是旨意了吗?” 这是怎么了?说有旨意的是他,说没有的也是他。 “宁大人,走吧!” “是。” 出了桃花庵,便见到太监自己骑的高头大马,分外神骏,一看便知不是宋地的马匹。 他翻身上了马才说:“宁大人,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能不与太子殿下争,还是不要争。这次陛下说什么,你就认了。最多大人也就是离开朝堂去地方上为官。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太子更好!”说着他向北拱了拱手。 原来这太监是太子的人。 宁采臣正想着,那太监又说:“即使大人不应下来,也没用。大人也看到了,咱家这马可是太子殿下的西域汗血宝马。到时咱家骑着它去交旨,大人却好久不到,其结果,大人也是差不多。” 宁采臣点点头说:“明白了。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太子会针对在下?” 太监高傲无比说:“这皇家的事,哪儿是咱一个下人明白的。不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咱家都明白,大人想必也是懂的。” 宁采臣又点点头说:“多谢公公指点!” 一边说,一边向他走过去。 太监得意非常:“你知晓就好。无……” 宁采臣一把抓住他,直接把他从马上抓了下来。 这一抓异常用力。一下子便摔了狗啃泥! “你!”小太监又惊又怒。 既是来传赵佶的旨意。又是太子的人,新老两代的领导人,他都占了。可是竟然有人敢拉他下马。 “你要做什么?要造反吗?”太监又尖又细的嗓子喊出那种特有的高频声音。 “造反?”宁采臣不屑得看了那太监一眼,“就凭你吗?” 太监似乎这时候才想起自己面前是个文人。而且还是个声望颇高的文人。而自己呢?说好听点是皇上太子身边的人,但是却依然摆脱不了下人的本质。 于是他立即换了个脸色。不声不响向马儿走去。一张脸铁青,有怒发不得。 宁采臣却早他一步上了马。 看到宁采臣坐到汗血宝马上,太监呆了一下。然后问道:“大人。您骑了我的马。” “我不骑,难道真让你骑马跑我前面去吗?”宁采臣一打马,便往汴京城而去。 太监是真的没有想到宁采臣会这么做。过了好一会儿,才大喊道:“抢东西啊!有人抢东西!这还是大人吗?大人们怎么能,又怎么会抢东西?” 文人,文官啊!饿死不吃嗟来之食。现在却抢起了东西。有这样的文人吗? 太监是不信自己经历的。不过后来梁山人知道这件事后,却大声叫“好”。纷纷说这才是梁山的好汉。 这汗血宝马跑起来…… 也不怎么样。 别看宁采臣上辈子不像现在这样富,但是也是坐过高铁的。知道什么叫高速交通工具。 当然,这是古代,不能有太多太高的要求。但是这汗血马是并步马,跑起来不会这么颠,宁采臣还是知道的。 不是马的基因变了,就是让人骗了。这才不是什么汗血宝马。 进了汴京城,宁采臣便下了马。目前他还没有京中跑马的资格。 眼看着便是到了皇城,却不想单章竟然站了出来。“宁大人。” 他先行礼,宁采臣不得不回礼。“单大人。” 单章看了看四周,没有找到传旨太监:“宁大人,那奴才已经把话传达了吧!” “是说了。”这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宁采臣点了点头。 “那大人有什么打算?大人愿意离开汴京吗?太子殿下也不会太过委曲大人,只要大人同意,太子说了,可以放大人去苏杭为官。” 他既然这样说了,宁采臣就不得不问个明白。“单大人,这到底是为什么?” 单章能说吗? 哦!是这样,太子看上了皇上的女人。但是太子不敢与皇上抢,而大人又与她过从甚密,太子看了不舒服,便想把你支开。 以免每次见到,都能想起身为太子都得不到的东西,一个臣子却能得到。 “原因是什么?宁大人说需问,问了我也不会说。宁大人只要应下就行。” 宁采臣严肃说:“老实说官不官的,我并不在意。但是我却不能就这样走了。” 如果真的想走,以自己现在的本事,天下之大哪儿不能去。反倒是留下来,有可能要面对金人、蒙古人的灭绝之战,同时还有一场天地大劫。 封神大战时,有圣人相护,都有那么多的修真死亡。这一次呢? “宁大人,你到底是图的什么?与太子做对又有什么好处?”单章问道。“衣锦还乡,难道不好吗?” 宁采臣想了一下说:“因为我爱这个国家,也爱这个朝代。单大人作为太子身边的人,也应该好好劝劝太子了。” 宁采臣虽然没有直斥太子之非,但是在单章听来,绝对是大不敬。 “宁大人,你竟然……”单章立即换了脸色,再也不是那种好友之问轻松说服的样子。而是立即划清敌我阵营,阶级敌人。 宁采臣笑了笑,一松马缰说:“这可是太子殿下的千里好马,现在我交给你了。” 说着,便转身进了皇宫。 单章傻傻地接住马缰绳,是追上不是,牵着不是。他和宁采臣一样,是没有宫中行马的权力的。 “唉!”一叹气,他牵上马,去找太子了。太子的东西,总是要还的。虽然不知道宁采臣怎么会得了太子的汗血宝马,但是这马他还是认识的。 因为就是为了这匹马,太子才把西夏人引入皇宫,带到皇上身边。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进了太子宫,见到太子,单章立即见礼。 “幼文来了。”太子正在饮茶,“快来坐。” 不等单章坐下,便催促道:“他怎么说?答应了吧!富贵不还乡,有如锦衣夜行。孤的条件这么好,他一定是答应的。也对,他若不答应,他也不可能这么早进城。哼!天下名士又怎样?在官位富贵面前,还不是低头了……” “太子殿下。”单章赶忙打断赵煊的意臆,他陪了太子也不算短,自然是知道太子的性子。 事情向赵煊预想的方向发展,那么一切都没有问题。但是一旦不像他所想象的发展,他同样会很暴躁。 单章立即说:“太子殿下,他没有答应。” 比起面对一个暴躁的太子,显然打断他的话就不算是什么多么大的过错了。 “他没有答应?什么?他没有答应?” 单章正准备迎接太子的雷霆之怒,但是赵煊却没有发火,而是很安静地坐着。 正当单章以为赵煊是不是气过了头,却听赵煊问道:“他为什么拒绝,以及说了什么,你原原本本全都告诉我一遍。” “是,殿下。”单章摸不清赵煊是生气,还是真的就这样心平气和。他没有增添任何一点儿自己的主观判断,尽可能客观地复述了他与宁采臣的交谈。 太子赵煊静静//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听着,没有插上一句,只是那么听着。安静地从头听到尾,又回味了一下,才说:“果然是他啊!就像姐姐(李师师)说的一样,他是个有用的人才。” 咦?这又是怎么了? 单章知道太子赵煊极为不待见宁采臣,但是今儿这话露出的意思,分明是看好他的意思。 让太子殿下转变的,是那个姐姐吗?可太子有姐姐吗? 太子赵煊回宫的方法不是那么正规,再加上赵佶本人是那种不喜欢宣扬家丑的。 曾经有一年,下面报上来子杀父的一个案子。赵佶知道后,没有审理,直接使人杀了那个儿子。 因为这子杀父,在儒家的教化下,绝对是件天理难容的事。与其审理,污了天下的教化,不如直接杀了。 可人杀死不久,这人老父却从外地回来,证实了是一桩污告。 然而人都死了,就是证明了又有何处。 也许这件事有影响赵佶,也许没有。不过赵煊在皇家档案上,却是从来都没有出过皇宫。至于为什么没人见过这个皇长子。病了。 单章并不知道赵煊的过去,所以并不知道他口中的姐姐是哪一个?皇长子又何来的姐姐。“殿下……” 赵煊说:“这么爱朝庭,这才不枉朝庭养育了他们。先祖立国策,实乃贤明至极。如果天下人都这样想,我大宋必将千秋万世,永远流传!” “是,殿下!” 太子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不知道,听不懂。但是他知道自己只能应是,因为今天的太子,一句话也没有说错。身为太子的陪读,本就是会应和太子,更不用说太子说的还是至理。 太子这是变了吗? 第434章、表面光鲜 赵煊又说:“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是国策。只有这样,天下才能长治久安,我大宋才能传承不息。幼文,你要时时督促本王,使本太子不忘文治天下!” “是!太子殿下!”单章喜悦轻快应道。 帝王术,绝对是帝王术! 不管是谁教殿下的,这都是好事,殿下学会了收天下士人之心了。不再是那个只考虑自己的殿下了! 单章当然会喜悦,会轻快。 单章既不是穿越者,也不是修真。自然是不知道赵煊必然是下一任帝王的。 他只知道自他成为赵煊的太子舍子,看到的是赵煊不喜道士,甚至与道士为难,刁难他们。同时,他又针对宁采臣。 这不是什么好事,更不是人君所为。 得罪道士,等于得罪官家;得罪宁采臣这样的人,几乎便等于向文官势力动手了。 单章都有些担心自己这太子舍人还能做多久。毕竟得罪了官家,又向文官动手,这样闹下去,正常人怎么看,这太子之位也很难的保得住。 现在太子醒悟了,竟然知道拉拢人了。虽然只是一些老生长谈,但是这总也是进步不是。 是谁?是谁教育好的太子?最近太子宫发生了什么新鲜吗?也没有来新老师啊! “幼文,你为何如此激动?”看到单章左顾右盼,不听自己说话,赵煊有点儿生气。 自己刚得了人的指点,说上一番有价值的话,你就这样,太不给面子。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殿下英明!殿下一番话真是发人深省,人君典范!” 不要以为太子舍人只是陪人读书。这陪人读书也是一门学问。这太子说对了,要拍马屁,以加深太子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这说错了。更加要拍马屁。这同样也是一门学问。 果然听了单章的夸赞,他极为高兴,不过他想的不是怎么嘉奖单章,而是心想:美人儿真的很厉害。我随口两句,这身边的人都这么大的反应,如果说给朝上大臣们听,他们不是高兴欢喜坏了。 “对了,宁采臣怎么会骑孤的汗血宝马回来?”他知道单章把他知道的都说了,继续说,“这个死奴才。来这点事也办不好!” “殿下勿恼,这文人说话总是藏着掖着,他想必是会错了意,以为宁大人答应了。这才借马与宁大人,要知道宁大人这次的过错可不小。自然要早一点儿面见陛下。” 赵煊很想说,就是他答应了,也应该让他慢,让他激怒父皇。 可是他刚刚才扮演了一番贤明太子。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反而说道:“你说他为什么这么恨西夏人,竟然连俘虏都不放过?” “殿下,西夏人不是说了吗?这西夏人曾经俘虏过宁大人的父亲。这才借机报复。” “因公废私!”赵煊突然大声说,“这宁采臣怎么能这样?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私仇,置国家大局于不顾!” 作为一个贤明的太子,这时候这表现,自然是极为适当。没人觉得他是在公报私仇,借题发挥。 只是知道历史的人都知道,这赵佶父(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子俩干别的还成。要说这治理国家,却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至于什么全局考虑,这样的战略问题。这才是真的在难为人。 他们能依书直说。这本身便是了不起的成就。 至于他们说的,书上写的,到底具体是什么意思,什么章程? 对不起,不好意思。这是绝对真心不知道的。 他们正全力批判宁采臣因私废公,不识大体……再强调一下。具体意思是不懂的。比如什么是大体?比如为什么原本只有几万几千人的小族,非要他们成为几十万几百万的威胁? 这书上没说,他们也不懂。他们只知道宁采臣的做法是违背了圣人学说的。虐俘,恶对敌国……真真不知道他是哪门子华夏人。 “也不知这宁采臣的书是怎么读的?” “殿下,殿下!” 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兴奋。仿佛随着他们的yy,宁采臣就真的变得一文不名,是个品德低劣,蝇营狗苛之辈。 然而这时候怎么会有丧门声,怎么可以有丧门声? “什么事?” 不高兴,极度不高兴。 想我自当上太子,yy一回容易吗我?这谁这么没有眼力劲,扫我的兴。 太生气了,已经顾不上称孤道王了。 大声嚷嚷赶回来的自然是那位小太监。 只是一路紧赶慢赶,他已经变得个泥猴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地上打了滚才回来。 而事实是……他真的是在地上打了滚才回来。办差了差,又丢了太子的汗血宝马。他能敢回来,已是不错。 “奴才该死!奴才没有保住太子殿下的汗血宝马。死罪死罪!”精明的太监,一开口便只说丢马的事,不说自己办砸了差。 差事办砸了,是他无能。可是马让人抢了,这过错就小得太多了。推脱掉罪名,他做得不差。 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赵煊也不好再处罚他搅了自己yy的罪名,只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看你成什么样子!真是没了皇家的脸面!” 他一听,立即哭诉说:“殿下,不是小的愿意丢殿下的人,是宁大人。都是他,殿下为小人做主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得了令,他立即诉说起来。不过他与单章不同,没有经历太子刚才的发言,所以他不免带上了自己的主观情绪。 在诉说完之后,他更是哭诉道:“殿下,奴对宁大人可是恭恭敬敬。可是宁大人不仅不把奴放在眼里,更是一把把奴抓下马,摔了个仰马哈!” 说着,他转过身,给赵煊看他身上的泥土,是汗水与土的混和。 转身动作太大,更是把灰尘带到空气中。赵煊立即取出手帕掩住鼻子。 “殿下,他摔了奴没什么,奴本就是下人,身子骨贱,摔坏了也没事。但是打狗还要看主人,他明的打的是奴,实际上却是驳的殿下的脸面。”小太监见赵煊不喜自己身上的土,立即尽量不让自己身子动,以免扬起灰尘,怒了殿下。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赵煊的表情。 身体不动,眼睛还能观察人,同样是个本事。 ----------- 都说网购假一罚十,本想买个性价比好一点的显示器,一买是假货不说,退货还不承担运费。还假一罚十,罚个六! 感谢“血魔心”大大月票支持 第435章、三人成虎之策 “什么?放肆!”太子赵煊突然生气道。声音从喉咙里硬挤出来,就像是野兽一样。 “就是,放肆!”单章应和着,“你还奴才满口胡言乱语,宁大人又岂是那种人?” 单章不是为宁采臣说话,他是为了迎合太子。刚刚太子可是说了宁采臣是人才,虽然不知道太子口中的姐姐是哪一个。 小太监见太子身边的单章单大人拆穿自己的谎言,立即急了:“太子殿下,奴指天发誓,奴绝无半句谎言!” 单章直接问道:“你说你没有说谎,那你告诉我,宁大人一介文弱书生,怎么可能赶的上一匹千里马,又怎么可能把你从马背上拉下来?” “单大人,当时那马儿并没有跑起来……” “好了!”赵煊突然勃然大怒,“不要问了!他是骑本王的马进的城,这总是事实。” 单章愣住了。太子怎么又这么说了?他到底是看好宁采臣,还是不看好。一匹马而已,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小太监见太子训斥了单章,站在了自己这边,不由得意道:“就是。单大人,你怎么突然站在宁大人那边了?” 不用小太监问,单章自己也糊涂了。太子前前后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太子,单章一时间也弄糊涂了。 他只知道太子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这时,一个女子从外间进来,这女子手捧参茶,径直来到赵煊身边:“太子喝参茶。” 这个女子,赵煊认得,同样的是西夏人的供品。是西夏人送与太子的。 赵煊接过参茶,突然问道:“你说这事,孤怎么处理?” 那女子说:“殿下絮罪,胡娘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让你说你就说。” “是。不过这事是什么事?还请太子明示。” “哦!你看孤这脑子,竟然忘了告诉你是什么事了。事情是这样……” 说也奇怪,本来很生气的赵煊,在这女子出现后。竟然变得平静下来。 单章自从这女子到来,便嗅到一股似檀似麝的香气。女儿身多有香气,对此他并不在意。反倒是赵煊听取一个女子的建议,这点儿让他有些在意。 赵煊说完整件事后,胡娘咯咯笑道:“殿下,这有何烦恼。如实告知陛下也就是了。” “如实说?这能行吗?”赵煊竟然听从了,虽然还有些半信半疑。 胡娘说:“这有什么不行的。怎么说。殿下与皇上都是父子。陛下的臣子欺侮了殿下,皇上绝对会站在殿下这边的。” 她说得虽然是常理,但是赵煊知道,他说:“父皇对文人们一直很好,恐怕……”他没有自信与文人比圣眷。 还有这样的父亲?不疼儿子,疼大臣? 胡娘转念一想笑说:“陛下以前也许是,但是这次不同。不要忘了,西夏人可是把御状告到了陛下那儿。三人成虎的故事。殿下忘了吗?” 赵煊呆了一下,他不是忘了,而是压根没有听说过。 看他的神情。胡娘便知道他没有听说过。不由在心中闪过鄙视:真是个废物,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这样的人也能成为一国储君? 不过这与我西夏却是有利的,宋人越是废物越好。 这样想着,她却是笑容依旧:“殿下,这三人成虎的故事出自《韩非子》,说的是:魏国大臣庞葱(恭),将要陪魏太子到赵国去作人质,临行前对魏王说:‘现在有一个人来说市场上出现了老虎,大王相信吗?’” 魏王说:‘不相信。‘ 庞恭说:‘有二个人说街市上出现了老虎。大王相信这种说法吗?‘ 魏王说:‘我怀疑这件事。‘ 庞葱(恭)又说:‘三个人说街市上出现了老虎,大王相信这种说法吗?‘ 魏王道:‘我相信了。‘ 庞葱(恭)就说:‘集市上没有老虎是明摆着的事,但是有三个人说有老虎,就变成真的有老虎了。现在赵国国都邯郸离魏国国都大梁的距离比距离这里的街市远了许多,而议论我的人也一定超过三个人。希望大王能考察识别那些人的话。‘ 魏王说:“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于是庞恭告辞而去,果然很快就有许多谣言传到了魏王耳朵里。后来太子结束了人质的生活。庞恭再也没有见到魏王。 故事很精彩,赵煊听的眉飞色舞。以前在船上做小厮时,他是没有时间听故事的。 听到这么好听的故事,他立即问道:“美人儿,你是让孤去给父皇说老虎吗?” 呸! 这人真是蠢笨得没药救了。不是还需要利用你,真想给你一巴掌。 胡娘甜甜笑道:“殿下英明!只要殿下向陛下报告多了这宁采臣的不良恶事,就会像这集市上的老虎一样。没有也变成有的了。” “好!美人儿帮孤草奏章,孤这就去父皇那儿告他一状。”太子赵煊高兴说。 单章一听,立即阻止道:“殿下,妇人草奏章,与礼不合!” “有什么不合的。父皇不也用郑贵妃吗?难不成你有更好的办法!”太子很生气。 蠢材,蠢材!不知道本太子不学无术吗?她刚才讲的什么,本太子根本没听懂。这老虎为什么不能在集市出现?不能是别人养的吗?为什么说老虎,父皇就会怪罪他? 这些谁懂? 本太子是不懂的。不让她写出来,难不成你来吗? 你看,你不行了吧! 单章哪儿是不行。三人成虎的故事与道理,哪一个读书人不明白。 三人成虎,讲述的是一位大臣举例提醒魏王,应明察秋毫,勿听信流言,但最终魏王还是听信谗言,远离了忠臣。谣言的可怕就在于“三人成虎”,说的人一多,便会使你分不清真假。 然而他一摆出了皇上与郑贵妃,他还能再多说什么? 胡娘不由露出得意地笑。 宁采臣,这次你死定了。害我同胞父母,你想不到本座不仅没死,反而因祸得福吧! 赵佶的御书房里,一个太监随侍身边,赵佶坐在正中。 赵佶~~书书网.shushuw-更新首发~~一开始便说了西夏俘虏营的事,刚说到这,太子便同样进了来。这是规定,太子是有权力跟着皇上学习处理政务的。 只不过赵佶这个皇帝太不合格。 本来做皇帝,是需要理智来作为国家这艘船的船长,以避免船毁人亡。可是跟赵佶这个皇帝学做一个合格的船长,只会把船开到山上,把国民带到悬崖峭壁上。 他显然选错了老师。 宁采臣说:“陛下,这俘虏吃的比咱们自己的军士还好,这于理不合。” 咦?他竟然承认了。胡娘说,当他不承认时,拿出证据来,证明他说谎,会降低他在父皇心目中的圣眷,但是他却承认了。怎么办?胡娘没说啊! 赵煊不知怎么办好。在他小厮的生涯中,他只知道做了坏事是绝对不能承认的。这大方承认是个什么章法?他不懂了。 赵佶说:“让他们吃的好,这才能体现出我等上国风范,不是吗?” 赵佶开口,赵煊立即接着说:“对,不错。你那样做,简直把我大宋的脸丢国外去了。”还好,这句是有的。 宁采臣说:“回陛下、太子殿下。这使俘虏吃得好,是件涨面子的事。” 呵呵!不愧是胡娘,连他的回答都猜到了。也许胡娘说的不错,这读书人也许真的很好猜。 宁采臣接着说:“但是陛下,本**士吃得比俘虏还差,这不更是丢人吗?” 嘶-他们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书上只说过要善待俘虏,可是却没有说看押俘虏的军士要如何。 宁采臣知道这时代的人就和后世的小学生一样,看书学习,是一字不敢更改,所以宁采臣继续说道:“陛下,咱们自己吃的这么差,咸菜就米饭。这外国使节见了……” 不让宁采臣说完,赵佶立即便脸红道:“宁卿家,这不是朕的主意,是大臣们的主意。” 自己人吃得不好,让俘虏吃的再好,别人也不会高看你一眼。这道理就是市井长大的赵煊也懂。 哦!是了。这还不是后世野猪皮们建立的朝代。吃糠喝稀,也可以叫“康乾盛世”。 哦!是了。野猪皮生活在穷山恶水间,穷途潦倒,吃不饱穿不暖。能吃上了,可不就是盛世吗? 然而大宋是汉朝,一代代传承,起点高了,自然知道衣食住用行的问题。 宁采臣立即说道:“哪个大臣这样提议的?不管是谁,这个大臣都该杀!他竟然使得陛下丢人丢到西夏去了。” 丢人啊!赵佶不仅想:为什么朕就没想到,这自己人吃的差,同样会丢人。 宁采臣说:“陛下,这西夏人都有肉吃,臣只是让陛下的禁军吃了些荤油。臣可做错?” “没有。爱卿做的没错,应该嘉奖!”赵佶也许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但是他也不是一个完全是非不分的皇帝。特别是关系到了皇家名誉,他更是极为重视。 这时候别说处罚宁采臣了。嘉奖他还来不及呢?只因为宁采臣维护了他们赵家的名誉声望。 名誉声望这东西,这时代上下都极为重视。皇帝也不例外。 第436章、大事化小 这也就是赵宋。儒学没有变质前,人们是注重声望的。 赵家人时刻不忘幽云十二州,未尝没有这个因素在。 好好一个处罚宁采臣的机会,怎么变成嘉奖了?这不行,这绝对不行。 太子赵煊立即说道:“就算如此,你也不应该杀死西夏使节。” “殿下,臣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杀得人?”宁采臣表现得很无辜。 “你手无缚鸡之力?”这时西夏人竟然也来了。 特别是西夏副使站出来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有多厉害,但是你绝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哦?”宁采臣挑了下眉,看着这没有通禀,便闯进来的西夏人,说,“那你的意思人是我杀的了?” “虽然你没有亲自动手,但绝对是你下的杀手。” 混蛋!咬死我是吧!好!只要你们不后悔。 “那我请问,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那儿?要知道那可是本官回府的必经之路!” “这……”他眼珠一转,“是了,咱们是想向你求求情,希望你能让咱们的人吃好一些。但是没有想到你却突然下了杀手。” 宁采臣点了点头说:“嗯!合乎逻辑。” 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判断宁采臣了。这种事当事人又怎么承认? 宁采臣杀没杀人,西夏人当然心知肚明。人不是他杀的,但是他却承认下来了。怎么会?难道人真是他杀的? 西夏人闭口不言。 宁采臣继续说:“不过为了这点儿小事,我会杀人?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总是做了,再杀你们,不是多此一举吗?” “你是为了怕我们告发你,才动手杀的人。” “哦!是怕你们告发我?那么请问你们告发我之后。我会有什么事?”宁采臣笑着反问道。 “你会……” 嘶-好像这件事好像真的告发了,也没有什么用。只为这点事杀人。确实站不住脚。 但是事已至此。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你是为了怕我们把你们宋人对待俘虏的事说出去,所以你们才动了杀心。” 他们是敌人吗?是朋友吧~~书书网.shushuw-更新首发~~! 为了宋国的名声,我杀人。 这怎么看,最差也算是个因私废公吗?他们真的是敌人吗?不会是好朋友吧? 吐槽。绝对是吐槽。 再看看赵佶,果然是一脸的兴奋与高兴。作为一个中华公司的总boss。有这样因公废私的好员工,任谁都是极为高兴的。 可惜,即便是好朋友。也是女孩子一月一次不得不放弃的好朋友啊。 宁采臣奏道:“陛下。为了我大宋的颜面,臣请旨杀光他们,不放其一人归国!” 轰- 这一下简直就像一颗炸弹炸开了赵佶的御书房。 “你!你好狠!”西夏人指着宁采臣,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愤怒、震惊、不解,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心情。 宁采臣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既然西夏使节说我杀了你们的人。那么为了我大宋的声誉,你们去死好了。”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西夏人对这感触分外的深刻。不深刻不行。这本就是他们自己搬起来的石头。 “好了,朕在这做个和事佬。此事就这样算了。”赵佶很满意这个结果。 本来赵佶把他们安排在御书房,便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他都做好罚宁采臣工资的准备了。怎么说,宁采臣都是有过错的。但是现在这么一听,这是污告。绝对的! 赵佶对了宁采臣有了新的认知,这也使得宁采臣成了出使辽国的使节人选。 赵佶准备对辽国动武。军力的调动,总是需要个说词。宁采臣今天的表现是很符合一个使节的口舌的。唯一需要确认的就是宁采臣对联合金人,对付辽国的看法。只要这点儿再通过,他就是完美人选了。 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不仅没有整到宁采臣,反而在赵佶心中落下一个“有人有意陷害宁采臣”的印象。 这个印象很重要。 赵佶是个感性的人。 感性的人做事喜欢从感情出发。杀人也好,保人也好。都是他以为的坏人或好人。 只要是他认可,外人对他的影响不大,否则也不会有历史六贼了。 “为什么?为什么三人成虎行不通?”离开皇城,赵煊问道。“你告诉我!” 质问自己的太子舍人有用吗? 可是身份突然转换,本就让他很迷茫。现在好容易明白了一个“三人成虎”的道理,为什么没用? 这么大的声音,是不可能躲过宁采臣的耳朵的。宁采臣说:“三人成虎啊!可是如果闹市中出现一头受人捆绑的老虎也不是不可能?” 他懂不懂赵佶,宁采臣没有必要解释。 三人成虎也是要看人的。 赵煊听了,自语道:“对,不错,就是这样。与孤想的一样。果然他是大才,是姐姐看中的男人。只是可惜……” 赵煊真的觉得可惜。因为在讲三人成虎一开始,他便觉得集市中是有可能出现老虎的。然而这只是他的想法,没有人应和。 现在,他知道了。宁采臣的想法与他一样。 如果他不再纠缠姐姐,大家可不可以成为朋友呢?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这样想。 与此同时,西夏使节在离了皇宫后,副使说他有事,便独自离去。 一处清幽别院。 “娘娘!”吴巨很恭敬,就是觐见君王,也没有这么恭敬过。 “事情怎么样?”他对面正是九尾狐,同时也是太子府中的胡娘。 “失败了。” “失败?” “是。事情是这样……”吴巨把皇宫的事说了。 胡娘想了一下说:“想不到他口才这么了得。这都能让他脱身!” “娘娘,他是读书人,自然口才了得。”吴巨不以为然道。他从一开始便不看好这个方法。 “那你说怎么办?” “武力!直接派人杀了他!”吴巨使了个斩杀的动作。 胡娘沉默了。宁采臣有异能,她知道,但是她却没有见过宁采臣杀人。也许这真是一个办法。上一次有人救他,如果再来呢? 第437章、好事 见她有所意动,吴巨继续说:“娘娘,这人与我国有害,不如杀了干脆。” “可是他的修为如何,我是真的看不明白。” 胡娘并不清楚宁采臣有什么能力,为什么他可以毁掉一个世界?又为什么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修为高的人? 如果不是告诉她亲眼看见宁采臣毁掉世界,她实在是无法相信这么个文弱书生竟然可以毁掉一个世界。 “娘娘无须担心,在下已经调到我国的谍报,已经证实这个书生并没有多大的本事。(谍报来自上次那两个半妖士对宁采臣的试探)。只是会一些读书人的手段罢了。” 吴巨极有信心。因为他知道他查找的情报源是绝对正确的,据西夏国的老人说,那个地方出的情报,从来都没有错过。 “哼!一个凡人,本娘娘会怕?本娘娘只是不想让他死的太痛快,如果不夺走他的一切,只是杀了他,那不是太便宜他了。”胡娘恶狠狠地说,一点儿看不出她的犹疑,只会以为这是她的真实想法。 吴巨说:“原来娘娘竟有这样的打算。可是这只怕很难。”他皱着眉,认真思考,“这宋人处置武人会很痛快,但是这文人却很麻烦。他们没有处罚文人的先例。” “难道就不能从别的地方下手吗?”不知为什么,胡娘只要对宁采臣起杀心。便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悸动,仿佛冥冥之中有一道警告。这是修真者的世界,她听说过这样的直觉。 这是真神,规则掌管者拥有的力量,当你诉说他的神名,便会引发他的感应。 宁采臣掌管着一道规则?开什么玩笑?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不是固执,而是真我。 一个修真如果连自己的修为都不信,那他还能相信什么。还怎么在修真路上走下去。 只是她的犹疑,本身便是不自信的表现罢了。 一入红尘深似海,又哪是那么容易保持住本我的。就像众圣所说,入了红尘。便是已然入了劫中。 吴巨说:“只怕真的很难。” “难道真的必须现在就除掉他吗?” “这个人对我西夏恶念太深,恐怕不得不如此。”吴巨点点头。 与此同时,西方佛境。一直闭目打坐的如来佛祖突然张开双眼,一双慧目仿佛直射九幽。 “佛祖,有什么事吗?”在座都是佛门众贤,如来的举动自然惊动了他们。 如来说:“封神之人再度出现了。” 嗡- 这一下震得众佛与菩萨们惊讶不已:“佛祖,我佛门不是应当猖盛一个量劫吗?为什么这么快又要封神?” “天意如此。我也不知。”如来说。 “那佛祖可知此次封神之人为何人?” 如来说:“封神量劫,无人知是何人主持。上次为道祖指出,是以天尊圣人才知背有飞熊者为封神之人。现如今圣人不出,以你我手段又如何得知封神者为何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问话之人没心没肺,要不就是个读经读傻了的。这圣人都算不出的事,你让如来回答? 知道的,是知道你非常依存如来。对他非常之信任。不知道的,肯定要说你是在揭如来的短,让如来在众佛面前出丑。 当然了。如来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如果这样都生气,那他这么多年,有的时间生气了。 那位宣了佛号,又有问道:“佛祖,那我等将如何去做!” 有过一次封神的经验,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没人想死,越是长寿之人,越是没人想死。 如来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大鹏也该转世了,就让他做个开路先锋吧!” “是。佛祖。” 这时观音问道:“佛祖,那我等应该支持哪一国?” 虽然佛门昌盛未久,但是这时间也只是对仙佛们所说。对凡人变迁,这时间已经很长了。足够他们成为不少国家世界的信仰了。 如来说:“我虽然不知封神之人将在何方,但是这一次也必然起始于东方。而且我佛门力量也已经深植于东方。今日你我与往日的截教并无不同。大宋必然会成为我们的主战场。” 成佛做主又如何,天道之下。他根本就没有选择。 观音问道:“这次道门会参与进来吗?” 如来只是摇头,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是担心道门,还是担心自己,这一切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或许二者兼而有之吧! 仙佛烦,人间同样烦。 宁采臣刚刚回到桃花庵,便又有大事发生。 “大人,你一定要救救宋江哥哥。”吴用泪流满面,“宋江哥哥实在灾劫不断。” “这是怎么了?李姑娘没有使人去开封府衙吗?”宁采臣问道。 “不是李姑娘。她虽是女子,倒是助益良多,也帮着说了不少。” 李逵嘿嘿一笑说:“俺早知道这天下就没有不佩服俺家哥哥,为俺哥哥倾慕的!” 马不知脸长! 不是脱不开身,宁采臣都想躲开他们远远的。 这宋江要说有男人缘,这是可以肯定的。要是说女人缘,历史书上没写,而李师师显然也不可能喜欢上又黑又矮的宋江。马不知脸长啊! “铁牛不要胡闹!” “俺怎么又胡闹了?俺说的是事实,不然她为什么要帮哥哥说话。”李逵才不相信其他人的判定。“一个女子愿意帮哥哥说话,绝对是看上哥哥了。俺就说这次干脆一起把她也抢山上去,给俺哥哥做个压寨夫人好了。” 唉!宁采臣转身便准备离开。 “宁大人,你怎么要走?”吴用立即拉住他。 宁采臣说:“等你们吹水吹过瘾了,我再过来。” 老实说,虽说后世见多了自我感觉良好的人,但是宋江那黑铁蛋能吸引住李师师? 好吧!爱情是无国界的,是无人种身份的…… 可我为什么身体还是会发抖? 我不会看不起宋江,真的。一帮兄弟,又那么会把握人心。可是李师师……噫-还是不要听的好,听不下去了。 “铁牛,莫要再胡言乱语,你若再乱说,就先说,就先行回山上去吧!”吴用是真的生气了,否则他不会说这么重的话。 吴用的表现使得宁采臣不得不相信宋江是出了大事。“到底怎么回事?” 吴用说:“都是酒肉误事。我等怕哥哥在牢中吃不好,所以使银子送进去些酒食。为的是夜间天寒,为哥哥驱驱寒。可不想,哥哥一次酒醉,竟然提下一首反诗,使得哥哥已经押入死牢。” “诗?什么诗?”宁采臣问道。 “是这首。《西江月.自幼曾攻经史》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 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 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 得,这黑三郎果然把这首诗写出来了。 宁采臣虽然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他没有想到这历史拐个弯,仍然让他把这首诗写了出来。 而这首诗一出,他自然要去死牢了。 “你们求我,想让我做什么?”宁采臣干脆问道。 “看看能不能把宋江哥哥再拉出来。” 宁采臣一回来,妙善便跑了过来。这时她突然开口道:“这个宋江什么的,怎么这么麻烦。嫖姑娘不给银子不说,还在大牢里提反诗。他是不是真的想死啊!” 好!说得太好了!这话我可是太想说了,又不能说。你能说出来,解气,解气得很。 梁山众人惭惭,宁采臣立即给他们个台阶下说:“这事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大家不妨先回去,都想想有什么好办法。我也好好想一想。” 妙善说:“有什么好想的。如果有人非要想死,就是再努力,他终归还是要死的。” 这话更是说得梁山众人不好再呆下去//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没人指出还不知道,这一指出来,确实发现,这宋江还真是个惹事精。 梁山众人退去,宁采臣再也忍不住,呵呵笑道:“妙善啊!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说,却不能说的,全让你说了。” 高兴啊!是真的高兴,有一种发泄的快感。 妙善笑着说:“那爸爸怎么奖励我?” “说吧!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我们现在有的,都可以给你。”宁采臣很高兴,他很大方,如果妙善这时候想修炼,也许他同样也会答应下来。 “真的?”妙善问道。有些高兴,又有些不信。 “当然是真的,我是不会骗你的。”宁采臣笑着说。 “那……”妙善狡黠一笑,“我要爸爸的虫子,放进我的身体。” “我的虫子?”宁采臣一开始没有听明白,但是当他看到妙善抚摸着自己的身体,一副饥渴的样子,他一下子脸红了。 自从从后土世界回来,宁采臣就发现幻道已经是骗不过自己的双眼了。不是别人还识破不了,他都以为自己的幻道退步了。 为此他偷偷做过实验,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自己的眼睛竟然可以看破幻道了。 这是好事。为此宁采臣当时还喝酒庆祝了。 第438章、难为人 作为看着《西游记》长大的一代,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自然让人羡慕。 宁采臣知道自己不是孙悟空,也没那个本事跑老君的八卦炉中走上一圈。但是自从看破了自己的幻道,这给了他极大的鼓励。他甚至觉得总有一天,他也会像孙悟空一样,拥有与火眼金睛类似的神通。然而现在…… “咦?好像有什么人要来找我。”太刺激了,看白素贞自摸。 虽然明知道她不是白素贞,但是人太像了,也是件麻烦事。 “爸爸,哪儿有人找,我为什么没有听见?”妙善努力倾听,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人还在外面,你自然是听不到的。”说着宁采臣便向外面走,走到门外,大声问道,“今天,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下人想了一下,说:“没有。” “我问的是‘今天”不是现在。”宁采臣在“今天”二字上有意重重说道。 “今天啊……” “对,快想想,好好想想。”宁采臣期盼看着他。 下人想了一下,说:“哦,对了,今天好像驸马爷来到。” “驸马?冯驸马,是了。我与他约好的,竟然忘了。不行,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做人无信。我就去驸马府找他。” “老爷,那要用马车吗?小的这就去套马。”下人说着便去准备。 “不,不用了。”宁采臣不想用马车。 也不是不用马车,是他一分钟都不想多呆了。特别是旁边妙善还在一本正经地打量自己的情况下。 急匆匆离开。妙善也没有追赶他,只是突然说道:“爸爸,你今晚要回来哦!不来,我就会去找你。” 这一句一说,宁采臣是走得更快了。 出了桃花庵,他便直奔汴京驸马府而去。 说是去见驸马,那就是去见驸马。一点儿都不带掺假的。 驸马府不是新近才建成的府地,自从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以来,这汴京是有不少好宅子归了皇室。 那些大将们失去了兵权,在汴京再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自然纷纷离开京城。回到家乡,做起了富家翁。 只是这人离开容易,屋舍可不容易。然而偏偏他们这些人的屋舍全都是高规格的。 封建制度下,什么都有个等级制度。就连墙高,门口可以放几个石狮子,都有规定。这样的屋舍,身份地位不够。是绝对不能住的。 那几年不比现在,再加上是这么**大将们的房子。除了皇家,哪个敢要? 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公主们的陪嫁。 冯素贞他们住的就是这样一处宅子。宅子外不是家仆,而是皇城禁军,以显示皇家的威严。 “烦请通知一下,知制诰宁采臣受邀来访。”宁采臣说道。 一听是宁采臣,两个军士立即热情道:“宁大人稍候。我们这就为宁大人通报。” 左手的军士立即去通报。另一个也说道:“宁大人,不是我们兄弟不让大人进去,实在是这事我等做不得主。” 宁采臣点点头说:“我明白。” “就是。这驸马府规矩太大。就是皇宫也没有这么大的规矩。宁大人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我和你说……” 这位竟然是个话痨,把驸马府怎么个规矩**,是一点儿都没有漏,全说给宁采臣听了。 这边正说着,突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宫女走了出来,四下看看:“是哪位宁大人在拜访驸马。” “是在下。” 她上下打量下宁采臣,突然对身边的人一施眼色,自有两个人向宁采臣走来。 “你们要做什么?” 中年宫女说:“回大人话,奴添为驸马府的女官管事,自然要对公主、驸马负责。对陛下负责。所以凡是进出驸马府的,照例都是要搜一搜的。” 难怪没人愿意来什么驸马府,这规矩真是不小。可是人都已经来了,总不能掉头就走吧! 搜就搜吧!反正他们什么也都搜不出来。 搜身完毕,女管事又说:“大人勿怪。这宫有宫规,家有家规。无规矩不以成方圆。” 宁采臣点点头说:“这我明白。”与他们没有什么好说的,宁采臣自然要向里走的。 “等一下。”刚刚才走两步,女管事又出声了。 “还有何事?” 女管事说:“大人勿怪!刚刚已说过了无规矩不成方圆,所以驸马府的第一个规矩就是,没有人带路,是不~~书书网.shushuw-更新首发~~能向里面走的。” 说完,她便使人引路,不急不缓,仿佛是永远恒定的机器一般。 而那个女管事却没有住口,而是继续说道:“这二,进了驸马府后,要目不斜视,更不能四处打量。目光正,则人心则正,则方可交友。近贤人,远小人……” “这么慢的脚步,我只是无聊,观察了下这驸马府也不行?” “大人想看驸马府,自然需要主人家同意,这厮室主允,方为正道。君不闻……” 引古论今,这文风太盛也麻烦。 宁采臣明白了,为什么这看门的禁军是个话痨。和这样的人共事,想不话痨都难。 果然人间处处是唐僧啊! 好,不看就不看,我目不斜视好了。 看到宁采臣目不转睛,直盯前方,不大会儿功夫,女管事又说:“大人,我要提醒下大人。大人一直盯着家中下人看,同样是不礼貌的。一个女子让大人这么看,是会……” “停。”宁采臣可不想再听人疲劳轰炸了。“不看女子,我看男人好了。” 女管事说:“大人有那种嗜好?大人自身的嗜好,奴是不好说什么,但是希望大人不要把这种恶习传给驸马。他们新婚刚过,陛下也是极为看重公主……” “好了!谁说我有那种嗜好了?”宁采臣有些憋火。 女管事愣了一下,继续说:“大人既然没有就不要做那种让人误会的事。” “我做误会的事?是你逼的,你不让看风景,也不让看人,那你打算让我看什么?让我闭着双眼走路吗?” 宁采臣很生气。人的眼睛不能看风景,也不能看人,那么还能看什么。这不是规矩,分明是在难为人。 第439章、宁母来了 “大人,子不语非礼勿视,非礼勿观……” 得,她还上了瘾了。 不过这时也走到了驸马所住的地方。冯素贞立即出来道:“仙芝兄,你果然来了。快请快请进。” 冯素贞一出现,宁采臣竟然有种脱离了苦海的激动。再也不顾女管事说的什么“客人要由主人家引路”的条规了。 “冯大人,你的家人实在是太恐怖了。哪儿找来的这个宝?那简直就像是耳边多了那么一只苍蝇,嗡-嗡-一直响个不(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停。” 冯素贞苦笑道:“仙芝兄,谁说不是。你看看我,明明知道是你来了,但是由于什么君臣之别,同样是不能去见你,更不用说迎接了,只能在这儿呆儿,等着你进来。” “哦?还有这样的规矩,这我倒是不知道。”宁采臣没有拜访过什么皇子龙孙们,也没有想到这君臣之礼,竟然连这事儿都有规定。 “那这不是交不到什么朋友了?”文人之间多是以礼待人的,礼仪很重要,同样的,对人才破例,同样能感染文人的心。 可是如果反过来,一直高高在上,一幅君君臣臣的态度。没有朋友都是轻的,估计就是连登门都没有什么人登门的。 冯素贞一脸苦笑说:“朋友?从我婚后至今,大人是唯一一个登门的。就是以往的同年,也是不来了的。” 这很正常,没人是受虐狂,喜欢享受这样的疲劳轰炸。而且还是自己居于受虐的地位。 不过冯素贞倒是苦中做乐道:“这样也好,没有什么人来,我倒也是非常轻松的。” “那,那她们还在逼你们圆房吗?” “这事……走,我们到花园去说。”冯素贞先起了身。 她率先出了房,宁采臣不得不跟着出去。 一出来,冯素贞先是松了口气。“那个房间。有人偷听。” “怎么会?”不是宁采伐不信,而是这太不可思议了,偷听驸马说话,哪个这么大胆? 冯素贞说:“是真的。我当天说了什么。第二人那女管事总会来说道一番。他们绝对在窃听我说话。所以我才邀你出来。谢谢你了,不是你的帮助,圆房的事,我至今还不知道怎么办好?” “我的帮助?” “是啊!妙善姑娘转话与我,这女孩子用手也可以……”她的脸一片绯红,偷偷打量宁采臣。 用手是可以,但是这只是让别人痛快的事。而自己……一次还好。两次,三次……她也是人,她有需要,听着别人痛快的呻吟声,她更会需要了。 用手?妙善干的? 好吧,是该想到的。这妙善可不是常人。“冯……” “大人、驸马。外面露气很重,为什么不进屋细聊。” 她绝对有偷听。 宁采臣相信了十成十。他们不过刚出来,这女管事就出来了。 宁采臣立即说:“冯大人。走,我请你去吃酒。” 帮助皇帝女儿“性福”,这算不算罪过呢? 不算吧!就是不算。也不能让人听见。 家里不安全,干脆还是去酒肆好了。 不想女管事却说:“驸马要去吃酒吗?吃酒几何?驸马当知饮酒不能过二两,超三钱吧!银子都用去吃喝了,家中的开销怎么办?不能养家的男人,还是男人……是了,驸马今日还剩一个时辰的外出时间。驸马去哪儿吃酒,与什么一起……” 受不了了。这是驸马府,还是天下第一字号的天牢? 天牢,宁采臣不是没有坐过。但是就是天牢也没有这么严格的规定,记录得这么细。 非人的待遇啊! “爸爸。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去拜访冯驸马了吗?”妙善笑吟吟地等着宁采臣回来。 “你知道对不对?”从来没有想过驸马过的是这样的日子,真的是没有想过。 “知道啊!”妙善直接就承认了,一点儿犹豫都没有。 “你……”宁采臣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什么呢?“唉!算了。” 宁采臣算了,妙善却说:“爸爸你看,我帮了她。是不是应该奖励一下我呢?”说着。她就爬上身来。 幻道下的妙善是不美,可是当幻道不成作用了,她的样子却不能说不美。 白素贞是可以吗? 只想到这,宁采臣就不敢动手,却又想动手。 这种感觉很复杂。有些像买了多年的彩票,突然某一天中奖了。有些类似,但是却不尽相同。 有幻道,宁采臣还可以平静地拒绝。然而一旦显露出真实的样貌,他也是男人啊! 吻上她的唇,柔柔软软的…… 突然。“官人!” 是聂双的声音,宁采臣慌忙地放开妙善。 宁母她们到了。她们虽然不知道宁采臣汴京的住处,但是有人知道。所以她们根本不用找人打听,便直奔而来了。 最高兴地自然要数聂双。没做过女人,还不觉得,但是在享受过了女人的美妙,越是接近宁采臣,身体便不由自主发出喜悦的信息,就那么叫了出来。不想忍,也忍不住。 宁采臣匆匆放开妙善,快步走了出去。 “他吻了我!嘻!”妙善摸着自己的唇笑了。“不过他为什么这么慌乱。男人拥有多个女人不是很正常吗?” 是正常,这时代。 可宁采臣不是这时代的人。更是一个安守本分的后世人。 这上一世受到的教育无不告诉他,一夫一妻制。 这个简直就是一个魔咒一般,驱赶不了,也改变不了。当宁采臣以为他已经融入这个世界了,但是不经意间的小细节,便暴露了他上一世受的教育痕迹。 别说是他了,就是后世那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们。情人小三都拥有九十九个了,但是正规夫人,不也还是一个。也没见哪个一夫多妻,一妻多夫的领结婚证。 有些事,想做,但是不一定能做出来。 通俗来说,就是有贼心没贼胆了。 出了厅门,就看到聂双正扶着自己的母亲向这边来。 宁母是很健康的,虽然只是炼坏的仙丹,但是仙丹就是仙丹。真比健康的话,一般人都没有宁母健康。 只是聂双依然扶着她,而宁母也很享受让她这么扶着的感觉。 “母亲,娘子,你们怎么来了?” 两个人现在站在一起,说是婆媳,不如说是姐妹。 古人成亲生子本就比后人要早。在由仙丹修复了她的青春,做个大龄“剩女”,宁母还是够格了。 宁母板着脸说:“怎么?我们不能来看你?” “不,不是。当然能来。我是问怎么突然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还怎么突然来了?这要问你。我与你父亲结婚不到两个月,便怀了你。可是你,你算算,你们已经结婚多久了。再看看你家娘子的肚子。这次你们要是不生个孙子出来,为娘就不走了。” 竟然是这种事。当时聂双便羞红了双脸。 这时又有人进来,一个员外打扮的老者,他是跟着宁母她们一起进来的,所以宁采臣这儿也没有人阻拦他们进来。 不过他也算幸运了,由于后土世界初建,大狗送去看门去了。否则很难说他可不可以进来。 这时他说:“老嫂子,莫气!他们还年轻,早晚会生的。” 宁母说:“不急怎么行?由着他们两地分居,这孙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抱上。臣儿现在是官,不比以前。早知道一早就该先让他成家。” 宁母后悔、惋惜。当时家中境况转好,就应该帮臣儿娶上一房。老话说的好,成家立业。这成家在立业前头。现在立了业,再想成家,你看麻烦了吧!这来见一次儿子,都这么劳师动众的。 季刊连连应是,并不插言。 这一路上,宁母总算是找了个伴。无论她说什么,季刊都不打断。认真听着,而且还会站在宁母角度上说着一番看法。 这是宁母需要的,这些年来,家中没有顶梁柱,家中的苦,自己的不幸……都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而这个人却也不能是自己的儿子。 宁采臣看母亲与那老者关系实在不错,不由拉过聂双,小声问道:“娘子,母亲身边的那人是?” 聂双说:“官人,那是咱们家的亲戚。” “亲戚?” 宁采臣心说:不是情人,是亲戚?你确定? 他是极想这样问。可是不行。 后世为了让华夏人接受夕阳恋情,从中央台到地方台,那是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十几、二十年过去,这才让人们接受了老人谈恋爱。 宁采臣没有见过他这一世的便宜老爸,所以如果宁母非要夕阳红,他也不会拦着,即使这在这时代极为丢人。 可是,亲戚? “真的是亲戚吗?”宁采臣问道。 “自然是真的亲戚。”聂双点点头。一路上,她早试探了无数次,也相信了他的身份。 看聂双这么肯定,宁采臣点点头说:“哦!是了。又是岳父大人派来的吧!” 上次的记忆很深刻,他没有忘,依然记得。看聂双这么肯定,他立即便想到了自己岳父那边。娘家人来见见女婿,这时代很正常。 第440章、判断 “你就这么不信任你的老岳父,试过你一次,还会试第二次吗?”聂双似气实嗔说道。 “难道不是?”这时代有一个好处,就是什么话都可以和老婆直说,不必怕自己会跪搓衣板。 搓衣板是女性的极大的发明,它以阶梯形状凸显在木板上。它既是家庭主妇们洗衣搓衣的工具,同时也见证了男儿膝盖骨的坚韧度。一度成为,结婚时,新郎是不是好新郎,直接与跪搓衣板标志性的时代产物。 可谓是真正的妇女之宝。 而没有这个“思想觉悟”的时代女性,出生在这个时代,她们真的全都走宝了。 宁采臣说她父亲,她也不生气,反而好气又好笑道:“当然不是。这一次是真的是咱家的亲戚。”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口咱家的亲戚,与后世那种“你父母”“你家亲戚来了”不可同日而语。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宁采臣却问道:“你确定?不是岳父大人派来的?” 哦,是了。这后世男人在适应了野蛮女友后,一个美丽大方,更是官员小姐的妻子,干什么都随着你,这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担心受怕。 不是宁采臣不知道这时代的女性与后世的野蛮女友不同,而是在习惯了供养女友后。突然有一天,女友却说,不用你养了,我养你。 比喻虽然不对,但是心情是一样的。 “真的不是,真的是咱家的亲戚。” 他们的窃窃私语,宁母看到了,问道:“你们在窃窃私语什么?” 聂双笑着说:“回母亲,是官人啦!他以为这又是我父亲派人来试探于他?咯咯……”说着聂双笑了。 宁母也笑了:“你这儿子,怎么这么能编排你岳父聂大人,这真是咱家的亲戚。” “你就是仙芝吧?”季刊微笑着,一副长辈的样子“你我两家先祖都在先朝为官……” 季刊叙说着两家情谊。一边回忆着自己的这次使命。 “季刊,这次你的任务,你懂吗?” “是,属下懂的。这一次必然全力拉拢他回来。一举成其大事。” “不,你不懂。拉拢他很重要,毕竟咱们的人,文职没这么高的。有了他,今后赵宋的传位圣旨也好办些。” “是。” “不过,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判断他是否愿意回来。是否可以吸收进来。毕竟咱们损失不起……” 一边解说两家关系,一边判断宁采臣。 只见宁采臣似乎是在怀疑着什么,并不是很相信两家的关系。 这倒也是,突然蹦出来个亲戚,任//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谁都会疑惑。这很正常。听说他岳父便用亲戚的事耍过他。 宁采臣在再三确认不是岳父的人后,对这什么亲戚,当然有疑虑。好好的蹦出个亲戚来,没有疑虑才是不正常吧! 但是他说的合情合理。又有前朝的事相对应。如果是来假认亲的。没有理由去说什么前朝的事。 “臣儿,你看看,一直在院子中说话。快,快让你老叔进屋。”宁母说道。 祖上宁采臣这支是长房,为免不好认亲,一直这样排着。所以别看季刊比宁母大,也依然叫她老嫂子。 “是是,快进屋。”想不明白,却也不能不让他不进屋。立即让到屋中来。 事情就那么巧,宁采臣这儿屋舍一直不少,但是他们这次进的偏偏就是梁山众人商讨事情的大屋。 他们再度聚在一起相商,门却开了。一看。“宁大人。” 看是他们。“你们继续。”宁采臣只好带季刊他们是别厅。 虽然只开了一下,但是季刊却看到了。里面的人绝对不是读书人,就是好人也有些勉强。 梁山之上本就良莠不齐,就是好一点儿的,脸上刺了字,也不像是好人。 如果季刊只是普通亲戚。肯定是不喜欢这样的人的。 如果是关系更好,更进一步的亲戚,他更是应该劝宁采臣少与他们来往。 但是他没有。他不仅没有,反而笑了。 作为千挑细选出来的接触人,他自然有他自己的一套评价标准。而这套标准最怕的也就是读书读死的老实人。人太老实了,又怎么会造反。 而当他看到宁采臣这儿有这么多的肌肉男,他高兴了。这趟他觉得自己没有白来。 进了一处空着的大厅,他自然是信心更足。 宁采臣问道:“老叔这次送母亲与我家娘子来汴京,实在是劳累了。” “不劳累,不劳累,本就是自家的事,又有什么好劳累的。” 双方话着家常。很快便由人送上了家宴。只是这一次送宴上来的竟然是女儿国的众女子。 宁母没有奇怪,只是说:“这些闺女真俊!” 自己儿子当了大官,使上一些漂亮女孩,本就是应该。这才趁得上身份。 只有宁采臣知道这绝对是妙善搞的鬼。 果然宁母在一个个看过后,小声说:“收给我家臣儿做个妾室,倒也不错。” 宁采臣的耳朵自然是听到的,可他却不得不装作听不到。 家宴一完,聂双自动去了宁采臣的房。这一次她是抱着榨干宁采臣来的。怎么说,也要怀上。 至于妾婢什么的,这时代的人反倒不是那么太注重。她们更注重孩子,有了孩子,才是她们的人生目标。 聂双没有吵闹,只是拼命奉迎。宁采臣自然没有让她失望的道理。 战火结束,宁采臣一也抱着她,一边说:“母亲说的妾室的事,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不会这么做的。” “嗯。”她摇摇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这点我是不会吃醋的。” “不,我说的是真的。”宁采臣猛然坐起来说“我不过是个幸运的小子,有人爱我,我已经很满足了。你要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没奢望过什么三妻四妾。真的,我发誓。” “不用,我信官人。”聂双看宁采臣这么次真,扶他躺下,趴在他身上,静静地没有出声。只是这么趴着。 突然,宁采臣想到他后世看过一个电影,上面说女人会通过男人的心跳声,判断男人是否撒谎。 现在…… 不会吧? ------- 感谢“短歌淮”“钉宫病の患者”大大月票评价票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41章、孕育 夜是猗丽的,夜是**的。 即使没有了体力,也可以紧紧夹住。 我行的,我一定行的。只要休息一下,休息一个就好,就可以,就可以…… 交股而眠,这一夜聂双睡得很安心。抱着自己夫君,深深地拥有自己夫君。再没有比这样更的的了。 这边是夜间**,但是其他人却不是这么容易入睡的。 住进了宁采臣的桃花庵,第一印象就是舒服舒适。 怎么说也是曾经的洞天福地所在地,再加上宁采臣移回了洞天福地,虽然并没有把它置于主世界,但是只是泄露出来的一点儿,便足够使得这里生存环境上了一个层次了。 住进这里,年轻人只觉得环境比别的地方好上不少,但是老人不同。住进之后,竟然有一种重获新生的错觉。 “真是个好地方啊!”季刊感概着。 “老爷,要不要我探查一下?”随他一起过来的还是有人的,一个仆人。当然只是看上去是仆人,这是个暗探。两人一明一暗,更好地查清宁采臣。即使是露了,也需要一个人通知他们怎么回事,是什么原因使得此事失败。 “不,先不忙。如果一来便查,让他知道,就是他有心,恐怕也难以接受咱们。而且那些人是什么身份?可都是些练家子。” 暗探在季刊没有失败前,是以季刊为主的。既然季刊不同意,他也没有坚持。 梁山的人对他们同样感兴趣。“他们是什么人?是宁大人请来帮忙的吗?” 不得而知。 与此同时,天庭之上。置放封神榜的大殿突然放出万丈光芒。 不,不是放出万丈光芒,而是吸收万丈光芒。 不仅仅是光,一切的一切,只要是能量,它都在吸收。光,仅仅是其中之一。 这就使得众神没有一个敢于靠近。因为他们本身便出自封神榜,比起其他能量来,他们身上的能量更容易吸收。 在吸收的过程中,封神榜一分为二。一实一虚。一明一暗。 千万年只是炼丹的老君分身突然张开了双眼,散发出无尽的光芒,使人去招可以下界的人教弟子。 不大会儿功夫,八仙、长眉……以及一些人教的徒子徒孙们,满满坐了一殿。 “封魔榜出世了。”老君说。 “封魔榜?” “三教之争,封神榜出。佛教大昌,封魔榜出。”老君没有过多的解释。 长眉问道:“何为魔?何为佛?” 长眉与佛教交好。三界共知。所以他才有此问。 当然他问的可不是魔是什么,佛是什么。这样的东西,他当然是知道的。怎么说也是一派祖师,常识性问题都不懂,还算是什么祖师。 老君知道他问什么,不过当年化胡为佛时,缘份已定,也不强求于他。反而替他解释道:“佛胜,则佛是佛,魔是魔。魔胜。则魔是佛,佛是魔。” 嘶- 这下问题严重了。这岂不是说佛门会败? 于是立即问道:“圣人不插手吗?” “圣人已然超脱,人间事再与诸圣无关。” “人间?莫非战场又在人间吗?”(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吕洞宾问道。 “不错。” “那敢问圣人,这封魔之人何在?” 问的是圣人,不是老师。 此间老君是老师,却不是圣人。这他们已经知道的。 老君却说:“不知。封神有天定之人,封魔自有天定之人。” 长眉急了,不得不问道:“圣人是不知,还是不愿知?” 圣人无喜无悲,再加上今时不同往日。早已没有为言而怒的圣人。 虽然长眉问不恭敬。他也不恼。其他仙人虽然不满长眉的问法,但是在自己也想知道的前题下,他们也没有出口反驳于他。 只是众仙对峨嵋的观感更差了。这也是为什么,峨嵋多次遭劫,天上众仙也不出手的原因。 老君却说:“知与不知,又有什么曲别?佛在。人道昌;魔在,人道昌。” 老君就差明说,无论哪个做佛,哪个做魔,人道都不会亡,这就够了。 人道不亡,人教不亡。吕洞宾他们自然不会往上面凑。别忘了上一次封神之战,他们三教弟子,可是没有一个得了好的。 无论是入劫出劫,都只有弊大于利。现在听说不过佛魔之争罢了,他们每一个人都轻松不少。 上次大劫来了,佛门捡了好大的便宜,这次终于轮到他们了。 李铁拐代众仙问道:“敢问老师,这封魔榜何在?” 老君说:“封魔榜自封神榜孕育而出。现在仍在孕育。一旦孕育,八仙,就由你等送往下界吧!这次佛魔之劫,参不参与,自由尔等自决。” 历史,或者说天道依然是那么惊人。 封魔榜,禀承天地戾气而生。 宁采臣没有穿越前,由于无天直接以灭世大磨毁了世界,自然也就没有了封魔榜孕育的土壤。但是这不等于没有封魔榜,只是封魔榜没有成形罢了。后来这没有成形的封魔榜直接入了无天手中。 这也就有了佛门不灭,魔道永昌。 封神榜也好,封魔榜也好。也许是圣人不看重的缘故,使得众人都忘了它们拥有的一个极大的特性,那就是上了榜,就不死了。 这也是灭魔怎么也灭不了的原因,因为人家本就不会死。 只是老君他们也是够阴险的。如果说他们不知道封魔榜与封神榜是一体的阴阳两面,绝对是骗人。别忘了老子的道便是太上阴阳无极道,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倒好,一直等到封神榜起了变化,这才说出来。 不过就是他提前说出来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这佛门还能把封神榜讨要走,说等封魔榜出,我就还你。 别的不说,这天庭便难以答应。 说老君阴险,是他竟然让八仙把封魔榜送入下界,而不是再与佛们做交易。 圣人总归有个“人”字。后世人都知这做人无下限,才活得滋润,才能算计无双。 可是老子他们怎么说也到了圣人层次,他们的算计自然是圣人层次的算计。 说句不好听的话,老虎过河,只会考虑怎么过河,河水会不会痛,显然不在老虎的考虑中。 然而佛门双圣却考虑到了,考虑到自己的门派香火。虽然他们二圣早已用不上这等东西。 什么事都怕比较。佛门的小手段,计较吧,有点儿主次不分。不计较吧,又实在有些不满。 干脆,送入下界,由人自主处理好了。什么事都靠圣人,那还要人干什么?这是与老子思想想符的。 用后世话说,就是温棚中的小花,是难以存活的。 君不见,在圣人呵护下的佛教,连天竺都站不住脚吗? 而人间历史也证明了,如果用黄老无为治国,再差也就是汉初那样。可若是用佛法治国,历史上有几国得以善终?一个都没有。 即使再不愿承认。如果世界进入无秩状态,一佛一道,恐怕更能存活下去的只会是道,而不是佛。 至于后世佛昌道没,既有客观原因,也有主观原因。特别是主观原因。 人,大多数人都是喜欢投机取巧的。 道家的神仙太无为,什么都要靠自己,就连花钱赎罪都不行。这自然就竞争不过愿意以神身代人赎罪的宗教了。 上一次,没有宁采臣,封魔榜不现,他们不重视。这一次,封魔榜现了,还是没有重视起来。不得不说太过安逸的生活,使得众仙大意了。 而封神榜上的众神,也急于脱离封神榜,根本就没有那个心力去想更多。 《黄庭内景经》闪烁了一下便不动了。 既然没有人重视,它自然不必拼着再落页数地遮蔽天机。而一旦错过了这一次,现在的变化就是大道衍化,再无人可以知道天道已经变了一次。 想知道也行,到了大道的层次,还是可以知道一些蛛丝马迹的,知道的多少,全在于修为了。 反正现在是无人达到了。 封魔榜出,就预示着一切都在可控制的范围。为了几个魔头的上榜,这众圣还没这么无聊,插手这等小儿的把戏。 封神与封魔虽是一体双面,但是由于众圣的层次不同了,也没有自身参与其中。这无形中也降低了这次大劫的打击面积。 这于众仙是好事,于众生又何尝不是好事呢? 圣人的层次太高,能不出手,还是不要出手的好。否则打碎一界,到时谁补?就是补上了又会有多少人死去? 圣人不出手自然是好事。 然而有些事,并不是圣人可以决定的。就像上次众圣封神,也说不插手,凭下面人自己的力量。 可最终他们还是出手了。这一次会如何,有一个人很关键。就是看他能否再度挑动圣人。 没有宁采臣的时空他成功了,但是也失败了。他成功挑动了圣人,也成功让圣人封印在了地球。 众仙不在,总是有个由头。而他便是上一次的由头。 灭世黑莲化身,又夺取了封魔榜。上一世,众圣打杀他不得,也不愿打杀,其间隐情,后文再说,只能封印。使得地球走了科技之路。 而这一世,他开局竟然就失败了,封魔榜一出,他更是无可遁形,那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呢?认命吗? 第442章、造魔 封魔榜一出,无天立生感应。要说这魔,他自然是头一个。 只是他这个魔有些悲剧。一出生,三千便挂光了。 而人家正神那边,却有三清、女娲、佛门双圣,他一个都惹不起。 但是什么叫大劫来临,智障脑昏? 虽明知不敌,却非要为之。 逆天行事的也许都是傻子,但是修真本身便在逆天行事。习惯了,也就更加觉察不出了。 钱塘。许仙在买醉。 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行? 许仙醉眼迷离。“读书不行。学医不行。学法竟然也不行。” 有一个十全十美的娘子,做男人的~~书书网.shushuw-更新首发~~压力实在是大。再加上最近不知为什么,他的修为迟迟突破不了,自然更加郁闷。 这也是没有人与他讲解修真常识的缘故。大劫来临,就连阐教十二金仙都逃脱不得,修为无法寸进。他许仙有什么,上一世的金蝉子肉身吗? 他也太高看自己了。 这时一个乞丐打扮的人,来到他桌前,看着他吃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问道:“小哥,这些你都能吃得了吗?” 许仙抬头,看到一个饥寒交迫的老者正死盯着桌上的食物看,恨不能把眼睛都扎进食物中似的。 客栈、饭店……只要是做生意的,就没有一个待见乞丐的。 虽然不知道这乞丐怎么进来的,但是不等于看见了也纵容。“你这老乞丐从哪进来的?快走快走,这不是你来的地方。” 许仙一听,便很生气。许仙这人,善良也许是他最大的优点。他刚想驳斥小二狗眼看人低,不想老乞丐却是不慌不慢说:“你难道不怕我是丐帮的?说不得是来送这小哥一场机缘的。” 武侠小说流行,这帮那派也就多了。要说这书中最出名的恐怕就是丐帮了。不为别的,这剑客少见,可是这乞丐却是哪个城市都有。 恐怕宁采臣都不知道的是。这天下乞丐不仅真的举办了丐帮,更是奉宁采臣为祖师爷。 没办法,这天下乞丐头子何其多也,谁都不服谁。偏偏宁采臣名头够响,又算是个发起人。自然让他做了这个乞丐头,虽然他本人还不知道。 这丐帮一建立。别说,还真有不少人才。能打敢拼的,更是不少。短短时日,便使天下知道了一个丐帮。 老乞丐这样一说,小二还真的不敢惹。 是。丐帮的奇人,他们是没见过。但是这乞丐互相帮助,他们却见过。 前不久,前大街便有一个卖胭脂水粉打了一个乞丐。 以前,这乞丐打也就打了,就是打死,也就是赔上些银子。可是这次不同。 刚打没多久,便来了一群乞丐。老板以为他们是来闹事的。赶快使人找来了李捕头。 可是看李捕头来了,他们也不闹事,也不喧哗。就在老板店门口捉跳蚤。脏都脏死了,哪一个小姐丫环还愿意来。 后来李捕头看不过,说他们这样影响人家做生意。 这帮乞丐也讲理,竟然对着李公甫行了一礼,转身去了对面捉跳蚤了。 可对面也不行啊!这么多乞丐,对着店门捉跳蚤,这生意还怎么做? 而乞丐们对李捕头这么客气,他自然也就没有抓人的理由。 这地方上的捕头,本就盘根错节,没有关系。都想拉上一些关系呢?更何况这主动送上门的关系。 别的不说,单单他今后办案时,谁也不敢保证乞丐不会看到什么。 末了,那个老板只好把店盘出去,去别处营生了。 这是发生在眼前的现实,再加上说书人开说的武侠故事。乞丐们一时间地位凭空高了许多。 这时代的乞丐多是可怜人。与后世的假乞丐不同。所以宁采臣自有一份功德进帐,人道功德。只要乞丐不变,那么这功德便源源不绝,恐怕这也是人道功德最大的优势了。 与此同时,这乞丐地位变高,也使得更多乞丐供奉宁采臣。仗义每多屠狗辈,讲的就是如此。 而由于乞丐们请求更多的是庇护,这就使得他们的信仰力除了修复后土世界外,同样也在主世界留下了痕迹,一种信仰规则的痕迹。 一旦形成,那才是真的前途不可限量。 书的作用竟大至如斯! 小二不敢出声,许仙高兴得哈哈大笑:“好!这老人家就是来送我奇遇的,所以我才请他吃东西。老人家请。” 花银子的许仙都这样说了,小二更加是无话可说,立即退走。 老人立即大吃大喝起来。许仙频频为他倒酒,他也是来者不拒,倒了就喝。 酒足饭饱,许仙便起身离开。有个作者亲戚,就是有一点儿好处,就是知道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真。 这时代的人太信书了,什么都信。而他在宁采臣的教育下,却也知道武侠故事是虚幻的。 奇遇什么的,都只是唬头,怎么说,他也是写过《白蛇传》的,写作技巧也懂了不少。 “这位小哥这就走了吗?”不想老乞丐却叫住了他,“你不想要奇遇了吗?” “奇遇?世上真有奇遇?”许仙醉醺醺的。 老乞丐说:“那是自然。我看你资质不错……” 许仙摆摆手:“什么资质不错,读书不成,学医不成,学法更不成,你说我还能做什么?” “哦?你在学法?” 许仙点点头,刚刚受了气,又喝了酒,什么顾忌全抛之脑后。 老乞丐想了一下,突然掏出个瓶子,交到许仙手上。 许仙喝多了,抓了几次都没抓住,还是老乞丐帮他打开瓶子。许仙往里一看:“咦?这是什么?红红的,真是好漂亮。宝石吗?” 老乞丐说:“我也不知是什么?” “不知,那还给我?” 老乞丐又说:“这是我无意中得到的,据传说这是盘古血。只这一滴血便足以让凡人成仙,仙人变成金仙。” “哦!这么好的东西,我可要藏好。”说着许仙便趴下,呼呼大睡起来。 老乞丐盖上瓶塞,放入许仙怀中,得意道:“没有魔,我可以造魔。世界为盘古所化,我又有灭世大魔,想造多少盘古魔就造多少。” 再看时,老乞丐消失不见了。 许仙抬了下头,没看到说话人,继续呼呼大睡。 第443章、无效 “没有魔,我可以造魔。世界为盘古所化,我又有灭世大磨,想造多少盘古魔就造多少。哈哈!”老乞丐哈哈大笑,却又哪儿还是什么老乞丐,分明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 这男子的荚俊不是唇红齿白的英俊,而是至阴至恶所化的气质。阴极转阳,阳极生阴,在他身上,这种“极”分外明显。他就是吴天了。 就像他说的一样,世界为盘古所化,他有灭世大磨在手。虽说上次没有真正灭了那个小千世界,但是打磨出一点儿盘古精血,也不是多难的事。 世人都知,人死血干,但是也仅仅是血干,并不代表血便会消失。否则也不会有十二祖巫了。只是没有灭世大磨,也从来没有人打过盘古世界的主意。 不说三清圣人在,单单是毁灭世界的业力,便不是什么人都敢承受的。而现在,有了一个。 许仙在呼呼大睡,早有人报知了李公甫。 “汉文,汉文。嗯?你怎么喝得那么醉?”闻到许仙口中吐出的酒臭气,李公甫立即捂上鼻子。 李公甫喜欢吃酒,但是不等于他也愿意闻酒臭气。这种从胃中反出来的气味,实在是不好闻得很。 “咦?姐夫,喝!”许仙醉眼蒙胧,看到李公甫一举手中并不存在的酒杯说。 “汉文,你姐姐不过说了你两句,你怎么就跑出来喝闷酒了?” “姐夫,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比不上叔舅?” “这谁说的?”李公甫很奇怪,这话他没说过,许仙的姐姐更不可能说了。(画外音。无天:我说的。) “姐夫,你不要管是谁说的?只说是与不是?”许仙问道。 李公甫想了一下说:“嗯-真比起来,自然是叔舅大人了。” 是啊!人家是大人。我又怎么比得了。不对,我还有这个。 偶然碰到了怀中的瓶子。许仙一咬牙。“不。我会出人头地的。”拔开瓶塞,仰头便灌。 “汉文,你看喝什么?千万别想不开啊!”李公甫见许仙悲愤之下,喝瓶子中的东西。立即大惊失色。惊慌失措起来。 不为别的。只是他想到这许仙现在是学医的,而学医。自然便有药。难不成他想自杀。 这李公甫哪能同意,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妻弟,若是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那可是大事件。 “咦?怎么什么效果也没有。”当李公甫夺下之后。许仙已经喝了不少。 没有飞升,没有成仙,什么都没有。许仙很失望。 李公甫看着瓶子中红红的东西。“这是什么?”看着便想用舌头舔舔。 他身边的差人立即拦住他:“头!千万别试。我听说这色彩明丽的,便很有可能是剧毒之物。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鹤顶红?” 李公甫听了,手一哆嗦,差点儿便丢了。好在他还有职业〖道〗德。知道这种东西不能乱放。万一不小心让人吃了,那可真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了”。 “来,大家帮帮忙,快送我这妻弟去白氏医馆。救命要紧。”李公甫立即收起瓶子,央求众差人帮忙。 “头儿,咱们这不是就有医馆了,为什么去那么远?” “这你们别管,听我的没错。” 这时许仙清醒了不少,说:“姐夫,我没事,不用去医馆。” “那怎么行?你吃的可是鹤顶红。”他现在已经定了许仙吃的是是鹤顶红。 “什么鹤顶红?” “不用瞒姐夫,姐夫都看到了,你刚才想不开,吃了鹤顶红。” “刚才……哈哈,姐夫误会了。刚才我吃的是位老者所赠升仙的仙丹。” “升仙?” “是的。” 看看许仙真的没事,李公甫才说:“汉文,你该不是觉得做了神仙,便比得上叔舅大人了吧?” 许仙脸上一红,却没有隐瞒:“是的,我就是这样想的。” “那你哪来的仙丹?” 许仙把老者的事说了一遍。 旁边差人听了,立即说:“骗子,肯定是骗子。他有没有为你讨要银子?” 许仙摸了摸,发现什么都没少,这才说:“这倒不曾。” “那还好。”李公甫松了口气,说“不过最好还是找白姑娘看看。万一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就不好了。” “不,不用了。我没事。”许仙连连摆手。 做了蠢事,还要说给自己喜欢的女子听,正常男人都不会做。 李公甫哪儿知道他在想儿女情长之事,一门心思骗他去白素贞那。“就是不看病,去白姑娘那醒醒酒也好。要知道你姐姐可是最讨厌醉酒的男人了,我每~~书书网.shushuw-更新首发~~次都是醒透了酒,才敢回去。” 李公甫只想骗许仙过去。只要进去了,中医的望闻问切,又不需要骗片子。看没看病,只要不说,哪个知道。 许仙知道自己姐姐有多讨厌酒味,每每为酒追杀姐夫,想了一下,说:“那我在这儿醒酒好了。” “这儿?白姑娘那不好吗?”李公甫问道。 许仙惭愧道:“不是不好,只是我现在怎么去啊?” 李公甫明白了,想了一下说:“汉文哪!人要认命。不是你想赶,就赶得上的。再说了,你为什么非要与叔舅比。为什么不与咱们以前比?没有你叔舅前,你姐夫不过是个小捕快,现在却也是捕头了。什么仙啊,神的,那都是虚的。你要是不畅快,我找找叔舅,让你入士林科考。” “不用了。姐夫教训得是,是我想太多了。”想到自己可以修炼,许仙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虽说成仙的仙丹是假的,但是自己修炼是真的。 单单这个,便比许多人强了。本身便有强项还不自知。 许仙是真的想开了。只是李公甫对他却不是太放心,依然劝解着。两劝三劝的。“来,小二哥,再上一桌好酒菜。” 便劝到酒桌上了。 “来,大家吃!”随他来的差人,人人有份。 “头儿,这不好吧!”李家“家教”极严,都知道李公甫没有多少零用钱。 “没什么,这餐我请了。”知道了也便罢了,可他们偏偏表现了出来。男人在外是要面子的吗,自然大包大揽起来。 李公甫请客,可不多见。可众差人还是担心:“头儿,算了吧!” “算什么算?这是命令!”李公甫严肃道。 他都这样说了,别人还能说什么。 这时,一只蜈蚣从他们桌下爬过,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注意到。否则的话,李公甫会用它泡酒,许仙会入药。 第444章、变化不断 吃得高兴,不免便喝多了。一结帐。惨了!银子不够。 “这个,你们几个先借我点,付了帐,以后还你们。”李公甫也是没想到竟然会huā超了。鱼翅、鲍鱼的,那么贵。 众差人见头的银子真的不够汇帐,不得不你一钱,他半两的出银子。 不是他们扣巴,只是当差的小吏,本就像他们一样,今朝有酒今朝醉,手上很少存银子。 没办法,这时代为什么会禁武。还不是侠以武犯禁真的存在。像他们这样的人,是真的说杀就杀。就比如宋江做到押司,同样不敢与家人相认,便是如此。 比起后世那种一警横扫一村,这时代的捕快显然是不幸福的。 这边李公甫他们正凑着银子,这时掌柜的出来了,说:“李捕头,不用汇帐了……” “不用汇帐?这怎么行?我李公甫不是这样的人,也不会丢叔舅的人。多少银子?我一个子也不会少你们。”不等说完,李公甫便急急说。 掌柜说:“李捕头误会了。这酒楼本就是宁大人的产业。大人说了,一家人吃喝,是不用汇帐的。小二不知这节由,弄错了。” 宁采臣是没有学过做生意,但是这钱生钱,他还是懂的。 粱山的负担低了,留够船队,台湾开荒的钱粮,有多的银子,宁集臣也并没有挖个坑埋了。这时代又没有银行,存钱庄吃利息,更是别想。 真存了,反倒要倒给人家银子。 而这多的银子。宁采臣便用来投资,购买产业。反正这南方安全得很,一旦南迁,这地价更是会飙升。 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是个人都会做。 知道是宁采臣的产业李公甫安心了。没办法,凑了半天,他们也没有凑够银子,不由感叹道:“你这儿菜式是多味儿也不赖,就是太费银子了。” “可别这么说。”掌柜解释说“这是捕头让上好菜。恰好有新来的鱼翅……” “鱼翅,这鱼也有翅膀?”当时光吃了,实在没有看到翅膀的东西,不由有些怀疑。 掌柜呵呵一笑说:“这鱼翅可不是鱼的翅膀,而是水中巨鱼的赌。这种巨鱼一只便有一条船那么大。一下子便能把船撞沉,更会吃人…”掌柜解释得多了,自然是怎么威险怎么来。 实际上是宁采臣huā银子编练船队,可不是为了做生意。至少不只是为了做生意。可是这时代的海盗并不多。 像宁采臣那种大船,还有军船。这时代的海盗也不过是海商客串哪个敢劫。 于是宁采臣便想出了捕杀鲨鱼,训练水师的点子。现在也只是水师,海军称不上。 捕来的鲨鱼,又有自己店销,单是这项收入,便抵得上船队消耗了。 更重要的是这时代鲨鱼实在是多,也没有什么鲨鱼保护组织更加没人找你收税。 这也算是个奇怪的现像,陆地上的淡水鱼,有人收税。而海上, 是龙王爷的地盘,官家管不上。 掌柜说:“捕头你看,这么危险这鱼翅才卖这点儿银子,这多吗?”听到捕鲨这么危险,还有暴风雪什么的。李公甫也不说】,却又盯上另一样:“这鲍鱼收十两,也太贵了吧?”“多乎哉不多也。鲍鱼,素称“海味之冠”乃是四大海味之首。鲍鱼喜欢生活在海水清澈、水流湍急、海藻丛生的岩礁海域任凭狂风巨浪袭击,都不能把它掀起。捕捉鲍鱼时只能乘其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铲铲下或将其掀翻,否则即使砸碎它的壳也休想把它取下来。《孔子家语六本》说: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说着取过一个鲍鱼,以足面对李公甫他们说:“你们看,这像什么?”“这是……” “像不像女子下面?”掌柜的一脸猥亵。 “这可是吃什么补什么的好东西哦!” 众人一看,还真像。许仙立即羞红了脸,恨不能马上转身离开。 像许仙这样没有接触过女子的处男,自然是听不得这样的话题。 可是众捕人不同,一看真的很像,瞬间便急色地吞咽口水,急急说:“头儿,今后咱们可得常来,这可是好东西啊!”“常来?你有银子吗?”李公甫一瞪眼。 捕人一遭他瞪,立即惭惭道:“咱们是没银子。可这不是自家的家业吗?” “自家?这是叔舅的产业。” “头儿,您叔舅不是咱叔舅。”为了吃喝,这些人真是登鼻子上脸。 “吃一次,你们还得趁起来。人家是大人,也是咱们能占的便宜?”这时掌柜说:“李捕头不用担心。今后凡是李捕头来这儿,一律免费。大人早有交待。”宁采臣的专业在那摆着,自然知道与〖警〗察系统打好关系的重要性。 只有这时代的大人们才一点儿不重视捕快们的重要性。 说来也是,他们连军队都不是那么重视,更不用说捕快了。 这一对比,李公甫可是高兴坏了。在众差人的吹捧下,那是飘飘然。 而知道跟着李头,有这样的好卡,那自然是死命的吹捧。于是……………, “啊!你又喝酒了?还带着汉文一起喝?” 太过〖兴〗奋,完全忘了家中的禁酒令,于是他悲剧了。“汉文,快告诉你姐。是你喝的酒,我只是找你回来,顺带”为了自身安全,李公甫卖了许仙。 许仙大声道:“什么?姐夫,明明是你喝的,你怎么赖上我?”又小声在姐夫耳边说“姐夫,姐姐发火,我也怕啊!你自求多福吧!” “你,叛徒!”李公甫家响起了凄风苦雨般的惨叫。 盘古精血拥有无边法力,可以衍化万物。可是万物俱全,它又会衍化什么? 宁采臣的穿越,也不知是让这世界更平静了,还是更乱了。 把无天带入封魔榜,而不是让他成为封魔榜的主人,是好是坏?只有后世评说了。 “嗯,外面怎么那么吵?”要说这古代还有什么让人讨厌的话,便是古人天不亮,便开始起床做正事了。 这是宁采臣无论穿越多少次,都无法习惯的。 当然,也可以说是他不愿意习惯的。 不说别的,这身边娇妻在侧,一身好肉。又有几个舍得离开。 而且宁采臣发现后世说的,处男每天早晨才会一柱擎天,绝对是虚的,骗人的。 因为昨夜他们可是疯狂了一夜,这到了早晨,依然是一柱擎天。 可外面叫的急,这么好的早晨,就这么浪费掉了。 “什么事?乒吵嚷嚷的?”穿戴整齐,宁采臣走了出来。 “宁大人,有人愿意帮助我们救出哥哥。” “什么?” 看粱(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山众人〖兴〗奋的样子,显然不像是骗人。 “大人,咱们又见面了。”一个员外,一个和尚站了出来。 “是你们!”方腊与邓元觉“你们愿意救宋江?” “是的。”方腊说“本座在这汴京还是有几个信众的。如果找他们帮忙,以钱赎买,应该是可以救人出来的。”是穿越的蝴蝶翅膀扇得太快,还是这世界变化得太快? 方腊救宋江?你确定不是方腊打宋江? 好吧,好吧。随便你们了。 虽说不想和造反头子们有更大的牵扯,但是现在已经这样了。总不能赶他们走吧! “官人,你怎么还在这,你今天不是要上朝吗?”这时代的女子实在是太以夫为纲了,见夫君起来,不顾自己昨夜受创,她也起了来。 不过她这一开口,一下子便解了宁采臣的围。 方腊救宋江,这事太惊人了。再呆下去,宁采臣恐怕自己都受不了,会说出什么来。 宁采臣去上朝,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再加以阻拦,非要与他商议不可。 聂双送他,就像是〖日〗本剧妻子送丈夫上班一样。华娄本是如此,只是后来人为改变了罢了。 这时代还是这样。不过宁采臣见聂双走路不便,昨夜实在是太疯了。“娘子,你回去吧!其实你不必与我一起起的。”聂双说:“那怎么行,本来应该是娄帮助官人梳洗打扮的,可昨夜……………”她脸又红了。 “是呀!你昨夜太疯狂了,不让人停”宁采臣调笑。 “官人!”聂双又羞又急。 小两口打情卖俏,却有人在盯着方腊他们看。“这不是咱们资助准备造反的方腊吗?”老人的睡眠不仅比一般人短,起得还很早。 宁采臣这样的年轻人还不愿意起床时,老人却已经熬好了粥,吃用过了。 看到方腊,他便觉得眼熟,看了好久,这才认出来。“还真是。 只是他怎么会在这儿?他又与宁采臣有什么联系?” “会不会是宁采臣知道了自己的身事,也想造反?”暗探〖兴〗奋说。 季刊也是双目一亮,不过又黯淡下来:“不,不可能。他造反为的什么?应该是方腊来他这儿讨些钱粮。听说宁采臣是极有钱财的。”季刊这样的解释是通,但是暗探却不满。 他双目阴暗:哼!这样的子弟都不能信认,那么又能信任谁?不会是他怕宁采臣回归抢了他孙子的兵马吧? 造反就得有兵马,除了方腊他们。他们也有掌握在手中的兵马。 而其中一支,便由于季刊的主动请缨,落在了他孙子手中。 第445章、回忆 第445章、回忆 天擦着黑,便有大量地官员开始上朝了。 这么早就要动身,在宁采臣的印象中,只有从前上学时才有的景象。 那时候叫早自习。好久远的称呼。虽然穿越没有两年,但是感觉上,却像是好久,甚至有些陌生的事 天蒙蒙亮,踩着旧旧的脚踏车。每一个人都骑得很快。有时遇上大雾遮天,有时是雨雪天气,最好的时候,却也是免不了的睡意。 真的好怀念啊! 人们都说想起以前,说明人已经开始老了。然而怎么算,宁采臣也不觉得算是老人。可为什么会想起以前呢? 叮铃铃。 “嗨!臣同学,想什么呢?” 不知何时,身下的马车没有了。“你,你是胡业百,小老鼠。” 一个熟悉,却又久远的身影。个子小小的,总是坐在第一排,脑袋也是小小的,流下鼻涕,用手背衣袖一擦,划拉出一个小小的灰痕。看上去就像是老鼠的胡须。 这不是自己以前的同学吗?他怎么会在这? “干吗又叫人外号,再叫我就不等你了。”胡业百生气道。老鼠的外号没人喜欢,他看上去便是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网 “你怎么在这?难道你也?” “什么难道?是了是了,我也起晚了。你还不骑快点,真打算在门外//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早读啊!” “骑快点?”宁采臣看向自己身下。不知何时起,身下的马车没了,换成了自己那辆破旧的凤凰牌。 虽然车子很旧了,一二十年前的老货。但是胜在价格便宜,当时多少钱买的呢?八块,还是十块…… 想不起来了,不过这种过去需要靠票才能购买的老车款。质量什么的,绝对是没话说。 果然是那辆破旧的凤凰牌。上面还有自己初得到它时,刻上的字。当时字不好刻,还刻错了,遭到不少小朋友的嘲笑。 好像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自己开始练字的。 “还发什么呆?你要是再不走,那可真要在教室外早读了。” 早读客迟到,是不能进教室的。 夏天还好,其他季节那可就倒霉了。 春秋季节,有早露,早读客下来,身上是湿的,分外不舒服。到了冬季,一堂早读客下来,那眉毛胡子都要结了一层冰霜。 这些都没什么,最怕的是因此而生个病什么的。到时候又要吃药打针了。 咦?不对。那时候吃药好像很便宜,一粒药片五分钱,不对,好像安乃近是一角钱五个。(--网) 记不清,记忆太模糊了。 “猜猜,猜!剪子,石头,布。” “哦!你输了,你得帮我们所有人背书包。” “啊!又是我啊!” “谁让你输了。” 三个小朋友,小学生的样子。只有一个在背书包,而且是背了三个人的。 “呵呵,和咱们当年一样。”是胡业百的声音。 小学生是不允许骑自行车的,只有升到初中才能骑。所以这小学生书包随着一天天“减负”的加重下,也就成了每个人最不喜欢的了。 至于为什么减负,书包会变重。当时我的班主任是这样解释的:“减是‘-’,负是‘-’,这‘-’‘-’得‘+’,所以这越是减负,你们的书包也越重。” 当时大家都极佩服班主任的学识,没人觉得他说的不对。 “等等我!你们等等我!” 再看那个小学生,后面背着自己的书包,前面挂着个书包,手上抱着个书包,连路都看不到,又怎么快得起来。不注意看,真像是个书包山在动。 “咱们是解脱了。”胡业百指了指前车篮,里面放着家庭作业。除了家庭作业,是能不带,一律不带。 本就有车子载重,这再少带,就更轻松了。 反正学校的书桌是有锁的,什么都锁在里面,也不用怕丢东西。 “来来,快来!我请你吃羊肉串。” 上学的路上,总会路过一家小卖铺。大家都叫它老板店。 这老板店中有各种吸引小朋友的玩具与好吃的。什么陀螺、酸米粉……这儿全都有。 但是最吸引宁采臣的,还是他的羊肉串。一角钱两串,很便宜。 后来,宁采臣大了,也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羊肉。不过他还是很感谢老板店。 一角钱两串的羊肉串,虽然不是真正的羊肉,但是总归是肉啊!那可是宁采臣儿时,不多的几次品尝肉的滋味。 不用说,便进了老板店中。 “咦?老板,你进的这是什么?” 不大的小店,摆放着一个三合板做成的大箱子。 宁采臣一看就知道,这就是那个年代风靡天下的游戏机-街机。 果然,中年老板说:“这是游戏机。玩玩吧!很好玩的。来,先送你个牌子,玩玩试试。” 这是老板的小手段,会送一些小孩些不起眼的东西,从而获得了极好的口碑。反正是比校园里校长亲戚开的店,讨人喜欢多了。 以前,这校门是随便进出的,只要你不耽误上课。可是自从学校里开起了小卖部,这校门就锁上了。 比如上体育课,打乒乓球,打坏了球。你得买一个赔给学校。外面老板店明明有两毛一个的,你却不能买,只能买学校小卖部五毛和一元的。 看到熟悉的小手段,宁采臣搞怪心起说:“胡业百,再不走,咱们就迟到了。” 胡业百看看手上的电子表,那时候电子表可比机械表受小孩子欢迎。“看看,反正都晚了。与其去罚站,不如在这儿玩会好了。” 牌子投进去,响起了开局的特有声音。 按一下开局键,便开始了。一个身上闪着光的红人出现了。应该是个人吧? 要知道那时代的人物制作实在粗糙得很。眼耳口鼻,什么都看不到,只模糊有个人样子。 咦?是脱狱,不是魂斗罗、双截龙什么的。 脱狱讲的是罪犯从监狱脱逃的游戏,很难打。不会玩的人,一个监狱的狱警都过不去。因为游戏中的拳头根本是骗人的,只比拳头,囚犯一个都打不过。 这是我当年无数次想玩,却是想玩时,没钱。有了钱,又没得玩了。 老师说的好好学习,以后才能尽情的玩。 这话绝对是骗人的。反正宁采臣是觉得儿时没得玩的人,大了,同样没的玩。真的,亲身经历。除非穿越。 咦?穿越? 书网.rt 第446章、联手 “无量寿尊。”突然一声道号响起。 声音不大,宁采臣却有一种宏钟大铍在耳中敲打的声音。 一切幻像归于虚无。 连背带抱三个书包,小胳膊小腿,拨喽拨喽跑不快的小学生也就算了;正放在油中炸,刚刚淋上辣椒油的羊肉串也就算了……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眼看着要玩脱狱的时候? 上辈子没玩到,这辈子还是玩不到吗? 遗憾?生气?不满? 不一而足。 “老爷有位道爷拦住了咱们的马车。” 宋徵宗祟道,并且多次分封道士,给予道士官职。也使得道士地位很高,一般人不敢不敬。 而这个道士,听声音便是有修为之士。不然他一声道音也炸不开逸出的天道业力。 不错,使宁采臣陷入回忆幻境的,便是天道业力。 虽然只是逸出的一丝丝,也足以让人迷醉于红尘,不可自拔,是一切天道修士们顶顶可怕的东西。 注意,是天道修士。有了一颗红尘心,还怎么追求天道。但是宁采臣不同,红尘心对他来说,不仅不是阻碍,反而是天大的机遇。 只要是能分清现实与幻境,不沉迷其中,便可以了。 所以对这个打断自己清修,使得自己无法了结心愿的道士,宁采臣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有什么事吗?”为免自己下车看到人发火。宁采臣连车都没出。只坐于车中。 那道士并不生气,反而说道:“我观皇宫隐现一股妖气。”这时候停下来,等对方发急,才能要求更多。 不想宁采臣却淡淡地说:“哦,然后呢?” 他怎么会这么不担心?吃惊、疑惑、不解。 不过宁采臣问了,他只能接着说:“我有松纹宝剑一把,悬于皇宫,必能斩除妖邪。” “哦,这样啊!”皇宫有妖,宁采臣是知道的。虽然佛门有不足之处。但是没有妖,那两个佛像是不会对的。这一点技术,佛门还是有的。 宁采臣想了想,放缓语气说:“这事。你应该找同门。本官是治人的官,不是治妖的官。” 那道士立即说:“我可以把宝剑给大人,只要大人把它献于圣上……” 宁采臣打断他道:“本官只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就是由我呈上,陛下也不会信。反倒是你们,比我更有说服力。走吧!”后一句是对车夫说的。 “可是……”道士很无奈,如果他可以找别的道士,又怎么会找上宁采臣。 没办法,道士化一阵清风而去。 车夫却问宁采臣道:“大人,皇宫真的有妖?” “这个我也不清楚。” “那大人为什么不帮帮那位道爷。”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只是换个人,换个渠道罢了。”宁采臣随口打发了。 只是宁采臣想不到的是,这道士根本就不能与其他道士见面,这正道途径不能走。至于别的文官。不好意思,子不语怪力乱神。 赵佶信道,他们本就不满。再加上宁采臣的神战。好家伙,大街小巷都在读。 这已经使他们有了狼来了的感觉,又怎么可能帮着推动? 要说儒学最不好的地方,便在这了,不喜欢。也从不主动去吸收非儒学的学问。 他们只喜欢灭掉一切非儒学的学问,使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至于“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不过是后人的牵强附会罢了。 因为历史已经证明这儒学独霸天下的特性,这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并不遥远。 本性决定行为。 儒学本性如此,他们又怎么会“助纣为虐”呢?不是神鬼之道,他们不懂。这宗教,他们都想罢了去。又怎么会帮他? 知道这一点的道士,只得失望而回。 他去了一个山谷。人刚进去,便见凭空出现一个雾状大脸。 那雾不是别的颜色,一色的血红,似乎就是由一颗颗微小的血珠凝聚而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大脸问道。 “回师父,弟子没有完成。” “废物!”大脸一声怒吼,那道士仿佛让什么力量重击出去,飞出好远,咯出了一地的血。“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是,师父。不是弟子办事不力,实在是弟子没有办法的道门相见。” “那就不见,那么多大官,随便找一个就好了。” “回师父,他们不是儒家,就是佛门,弟子一开口,他们便回绝了。” “那就用法术,迷失他们的心窍,这也要我教你?” “是,师父。” “记住,这次不成功便成仁,你也不用回来了。” 血影来的快,散得也快。 看到师父离去,那道士这才敢吞服丹药,调息伤势。 稍有缓解,便立即起身离去。 而这时,黑衣的无天才现出身来,说:“哈哈,看来你的人一点儿用处也没有,这点儿小事也办不好。” “大胆!你竟敢嘲笑于我,找死!”血影猛地现出,就欲杀人。 无天一点儿也不畏惧,反而轻松说道:“杀了我,就没人告诉你蚩尤血海在什么地方了。” 只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制住了他,使得他动弹不得。 “说!蚩尤血海在什么地方?否则你必死!” 无天毫不在意他的威胁,反而说:“告诉你有什么用?封魔大劫不开启,魔界不出,以你的道行,你又找得到吗?” “哼!我一定会开启封魔大劫的。”他不得不放弃。 “希望你说到做到。这封魔大劫必须由皇宫开启。这一点。相信你是知道的。” “那是当然,我丁隐天资聪慧,无书不读,一身法力通天……” “哈哈!”无天哈哈大笑道“可是你不还是不是你师兄长眉的对手,最后反而身死于此。不是你的功法还有点儿看头,恐怕早就身死道消了。” “住。!我一定会杀光他的徒子徒孙,亲手杀了他!”一张大脸扭曲愤怒,血光四迸。显然是怒极。 “呵呵!那我等着看你的表现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愤怒中,却不失理智。依然旁敲侧击无天的身份。 无天突然出现,告诉他盘古精血重塑法身的秘密,更告诉了他,这世上还有盘古精血存在。蚩尤血海。 而他,是丁隐。 大劫来临,天底下最强的修真,是位绝对的天资纵横之辈。只比天资,长眉也不如他。 但是修真这回事,时间的影响真的很大,再加上长眉是见过圣人的。虽然没有受到过圣人像样的指点,但是圣人本身便是贴近道的存在。而看到了道,这本身便是绝大的优势。 所以丁隐只乩悲剧得活着。 无天是他第一次见到的看不透的人,就是长眉身上。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无天笑道:“以后你会知道的。”他也离开了。 飞了千多里,无天才说:“井底之蛙。竟然真以为天下无敌。不是本座计划失败,又怎么用得上你?好好闹吧!希望你们能把他们吸引过去。下一个世界,我一定会找到,会成功。到那时,我才是天下无敌!” 大宋的朝堂很无聊,宁采臣的工作更无聊。除了写旨意,他在这大殿就是个陪衬。还不如做起居录的宦官,至少他还有事可做。 看着笔录不停的宦官想道。 没有做过只领薪水,不做事的工作。宁采臣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不习惯,特别是大家都有事做时。 呸呸,我乱想什么。这太监有什么好的,我怎么能拿他们自比呢?听,认真听。这可是大朝会啊! 宁采臣是极想认真听的。但是他们现在讨论的竟然是联金灭辽的事。 他们的说词,与历史书上记载的丝毫不差。听得让人昏昏入睡。唯一的差别。便是这金人又派出了新的使节。 而宁采臣作为拦劫他们的主谋,在听到使节说辽人劫了他们的回赐。宁采臣就更不好出声了。 其实出声也没用,他的官职与官品都决定了他就是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也没用。 不是没有二品一品的官员指出目前的大宋,经济军事都不足以开战。 但是有用吗?还不是没用。 再说了,这军队就是用来打仗的,如果不打,又怎么发现问题?难不成就这样养着? 就像后世的野猪皮朝代,那军队强大吹得是那个牛比,简直就是天下无敌一样。可真打起来呢? 几十万大军,就让几千人打得跟孙子一样。皇帝都吓跑了。 与其做一个早(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晚砸破的鸡蛋壳,还不如主动出机,自己打碎它。 至少自己打碎了,还可以补救。南宋的那位皇帝,不就是做了适当的补救,便挡住了金人,继续做他的皇帝吗? 至于后来,那不过是他舍不得皇帝位,所以才有意毁自己军队的战斗力。那是人性,以及政治上的事。与此没有多大关碍。 毕竟后世无数人早分析过,如果不是他有时间重整防线,最后很可能就不会有南宋,大家也会早那么几百年戴上猪尾巴了。 而一旦金人先出手,决定灭宋。就不会有这个时间再建防线,就像辽人一样。 --------- 这几天很纠结,中关村在线卖3.9万的电脑,他才卖800。一看便知道是诈骗,但是真的很想要。每天每天,都要看几遍他的网站才能入睡,可惜,为什么是骗子呢?是真的多好。(网址就不公布了,以免真有人上当买了。那就是罪过了。现在才明白骗子为什么屡屡得手,这明知道是诈骗都想买,更不用说上当了的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47章、使节 大人们对形势局势的分析,里里外外可谓透彻。在这一点上,宁采臣也没有什么好补充的。 只是宁采臣想置身事外,却不知道有人却已经盯上了他。 只见一个身着绯袍的大官突然出来奏道:“启禀陛下,无论是联合,还是不与联合都不是当务之急。” “哦?你说当务之急是什么?”联合的好处,联合的坏处。赵佶已经听烦了,比起这些道理来,他迫切需要先做起来。 这时候的汉人皇帝,也代是统治阶级,是真正的大国心态。什么事,先打了再说。 这与后来那种,嘴上大国叫着。一真要打,便在种种理由下缩了回去。 也许有人说这是成熟的表现,但是仔细看看,其实不过是缺了两个字,“勇气”,打战的“勇气”。 只要是战争,就没有人是包胜的。如果以此为借口,虽然表面光鲜,其实里子却已丢尽。 和平虽然重要,但是没了勇气的和平,不如不要。 不要看大宋给这个岁赐,那个岁贡的。但这只不过是华夏人的劣根性罢了。 自华夏人建朝以来,哪个朝代没有?只是称呼不同罢了。比如和亲,比如回赐,比如人道援助,比如救灾…… 无论人家需不需要,华夏人华夏政府都要送去,哪怕人家指着鼻子说“咱们不要你们的东西”。也得带着笑脸。拜托送去。 这就是华夏。 所以大宋也就没有什么可指摘的。 至少大宋的东西,别的国家可是抢着要的。这可要比宁采臣穿越前,各个单位强制人们为印尼捐款,最后却让人家把东西丢进垃圾堆的时代,要好吧! 汗!扯远了。每个时代总会有不如人意的地方。只看你怎么看了。 再回来。只听那位大臣说道:“陛下,既然辽人已经知道我国欲与金人联合之事,是不是应该派出使节,或安抚,或其他。” 静- 没有人敢说话。 这是任务,还是派人去送死啊! 虽说古语有云: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是那对华夏人而言。 这辽人根本就是野蛮人,他们读过书吗?就是读了,又会遵守吗?不会吧。 自辽人建国,他们可是斩杀了不少使节好不好。而这次更过份。你都要打人家了,还派使节。这不是摆明了让人杀,让人祭旗吗? 不行,我绝对不能出声。 千万不要选我去啊! 每个人都不出声。有可能成为使节的二品官三品官全都低着头,仿佛在这议政大殿中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群蚂蚁。而他们就是观蚁人,观看得是那样的仔细与认真,简直就是沉迷其中,两耳不闻身边事,不可自拔。 就是不适合做使节的一品大臣们,也是目不斜视。双眼似乎在盯着自己前方,又似乎哪儿都没看。 不是他们装模作样,而是这使节一职,从古到宋,都没有确定过官职的。有用普通人做使节的,但是同样也有王爷做使节的。 实在是不好说,官家会不会心血**,突然就派出一品大臣去做使节。这并不是不可能。 所以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表现的,越是不起眼,官家看不上越好。 静-气- 赵佶看着这突然静下来的议政大殿。便知道他们不想去。 也是,这差事绝对危险,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可是这差事还真得有人去,不为别的。这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 而且他和童贯也商量过了,就是与金人结盟。也不能让辽人的注意力放在大宋这边。 虽说赵佶做皇帝不是那么合格,但是这国与国之间,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所以他不得不问道:“董爱卿以为这事何人合适?” 一双龙目饱含着热情与期待,仿佛在说:快答应吧!快答应下来。朕全靠你了。 董文路本来只是想提出这么件事,但是却完全没有想到会惹火烧身。 然而他能拒绝吗? 食君之俸,忠君之事。这本是天经地义之事。 要不怎么说,没有质变前的儒学还是有可爱之处的。 就像是崖山跳海的十万军民一样。董文路咬咬牙,就欲应承下来。大不了,也就是提前备上一口薄棺罢了。 只是他却也觉得,怪不得没人点出这事,不是我聪明了一把,而是真正的聪明人根本就不会提。 哼!都是尸位素餐之辈,如此臣子,何来臣子之道。 正当他一脸悲愤,准备应承下这九死一生的差事时,不想坐于一边旁听的太子赵煊却站了起来,//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只听他说:“启禀父皇,董大人忠君爱国,儿臣有意拜他为师。” 太子拜师,那就是太子的老师了。 其他人立即以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盯住董文路。 真是因祸得福了。早知道刚才我就站出来好了。 羡慕嫉妒。未来国君的老师,这里面的好处太大了。 天地君亲师。一旦太子即位,太子会薄待自己的老师吗?不可能。 比这些人,董文路的思路却是慢了半拍,虽然他叫文路,但是不等于这种事上,他会有这么好的政治觉悟。 他激动得无以复加,只觉得自己一定要把太子教育成一个贤明的国君。 自己是不行了,但是有一个国君的学生,此生足矣。 赵佶说:“好,太子有心向学,这是好事,朕准了。” 自己儿子好学问,赵佶自然不会反对,反而很高兴。再看董文路。 赵佶点了点头:嗯,这人是个老实人,虽然没有什么急智,但是胜在四平八稳,做太子老师,还是可以的。 不过…… 赵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董爱卿做了太子老师,这使节由谁去做?”总不能让人家做了太子老师,又立即让人家出使他国吧!而且还是送死的出使。 赵佶看向朝臣,朝臣们立即齐刷刷玩起了木头人,脸上的羡慕瞬间变成木然。 太子却说:“父皇。知制诰,宁采臣宁大人,年富力壮,正是出使的最佳人选。” 咦?有人得罪了太子吗? 宁采臣得罪了太子,没听说过啊! 第448章、封妻荫子 宁采臣怎么会得罪了太子? 老实说,别看宁采臣没有为什么人,也没有拉学年,交朋友。但是关心他的还不少。 虽然关心他的大多数都是屁股不干净的这一点有点儿不好,但是毕竟是有人关心他的。 他们全都在交头接耳,议论宁采臣到底得没得罪太子。 如果说没有,没有理让他做使节的。虽然五品官做使节的不是说没有,但是咱大宋什么时候用过五品官。 这二三品的都不一定保得住命,这五品就行。 这样看来,他是得罪了太子了。 有了如此论断,他们不山声了。就是本来准备进言,不让宁采臣去,以交好宁采臣的也不得不退了回来。 这大概就是奸臣与忠臣的最大区别。一旦得不偿失,他们便立即退了出来。 交好宁采臣是不错,但是那是建立在宁采臣以后可以帮他们的份上。现在宁采臣就得罪了太子,以后恐怕也就没得玩了。他们又怎么会再出手。 不,应该是他们本来便不怎么会出手。正所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他们。 让他们办正事,那是难为他们了。他们也就是适合拖拖后腿,把好事变坏事……这样的差事。 反过来则不行。一是没有那个意识,二是业务不熟练,办了,也只能搞砸。 反倒是赵佶有些过意不去。说道:“煊儿。这宁卿家太过年幼,使他为使,不是那么恰当。” 自己儿子与宁采臣有矛盾,他虽然知道不多,但是多少还是知道一些。本以为儿子是真的成熟了,开始有心学业了,却想不到竟然是为了算计宁采臣。 赵煊却说:“父皇,宁大人足智多谋,正是出使辽国的极好人选。安抚辽人的不二人选。” 我是招你惹你了,受你这么嫉恨。历史上这时候出使的使节好像挂了吧? 我使节你妹啊!不是我已经今时不同往日。这要是去了,那不是十死无生? 算了。就做次好人好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就替下那个倒霉蛋好了。 表像,绝对是表像。 与其说是救那个没人记住的倒霉蛋。不如说是准备在刷赵佶的好感度。 看赵佶那纠结的样子,一方面是自己儿子,一方面却是儿子在陷害自己的大臣。 唉!为难啊! 赵佶看向宁采臣。 他这一眼却让宁采臣不得不站出来:“启禀陛下,臣愿往。” 反正赵佶最后还是会护儿子,还不如刷了这好感度。 如果不去,那才是真的找死。 赵佶一听,果然双目一亮,急问道:“卿家真的愿去?” “臣自然愿去,但是还请陛下答应臣一个条件。” “好!只要卿家愿往,别说一个。就是十个,朕也答应。” 宁采臣说:“此去辽国危险非常,十死无生……”反正是怎么危险,怎么说。“为免臣的任务没有完成,白白丢了性命。臣希望能有勇武之士保护臣的安全。” “好,准奏。肤这就调拨禁军,沿途护卫于你。” “谢陛下。不过臣有相熟之人,希望能派他们护送于臣。” 狗屎!虽然不知赵煊这挫孩子为什么会针对自己,但是既然知道了,还以为我还敢相信大宋禁军吗?万一这屎孩子往里面插一两个间谍的话。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赵佶没有听人心声的本事,立即问道:“是哪些人,朕立即调他们来。” “一是禁军教头林冲,二是大相国寺鲁智深和尚。有他们二人足矣。”不是宁采臣不想要更多的人,但是这等冒险本就是用熟不用生。其他那些人。或为一方守将,或为一方首领。 来了之后。再不服管教,那才是麻烦事。 “这二人,就是上次爱卿售书时的两个金甲壮士吧?” “回陛下,正是此二人。” “好,这事简单,朕一会儿就命少监去传令。” 少监也就是太监的一种官职,略高于普通宦者。其实太监也是官职,而且还是所有太监最高的官职。不过这书是写给今人看的,也就不细究了。 不过,在汉人的朝代。一般传旨传令,是不用太监的,而是用官员。因为这与礼制不合。 赵佶不知是高兴,还是激动,竟然说命少监去。 这也可以看出大宋武职地位之低下了。 这么低下的社会地位,却可以取得70%的战胜率,不得不为大宋男儿贺。 真真正正的孺子牛,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 赵煊虽然奇怪宁采臣会主动请缨,但是他还是很高兴的。 在以一种看死人的眼光看宁采臣后,他发觉宁采臣还真不错。至少这满朝大臣,只有一个半人愿意去这必死的任务。 真是可惜了!好在我大宋人才济济,否则孤还真舍不得你去。 赵煊很得意,觉得除了个情敌。恐怕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他把宁采臣赶出了汴京,却把汴京百姓们害苦了。 此乃后话。 赵佶现在却是怎么看宁采臣,怎么顺眼。一个大才子,又这么为君父解忧。为什么一开始朕对他的印象会不好呢?这样的人才才应该重用啊! 好感度一刷,老和尚留下赵佶对宁采臣的潜意识算是完全瓦解了,再也不起任何作用。宁采臣总算与其他大人处于同一起跑线了。 只是这一变故,宁采臣的官运竟然完全转红了。只是官运一变,赵佶立即说道:“上谕,宁母教子有方,特封诰命宜人夫人,其妻为敕命安人夫人。” 这是封赏了。封建社会等级森严,可不像后世,是个人的婆娘就叫“夫人”。 想叫“夫人”,行,拿诰命来吧!夫人在这时代可是如假包换的尊称。 一品二品官员的正妻叫做“夫人”,嫡母叫做“太夫人”;三品是淑人,四品是恭人,五品是宜人,六品是安人(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七品以下是孺人。五品以上叫“诰命”,六品以下叫“敕命”。 做大宋的官也不短了,这还是宁采臣头一次写圣旨。幸好,他有了解真正的圣旨是什么格式,否则他都会写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这样的笑话来。 了解了才知道,这圣旨也是有等级的。不是所有圣旨都用这个开头的!绝对不可能出现一个宦官跑到一个大臣跟前,展开手里的黄绫卷轴装模作样的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任命某某某为某地知府……” 奉天承运开头的圣旨是最郑重的一种,一般来说,一个皇帝在位期间,除了册封皇后、册立太子(太子妃)、敕封诸侯王之类特殊大事,是不会用这种格式的圣旨的。 绝大多数圣旨,开头就俩字“圣谕”或者“上谕”。真是奉天承运开头的圣旨,正常情况下也绝对不会派太监出去宣旨,都是部堂高官担任宣旨钦差。 第一次写圣旨,还是写给自家的。老实说,宁采臣都有意用瘦金体去写。 这样保存到后世,那些专家学者们到底是会说这圣旨是假的,还是会说这是赵佶亲手写的圣旨? 可惜这写旨意的字体也有规定不说,末了还要给赵佶过目。 什么?幻道? 你知道为了让幻道在皇宫起作用,我吃了多少苦吗? 而圣旨可是承载国运龙气的东西。 幻道本身也许可以瞒过龙气,但是宁采臣现在还不行。 不要小看瞒过龙气,只是一个“瞒”字。然而龙气本身的特殊性决定了这个“瞒”字可不简单。瞒得好,就是决定皇位更替也并非难事。 那个老和尚更攻赵佶的记忆,说白了,也就是一个“瞒”字。只是他没有“瞒”好,遭到龙气反噬,丢了性命。 宁采臣的人道虽然在龙气上比天道修炼者有优势,但是当这优势不足以抵挡力量反击时,是没有人敢招惹的。就是宁采臣也不行。 即使不会丢命,也必然形成敌我死敌。 不会丢命,也不是因为他现在是不死的,而是在于他的道不在天。没有天遣加成,自然不会死。 反倒同为人,又染指了龙气,形成二龙争主之态,这是人道允许的,却不是宁采臣希望的。 宁采臣写好旨意,赵佶看了一下,上了玉璽。立时龙气吐出,国运弥漫,这国运是分与受封之人的,只是此时此刻存于圣旨罢了。也就是说圣旨只是个载体,本身并没有龙气国运。这也是为什么国破家亡,圣旨没有效力的原因。 宁采臣只是觉得可惜,这旨意不能由他自己传。否则他就能好好感应这国运龙气转载的方式方法了。 别误会,不是宁采臣对大宋的龙气起了歹心,而仅仅是好奇。 人是好奇心很重的动物,以前看不见,不知道的东西,在看得见之后,总是想千方百计看清楚它,弄明白它。 宁采臣也不例外。 看到宁采臣这么关心圣旨,盯着它总是看。赵佶不由笑道:“看来卿家很是在意这封旨意。这样好了,卿家先回家去。朕这就派人去传旨。” 有人为官为的是财,有人为的是名,有的为的是封妻荫子…… 赵佶见得多了,自然不以为怪,甚至心说:如果宁采臣真回不来,朕一定会让他封妻荫子,得偿所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49章、劫个皇帝做人质 第449章、劫个皇帝做人质 “上谕……” 两封圣旨,一封是给的宁母的诰命,一封是给聂双的敕命。--网 由于宁采臣提前回来,有了准备,一应香炉俱全,颁了旨便是开宴。 “来来来,周大人下要忙着走。怎么得都得喝上两杯才是。”传旨的是周邦彦。 本来还以为是哪个来宣旨,没想到竟然是他。 “不不,我还得回去,向陛下复旨。”周邦彦连连推迟道。 宁采臣笑道:“复//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什么旨,也不差喝这点水酒的时间。” 如果后世男人的负担是买房的话,那么这个时代的负担便是诰命了。 男人就没有不想自己女人不好的,但是许多事情不是说想就想的。理想再丰满,也比不上现实的骨感。 宁采臣现在做到了,自然要庆祝一番。 就像宁母与聂双一样,此时此刻,完全是高兴坏了,乐得合不拢嘴。 也难怪,以这时代来说,她们已经做到了女人的顶点。不高兴,难不成哭吗? 当然这也是她们不知道宁采臣的出使是个危险的工作。宁采臣不会说,其他人也不会挑开。 周邦彦见实在推脱不过,不得不实话实说,说出他的顾虑:“宁大人,不是我故意推脱,不给你面子。实在是咱们在一起,一直是倒霉。我是怕……” 不用说完,也知道他的意思。 虽然周邦彦确实让自己倒霉,呆在一起没有过半点儿好事,但是却很是让人感动。 他没有隐瞒,而是说了出来。因为是坏事,才更加显得珍贵。 “哈哈!不用担心,这出使于别人是危险的事,但是我还不放在心上。”宁采臣有这个自信,世界毁灭都经历过了。去辽国再危险,也赶不上世界毁灭吧? “好!说的好!”爽朗的笑声,是一个白白胖胖的脸蛋。 明黄色的龙袍展现着他的身份,是赵佶亲自来了。 怎么说都是自己的臣子,虽然这个臣子总是给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怪异现象。 来的只是赵佶,赵煊让禁了足。 “臣等参见陛下。” 他一到来,这屋中的人立即纷纷拱手低头行礼。 非特定场合,就是草民见了皇帝,也不用跪拜。 “免礼,免礼!这次朕和大家一样是来做客的。”赵佶和善说道。 “谢陛下。” 众人刚才起身,便听一女声说:“宁大人,不会怪我不请自到吧?” “不,不会。(--网)怎么会?姑娘能来,请都请不到呢?”宁采臣笑着迎上去。 来的正是李师师。 她的消息很灵,人也早就到了。不过她是故意在这个时候出来的,为的便是不与宁采臣找麻烦。谁让赵佶这男人太过于善妒? 周邦彦却尴尬了,搭腔不是,不搭腔也不是。只能眼羡宁采臣的自然。 作为一个带头保持距离的人,现在他也只好自动做一个透明人了。 你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 什么羡慕、嫉妒都与他无缘了。 李师师轻轻扫了宁采臣这儿的人。人还真少,只有小猫三两只,也还是会跟宁采臣一起出使的。 这出使他国,不仅会有正副使节,一些陪同人员也是不少。如果要赠送礼物,那人就更多了。 这个时候还没说是什么礼物,所以来的也就是护送人员,比如林冲他们。 李师师眨了下眼说:“陛下,宁大人忠君爱国,为君父解忧,陛下可不能吝于赏赐哦!” 娇美可人,看得赵佶心中直痒痒,连连应道:“那是当然,朕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功之臣。” “公主驸马到。”这时,又有客人到来。 赵佶立即进了正厅坐下。他如果堵在门口,别人就不要想进来了。 打头的便是那个话痨女管事。 她怎么来了?真不想见到她。 随之是冯素贞夫妇……嗯,应该是叫夫妇吧!虽然两个都是女的,但是至少法律上是夫妇。 “冯驸马,可是等你好久了。” 咦?那个是赵小蝶公主?不是吧! 眉目含春,眉宇间有春光荡漾。 绝对是。 只有受爱滋润的女人才这样。 可冯素贞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对了,记得后世人们都说,这皇家的公主很那个的。她不会给冯素贞戴绿帽子了吧? 也不对。两个人都是女的,似乎也没有谁给谁戴绿帽子之说。 哦?她的娘子军也跟来了。 在他们身后的是蝴蝶蜻蜓一应女捕,这成婚了,仍然不丢事业。这赵小蝶也算是个独立女性了。 “柔公主驾到。”刚刚迎进冯素贞他们,赵柔儿也到了。 似乎人潮到此有了爆发性的喷发。 礼部、吏部、工部、户部、刑部、兵部,全都有人来。 各部主官更是独立备上了一份贺礼,蔡京、童贯、高俅,全都有来。 一时间,宁采臣这桃花庵就像个小朝会似的。六部官员,文武俱全。宁母更是一时间看到这么多的大官,激动得身体都哆嗦起来。 不过宁采臣知道,他们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来的,他们是奔着皇帝而来。 甚至保不齐,便有人在想:他这一去就回不来了,这趟就当是告别吧! 也因此,宁采臣也表现得一点儿都不激动。 吟诗作画,赵佶努力搞热气氛,都没有成功。表面上大家都在笑,其实却是皮笑肉不笑罢了。 “看来朕在这,大家是玩不起来了,那好,朕先告辞了。”赵佶走了,到了外面又对自己随侍说,“留两个人看看,看有几个人在朕走后离开的。” 大臣们皮笑肉不笑,是瞒不过他这个画家的。 只是…… “铁牛,你要干什么?” 李逵正埋伏在桃花庵到汴京多必经之路上,在这时代,草木林立,很容易便埋伏住人。 “干什么?自然是拿这狗皇帝做人质,放了宋江哥哥了。” “你疯了?皇帝也是能随便动的?” “为什么不能?放着我们有许多军马,便造反,怕怎地?晁盖哥哥做了大皇帝,宋江哥哥做了小皇帝,……杀去东京,夺了鸟位。在那里快活,却不好?” 说来说去,所有的目的就在于此,杀去东京,夺了鸟位,不是为了等贵贱均贫富,不是为了打土豪分田地,而是为了喝更大碗儿的酒,吃更大块儿的肉,这才是李逵的心思所在,一直念念不忘的。 赵佶来了宁采臣这儿可是给他逮到个好机会了。 书网.rt 第450章、教育 “莫胡闹,你这样会害了宁大人的。 ” 比起李逵这样做事不顾首脑的莽撞汉子,戴宗还是很注重官位的作用性的。不如此,他也做不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事来。 “怎的会害他?哥哥没见到我是离了他家,才准备动的手。根本不是在他家中拿人。”李逵自傲说。 戴宗说:“哟!看不出来铁牛也会谋略了。” “那是当然,跟了学究先生这么久,多少也知道一些。” 戴宗先前绝对不是在夸奖他,但是李逵本人却听成了夸奖。 戴宗不得不说:“铁牛,你在别人家门口动手,和在人家中动手,有什么差别。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李逵抓抓头,问道:“那你是让俺去远点的地方再动手?” 戴宗忍住郁闷,讲解说:“再远也一样。他只要是来往宁大人府上失的踪,宁大人都脱不了干系。你也是当过差的,应当知道,有罪治罪,无罪从疑的衙门办案方式。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哪个会管你有罪无罪的。说你有罪就有罪,无罪也有罪;说你没罪就没罪,有罪也没罪。” 这些李逵当然懂。“可是宋江哥哥就不救了吗?” “宋江哥哥当然要救。” “那还等什么?”李逵提了板斧,便欲撕杀。 戴宗立即拉住他:“慢来。” “干什么?”戴宗是少数拦李逵,不会被李逵砍的人。 “这是学究先生的意思。”只是拦下,想让他回去,就不得不搬出吴用来。 果然,听说是吴用,李逵当时便老实下来。 李逵是个莽撞的直人,没有什么花花肠子,许多事都听不懂,也看不明白。有一个聪明人为他解答。他自然是极佩服这个聪明人。 特别是由于他听从宁采臣的话,救下了老娘。又由于宋江入狱,没有人在耳边洗脑,吴用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变了。绝对要高过历史上的吴用。 变化总是从一点一滴开始的。 李逵没有去劫赵佶的道。而是匆匆赶回桃花庵。“学究先生,你到底是什么章程?如何去救宋江哥哥?为什么不使我们的会马?放着我们有许多军马,便造反,怕怎地?晁盖哥哥做了大皇帝,宋江哥哥做了小皇帝,……杀去东京,夺了鸟位。 在那里快活。却不好?” “呵呵!”吴用先是笑了,“你这铁牛,事事都想得如许简单,那这事上还有何许难事?” “那老儿就在那儿,俺铁牛,一斧子轮去不就完了吗?” 他竟然真是这样想? 说不得这是宁采臣的失误了。家中住了一大帮子反贼,宁采臣竟然忘了防备他们一下。 好在这梁山上不仅有造反派,也同样有招安派。只听吴用说:“赵官家对宁大人的看重。你们也看见了。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如果我们真动了赵宋官家,说不得梁山就要会裂了。” “会……”李逵起调很高。“吗?”这“吗”字却很低。 “这如何是好?宁大人可是救过俺娘的命!这可如何是好。”李逵是分不清什么大理大义的。不过他能把宋江的命,把自己老娘的命摆在同一高度。可见宋江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除李逵外。其他人全都默不出声。 唉! 吴用不得不叹气。 慢了一步。实在是没有想到梁山之上还有宁采臣这号子人物。有他在,哥哥想收回梁山的人心,只怕不易了。 没错,吴用是在试探。借李逵的鲁莽试探众人,看看有多少人站在宋江这边的。 吴用不是傻子,相反,还很聪明。皇帝是那么好劫的? 李逵的板斧就是抡得再好,又能抗得住弓弩吗? 大宋的神臂弓、手弩,可是非常有名的,就是身披重甲。也是非死即伤。 有这等利器,根本就攻不上去。而民间却是缺弓少箭。 如果说赵佶身边没有这等利器保护,谁也不会相信。 这本就是一场试探。然而结果却不尽如人意。除了李逵外,竟然再无一人。 赵佶的离去,同样带来了大宋官员们纷纷离席。这个有事,那个家中忙…… 说白了。就是宁采臣已经没有什么投资价值,又得罪了太子。不是皇上亲自来,他们也不会来。 叙过了同朝为官之谊,在他们看来已是足够。再呆下去,可就是得罪太子了。没人乐意招惹这样的不自在。 听到这样的回报,赵佶当场就怒了。见了赵煊,也是一脸火气。“知道父皇为什么罚你吗?” “是,儿臣知道。我大宋为士大夫共治天下,儿臣却与士大夫过不去。”赵煊恭敬回道。 在赵佶面前,他就是个乖宝宝,更是个孝敬父母的贤太子。赵佶是万万想不到自己儿子在打自己女人的主意。 “肤浅!朕罚你,不是为了这个。” 赵煊抬起头来。 不是为了这个,那是为了什么? 只听赵佶说:“这天下是我们赵家的天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你不应该玩花样,使手段。这样陷害大臣,今后还有谁为国效力?有什么事,你要堂堂正正说出来,做出来。只要你有理有力有节,这才是一国之君,一国储君应有的风度。陷害,落井下石,那是小人所为,是那些大臣的玩花活。你是君,为君便要有为君的气度。你懂了吗?” “是,儿臣明白了。” 赵佶摇摇头,他知道他没懂。 不懂也好,等到朕传位于他,再告诉他:为君者,要把事情做到明面,让众人看到。对也好,错也好,这才能让下面的人不草木皆兵。 如果连皇帝都玩弄手段,那下面的人才会惶惶不可终日。 正所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哪个见过有人对自己手足施展阴谋诡计的。 众位大臣纷纷离去,宁采臣却不得不送他们。 当然也有没走的,比如驸马,比如赵柔儿…… 还得喝。 喝之前,先去放放水好了。 “什么人?” 后世人习惯在屋中弄厕所。以前宁采臣是没那个财力做不到,只能用茅房,但是用过了干净的冲水厕所,估计没人会喜欢和脏臭不堪,到了夏//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天,爬满了蛆虫的茅房吧! 所以宁采臣的房中也有冲水马桶,全木制的。冬暖夏凉,什么季节也好,这木头都不太会冰。 可是今天宁采臣刚准备进来放水,却发现早有人进了来。 “是本宫。”玉石琵琶精娇笑道,“呀!你要嘘嘘啊!来,我帮你。嘘” 说着葱白似的手便握住了小采臣。 “你在做什么?你这样,我还怎么解得出来?” “我帮你呀!嘘”她无辜地发出催尿的声音,仿佛这本就是她应该做的似的。 “好了,不解了。”她只是握住,小采臣便粗硬起来。 “别!”她立即护住,媚眼如丝道,“不要收起来,你喂喂我吗?” “什么?”宁采臣大吃一惊,这儿这么多人怎么能做那事,立即警告道,“陛下也在这儿,你就不怕?” “咯咯!”她笑了,“小滑头,奴可是看着陛下离开,才进来,想骗奴,还早着呢?” “可……” “别可了,奴痒得很。听说你要出使辽国,又不知要去多久。这次,你一定要喂饱奴。”说着便匆匆吻了上来。 “你可以找别人啊!” 她边吻边说,奴也找过别人,但是他们都不如你天赋好,会变大,还会弹跳。” 还有一点没说,就是和别人做,采补之下,只会让佛像动弹,而不是相反。 听说她有试过别的男人,宁采臣立即熄了欲火。他也是男人,说一点儿不在意,那是假的。 “不要!不要缩回去。不要吃醋,他们已经全让奴杀了。”为了挽回,她立即含住了小采臣。 这一招百试不爽,小采臣充气似的涨了起来。 不过宁采臣这次却扶住了她的头…… 一番缠绵。 玉石琵琶精说:“这次去辽国,有什么不对,你一定要逃回来。无论你做了什么,都有我在。奴是一定会保你平平安安的。” 这边正说着,外面剩下的人也开始告辞了。宁采臣只能回去。 “咦?驸马呢?”送行路上,只见公主一行,却没有看到冯素贞。 她们等了好一会儿,冯素贞才匆匆赶来。 一脸红晕,娇羞可人。 看得宁采臣一头雾水。 她刚才不过是跑去向妙善取经罢了。做什么事,都不能永远是一招。趁着这个机会,她自然要多取下经。 好在只有宁采臣知晓她是女儿身,在其他人看来,她不过是喝多了,这才有红晕。 女管事立即说:“驸马爷,奴婢也不想说您。可是您要自重啊!这酗酒伤身,要知道您现在已经是成了亲的人了。您的身体已经不是您一个人的了。您健康,就是公主健康……” 这还叫不说,那什么才叫说? 了不得,实在是了不得。 宁采臣立即转头去送其他人。客人多就是好,如果只面对那一位,非憋屈死不可。 第451章、想不到 送走了客人们。{http: .. 友上传更新} 这一次出使,赵柔儿竟然还想参一脚,不过宁采臣是万万不敢让她去的。她再要求也没用。 不是不想带她,而是不能。 这辽人虽然建了国,也学了汉法汉学,但是老实说野蛮人的本性,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消除掉的。 国与国之间的交往,根本就没有礼节可言。 一国公主虽然尊贵,但是就因为是公主,才更能激发他们的野兽本能。 作为风流皇帝,赵佶找的妃子,除了皇后之外,就没有一个不美的。 这样一看,他的女儿自然也就少有不美。而野蛮人的妃子,不敢说没有漂亮的,但是后世人也见过野猪皮朝代妃子宫女的照片,那种歪瓜劣枣的容貌,就是芙蓉姐姐们也是天仙了。 这时代的辽人也好,金人也好,实在是没有多少美女。再加上这些民族更注重血统,为了维护本民族的人口增长,近亲结婚之下,歪瓜劣枣程度,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而赵柔儿是公主,这身份有了,容貌也有了。谁敢保证辽人不会起邪念,不会动手? 好容易劝说了赵柔儿回去。林冲与鲁智深却留了下来。 鲁智深大块肉,大碗酒,光溜溜的头上,一抹便是一头汗水。 “大人,真是想不到俺鲁智深离了军队,竟然还有做使节的一天。”虽然鲁智深只是随护人员,但是怎么说这也是官家派出的正规使节团。所以鲁智深也赏了一个官职在身。也算是官复原职了。 客人一离开,梁山众人这才跑了出来。**(..)他们这些人,几乎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刑罚,又或是海捕文。所以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们才能出来。 虽然来的都是中央京城的官员,没有山东的地方官。但是万事都怕个万一。万一有人认出他们就不好了。 “大人,这等差//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事,能不能为我等也谋个职?” 开口的是武松。对武松来说,最光彩的事不是打虎,而是做都头。武松不是混人,但是功名心很强,善于为自己打小算盘。在阳谷知县抬举他时。脑袋转得快,武松那一瞬间想:当初宋江不也是在县里吗。都头也威风十足,个人事务有士兵服侍。 这是历史对武松的评价分析,却也是真实的武松。 再一看。不仅是武松。除了一心造反的,只要是人,就没有想做官的。看他们心中向往不已的样子。宁采臣突然不敢想象以后的梁山会是个什么样了,不会是变成一个一心做官的梁山? “不是我不给众家兄弟机会,而实在是这次任务很危险。” 宁采臣说着就把大宋即将进攻辽国的消息说了。“这次出使一旦安抚不了。那便是要打起来,甚至有可能回不来。” 这番掏心置腹一说,梁山众人哪个不感动。这可是军国大事,宁大人就这样不避讳地说了出来。看来他还是站在梁山这边的。 看着宁采臣说出军国大事,似乎是件很了不得的事。但是这是华夏。是一个神奇的国度。 这调兵遣将。准备开战,敌国都知道了。反倒是本国人却是最后知道的。 这样的制度下,打了胜仗还好说,一旦打了败仗,百姓连逃的时间都没有。更不用说避难了。 而这次联合金人攻辽,一开始倒是颇顺。可是在金人腾出手,对大宋出兵后,却也是败得有够惨的。皇帝都让捉去两个,大臣嫔妃们一大堆,这还不惨,什么才叫做惨。 这是历史上记载,对于这场注定失败的战争,实在是对其没有指望。宁采臣自然放心大胆说出来,也算是对“草民”百姓打个预防针! 梁山人可不这样想,他们只觉得宁采臣连这等军国大事都告诉他们,绝对是再没有自己人的了。纷纷说:“大人,这么危险,您还是辞了这使节!回咱梁山,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岂不快活?” 宁采臣摇了摇头。这次可不是因为他爱大宋才这样做的,相反他是讨厌老鼠尾巴的朝代才这样做的。 他这次去除了是做使节外,可还是存了告秘的心思。不求打动辽人,至少也要警告他们金人的小动作,以及战争走向。 金人与辽人血拼一番才好,可不要像历史上一样,尽玩添油战术,让金人各个击破,那实在是太便宜金人了。 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向着这个野猪皮的胡人。只看历史便能发现,他们每次起来做乱有多么幸运。 真要说他们多么能打,将领多么优秀也不见得。 君不见出了一个岳飞便打得他们满地找牙。这还是大宋的军队,还是个重文贱武的朝代。如果换成秦汉朝代,特别是汉武那种对胡人赶尽杀绝的性格的人,哪儿还有野猪皮嚣张?还什么“金人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喊出这样的牛比话,也不觉得脸红。 吴用说:“食君之俸,忠君之事。你们就不要再逼宁大人了。” 宁采臣好笑得看着吴用,看得他老脸一红。 他又看出我的想法了吗?一定是了。 不过看出又怎样?忠孝节义,有危险便不去,你还有什么资格坐寨主之位。 吴用恢复了平静。因为他知道没人能躲开“忠孝节义”这四字。 谁也不行。这时代如果敢丢这四个字进垃圾堆,那简直是寸步难行。 好在宁采臣本来便决定去。 只听梁山人说:“大人,既然如此,不如我等随大人一起去!也好做个保护。” 没了利益,他们仍然愿去,这便是义了。 吴用脸色很不好。不想自己一句话,竟然把他们又推向了宁采臣一步。 他们这样向着自己,宁采臣更加不可能送他们去送死了。而给他们一件神战衣,也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宁采臣说:“感谢大家的爱护。不过这一次人少才方便行动。” “怎么说?” 宁采臣说:“如果人少的话,我们可以乘船逃走。人数如果太多,大船进不了内河,小船又载不了那么多人。” 众人这才想起宁采臣手下可是还有一支海船队的。这样一看,似乎确实像宁采臣说的那样。于是他们也就放心了,不再吵着要去。 然而就是宁采臣也没有想到,这一次他失算了。他的参与进来,虽然历史依然努力按自己的轨迹前进,然而宁采臣却强大如河中顽石,更是差一点搬空了大辽。为此他是大为后悔人手的不足,否则非搬空它不可。 可惜这样的好事,一生能有一事,已是幸运至极了。(未完待续。。) 书网.rt 第452章、安慰 梁山人见没有自己可以出力的地方,也就离开了。 他们走了之后,才是重要的。林冲与宁采臣他们在讨论一旦发生了意外(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走什么路逃离辽国。 走哪条路才能最快到达水边。 陆路是行不通的。陆路是骑马。让宁采臣他们和牧民们比骑马,他们还没有这么自大。 而一旦上了船,辽人同样拿他们没办法。这骑马的和操海船的比操舟,绝对是以短击长。 “大人,这次和议难道就没有成功的希望吗?” 宁采臣说:“怎么成功?这辽人也不是傻子,他们的探子也不是吃素的。大军一动,必然立即飞报国内。” 其实军队的调拨开拔,是想瞒也瞒不住。那么多的人,是行军也好,突然消失不见也好,总是动静很大。 就是隐藏行军好了,军营中一下子少了这么多的人,人声吃用都少了许多,探子们也不是白痴,自然可以看出来。 就是住在附近的民众也能感觉出来。只是他们没有必要,也没有那么大的心力人力去评估测算军队去了什么地方,又去了多少人罢了。 探子们却不一样,这林冲也知道。“难道真的要打仗了吗?” “咦?听你的口气,似乎不想打仗?”宁采臣问道。 “是的,我不希望打仗。”面对宁采臣。林冲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实话实说道。 “为什么?你不是武将吗?不打仗,你们哪来的军功?”宁采臣好奇了。这军人不愿意打仗,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难不成是由于自己的穿越,改变了林冲的人生,使得林冲变成了混吃等死的人吗? 不对。说不定这才是林冲。温柔乡是英雄冢,有娇妻在怀,每月薪俸也不少,也难怪他不想拼命了。拼命的林冲,那是变成孤家寡人的林冲。 不妙。不妙啊! 林冲却说:“联金灭辽,符合兵法的。而且对我大宋来说,幽云十六州是最据有战略意义的地区,不仅可以拒北方游牧于长城之外。而且作为产马良地,能壮大宋的软肋-骑兵。这么好的机会可谓百年难逢,如果是偏于安逸,那大可放任金辽自相残杀,反正辽也没有能力南侵灭我大宋,护我一方平安即可。而正因为陛下心怀祖宗基业,有进取心才会窥探幽云。” “咦?这不是好事吗?那林教头为什么不同意北灭辽国?” “唉!”林冲摇了摇头说“军队不堪使用。” “军队不堪使用?” “是的,我身为八十万禁军教头,自然知道军队的现状。从太祖年间的三日一操,到现在的一月一操,三月一操,就是这样,也多是敷衍了事。” “不是吧?”鲁智深问道“不是刚刚才打赢了西夏吗?军纪不会如此散漫吧?” “就是如此散漫!”林冲皱眉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西夏会败得这么惨。但是就我所知,八十万禁军几乎无用,想打战,得重新组建军队。而且统帅也不能是童大人。童大人为人……为人实在是没有担当。”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不过这是不是叫英雄所见略同?我提前准备军队,看来是做对了。不过这大宋禁军真的有这么烂吗? 鲁智深却说:“那你是什么意思?启奉陛下,重练军队吗?” 宁采臣说:“恐怕不行。” “为什么?”这次连林冲都不明白了。 身为军人,还是个教头。自然不愿意要一支不愿意训练的军队。在他心目中的军队,就应该三日一小操。五日一大操才对。 不愿意操练的军队,又怎么可能会愿意打战。这样的军队已经称不上是军队。不如遣散重组好了。 宁采臣却说:“大宋重文轻武。前不久陛下还颁了禁武令。” 赵家人恨不能平日里,军队一点儿战斗力都没有,这样才能不威胁自己的统治。 好容易有了八十万禁止他人动用的禁军,遣散重招,别开玩笑了。这是不可能的。 就是时时操练都不可能。不是赵家人吝惜练兵钱,在金钱上赵家人有着特有的豪爽。他们担心的是,这兵练好了,军队也不是他们的了。 众所周知的例子便是宋江,这人最爱//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也最会做的便是huā别人的银子,做自己的事。 大宋文风倡盛,是绝不会只有一个宋江的。 可是这些能说吗?不能吧。 听到禁武令,林冲也叹气。 虽然这时代的教育,使得林冲不可能直斥君王之非,但是林冲也隐隐约约知道赵官家为什么不会同意他的建议。这无疑让他极为郁闷。 习得武艺,卖于帝王家。可是却偏偏遇上一个不喜武人的帝王。 难道赵家人不知道军队的重要性吗? 人数。人数实在是太有迷惑性了。 八十万禁军。就是八十万头猪,让人砍,都能砍得崩了刀口。 这是最直观的印象。只是人不是猪。人组成的军队是会溃散,是会投降的。 看他这么丧气,宁采臣决定透露一点儿:“放心好了。咱们这次出使,不光为了大宋,也为他辽国。” “为辽国?” “不错。你们说,如果咱们告诉辽国皇帝,这金人要造他的反,你们觉得如何?”宁采臣笑着说。 一想到辽人会把军队调去全力围杀金人,宁采臣就想笑。打吧,打吧!打得越惨越好。 “不行!”“不可!万万不可!” 自以为是个绝妙的主意,却没有想到得到了林冲与鲁智深的同时反对。 鲁智深更是说道:“大人,金人民寡国小,一旦辽人知晓他们的反意,必然加以剿灭。到时金人万万不敌的。” “林教头,你也是这样的看法吗?” “是的。兄长言之有理。”林冲认真说道。 唉!不怪他们。这时代没人看好金人,毕竟他们的人口太少,底子太簿。就和后世的野猪皮一样,谁也料不到他们竟然真的能占据中原,还一占二百多年,完全打破了胡人没有百年国运的大魔咒。 现在吗? 如果告诉他们,金人必然会灭辽,无论有没有宋的帮助。差别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他们绝对会当笑话来听。这就像是后世有人说:“听说了吗?爪哇必将灭亡美国。” 你说得出,也没有人会相信。没办法,这就是骨感十足的现实。后世也没有人相信有国可以灭亡美国吧?还是爪哇这样的小国。 知道历史,却难以让人相信。宁采臣也就不费这个唇舌了。他想了想说:“这样做,嗯,这样做应该是有好处的。” “好处?” “不错。”宁采臣边想边说“既然林教头认为大宋军队不堪使用,而陛下又不可能同意急训出一批可以使用的军队,那么能做的也只有降低辽人军队的水准了。” “降低辽军的水准?” 鲁智深问道:“咱们又不是辽人,怎么能指使得动他们?” “这就是金人的作用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只要他们开战了,便必然会损耗他们的军队。有经验的老兵打光了,他们的军队也自然是不堪使用了。” 睁着眼说瞎话。宁采臣是知道历史走向的,但是不这样说,又能怎么办呢?谁让这时代的人只相信这个。金人能赢?白日做梦吧! 鲁智深果然欣喜道:“原来还有这个办法?我怎么没想到?看来真是离开军队太久了。” 鲁智深本是军人,一听便知道可行。打仗便会死人,而真正的精锐一死太多,这军队的战斗力自然也就降了下来。 他是武者,自然不是文人。文人由于对武艺了解不多,只会看双方军队的人数与装备,根本就不懂一支精锐部队的战斗力,根本就不是人数可以弥补的。那种差之毫厘的生死相博的特有武者直觉,根本就不是字面上可以看出来的。 就是林冲也没有看出宁采臣办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唯一不妥就是:“宁大人,这蕃邦求救于我国,我等不加以援手,却落井下石,拆穿他们,这过于残忍了吧!” 是啊!这也是华夏的特点,做什么都过于仁慈了。为了别人的命,就可以牺牲自己的命吗? 然而还不能就此争辩。一旦争辩了,哪怕你不是,也要担上个“见私利而忘义”的罪名。 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这就是华夏特色。 为了在这世界站稳脚,就是宁采臣也学会了用大道理大义做事的法子。 只听他说:“林教头也说了大宋的军队不堪使用。可是陛下他们不知道。一旦以这样的军队与辽**队做战,我国恐怕凶多吉少。到时又是一片生灵涂炭。” 宁采臣觉得自己也变了。大话欺人不说,更是连生灵都代表了起来。他会这样,就是他自己也不敢相信。明明是为了保小命(主要是使节团的小命)的法子,可是却不得不挂上万千生灵的幌子。 不过看林冲认真考虑,仔细比较说与不说的优劣处,即将让说服的样子,也算是个安慰了。 没办法,这时代就是这样。好人是不谈私利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53章、谁在插手 不谈私利,却又处处无不存在私利。 大义的名份上,宁采臣是说服了他们,却听林冲又问道:“但是这样一来,会不会耽误了陛下的大事。”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大道理是这样,但是又有几人这样认为?就是林冲这个不受此时主流待见的武官。在没有了个人私利后,首先想到的仍然是赵佶的看法。 自己的私利可以不讲,但是皇帝的必须讲。 同样是私利,只是换了个人,却可以这么正大光明。 这似乎就是什么偷换的国君与国家的概念吧! 宁采臣知道,这时代的人都是这样,就是林冲在问出这样话,点出了赵佶来,但是他的真实想法却是这个国家。君就是这个国家的意志,君的事就是这个国家的事。 偷换概念下,是很难分得清君王是君王,国家是国家的。 其实这样想,就不会太难以接受了。不少后世的大公司不同样要求自己的员工向自己,向公司效命效忠吗? 吃谁的饭,替谁卖命本就正常啊!只是以后会变得更加隐蔽罢了。 宁采臣想了想说:“应该是不会。你想想即使咱们不这样做,陛下也会出兵。这样做了,应该是说帮了陛下的忙。唯一可虑的也只是金人可以抵抗时间的长短罢了。” 最后一句说实在是别扭。这分明是一匹强大无比的黑马。却偏偏不为人所认可。为了迎合众人的看法。而只能往差里去说。要不然弄得人家不相信你了,不陪你玩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虽说历史终归会证明这一切的真实性,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个时间啊! 这边宁采臣正别扭,却听他们说:“可金人一败,我国不是危险,要单独承担辽国的压力?” 宁采臣对他们说:“怎么可能会败……” “什么?大人这么对金人有自信。” “说有自信也不为过,关键是大家别忘了,官家已经打定了出兵的主意。咱们就是不这样做,官家也会出兵。到时候还是要对上辽军。而且还会是辽军的精锐所在。” 是啊!又绕到了开头。军力不盛,再怎么绕也绕不开这个魔咒。 再说赵佶对辽人用兵,本身便是个正确的战略。不说别的,单是奔着国土去的这一点。就是无数国君比不上的。 华夏国君打仗更多是面子,又或是保护友邦,完全是出力不讨好。 比如隋炀帝、唐武则天,对辽东半岛的战争,便是面子居多;而明对朝鲜,则是出力不讨好。 这些自有大量评价,无须多说。 说到赵佶,是真的奔着国土去的,而不是为了名声,为了面子。是实实在在的真利。但是却偏偏就是宋军的进攻能力实在是不足。 不是没有人告诉他这点,然而不通军事的赵家人,还是习惯于比人数比装备。他们是万万不信自己打不过的。 同时宋军对外战斗的胜率,也使得他们根本就不信自己会撞上百分之三十的败率大彩。 至于分折什么主动进攻与防守不同,他们听不进,也听不懂。 宁采臣在后土世界搞了西夏人一把,使得童贯胜得是如此辉煌,历史上没有这次大胜,赵佶都搞了辽国,更何况又多了这次大胜。 赵佶也好。童贯也好,恐怕此时早自信心过盛的爆棚。听说赵佶为此还很高兴地赐马植姓赵。 他又怎么知道这大宋军实在是比辽军还要不如。军队好不好,是不是精锐,这得是打起来才知道,嘴上说得再天花乱坠。都不如战场上走上一遭。 宁采臣他们为这次出使做着准备,梁山人也没有闲着。打探踩脚,他们应该做的,全都做了。 “军师,这样做不太好吧!不告诉宁大人一声。”他们做这些是瞒着宁采臣的。 吴用说:“宁大人即将出使辽国,这事告知于他,也只是令他为难罢了。” “可是军师,咱们住在这儿,如果真就这样劫了牢,岂不是害了宁大人。” 咦?以为他只是个武夫,想不到竟然还能看出这点来。 吴用上下打量着武松,没有想到武松竟然也能看到这点,不过他早有准备。只听他说:“这几日咱们的探子也打听过了,确实就像宁大人说的一样,这次出使九死一生。君视宁大人如草芥,宁大人何须再为他效忠?咱们这边一得手,那边就去宁大人那儿送信,与我等同上梁山,岂不快活?” 这是吴用准备好的,这些时日他可不只打探了宋江的消息。更打探了大军的调动。 前面说了,这么多军队的调动,只要是有心人都可以做到。不用调查别的,只要问一下最近军营消耗了多少粮草,以往又是多少,便够一目了然的了。 吴用是在算计宁采臣,不为别的,还是为了宋江。他知道宁采臣对宋江有所防范,但是他更~~书书网.shushuw-更新首发~~加相信,只要宁采臣丢官去职,再与宋江哥哥多多相处,他是肯定会为宋江哥哥所折服的。 不是吴用对宋江有盲目的自信,而是有例子在。宋江用柴进的银子替自己办了多少事情,柴进不也知道吗,可是宋江与柴进反倒关系好上不少。 至于其他梁山众人,只要有个过得去的理由就好了。 吴用这么看重宁采臣,非要拉他走,与方腊他们倒是同样的心思,财帛动人心。 与宋江相处久了,自然知道宋江是缺金少银,一向是借花献佛。 而宁采臣的银子虽然给出了银子变少的借口,但是这借口也就是瞒一下晁盖他们罢了。为什么会少,吴用宋江是门清。 说到宋江,他这时候却是在发梦。 阴暗的牢门却阻不住仙家法术,只见一片金光云雾,两个青衣童子步入牢中,推醒宋江道:“小童奉娘娘法旨,请星主说话。” 宋江迷糊中听不真切,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童子又道:“娘娘有请,星主可行。” 宋江听得真切,只是心中奇怪,星主? 这不是我与学究先生想出掌控梁山的法子吗?可我还没有施行啊!怎么会有人知道?是吴用派得人来,要嘱咐我吗? 第454章、开启之法 宋江正思索是不是吴用派来的人,就欲起身,却发现身重如铅,根本就起不来身。 外面童子又道:“宋星主,休得迟疑,娘娘久等。” 莺声燕语,不是男子之音。这声音一出,宋江竟然发觉自己又能动了,立即利落起身,睁眼看去,却是两个青衣女童侍立在边,定睛一看,这两个童子也不是人,而是泥塑的雕像,甚至再认真看看,这两个雕像不太像是道家童子的风格,反倒是与宫中的金刚有几分神似。 只是宋江虽然有假托神灵的心思,可是他肉眼凡胎,又怎么识得佛道两家神韵之差。 这时童子又说:“宋江主,娘娘有请。”口不张,自有声音发出。 宋江走到他们身前,才看到不远还有三个女童。夜半三更,看不真切。 两个青衣螺髻三女童齐齐躬身,各打个稽首。宋江问道:“二位仙童自何而来?” 青衣道:“奉娘娘法旨,有请星主赴宫。” 宋江又是一惊,他是不是星主,自己最是清楚。如果今天来的不是雕像,他都敢假冒下去,然而现在……他是唯唯诺诺,只怕激怒了神灵,是万万不敢承认的:“仙道差矣。我自姓宋,名江,不是甚么星主。”兴许是认差了人了。是寻旁人,却寻到我这来了。 青衣童子仿佛知道他所想,立即说道:“如何差了!请星主便行。娘娘久等。” 宋江道:“甚么娘娘?亦不曾拜识。如何敢去!”他只是推脱,并不敢去。 没办法,谁让他准备假借的名号也是娘娘。这做了亏心事,可不是不敢前往吗? 青衣童子说:“星主到彼便知,不必询问。” 宋江道:“娘娘在何处?” 宋江本想说出自己的处境,以避免与那个娘娘见面。但是话都到了嘴边,却鬼使神差地缩了回去。也许宋江也不甘于平淡,准备拼上一把了。 只是他以往拼的是人,现在拼的却是神罢了。 青衣道:“只在后面中。” 青衣前引便行,宋江随后跟下。所到之处牢门自开,端的是仙家手段。 出了天牢,就是一个角门。青衣童子说:“宋星主,从此间进来。” 宋江跟入角门来看时。星月满天,香风拂拂,四下里都是茂林修竹。宋江寻思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是了,我不是这汴京开封人氏,不知也是正常。 行不数步,便见一庙,看不清庙名,只是广大无边。在这开封只有大相国寺,宋江知道才能与之相比。 宋江行时。觉得香坞两行,夹种着大松树,都是合抱不交的;中间平坦一条龟背大街。宋江看了,暗暗寻思道:“我到不知道这汴京还有这等好去处,为何不闻其名?” 跟着青衣行不过一里来路,听得潺潺的涧水响;看前面时,一座青石桥,两边都是朱栏;岸上栽种奇huā异草,苍松茂竹,翠柳天桃;桥下翻银滚雪般的水。流从石洞里去。过得桥基。看时,两行奇树,中间一座大朱红棂星门。宋江入得棂星门看时,抬头见一所宫殿。心中惊恐;不敢动。青衣催促,请星主行。 引入门内。有个龙墀,两廊下尽是朱红亭柱。都挂着绣;正中一所大殿,殿上灯烛荧煌。青衣从龙墀内一步步引到月台上,听得殿上阶前又有几个青衣道:“娘娘有请,星主进入。” 宋江到大殿上,不觉肌肤战栗,毛发倒竖。下面都是龙凤砖阶。心想:莫非到了皇宫? 青衣入廉内奏道:“请至宋星主在阶前。” ”宋江到廉前御阶之下,躬身再拜,俯伏在地,口称:“臣乃下浊庶民,不识圣上,伏望天慈俯赐怜悯!”御内传旨,教请宋星主坐。宋江那里敢抬头。教四个青衣扶上锦墩坐。宋江只得勉强坐下,殿上喝声“卷”数个青衣早把珠卷起,搭在金钓上。 娘娘问道:“星主别来无恙?” 宋江起身再拜道:“臣乃庶民,不敢面觑圣容。” 娘娘道:“星主,既然如此,不必多礼。” 宋江恰抬头舒眼,看殿上金碧交辉,点着龙凤烛;两边都是青衣女童,持笏捧圭,执旌擎扇侍从;正中七宝九龙上坐着那个娘娘,身穿金缕绛绡之衣,手秉白//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玉圭璋之器,天然妙目,正大仙容,口中说道:“请星主到此。”命童子献酒。 两下青衣女童执着莲huā宝瓶,捧酒过来,斟天杯内。一个为首的女童执杯递酒,来劝宋江。宋江起身,不敢推辞,接过杯,朝娘娘跪饮了一杯。宋江觉得这酒馨香馥郁,如醍醐灌取了一枚,就而食之,怀核在手。青衣又斟过一杯酒来劝宋江,宋江又一饮而尽。娘娘法旨,教再劝一杯。青衣再斟一杯酒过来劝宋江,宋江又饮了。仙女托过仙枣,又食了两枚…… 法力波动,应天彻地。 正准备出使的宁采臣看向大相国寺的方向,不由奇怪:这大相国寺又在干什么?好大的手笔。 这样的热闹,宁采臣却没有参与,因为只在明天,他就要出使辽国了。反正他知道这段时间汴京没什么大事发生。可是他又怎么能想到这夜梦九天玄女的勾当,此时正在上演。 与此同时,大相国寺内,一众和尚正在施法,只是这次他们不再对人,而是对一些死物施法。 只听一僧问道:“这样做真的能使我佛门大劫减弱吗?” 在这殿中多出一个光头和尚。只是虽然没了三千青丝,却也依稀分辨得出这和尚分明就是那个道士,丁隐的徒弟。 只听他说:“这劫与水似,宜疏不宜堵。既然大劫将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引发它。能泄多少便泄多少。” 老实说,他也够郁闷得了。这大宋皇帝信道信得分外痴迷的时代,偏偏他的大臣们不信。 幸好他是丁隐的徒弟,丁隐是修真魔界的双料博士,使得他也多少知道些秘闻。 除了知道这次大劫是魔劫外,更是知道由于佛门扎根于东土,使得他们有了开启大劫的权力。 气运相联之下,就是东方道门也无权再指摘他们。像封神大战,以西方非东方的挤兑言,这时候已然无用。 当燃也或许是知道就是挤兑他们出去,他们也会参与进来,所以也就不费这唇舌了。 无尤子见以道士身份引发不了大劫,没奈何也只能转向佛门,让佛门引发了。 如果大相国寺的佛门罗汉还在,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可谁让这唯一一尊罗汉就那样死了呢?那就怪不得他了。 讲完道理,他又说道:“你们与其担心成不成,不如担心这借用天庭的罪名?” 不要看西游把玉皇大帝形容得那么不堪,实际上天庭在道门中的地位永远不低,近似与凡人对朝庭。 如果天庭真那么不堪,修道者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努力一心飞升。 “哈哈!”众僧哈哈大笑起来:“大师勿忧,虽说这天庭是东方天庭,但是与我佛门天庭无异。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这可不是说假的。单我佛门外来者的身份,天庭便要卖上三分薄面,更何况我佛门与天庭还是儿女亲家。” “儿女亲家?” “不错,大师忘了我佛门韦陀禅师可是迎娶了龙吉公主为妻。” 原来是那档子事。封神一战,佛门可不地道。想不到他们竟然不以为耻,反而得意洋洋。 不过也正是不地道,使得道门三教损失惨重,佛门倒是落了好大的便宜。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佛要是不要脸呢? 无尤子有些担心了,虽然利用佛门引发大劫的法子可行,但是佛门一下子不要脸起来,哪个能敌? 这佛门的高手,身为魔的一员,他可是知道佛门的底蕴,就是道门三教联手也比不了。我魔门行吗? 作为佛的对立面,他却是没有这样的自信。 “大师,你怎么了?”见他默不作声,僧人问道。 “哦?没什么。”他心中有事,随口答复。 僧人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和封神一样,全力助他逃走就是了。”无尤子已经没有心情帮他们出谋划策。人家本就厉害,再帮忙,岂不是自家胜算更小。 他已经后悔让佛门开启了。思虑不周,应该是多找几个人的。 大劫开启虽是劫,但同样也是机遇。 巫妖劫、封神劫、西游,西方一直利用得很好,人家都有了套路了,自己竟然还帮他们开启魔劫,真是大劫来临,昏了头了。 不知他心中所想的众僧却说:“不错。这汴京有我佛门弟子把守,助他逃生应是不难。” “师兄是说他会是文王吗?”突然一个不起眼的声音却惊功了众人,就是无忧子也抬起头来。 “不!不可能!” “大师为何如此说?”众僧问道。 无尤子哪儿知道为什么,他只是吃惊罢了。开启魔劫是师命,他可没有帮助佛门找到文王的打算,这无关正邪,而是立场问题。 只是有人提出,他才猛然惊呼失声,并不是他真的知道了什么。 ---- 真是骗子网啊!网警已经关闭网点了。可惜了,3.9万的电脑只卖800元,虽说是假的,但是看看也好啊!这辈子是没希望用上这么贵的电脑,现在连多看一眼都看不到了,太可惜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55章、算计 “文王乃是一方诸侯,身具王命,这宋江是何人?一介刑囚也妄图称王?”是不是文王,他是真的不知道,正如他打入佛门,开启魔劫一样。 如果真的知道,他又不是傻子,会犯下这等傻事? 佛门多才智。外来宗教的帽子更是让他们居安思危,勤于了解华夏之事,一声刑囚立即引发他们的热议,只听有人说道:“这彭越为盗,龙且为囚,不也为王为将?” 无尤子立即说:“他们也只是为王为将,却无帝王之命。” 历史无尤子也知道不少。 那僧人又道:“他们无人辅佐,难有气运。焉知宋江也是如此?你我在此施法,不就是看好于他吗?再说贫僧也见过他,命中隐有龙气,想也是气运深厚之辈。” 什么?无尤子是真的惊了。不会是这么刚好吧! 魔与佛最大的区别,便是一个信气运,一个不信。如果魔也信气运,那么便不是魔了,更加不会挑衅气运深厚之辈。 老实说,如果魔真的不再挑衅气运深厚之辈,以他们的手段,做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还何谈为正道所弃。 不过他们不信天地气运,不等于他们就不知道天地气运。相反,对佛道二门能看出龙气国运的本事,他们是深信不疑。 不会是弄巧成拙了吧! 他暗暗,这时却有执法僧说:“不要使用善辩之术。都是同门,此术一施,还如何知道分明。” 佛门有理越辩越明之说,为此他们也总结了一门善辩之术。 理越辩越明,乍听之下,似乎如此。但其实也就相当于律师的口才,律师就是借着口才大杀四方。所以佛门之人在门内是很少用此术的。 “是,首座。”那僧人立即低头认错。 不过现在无尤子才不关心他用了什么善辩之术,他只想知道刚刚他说的是真是假。 “这宋江身上真有龙气?” “是,他曾经来过我大相国寺,贫僧曾经以望气之术观望过宋施主的气运,隐隐中有一道龙气。大师没有看过吗?” “没有。本座与他素未谋面。”无尤子寻思:如果知道,我又怎么会选他。 那僧人说:“大师何以一脸愁容?” 无尤子解释说:“本座是担心我佛门一身气运也经与宋室牵连在一起,此次大劫一起,怕是要走截教后尘。” 这不是虚言。截教当时也是与商朝气运相联,可最终也没有逃过一劫,不仅商朝没了。截教损失也是惨重。 当然三位圣人这一战使得他们全都脱离了人道气运的束缚,从这一点上说倒也不算是没有收获。 然而这等事是能做不能说,一旦说了,可就只能讨骂了。庄子便大骂过“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正因为如此,三圣人的得几乎无人知,门下之失,却是人人尽知。这也使得大劫来临,众生变色。 其实当年那事也怪不得三清圣人。天地初开便有大劫,当年的龙凤三族何在?巫妖三族又如何? 是,三清圣人是超脱了,但这是人家的本事,你不能因为人家本事大,在大劫中得了机遇,便眼红大骂吧? 至于当时圣人有没有能力保护更多的人,又为什么不保?不到那个层次,永远无法理解他们的算计。 听了无尤子的担忧,众僧反倒大笑起来。只听他们说道:“大师难道忘了我佛门的气运转嫁之术。到时只要使得官家招安,自然便可得了他的气运。我大宋与佛门必然安然无羔。” 得,他们什么都考虑好了。真真是算无遗策。 而玄女庙那边,却仍然在演着戏。 宋江已觉有些微醺;又怕酒后,醉失体面。再拜道:“臣不胜酒量,望乞娘娘免赐。” 殿上法旨道:“既是星主不能饮酒,可止。”教:“取那三卷‘天书’赐与星主。” 青衣去屏风背后,青盘中托出黄罗袱子,包着三卷天书,递与宋江。宋江看时,可长五寸,三寸;不敢开看,再拜受,藏于袖中。 娘娘法旨道:“宋星主,传汝三卷天书,汝可替天行道:星主全忠仗义,为臣辅国安民;去邪归正;勿忘勿泄。”又说“玉帝因为星主魔心未断,道行未完,暂罚下方,不久重登紫府,切不可分毫懈怠。若是他日罪下都,吾亦不能救汝。此三卷之书可以善观熟视。只可与天机星同观,其他皆不可见。功成之后,便可焚之,勿留于世。所嘱之言,汝当记取。目今天凡相隔,难以久留,汝当速回。” 到这儿,主要剧目已经演完。 什么魔心未断,道行未完……一下子便为今后的招安埋下了伏笔。 只是他们显然不知道宋江本就是个时刻准备招安的性子。 也不对。随着宁采臣插了一手,无尤子也参与进来。与历史不同,这一次他是注意到了宋江。 魔心?是不是可以导入我魔门? 历史上,无天毁灭小千世界毁灭得很顺利,自然也就看不上那些本应上榜的魔们。 这一次不同,宁采臣三番两次的搅局,就是他也不得不注意到一些可以借助的力量。所以这一次宋江还会不会招安。不好说。 单是他们刚刚弄的手段,便足以让宋江自信心爆棚,要知道历史上这可是他自己耍的小手段。根本就没有什么玄女赐书,这才使得宋江在面对大宋时心虚得很。 君不见这玄女赐书最大的破绽吗? 九天玄女是什么人?她可是三皇人皇之妻,就是圣人面前,也有半礼。 一个星主,就算他是星主好了。也不过是封神榜下的奴隶罢了,有什么资格要九天玄女下凡。就//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是替玉帝捎口信…… 比较一下他们的身份,这可能吗?玉帝就真的比人皇之妻还高贵?这可不见得。 现在好了,有大相国寺演的这出戏,宋江绝对是底气十足。傻子都知道玉帝比人间皇帝的官大。现在只是时间问题,以及宋江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罢了。 不要忘了,一直到现在宋江都不知道他见的是什么娘娘,只是知道是娘娘。 第456章、出使前 却说宋江出了庙宇,这才心安细看庙名,一看竟然真是玄女娘娘庙。不由思索,这到底是真是假? 宋江本就是个擅于计算的人。这本是他准备的把戏,可是还没有实施,自己却撞上了。又是牢中,这怎么看,怎么不可思议。 这时那两青衣童子突然猛然一推宋江,宋江大叫一声,有如从堕入云雾,从天上直往凡尘掉。 这一下还不摔死?恐怕连个囫囵都不可得。 心中又急又惊,这一惊急,人却也醒了。 宋江只看见自己双手乱抓乱挠,一把的稻草,身上头上全都是。 这稻草是牢房铺就吸湿防潮的稻草,那味儿自然不会多好。 宋江麻溜地爬将起来,上下打量自己,没有缺少什么零件。 松了一口气,反而叹气道:“原来只是黄粱一梦啊!” 这人从天上掉下来,不摔死也是重伤。可是他浑身上下一点儿伤痕也没有,这不由不让宋江灰心丧气。想他一生,勤勤恳恳,忙忙碌碌,好容易发达了,却只是一场黄梁美梦。 看外面,月影正午,才是三更时分。 然而一场美梦,哪儿还睡得着。 咦? 这时节已是夜晚寒凉,宋江刚刚又抓起大把的稻草,使得地气上升,最是寒冷不过。不由把手伸入衣袖,以寻求一点儿温暖。然而这一伸。却摸出了三千枣核。袖子里帕子包着的三卷书。 取出一看。正是三卷天书。这时他也不觉得冷了,只觉口中仙酿酒香,暖洋洋。“噫!这是酒劲发了。那么适才不是梦,而是真实。若把做梦来,如何有这天书在袖子里,口中又酒香,枣核在手里,说与我的言语都记得,不曾忘了一句?” 想罢,宋江手舞足蹈。不胜欢喜。 高兴一番,又想:“这娘娘呼我做星主,想我前生非等闲人也。且住!娘娘,还是九天玄女娘娘。那不是……”想到有的可能,宋江直接兴奋得浑身发抖了。 也难怪他会这么快想到这无穷的好处,因为在选拔神人上,他之所以选中九天玄女娘娘,便在于她的身份。人皇之妻,这个无比光鲜的招牌。 甚至吴用都帮他分析了其中种种说之不尽的好处。可谓是个既可更进一步,又可以后退一步的所在。 这些宋江全然知晓,只是一开始有些做贼心虚,全然忘记,现在才真正想起来罢了。 宋江做起了真正的白日梦。而宁采臣他们却不是那么轻松。 “大人,我等此次出使,如果想尽快见到辽国皇帝,我等最好便服,以商贾行事。” 出使,宁采臣是正使,这已经定了。林冲作军伍副使,这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随之配属宁采臣的助手出了问题。宁采臣的官品限制了他配属助手的官位。 所以宁采臣的助手只是一个身着绿服的小官,这个级别说是吏也不为过。 更离谱的是,除了本应出使的大官们。他们这些小官小兵竟然就是历史上的那群人。只是在历史上他们没有留下只言片字的记载,现在却有了拥有名姓的权力。 小官自有小官的智慧,或许他们驾驭大局不行,但是在具体事情上,他们可是看得通透。也更为实际。 “哦?白大人,为什么这么说?” 开口提建议的小官叫白清。不过四十左右,却早早的一脸老树皮。当然他与白素贞可没有亲源关系,因为他是人,真真正正的人。 白清拱手一礼,像他这样的小官小吏,如果是二三品大人出使,他们连在史书上留名留姓的权力都没(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有,更不用说提建议了。 然而宁采臣不同,首先宁采臣从没有做过使节,单这一点,已经跑过辽国三次的白清,就值得宁采臣请教。 大方向上,宁采臣早有主意,然而偏偏这出使细节上,他是不知道。书上没写,他也没有参加过。 没办法,谁让这时代《礼》是一经,怎么出使,出使的礼节……这时代的人无不看中。甚至有因为使节失礼,失掉性命,两国开战的例子。 而作为一个现代人,向自己下属询问学习是不是失礼,会不会失礼?反倒不在宁采臣的考虑中。 可是今天白清却给了一个极失礼的建议。只听他说:“非是小老儿贪生怕死。实在是大人为人和善,又是国之栋梁,不忍见大人有不祸之难,这才大胆开口。这辽人对我宋人本就嚣张不已,他们若是知道大人的官品,必然会劫杀大人,掠去礼物,再使官家另派他人。” 嘶-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就是这时代的弱国无外交。 白清继续说道:“我等出使之人最是危险,到了他国说杀就杀。有的甚至一县官长都敢杀你……” 说了许多,似乎是怕吓到宁采臣,他又说道:“不过这些好多了。这辽人已经不再随便杀人了。就是要杀,也会假装不知使节之事,然后使山匪杀之。” “嘶-这叫好多了?这不过是做了婊子还立牌坊吧!” “做婊子还立牌坊?大人,这是何意?” “没什么,只是说他们在做同样的事,只是做得更加隐蔽罢了。” “大人是说这以前让山匪劫杀的使节,实际上都是他们辽人主使。” 宁采臣点点头说:“**不离十。甚至有可能这山匪就是他们自己人扮的。” “真的?不会吧?”白清是个老实人,他哪儿知道这些内幕。“大人,不会的。怎么说他们都是一国。不应该会做出这等事来。” 宁采臣笑了笑:“我国物产丰富,这是辽人无法比拟的,对吧?” “是的,大人。” “既然没有,自己又无法生产,那么自己没有的上哪儿去得?只有既偷又抢了。” “可怎么他们总是一国,想是不至于吧?”白清还是无法相信。 生于大宋,从小到大的教育,便是堂堂正正地做人,不要玩弄阴谋诡计。 虽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成为堂堂君子。但是这多少是个影响。 宁采臣虽然也是接受类似的教育长大,但是他毕竟接触的信息要多于古人。 “像那美国……哦,我是说辽国人本就不通王化,更未开化。入则为军。出则为匪,本就极为正常。” 好险,差一点把后世美国人四处乱抢资源的事都说出来了。 其实这在后世看来本就正常。还记得西方的一些精英政治课(等于后世华夏的马列),上面便有说:一个合格的政治家最基础的便是可以在敌国的死尸上拾取本国的利益。 只有做到这一点,才勉强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 与华夏的教育不同吧!看了这些,也就知道为什么外国人把人家小国打得那么惨,却仍然可以正大光明的要到战后赔款。而华夏人却不好意思讨要,就是有,自己人也要免掉。 可惜这些宁采臣都无法说出来,就是说了也没有市场。就在这个时候。宁采臣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应该写本书,扭转国人的这种观念。 可是写什么好呢? 纵观古今,扭转儒学的,没有一个成功的。 宁采臣知道自己不是大教育家,写经史子义,教育国人要厚黑,他绝对不是对手。 华夏人受了那么多年的君子教育,想改很难啊。 从自己熟悉的小说入手……可是有讲厚黑的经典小说吗? 宁采臣正想着,白清在想了一下说:“大人言之有理。这辽人不服王化,辽真做得出来。” 宁采臣笑了笑。 当然是他们。从古至今,敢于打劫一国使节的匪盗不是没有,但是绝对不多。 不要以为使节们只是文官,这使节出使,队伍中除了文官外。同样有着大量的精锐军人。 如果没有他们的保护,真以为文官就这么强大。一个个宅男。当了官,便有了翻山越岭的异能?别逗了。 君不见省内某领导视察,那保镖,那警察开路子架式,都是假的。 只是他们不入史册,只有领导才能留名罢了。 这还是国内,难道出使外国,便让人家文官们自己上路,连个保镖都不给配? 打劫这样的队伍,真以为山匪是军队,死多少人都不在乎。 这时,林冲、鲁智深他们也回来了。鲁智深骂骂咧咧道:“真是哪儿来的泼杀才,要些装备都这样难。” “是林教头、鲁大师回来了。” 出使有人保护,而这负责保护的人身上虽然不是没有兵器,但是一些制式装备,比如具人甲、神臂弓……这些军中利器是不允许带出军营的。 不是说作为出使的随员就不能带。能带,但是却不能从军营中直接带出来,而是需要礼部报备申请一下。 林冲与鲁智深一早便是去办这事了。 可是看他们回来,依然两手空空,宁采臣不由好奇道:“你们去领取的兵器呢?” 鲁智深看了宁采臣一眼,一屁股坐在一边,生起闷气来。 林冲见鲁智深不说,不得不上前一步,抱拳领罪道:“大人恕罪,下官无能,一样装备也没领出。” 咦?这是怎么回事? 第457章、奔波 林冲请罪,鲁智深心直,唯恐宁采臣真的治了林冲的罪,立即说道:“大人,这可不是咱们办事不力,实在是那泼才欺人太甚。” 鲁智深替林冲求情之语,反倒把宁采臣弄糊涂了。好在林冲不待宁采臣过问,立即说道:“礼部大人说,此次出使不是武力逼迫,要以理服人……” 也就是林冲,不然这么一大段什么“言之礼”“行之礼”“使之礼”,还真是背诵不完。 一听,宁采臣便明白了。说白了,也就是以理服人。 难怪鲁智深这么生气。 你都要与人家开战了,还讲什么以理服人,实在是迂腐。 “走!我们一起去会会这位大人。”虽说迂了点,但是比起一些敌人打来了,还谈什么以理服人的人,这一位显得就可爱多了。 这也是宁采臣为什么愿意再跑一次,而不是直接发火的原因。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一去,立即吓得礼部官员鸡飞狗跳,能做主的瞬间跑了个精光。 这时代的人虽然有的迂了点,但是并不是真迂。他们也知道这敌人来了,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没办法,从开国至今,这大宋是大战(国家敌对)未停,小战不断。真以为有理讲遍天下的迂人,早就填了战火。 与辽人讲道理?开玩笑,就是愿意站在辽人面前的又有多少人? 而他们之所以听到宁采臣来,全都跑个精光,可不是他们怕宁采臣。宁采臣他们是不怕的,但是这时的读书人还是害怕铁笔如勾的。 宁采臣是没什么,天下天才,从古至今何其多也。就是升官速度,前人也有甘罗十二岁拜相,张仪领三国相印……这样的人物,华夏古来不缺。 所以以宁采臣的升官发迹速度。最多也就是个地方志,难入正史。 可这出使一国不同,再小的国出使也必然载入史册。 不用多,就是用春秋笔法。大宋某年某日,大宋使节杭州人氏宁氏采臣出使辽国,于礼部某某讨要兵器不得……后亡于辽国。 这一句,便足以让他们遗臭万年,害怕得了。 没人是傻子,真准备遗臭万年不成?所以你推我,我推他。推到最后,礼部没人了,只剩下一些不能做主的胥吏。 “难不成这些大人全都家中有事?”跑得这么干净,你说是生气好,还是不生气好? 吏员是做不得主的。他们可没有官们的大印,就是他们说行,也是没有法律效力的。 “怎么?找不到人?”一个声音出现了,太子舍人单章。 不要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还不是太子让闹的不轻,否则又怎么会让他来。 这爱护名声,自然难有人比得上礼部。这礼部是一个清水衙门。他们唯一拥有的,可以使用的便是“礼”了。而想用“礼”,这名声极为重要,如果没有名声,哪个会听你胡咧咧。 毕竟这“礼”还真谈不上有多重要,国与国之间更不用说了。一个名声也没有的人,哪个会听你讲没什么益处,只能束缚自家手脚的礼。 现在宁采臣来了。如果这衙门里有个傻蛋顶了缸,他们也不会去找太子,可事实却是一个傻蛋都没有。这才匆匆找了太子。 太子赵煊虽说不喜欢宁采臣,在与他找麻烦,但是他可惹不起这礼部的官员。 这群人那是真的为了名声连命都可得不要的主。 正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更不必说赵煊这个人既不是横也不是愣,而是一个顶怕压力的人,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主见。一有压力他便变了。即使是对自己不喜的人。这才有了单章的出面。 宁采臣皱了下眉,本来这诺大个礼部人都跑光了,便是个极怪异的事。而单章一出现,这不打自招,宁采臣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单大人是来处理这事的吗?”宁采臣平静问道。 看宁采臣很平静,似乎没看出什么来。单章松了口气。 其实他又哪里知道,根本就是宁采臣放弃了赵煊。他根本就没有与赵煊亲近的意思,自然也就不那么在意赵煊的看法。 不是赵煊有一年的皇帝命,宁采臣根本连知道这个人也欠奉。 不知道如果赵煊知道在宁采臣看来他只是个风向标,用来推断历史大事,他会不会气死。 只是这也不好怪宁采臣,随着他这只小蝴蝶的翅膀越扇越厉害,许多历史大事都出了偏差。再不借用点灵幻手段,盯着龙气皇命,他的穿越者优势只会是越来越小。 就像是诗词一样。这东西不为官前有大用,可是一旦做了官,就没有多大用处了。处理政务,诗词是帮不上忙的。 还以为宁采臣不知道其中有太子在其中挑风起浪,单章立即说:“大人有皇命在身,直接去工部领取也就是了。” 怕宁采臣不走,他又说道:“皇命吉时,可是耽误不得。” 出使他国,也是要算吉时的。这古代出使出征都是大事,自然要推选吉时。所以宁采臣的出发时间早就定下来了。 而且据司天监所说,如果今天不出发,接下来一个月都没有好日子好时辰。 作为穿越者虽然不在乎这什么好时辰好日子,但是却也要入乡随俗。更何况这本身便是祈盼事情顺利的一种信仰。虽说准确度不高,但也算不上迷信。 宁采臣不在意,也得顾虑一下手下人,更加不想让妻母担心。所以他只想了一下,便去了工部。 说句惭愧的话,宁采臣别看在汴京时间不短,倒还真没去过工部。而这次正好有太子舍人单章在身边,为免太子再搞花样,他是拉着单章一起前往。 这是单章无法推脱的,不说有鲁智深林冲这样的军汉在,就是宁采臣说出了与工部不熟,他也不得不带路了。 不然怎样?翻脸吗? 更重要的是,(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太子一会儿说宁采臣是人才,一会儿又找人家的麻烦。 太子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他不懂,也不明白。正因为这不懂不明白,他也才变得这么矛盾,既趾高气扬,又不敢真的往死里得罪。 这上面的人一日三变,自然也就使得下面的人无所适从。万一太子要是看好于他呢?这都是不好说的可能。 第458章、绿色 金木水火土,阴阳五行,在古代是早已渗透进了方方面面。 不仅这建城讲究个五行布局,就是各司各部也是如此。 风水是我国古代的综合科学其中的选址思想用我们当今的科学方法加以分析可以看出其处处体现出一种科学性是我国古代劳动人民对自然长期观察的结果。在城市布局中风水将辩证思维“阴阳”、“五行”运用到城市建设之中使城市建设体现出一种和谐之美。同时结合易学卦辞、数理加以解释使城市布局充满神秘色彩。 天人合一作为我国古代哲学的精髓其提倡天地人合一讲究应天、顺天与天相应体现了一种天地和谐。在这种思想下以法天象地手法为代表的象征主义布局手法广泛应用于城市建设都城建设中更是以皇宫对应紫微垣体现皇权天授的思想。 而引水入城,更是财源滚滚的风水。 工部便离水不远,只是作为工部,虽然是六部之一,但是它的位置并不是绝佳,反而受其他五部分润。 单单这一点,便知道工匠在古代有多不受重视了。 宁采臣他们已经到了工部,不过这工部不知是太忙,还是收到什么消息,也是一个主事的也没有。 看没人,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宁采臣不由说道:“还以为工部就是一个大工场,想不到却与其他衙门并没有什么不同?” 怎么?他在讥讽什么吗? “宁大人说笑了。如果工部就是大工场。那这工部的大人们不就是一个个大工头了吗?”单章陪笑道。 读书人真是想太多了。宁采臣刚才不过是真实的感慨,可不是在发什么牢骚。 在一般人眼中,这工部就应该是个大工场。 宁采臣这一世上一世,都没接触过什么工部。第一次接触的感慨绝诗真实。 “让你们大人来。如果你们大人再不到,误了出使的时辰,本官就上奏陛下参你们大人一本。” 读书人想得多,自以为听出了宁采臣的讥讽,单章的脸便挂不住了。但是他又不能向宁采臣发火,只能把火发到侍奉在一边的吏员。 别的事情都可以耽搁,一听说要参到皇上那去。他们哪里敢再耽搁。立即使人飞报于大人。 听说单章要参自己,可~~书书网.shushuw-更新首发~~把工部留守小官急坏了,心说:你我都是太子之人,你不愿陪伴于他,受他讥讽,自走就是了,何必对我发火,相煎何急? 这工部与礼部不同。他们并不是在躲宁采臣,只是职权所限罢了。 这开战建城,工部便忙了。武备的维护。缺少武器的补充……这都是大量的工作。 而武备与其他不同,是不能完全推给下面人做的。就是什么都不懂,做个样子,也要去下面看看。 用后世说法是:“驾临工作第一线,指导工作。” 当然了,这时代真懂工的官员是极少的。这一点是没有办法挑剔的。 留守什么人不好,而这个留守偏偏是宁采臣的同年。这也是他不想相见的原因,可随着都要闹到皇上那去了,他这才慌了。 皇上和太子,哪个大?不是傻子都知道。 他虽然因为凑不上皇上。好容易靠上了太子的大腿,但是那拼的也是以后,而不是现在。 就更加不用说在皇上那儿留下坏印象了。如果再过几年,他变得有城府了,这样的事也许处理起来很容易,但是现在。他也只是个毛头小子罢了。 急匆匆赶回了工部。 一进门,便听到单章在发火。 相煎何急?唉!相煎何急? 他整了整衣冠,急急进来:“下官见过二位大人。” “怎么就你?你们大人呢?”看来人一身绿衣,单章便是不喜。 自从战国时出现了个齐庄公,便没有多少男人喜欢绿色。 这里面牵扯到了绿帽子,这一男性极度反感的词汇。 要提“绿帽子”,就不能不提一下我们故事里的男主角——齐庄公。齐庄公,春秋时期齐国国君,齐灵公之子。 喜欢美女这是男人的本性,世上不喜欢美女的男人基本上是不存在的。俗话说的好:君子好色,取之有道,用之有度。 但是,我们的齐庄公却不是一个按常理做事的人。他虽然喜欢漂亮的女人,但却对年轻、青涩的女孩不感兴趣,而偏偏对已经嫁为人妇的少妇情有独钟(这一点和后来的曹操有的一比)。 故事的起初发生在一场宴会上。在我国古代,有一种礼节:过年过节的时候,贵族、高官等人都要携带自己的夫人前去朝见国君及太后等人。朝见国君,对于当时的人来说是一件大事;而且出席这么大的宴会,这么大的场合,很多女人在出门前都刻意而又精心地打扮一下自己。这样一来,就为我们的齐庄公搜寻“猎物”提供了便利的条件。于是,在众多贵妇之中,他看重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谁啊——上大夫崔杼的老婆。 要说齐庄公看上崔杼的老婆,那就有点忘恩负义的意思了。想当年他老爸齐灵公废掉他而立公子牙为太子,并把他赶出国都,是崔杼在齐景公病危的时候把他接进国都,而且利用自己的势力从新立他为太子,这才有了他的宝座。 但是事情毕竟已经过了七八年了,该报的恩也都已经报了,该享受的还是要享受的。更何况我是一国之君,喜欢他老婆那是抬举他,我就是要了他的老婆他又能怎么样呢? 怎么样。后果很严重! 说起崔杼的老婆,那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其实在她嫁给崔杼之前,她就已经结过婚,而且还生有一子。但是。就是这样,崔杼也没有丝毫嫌恶她的意思。在她首任丈夫去世没多久,崔杼就找到了她的哥哥——东郭偃。于是,在东郭偃的撮合下,两人很快就到了一起,而且不久就结了婚。 宴会散后,齐庄公久久没有转过神来。天啊。世上竟有如此之美女,今生若得到她的片刻相伴,足矣! 很快,齐庄公开始格外地“关注”起来了崔杼,有事没事的就往他的家里跑。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两关系多铁呢。 慢慢地,齐庄公开始有意的给崔杼同志安排一些事情去做。于是,齐庄公有了和崔夫人单独相会的机会。 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柔弱女子。于是,在齐庄公的威逼利诱下,崔夫人就范了(说得不好听。那就是从了)。 从这以后,齐庄公是上了瘾,经常是隔三差五的就往崔家跑,不管崔杼在家不在家。崔杼在家的时候,就和崔杼喝喝酒、看看舞;崔杼不在家的时候......(你懂得) 有一次,齐庄公高兴之余竟然把崔杼的一顶绿帽子给带回了宫中。要仅仅是带回去也就罢了,可偏偏齐庄公是个喜欢显摆的人。回到宫中他的兴致依旧没减。于是,兴奋之下,他把崔杼的这顶绿帽子“赏赐”给了别人。 好家伙,作为一国之君。竟然明目张胆的向外人展示自己的“采花”成果。要是其他的女人也就算了,可你现在私通的可是手握重权的崔杼的老婆。弄不好,这是要出大乱子的! 于是,齐庄公的贴身侍从就马上劝说他,让他不要这么宣扬,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没想到。齐庄公不仅没有听从,反而把他大骂了一顿。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崔杼并没有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齐庄公之前不怎么来我家啊,现在这是怎么啦,怎么突然间对我这么热乎呢。渐渐地,齐庄公来的次数多了,他也就起了疑心。 后来,崔杼无意中听到了家中下人的风言风语,顿时大怒——他这是“爱屋及乌”啊,真恶心啊! 于是,在他的再三催问下,妻子说了实话,确有此事! 于是,为了出掉这口心头恶气,崔杼精心设了一个圈套,准备诱引齐庄公上钩。 这年五月,莒国国君前来朝拜,齐庄公在临淄城的北郊设宴款待莒国犁比公。此次宴请,做为齐国重要人物的崔杼没有参加。理由就三个字——“生病了”。 好,生病了好,一会儿散了宴会我去看“你”。 于是,齐庄公在宴会结束之后,就直接去了崔杼的府宅——好久没见崔夫人了,不知她最近情况怎么样了? 果然,迎接他的就是自己的相好——美丽的崔夫人。看到崔府相对较为安静,齐庄公以为崔杼真的病了。于是,就肆无忌惮地和崔夫人开起了玩笑,难免说一些肉麻的情话以及某些重口味的段子。 崔夫人陪了齐庄公一会,找了借口就离开了。 美人走了,一个人这是无聊(齐景公的随从都被挡在了门外)。于是,为了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向往之情,齐庄公环绕着柱子唱起了情歌——好于兴致啊,估计这是你在世间唱的最后一首歌曲了。 唱完之后,齐庄公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劲,到底是哪儿不对,一时半会他又说不出。忽然,他发现——这间房子太安静了,安静的有点吓人。隐约中,他感觉到一丝寒气正向自己逼来。 就在此时,一群早就埋伏好了的杀手从角落里冲了出来,迅速向齐庄公围了过来。 好家伙,我说刚才怎么这么安静么,原来都藏了起来,不至于搞这么大的动静吧! 齐庄公并没有被这种情形所吓呆,立刻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要杀我! 此时此刻,对于齐庄公来说,什么事情最为重要——逃命! 于是,齐庄公撒丫子就跑。他首先想到的是门——不好意思,你想到的别人早就想到了。于是,当他发现门被上锁之后,立即又跑向了窗台。还好,这儿没有被封死。于是,齐庄公使出了很多年前吃奶得劲,从窗户跳到了室外的一个高台之上——看到这里,您也许会说,齐庄公这是真是狗急跳墙了。错,这是狗急跳窗,跳墙——那得在后面! 很快,一群武士从楼内冲了下来,包围了台子。 台子三面是空地,一面是高墙——这是齐庄公当时所能看到的场景。逃走,估计是不大可能了。既然逃脱不掉了,那就结盟吧,我发誓还不行么,以后我再也不来了。作为一国之君,这个面子你们一定得给吧! 不好意思,在我们这些家臣眼里,只有自己的主人,没有所谓的国君! 于是,齐庄公的一连三个请求都被无情的拒绝掉。 既然在你们手中看不到生的希望,那就只好自己创造条件了——于是,齐庄公猛地一下子跳到了高墙一侧,双手紧紧地抓住墙上的砖石,眼看就要把一只脚等到了墙上。胜利在望,生存是属于我的,看我出去之后怎么收拾你们这帮兔崽子。 忽然,就在齐庄公憧憬着自己出去之后的打算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屁股上受到了猛烈的一击,随即感到十分的疼痛。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臂力消弱大半,猛地从墙上摔了下来。怎么回事,原来有人怕他逃走后报复,放了冷箭,正好射中了他的屁股。 于是,众人急忙冲上去,拿着各自的兵器向齐庄公身上砍去...... 齐庄公,一个好色之徒。再给自己臣子戴“绿帽子”的同时,也把自己宝贵的生命给搭了进去。真是“成也崔杼,败也崔杼!” 第459章、苦处 “大人们操持军备已经到下面去了。”那小官立即答道。 “去,叫他们回来。这出使大事,他们耽搁起吗?”单章这话是说给宁采臣听的。 工部大人们怎么说都是一部大员,漫说他们是在做正事,就是不是,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太子舍人吆喝动的。 当然了,如果真有那狗屁不懂的小官跑去叫人了,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会有人那么傻,这样的人还混官场? 就是真有这么傻的人好了,也叫不来正做正事的大人们。 这个绿衣小官显然懂得官场窍门,他知道他若是跑去叫人,非让大人们狠削一顿不可,事后的小鞋更是少不了。说不定他这工部的差事就这么丢了。 可是不去。这边他也惹不起,只能小声说:“大人,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单章不乐意。 “大人,这边,小声些。大人,这其实是太子殿下的命令。”看看宁采臣听不到,那绿衣小官立即说道。 嘶- 单章的嘴差点都歪了。这不是坑人吗? 立即问道:“太子是什么时候下的令?” “就在一个时辰前,是太子宫中的管事来传的令。” 唉! 单章叹了口气,他本来还以为是太子一早下的令,只是忘了,却没想到竟然与自己是前后脚。 殿下啊!你到底是欣赏他,还是在为难于他? 难不成是想使其受到挫折,以好收复? 只是无论是哪一种,现在显然都不是考虑的时候。再说无论怎么想都不重要,在人手下,这差事都要先办了。 单章点点头,知道了这是太子的人,自然就不能再针对于他。可是谁让他官小,虽说是自己人。可是官小之下,自然得脏活累活,全都承下。 单章使个眼色给那小官,分明是说。这事你去回,我不问了。 坑人。 这小官当时便有了与单章一样的心情。这就是坑人啊! 可坑人又如何?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比亲疏有别,自己也比不上人家。 垂头丧气来到宁采臣身边:“大人。”低着头,见了礼。 宁采臣说:“不知我这出使的军备,什么时候与我补齐?” “大人,非是下官不与补齐。可这事需要有关部门的手续。” 惊见“有关部门”! 这可是个大杀器!有谁知道有关部门是什么部门吗? 单章立时便明白太子为什么会收下这个小官,指使这个小官了。 这礼部的官员不是顾忌名声吗?有的是不顾忌名声的,比如这工部。 只是他们万万想不到,他们自以为低声的叙关系,其实早让宁采臣听了个真真切切。一切都是太子在幕后搞鬼。 宁采臣说:“你是说这出使不重要?老实说我也是这样认为,这出使辽国,去与不去都不影响大局。”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借此不去吗?这可如何是好。 这么大的纰漏,我可担当不起。 给某人一些难堪。小官小吏有这胆子,可是为此承担责任,他们是万万承担不起的。 那小官不得不以目视单章。 宁采臣有摞挑子的迹向。这可不是好事。更加不是一个官员的担当。 正所谓食君之俸,忠君之事。 这从古至今做正事的官员,多多少少都有为他人为难的经历。可无论是最终排除万难把事情办成的,还是没有办成的。最终都有个“办”字。哪有人一遇困境,便不做的。 “宁大人,有这点小事,便不愿出使,是不是不好吧?”单章小声提醒着。 宁采臣却说:“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出不出使还不一样。” 看宁采臣似乎是真的不想去,一下子急了:“那大人如何回复陛下。” “自然是实话实说了。” “为什么?” “嗯-这个……”单章想了一下,立即说。“大人正是前途无限。这第一次出使就这样,恐与大人今后仕途有碍。” “哦,我当是何事,原来是这事。我幼时遇一道人,那道人说我只有五品官之命,所以这事与我关碍不大。” 哪来的道人?怎么如此可恶。这样的批语不是找骂吗? 这位不存在的道人,如果在这儿,单章都恨不能打他一顿。 宁采臣有什么样的官运,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如果宁采臣为此不愿出使,那才是大事。 这事都大到太子宫也背负不起的地步。 “宁大人稍安勿躁,这事必有解决之法。对吗?这位大人。”单章说。 那个小官一脸幽怨。就会往我身上推,我就那么的欺负? 可是想想宁采臣万一真不出使,他也心急:“大人,现在各个工场作坊都在全力生产军备,实在是没有更多的人手。” 这一下单章的脸也黑下来。这是个什么人,怎么这都点不透。莫非你真以为这事闹上金銮殿,陛下会轻饶了你吗? 单章刚刚准备开口,却听那小官又说:“但是如果大人愿意出些辛苦钱,下官可以让他们多工作一些时日,补上大人抽走的军备……” “你这贪官竟然讹到了咱们头上,洒家非打杀了你不可。”鲁智深一听就火了。 他虽然是习武之人,但是却没有宁采臣的耳力,还以为是这官员在讨要“孝敬”。 看那大个要打自己,那小官立即说:“误会啊!不是下官贪讹,实在是下面工匠的银钱分发不到位,工匠们多有怨言,这才使得军备不足。” ~~书书网.shushuw-更新首发~~“哦?这是怎么回事?” 看自己的话引起了他们的兴趣,这小官这才松了口气,立即说道:“工部一直都是银钱不足的,那几年还好些,但是自从(花石纲)……” 他一带而过,这些是不能说的,花石纲、岁供,再加上赵佶大把花钱。这些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使得国库空虚,蔡相不得不调用各部银钱。其中我工部最多,一些工场停工,就是不少工匠的工钱,也至今没有发还清。这银子不是下官要的,而是为工部的工匠要的。还请大人怜悯这苦工之人。”说着大拜而下。 第460章、秦桧 这么顾虑工匠生计的官员真是少见。特别是鲁智深,一听便对这个小官大生好感。 就是宁采臣对其也是极为讶意。不要以为大宋工商繁茂,便以为工匠的地位有多高。这是不可能的。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一句便道尽了事实真相。 在宋朝竟然有这么一个关心工匠的官员,自然是很特别的。当时宁采臣便问道:“不知大人尊姓大名?” 那小官当时便有撞墙的冲动。 好么!说了这么久,竟然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还不能生气,依然陪着笑脸说道:“下官与大人还是同年进士,只是下官排名靠后,大人不知也正常。” 说是正常,宁采臣却有点儿尴尬,这同年好比同窗。同年一场,却对人家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还真是说不过去。 只听他继续说:“在下姓秦名桧,草字……” 秦桧(hui),字会之,宋朝江宁府(今江苏南京)人。中国历史上十大奸臣之一,因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岳飞而遗臭万年。宋徽宗政和五年登第,补密州(今山东诸城)教授,曾任太学学正。北宋末年任御史中丞,与宋徽宗、钦宗一起被金人俘获。南归后,任礼部尚书,两任宰相,前后执政十九年。 名字一报,他后面说什么,宁采臣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什么?这是秦桧?他这么早就出仕了?到底是他本该如此,还是由于我的穿越改变了历史。秦桧是做过工部的官吗?早知道穿越前就是再大喜欢他,也看一眼他的生平事迹了。 要说这读史,最不喜欢读到的人物,这秦桧排第二,就没有人排第一了。 可也正因为不喜欢,这秦桧的生平事迹,自然也没有人会探究。 对秦桧,宁采臣记得最清楚的。便是班上有个女同学叫齐慧慧,童学们取其谐音叫“秦桧”。 这是宁采臣对这名字记忆最深的地方。 秦桧?秦桧就在我面前。 介绍了自己,宁采臣只是发愣,并不出声。秦桧便有些不喜。 宁采臣实在是太震惊了。不仅见到了秦桧,秦桧还在工部。最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秦桧还是一个关心工匠的好官。 是历史不可信?还是环境改变人?又或是穿越的蝴蝶效应? 宁采臣的脑子,当时就乱了。 “单大人,这是?” 看出宁采臣是真的走神,不是故意不理自己,秦桧向单章问道。 单章摇摇头,带他去了一边。问道:“秦大人,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不是真的想向宁大人讨要银子吧?” 还想做什么?不是你们把我一丢不管了,我会出此下策吗?真想让你们也尝尝被人逼迫的感觉…… yy归yy,秦桧现在可不是以后的秦相。这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他哪一个也得罪不起。 所以这内心再多的不满,他也只能压下,一幅下对上的奉承表情说:“大人可知这具人甲。多少银子一具?” “这本是你工部之事,为何要问本官?”单章不满道。 不学无术! 这是秦桧在心中暗骂单章的话。 连兵甲多少银钱一副都不知,却为储君太子舍人。老天何其不公!想我秦桧自小苦读。知武善文,却为绿衣小吏,天道何其不公? 而我不仅受其挟制,更要笑脸相迎。 “大人,这一具具人甲,单是银钱,便有其同重之多。这么多的银钱,再加上工匠的薪俸,这可不是个人可以承担的。”秦桧笑眯眯解释道。 “你是说……” “不错。当他知银钱之贵,也就知难而退了。” 这银钱的阿堵物。自然是由官小位卑者说出。秦桧接话接得将好。 单章面露笑容,却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人急,声音却依然很低:“可我听说这宁大人极为富裕。” 秦桧一听,心说: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事。 一点儿也不担心,舒缓说道:“大人勿忧。这从古至今还没有听说有以家财富国的。”还有一句没说,就是有,也没有善终的。 也许心胸宽大的国君不在意,但是这国家并不仅仅是国君,而有各种各样的。或贪、或小气…… 只要有任一个对这人不满,这人便难有善终。哪怕有国君的保证都难。 或贪其富,或气其挑了个坏头……只要时机一到,就必然会收拾这个挑头之人。 秦桧想得明白,却故意不说明白。为的便是晋身之资,大家都是儒家子弟,都想往上爬。凭什么往上爬?自然是个人之资不同了。而且仅仅是前一句,便足以说服单章。 单章果然点点头。“秦大人言之有理。好,就如此行事。” 他一认同,秦桧底气更足。 一个小花招。成功有自己的功劳,失败了却有单章顶着。分润出一点儿功劳,也是应该。 只是这二人谋事竟然不知道背着人来,这除了是不知道宁采臣耳力过人,也是本性使然。只想后来他对付岳父只用“莫须有”三字,便知此人性情。 “大人,您考虑得如何?” 以为替太子办差,便可以不管不顾。孰不知他们的谋划,宁采臣全都听了去。 “这工部是陛下的工部,我出银子于礼不和。”宁采臣摇摇头说。 不是宁采臣听到,说不得还真会出这笔银子,只为同情心。可是听了之后,宁采臣立即反应过来,这可是封建社会,可不是后世那个什么都号召捐赠的时代,这时代捐款的危害性。宁采臣是没有经历过,但是却有一个名人是后世人所熟知的,沈万三。 大宋虽然不像朱重八那么无耻,但是也不能不防。 秦桧一听,立即说道:“大人,虽然于礼不和,但是却也是大人一片拳拳赤诚忠心。” 这话谁说都可以,然而从秦桧嘴中说出来,却立即让宁采臣警钟长鸣。 鲁智深却突然说:“这大宋工匠为国所养,制备武具,本是本职,怎么还要银子。” 鲁智深这一说,秦桧立即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工匠分奴匠和工匠。这不需银钱,是奴匠。而工匠不同,他们来自民间,只是为朝庭做工,并不是朝庭的人,故,是要付银钱的。” 鲁智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本是打仗的撕杀汉,只知打仗杀人,兵器坏了拿去换。这工匠的道道,他是不知道的。 秦桧继续说:“而下官手下这批工匠,正需要工钱好过年。大人总不会让他们白卖力气吧!” 说到这儿,宁采臣便知道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别的不说,就是说得秦桧运出了兵器,试问这后世之人有几个敢用秦桧东西的。莫非真不怕他算计不成? “秦大人好口才,竟然可以说得他不(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取兵器。”看着宁采臣告辞,下了正厅台阶,单章不由感慨说,“我等与他交往,至今没有占过一次优势。” 听到单章这么说,秦桧立即说:“大人所言甚是,这宁大人虽然年轻,为人却极为谨慎。” “再谨慎,这不是仍然为秦大人说退了?” 秦桧摇摇头说:“大人有所不知。这事不出银子有不出银子的处理法,出银子有出银子的处理法。” “哦?快快说说。” “是,大人。”秦桧说,“这工部是陛下的工部,一旦他真出了银子,如果有人上报陛下会如何?” “会如何?” 他没有说,而是继续问道:“陛下以建有盛世自居,可是陛下的工部却开不出银子。陛下会怎么想?怎么看?” 嘶! 这家伙别看官职不大,好狠的心肠。广有天下的陛下恐怕最注重的便是这个了。在这上面使陛下丢脸,那可绝不是说说就算了的。 “秦大人,你这是逼宁大人啊!” 秦桧一脸无奈道:“其实我也不想,然而为殿下办差,不得不对同年下手。” 肚子里的弯弯道道,秦桧可不是一般人。他的心思几乎可以说是九曲十八弯。 就是刚刚与单章所说的也不是他的真心话。 他之所以点出来,原因自然是宁采臣没有出银子。宁采臣不出银子,他也就没有办法进行下面的步骤。 所以他才故意点出来,为的便是通过单章的嘴,使得自己的聪明才智传到太子的耳中。 他会这么狠心,一个是本性,另一个却是宁采臣九死一生的任务。在他看来……不,在所有的文臣看来,无论有没有兵器,宁采臣都不可能活着回来,谁让他是文臣,不是武将。 只是秦桧实在是太心急了。他竟然没有等到宁采臣离开再说,而是宁采臣刚走出门口便说了。 一言一字,全都落在了宁采臣的耳中。 本来宁采臣便警惕秦桧。 秦桧呢?却又说出这么一番话。 这混蛋!不算计人会死吗?不算计岳飞了……呃,岳飞还没出来。但是你竟然敢算计到我头上来。 宁采臣当时便面色铁青。 宁采臣的面色变化,自然全都落入了林冲和鲁智深眼中。 这宁大人一开始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生起气来? 若不是顾虑在这儿不好询问,当时便问了出来。 第461章、抢人 林冲拖住鲁智深,就是怕他在这儿提问。 一直到了外面,鲁智深这才有机会问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生气。虽然那个官不愿意给咱兵器,很是气人,但是这也怪不得他,还是别气了,气坏了不好。” 唉!如果不是自己耳朵尖,恐怕也是与鲁智深一样的认为吧! 这次出使,换一个人都是危险无比。而宁采臣要这些武器装备也不是为了自己,如果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他完全可以什么都不要。 真是想不到,这些//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人还真是毫不顾虑别人的生命。莫非这就是行大事,不顾小节? “大人!” “嗯。哦?你们没有听到,我刚才却是听到了。”宁采臣想了想,没有隐瞒,把秦桧与单章的对话竟皆说了。 既然遇到了“做大事,不顾小节”的大人物,宁采臣自然不担心把他们做的好事亮一亮。 鲁智深与林冲本来就是宁采臣这边的人,这一听立时火冒三丈。鲁智深更是气得哇哇大叫:“洒家还以为他是逼于无奈,想不到却是这等人!” 话未说完,鲁智深把袖子一拂,转身便走。 “大师,何处去?” “洒家这就让他尝尝俺的拳头。” “师兄,这如何使得。”林冲赶快拦下他“师兄好容易没了一身官司,若是打了他,岂不又是一身官司。” 这有人的地方便有事非,和尚庙也不例外。鲁智深住在大相国寺,大相国寺与宁采臣的关系可不是那不融洽,再加上鲁智深自身的性子。大相国寺中免不了一番排挤。 所以说没有官司,对鲁智深还是极有**力的。有官司,他就只能躲在和尚庙,没有官司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逍遥又自在。 “这等腌杀货,不打上他一顿。俺怎么能心中痛快?”虽有顾虑,但是更多地却是打这抱不平。 宁采臣想了一下说:“罢了,既然大师想出恶气,那么我便豁出去了。陪大师出这口恶气。” “大人,怎么连你也如此?”林冲不明白,鲁智深性子粗暴,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也就罢了,可是这宁大人一个文官,怎么也如此。 鲁智深哈哈大笑说:“大人,洒家就是欣赏你这点。不像那些官儿们,做事畏首畏尾的。真真不利落。” 所有人都不支持,鲁智深都有胆子打抱不平,更不用说现在也有宁采臣支持了。他转身就往工部衙门闯去,就是林冲也拉扯不住,再拉下去,鲁智深的僧袍非让扯破了不可。 “大师,这是要做什么?”宁采臣突然问道。 “做什么?自然是好好教训一下那帮家伙了。” “不。大师,咱们不用打人。” “不打人?不打怎么教训。”鲁智深不明白了。 宁采臣笑笑,使人买来笔墨。又买了大匹的白布,刷刷几个大字一写,用竹竿一挑,说:“走!咱们直接去他们的工匠作坊。” “大人,这能行?” “为什么不行?他不是说了吗?这工匠有许多都不是官府朝庭的人。既然他们雇得,我们又为什么雇不得?” 老实说,宁采臣早盯上大宋的工匠了。在这个时代,大宋的工匠如果称第二,就没有人可以称第一了。 无论是开发宝岛,还是组建军队。都需要工具,只是买,绝对不合适。这huā费太大。 本来宁采臣是想慢慢培养自己的工匠,然而秦桧的一句话却给了他更好的选择。 那还客气什么,还不直接抢人。 “来来,都卖力喊。本官招工匠,一月六两银子。” 大招牌就竖在作坊门口,宁采臣更是使人用力喊。 林冲说:“大人,这不好吧!就这么招人。” “有什么不好的,难不成他还敢告我不成?” “呵呵,就是。他要告大人,大人也可以告他们不给武备。”鲁智深呵呵直笑,只要出了心中恶气,他才不管用什么法子。他虽然喜欢用拳头,但是也做过故意用煮熟的狗腿肉塞进寺僧口中的报复事。“不过这银子开的实在是高,俺当年在军中也才二两多银子。” 宁采臣说:“不高又怎么吸引得人来。” 他们这边一立大旗,又有人大声吆喝,当时便惊动了里面的工匠。老的,小的,中的,全都围着看。 工匠们没有地位,几千年来,莫不如此。这也就使得他们更关注薪俸上的补偿。 六两银子,这绝对是一个超高价。 他们这些工匠,虽然收入有所不同,但是也最多在吃饱之余,存下一点儿可以操办年货的散碎银子。而六两,他们绝对可以月月办年货了,还可以攒下娶娘子的银子。 不过也正因为这条件实在是太优厚了,这才使得他们只是看,而不是直接跑过来。 可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工匠们商量了一下,便推出一个中年人来。那中年人到了宁采臣面前,只是行了礼(不是跪),这时代汉人的腿骨还是硬的。壮了壮胆色问道:“大人,你这说的是真的?” 宁采臣微笑着说:“自然是真的。” 还好有这身官服在,否则那是问也不会问。 天上掉馅饼啊!不怕被人骗了啊! 工匠在大宋是不缺,但是蛮人可是缺。拐卖人口的,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却都听过。 那人又问道:“大人说的是大匠的工钱吗?” 不要看工匠地位低,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智慧。 他们也不是没有给员外大人们做过工,开始也是说高价,可到了最后却是只有少数大匠可以拿到,其他人可谓是上当受骗了。 “不,只要出了师的,都是这个工钱。至于大匠,依能力不同,只会更高。” 这时代的学徒可不得了,从小便跟着师父学手艺,十几年下来只学这么一样,别的不说,这手艺绝对扎实。 大匠是可以制出一些宝刀宝剑,但是量绝不会多。军队的制式装备靠的还是一般的刀兵。只有产量跟得上,才能成为真正的军器。只是一两把的产量,顶个什么事。 然而这样一来,更让他们怀疑了,只听有人问道:“大人,刚出师便与这么多的银子,为什么?” “是啊!大人是不是弄错了?”他们不敢直说宁采臣骗人,只是说弄错,这同样是官服的威慑力量。 第462章、出使第一天 “大人是不是弄错了?”这还是宁采臣身上的官身,如果不是这身衣服,他们绝对会把宁采臣当成骗子。这个价钱连卖身奴都买得到了,可是这位大人偏偏要招工。 这样的好事能轮自己身上? 宁采臣自信说:“自然是真的。”以他的幻道修为,想让他们信任自己,然后跟自己走,自然不是难事。 不过宁采臣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一点点地解释给他们听。 这当然不是什么开心的过程,但是一旦成(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功,自然也更加为人所欢欣鼓舞。 “大人,真的是在开封附近做工吗?” “自然是真的。”这是宁采臣开出的条件。只让他们在汴京附近工作。 华夏人故土难离,真要他们背井离乡,只怕是招不到什么人。 可是宁采臣怎么也想不到,这条件一开出来,所有人都火了。 他们之所以畏首畏尾,是怕自己上当受骗。可是在家门口做工,哪个会怕。如果骗人,大不了回家是了。 “大人,泥瓦工要不不要?” “大人,俺是陶匠。” …… 只瞬间,宁采臣这儿便围满了人。 “要,都要,为什么不要?” 登记名字,记录人数,不是有使团的人帮忙,还真是忙不过来。 太子使工部为难宁采臣,又何尝不是在为难他们。 只是他们也没有想到宁大人竟然这么阔气,简直就是拿银子在砸人了。 不过…… 好!砸得好! 你工部不是不给吗?那好,咱们直接把你的人挖过来,自己生产。 这是宁采臣的说词,却调动了他们更大的积极性。 工匠作坊发生的这一幕,使得工部官员们一下子被动起来。 锣鼓开道,八抬软娇。肃静、回避的牌子打起。急匆匆直奔工坊而来。 “宁大人,这是我带来的一些礼物。” 礼物?刀枪剑弓,这样的东西也算是礼物? 如果他们一早拿出来。又怎么会闹到现在是一步? “这位大人,多谢了,不是大人。今天恐怕今日便无法成行了。”宁采臣客气说道。 这位工部侍郎一点儿都不恼,反而笑容可掬。说道:“这次是我工部失误,耽误了大人的行程。”说完这些他又对那些工匠们说,“你们还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回去工作去!” 也许是觉得是在宁采臣那儿登过记了,又见工部侍郎对宁采臣这么客气,也不知是哪一个回了一句:“我们不在工部做了,我们跟着宁大人做了。” “胡闹!”大人物一怒,下面立即静若闻针。“宁大人只是事出无奈。才出此手段,你们真以为你们这点儿奇技**巧,真就值那么多工钱吗?” 贬低、质问,短短两句,便让众工匠不出声了。 只听他继续说道:“你等不为正业,瞎胡闹。此次回去,一人扣去一月的工钱。” 狠,这可够狠的。 虽然大宋是公认的富裕的朝代。但是汴京是什么地方。在这地方生活,就像是在后世的上海一样。一月的工钱是不多,但足以让许多人饿肚子了。特别是没有什么积蓄的年轻人。 年轻人刚出师。以前的收入全归师父所有。就是出了师,每月工钱也有部分孝敬了师父。他们才是最难挨的。 可是他们能愤怒吗?有愤怒的权力吗? 就是林冲与鲁智深也只是同情。因为他们知道“做大事不拘小节”。 世间可还有愤怒在? 有! 宁采臣看到他们乖觉地准备离开,不由很是生气:“谁让你们走了?” 工匠们自然是不愿意走的,既惊且喜,惊大过喜:“大人还要我们?” “那是自然,不是与你们登录了名姓吗?” 宁采臣的肯定,自然是让工匠们欢呼的。 一边是六两的白花花银子,一边却是罚俸一月。谁会不欢呼,哪个又忍受得住不欢呼。 当然,也有不欢呼的就是了。甚至还面带怒容。一脸的铁青。“宁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侍郎大人,没什么,人无信不立。既然我答应了他们的工钱,就一定会做到。君子不可食言而肥。” 这时代,对忠孝仁义信看得极重。失信一次是很简单。可一旦失信,再想重立信义的名号,那可是千难万难。正所谓破坏永远比建设容易。 工部侍郎听是这个理由,不由一笑道:“宁大人,这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一些贱民罢了,不用与他们讲什么信诺。” 宁采臣说:“大人的为人,下官不知,但是圣人微言大义,信义为重,在下还是知道的。” “你!”这读书人之间肮脏想法,只有读书人才知道,怎么能就这样说出来呢?这不是撕破面皮的人才做的吗?“宁大人,你这是要与本官敌对了?” 宁采臣撇了撇嘴。只许你算计我,就不许我说的了。怕你啊!官大了不起。 “大人觉得我哪里说的不对,还请斧正。” “你!好,好!将死之人,以为本大人拿你无法是吧!本官这就参你,把你参到陛下御前。” “好啊!”宁采臣对他拜了一拜,“那大人快去吧!下官这就要出城了,如果大人快的话。快马应当赶得上。就是捕下官入狱,下官也会感谢大人的。” “你!”他指着宁采臣,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油盐不进!” “下官恭送大人。” 他转身离去,登上了自己的软桥,其幕僚问道:“大人,就这么算了?” “不如此还如何。他一将死之人,你如何威逼?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可大人,他实在是在嚣张了!” “嚣张?如果你愿意出使辽国,你也可以嚣张。” 只这一句,便让一切归于平静。 气走了这位工部侍郎,宁采臣却也让人收拾一下,准备起程了。 “大人这样做,是不是真的想挑起事来,只为不去辽国。” 回去的路上,并不安静,总是有些人在猜测宁采臣的行为。 耳朵太好了啊! 宁采臣苦笑摇摇头,把一应工匠交与粉衣。 聪明的看官已经猜出来了,宁采臣说的汴京附近,其实就是法王城。 虽然那个世界人为的毁灭过,但是世界就是世界。让他们在里面建设工厂,也不是难事。反正他们一行人是各工种都全了,就是从头开始,也难不倒他们。 “走,出发!”有粉衣安排,还有女儿国的女修真在,是出不了什么大事。 宁采臣甚至希望自己回来后,还能看到一片工地。 人都出了汴京城,也没有看到哪怕一匹轻骑。 就像那位大人说的,谁替他去? 御状是好告。反正他们是有权力参加早朝的。可然后呢?这事总归是需要有人去的。不是他,就是你。 所以在这事上,他们只敢威胁宁采臣,却不敢行动。 唯一倒霉的只有秦桧。本是想踩着宁采臣出人头地的他,不仅没有出人头地,反而受到了责罚。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过倒也活该。 走了不下十里,林冲还是忍不住问道:“大人,您是不是真的故意的?” 宁采臣苦笑了下说:“林教头恐怕一直就想问了吧?” “请大人责罚!”林冲立即抱拳请罪。 “责罚什么?任谁花这么多银子只为一群工匠,恐怕都会怀疑他们的动机。”宁采臣苦笑着,这工匠地位太低,也是麻烦。 林冲没有出声,他知道宁采臣会解释。 只听宁采臣说:“这天下器具,军士们手中的兵刀,竟皆出自他们之手。” 林冲他们点点头。 “我听说古代君王为得名刀宝剑,都是亲自求取匠师。为何到了今日,反倒不再有旧日之观?” 这问题可是超出林冲的能力了,根本回答不出来。又或说是想也没想过的事。 好在宁采臣也不是向他询问答案,只是问林冲道:“若是大宋的工匠为胡人得了,于我大宋是有利,还是有害?” “自然是有害的。”这根本不用想,也知道答案。不过林冲又说,“他们都居于京城,胡人又怎么可能……难道大人有人欲投胡酋?” 真是好强大的联想力。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有一天会落入胡人之手。” “呵呵,大人过虑。虽说军士们训练疲惫,不如往年。也许进攻是不足,但是防守还是绰绰有余的。我大宋守城还是颇有战力的!” 说是颇有战力,但是看林冲骄傲的样子,简直就是在说守城天下无敌似的,可这又有什么好自豪。正所谓久守必失。 不过宁采臣却没有这么解释,而是问道:“如果他们在进攻辽国时,死伤惨重呢?” “大人是说……” “你也说过他们进攻不足。” 林冲沉默了。 宁采臣看着他,期盼着林冲的答复。 宁采臣不求收服林冲,就是收服,他也没有打天下的心思。他只希望获得林冲的帮助。 如果不是这次出使,他还不会这么迫切。而随着出使时那些拖后腿的出现,使得宁采臣极为失望。 于是一直只是构想,却没有行动,今天却是行动了起来。现在就差林冲的表态,以及挑明了。 第463章、劫狱 “师弟,这有什么好想的。大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是了。你还想什么?”鲁智深大声道。 林冲皱着眉说:“不,我还是不敢相信这胡人可以到京师来,前方军卒,还是有战斗力的。” 虽然林冲心中也承认宁采臣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还是无法相信会发生宁采臣所说的那种事,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 “好了好了,不用想了,这种事只是我的担心罢了。”没有证据,只是历史的先知先觉,别人不相信也是很正常,这只是再一次证明了自己身上没有什么王八之气,想让别人倒头就拜,是不可能的。 不过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儿收获。至少这大宋的工匠归自己了。 历史上,〖中〗国一起战乱,那些工匠们不是断了传承,就是为他国所用。 现在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可以影响到一些工匠,这也算是一种收获了。 有了收获,这赶起路来,自然也就轻松许多。 “大人,胡人不通王化,咱们虽为使节,但也不是绝对安全。” “难不成扮商人就安全?” 白清对鲁智深他们说:“商人互通有无,对他们自然顶顶重要。如非必要,他们是不会动商人的。” “何为必要?” “眼热财货,又或是本族缺衣少食。” “好了,不要难为白大人了。赶快换了服饰,咱们好赶路。”宁采臣进来,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即说。 辽人本就是个部落联盟,就是立了国,这点也没有变。许多城池,表面上是辽国城池。贞实际掌管者却是一个个部落头领。 这样的统治制度,很难保障有不对宋使团出手的。而商人就不同了。 商人互通有无,中原的物资。只有商人能带给他们。看上去遭人眼热,非常危险,实际上却是绝对要比使节安全。 “大人,咱们扮商人没什么。但是大人却是朝廷命官,这样恐有流言对大人不利。”林冲突然开口说道。 “没有什么,只是一些流言,比不得安全重要。”后世社会重商之下,宁采臣自然不会看不起商人。再说一边是流言,一边是安全,后世人都会选安全。这是实际主义。非为其他。 为了好名声,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后世人,不是没有,但却绝对不是宁采臣。 这是宋人与后世人的差异。林冲不懂,再劝道:“大人不是说行舟吗?不若一开始便行舟好了。” 走水路也比扮客商要强。林冲为官京中,自然知道京中御史的厉害。他不希望宁采臣为此受责。 宁采臣想了一下才说:“不妥!舟船是后备计划。北人虽不擅舟,但是一早知道,以一国之力。仍然不是我们可以对抗。故只能后备,不能开始使用,以免为他人所提前算计。” 林冲见宁采臣执意要扮商人。不由有些担心,可他这人又不好直直说出,只能说中发誓,若有万一,拼死也会全了这段忠义。 真是有心栽huāhuā不活,无心插柳抑成荫。 出了大宋的国土,宁采臣他们便伪装成了商人。不为别的,只是怕麻烦。 不过一国使节还没有商人安全,还真是够悲哀的。 大宋,汴京。 “他走了吗?” “是的。已经走了。” “那好,接下来便看我们的了。” “好!等这一刻很久了,终于可以救出宋江哥哥了。” 梁山众人欢呼雀跃。他们这些人多数都是有官司在身,却在汴京停留,本身便是一件危险的事。 他们可不比李逵,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门心思救人,为了救人哪儿都敢去。 他们可是除了必要的探听消息外,是全部留在桃huā庵,哪儿也不敢去。 现在终于要动手去救宋江了,也就代表着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到时候才是海阔天空,鱼跃千里。 吴用见众家兄弟都是对救宋江如此踊跃,自然是心中极为欣慰,还以为是宋江与众人心中〖真〗实写照。 计议一定,只等好时节,便把宋江救出。 却说宋江在得了所谓的三卷天书后,更是分外勤快,交好狱卒,一张口才简直是舌灿莲huā,佛祖下凡。浑不觉这秋后问斩之事。 秋后问斩,本来指的就是秋季杀人。 古人杀人都是有时候的,在万物丰收的季节方会杀人,除非极特殊的情况。 这宋江虽说定了死罪,却仍然不够资格破例杀人。 眼看着秋季一天天即将过去,宋江的心越发安定下来。 “咦?今日饭菜倒是丰盛,有酒有肉,是哪位朋友送来。” 一碗白米饭,上面盖着个鸡腿,旁边是个锡制酒壶,还有一个酒杯。 狱卒并不答话,而是帮他倒了酒,劝他饮下。 “嗯?好酒,好酒!” 狱卒说:“长久不吃酒,乍一吃,自然觉是好的。” 宋江说:“这确实是好酒,不信你等尝尝。”扑鼻的酒香总不是假的。 穿越人氏总是说古人无好酒,又或是没有高度蒸馏酒。 是,古人是没有高度蒸馏酒,但是古人地酒埋入地下,却同样可以渗出酒中的水分。比如一些埋藏一二十年的酒,从土中挖出,便见少了一半的量。这水少了,度数自然也就高了,酒也更醇了。 现在宋江吃的正是这样的好酒。 狱卒们又没鼻塞,自然闻得酒香,只是他们却说:“这是与押司吃的,不是我等吃的。” “这有什么。宋江受诸位照顾,一杯水酒,又如何舍不得。” 众狱卒却哪儿敢吃。这酒有个名堂,叫永别酒。黄泉路上永别酒,杀头不觉痛。 宋江见他们执意不吃,自然也不再勉强。这样的好酒,就是他也舍不得多分与他人。 狱卒见他吃了长休饭、永别酒,立即告辞离去。 不大会儿功夫,却有一狱卒转回。细声叫喊:“宋押司,宋押司。” “是许差,就知你不会舍得这美酒。来来来,我这还有半壶。” 许姓狱卒急道:“押司大人。你还有心情吃酒。这酒有个别名,名为永别酒,吃了便要上路。” 宋江一惊,看到透过牢窗透入进来的月光,笑道:“这杀人都是午时三刻,哪有夜半月中的?” 狱卒急道:“我的好押司。据说是童大人的干儿子犯了事,求到童大人那儿。这才把你做个顶替。夜深人静。这才分辨不出谁是谁吗?” “不,不会的。怎么可能?”宋江不信。 这时牢外传来。“尘归尘,土归土……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宋江,不要怪我们。” 宋江?他们说的是宋江?这就要杀我了? 不,不会的。我宋江受三卷天书,又怎么会死? 可是我真的要死了,还是替没卵之人而死!我不甘心。我绝不甘心。 狱卒见宋江认清了现实,立即又说道:“押司大人,别吃惊了。赶快告诉我。大人可有方法救自己出去。好使人来搭救自己。” “对对,我有一帮兄弟,他们在……”宋江立即急急把吴用他们暂住的地方说了。并再三拜托道“这位小哥,宋江一身性命便在小哥手中了。此次大难得过,必然不忘小哥。” 这狱卒得了信,立即飞报而去。 只是他却不是报与吴用他们,而是报与一大和尚。 “桃huā庵?怎么哪哪都有他的影子?” “大师所言何人?”狱卒问道。 大和尚没有回答,只是边起身边说:“不行,这事必须报与师兄。” 宋江还在狱中等人来救。却是狱中早了一步。就大牢里把宋江匾扎起,又将胶水刷了头发,绾个鹅梨角儿,插上一朵红绫子纸huā;驱至青面圣者神案前,水酒洒地辞了神案,漏转身来。搭上利子。 六七个狱卒早把宋江在前,推拥出牢门前来。 宋江大喊:“我不服!不服!死就死了,又怎可为一太监冤死?” 虽说是夜间杀人,但是人数却是不少,看守的何止一二千人,也就信了是童贯所为。 但见:愁云荏苒,怨气氛氲。头上日色无光,四下悲风乱吼。缨枪对对,数声鼓响丧三魂;棍棒森森,几下锣鸣催七魄。犯由牌高贴,人言此去几时回;白纸huā双摇,都道这番难再活。长休饭,嗓内难吞;永别酒,口中怎咽!狰狞刽子仗钢刀,丑恶押牢持法器。皂纛旗下,几多魍魉跟随;十字街头,无限强魂等候。监斩官忙施号令,仵作子准备扛尸。英雄气概霎时休,便是铁人须落泪。 更有差丁说道:“死就死了,怎得临死还尊称他人,莫非以为多呼两声尊称,便可免了这鬼头刀一行?” 却是原来在这时代,太监可是阉人们的尊称,是这一行的总头头。宋江刚才为求活命,以太监相称,一时说差了差子。 差丁又说:“如果真是代太监而死,他倒死得其所。” 只听得宋江面红耳赤,恨不能立时杀了他们。 是人都怕死。临死时,说错这么一二句,也是有可能,更何况只是一个称呼,哪儿有人抓住死者错言,说个不停的。 刽子叫起恶杀都来,将宋江前推后拥,押到市曹十字路口,团团枪棒围住,把宋江面南背北,纳坐下,只等监斩官到来开刀。 虽是代罪杀人,倒是罪行手续一个不少,那众人仰面看那犯由牌上写道:“江州府犯人一名宋江,故吟反诗,妄造妖言,结连梁山泊强寇,通同造反,律斩。犯人一名戴宗,与宋江暗递私书,勾结梁山泊强寇,通同谋叛,律斩……” 正是论罪而死,至于死后头颅顶挂了何人的罪名,就不是死者需要关心的了。 不大会儿功夫,便有宦者而来。 为文官本就是与太监们不对付,为了一宦人夜半开刀,自然没人乐意。不得以这监斩官便由那宦人自己充当。 只见那宦人面色苍白,竟然比宋江还要害怕。看得宋江哈哈大笑。 “你。你笑什么?”颤颤巍巍,声尖音细,分明是宦者音腔。 宋江不理他,只是说道:“头啊头。你跟我宋江一生,没有好吃好喝,临了还得替一没卵子的货代罪,何其无辜!” “你,你!”那宦人气得不清。“堵上,堵上。” 宋江见有军丁欲用破布塞自己的嘴,更是大声:“我宋江乃天上星主。岂可代你一废人而死?” “堵上,快堵上。这人疯了!” 自称星主,可不是疯了吗? 这时,突然有军卒不断倒下,再一细看,分明是一群黑衣人从东边而来,身边都掣出尖刀,看着土兵便杀;西边那伙都使枪棒。//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大发喊声,只顾乱杀将来,一派杀倒土兵狱卒;南边也有一伙人使的扁担。轮起匾担,横七竖八,都打翻了土兵和那看的人;北边一伙人推来车子,都跳下车来,推倒车子,拦住了人。 更有趁乱钻将进来的人,背起宋江就走。 其余的人,也有取出弓箭来射的,也有取出石子来打的,也有取出标枪来标的。 “哥哥。我等来救你来了。” 宋江听着耳熟,吐掉塞嘴布,问道:“来了多少兄弟。” “哥哥,东边的是晁盖、huā荣、黄信、吕方、郭盛;西边是燕顺、刘唐、杜迁;南边是王矮虎、郑天寿、石勇;北边是阮小五、白胜。另有武松、李逵兄弟接应。这一行梁山泊共是十五个头领到来,带领小喽罗一百余人,四下里杀将起来。” “好。好!”我大难将死,却有这许多兄弟来救,我果是天下星主。 这使使得宋江越发认定了自己的身份。 只见那人丛里那个黑大汉,轮两把板斧,一味地砍将来,晁盖等却不认得,只见他第一个出力,杀人最多。 一边杀人,一边叫背宋江的小喽罗跟着走。 这一番闹腾,禁军的无能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杀人也就杀了,非要弄个十字路口。这倒好,人没杀成,反倒是自己人等死伤无算。 这一下丢人丢到汴京来,禁军哪儿会答应,立即再组军队,随后追赶。 背后huā荣、郑天信、吕方、郭盛,四张弓箭,飞蝗般望后射来。那京师禁军竟然无一人敢近前来。 待得梁山众人退走,他们这才从藏身处出来。 这时才有人报,说是那公公为众人踩死了。这一下,他们才觉事态严重,不得不再追。 汴京可谓是大宋的不夜城,夜灯虽上,倒也正是游玩一天的人返回的时辰。 〖中〗国人多,到了人流时,四处都是人,好容易逃到十字街口,却有各色人等挡路。 李逵只为救哥哥,不问军官百姓,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渠,推倒倾翻的,不计其数。众头领撇了车轮担仗,一行人尽跟了黑大汉,见后面追只将至,也杀上前去。 晁盖立即挺朴刀叫道:“不干百姓事,休只管伤人!” 宋江也非全然无能之辈,见有人站出来,料是为首之人,立即喝令有弓箭者朝其放箭。也是不顾了街上行人的安危。 好一个晁盖,朴刀飞舞,竟无一箭可以近身。 街上这等撕杀,众百姓立即哭天抢地,纷纷躲去。 这一下反倒方便了梁山众人的逃亡。 眼见便到了城门。突然窜出一波人来,宋江正惊魂未定,却叫那人为首一人说:“梁山各位,快从这边走,城门已从我等所控。” 这些人声音陌生,不是熟人,宋江一个都不认出。 莫非是新近上山的?想不到梁山越发兴旺了。这当是神人与我的资本。 想到这,宋江面带微笑,一副从容,正想说一些大哥大的场面话,却听晁盖说:“众家兄弟快走,这京城八十万禁军,可不是你我可挡。” “晁天王所言甚是。” 立即众人匆匆穿城门而过。 宋江摆好姿势,却为众人一挤,差点儿掉下背去。当时便面有瘟色。 离城走了七八里路,守城门的人这才停下。“晁天王,梁山诸位,你我今日就是别过。” “也好!员外好走!”晁盖立即抱拳行礼“此恩容有后报。” 对方再不搭话,立即掉头行去。 看他们走了,宋江问道:“他们莫非不是我梁山之人?” “自然不是,只是为我等助拳的义士。”晁盖只言一句,再不多说。 宋江听了,又是不喜。 这时断后之人聚合,问道:“接下来,咱们去何处?” 宋江听了,眼中一亮,立即表现道:“听闻二寨主在汴京为官,不如先去他的府上?” 晁盖说:“不妥,这会连累大人的。” 宋江说:“不怕,大不了同上梁山罢了。” 对宁采臣,宋江现在已无太多谋算之心,他正醉于星主身份,而不自知。正巧宁采臣又有文曲星下凡的传言,他已然把宁采臣作为自己的手下。 一个星主,一个文曲星,想也知道谁听谁的。宁采臣的钱财正好为之所用。 宁采臣上不上梁山,可是大事。 一方面,宁采臣本是梁山之人,甚至比他们还早;但另一方面,宁采臣却是大宋的朝官。 要说不嫉妒一点儿宁采臣,他们自己都不敢说。于内心深处也不无让宁采臣上山,大家地位平等的念头。 只是这念头不太仁义,故才没人提出,只等晁盖决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64章、误会 想了片刻,晁盖又说:“还是不妥,此时大人府上多是老弱妇人,我等去了是不怕。 可是她们怎办?到时大人回来,非怨恨我们不可。” 宋江说:“妇人如衣服,天王担心甚过。” 晁盖说:“其中还有大人老娘,这总不能不顾。” 这话一出,宋江不再坚持,毕竟他还有个江湖名号,忠义孝三郎,只是皱眉问道:“他不是杭州人氏吗?怎得做官连老娘也带了出来?” 又觉这样问,似乎不好,立即又说:“异地为官可以带家属。” 不知他是明白,还是问。不过有人立即回答他道:“是宁大人老娘自己找来的。” 宋江点了点头,似乎是明白宁母为什么出现在宁采臣家中,又问道:“那我等现在往何处去?” “现下人多,不好走陆路,不如弄些船只直走梁山。” 晁盖一出声,立即便有阮小五带了人去取舟船。宋江看了,却是没说什么。 在说和尚奔回大相国寺报信,众僧听说他们选中的引劫人与宁采臣又有瓜葛,不由大是尴尬。 “福缘深厚之辈,果然是哪儿都有机缘。”是羡慕似嫉妒。 “那师兄是否令我弟子信众,不再帮扶于他?” “不可,此次已然发动,便无可阻挡。最多我等两不相帮,看他造化。” “那童贯寻求支援,我等是帮,不帮?” “此事我等还是不再参和的好。” 他们是怕了,上次参与,赔了一尊罗汉,可是赔惨了,哪儿还敢再加参和。 没人想死,就是可入西方极乐的僧人也是如此。 大相国寺调子刚定,却哪里知道人家已然走脱了。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插手了。 别忘了汴京是什么地方。没有他们插手,仅仅方腊一行想夺取城门,虽说不一定会失败,但也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一人不伤。 几百人便大闹了汴京,无形中,便影响了方腊宋江他们今后对宋军的态度。 连京师都守不住的军队,想让别人尊敬,那也是难,只是现在还没有精力细思这点罢了。 大宋水运极其便利,不大会功夫便弄来三艘大船。 宋江看了。先是问道:“这船可是赊买而来?” 梁山财政,他最是清楚,知道买不起这样的大船。 他的问话,没人出声,一看便知是偷夺的船只。 宋江不由感慨道:“想我宋江虽为小吏,却从未取过百姓一针一线,不知不想逃命在此,却夺了百姓舟船。实在是羞煞我也。” 仿佛间,宋江成了天下正义的化身,大有尔等误我之态。 众人齐说:“哥哥仁义。此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已也当付钱。”宋江说,“如此我等与那恶官又有何差别?” “可梁山无钱。” 听到梁山无钱,宋江叹了一口气,与杜迁说:“还请杜头领代为告知宁大人,把这银子付了。宋江再三拜谢。” 杜迁说:“师父已经奉皇命出使他国了。再说宋头领欠下的银货,师父已然付上。” 这是杜迁在堵他的嘴。虽然他不懂宋江耍的手段,但是他知道自己是谁的人,是师父案主一系的。 宋江和他们不是同路人,宋江要花他们的银子,他也是会堵他的。 这番话可是把宋江臊到里子里去了。 宋江自己跑去嫖妓。没有见到李师师本尊不说,银子也没带够,遭了官司,入了大狱。这绝对是他一生的污点。 现在有杜迁指出来,脸上仿若开了个染料铺,红的(黑)、白的(黑)、绿的(黑)……全都过了一遍。 只是他人黑面黑。看上去仍是黑的。突然,他对晁盖拜谢道:“不是哥哥相救,几在梦中相见矣!” 听他说的悲苦,梁山众人也便不再想宋江被捕的原因。 只觉宋江分外可怜。 李逵更是怒火冲天,转身就走。 宋江赶忙叫住:“兄弟!哪里去?” 李逵便道:“杀入城去,连那个鸟皇帝,一便都砍了快活,与哥哥报仇。” 戴宗赶快拉住他说:“兄弟!使不得莽性!城里有八十万禁卫军马,若杀入去,必然有失!” 李逵却是不信,说:“再多人又有何用,俺看也不过切瓜砍豆一般。” 起了杀性,又见军队不过如此,李逵才不怕他们。 “不成,人数太多,就是杀软了手脚,又杀得几个?不如坐船先回梁山再做打算。” 这边一闹腾,夺舟船的事,宋江被捕的原因,全然无人在想。这时还是先逃得性命再说其他。 这边刚刚开始登船,便见外派观察敌情的几个喽罗慌慌忙忙入庙来报道:“汴京城里,鸣锣擂鼓,整顿军马出城来追赶。远远望见旗蔽日,刀剑如麻,前面都是带甲马军,后面尽是擎枪兵将;大刀阔斧,杀奔这儿路上来!” 李逵听了,大叫一声“杀将去!方才还未杀得快活,这次必要杀个快活!”提了双斧,便闯出去。 晁盖叫道:“一不做,二不休!众好汉相助著晁某,直杀尽这波军马,方才回梁山泊去!” 舟船虽然快捷,但是一旦上了船,岸上弓矢齐发,连个躲处都没有,只能杀退他们,才好再走。 众人齐声应命:“愿依尊命!” 就是喽罗们也叫得山响,方才一战,使得他们觉得官军也不过如此。 李逵提两把板斧,先出,众好汉呐声喊,都挺手中军器,随后迎敌。 戴宗先把宋江护送上船。李俊同张顺,阮小五,整顿船只。就江边看时,见城里出来的官军约有五七千,马军当先,都是顶盔衣甲,全副弓箭。手里都使长枪,背后步军簇拥,摇旗呐喊,杀奔前来。这里李逵当先轮著板斧。赤条条地飞奔砍将入去;背后便是花荣;黄信,吕方,郭盛四将拥护。 花荣见前面的军马都托住了枪,只怕李逵著伤,偷手取弓箭出来,搭上箭,拽满弓。望著为头领的一个马军,飕地一箭,只见翻筋斗射下马去。那一伙马军吃了一惊,各自奔命,拨转马头便走,倒把步军先冲倒一半。这里众多好汉们一齐冲突将去,杀得那官军尸横野烂,血染江红。直杀到汴京城下。城上策应官军早把擂木炮石打将下来。官军慌忙入城,关上城门,好半晌不敢出来。派人飞报童贯府上。 梁山众人这才大笑而退。 “师叔。那人已然逃出京城,更使人打了京城城墙。” 大相国寺慢了一步,终究没有在宋江脱身前抽身事外。 不过现在得的消息,同样让他们是又惊又喜。 只见一老和尚高宣佛号道:“我佛门济苍生,大开方便之门。然战乱不祥,杀伐不利,非我等可以力抗。” “阿弥陀佛,首座所言有理。”众僧一片肃穆。 不知还以为他们在削肉喂鹰。然眉宇间藏不住的喜色,说明他们不是在削肉喂鹰,而是从削肉喂鹰中解脱出来。 上一次。他们与宁采臣斗法,不得已接了超渡皇城鬼魂的差事。 虽说超渡本是和尚本职,但是超渡到连自己修行的时间都没有,任谁也不会高兴。和尚也是人,是人便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借着梁山打汴京之机。趁机摆脱这样的重负,他们自然高兴。 佛门誓言有渡天下苍生,但也有杀生是罪。 只要有了名义,就是不渡,也是无损。 这边大相国寺一停下佛门超渡法门,城中的城隍便知道了。 判官说:“想不到即将渡完的冤魂孤鬼,他们竟以战争之名停下了。”语气中,不免有着可惜。 城隍却说:“天下没有渡得尽的冤魂孤鬼,只要有人,便免不了。” “那王爷的意思?” “本王这有调职请函一封,你帮我交上去吧!” “王爷要调走?局势不致如此危及吧?” 城隍摇摇头说:“此地龙气本就不足,如果有人压制冤气,还能再撑个三五十年。但是一旦无人压制,冤气反超,必然更炽。” 判官说:“即使无人压制,三十年才能重回以前之势,王爷何须如此早递请调?” “三十年?”城隍看了他一眼,说,“能有三五年已是幸甚。” 佛法一退,冤气再缠龙气。赵佶当时便极为不舒服。坐于龙座,大声问道:“外面何以会有喊杀声?” 天还不亮便早朝,正好是外面喊杀声正烈的时候。 梁山人少,只能趁着天黑闹腾一番,天一亮便急急退走。 没人是傻子,认为自己真的可以和几十万大军对抗。 夜深天黑,箭也射不准,自然可以闹腾,天一亮便退了。就是李逵这好杀的,也杀得累了,乘船而走。 可是又是喊杀,又是滚木的,赵佶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到。这才有了早朝一幕。 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不敢说。无论是童贯这死太监为了自己的干儿子小太监杀人一事;还是人家有人来救,打开了城门一事。说出来,对哪个都没有好处。 至于那些什么都不知的,就是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是有人以为是不是辽人打来了。 这一下,这件事只有童贯可以说个明白了。 童贯对于这戏剧性的变化,也是懊恼不已。但是童贯可不是一般人,又怎么会惹祸上身。更不要说还是现在这样即将对辽国用兵的时候了。 童贯知道他的权势来自于军队,受别人侍候久了,他已经没有一点儿再回去侍候他人的念头。所以他必须保住自己对军队的指挥权。 只见童贯站出来奏道:“陛下,老臣听闻是有贼人潜入京城,营救其同伙,这才使得京中有所混乱。” “哦?是如此吗?”赵佶转向开封府尹,问道,“大将军说的可是实情?” 童贯灭了西夏的威,赵佶一高兴,便以中唐的高力士相比,称童贯为大将军。以示宠爱。 开封府尹,听上去似乎很了不起,但这儿是京师,比自己官大的大有人在。就是泼皮无赖。也有可能有着大人物的背景。更何况,府是府,尹是尹。 开封尹是一个特别高的位置,惯例是由国家二号人物充任,一般为皇太子,比如说宋太宗、德昭太子还有宋真宗,他们都做过开封尹。 所谓的开封府。准确来讲,应该叫权知开封府,简称权知府,在宋朝的规定是这个职位必须由待制以上充任,所谓的待制,就是在龙图阁,天章阁等内做学问的这些人,其地位比学士低。 但是到了宋徽宗崇宁三年。(这年距离靖康之难只剩下23年),由蔡京建议,取消了权知开封府一职。只设置牧一人,尹一人,并改变惯例,规定牧由皇子担任,后来的宋钦宗就担任过此职。另外尹由文官担任。 现在开封的尹官姓陶,名知节,乃是权知开封府。 所谓“权”这个字的意思是职责范围内支配和指挥的力量。也就是说他的主官是龙图阁。真要找人,也要找太子才对。 这是宋太祖赵匡胤知京城司长不好断案,有意地举措。不怕地方长官,那太子总要怕了吧! 然而现在童贯提出。皇上询问,他又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真站出来说:“你们不要找我,就是找我,我也不敢说。你们去找太子吧!太子才是这开封的主官。” “开封尹来了没有。” 得,不要让人催了,自己站站出来吧! 很快陶知节便站了出来。只是他的表情说有多幽怨,便有多幽怨。 童贯大张旗鼓地杀人,他身为本地的官儿,自然是知道的。 就是不知道,童贯也会让他知道。 老实说,对他那个什么干儿子,童贯并非有多么看重。他看重的是他自己的权势,挟大胜之威,他的权势。看看有多少人为自己权势所慑。 蔡京曾任过开封尹,也是他改革的开封制度。也就是说开封是蔡京的势力地盘。 这也是童贯为什么选在开封的原因,他若真想使人顶罪,哪儿不成,非要在开封不可。 要知这府尹在以前就是府尹,比如赵光美,比如包拯,都是府尹。 蔡京想留下他的印迹,自然也就有别人想消除他的印迹。不然也就不会有蔡京官场的起伏了。 只是童贯万万没有想到,这替死的鬼竟然会选到宋江头上,就那么巧,宋江竟然还真的反抗了。仿佛其间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似的。 风吹草动都能引发他们这类政治人物的警觉,更何况还有这么明显的脉络可循。 在童贯看来,这是文官们对自己的反击。他们是眼红自己的军功,以及权势。 至于宋江。一个小小的山匪却搅得京城不安,哪个会相信?反正童贯是不信的,消息越明确,他越是觉得有人在算计。 而此算计之恶毒,他随随便便便能想出来。 一个连山匪都打不过的军队,也敢称强军吗?天大的笑话! 所以陶知节一站出来,童贯便死死盯住他。只要他一开口说一些不利自己的言论,他便立即置他于死地。 童贯本就身形高大,又在军中呆过,自然有其威势。 这威势一出,陶知节这等文人哪儿抗得住。更何况关注他的可不只是童贯,这朝上的大臣们,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在看他?这也是压力。 作为京城的官员,虽然他没有权力参与制定与辽国的战事,但是他还是知道这件事的。 所以他双目一闭,不再关注头上的威势。 平静下心情,却是闭上双目,感觉更加敏锐,反而使得心跳加速,不敢拖延,慌忙张开双眼,大声说:“回陛下,大将军所言甚是。” 他觉得自己是大声,但是那声音却比平时小了不少。当然,他平时也没有什么机会奏对就是了。 但是这已经是他豁出去了,是抱着不做开封尹的决心豁出去了。 大殿很静,声音不大,同样可以听得清。这是古代把声学原理融入建筑的至高体现。 陶知节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把这责任揽过去了。 这大宋的高官们,哪一个不知道当今官家是个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主。 特别是现在,即将对辽人用兵的时刻,更是不宜节外生枝。 童贯见开封尹接去了罪过,他自然也就满意了。至于这人会怎么样?他才不关心,谁让他本就是个“太监”,自然不管后面。 只听蔡京出来奏道:“启禀陛下,既然只是贼人所为,这事就交于开封府缉拿也就是了。” “相国言之有理。” 巧合,还是无意。在大臣们的联手下,这件轰动京师的大案,也就这么抹平了。 一门心思攻打辽国的赵佶,又怎么会让一群山(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匪转移自己的精力。 童贯看向蔡京,闹不清这事到底是不是出自蔡京之手,不过他也同样记住了这么件事。 为官者没有这样的警惕心,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又看向太子,再想到太子算计宁采臣的手法。不由怀疑是不是他主使的,毕竟他才是开封的主官。 哼!别人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宫中,本座也不知吗?若是你对付本座,本座对你也不会客气。 这样想着,他低下头,以免有人看到他双目眼神。又想道:似乎要与郑贵妃联起手来,否则我在前领军,宫中出事,实在太被动了些。 第465章、剧情 “娘娘,枢密使大人使人送来了礼物。”椒园有人抬着大量礼物进来。 玉石琵琶精吐出葱白似的气息,仿佛玉牙似的又收了回来,张开精光闪烁的双眼,问道:“哪个枢密使。” 有薄帘遮面,外面人对帘内发生了什么,自然是看不见的。 外人看不到帘内,这也就使得玉石琵琶精在里面炼制一小旗,也没人知道她是做的什么。 “回娘娘,是童枢密使大人。”宫女回道。 “哦。”玉石琵琶精点点头,“他有心了。代本娘娘谢谢他。” “是,娘娘。” 玉石琵琶精见宫女退下,立即继续炼制那面小旗。 玉石琵琶精做什么,她从不与人解释,就是封神时,她也没有告诉过苏妲己。 只是现在,有一个人,却是她不说都不行。 郑贵妃与她一体双魂,见她不断使人以宫中财货购买奇门物品,自然要追问:“你这是做什么?翻来复去地使一个小旗子,很好玩吗?” 别人,玉石琵琶精可以不说,但是这一体双魂的郑贵妃,她就是想不说都不行。“哼!该死的西方教,真以为用些泥石雕像便可以困住我吗?” 两次三番,就是猜,玉石琵琶精也猜到那佛塔有古怪了。 “你是说你这面小旗可以抵得住佛门**?”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玉石琵琶精对郑贵妃也没有多说,她只想尽快炼制出它来。 郑贵妃识趣地没有追问。虽然这些时日郑贵妃没有做什么手脚,那是郑贵妃知道自己与她使用同一具身体,就是求助,也不可能真有人帮得了自己。 万一肉身受损,那死的可是自己。 不过这不等于郑贵妃什么都没做。她也做了,就像现在这样,不断消除对方对自己的戒心,使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凡人一样。 装模作样。宫中的女人最会了。只是想消除自己曾经是个修炼者,这样的记忆并不容易就是了。 眼啾着入了冬季,钱塘似乎恢复了平静。 不说别的,自从许仙吃了那个什么血。一身修为是突飞猛进。修为一高,他也就有心邀请白素贞往他家中去。 女子到男方家中去,却是于礼不合。但是白素贞这一段时间,一直很担心许仙,也就提了提,不想许仙竟然真的应了下来。 这一日,白素贞把铺子交与新请的坐堂大夫。 这白素贞虽然医术高超。但是毕竟是女儿身,实在是不适合总是抛头露面。再加上他们也不缺银子使,开个铺面只是掩人耳目罢了。现在已经渐渐把治病救人的差使全托付与新来的坐堂大夫。 新来的大夫实在是看不了了,她才会出手赚取一份功德。 不过刚说她们不缺银子使。“青儿,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小青还有什么老毛病?自然是偷了。 到了集市上,看人家穿着好,她便忍不住下手。 小青从不对穷人下手,只对那些衣着考究。不缺银子的人下手。也是她知道这事不好,祸害了穷人,这样的缺德冒烟事。她也是紧守着心中的善恶,从来不会去做。 刚刚她便得手了一个钱包,正好让白素贞看到。“姐姐,人家哪有,不过是开个玩笑吗?” “开玩笑。这要是宁公子看到,肯定是不喜的。”白素贞说。 “宁公子!姐姐,你还想着?”小青贼贼的。 白素贞先是面上一红。“青儿你乱说什么!” “人家才没有乱说。就是说,也是姐姐先说的!”小青嘟着小嘴,一副你怎么能什么都怪我的嗔怪。 宁采臣虽然在汴京,但是不知为什么。白素贞却总有一种就在身边的感觉。一直是这样。甚至还有过不知名的热流,她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好了,好了。说不过你。你把钱袋子还了人家便是。”白素贞妥协道。 刚到手的钱袋,还没有把玩两天,便要还了,小青不是那么高兴。只是姐姐发话了,她也不得不听。 蛇对寻找自己的猎物可是非常厉害的。虽然那人没有与他们走在一道,但是小青还是找到了他。 只是再找到他时,一个风度不凡的富家少爷,正让人打得猪头似的。 “喂!你们干什么?”小青问道。 打人的小厮也不回头,边打边说:“没钱付帐,还想赖,你以为你是谁呀,天王老子,你下辈子吧你。” 听到是这事,小青立即上前。 打人的小厮见突然跑出个女子,叫嚷道:“走开!臭娘们,你想打架呀!” 小青:“你们是要钱吗?” “你……” 小青:“你不用说了,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都知道,只不过是几两银子,何必伤了和气呢?这是十两银子,付那位公子的饭银绰绰有余了。你要看在我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握手言和,可以吗?” “有钱就好说嘛,张公子,钱还有多,还想吃什么东西呀?”掌柜的见钱眼开,见了银子,自然顾不上,自己刚刚才打了人家。 挨了打的少爷怒道:“吃?吃你个头呀!” 掌柜说:“好心没好报,咱们走。” “没事了,走。” 少爷:“姑娘,敢问姑娘芳名,” 小青:“干什么呀,” 少爷:“救命之恩,他日图报。” 小青:“公子言重了,小事一桩,不足挂怀。” 少爷:“那至少让我把钱还给你呀,” 小青:“不用了,我也只不过是物归原主。” 少爷:“啊?什么物归原主呀。” 小青:““哦,我的意思是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嘛。公子不必挂怀。” 少爷:“想不到你一个姑娘家有这等气魄,在下张玉堂今日结识姑娘实是三生有幸。” 小青:““公子,我有事,我先走了。有缘再见。” 少爷:“哎,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姓什么叫什么呢,我到哪里去找你啊。” 这家伙哪里知道,他挨打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不,其实小青也算不上罪魁祸首。只能算是个引子。 小二们随掌柜的回了铺子,才问道:“掌柜的,这张公子在咱们这儿吃喝也是不短了。就是以往的打赏也是不少,何以今日出这重手?” “不是你们当管的,你们就无须知道。” 掌柜的哪儿知道为什么呀?他只知道今日看那张公子,怎么看怎么面目可憎,便想打他一顿。 可是这理由能说吗?他只是个商贾。那张公子家怎么说也是个员外乡绅。 看来我得好好改改我这脾气了。不过我也不是个容易生气的人啊!做买卖和气生财,我也懂的,今儿怎么就留不住手了呢? 小青告别张公子,匆匆而回。 白素贞见小青脸上又羞又是不安,忍不住取笑道:“小青啊,我看刚才那位张公子好象对你有意思耶!” 小青:“哎,姐姐,你怎么取笑人家嘛。要不是我欠他一份人情,我才不会跟他说话呢。” 白素贞:“哦,真是这样吗?” 小青:“当然是真的了。” “当然是真的了啊!”白素贞笑了。 “姐姐。你笑什么?”小青不依。 白素贞说:“咱们到了。” 小青只好去敲门。 白素贞的这番拜访,于礼不合。不过许仙已经开口答应了,许娇容也不好说不行。 再说了,这时代虽然说不太流行男方带女朋友回家,但是摸清家底也是很流行的。正所谓门当户对。 本来这样的事是由双方家长做的,可是他们哪来的家长。 好在许娇容灵机一动,把家中的男人早早打发出门。 为此李公甫还很不满,说:“我这饭都没吃,你赶我上哪儿去?” 许娇容说:“今个儿未来弟妹来拜访,你们男人全都不许在家。” 李公甫:“这是为什么?白姑娘咱们又不是不认得。有必要吗?” 许娇容说:“人家是姑娘家家的。你留在这儿干什么?女人和女人,那叫窜门,你留下干什么?分明惹人闲话,惹得四邻担心。” 李公甫:“哎呀,你们女人家就是爱瞎操心!很怏就是自家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程朱理学虽出自这个朝代。然而却没有推广开来,自然也就说不上遵守不遵守了。那种东西是要到明朝才会“发扬光大”的。 “呀!瓜田李下,你不懂啊!”许娇容生气了。 没办法,李公甫只好挂起腰刀。 许娇容:“你要到衙门去了。” 李公甫:“不是你让我走的吗?” 许娇容压下怒气,再度关心问道:“最近在忙些什么呀?” 女人都是关心自己老公的,只是她们那种关心法,男人想明白过来,是要那么一点儿难度啦。 刚刚凶过,又关心起来。实在是让人弄不明白。 不明白,也得回答。正所谓领导吗?明白理解,要执行;不明白不理解,你也要执行。除非你想家庭不和。李公甫:“还不是一些狗屁叨叨的事情,走了。” 李公甫前脚离家,后脚白素贞便来了。 这许娇容的灵机一动,使得家中没有一个男人在,拜访也就演变成了女子的窜门。 白素贞她们一来,许娇容便殷勤地带着她们四处观看这个家。什么在哪儿起新房了,什么怎么粉刷啦……总之,是不能跑了这个弟媳妇。 这从古至今都是如此,虽然古代不用买房买车,但是也要有住的地方吧!也要有几亩薄田吧! 可是许仙有什么?要房,这是姐夫家。要田,更是一分地也没有。 许娇容为什么让许仙独立?为的便是好有些家底,好讨娘子。 不是知道白素贞会对他们家有所了解,恐怕许娇容都会告诉白素贞,这宅子就是她弟弟的。 不是许娇容有意骗人。实在是没办法。眼看着谈婚论嫁了,再一看,自己弟弟什么都没有。还不如人家姑娘家家的。至少还有个医铺。 当然了,就是许娇容安排得再好,她想赶超白素贞也是极难。谁让大家的起点不同。再加上小青这么个惯偷在,就更难了。 可许娇容不知道啊!她只想为弟弟铺好路。哪怕是骗,也要骗个娘子来。 长姐如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白素贞虽然为千年蛇精所化,但是人的想法,人的事,就是人自己,也不一定全明白了。更不用说她了。 她这次来,对什么房子啊,田地啊!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她只想见人,可是她来了,想见的人却没见到。 房屋田产这些东西,妖灵精怪们会在意在乎吗? 不!对她们,有房可以住。无房,山洞也是常常钻。 眼看着天色将晚。却没有人回来,白素贞不得不问道:“姐姐。”妖精嘴甜,这是公认的。“姐夫。今个不回来了?” 姐姐、姐夫的一叫,许娇容的心立即便美了起来,是不再介绍自己弟弟有多好多好了。当然,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都说了一天了,就是有再多的优点,也说了个干净。否则,她说的就不是人,而是一堆人了。 许娇容:“这就难说了,他在衙门里当差呀,说不准。尤其是最近这一个月。听说有,有无头公案挺棘手的啊。” 白素贞:“什么无头公案?” 许娇容:“我也搞不清楚,就是那些,反正就是那些没来由的事,生了却查不出原因,大伙绘声绘影的好不吓人啊” 白素贞:“姐姐。究竟是什么事,弄得大家现在人心惶惶的。” 许娇容:“说出来你会害怕的,还是别提了,你们还是早点安歇吧。今天晚上就委屈你一宿了,这简陋得很,你是官家小姐,住得不习惯,改明个儿我让人来整理整理,让你住得舒服点。” 这住处已经整理得极好,不过这客套话,她还是要说。 白素贞和小青一看,住吧! 她们又哪儿知道这也是许娇容的小花招。 这大姑娘在别人家一住,基本上便是人家的人了。虽然不能说百分百,但是也是**不离十了。 不说古代,就是现代。一些父母亲看中了儿媳,不也是故意把他们安排在一起。就是晚上锁在一屋的也不少见。让开门,还说钥匙丢了,明日请锁匠来开。 其实哪儿是丢了,分明是故意的。到了明日,钥匙自然会出现。 可以说是为人父母的智慧,更应该说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今夜,李公甫确实是回不来了。 这些时日钱塘并不平静,已经是少了许多孩子了,也难怪杨知县生气。 杨知县:“气死我了,都是一群废物!” “是。”众差人应声。 杨知县:“是什么?” “是废物。”众人随大溜。 杨知县听了,自然是气得发抖:“都是一群只会说事的废物!” “是。”众差人应声。 杨知县张张嘴,抬抬手,不知再说什么好。“下去下去!” 差人们都承认自己是废物了,还能再说什么。 虽然古代县令权力极大,但是再大又有什么办法?这案子又不是因为你权力大,便可以解决的。 “是。”众差人立即退下。 案子解决不了,他们也急。都是乡里乡亲的,在这儿,县太爷骂;出去了,百姓们同样要戮脊梁骨。 虽然有无数证据证明古代的官差有多么多么不好,多么多么会欺压剥削百姓。 但是,古代的氏族力量同样是一股与法律平齐的力量。 这丢孩子又不是只挑外地孩子丢,本地氏族的孩子同样不少丢。 有家中在衙门做差的,你以为氏族们会少骂少教训。 别看你是捕快,到了族中,什么都不是。该骂骂,该打打。 什么?仗着官衣还手? 你还手试试?不说立马扒了你的官衣,就是在族中祠堂打死,又有哪个敢问。就是官府,也不会过问。 听以这古代当差,说是一种悲剧也不为过。没见宋江都要与亲爹脱离父子关系,才敢做那劳什子押司。 骂多了,骂惯了。众差人已是无悲无喜。 看上去喜剧的一幕,全是一桌子茶几啊! 杨知县:“李头,你留下。” 李公甫:“是。” 杨知县:“李头,依你看,那个专害童女,来无影,去无踪的,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李公甫:“依属下所见,他不是个人。”经历了上一次,李公甫绝对相信这世界不简单,也更敢说话了。 杨知县:“他不是个人,那他是个鬼呀。” 李公甫:“依属下所见,他也不是个鬼。” 杨知县:“他不是个人,又不是个鬼,那他是个神仙呀。” 李公甫:“启禀大人,依属下所见,他更不是个神仙。” 杨知县:“哎呀,我说李头,本官为这件案子已经是寝食难安了,你还有心跟我说笑呀。” 李公甫:“属下绝对不敢说笑,属下只是依常理判断,请大人息怒。” 杨知县:“常理判断?你说说看。” 李公甫:“根据目击的孩童所言,此物面目狰狞,忽人忽兽,在草间游窜,又根据生还的林小妹的伤痕来看,它的伤处不但深,而且密,所以依属下所见,它是只……” 杨知县:“是什么你说呀?” 李公甫:“是一个尖牙利爪、多手多脚的怪兽,”李公甫绝对相信这点。(未完待续。 第466章、逼 “是一个尖牙利爪、多手多脚的怪兽” 李公甫本想说妖魔鬼怪。以他的见识,自然知道是妖是人。 可是他却不能说,不为别的,只为两个字“和谐”。 不要以为这两个字是后世的专例,其实不然。古人也是极为注重“和谐”大神的。不然也就不会有文字狱诞生。而让李公甫不敢明说的,便是这“妖”在古代比文字狱可怕。 不要忘了,古人有云: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说有妖孽,这简直和咒国家灭亡没什么差别了。 李公甫虽说只是一个县的捕头,但是这点儿政治智慧还是有的。 杨知县哦了一声,不置可否,但是这却惹出一个女子来。这女子便是杨知县的三姨太。 古代为官一方,家眷是不可以跟从的。但是男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生理需要,总不能这人做多长的官,便要做多长时间的和尚,这也太不人道了,也不现实。所以也便有了到哪为官,娶到哪儿的风俗。 再与古人不愿离乡,打理家里的田产屋舍,就是正妻对此也没有意见。 这个三姨太便是杨知县操持内衙,以及陪说话、陪吃饭、陪人生的床伴。 也是他最喜欢的一个。 三姨太:“哈哈,好一个尖牙利爪、多手多脚的怪兽,李头,你可别在这危言耸听,造谣生事才好。” 突然从后面闯进来,本就是极为不礼貌的。但是随着老二怀上了,现在可没有人与她争宠,她也就更想表现一把。最近就是连政事,她也是常常参与进来。 杨知县已经习惯了,所以她横插一杠子,杨知县也没有出手。反而大有任她发挥的架式。 李公甫身为本县的捕头,自然知道这个三姨太是常常参与政事,所以他并没有反驳。而是立即道:“手下不敢” 三姨太得理不饶人,李公甫一退,她立即逼问道:“哼。不敢?就怕你嘴里这么说,心里不这么想,甭说县太爷和我,就是你也在钱塘县落居好几代了吧,可曾听说过什么尖牙利爪、多手多脚的怪兽?” “这……”李公甫只是开拓了不少眼界,但是他依然是个凡人,并没有开始修炼。 凡人就有凡人的顾虑。就像如果后世某地发生什么灵异事件,当地公安局长也是不能乱说的。 就如同现在的李公甫,虽然他有**成的把握,但是就是有一成的不是,他也不敢下这断言。 见李公甫不出声,三姨太更是得意洋洋:“怎么,想不出来,这没有的事当然想不出来了。自己办事不利就捏造什么怪兽呀鬼妖的来唬人啊,这话儿在咱们县衙里说说还可以,要是传了出去。弄得人心惶惶,每个人都为求自保,个个都跑到县衙来闹,那咱们县太爷头顶上这顶乌纱帽到底还要不要带了?” 杨知县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听了,立即恩爱地揽住自己三姨太:“三姨太太高见,佩服佩服。啊,李头呀,钱塘县根本没有什么怪兽,现在我命你三日之内将凶手缉拿到案。否则以失职论处,要是妖言惑众,罪加一等。下去吧!” 李公甫:“是。” 李公甫退下,杨知县行为更加**,手不仅伸进去握住,更是吻上了娇颜:“我的三姨太。真是我的贤内助啊!” “那是当然。”三姨太美目一瞟。 这一眼简直把杨知县的魂都勾出来了。 不过杨知县却突然问道:“如果这案子破不了怎么办?本老爷这乌纱帽。” 为官的自然极为看重自己头上的帽子。没有谁会想让人摘了帽子。 三姨太甜甜一笑:“老爷,你担心什么。破了案子是你的功劳,如果破不了……” “如果破不了怎样?” “如果破不了就拿李头顶罪,杀他的头。” “什么?这不行,绝对不行。你我才上任不久,恩威未立,怎可杀手下人。”杨知县连连摇头。 三姨太说:“老爷,你担心什么?难不成是担心李头京中那位?” 杨知县:“宝贝,知道还问!” 三姨太:“老爷难不成忘了,那位宁大人已经出使辽国了。” “可就是出使,我现在是杀得他的家人,他回来后怎么办?” 不是杨知县缺乏政治智慧,实在是这时代信息闭塞,朝堂发生了什么,又有什么样的勾当,钱塘知县又怎么会知道。 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得出,那他也就成了诸葛亮一流了。 “哼!难不成这罪过要老爷背不成?”三姨太生气。 杨知县又是好一番安慰。 他们这番对话自有人报与李公甫。 吃人的嘴短。有宁采臣的大酒楼招呼,这钱塘不敢说是宁采臣的地盘。但是至少有什么人要害自己,还是有人愿意通风报信的。 天亮,李公甫闷闷不乐回家,又是一夜毫无收获。 许娇容:“回来了。” 李公甫:“多此一问。” 许娇容:“吃过早点了没有” 李公甫:“哎呀,吃不下吃不下。” 许娇容:“为什么吃不下?” 李公甫:“砍头前的最后一餐牢饭,我问你,要是你,你吃得下吗?” 许娇容:“砍头前的最后一餐牢饭?哎,这什么意思。” 李公甫:“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要被砍头了” 许娇容:“为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砍你的头,是谁砍你的头” 李公甫:“县太爷啊。” 许娇容:“县太爷他为什么要杀你的头,为什么,为什么,你说呀。” 李公甫:“好了,你不要左一个为什么,右一个为什么了,好不好?反正我是要死了,要死就让我死得清静一点,好不好?” 许娇容:“你说出来是什么回事。让大家想想办法” 李公甫:“没有用的,这回我是死定了。” 许娇容:“对了,去求叔舅老爷。叔舅老爷不是在京中为官吗?” 李公甫摇了摇头:“没有用,叔舅已经成为使节,出使辽国了。” 什么? 许娇容自然是大哭起来。 李公甫也顾不上劝许娇容,他就是想不明白。自己也没有得罪过这三姨太啊!她怎么就那么毒,要用自己的脑袋保住自家的官位。难不成她就不怕叔舅回来吗? 是了,他是文人,就是叔舅回来。最多罢他的官,也不可能杀了他。 唉!谁让咱不是文人的。 越想越是灰心。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别看这儿没有什么大官,但是关系户不少。一想到他们因为自家孩子失踪,告上御殿。 李公甫便心中发寒。 这当今官家极喜天下盛事。 一边是办事不利的“妖”一边是杀了平民愤,继续天下盛事。想也知道官家会怎么做。 如果宁采臣知道自己告诉李公甫官家性子,是为了让他钻营。他却用在了这儿,非气死不可。 这边又哭又闹的,别说是妖精了。就是凡人也惊动了。更何况白素贞她们这一夜根本没有睡,是打坐了一夜。 “姐姐,怎么了?”白素贞问道,小青跟在身边。 “白姑娘,公甫他……”许娇容悲急之下,说不出话来。 “姐夫怎么样?快说呀!”白素贞追问。 许娇容这才说:“你姐夫,公甫他快活不成了。” “怎么会?” “是这样。”李公甫把他着手的案子说了一遍:“象这种怪事我如何去查呀。就算被我查出来了,我哪有本事去缉捕那个怪兽归案呀,哎哟,不能说怪兽。县太爷说造谣生事,罪加一等啊!” 许娇容:“那个害人的东西既然不是怪兽,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呀?” 李公甫:“哎哟,我要知道就好了嘛,我看呀我是非死不可了,我恐怕是劫数难逃。这时节叔舅又出使他国,也不知何时回来,等回来,恐怕我都变成了一堆白骨了。” 不是李公甫夸张,实在是这时代交通不遍,一趟出使,三年五载的不算长。再加上说书人说的苏武牧羊故事本子,这类印象也就更加深刻了。 许娇容听了,立即说:“呸呸呸,你怎么尽说丧气话呀!” 李公甫:“怎么,你的意思是说已经想到救我的办法了。”没人想死,李公甫也不例外。 只是许娇容哪儿又有法子。信息的匮乏,别说法子了。就是个正经路数也是没有。 只李公甫还可怜巴巴,等着自家娘子想出救出的妙计。 白素贞与小青看了一眼,立即说:“我想到了。” “白姑娘,你想到了?就知道你不是凡人。快说来听听。”李公甫立即转向白素贞,现在只要能救命,他什么法子都会听。 白素贞说:“咱们先别朝那怪兽的兽字去想,如果只是想到多手多脚,又在草里面游窜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是蜈蚣。”是许仙回来了。而且他还说得极为肯定,因为他已经查过了。 有所改变的许仙,老实说是极为期待这个什么妖魔鬼怪的。比学业,他知道他是比不上宁采臣了;比医术,他又比不上白素贞…… 那么现在,他修炼了。这就是他的长处,也是他可以表现,也是他极为期待的表现。 许仙突然回来,又肯定了蜈蚣,白素贞很高兴,胆大总比胆小要好。“对,就是蜈蚣。” 李公甫想了一下:“哎呀,不可能,那可是个庞然大物呀!” 许娇容也说:“是呀,蜈蚣哪能偷走小孩呢?” 白素贞:“姐夫,你想想最近丢的小孩之中是不是只丢女孩,没丢男孩。” 比起对妖的认知,许仙便插不上口了。他只是修炼,却不是妖魔鬼怪百科全书。也只是听着,不插口。 不过他能察觉是蜈蚣,已经很了不起了。 李公甫想了一下:“是啊,还真是?” 白素贞点点头:“那就对了,这可并不是寻常的蜈蚣。这是专门吸取女孩阴血用来练邪术的蜈蚣精。” “啊!蜈蚣精!”就是有猜到,但是在得知真是蜈蚣精,李公甫也是吃惊不小。 许娇容更是失声道:“哎呀,那。那怎么办?” 李公甫也让刺激醒:“这么一来,我不更是死定了吗?已经变成精了,我怎么斗得过他嘛!” 别的也就算了。蜈蚣精唉!李公甫可不觉得自己武艺有高到那一步。如果是比赛瞒着夫人偷酒吃,他还有点自信。 唉!也不知道现在我是不是可以正大光明吃酒了。 见李公甫一脸的灰败,丧魂落魄的样子。白素贞笑说:“姐夫可别妄自菲薄,常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对,妖外有妖。”小青也很激动,本来不想插话。但是这有人了,有天了,却没说妖,这多少让她不是那么高兴。 “小青。”白素贞责怪她一眼。知道她最近做人很无聊,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许仙,脸上阴晴不定。既想表现。似乎又顾虑什么。 白素贞当时正训小青,没有看到。再回头,也是安慰李公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一定有法子治这妖孽的。” 没人听出白素贞的道魔对比,这可不是人会说的。当然这只是正道人士才听得出来的。许娇容只想解决这事:“怎么治?难不成请个道士来收妖吗?” 白素贞:“区区茅山道士又怎么有这能耐呢?” 李公甫:“那你的意思是?” 白素贞:“以妖克妖。” 许娇容:“以妖克妖?” 李公甫:“可是咱们只是普通人嘛,怎么可以与鬼神打交道。” 小青插言道:“不要着急,姐姐有办法。” 李公甫:“哎呀,他只是个弱女子,她有什么办法” 白素贞:“姐夫,我家有一把祖传的星月剑,专门用来伏魔降妖的。可以借姐夫一试呀!” 李公甫:“哎呀,什么祖传的,什么伏魔降妖的,万一不管用,我这么一试,还不等于送死。” 许娇容:“可不是吗?” 小青:“不会不管用的!” 李公甫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用过啊!” “你!”小青很生气。 用过那就死了,你在咒我不是? 白素贞握握小青的手,安抚下她说:“青儿是我家人,自然是这把星月剑的威力。” “是这样吗?”李公甫看向小青。 现在他极希望有人能给自己更多信心。 可是小青做人未久,看到李公甫把一切都投在自己身上的热切目光,当时就慌了。立即看向白素贞,并传音道:“姐姐,我们哪里有什么星月剑呀?” 白素贞:“我这样讲只不过是为了安姐夫的心,你没有瞧见他刚才已经心慌意乱,六神无主了吗?” 小青:“岂止是姑老爷他心慌意乱,六神无主,就是我,我一听到是一只蜈蚣精,我也是全身寒呀,姐姐,蜈蚣是我们的天敌,我看这个忙我们是帮不上了。” 白素贞:“帮不上也要帮。咱们这第一次上门,怎么可以便泄了底气。” 白素贞非要帮,小青只能配合,证明那剑很厉害。 李公甫知道这有没有帮助,这事他都脱不开身,所以他也一咬牙说:“好,那到时候我试一试,哎,我这把朴风刀也是镇邪的,到时候我一快带去。” 白素贞与小青的传音虽短,但是许仙还是感觉到了法力波动。 当然,他只是感觉到,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修炼有成,和修炼运用有成,是两马事。而且他现在一脑门的心事,只是诧异了一下,却又沉浸到心事当中。 白素贞她们也为从哪儿弄把剑来发愁,也就没有注意许仙的不妥。 出了李府,白素贞突然想到:“哎呀,我有办法了。” 小青:“你有什么办法?” 白素贞:“城南张员外府中不是有一把唐朝贞观年间铸造的追星剑吗,听说这把剑可以驱鬼降魔,是把锋利无比的剑,小青,你趁夜去把它盗过来,我再施点法术,保证那孽畜无所遁行,乖乖束手就擒” 小青:“姐姐,可是那妖怪很多手脚耶,就算他肯乖乖的,我们这一仗要费好大的气力呢。” 白素贞:“小青,不要贫嘴了,快去啊。” 小青:“好,我现在就去。” 与此同时,天庭封神榜一声炸响,封魔榜完全解脱而出。 老君把手一招,那封魔榜便从仙官大殿直落入他手中。 封魔榜不同于封神榜,乃是纯黑色,非石非金非玉。 榜为黑色,字为黑色,有字等于无字。 但这难不倒老君,只是一看便知:“榜单上已落有名姓。” 这也是与封神榜不同的。 只是这等事,老君早已无悲无喜。为神为魔,层次太低,丝毫吸引不了他的兴趣。 这就像是一个万亿富翁一样,是不会在意谁今天在街上捡了一块钱的。 老君把封魔榜抛给吕洞宾说:“此物因果太重,送入下界去吧!” “是,遵法旨。”吕洞宾接过封魔榜,并没有多加询问,转身出了兜率宫。他为仙神,这封魔榜自然与他无关。 而吕洞宾也不想有关。别的不说,这姜子牙申公豹前例在前,谁还敢争。就是玉帝也不想要了。 因为魔代表着惹事精,其因果只会比封神榜大,而不会小了。 吕洞宾刚出了兜率宫,越过天河,便听:“纯阳道友,请留步。” 这一声,吕洞宾差点把封魔榜都丢了。 -------- 感谢“歪曲現實”“短歌淮”“枕边人~”“仙逸侠君”“老鼠飞”大大月票支持,感谢“短歌淮打赏了588起点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67章、谁掌封魔榜 吕洞宾领了法旨,正欲下凡,却听到一声:“道友,请留步。” 这修炼世界有三大霉。一、天下第一霉人红云;二、“道友(此物)与我西方有缘”;三、“道友请留步”。 其中最后一个修为最低,也最是害人。 听到“道友请留步”,吕洞宾差一点儿吓得把封魔榜都丢了。 实在是这句话太有名了。 吕洞宾寻思着:我这是转头等一下,还是直接就逃入下界? 逃入下界是简单,但是众所周知,申公豹可不是个多么大方的人,嗯,应该说是个心胸狭窄的人。 自己是可以跑,但是跑了就不回来了吗?别的人也许会怕自己,怕自己身后的圣人,但是申公豹这阴人可不怕。 这样一个阴人记挂自己,时刻准备着算计自己,这可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这些思量只是瞬间,与仙人而言,这样的推敲根本就花不上时间,便完成了。 但是申公豹一出,几乎无解。明知道与他接触有危险,也不得不接触。 无奈不满,瞬间爬上了吕洞宾,却也同时又释了去。再转回头来,吕洞宾已经是只有微笑了。 笑容刚露,在看到了来人后,吕洞宾的脸当场便黑了下去。“天王,这样的玩笑不要开!” 来人,一身元帅服,手托玲珑宝塔,又哪儿是申公豹那衰人,分明是托塔天王李靖。 李靖匆匆而来,一脸的焦急,哪儿有半点儿玩笑的意思。“真君何以如此说?本王开了什么玩笑吗?” 吕洞宾知道自己是太紧张了,倒也不能太怪李天王。于是他平静问道:“不知天王拦住在下,所为何事?” 大劫来临,却偏偏有人说出这么强大的语言,任谁都会紧张,倒也怪不得吕洞宾胆小。 见吕洞宾询问。李靖立即说道:“真君行色匆匆,所为何事?” 吕洞宾说:“封魔榜已现,在下奉师命,传下封魔榜。” 果然是这样。 封魔榜从封神榜中衍化而出。兴许可以瞒住一些小神小仙,但是李靖绝不在此列。 嗯-应该说,凡是上榜仙神,都是瞒不住的。只是李靖选对了人,才知道封魔榜真在吕洞宾身上。 “不知仙君可否把封魔榜与我一观。” 吕洞宾:“怎么?玉帝有意执掌封魔榜。” 李靖:“非是玉帝,只是这封魔榜与在下师门有关,是故关心一二。” 听得他这样说。吕洞宾想了一下,说:“也好。天王要看,自然可以。” 吕洞宾说着便擎出封魔榜。只见那榜其色为黑,非金非石非玉。看似柔软,却也并非纸卷。 “不要开榜!” 李靖得了,便想看看有谁在榜上。 吕洞宾大吃一惊,就想制止,然而却是迟了。 只见榜单一开。其色如墨,似水似云雾喷涌而出。瞬间便有笼住天界之感。 而李靖更是正当其中,为黑雾喷涌而上。整个人仿若死了一下,动弹不得。 那雾一出,老君与有感应,立即开八卦炉炼火。其余圣人分身,也各有手段。 见李靖似乎为封魔榜制住,吕洞宾不敢迨慢,立即上前,合了封魔榜。 封魔榜一收,立即黑气为之一消。 “天王,你还好吗?” 李靖急速喘气。惊魂未定:“过去多少岁月?” “我入那黑气,不见天日,不知岁月,更不知生死……真是难以置信。” 这时金银童子传旨:“师兄快下凡去吧!奉老师法旨,不得耽误。” 圣人的旨意,李靖也不敢不听。虽然他极想掌住封魔榜,就是送与师门也是好的。 吕洞宾他们一走,哪咤出来道:“父亲不是想执掌封魔榜吧?不要想了,封魔榜针对佛门而出,想也知道父亲这样的佛修是不可能执掌的。” 李靖:“怎么?你是来嘲笑为父的吗?” 哪咤:“当然不是。只是父亲私开封魔榜,使天庭陷入危机,玉帝震怒,令父亲前去领罪。” “领罪?我有何罪?” 哪咤:“封魔榜为封神榜所挡,其为榜,却未过三界。父亲私开,使封魔榜知天界,天界已入封魔之中,是故罪也。” 不说李靖哪咤这父子俩的不和。只是李靖私开封魔榜,便是把天界害了进去…… 说白了,就是这封魔榜一直以来,都没有扫描过外界。虽然有榜单,但是没有扫描过外界,这魔位给谁不给谁,并没有定。 这和封神榜一样,为什么圣人当年说,不出道场,便不会有事。 同样是封神榜没有扫描圣人道场的能力,就是有人在榜,封神榜不知道又有什么办法。 当封神台建成,挂上封神榜,便相当于天地间最强的雷达开了机,只要你进入我的雷达范围。那么成人成仙成神,还是灰飞烟灭,这就不归你管了。 自有封神榜根据你的修为功德帮你安排。 封神榜也好,封魔榜也好,其扫描能力都是有限的。可是你李靖倒好,在天界便打开,是怕天庭不上榜怎么着? 虽然封魔榜只开机一小会儿,但是天庭还是感应到了,那探索的波动。 玉帝没有当场火大令人把李靖拿下,已是在极力忍耐了。不过他派出了哪咤,便知他是绝对火大。 不是知道李靖没那个脑子,玉帝甚至都要怀疑这李靖是不是有意的,为的便是代人上榜。毕竟这次可是西方佛门大劫。 而就是这么一个东西,却偏偏要送到人间来。 如果人间妖魔鬼怪们知道来了这么个东西,恐怕早逃得没了踪影,可惜他们不会知道,也没有理由知道。至少仙、神、佛各界神灵都不希望人间知道。 人间虽然不强,却也是万千生灵所在。不说多了,就是有一个替代之人也是好的。而以上次封神榜所看,这替代之人显然不会只有一个。 吕洞宾送封魔榜下界,是圣人之命。又何尝不是众仙神所望? 与此同时,小青却已经到了张府门外,召出了五鬼。 小青:“你们过来,你们听清楚了没有。这房子里面好大,宝剑放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你们进去以后分头去找,谁要是找到了,就吆喝一声,其余的就跟着撤,千万虽惊动府里的人。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小青:“你们要记住,这是一件很重要的差事,你们只许盗剑,不许吓人哦,免得节外生枝。” “那万一他们吓到咱们,咱们也可能吓他呀。”五鬼哪儿又是安份的主,纷纷问闹。 “这样不公平,不公平呀。” 小青:“住口。谁又会吓得着你们了,快去分头办事。” 小青偷剑这一幕正为下凡的吕洞宾看见。“咦?封魔榜有了感应,莫非他们都是榜上之人?这儿是钱塘。嗯,去看看宁采臣好了。” 打更者:“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啊嚏,我怎么会有寒意。”小青不解,只得继续动手。 这张府不是别的张府,而是小青偷了他荷包的张玉堂的家。小青潜入,张玉堂正在说梦话:“姑娘,别走啊。” “是他,怎么会是他呢。” 玉堂梦话:“姑娘,别走呀。我要把钱还给你呀。你是哪家姑娘,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你呀。” “傻小子,还是挺有心的。” 玉堂梦话:““姑娘别走,姑娘别走。” “找到了,找到了,你看看。”五鬼吵吵闹闹。找到了宝剑。 “是这把吗?” “我想应该是这把,不然怎么会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呢。” “让我看看,” “不行不行,是我找到的。” “哎哟,让我看看有什么关系嘛,拿来,很普通嘛。” “如果是普通的剑,青姑娘为什么大费周张叫我们去找呢。” “对呀。” “依我看,这剑必有玄机。” 再有玄机,这剑也不是他们五鬼可以动的,剑一出,五鬼不敌,再也抓不住,剑便掉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声响。 张玉堂:“谁,是谁在那?” “原来是招偷儿,还好我来得快,否则这传家之宝要是丢了,爹爹一定会大雷霆。” 张玉堂把剑插回,五鬼才让解放出来。 “怎么回事呀?” “好象上刑一样难受哦。” 五鬼的声音,张玉堂听不到,不过他却转念一想,自言自语道:“不能再搁在这,偷儿没偷着,一定不甘心,万一再掉头回来,岂不让他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吗,呵,差点就成了傻子了,还好这回想通了,赶明儿向爹邀功去。” 小青一见,知道不出手不行了,立即上前抢夺。 张玉堂:““哎,你别抢我的剑呀,啊,姑娘!” 一阵轻风吹过,吹掉了小青的面纱。 小青:“借剑三天,如期奉还。”说完人便去了。 “我就知道,我说怎么这么眼熟。”这声音正是吕洞宾。 仙人飞行自是极快,可惜他去找宁采臣,却又哪里找得到。别的不说,单单是一个天机混乱,便难为住他这神仙了。 吕洞宾没找到宁采臣,便直直飞来,因为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刚才路过的人与妖都有熟悉感。 “是了,正是那个不爱仙人爱小蛇的傻小子。”认出人来,吕洞宾便嘿嘿偷笑。 不是吕洞宾幸灾乐祸,而是太可乐了。 有谁见过一个神,虽然只是个不起眼的小神,只因为多看了几眼小蛇,便罚下界的?这实在是太搞笑了。 真以为爱情可以无国境,可这连种族都没有,还不可乐? 咦?如果我把这封魔榜交给他,他会不会趁机报复天庭?又会不会有人觉得我是在报复天庭? 不,不会的。我怎么会报复天庭呢?路过于此,我是发觉此地有人与天庭……不,与封魔榜有缘,对,就是这样。 不如让我试一试他好了。 吕洞宾说干就干。当场便化了一个乞丐。“公子,给点吃食吧!” “啊!”张玉堂正对着小青的离去,怀着美好的憧憬,突然一个乞丐脸出现在他面前。“偷。偷儿!旺财,有偷,咬他!” “汪汪-” 所有神仙中,吕洞宾与狗是极有仙缘的。没见过狗咬吕洞宾,总听过吧? 好一番鸡飞狗跳。不管这吕洞宾躲在哪儿,那狗都能轻易找到,除非他远离张家。 “这狗怎么比二郎神的狗还讨厌!” 第一次测试。失败。 小青得了剑,便立即回去,交到白素贞手上。皓月当空,花园静而无人,是妖非人。 白素贞:“果然是一把好剑。” 小青:““姐姐,这样就行了吗?” 白素贞:““当然不成了,若是寻常妖怪,此剑威力有余。就怕这妖孽刁钻不好收服。” 小青:““那怎么办呢?” 白素贞:““让我施点法术,那就万无一失了。” 小青:“好,姐姐。赶紧做法。” 白素贞:“一点星光月穿天,星月无光魔邪,驱妖降魔。” 剑上施法,威力更盛。小青只敢小心保管,是多一眼都不敢看。 第二日一早,她们主仆二人便上门送剑。 李公甫得了剑,立即便解下腰刀,挂上宝剑,只是没走两步,却又回来。把腰刀也挂在了身上。 小青见了,当时就笑喷了:“姑老爷,你左刀右剑的,样子好怪哟,” 白素贞:“小青!” 小青:““那是挺怪的嘛,你自个看。哪有人会腰间佩两把刀剑的。” 许娇容帮着上下看了看,也说:“唔,是不怎么好看,公甫啊,你带着白姑娘给的星月剑就足够了,你那把朴风刀就不用带了。” 李公甫:“哎呀,我这是去办案,又不是去赴宴,管他好看不好看的,再说我这口朴风刀有镇邪作用,到时候说不定都可以派上用场啊。” 听他这样说,许娇容也觉得对。“是呀,还是带着好,以防万一嘛。”还是安全重要。 李公甫:“弟妹呀,这把剑真的那么有效吗?” 白素贞:“姐夫尽管放心!” 小青说:“姑老爷,我姐姐说有效便有效,你带着它,就什么妖魔鬼怪都不用怕了。哎,要是碰上了更好,二话不说,往他身上一刺,保管瞬间化成一堆污血,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公甫:“哦,这么厉害呀,那我倒要仔细瞧瞧,” 小青大叫:“不要!”这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李公甫:“怎么了,青姑娘,你也怕这剑呀?” 许娇容说:“哎呀,人家是个姑娘家嘛,当然怕刀光剑影的了,哪象你,粗汉一个。” “不好意思,我胆子太小了。” 白素贞:“都是小青没有规矩,姐夫,你不要怪她。” 李公甫:“好说好说。” 白素贞:“虽然刚才小青所言有所夸大,但也并非太过,这把星月剑的威力确实勿庸置疑。我虽然不是舞刀弄剑的人,但从小也读过兵书,两敌对阵,重机智胆量,若先气馁,便已经输了一半了。” 许天娇说:“对,白姑娘所言有理,公甫,那你就快快安了心,可别让那妖怪先占了上风呀。” 李公甫:““有道理,我这就走了。汉文也不知跑哪去了?” “是啊!好像是没见到他人。” “好了,好了,我走了。” 李公甫离了家门,夫人叮嘱小心,他高声应了。 可是上了衙门,到了大街,他的两个差人也不消停。一个问:“李头,你这左一把刀右一把剑的,你这是干什么?” 一个说:“敢情是被那怪兽给吓坏了。你多带两把剑倒不如多带两个……管用。” “对对对,哈哈哈……”二人哈哈大笑。 李公甫:“笑什么,一群不长眼的兔崽子!” 左边那个说:“李头,你怎么骂人呢。” 李公甫:“骂人怎么样?” “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呢。”左边说。 “对嘛,头儿,干嘛那么大的火呢。”右边的说。 李公甫:“没一点见识,这黑金也给你们看成乌炭了。” “李头,你在说什么,咱们可是一点都听不懂呀。” 李公甫:“你们听不懂是不是呀?” “是呀,怎么回事呀?” 李公甫:“既然听不懂,我再给你们解释清楚,这,哎呀,这一句话我也没法给你们说清楚,干脆我让你们开开眼界,见识一下,你们瞧这把宝剑,可不是普通的剑哦!” 右边差人问道:“不是普通的剑?那是什么剑呀?” 左边差人也问:“对呀,头儿,是什么剑?” 李公甫:“这是一把驱鬼降魔的神剑。” “神剑!哈哈哈哈。” 左边差人:“好一把驱鬼降魔的神剑李头,你是从哪得来的?” 李公甫:“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 这边一幕一点儿不落的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莫非真有未卜先知之事?” “掌柜的。” “什么事?”突然有人在自己身边出声,掌柜的自然没有好脾气。 小二一吓,抓抓头:“我,我忘了。” “你忘了?那好,你赶紧到我房中,取来我枕下的锦囊,里面有老爷的命令。” “是,我这就去。”小二匆匆去了。 “这种事也预料的到。”看着李公甫一行,掌柜只觉自己东家宁大人实在是个顶了不起的人。 ------- (万元收入的打字兼职,果然是假的,他们会让你交少量定金,然后消失。唉!天上果然汉馅饼掉,陷阱倒是不少。)(未完待续。 第468章、刺不进去 店中小二取来宁采臣留下的一封书信。上面没写别的,只写李公甫一腰刀一宝剑在大街上舞剑的话,便把他拉回到店里来。 这是宁采臣为了李公甫,特别留下的保护手段。毕竟以宁采臣的认知,也就知道那蜈蚣精修为不怎么样,连个人都变不成。如果那剑没有让人泼上污水,一剑便刺死了。 作为人道修炼者,宁采臣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这功德,但是自家人得了这功德,宁采臣也不会嫉妒。 只是宁采臣自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没有说自己知道未来的事,可是带给掌柜的震撼,依然不小。 这种事都能知道,真是晃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 只是人家是东家,又是官,自己只是个为人操持生意的掌柜,所以在看了来信,确认了上面的内容。立即带着笑容走了出去:“李头,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在这耍起剑来了?来来来,快到店中坐坐,喝点茶水。” 李公甫看到来人,先是尴尬一笑,不过不知是历史惯性,还是太尴尬,他竟然没有停,反而继续舞起来,舞的分外好看。 乐得他两个手下,更是畅想发挥:“是不是……只两天取……取来的。” “不不不,我看他是半夜起来自己打造的。” “一定是……”这么好的取笑机会,他们一点儿也不舍得放弃。 “李头,走,咱们进屋。” 掌柜的刚刚拉住李公甫,却听“卟”一大盆水从上面泼了下来。 “你怎么搞的!” “哎,头。” “搞什么玩意,好臭呀。” “头,好象是洗脚水呀。” 不光他好臭,现在还多了一个掌柜的。 掌柜的立即回店洗涤换衣。他是要打开门做生意的。这么一身臭味,还有哪个敢上门来吃东西。 “掌柜的,这是剩下的书信。”他正洗着,小二送来了其他书信。 “你?你怎么不一起给我?”看到这信还有。掌柜的气得不轻。 小二说:“掌柜的,这些路上掉了,我也没注意到。” 这时,又有差人寻来:“头儿,不好了,不好了。” 李公甫:“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头,头。大人召集我们,又有一名女童失踪了。” 这边李公甫离去,白氏医铺内。“姐姐,你怎么了?怎么脸上流水了?” “流水?”白素贞一摸,温温的,湿湿的,不由笑道:“小傻瓜,这是眼泪。是凡人才有的东西。” “那凡人才有的东西,姐姐怎么会有?”小青问道。 这一句便惊醒了白素贞,对镜照面。果然是两行泪水。小青长舌一卷:“咸的?” 果然是泪水。白素贞心中一惊:“青儿,咱们走!” “走?去哪儿?” “去城隍庙。” 杭州的城隍庙自从有蜘蛛精坐镇,便欲加灵验。 白素素到了这儿,只看香火不断,香火中有灵光闪现。 此光非仙光非佛光非神光,乃是信仰聚念而成。 这等信仰之光威力不小,却只服务于信仰对象。无论这对象是人、是鬼、是仙、是神,还是妖,只要是信了,都可为之所用。 这是天下间要求最苛刻的力量。却也是天下最宽容的力量。 就是白素贞见了,也不由心生羡慕。 不过这次,她不是为了此事而来。一个隐身咒,完全没有惊动求神烧香之人,直接便进了后堂。 “白姑娘,青姑娘。”她们一来。蜘蛛精便知道了,立即出来相见。 “朱大人。”白素贞见面行礼。 蜘蛛精:“无须多礼,白姑娘、青姑娘,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多礼。” “朱儿姑娘现在可是一方判官。正所谓长幼有序,尊卑有制……” “呵呵!白姑娘人间住久了,这世人的毛病竟也学了去。咱们没那么多讲究。来,二位请坐。”蜘蛛精手一拂,便有桌有椅,更是茶具俱全。 白素贞:“朱儿姑娘,我们不是来吃茶的。姑娘可知钱塘闹蜈蚣精之事?” “哦?这事主人走时曾有叮嘱。” “什么?今大人早知这事?” 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又不知怎么补救。好在白素贞没有追究这事,而是继续问道:“宁大人,可有什么章程?” 蜘蛛精帮她们一人泡上一杯茶,说:“主人的意思……这是个好机会。” “好机会?” “不错。咱们大家的身份世俗人很难接受……” 小青:“谁说难?宁大人不就接受得很好。” 白素贞:“青儿。” 蜘蛛精说:“主人严格来算,也是一个修炼者。而李公甫一家不同。主人说经历此事,锻炼胆量,以后无论是修炼,还是相处,都比现在要方便得多。” 白素贞明白宁采臣的意思,毕竟宁采臣以前就说过。“可是今天我流泪了。” “哦,流泪了。什么?流泪了?”蜘蛛精先是不觉得,突然大声道。 小青:“流泪就流泪,有什么大不了的?” 蜘蛛精:“青姑娘,你不明白。像我等异类修炼,即使变成人,也是流不出眼泪的。” “谁说的。一点儿水罢了,有什么了不得的?”小青努力流泪,努力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你再等一等啊,马上就来了。” 蜘蛛精:“再等过没用,你是哭不出来的。蛇本冷血,蛇若落泪,要么是动情,要么……” “要么怎样?” “要么那个使她动情的人将亡。” “什么?”小青惊讶摸着自己“我要死了?不会啊!我这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啊!” 白素贞没有与小青解释,只是看着蜘蛛精问道:“宁大人可说过会发生什么事吗?” 蜘蛛精摇了摇头。 宁采臣又不是神仙,掐指一算,什么都有了。他只是知道历史罢了。如果历史出了什么变化,别说他不在这儿,就是在这儿,也说不出未来变化来。 宁采臣不知道。白素贞并没有多么惊讶,虽然她总是觉得宁采臣仿佛对什么事都未卜先知似的,但是这同样可以解释成自信心。而现在,白素贞显然缺少自信心。 蜘蛛精说:“主人有令。我等可使阴兵随护,却不可以直接出手相助。” “姐姐,姐姐。”许仙三步并着两步,直奔家中而去。 “汉文,你怎么在这儿?这两天你跑什么地方去了?”看到许仙,许娇容才察觉似乎有两天没有看到许仙了。 许仙又急又是〖兴〗奋,慌忙抓住姐姐的手问道:“姐姐。姐夫哪?” 许娇容:“你姐夫去衙门去了。” “那好,我这就去衙门找姐夫。” 许仙想跑出去,不想许娇容却抓住了许仙的手说:“汉文,别走。姐姐心中闷得慌,陪姐姐聊聊。” 许仙虽说急着去找李公甫,因为他找到了蜈蚣精的藏身处,但是姐姐不安,他也不能不顾。 “弟弟呀!这些时日你到底在忙什么啊?” 看许仙不回答。许娇容继续说:“这些医书……不在家一段日子都长出书虫来了,看今个天气好,拿出去晒晒。” 许仙:“你别净忙这些书嘛。” 许娇容:“可是汉文。你以前不是常说,这些事可重要了,可救人活命的,佛家说生死事大,古人也说平定天下……社稷赖文章,所以这……” “好了,姐姐怎么也看上〖道〗德文章了?” “这……这不是你以前说的吗?” “姐姐,你到底有什么事?” “姐姐,姐姐是担心你姐夫。”许娇容这才说出心事。 许仙听了大笑:“姐姐放心……” “放心?怎么放心,那可不是人。是妖精……” “姐姐也知道?” 许娇容点点头,把这些天白素贞的说词,以及准备工作,全都说了出来。 时间不以众人的安排而有丝毫变化,很快便挂上了黑影。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声持续不变。在寂静的古城,带来一点儿人声。 “头,你不是说神仙托林告诉你说妖怪是条蜈蚣吗?那干脆把全钱塘县的蜈蚣都捉来不就是了吗,不然咱们这样巡逻下去不累死才怪呢。”又是一天过去,众差人依然是一无所获,就仿佛这妖精有意躲开他们似的。 李公甫:“你少罗嗦了,如果你有胆呀,就到县太爷面前牢骚去。” “啊!”刚刚说找不到妖精,却突然传出一声惨叫。那声音似乎不远,却听不真切。仿佛是有人在发生,却突然让人斩断了似的。 李公甫:“有动静,快走。” 好容易有了动静,李公甫他们自然不愿意放弃,一行人循声奔跑而去。 深秋已过,齐人高的秋草早已成了枯萎灰黄色。在这行芦苇地,鲜血是那样的清楚,惹人的眼。 “头,这里有一滩血。” “头,这边也有血。” “头,你看这边。” 不断滴落的鲜血,形成一条指引的道路,一直指引到远方。指引着生与死。 李公甫:“跟我来。” “是。” 李公甫:“奇怪,怎么到这就不见了呢” “头,你看这边。” 李公甫:“小心点,继续搜。” “是。” “啊,有蜈蚣,有蜈蚣” 李公甫:“好,你终于出现了,今天我李公甫一不定期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个恶贯满盈的妖怪” “啊!公甫,公甫。”许娇容在家中大吵大叫。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张开双眼,却看到白素贞与小青:“是白姑娘与青姑娘啊!” “姐姐,什么事叫得这么急?还有,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许娇容:“我做了个恶梦,梦见你姐夫他浑身血淋淋的曝尸荒野,他会不会出事了?咦?刚才汉文还与我在一起,怎么人不见了?” 许娇容不明白为什么聊天聊得好好的。自以为弟弟就不见了,而自己却突然睡着了。 “我这就去找他们。”白素贞说走就走。 不知为什么。从蜘蛛精那儿回来,她不仅没有心安,反而是更加不安了。 出了李家的门。小青拦住白素贞:“姐姐,你真的要去?” “嗯。”白素贞很坚决。 “可是那蜈蚣精是咱们的天敌!” “顾不上那许多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听宁公子的安排。他不是派了蜘蛛精了吗。” “宁-公子。”仿佛是回忆起初次相遇,白素贞愣了一下,却又说道“不行,我总觉得很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了似的。我必须去阻止。” 白素贞这样说。小青也不好阻拦,咬咬牙,剥去先天的恐惧:“姐姐,我陪你去。” 一白一青化光而去。 嘭- 李公甫他们真的找到了蜈蚣精,一阵烟雾升起。 “头儿,怎么起雾了?你在哪儿?” 突然升起的大雾,极其影响众人的视线。 这时,许仙到了。他没有细想为什么白素贞会懂这么多。他只知道姐夫现在有危险,而他修炼了那么久,正是他好好表现的时候了。 见大雾起。许仙立即催动他那不多的灵气:“风来。” 平地刮起一阵风,直卷走了漫天大雾。 看去了雾,许仙便想冲上去。又一想:不行,我这样上去了,非吓坏姐夫不行。我得伪装一下,换个样子再上去。到时打死了蜈蚣精,再现出本来面目。嗨!这才是英雄所为(卖骚行为)。 他这一耽误,便耽误多了。先是找个僻静地蹲下,然后是换衣服。要知道这古代衣服是里三套外三套,是难脱难换。 特别是到了天寒。这时代是既没有保暧内衣。也没有棉huā的。想暖和?行,多穿衣服好了。 “啊!”雾一去,众人大惊,因为在他们身前不足百米的地方,一只巨大的蜈蚣正在爬行。 那蜈蚣看上去,有一人宽。十余人左右长,长长的尾身爬行在草丛之中,刮得枯草发出刷刷哗哗的声音。 也许是众人的惊呼声惊动了它。只见那蜈蚣人立而起,两排爪子上下划动,就这么轻易得攀到空中,居高临下打量着李公甫他们。 咦-好臭的人类。怎么有这么臭的人。 那盆脏水泼到李公甫身上,李公甫又紧急出动,哪儿来的时间换洗。 不好,真臭!还是小孩子好,香甜可口。咬一口,还会乱动,又脆又嫩又可口。 这蜈蚣刚有了智慧,不多,八岁左右。只觉得人还是小的好吃,李公甫这样是高大了,肉也多,但是太臭了。 蜈蚣精打量完李公甫本是要放弃的,但是可惜它不会说话。 它的这番打量,看在李公甫一行人的眼中,那就是准备吃他们了。 李公甫那个怕呀。 那一次…… 那一次哪儿有他什么事。他是知道,却着实没有出什么力。 可是光怕便行了?这妖精吃人可不管你怕不怕。 为了不让妖精吃了。再一想众人对他说的,绝对不能怕,至少气势上不能输了…… 这样一想,他抽出宝剑,大吼一声,勇猛地扑了上去。 傻妖做久了。蜈蚣精当场一愣,它根本没弄明白李公甫在干什么。 这个臭死人的人类想干么?怎么冲过来了? 正想着,李公甫已经冲到它面前,一剑刺了过去。 可是这一只的蜈蚣精已经不是历史上的蜈蚣精,它正是偷吃了血液的那只蜈蚣精,这一次,李公甫的剑连它的鳞甲都没有穿破,正好卡在了蜈蚣精的鳞片与鳞片之间。无论他多么努力,就是刺不进去。 “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来帮忙!”李公甫见自己刺不进去,立即叫人帮忙。 众人虽怕,但见李公甫在前面,也奋力扑了上去,在李公甫身后推他。 “喂!你们在干什么?别推我啊!难不成让它吃我不成?” 他们不敢推剑,全跑到李公甫身后推李公甫,他们这样一推,可把李公甫吓坏了。 剑,分毫未动,但是他自己却让众差人推得一点点向蜈蚣精靠近,哪怕他极力挣扎,但是一人力也挣不脱这么多人力。幸好及时反应过来,立即喝骂他身后的官差。 官差们着他一骂,也觉得推错了,正准备把李公甫拉回来。不想蜈蚣精却火大了。 臭,臭,臭!真是臭死了!难不成他们想臭死我?不成,他们要臭死我,我要先喷死他们。 长腹一阵蠕动,是腹中毒气的游走。身为蜈蚣精,它的毒气已经不光是在毒腺之中,而是满腹都是。 修炼的蜈蚣,自然与自然的蜈蚣不同。为了修炼有成,它们的毒液也是要利用起来的,不能只是存于毒腺之中。 先是毒液游走全身,使自己身体适应毒液,然后再一点点地炼化毒腺。 否则一个不好,弄破毒腺,自己的毒先把自己毒死了,那才是真的有冤没处伸。如果连自己自身都掌控不好,还修什么真,还谈什么逆天而行。 有经验的修真,一见蜈蚣精腹动,便知道是要喷毒了。 可是李公甫这帮人没一个是有经验的,他们全都推拉着李公甫,还和那把宝剑较劲呢? 怎么回事?为什么就是刺不进呢? 蜈蚣精可不管这些,虽然这些人没有一个可以伤得了它,但是这些人太臭,也太讨厌了。我都要走了,你们还扑上来,不喷你们一身毒,都不知道我蜈蚣精为什么让人称之为毒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69章、救下李公甫 急匆匆赶来的白素贞与小青,正好看到这个场面。 白素贞与小青都为蜈蚣精所克制,只是白素贞修为高,再加上重塑肉身,先天上的影响几乎没有,但是蜈蚣精带来的气血影响,却同样搅得她不安静。 然而这样的影响比起小青来,简直可以不算影响了。 还没有靠近,小青便再也飞不起来了,身子是软的,连动一下都难。 白素贞知道这是蜈蚣精对她们的克制,可是现在她根本没有时间等待小青适应这样的克制。 “青儿,你留下。” “姐姐小心!”小青知道自己帮不上任何的忙,她现在去了只能是成为负担。 这蜈蚣精虽然没有变化人形,但是一身凶煞威势实在是惊人。为防万一,白素贞并没有靠近,而是直接远处发镖。 那蜈蚣精本是要张口喷毒,可是口刚张开,便有一大堆镖打入。就是妖精也受不了,立时便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嚎。 “这妖精也不怎么厉害吗?几个小镖便叫这么大声,想把人耳朵震聋怎的?”差人们见蜈蚣精受了伤,并不管那镖是谁打的,先是高兴起来了。 “它当然叫唤。上识你让鱼刺卡在喉咙里时,你比它叫唤得还惨。”有人高兴,便免不了打趣的。 是说他们大胆,还是无知。“快躲开,它的血有毒!” 毒虫毒虫,一身是毒,不是为了救人,白素贞都不想面对它,可它们倒好,不仅不怕,反而说笑起来。 什么?有毒? 镖打入口中,它自然是要吐出来。只见凡是它吐出来的镖刀,每一把都受到了腐蚀。吐在地上,还发出滋滋的声音,并随之起了大量的雾气。 不是傻子,都知道这绝不是好玩的。粘到身上。真是连命都没有了。 毒?没命! 这些一联系,众差人立即惊醒,纷纷散开逃命。 后面众人一逃,没了推力,再听说这蜈蚣有毒,李公甫也不是傻子,自然要躲要逃。 “头。别管那把破剑了,快过来。” 只是追星剑卡在蜈蚣精鳞甲间,刚才那么多人往里推,现在就李公甫一个人想往外拔,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们这些兔崽子,还不来帮忙?”李公甫喊他们帮忙。 本来对付这么大的蜈蚣精已是鼓足了勇气,现在听说这蜈蚣精有毒,而他们也看到了蜈蚣精吐到地上的粘液。确实有毒,他们实在是不想上前。“头儿,那剑不要了。” 看到李公甫还在为拔出剑努力。不由觉得李公甫真是要剑不要命。 真实是这样吗?李公甫要剑不要命? 其实李公甫比他们还急。“兔崽子,你们头是这样的人吗?还不是这剑缠住了,脱不了身。” 刚才他们是太用力了,不小心便让李公甫的衣服与剑穗子缠在了一起。 “头儿,你解开,快解开啊!” 李公甫也想解开。可这种时候,做这种事自然是越急越忙,越忙越是解不开。 李公甫已经是头上冒汗了,别说解开了,反而是越解越乱。甚至有的都缠得死死的。 这样的死扣,就是平时让李公甫打,他都是打不出来的。 白素贞见李公甫缠在了那儿,她自然得是上前救人。 以人身飞行,打偏蜈蚣精的头,抓住李公甫便向外飞。 然而。实在是没人可以想到,这布料与剑穗竟然牢固到了这种地步。 不仅可以承受得住李公甫这么个百多斤汉子的重量,竟然在带起了蜈蚣精后,还是不断。 白素贞此时一身白衣,其样貌也不是她原来的样貌,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她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以前的妙善,只是妙善比她黑得多。 白素贞:“快!把衣服脱了。”就是声音,也是妙善的声音。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衣服与剑穗搅和在了一起,可也只是搅和了一件罢了。只要把这件缠在一起的一脱,也就可以脱身了。 李公甫一想到,立即脱衣。 事儿就这么巧,他没有想到脱衣服前,这衣服简直就像是牛皮筋似的,怎以拉怎么扯,都是不烂。 但是他这边一脱衣服了,这衣服反倒是破裂了,不仅是外套,就连里面都像破布一样撕扯裂开。 “啊!”一声惊呼,是来自于白素贞,她真的是越来越像人了。看到李公甫的**,不是想到本能的食物,而是闪起一段娇羞。 “呵呵,姑娘,不好意思。”李公甫在空中飞,仍然不忘向白素贞道歉。一手捂着他那略显肥态的**,一边不好意思干笑。 白素贞还是头一次发现李公甫现在的样子,是气不得笑不得。看蜈蚣精已经掉下去,也就不再带着李公甫飞,落了下去,把他放在地上。 李公甫安全下地,自有那些差人围住。“头儿,你没事吧?” “是啊!头儿,你怎么突然脱起衣服来了?” 上面发生了什么,他们全都没有看清,他们只看到李公甫突然让人抓着飞了起来,又突然脱衣服。脱衣服也就脱好了,可是却突然变成大片的衣服不断往下掉。 到了李公甫落下,整个人便几乎打了赤膊了。 “你们这些混蛋!看老子让缠住了,也不来救老子……” “头儿,你怎么骂人?” “骂人?骂人咋了?” “头儿,不是咱们不救你。实在是你衣服缠住了,咱们就是上去,也帮不了多大的忙。解绳子什么的,咱们又不擅长。” “解不了绳子,你们不会用刀割吗?你们带着的是什么?只是用来看的家伙什不成?”李公甫怒道。 众差人看到自己的挎刀,一拍脑袋:“瞧我们这脑子,不是没想到吗?头。” “你们……啊嚏!”入了深秋,李公甫虽然是个习武之人,还是有了寒意。 寒暑不侵,他的功力不够。又不是那些冬泳爱好者。 “快,快!解开衣服与我。”李公甫哆嗦道。 看李公甫那么冷,自然立即解开衣物,他出件上衣,他出个裤子。很快李公甫便回了体温。 蜈蚣精从天下掉下,虽然是修炼的妖精,但也知道疼痛。 第470章、放火 蜈蚣精从天下掉下来,当场便摔了个七荤八素。摔得晕头转向,天旋地转。 只是它一恢复神智,当场便勃然大怒。 李公甫他们就不说了,就是白素贞。在它眼中都是不如自己的。但是就是这些不如自己的人却偏偏让自己吃了大亏。 这要是还不怒,那还是妖吗? 蜈蚣精张牙舞爪,显然是做好了杀戮准备。 什么香的臭的,它全都顾不上了。只要能杀人就好,杀,杀,杀!只要能杀,只要能出气。 咦?那是什么?白白的。 桃子?不太像。 正准备杀戮的蜈蚣精,却看到一个白白的,有一道缝分个两半,看上去像桃子,却绝对比桃子大得多。嗯,还比桃子香。 这种香味让妖迷醉,简直就像它曾经吃过的那滴血一样。 对,就是那个味道。可是这种味道怎么会出现在桃子上? 蜈蚣精探出它的爪子,唯恐毁了这么个像桃子的东西。轻轻地抚了上去,一点儿力气都不敢使,就怕弄破了它。 怒火?那是什么?为什么要发怒?发现天材地宝了,要高兴才对。 不知有多少人有这样的经历,那就是在遇上一些事件时,会有一种很想上厕所的感觉。 不巧,这一次,许仙便有了这样的感觉,而且还是上大号。 “嗯-今天是吃多了。”许仙自言自语,便解了裤子解决他的人生大问题。 管天管地,却管不了拉屎放屁。 许仙虽然急着去帮自己姐夫,但是这种事来了,他也帮不上忙。 不仅帮不上忙,还上火了。拉粑粑拉出血来了。 什么人? 正这时,许仙却突然觉察到有什么摸了自己屁股一下。 是蜈蚣吗? 许仙很怕,小心地察看。“哦,原来是草啊!” 枯死的草。叶子很大,随风一吹,抖动的叶片很容易便与大白屁股进行了亲密接触。 许仙捋了捋,不再让它们与自己的屁股有接触。也就是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总不能和一堆枯草较劲吧! 压下那堆草,许仙好容易可以轻松一下,却不想又有什么抚了上来。划啊划的,让人是分外的发痒发毛。 “啊!”紧接着是一声惨叫。 只见许仙捂住屁股滚到一边。再回头,哪儿还是草,分明是今头大比盆大的大蜈蚣精。 “大蜈蚣!” 只见那蜈蚣精一个肢节上带着血色。把血放入口中舔了一下。 不错,就是这个血。 “你,你!”许仙是又悲又怒。 妖精不是都有智慧的吗?它怎么能捅自己那儿?它为什么要捅自己那儿?我,我不做人了! 说不上是羞,是气,还是吓。 许仙就这么昏了过去。 他一昏,对蜈蚣精来说正好。 好一团血,归我。全归我了。 蜈蚣精刚想吸食许仙的血液,但是白素贞却怎么会答应,立即飞去救援。 与此同时。身体刚刚回暖的李公甫也回了神。 “头儿,你看那是什么?” “什么?”李公甫他们就着手中的火把看去,只见野草丛中,一个个白白的东西,就那么晃啊晃的。 那东西不落地上,也不飞远,最多离地两三尺,就那么晃来晃去。 差人们很害怕:“头儿,你说会不会是那东西?” “什么?” “就是那个。”差人们现在是完全让害怕占据了至高点,就连那个字也不敢说。 “你是说鬼。”好在李公甫反应过来。 他们点头:“头儿。那东西可是杀了不少人。” 李公甫打劲道:“就算是鬼好了,也是帮咱们的。” “怎么说?” “你们想啊!这鬼是那妖精杀死人变的,咱们是什么人?咱们是公人,是来帮他们报仇的,他们当然是帮咱们。” 众差人:“嗯,有道理。还是头见多识广。” “那是,走,随我灭了那妖!”李公甫一扬腰刀,便向草丛进发。 看李公甫勇猛,也激起了一些差人的勇气,随后跟随,但他们发现身后不是所有人都上时,他们也都停了下来。 身后有人的声音和没有人的声音是不同的。一察觉他们没有跟上,李公甫不满道:“你们又怎么了?为什么不跟上来?” 一步也没有动过的差人自有说词:“头儿,这人虽然是它杀死的,但是这鬼却不一定是帮咱们的。” “为什么?” “我听老人们说,这老虎精杀死人,会把这人变成伥,成为自己的手下。这伥也就帮老虎做事,引诱更多的人去与老虎吃。这妖精害死的人,谁知是不是变成了伥?” 他这一说,众人立即是不敢动弹,就是李公甫试着向前走几步,但是也只是这样想,实际上一步都没动。“那咱们怎么办?就这样看着。” 众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差人说:“头儿,你是头,咱们都听你的。” “你们……” “头儿,你不能骂人。” 他们不前进,却又说听李公甫的。也就是说只要李公甫说逃,这里面的过错…… 李公甫自然是知道这点的。但是他们又不是军队,明知会死,也敢往里冲。 他们只是差人。 他们却也是差人,油滑的差人。能陪到这一步,已经是极为难得。就是军队,又有几个敢来抓妖的。 李公甫想了一下,看看这一地的枯草:“快,把这草点了。” “头儿,点这草做什么?” “笨啊!你们既然怕,不敢进去,那就放火烧死它好了。” 都说水火无情,这火一点起来,又是连着好几天没有下雨。天干物燥,一下子便烧了起来。 一看起了这么大的火,放眼望去,似乎到处都是火似的。蜈蚣精当场便慌了神。再也顾不上许仙,先逃命再讲。 蜈蚣精一逃,便丢下了许仙。 怎么办?救是不救? 救,那肯定要治他的伤。 虽然医生治病,在病人看,都是大同小异,然而于医生来看。每一个医生的手法都是不同。 许仙跟白素贞也学过医,记住了白素贞的手法,并不是多么难的事。 这就让白素贞迟疑。到底能不能暴露。 也许是老天弄人,偏偏这个时候,竟然下起了雨来。 大雨一下,竟然浇灭了火源。 “头,头,快看。这有个人。”差人发现了许仙,白素贞适时放手,退入黑暗。 “咦?汉文。汉文你怎么在这?”李公甫当场便认出了许仙来。 “头儿,那个白东西原来是头儿小舅子的白屁股,哈哈!”脱离了险境,众差人大笑着,以去除遇妖的恐惧。 “是啊!原来是许小哥在这拉粑粑,是谁说是鬼来着。” “这可不怪我,谁让他屁股那么白的,又飘啊飘的。” “啊!头,他身上有血。” “什么?”李公甫一看,果然在许仙身上发现了血迹。“快。你们快帮我找大夫,我这就带他回去。” 李家离这儿跟近。 许娇容与李公甫焦急地等在外面。 “怎么样?” “没事,令弟只是弄伤了屁股沟洞,老夫上了药,几天结疤就好了。” 在李家的不仅有李公甫夫妇,还有白素贞她们。只是许仙伤的地方不雅。所以才由钱塘的大夫救治,否则白素贞早治好了。 听到许仙只伤到屁股洞洞,白素贞也松了口气,很是欣慰,只是她却没有看到:“许公子为什么会伤到那儿?” “是啊!他怎么伤到那里了?”许娇容也问道。 为什么伤到那,大夫哪儿知道,不过不知道,不等于他不可以以常理推测。“以老夫来看,这小哥应是便硬不通,出不来着急,所以便以木棍通之。不想却伤到了自己。” 这是一个很常理的一般解释,在这个依然用树叶做草纸的时代,把自己的屁眼弄伤,极为正常。只是别人都没有许仙伤得这么重罢了。 幸好许仙昏了,否则那地方钻心的疼,再加上药物带来的二重奏,还不能叫出来(因为太丢人了),那才叫真正的痛苦。 取了银子,送走大夫,许娇容就疑惑了:“汉文是怎么去的那个地方,又跑那么个地方方便。” 李公甫嘿嘿一笑:“谁说没有。你忘了,汉文他小时候,常常在那边玩了?” 许娇容:“你也说是小时候,汉文现在是大人,他应该不会再跑那儿才对。” 李公甫:“什么不会。这有的人去惯了什么地方,便不会换地方了。也许汉文觉得那儿舒服,大起来浑身舒畅呢?” “你瞎说什么!”许娇容听了,是文羞又气,伸手便去掐李公甫。 知道了没有什么事,李公甫自然高兴,不过高兴,他也不想让许娇容掐,边躲边说:“你干什么?没看到白姑娘与青姑娘还在。” “这……见笑了。”许娇容自然不能再追李公甫,乐得李公甫直乐。 “白姑娘、青姑娘见笑了,一直没有拿你们当外人,所以也就放纵了。” 白素贞:“姐姐,咱们本就不是外人啊。” “那是。呵呵!”又是李公甫的乐声。 小青突然问道:“姐姐,刚才姑老爷他们是不是就叫夫妇间的耍花枪?” 第471章、蜈蚣精上门 “小青。” 问得让人尴尬,却也不会再担心许仙了。 阴差阳错,也算是帮许仙保留了颜面。毕竟这让蜈蚣精捅了要害,虽说是个妖精捅的,不是人,但也难为情不是。 这边没有什么损失,不过在许仙安全后,李公甫立即想起最大的损失。“什么神剑嘛,一点都不管用,根本就是把普通的剑。” 许娇容:“嘘,小声点。” 李公甫:“我为什么要小声点,本来就是一把普通的剑嘛,还什么振振有词的说是一把神剑,害得我还以为是真的呢。我看见妖怪一点都不害怕,我壮着胆子就往前冲,结果呢,后悔就来不及了,我英雄没当成,我变成了狗熊了。” 许娇容:“哎呀,再怎么说都是自家人,再说你又怎么知道弟妹的剑不起作用?说不定是你使得不得法,你不但不知道感激,还在这边批评人家,在人家背后说长论短,要是给她听见多不好呀,再吃一点。” 他们这边嘀咕,白素贞也很奇怪:“不可能没有用的?” 小青:“就是嘛,本来那把星月剑正是一把驱鬼剑,而且我家小姐她已经……” 李公甫谈论得再小声,又怎么可能瞒过妖精的耳目。小青是在打抱不平,想她这么努力把剑偷出来,到头来还落了一身埋怨。任谁都会不高兴。 白素贞:“小青。” “已经怎么样?”小青叫得这么大声,自然都听得见。 白素贞:“没有,我就试过几次,它还是有效的,为什么现在会平白无故的没有效用呢?” “会不会是到姑老爷手上法力就没有了。这宝贝神乎者呢?”小青故意说。 “啊,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嘛。”李公甫看着自己的手,才不相信自己这么背运。本是凡人不说,竟然连仙家宝贝也使不得。 白素贞:“的确是不太可能的。” 许娇容也帮着想原因。“依我看,这把剑会不会是让人给掉包了。” 小青:“这也没有可能。许官人他已经把剑捡回来了,还是原来那把剑,没错啊。” 白素贞:“这真是奇怪了,姐夫啊。你先把拿了宝剑后的行踪再想清楚,看有没有去过跟平常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说有没有去过特别的地方?” 李公甫:“哎呀,我不就是衙门家里两头跑嘛,要不就是去巡街,中间也是这样子的嘛。” 白素贞:“那有没有生过特别的事情呢?” 李公甫:“特别的事情,没有啊。哎,有。” 白素贞:“什么事情?” 李公甫:“被一桶不知什么玩意泼下来,好臭啊,有人说是洗脚水。” 白素贞:“问题就在这里。” “洗脚水有什么问题?” 白素贞:“你们有所不知,大凡是法术神功,皆惧污秽,那把星月剑污秽了,当然就失去效用了。” 李公甫:“洗脚水真有这么厉害啊?” 白素贞:“嗯。可是更厉害的东西还有呢。” “什么厉害的东西,快说出来听听,让咱们见识见识。” 白素贞:“其实这个最厉害的东西家家户户都会有。” “家家户户都会有?” 李公甫:“那是什么?” 小青看这好玩。立即笑说:“是马桶。” “啊,是马桶?” “嗯。” 白素贞说:“马桶当初叫作混元金斗,任何妖法作乱撒豆成兵,指人为马的,只要往上一倒污水一冲,立刻就会破了法术的。” 说到混元金斗,便让人联想到三宵,联想到封神之战。 这是怎么回事?封神之战时,我才仅仅是只小白蛇,为什么我会有心悸的感觉。 白素贞突然心悸。却不知道为什么。 “想不到原来越脏越臭的东西对付妖怪就越有效。” 李公甫问道:“弟妹呀,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啊?” “因为她也是妖啊!”突然的声音,突然的道士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这道士身着明黄道士袍,袍上有云雾绣花。 “是你?王道陵,你还敢来?”小青指着道破她们行藏的王道陵大声说。 白素贞也很生气,眼看事情已经极为顺利了。却又蹦出个王道陵来。“王道陵,宁大人已然与你杀生路,你竟然还敢蹦出来?来此胡闹?” 王道陵听说宁采臣,哪儿还敢摆架子,立即说:“不是我要胡闹,实在是身不由己。” 苦笑着把道袍一甩,一阵烟雾,便甩出只蜈蚣精来。 本来按照剧情,是应该蜈蚣精受重伤,然后才由王道陵救回,但是现在却由于蜈蚣精吞了盘古血,虽说修炼还不到家,但是一身鳞甲坚硬,已经今非昔比。又哪儿是李公甫刺得透的。 不仅没有受伤,凶性还大。 正巧王道陵赶来,本来它是要吃了王道陵的。 但是王道陵也算是经历过风雨了,又怎么会这样就死。立即大叫知道它的仇人是哪个。 各门各派的法术都有特色,白素贞也不例外。 王道陵一找,便找到了李公甫的门上。他会喝破白素贞的行藏,也是为了撇清与宁采臣的关系。 那种一身法力,半点儿也施展不出来的感觉,他是再也不想经历一次。 可是这蜈蚣精并没有吃过宁采臣的亏,也没见过宁采臣大杀四方的样子,它是等不急了,一闻到仇人气味,便要出来。 王道陵与蜈蚣精好好一场主仆,现在翻了个个,王道陵也得受着。 其实做受做多了,他也就直不起来了,慢慢也就习惯了。 这蜈蚣精一出现,可吓坏了李家人,特别是许娇容,她可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可怕的妖精,还是这么大个。她是惊得动不了话也说不出口。还是李公甫抱着她,使她远离了蜈蚣精。 “好孽障!竟然敢追来?”白素贞怒斥。 蜈蚣精摇头摆尾,仰天发出的嗤嗤声。 只见天地突然变色,似乎是暴风雨将至,天上云彩走得飞快。又似乎有天大的灾劫即将降临似的,自有一股抑制人心的压力不知从何处而来。 于白素贞他们而言,天地间猛然生出一股排斥之力,隐隐排斥着他们。似乎在说,此处非尔等世界。 第472章、榜上有名 于此不远,吕洞宾得意得哈哈大笑。“果然是这样,果然他就是封魔之人!” 也难怪吕洞宾得意。这量劫之人,就是圣人也不好分辨,他却一下子便蒙对了。 对,就是蒙的。张玉堂虽说曾是天庭之人,但是你不能因为他是天庭之人,便同样是封魔之人。 也怪张家的狗太势力眼,你说你咬哪个不好,偏偏跑去咬吕洞宾。 这世界要说最讨厌狗的,这吕洞宾绝对是排名数一数二的。 这张家的狗一遭他恨,恨乌及屋之下,直接就把封魔榜丢给他了。 也不能算丢,他还是以资质为说词,从张玉堂那骗了不少银子的。 也正是这些银子,使得吕洞宾才没有立即返回到天上。怎么说也算是同班为臣一场,生狗的气罢了,没有必要害人。 这可是封魔榜,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怎么说也是封神榜的阴暗力量所化。如果张玉堂真的是量劫之人,怎么都好说。 如果不是,万一有人来抢夺这封魔榜,吕洞宾觉得至少要护住张家人的安全。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死了。 可是吕洞宾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张玉堂竟然真的打开了封魔榜,不仅打开了,还看到天地为之变色。 这还不是量劫之主,那又是何人。 咦?那是…… 只见封魔榜上显出字来:天魁星呼保义宋江天罡星玉麒麟卢俊义 天机星智多星吴用…… 这是什么东西,人名吗?太好了! 吕洞宾差点乐歪了嘴。身为一名道家神仙,云淡风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是常情。 但是看看自己有没有上榜,这总不算这份吧! 是,他是神仙,又是圣人弟子,似乎是不会上榜。但是这事谁又说得准。一次封神大战。可是让这群圣人弟子心有余悸,再也不是百分百相信圣人。这是谁的错? 哪个也说不清楚。 要说唯一的收获,便是这华夏再也没有了狂信者的土壤。 一个个名字闪过,没有自己的名字。 既在意料之中。却也着实松了口气。 咦?魔昌星,宁采臣。 怎么会有他的名字?上次帮他算过,他不是凡人吗? 看到宁采臣的名字,吕洞宾当场便吓了一跳。他分明衍算到宁采臣的命运,又怎么会上了封魔榜? 虽说大劫来临,各种推衍之术,不再准确。但是有名有姓,又有封魔榜在。以吕洞宾的修为,多少还是知道些的。 而吕洞宾只是一察看,便知道了前后因果。 前面说过,这封魔榜就像是一个大的雷达,它是会扫描一切可以扫描的,从而选出上榜的人选。 宁采臣居人道,本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他的。但是偏偏有个宋江。 宋江从开封逃得性命,心中大彻大悟,又回想起梦见九天玄女。遂对众弟兄道:“宋江自从获罪去职,上山之后,皆托赖众弟兄英雄扶助,使我有一落脚之地。前者,我与京城大牢得梦九天玄女娘娘。”说着,就把自己怎么梦,九天玄女娘娘又怎么对自己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当然其中是有改动,比如晁盖宁采臣他们,都要让九天玄女娘娘提到。这是吴用劝他说的:“哥哥虽有娘娘扶持。然上有晁盖哥哥,外有宁采臣宁大人,皆不可轻慢。” 宋江不是浑人,自然知道寄人于下的道理,没有大权在握,他还没有这么傻。 只听他继续说:“此次于京城。进出无碍,公然保全,此是上天护佑,非人之能。纵有被掳之人,陷于缧,或是中伤回来,且都无事。今者,众位兄弟,皆在面前聚会,端的古往今来,实为罕有。从前兵刃到处,杀害生灵,无可禳谢。我心中欲建一罗天大醮,报答天地神明眷佑之恩。一则祈保众弟兄身心安乐;二则惟愿朝廷早降恩光,赦免逆天大罪,众当竭力捐躯,尽忠报国,死而后已;三则上荐苍天,于我兄弟,早生天界,世世生生,再得相见。就行超度横亡恶死,火烧水溺,一应无辜被害之人,俱得善道。我欲行此一事,未知众兄弟意下若何?” 这是好事。本来便有宁采臣打的基础(神战衣),再加上现在梁山众人多数都听宋江的,再有吴用操持,自然齐齐应是“好事”。 而宁采臣留下的人,也是知道宁采臣以前曾经说过的星位之事。 请公孙胜主持醮事,他这一出,王伦也就知道了。可是王伦不仅没有制止,反而大操特办起来。 令人下山,四远邀请得道高士,就带醮器赴寨。仍使人收买一应香烛、纸马、花果、祭仪、素馔、净食,并合用一应物件。选定四月十五日为始,七昼夜好事。山寨广施钱财,督并干办。 忠义堂前,挂起长幡;四首堂上,扎缚三层高台。堂内铺设七宝三清圣像。两班设二十八宿,十二宫辰,一切主醮星官真宰;堂外仍设监坛崔、卢、邓、窦神将,摆列已定,设放醮器齐备。请到道众,连公孙胜,共是四十九员。 师出有名本是好事,但是这时机也太差了,而且还是乞告上天。 天地灵气匮乏的时代,这就好像这么一比。 某个地方食物不多了,只够一千人食用,但是这个地方偏偏有两千人。 这时候有一群傻叉站了出来说:“只要你们封我们为烈士(星神),我们就自己死了怎么样?这多出来的食物正好留你们吃。” 这是好事呢!天大的好事。又怎么会不同样。 这样的请“死”意思一上,封魔榜要不收他们,都没有天理了。 至于宁采臣,不过是让他们裹挟而来罢了。 这样的“好事”,宁采臣是绝对不会参与进来的。 不是吗?一边是做凡人,一边是死了之后做“星神”,于宋江他们可不就是好事。 这样的好事可耽搁不得。 是日晴明得好,天和气朗,月白风清。宋江、卢俊义为首。吴用与众头领为次拈香。公孙胜作高功,主行斋事,关发一应文书符命;与那四十八员道众,每日三朝。至第七日满散。宋江要求上天报应,特教公孙胜专拜青词,夺闻天帝,每日三朝。却好至第七日,三更时分,公孙胜在虚皇坛第一层,众道士在第二层。宋江等众头领在第三层,众小头目并将校都在坛下,众皆恳求上苍,务要拜求报应。是夜三更时候,只听得天上一声响,如裂帛相似,正是西北乾方天门上。众人看时,直竖金盘。两头尖,中间阔,又唤做“天门开”。又唤做“天眼开”;里面毫光,射人眼目,云彩缭绕,从中间卷出一块火来,如栲栳之形,直滚下虚皇坛来。那团火坛滚了一遭,竟钻入正南地下去了。 “糟了!来晚了!” 吕洞宾知道这边有人硬往封魔榜上凑,别的人也便罢了,可是偏偏有宁采臣的名姓,他紧赶慢赶。还是晚了,让那火落了下来。 那火不是别火,而是烙印。 先是梁山众人上告自己想“死”,封魔榜登录名姓,察看是否符合,一看可以。便落下火签,相当于后世的“同意”二字。 看着没有追上,又没有看到宁采臣,不由落下云头,喝问:“宁采臣何在?” 先是云彩缭绕、火现,又有仙人从天上来。梁山众人立即觉得自己做对了。杜迁见仙人问自己师父,更是高兴道:“回上仙,师父出使辽国去了。” 唉!吕洞宾叹了一口气,立即向北方而去。 其实这一切本就不愿吕洞宾,但是吕洞宾却过意不去。总觉得是自己太随意,这才引得张玉堂乱开封魔榜,更是使得宁采臣无缘无故入了这榜。 其实也不是无缘无故。何谓魔?往小了说,至恶为魔;可往大了说,不守规则为魔。 那么宁采臣是守规则的神?还是不守规则的魔? 吕洞宾却不这样想。在他看来,本来能做神的宁采臣,却要上那封魔榜,为他人所驱使,于情于理,他都要见上宁采臣一面,把这事与他好好说叨说叨。 至于见了宁采臣之后,吕洞宾会怎么说,那可就是后话了^0^ 吕洞受来去匆忙,什么都没说,宋江自然按他与吴用安排好的上演,挖出石碑,排起梁山座位来。 虽然有还没上山的,但是同样有宁采臣这样不应该出现的。总之,这一次排座更像个闹剧,天罡不全,地煞有缺。 然而,这一切都掩盖在了仙人的出现下。 梁山好汉虽然不全,但是他们毕竟只是个引子,是个封魔引子。有他们主动送上魔气,封魔榜也更快地衍化,搜寻上榜人选。 这等扫描搜索,凡人是一无所觉,但是有修为的人却是都有感应,特别是榜上有名。 而这时蜈蚣精杀入李府,白素贞、小青、王道陵,一个都没有跑。全都上了榜单。 是以他们才有一种为天地世界所排斥的感觉,这是因为他们的本源已不在世界,而是落入了封魔榜中。 当然这一切的缘由,他们是不知道的,他们只知道自己心生杀念,不杀死对方,自己便会死。 还是宋江他们幸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他们只知道这演戏演全套,怎么也得演完这七天。 当下宋江且教化纸,满散平明,斋众道士,各赠与金帛之物,以充衬资。 只是他不是封魔榜之主,否则这七天下来,封魔榜必将成长为封神榜一样的神通,封魔榜下,法力全失,见者上榜。 而这一切都只能由封魔榜之主来开启,就像当年姜子牙做的一样。张挂榜单,设接引官,五鬼驻守。 第473章、人质在手 没有经过这些程序,封魔榜与封神榜一样,也算不得已经开启。只能算是半开启。但是就算是半开启,也是榜上有名。 单单这点儿,吕洞宾便觉得对不起宁采臣,立即匆匆前去寻找于他。 然而对于白素贞一行人,这一上榜便是不死不休了。虽然他们还并不知道自己上了榜,但是他们却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必须杀掉眼前的人,否则便是自己死。 这一打开,蜈蚣精又不会变化人形,自然就像拆房子似的,弄得整个李家是大厦将倾,飞沙走石。 白素贞:“姐夫,我一引开它们,姐夫立即趁机带姐姐走。” “姐姐,我帮你。”一旦上了榜,神智不清,哪儿还顾得上天敌压制,小青只知道杀了它,必须杀了它。 青白二蛇发力,蜈蚣精自然顾不上他人,也没有那个心情顾虑他人。李公甫得空带着许娇容逃了出来。 “嗨,弟弟,弟弟,汉文还在里屋。”许仙是个伤员并没有和他们在一起,当许娇容他们逃了出来,也才想到许仙正趴在里屋的**。 没办法,屁屁受创,他今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只能趴着了。 “什么?汉文还在里面?”李公甫是真的没有想起来。 “公甫,你去哪儿?” 李公甫:“当然是去救汉文。” 许娇容:“公甫,那妖精那么大,你进去不是送死?不行啊!你得找人帮忙。” “找人帮忙?找谁?是了,找人帮忙。”李公甫说着转身就走。 许娇容:“公甫,你去哪儿?” 李公甫:“找人帮忙。” 许娇容:“去哪儿找人?” 李公甫:“我是差人,自然是去衙门找人。” 钱塘县衙。“荒唐,简直是荒唐,这世上,郎郎乾坤。太平盛世,怎么会有妖?”这是杨知县的声音。 本来吗?差人们迟迟抓不到人,突然全跑了回来,还以为他们抓住人破了案。 然而结果呢?他们却说这是妖做的。 杨知县一腔好心情完全化为了流水。 “哼!老爷。他们一定是不认真办差,抓不到人,这才跑回来,一起哄骗老爷。您一定要打他们板子,这样他们才会认真办事。”三姨太说。 “对,打板子!”杨知县很生气。 我容易吗我,我好容易说服三姨太。准备在**做一些夫妻伦理,听说你们来了,我硬是从**爬了起来,只希望你们给我个好消息,却不想你们竟然敢打你们,你们就不知道谁才是老爷。 众差人哭求:“老命饶命啊,我们实在是冤枉!” 这时候,李公甫正好赶来。立即大声道:“老爷且住。”人便冲了进来。 杨知县看到李公甫冲了进来,虽有几分不满,但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没有立即发作,而是说:“李头,你来的正好。你看你的手下,不好好办差,整天都是胡言乱语,弄得人心煌煌!” 李公甫:“老爷,他们不是胡说,是真的是妖怪。” “什么?连你都胡说?” 李公甫:“走。” 杨知县:“去哪儿?” 李公甫拉着他就走。“带老爷去见妖。” “咱们怎么办?”看李公甫与知县都走了,众差人面面相觑,手中的水火棍是打也不是。丢也不是。 “怎么办?一起去。” “李头,妖在哪儿?” 从李公甫家虽说到县衙不远,但是这一来一回,总是要花时间的。而白素贞与蜈蚣精他们又不可能等他们回来再打。 等李公甫带来了杨知县,这里却变得很安静,只有一边残墙断壁。就是大梁也一头落在了地上。 李公甫是傻眼了。这是我的家?我的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头,你带我来这废区做什么?”杨知县不满道。 这时有差人小声说:“老爷,这是李头的家。” “啊!”杨知县这才如梦初醒,他上任以来,还没有立即去过任何一个下属的家。“你们看看,这才是两袖清风的典范。李头身为你们的捕头,却家无余资……” 众差人都傻了。 这是白痴吗?这怎么看都像是什么大力打破的。他是怎么和两袖清风联系在一起的? 刚想说什么?却猛然地动与摇,有什么东西从地下钻了出来,是蜈蚣精。 好死不死,它偏偏是从杨知县的面前钻出来。 杨知县一番演讲没有说完,他便自动停下了,扁了扁嘴,用手指指面前的东西。 众差人立即点了点头。 随着蜈蚣精钻出地面,白素贞与小青随后而来,二人双双持剑,白色与青色的纱衣上粘满了血迹,不是蜈蚣精的,是她们的。 蜈蚣精的鳞甲太硬了,她们也扎不进去。 “放下许公子!” 蜈蚣精口中叼着一个人,正是许仙。 许仙本是在家中养伤,听到打斗声,寻了出来,却正好落入了蜈蚣精口中。 他一让蜈蚣精抓住,当时便傻了,什么修真,什么法术,他全忘了。只是怕,怕得动不了。 “什么?汉文。”李公甫这才看到叼在蜈蚣精口中的许仙。 看到李公甫,白素贞立即说:“姐夫,快去找人帮忙。” “哦!”李公甫当时应了,就要去找人,可是他又停了下来。“找谁帮忙。” 白素贞:“去杭州,杭州城隍庙。” “不用了,我们已经来了。”只见蜘蛛精一身判官服,左手持生死簿,右手持笔,后面是她带来的阴兵。“孳障,还不把人与本判官放下。” 信仰化神力,自然有威威神威。 面对神威,一切邪侫,当场便怕了。蜈蚣精手多脚多,它更是干脆,当场便把王道陵推了出来。 王道陵看到蜘蛛精,哪儿还不明白是宁采臣插手了。宁采臣可以赶走老妖,得了他的神位,而自己却只有做老妖兔子的份,这么大的差距,不是死人都知道怕。而老妖**得他多厉害,他就有多怕宁采臣。 蜈蚣精把他推出来,王道陵是不满的,但是不满又怎么办?又是一个他惹不起的。他觉得他这次下山就是个悲剧,只希望宁采臣没有来。 一双小眼寻视着宁采臣的所在。 第474章、试告知 “大胆!本判官来此,还不把人速速放了!”官职便是神神威。 顶着判官之位,蜘蛛精现在就是神。 神言出声,自有煌煌神威,当场便把王道陵吓个半死。“判官大人,他(蜈蚣精)说,只要你给他们一条生路,他便放人。” 看到庙中的判官都出现了,杨知县先是一惊,立即欢天喜地地跑了过来,纳头便拜。“神灵在上,这妖怪于本县杀了不少人,您绝对不能放过它!本县代一方父老谢过神灵了。” 蜘蛛精低头一看:这人身上虽有官气,却没有加庇护光芒,不由很是看不起:“身为官员,却无能庇护,谈什么代表?” 那可是妖,这也能怪本县吗? 杨知县不满。可是再不满,于神灵面前,他也只能惭惭退到一边。 蜘蛛精看向蜈蚣精,想了一下,说:“好!本判官就答应你。” 见神灵答应,蜈蚣精立即吐下许仙,白素贞上前接住。 接住之后,立即察探许仙的身体,可是不察不知道。一察,白素贞便怒从中烧,上前便与蜈蚣精拼命。 白素贞突然大怒虽然让人吃惊,但是蜘蛛精也没有拦下的打算,她只有说她不出手,可也没有帮蜈蚣精架粱子的打算。 蜈蚣精嗤嗤直叫唤。身为翻译的王道陵立即说:“他说,你们不守信用,又来打斗。” 蜘蛛精现怒容,王道陵立即说:“这是他说的,与贫道无关。” 蜘蛛精说:“本判官只说今日不打杀你,难不成本官还要庇护于你,帮你对敌不成?” 白素贞气道:“你这孽障,你竟敢吸食许公子的血液。” 什么? 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蜈蚣精不仅绑架了许仙,还偷偷吸了他的血。 不过想也知道,许仙怎么说也是喝过盘古血的。虽然没人知道,但是好东西就是好东西。别说是蜈蚣精了,只要是到过手的,就没有一个会放过他一身血宝。 所以在劫持许仙时。蜈蚣精的牙便一直在偷偷吸食许仙的血。 蜘蛛精:“大胆!” “喔喔喔。”金鸡报哓。 蜘蛛精无奈:“算你走运,我们先回去。” 地府自成一界,夜晚还没关系,可是这天一亮,他们也只能先回去。没有正神在此,蜘蛛精可庇护不了这么多的人。 失算了,本想威风一下。却忘了白天了。早知道便只带修为高的出来好了。 地府人一退,白素贞她们更显单簿。 许娇容看到弟妹在拼命,立即对李公甫说:“你还愣在这儿干嘛,还不赶快去帮忙啊!” “我去帮谁呀?”李公甫还蒙着呢,房子没了。 “帮谁,当然是帮自己人了,难道帮坏人啊!” “哎呀,坏人是坏人……可是自己人不是人。我帮谁都不是啊!”李公甫能做到捕头,也不是酒囊饭袋。 如果他现在再不知道白素贞不是人,那便是瞎了他的眼。聋了他的耳。 许娇容气道:“别人说是那就是,那个道士可是与蜈蚣精一伙的。” “好吧!那就拼了,怎么说,也就帮咱们这边的。” 李公甫冲上去,却扑了个空。因为蜈蚣精逃了。 不逃干什么。它已经得到它需要的了,虽然天已经亮了,但是天还会黑的,到时逃不出他(判官)的地界,再追上来,怎么办? 蜈蚣精逃了。又看到了这么一幕人妖大战,任谁都是不淡定的,告别了李公甫一家。 只剩下李公甫一家与白素贞她们,李公甫问道:“白姑娘,你们到底是人是妖?” 白素贞一脸苍白,嘴上染血:“姐夫不是知道了吗?” “那你为什么找到我们家?” 白素贞:“姐夫听我道来。我本是峨嵋山上的一只小蛇,不幸为捕蛇人所捉……千年以降,最终让我找到了许公子。” 许仙:“你是说,我就是前世那个牧童。” 白素贞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许仙笑了“看来我也做过好事的。只是可惜今生不能接为夫妻,只能以待来生了。” 白素贞:“不,我一定要救你!” 许仙:“来不及了,有阴差来接我了。” “不!”白素贞想施法留住许仙,可是已经受伤的她,又怎么施得法。 “汉文,汉文啊!”发觉许仙没了气息,李公甫夫妻哭声一片。 白素贞见此,自然要救他。直奔城隍庙而去。 “是白姑娘,你怎么来了?”蜘蛛精刚回来,白素贞便到了,不由奇怪。 这时小青也来了:“不要奇怪,快把许公子的魂魄交出来。” “什么魂魄?”蜘蛛精眉头紧锁。 “哼!还要装傻!” “小青。”白素贞止住小青,问道“许仙的魂真不是你派人收的?” “当然不是,何必多此一举?” “那你能不能查查是谁收去了许仙的魂?”白素贞问道。 蜘蛛精:“这倒可以。” 手放在生死簿上查看起来。 许仙,受污之魂,由地狱直接收笼。 “许仙怎么会是受污之魂?” 这一点没人可以回答他们。 不,也许有。只是这人现在正在去辽国上京的路上。 吕洞宾一路追,一路问,总算是找到了宁采臣,可是人找到了,吕洞宾却有了“近乡情更却”的感觉,迟迟不敢去见人。 “道长,跟了我们这么久了,到底有什么事,总要说了吧!”最终没法,让鲁智深察觉了行踪,被人包围住,这才站了出来。 “我与你们大人是旧识,还请引见。” 听是旧识,再看看他不像是来行刺的,鲁智深便带他去见宁采臣。 他一进客房。从他身上的法力波动,便知道他是谁了。不过宁采臣不想让人知道他这个本事,故意严肃认真问道:“你是谁?” 一听宁采臣不认识,鲁智深当场便戒备起来。 吕洞宾急了:“你真的不认识我了?”立即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是我的样子。”说着便变成与宁采臣认识时的样子。 当然。是男人的样子。怎么说,这儿有外人在,吕洞宾也不好意思变成女人的。 看了他的样子,宁采臣才笑道:“原来是仙君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吕洞宾现在哪儿顾得上恕罪,立即问道:“刚才你真的不知道我来?” 咦?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脸上仍然是认真说:“不知道啊!仙君这次是要捉弄谁?” 吕洞宾没有回答。反而大惊失色:“糟了个糕!对了,不久前,你是不是觉得,嗯-难受,又或是恍恍惚惚的?” 宁采臣:“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榜上有名。 这一下,吕洞宾更是过意不去了。宁采臣的命数怎么会改?我又怎么和他说呢? “仙君,到底怎么了?” 吕洞宾想了一下,说:“宁采臣。你知道封神榜吗?” “当然知道。”后世人恐怕很少有不知道封神榜的。 吕洞宾:“那就好。那你愿不愿意做一个姜子牙样的伟人?” 吕洞宾双目放光,只希望姜子牙可以引诱他。如果自己乐意去做,这也算是坏事中的好事。 “姜子牙?你在说什么?” 吕洞宾:“封神榜聚合的反面魔力已经衍化出了封魔榜……” “不是吧!我是封魔榜之主?”这可是宁采臣万万想不到的。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这时代的人。既然不是这时代的人,甚至历史上都没有他,他又怎么可能是什么封魔榜之主? 吕洞宾却很尴尬,因为他说:“差不多是这样。我好像还没有确定封魔榜之主。” 骗人,绝对是在骗人。 可是宁采臣不知道,只是他很奇怪:“封魔榜是什么?” 后世封神榜很熟,可是封魔榜却没几个人听过。 吕洞宾也是愿意做这个解答的,这总比解释宁采臣上榜要好,因为这个他解释不了。他只是有这个直觉,这封魔榜宁采臣有名有姓。与他脱不了关系。 吕洞宾说:“这天地灵气与魔力是阴阳两面,世间众神归位,使得灵气有主。灵气有主了,自然便是魔力……” 吕洞宾讲了很多,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平衡”。这阴阳平衡了,世界才能平衡。 宁采臣却没有想平衡的事。他只是觉得他不适合主持封魔榜,无论是他对历史的预知,还是身上的《黄庭内景经》,都使得他不适合成为众人目光下的人物。 但是主持与封神榜一样的封魔榜,那把自己放在显微镜下,又有多大的区别。 一想到这点,宁采臣立即说:“不,我可不能主持封魔榜!” 吕洞宾:“为什么?” “这,这是因为封魔榜因果纠缠,就像是姜子牙。不,还不如姜子牙,至少人家主持的还是封神榜。” 吕洞宾:“可姜子牙最后也是一国之主,也算不算。” “什么不错,姜子牙本来是成仙的,可是因果之下,却成了王。这差别大了。”想到后世分析姜子牙背的因果之大,宁采臣便后怕。 这封魔榜有因果,吕洞宾知道,但是现在哪是纠结这些的时候。“采臣,这因果你恐怕是躲不过了,而且你也成不了仙。” 不能再隐瞒了。再隐瞒还有意义吗?稀里糊涂死了,不是更加冤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75章、放开 第475章、放开“哦?为什么?”宁采臣看着是在问原因,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分焦急,反而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似的。 吕洞宾看他这样,自然更加替他担心:“采臣,你已经榜上有名了。” “什么?”宁采臣是不在意因果啊什么的。 用古人言,叫“不知生,焉知死”。 看不见,摸不着。 是,后世人都说因果业力有多么多么恐怖。宁采臣也知道,也认可。 可是在自己身上,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为此而耿耿于怀的,那才是什么都不要做的。 因为作为一个穿越者,无论你做了什么,都是在收变这个世界,都是会有因果。只有什么都不做的人,才不会有因果。但是什么都不做,还是人? 然而宁采臣万万都没有想到,自己会上榜。他只是以为吕洞宾说自己不会成仙,是因为人道,可万万没有料到自己会上榜。 “我为什么会上榜?是三教三签吗?”宁采臣问道。 吕洞宾:“不,这样的事又怎么会三教相商?这本就是佛门之劫,与我道门何干?” 宁采臣:“仙君是说是佛门之人在我身上施展了替代之术?” “想不到你也知道……嗯,替代之术。”吕洞宾点了点头“说不定真是这样。南海观世音本就是以自入佛,以他的能力,实以替代,本就不难。” “真是她?”宁采臣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会让人替代了。不过想一想,人家当年封神时,便干过,这一次也算是重操旧业了。 吕洞宾:“只有这个可能了。你的命数,当年我也算过,不应是如此。” 得。您还是不要聊您的掐算之术。您不说,我还百分百相信,我是让人使了替代之术。您一谈您的掐算之术,我反而觉得自己没有中招了。 “魔昌星啊!” 吕洞宾走了。 无论是不是中人阴招。榜上有名,想不是假的。吕洞宾留下,还有什么用?这事他也帮不上忙,能告知一声,已是朋友了。 自己竟然会上榜,宁采臣觉得自己口中说不出的苦涩。 “走了,咱们去用餐。”宁采臣说。 “大人。要不让小二哥把饭菜送到屋中来。”林冲他们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宁采臣可以做魔神了,却不高兴。 是因为“魔”字吗? 但是这不也是神吗?又有什么不好的。 华夏人见庙拜神,只要是神就好,管那么多干吗? 宁采臣笑了笑:“出去吃,也好透透气。” 晴天霹雳之后,宁采臣却觉得很平静,甚至可笑。 难道不是吗? 身为穿越者,自以为掌握了一切。可是一个榜单一出。自己却让人一下子就定死了。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让人制定好了似的。 好大一盘棋,谁在下?佛门? 上次树妖姥姥说他们毁了佛们一根。现在佛门只剩下一根在华夏。真的是只剩下一根吗? 宁采臣似乎察觉了什么?佛门,天竺,天竺人…… 《黄庭内景经》呼呼地翻着,似乎这真正的大劫,眼看着便要透纸而出。这时…… “老儿,你考虑的怎么样?” 一个声音,身着皮草,脑门刮得油头滑脑的,耳朵上带着两三个大圆环,真的很像是后世那些嬉皮士。但是在这时代…… “大人。他们是契丹人。” 宁采臣点了点头。 “贵人,这地方十几年前不过是块荒地,小人们在此做点小生意,使得这儿成了集市。贵人们收税,小人们认了,可是贵人们让小人买房……”说话是个卖豆腐的老头。一脸可怜惜惜的,就站在外面角落,旁边是他的小摊子。 平板车上,码得整整齐齐的豆腐排放在白麻布上。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契丹人还会造房子。” “他们会造个屁!”小二不满道“这集市本就是我等汉人筹办起的。办起之后,他们契丹人便来收税。现在更是搭了个草棚子,便收人十两纹银。” “那不给就是了。” “不给?不给别想做买卖。”小二愤然。“这些人就会剥削我们汉人!” 鲁智深说:“那你们换一个地方开集就是了。” 小二笑笑,不出声了。 “鲁智深!” 不当家哪知柴米贵。 恰好宁采臣便做过地摊,也正好改上时代变迁。 一开始,由于是流动做战,是没税收的。后来这地方摆摊的人是越来越多,也就有人来收税了。再接着是有人来建房子,就在集市里。 凡是要做生意的,要么买他们的房子,要么租他们的房子,并收取一定的物业管理费。 不过这波人可能步子迈得太大,很快便被定义成黑社会集团,被抓了。 十年后,也就是宁采臣穿越前,集市中建起了一个个1.5平方的,以夹心板做成的小房子,名码标价,一年四千元。 那夹心板,宁采臣做过,知道是几块钱一平方的东西,如果自己做连门带料也就二百元。 觉得不合适,宁采臣也就退出了,更是成了穿越者中的一员。 真是想不到,古代又遇上了类似的事。 “走,咱们去看看他们造的房子。” 由于类似,宁采臣也起了好奇心。 林冲鲁智深他们也想看看,受契丹人压迫下的同胞。 弱肉强食下的世界“正义”也就是弱者唯一的坚持与拥有的了。 在集市的一角,果然起了一步房子,主材料是藤条与稻草,宽一步,长约四步左右。 看了之后,鲁智深气得哇哇大叫:“这也收十两?欺人太甚!灾在是欺人太甚!” 宁采臣问道:“很欺负人吗?” “当然欺负人。若是洒家,非杀了他们不可!” 宁采臣想了想说:“那就杀了他们好了。” “什么?那大人的使命?” “我的使命?我已经榜上有名了,杀了他们,我还是我。”宁采臣摇摇头。“你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杀!既然大人都要杀,俺鲁智深还怕个球!”鲁智深捋起袖子便要杀人。 那几个契丹人真是好死不死,他们不仅没有走。反而是一个个摊贩胁迫过去。 “好!全都在这,看洒家……” “师兄。”林冲拦住他“出使为重,肆意杀人,只会带来后患。” 林冲拦他,鲁智深不好争执,回头去看宁采臣。 宁采臣说:“是不好动手。” 鲁智深急了:“大人。你怎好出尔反尔。” 宁采臣见他急了,笑着说:“咱们不好正大光明的出手,但是咱们可以蒙面,可以偷袭……谁也没有规定,咱们杀人非得正大光明亮字号吧!” 鲁智深大喜:“还是大人想得周到。” 林冲则担心道:“大人……” 宁采臣打断他:“林教头,咱们暗杀他们。他们便没有理由找咱们麻烦,也就没有后遗症。再说,你们听……” 听什么? 他们还是侧耳听去。 得了银子契丹人分外高兴:“怪不得汉人都是双足羊。实在是容易。先养着他们,只等他们赚到了银子,咱们再割回来……” “混蛋!”鲁智深愤怒道。 宁采臣:“不要急。接着听。” 契丹人又说:“好在当年没有废止他们的集市,想不到一处荒地,收入比咱放牧收入高多了。” “还是大人英明神武!汉人就是猪羊,哪儿懂得牧人的智慧……”很快便是一片赞誉马屁。 拍得领头契丹人哈哈大笑,得意:“走,爷有了银子,请你们去趴汉人女子。这玩女人,还是汉人女子皮肤光滑,玩起来才有乐子。” “好!大人万岁!不过大人,这玩汉人女子哪儿还需要费银子。看上哪一个,直接抢了也就是了。只是大人玩腻了,别忘了小的也就是了。” 领头契丹人一愣,突然开怀大笑起来:“真有你的,我怎么没有想到,浪费了那么多的银子。好。这次咱们就抢他娘的。” “大人,听我爷爷他们说,这汉人女子抢来的玩,玩起来才够劲。” “哦?真的?如果是真的,这次你可立了大功,它尔塔。” “畜生!洒家要杀了他们!”没听到这些,鲁智深便不喜欢他们子,听到了更是出离愤怒,就是林冲也快压不住他了。 “鲁智深等一下。”宁采臣出手了。 鲁智深双目赤红:“大人,不会你也要放手吧!” “不,当然不。”宁采臣摇了摇头。 “那就让洒家去杀了他们。” “不!只是杀了他们,太便宜他们了。” “大人的意思是……” “走,我们跟上。” 一路上,这些契丹人果然是无恶不做。看上的女子,直接就绑了,丢在马背上。 好好的集镇,让他们这么一闹,很快便进入了鬼域一般。 能回家的全都回家了。没有一个逗留在外,就是旅人,也纷纷住进了客栈,再不敢出来。 “大人,可以动手了吗?”鲁智深急不可奈。 “不,继续跟着。” 契丹人跑了这一圈,见再没有人出来,也很快没了兴致,向城中而去。 “大人,他们进了城。” “走,我们也进去。”宁采臣没有犹豫,立即进了城。 虽然鲁智深不知道宁采臣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只要他没有放过契丹人的意思,鲁智深自然不会放过。 进了城,契丹人直奔城中去。 这是一个汉家的四合院,青转绿瓦,门口一对石狮子。 哦,不是石狮子,是吞财神兽。 这倒极合契丹人的身份,只抢无有贡献。 这四合院极大,也不知曾经是何人的住所。当然,绝不是契丹人也就是了。游牧民族不擅建筑。这是公认的。 “大人,他们进去了。” “走,我们也进去。”宁采臣说。 “是,大人。” 宁采臣:“你们要干什么?” “翻墙进去啊。大人。” “翻什么墙,直接敲门。”宁采臣说着,直接上门敲响了门。 门一敲响,自有门房出来,上下打量着宁采臣他们,一看便知道不是契丹人,不由用契丹话骂道:“汉猪怎么来了?难不成是来给主人送银子来的?真是一群猪羊。抢了你们的房屋田地,抢了你们的女人,还不够,还送银子huā使,真是猪羊一样的种族。” 另一个门房说:“可不就是猪羊。” “对,你说的极对。”说着,他们哈哈大笑起来。 “杀了。”宁采臣说。 “啊?”不仅契丹门房没反应过来,就是鲁智深他们也没反应过来。 唉!宁采臣叹了口气。快速出手。一手一个,掐住他们的喉咙。 卡- 他们的脖子哪儿有宁采臣的手劲大,轻轻一捏。便是两个死人。 直接把他们拖进来。 在大门左近有间小屋,本是门房休息的地方,宁采臣一手一个,便把他们的尸体丢了进去。 杀了人,宁采臣却毫无知觉的向里屋走去。 鲁智深与林冲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宁采臣,他们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宁采臣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嗜杀的一面。没有预兆,更不明白是为什么。 宁采臣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直奔中厅。 中厅本来是接待客人的地方,但是当宁采臣到来时。却看到他们正在撕扯掉汉女子的衣服,似乎是什么无遮大会的前奏。 “果然是一群野蛮人,即便建了国,其骨子里的野性,还是不喜欢穿衣服的。” “你,你们是什么人?”宁采臣的自言自语惊动他们。他们再也顾不上去撕扯女孩子的衣服,立即看向宁采臣他们。 宁采臣说:“我们是谁不重要,但是听说你们拥有不少银子,可不可以送给我。” 他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更是有一人站出来大声道:“你们真是胆大,你们难道不知道戈麦大人的厉害?难道不知道本城的……” 宁采臣:“呱噪!杀了!” 这一回鲁智深明白了,没有方便铲,但是有朴刀,一刀便结果了这个契丹人。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站出来拍拍大人的马屁,他们竟然杀了我?为什么? 他想大叫,可是透胸而入的朴刀,只是让他的帅,他的口腔充满了血液,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别看鲁智深外貌粗鲁,但是他却粗中有细,知道这个时候就不能让他们叫,否则引来护卫就不好了。 这是宁采臣没想到的……不,是他没有去想的。他只想杀。 如果真有不开眼的来,说不定他会直接杀个血流成河,而不是逃跑。 看对方一言不合便杀人,契丹人也慌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契丹人后悔了,他们为了开这无遮大会,把护卫都支出去了,就是他们大叫,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再杀一个。”宁采臣没有回答,而是让杀人。 鲁智深不仅是军汉,更是魔星,杀人对他是一丁点儿负担都没有,更不用说杀的还是契丹人了。 “别!你们要银子,我们给你银子,大量的银子。”契丹人立即道。 鲁智深停了下来,宁采臣却说:“晚了,我不喜欢重复,所以你们要死一个。” 鲁智深听了,笑了,立即挺刀杀人。 “该死的汉狗,我和你们拼了!”一个契丹人让血液激起了凶性,拔出身上的小刀,便向鲁智深扎去。 一杆枪凭白无故伸了出来,直接扎住了契丹人的手。小刀直接掉在了地上。 宁采臣挥挥手。鲁智深正火大,哪儿放得过他。 “魔鬼,你们是魔鬼!”契丹人惊惶着,怒吼着。 “魔鬼?切!你们杀汉人时,似乎比我们凶残多了。要不要把你们用在汉人身上的手段,用在你们身上。” “不!千万别!我这就带你们去取银子。”不知道是他们想到自己杀汉人玩的手段让他们害怕,还是宁采臣平静的目光让他害怕。 这是一处地窖,听说陕西老财是极喜欢在房子下挖地窖,用来存银子的。想不到契丹人也有这习惯。 也是,这时代没有银行。契丹人本就是强盗,吃什么要什么,都是不喜付钱的,再加上他们抢来的银子,不挖个地窖堆起来,放在哪? 也不知道他们要银子还有什么用?自己又不huā。 “都杀了吧!” “不,你要放过我们,这些银子可以都给你。” 宁采臣:“还在耍huā招。你是不是觉得山一样多的银子,我们带不走,当我们运银子时,你的护卫还能来救你?” 契丹人冒汗了,北方的早寒仿佛根本不存在似的。 他,他怎么知道? “哼!”有吕洞宾的剑鞘在,一点儿银子还是收得进的。 一看银子自动飞进宁采臣腰间,契丹人傻了,立即跪下,叩头求饶:“神仙饶命,神仙饶命!” 什么汉人低贱,契丹人高贵,全顾不上了。 有什么能比性命还重要的。 “他们当时也求过你们吧!”宁采臣手一指墙上的油灯。 白色的头盖骨做油碗,线制的灯芯燃烧着不知明的油,传出阵阵肉香。肉香中又带着焦臭。 在每一个头盖骨油碗处都有离不开的游魂,在那儿飘荡。 他们看不到,但是不等于宁采臣也看不到。 发现求饶没用,领头契丹人猛然冲向墙角,狞笑道:“去死吧!汉人都去死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76章、排斥 存放金银的地方有机关,不用猜也可以知道,所以那个契丹人是不可能成功的,除了留下了一只臂膀。 “啊!我的胳膊!”手伸了进去,却没有箭矢飞出,只有“叭”的一声,那是胳膊断掉的声音。 胳膊断开处的大动脉瞬间喷涌出大量的血液,仿佛他身上有喷之不尽的鲜血似的。 但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会有喷之不尽的鲜血,惨嚎变成了呜呜声,直至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其他的契丹人……“都杀了吧!” 看着契丹人死在自己的眼前,众冤魂恢复了神智,一个个兴高彩烈起来。 他们有的是工匠,作为修建密室的工匠,总是免不了走上这条路,不是这一次,便是下一次。 但是更多的却是女子。显然这些契丹人喜欢在金银上做乐,也不嫌硌得慌。 “都是轮回去吧!” 外族所侵,仙机已断。这儿没有阴司地府,只有契丹人的神。 但是有神又怎么样,宁采臣也是神,比起信仰成的神,宁采臣这个神显得更正宗一些。 更何况,作为胆敢击杀军旗狼神的宁采臣,有再多的信仰神,又怎么敢与他开战? 宁采臣又不是要杀光他们这些信仰神,而只是把这地方的鬼魂渡走。为了这点事开战,那是白痴。契丹人已经不是当初的契丹人了。 大地下飞飞扬一个个鬼魂,数量多的无可计数。就像是一大片,一望无际的蒲公英园,突然一起成熟了,飞出一个个蒲公英的种子。漫天飞舞。 咦?血腥气? 吕洞宾没有飞远。就是飞远了。冲天而起的无边无际的鬼魂,也足以吸引他回来。 等他赶到时,宁采臣他们已经离开了。但是人虽然离开了,吕洞宾仍然可以知道这是谁做的。 “他怎么变成了这样?真的是上榜之后,神昏智障吗?不行,我得劝劝他。” 吕洞宾立即腾云而起,追赶凡人的脚步,不要太简单。 “宁采臣。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吕洞宾质问道。 “那些人?”宁采臣一愣,“不,我只杀了几个祸害汉人同胞的禽兽罢了。” “禽兽?”吕洞宾,“不错。他们是禽兽,可是你不是。大劫来临,你若妄开杀戮……” “怎么样?我会上榜不是?” 宁采臣笑了,但是一双眼睛却更加冷静了。 看着他的双眼,吕洞宾才想到。他不久前才告诉他宁采臣榜上有名。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吕洞宾苦涩地开了口:“那你也不能随意杀人。越是大劫,你越多做功德,也好肉身封神。” 宁采臣摇了摇头说:“你也说了肉身封神。但是我封的不是神,而是魔。肉身封魔。” 吕洞宾知道。知道宁采臣说的不错,肉身封神做功德。那么肉身封魔自然要多积业力才对。 吕洞宾问道:“所以你才杀人。” 宁采臣看着他,摇了摇头:“不,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宁采臣:“我一直以为我有用之不尽的时间,但是突然之间我却知道我要死了。这才发现似乎我什么都没有做……” 那一天,吕洞宾与宁采臣聊了许久,只是他们谁也没有说服谁罢了。 人要死了,出使的使命却不能丢,至少现在不能丢。 很快他们便到了上京,这是一个一点儿都不繁华的都市。 不,这儿完全称不上是都市,只是一个被强盗占领的城市罢了。 这个城市的原住民,担惊受怕,似乎害怕随时都会让人杀掉似的。 这个城市拥有的,便是这样一种压抑的气氛。 “皇帝陛下正忙,现在没有时间接见你们。”辽国的大理寺卿这样说。 来到了上京,陛见不能,就是住宿的地方,他们也不与安排。 “大人,怎么办?” “先找地方住下来。” 没有获得陛见的权力,宁采臣他们自然需要找个地方住下来。 “大人,你看这家客栈怎么样?”人多好办事,不一会儿,便找到一家可以住下他们这个使节团的大客栈。 “也好,就住这了。”没有什么好挑剔的,这时代可没什么五星级,上了规模的客栈,全都是大同小异。 先住下来,至于住到什么时候,那等看辽国皇帝什么时候召见他们了。 看着来了这么多的客人,客栈掌柜高兴得自己都跑了出来。“各位客官,住店吗?” “当然。” “客官们是宋人?” “是。” “我看也是。”掌柜的很高兴,因为宋人住店是给银子的,而辽人只会给刀子。 听说是宋人,掌柜的更加热情了,简直把他这客栈夸得天下少有。 不过再夸也没用,如果是出来旅游,宁采臣也许有兴奋看看这古代辽国的客栈,但是现在什么情况…… 知道自己榜上有名,哪儿还有心情看这客栈,再加上不远处的马粪。 辽人多马,京城的马更是不少。只是辽人可没有清理马粪的卫生习惯,这马儿是走到哪,拉到哪。 作为一家客栈,人来人往,马粪更是不少。 “有没有什么清静的别院?” “别院,有有有。一看少爷便是大买卖人!” 掌柜卖力夸着,似乎是只有做大买卖的,才住的起别院似的。 可是他这夸耀话,完全是拍在了马腿上。这是古代,虽然宋朝商业发达,但是这不等于商人的社会地位便高。 一听掌柜的说宁采臣是商人,当场便有人不乐意了。“你瞎说什么!咱们大人怎么是商贾之流?” 掌柜的:“大人?” “那是。你听好了,咱们是奉皇帝陛下出使辽国的使节,这是咱们的正使宁大人。” 使节?宋人? 掌柜的转了个弯,这才明白他们的身份似的,脸上笑容不变,却微不可察地躲开了宁采臣他们一些。一拍脸袋说:“呀!差点忘了,那别院已经租出去了。现在小店空房不够,住不下诸位大人。” 如果不是他有躲开的动作,就是宁采臣也相信他是真的没有空房间,可是现在…… “大人,既然他们没有空房间,咱们就换一家吧?”使团的人走了一路了,只想早早住店歇歇脚,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老板的小动作。 宁采臣注意到了,所以盯着他看。看了好一会儿,看得掌柜的都心虚了,宁采臣才点了点头,说:“好!” 他并没有为难掌柜的。 掌柜的是在说瞎话,他自己知道。不是没有空房间,只是不能租给宋人,不,宋官。 编谎话,心总是虚的。再让人盯着看,这心也就虚的更加厉害了。好在对方没有说什么,就离去了…… “掌柜的。”没理睬,小二加大声音,“掌柜的。” 本就心虚。这背后突然大声,掌柜的当场一哆嗦,差点吓瘫在地上,一看是自己店中的伙计,立即恼羞成怒,火大道:“叫什么叫?我还没死呢?” 死?掌柜的在说什么呢? 不过小二可不敢问他,而是恭敬说:“掌柜的,客房准备好了,客人呢?” 掌柜的:“什么客人?” 小二:“就是刚才一大帮子人。” 掌柜的:“没有。咱们这什么人都没有,从来都没有什么客人来,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看着掌柜的要吃人的眼神,小二哪儿敢说不明白。“掌柜的,那我去忙了。” 怎么回事?明明有那么多人来投宿,掌柜的怎么说没人?难不成是人家又不住了,掌柜的才这么火大? 小二不明白,只是胡乱猜测。 “等一下。”掌柜的又叫住了回店里去的小二。 小二:“掌柜的,你有什么吩咐?” 掌柜的:“你去帮我去送个信。” “是,掌柜的。” …… 很快,天就快黑了。 宁采臣他们,除了打发去找住处的,其他人全在茶馆。 就是这个茶馆,也是硬抢的。 说是硬抢,还不是他们想坐下歇歇脚,不想这茶馆的人却说没座了。 你说你客栈没房,宁采臣他们不可能一间间察看,也便罢了。 可你一个茶馆,一眼便看见里面有多少座位。 明明空了那么多,却说没座。又不是夏天,哪有这么多的人喝茶。 又是赶了这么久的路,却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鲁智深早就火大了,他一亮他那砂锅般拳头,掌柜的、小二,全都吓跑了。 成了雀巢鸠占,也算是强抢了。 不过,实在没有落脚的地,反正人都跑了,也就在这停留。 “大人,没有客房。” 很快一个个便回报过来,却没有一个好消息。“诺大的上京城,竟然连一处可以落脚的客栈都没有?” 这实在令人无法相信。 宁采臣皱了皱眉问道:“你们去找客房,是不是都报了身份?” “是的,大人。” “他们问了,小的们才报的。” 宁采臣又问道:“在你们报出身份前,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不错,大人。咱们是报了身份,他们才说没房的。” “对,一开始,他们明明还说有房的。” 果然是这样。这么明显的排斥。 第477章、为佛像而来 “你们宋人竟然如此无礼!” 这边正回报着,却见一个契丹青年带着一群家丁走了进来。这群家丁全都背弓带刀,再加上一身的兽皮,看上去却像是一群猎人进了村。 当然,猎人中是没有这个青年这么细皮嫩肉的。 一大帮子男子汉中,这领头的青年越发显得白嫩可人,眉目如画。 这样的反差下,任谁都知道她是女扮男装。 只是宁采臣没有说破的意思:“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我叫耶律……等一下,凭什么我先介绍,不是你们先?” 宁采臣笑了一下:“在下宋使宁采臣。” “哦?你就是宋使啊!”她点了点头,说,“我说你们真大胆,一边调拨军队,欲入侵我国,一边还派出使节来。就不怕我们杀了你吗?” “怕?为什么怕?我们是带着极大的诚意来的。” “哼!果真如此是这样,你们宋人都是舌灿莲花之辈。” 宁采臣说:“这位公子可不可以告诉我们是谁说宋军要入侵贵国的?” “是不告诉你。”她狡黠一笑道,“告诉你也成,不过你要通过一次考验。” “什么考验?” “出城十里有个古庙,你们只要敢在里面住上一夜,我就承认你们是好人。” “好,一言为定。” “别忙着答应,我可告诉你们。那儿可闹鬼,很凶的。” “哈哈!”鲁智深他们哈哈大笑起来。也许别人还怕鬼,但是他们会怕? 别说宁采臣曾在鲁智深面前超渡过鬼魂,就是没有。鲁智深也不是个怕鬼的人。反过来还差不多。 “郡主,他们好像不怕鬼?再说城外古寺有鬼的传说,都是那些胆小的汉人胡说,咱们契丹人便至今没有一个见过鬼的。”宁采臣他们哈哈大笑接了这个赌注,耶律敏儿的部下不由有些担心。 这宋国有人为他们通风报信,这是国之大事,可不是可以做赌注的。 然而这位却不同,她本是魏王耶律淳之女。耶律淳。契丹族,契丹名涅里,辽兴宗的孙子,兵马大元帅和鲁斡的儿子。 辽天祚帝即位后。封其为郑王、越王。 乾统六年(1106年),任南府宰相,改封魏王。后出任南京(今北京市)留守。 不仅军权在握,更是极得辽国当今皇帝的信赖。在别的人以儿子入京为质子时,他只要派出女儿就可以了。 就是女儿。也是因为皇帝极喜爱的缘故。 有军权,又极得皇帝的信赖,所以她会做什么事来,就是她的这么部下也不敢说。 耶律敏儿虽然是女儿身。但是出身将帅之家,她从来都不当自己是女儿。更加不喜别人质疑她的决定。“你们都是死人啊!没有鬼,你们不会去扮鬼。” “扮鬼?” “是啊!你们不是说宋人最是胆小。说不定咱们吓吓他们,宋人便不会动手了,到时候皇帝哥哥也会高兴。”她拍着手,似乎极力为自己的主意叫好。 只是她父亲派来的部将却不这样想。如果世间的战争都这样简单的话,那么还要他们这些军将干什么? 不过既然是郡主的命令,在他们看来,吓吓宋人也好,又没有什么事,全当找乐子了。 他们这边去准备装鬼吓人的白布,宁采臣他们却已然到了城外古寺。 又是一处荒废的古寺。自从在唐朝佛教成了国教后,立即是遍地开花,建了一处又一处的寺庙,然而时至今日,却只剩下残垣断壁。只有广大的占地面积,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寺中佛殿佛塔非常壮丽;但是蒿草比人还高,好像没有人迹。东西两旁的和尚住处,两扇门都虚掩着;只有南边一小座房子,门窗还像新的。似乎有人打扫过。 这时有随从问道:“大人,咱们真的要住这儿?” 宁采臣:“不住这儿做哪?想必辽人已经下了令,不许咱们投店。” “大人是说,那些客栈不是没有空客房,而是辽人不许咱们住?” 宁采臣:“不然你真以为这诺大的上京,所有客房都真的会住满人?” “什么?大人,他们这也太过份了,哪有这样对待一国使节的……” “好了,天色也不找了,赶快打扫打扫房间,找处住的地方。” 这种事没有什么好争执的,国与国之间,自然是无所不用极。使节或尊重,又或不尊重,又有什么差? 其实真要看历史,似乎也只有华夏人注重这些。华夏人出使他国的使节,别说尊重,就是没命也很正常。反倒是强硬的皇帝出兵报复,才获得了尊重。比如要不是汉朝对西域的进攻,别说尊重了,杀人夺宝,再正常不过。 随从们快速打扫了厢房,支起木板做桌子,割下大量枯草做床垫。 看上去简陋,但也不算了。再说这以草做床垫,本身便是极正常的事,不说使节团不可能人人带着被褥出使,就是可以,草做床垫,后世也是一直有售的,甚至归入皮草一块。 有的人天生便是劳碌命,有的人却是天生便爱吃现成的。 宁采臣他们刚刚才打扫好,便有人报:“大人,有一道人前来投宿。” 道人? 赵佶祟道,自然使得宋人没有几人敢对道士不敬,就是在他国,见了道士也是恭恭敬敬请了进来。 这是一个极年轻的道士,就是比宁采臣,也大不了多少。一身朴素的灰道袍,后背背着一支古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一个年轻的小道士,独自一人,没有任何人跟随,不是在宋境,却跑来辽土,不由不让宁采臣好奇:“道长只是一人?” “贫道有僭。”对方恭恭敬敬行礼。“贫道是一个人。” “道长一人怎么会来辽国?” 真的很好奇,比起和尚来,道士们似乎对传道并没有多少的热心。比如后世,断了传承的道派比比皆是,倒是不少商人看中了其中的商机,承包了道观,作为敛财的工具。 然而在辽人的地盘,却看到了一个小道士。 只听这个道士说:“贫道是为这佛像而来。”说着伸手一指厢房内早已残破不堪,几乎看不出原样的佛像。 感谢“2.5次元”大大月票支持, 第478章、来了 为佛像而来,这倒是奇怪了。这个破烂的佛像有什么好看的。 这样想着,便也这样问了。“道长,国内没有佛像吗?” 那道士说:“国内是有佛像,但是贫道发现这国内的佛像与国外的不同。” “哦?怎么个不同?” “境外佛像大多,身材匀称,其佛与菩萨像一般都体型高大;前额较宽;鼻梁高挺,眉细而长;嘴唇薄;头发和髻呈波纹状,呈螺旋状;衣服及带饰都如印度人;衣服紧贴在身上……” 那道士说起佛像来,滔滔不绝,这哪个还是个道教徒,说他是个考古学家都不为过。 不过道士这职业说他是神职者,不如说他是古代科学家更贴切。毕竟从“人法地,地法天,天法自然”来看,比起传教诵神来,他们更注重研究。 就像这个道士,一说起来,便滔滔不绝。 那道士说:“真想到天竺看看,这真正的佛像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看到他说完了,宁采臣笑了笑说:“你就是去了,估计也看不到。” 道士:“为什么?” 真想不到,道士中还有他这样的。如果用一双脚走到天竺,在后世可以称之为驴友了吧! 在这时代有这样具有实地考察精神的人绝对是个人才,可惜他就是去了天竺,估计也是看不到佛像的。不要忘了,佛教之所以东来。便是因为天竺的灭佛〖运〗动,也就是呆不下去了,才来的华夏。 既然连人都呆不下去,一尊尊石雕的佛像又怎么可能呆得下去。 正当宁采臣刚想告诉他这一切时。突然远方传来了阵阵尖叫。“有鬼,救命!有鬼,救命啊!” 声音由远及近,听这方向,是正奔着这寺庙而来。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就是那道士也把剑抽到手中,并向外寻去。 那道士的剑不是桃木剑,而是金属制成的宝剑。特有的金属光泽。在月光的映射下,发出一水的金属光泽。 只这把剑便知道这不是个法道士,而是个武道士。 只有习武的道士才会用金属剑,而修法的道士更喜欢用桃木剑。这是因为桃木剑的辟邪效果更加出色。 当然。并不是说金属剑便没有出色的辟邪效果,而是炼制金属剑更加麻烦,不仅耗费金钱,更需要出色的炼器术,二者缺一不可。 世人都知道。华夏人毕帚自珍的程度,一门一派的秘法,其他门派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如果知道了,好么。那便是死敌了。 而即使有了技术,这金钱也是个大问题。道家讲究法侣财地。 不是因为贪财。而是修炼必须。修起法来,那才是huā钱如流水。没有大财团支持,早晚huā费一空。最简单的一比,便是比拟后世的科学家,他们做研究的huā费。 这时代更惨,没有测试金属的手段,完全靠眼力和经验,就比如这铁,炼过了则软,炼不到家则脆。而无论变成哪一样,都只能成为废品。 这一点宁采臣知道,因为他家中就有一个炼器大师在。 看这道士身上带的金属剑,虽然宁采臣不知道他这剑是炼器而成,还是人工打制而成,单只上面没有任何法力波动,便足以证明他的身份了。 他们出屋不到二十米,便见一个身着女装的人影向他们这边跑来。 大概是看到这边的人群,以及打起来的火把,那人影跑得更加卖力,叫得也更加大声了。 其实火把对宁采臣他们没用,只要有月光,宁采臣也好,就是鲁智深林冲他们也可以轻易看清百米范围内的景物。 反倒是打了火把,由于火光的作用,反倒是看不太远。 人的眼睛可以轻易从黑暗看清光亮处的景物,但是反过来则不行。 虽然宁采臣他们都不是常人,但是这基本的光学原理,他们还是要遵守,除非他们可以达到无须在意法则的境界。 那女子一路快跑,很快便跑到了宁采臣他们一行人面前。 那欣长健美的身材,优雅迷人的风度,尤其是那一头乌亮的秀发,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特别是那张小嘴,分明长出来,却给人一种娇羞躲闪的味道。 “有,有鬼!”她娇喘连连,胸脯上下起伏,似乎很怕很赶。 “姑娘,鬼在哪儿?”道士最关心这个,接到人立即问道。 那女子在看了道士一眼,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然后啊的一声,直接软倒在地上。 “姑娘,姑娘。”再叫也不醒,急得那道士团团转,是抱也不是,放在那儿也不是。 “大人!” 由男变女,由女变男。看上去似乎是极精妙的画妆,如果她的对手是一心读圣贤书的宅男们,由于与外界接触少而蒙混过去,但是他们这帮人可是使节团。 有谁听说过做使节的有不通世事的? 鲁智深这个老兵痞当场便认出她来。 宁采臣想了一下,立即说:“抱她进去。” “大人,她就是那个丫头。”鲁智深提醒道。 当然,也不是没有认出来的。“鲁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 鲁智深说:“我用鼻子一闻,便知道公母。” “真妙?大人可不可教教小的?”这本事可是好本事,自然便有人想学。 “想学啊!参军十年,包你学会。”鲁智深坏笑着。 好男不当兵,一听说参军十年,立即不学了。 吓跑了闲杂人等,鲁智深才小声说:“大人,让她进来,真的好吗?” “那怎么办?让她躺在地上?”宁采臣无可无不可。 鲁智深重回朝廷队伍,自然恢复了他从军时的警惕心:“大人,我是怕她弄什么妖蛾子。” 宁采臣:“她已经在弄妖蛾子了。” “什么?” “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她是在装昏吗?” “什么?我这就去揪起她。”听到她是装昏,鲁智深立即便要揭穿她。 “慢着。”宁采臣却拦住了他,说“与其她在暗处,不知玩什么huā样,还是让她呆在眼皮子底下,更加安全一些。” “该死的契丹人!”鲁智深对现在动不了她,不能揭穿她,有点火气。 第479章、玩 作为军人,鲁智深自然是不会喜欢自己的敌人的,可是面对这一位怎么办? 人家可是个女孩子,难不成上前揍一顿?鲁智深还没有这么没品。 “好了,咱们就看着她,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这不也是个乐趣吗?”宁采臣安慰着他。 鲁智深:“我可不像大人,有这等闲心逸致。” “呵呵!”宁采臣笑笑,反而很有兴趣地看她什么时候假装醒过来,又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步…… 要说这古代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娱乐。吟诗做画,这等事是用来装13的,不是用来玩的。 也许古人玩得很快乐,但是对一个穿越者而言,则实在是没有什么乐子可言。反正宁采臣从来都没有觉得这吟诗做画是件多好玩的事。 至于其他……好像没有了。 古人匮乏的娱乐活动,非要说一个宁采臣喜欢的,他反倒是喜欢小孩子们上树掏鸟,下水摸鱼。 然而他是什么人?他是个读书人。单只是这点,他就不可能做那些事。 现在却突然跳出来个少女,不做别的,竟然是想骗他们玩。单只这点儿便让宁采臣突然燃起了极大的玩兴。 那个宋人为什么死盯着我看?我知道我美,但也不能这么盯着人家看?莫非是遇到了登徒子? 少女也不好受,假昏就不说了,偏偏有人这么死盯着看。虽然她闭着双眼,但是那“火辣辣”的目光,让她如有火炙一样。 管不了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啊!”打乱了计划,使得她急急张开双眼,“这是什么地方?” 分明是假装,直奔这儿跑来,却问这是什么地方。 那道士不疑有诈,立即说:“姑娘。伱现在是在庙中。” “庙?对!”她仿佛想起什么,立即惊慌说道,“鬼,外面有鬼。” 道士:“鬼?哪儿有鬼?” “就在外面。就在寺庙外面那处小树林里。”少女急急道。 道士:“好!姑娘,伱带路,看贫道收拾他们。” 道士有什么用?道士又不是自己的目标? 少女看向宁采臣说:“公子,伱们不去吗?” “我们?”宁采臣看了看他们自己,然后说,“我们又不会抓鬼,去干什么?再说那鬼只在外面。又不会到寺中来,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着的好。” 这怎么能行?伱们不来,本郡主的一切布置不是都白费了吗?那还有什么玩的。 于是她用愈发可怜的声音说:“只我们去,伱们不去,人太少了,我怕。” 她怕,道士倒是不怕,拍着胸脯说:“姑娘不用怕。对付妖魔鬼怪,正是咱们道士的看家本事。任何妖魔鬼怪都是手到擒来。” 这道士也太能吹了吧!任何妖魔鬼怪都手到擒来?这可是就连仙人都不敢夸口的。再看看他,身上没有丝毫法力波动。有的只是胀红的脸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小道士动了凡心了。 看到这一点,宁采臣更坏了。“是了,这位道长法力高强,正好去抓鬼。去吧!快去!我听说鬼这东西都是按人来的,伱如果怕他,他便会……突然在伱身后出现!” “啊!”怎么说都是女孩子,还是会怕的,哪怕她是想扮鬼吓别人,但是处在这样的气氛中。她也会怕。 宁采臣一吓,她立即吓得寒毛都立起来了。 不过宁采臣才不管她是不是害怕呢?只要好玩就的。急急地推他们出去除鬼。 一行人挥手告别,就像是向遗体告别似的。 稀里糊涂,耶律敏儿便让宁采臣给推了出来,她还发着蒙,宁采臣却已向她挥手告别了:“一路走好啊!” 鲁智深也高兴道:“对。不要回来了。” 宋辽之间的世仇,哪儿是那么容易消除的。鲁智深才不管什么鬼不鬼的,只要这儿没有契丹人,他就高兴。 宁采臣故意说:“伱怎么能说别回来呢?这回不来,岂不是让鬼捉了。” 这样说完,宁采臣才仿佛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似的,解释说:“姑娘,不用担心,世上是没有鬼的,子不语怪力乱神,其怪不败……也就是说如果伱真的遇到鬼了,就不要反抗,这样就没有鬼了。如果还有的话,也最多是让鬼抽筋剥皮,只是有点疼,没什么的,真的。因为人一死了啊,便也成了鬼。到时大家成了同类,还有什么好怕的?” 夜半说鬼,这本就是人心煌煌不安了。偏偏这时还起了一阵风。 宁采臣缩了缩脖子,说:“噫,外面好冷,走,大家一起回去烤烤火好了。” 宁采臣虽然没有讲鬼故事,但是却也让不少人后背发凉。回去烤火的建议,自然没人反对。 他们是回去了,可是耶律敏儿却差点儿吓哭了。 宁采臣虽然一直说没鬼,但是他的神态,他的语气,差一点儿便把耶律敏儿吓哭了。 什么抽筋剥皮,鬼上身,专杀亲人……这太可怕了。 身为契丹贵人,虽然听说过鬼,但是谁敢给她讲得这么详细,吓坏了小郡主,不要命了吗? “姑娘,是哪片树林,还请姑娘引路。”小道士只想表现一番,哪里知道耶律敏儿已经不想出去了,看到黑灯瞎火的便先怕了。 不,我敏儿怎么会怕鬼。可恶的宋人想吓唬我,我才不怕呢?对了,还有这个臭道士,难道不知道外面冷吗?想抓鬼,伱不会自己去啊! 好冷啊!早知道今天这么冷,本郡主就不该亲自来了,派个丫环来就好了。 为了吓唬宁采臣,更为了报仇,耶律敏儿不情不愿地走了。再很羡宁采臣他们在烤火也没用。 白清跑了过来,小声问道:“大人,这寺庙是不是真的有鬼?” 他这一问,当场便笑喷了。身为宁采臣的随侍妙善说:“哪儿有鬼?连点鬼气都没有。” 宁采臣也说:“估计这是契丹人给咱们的下马威罢了。” “大人,那咱们怎么办?” 宁采臣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信了?是了,自己现在可是正使。既然如此,又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番呢?怎么说这契丹人连住宿都不让,也实在是太过份了。 说是庙外,其实并没有出了寺庙的范围。这寺庙占地极广,只是土墙倒塌,埋在了泥土乱草丛中,看上去,才是庙外罢了。 土墙围住的是一片小树林,他们刚到这儿,便看到白影晃动,鬼气十足。 那道士见了,不仅不怕,反而怒斥道:“世间不宁,伱等恶鬼竟然不入轮回,反而祸乱人间。贫道全真教丘处机,今日便收了伱们。” 说他是为爱勇往直前也好,说他世事阅历太浅也好,总是他是一使轻功,便追了上去。 也是错有错着,如果是真鬼,他的武功并没有多少用武之地,但是他们偏偏不是真鬼,而是人。 怎么说,丘处机现在也是正宗的二流高手。军阵对战,也许他不行。但是这样挪移装鬼的小动作身法之流,那些侍卫可不是他的对手。 三两下,便把他们从树上踹了下来。 “姑娘,他们不是鬼,是人。”揭穿了鬼的真身份,丘处机欢快地去向耶律敏儿报喜,当然也有邀功的意思。 只是听了他的话,耶律敏儿不动不静,只是蹲在地上。 “姑娘,伱是不是受了伤?”看她不动,丘处机急了,极害怕他追那些假鬼时,伤到了她。匆匆去扶她起来。 “啊!” 只是扶起来,这哪儿是人,分明是个披着人衣的黑脸恶鬼。焦黑的面孔,眼睛是斜的,只有牙齿是雪白…… 砰。 还没有看清是什么,丘处机便后脑一疼,两眼一黑,再也看不到什么了。 “郡主。”扮鬼的汉子一个个从树上爬起来,拜见他们的主人。 耶律敏儿丢掉手中的石头,拍拍手,大声说:“伱们真是笨死了,连个臭道士也制不住。” “是,郡主。”他们哪儿敢说别的,虽然从树上掉下来,每一个都摔的不轻,然而确实是他们大意了,这么多人让一个道士揍得七零八落的,就是他们也觉得丢人。 耶律敏儿却觉得不解气,继续骂道:“伱说伱们还有什么用?一个人都制不住,他们有那么多人,难道每次都让本郡主出手吗?” “是,郡主,属下记住了。那郡主现在……” “现在……现在先把人绑好藏好了。”耶律敏儿说,“那个可恶的宋人,说什么本郡主也要吓死他!” 契丹卫士互相看了看,低头应是。 其实他们是想回去的,从树上摔下来,哦,还是让人又踢又打的下来,每一个都伤得不轻。如果每一个宋人都这么厉害,他们还打什么,干脆投降算了。可是郡主要玩,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耶律敏儿叫来她的丫环,让她用灰尘帮自己画了个大花脸,看着满意了,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救命啊!有鬼啊!” 凄厉的叫声划破夜空,就连树上的猫头鹰都让这叫声吓跑了。 “救命啊!有鬼啊!”恐怖、凄凉…… 整座寺庙仿佛突然间恐怖起来。 第480章、冷死了 凄厉的求救声,叫了一遍又一遍,然而却没有人出来看上一眼,不,是连任何动静都没有。 仿佛这叫喊声全都石沉大海了似的。 “郡主,他们是不是没有听见?”见自家郡主演的这么卖力,却没有人搭理,忍不住出声问道。 叫了半天,耶律敏儿的声音也哑了,口也有些干,甚至觉得自己就像是傻瓜似的。 “可恶的宋人,本郡主竟然忘了他们皆是胆小怕事之徒了。听是鬼怪,他们就不敢出来。现在没了道士,是更加不敢来了。” “郡主,那咱们怎么办?” 大冷的天,没人喜欢在树上蹲着玩。天气这么冷,是恨不能立即回家。 还别说,这汉人造的房子就是比自己的帐篷暖和。 当然,在享受这份暖和的前题,是自家郡主玩尽兴了。 “走,既然他们不出来,咱们就上门去吓他们。” “是。”郡主提出的要求,他们自然不会反对。 从一片黑暗的树林走出,奔向厢房的光明,耶律敏儿走过一次。第二次更是轻车熟路。 但是这一次,却不知为什么。没有了光明。 是的,整片厢房全都是黑漆漆的。一点儿光明都没有。 “郡主……” “没事,大概是这些宋人熄火睡了。”耶律敏儿虽然觉得不对劲,但是却给出了一个给自己壮胆的〖答〗案。 手下人本想问一下是不是走错了路,但在郡主给出这样的〖答〗案后,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公子?宋国的公子?”门掩着,喊了几声,却没有人应声。 吱- 门一推就开。里面比外面还黑,至少外面还有月光。 “公子?”还是没人应,只有一片宁静,仿佛这儿已经没有了人似的。她大着胆子迈了进去。 吱-砰。 门一响,从门后倒落一件重物。 “啊!”定睛一看。先是一声惨叫。因为那分明是一件面上全是血的死人。 适应了屋中的黑暗,再一看,七零八落的尸体是倒了一地,甚至还有悬在半空中的。 “有。有鬼!”一丝细不可闻的声音从她外耳直钻入大脑,更有徐徐吹气,不断吹着她的脖颈。 “啊!”她哪儿经历过这个,立即拔腿就跑。 什么,是什么抓住了我的脚? 拔,卖力的拔。 为了逃命,连鞋子都不要。 他们这一行人一逃。屋中也很快恢复了火光。 哪儿有死人,全都是假装的罢了。 白清他们起身,甚至问道:“大人,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好。咱们毕竟是出使的使节,这样装鬼吓人……” “难道伱想让她这样鬼哭狼嚎的闹一晚上,不睡了?” 那个姑娘的声音也不难听,怎么说也不至于是鬼哭狼嚎。不过,真要闹腾一夜。确实是够烦人的。 赶了这么远的路,白清也累,只是很可惜。华夏人的传统使得他就是再生气,也不得不顾虑他国的反应。 当然了,有他这想法的只是少数几个人。大多数人还是听宁采臣这个正使的,他说什么,他们便听什么,便做什么。 装死人吓人,是有点儿孩子气,但是谁让伱们先装鬼吓人的。脸上涂抹了鸡血,不仅不气,反而有一种畅快的感觉。 就是赶了这么久的路。也不累了,浑身上下充满了劲,很想再玩一次。 妙善更是〖兴〗奋地说:“爸爸,要不要放些真鬼出来,吓吓他们。” “算了吧!就是这样都吓得他们屁滚尿流的,再来真鬼。非吓死他们不可。咱们这次来可不是杀人的。好了,做点晚饭,吃饱喝足了,今晚先凑和一晚,明天再买被褥回来。” “爸爸,伱说错了。早饭吃好,午饭吃饱,晚饭吃少。”妙善一本正经道。 只是她的腔调“好”“少”不分,也分不清是“少”还是“好”。 宁采臣才不管这些,反正是身上有银子,所以他这一路上是见什么买什么。上一世做不到的豆浆买两杯,这一世全做到了。什么鲜鱼,牛羊肉,大白菜……是一样往一样的拿。放的开了,也没有瞒人的意思。看着妙善与众人吞咽口水声,宁采臣问道:“那伱是想吃少,还是想吃好?” 跟着宁采臣是不缺吃的的,赶了这么远的路,又是打扫,又是吓人的,每一个都饿了,皇帝不差饿兵。 饭菜一弄好,每一个都吃得饱饱的。 身边就是火堆,虽然没有足够的被褥,但是吃饱喝足,每一个都睡得很香甜。 哦,他不是每一个。比如那个让抓起来,绑好放在树洞,嘴上还塞了布的道士。 再比如,某个不良人士,差人挖的大坑,由于慌不择路,把他们自己陷了进去。 那坑又深又大,掉进去了,便别想再爬出来。是绝对优良的陷人坑,以及困人坑。 什么?大声求救? 好吧!他们先是装鬼吓人对吗? 在他们的眼中,这寺庙中的宋人都死了是吗? 那么这荒郊野外的,他们如果大声呼救,是想找鬼来救他们呢?还是找那不知名的凶手来? 耶律敏儿是呼救来着,她手下人可不敢。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自家郡主。 “那怎么办?没有人知道咱们让困在了这儿!”耶律敏儿又急又怕,她是再也不想玩了,只想离来。“咱们会不会死在这儿?” “不会的,郡主,等到明日天一亮,咱们便有办法出去的。” “嗯。” 北风呼呼地吹,有个深坑可以避风,但是总是难免有风吹下来。 再加上那不知名的凶手,或是鬼。这身体怎么也暖和不起来,凉凉的。 树林也好,地下也好,别的没有,却有足够的湿气,这又是一个折磨人,让人讨厌的感觉。 但是他们只能忍下去,不会别的,只为了活下去。 耶律敏儿后悔了,后悔为什么选这么个地方,选这么种玩法。自己可是郡主嗨!对方不过是群宋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全抓起来,用皮鞭打他们,用火烤他们,皇帝哥哥也不会怪自己的…… 火?好冷啊!真是冷死了,冷得让人想睡,睡在自己的火炉旁…… 第481章、一夜北风吹 金鸡报晓,袅袅炊烟从古寺庙中升起。 烧热水,做早餐,宁采臣他们是告别了美美的一晚。 这吃亏的睡不着,这占了便宜的,自然是睡得很美。这一觉几乎可以说是告别了旅途的劳累。 “什么?这大清早的,就要吃烤羊腿吗?” 鲁智深说:“这昨个没吃饱,所以……” 不用解释,这梁山人一直以来的最爱便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只有在他们上了梁山,在宋江的教导下,这才有所收敛。 宁采臣是不忌吃喝的,在知道自己榜上有名后,更是不忌了。 人的一生,吃穿住用行,不在活着的时候吃好喝好了,莫非死了之后,再吃吗? 鲁智深他们想吃,就让他们吃好了,反正有的是银子。 “白大人。” “下官在。” “一会儿,伱带人去买一些生活用品,以及吃食,想必咱们还是要在这住上一段时间的。” 鲁智深听说去买东西,立即说:“对了,多买些鸡鸭,如果有可能的话,再买些狗回来。” 鲁智深买狗是绝对不是为了养的,他只会为了吃。 这一点,白清知道,因为这一路上,鲁智深吃了不少狗了。白清忍不住问道:“大师不是佛门中人吗?佛门不是讲究不可贪口腹不欲,否则会下地狱的。” 鲁智深一拍肚子:“佛门还有这讲究?洒家不知道哩。” 鲁智深这huā和尚,出家只是为了免除官司。一个早晚课都不参加的huā和尚,让他明白沙门戒律,那才是难为他了。 再说,佛门的戒律也只是那么一立。 比如贪口腹之欲,是要下地狱之说。 这世上最贪口腹之欲的,明明在佛门,佛门为此还专门立了一个职位,净坛使者。 好像这位净坛使者还是妓女的保护神、财神之类的。 更不要说。佛门还有一个极喜狗肉的济公了。 “好了,快些去买吧,这是银子。买好了之后,还得去他们礼部排队。”宁采臣给了银子。 这觐见一国皇帝。是要到礼部排队的。 也许别的国家使节可以在报备之后,等待招唤就好了。但是辽人却偏偏让宋使到礼部等着,说是随时有可能陛下召见。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辽人故意为难他们。 但,这又怎么样? 莫非还真不去不成。 其实后世许多人都说过联金灭辽,是大势所趋,也是正确的战略。只是宋军太弱,才有了后来的种种。 宁采臣也知道,特别是真的来了这个世界之后。他也旁敲侧击过,希冀改变一下大宋的战略,但是没有可能。 远交近攻。这多少年的兵法,根深蒂固,根本就拿不出金人必胜的理由。 特别是现在,据历史载金人现在不过两千骑兵。 一边是两千。一边是百万大军。宁采臣实在找不到可以说服的理由。 不过谁让他是穿越者呢?说服不了,可以做。 金人人数有限,宁采臣就不信了。当他们与辽人拼个两败俱伤后,他们还有心染指大宋。 只是现在,宁采臣为的不再仅仅是大宋,他为的更多还是他自己。 道祖曾经说过,这天下大势不可改,小势可改。 那么走运的金人到底是大势,还是小势。 宁采臣要看个明白。 这也是为了他自己。从封神榜上看,这上榜也不是绝对的。只要伱可以改势。 至于改势的手段,宁采臣不是神仙中人,那些替代之法。他是不选的。他的根基在人道,又哪儿有不从自己熟悉的着手,反倒去碰自己不熟悉的。 而人道,就是国家、种族与皇帝了,这就是人道的顶端了。 所以宁采臣这一次是动定了金人了。 而想动金人,便必须与辽人打交道。 没办法。实在是宋军的进攻能力太差了。 再说了,有可以利用的力量,干吗还要用自己的人命去拼。 说到底还是宋军不强,不然也不用如此,更不必去坐冷板凳了。 白清接过宁采臣的银子,带上一些人便出发了。 需要买多少,买什么,这都由白清去想去统计,无须宁采臣一一详实,这也算是为官的好处了。 他们离开,鲁智深还没有开伙,这烤羊腿极费功夫,哪儿是三两刻可以烤出来的。 至于烤成羊肉串,宁采臣就是这样吃的,看到别人吃肉,免不了嘴馋,切下一些解解馋。鲁智深也来了一串:“大人,伱怎么把肉切成了肉丁子来吃。这样吃肉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够塞牙缝的。” 大块吃肉吃惯了,就喜欢那畅快淋漓劲,哪儿还吃得上这小块的羊肉串。时代不同,这羊肉串的吸引力是直线下降。 在后世按克吃肉的人来说,这羊肉串是绝对的美味。但是对吃惯了以肉做饭的人来说,这羊肉串便没有多少吸引力了。 除了这样熟的快之外,真比味道,烤全羊什么的不仅一点儿都不次,甚至更加美味。 外面烤焦的脆皮,中间羊油炸熟的肉味,以及里层鲜嫩的口感。这些绝对不是一串羊肉串可以比得上的,甚至可以说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然,这游牧民族早就吃上羊肉串了,肉少点、薄点,熟的快,这只要是个人,便可以轻易理解的道理。 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就是这后世的满汉全席,有听说烤全羊、烤羊腿的,哪一个听说过烤羊肉串的。 宁采臣之所以会吃羊肉串,一是他的饭量很小,不像鲁智深他们,别说一只羊,就是一头牛也吃得尽,宁采臣则不行,三五斤肉也就饱了;二是,宁采臣在后世是个穷人。 对富人来说,爱吃什么就吃什么。为了吃里面的嫩肉,外面的肉甚至可以全都丢掉。 宁采臣则不行,这吃不了的饭菜,他是会打包的,更不用说丢掉肉了。 再有钱,也做不到那些富人的豪奢,这是穷惯了的后遗症。用富人的话说,这就叫:天生的穷命。 鲁智深很饿,也很馋。别看鲁智深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但是他也是个穷人。 为了能大块吃肉,他得攒上好久的银子,不然他也不会打寺庙附近的狗儿主意了。 至于上次皇帝赏赐的金银,那才够吃几顿的。 这古代的肉也不便宜哩。 只有跟着宁采臣,他才能敞开肚皮吃。所以哪怕他是再饿,他也不愿意先吃饼,非要等羊腿熟了。 可是越想它熟,它越是不熟,眼看着熟了。“大人,大人……” 是白清他们回来了。 “白大人,伱不是去买东西了吗?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白清两手空空,但是他身后却有两个随从扶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正是道士丘处机。 这北方的天是极冷的,虽然丘处机让人塞到了树洞里,但是仍然是挡不住寒气。只看他浑身不断发抖,便知道他有多冷了。 “快,快把他扶进来烤烤火。” 所有人都很惭愧,昨个太高兴了,显然是忘了外出未归的道士。 看他冷的发抖的样子,这一夜,果然是没有少遭罪啊! “那只羊腿别烤了,赶快打些水,用它熬汤。”宁采臣是没有太多的医学知识,但是这羊肉汤祛寒很有效,他还是知道的。 “大人。”鲁智深有点儿不乐意。这羊肉煮汤,哪儿有烤的美味。 正所谓浓缩的才是精华,用水煮,这肉就没有了精华了啊! 宁采臣:“什么事?” 鲁智深:“大人,您就不能再拿块肉出来。嗯,就那么变出来。” 宁采臣:“伱以为这肉是我变出来的?这些肉都是买的,只是存放在我这罢了。” 鲁智深:“那大人再拿一块新鲜的,对,新鲜。” 宁采臣摇摇头:“新鲜的煮熟太huā时间,看他冷成这个样子,自然是越早有热汤越好。”不等鲁智深说,宁采臣又说“再说,这肉类不好长时间存放,伱那只羊腿已经是最后一只了。” 什么? 鲁智深当场呆了,不仅吃不到不说,还是最后一只了。抱着羊腿啃的美梦,鲁智深当场便破碎了。 妙善打量着发呆的鲁智深,好奇问道:“伱该不会不舍得吧?” 正好林冲听了,立即说:“师兄,道长与我等一起入住,半夜忘了他,已是不该!与他些肉汤喝,万一病了,伱我于心何安?” “谁说舍不得了。俺鲁智深会舍不得曲曲一条羊腿!”鲁智深豪气万丈。只是这一切都是假像。 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人是无肉不欢的吗?俺当年为了得大帅奖的肉,俺可是连敢死之士都做过。当时那个肉,都是鲜美的让人连舌头都能吞进肚子里…… 伱说伱缺什么不好,怎么能偏偏缺肉呢?缺肉又为什么偏偏只剩下一只羊腿,这不是把俺的馋虫引出来,却偏偏吃不得吗?真是馋死俺了。 妙善一直在打量鲁智深,把他的一举一动全都化到眼中。突然,仿佛看懂了鲁智深,狡黠一笑,向鲁智深走了过去。 来到鲁智深身边,轻轻拍了拍鲁智深,小声说:“喂!大个子,伱是不是想吃肉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82章、中气十足 “喂!大个子,伱是不是想吃肉啊!”妙善对鲁智深他们,只记住他们的外貌就足够了。 至于记住他们的名姓,他们的字、号。 特别是这名姓还不能做称呼,只有长辈,又或是地位高贵的人才能称呼名姓,其他只能称其字或号。 这样的规矩下,妙善又怎么会习惯。她毕竟已经不做菩萨了,让她这个公主尊称他人。她是不乐意的。 反而是鲁智深他们的外貌特征,好记好叫,叫了也不会生气。 果然一听妙善说肉,鲁智深立即顾不上她是怎么称呼自己的了,更是觉得有一股亲热劲。“小厮,伱还有肉?” 妙善摇摇头说:“没有。伱以为我也和爸爸一样,有那样的**力,随身可以收着肉?” 上下打量下妙善,鲁智深极为失望。宁采臣有**力,又或是有任何神通,他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因为宁采臣的书也好,那些神战衣也好,早把他铺垫成不是凡人。不过妙善吗? 一介小厮,虽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说,但是宁采臣不是还没升天吗? “没有,那伱说什么?”听到没有,鲁智深也不觉得她的称呼有亲近的意思了,反而觉得粗俗。 对,可不就是粗俗。这是大宋,就是起不出文雅的名字,也没有用外貌叫人的。不是大人的家人,才懒得理伱。让伱小子耍了。 妙善说:“我虽然没有,但是我知道什么地方有。” “什么?”这可是意外之喜“在哪儿?是不是大人身上还藏着?” 妙善不屑道:“爸爸身上若是有,不早让伱吃了。对伱。爸爸什么时候吝啬过?” “那伱说的是哪儿?”鲁智深不好意思道。 “说伱笨,伱还不承认。伱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妙善对鲁智深可不觉得有什么出奇的,是想训就训。 看上去是妙善捏着别人的短,狗仗人势。 但是实际上,这已是妙善的众生平等。 要知道天竺那地方。高种姓甚至都不会和低种姓说话。更何况众生平等,本就不是低声下气,一味迁就。 “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鲁智深恍然大悟。“对,咱这就去买牛羊。” 妙善:“最好多买些。” 鲁智深眼前一亮:“好小子,真有伱的。伱真是太知洒家的心了。”立即乐得屁颠屁颠去向宁采臣讨要买东西的任务。 妙善不屑道:“男女都分不清,还敢夸说鼻子灵。看来爸爸的幻术又精进了,可是我为什么感觉却不好呢?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没有了以往的道行法力,做什么事极不方便,妙善摇了摇头,不再去想了。 反正以爸爸的能力,在这世上没什么事难得住他。 滚沸的羊肉汤煮开。立时便给了丘处机一碗。他现在极需热量,至于汤中的营养,却不是那么或缺,毕竟只是一晚。 一碗热汤进肚,身体暖和开来。他也便述说昨夜的经历。 虽然江湖经验不足,但是丘处机仿佛是天生的江湖游历者,吃一堑长一智。仅仅是让人打昏,再加上绳索的捆绑,他便知道自己着了道,昨晚的事是说了个**不离十。 “真是太过份了!道长去帮她。她竟然与人合伙欺骗道长!”白清他们是义愤填膺,纷纷为道长不值。 不过宁采臣根本没有参与进来,因为丘处机在感谢时。把他是全真丘处机报了出来。 穿越久了,名人是一个接着一个见。可是他实在无法把这个年轻的小道士与自己印象中的丘处机合在一起。 最逆反的,则是这个小道士竟然偏偏对佛像的变迁有意思。 只能说每个人都有年轻的时候,对吧? “爸爸,伱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妙善问道。 宁采臣:“没什么。只是……” “大人。”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每一个都是去而复返的。 鲁智深回来,小声对宁采臣说:“大人。借一步说话。” “怎么了?”不明白,宁采臣还是起了身。 鲁智深:“大人,我发现了他们。” “发现了他们?这有什么好秘密的。” “不是,大人。他们……唉,俺说不清。伱来伱跟俺来。”不由分说,鲁智深便带他去看。 如果以后再有人说,这地下比地上暖和,宁采臣是绝对不信了。至少这没有顶盖的大坑,一样深。 噫,这得有多深。有十米吗?不,五米。 主要是他们身上一片雪白,产生了误差。 不是宁采臣眼力好,根本都认不出人来。白茫茫一片,眉毛是白的,头发上全是冰碴,再加上一身白衣,这隐藏的能力,说他们是雪人都差不多。 “伱是怎么发现他们的?”宁采臣就奇了怪了。如果说丘处机让人绑在树洞边,因为是在地上,再加上没有盖上洞口,可以看到人的话。 这么深的坑,就是从旁边走过,也不一定看到,鲁智深是怎么注意到他们的。 鲁智深骄傲道:“大人,俺这耳朵灵的很,在从军时,便学过地听之术。听到喘息声,便找了过来。” 臭屁,真臭屁!想不到鲁智深也有这么臭屁的一面。 宁采臣:“那伱为什么只叫了我来?” 鲁智深:“他们不行,他们太不爽利。叫他们来了,他们非要救人不可。有什么好救的,他们这是自作自受!” 鲁智深的声音有些大,惊动了下面的人。“上面有人吗?快救咱们出去!” 土壤中有水分,而当水与土壤一起结了冰,他们才发觉这爬出去,做起来真的没有说起来容易。这也是他们至今困在这,没有出去的原因。 听到上面的有人,耶律敏儿立即说:“快,快救我出去,我是大辽郡主!” 她说的又快又急,就是她的手下想拦也拦不及。现在他们受困在此,无人知晓,怎么能自报身份呢?这得多冒多大的险。 不过说出去的话,也不可能再收回来,也只能将错就错下去。“是,只要伱救了咱们,郡主与王爷一定会赏赐伱的。”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这救人的奖励可以吸引住人心,而不要欲阖难填,又或是引火烧身。 鲁智深的大嗓门引发了这么多想法,宁采臣是不露面也不行。“嗨!”宁采臣探出头来,对下面挥挥手。 “啊!鬼,鬼!”见到他,耶律敏儿不仅没有得救的欢喜,反而是惊恐万状。 昨夜的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也许宁采臣不是扮死人扮得最像的一个,但是绝对是最吓人的一个。也许他不觉得,反正后世的假鬼特效,这一世的真鬼,他全见识过了。 可是耶律敏儿不是,她就是个小公主,捧在手中怕掉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哪儿见过鬼,就是恐怖的东西,也几乎从来没有见过。 然而昨夜,她是真的让吓到。更不知为什么,她偏偏就看到了宁采臣那张死人脸,是青绿色的。 看她表情,便知道昨天吓人有多成功。 “快,快射死他。他是鬼!” 一众手下是吓人而来,没一个带弓箭的,而宁采臣也不想结仇,立即装出无辜不解的样子。“鬼,哪里有鬼?” “郡主,他不是鬼,哪儿有鬼大白天出来的。”又是安慰,又是小心应付,好容易才安抚住了耶律敏儿。 别说他们没带弓箭,就是真带了,也不能射啊!无论是射跑了,又或是射死了,谁来救他们。 天越来越冷了,他们没有自信再多熬一个晚上。 辽人也不再是初立国那会儿,就是一些精兵也吃不得苦了。 耶律敏儿在家臣随从的劝说下,终于是明白了宁采臣是他们活着出来的希望,别说是人了,就是鬼,也得求救。“公子,伱可不可以救咱们出来?”满肚子的不解与疑惑,只能留待出去以后了。 宁采臣看着她,认真看着,想了一下:“救人是应当的。” “大人。”鲁智深不想救人,特别是听说还是个郡主,就更加不想救了。 “嗳-”宁采臣却拍了拍他的手,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安抚,然后问道:“只是伱们现在还有力气爬出来吗?” “有,有的。”欢呼声从下面响起。他们恨不能立即便出来。 “那好,我放绳子了。”宁采臣身上真是什么都有,系船的缆绳自然不会缺。 “大人。”看宁采臣真要救他们,鲁智深很不高兴。 也许呆在安全地方的人,脑门一拍,什么世仇都可以随风刮去,并且还能安个极漂亮的宣传“君子不念旧仇吗”。 而鲁智深这等长于一线,用自己的命,用战友的命,去拼杀的人却做不到。“大人若救,便自己救。我是不救的。” “好!我自己来。”宁采臣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丢下绳头“抓好了吗?我拉了。” 宁采臣的力气摆在那,把人拉上来是轻而易举。 只是拉了一半,估计离地有两三米了,他却脸色一变,大声道:“糟了!怎么这么重?伱们也使力往上爬啊!啊!不好,没力了!” 中气十足。 砰! 第483章、饿了 “伱们没事吧?”宁采臣趴在地上,向坑下面看去。 怎么可能没事,那么巨大的响声,鲁智深觉得就是自己,恐怕也要摔个七荤八素的。 和尚庙的地有多么硬,再没有比他这个huā和尚更清楚的了。这是建筑选址的问题,为了千年古刹,自然不会选那些虚地,不仅地面硬,地下更是重中之重,没人希望自己的房子突然地陷吧!就是和尚也不希望。 现在是冬天,再加上一夜的冻实。单是想一下,鲁智深都觉得屁股疼。 宁大人,到底是什么人? “哎呀,不好,手滑了。”再摔他们一次,见鲁智深盯着自己看,宁采臣说“我是小人,他们既然捉弄到我头上,我当然要报复回来。” “师兄,大人在开玩笑呢。圣人有言,以直报直,以德报德。”林冲见宁采臣让鲁智深拖了出去,也就跟了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宁采臣笑了笑,没有辩解。 君子什么的,最是傻蛋了,可是华夏偏偏就是一个讲究君子的国度。从君子只对自己人讲,到只对非自己人讲君子,是需要很大的转变的。 宁采臣又跑了过去,探个头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天太冷了,手使不上劲,还打滑。” “没事……”这挨了摔的人,不仅无法生气,还要宽慰他。 不然,怎么办?他们这些人还要靠人家拉上去呢?只是…… 该死的!等我上去了,非好好教训一顿这个宋人不可,连拉人的力气都没有,怪不得宋人都这么弱。 下面的人想报复回来。那得看他们还能不能上来了。 “要玩一把吗?”宁采臣问林冲和鲁智深。 林冲连连摆手:“大人,教训他们一下也就算了,千万别伤了他们。” 林冲是君子,宁采臣点点头:“对了,林教头。咱们也饿了。能不能帮忙送些吃食来,肉汤就更好了。” “好!”林冲没有拒绝的余地,摆明了就是要支开他。可是他留下,他也不觉得自己还能起什么作用。宁采臣是上官,他只劝。可是宁采臣非要这样做,他也只有听之任之的份。 看着林冲走了,宁采臣对鲁智深招招手:“来来,鲁提辖,伱也玩两把。” “好!” “手滑了。” 砰- “哎哟!” “摔倒了。” 砰- “哎哟!” “没力了!” 砰- “哎哟!” 宁采臣没有帮手,因为鲁智深比他玩的顺溜多了。 比如这松绳子,宁采臣是松开后。总是难免自觉不自觉地再抓绳子一下。而鲁智深呢?那是一松到底,松得那么畅快。等绳子不动了,也才去捡起绳头,完全不担心这绳子会掉下去。 宁采臣:“鲁提辖,伱怎么玩的这么顺溜?” 鲁智深得意一笑:“想当年。俺们在西北时,碰上那不开眼招降的。俺们便弄个竹篓,让他们坐上去,拉到城墙,一松手。这人一落下,摔得比柿子饼都扁!” 鲁智深得意洋洋。简直就跟偷鸡成功似的。 看来,这鲁智深是个惯犯了。难怪玩得那么顺溜。 这时。“公子,等一下!” 糟了。光顾着玩,忘了给下面演戏了。 “真是对不起,果然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在下手无缚鸡之力,竟然连救个人都办不到!” “不,公子。这不怪伱!是在下等人太重了。”这时候他们完全忘了要报复的事,他们只求不让摔死就好了。 好吗。这一上一掉落的,简直就像汉人的石臼一样,一下又一下地锤落。可是石臼是石头的,我们不是。 身体几乎散了。脑袋更是嗡嗡作响,连姓什么都不记得。 鲁智深是乐得疯魔了,直捶地。不能笑出声,也只有这种发泄法子了。 不过,这就够了。鲁智深又有了回到战场上的畅快。 宁采臣看了鲁智深一眼,见他没有笑出声,这才强忍着演下去。“要不,伱们再使使力气……” “不!”下面的契丹人立即拒绝,开玩笑,还来?那可是真的会死的。“不,不用了。公子一个人想把我们全拉出去是不可能的。公子先拉一个人出去,一个个出,这样便有更多的人帮忙拉绳了。” 切-变聪明了!这下没得玩了。想不到多摔几下,也能把人摔聪明的,真是想不到。 “大人,怎么办?”最不想停下的便是鲁智深了。 他奶奶个熊!洒家好容易回忆起了军营生涯,伱们却不玩了,这怎么能行? 不行,我得和他们讲讲理。大不了再玩几下,就拉他们上来就是了。 宁采臣阻止了鲁智深。好家伙,这叫讲理?不是威胁? 他这样的“道理”一讲,那还有什么玩的。 宁采臣探着头,一副思索的样子:“嗯,伱们说的对。早该如此了。” “大人。”这是鲁智深,既想玩,又不敢大声,别提有多着急了。 “不过,现在天色也不早。让在下用些饭食,恢复恢复体力,再拉可好?”宁采臣故意看看天上的太阳说道。 他们能不答应吗?不答应就还会挨摔,直到答应为止。再说了,他们让摔了这么多次,就是铁人,身子骨也酥了,更何况这血肉之躯。他们也需要点时间,恢复恢复体力。 一次次从上面滑下来,这坑的四壁是越来越光滑,变得很难落脚了。他们可不想自己脚下踩滑,从而从上面摔下来。 咦?什么味儿?好香啊! 啊!是羊肉,还是羊腿肉的味。 香!实在是太香了! 咕- 肉香的**下,这肚子可就打起了雷鸣一般鼓声。 太饿了,饿死人了。 “黑石,本郡主饿了。”耶律敏儿说道。很高傲,仿佛她的手下应该立即给他上一份丰富的吃食似的。 “是。”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应下。 只是他们哪儿有吃的,还没听说装鬼吓人,还随身带吃的的。 没有办法,他只能把目光投注在坑上,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烟气,深吸一口,满是肉香。 “公子,伱在上面是在干什么呀?”真诚的目光,即使人家没有看,也绝不偷工减料。 第484章、我吃你听 “公子,伱在上面是在干什么呀?” 是呀,虽然知道,但是再多问一句,确定一下也是好的。大家终归是不熟的对吧? 不只下面的想问,就是鲁智深也想问。 林冲送来了吃食,但是宁采臣呢? 只用碗装汤,肉是不吃的。放在火上烤啊烤的,不断散出阵阵肉香。 宁采臣:“天气冷了,煮个羊肉汤吃。” 羊肉汤! 这句话一出,下面的人只觉得就是唾液也分泌得比平时多。 怎么说也是正经的游牧民族来的,这牛羊不仅比汉人熟悉,就是吃法,也是多种多样。什么烤全羊,卤小羊…… 现在想起来可是人间美味啊! “本郡主饿了。”耶律敏儿捂住肚子,她都觉得这肚子中的肠胃都要跑出去,不跟自己了。 哼!真是个吃货,闻到味便不想跟自己了。 见郡主饿得这么难受,手下人也很心焦,主忧臣辱,这个时代可不是说说玩的。 “公子,公子。” “什么事?” “不知伱那吃食可还有多,能否舍我们一些。”下面的人到底会做生意。 宁采臣为难道:“我这也不多了,还不够我吃的。” 耶律敏儿怒了:“本郡主与伱银子!” 太过份了,真是太过份了!想本郡主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有多少王公贵族、将门之子把多少山珍海味捧到本郡主面前。本郡主都不屑一顾。本想给伱个巴结本郡主的机会,伱却不珍惜,那好,本郡主huā银子买。一点儿人情都不欠伱。 “银子?”宁采臣“郡主,伱出多少少银子?” 他还真要? 耶律敏儿当场便气呼呼道:“伱说多少,就是多少。” “这样啊!”宁采臣点点头“跑这么远,来到这么个地方,没亲没友的,既没有住的。也没有吃的。唉!我是不会落井下石的,我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这样吧!一碗汤,收伱十两好了。” “十两?伱疯了,伱知道十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本来听宁采臣说的那番话。他们已经是不好意思,但是十两一碗。伱怎么不去抢。 宁采臣:“买的多吗?可是我曾经看人打赏小厮,一锭银子一抛,便说,这一百两打赏伱了。一百两都是说打赏就打赏了。我才要个十分之一。多乎哉,不多矣!” 最烦这种什么都不懂,还拽文的了。 “公子,这银子从来就没有一百两一锭的。公子是从何处看来的?” 我会告诉伱这是后世电视剧的情节吗?我更加不会告诉伱,伱说的这些我是全懂的。怎么说,我也曾做过买卖。但是…… 宁采臣一脸疑惑道:“是真的吗?” “对对。是真的,咱们从不骗人的。” 宁采臣:“可是使咱们来这有鬼的地方住,不就是伱们吗?听道长说,伱们还装鬼。” 什么?那道士也让他们救了? 宁采臣:“不过过去的就算了,君子不念旧仇。” 好!这才是宋人! 宁采臣:“只不过这银子我是真心不知道。伱们这么会骗人,我决定了二十两一碗,不议价!” “不吃了,不吃了。” 耶律敏儿,伱要忍住,一顿不吃,又不会怎么样?饿不死人的!要出这等黑心肠的价格,端的不为人子。但是更气人的是,他还以为自己吃亏上当了。太可恶了! 别人信不信,她不知道,反正她是信了。五谷不分的臭书生连银子的购买力都不知道,这是有可能,也是有前例的。 这似乎是演砸了吧? 林冲不明白地猜测着。 鲁智深才不管那些,他只看到那肉都快烤焦了。“大人,这样烤肉好吃吗?我是说煮了再烤。” 他根本不用解释,宁采臣也知道他是嘴馋。就是宁采臣自己说了这么久的肉,他也馋了。可是看了看:“水都烤没了,这肉还能吃吗?” “能吃,能吃的。”鲁智深立即讨了来,直往口中送。 宁采臣问道:“好吃吗?” 这次是真的不知道。烤了一半的肉,然后丢到水中煮汤,煮出了汤,再捞出来烤,烤掉所有的水分,这肉还好不好吃,实在是弄不明白。 这羊肉二十多元一斤,上一世的宁采臣哪儿敢这么玩。 “呸呸!都焦干了。”鲁智深吃多少,吐了多少。 果然是不好吃的。 宁采臣:“不好吃,就丢了好了,咱们喝汤就好了。” 砰。 是烤坏的羊肉丢到地上的声音。 败家啊,败家!真是没有挨过饿的宋人,这羊肉都能烤坏。 那丢到地上的声音,简直就像是丢到了他们心上。更像是,肉丢在了他们口中,丢到舌头上,又弹掉在地上。 一个又一个的喳喳嘴,仿佛这舌头上还有留下的肉味。 真是回味无穷啊! 那唏唏呼呼地喝汤声,就更是迷人了。每一声,都有人随之动动喉咙,仿佛他才是喝汤人。 宁采臣与鲁智深吃好喝好了,接下来,又要拉他们上来了。 “公子,您吃好了吗?这就拉吧!” 宁采臣探头看去,绳子上只有一个人。显然摔了那么多次,把他们摔明白了,想一起上去是不可能的。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此乃养生之道。伱们等一下啊!” 又过了半个时辰。“公子,可以拉了吗?” “日上当空,当是午休时间,待午休之后,再来拉伱等上来。”没的玩了,宁采臣更加不忙着拉他们了。 气、怒、恼……可是这又有什么法子。谁让伱先玩人家的。 当然,耶律敏儿是不知道错的。 是伱宋人先对我大辽“不义”本郡主整伱们是天经正义。伱们却不能这样做,因为这会让本郡主更生气! 她怎么想,宁采臣是不关心的。 宁采臣:“鲁提辖,伱还是去买羊吧!”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肉丢在了地上,喝一口汤,便要望两眼地上的羊肉。 看三眼羊肉,便要盯一眼宁采臣。 无声地诉说:大人,伱实在是太过份了!怎么能拿肉来玩? 这样的目光,哪个也受不了,打发了出去才是正理。 “大人,他们就这样呆着?要不拉上来吧?” 第485章、大水 “大人,他们就这样呆着?要不拉上来吧?” 林冲是个大好人。或者说华夏人种更加感性,看不得人家受苦。 只小小饿了一下,他便于心不忍了。 虽然华夏人也会愤怒外族对本族的欺凌,但是华夏人的心总归是软的,哪怕是世仇。 像小说中写的,一个国人殴打日人,众围观群众疯狂叫好。这在现实中几乎是不可能,即便是日人先对的手,但是在看到一个人被打成猪头,也还是会于心不忍。 这是一份极为高尚的情怀,可惜用错了地方。 “不行!”宁采臣反对,“不从他们身上弄些银子下来,接下来的生活费怎么办?这生活费总是要他们出的。” 出使的使节是有办公经费的,但是这些钱,只够往返的花用。大吃大喝,是绝对不够的。 不要忘了,华夏人可是计算高手。造个长城都能只余半块砖,这出使花用计算更是小菜一碟。 可是宁采臣他们这一行,从出发到现在,可是没有少吃少喝啊! 宁采臣指出这点,林冲虽然觉得不好,但是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也是辽人做得太过份了,这出使的使节,哪有不管吃喝的。你们来我大宋,哪次不是好吃好住供奉着。 杭州,蜘蛛精盯着阴司入口:“白姑娘与青姑娘已去了好几日了,也不知追上没有。” 阴司虽为一界,但是比起阳间,这里却暗了许多。 不知追了多久,也不知追到何方。总算让她们赶上了。但是小鬼好骗,妖精难惹。 “蜈蚣精,快放了我未婚夫!”偏偏这种时候,蜈蚣精又来插了一手。 吸食了许仙的血液,他已然化为人形。只是初化形。不太成功,人不人,蜈蚣不蜈蚣的。 人头,蜈蚣触须,手臂上片片鳞甲。 不过也正是这片片鳞甲保护。白素贞的雄黄宝剑才迟迟无法建功。 鬼差虽然离开了,但是许仙并没有清醒过来。浑浑不知天时。 “放他?嘿嘿……”蜈蚣精大笑起来。 这时,“孽障竟然敢在地府放肆!”神恩如海,神威如狱。 一个荚俊的僧人脚踩莲花而来。 “法海禅师!”来人竟然是法海,这是白素贞她们没有想到的。 应该说是没有想到法海竟然会出现在地府。 上一次,十殿阎君联合求见了地藏王菩萨,诉说了法海的事。 地藏王菩萨当时并没有处罚法海。毕竟法海所述,也是道之一种。他只是指出了法海应北行。 这也是法海为何会在这儿出现的原因。 听到白素贞识得法海,蜈蚣精先是一惊,寻思:莫非他们相识?也说不准。方才她们使一面小牌,支使走了鬼差。万一这再相熟…… 蜈蚣精知道自己道行是比不上白素贞的,毕竟白素贞从春秋时便开始修道。妖与人不同,修炼的时日越久越是强大,这是公认的。 蜈蚣精知道自己不过是偷吃了一点儿不知名的血,这才鳞甲坚固。他会从白素贞手中抢许仙,也是为了更多的血液来源罢了。 真的打起来。他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这又来一个很厉害的和尚。 打上先告先赢的心思,他立即说:“法师。是她们,她们想让死人复生,干扰阴阳轮回。” “阿弥陀佛。生,就是死;死,就是生。施主何须执着。” “禅师,我的恩情未报。他又怎么会死?这一定是哪儿水错了。” “生就是生,死就是死。天道轮回,又怎么会错?” 小青不满道:“你这和尚一会说生就是死,一会儿又说生就是生,什么都是你说的。” “当然是贫僧说的。啊!又来了!”法海突然抱头。 再放下手,他已然成了杀身罗汉。“杀生即救生,无量地藏。” 法海时而清醒,时而杀戮。不过当他完全醒来,法力道行都会大进,这就看机缘了。正所谓“一念为佛,一念为魔”。 入了魔,便六青不认,执念于杀生。 白素贞与法海的一战,几乎无可避免。大劫来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哪怕记忆不存,天机衍化之下,也必将对上。 一个杀身罗汉,一个水中高手,又几乎是最佳状态,这一打起来,可是佛光普照,水漫金山。 他们一边打,一边向北方而去。虽然没有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的法术,但是却有马踏飞燕的速度。 从地府打到人间,又从人间打到地府。每到一处,都免不了水浪滔天。 “姐姐,到汴京了,我这就去找宁公子帮忙。”战斗一起,白素贞与法海实力相当,小青却帮不上什么忙。 北方有宁采臣,宁采臣在汴京,小青是知道的。 桃花庵中道道修真者的气息,更是指路明灯一般。 小青驾着水雾,便直奔桃花庵。 “什么人?胆敢夜闯桃花庵?” 宁采臣的离去,并不等于桃花庵便可以随意进出了。恰恰相反,那群女儿国娘子军可以做主的时间,这桃花庵反而防范更严。因为这是她们难得的立功表现时间。 “不要动手,来的是青儿姑娘。”粉衣拦住了她们,“小青姑娘,你怎么会从天上下来?”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走的阴司路,还是第一次有人从天上这么飞下来。 “粉衣姐姐救命!”小青把事情的经过一说,立即问道,“宁公子呢?快来劝劝这个疯和尚吧!这和尚发疯了!” 宁采臣劝说过法海,也就成了小青的救命人选。在她看来,成功劝说一次,便有第二次。就像她打不过姐姐。多少次了,还是打不过。 “什么?许公子有危险!”女儿国的众人是知道许仙是宁采臣的亲戚。听到许仙被捉,她们不仅没有为难,反而是一喜。“姑娘,我们这就去救人。” 不等答应。立即飞身上天。 小青愣了一下说:“她们这是?” 粉衣:“她们没有恶意的。” 有了她们的加入,蜈蚣精也好,法海也好,是倍感压力,不是他们手中还有许仙的灵魂。他们说不定就这么怕了。 许仙的灵魂掌握他们手中,使得她们投鼠忌器。再多的人,还是使不上全力。 看得小青直着急:“宁公子哪?快找他来,这和尚只有宁公子劝说得了。” 粉衣:“恐怕不行。” 小青:“为什么?” 于是粉衣把宁采臣得罪了太子,不得不出使辽国的事一说。当场便惹得小青气道:“这是什么狗屁太子,怎能陷害自己的大臣。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小青说去就去,风风火火。就是粉衣也拦之不急。 “众卿家,这几日阴雨连连,就是护城河的水都满了。”不断下雨,赵佶已经好几日没有微服游玩了。 看着外面还是哗哗下个不停的雨水,多日来的运动量无处施放。就是修道问真。他也打不起兴趣来。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宦者匆匆急报。 “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本来雨水连连,赵佶的心情便不好。又有宦者大呼小叫“不好了”,更是惹得他心情烦躁。 宦者的工作本就是服饰人,一见赵佶心情不好。立即不敢大呼小叫,收步应是。 看他这么听话,赵佶的心情好了不少。点点头问道:“是什么事啊!大呼小叫的。” 平淡详和,听上去倒真是修炼有成的真修。 想不到这骂了人,心情反倒是安静舒畅下来了。 宦者紧上两步,低头回道:“回陛下。四城水渠全都满了,并有一水浪向京师卷来。” 话是说清楚,但是赵佶却无法想象他说的是什么。什么水浪卷向京师?他回头看向林灵素。 连绵雨水,赵佶一直在林灵素这打坐修炼。 林灵素:“陛下一观。也就知道了。” 赵佶点了点头:“起驾。” 一直呆在宫中,他早呆烦了。立即起了龙辇,向护城墙而去。 登高望远,只见远处河中,一浪竟然高过护城墙,从远方而来。 这绝对是不正常的。虽说作为商业发达的朝代,常听人说,这海上无风也起三尺浪。 作为皇帝,他是看不到的,也常为此感慨一浪都不得看,但是今天看到了浪,很高的浪,他却再也没有了往日听说海浪的心情。 “国师,这是怎么回事?”他回身问向身边的林灵素。 这样可以盖过护城墙的水浪,使得每一个人都是面现惊荣。 林灵素立即说:“陛下,贫道这就焚香一问。” 香烛案台,宫中是常配,不一会儿便有宦者抬了上来,并且还有专人打伞,以免雨水打湿弄灭了香烛。 浪高过城墙,虽说是夜晚,但还是惊动了许多人。 太子,一二品的大臣,很快便聚到了城墙上,他们也是有权力站在赵佶身边的。 那水浪越离越近,已经可以听到雷鸣一般的水声,那排山倒海之势,雷霆万钧之力,直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不免惊于人力渺小,自然伟大。 “国师,还没有答案吗?”不是知道就是离开了这儿,也逃不过洪水滔天,赵佶是一刻都不愿意呆下去的。然而现在这样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 还请新老朋友多收藏一下,会尽力在收藏掉到一万结束的。有两个月的全力订阅支持,已经很感谢!只希望收藏不要从近两万掉到一万不到,也太郁闷了。拜谢了! 第486章、水退 “左右护法神入坛,四方圣兽随身侍……庇佑。” 平地无风起了这么高的浪,就是普通人也知道不对劲,更不必说修道习佛之人了。 过问是要过问,但是林灵素也不是傻的,就这么直直冲上去。一些准备还是要做的。 聚念起神,去。 香云绕火而起,夹带着众生信仰而去。 众人只看到香烟起而散向远方,却不知其已聚念成神,到了水浪前头。 林灵素心神随往,一个稽手。“贫道林灵素有礼了。” 只见鱼虾翻腾,水浪卷分,倾刻间让出一个小巧女子,娇娇可人。敢搅起如此风浪之人,绝对是大神通之人。林灵素哪儿敢大意。 更不用说,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皇城,国运所在,搅得起这么大的风浪,却没有为龙气所伤。这也不是他惹得起的存在。 什么开天眼,看出原形所在,大叫一声“孽障!”那是什么,那是开打了。 来的正是小青。“牛鼻子老道,你好大胆子敢挡本姑娘的道!” 这也就是小青,一无所知,更凑上了一个好时机。现在国运龙气正与一国怨灵对峙,根本就腾不出手来,否则早来那么一会儿,就是不死,龙气也会伤了她。 这也是天道限制,相生相克之道。否则这些术法之人可是真的要无法无天了。 林灵素来时,正是皇城气运正足,冤魂怨气为大相国寺压制的时机。没有看到龙气的窘态,自然便要高估小青。于是他再度行礼道:“不知姑娘为何起如此大水,欲水淹皇城?” 林灵素的到来,自然就夺了他人的宠。又一来便入皇宫,他自己是看不到城外的鬼魂,也不会有人告诉他。所以他虽然震惊于小青的法力高深,却也不酢小青。 皇城龙气所在。有几个修道者可真毁。 小青也是气疯了,她也不是要真的便水淹京师,只是一生气,便这么来了。 这一遭人质问。她便傻了。 淹京师嗳!好玩吗?当然不。 她虽然古灵精怪,有小偷小摸的恶习,但是却爱憎分明,从不喜牵连他人。 这大水一起,可不只牵连他人那么简单。 只是输人不输阵,如艳字所说,定是鲜艳水灵。娇而不弱:“你等恶人竟然派宁公子出使那么危险的任务,本姑娘是来打抱之平。” 小青弄风,众妖施水,再借白素贞法海之战的余势。 凭空压力,别说只有林灵素一人,就是佛道联合,这压力也不小。 “姑娘说的宁公子是何人?”皇宫的肮脏的事,林灵素是知道的。都说皇宫大内是最没有秘密的,这事一点儿都不假。但是林灵素还是希望这宁公子不要是宁采臣才好。 可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宁公子。当然是宁采臣公子。” 这时,“国师,还没有答案吗?”赵佶焦急地追问,打断了林灵素的交涉。 林灵素只得俱实相报。 宋史赵鼎在传中有载此事:大水犯都城,帝命先生治之,先生奏曰:此水难治,乃天意以戒陛下。兼此水自太子而得,臣不敢漏泄天机,但试令太子拜之,可信也。即令太子上城。降御香四拜,水退一丈。至夜,水退尽。京城人皆言太子德也。 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水灾解决了,但是到时候领功上电视就不一定是跳下水救水的了。 这功绩戴谁头上,全在宣传。 真实情况是小青不忍害了这满城百姓。又担说姐姐那边,这才退了水。与太子是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不要以为弄那么大的水,不累人,不用消耗法力。 上了天,找到仍在斗法的姐姐,小青说:“姐姐,宁公子去了辽国上京,不在这儿。” “好,咱们去上京。” 和法海打了这么久,白素贞也察觉了法海的不对劲。 不是怕了。 而是这无缘无故打一场,没有个因由不说,误伤了一方生灵,这因果可是不少。 一个疯和尚也许不在乎这些因果,但是白素贞还没疯。 二人直接向北方飞去,去求救于宁采臣。 法海是追着不放的。 可这么个疯和尚,打杀不得。佛门人间罗汉也不是那么好打杀,可让一个疯子追杀,也不是件乐事。只希望尽快找到宁采臣,把这和尚说服了。 只是宁采臣现在正准备从这什么郡主身上扣出钱来。这世界拥有钱财宝贝最多的水远是强盗。 而辽人显然是非常合格的强盗,他们吃穿不用钱,又抢了汉人那么多的钱。再加上宁采臣知道历史,心想:与其白白便宜了金人,不如便宜我好了。 只是算盘打的虽好,打算饿出一笔钱来。可惜天公不做美,刚盘算好,便下起雨来。 哦,这还有个同情心旺盛的。 林冲:“大人,这下雨了,万一淋病了,可就不好了。” 宁采臣看看雨水有渐大的趋势,再看看林冲。“好吧,救吧!” 唉!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没有,宁采臣还有什么好坚持的。他又不准备整死他们,在这个一个小感冒都能要了人命的时代,说不定淋了一场雨,还真有人因此发烧感冒死去啊! 这雨下得真不是时候。 鲁智深乐呵呵地赶着一群羊,五头牛回来了。这些牲畜在宋国买起来不容易,还死贵。但是在这儿三分之一的银子都没花到。 不是白清说买得太多,照顾不过来,会掉膘,他还不会回来。 “大人,你怎么救他们出来了。”一回来便看到一个个辽人让拉了出来。 宁采臣说:“不拉出来,怎么办?这天下雨了。他们冷了一夜,雨水一侵,恐怕是要生病的。” 这金人一上来,便不让林冲帮忙拉人了,而是由他们自己来。是保证了他们说的,但是看上去更是摔怕了,不想再摔了。 林冲看了宁采臣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说:这才是大人,还是顾惜人命的。 看得宁采臣直郁闷,这林冲到底是魔星位,还是佛星位。真是好得没话说了也。只是宁采臣显然低估了林冲的善良。 第487章、自己回来 人救了上来,身上的衣服已然湿透了,湿搭搭的,风一吹,便忍不住一个冷战。 林冲不忍:“各位进庙中烤一火吧!” 只是他这好心,却没人领情,耶律敏儿更是说:“还要银子是吧!救命之恩,本郡主绝少不了你们的银子。咱们走!” 她不想再呆下去,真的是冷死了,她只想赶快回去,泡个热澡,换身干衣。当然,羊肉汤是不能少的。暖身子,也是想喝得很。 鲁智深:“大人,就这么放他们走?” 宁采臣:“不然怎么样,快进屋吧!这雨还不知下个什么时候,今天就不去了。杀羊吃肉。” 下雨天,再去坐冷板凳,宁采臣没有受虐狂,自然不会想去。 而鲁智深就更是同意了,这看人脸色,哪有大块吃肉过瘾。 杀羊取水去毛,这都有人做,自然不用他们伸手。只要等着吃就好了。 就是杀的人也很高兴,羊肉是贵族们的美食,他们能跟着来出使,自然不会是什么贵族。 天寒下雨使人烦躁,但是这样的天气杀羊吃肉却是正好。 外面丝丝寒意挡不住这儿的热火朝天,不仅有火,还有热腾腾的水蒸汽。 叩叩- 门,让人敲响了。 “是你们?” “哎哟,冷死了!”没有人邀请他们,他们便自动进来了。 做事的人也都停了手,因为他们的突然闯入。以及不客气。 客气? 冷死人的天,雨水浇灌下来,身子都能结了冰。客气如果能让身体暖和起来,他们绝对会客气。如果不能…… 那是汉人的东西。为什么要客气?咱们又不是汉人。 “你们不是走了吗?”鲁智深的大嗓门。 大冷的天,你们突然跑回来,害得这么多人看向你们,这得耽误多大的功夫?这上午就没有吃到肉,现在身子还不暖哩。 回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耶律敏儿一行。 耶律敏儿脸上一红,像火烤的,不过她没有解释。而是回头说:“快把门关上,冷死人了。” 这寺庙的门也是使节团的人修的,废弃了这么久的寺庙,就是有门也不顶事了。 呼- 风猛的一吹。吹进了雨水。是真的很冷,就是鲁智深也感受到了寒意。 吱-门关上了。钉死的门窗一围,屋内的温度立即回升。 耶律敏儿没有看鲁智深,而是对宁采臣说:“这位公子,可不可以与我些热水。烫烫身子?”人文静了不少。 可是文静就有理了?女孩子文静不文静,鲁智深才不管这许多。“你们为什么回来?不是走了吗?” 直直性子,他只知道恩怨。她这个要求一提出来,使得完本又开始动起来的工作。瞬间再度有了停顿。 人是刁了些,又份属敌对。但是无疑是真的美女。再受寒侵袭,人变得文静。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这正是宋人心目中的,嗯……“宅男女神”。 只是却神不了鲁智深。众人停下的工作,反而惹火烧身。“走!咱们这儿不欢迎你!” 鲁智深虽姓鲁,但也知道他们会停下来,全都是因为她,只要她一走,一切都会恢复过来。 女神是宅男宠出来的,鲁智深不是宅男,更不会为了宠个女神出来,耽搁了吃饭大事。 耶律敏儿突然转回来,也是很诡异的。 不是半天的时间,不足以她从上京到这儿来回。宁采臣都会怀疑她有什么阴谋了。但是就是如此,宁采臣也没有出声的意思,哪怕是看着鲁智深赶他们出去。 然而耶律敏儿知道,他们是绝对不能出去的,特别是现在。可是宁采臣不出声,鲁智深又一心赶他们走。 怎么办? 眼看着赶到了门边。“银子,我们出银子。” “哦?等一下。”宁采臣叫住了鲁智深。“你出多少?” 耶律敏儿沉吟了:出多少?出少了,恐怕不行。可是出多了,我又不甘心! 宁采臣才不会等她想好,立即说:“咱们也不容易,这么冷的天打水也就不说了。树木柴禾都是湿的,也不知这堆火烧完怎么办?” 他在激她,是,这木柴湿了不好烧,宁采臣也没有准备木柴,因为这时代到处都有木头,但是他也不会告诉她:自己由于感到好玩,买了一千斤的石炭,以及一百桶的黑油,也就是石油,冒出地面,点火可燃。 要说吗?有必要吗?没有吧! “好,我出十两银子。”耶律敏儿大声道。 宁采臣点点头:“好的,十两银子,来人,快弄热水来。对了,你们有带木桶来吗?” 怎么会有带。“多少银子?” “承惠十两。” “好!”耶律敏儿快气疯了,心说:早听说南方的宋人多行商贾之事,真是想不到这使节也掉钱眼去了。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她的不屑全表现在脸上,就是随从的宋人也不好意思低下头,觉得丢人。 宁采臣却不,他反而觉得高兴,因为这样一来,他宰起凯子来,才更加不会手软。 太好了!好久没有练摊了,今个要再回顾一下了。只是可惜没法与人打屁了,不知练摊的同行还在吹那个“向阿位伯人卖沙子”的水吗? “你们也要吗?” “不,我们烤烤火就好了。”宁采臣突然笑的那么高兴。辽人全吓了一跳。“这火不会也收银子吧?” “不会。出门在外的,帮扶一下,怎么会有什么烤火钱呢?” 辽人互相看了眼,心说:那你刚才还收得那么狠? 看使子银子。而且才区区二十两,宁采臣便变了态度,耶律敏儿更是看不起了,立即道:“我的热水呢?” 看大人都把水卖出银子了,心有不安的大宋人自然不会偷懒。“水正在烧。” “什么?还在烧?我这就要。你们想冷死我啊!咦?这不是热水吗?来人,帮我抬进去。” 付了银子,又或是宁采臣的态度,总之耶律敏儿又傲骄起来。恢复了那个什么都要听她的。什么都要围着她转的郡主样。 “这个不行……” 有好心的宋人想劝她,她却让她的人抬进了一个单间,现在就用,反倒是宁采臣拦住了自己人。“什么不行。行的,行的。郡主请用就是。” 呃,恶心!前倨后恭,真是恶心的宋人!不是本郡主还要用到你们,非羞辱一番不可。 “多谢公子了!”展颜一笑。骚首弄姿…… 只是这种事也要看天分的,宁采臣能维持住笑容,绝对是久经考验的。 然而生活在天真和善时代的宋人不懂,耶律敏儿的笑。以及礼仪更是让他们心生不安了。“大人,那是给死羊褪皮的热水。” 宁采臣:“那又怎么了?都是洗白白。” “可是大人。那是‘死’羊。” 宁采臣:“那是烫过羊的水?” “不是,只烫过一遍。那是刚烧的水。” 宁采臣:“那不就得了。只要还没用过,烫羊时,可以是烫羊的水。然而现在用来烫人,叫它烫人的水,又有什么不对?” 宋时烫与汤混用,就像现在的日本,洗澡水仍称之为汤,所以宁采臣没有说错。好在宁采臣不是宋人,否则用宋人的说法,更是歧义不小。 如果用宋人的说词,那万一再遇个死心眼的,甚至都可以理解成宁采臣原本要喝羊肉汤,现在却要喝美女人肉汤,那乐子才是大了。 想一想,都是邪恶得不得了。 烫烫身子,果然是极度暖人的事。除了…… “公子,你来有何事?”随从拦下了宁采臣,不过这声音可就传了进去。 耶律敏儿有天山雪花之称,若非身份尊贵,早为人抢了去。抢老婆在辽人很正常。 不过在接触了汉人文化后,耶律敏儿是知道有些登徒子喜欢偷看女人洗澡的。 难不成这个就是?真不愧是宋人,也受不了本郡主的美貌!好吧,看在你这么有眼光的前题下,你收取本郡主的二十两纹银,就当赏你的了,不与你计较了。不过现在,本郡主应该生气才是…… 她还没有来得及发火,就听宁采臣说:“我是见郡主衣服都湿了,这天寒地冻的,穿湿衣服多不舒服啊!正好,我这儿还有件干衣……” 嗯。 耶律敏儿听了,点点头。 是个识趣的宋人,知道本郡主衣服湿了,还送衣服来。这样说,他人还不算太差,虽然爱财,但也还是个好人。好了,既然如此,那本郡主就不生他的气好了。 耶律敏儿立即说:“公子有心了。”然后又令侍卫收下衣服。 只是宁采臣是捧着件衣服,侍卫一拿,他却不给了。闪躲过去。 辽人是看不起宋人的,更不用说保护耶律敏儿这样贵人的辽人精锐。然而,对面不过是个宋人书生,他们竟然失手了,没有拿到衣服。 这怎么可能,不会的,一定是我没有认真的缘故。 可认真就有用,也没有人修炼了。衣服就在眼前,可就是抓不到,碰不了。 仿佛雾中花、水中月一样,不断调戏着他们。 ----- 掉下来了,汗! 第488章、统一思想 呼,呼这练武之人也是会累的。 一天一夜没有吃什么东西,又冻又饿的,现在又跑来给自家主子站岗,就是铁人也是会累,更不用说还仅仅是个练武之人。 抓了半天也没有抓到,还累个半人,辽人一下子也就怒了。 不过宁采臣却在这时说道:“只是我这是男人的衣裳,不知郡主介不介意?” 一句话便消了他们的火气。 郡主是什么?那是顶顶的贵人,贵人就会有贵人的规矩。这穿什么,吃什么都是极有讲究的。 这也是辽人一直学习汉人的地位。郡主自己女扮男装,没有问题。可是在只能提供男装的情况,这个主他们是做不了的。 听到宁采臣这样一问,他们立即停了手,也消了火气。 只听耶律敏儿问道:“就没有女子衣裳吗?” “没有。”他们这个使节团,除了妙善外,一个女子也没有。就是妙善,也是着男装,没有着女装。 这剑鞘内的空间虽说不小,也没有用来装不用东西的道理。 没有东西,宁采臣也变不出来,只听耶律敏儿说:“那好吧!男装就男装吧。” 如果有认识她的人在这儿,一定是会极为吃惊的,耶律敏儿身为天之娇女,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那绝对是个说要月亮,就绝不许人摘星星的人。 然而现在,她竟然没有让人冒雨去为她取衣服。这绝对是太惊人了! 只是惊不惊人,与宁采臣无关。面对侍卫再度伸出来的手,宁采臣还是选择了拒绝。“先不忙,这衣物是上好的布料制成。在下只是个使节,吃穿用度花费不菲……” 从这上京的客栈多贵说起,又谈了他们人多,每顿都要吃肉…… 说得多了,就是宁采臣都觉得耳熟。 咦?这不是当时抓的西夏俘虏的说词吗?呸呸呸。真丢人!讲了半天,才是个俘虏待遇啊! “好了,好了,你说多少银子吧?”耶律敏儿泡在热水中。别提多舒服了。 只是又免不了贬低宁采臣一番。什么人这是,死要钱! “不多,收你一百两好了。” “你!”这是耶律敏儿的侍卫,快气翻了。“你这衣服一百两?二两值吗?” “这怎么能一样。这湿衣服穿在身是会感冒发病的,哪儿有干衣服舒畅。再说了,这衣服也要看人穿。咱们普通百姓穿的衣服二两,难不成郡主穿的衣服也只值二两?”宁采臣认真说。 这是混淆概念。是,郡主的衣服一般都不便宜,但是这不等于你这件衣服便值二两。 他们刚欲理论,便听耶律敏儿说:“好了,一百两就一百两。” 她一发话,她的手下人自然只能乖乖给银子。看他们愤愤不平的样子,宁采臣说:“不要这么不满,只要你们不要想买的是衣服。买的是健康,是品位就好了。” 两个侍卫面无表情,显然是不懂得宁采臣的幽默的。宁采臣是白费心思了。 看他们不懂。宁采臣失望地摇摇头,这卖得真是寂寞啊! 接过一百两银子,宁采臣就离开了。 他的大模大样离开,倒是惊住了耶律敏儿的侍卫。 一百两银子,那可是十斤的重量,他就那么接住走了?别忘了,他可是个书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这时代可没有什么肉鸡,什么基因鸡,一只土鸡养个几年。也就是斤把,两斤顶天了。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接过一百两纹银,就这么轻松离开了。要知道这一百两银子,还是他们几个人凑出来的,为的便是想看一下宁采臣拿不动。为难的样子。 然而他们看到了什么?这绝不亚于看到了幼童变大力士。 这个宋人,看上去并不像他们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得了这么个结论。 宁采臣捧着银子,妙善当场便迎上去了。“爸爸,这有多个?” “一百两。” “嘿!真他妈凯子爹!”妙善笑道。 宁采臣一愣:“妙善,你这是跟谁学的?” “跟爸爸啊!” “我?” “对啊!刚才爸爸不是要这么说吗?” “我没有说,我只是想……你,你可以知道我想什么?” 妙善皱着眉,努力想什么,又摇摇头:“不行啊!但是刚才我分明听到爸爸的声音。” “那这样,你能听到吗?” “果然是女人与孩子的钱最好赚了!”妙善脱口而出。 “那这样呢?” “不行。”妙善摇了摇头,什么也没听到。 好奇特的能力!竟然可以听到心中说的话,想则不行。 这项能力,不好说好与不好。 不管这些了。 “妙善,你探查的怎么样了?”耶律敏儿掉转回来,宁采臣绝对不相信他们是来躲雨的。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 妙善没有人注意,存在感很低,是最佳的探查人选。现在妙善有了这能力,就更加恰当了。这大概便是佛门的他心通吧?想不到竟然派上了这等用场。 妙善说:“嗯!爸爸,他们说外面有一个阵法,看他们的意思,这似乎是他们敌人布的。有这座阵法在,他们才没有出去,不得不退回来。” “真的是让困住了吗?” “嗯,他们是这么说的。” “出不去了?” “是,所以他们才退了回来。” 宁采臣笑了。“天受不取,天必谴之。好,好,好!” 妙善:“爸爸,这怎么好了?” 宁采臣笑着说:“你立即去通知所有的人,就说是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分他们食物。快去吧!” 宁采臣知道宋人有多心慈,他们甚至可以心慈到救助杀害自己家人的仇人,即使这个仇人刚刚才杀村灭口,但是一旦倒在他们面前,他们仍然会救,哪怕明知是敌人。 这是天生地养的性格,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宁采臣也要防上一手,万一他的使节队中便有这样的人呢? 不行,只是说还是不保险。她毕竟是个女性,更是个美女,说不定便有顶风做案的傻蛋。 有这样的傻蛋不要紧,可他要是一慷慨过头,那我怎么办? 想做就做,宁采臣立即召集了自己人,再次强调不许私自与他们食物。 “大人,咱们吃的这么多,不太好吧!”吃独食让别人看,这良心上便有人过不去。 “就是,大人。这男人可以不吃,可是这妇孺……” 果然还是有人不忍心。 宁采臣:“如果你们哪一个给了,误了国家大事,本官会立即把你们踢出使节队。到时本官倒要看看,这辽人到底是会养活你们,给你们吃食,还是会拿你们做奴隶。哼!” 爱心是讲不通的。宁采臣只有吓唬他们,并且以极为生气的样子。 当耶律敏儿他们回到宁采臣他们点火的厢堂,所有人都在吃东西。唏唏嗦嗦的,却没有一个人抬头。 宁采臣的威胁很有用。宋人也是知道辽人的,别说是踢出使节队,就是呆在使节队,辽人也做过把一队人全都变成奴隶的。 然而知道与知道,这天寒地冻的,他们仍然是不忍心。可再不忍心,他们也做不了主,也只能低着头,不去看了。 他们这一不忍心倒好,就是那些硬心肠的也软了。 人是从群的生物,这么多人低头。他们要是不低头,竟然有一种不是人的感觉。 这样的人……唉!实在是无话可说。 生于后世,虽然知道古人的真善美,但是知道,却不等于理解。太有代差了。 “你在干什么?”突然妙善抓住了一个人的手。 “我,我……”这是宁采臣使节队的人,只要他的手上抓着一个饼,那饼中夹着羊肉,只是看他的架式,他不是往口中放,而是往怀中塞。 “这是怎么了?”宁采臣走了过来。 那人立即跪下,叩头:“大人,不要赶小的走。小的只是于心不忍!” 回头看看另一堆火的耶律敏儿一行,他们果然饿得眼都绿了。 但是这是理由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慷慨解囊的混蛋! 宁采臣不明白,但是真现在赶他走。那就不是做奴隶,而是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外面既然有人布阵,那他们一定也不会介意抓个舌头。而他们连袭击郡主这样的事都敢做,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个舌头的活命机率都是极小。 宁采臣想了一下,说:“本官知道你是好心,更是个好人。但是这次出使,皇上并没有给太多的银子。” 除了对宁采臣他们这次任务不看好外,这也是惯例。 身为使节,一般都是国接国送,在本国吃自己,在他国吃别人。根本使不了多少银子。 除了一些礼品外,带那么多银子干吗? 真以为你喊上几句天下太平,这天下便真的太平了?这土匪山贼就不抢你了? 不!不抢是收益与损失不成正比,一旦利诱人心,军队都能给你抢了。 宁采臣继续说:“为了让弟兄们(没办法,电视毒害太深)吃好喝好!本官一直是垫付的是自己的银子。只是不想让大家伙受了累,却吃不好吃不饱……” 第489章、坐地起价 砰,砰…… 大男子汉一个,他不仅磕得更加用力,甚至都哭了。“大人,我错],我错了……” 不哭不行啊!不是吓的,而是感动的。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世界,一言一行都有着极严的规定。一个将军帮一个小兵包扎一次伤口,都能让小兵们把命卖给他,为他生,为他死。 “弟兄”一词可不是乱用的。 什么叫“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越是身份高的人,越使人相信。 这是一种极特殊历史人文氛围,是看着党国电视电影,看着高喊“弟兄们,跟老子冲!”是万万理解不了的。 “看你这么可怜,本官也不好一次便赶你走。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既然不珍惜本官的好意,那么你今后自己赚钱买吃食吧!” 他的行为,宁采臣是气,但是再气又有什么用?所谓的国际友好人士便是这样吧! 宁采臣宣布了对他的处罚,也不再理他。 只是这么一闹,耶律敏儿他们显然是不好张嘴要吃的了。 不能要,肚子却饿得难受,特别是旁边便有人大块吃肉。 噫!那肉都烤焦了,那可是小羊,怎么能这么烤?浪费,太浪费啊! 没办法,还是得走过来。“这位大人,不知这些吃食可否卖与我们一些?” 宁采臣已经自称本官,他们也就不能装不知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现在的情景,可是他们人在屋檐下。 宁采臣:“价,我已经说了,一碗汤十两。” “什么?你,你怎么不去抢!”耶律敏儿太生气了。 她身边的人立即小声劝道:“郡主息怒。” “息怒?你让本郡主怎么息怒?咱们可是契丹人,他们是宋人。有契丹人给宋人银子的吗?”这是大实话,契丹人不仅打谷草抢劫宋人。宋人的皇帝还给他们的银子huā。 不行!本郡主实在是忍不住了,太丢契丹人的脸了。 “郡主,难道你忘了。是郡主您说要借助他们的,现在可不能自乱阵脚啊!” 他们自以为声音很小。可以瞒过宁采臣的耳朵。然而他们错了,于是…… “好!咱们买了,一人一碗。” 宁采臣:“慢着,一碗汤现在二十两。” “你!”这简直是就地起价。 宁采臣却不理他们,继续说:“一斤羊肉三十两,一块饼二两。” 愣住了,包括鲁智深他们。他们不敢吃了。 这饼是三文一个。买得多,也就不到三文,两文多一些,一千文等于一两。二两便是两千文,差不多八九百个饼。 这到底是两文钱的饼,还是二两啊! 近乎一千倍的差距,都不敢吃了。甚至他们都有一个错觉,这一块饼进肚会一下子变成八九百个饼。这是会撑死人的。 是,这就是他们现在的感受。触动真的很大!大脑当机了,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就是锦衣玉食的耶律敏儿也震住了! 别的她不懂。但是这吃食还是知道的。 这真的是宋人,不是貔貅变的吗? 宁采臣紧跟一句:“如果吃不起,那就饿着好了!” “什么!你说本郡主吃不起!告诉你,本郡主有的是银子。就是你那宋国皇帝都要送银子给本郡主huā用。买了,买了,一人两碗汤、五斤肉、五个饼,不够再要。本郡主没有银子?笑话!” 郡主发话,手下人也是饿了,便要动作。 “慢着!”宁采臣拦住了他们。 耶律敏儿:“怎么?你又要涨价?” 男式服饰是没有抹胸巾的。随着喘息,她的胸前上下抖动着。绝对是晃huā人的眼。更加不可议的是她的波涛起伏极大,从颈下直到腹上三寸。 这该不是下坠了吧? 想远了…… 宁采臣移开目光,不再看她。只是说:“我怎么会涨价呢?” 这绝对是心情不宁,说错的话。十两本就是坐地起价,现在更是二十两…… 这还不叫涨价,怎么才叫? 就是自己人也不好意思看宁采臣。吃饭。吃饭…… 可是这饭、这肉、这汤汤水水,一口便是几两银子吧! 心痛,心疼! 就是吃,也没几个敢狼吞虎咽了。只是瞬间,这宋人便仿佛变成了美食品评家一般,一小口,一小口……浅尝则止。 嗅嗅味道……啊!这又得好几百个铜钱吧! 宁采臣:“我是担心你们付不付得出银钱来。买衣服的钱已经是你们最后的银钱了吧?” 也难怪宁采臣怀疑,看他们翻腰倒袖,实在是没见到哪儿还能藏银子。 “你!” “郡主,要忍啊!”她身边人又提醒她。 耶律敏儿:好!我忍,我忍!不过等我出去了,这个耻辱,本郡主非好好回报你不可! “来呀!把银子给他!” 还真有银子,看他们取出卷纸。上面有“直二十两”“直五十两”“直一百两”等的字样。 这是银票? 很快便点出放在了他的手上。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银票?” “上面不是写了。你不会不识字吧?” 宁采臣笑笑:“可是现在有银票吗?” 耶律敏儿:“还不是你们宋人无聊写了一本什么书,天下便有了银票。不过这个宋人可比你好多了。你是死要钱,人家是却是有才。” 宁采臣:“你怎么知道?” 耶律敏儿:“没有才,能写出书?还能让书中的东西流传于世?”不屑,看不起,极度看不起。 宁采臣嘀嘀咕咕:“不知道竟然传到辽国了都。” 耶律敏儿:“你说什么?”对这么贪财的人,她会有好语气才怪。 就是同来的手下,也不理解宁采臣,有点躲让的意思。 宁采臣一看便是火大。“也不知是真的假的?这不会是你们印着玩的,到时候我一个子也拿不到吧?” “看清楚了!上面是你们宋人自己的铺子,不是我们的!” 耶律敏儿对宁采臣更加鄙视了。心说:怎么是这么个不学无术之人!虽然我大辽是上国、强国,但是不可否认这印刷的本事,是比不上你们宋人的。对了,像是《神战》,那简直是奇迹! 自己的东西都不知道,真是白痴! 看来,这人也就是个祭旗的料!难怪宋皇派他来,真是杀了也不会心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90章、物归原主 广隆源票号。 看的是清清楚楚。 真的是开到这里来了。 知道是自己人的票号,宁采臣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这纸制的银票也好,钱氏也好。说着是很方便,但是同样依危险。后世的银行都有倒闭的时候,更加不要说私人的票号了。 战火一起,说没了,就没了。 现在还是先认下吧,一有机会便立即去取换成银子。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 耶律敏儿仿佛是放开了似的,有什么买什么。力求是吃好喝好,晚上再睡好。 下雨天,天气阴寒,能睡进让火烤得暖烘烘的新被褥,绝对是个享受。 一夜过的很平静,吃饱喝暖,就是耶律敏儿他们睡的地方,也点上了火。随从汉子们轻易烤干了自己的衣物,当然他们的衣服不是买的,一百两一件,实在是买不起,火倒是huā银子买的。 反正他们有银子。 外面的雨水简直就是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啦啦,下个不停。 这样的天气,宁采臣只能早早地入睡。 至于出去? 出去干什么?英雄救美吗?为什么? 这时白清却走了过来,捧着一碗汤。 宁采臣:“有什么事吗?” 白清低着头:“大人,就这一碗了。” 宁采臣:“哦,你喝吧!” “不不,这是大人特意要的,只有这一碗了,下官怎么能喝。” “一碗汤而已,至于吗?好吧,给我吧!” 唉!阶级等级森严,竟然连碗汤都不敢喝。 用筷子插入汤中,夹起碗底厚厚的羊肉片。 咦?这碗是不是大了些。 喝羊肉汤的碗都是那种大海碗,这种青瓷海碗可不是后世那种缩小版的海碗。而是真的一只碗口便有人脸大小。 可惜啊!为什么这时代的南方人不像后世的南方人,那种一次只能装两三口米的碗。唉!那样还能多卖几碗。 咦?等一下,这黑黑的卷卷的是什么?是没有弄干净的羊白吗? 一根毛扎在羊肉上,黑的发亮。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这,到底是什么汤?”宁采臣问道。 白清低着头:“就是大人要的汤。” 我要的汤? 宁采臣:“这到底是什么?” 白清:“这是大人要的美女出浴水……” “什么?你说这是……”宁采臣立即把汤推到一边“谁让你这么做的?” “是大人啊!大人不是吩咐汤……” 以讹传讹,这就是以讹传讹。想不到还真有那厨子用这水做汤。 宁采臣:“咱们……刚才……都是吗?” “不,大人。一开始的是,不过全让辽人买去了。这还是厨子偷偷留下的一碗。” 这还好。 “倒了。”宁采臣把碗丢在地上。 白清:“倒了?” 宁采臣:“这么恶心的东西你喝的下,不怕生病啊!还有,千万不要说出去他们喝的汤是那种水做的!” 太恶心了。若是知道了,说不得会直接杀人。“汤”字害死人啊! 白清抬了头:“恶心!大人,这厨子已经处理过了。这来的厨子曾经是做过这样汤的。” “什么?做过?有人喝?”宁采臣大吃一惊。 “是啊!听厨子说,相公们不仅喜欢美女出浴汤,还喜欢用锈huā鞋盛汤装酒……” “好了,不要说了。传本官的话给那厨子。今后他给别人做什么汤不管,他要是再敢与本官上……上这等汤,本官便宰了他!” 白清一说。宁采臣便明白了。那厨子显然是跟过变态文人的,以这时节来说,这文人变起态来,那huā招……哦,那重口味,一般人实在是接受不了。 更令人郁闷的,这还是一种流行。就连苏轼都用过美人的锈huā鞋装酒。这类事在这时代,不在少数。宁采臣除了严令,他能做的并不多。 改变? 难道不知道这世界最难改变的,除了精神病患者外。便是变态吗? 没有心情了。 钻进被子里,宁采臣很快睡去。 第二天一早,便有人起来烧水,开始一天的工作。 风呼呼地刮着,雨哗哗地下着。近看,外面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白白huā的全是水,简直成了一条流淌的河,上面争先恐后地开放着无数的水huā;远看,阁楼和树木都是模模糊糊的。 鲁智深看了一眼:“这鬼天气!” 这下个不停的雨水,除了打水、出更,没有人愿意出去。 这让耶律敏儿一行人分外焦急,不由开口道:“你们不出去吗?” “出去干吗?”看到他们,宁采臣便想到那汤。也许这时代的人不觉得,但是他只要想起便是一阵反胃,虽然他没有喝。 可是辽人不知道他所想,反而靠了过来,说:“难道不需要去买些吃食,又或是去礼部?” 他们真是打的好算盘,凡是阵法,其威能并不是无穷无尽的,进的人多了,超出阵法所限,总有人可以出去。 这也是不懂破阵之法之人,不是办法的办法。 宁采臣:“什么都买好了,没有要买的了。礼部?雨下这么大,去了也没用。” 无功而返,因为宁采臣说的都是正理。 他们怏怏退回。“郡主,这下怎么办?没有这些宋人一起,咱们只怕出不去。” 耶律敏儿:“只有这等办法了吗?” “是的,郡主。这些供奉布的阵,咱们是不懂的。就是这个法子,还是从王爷身边的供奉听来的。这雨看样子,一时三刻也停不了。这宋人想必也就不会出去。” “那咱们就等。”不要看耶律敏儿是个女子,便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就是不懂,在上京独自一人呆这么久了,多少也明白一些政治斗争。 供奉,是他们辽人聘请的一些奇人。有的擅于谋划,就像是绍兴师爷,毕竟他们是马背民族。抢与毁坏,他们懂。但是建设,他们更多的却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了。 跑马圈地行,什么建设、民营、民生,那就傻眼了。 除了他们必须依靠这类人外,他们供养更多的便是一些(自称)有法力的人。人就是如此,有了权势。便想长生。这与种族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人的通病罢了。 养的起供奉,又布得下阵法的。耶律敏儿自然知道是他们契丹贵人动的手。 同胞内斗,同样是人的通病。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那么谁才是最了如指掌的彼,显然是同胞。 “可是郡主,咱们已经没有银子了。” 耶律敏儿:“什么?银票也没有了吗?” “是的,郡主。宋人实在是太贪了。连木头都收银子,这一夜咱们烧的可都是银子。” “那你们不会(自己砍些木柴)……”这话她说不出,因为在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前。这出去了,就不一定还能回来了。“好吧!本郡主去和宋人说说看。” 压着火气,带着不满,一张小脸紧绷绷的。“喂。” “你有什么事吗?”她无礼在先,宁采臣也不在乎她是什么郡主,大刺刺坐着,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 等级制度下,宁采臣是需要起身相迎的。不过想想双方份属两国,耶律敏儿只皱皱眉:“你的吃食可不可以再分我们点儿。” 没有底气。本以为今天一早会离开,谁知道这该死的雨一下。他们不走了,全呆在屋中。 宁采臣:“可以,一手银子一手食物。” “可,可我们没有银子了。”耶律敏儿有些羞辱感上心。 宁采臣双手一摊:“那就没办法了。” 腾的一下,她就怒了,脸红脖子粗:“我响当当一个郡主。还会缺你银子不成?” 宁采臣:“你是说你要签字画押吗?” “签字画押?” “对,就是你欠多少银子的欠条。” “好!拿纸笔来。” 随从:“郡主,等一下。” 耶律敏儿:“什么事?” “郡主,咱们买他们一口锅,再买下羊。咱们自己杀自己吃。”一碗汤二十两实在是太贵了,不过是加些水罢了。 耶律敏儿觉得有理,提了出来。 “可以。”他们要的什么,宁采臣听得一清二楚。刷刷刷,便写好了。“签字画押吧!” “好!等一下!”拿过纸,耶律敏儿爆发了。“铁锅一口一千两,羊一只一万两,牛一头两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宁采臣:“这可比抢好多了。你可以不买,我又没逼着你买。” “欺人太甚!这牛羊都是买咱们的,你凭什么卖咱们这么贵?”听到宁采臣的开价,所有契丹人都火大了。 宁采臣:“如果你们觉得价太高,你们可以不买……哦,对了,用战马换也行。听说你们卖咱们的战马可不便宜。” 哪儿是不便宜,根本就是不卖。 提出战马的事,契丹人的火焰瞬间便小了。就做再白痴的契丹人也知道是绝对不可以给宋人马的。 可不给马,便要huā这么多银子吗? “好!本郡主买了。”耶律敏儿立即签上了名字。 宁采臣收好欠条,对白清说:“白大人,把那口锅给他们。” 那口烧了洗澡水的锅,宁采臣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现在正好,卖了他们,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第491章、梦 大宋,汴京。 大水终于是退了。 涨水不易,退水也不易,特别是水退之后的善后工作。更是忙得要命。不过再怎么忙,也比水淹要好。 只是却有一人不是那么高兴,他就是皇帝赵佶。召林灵素进宫:“先生不是说朕是道君皇帝吗?为什么朕的京师还会遭到水淹?” 道君在道门也许是个封号,就像仙君什么一样。但是赵佶却更看重“君”字,道君皇帝啊!为什么还会有水淹京师之祸,朕可是(道君)皇帝! 林灵素陪在皇帝身边之久,是不懂赵佶的“天下都是皇帝”的论调。他也就实话实说道:“臣初奉天命而来,为陛下去阴魔,断妖异,兴神霄,建宝箓,崇大道,赞忠贤。今蔡京鬼之首,任之以重权;童贯国之贼,付之以兵卫。国事不修,奢华太甚。彗星所临,陛下不能积行以禳之;太乙离宫,陛下不能迁都以避之。人心则天之舍。皇天虽高,人心易感也,故修人事可应天心。斗玺一,大数不可逃,岂知有过期之历。臣今拟暂别龙颜,无复再瞻天表。切忌丙午、丁未甲兵长驱,血腥万里,天眷两宫不能保守。陛下岂不见袁天罡《推背图》诗云:两朝天子笑欣欣,引领群臣渡孟津。” 好家伙!这一下简直比写那首诗还刺激。这一下,赵佶是不可能再笑笑就算了的。 不久,全台上言林灵素妄议迁都,妖惑圣听,改除释教,毁谤大臣。 林灵素听到后,大笑,呼诸弟子并监宮官吏曰:前后宣赐之物,约三百担,自去年用千字文字号封销。籍书分明,一无所用,可回纳宫中。只唤一童子携衣被,行出国门。宣唤不回。帝赐宫温州。 林灵素一离开。大相国寺。“好,可以开始了。” 众僧点头。 佛门圣树,气运二分。 隐隐有树扎根,一在徐州,道门祖庭。一在西方。 有弟子问:“我佛门圣树落于西方真的可以吗?” “佛祖曾于千年前传一西人(耶稣)草药之术,有师徒之实,可也。” 又问:“就是有师徒之实。这气运扎根,恐也不会答应吧!” 答:“我佛本是有西方之人。西人东进不无为我佛出头还因果之因。” “不是未成吗?” “放心,天竺早晚受此灾劫。” 后世,兴科学,查证。天竺人虽长像黄种人,甚至比黄种人还深,但却是地道的白种人。 这时众僧才知佛祖算计之妙,里为西人。外为东人。东方兴,佛门兴;西方兴,同样同宗同种。极易接受。 算计之精妙,天下无双。 佛门气运二分,双承气运,自然是越发兴盛。虽战火,不断传承。反倒是道门,天下已无落脚所在。 西方是万万不会接受道门的,至于东方。 佛门落于祖庭,可吸纳东土气运,更不论道门。 明知此事,得道之士自然更加不会传道东方。传了也是无用,只是借运他人罢了。 道门不再传法,佛门也开始只传佛理不再传佛法。 至此,佛门气运已成,再无远患。 这场佛道之争,自一千多年前布局已定。再无更改。更如道祖所说:佛门大兴乃是天下大势,小势可改,大势不可改。 身聚东西方特征,得天独厚,无法可想。就是说了是外人,相似皮囊,进入并无多大阻力。 一旦西方大兴。如佛所云:脱去一身皮囊,认祖归宗,同样大兴。 上京城外,雨水不停。宁采臣却从梦中惊醒,因为宁采臣梦到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宁采臣,宁采臣……” 声声呼唤在宁采臣心中响起。 “什么人?”宁采臣寻找着。 “这边,这边……” 一脚踏出,变了一番天,不再是佛门黄天,而是青天。这儿竟然没有一丝佛门气息。 地球虽然不小,但是佛门佛光却几乎可以笼罩所有地方。瞬间宁采臣便明了,他到了另一界。 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法力? 看着眼前这个一片漆黑的人。“你是什么人?” “与你一样,封魔榜上人。” 这话等于没说,封魔榜上到底有什么人,宁采臣怎么可能全知道,他又不是圣人。“你找我有何事?” 他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这个世界不错吧!没有一丝佛门的腐朽无能味儿。” 宁采臣:“你到底想干什么?” “和本座一起联手吧!打造一个广大的魔域。”他双手举天,一副疯狂模样。 宁采臣并没有觉得有多吓人,反有有一种“碰上了忽悠人”的神棍的感觉。“你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是魔昌星,你我联手,魔界必然昌盛!” “可是我不想上榜,也不想做什么魔昌星。” “不想!”他大衣一挥,瞬间出现在宁采臣面前,“这是你不想就成了的吗?你可知道佛门已经气运二分,咱们所有人都不再是他们的对手,东西方之运下,咱们很快便会上榜。与其让他们害死上榜,不如咱们主动动手,建立一个真正的魔界。” “你说的,我不是很明白,什么东西方的气运。东方我知,西方哪儿借?” 他说:“你不要告诉本座你不知道,这佛门本就是西方之人。同宗同种,又怎么可能借不得。” 只是瞬间,宁采臣便想明白了。天竺人是白种人。 明白归明白,但是魔界……他还是回绝了。 对方没有逼迫宁采臣,反而笑了。沙哑干涩的笑声:“本座会再来找你的,一定会的。因为这是命中注定的,本座的魔昌星。很快,很快咱们便会再见了。” 呼! 宁采臣猛得坐了起来。却发现依然是在庙中,哪儿也没有去。 “原来是梦啊!还以为是又穿越了,跑去汉末了呢?黄天当立,真没想到还以为是道家黄天,没想到竟然是佛门黄色的天。” 一梦惊醒,是再也睡不下去了,不由起身,打开一点儿窗板,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雨是越发大了。像瓢泼的一样,看那空中的雨真像一面大瀑布!一阵风吹来,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风吹得如烟、如雾、如尘。 第492章、挑明 “今天,你们还是不出去吗?” 宁采臣起了身,耶律敏儿立即便知道了。 自从他们买到了衣食用具之后,他们便和宁采臣耗上了。 也奇了怪了,不知是什么人,竟然这样有耐性,竟然真的不攻进来,耐心地等着。 “下这么大的雨,怎么出去。”宁采臣又不是傻的,谁知道外面布阵的人阵法修为怎么样,如果本事不到家,成了无差别灭杀,那谁会出去代人受死? “我,我这不是怕耽误你们的事吗?咯咯……”以笑做演示,她的口才不行啊! 不,不是口才不行,是心虚。骗他人代过,这心本就是虚。一旦心虚,这再多的理由都说不出来。 没有话说,或者说是不好说出来,在人们一个个醒来后,她只能掉头回去。 “爸爸,要不要逼他们出去?”妙善跑了过来,小声道。 “不,不用。” “为什么?咱们真的要一直呆在这儿?” 不为什么,就是要呆在这儿。那个黑衣人是谁? 宁采臣绝不相信真的只是个梦。 如果一开始,他是不想来这儿,只是没办法不得不来。但是现在他反而想呆下来,等待黑衣人的再次到来。 来这个世界不短了。也见过仙人了,但是这么看不透的,还是第一次。 与黑衣人交谈,那感觉就像是与天地交谈一般。就是《黄庭内景经》在他面前,也是全力隐匿气息,不敢露出分毫。 宁采臣可以感受到《黄庭内景经》的那份谨慎。 而能让《黄庭内景经》这么谨慎的,宁采臣能想到的只有圣人,以及道祖,可他们没有一个是黑衣,更不用说建立什么魔界。就是上次小世界毁灭时,《黄庭内景经》也是想闪就闪。根本没有这么谨慎。 魔的方面,能做到这一点,也是有。可那人分明是死了的。 宁采臣想等下去,等那人说的再见面之时。 “他们的吃食是有限的。总是有吃光用光的一天。”这是宁采臣给的答案。不是宁采臣想隐瞒,而是他觉得那个人,就是处于巅峰,拥有观音佛位的妙善都是对抗不得。 既然对抗不了,那么与其说出来惹人心烦意乱。不如什么都不说的好。 雨越下越大,往远处看去,好象一块灰幕遮住了视线。灰蒙蒙一片,树啊,房子啊,什么也看不见。 “郡主。” “怎么?咱们的吃食又不多了。”下雨天本就闹心得慌,现在还要为吃的闹心。 她是郡主嗳,什么时候管过这个。不是应该反过来的吗? “是。”承认吃的不多,立即又说,“郡主。为什么不实话实说呢?看他们没有攻进来,显然是顾忌郡主的身份。只要郡主与宋人明说,借他们点人力。应当不难吧!” “不难?你没看到他现在都收了咱们多少银子了?再说出这事,你说是一百万两银子够,还是二百万两?再等等吧!实在不行,吃过的骨头添水再煮。本郡主就不信耗不过他!” “是。”主子做了决定,他们只能听着。 好在他们吃过的骨头没有丢,洗洗干净,添上水是可以再煮的。只是肉汤要换个名称,称为骨头汤了。 当然这骨头汤是他们喝的,在熬汤前,早为耶律敏儿留了。有肉有汤的真料。 这雨下起来没完没了,一点儿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 “本郡主受不了了。你说你为什么还有吃的?” 用骨头汤坚持了两天,耶律敏儿便生主意,一口气全买光宁采臣的食物。虽然这一下要欠上几十万两银子,但是却比花一二百万要好吧。 可是明明买光了耶律敏儿看到的一切食物,他们也卖了。可是也不知他们是从哪儿,总是还有吃的。 就像现在这样:宁采臣手一掏,便掏出一块油盐饼,吃得是那样香甜。 吃肉吃腻了…… 多么难得啊!宁采臣都不敢相信自己吃肉还有吃腻的一天。这素饼吃起来也就分外的香甜。上一世,常有人说他大鱼大肉都吃腻了,宁采臣现在是真心信了。 看着宁采臣又不知从哪儿摸出的饼子,耶律敏儿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头发都要掉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问我。”宁采臣笑了,“如果我说我是神仙,你信不信?” “不要开玩笑!”她气鼓鼓的。 “开玩笑?”宁采臣说,“那你说我这吃的哪儿来的?” “好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哪儿来的,耶律敏儿要知道,她早就买光了。 不过她想买光只怕不容易,先不说宁采臣愿不愿意,就是船舱中堆满的米面,她又要出多少银子?要知道宁采臣可不会对他手软的。 “你说你是神仙?”耶律敏儿突然不发愁了。 “是啊!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现在我就泄露些天机……” “停!本郡主不需要知道什么天机?”耶律敏儿笑了,似乎又有了男人们在她面前显摆的时光。 宁采臣:“那你想要什么?” 耶律敏儿:“本郡主只想你带我出去。” 宁采臣看了看外面,故意说:“这么大的雨!” 耶律敏儿:“这与雨无关。是我根本出不去。” 宁采臣:“出不去?” 耶律敏儿:“你不要装了。其实我早该想的到,像你这样的奇人又怎么会发现不了。你也知道这是一座阵法了吧!” “郡主!”手下人很着急。郡主怎么什么都说了? 耶律敏儿却突然表现得很理智。“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吗?他不是个凡人。这一切人家早就看出来了,人家只是有心陪咱们玩罢了。” 啪啪。 “果然不愧是皇女!看来你并不像你表现的那样。”宁采臣轻轻拍了拍手。 耶律敏儿用纤纤玉指撩了撩头发,说:“人家在上京代父王人情理往,累都累死了。本想轻松一下,想不到大人竟然不是个凡人,一点儿都不好玩。” 宁采臣:“那你想怎么样呢?”她都挑明了,宁采臣自然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 他也是糊涂了,那么大神通的人,想找自己是不费吹灰之力,根本没有必要在这儿等下去。 第493章、麻烦 耶律敏儿说:“不用再试探了。本郡主呆在这儿一直不离去,受你敲诈勒索,你也应当知道,再试探也没什么意思。” 耶律敏儿只是一个历史没有记载的小人物,但是她的父亲,却是后来的北辽第一任皇帝,单单这这身份。耶律敏儿在京中便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其中承上启下的作用,绝对少不了。 她之所以没有受到历史的重视,估计也就是世俗对女子的不重视。别忘了,就是历史上顶有名的貂禅,至今不也没有人知道姓甚名谁吗? 其实换一个角度来看,更容易了解。 间谍。 从古至今,这些做秘密工作的,有几个留名留姓的。他们无不是表面带着一个身份做事。 这样一想,也没什么好不理解的。宁采臣:“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耶律敏儿皱了皱眉:“什么条件?太难的我可做不到。”她是很担心宁采臣提出要战马,又或是要土地的要求。她知道这是宋人最想要的了。 宁采臣说:“这个条件很简单,就是与辽皇见上一面,这可是我的工作,你都不会不答应帮忙吧?要知道,见不了皇帝陛下,我的出使就完成不了。那我也就得继续呆下去。” 这个条件? 这也太容易了!这就是宋人的条件吗? “好!”耶律敏儿唯恐怕宁采臣反悔了似的。 答应了就做,宁采臣一把伞,林冲、鲁智深各一把,这是陪他出去的人。 这是哪儿来的雨伞,为什么我没看到? 与宁采臣他们一起住的也不短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有雨伞。 不过比起这个来……“就你们三个,是不是太少了?” 宁采臣笑了笑,并没有出声,直接走了出去。 见宁采臣没有出声。耶律敏儿也没有闲着,立即取出他们做好的雨披。 那是用枯草扎成的,没有带雨伞,前几天他们便做好了雨披。只等宁采臣他们离开,便立即披上,借乱逃走。 只是等啊等啊!一直都没有等到好机会。 走在雨中,什么都看不到,天黑压压的,地也是黑的,没有太阳。到处都是水,这就是一个水的世界。 对阵法不熟悉,但是并不阻止宁采臣知道阵法在哪儿。浩然正气与法力的激荡,很轻易便在水帘中显现出来。 “在下宋国使节宁采臣,不知是何方高人在此布下大阵?”先礼后兵,对着大阵,宁采臣说道。 这是一座由活人主持的大阵,对方一开口说话。宁采臣便知道。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天,他是不是一直在阵心主持大阵,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秋冬的雨水可不比其他季节。是真的可以冷死人的。 这雨水只是溅到人身上,便是无穷的寒意,透入骨子里。 “本座只是布阵,具体事宜……”他不再出声,显然是回报去了。 不大会儿功夫,他又说:“公子说了,他布这个阵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他的娘子罢了。” “娘子?” “不错!敏郡主本是公子的娘子,只是她却食言而肥,竟然不与公子完婚。” 原来是追老婆啊!原来是这种事儿。宁采臣一点儿也不气。这有什么?有这样的冤大头在。越多越好。 听到这,耶律敏儿却火了:“萧不干原来是你!” 这些天,耶律敏儿是吃不好睡不好。你想啊!她是什么身份?表面是质女,其实是间谍。 这地下工作者,便像担惊受怕的兔子一样,一有风吹草动。就怕个半天,唯恐有人识破了自己的行藏,是来捉自己的。 没有人会认为自己便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没有任何人可以抓到自己的把柄。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会认为自己永远没有失的,那是自大狂,而绝对不是任何的智者。 自己这么怕,这么惊。可是,可是那个混蛋竟然找供奉对付自己,太过份了。 “给我破了这个破阵!”耶律敏儿大吼道。 “敏儿,是敏儿!”喜不自胜的声音从阵中传来,只不过这声音很中厚,不太像是年轻人,反倒像是个中年人。 莫非是早熟?老的早? 透过层层阵法屏蔽,可以看到阵中的人。那是一处山洞。以山洞为阵心,难怪他们不怕风吹雨打,地上坐着一个巫师模样的人,旁边竟然真是一个中年,没有三十,也有二十**,当然草原风吹雨淋,人老点,也是有可能。 可惜浩然正气虽然克制万法,但是大自然中正常的雨水,它却是无能为力。 这么大的雨水,想看清一点儿长相都看不到。只勉强看到他的咬牙切齿。显然是气得狠了。 气得这么狠,还能发出这么甜言蜜语的声音,也是个表里不一的家伙。 “敏儿,我真的好爱你啊!我离不开你,做梦也想你……” 噫- 宁采臣看不下去了都。一边说着爱,一边拼命撕咬着空气。这样的爱,是爱“死”你吧! 那个巫师投过来的目光,宁采臣借此收回了浩然正气,不再看了。 “法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巫师的一举一动,萧不干都极为观注,看到巫师有了异样,立即问道。 巫师看了看宁采臣的方向。“刚才那个方向有人在看我们。” “什么?他们也有法师?”巫师的强大,萧不干是见识过的,这也是他有勇气这么干的原因,然而他却也同时没有惹怒一个巫师的勇气。 “不,他不太像是法师,大概是宋人的道士吧?” “道士?那不还是法师?”萧不干差点吓哭了,怎么怕什么来什么。 “哼!你怕什么?你忘了本法师可以轻易役使诸天神佛了?”巫师不屑道。 “对对!”记起上次巫师召来的金甲神人,轻轻一击,便把一处小山夷为平地,他立时便有信心多了。 里面发生的事,耶律敏儿看不到,但是萧不干的甜言蜜语即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喂,你能不能让他闭嘴?” “你是在说我?” “不是你是哪个,你不是答应过的吗?”耶律敏儿理直气壮。 “对不起!这种家事,清官难断家务案,我可不参与。” 耶律敏儿上下打量着宁采臣,似乎是要看清宁采臣这个人,又似乎是用这种方法表现她的鄙视。 然而这一切都是没用的,也许她这番打量可以击败一个宅男,但是宁采臣可不是这时代读书读傻了的宅男。 “真是看不出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说话不算数……”讥讽、嘲笑,极尽她所能。 宁采臣是夷然不动。 哼!这算什么。在一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我什么讥嘲没受过?又不是傻的,大劫来了,又是榜上有名,还结因果?那上一世的洪荒封神小说不是白看了? 看宁采臣不为之所动,耶律敏儿是再度认知宁采臣的难缠了。上前小声说:“你要是不帮忙……你不会以为你用本郡主熬汤水,本郡主不知道吧?” “嘶-你竟然知道?这都喝的下?佩服,佩服!”宁采臣是真心的。自己的洗澡水自己喝,不愧是地下工作者。 “你,你这是什么表情?”耶律敏儿不能理解。震惊、惭愧,但是她就是没有想到佩服。 这还是(这个时代的)人?不能吧? “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这有什么?你身上穿的还是我的衣服呢?” 代差?绝对是时代产生的代差。 要知道华夏一直以来,是以服饰之美,食物之精,而称道于世。 这个时代,那可是端出粗茶淡饭给客人,都是于心不忍,惭愧不已,更不用说什么洗澡水了。 宁采臣只顾着佩服,显然是忘了这点。 不过话又说过来,这小夫妻吵架,他一个外人有什么必要参与进来。 “你!好!”耶律敏儿哪儿见过这样,这与她的常识实在是差太远了。 不过,她突然却笑了,这笑容是这么的阴险。 对,就是阴险,看得人寒毛都树了起来。 笑过之后,耶律敏儿立即变成了一张悲痛欲绝的脸。这一下,宁采臣也是警钟长鸣了。 “不干!”耶律敏儿悲痛欲绝的声音。 怎么不叫“湿”?这名字…… 耶律敏儿:“不是我逃婚,实在是我有说不出的苦衷?” 她演得是那样的真实,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萧不干也顾不上咬牙切齿,立即问道:“苦衷,发生了什么事?” 她哭了,真的哭了,呜呜,雨水下…… 是分不出是真哭假哭的,到处都是水,谁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只是这声音绝对有味道,是真正的泣不成声。 “我,我已经不再是完璧之身了。” “什么?怎么可能?是谁破了你的身子。”扭曲的面孔,现在的萧不干不是爱“死”了,而是恨死了。 “是,是他!”纤纤玉手一指,没有指向旁人,指向的只有一个,宁采臣。 果然是这样。宁采臣如此想。 好老套啊! 不过老套,却是实用。 现在麻烦了。 第494章、杀人 “你,该死!”萧不干一听,二话不说,立即便要冲出来。 还是巫师拦下了他。 “你放开我,让我挑明了说。想我堂堂贵人,竟然,竟然……” 萧姓于契丹也是大族,据《续资治通鉴》记载,有辽一朝“姓氏止分为二,耶律与萧而已。”可见契丹各族中萧姓群体的规模是相当可观的。 不过也正是如此,他才更加愤怒。谁让这姓萧的不是皇族。 可是在他看来,能配上耶律敏儿的也只有他们姓萧的,换句话说就是他自己。然而,现在…… “公子莫急,无须出去,待我施法,便可见面。”巫师很谨慎,知道对方有人懂法术,他才不会出阵。哪怕再生气也不出去。 “我要面对面交谈。”能不出去,还是不错的。外面毕竟下着雨,淋湿总是不舒服的。但是这种事能退缩吗? 没奈何,只得穿了斗笠陪他出去。只是巫师却手持人骨巫杖,小心戒备。 “你说你对得起我吗?你姓耶律,我姓萧,你却让外人夺了身子……”气愤难平,气愤难平。 耶律的夺了皇位也就算了,可是竟然连身子也都失了。 耶律敏儿只是哭,并不出声。 这样萧不干更是生气。“是谁?夺了你身子的混蛋是哪一个?” 先前离的远,他又没有法力,自然看不清耶律敏儿指的是何人。 真是没用!害得本郡主还得再指一次。 耶律敏儿的心声没人听到,只见她低着头,又指了宁采臣一次。 “是你吗?就是你!”萧不干是火山爆发。 该死的小白脸! 一看样貌,他便信了个十成十。作为游牧民族,这肤色自然是不能比的。嫉恨、愤怒……都不足以形容。 剧情是老的,不过宁采臣可没有背黑锅的心思。“你是白痴吗?在下乃是大宋使节,不久前才来到辽国出使,到了这便困在了这儿。” 宁采臣这是毫不留情戳耶律敏儿的谎言了。耶律敏儿愣住了。 因为从小到大,无论她做什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不配合她。特别是她长得越来越是huā容月貌后,就是她说huā是臭的,屎是香的,都有人应和。可偏偏这个宋人竟然戳破了她。 啊!怎么忘了这个宋人不同了。 补救!赶快想办法补救! 巫师阻了他一下。宁采臣又骂了他一句,他也开始冷静下来。 是啊!他们是我亲眼看着进去的,又怎么会发生什么事? 看到萧不干渐渐没了怒容,耶律敏儿立即急了。 拼了,豁出去了,就是丢脸也要说了。只要你离开那个供奉身边,本郡主立即便令人把你抓起来。胆敢围困本郡主。本郡主看你是皮太痒! 正当耶律敏儿准备说出这两天的“〖真〗实情况”。“这些天我们住在一起,他们人多……” “公子,她是处女。” 一句话,什么都演不下去了。 从一出来,巫师便在观察耶律敏儿。辨识处女,这点儿本事他还是有的。 “法师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你看她眉梢紧密,双目娇而不荡,双腿紧闭。绝对是未**的处子。” 本来萧不干便有些相信她没有失身,现在再得到巫师的证实,立即便乐开了huā。 但是耶律敏儿是那么好摆脱的吗?一计不成。便立即说道:“本郡主没失身又怎么样?说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本郡主喜欢的是……” 跑到宁采臣身边,挎住宁采臣的胳膊:“就是这样,脸白白的,文质彬彬!” 现在的宁采臣,就是壮汉也抓不住他,但是耶律敏儿却说出了关键的一句:“你不想见陛下了吗?” 宁采臣:“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耶律敏儿小声说:“我怎么不算话了。咱们是约定好了,我出去。帮你见陛下。我出去了吗?再说我又不是君子,我只是个小女子。” 见宁采臣不开心,她又怕宁采臣捣乱,宋朝的书生虽然呆呆傻傻的,但是他们的脾气也很犟。牛脾气上来,损人不利己。也干得出来,所以她立即又道:“你放心好了,只要引他过来,我的手下立即会抓住他。你这个贪财鬼,送给本郡主,本郡主也不要。” 这是没法和她说理了,宁采臣只能挡住。为了见辽帝。 耶律敏儿对萧不干说的话,虽然没有像失了身,那么令他心痛,但却更加让他挂不住。 失了身,那是天灾人祸。可一旦喜欢上别人…… “法师,帮我杀了他!”萧不干那还算不错的脸,由此而狰狞。 巫师传言说:“公子,家主令我来,只是困住她,可没说杀人。” 萧不干:“不杀人怎么得到她。得不到她怎么进行家主的计划,你也是知道现在大辽是什么情况。” 萧姓,在此时充当的是大辽改革者的角色。 史载,天庆五年,天祚帝兵败于金,退守长春。御营副都统耶律章奴谋废天祚帝,遣使拥立他为帝。并派耶律淳的妻弟萧敌里去南京通知他。耶律淳却坚决拒绝,并斩杀萧敌里,亲自将阴谋报告天祚帝,平服了政变,被晋封为秦晋国王。 历史果然不是那么准确,萧氏分明这么早便有了动作,然而历史只在发动那一刻,记了寥寥数笔。 巫师显然让他说服了。他们这类修炼者,本就是与所在国运一体,借国运修炼,国灭道消。 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出手的原因,死道友不死贫道,更何况不过是个宋人。 从雨披下,巫师伸出了右手。那是一个惨白色的骷髅头,黑洞洞两只眼指向了宁采臣。 耶律敏儿怕了,她与宁采臣一起,乍一看,还以为是指向自己,立即松开,退开几步。这才看到骷髅头没有动,才知道是指向宁采臣的。 虽然不是指向自己,但是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抓人和杀人是不同的。“萧不干,你想干什么?” 萧不干狞笑道:“你不是喜欢他吗?我倒要看看等他变成一堆白骨后,你还会不会喜欢一堆白骨。” 第495章、大人物 耶律敏儿:“你疯了!他可是大宋使节。” 萧不干:“那又怎么样?他活着自然是大宋使节,一旦死了,让宋国皇帝再派一个似的。” 这一下耶律敏儿急了:“萧不干,我与你说实话。我不爱他,真的!” 萧不干一下子满脸痛苦。“想不到为了他,你竟然会这样说。那他更要死了!法师,杀了他!我倒要看看宋人有多厉害,女人可以勾男人的心,男人也能勾女子的心!” 耶律敏儿花容失色:“萧不干,你大胆!你这是要成为国家罪人的!” 大辽目前是个什么局势,不是没有聪明人的。耶律敏儿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她也觉得不应与宋国交恶。 可是在一些人眼中,为了大局,一些牺牲是必不可少的。而宁采臣显然就属于他们心目中,可以牺牲的小人物。 巫师念念有词,一道黑光从骷髅头中激射而出,直奔宁采臣而去。速度之快,就连救援都来不及。 “不!”耶律敏儿突然大叫一声,双目发热,热流方出便变了冷,顺着脸部流下,落入口中,竟是咸的。 为什么会哭。她也不知道,她只是不想,然后便哭了出来。 黑光冲向宁采臣的身体,却并没有没入,或者说还没有没入便消散了。 萧不干不笑了:“法师,这是怎么回事?” 巫师黑着脸,他知道刚才他放出的恶鬼不仅没有伤人,反而轮回去了。“你是什么人?” “我?大宋皇帝陛下派出的正使。” 宁采臣心想:真是白痴啊!用阴鬼杀阴神,亏你想的出。要这么就死了,这天下早没城隍了。不过呢,我也没有告诉你的必要吧! 看宁采臣轻松的样子,巫师怒了。“好!就不信本法师逼不出你的底来。” 看到了,真的看到了…… 双手双脚,不断抬起、摆下。哼哼唧唧,念着不知名的咒语。原来不是骗人的,还真是施法的步骤。 “乌唧它卡,尼巴吐。灭扎达……”巫师双手扬来,有股不详之力从骷髅法杖中溢出。 浩然正气。 手持骷髅法杖,这本身便是阴法一类的法术。这学法术想对阴神起作用,那可难了。就是修炼两千多年的白素贞,想赶走黑白无常,也只能使三昧真火,以阳克阴。 用今天的话说。阴神之位对阴法的抗性那是杠杠的。 不过宁采臣不敢大意,还是放出了浩然正气。 浩然正气一出,巫师便有感应。“浩然正气!” 又惊又急。可是施出的法,又哪儿是那么容易收得回的。 仅仅是慢了一步,便为浩然正气返本还源于天地之间。 卟- 巫师当时便口喷鲜血。 见自己的靠山突然吐了血,刚刚走出两步,本要到耶律敏儿身边的萧不干立即退了回来。“法师,你怎么了?” 巫师张开手。挡下萧不干,不用人扶,只是盯着宁采臣。“你竟然有浩然正气。” 能说话。也就证明不严重。那口血不过是心急运差了气罢了。 萧不干见巫师自然是很高兴。“法师,刚才是怎么了?什么是浩然正气?” 巫师:“这很难描述清楚。如果大致去说的话,首先它是充满在天地之间,一种十分浩大、十分刚强的气。其次,这种气是用正义和道德日积月累形成的,反之,如果没有正义和道德存储其中,它也就消退无力了。这种气,是凝聚了正义和道德从人的自身中产生出来的,是不能靠伪善或是挂上正义和道德的招牌而获取的。” 停了一下。他又说:“这种气,我只听说只有书生在读书破百卷之后,才能取得。” “什么?读书还有这好处?” 他看了萧不干一眼:“我也只是听说。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这不过是儒生吹牛,是大话,想不到。世间竟然真的有浩然正气?” 唉!过于强调人文了。怪不得没人拥有浩然正气。正义与道德? 不过,不是我有《黄庭内景经》,恐怕也是会这样想吧! 巫师又说:“浩然之气,就是刚正之气,就是人间正气,是大义大德造就一身正气。此气在,任何术法都不见其效。” 嗯,这能力倒是说对了。天地人三道,各道不同,互生互克,正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 没有一两种手段,又岂有并列的可能? 能力是对的,只是理解上有误差。 这样的解释,却让萧不干急了。“这怎么会?这怎么可能?那怎么办?” 耶律敏儿……早不哭了。 不过她却觉得老天爷是在开玩笑。这么贪财,这么卑鄙无耻,落井下石,一个人。竟然拥有大义大德? 疯了,一定是疯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肯定是哪儿出错了,对,一定是。 耶律敏儿是实在无法相信宁采臣是一个大义大德之人。可是供奉巫师的话…… 矛盾不安,使得她什么都做不了。满脑子全是宁采臣的画面,一边是贪财的卑鄙无耻,一边是大义大德的圣人夫子…… 别说她了,就是巫师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个人。 难怪能看破我的阵法。 “哼!遇到浩然正气,别人也许舀你没有办法,但是本座在此,也是你的劫数!”巫师很有自信,他还有底牌,而这个底牌足以助他翻身。 宁采臣:“咱们需要拼下去吗?” “什么?” 宁采臣:“我是说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有必要这么拼死拼活吗?” 辽人巫师一下子蒙了。这简直就像两军对阵,都举起兵器了,冲锋起来,但是却突然有人叫停了。 因为冲锋时叫停,有人停不住脚,当场便摔了个狗啃泥。辽人巫师就是这个感觉。 巫师:“你在开本座的玩笑?” “不。”宁采臣摇下头,“其实我等不过是受了池鱼之灾。这件事从里到外都与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是使节罢了。” “你,你怎么可以不讲信用!”耶律敏儿松了口气。心想:这才是我认识的宁采臣。什么大义大德?那是他?这才是他。有困难就躲,有便宜就占。 宁采臣:“郡主,不是我不讲信用。你可没说要与法师做对。想我一介书生,吟诗做对还行。真要斗法,我又哪儿是对手。” 耶律敏儿笑了,说:“你有浩然正气,怕他干什么?上,他不是你的对手。” 说到浩然正气,耶律敏儿都有点儿不好意思。 为什么会不好意思,又不是我。不过看那些老夫子们一本正经讲述汉学……如果他们都像他一样就好了! 不知为什么。与读书人形象不符的宁采臣,她反倒觉得很亲近。似乎这样的读书人才叫读书人似的。 呸!他算什摹读书人。一个无赖罢了! 耶律敏儿脸蛋一红,低下头去。 她这一羞怯,萧不干可不满了,大吼道:“你们干什么?在我面前打情骂俏!法师杀了他们!” 宁采臣皱了下眉。好大的杀性! 《黄庭内景经》闪个不停,显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可是有什么事? 大阵一罩,只有这两个混蛋,还会有什么?不想惹事,但是不等于我怕事。 宁采臣皱着眉头:“法师,你真要对我施法?要知道浩然正气之下,任何法术都是无效的。” 辽人巫师看着宁采臣:“你心虚了?” 宁采臣:“什么?” 辽人巫师:“我们这些修炼有成的人,在遇到与自身有关的事,便会心绪不宁,今日便是你身死道消之时!” 他极有自信,一张血口……应该是笑吧,虽然比哭还要难看。 “对!杀了他,杀了他。”萧不干不断叫嚣着。 这一次是真的不能善了了。 辽人巫师突然取出一块人骨,这块人骨与其他人骨不同,白玉一般的色泽,不是凄惨的白色,反而给人一种圆润的感觉。 辽人巫师对着骨头施起法来。 噗通,噗通…… 类似的声音不断响起。这是膝盖跪到水汪中的声音。只见众人一个个都跪了下去,就是巫师身边的萧不干也不例外。只有林冲与鲁智深还在苦苦支撑。 “怎么回事?”宁采臣问道。 林冲:“大人,有一股极强的力量压下来。” 力量?是那骨头吗? 什么样的骨头会有这么大的威压,就是鲁智深与林冲也只是勉力支撑。 随着巫师的大声吟唱,一道黄光从骨头上射出。这时候那个骨头也漂浮到了半空,就是那么练着,处于悬空半失重状态。 不大会儿功夫,天空同样降下一道黄光,照射在骨头上…… 不!与其说是黄光照射到了骨头上,不如说是天与骨头之间架起了一道光制的桥梁。 这座桥梁越来越真实,直到真的显形…… “下界何人召唤本神!”一个极威严的声音突然从上到下通传而至,煌煌神恩,赫赫神威。 辽人巫师当场便跪在了地上,不叩击拜服,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是什么语言。 随着这语言,一个身影渐渐从天上显现。是什么大人物要下凡了吗? 第496章、真实世界 金光开道,壮硕的身影随之显露出来。“下方何人呼唤本神?” 辽人巫师不敢怠慢,立即叩首回道:“下界巫师室里屋拜见尊神,有人欲毁掉尊神的传承,还请尊神执法。” “什么?大胆!”一声怒吼,金甲神人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人一身金甲,盔甲覆面,手持长戈。看上去不像是仙神,反倒像是战士。 他一出现,首先便是无穷的威压,萧不干直接便昏了过去。其他人也是苦苦支撑。 这是巫师秘法,可以召唤守境的兵将下凡。 世人都知道玉帝有十万天兵天将,但是除了这些兵将外,天庭仍然有一些守界的兵将。只是这些兵将在天庭上并不是玉帝的人。 有三教弟子信众,同时也有封神前天庭的兵将。 仙人是不容易死的,就是兵将也是一样。 封神榜只管收神,它可不管人心,听不听玉帝的,封神榜是不管的。 这个下凡的兵将下凡之后,只打量着巫师室里屋。“哼!下界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竟然只是个小小的法师。连个陆上仙君都不是了。” 室里屋面色一囧,那仙君境界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虽然只是地仙巅峰,但是连地仙都极少的时代,又哪来的仙君。 自封神以降,还没有听说谁成了陆上仙君的。 “是,是!” 不过室里屋也不敢反驳,只能是点头称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联系本仙,有何要事禀报?” 事实上,姜大也就是个天人(即人战死封的榜),并没有达到天仙的境界,也就能在没有仙人境界的人面前,能耐两下。 守着跟下界联系的单向传送门。姜大每日也就是打打盹,几乎无事可做,因为自封神之后,几乎就没有飞升的了。 在打盹的时候。被室里屋吵醒,对室里屋有好口气怪了。 本来,如果室里屋用别的什么理由,依着符法律令,他还不会这样生气。 可他是什么?守着飞升境的兵将,生前不过是个凡人,哪儿来的修炼传承。如果真有传承。他也不会每天睡觉了。 世人都以为做了神仙,便是应有尽有,又哪儿知道神仙也是有三六九等的。 室里屋一开口,便得罪了人,却尤未知。 “回上仙,有人欲断……” “就这点事?”还没说完,便让打断了。这个没眼力劲的,真有传承的是你能招呼来的。 “就这点事?” “是。还请上仙定夺!” 冷汗从室里屋的额头上冒了出来,姜大的表情告诉他,上仙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好在姜大没有向他发火,而是转向了宁采臣:“他刚才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吗?” “在下大宋使节宁采臣。”宁采臣抱拳行礼,甚至带着一分亲热。因为姜大是天庭的天兵天将。真想不到那法师搞了半天,竟然搞出个天庭的天兵天将。 姜大上下打量下宁采臣,更是不屑得很。 什么宁采臣,宁二臣的。他一个都不认识,地位决定脑袋。他只知道他是天上的仙,而眼前这个人怎么看,也不是个有修为的人。 这样的人不值得尊敬。虽然他也曾经是个凡人。 “本仙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既然敢打搅本仙休……炼。” 差一点就说漏嘴了。怎么说都是个仙人,如果说休息。那不是破坏了仙家的威严形象。还好转的快。 这该死的下界,灵气怎么又变少了,赶快打完收功,回去好了。大喝一声,他便一戈刺了过来。 乒不是宁采臣,还是林冲出手了。 他们来。本就是保护宁采臣的。一个小小的天兵,其威压根本不足以压垮他们,特别是他们身上早早穿上了神战衣。 “哇师弟,你不能和我抢!”鲁智深慢了一步,再说他的方便铲本来就不是以速度见长,自然更加拼不过林冲的速度了。 “可恶!气死本神了!”身为神,虽然只是个兵,但是好歹是个神。自以为很好解决的一戈,不仅让人挡住了。 更加让他觉得难堪的还是他们的态度。 一点儿都不怕不说,反而争了起来。这自然让他气得哇哇大叫。 这是与神交手! 耶律敏儿艰难地吞咽下口水,姜大收回他的威严,全部灌注到林冲与鲁智深二人身上,这也让耶律敏儿拥有移动的能力。躲向宁采臣身后。 这是下意识的行为。 “你……你的手下竟然敢和神对抗?” 太惊讶,声音也是颤抖的。 “不是我想打,而是不打不行。” 宁采臣也是够郁闷的了。老实说,他是自认为自己与天庭的关系是不错的,不说吕洞宾,就是闻太师,那也是算有交情了。但是却与天兵打了起来,你说这叫什么事? “怎么会?”耶律敏儿不信。 宁采臣:“你看好了。快住手,我识得你们闻太师。” 姜大急急拿不下林冲与鲁智深,又气又急,也不知宁采臣说的什么。“认识闻太师的人多了!” 根本没进脑子,下意识便说了。 宁采臣对着耶律敏儿摊摊手,表示他的无能为力。 耶律敏儿上下认真打量着宁采臣:“你是故意的!” 什么?怎么是故意的了。这就像是你认识京师的公安局局长,可是你对一个地方上的小片警说有用吗? 当然这只是宁采臣想的,他是不会说的。反倒是这样的话题可以说:“怎么样?现在你相信我是神仙了吧!” 耶律敏儿看向宁采臣,全是不可思议。“你现在还有心情想这个?你就不怕输了。” “输?嗯,这是个问题。”其实宁采臣早想过了,输是不可怕的,关键是这机会太难得了。 林冲与鲁智深是有魔星位。但是任何力量都不是说有就有的,这需要引发、熟练与掌握。换句话说,这本就是林冲与鲁智深的机遇,一个变强的机遇。 宁采臣也是有私心的。作为林冲与鲁智深的朋友,他自然是希望他们越强越好。 至于输了怎么办?他还真没想到。 如果是传说的小强。输,是不可怕的,因为输的越惨,就可以变得更强。 然而现在,这是个真实的世界。 第497章、魔 在一个真实的世界,输了并不是变强,而更多的可能是死。 宁采臣正想着,这时打斗的双方却是起了变化。 天兵姜大在迟迟灭杀不了林冲与鲁智深后,已经再也忍不住了,弃戈不用,一掌指出,天地为之动容。 这是修真的混元掌,姜大虽然擅于用戈,但是用戈的修真功法没有,所以他威力最大的杀手锏,反而不是戈。 一掌拍出,林冲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萎顿在地上。 然而姜大这一掌,却不是针对林冲的,而是针对嘴碎的鲁智深的。比起一直与他对战的林冲,嘴碎又没出什么力的鲁智深更遭人恨。 速度快的林冲先中了招,却并没有让姜大停下。避无可避,鲁智深一掌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气流激荡,这股掌劲,异常雄厚,鲁智深面色一变,立即丢掉方便铲,双掌对敌,双脚连连后退,借此卸掉力道。 这一退,便是十丈。鲁智深全身肌肉绷起,怒吼一声,嘴角已经渗出了血丝。 只是此时,姜大也不好受。 世人都知道,道家的修炼是极重视悟性的,悟性高,福缘深厚,才能有所成就。 然而姜大无论是上一世,还是铸就了神躯,没有悟性,就是没有悟性。混元掌也许杀个凡人不成问题,但是林冲与鲁智深都不是普通凡人。 他是打到了林冲与鲁智深,但是同时林冲与鲁智深身上的本命魔气也冲击到了他身上。 一个还好说。你是封魔榜上人,我也是封神榜,大家半斤八两,抵消了。 但是他却是太过急功近利,打伤了林冲不说,还与鲁智深对了掌。 有没有传承,还一过招,他便知道了。 魔气入体。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他是不愿意让旁人看到自己的糗态的,强行的压住涌上喉头的鲜血,给咽了回去。 狠狠的瞪了宁采臣众人一眼。然后直接飞回了天上。 太丢人了!对付两个凡间之人,竟然就受了伤。不行,这过节非要讨回来不可。 只是他不声不响去了,看在室里屋眼中,那就是临阵脱逃。然而更加难堪的是,你是天仙,逃就逃了。甚至直接逃回了天上。可我只是个小人物,你得了,我怎么办? 想到这,室里屋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滚滚流下。一张老脸上全是后怕。 那可是仙,怎么就输了呢? 发傻的室里屋还没有注意到宁采臣他们根本就顾不上他了。 “林教头,伤的怎么样?”宁采臣立即扶起了林冲。 “没事。”林冲口吐鲜血,气势一下子降了下来。“大人。快看看师兄怎么样了?” 鲁智深比林冲强上许多,正一步步走回来。不过仔细看他的脚步,也是抖个不停。显然这么站着,对他也是一个负担。能走过来已是费了极大的力。 “快,我扶你们进去。” 使节团是有大夫的,现在他们的样子,实在是不能让人放心。 对于跪在地上的巫师,是再也没有多看一眼。 耶律敏儿看看巫师,又看看宁采臣。 照她的意思,这巫师是要抓起来的。 可是没有牙的老虎,也还是老虎,也许宁采臣是除了巫师召来的天兵。其他的法术,一个都制不住他,都会为他的浩然正气所消散,但是她不行啊!就是一个小法术,也不是她可么抵挡的。 看了看自己的随身侍卫,又看到远去的宁采臣。恨恨地跺跺脚。便追了上去。 进了厢房,鲁智深与林冲自有人照顾。大夫立即上前察看伤势。 人就是人,即使有魔星位也难以对抗天兵,这是今天得到的最直观的看法。 以往宁采臣一直以为天兵天将就是天庭的炮灰,根本就是不入流的存在。然而今天才知道就是这不入流的炮灰,也不是凡人可以轻松对抗的。 好在大夫在检查之后,说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气虚罢了。 “爸爸,发生了什么事?”妙善问的,也是其他人想知道的。 “外面有一个巫师……”林冲不是主要目标,受的伤也不重,把血吐出来,反倒是好了。 鲁智深就严重一些,超出极限的使力,使得他的肌肉受到了拉伤。 没有修真的法诀,他们是图有魔力,却不会使用。 不过也幸好他不会使用,只用身体的蛮力,而没有使用魔力。否则那就是魔力与神力的较量了。 魔力可以侵袭神体,同样,神力可以侵袭魔体。因为他们本身便是作为阴阳两面的存在。到那时,就不是凡间的医生可以治愈的了。 在林冲和鲁智深看来,那个天兵是巫师召下来的,所以一切的缘由都在巫师身上,与他人无关。 就是打伤他们的天兵,他们也不怨。听令行事,本就是军人的天职。 妙善却觉得不对,至少是与她记忆中的不一样。“职责不外乎人情,以爸爸与他们的关系,他们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才对。” 宁采臣尴尬了,他有什么关系,不外乎打肿脸充胖子。虽然与吕洞两、闻仲的关系还好,但这是双方的。“天庭这么的的天兵天将。他们在还好,不在,我说了他也不会听。” “嗯,确实如此。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受符命临凡,确实可以留手,也可以不留手。”妙善点点头,诉说天庭的人文情理。不外乎与人间相似,曲分不大。 耶律敏儿突然开口说:“你真的是神仙?” 很难相信,但是天兵都打跑了,又让她不得不信。反正在她的人生常识教育中,能打败神的,只有神。 妙善骄傲道:“那是当然,爸爸可是有神职。” “那你知道未来之事吗?”人最渴望的除了长生,便是未来会发生什么。耶律敏儿也不例外。 妙善:“未来为命运长河掌控,漫天神佛,又有几人知晓将来之事。”她突然伤感起来,黯然无神,仿佛哀大莫过于心死。 宁采臣却说:“你想知道什么?” 放得开了,又有什么说不得。上了榜了,反倒是不怕了。就是遇上圣人,也最多上榜,又不是身死道消。又有什么好怕的?再差,又能差到什么地方去? 宁采臣笑了,笑得很自然,仿佛真是大彻大悟的得道高人一般。 问什么? 耶律敏儿早知道,也早就想知道。“大辽,我今后大辽会怎么样?” 果然问了。这个问的好,如果问其他,比如一个小人物姓甚名谁,卜卦者常算的东东,宁采臣还真不好回答。 这个吗? 宁采臣:“你为什么不问自己的如意郎君?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耶律敏儿突然脸红了,不敢看人。“大辽昌盛,我的如意郎君就不会变!” 声音很小,但是宁采臣却听得一清二楚。“果然好儿女!国好,自家才好!好!为你这开阔的胸怀,我便为你算上一番。” 不是宁采臣矫情,而是这算命,得到的太简单,人们反而不信。只有声势做足了,才能骗倒……哦,取信于人。 宁采臣正为他的预言做起架式时,所有人都忘了一件事:回到天上的姜大。 回到天上,姜大便立即弥补消耗的灵气,同时逼出体内的魔力。 天庭上的边军可不是一个两个。即使是再不待见的地方,也有一个小队,差不多一个伍长,五个天兵。怎么说他们本就是军队。 “姜大,你怎么了?”穿着伍长盔甲的姜泗正与自己小队的人打赌,说姜大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们太无聊了,睡觉哪有打赌有意思。 打赌时,他们还是很羡慕姜大的。虽然让下界的人挥来喝去的,有点儿那么丢人,但是那也要分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守着这么个没有人飞升的升界门,就是机器也会无聊,更何况他们还不是机器,而是有感情的人。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姜大竟然会这样回来。 姜大张开眼,看了一眼自己伍长:“魔。” 一股黑气从他头上升起,这黑气一与灵气接触,就像是硫磺似的,腐蚀了好一块灵气,并最终中和,只留下淡淡的臭味。 什么?魔力! 姜泗大吃一惊,立即盘膝坐下,助他逼出魔力。 他们不仅是队伍,更是同族人。 “战场父子兵。”这可不是一句虚言,而是确实的。 姜大他们的那个时代,参军当兵都是同村同县,只要是同姓,便难跑五服。 伍长的功法比小兵要好上不少。姜泗一出手,便见腾腾魔力升起,很快消散一净。 “多谢伍长相助,否则我就要回封神榜中了。”姜大抱拳感谢。 虽然回去不是死,只是重塑神体。但是没人喜欢回去。那里面一片混沌,没有光亮,也没有时间。不是灵魂状,只会让人疯了。 姜泗:“本是一家人,无须客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身染魔力上来。” “你小子该不会跑去魔界了吧?” “对对,一定是。他是睡太多了,迷了路。哈哈……”战友们哈哈大笑起来。 “不,我是遇到了魔了。” 第498章、变强 --记住哦! 战友们的哄笑声中,姜大涨红了一张脸,说:“不,我是遇到了魔。--/--/” “魔”一出,所有的人都不笑,沉寂成了主流。就是姜泗,由于帮他逼出体内的魔气有所准备,但是却也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是魔。 “真的是魔?就在下界?” 姜大点了点头,把他在下界与宁采臣见面,又与两个凡人(林冲、鲁智深)交手的事说了。 没有夸大,也没有贬低,特别是林冲鲁智深二人的战斗力。 “等一下!”本来对魔也非常关注的姜泗,却突然把目标转向了另一个人,宁采臣身上。“你说他们有人拥有浩然正气?” “是的,怎么了?”姜大不明白,这有浩然正气有什么不对吗?以前又不是没人拥有过。 姜泗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们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是失踪吗?” “伍长,你要说了吗?”所有人都很激动。 实在是太无聊。像他们这样的天兵,进了封神榜便会授予一套战斗方式。无须学习,直接就会。 虽然看上去是自己生前的战斗能力,用刀的还用刀,用枪的还用枪,但是其威力可比他们是人时大的多了。 但是有力便有憋,瞬间拥有强大的战斗能力,同时也就失去了修炼的能力。除非他们可以获得封神榜给予的更高的法门,他们才可以修炼,步入更强的行列,比如兵变成伍长。 而这些都是需要传承的,否则你一个人瞎练,永远也不会进步。就像姜大的混元掌,便是他从下界弄的法门。威力还可以却不足以让封神榜定为他为伍长。 他们这些人都是一样,没有传承独立修炼,最多也就是变成个精锐士兵。修炼和不修炼差不多。又是这么个枯燥的工作,除了睡觉之外,他们比任何人都需要有乐子。 前不久,大概是七百……咦?是七百年前。还是八百年前? 记不清了。时间对他们没有任何意义,也就懒得再记了。 算了,反正也就是几百年前。一直和他们一样睡得昏天黑地的伍长,突然,变得神秘起来了,每隔一段时间,便消失一阵子。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问了也不说。 现在他终于要说了! 姜泗肯定的点点头。 众天兵一喜,立即安静地排排做,就像是孩子们突然听说大人要讲故事了,一样听话,一样安静。 仰着一张张脸,仰望着姜泗,目光中全是好奇与激动。刺得人脸发疼。 这目光,姜泗当然受不了。“你们在干什么?” “伍长。你不要管我们,说你的好了。” 众愿难违。俗语有云:当兵三年,母猪赛貂禅。他们这些无聊的时间可远不只三年。 姜泗无奈。只能无视他们的目光说:“其实我不是去了别的地方,而是加入了古仙联盟。” “什么?古仙联盟!” 这可是惊住他们了。 是人的地方便有江湖,便有论资排辈。 如果以封神之战为分界线的话,封神之前成仙得道的便是古仙。同样也有一个以紫宵宫讲道的分界线,比如燃灯,便是上古佛。 “伍长,真是恭喜你了。”一听说自家伍长加入了古仙联盟,立即纷纷祝贺。 这古仙不仅实力强大,更加拥有比封神榜强大的仙法。是整个天庭的绝对中坚力量。 他们这些小兵知道古仙,还得益于佛经东传。那猴子闹腾,引来了古仙中的王灵官,他们这才知道同样是神仙,人家都能甩自己几条街去。 姜泗:“哪是什么加入。其实我只是帮人家看看门,打打杂。不过是做的力士一样的工作。” 众兵丁:“那也好啊!有点事做,总比无所事事的强。不仅能见多识广。若是能遇上古仙高兴,随便赏赐一些,便发达了。” 除了他们说的这些,就这工作本身,他们也是极为羡慕的。 蘀古仙办差,到哪儿都是胸一挺。“奉某某某律令……”哪一个不是拽得个二五八万的。这神气劲……做梦都想。 姜泗说:“没错,我就是在那儿当差偶然听到的。” “什么?” 好激动,好兴奋!马上就要知道大秘密了。 巴巴的眼球,连眨都不眨一下,死盯着不放松。 姜泗却突然严肃道:“今天我要说的,只能入你们的耳,你们绝对不能说出去!” “放心好了,伍长,咱们是绝不会说的!”每一个都拍胸脯保证。 “就是。就咱这破地方,连只鸟都没有,我们又说给谁去?” 说的是事实,不过姜泗还是不放心,布上了一层隔音结界。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才说:“这个秘密到底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这不是耍人吗?刚垮下来的脸,却听姜泗又说:“不过我知道这浩然正气身上必然有大秘密。” “为什么?” 姜泗:“很简单。大家伙知道为什么人间很少有人有浩然正气吗?” “为什么?” 姜泗:“我听说,不是人少。而是在那位(比干。不敢说神名,以免察觉)出名后,古仙们便大量抓捕浩然正气拥有者。” 有一个不明白了,问道:“古仙抓他们,这与咱们有什么关系?” 姜泗说:“你真是笨死了。这古仙都渴望得到的秘密,你觉得能小得了吗?” “这倒也是。” 看他认可了,姜泗说:“大家现在并不是真正的仙,大家都知道吧?” 众兵丁说:“知道。” 姜泗说:“那大家就不想成为真正的仙,跳出五行,不再三界。自由自在,不为他人所拘束?” 众兵丁:“当然想了。” 姜泗手往下界一指:“下面,那个浩然正气的拥有者,便是咱们的希望所在。只要咱们抓住了他,咱们便可以向古仙一样强大,甚至比古仙还要强大。因为那是古仙也要渴望的秘密!” 士气让他鼓舞了起来。没有人不想强大,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封神榜下的天兵同样渴望成为真正的天仙。 他们望向下界的目光全是渴望,**裸的。“下界!抓住他!变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记住哦! .rt 第499章、神棍一把 啊嚏! 装神弄鬼,架式摆了半天,却让一个突如其来的喷嚏全破坏了。 是哪个混蛋在念叨我?这种时候怎么能打喷嚏呢? 宁采臣很郁闷。 耶律敏儿却显得极为高兴,见宁采臣出声,立即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 得,这还得演下去。可惜用何种方式还没想好?是烧兽骨,还是卜龟甲,又或是问米呢? 宁采臣想了好多,却一个都不符合他现在的情况。没办法,只能随便说了。 掐指一算……“啊!不好!” “怎么了?”关心则乱,就是耶律敏儿也无法镇定。 好! 看到他这么急切的表情,宁采臣知道他可以演下去了。 宁采臣微眯住眼睛,一副神游四方的模样。“最近辽国便有三场大难。渡得过,国祚延续。渡不过……” 耶律敏儿:“渡不过怎么样?” 宁采臣说:“我只看见了一片血海。” “啊!” 樱桃小口失色张开,一张惊惶失措的表情。 一片血海,这还用再说吗? 耶律敏儿觉得自己已经听懂了。她知道现在根本不是惊惶失措的时候,至少她不能,因为她知道在此时此刻,她必须抗起来。让心情平静一些,她立即追问:“是哪三场大难?” 宁采臣说:“泄漏天机,是要遭天谴的!” 这只是演戏,至少宁采臣上一世便见得多了,却不想耶律敏儿竟然说:“是了,是我太贪心了。” 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会不问了?她怎么能不问了?她要是不问了,我接下来怎么把金人丢出来? “唉!看郡主这么心焦,我就破例一次好了。”立即补救。 却不想耶律敏儿不知道顺竿往上爬,反而说:“我知道这泄漏天机的危险,你还是不要说了。我不想知道了。我,不想让你遇险!”最后一句无疑是最小声。 只是宁采臣是什么耳朵,全都听到了。“不,士为知己者死。郡主这么关心我,我更是非说不可,一定让你有所防范。” 宁采臣也顾不上造成什么误会,他只知道他必须说出来。 他奶妈的。这金人两次王朝,一次比一次幸运。就不信了这王母真是他们的奶妈。这么向着他们,竟然连我想给个捣乱的机会都不给。 耶律敏儿却感动了。不是她容易感动,而是一一人。还是一个女孩子。虽然说是皇帝太后喜欢她,留她在京,不忍她去受苦。但是她是知道的,她就是个质女。 她更是知道这是皇家控制自己军权在握的父王手段,她更是为此变得坚强,并且出色地帮自己父王笼络了一群人。 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是没感情的。最是无情帝王家,她觉得自己就是。 但是现在,她的心热了。 如果一开始。她与宁采臣是从对头开始,通过了解起了涟渏,但那只是本能。更多是生理上的。现在则是心灵上的。 这是一个好人!不。我不能害他! 耶律敏儿刚准备拒绝,她的属下却拦住了她,小声说:“郡主,你快问他呀!” 比起汉民族来,游牧民族更信神。就是出征作战,他们也会请巫师占卜一下。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一个可以与神对抗的人,他们绝对是信的。这要是不问,他们非后悔死不可。 心灵上的弦一触动,耶律敏儿总归是个女人,感性大于理性。“不行。这样会害死他的。” “郡主,咱们可以补偿他。” “补偿,拿什么补?”这类平日里不动感情的人,一旦动起感情来,自然是一发不可收拾。“他这样的人已经世间少有,是死一个少一个。” 得!这宁采臣的经典评价。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宁采臣实在是忍不住了。“补偿给银子就行。” 这装神棍也是很累人的,特别是翻白眼皮,翻久了,眼睛是又酸又涩,连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什么?”心情正激动的耶律敏儿突然冷了下来,因为宁采臣的话。 如果刚才是响开的一百度热水,现在立即降到了八十度。 宁采臣:“我是说补偿给银子就好了。” “银子,银子,你就知道银子!”耶律敏儿很生气。她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在乎一个外人的生命,但是这人不仅不领情,更是完全掉钱眼里去了。 宁采臣心说:这还不是你逼的。我要是说免费,你会信,你会要? 当然,这表面话也是要说的:“郡主,这世间万物都有个等价交换。想知道什么,就要付出什么。一阴一阳,乃世间至理。非是我贪财,而是财可通神。” 宁采臣说了什么,耶律敏儿根本没听进去,她满脑子只是她自己的想法:“你就不怕死吗?” “死?为什么会死?”宁采臣问道。 耶律敏儿说:“我听说算贵人之命,目盲。你算一国之运,不会死吗?” 好容易出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心跳,让自己感动的人,却为了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我的心,我的心好痛! 耶律敏儿一脸痛苦地看着宁采臣,更多的感情都隐藏在痛苦之下,埋藏在心中…… 现在宁采臣若是说“咱们一起走吧!”说不定,她都会答应下来。 因为很浪漫。 可是宁采臣显然没有这心思,他不仅没有注意到这份浪漫,反而故意破坏它。“怎么死?我本就是不死不灭的神了,又怎么可能会因为泄漏天机而死!” 如果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而死,这绝对是很浪漫的事。 但是如果这个男人对女人说,我是不会死的,一切都只是你一厢情愿的瞎想罢了。这同样也是极煞风景的事。 可以说这事当时营造的有多么浪漫,那么戳穿的人便有多遭人恨,而且是两倍。 “那你想要多少银子?”耶律敏儿的声音冷得能冻死人。 现在别说关心了,她是恨不能宁采臣死掉。 宁采臣是不明白她的“爱之切恨之切”的。男人与女人不同,男人是在准备好谈情时,才会注意女人的情愫。不像女人,那情愫是说来就来。一个反应不及,便让恨上了。 再说做神棍中的宁采臣根本就没有精力接收什么爱情信号,他只求不演砸锅便好了。比如现在,按神棍的本子应该这样说:“多少都好,随意。” 又怕他们不重视,还要再加上一句:“想知道越详细,代价越大。” “一百万两,我出一百万两。”耶律敏儿大声说着,心里寻思:这个死要钱的!我怎么又给他钱了,可恶!是了,我不是给他钱,我是为了知道国运,管他拿了银子去死。 “呜呜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金灭辽之战,第一场劫难。” “出河店大捷:女真3700人辽国10万人”这演戏真的很累。看见?看见个鬼!可是他也只好如此。双手虚空弹奏,看上去似乎都有什么为他所拨动似的。 “阿骨打起兵后,经过宁江州战役后,女真兵由2500人增加到3700人。在出河店,辽国集结10万人准备消灭女真兵,当时两军的比例是1比27人。” “阿骨打面对强敌并没有退避,而是决定在敌人还没有完全集结之前,出其不意发起进攻。当时正是隆冬季节,天寒地冻。阿骨打用女真人最相信的萨满教梦卜之说来稳定和鼓舞军心。阿骨打说:‘我刚躺下,就有人摇我的头,如此一连三次,于是我得到了神的暗示,他说我们连夜出兵,必能大获全胜,否则定有灭顶之灾!’听了他的话,士兵士气顿长,三千多铁骑乘风踏雪,直扑出河店。第二天拂晓,赶到出河店近旁的鸭子河北岸,并派精兵猛打正在破坏冰面的辽兵。辽兵没有料到阿骨打军队来得如此之快,措手不及,纷纷溃败。此役女真俘获的辽兵和车马、粮草不可胜数。” 宁采臣语速很快。“天哪!我看到了,看到了金人气运大涨,更加看到了各路女真兵纷纷归来,女真兵力已经超万。” 又喊又叫的,还不能喝茶润润喉咙。因为这戏,还得演下去。 耶律敏儿问道:“这就是我大辽之难吗?”宁采臣演技不错,耶律敏儿当场便信了。也许她内心深处本就是愿意相信的。 “不错,这就是辽国第一难。此一难有关气运消涨,极为关键。” 耶律敏儿:“就没有破解之法吗?” 宁采臣说:“只要辽国可以反败为胜,不仅可以延续国祚,更会夺得金人国运。” “真的?”耶律敏儿有点儿怀疑。 噗这种时候就要付出代价了。 宁采臣的代价是口喷“羊血”。 宁采臣心说:这羊血太腥了,可惜没有蕃茄酱。不过这女人太精了,我下面的说词是说不出口了。 本来按宁采臣的意思连排兵布阵都帮他们摆了。比如那个部署在宋辽边境,一战灭了童贯十五万大军的几千精锐,就是挡不住金人,估计也会让金人流下足够的血了。 可是宁采臣只不过是提了提,让他们重视下,却想不到竟然引起了她的怀疑。如果再动一下宋辽边境的精锐,那才是白辛苦一番。 “你怎么了?”宁采臣一吐血,她果然顾不上再思考宁采臣的话里有没有阴谋,是真的非常担心。 第500章、秘密 有时候这古代人很聪明,玩起阴谋诡计来,就是现代人也没有几个有人家玩的好。 可是,若玩弄眼界上的huā样,古代人就比不了了。这是眼界上的差异,无关智商。 就好比宁采臣耍的这招假吐血,后世人影视媒体早都看惯了。很容易便可以想到假血浆。 用手一捂,然后吐血,这都是最简单的吐血方法,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然而这时代哪儿有人知道吐假血是怎么回事。 别说知道了,就是听也没有听过。 没有蕃茄,假吐血也麻烦不少。毕竟真血是会凝固的,动物的血杀不多久,便会凝固。 宁采臣上一世做过考古帮手,听说有人从西汉的墓葬中考古出蕃茄来。 以前有,现在为什么没有…… 宁采臣正胡思乱想着,耶律敏儿却是吓坏了,急急道:“你怎么样?” 什么金人3700人灭了辽国10万大军的不可思议之处,是再也顾不上了。 宁采臣:“没什么?只是我在观看命运长河时,受到命运长河反噬罢了。” 耶律敏儿:“你不是说你是神仙?” 宁采臣:“是呀!我是个不会死的神仙,但是还是会受伤的。” 这一点,耶律敏儿无法判断。受伤她看到了,但是说到死,死了之后,是仙是鬼。她是看不到,无从判断。 当然若是初见时,宁采臣这么说,她是非要杀宁采臣一次试试的,看看是不是神仙。 耶律敏儿见宁采臣吐血,已经顾不上怀疑,而是说道:“你是说金人是我大辽的大敌?” “是的。”这是宁采臣的目的,而且这也是真话。 “咯咯。”耶律敏儿一下子笑了。 这一下不仅宁采臣糊涂了,就是她的侍卫也糊涂了。“郡主,你笑什么?” “我笑他吐血算了半天。也还是不行。”看看宁采臣都吐血了,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感动?不值? 宁采臣好奇道:“怎么说?” 耶律敏儿:“宁大人恐怕不知我大辽的军事。我大辽骑步军不下二百万,再加上草原附属就是三百万也是有的。” 太可笑了。先别说三千多骑怎么灭了十万。就是真灭了,与大辽也是九牛一毛。根本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又谈何灭国。 “这争的是气运,不是计算人数的。”果然是太幸运的民族,就是说他们造反,会一次杀掉十万军队,也引不起足够的重视,甚至就是变成了现实。也不会让辽帝多重视,就和耶律敏儿说的一样,才十万罢了。 宁采臣突然觉得这女真人似乎便是一些小说故事中的主角一般,运气好的让人发紫。就是造反,也没人重视,等重视了,人家已经强大到灭不了了。 耶律敏儿说:“宁大人,什么气运。我是不懂的,但是单凭这么一件事,这金人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心腹大患。” 看。连她都说服不了,更不用说说服辽皇了。 宁采臣:“郡主不知气运,那就换上个说法,心气。本来这金人是没有勇气与辽为敌的,但是大胜之后。他们便有了勇气。” “有勇气就行了吗?如果有勇气便行,这世上什么人都可以称孤道寡了。”耶律敏儿更是不在意了口气运很神秘,她不懂,却也不会放心,但是“勇气”咯咯。这也有用? 宁采臣:“不错,有勇气,便足以给辽朝更大的伤害,也是第二难,他们把目标打在了黄龙府。” “黄龙府?”耶律敏儿自语。 宁采臣:“黄龙府是辽朝重要的国库之所在,也是辽国的经济命脉。阿骨打在胜利之后。所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占据黄龙府。但是黄龙府外城防御完善,内城守备坚固,若要强攻硬取,一旦辽兵增援就会腹背受敌。经商议,阿骨打采取常胜将军完颜娄室的意见,‘ 围点打援”围住黄龙府,扫清其外围,歼灭救援军队。 黄龙府外围被扫平后,阿骨打率兵直捣黄龙府。当时的黄龙府被围困数月,守将耶律宁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情况下,惶惶不可终日。阿骨打一声令下,金军如潮水般推着各类攻城器械涌至城下,人人奋勇杀敌。辽兵一触即溃,耶律宁见大势已去,弃城而逃。” “真的会这样?”耶律敏儿也不淡定了。 黄龙府是什么样的所在,再没有她这个辽人更清楚了。辽人不擅建设,所以这黄龙府便是他们仅有的造血中心。 没错,就是造血中心。这做强盗可以靠劫掠过日子,但是建国就不行了。一个国家想存在下去,最起码的收支平衡是要做的。 然而一旦没了黄龙府,再想收支平衡,梦中去吧! “陛下没有出兵救援吗?”出了这样的事,耶律敏儿是绝不相信,皇帝是不闻不问的。 宁采臣点了点头:“出兵了。得知黄龙府失守的消息,辽国皇帝率70万大军,几乎倾其全部兵力,企图一举消灭新生的金政权。当时金太祖只有 2万人,两军比例是1比35,这是人类战争史上不可思议的对抗战。” 耶律敏儿一听,放心了。“出兵就好。七十万大军,一人吐一口唾沫也赢了。”就是耶律敏儿那些侍卫也觉得是赢定了。 宁采臣却摇了摇头,说:“阿骨打认为,虽然辽兵数十倍于我,又来势汹汹,但却是乌合之众,庸将怯兵,不足为惧。若是主动出击,成功有望。他为鼓舞军心,在众将士面前仰天大哭,说:‘当初,我领你们起兵,是为了咱们不再受辽欺压,让女真人有个属于自己的国家。不想,天祚帝不肯容我,亲自来征讨。我们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拼以死战,转危为安;另一条是你们抓我一个,献给天祚帝,杀我一族,投降契丹,或许能转祸为福。’将士们听罢无不泣下,决定与辽军决一死战。” 老实说,宁采臣更想说的是那个“狮子与羊”的故事。 一边是战争的天才,而辽天祚帝可以称之为蠢才了。 你说你打仗又不行,还偏偏想指挥军队作战。你那是作战,不是送死? 唉!算了,还在辽国内,再说这些统治者不都这样吗?七十万大军哪,交给谁会放心? 别忘了,南边的宋国相信了,把军队交给赵匡胤,他不是掉头就自己称帝。这才一百多年,哪个敢忘。 “两军交战后,金军将士个个冲锋在前,杀出一条条血路,辽兵如潮水般,退潮又涨潮。正当两军打得正酣时,辽朝内部出现政治纷争,另立政权,辽国皇帝放弃这消灭金军千载良机,回军自救,阿骨打抓住良机,紧追猛打,终于在护步答冈追上辽军,与辽军短兵相接,左右包抄,辽军大败。” 按历史的说法,此役显示出阿骨打超常的胆略和杰出的军事才能,也创造了世界军事史上以少胜多的奇迹。此战之后,曾在北〖中〗国不可一世200多年的大辽国一蹶不振,直至灭亡。 其实这算什么奇迹?与杨广打高句丽不是一样吗? 内乱一起,不得不回军,为高句丽人所乘。好像这历史上也没把高句丽人写得多了不起。 哦,是了。历史是人写的。一个统治了的王朝和没有统治的自然没法比。 反正宁采臣是不觉得这金太祖有多厉害,胆略是有,但是多杰出,不见得。 杨广与辽天祚帝相比,杨广当时手中可是有着一大批的猛人。 “原来是这样!”耶律敏儿信了。因为按宁采臣所说,确实有可能成功。 宁采臣说:“金人很野蛮,他们抓住辽国皇室,建了五王城,极尽凌辱之能力。” 宁采臣哪儿知道,他今天一番话,耶律敏儿传回去之后,使得耶律淳下定了决心斩杀自己妻弟。 反倒是原历史上是什么驱使他杀妻弟的,没人知道了。历史正在改变…… “好!不愧是浩然正气拥有者。”大门外一片金光,雨水落不下来,来的是天兵姜泗他们。 他们没有立即冲进去,便是因为宁采臣这份预言。 观看命运长河有多难,别人不知道,可他们这些天兵却知道。 能够观看命运长河的,那可是准圣们的特权。而宁采臣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准圣。 除了五个天兵之外,还有着室里屋,以及他的弟子们。 什么浩然正气的秘密,他们是不知的,他们只知道宁采臣身边二人受了伤,而他们又有天神支持,这就足够了。 “站住!难道你想硬闯不成?”妙善面色一冷。 她会怕宁采臣,会怕自己父亲,但那是记忆深处的幻影。 同样的,小小天兵竟然敢偷听他们的谈话。她只是觉得他们大胆,不知死活。翻手便可捏死的虫子,也敢放肆。 这些不是心想的,而是习惯了。观音果位也好,地府受难也好,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 别说只是五个天兵了,就是天将来了,她也不拿眼皮夹他们一下。习惯之下,天兵天将都是避着他们走的存在,也敢猖狂? 第501章、打起来 “有何不可!” 室里屋是拽起来了。本来姜大败逃,他可是吓得不轻。 这天神都不是对手,自己却是招惹了这样的对手,那不是死定了。 要不要去道歉? 正在他发愁时,神仙又回来了,不仅回来了,更是多了五个天神。 这一下,他是不用选了,连大阵都不要了,带上自己徒弟打起了马前卒。 这是表现的时候,更是机遇。因为背后站着的是天神。 为了表现,室里屋是不再留手,对着妙善便是杀手。 没办法,妙善觉得他们不知死活,室里屋又何尝觉得妙善不知死活。 “天神临凡,也是你可以阻挡的?”一个幽鬼杀便放了出去。 与此同时,他也对自己弟子很眼色,也是纷纷出手。修为不济,这是无论如何也是比不上天神的,但是这勇于做事的面子,却是可以自己争取的。 出手便是杀招,妙善当场就怒了,她这一怒,便引发业火。 业火虽然强大,但是却是高端火之一,其稀有程度,就是三昧真火也比不上。 毕竟拥有大业力,又没有化魔,可以烧出火来,这样的人,一个也没听说过。 姜泗他们虽然是天上的,但是这眼界是靠传承的,神仙可不会也做个度娘出来,没事让你度娘一下。不是古仙联盟而需要苦力人手,姜泗新加入,不懂得古仙谈事,他是要躲开的。什么浩然正气的秘密是想也别想。 入封神榜前是个凡人,入封神榜后便守着那么个飞升界。他们自然是无缘认识这业火的。 他们都不认识,更不用说室里屋了。 他法术一施,便朝屋里冲去。不为别的,宁采臣才是目标。 “哼!不自量力!”妙善业火一起,一般的佛陀都不敢碰。更不用说一小小巫师了。 刚刚接近妙善,室里屋身上便起了火。 室里屋眉头一皱,像他这修为的人,都是有法力护体的。别的不说。他这身上九幽之气,是他坐在无数坟场huā费三十年炼化而来。 用之护身最是无往不力,就是一般人稍稍靠近,也会立时死去。如果沾上一点儿,更是会化为脓水,灵魂为他所用。 不是为了表现一番,他根本都不会动用。可是现在却是他还没有靠近。自家便惹火烧身了。 这是什么火?他一边扑灭自己身上的火,一边想着。 他又哪里知道,这是业火,最是难缠,只要身有业力,沾上了,便灭不了。 这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又怎么会没有业力。 室里屋之所以这么轻松,完全是因为他的功法,而不是他没有业力。 室里屋是个玩鬼的鬼宗。一身功法全都与鬼有关。这鬼虽为他所控,却也是独立个体,现在这火烧的便是他随身鬼的业力。 谁的业力谁承担。 世人都言杀人的刀是无罪的。但是于天地而言,有业力就是有业力,天道才不管你是什么。 正因为现在烧的是鬼,不是他,所以他才这么轻松。 但是他很快发现这火不是那么好灭的,不仅不好灭,更是越烧越旺了。 也难怪,这玩鬼的家伙偏偏去惹业火。这和用汽油灭火又有什么区别。 “你这小厮!本法师不欲取你性命,识相的话,收了法术,速速退去,不然别怪本法师手下不留情面!”室里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大言不惭。也没见你刚手下留情了,若是胆怯了,那就速速退去,我对你今日冒犯之事,既往不咎!” 妙善的情况也不好。前面说了,室里屋的九幽之气是近身便取人性命。 按理说妙善是不应该怕这个的,因为她本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 但是不要忘了,她现在的肉身可不是自己的,而是白素贞的。又没有修炼,这害人的九幽之气便对她有影响。 业火则不同,业力是妙善的,而身体却不是她的,甚至为天道归为独立人。 白素贞的业力有白素贞顶着,妙善的有妙善,这才使得业火不伤,因为从理论上说这具肉身是没有业力的。 而九幽之气不同,它不是有业力才有效,而是所有人都有效。 妙善的身体虽然抗性不弱,但是还是受到了侵袭。 当然室里屋也是在吹水,居然还脸不红心不跳说啥手下留情,只怕是力有不逮吧,心里正恨得咬牙切齿! “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本真人不客气了,杀!” 室里屋不敢再纠缠下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火,但是这火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是知道的。 他不再关注宁采臣,而是全力攻向了妙善。在他看来,妙善不过是个小厮,就是有什么古怪,杀了他,法也就破了。 室里屋一出重手,他的弟子自然不会闲着,也攻了上去。 姜大见了,也想出手。他这次是来报仇的,天兵也是人,也是会记仇的。 姜泗却拦住了他。 “伍长,怎么了?”他不解。 姜泗:“别忘了咱们是为什么来的。让他们出手,这样才更容易发现浩然正气的秘密。” 天兵之间自有传音手段,保证外人听不到,自然也就极放心的交谈。 姜大:“可是伍长,他有符命。” 天兵归封神榜管,但是不可能什么都动用封神榜,也就有了符命的存在。 这东西除了与凡人的军命相似,却也是半强迫性质的。 姜泗:“他请出符命时,你不是下凡了吗?” 姜大:“是啊!” 姜泗:“那不就结了,你已经完成了命令。这一次可是咱们主动下凡的。” 姜大有点晕。下凡时,姜泗是说受了室里屋的符命下凡,虽然没有人飞升,但是不能因为没人便可以不管,更何况他们又不是真仙,想下凡就下凡。 明明是借着室里屋的符命,这才下的凡,为什么又说没有符命。 姜泗没有回答他,反而自言自语说:“这样也好。杀吧,杀吧!只要正主不死,你们全死光了才好,也免了我出手杀人。” 浩然正气的秘密是古仙们都渴望知道的,姜泗又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死人才能最好的保密。 不,就是死人也不保险,除非他们喝了孟婆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502章、卖好 室里屋急切想舀下妙善,灭了身上的火种,但是真正动手也才发现妙善的难缠。 因为这妙善就像是刺猬一样,只要是靠近了就会起火。哪怕是施展法术,远远的施放,法术本身也会起火。 没有人告诉他想灭火,就要舍并着火的部分,反而想拼命收回来减少损失。火也就越起越大了。 看到这样不行,室里屋立即向他大弟子使了个眼色。 大弟子多马立即点点头,持剑而出。“师父住手,这恐怕有什么误会?” 他的剑后发发至,发出清越的声音,挡住了室里屋。 一个半跪在地面上的紫发男子。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上身纯白的衬衣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出来,将原本绝好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剔透。长长的紫发披在雪白颈后,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也是天下少有。 “哼!”室里屋怒哼一声,演起了双簧戏。 他这个徒弟特有的相貌,演起双簧来,是无往而不利。 室里屋现在只想赶紧灭了身上的火,因为他已经隐隐感受到这火的不凡。他是想在神灵面前表现一番,但是他却不想死。 至于灭了火之后,自然再讲之后的法。 不过室里屋却忘了他身后的天兵。 世人都以为这天兵既是自己招下来的,便应当听自己的,但是他们却忘了问一个,“为什么?” “凡人,你让开,没有误会,这些人中既然有人身带魔气,那么今日便要除魔卫道,揭开他们的真面目!看看是何等的魔头。” 姜泗才不管室里屋有没有危险。甚至于他来。死了更好。 他身前也是人,死后成了神,却没有多少神的威严,一道小小的符命。他们便要听命行事。也不管对方是阿猫阿狗。 这肚子中早就一肚子火了。就凭这,室里屋也该死,死光了这类人,也就没有人可以支使他们了。 受符命来的神灵虽然不能亲自动手杀,但是小小的陷害一下,却也是可以了。 当然如果他躲不开这小陷害,丢了性命。那就只有自认倒霉了。 “真的是这样吗?”只是姜泗的话却把宁采臣逼了出来,“大劫来临,你们也想参与进去?” 魔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宣传上是如此。在天兵天将指出魔后,宁采臣就躲不住了,特别是他知道自己也有魔名的时候。 “大劫?”姜泗笑了,“我等都已是在封神榜上,又有什么劫?倒是你等魔修……” 姜泗根本不看好他们。来了这么久了。早早看透了屋里人的修为,虽然花巧不少,但是修仙者也好。修魔者也好,自身修为才是正经。 “魔修?你我是魔修?”得了个魔名,本就够郁闷了,再安上个魔修,这还要混下去吗? 背后天神发话了,什么戏也演不下去了。室里屋再度表现起来:“你你不是魔修,可有什么凭证?” 这句话还真是切中要害。大可以比拟“你你没有犯罪?可有什么证据?” 这种事哪来的证据。“没有。”宁采臣都想要问他是不是穿越来的。 “宵小之辈,不躲在你的魔穴,竟然胆敢扰乱人间,不知死活……” 室里屋已经没有退路。这火他是灭不了,没有那本事,他可以指望的也就是背后的神灵了。 这个时候他必须出头,以求得神灵救他的小命。 他也是够郁闷的了,自习法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法术失灵的事。还一次撞上俩。 宁采臣还好,破法不伤人;可是这小厮的火,绝对是害人的玩意。 宁采臣一出,便是浩然正气,妙善身上的火是不分敌我的。有了浩然正气相助,那些鬼气自己消散还原。 本应是鬼气森森,突然恢复如常,倒把室里屋吓了一跳,忍不住退了一步。 这是不自觉的本能,但是室里屋却是暗骂自己去争气:秋后的蚂蚱,我怕他做甚! 在心底给自己加着油,鼓着劲,迎向宁采臣的目光。 宁采臣却根本没有看他,而是盯着天兵们问道:“你们?p> 娴囊?斡虢?矗俊?p> 姜泗:“守正庇邪乃是我等天职。” 在做事之前,先摆正自己的位子,特别是他们将要做的事,简直与小孩舞大刀差不多。更是不能透露分毫,一旦露了,那才是真的要命。 古仙那群人,平日里只顾着修炼,人世间更是难见他们的踪影。但是不显露踪迹不等于他们便不会出来,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依然会出来。 到那时,不要他们想得点好处了,不让他们顺手灭了,就是好事了。 宁采臣皱了下眉,感受到了他们的恶意,:“虽然大劫来临,早知道天庭会插上一手,却想不到竟然是你们。也罢,到时候再找人求情就是了。” 宁采臣不想与天庭起冲突。老实,他也是没有实力与天庭起冲突。 别看《西游记》中,孙悟空一个人便把天庭闹得天翻地覆,那是人家背景深,天庭也愿意与人家合起伙来演上这么一出。 宁采臣可不觉得自己也有这么大的面子,不过打几个天兵,赶他们回在,然后找人情,他觉得自己这面子这是有的。 “来呀!把他们与我打回去。” 宁采臣一声令下,无论愿不愿意,都聚在他身后,有鲁智深在那看着。现在整个使节队谁不知道鲁智深武力惊人。 于是舀锅的舀锅,舀勺子的舀勺子,甚至还有舀大筷子的…… 看上去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姜泗他们当场便乐了:“你不会我想凭他们打倒我们吧?” 笑得是乐不可支。不是为了浩然正气的秘密,单单这乐子,他们便不想动手。太无聊了,难得遇上这么有意思的人。 宁采臣回头一看,差点就骂起人来。 你奶妈的!你们这是打仗,还是搞笑。看看那一个,好家伙,耍绳子差点把自己耍了。不会是胆怯了,借此卖好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t 第503章、引神位来 这么明目张胆地卖好,实在是很丢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怪不得他们,谁让对方是神灵呢?挂着大义的名份。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自保之道,在他们看来,只要自己拿的不是刀枪。这神都是宽宏大量的,是怪不到自己身上的。 当然,如果自己这边没有人逼着,那就更好了。 再丢脸,宁采臣也得硬撑着:“哼!这样就足够了。浩然正气。” 这一次的浩然正气又多又广,凡是浩然正气所在,一切有法化无法。室里屋怎么也灭不了的业火也熄了。 可惜这里都是没有眼力界的。不灭业火的威名,又岂是造假。单单是这可灭业火便足以让人惊叹了。 浩然正气一路过去,不仅是室里屋,就是姜泗他们的法力也没了。 封神榜赐予的法力虽然不错,但是却远不如业火。现在连业火都熄了,更不要说这可以打死的天兵了。 只是浩然正气并不具备杀伤力,这才没有把他们弄回封神榜里。 不过这对他们可不是好事。“打!” 一声令下,林冲与鲁智深都冲了出去,就是妙善也上了。 动用不了法力,宁采臣这边便是占了极大的优势。 “法力,我的法力为什么没了。” 即使生前是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也早适应了一身法力。没有了法力,他们比常人也是好不了多少。打在身上也是会疼的。 这一下,打得他们是抱头鼠窜。 室里屋怎么也不明白,他这个**师,又有神灵撑腰。 那可是神灵!无所不能的神灵!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让打的这么惨! 好汉不吃眼前亏,自然是要逃的。可是逃了之后呢? “上仙,这怎么办才好?”有困难找组织,有神灵在。不找的才是傻子。 姜泗很生气,他怎么说也是天庭的伍长,可是他竟然让人用锅盖打了,而身上这具封神榜所化的盔甲。一点儿用也没起,到现在他的耳朵还让金属撞击弄的嗡嗡作响。 姜泗大声道:“这是浩然正气的能力,可以使得法力无效,我等不查,这才着了他们的道。哼!不就是人多罢了,你……”姜泗到现在也不知道室里屋叫什么。 没办法,对下界这些。他们睡上一觉,便会死亡的人来,知道叫什么又有什么用?好容易记住了,人却死了。不如不记。 “你立即多召集些人手。” 室里屋:“上仙,这有用?” 他不明白从什么时候起,这修真者的战斗,凡人也可么参与了。 在他心中那杆称,神仙是用来尊敬的。凡人则不过就是战斗力是5的渣。 姜泗心想:真是废物!这也看不出来。可是又要用到他。“你无须担心!有浩然正气在,所有人都用不得法术,也就是说。他再用浩然正气,到时大家比拼的就是人多了。制住他,凡人手段就可以了。” 这是神仙说的,室里屋自然不敢怀疑。他身为供奉,不仅有兵士保护,就是随他一起来的萧不干,也是有兵士保护的。 怎么说,萧姓也是与耶律平齐的大姓,萧氏娶耶律,耶律娶萧氏。已经算是浅规则了,就是现任辽后也是姓萧的。 不过一开始室里屋实在没有想到会用到他们,只让他们在外面呆着。 现在要用也是简单,使人召来也就是了。 一个千人队的到来,立即让室里屋底气十足:“众人听着,里面宵小。殴打萧公子,大逆不道。以汉人低贱,冒犯贵人,十恶不赦。尔等不惜一切代价,诛杀贼人!” “等一下。”姜泗说“不能杀宁采臣,我等还有用处。” 室里屋只想着报复,拿辽国法律行事。 凡是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都是保护少数民族的。 比如说辽人杀汉人,赔偿一条草绳就够了,甚至不用赔偿。但是如果反过来,那可是大逆之道,全家处死的。宁采臣他们虽然没有杀人,但是辽人杀他们是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当然了,上仙开口那就不同了。室里屋立即改口说:“不过他们的罪行要由贵人亲自来定,尔等只要抓来他们就可以了。” “是。” 这些人本就是萧氏私兵,虽然室里屋不是姓萧的,但是他却是萧氏供奉,再加上萧不干昏迷的“事实”。 别说是抓人,全杀了,他们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打跑了室里屋他们,耶律敏儿立即说:“走,咱们先离开这儿。” 现在萧不干的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宁采臣的预言。这神仙都出现了,还让宁采臣他们打退了。 这还要什么证明?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这都不信,那她不是人,而是个白痴了。 以质女身份,却可以在上京混的风升水起,她又怎么会是白痴。 只是…… “咱们走不了。”宁采臣说。 耶律敏儿:“为什么?是大阵你破不了吗?” 嘴上这样问,她却在寻思:他是不是后悔了!如果说这世上最希望我大辽灭亡的,恐怕便是他们宋人了。他是不是不想我通风报信。 宁采臣说:“你们各部族手中是不是都有私兵。” 耶律敏儿:“是有,为什么这么问?” 宁采臣:“那那个萧不干手中有没有私兵?” 耶律敏儿:“他手中是没有,但是他的家族却有。毕竟萧姓是仅次于我耶律的大姓。为什么这么问?” “哦。”宁采臣点点头“那我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了。” “什么?有人来?”耶律敏儿什么都没有听到。 宁采臣说:“如果这些人不是来找你的,便是他们的人了。” 这时提前出去的耶律敏儿手下也来报告:“郡主,是萧氏私兵,他们困上来。” “什么?”耶律敏儿惊了一下。这私兵与家仆侍卫不同,这毕竟是上京,他们想干什么。 宁采臣问道:“你能不能止住他们?” 耶律敏儿下意识摇摇头。 宁采臣抱着一线希望问道:“他们不是你们大辽的军队。” 耶律敏儿:“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各部族在战时会把私兵给予陛下使用,但是他们更加听从自己部族的命令。” 嘶- 果然是这样。大劫来临,不是你说不沾因果就不沾的,就像那姜子牙,钉头七箭书那么大的因果,他不也是不得不背上。 “怎么办?”耶律敏儿急躁地走来走去,家族私兵别说她这个郡主,就是皇帝在这儿,也不一定指使的动。“你有没有办法?” 耶律敏儿直接向宁采臣求助,在她的潜意识中,宁采臣已然是无所不能的神了。 “好!”宁采臣也发了狠。 “爸爸,大劫之中,业力甚多……”妙善却在劝宁采臣。升仙不易,但是堕落却很容易,而且极为痛苦。她不想,也不愿意看到。 “一入大劫,便没有选择了,也许拼一下还有一线出路。”宁采臣不想束手待毙,等待外面人的仁慈。 虽然不知为什么,但是他知道落入他们手中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决心一下,宁采臣不在犹豫,立即对耶律敏儿说:“郡主,可否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耶律敏儿脸一下子红了,胸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仿佛有小鹿乱撞似的。 她这突然的表现,宁采臣看在眼中,只是觉得奇怪。哪能理解危急关头,受人重视的〖兴〗奋。 “一会儿我会让人把这儿布置成我的神殿。” 自夸了。 人间神殿,哪是那么好布置的,也不看看道祖会不会答应。神殿可与庙宇不同。真正的神殿住的是神,就如真正的寺庙住的是人一样。 没办法!这城隍虽是神职,但是却绝对比不了天庭。 天在上,地在下。这已深入人心。为免说了败坏自家的士气,只好用“神殿”吹水了。 “你真的是神?”听到神殿,耶律敏儿下意识问道。 宁采臣笑笑:“你不是看到了。” 耶律敏儿:“你需要我做什么?”她又害羞了“要献上我的处女之身吗?” 声音很小,但是却没有不愿意的意思。 噗-宁采臣在心中吐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想这个。“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因为……因为人家见过祭神时……处女……”她羞得抬不起头来。 宁采臣听到了,也听清了。心说:这狗屎丞师,原来这么幸福,难怪传承不断。不过这祭神时与处女**,到底是你在享受,还是神在享受?鬼才知道! 是不是……不行,这万一法力消失,可就麻烦了。谁知道这城隍神位忌不忌讳这个,毕竟〖中〗国的神很怕女人,那什么天葵之类的。处女血怕不怕……不能冒险。 “不,我需要你帮忙的是认可我。” 耶律敏儿听说不用,心想:为什么?为什么我竟然不觉得高兴,反而有些失落?我这是怎么了?对了,认可是什么意思。 心中想着,耶律敏儿也就说了出来。“宁……”不知道称呼什么好了。“认可,是指什么?要我怎么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504章、一无所知 “所谓神位并不是任何时候任何国家都可以唤得出的,它需要所在地的承认……”为了解释这件事,宁采臣尽可能让她明白,又不会产生任何误会。 宁采臣继续说:“郡主所要做的,便是在他们布置好神殿后,郡主可以承认神位。” 耶律敏儿:“我承认就可以了吗?” 宁采臣点了点头说:“是的。本来由皇帝承认最好,但是现在事急从权,郡主以自己的爵位身份……” “爸爸,准备好了。”这边还在说着,妙善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只是把这寺庙的罗汉金刚去掉,再找一块木牌刻上宁采臣的名字就可以了。 反正只是个临时叫人的布置,再多也不是现在可以做出来了的。 祭文烧纸是免不了的。这些宁采臣都有。 “我要做什么?”耶律敏儿问道。 宁采臣把写好的祭文给她:“照着上面念就行了。” “哦。我,耶律敏儿以大辽郡主身份承认主持死亡之神宁采臣,在我大这国土上行使死亡神职……” 随着耶律敏儿念完,看向宁采臣。 “烧了它。” 火焰一起,祭文化灰。 灰烬中有光芒而现。 宁采臣暗喝,谕起。把手向灰烬一拉,竟拉出一套城隍官服。“我,宁采臣,接谕。言出法随,神职速来。” 这是跳过当地阴司机构最快的方法了,只见城隍官服上身,乍放光明,又隐入体内。这已是神职到了。 这边刚刚结束,那边萧氏私兵便到了。 只是房子突然放出光明,使得他们不敢入内。 室里屋知道他们怕什么。大声道:“宋人,看到我们的人了吗?识相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吃苦头。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不战而屈人之兵。室里屋虽然没有学过兵法,但是却下意识的不想真打。 室里屋没有看到宁采臣的神位。但是学鬼法,在撞见阴司神位。天生便有感应,不想与之为敌。 宁采臣:“大胆凡人,胆敢无礼神灵,就不怕死后入地狱吗?” 有神职在身,出口便是神言,煌煌有无边神威。 只凭这天性上的威压,便有可能逼退室里屋。可惜姜泗出手了,他往室里屋身边一站,释出天兵神光,以抵消宁采臣的神威。 “天兵战阵?” 五个天兵加上姜泗,组成一个小伍战阵,相互之间能量互相呼应。不仅是他们身上,甚至扩散到了萧氏私兵身上。 虽然是私兵,但总归是兵。他们与姜泗本就是属性相同。自然更易庇护。 而宁采臣乃是杭州的城隍,虽然有耶律敏儿认可,一时引来神位力量。但是却不是那么名正言顺,再加上以一敌五,面对军队戾气,而不是鬼气,他这个城隍就不是那么结力。 “浩然正气。”没奈何,只得借用浩然正气压制,大家都不用神力。 天兵战阵是封神榜传给他们的组合战法,以神力为基。浩然正气一出,没有了神力,自然也就没了庇护。 没有神力。这次姜泗却没有担心,而是说道:“现在大家都没有神力了,可是我们人多,还是我们赢了。” 宁采臣却是认真起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什么?”姜泗一愣,不明白宁采臣问的。 “别人不懂,你难道也不懂?刚才你应该看到我的神职了吧?”以宁采臣的认知。几次大劫之后,中土的神是极少会互相攻击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引来神位的原因,在他看来,神位一到,姜泗他们便应该会住手了才是。可是现在显然没有。 姜泗:“那又怎么样?” 宁采臣:“怎么样?一开始不是你们问我要证据的吗?现在我神位已现,你们还不退走,莫非是要挑起地府与天庭开战吗?” 这个威胁真的很重,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天兵伍长,就是天将来了也接不下。 姜大他们露出不安的神情。上了榜虽说不死,但是天庭也有的是处罚的手段。有的时候,不死,反倒是个罪过。 但是姜泗却笑了:“你不要吓唬人!以凡人之身兼领阴司之职,说你是神仙,但你连天庭都上不了。这地府与天庭开战,你更加代表不了!” “明白了!”宁采臣点点头。 姜泗:“你明白什么了?” 宁采臣:“你绝对是别有目的。放心,我绝对会抓住你,然后问出来的。” 姜泗寻思:我表现地有这么明显吗?看来一会儿这儿的人全都要杀死,一个都不留。 “上!他现在也就是个凡人。比人数也是我们多。” 姜泗不想拖延,他当兵的那天起,他就知道他是不可能说得过文人的。他能相信,也愿意相信的便只有他的武力了。 “比人多是吧?那好,咱们便比一比谁的人多。”宁采臣立即收了浩然正气。“神职在此。随护阴兵何在?” “在。”一声回应,却已打开阴阳通道。比起天神下凡,这阴阳通道可容易开启多了。 黑暗的空间内,一队队阴兵走了出来。 他们不仅是军甲俱全,人数上竟然也多过他们。 姜泗很是吃惊:“你,你竟然敢派出阴兵来做战?你难道就不怕天庭问罪?” 各界自有各界的规矩,就好比这阴兵到阳间杀人,绝对是祸乱阴阳的大罪。 宁采臣:“你都可以不在意天庭了,我又为什么要在意?难道你对我出手,便不是大罪?” “我?我是不同的。我有……”姜泗突然醒悟过来,立即住口。 他敢这样做,便不因为他算是古仙联盟的人,到时候大不了把宁采臣交上去似的。古仙联盟自然会护住他。 但是那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说心里话,他是不想把宁采臣交上去的,为了那秘密。 果然他是有靠山的。 宁采臣眯了下眼。天庭不是铁板一块,他自然知道,但是是谁要动自己,又或是谁要从大劫获利? 无论是谁,无论是为了什么。宁采臣都必须知道,他不习惯一无所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505章、天兵战阵 “快!命令你的人上!”姜泗反应过来,知道不能拖延下去。 不要看他们无所事事,天庭便真的是无所事事了。有些事,只是天庭不愿管,有些事却是天庭非管不可。 这儿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的阴兵,使得此处阴气冲天。万一勾搭起值日星君的兴趣,他可就惨了。所以速战速决,对他才重要,才可以保守住秘密。 “上仙,他们是?” 室里屋虽说是修鬼片的,他也没见过阴兵,见过的都死了。 没见过却不等于他看不到那些人身上的森森鬼气,如果这都看不出,那还叫什么鬼法。 看他样子,便知道他怕了。姜泗二话不说从身上取出一粒充裕着浓郁灵气的丹的丢给室里屋。“这是一粒养神丹,服下之后,能够加固心神,巩固修为。” 这丹药也不是姜泗的,而是古仙联盟炼丹者炼丹时落在地上,沾了地气的丹药。是人家不要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古仙出手,即使是人家不要的,弄到人间,那也是宝贝。古仙吃了没用,可于室里屋这样的人用处可就大了。 室里屋欣喜的接过来,恨不能立时服用了,但是他知道现在是先办神仙交待的事要紧。“上仙,他们身上的阴气这么重。我怕还没交手,咱们的人便倒了一片。” 姜泗:“你放心好了,我等会以神力庇护你们的。” 他们一直没动过,浩然正气一去,他们的战阵立即启动。 世人都爱拜那些强大的神,孰不知最适合他们的神,才是最好的神。 士兵与天兵遥相呼应,自然有神力庇护,一时三刻阴兵的力量也侵蚀不了他们。 感受到他们身上的力量,室里屋放心了。“契丹勇士们,杀!” 他虽然是供奉。但是死太多人,他也背不起,毕竟他不是姓萧的。现在正好。 一声令下,萧氏私兵立即冲杀上去。 能实行今天的任务。即使不是死士,也是萧氏绝对信任的人。 一开始没杀进去,只是因为屋内的光,以及灵魂上的悸动。 现在这悸动没了,又有了室里屋的命令,他们自然完成自己的使命。 萧氏私兵冲上来,自然用不到宁采臣亲自去撕杀。自有阴兵迎了上去。 一方有天兵神力加持,一方面乃是阴司阴兵,这打起来,自然是难分难解。 只是封神榜的战阵可不是忽悠人的玩意,姜泗六人一发力,竟然凭空增加了私兵的实力。 这战阵之力,势不可挡,非人力所能够匹敌。六人相配合更加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般简单,量变已经足以引起质变,发生质的飞跃。 显露出半分规则之力。而且还是天罚规则。 地府不是没有规则,别的不说,单是祖巫的十二都天大阵,那可是能召唤盘古的恐怖大阵。除此之外,力之阵,阴阵,死阵……地府也是不少。 但是这样的阵法总是需要人教的,没有人教,也没有人开放地书,自然就不可能直接学会。 地府不比天庭。是没有老大的。西游闹了一出,玉帝才开放了封神榜的这项能力。 地府呢?真的那本生死簿在谁手中都无人知道,更不要说开放了。 不仅如此,就是知道哪本是原本的生死簿也没有用。 天书、地书、人书,没有一本是说想开启就开启的,没有一定的法力道行。是想也不要想的。 地府倒是有一个法力道行够的,地藏王菩萨。但是谁敢给他,不还了怎么办? 至于地藏王菩萨自己,他从一开始便没敢动人书的主意。不为别的,功法性质不同。 严格来说,佛门的功法甚至是克制阴司的。就是得了人书,于他也无大用,除非他转修鬼道。 总而言之,没有老大照顾的阴兵确实不是天兵的对手。现在之所以持平,一是人数多于对方,二是阴兵的不死性。本来就是鬼,他们也与封神榜差不多,入了人书神职,哪儿是那么容易死的。 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阴兵是处在下风的。 “大人。”林冲来到宁采臣身边,很是担心。无论这天兵是正义一方,还是邪恶一方,单单是他们与自己一行人为敌,便让人放不下心了。 宁采臣点了点头,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 宁采臣说:“你和鲁智深还能动手吗?” 林冲看向鲁智深,他自己是没什么事,但是鲁智深就不知道了。 鲁智深甩了甩胳膊:“我没事,只是使力使大了些,使差了气。” 宁采臣点下头说:“你们看到他们站的方位了。这是一种阵法,只要让他们动,破了他们的阵法。这些人就再也不是阴兵的对手。” “是,大人。”林冲鲁智深二人去了。 但是他们一出手,原本只是站着不动的姜泗突然也出手了。 一招接着一招,出手便不留情,反而追着鲁智深他们打。 宁采臣这才知道他错了。宁采臣本以为他们要组阵,只能站着不动才行。所以他才派林冲鲁智深出手,以求破掉他们的阵法。 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差了。他们不是不能动,只是不想动罢了。 他们的对手是阴兵,这真打起来,于他们绝对是有过无功,怎么说他们也是无令出手,还是对份属同阵营的阴兵出手。他们就是回去,这罪责也说不过去。 可是林冲与鲁智深不同,他们一身的魔力,乃是敌对的存在。姜泗他们自然可以斩妖除魔,有功无过。 本来阴兵便是勉强持平,再加上他们六个横冲直撞。虽然不能直接出手,但是却也压得阴兵节节后退。 “宁大人,咱们怎么办?”这场人神大战,耶律敏儿是看出来,她的人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她可以指望的也只有宁采臣了。 宁采臣皱着眉:“如果是我的神庙就好了,我就可以用死亡之力压制他们。” 耶律敏儿一听,立即道:“我可以做什么?” “你?”宁采臣打量下她,摇了摇头“你不行。” “我为什么不行?刚才不是让你招来神位吗?”耶律敏儿嘟着嘴,说是不满,却有着嗔怪。仿佛是说:人家分明出力了,你却一句话便抹煞了人家的功劳。 宁采臣:“召来的只是神位,力量却没有……” “怎么召来力量?”耶律敏儿仰着脸,一脸期盼。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更是在说:来吧!再来一次,让咱们一起打败他们。 宁采臣:“不行,你只是个郡主,你的认可实力有限。除非……” 耶律敏儿:“除非怎么样?” 宁采臣:“除非你身上有圣旨。” “圣旨?圣旨就行?”耶律敏儿问道。 宁采臣:“是的,圣旨上奉天承运,自可敕令一方。你有圣旨?” 耶律敏儿:“我哪儿会有那东西。” 没有圣旨,宁采臣也不再强求,心想:本来不想出尽底牌,用他们知道的方法战斗,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不知道对方背后是谁,却先露底牌,是棋输一手。不过,顾不上那许多了…… 言出法随,幻道…… 咦? 刚想以幻道使阴手偷袭姜泗,以尽可能不露痕迹,但是林冲与鲁智深却猛然发力了。 身上的盔甲显出神光,一身魔力……他们竟然运转起来了! 虽然还不熟练,使得本命星时隐时现,但是这对他们绝对是一个进步,而且是不小的进步。 用通俗的话说,学习修炼修真法门,有一个学习、记忆、掌握、运用的过程。而他们没有经过学习,直接使用出来,则会自动变成本能。 这可是极大的进步。宁采臣自然没有打断他们领悟的必要,反倒是现在领悟到的越多,今后越是强大。 姜泗除了出手攻击林冲他们,也一直没有忘了宁采臣。宁采臣才是他心目中的目标,那最大的秘密。 宁采臣一直没有动用,姜泗是猜想宁采臣只有那点手段,更多的手段并没有领悟,所以古仙才没有注意到他。 人都是向好的方面想,姜泗也不例外。 更何况在他看来,宁采臣就是个凡人。机缘巧合有了浩然正气不说,更兼了地府神职,这已是天大的气运。要是再多,他怎么可能办得到。 这世间的修道者,短的也是以甲子记年,宁采臣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老怪物。 这才是他放心纠缠的原因,他要用他的实力吓住他,从而更好的问出浩然正气的秘密。但是刚才宁采臣准备动手,却把他吓了一跳。 因为刚才的波动,既不是浩然正气,也不是阴神法力,这两样他都见识过了,绝对不是。 要说像,反倒像是古仙们身上的气息。 不会的!他怎么会达到那种层次,真的达到了,他早飞升了。一定是什么神通。对,是神通,否则这浩然正气也不可能吸引古仙们。是了,千万不能让他施展出来。 “折戟沉沙!”想到这,姜泗面色一狠,可不能够被宁采臣这样牵着鼻走,不然到宁采臣出手的时候,就一切都晚了。 ------- 感谢“老鼠飞”大大月票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506章、吃定了 只要是战阵,便有一些杀招。折戟沉沙,只听名字便知道是无上的杀招。 如果是由普通人施展,也许只是威力大一些的招式罢了,但是由天兵施展,那威力只是气势便憋得人难受。 鲁智深更是一把推开林冲。 砰! 一戈打在了鲁智深身上,不同的是鲁智深没有办法卸力。这力量一下子便把鲁智深砸到了地下。 坚硬的地面,直接破开一个人形的洞穴。 “师兄!”林冲发出凄惨的呼声。 变化是如此之外,以致于宁采臣他们全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耶律敏儿吐出一个字,便紧咬嘴唇,强忍着泪水。 宁采臣更是当时便变了脸色。本来对天兵,宁采臣是处处留情,就是他们是来对付自己,宁采臣也是想把他们抓起来,问清幕后主使,然而现在他却有了杀他们之心。 “你们该死!”神灵发怒,天地变色。 姜泗不屑道:“呸!不知死活。” 他这是火上浇油,绝对的。 言出法随,信仰化神力…… 信仰是可以转化神力的,只是这样的神会受到人间信仰的连累,东方的神一般是不会选用这种增强实力的方式。 煌煌神威不断增强。人也好,天兵也好,无不感受到。 这一下,姜泗动容了。他可以不怕宁采臣身肩神职,但是他却怕宁采臣的实力变强。万一到时候捉人不成,自己反被捉了,那人可就丢大了。 “杀!”不敢让宁采臣再增加实力,姜泗率先杀了过去。 “等一下!你们去哪?”是鲁智深,他竟然没有死,而且还爬了上来。 “这不可能!”姜泗惊叫。 折戟沉沙是天兵战阵的无上杀招,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座山头都可以轻易灭了。可是再看鲁智深…… 外面的盔甲是碎了。那是一副极普遍的铁甲,但是里面的盔甲却是金黄色,散发出道道光芒。 宁采臣想起来了,他们一早便穿着粉衣炼制的神甲。只是由于颜色太过明黄,所以宁采臣才让他们每多穿一副盔甲遮掩。 这在古代并不是多奇怪,甚至重装步兵也有披三层甲的。 让宁采臣奇怪的是,鲁智深身上的神甲在中了天兵杀招后,不仅保护了他,更是在不断把天兵的仙灵之力转化为死力。 能量本身是极难转化的,就是一个修为有成的修真也不敢随便转非自己的力量。然而这盔甲竟然可以做到,甚至转的是仙灵之力。 惊讶还没有结束,那盔甲又起变化。 瞬间便有光芒射出,直投入到宁采臣身上。故送过来的不是别的,正是死亡灵力。 无须宁采臣转化信仰,瞬间便达到神域开启条件。直到传过来差不多转化来的一半力量,才停止下来。 那还等什么。“死亡神域开!” 这是初等的死亡神域,能让神灵所在空间瞬间化为阴间。阴灵之气下,阴兵们当场便恢复了实力。 力量相生相克,阴兵到阳间。虽然有神职在身,却也无法避免天地规则。特别是有了天兵捣乱,克制的更加厉害。 但是同样的,一旦阳间化阴间,那些修阴修鬼的还好。姜泗他们这帮天兵可就惨了,当场便受到了压制,十成力使不出五分来。 鲁智深更是立即报复出手,只是鲁智深也不是傻的,打了那么久了,他早看出哪个是他们中最弱的。一铲射去,正中修为最强的天兵。 不论是如何完美的阵法,都是人来运用的,再完美的阵法,施法者不行,那也是白搭。 修为弱的一环。就是天兵战阵中薄弱的一环。 “噗!” 修为再弱也是天兵,反应速度自然极快,方便铲未到,已经横剑格挡,他那剑也不是凡剑,而是封神榜再塑的神剑。 而鲁智深的方便铲虽为好铁打造,但毕竟是凡铁。本以为这一下可以轻松挡下,却不料方便铲确实是撞击在封神榜再塑的神剑上,然而便铲依旧是霸道的撞击在他的胸口,若不是封神榜再塑的神剑,只怕他这个时候已经和阎王爷喝茶侃大山了。 哦,他是天兵,应该是到封神榜中罚站。 这一下就是鲁智深也惊住了。鲁智深只是想出口气,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能伤了人家,可他偏偏伤了。 鲁智深又哪里知道他已经不是一开始那个鲁智深了。 不说盔甲转化的力量,除了上交宁采臣这个神之外,一部分用来进化盔甲,一部分用来增强鲁智深的实力了。 宁采臣当时只是说了圣衣是越打越强,人也是越打越强。当时他只是说,又哪里知道粉衣竟然真的做的出来。 当然了,仅仅如此,鲁智深也是难以伤到他的。怎么说也是人与神的差别,这是质的差别,不是量的。 但是鲁智深份属魔榜,再加上有人书的认可,这阴司地府的人书生死簿本就与封神榜相当,再加上鲁智深的封魔榜,可谓以二敌一。 那个使剑没有立即回封神榜罚站,已是鲁智深不懂得使用力量,再有他挡的那一下。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阵法是破了。 天兵只是最低档的存在,封神榜自然不会传他们更多的战阵。更何况布阵注重的是平衡和心意相通,他们是战友,死后也是一伍,自然会不折不扣的执行他的命令。 二则也是应为修为相近,修为越是靠近,阵法的破绽也就越少。 然而天兵再塑,本身便有强弱之分,这是天资,以及生前实力决定的。 一开始大家都不使出全力,修为高的少使些,修为低的多使些,也是可以运转自如。 但是神域一出,力量受到压制,十分力才使个五分。仙灵之力沟通不畅。运转不如,这就不说了。 实力低的,当场便泄了底,根本无法再组织战阵。就是没有鲁智深那一击。天兵战阵也维持不了多少。 只是没了战阵庇护,那些萧氏私兵立时便惨了。当场便有惨叫响起。 姜泗大声道:“你竟然真的指使阴兵杀人?” 他不是担心那些凡人的死活,而是担心这事越闹越大,怎么收场。 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天兵伍长。上面比他厉害的人多了,一旦阴兵杀人之事闹上天庭,这绝对是大罪。 当然。他不是关心宁采臣会不会受到惩罚,而是担心一旦这事闹大,便没有他的什么事了。 “白痴!阴兵乃是人书所立,杀人不沾因果,当他们看到阴兵时,便注定他们的灭亡。” 世人都以为修真是不可以沾因果的,宁采臣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是当阴兵真的杀人后,宁采臣才从生死簿上得知。阴兵是可以杀人的。 不仅可以杀人,更是地府的利剑,就和封神榜上的众神一样。是守护地府,行杀戮刑罚的所在。 虽说有上古大能定义了“杀戮是罪”,使杀伐有了无边业力,但是宁采臣现在才知道,就是能创造规则的大能,一些天地法则,仍然存在,不是他们可以改动的。因为那是这个世界的基础。 比如生、死。 地府便是掌管死的所在,再怎么定义,在地府这儿。“杀”才是功。这是天地人三道的规则,阴兵杀人无罪,反倒有功。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一点人为的掩住了,以致于宁采臣现在才知道。 比时此刻,他是再不觉得转化阴兵贵了。这样“杀”字当头,再贵都值的。 一直以来,华夏都是讲究不杀的,特别是对外族,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又什么割肉喂鹰…… 久而久之,就是宁采臣也觉得华夏就是个肉腩,谁想来咬一口,就可以来咬一口。 自有历史记载,这咬华夏的外族,从来没有让华夏消灭的,只有自己撑死的。 特别是日本,咬了华夏不说,华夏竟然是什么都不让他赔,反而压制本族之仇,倒过来去帮忙。 要不是日人贪心不足,咬了美国,估计现在的华夏还要小上不上。君不见,美国当年主持的日人赔款,以及割冲绳,还给华夏,华夏不就没要吗? 如果美国人不打日本,也许今天便没有了东北。 这很正常。因为华夏就是个肉腩。 你想,一个种族的守护神都不能战斗了,这个种族还怎么可能强大。 纯和平,不战斗便想强大。这样的人不是傻子,便是痴人说梦。 现在宁采臣才知道不是华夏没有战斗神,而是隐藏了起来。 “杀吧,杀吧!努力杀吧!”既然有杀戮是功,那他还担心什么?杀的自然是越多越好,越多越强,说不得他的这帮阴兵中,也能杀出个王灵官(西游中与孙悟空打的家伙)。 放开杀戮,果然不是没有收获,也不知是谁杀够了阴功。生死簿自动解锁了杀道,一道道秘籍修炼,从宁采臣这儿借死力直入阴兵识海中。 祖巫噬杀,本就是杀道人物。后土慈悲化轮回,却也留下巫族一线生机,万千杀道自在生死簿中。 这在华夏消失了的杀之道,今天再度出现了。 杀戮一出,室里屋是真的怕了。 修真者不可以杀人,否则便会有业力。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不信,但是他那只是嘴上说说,实际上是信的。修为一高,有没有业力,他自然便可以感应到。 这几年,他就是杀人,也会借他人之手,极少自己动手,便是怕了业力的像征。 可是现在神竟然杀人了!他就不怕业力吗? 不,我不要死在这! “各方游魂野鬼听我号令!”室里屋高举手中的人头法杖,他也要拼了。 “不要!”姜泗大吼道。 可是已经晚了。人头法杖上吞吐出道道黑气,倾刻间便召来了大量游魂怨鬼。 “助我杀了他们!” 游魂怨鬼是来了,但是他们却不是来帮忙的,反而冲杀向萧氏私兵,夺取他们的血食。 室里屋呆住了:“怎么会这样?” 姜泗恨铁不成钢:“你是白痴吗?明明知道有阴神在这儿,你还召阴鬼,你想自杀,也不要挑这个时候!” “原来是这样……救命!”游魂野鬼才不管是不是室里屋召来的。他们只知道他们的神下了杀令,这漫天杀气便是最好的证据。 他们抓住室里屋便撕咬着。可怜室里屋虽有道行,但是接二连三的施法,已经没了半分法力。连自身也护不住。 鬼怪杀人是很血腥的,耶律敏儿不敢看,有心求情,却只是嘴唇哆嗦,什么都说不出来。 锋利的鬼爪倾刻间便划开人的肚皮,又或是扭下人的头颅。室里屋这帮鬼法最惨,遭受到了自己养的鬼反噬。 说是养。其实是拘禁,又岂能不恨?他们杀的最是鲜血淋淋。 姜泗他们护住自己已是不易,又哪儿能再救人。天兵战阵只是封神榜传他们的,又不是他们自己的本事。 再说了,姜泗的本意本就是让他们去死,就更加不会救他们了。 只是人有胆大包天者,鬼又何尝不是? 有的鬼竟然盯上了姜泗他们。 一身封神榜的仙灵之力,天生便知道他们是好东西。 平日里这样的神仙。他们是不敢惹,但是现在不是有宁采臣在吗? 杀道一开,杀戮是功。他们自然想多赚些功德。更不必说姜泗他们本身便是好东西了。 对这些游魂野鬼来说,姜泗他们才是真正的唐僧肉。唐僧肉是不错,可他们是鬼,还没有吃东西的能力,他们能吃的叫能量。 看自己等人成了阴鬼口中的饵食,姜泗当场便急了:“宁采臣!你真的要撕破脸面吗?咱们怎么说也算是同僚。” “撕破脸面?你这话倒是好笑,是谁先打我的主意的?”宁采臣气急反笑。 这帮混蛋,打得过时不见他们说同僚,打不过了,又成同僚了。天下哪有这么多的好事! “你到底想怎么样?”眼看着护身的仙灵之力是越来越少。姜泗他们是真的急了。 去封神榜罚站本就够可怕了,再让众鬼咬死……只是想想便让他们身体发抖。 “我想怎么样?是你们想怎么样才对?”宁采臣是必须要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对自己。“说吧!你们为什么要对付我?” 姜泗痛苦悲凉道:“我等哪儿敢对付你,我等不过是天庭最低下的天兵罢了。一切都是听命行事,谁的符命,我们都不敢不听。” 宁采臣变了脸色,阴冷的吓人。“你还想骗我!受符命不假。先不说下符之人的身份不同,你们可领可不领,就是在见了我的神职后。如果仅仅是符命,你们当场便应回去才是。说!否则我不介意送你们去地狱转上一圈。” 姜泗也变了脸色:“宁采臣你不要逼人太甚!” 宁采臣:“我逼人太甚?到底是谁逼人太甚?你们到底说是不说!你们应该知道我们阴司是与死人打交道的。我是可以直接问你们灵魂的。” 宁采臣这是在恐吓蒙人了,别忘了他这个神职可不是传承来的,阴神的法术,他是不会的。一切都还在摸索之中。 但是姜泗他们不知道,他们被宁采臣吓住了,他们可不想让人搜魂。一种什么东西进入自己的灵魂,乱翻乱找…… 是,他们是死不了。有封神榜在,就死不了。 但是他们做的事,却也绝对不会想让宁采臣知道。一旦知道了,他们是绝对相信宁采臣会把他们下地狱的。 这地狱是后土所化,最是邪门不过。只要你受了地狱的刑罚,无论你是大罗金仙,还是脆弱的凡人灵魂,都是不死的。 那些刑罚一遍又一遍加施于身,但是就是死不了。似乎是死了,立刻又复活。 这样一来,封神榜也救不了他们,因为他们根本又没死,封神榜为他们重塑哪门子神躯。 姜泗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下,全都是恐慌的神色。“宁采臣,你真的要撕破面皮?我不是没有后手!” 他这是在警告宁采臣,也是为他的手下鼓劲。他们都是简单的兵丁,万一太害怕,全说了出来,那就真的全完了。 果然他这话一说,他手下人立即镇定很多,甚至有了激动的神色。 仿佛是:他是神,咱们也是神,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又恢复了信心。 看姜泗的样子,似乎真的有底牌。宁采臣说:“什么底牌?拿出来好了!” 宁采臣看上去全是不屑,是一点儿都不信他还有底牌的样子。 见宁采臣不信,姜泗也急了,这个底牌他不想用,所以他急着解释道:“宁采臣,你不会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吧?” 宁采臣看了一眼说:“这儿?不过是座荒废的和尚庙罢了。” 姜泗立即说:“是!这儿是和尚庙,也就是沙门的地方。” 宁采臣:“那又怎么样?已经废弃了。” 姜泗大声道:“不!只要庙还在这儿,便有一丝沙门气运在。而我们只要转投沙门,便立即可以引来沙门的接引者。到时候我们便是沙门的人,你,敢和沙门做对吗?” 沙门也就是佛门,一身势力广大无边。不要说宁采臣了,就是道门三教联手,也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当然这是排除了圣人的,道门毕竟有三圣,这也是佛门不敢对道门赶尽杀绝的原因。 姜泗一口气说完,立时轻松不少。他是吃定了宁采臣。有老大的道门都不敢得罪佛门,更不用说宁采臣这么个没有老大的阴神了。 ----- 感谢还有人在看正版,谢谢了!你们是好人啊!支持俺不太监。 第507章、小人物 鲁智深:“你拜入佛门?佛门会收你们?” 鲁智深是佛门的人,拜进去有多难,他是清楚的。而且再听他说什么接引使什么的,听着便像是假话,让人觉得不可能。 姜泗:“佛门大开方便之门,为什么我不行?” “难道你就不怕玉帝怪罪?”宁采臣也觉得不太可能,或者说他希望不可能。怎么说这天庭上还有个玉帝。 听到玉帝,他明显迟疑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下定决心说道:“那又怎么样?佛门势力广大,他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看他信心十足的样子…… 得,显然一场西游,玉帝的人是丢大了,几乎没有了什么威慑力。 说来也是,这玉帝得罪了道门,使得自己没有了靠山,为佛门一逼,连桌案下面都得钻。实实在在是没了君王的气度,更不必说白象精曾上天庭,一口吞了十万天兵了。 因为是佛门的人,他依然没有做处罚,这还不离心离德,那就怪了去了。 虽然知道他会转投佛门,但是谁要对付自己更加重要。别说他转投佛门了,就是是佛门之人,宁采臣也必然出手。 “啊!你竟然派人偷袭?”姜泗毕竟是老军伍,没那么容易成功,即使派出的是鬼。 看到偷袭失败,宁采臣再不答话,立即让阴兵明攻。 姜泗:“好,这是你逼我的!弟子拜请……” 姜泗不再犹豫,立即跪叩,请求加入佛门。 佛门的寺庙本身便是法器,因为佛门捉妖,都会送到寺庙〖镇〗压。哪怕没有了和尚,依然会〖镇〗压,这也是天下众妖讨厌和尚的原因之一。 这时候姜泗一跪拜,本来是会激起寺庙的反应。从而引起佛门的注意。谁让他不是普通人的。 但是这一次,他拜也拜了,求也求了,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没有反应?”他不知道不明白。想不通。 他又哪里知道不仅是这里,天下佛寺已经成了变化。 气运二分,可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要分出气运。当然了这分也不是一刀切似的分,而是有和尚的少分些,没有的多分,甚至分光。 这是一场变革。一场减弱了寺庙的变革。那些荒废的寺庙已经不再拥有佛门气运。 既然没有气运了,也就是说神灵不达之处,他再叩拜又有什么用。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这姜泗也算是倒霉,偏偏是这个时候,早一刻晚一刻,他都不会这么尴尬。 早了。自然有人接引;晚了,他就会知道,就不会叩拜。 趁着他心神有隙。宁采臣立即让阴兵全力出手,从而拿下他们。 “说吧!”天兵与阴兵,一个天书,一个人书,但是在这儿,天书不得不承认它的力量不如人书。 “说什么?”姜泗仿佛还没有从佛门断了寺庙气运一事上,反应过来。 一般来说,只有在气运大幅度降低时,这寺庙才会没有气运。寺庙怎么说也是佛门道场。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佛门这就没有了气运了吗? 他只是小小的天兵,哪儿知道佛门的谋划。他只能按他了解知道的常识分析罢了。 除非是大量气运降低,否则他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佛门的道场会没有气运。 “你不要装傻!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还是说你想让我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报知玉帝?”看到他走投无路,宁采臣抓紧逼迫道。 “不,你不能告诉玉帝!”姜泗下意识反对。 这玉帝的无能是相对的,玉帝也许怕佛门。但是他绝对不会怕自己这个小兵。 没了佛门的庇护,姜泗害怕了,瑟瑟不安。 姜大突然说道:“哼!你告知玉帝?你知道怎么上天吗?” “对,对!”姜泗得到了提醒,立即得意道“不错,你是上不了天的。想我们兄弟做天兵这么多年,也不过才远远地看到过一次玉帝。” 没了威胁,姜泗一下子神气起来。 “呀呀个呸的,你们神气个屁!这只能说明你们没本事,有什么好神气的。”鲁智深看不惯,大声道。 姜泗刚才跪也跪了,头也磕了。要丢人,早丢光了,自然也就不再那么在意鲁智深的声音。 宁采臣却说:“你们真的以为我无法通知玉帝?” 他们不回答,但是神情却说明了一切。 “要不要赌一赌?”宁采臣很自信。一幅你们只要赌,便输定了的表情。 这一下,他们拿不准了。到底是赌,还是不赌? 姜泗不敢赌,所以他想了一下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希望就此了结我们的恩怨。” “什么秘密?”宁采臣皱着眉,心想:好熟悉。怎么是人不是人,都来这么一招,真是烦! 可是再烦也没用,需要信息的他只能听着。 姜泗见宁采臣感兴趣,自然是很高兴,他说:“自然是与你有关的秘密。” “你说吧!” “了结因果。”这是他的条件。 “你说是不说。”宁采臣表现得不奈烦。 姜泗说:“你知道为什么自从比干之后,这世上的浩然正气那么少吗?即使有人(孟子)点出了浩然正气。” “为什么?” 姜泗:“因为除了他们二位外,所有拥有浩然正气的都让人捉了。” “什么人捉的?”这果然是与自己有关的秘密,由不得宁采臣不关注。 见宁采臣关注,姜泗是放心了,说:“古仙联盟。” “古仙联盟?那是什么?”仙神的事,宁采臣所知道的都是后世传说,但是这古仙联盟却没有传说。 这一点上,姜泗的信息量可就远多于宁采臣了。“古仙联盟前身是天下男仙,据说是道祖的旨意,后来男仙之首身死道消。本来他们是散于四方。不过在经历了封神之战,(主要是成为代人上榜的倒霉鬼),他们又集合在了一起,组成了古仙联盟……” 这么一解释。宁采臣便明白了。这是洪荒历史。 道祖讲道时,曾有二仙。一为西王母,乃西华至妙之气所化生,为先天阴气凝聚而成,是所有女仙之首、掌管昆仑仙岛。而所有男仙之首,为先天阳气凝聚而成的东王公。 洪荒时,二人得道祖之命。分掌天下男女二仙,直到太一、帝俊立天庭,东王公身死道消,再无记载。 现在看来,不是没有记载,而是转向了幕后,更是成立了什么“古仙联盟”。 知道他们的出处,宁采臣不仅没有放心。反而更加谨慎。 因为东王公的一波人,也许面对其他大能是苦逼的,但是这里面的大能。宁采臣不觉得会有自己。 这帮古仙,就是资质再差,这么多年过去了,也绝对是一群极恐怖的存在。 宁采臣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问道:“他们为什么抓捕拥有浩然正气的人?” “这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他不过是个天兵,偶然听到一两句,已是极为了不得,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古仙们为什么这么做。 宁采臣看着他,实在是看不出他在撒谎,不由沉吟了。 有些事不想还没事。一想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宁采臣仗着浩然正气,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还有捕捉浩然正气的人存在。 怎么办? 面对一群古仙,他实在没有战而胜之的信心。 而且现在看来,这绝对是个大秘密,又或者浩然正气中有一个天地大秘密,不然吕洞宾与观世音不可能不知道。 吕洞宾到底知不知道?要不要问问他? “爸爸。”宁采臣正发愁。妙善却示意姜泗他们怎么办。 是了,这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都是今后的事了,现在的麻烦事是这六个天兵怎么办? 是困住他们,还是放了他们? 正想着,突然。“宁采臣!” 脆脆一声,天上落下了小青与白素贞二人。 “你们怎么来了?”真的很奇怪,这小青与白素贞似乎没来过辽国吧! 小青顾不上叙旧,立即说:“宁采臣快来帮忙。” “帮什么忙?” 话都没有问完,却听一声炸雷似的声音。“妖孽哪里逃?” 空中不是旁人,正是法海和尚,后面还有一些人追赶。 “这臭和尚怎么这么快就赶上了。”小青生气道。 看到了法海,宁采臣更不懂了。“你们怎么又斗上了?” 真的好奇怪,法海失踪了不说。就是没失踪,这白素贞又没有和许仙成亲,他们打个什么劲。 小青不满道:“为什么?还不是你!” “青儿!”白素贞打断了她。 小青不满地扭着身子,小声说:“本来就是吗?如果你们在一起,也就不会了……” “青儿!”白素贞又羞又气。 小青:“是是是,报恩是更重要,好了吧!”看看宁采臣还不上来帮忙,小青气道“呆头鹅,还不上来帮忙!” 宁采臣:“怎么做?” 小青:“当然是说服和尚别打了。你怎么变笨了?”小青跺跺脚。 宁采臣摸摸鼻子,心说:不是变笨。你们连为什么开打都没有告诉我,我怎么劝说? 佛光是克制阴力的,特别是法海这尊在地府杀戮了一把的杀生罗汉。他一来,便消融了宁采臣的神域。 这是宁采臣都没有注意到的。 虽说主要是因为小青她们突然到来,走了神。但是也免不了不是自己的力量,反应不是那么灵敏。 姜泗他们就不会,一看压制自己的鬼气阴力没有了,他们互相以目示意,突然挣开阴兵的看押,直直飞向法海,边飞边大声道:“罗汉,救命!” 只是一个走神,再想阻止已是来不急。法海已经看到了他们。也迎着飞了上去。“你们不是天兵吗?这是……” 天兵与佛门弄不陌生,这些年也有不少天兵投向佛门,他们代替了看押的工作。比如法海的雷峰塔便是由天兵看押的。 时代不同了,妖魔鬼怪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可用的就更加少了。正好托塔天王在天庭为帅,也就接引了一批天兵天将,以补妖魔鬼怪的不足。 这六个天兵表现可是一点儿都不好,先不说那个受伤,还需要扶着的,就是完好的五个,一身仙灵之气也几乎耗尽。分外狼狈。 他们已经不是人,而是封神榜重塑的神躯。单单是身体上的力量,凡间便绝少有人能逼迫他们成这样。 看到法海这么关心他们,他们仿佛找到了组织似的。“罗汉!我们奉符命下凡降魔除妖,不想这魔竟是有靠山的……” 说着,他们便把怎么与宁采臣结怨交手的事说了。 差不多都对,只有一件不对,那就是他们是为了浩然正气的秘密才动手的。 只是这事是心中谋划。他们不说,谁又会知道。 妙善气愤难平。“你们胡说八道!分明是你们起歹意……” “妙善。”宁采臣没有让她说下去,这浩然正气的秘密。他可不想嚷得所有人都知道,而是上前与法海说话“大师,我们又见面了。” 一听宁采臣竟然与法海是熟识,可把姜泗吓了一跳。这个时候可不能穿邦。“罗汉,就是他。你看他身边的人一身魔气,你再看这满地的死尸。” 有魔气的自然是鲁智深他们,至于地上的死尸,以及众鬼,法海当场眉头便拧成一个川字。“大胆恶鬼。还不退去!” 罗汉之怒,众鬼自然是怕的。也顾不上宁采臣这个他们的大boss,是立即四散逃离。 “宁公子,想不到一别不见,你已是成了阴神。”法海打打杀杀这么久,已然有些清醒。 不过杀就是杀。人虽清醒,杀心已种。“不过,宁公子为何收留妖魔,更是大开杀戒。应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宁采臣:“大师,非是我欲杀人,而是人欲杀我,正当防卫罢了。” 法海摇了摇头,一脸慈悲:“宁公子,佛祖割肉喂鹰,公子却杀生,实在是不该。” 说到杀生,法海的脸扭曲了一下。 此时的法海杀的已经够多了,正是堕入杀,还是渡的紧要关头。 慈悲是他,杀戮同样是他。 宁采臣不想与法海为敌,但是姜泗他们却必须拿下。仅仅是他们对自己出手,便很难饶了他们了。更不用说他们搬弄是非。 “大师,这次是他们与我阴司结怨,还望大师让我拿下他们。” 姜泗他们立即退了退,他们不敢保证和尚会不会翻脸。 法海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的小动作,而是高宣佛号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份属同僚,何不化干戈为玉帛。” 这时小青插话道:“既然化干戈为玉帛了。和尚,把许公子的魂魄交出来!” “什么?许仙死了?”宁采臣是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是吃惊不小。 都传了许仙修炼之法,想不到他竟然还会死。 白素贞对宁采臣说:“汉文死于妖孽之手,还希望公子可以救下他。” “放心吧!我会的。”白素贞要人魂魄于理不合,但是宁采臣不同,他本就是杭州城隍。 “大师,可否把汉文的魂魄交于在下。” 法海没有出声,而是整个头仿佛机器一样,不正常的扭动着。 怨力、阴力、魔力,与法海的佛光遥相呼应着。 “大师,可否把汉文的魂魄交与在下。” 突然,法海大声道:“般若诸佛,世尊地藏。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比丘杀人,如何解释……分说,不分说,不由分说……” 法海的表现很不对劲。白素贞立即道:“公子小心!这法海又入魔了!” “什么?”法海入魔? 宁采臣当时便想到法海在佛祖面前入魔的情形,那家伙可是杀性极重。 小青:“什么入魔?要我看就是痴线了!” 这话入耳,法海也就动手了:“斗胆亵渎神灵,雷电风火,杀!夜叉恶鬼,杀!魔尊妖孽,杀!地狱鬼使,杀!大威天龙,大威天龙,世尊地藏,世尊地藏,金刚诸佛,金刚诸佛,众神护法,众神护法,杀!杀!真的妖气冲天,我大开杀戒。你们还阴魂不散? ” 在他面前,众生皆恶,有杀错无放过。 宁采臣知道法海入魔的可怕,当场便让他们自己人后退。但是姜泗他们不知道,天兵对罗汉,又是不防备,这结果…… 滔天的怒意,在法海的身上散发了出来堪比雷公手中的天雷聚集的雷霆之威。 咔嚓伴随着法海的愤怒的法咒声,一道闪电,劈开了宁采臣的神域,从天上天降了下来。 天上天的天雷,劈在天仙的身上也不能够幸免于难,更何况姜泗他们只是天兵,而不是天仙。 “你!为什么?”他们到死都不明白。唯一记住的恐怕也就是,他是与宁采臣一伙的,他是这在杀人灭口。 这样的认知显然是冤枉宁采臣了,但是冤不冤枉也没差了,反正他们的仇是结大了。 再加上他们又不是真死,再回封神榜罢了。“我会报仇的!” 法海:“本座等你们!” 天兵的死已经起了连锁反应。天地有杀道,斩杀天兵,已有一丝对天杀的意味,自有杀道感悟。 这感悟立时让法海的道行上涨,仿佛是食罂粟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这一切都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未完待续 第508章、兴奋 宁采臣梦中的黑衣人没有离开,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只是他在什么地方,没有人可以看到。 这个地方一片漆黑,没有光明,也没有黑暗,只是纯粹的黑,就像是天地未分一样。 “好大的杀气!”他看到了法海,更加看到了法海杀死天兵的画面。“似乎可以渡他成为魔门之人。” “哈哈!鸿钧,本座败了又如何?这天地本来便是有神便有魔。现在就是我魔门壮大之时。” 股股魔气自天地中涌出,直奔向法海的三千六百万毛孔。以影响法海的道行变化。 吸取仙灵之气,是为神仙;渡化佛力,是为佛陀;同样,魔化之气也有让人成魔之功效。 魔气入体,法海变得更加黑暗起来。 “贱妖,竟然这样与我说话?”杀了天兵,法海又转向白素贞与小青。 小青:“你才是贱和尚。” 白素贞:“还望大师慈悲,放了汉文。”白素贞不想与法海动手。 先前动手,不过是迫之得已,现在宁采臣已然找到,自然是希望以和为贵。 法海:“贱妖,你搔首弄姿又如何?我心有如来,静似如来。” 看这样子,是真入魔了。宁采臣说:“似乎是真的不得不打上一场了。” 小青高兴地拍手:“好啊!好好教训这个臭和尚。” 白素贞有着她的担心:“公子。这样好吗?” “不好又有什么办法?谁能叫醒他?”宁采臣摊了摊手。以示无能为力。 白素贞却说:“我听闻浩然正气是大正大德之气,如果能把浩然正气送入大和尚心房,许是可以从入魔中醒来。” 小青一边招架法海的攻击,一边说:“你们别聊了,就是让他醒来,也得先制服了他啊!不然别说心房,这儿都出不去。” 法海在灭了天兵,悟有杀道,自然食髓知味,奔白素贞他们而来。 宁采臣当场便收了阴兵。这样的战斗。阴兵已经派不上用场,反而可能影响自己人的发挥。 准确来说,是影响宁采臣的发挥。 他的浩然正气是不分敌我的,这也是他召来阴兵后。便没有再使用浩然正气的原因。不是不想,实不能尔,他可不想返本还原之下,自己的阴兵变成没什么用的阴魂。 收好了阴兵,再对法海,宁采臣可不会与他客气。 什么一对一的单挑,这太落伍了。什么时代,还讲单挑?自然是大家一起上,先干倒法海再说。 浩然正气,言出法随。人道之下,无法无术,只有人道在人间。 法海本就够强的,再入魔自然更加凶猛。宁采臣一动手,便往克制他的法力上去。至于其他方面,比如说打斗,就交给白素贞与小青了。 这不得不承认,比起宁采臣上去帮忙打斗,这样做他的作用更大。 法海、白素贞、小青,这三个打起来。飞沙走石、飞檐走壁、飞天遁地的…… 宁采臣呢?跟不上。真的,单单一个“飞”字,他便只有盯着看的份了。 现在多好,落在了地面上,二女夹攻一和尚。看法海那想飞又飞不起来,想用佛法压制白素贞与小青。同样是不可能。 还别说,这样打起来,还真有看头。特别是白素贞与小青,那打起来就像是跳舞似的。一青一白,往来反复,有如蝴蝶翩翩。 怪不得这女妖在飞升后,便多数干一些跳舞的工作。原来人家一早便是在跳舞了。 打架也能打得人心弛神往,真要跳了舞的话…… “宁大人,他们是什么人?”宁采臣正看得心弛神往,耶律敏儿突然问道。耶律敏儿嘴微撇着,似乎是不高兴,又似乎这场杀戮带给她的震惊没有消除。 “哦,他们啊!”这还真不好解释。 法海好说,一个和尚,可白素贞与小青不行,妖怪。只听称呼,便很难把她们当好人。 宁采臣干脆不介绍他们,反而用了白蛇传中的解释。“哦,是这样的。那位白姑娘的未婚夫死了,她为了夺回未婚夫的魂魄……” 许仙怎么死的?白素贞又是怎么夺魂魄……这些宁采臣都没有见过,但是他有《白蛇传》啊,只要不说详细,大体概括一下,还是可以的,不算撒谎。 女人都是感性的,包括耶律敏儿。听到白素贞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入地府,真是太浪漫了。 她感动了,感动地落泪。 “很感人吧!”宁采臣见她落泪,不由唏嘘不止。白素贞的故事是如此经典,以致于他这个穿越者都不忍心破坏,哪怕白素贞美貌动人。“这才是白蛇传的经典!” “那你还不上前帮忙?”耶律敏儿根本没听到宁采臣说的什么,她只知道宁采臣说了,说的好像还是风凉话。不由有些生气。 宁采臣也没有想到这把火竟然会烧到自己身上。“帮忙?我一直在帮忙啊!” “你在帮忙?”耶律敏儿看着宁采臣,“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看戏?” 好准! 这是白素贞与法海嗨,谁不爱看,谁又不想看。 然而这是后世人的美,是后世人的经典回忆,这时代的人是不知道,也是不懂的。 “你没有看到我封了那和尚的法力吗?”当然了,宁采臣是不会说的,因为人家根本不懂。 耶律敏儿奇怪道:“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这样,好看戏!” 又中了! 也怪宁采臣,谁让他的表情那么“**荡”。一脸的享受。 这是白素贞对法海嗨。宁采臣以为他再也看不到的画面,不想就这么露出来了。 宁采臣正想解释,却听法海怒了:“贱妖,竟敢限制本座法力!” 法海是罗汉果位,一身武力不弱不说,其法力更强。可是三番两次施展不出,比如他的木棉袈裟,比如他的紧金钵盂……全都施展不出。 每次要施展了,却为一股力量所打断,几次下来。佛也有火,更何况是入了魔的法海。 “护法伽蓝何在?速速护法!”法海一声佛音怒吼,四方回映,远远传播开去。 只见远处正与宁采臣那儿女儿国众女纠缠的蜈蚣精猛然喷出毒雾。一个土遁钻入地下。 他的土遁似乎并不到家,起了一道隆起的土丘。 众女随后追赶不说,到了寺庙的地下,不少人都立足不稳,仿佛是遇上了地震似的。 东倒西歪,耶律敏儿也顾不上质问宁采臣,当场便抱住了宁采臣。“发生了什么事?” “快出去,地震了。” 地震时不能呆在屋内,要呆在空旷的地方,这古人也是懂的。 可是出去便行了吗? 白素贞与法海斗法。引来的下雨天可是仍然在下着雨。天兵在时,是有天兵战阵,以及宁采臣的神域,这才没有落雨。 现在…… 哗哗的雨水,现场便淋出一个个的落汤鸡。 落汤鸡也便罢了,但是有一个人却是不能淋落汤鸡的。 前面有说,宁采臣有钱了,买了好衣服。 那么这好衣服与麻布衣服有什么曲别呢?一个是轻,一个是透气性好,这淋了雨。沾了水吗? 不知有没有人看过后世的透明装?看过了,也便明白了。 纯丝制的,是水一点就透。 话说宁采臣以一百两银子的价格卖了身衣裳给耶律敏儿,话说宁采臣不想做“奸商”,给了她身最好的。 话说…… 她露光了。 姣好的身材与宁采臣紧贴在一起。这没什么。宁采臣也不再是初哥,单这一点。还不足以让他不安。 关键是耶律敏儿那对玉兔,白白嫩嫩的,真的有如兔子一般,一对红红的“大眼睛”,竟然又挺又俏。 怎么回事?不是应该下垂的吗? 宁采臣发誓,他真的只是想看看这对本来应该是下垂的玉兔为什么会挺?难不成还可以上下跳动? 耶律敏儿:“好暖!” 脸红了,是宁采臣,不仅是脸,就连身又都发烫。 这绝不是感冒,绝对不是。 至于是什么? 宁采臣又取出件衣服,厚的,土布的,披在她的身上。 耶律敏儿惊了一下,说:“这可是你给的,我可不会给你银子。” “不收银子,免费的。”宁采臣别过头去,让一个大奶妈抱住,特别是一个长相很美的大奶妈。 你本来便很有沟壑了好不好?还挤?又不是再拍《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不挤,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挤。 耶律敏儿高兴地披上衣服,却没有离开宁采臣的身体。这雨水冰凉冰凉的,身边便是一个大暖炉,她才不离开呢? 她是不觉得,可宁采臣是男人啊,耶律敏儿是一点儿都不顾虑人的感受。 “郡主,男女授手不亲……”受不了,只好祭出这个大杀器,谁让咱是读书人。 “稀罕!”耶律敏儿在上京生活,是不会不懂男女大防的。“要不是天儿太冷,谁稀罕抱你!”她气呼呼地放开了手。 也不知是生气宁采臣让她放开,还是生气自己没有了暖炉抱。 轰隆- 地面破了个洞,一只大蜈蚣张牙舞爪地钻了出来。 那蜈蚣之大,人立起来,仍然看不到尾巴。 看到这么大的蜈蚣精,宁采臣头一个反应就是:怎么这蜈蚣精提早登场了?不是应该他们夫妻结婚后才出场吗? 蜈蚣精一出来,法海便令其夹攻白素贞、小青她们。 又是个谜题。怎么这法海指使起蜈蚣精来了,不是王道陵吗? 好吧!不得不承认这剧情已经改变得太多了。 法海来了帮手。宁采臣也不能再看大戏了。再说这蜈蚣精张牙舞爪的。也不是那么好看。 耶律敏儿从来都没有想到她竟然可以看到这么多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一时间,她突然觉得她的眼界开阔了许多,似乎也有了更多更好的人生目标。 是的,这就是她的感触,而不是害怕。 女孩子是有怕虫的,但是显然不是她。 如果宁采臣看到她的表情,便知道她是属于自己上一世同学一样的人物。 越是教育不太好的学校,越有调皮捣蛋的学生。而以宁采臣上一世的财力,他上的就是这样的学校。 一个小胖子带着两个跟班常常欺负班上的同学。男同学是比拳头,女同学是拉人家的辫子。 那大概是三年级的往事。打人拉辫子,似乎是玩腻了。这年夏天,他们翻石弄草的。捉来了青蛙、癞蛤蟆,以及小水蛇。 他们吓谁不好,偏偏吓宁采臣的同位。 那是一个长着对小虎牙,一笑起来,有一对小酒窝的可爱女生。 但是在她那甜美可爱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暴力的心。至于宁采臣怎么知道? 同位啦!(也就是不告诉你。) 于是他们悲剧了。 放进她课桌的蛇、青蛙、癞蛤蟆…… 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剽悍。 小胖子三人组当时还在她面前得意的大笑。 看了眼自己的课桌,问他们道:“这是你们放的?” 小胖子:“怎么?你要告老师?” 当时她的表情与现在耶律敏儿的表情极其相似,只见她一手抓起课桌里的蛇,一手拉开小胖子的裤子,便往里面塞。 小孩子的裤子都是皮筋的。拉起来,自然毫不费力。 至于结果,小胖子哭了。哭得那个叫鬼哭狼嚎。 这件事告诉宁采臣,自己的同桌对自己还是很有同桌情谊的。 这是宁采臣心中的秘密,谁都没有告诉,包括他上一世的女友。原因吗?你们懂的。 “我怕。”宁采臣刚想去帮忙,耶律敏儿突然又抱住了他。 如果宁采臣看到她的表情,唤起儿时的回忆,他是绝对不会迁就她的。哪怕是为了儿时的阴影,也会躲得她远远的。 可是没有如果。她抱住了宁采臣,宁采臣没有办法立即去帮忙。丘处机却站了出来:“我去!” 看了这么久了,只是打斗,丘处机自认为自己还帮得上手。也是帮宁采臣的忙了。 虽说他是道士,但是刚才又是天兵。又是鬼怪,又是阴兵的。他只是个练武的道士好不好。 只是这个忙。到了后来,在发现了耶律敏儿的真性情后。宁采臣不仅没有感谢丘处机,反而恨不能掐死他。 现在…… “林教头,鲁提辖,你们也帮下忙,制住那只蜈蚣精。” 丘处机的武功……宁采臣信不过。他可是让人抓了一次,就是没有被抓,以他的年龄,宁采臣也不相信他有多高的功夫。 更重要的,这丘处机竟然不是找法海当对手,而是找上了蜈蚣精。 这么大的蜈蚣,撞上便伤。更别忘了,这蜈蚣可是归入五毒的,是有毒的好不好? 万一这丘处机挂在了这儿,那才是冤枉,怎么说都是个名人。甚至有人说,这蒙古人西征,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无论是不是,宁采臣都不希望他在这儿死了,所以便让林冲与鲁智深一起去帮忙。 至于他自己,由于没有了解耶律敏儿的性情,这么一个大美女成了半透明,什么都看到,他也不好离开。 说绅士也好,说色狼也罢。这只是个正常男人的做法。 林冲:“是,大人。” “大人就是不叫咱们上,咱们也是要上的。不知为什么,这越打,俺越是觉得俺的功夫越深了。” 这是自然,神甲吸收了力量,除了给宁采臣这主人一半外,鲁智深也没有少得好处。 而且这好处还不是内家真气这样低档次的力量,而是仙神之力。 不是鲁智深不懂修真之法,他现在都已经可以修仙了。 三人围攻蜈蚣精,可是蜈蚣精实在是太大了,他们三个在其面前,就像是小孩与大人打架一样。特别是丘处机,他的剑刺中蜈蚣精,蜈蚣精连反应都没有,只用壳便全挡住了。 幸好有林冲、鲁智深上前,这才堪堪拦下蜈蚣精,没有让他去找小青与白素贞的麻烦,但是也就是如此了。 耶律敏儿张着一双的好奇火热的眼。“宁大人,他们不是对手唉,是不是多派些人上去。” “千万不要!”宁采臣不想让他们白白牺牲,否则他也不会只叫林冲与鲁智深上了。 耶律敏儿问道:“为什么?多些人,也好早点打倒那妖怪啊。” 宁采臣摇摇头解释说:“你看到丘处机的剑了吗?” 耶律敏儿:“看到了。咦?为什么刺了那么多下,一点儿伤痕都没有?” 光滑的鳞甲,就是连白印子,丘处机都没有留下。 宁采臣说:“他已经是妖。这些动物虫子成妖,其天赋便会无限加强。他现在的鳞甲恐怕比精铁还要坚硬。” 耶律敏儿听了,不仅不怕,反而双目放光。那种光芒就像是个圈养的女生,从来没有看到过外面的世界,突然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带来的好奇,以及狂热。 这份好奇与狂热不仅会落在蜈蚣精身上,而为她带来这一切的人,也同样跑不掉。 现在,耶律敏儿:“那也可以令手下用绳子套住他。套住他以后,想必便好对付了。放心!我的手下全都是套索的高手。” 好奇心之下,她是一门心思捉活的。至于捉住后,干什么用? 太兴奋了!以后再想好了。 第509章、法海施雷法 这个时候,宁采臣也觉得耶律敏儿有点儿不对劲了,不过他也没有细想,更加没有想到给他留下“噩梦”的上一世记忆中。 嗯-说噩梦有些夸张,总归只是个小女孩罢了。 但是由于人类的生理因素,在年幼时,女生的力气大于男生,单单这一点,就足以造成极大的杀伤。更加不用说极大的好奇心。 宁采臣没有细想,只是简单认为耶律敏儿想帮忙,于是说道:“不行,你看那蜈蚣的爪子,如此锋利,什么绳子可以制住它。” 耶律敏儿并不放弃:“绳子不行,可以用铁索。” 宁采臣还是摇头:“你不要忘了,这蜈蚣可是五毒之一,这鳞甲变得坚固了,想必其毒一样厉害。它一旦喷毒,上去多少人都不够死的。” 这一下耶律敏儿才安稳下来,只是喳喳嘴,有些不甘心。 “哎哟!”蜈蚣精所过之处,风沙走石,砸得人生疼。 竟然还有人没死。叫出声,知道自己已经藏不住了,这才从死尸堆中爬出来。 血污是不用说的,就是头上也顶着不知道是何人的肠子。 不过还是依稀可以分辨出他来,竟然是那个室里屋的大弟子多马。实在是想不到,所有人都死了,他竟然还活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躲过那么多的鬼怪的。 宁采臣没有看他,更没有出手的打算。只是看着法海。 斩草除根也许可以,但是刺激到法海就不好了。宁采臣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怕法海受了刺激突然跑过来杀人就不好了。 白素贞他们,法海想杀不容易,但是这使节团杀起来,可是再简单不过了。 多马见宁采臣没有注意自己。就以为没有发现自己,有心悄悄地逃出去。但是他竟然经过了自己师父的尸体。 准确来说那是他师父的人头。一颗毫无生气的人头。 但是在他经过时,却突然张开了双眼。“多马。” “师,师父!”显然就是多马也没有想到都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竟然还没有死。 人没了头,就会死。可是人没了身子,头颅却保留下来,会不会死? 今天。室里屋显然告诉了他什么是鬼修。 “徒儿,快带我离开这儿。” 他真的没死。 只有活着,才会想着逃。 然而多马却不想带着室里屋逃。在多马看来,他能够不让他们察觉到。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一个人逃,总比两个人要来得安全。 现在,这场上的两处打斗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自己这才得以生存,一旦他们注意到自己。那是非死不可。 这是多马的想法,他根本就不知道宁采臣早注意到他了,只是不欲出手罢了。 身为修鬼者,身上却一只鬼都没有。动他干什么?还是场上要紧。 本来以宁采臣的顶计,这白素贞与小青是可以拿下法海的。毕竟现在的白素贞又没有怀孕,法力道行也没有减弱。可是谁知道这法海入了魔。竟然这么厉害。 为防有失,他随时准备救援。 多马不知道这些,他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全,眼珠子转个不停。 室里屋怎么说都是个老鬼,他一看多马的眼珠子转个不停,便知道他不想救自己,立即说:“徒儿,你带为师离开,为师传你掌门之位,我门中一切尽皆归你。” 室里屋身为供奉,本就有着大量的金银财宝,再加上修鬼,这些东西也就更多了。 多马会随他修炼,便是看中了这些。 要知道在古代,古人们都是把自己的积蓄埋藏起来的。人一旦死了,便没人知道他们的财宝在哪儿,但是人不知道,可以问鬼啊! 无论他们是看到,还是听到,那是一挖一个准。 多马动心了。财货迷人眼,有几个看得穿,之所以没有立即应下,只是他心中还有犹疑,没有想好。 室里屋知道绝对不能让他想清楚了,立即说道:“还有什么好想的?要想出去再想,万一他们发现了,你以为你还走得了。” 多马没时间再想,立即匆匆带着室里屋的人头离开。 没有人注意他,也没有人追杀他。这让多马松了一口气。 一离开寺庙的范围,多马便说:“师父,你可以给我了吧!” 室里屋:“什么?” 多马:“当然是师父答应我的。” 室里屋说:“好!你附耳过来,我小声告诉你。” 多马迟疑不决,脸上更是阴睛不定。 室里屋:“你还在等什么,师父受了这么重的伤,命不久矣。难道要把这通鬼之术失传吗?” 多马一惊:“师父,你知道?” 室里屋:“当然知道。我怎么说都是你师父,你学法是为了财货,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多马:“您既然知道为什么不传我?” 室里屋:“徒儿,你的天赋很好,但是财富却迷了你的眼,为师是怕你误入歧途!” 这鬼都捉来玩,还能怎么误入歧途? 多马还没开口,室里屋却突然吐血,一口污血喷得多马满脸都是。 血是黑的。修鬼法的人,身体是冷的,身体冷自然降低血红细胞,以及身体活力。 降低身体活力以求长生,这本就是左道之术。再加上他让鬼抓碎了身体,还有血喷,已是不可思议。 室里屋:“快!为师的封血咒已经撑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多马一听,立即顾不上去擦脸上的血,俯首帖耳。唯恐听不到。 但是室里屋却笑了,一点儿都不像是个将死之人。“徒儿,为师也养你这么久了,你就代替为师活下去吧!” 话没说完。人头飞起,直往多马脖子上钻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多马只觉得自己头快炸了,似乎有铁器死命向他头里钻似的。 说来也怪,室里屋那么大的头竟然倾刻间便钻进去了一小半,也不知这多马身上哪来那么大的空间。 多马自然不愿坐以待毙,他双手翻找着,一双眼睛已经失明。 不。不仅是眼睛,是他整颗头颅都在步入死亡。室里屋钻进去多少,他的头就死亡多少,仿佛这死亡的命运转嫁了过去一般。 “急急如律令!”他总算摸到了。那是一张黄符。 大大的赦字,包围住了整个符身,在中间空白处,上面以朱砂写着“封魔不动”,四个隶书。 符咒一出。室里屋立即再也钻不进去。 “封魔不动”是南派的一张封法术的符,室里屋进入自己徒弟体内,本就是夺舍法术的一种。 法力一封,自然无法夺舍。 “你怎么会有这张灵符?”室里屋又惊又怒。想他也是修炼之人。今日却为一张臭道士的黄纸坏了好事,又怎么会不怒。 多马双目发白。已不能视物,但是他知道他成功了。“师父。这要怪你酒后吐真言。告诉我们这夺舍之法,师弟们哪个不早早备上了手段。这符是我三年前求来的,不想还真派上了用场。” 灵符只能制住一个人的法力,所以他没有浪费时间,立即逼室里屋的头出去。 这一下室里屋慌了神:“徒儿,你不知夺舍之法,你这样逼我出来,你的眼睛会瞎的。”他也是急了,因为他现在的法术已经不足以再夺舍一次了。 多马:“哼!那也比丢了性命要好!”并不留情,继续逼出。 室里屋:“徒儿,你再找一个活人来,为师夺舍上他身,你就没事……” 叭- 话没有说完,人头便从脖子上掉落下来,就像是个摔破的红柿子,溅了一地的鲜血,血液是红色的。 多马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师父,我信你不过,你若是夺舍成功,你非杀了我不可!不过你放心,你的法术我是会继承的。我可不想做一辈子瞎了。哈哈……”他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室里屋既然可以夺他的舍。那他学会法术后,同样可以夺别人的舍。这很简单。更是比面对自己那恐怖师父简单多了。 想到这些,他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然而没有了视力的多马却没有注意到另一个人的笑容,不,他已经不是人,而仅仅是颗头。 室里屋的人头也在笑,笑得阴森恐怖,但是却没有人能问他笑什么。 寺庙的战斗,渐渐是宁采臣这方占了上风。 法海是很生猛,但是再生猛,他也是个人。在没有法力法术之后,他也是会累的。 但是白素贞与小青不同,她们是妖精,就是化了人形,她们的体力也是极为可观。 具体有多大,没人测试过,但是今天她们在法海面前,显然是告诉了大家,妖精的某些天赋是人类比不了的。 法海越打越累,很快便汗下如雨。 “宁公子,收了浩然正气。”这是白素贞的传音,她不想杀人,也不希望法海死,但是再打下去,法海很有可能会活活累死。 宁采臣点了点头,他也不希望法海死。更何况这佛门的死还不是真死,而是涅盘。 梵语涅盘,华言灭度。谓佛应身,化事既终,示现灭度,是名涅盘佛。 如果再有舍利子留下,那更是可以轻易恢复一身道行法力。 更何况这法海唐时与白素贞结怨(一颗佛丹),如果就这么死了。等他再来,恐怕又要多一个敌人了。毕竟这罗汉果位却活活累死,是够憋屈的了。 当然更憋屈的还是宁采臣他们,你说这佛门的不死性,还有几个敢和他们做对。 对他们来说,十八年后又是一个好汉,那是杠杠的。 浩然正气一收。法海没有恢复体力,而是:“斗胆亵渎神灵,雷电风火,杀!夜叉恶鬼。杀!魔尊妖孽,杀!地狱鬼使,杀!大威天龙,大威天龙,世尊地藏,世尊地藏,金刚诸佛,金刚诸佛。众神护法,众神护法,杀!杀!” 这个法海一身杀戮,已经完全杀红眼了。哪儿还管体力支不支,只是杀人。 这可是一个罗汉的含怒出手,浩然正气虽然刚才让他使不出法力来,但是并不是瓦解了他的法力。 怎么说他也是一尊罗汉,虽不是法力无边。但也绝对惊人。 宁采臣收了浩然正气,想再阻止已经晚了,只见法海早早凝下法力,用尽全身力气把法力施出。 “青儿。”白素贞立即叫上小青。 二人口吐寒流。瞬间便冰结了法海。可是还是晚了。 也就是一晃眼的功夫,天空阴暗下来。自有雷霆之力从天而降。 “这该死的和尚竟然引天雷!” 大家都是修炼者,一手法力。什么雷法、水法,张手就来。久而久之也就忘了还有天地的力量。 这天是不断下雨,天空中自然有雷电在。 法海没有用法力打人,而是把法力投入了空中,投入了雷电层里面。 好么,他是唯恐所有人不死。 以他的法力法术之威,前面的天兵便是极好的例子,现在是法力加天雷,光是轰隆隆的雷声,便有惊人之威。 “公子,快施浩然正气挡住!”小青面色发白,浑身颤抖不已。 宁采臣:“你以为我是神仙,无所不能?就是施了浩然正气,这法术还挡得下,可是这天雷又不是法术,你让我怎么挡?” 浩然正气就这点不好,法术挡得,可是换成这天地本就有的,也就变得无能为力了。 “怎么办?姐姐,我们会死,会死在这儿的!”小青惊惶失措,语无伦次。 “这打雷对你们影响这么大?”宁采臣还是第一次见到小青这么害怕。不,说害怕已经是轻了,简直是快发疯了。 白素贞:“公子,这雷电除了会劈树,寻找金属,公子可知它们更爱什么?” 白素贞比小青好多了,至少她没有发疯发狂,但是她的脸上却也是一片死志,灰暗无比,仿佛是立时三刻就会死了似的。 宁采臣:“我知道银、铜最是导电,可是你说了金属,那还有什么?” 记忆越来越好,宁采臣不觉得他有忘上一世的学识。白银第一,铜第二,这没错啊! 白素贞:“还有便是妖躯。妖躯最是吸引电力,这样的雷霆万钧之势,我与青儿恐是难以存活。不过我们会尽力让天雷落到我们身上,事后……事后还请公子送我与青儿入轮回。” 她在说完,又对小青说:“青儿,不要害怕。” 小青:“我怕,我真的好怕!我不想死,姐姐。” 白素贞:“青儿放心,只要宁公子活下去,他便可以安排咱们入轮回,下一世,咱们还是要做好姐妹……” 二人悲痛欲绝,是真的在安排后事。 宁采臣:“你们怎么了?谁说你们要死了?” 小青一惊,希望道:“是了,公子有阴神职,就是死了也可复生,噫,不用死了。” 小青叫好的拍手,宁采臣尴尬的摸鼻:“我还不是阎王,没有那本事。” 小青:“公子是要为我们采仙草吗?南极仙翁的仙草最是灵验!” 宁采臣:“我连南极仙翁在哪都不知道?要是知道,早讨些仙丹存着了。” 小青:“没关系,姐姐知道,是吧姐姐。姐姐快告诉公子怎么去。” 小青抓着白素贞的手,央求她快说。 白素贞歉意道:“雷霆之力落了她的灵智,公子勿怪!”又对小青说,“青儿,冷静,冷静下来!” 小青不管不顾,只是说:“姐姐,你会告诉他怎么走的,对不对?” 白素贞不得不解释说:“告诉又如何,你知道人死复生须得形体不变,而宁公子去一趟仙界,恐怕你我都化了白骨了。” 宁采臣:拜托!不要说得这么正大光明好不好?我还在这儿呢?好像说得我很没用似的。 小青:“那怎么办?是了,我们可以教他飞,是吧,姐姐!” 白素贞摇摇头:“来不及了。” 卡- 一道闪电落到树林中,那一片树林瞬间他为米粉。 天雷前奏已经开始了。 “啊!我不要死,不要死!”小青抱头,身体竟然开始化蛇。灵智再降下去,恐怕她真的要变一亲发狂的蛇了。 宁采臣:“谁说你们要死了?” 小青瞬间便窜到宁采臣面前,白素贞拦都没有时间去拦。 小青:“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白素贞跑来拉开她:“青儿,你离宁公子这么近,会害死他的。” 小青:“不,姐姐,他有办法的,他一定有办法的!” 白素贞也不想死,如果真的可以不死的话。“公子,你真的有办法?” “你确定妖躯比白银更招惹雷电?”宁采臣有办法,而且是两个,但是他必须问清楚。他身上可是有许多银的。 白素贞:“是的,妖身上的妖气……” 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力量层次不同,有妖躯在,银子就不那么招雷电了。原来是这样,不是我把上一世的学识还给老师了。 “这就好办了。”宁采臣一指那只在发着疯的蜈蚣精,说,“用它好了。它是妖躯,同时又够大。如果把它弄到天上,这雷电便会找它了吧?” 白素贞与小青都看向蜈蚣精,错愕之后,互相看着对方,突然笑了。 第510章、没义气 白素贞下意识点点头,不过又皱眉说:“这法子许是可行,不过……” 宁采臣:“怎么样?有什么不妥的吗?白姑娘知道,这些事情我知道的不多,还请白姑娘指教。” 白素贞:“公子客气。” 妖体的导电能力,宁采臣确实不知道,他一直以为这白银导电能力第一,哪儿知道在这上面还排有一个妖体。老师没教过,科学家研没研究过?他说不好。 好在白素贞只是客气,只听她又说:“我还好,我主要是担心青儿。这雷电有多少,谁也不知道,万一……” “明白。”宁采臣点点头,她是担心那雷劈死蜈蚣精后,继续劈妖,宁采臣说,“这样好了,你们带着蜈蚣精一起飞到空中,你们顶着它,你们躲在下面。这雷电自上而下,应当劈不到你们。” 这建议可行。 不用死了,二人立即行动起来。因为仅仅是解说已经花费了两、三分钟。 好在这雷电是自由聚集,不是天庭手笔,否则这两三分钟的时间也没有。 二人二话不说,立即抛出身上的绸缎,至少在外人看来这是绸缎。一白一青,立即缠上蜈蚣精,以蜈蚣精的铜头钢脚,也破之不开。 耶律敏儿看的仔细,说:“你不是说它的手脚很锋利,这丝绸都断不了?” 她就像好奇的女孩,冲出年笼之后,不是那么相信大人说的了。 宁采臣:“她们这不一样,那是她们的宝贝。” 宁采臣知道她们甩出的是她们的蛇皮,不过与耶律敏儿没有必要解释那么多。 白素贞与小青,卷起蜈蚣精就往天上飞,才不过飞到半空中,卡- 一道雷便落了下来,正劈中蜈蚣精的背甲。 在他们分散时。雷电不是那么容易瞒准,可是在他们聚在一起后,就像是几块磁电聚在了一起一样,雷电像下雨一样。劈里啪啦打个不停。 每一下都带起蜈蚣精的惨叫。雷电起时,蜈蚣精已失了灵智,现在雷电一打,它再想逃走,又哪是那么容易的。 白素贞与小青可不是死人,他们都是为活命拼搏,又是二对一。这样蜈蚣精还能逃。那他就不是蜈蚣精了。 宁采臣看了半天,自言自语道:“这蜈蚣精怎么劈了这么久了,还没死?” 连化形都办不到的蜈蚣精,竟然硬抗天雷,这又是超出宁采臣知道的,不由有些好奇。 只是他忘了自己身边还有别人在。耶律敏儿:“为什么它会死?宁大人认识它吗?” 宁采臣:“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 耶律敏儿:“是了,宁大人是神仙,我竟忘了这点。”她没看出宁采臣有什么不对。反而代宁采臣想了一个理由。 这个时候,谁还注意这点,无不看着天上的大蜈蚣。 不。有一个人没看。她就是妙善。 自从法海出现,她就把所有的注意力投注在了法海身上。仔细的,一丝不苟地看着,有熟悉的感觉,又似乎是在研究什么似的。 她试着学法海打起佛式,手掌竖起,眉头紧皱,似乎是没有作用,而不解。 蜈蚣精毕竟只是个妖精,虽然由于意外得了一滴血。使得身体强健不少,但是时间太短了,再说以蜈蚣精的道行,盘古血与他实在是太玄奥了,根本不可能加以修炼利用。 再加上雷电的相冲相克,蜈蚣精还是死了。如果连肉香都起了。还不死,那这就不是蜈蚣精,而是…… “好香啊!”雷还没有打完,这蜈蚣精便熟透了,就和大螃蟹一样,一旦熟了,盔甲都变成了金黄色,一看便让人极有食欲。 “白姑娘,现在没事了吗?”宁采臣见白素贞她们落下问道。 白素贞:“没事了,剩下的雷电已不足为虑。” 宁采臣点点头。又学到了一招,看来这雷电给不给力,还要看质量的。 天空雷消云散,一股清新充斥于天地之间。 只有……“嗯-” 小青迈着醉八步,走在地上,身子与腿仿佛都是软的似的,又时不时的抖上那么三抖。不是她的头发变成了爆炸头,还冒着青烟,真会让人以为她在跳舞。 宁采臣:“青姑娘,不要紧吧?” 同样是妖,同样是顶着蜈蚣精让雷劈,但是这道行不同,待遇也不同。 看人家白素贞,就像一个出尘的仙子,一点儿事都没有。再看小青,就像是一个破破烂烂的玩具车,走起路来,横冲直撞的。 “白姑娘,这身衣服,与青姑娘。”道行不行,就是蛇精皮也没有雷电犀利,换到小青身上,便是衣服破破烂烂的。 宁采臣取出衣服,还没有交到白素贞手上,耶律敏儿一把抢过来:“我与她换上。” 不知是好奇,还是拉拢,反正她这个让人服侍的郡主,这一次竟然非要服务小青一把。 宁采臣特意注意了她的胸部,发现这紧紧贴在一起,竟然真的干了。 衣服一干,又恢复了衣服的遮羞蔽丑的强大功能。 只是呢?有些不舍,又有些轻松。 小青见有人为她送来衣服。“谢谢!” “不用客气!我来帮你。”耶律敏儿是真心要帮她穿上,不过…… 有些时候,这穿衣服也不是件简单工作。 “啊!” 仅仅是与小青一接触,立即便有电流放射过来,整个人立即抖个不停。 除了人抖之外,她身上的衣服也很快起了火。 雷电可以起火,人所共知。 只不过这妖可以承受的电力,人体可不可以承受,现在有了证据,不可以。 起火的衣服,宁采臣总算是知道她的胸是怎么回事。竟然是一个向上钩的形状,这也是为什么可以挺起来的原因。真的是往上长,难怪可以克服地球吸力。 同时其柔软程度,又像是果冻,一有力量便上下摆动。 宁采臣看的真切。 不用担心,有白素贞在这儿,她不会有事。 白素贞很简单便灭了她身上的火,更引出了身上的电力。 至于电伤与烧伤,于她来说也算是好事,去了一身死皮罢了。 耶律敏儿虽然人美,但是草原的皮肤是别想多嫩,而在回到寺庙,脱了一身死皮,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新剥的鸡蛋,啵的一声就那么从蛋壳中剥了出来。 “宁公子,可不可以再与我件衣服?”白素贞可以弄没她身上的伤,却没有变出衣服。 好在宁采臣这儿衣服多的是,随手又递出一件。 至于还收不收银子? 算了,也收了不少了,一两件衣服罢了,也没有多少。 耶律敏儿穿好衣服直奔宁采臣而去,到他身边站定。 宁采臣上下看了下,只觉得她皮肤很好,只是这样。 宁采臣又不是那个时代。耶律敏儿哪儿都好,但是顶着一个比头还大上不少的爆炸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耶律敏儿说:“你看到了。”她没有疑问,而是用肯定的语气。 “什么?”宁采臣一时没反应过来。 耶律敏儿:“人家的身体?你看到了!”她加重了语气。 哦?原来是那个啊! 又是电焦,又是火烧的。与其说是看到,不如说是看到非洲女人。 宁采臣下意识地点点头,又觉得不对,解释说:“可不只我看到了,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这句话可是让耶律敏儿又羞又怒。“混蛋!不是知道你是神仙,杀不了你,本郡主主杀了你不可!” 耶律敏儿:“说!你看到了!”仍然不是疑问。 “是,我看到了。”宁采臣没有好隐瞒的,人家都知道了。“不过,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耶律敏儿:“你承认就好!你放心,那些看到的人,本郡主会把他们全杀了!” 什么?难怪看她触电,她那帮手下,不仅没有去救人,反而全扭过头去。是知道她性子?还是见过她杀人? 宁采臣立即说:“不行!刚才不过是场意外!” 耶律敏儿:“那又怎么样?看到了本郡主的身子,就要死!” 宁采臣刚想求情,又听她说:“难道你不在意你的女人身子让别的男人看过?” 求情的话,宁采臣又咽回肚子里,问道:“你说什么?” 耶律敏儿:“怎么?你不想承认?” “我承认什么?”宁采臣让她搞昏了头都。 耶律敏儿却很清醒:“承认你看过我的身子。看过我的身子,我便是你的人了……” “等等,你等等。”宁采臣连连摆手。“你是说因为一场意外,你便赖上我了?” “赖上?呜呜-”她说哭就哭了。“你以为我是个没人要的破烂货!”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以为我是想赖上你,怎么说,我也是个郡主。不是你,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呜-” 她又哭了,哭得很伤心,就像那种让人始乱终弃的女人一样。 宁采臣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特别是她的哭声,实在是让人心慌发乱。 宁采臣想找人帮忙,但是这个时候,白素贞早跑得没影了,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没有义气! 宁采臣想骂人。不是真的骂,只是不知道怎么办,急的。 第511章、妖尸 骂了白素贞没义气(心中),但是白素贞却不觉得她是没义气,反而觉得是在成人之美。 只不过身在局中的宁采臣可不这样想。 耶律敏儿那个爆炸狮子头,实在是太惊人了。 后世人总是希望“爱”的,但是有这么个头在,别说是爱了,他都想哭。 “郡主,当时那么多人都看到了的。”这是宁采臣的救命草,他可以死死抓住的。 耶律敏儿说:“我说过了,他们都是可以杀死的。但是宁大人,你是杀不死的吧?” 这次倒是问意见了,不过这种意见那是真的不如不问,宁采臣自然只有点头的份。就是能杀死,他也不会承认,更何况他是真的杀不死,至少耶律敏儿没那能力杀他。 耶律敏儿理所当然说:“所以啊!本郡主自然要选大人了。” “不不,你不要选我!”她只是凑近,宁采臣便后退一步。“对了,你们草原人不是很开放吗?听说有客人到时,都会让自己老婆陪客人睡觉的。对,就是这样。再说,你也没有露什么,一身焦黑的,就和个黑铁蛋一样,没人会在意的。” 越说越溜,越说越是顺畅。实在是不喜欢爆炸头。 为什么呢? 好像是因为虱子? 是,就是虱子。一头长发,突然生了虱子,那是一个夏季…… 宁采臣正要揭开他恐怖的回忆,突然耶律敏儿说:“你脱衣服。” “什么?”思维太跳跃了。 耶律敏儿说:“你脱衣服,让我看过来。” 这要求…… 突然有人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耶律敏儿没有听到,而是继续说:“单是本郡主让你看了……” “嗤-禁声!”宁采臣偏着头,“有大量兵马来了。” 不仅是来了,更是看到了一地死尸。“戒备。” 持刀枪的持刀枪,有弓的也把箭矢搭在弦上。 “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众将士应是,但是在看到死尸后。他们不少人都吐了。 长年的安逸,他们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用敌人的头盖骨喝酒的野蛮人了,反而更加像汉人。 就是他们的将军也是面色惨白。 难怪后来蒙古人攻入中原后,会把他们编成汉人。 怪不得后来的日人会不承认华夏有汉人。 外族入侵。灭杀大量的汉人,同时又填补死去汉人的人数,直到又一个种族的兴起,再来一次循环…… 这一次又一次之后,华夏还有没有纯血的汉人?这恐怕已经是没人敢深究的问题。 这些向汉人转变的辽人已经不再是野兽,而是像个人。 但是可惜,这军队本就是野兽。成不了野兽的军队是没有战斗力的。就像后世的美军,到了他国,立即变野兽。 “你干什么?”宁采臣捂住耶律敏儿的手,却让耶律敏儿舔了。 小巧雀儿的一样的舌头,长长的,在粉嫩的唇中回味。 “怎么怕了?看你刚才说的那么大义凛然。”耶律敏儿又舔了一下。 “大人,是辽国的军队。”有人来找宁采臣主持。 宁采臣立即顺势离开。 只有耶律敏儿还在回味,皱眉:“这就是神仙的味道?不知道真尝起来怎么样?” 不说耶律敏儿分辨人与神的手法对不对。辽军已经来到了寺庙外。 “请你们主事出来。” 从看到尸体到过来,不少士兵都病了,但是这样还是有一半士兵来到了寺庙外。于不打仗的军人来说。这人数就是胆气。 一半的士兵,这人数绝对不少,但是带队的将军这么客气,用上了“请”字,是因为他们看到了。 看到了地上巨大的十几来长的大蜈蚣精的尸体,这么巨大,他们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而能杀死这巨大怪物的人,他们自然不敢轻易得罪。 宁采臣走了出来,先是看到一群弱兵。 看到死尸就吐。看到大蜈蚣精的尸体,更是一点儿士气都没有了,说他们是士兵,不如说是平民。 “在下大宋使节宁氏采臣字仙芝见过这位将军。”宁采臣正常见礼。 虽然这辽人不地道,弄得他们连个住处都没有,但是这礼节还是要讲的。没办法。大宋人吗。 “使节免礼。”那位将军没有做任何刁难,早早下了马,问道,“这一地的死尸,以及那怪物是……” 这才是他放低姿态的原因。 “哦?那个啊!”宁采臣笑了,又行拜礼,“这还要感谢贵国皇帝陛下,知道我等夜宿荒野,派军队前来保护。不想,这野外竟然真有妖魔鬼怪……众将士奋勇杀敌,力保我等不失……” 忽悠,使劲忽悠。 反正死这么多人,宁采臣是不会背的。 这里是辽人的上京,非富即贵。死了这么多人不说,还偏偏走不了。 反正又没有人看到,就把他们的死安在蜈蚣精身上。 似乎这蜈蚣精还是个有来历的,是个叫什么金轮法王的仔。 正好,让他们也接过去好了。 可是宁采臣的想法,别人不知道。耶律敏儿更是冲了出来,大声道:“这妖怪是咱们杀的。” “你们杀的?”那将军听了宁采臣的说词,几乎是信了。 没办法,看宁采臣这使节队,老的老,少的少,除了读书人,便是杂役、女人。 出了大力的鲁智深他们早找地休息去了。 这样的队伍可以杀妖怪? 还是宁采臣的说法更可信。妖怪与军队拼个两败俱伤,总比是让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和女子杀了,更可信。 想到这,这将军也就不理睬耶律敏儿,而是对宁采臣说:“这样,我等便把这妖怪带与陛下。” 很和气。能不和气吗?这儿又是打雷,又是法术的,辽天祚帝派出宫廷禁军,便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他们是不乐意的。 不是怕,而是下雨天不想淋湿身子罢了,只是皇命难违。 现在有了妖尸,不仅是有了交代,甚至还会有赏赐。 这样的美事,他自然是很客气。 “不行!这妖尸是我们的!”耶律敏儿却是绝不答应。 -------------- 生意不好做,学校也赖帐。要了半个月了,星期一还得接着要。什么世界是 第512章、妖尸归属 2012年12月了,到底有没有世界末日?是不是该存点儿粮食、刀具了? --- 不得不说,看到这么大的虫子,不仅不觉得害怕,反而索要它的所有权。怎么看怎么诧异,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要的人要比这蜈蚣精本身还要害怕。 宁采臣:“你要这蜈蚣做什么?” “做什么?”耶律敏儿说“您是神仙,当然不在乎,但我们可是凡人。这蜈蚣周身都是宝。蜈蚣为常用药材,性温,味辛,有毒。具有息风镇痉、攻毒散结、通络止痛之功能。用于小儿惊风、抽搐**、中风口眼歪斜、半身不遂、破伤风症、风湿顽痹、疮疡、瘰疬、毒蛇咬伤。现在它又是妖精,想必更加好了。就是用来泡酒,也是宝酒。” 真的是没有想到,又或是忘了。 不过没关系,咱们这儿有专家。 宁采臣小声问白素贞道:“白姑娘,这蜈蚣精吃了,是不是可以增加法力什么的。” 比起耶律敏儿的胡猜瞎想,白素贞绝对专业。 天雷渡过,小青也梳洗打扮了一番,刚出来,便听到宁采臣说蜈蚣精什么的事,立即恶心道:“噫!真恶心!这么恶心的东西你也要吃!以后别来找我们!” 她的话无视,宁采臣不理,只看向白素贞。耶律敏儿却听到了,看看小青,看看白素贞,若有所思。 白素贞说:“不行了。受天雷这么击打,什么都打散了。没用了。于凡人,也许还有些用处。” 宁采臣点点头,看着蜈蚣精的尸体,有些可惜。这么大个,只剩下了药用价值。能不可惜吗? 咦?这是什么? 突然从蜈蚣精的口中吐出一粒有如红宝石晶莹剔透的晶状体。 这是什么?内丹吗? 当然不会是内丹了。天雷之下一切都为打散,能留下的自然只有天雷对付不了的东西。 没错,这就是蜈蚣精先前吞食的那滴盘古精血。 天雷不仅有摧毁它,反而是让它再次凝聚了出来。可惜这儿的人眼界太低。没人认得这么个高档货。 军队中是有随军医生的,〖中〗国古代不是没有。只不过若说他们是军队的随军医生,准确来说,他们应该是将军的私人医生。 僵持了这么久,那大夫也上了来。看到那么大的的蜈蚣精尸体,先是吃了一惊,立即对将军说:“萧将军。那可是好东西。” “怎么?能长生?”辽人不是姓耶律,便是姓萧。不过他可以做到这上京的将军,可见其家族也不是一点儿实力也没有。 看到这蜈蚣精,他先是想到他这次出来的军功,紧接着,便是这世人传说的长生了。 身为某位将军的医生,别的不说,这医术便差不了多少。一听他的问题,立即也开动大脑起来,回忆着怎么用蜈蚣合药。可是“……将军,小人没有把握。” 治病救人有信心,但是要说这合仙药,他就不敢上赶着了。 虽说辽人已经是越来越像是汉人,但是并不是。这仙药合不出,辽人是会杀人的。 辽天祚帝不仅杀过一个了,这与大宋的只是驱逐不同。 “那你说它能不能合成仙药?”身份到了,世间权力几近顶峰,自然便想长生。 只是想到了,便不愿意放弃。 那大夫说:“想是可以的。不过这需要宫中的人出手……” “好!可以就行。”军人雷厉风行,立即下令道“来呀,立即把咱们的战利品带上!” 他当时便宣誓了所有权,更是对宁采臣说:“你干什么?立即退后!” 宁采臣起身退后,只是那滴盘古精血。他已经收走。 这么大的蜈蚣精尸体,他不好一下子收起来,但是一颗小东西,那还是简单地很的。 耶律敏儿顾不得深思,立即不满道:“凭什么给你们,这是我们的!” 萧将军:“大胆!这是国家的。说不得这杀人,你们也有份!” 他是凶态毕露,就差是表明了,你不给我蜈蚣精的尸体,我便把你们定义成杀人犯。 “大胆!”耶律敏儿还没出声,她手下立即怒斥道“你知道你身边的是谁吗?这是魏王殿下的郡主,更是当今陛下亲封的涅里郡主,你敢以上犯上?” 听到是这么个人物,萧将军脸色当场就变了。 耶律敏儿是质女,这只是皇家的内部协议,外人并不知道,再加上辽天祚帝竟然用女人为质,便可以知道他有多信任耶律淳了。以致于表面上,耶律敏儿是随意进出皇宫,不仅称皇帝为哥,更是与萧皇后情同姐妹。 都是姓萧的,但是与皇后那个萧,他是差远了。更何况人家是姓耶律的,还是个极得宠的耶律。当场他就吓软了,跪下拜见。 老实说,他不是没想到灭掉耶律敏儿,以及宁采臣他们这帮人,为了长生,这点险是值得的。 但是,一是耶律敏儿的手下拿出了证明她身份的玉牌;二是,这些士兵不是他的亲信。 不说指不指挥的动,单单是她老爹做过彰圣军节度使,现在又是王爷,便肯定会有人报信。 到时候仙药没吃到,反而让人杀了,那才是冤枉。 不过他也不是易与之辈,只听他说:“这蜈蚣精既是军队所杀,自然应由我带去,回复陛下。” 他是想的清楚。这独吞是不可能了,这儿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又是宋使,又是郡主的。但是独吞不了,我可以献给陛下。陛下看是我献上的份上,到时这仙药一成,如果仙药有多,想是会与我一粒,怎么说也是我献的。 至于只成一粒,那便要怨命不好了……不会的,不会只成一粒的,这么大的蜈蚣精怎么可能才一粒,少说也得百八千粒的。 只顾着做梦。力量的性质,他是不懂的。雷是力量,妖气也是力量。二者相击,却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一减一等于零。 盘古精血一去,那就是具普通的蜈蚣尸体,除了大了一点。一身精华早为雷电破坏,世人还以为是宝。真是宝,白素贞又怎么会不动手? 第513章、辽帝 当年白素贞可是连法海都抢上了一把,真是好东西,她会不抢? “将军,这有一个和尚?”有士兵报告。 萧将军:“和尚?你们只要搬蜈蚣尸体就好,和尚不用管他!” “可是将军,那和尚与蜈蚣连在了一起。”士兵又报告道。 “连在一起?怎么会?难不成还是个和尚头,蜈蚣身体?” 士兵报告:“不是的,将军。是结冰了,和尚与蜈蚣冻在了一起。” “那就一起搬走。”此地不易久留,他只想赶紧离开,因为他也感受到了寒意。 白素贞与小青的冰可不是普通的冰,而是妖冰。 如果说普通的冰是天地温差形成的水的固态体,那么这妖兵便等于是在冰中装了一台制冰机,只要妖力不耗光,这冰就化不了。 她们冰封的可是法海,不使点力气,那是封不住他的。 至于法海与蜈蚣精尸体冰到了一起,这是因为地上的水,毕竟刚刚才下过雨。 刚刚电熟的蜈蚣精还好,一身的热气,活像是热气腾腾的大龙虾,但是这热量是会散失的,再加上旁边妖冰不断结冰,自然就冻在了一起。 对蜈蚣精的尸体,白素贞没有任何看法,这天雷一冲击,不仅妖气妖丹击个干净,就是鳞甲也是防御力大降。妖类的防御力,除了自身的天赋,主要是在妖力。一旦没了妖力,没人看得上。 也许普通凡人仍会拿它的鳞甲当宝,做个盔甲什么的,但是白素贞是绝对看不上的。 只不过:“这位将军,这个和尚与我一亲近的人去处有所关联,还望将军留与我们。” 白素贞是美的,而且这儿是辽国。萧将军:“你是汉人,还是契丹人?” 他这样问已经是不安好心了。如果是契丹人麻烦一点儿,如果是汉人……不用说。直接抢走,没的说的。 这时。“公子。”天上落下一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在宁采臣那儿的女儿国众女。她们赶到了。 这些女子无一不美,修炼了,就是不美,也独有一种特殊的气质,看得人心痒痒。 但是萧将军这一次却是一点儿坏心思也起不了,甚至连对白素贞的坏念头都消了。因为她们是从天上下来的,因为传说这神仙是能知道凡人在想什么的。因为传说神仙是极不喜人起恶念。 “你们来了。”宁采臣点点头。 他还能说什么,是,她们在汴京时,是和白素贞她们一起的;是,她们也在飞。 但是不说她们在修真界的法门并不怎么样,修真者不是傻子,一边抢人家的人,一边还给高深的法门。 他们会给的。也就是为了双修罢了。这飞自然飞不快,不仅与法海、白素贞这样的强者没法比,就是蜈蚣精的遁地术。她们也比不了。 老实说若不是蜈蚣精挂的太快,它一旦真的吸收了盘古精血,不,不用吸收,只要盘古精血滋养了它,它的资质就会比白素贞还要好。 所以对她们在打完后再赶来,宁采臣是一点儿都不生气。 同样的,他也帮不了她们许多。修真的法门与宁采臣不是一路,想帮也帮不起来。一切只能靠她们自己。 她们这一来,萧将军没有出声。白素贞便以为他是应了。二话不说,射出白纱,便把法海卷了起来,直接拉了过来。 那些士兵们用刀枪留不下痕迹的冰块,她只轻轻一抖,便断了。 这一下。萧将军是看的眼睛都直了,心中后怕不已。感谢满天神佛,自己刚才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那个和尚少说也得百多斤,再加上冰,差不多也有二百斤。她就那么一卷,便卷了过来。 更可怕的是那些连在一起的冰,轻轻一击,便打碎了。 那打碎的不只是冰,萧将军更觉得打碎的是他的骨头。 这时,耶律敏儿偏偏不依不饶:“不行!那蜈蚣精就是咱们的。” 是你的,全是你的! 这时候他哪儿还敢争?不见人家会飞吗?不见人家用丝带都比自己的刀枪还利吗?争?怎么争?不要命了! 正准备自认倒霉收手的萧将军,却听宁采臣说:“那蜈蚣精就与将军吧!不然,你还想自个背走它不成?反正我是不会帮忙的。” “你!”气冲冲的耶律敏儿哪儿知道宁采臣是在救她。 这蜈蚣精有个老子叫金轮法王,他儿子的肉是那么好吃的?人家就不会报仇了? 宁采臣巴不得有人来背这个黑锅。契丹人背上了,他就更加没有心理压力了。 耶律敏儿哪儿知道这些,只觉得这人太坏了,不帮自己人,反倒帮外人。心说:你等着吧!等本郡主娶了你,非好好**你不可!太蠢了,好东西也送人?如果由咱们交上去,不仅仙药跑不了,就是做个节度使也没得跑。 是“娶”,没错的。 这耶律敏儿很有几分男儿气,而且重要的是她知道她是契丹人,更是契丹郡主,她是不可能嫁给一个汉人的。也是她脑子转的快,嫁不得,那就娶好了。 这契丹人嫁汉人皇室不会允许,但是娶就没有问题了。反正皇室也娶了不少汉人女子。 没有人教她,一切都是自己琢磨的。 萧将军:“多谢宁大人,宁大人在上京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只管吩咐!” 这是好处,天大的好处。不由他不感动,至于自称“在下”。一个能收下神仙的人会是普通人吗? 从天上飞下来,这么多人都看到了,绝不是假的。 一个有神仙手下的汉人,他已经不再是汉人,而是仙人。他不仅是仙人,还送了自己这么大的好处,他一下子便为这好处砸晕了,砸兴奋了,更是砸幸福了。 没错!他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他恨不能剖开胸膛表忠心。 宁采臣:“还真有件事要拜托将军。” “不敢,叫我萧百里就好。大人有事尽管吩咐!”这是神人,真的神人。 宁采臣客气,他更加客气。不是没有这种礼节,他都恨不能趴下,吻宁采臣脚下的土地。 因为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土地了,而是仙人踩过的土地。仙人踩过的土地还是一般的土地吗?不,不是,那,那是……那是仙土!对,仙土! 宁采臣:“在下奉命出使,已在这儿耽搁多日,希望能尽快拜见大辽陛下。” “大人放心!我这就去回报。”他太激动了,连自己军队都顾不上,便一个人打马往回赶。 蜈蚣精尸体,那毕竟只是个尸体,是个死物。有什么能比得上这么多活神仙吗? 在马上,冷风一吹,他的大脑不仅没有冷静,反而越发火热起来。死物的功劳又怎么比得上一个活着的神仙。 他觉得他不在是在骑马,而是飞了起来。 一路奔跑着,就是到了皇宫,他也没有停下,只是从马跑,变成了人跑。他还没有宫中跑马的资格。但是资格算什么?他要发达了! “陛下,陛下!” “何人在大呼小叫?”辽天祚帝不是个热爱政务的皇帝,比起政务来,他更加喜欢人跳舞,而且他还有个怪癖,就是他不喜欢女人跳舞,而是喜欢看男人跳舞,越是有身份的男人跳的舞,他越是高兴。 可是这几天不断下雨,他的心情都糟糕透了。 下了冷雨,这牧草不能喂马牛羊,因为喂了有雨水的牧草,马牛羊会生病的。 这是他面前的奏章,只是他对此毫无兴趣。他关心的是那些舞衣,这老是下雨,都潮了,发潮是会发霉的,他正拿出来晒。 可是没有太阳。 为了怕以后没有舞衣给那些部落首领穿,他亲自拿起了绣针,为的便是有一件满意的舞衣。 他是多么地热爱舞蹈,以致于不顾皇帝之尊,亲手做舞衣。 可是那个人,那个阿骨打,实在是太过份了,不仅不领情,反而造朕的反。 当时朕没有制他的罪,他竟然敢造反? 几百几千人就敢称国?实在是笑话!朕的大军一发,立成米粉…… 只是他的身段,他的力气,穿上朕的舞衣绝对是个顶尖的舞者,待到来年节日,他绝对能为朕赢来满堂喝彩。 想到这,他都痴了,仿佛那阿骨打已经穿上了他的舞衣,正在他面前翩翩起舞似的。 然而偏偏是这种时候,竟然有人打搅了他。 更郁闷的是,为了他的舞衣,他刚才已经把所有宫人侍卫全赶了出去。不为别的,因为他做的一切是不准的。 只有辽天祚帝不这样想。他有他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们还是不是契丹人,这围着火焰起舞是契丹人多大的荣誉啊!为什么他们在学了汉人的礼法后,就这么反对,这么唾弃? 没人支持他,他就偷偷地干,所以他才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没有人使唤,也没有人听到他的传唤,当萧百里冲进去的时候,他正看到一地的衣服正铺在草席上,上面放了一张张的纸,用来吸走衣服上的潮气。 “站住!”辽天祚帝命令道。 ------- 2012年12月20日午夜后,等着看吧!玛雅五大顶言,四个已经实现了,这是第五个… 第514章、阴人最爽 这门一推开,吹动了一地的白纸。白纸飘飘,别提有白丧气。 这位萧将军当场便傻眼了,心中暗恨:这是哪个混蛋干的。就是再连雨不绝,也不能在宫中晒衣服啊!不是我有大事在身,今个儿非让这宫人害死不可。 不敢让皇帝发怒,立即报道:“陛下,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天祚帝在问,但是绝对不是心平气和。心说:今个儿就是你说出个花来,朕也绝对要治你的罪。 “陛下,是神仙,末将见到真正的神仙了。” “哦?快快道来!”这世上许多罪都是不赦的,特别是对皇帝来说,但是这什么事都没有神仙重要。 长生不死的追求,使得皇家就没有不渴求神仙的。 他立即把今天发生的事,小心详细的报与了天祚帝。 “什么?这宋人竟然以仙人为使!”惊、喜、羡……辽天祚帝不知如何是好。怎么表达自己的表情都不为过。 “是的,陛下,他绝对是个神仙!将士们全都看见了。” 这能于京中领军的都是天祚帝的心腹,本来便是信的,再有那么多的人证,他更是信的。 只有口中是这样说的:“那为什么赵家小儿以神仙为使?朕是知晓那小儿于神人之诚?” “陛下,想必是那赵佶不知?神仙不愿显露于他。末将听闻这世上有宝之物,有德者居之……陛下有德贤君,那赵佶又怎么可与陛下相比?” 这马屁拍得实在是有水平,反正是拍得天祚帝高兴万分。 辽天祚帝:“来人,立即令文武百官去迎仙人……不,朕亲自去迎!” 这辽天祚帝也是激动过了头了,不过这仙人是怎么激动也不为过。 他这边激动,却不知有人却是在不知好歹。 “大胆宋人,竟然盗取我王府宝物。实在是胆子不小!” 宁采臣他们正随着辽军往上京而去,那么大的蜈蚣精尸体是藏不住的。刚刚出了寺庙,便有各色人等飞报回去。 拦住的人一身兽皮制医,耳朵上戴着大大的金丝耳环。头发以玛瑙珠宝所制的链子束住。人长得国字脸。 打扮上好比后世的黄毛,但是他却绝对是一个正宗的王爷。 不过呢?这契丹人的王爷实在是不少,各个部落的首脑都有封王的。 这一位也是如此,本是一部落首脑之子,因其献上部落,赐了皇姓,得封郡王。 在萧百里带去的京军中。就有他的人,所以他早早知道了蜈蚣精尸体之事。只是他的人太过胆小,只敢留在外围,没有进去,所以并不知道宁采臣的身份。 “哦?你是说这蜈蚣精是你家的?”宁采臣都无语了。 这真是什么人都有。他都想现在就说出来,这蜈蚣精是有老爹的。而且这蜈蚣精的老爹还是个敢打敢杀的凶妖。 但是宁采臣不说,说了还怎么阴人了? 那位赐姓的部落王子立即说:“当然是我家的!这世人皆知这天下的好东西都是我们家的,不是也是。你们一个卑贱的汉人有何资格拥有此等宝物!” 契丹人是高高在上的。因为他们打压的汉人偏安一角。更不要说从唐末以来,这中原大地各方种族唱演主角,唯独没有汉人力压群雄。 这与汉末不同。汉末中原再乱。也还是中原压着游牧民族打。可是唐末是相反的,五代十国,哪一个不是游牧人为尊。 对他们来说,汉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汉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这个时代的游牧人是真真正正看不起汉人的。汉人不配拥有好东西,汉人的好东西全都应当抢来…… 这样的思想极有市场的。 “你胡说!你敢说丝绸也是你们的?瓷器也是你们的?我大宋文昌物繁,乃是一等一的大国!” 这话绝不是宁采臣说的,而是随来的白清说的。 这话并没有错误,却听得宁采臣直皱眉。因为白清这样说,不,是大宋国这样说。简直和向一群入室强盗诉说自己是一个多么富有的大富翁一样。 一下子,宁采臣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一个强盗跑到你家中抢劫,抢饱了抢够了,然后说,好吧!大家都是文明人,是绅士。现在咱们可以和平建法了。 唉!真希望有人说一句,抢劫开始了,哪儿是你说停就停的。 没有哇! “咱们走吧!”宁采臣说。 “可是大人……” 不让他说完,宁采臣便说:“那已是契丹人的,与我等何干?” 众人这才想起,这蜈蚣精尸体是在契丹兵手中。 这么大会的功夫,这契丹人一个出面的都没有,显然是在看热闹。 有些悲哀!就是有本事的汉人,这辽人都敢欺凌,都敢有小动作,更不用说一般的汉人了。 宁采臣突然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带着自己的人便往前走,在这儿参和个什么劲。 可是没有想到,那位契丹小王却不愿放过宁采臣一行人,立即使家丁拦住:“宋人,哪里去?偷了本王的东西,你竟然要走?不行,你得把东西留下来。” 白清:“这位王爷,那东西(蜈蚣精尸体)已经在军队手中,与我等无干。” 他看了看,果然在军队手中,不由暗啐:这哪个混蛋!下手这么快! 他身边管家说:“王爷,这宋人手中多有好东西,没了那个也不要紧。丝绸、瓷器也是好的!” “对!你们带的丝绸、瓷器也是本王的!” “你!这是献于辽皇的礼物,你们敢抢?”白清义正词严。 他却不怕,这辽人还是游牧习性,东西谁抢的便是谁的,就是辽皇的又怎么样,他又没有从辽皇手中抢,他抢的不过是宋人,抢了也就抢了,让宋人再献也就是了。到时大不了,多分与辽皇一份也就是了。“什么陛下的礼物?本王抢的是你们,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宋人!” “杀了!”宁采臣再也忍不下去,本想让金轮法王教训这狗日的,现在看来,这人是等不到金轮法王。 宁采臣一脸郁闷,为什么人家都说阴人最爽,可我却感觉不到。 ----- 不好意思,没要来货款,没心思写。实在对不住支持的兄弟。先祝贺本书第三位执事,再感谢“神抢霸王”感谢“神抢霸王”,感谢“狼烦陨”“醉梦洗心”“老鼠飞”大大月票支持。还有上周漏掉的,一并感谢。找不到名了,不太会用网站功能,勿怪! 第515章、高贵 “什么?大人,万万不可!”宁采臣一句杀了,可把白清等人吓了个半死。 “大人,咱们是来出使的,一旦杀了他们的人……” 接下去不用说,就是林冲与鲁智深也不愿意。 宁采臣愣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能杀?可是看他们惊惶不安的样子。宁采臣叹了一口气,心说:好累!束手束脚,不如离去。 咦?离去?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念头。 那位耶律小王却不知道他已经在死亡边上转了一圈,而是在看到蜈蚣精尸体后,又把目标打在了众女身上。 “咦?好美的女人,本王要了!快,把她,她,她……她们本王全都要了!” 偶然间扫到了一个女子,却是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修真者就没有不美的,一旦看到,他是真的把眼珠子都陷了进去,拔也拔不出来。 这耶律小王原以为只有一个,可是再看下去,无一不是美的。 收获!大收获!这趟出来是对了,真的对了。 这时,辽军中的两位千夫长也在互相耳语:“这样……会不会闹大?” 另一个说:“有什么闹大的。” “他可是神仙。” “那又怎么样?咱们也是为神仙(指本族巫师)办事。再说了,他总归是宋人,又敢对我契丹人如何?”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当宁采臣表现出非人的力量。获得普通人的敬畏时,同时也得罪了本地的巫师。 作为少数民族的精神信仰,他们的权力不亚于他们的部落首领。而愿意为了信仰而死的信众,更是数不胜数。 耶律小王看到白素贞众女差点儿看花了眼,嘴上是喃喃自语,兴奋得连他叫什么都忘了。 “快,把她们全都弄到本王府上。” 宁采臣:“不知死亡!”这耶律小王是真的激怒了他。 抢夺蜈蚣精的尸体,宁采臣不会拦着,但是外族夺自己的同胞姐妹,他一下子就火了。 别说他。就是女儿国众女也火了。“叱!” 她们虽然在修真界没有学到多么高深的道法,但是她们杀几个凡人还是很简单的。 先前她们便听到宁采臣说杀了,只是猛一听到,不敢相信。这才没有出手,但是这一次他们竟然惹上自身,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伸手的家丁门客,幸运的断手断脚,不幸运的直接起火自燃。 “啊!” 惨叫声先是从那些起火自燃的人口中发出,然后才是断手断脚的。 不是断手断脚的最后受伤,而是他们手脚断了,自己竟然并不知道,直到喷出血来,他们才看到手脚断了。这才有惨叫声。十足是慢了一拍。 只是瞬间便倒下十个人,这耶律小王才从意**中醒来。 本来他还想哪些女人留下自己享用,哪些用来结交贵人。 现在,“你们,你们竟然敢杀人?”他吃惊,他不解。 这是汉人,他们为什么敢杀自己的人?汉人不都只是会跪在地上哭闹哀求,或是巴结自己吗? 众女动了手,却看向宁采臣。 宁采臣没有让她们失望:“为什么不敢?” 这一句便够了。为了在修真界生存,多少姐妹送了出去。这次宁采臣就是把她们送出去。她们也不会怪,因为她们自己也送过。 不过没有人愿意成为牺牲品,能不成为牺牲品,她们自然更是乐意。 听了宁采臣的反问,她们立即聚集在了宁采臣的身边。大有一战的意思。 “疯了,疯了!”耶律小王不敢相信他看到的。这还是汉人吗?汉人的光辉,他不知道,也不关心。他只知道这故老相传,这汉人就是两脚羊,想吃就吃,想杀就杀。现在这羊竟然敢反抗?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杀了他们!不,这些美人儿不要杀!”男人随便杀,女人他可舍不得。 嗤嗤 这是小青,她在召蛇。 什么辽人、汉人,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人对她起了恶意,这人就得死。 当然了,一直都有白素贞压着,她极少召同类杀人。现在不是有宁采臣吗?他都说了,小青更是由出柙猛虎一样。 杀人算什么?还要害怕才行! 耶律小王命人出手,可不仅仅是他带来的人出手,就是那些本应护送宁采臣他们的军队也开始弓箭上弦。 只是他们指的不是耶律小王,而是宁采臣他们。 看到他们如此,宁采臣也顾不上多想了,立即问道:“白姑娘,可以拦下吗?” 白素贞知道宁采臣问的是弓箭,她点了点头。 既然可以拦下,宁采臣就没有好担心的了。 只是这时,耶律敏儿却跳了出来。“大胆!你们要造反吗?连本郡主都想射杀了吗?” 军队中一千夫长立即道:“郡主,末将不敢。” 耶律敏儿:“不敢?那还不把弓箭放下!” 那千夫长却说:“王命在身,末将也是听令行事。郡主还请到这边来。” 他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劝耶律敏儿到他们那边去。 耶律敏儿:“王命?”她看了眼耶律小王,她还真不知道他的命令这么管用,只是他毕竟是王,耶律敏儿也没有办法。“可他们是使节,是陛下的客人。” “那又怎么样?”耶律小王也不知道耶律敏儿竟然在这儿,不过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郡主罢了,他可是王,而且是刚刚供献了几十万部落的王。 这些时日他进出王宫不说,是看上什么,便拿什么。皇上一皆允了,就是宫中的女人,他也带出来不少。 本以为这天下最美的女人都在皇宫中,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这天下最美的女人在宋国。 不行!绝对不能放过他们。放过了他们,本王上哪儿去找去。 心中想着,嘴上却不是这样说。怎么说也是与汉人交往这么么了,一些羞还是会遮的。 他已经半脱离了野蛮人的范畴。 耶律小王说:“这些宋人竟敢杀戮贵人,他们就必须死!郡主还是过来的好,以免误伤了你!” 怎么会这样? 耶律敏儿竟然反驳不了他。因为他说的正是这几百年来少数民族的立国之基,即:本民族永远比汉人高贵。(未完待续。。) .rt 第516章、蛇吻 高贵?高贵你奶奶个龟孙! 不过是假借高贵之名,以统治汉人的手段罢了。 一个种族想统治另一个种族,总是需要各种各样的借口。哦,用他们的话说是需要大义之名。 或正义、或先进、或武勇…… 然而这时代的游牧者实在拿不出比汉人更强的东西。 正义?正义他奶奶的!一群强盗,何谈正义。 先进?游牧民族也先进?野蛮人都会笑死。 武勇?不是没和汉人交过手,知道在武勇上并没有任何突出之处…… 剩下的也就不多了,也只有高贵。天授皇权什么的,他们玩不起,也玩不起来。 不管真假,这天授皇权,都是需要绝大的功力,忽悠的功力才玩得起来的。 反倒是高贵。由于汉人几百年的落寞,可以玩上一把。但是也只有这个年代可以玩。君不见,到了后世的野猪皮王朝是拿武勇做挡箭牌吗? 那是因为世人皆知他们是什么来路,实在是高贵不起来。 “你等真的要与大宋为敌?”宁采臣根本没有看那什么小王,而是看向辽人的军队。 士兵中是有人进到里面的,知道宁采臣的不凡,不由把弓箭放下…… “啊!” 一个千夫长,一刀劈死自己身边放下的士兵。“大胆!谁再敢不听军令,一律处死!” 看他们硬是与自己杠上,宁采臣也不再留情。“青姑娘。” “好咧!”小青笑了。 妖之所以是妖,便是他们的心很野,或者说是杀起人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毕竟由于物种的不同,你杀我,我杀你,早杀习惯了。 跟了白素贞之后,白素贞是处处控制她。以免她走差了路。 不过这也让她不是那么习惯,压制的野性,自然不会舒服。现在她则要放开。 “青儿!”见小青欲杀人,白素贞是大惊失色。杀人的因果业力很大。她自然是要拦阻的。 咝-咝-灵蛇吐信。 蛇王天生便有支使群蛇的本事,这是天赋能力,但是这一次…… “青儿,怎么了?”白素贞看出了不对来,似乎小青控制不了这些蛇儿。 “姐姐,我也不知为什么?只是他们好生气!”小青努力着根本支使不动她召来的蛇。 那些蛇仿佛发怒了,只想杀光眼前的敌人。 “宁公子。”白素贞感受到了宁采臣身上莫名的力量。 宁采臣笑了笑:“这事你们还是不要插手了。大劫来临。沾染因果总是不好的。” “是你?”小青上下打量着宁采臣,小声说“公子,不会你也是蛇精吧?” 宁采臣差一点儿把幻术弄差了。她也是真敢想。 白素贞摇摇头,甚至白了小青一眼,这是人是蛇,别人不知道,她们还不知道吗?“公子。杀人你不也会沾染因果吗?” “我?我不要紧。”宁采臣说。 小青:“为什么?” 宁采臣没有回答。这上榜也不是多光荣的事,甚至有些郁闷,无缘无故就上了榜。自己又不是这时代的人。找到那个害自己上榜的人,宁采臣都掐死他! 蛇儿已经开始进攻了。 “啊!蛇,蛇!” 惨叫声立即在军伍中此起彼伏。 这时代可不是后世。 记的后世某工人让毒蛇咬了,那工人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反倒是毒蛇让毒死了。 然而这时代是不行的。毒蛇咬你,说毒死你,就毒死你。那是真的毒死你没商量。 “呀!怎么会这样?蛇儿真的进攻了?”小青看到毒蛇咬人是惊讶非常。“快说,公子,你是怎么办到的?” 感觉到宁采臣那儿的力量波动,小青摇着手。非要知道不可。为此竟然撒起娇来了都。 仿佛在这瞬间,宁采臣不再是宁采臣,而是同类似的。 是的,那亲近的神态,仿佛就把宁采臣看成了一条蛇,一条与她自己一样的蛇。 宁采臣实在是拗她不过。再加上白素贞那好奇的目光。宁采臣不得不说:“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我不仅惹怒了它们,又要它们认为面前的是老鼠与青蛙。” 一般情况下,蛇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当然秘法之类的除外。 宁采臣是真心不知道什么驱蛇秘法的,但是上一世的动物世界不是白看但。激怒蛇,蛇的美味佳肴,这点是知道的。 这么多的蛇,宁采臣一次全激怒,使上幻术。不是他的幻道进步太大,实在是这蛇儿的脑子太小,稍微刺激一下,老们便当真了。 这老鼠与青蛙反过来来调戏蛇,这真是耗子给猫当三陪,活腻味了。 这都不攻击,它们就不是蛇了。 于是乎,那穿皮甲的是老鼠,穿金属甲的是青蛙。更过分的是,这无论老鼠也好,青蛙也好,在蛇的眼中,都是用后腿蹬它们,还对着它们摇屁股。 所以这毒蛇一般都是咬在他们的屁股上。 发怒的蛇,当然也就不再那么听小青的了。 为此小青是又气又不甘心:“气死我了!竟然一条听本姑娘的都没有。” 有蛇招呼他们,宁采臣也就不再去看他们的死活,而是对小青说:“青姑娘,这杀人是有因果业力,沾染上可不好。” “不听,不听!你也和姐姐一样!只会教训人家!只许你们做,不让人家做。”小青双手捂住耳朵,只是摇头。 宁采臣见她这样,只好对白素贞说:“白姑娘,你应该知道封神之战吧!” 白素贞点了点头说:“是的,这我知道。” 宁采臣:“神封过了,但是这世上不仅有神,还有魔。” 白素贞脸色一变。“魔?” 宁采臣:“不错!这次大劫便是封魔之战。” “封魔之战?”小青好奇了,瞧了过来,问说“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 宁采臣苦笑,我都榜上有名了。我怎么知道? 当然,关于这一点,他是不会说的。 这时,有一队禁军从北方来,领队的便是那位萧将军。人还未到,便先下了马,到宁采臣身边恭贺道:“宁大人,陛下有旨,宣大人速速进宫。” 这有法力的高人,游牧民族对之可比农耕民族大方多了。就像他们的巫师,简直就可以与帝王平起平坐。 宁采臣有没有法力,他是亲眼看到的,对这样的人物,他自然不会怠慢。 激动之下,再起身,才看到自己先前的军队竟然多数倒在了地上。一片哎哟之声。 萧将军:“他们这是?” 宁采臣看都没看一眼,只是说:“我也不知为什么?想必是他们不小心惹到蛇了吧!” 萧将军已经把宁采臣当成有法力的大巫师看待,自然不会怀疑宁采臣的话。 至于告状。 他们告个屁状,本就是他们出手在前。就是耶律小王看萧百里对宁采臣这么恭敬,他也不敢放肆。 他是幸运,有家丁保护不说,身上竟然带了硫酸薰制的香囊,蛇儿没有咬他。 但也正是如此,他才不敢告状。 辽天祚帝,他是再明白不过了,否则他这上京不人白住了。 辽天祚帝是那种见小利而忘大义的人,做事更是随心所欲。高兴了,封侯封王,毫不吝啬;生气了,抄人满门,也不是难事。 而萧百里可谓他的心腹,看萧百里对这宋人的态度,显然是他对这宋人起了兴致。耶律小王不是傻子,他是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招惹宁采臣的。至于以后…… 小青看到他们眼中的怨恨,不由问宁采臣说:“宁公子,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宁采臣:“我也想杀,可是蛇儿受不了了。这蛇的毒液是有限的,没了毒液,蛇牙是很难咬死人的。” 小青:“咦?想不到你对我们这么了解啊!” 那是当然,真以为动物世界是白看的。 宁采臣笑了笑,没有出声。 小青眼珠子一转说:“看在你这么了解的份上,这次我就不告发你了。” 宁采臣:“告发我?告发我什么?” “噫!”小青仿佛偷嘴的狐狸一样偷笑着“你还装?分明是你让蛇儿咬的人,却说的自己很无辜似的。” “哦,原来是这事。”宁采臣点了点头。没有羞愧,也没有恼怒,只是很平静地点点头,平静地仿佛这事儿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 “怎么这样?”小青傻眼了“姐姐,这与你说的不一样。姐姐不是说人做了坏事是会羞愧吗?” 人间的事都是白素贞教的,而且一直以来,白素贞说的都应验了,除了这一次。 白素贞:“宁公子。” 这时萧百里正好过来,白素贞不好再问。“宁大人,陛下这么快接见大人,还是有使节出使以来的头一次。陛下对大人是极为看重的。” “如此,多谢了!”宁采臣挑了挑眉。 辽人果然是把高贵演绎得极好,这样还叫看重? 那么汉人对外使到访,又是包吃包住,又是给银子huā……这叫什么?供奉上帝吗? ---- 不好意思,整改线路,据说是六天,今个才来电。弄得我新书才写了几百字的说。汗!没时间,先写完这个再说吧!新题材,不知有没有人看,好好构思一下也好。(未完待续。 第517章、无题 想必是知道辽国对使节的做法比不上宋国,这一路上萧百里是大力补救。特别是大讲特讲辽国巫师的地位。 杀人?这对巫师来说是毛毛雨啦! 什么鬼婴,什么九子鬼母……那是想要多少都行。 小青好奇,问道:“什么鬼婴?” 老实说,这样的事萧百里实在是不想详谈,因为恐怖。但是为了陛下的旨意,拉拢住宁采臣,他不得不说:“具体怎么施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逢阴年,巫师们都要讨去五千名不大于三岁的幼童。” “要这么多小孩做什么?”小青更好奇了。 “这……”萧百里咬了咬牙,说“你们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 小青点头。 “据说巫师们有座人磨。” “何谓人磨?” “就是磨人的磨。把小孩子放进去,磨碎了,然后从血水中召唤鬼婴。” “这么残忍!”小青掩口,不敢相信。 萧百里点了点头:“据说一千人才能炼出一只可以使用三年的鬼婴。” 小青脸都白了。“姐姐,人这么恐怖!” 白素贞不知道,她不懂,她没有接触过。 宁采臣却说:“人,比这恐多了。” 小青:“为什么?难道他们不怕因果业力?” “怕?”宁采臣笑了“孔子说过,不知生,焉知死?” 小青:“什么意思?” 宁采臣:“没什么意思。只是人总是只顾眼前,至于他们死后会怎么样?他们才不管。” “怎么会?姐姐不是说人是有善心的吗?做人有多好多好……”小青突然一拍手“是了,他刚才看自己人那么多让毒蛇咬死了,他也没出手。” 小青指向萧百里,让萧百里大为郁闷。 会那样做的,只有巫师好不好。至于毒蛇咬人,我来时。那蛇不都跑开了吗(喷光毒,蛇便走了)?怎么说的我好像是恶人似的。这毒蛇咬人,我有什么法子? 忍!我忍!全当没听见。可恶的宋人! 再不满,他也得忍着。因为这是皇命。若非如此,哪个汉人敢惹他?不怕抽皮剥筋。 他们的统治只有一个,杀!对汉人,是从来都不讲人权的。 若非如此,也不会发明什么春秋笔法了。实在是太残忍,不是人可以做得出来的。不以春秋笔法记述,那这仇就结大了。又怎么能符合儒家的不记旧仇?更不用说什么“入则为华夏”了。 这是必须改的。不改,天下将无儒生。 宁采臣才不管辽人的生死,虽说他们是民族融合的一部分,但是那是后世,不是现在。不是因为毒蛇没毒了,就是全咬死了,他也不会在乎。甚至他还在可惜是在北方,这毒蛇实在是太少了。若是在南方。来这么个几十万上百万条,那才真是所向披靡。 只是现在他只得摇了摇头,回答小青的问题说:“你们看人好。孰不知人还看你们好。” 白素贞皱皱眉。问道:“宁公子,真有人会觉得做我们好?”做妖做这么久了,她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回事。 “这是当然。”宁采臣点点头“只是不是现在,再过**百年吧!” 后世之人如果把做人与做妖的选择放在他们面前,宁采臣相信选择做妖的一定很多,甚至有可能是全部。 “这是为什么?”这是白素贞问,也是小青在问。 宁采臣叹了口气,说:“大概是传承吧!” “传承?” “是的。八、九百年后的世界,这人一出生的命运便注定了。当官的子女永远是当官的。普通百姓的子女永远是普通百姓。没有变化,也没有奋斗。虽然后世会有一种说法是:1%的天赋加99%的努力等于成功。” 小青说:“这不是很好吗?咱们也是1%的天赋,加99%的汗水,是吧,姐姐。” 白素贞笑了笑,没有出声。但是宁采臣却是苦笑:“这是你们不知道,也是后世宣传时常常要隐去的一句。” “是什么?” “那句话的下一句是,99%的汗水永远比不上1%的天赋。” 白素贞与小青不语了,想了一下才说:“不错!天资是很重要,否则即使修炼,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 “你们不懂,不明白。”宁采臣苦笑。 说不通,讲不明。那种事情是只有经历了,才会有所感悟的。毕竟后世是一个和谐的社会,任何的不和谐都会隐藏的很深很深。甚至可以说,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不会有感觉。又或者是有了感觉,也早为和谐的宣传所磨平。 不过也是,这样的世界对他们来说才是天堂,因为他们才是既得利益者。 萧百里更是惊喜道:“宁大人,您知道未来之事?” 对他们来说,父传子、子传子,这才是正常。反倒是有蚁民升起,才是他们不愿意的,因为这代表着既得利益的重新分配。 其实写本书的蚁民也是支持官二代、商二代的。为什么? 因为在大环境下,这任何升起来的蚁民都会掠夺他自己的利益,而且由于后世的和谐,从既得利益者手中抢,他们抢不过,主要是不敢。 同身份的不敢抢,只有向下抢了。 身为蚁民的一员,写小说的是永远的蚁民,自然不想多遭掠夺。因为升上去的蚁民总是会有借口动下面的蚁民,为了利益也好,为了位子也好。 扯远了,回到本书。 宁采臣笑笑,莫测高深。 他主动提起后世,虽说也有感慨,主要还是吸引辽人的注意。毕竟与现在的宁采臣来说,后世的一切已经与他无关。就是再活到后世,他也不会再是一个蚁民。 看到宁采臣莫测高深的微笑,萧百里是〖兴〗奋得浑身发抖,急急问道:“宁大人,你能不能告诉一下我的未来。” 宁采臣叹了一口气。 “怎么?我的未来不好吗?” 宁采臣说:“大劫来临,过不去,又谈何未来。” “大劫?什么大劫?” 宁采臣看看他,没有出声。 看宁采臣不想回答,他也没有再追问。因为前面不远便是上京了,他必须回复到自己的岗位。陛下虽看重他,但是自己可是贵人,让人看到他对一汉人这么恭敬。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不行,太丢人,不能做。 第518章、眼见为实 辽上京是契丹建国之初设立的都城,也是我国古代漠北地区的第一座都城。上京为辽太祖创业之地,负山抱海,天险足以为固,水草便畜牧。公元916年,耶律阿保机在龙化州(今敖汉旗东部)称帝建辽,918年命礼部尚书康默记充当版筑使建都城,仅百日便初具规模,名曰皇都。辽太祖死后,太宗即位继续营建皇都。938年,太宗改皇都为上京并设临潢府。上京城分南北二城,北名皇城,为皇族居所;南名汉城,为汉族人居所。两城相连呈“日”字形。两城建筑与布局是辽“以国制治旗但,以汉制待汉人”的政治制度的反映。 辽上京由皇城和汉城组成。周长约6400米,城墙均夯土版筑。皇城在北,略呈方形,现存3座城门,城墙上筑马面,城门外有瓮城。大内位于皇城中部,其正中偏北部有前方后圆的毡殿形基址和官衙基址。皇城北部为空旷平坦地带,推测为毡帐区。城东南为官署、府第、庙宇和作坊区。汉城在南,是汉、渤海、回鹘等族和掠来的工匠居住的地方。其北墙即皇城南墙。现存4门,城墙低矮,城内遗迹大部被白音戈洛河冲毁。辽上京保留了许多游牧风习,极注重防御,有完整的城防设施,反映了契丹统治者对被统治民族的防范,具有典型契丹族特色。 宁采臣他们入城,便被高傲的契丹人用弓箭指着。 这使得小青极为不满。“宁公子,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宁采臣这才记起小青是蛇,而蛇儿对危胁本身便会有个“正当防卫”。他们用弓箭指着,显然能触怒了小青。 呼呼的吁气声掀动着面上的白纱。这白纱是宁采臣让她们戴的。不仅是小青,一应女子全都戴上。 不戴不行,谁让这儿不是汉人地盘儿。长得这么美了,也是问题,因为这契丹人是不会与你讲什么你情我愿的。他们会做的只有一个字,抢。 就像现在一样,他们会用弓箭指着,并不是他们知道宁采臣一伙危险。更不是展露他们弓箭的高水平,而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宋人。 宁采臣:“他们不过是表现得想高人一等罢了。你看他们持弓的手,软弱无力。这样的箭矢,就是他们放出来,也伤不了人。” 看到他们搭弓弯箭,软绵绵的,实在是不像可以伤到人的。 小青的目光可是极为锐利的。刚才只顾生气了,现在一扫,果是如此。“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他们这是摆给谁看?”小青不明白。 和姐姐一起,她自以为明白了什么是人类,可是现在,她又不明白了。 其实这儒学下的人类只不过是特例,以特例看世界。难怪她会不明白。 宁采臣解释说:“他们为的是高贵二字。” “高贵?用箭指着别人,他们就高贵了?”小青问道。 “哈哈!”宁采臣大笑“青姑娘说的不错。这人并不是这样才高贵,但是他们不同,除此之外,便没有了高贵的法子。” 小青:“使武力使自己高贵?这样的高贵是真的高贵吗?这人还真是怪?” “不错!高贵者不高贵,代表者也什么代表不了……这就是人。” 小青紧锁眉头,她使劲使劲想明白,但是却仍然什么都明白不了。她无法理解,也想不明白。 最后她也只能放弃。“人,好复杂哦!” 白素贞见此,笑着摇摇头。 进了外城。 说到这。又是让人郁闷。身为一国使节,这入城还要交税,当然让人很不爽。 而且这税还只有汉人才需要交,他们本族是不需要交的。 城墙内是瓮城,这也是一种防御手段。显然契丹人是不信任汉人的,唯恐汉人造反。 只是这瓮城也与他们的弓箭一样。虚有其表。不是他们不威武,相反他们极为威武。生长在草原上,牧马、套索……这哪一样,都会使人更加壮实。 然而,他们身上缺少一种气,煞气。 正所谓军中有煞气。一支军队连煞气都没有,这不是军队,是抗着刀枪的农民。 不打仗时还好,任谁都会以为这支军队的精气神还不错。可是一旦打仗,便现了原形。 沙场之上,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办,做什么才好。这是训练不足。 战争的煞气一冲,更是会心胆俱裂,不敢做战,掉头成了逃命。 历史上那么多的以少胜多,大多是如此。 许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人多的一方会败,更加不能理解这气势的重要性。 但是真正上过战场的才知道,战场与训练根本就是两马事。 就比如这杀人犯杀人,没人敢见义勇为。 有人说这是社会造成的。这样说是不假的,但是也有杀人犯身上的杀气。它会使人心惊,想逃的远远的。 这不是那人胆小,而是天性,身体对自己的警告,就好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 而战场却是把这种气增强千倍万倍的地方。这种气势一起,自然是没有的一方落败。只想想自己一个人面对千万个杀人犯的心情,便明白没有经历过战争洗礼新兵的心情。 这还只是气势上的,再加上战斗中的一些小技巧,一些训练中永远学不到的小技巧,比如对危险的直觉。这落差也就更大了。 这也就是上过战场的老兵为什么看不起新兵,不承认新兵战友的身份。同样也是身为敌对国进攻,又或是练兵最喜欢选的对手。 就像是后世华夏,为什么周边各国都喜欢对其出手,除了利益,便是练兵了,一个极好的练兵对象。 如果只是比较拥有多少多少的军队,拥有什么样的武备,国家拥有多少的工业实力(因为据说战争打的便是国家实力)…… 那么,宋也好,明也好,都不会灭亡才对。 军队、武备、国家实力,他们在当时可是都占优的。 就像现在的契丹人一样,难怪阿骨打来了一次上京,便有胆量造反。 他们还不如不表现出来,这拉弓上箭了,却没有煞气。 宁采臣不免摇摇头。 太弱了,全露了底,哪个野心家不会行动。 煞气这东西只有真正杀过人,才感觉得到。不然,也就是害怕心惊罢了。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可是真打起来,比的却是门道。热闹?谁热闹谁死。 看过了契丹人的表现,宁采臣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替他们悲哀起来。 本来宁采臣以为只要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便有可能扭转历史,但是现在看来。 难!真的很难! 一群良好市民想打败另一群的搏命者,太难了。 对新起的金人来说,辽人已经成了良好市民。 而市民一旦良好了。就是明知道挖坑是坑杀自己,他们也只敢挖坑,不敢反抗的人。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吗? 不,这是一个血气的变化,是心性灵魂的变化。 宁采臣经历过,所以他明白。于是他不再出声,而是思考怎么说天祚帝才能明白,这军队不是养着就行了的。 又怎么让他理解这军队的量与质的差别? 可惜不是后世,如果是后世,如果用几转几转不破防,是不是要好解释一点儿。 正想着,还没有想出法子,却是已经到了皇城。 上京并不算大,周长也才6400米,进了外城,北墙处便是皇城南墙,白音戈洛河作为护城河穿外城,绕皇城而走。 这是极特殊的布防。不信任汉人,所以护的是皇城,而不是整座城池。 不过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如果连京都都不信任,他们还能信任什么? 再说了,这外城一旦突破,小小的皇城就守的住?要知道这人越是身居高位,便越是怕死。 也难怪这金人这么好突破。 该守的不守,里面就是建得再牢固,又怎么守?太监与宫女吗?白痴。 皇城门打开,有士卫守护。随行的人是不能跟着一起进去的,宁采臣让他们找住的地方。 “宁大人。”是萧将军,他拦住了欲离开的使节团。 宁采臣:“萧将军,你这是?” 萧百里抱拳,行的是汉礼。“大人别误会。本将军是觉得这蜈蚣精尸体与那和尚都与陛下看看。” 宁采臣:“为什么?在下只是出使的。” “我知道,我知道。” 这人真是蠢笨死了,还问为什么。当然是好事了。这蜈蚣精也好,冰封的和尚也好,可都是本事。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真看到了,才更容易博得陛下的信任。 当然,这番想法,他是不会说的。在他看来,这宋人越蠢越好,蠢了,他才好占有这份功劳。这为官之道,别的可以让,功劳是要抢的。 他堆上真诚的笑容说:“宁大人有所不知。本将军已经把宁大人的遭遇上报了陛下,陛下得知便欲眼见为实,这和尚与蜈蚣还是先让陛下看看的好。” 他都这样说了,宁采臣也不好拒绝,而且宁采臣也愿意让天祚帝看看。正像姓萧的说的,眼见为实,这比千言万语都有用。只是……(未完待续 第519章、入宫 蜈蚣精没有任何问题,本来就打算给他们的。只是法海,这需要问过白素贞。 “白姑娘,这法海身上的冰什么时候会化?”宁采臣想了想问道。 白素贞:“宁公子为什么问这个。” 宁采臣:“我知道他与汉文有关。如果化了,就可以问出汉文的下落。” “说的好听,还不是要与皇帝哥哥献宝,换取一场富贵!”耶律敏儿不屑道。 天祚帝这么快召见宁采臣,她是既惊又喜。 对他这位皇帝哥哥,耶律敏儿是极为了解的。 在得知宋人要派使节来,他当时便打定主意,绝对不见。 别说是他,当时耶律敏儿也是极为生气。小小宋人,儿子辈的,竟然胆敢与小小的金人联手反抗大辽。 实在是太可气了,太可恶了。自然要好好教训一番。 正因为如此,她才胆敢逼得一国使节团连处住处都没有。 然而随着几日相处,耶律敏儿已经有心帮助宁采臣他们去拜见她的皇帝哥哥。 只是天祚帝快了她一步,她才没有出声。但是萧百里一说把这些东西弄进宫里去,她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态度立即变了。 天祚帝本就不怎么处理政务,再来这种事,她自然是不乐意。 宁采臣笑了:“我要富贵,还需要如此吗?”无须更多的解释,转头对白素贞说,“如果可以,我想带他进宫。” 证据自然是越多越好,宁采臣需要这些说服力。 白素贞:“公子无须担心,他中的冰封。只要我不与他解法,三五个月都化不了。只是汉文一事,不好久拖。” “这是当然。汉文毕竟也是我的亲人,如果可以。不带他入宫也没有什么。只是……”宁采臣皱着眉,许仙的事他是真的没办法。 白素贞:“只是什么?” 宁采臣:“也好,说出来,大家集思广益。” 自己个没有办法。也只有寄希望于众人的智慧,真可以弄个诸葛亮出来了。 “白姑娘,这法海已经入了魔。恐怕想让他开口,并不容易。” 宁采臣说轻了。 法海不仅入魔,更是有杀性。他一旦醒了,不仅不会回答问题,更是会杀人杀妖。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这样的理念,哪个可以说服他。 更不必说,这法海自己还有一套解释理论:比丘杀人,如何解释? 分说,不分说,不由分说。 难!实在是难! 白素贞果然也是秀眉紧锁。这宗教人士弄拧了性子,想从他们嘴里问他们不愿意说的。没有人有把握。 宁采臣本来是不想提这事的,但是他自己实在是想不出办法来从法海。这杀生罗汉口中问出许仙的事来。 只是他现在就要进宫了。一心多用,一边应付宫廷礼仪,一边应付天祚帝。一边还要想许仙的事。难,更是难! 萧百里说:“好了,宁大人快入皇城吧!” 宁采臣问白素贞说:“白姑娘,要不一起进宫吧!也好看着些。” 白素贞想了一下,说:“不!宫中人多事杂,更加没有办法细想办法。公子言之有理,此事倒是麻烦了。” 小青说:“有什么麻烦没,他不说,就杀了他。” 白素贞:“杀了之后呢?” 小青:“他一死,便归宁公子管了。到时候什么都问不出来?” 白素贞摇了摇头说:“此法于一般修道者倒是可以施展,但是和尚不行。” 小青:“为什么和尚不行?” 白素贞:“也不是所有和尚都不行,而是法海不行。他不仅是和尚,更有罗汉果位,就是身死也有佛门接引,不归地府。再加上他尊地藏。而地府却是地藏为尊,真若杀了他,反倒与宁公子惹上大麻烦。” 这绝对是个大麻烦,不说地藏已经是地府的大boss,就是不是,以地藏王准圣的修为,也不是宁采臣可以对抗得了的。 没有什么好办法,又在萧百里的再三催促下,他们进了宫。 蜈蚣精的尸体有众军士抗着,婉延百米有余,随后是冰封的法海。宁采臣是最后入的宫。 由此可见,比起蜈蚣精与法海来,宁采臣实在是不受重视地很。不然,也不会是“礼物”先行,这人反倒排在了末尾了。 门并不宽大,只有三骑并行的宽度,蜈蚣精的尸体一进入,整个门便堵死了。 大门里是长长的廊道,约有十米左右,宁采臣没有细量,只是目测。 随着蜈蚣精尸体进入,它的百足,锋利的爪子在左右两侧廊墙留下深深的划痕。 吱- 青石的廊墙发出划破破纸箱似的吱嘎声,听得人牙发麻。 好在只有这一处是石制的,其余都只是夯土版筑而成。那声音也便变成了以利刃割开破面口袋,发出扑扑的声音。 好在刚刚下过雨,割裂下来的泥土只是落在了地上,而没有发生尘土飞扬的墙面。 带法海进宫可不简单,一身的妖冰,就是雨水也冻结了。是不能直接用手抬,用肩扛的。 不是没有人试过,只是凡是试过的全都冻伤了。 因为是辽人,宁采臣也没有提醒的必要,更何况提醒就有用了。他可是宋人,最为契丹人看不起的宋人,提醒了,他们反倒会以为是骗他们的。 凭什么女人(白素贞与小青)碰得,他们就碰不得。这些从内宫出来的侍卫更是傲慢无比。 没有经历过,没有亲眼看到,他们是不会信的。真的冻伤了,他们才知道怕。 萧百里眼见蜈蚣精越走越远,这和尚却没人可以抬,不由急了。“宁大人,你看这,是不是帮帮忙!” 这和尚太神奇了,特别是他身上的冰。虫子长大了,勉强可以解释,可是这冰和尚呢?这是法术,绝对的。这也是他万万不愿意放弃的。 宁采臣看了一眼说:“人手碰不了,你可以找个轿子抬着走。” 怎么说也是个得道高僧,坐坐轿子,也不算逾制。 宁采臣是觉得不算逾制,或者说他不觉得逾不逾制有什么了不得的。但是萧百里不这样想。 不,也不是他这样想。而是凡自以为高贵的,无不对这些条条框框分外重视。 法海不仅是个和尚,更是个汉人和尚,他有什么资格坐轿?还要契丹人抬他?美的他是。 至于找汉人来抬?怎么可能,这可是皇城,汉人这样低贱的人是没有资格进入的。这是规矩,所有游牧民族的规矩。 就是几百年后,野猪皮入侵中原,也是划分内城以供本民族居住,更不要说这个时代了。 自以为高贵的契丹人不愿意抬,至少不愿意给汉人抬轿子。这是立国之基,也是统治汉人的基础。一代代传承,早深入骨髓中,几百年上千年都没有断过。而这个时代,正是他们最繁华昌盛的时代,更是不愿了。 萧百里也算是有法子。只见他令人找来两根圆木,圆木上绑上绳子,然后用绳子往法海身上一套,就这么抬着走。 说是抬人,其实与他们打猎抬野猪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这样一抬,他们倒是极为高兴,嘻嘻笑笑,说个不停。 宁采臣是不懂契丹话,不过他也猜得出来。不外乎,这才是汉人的待遇,汉人就应当如此之类的。 堂堂罗汉,却受此待遇,也算是虎落平阳了。 不过他们很快便笑不出来了,因为那寒气实在是冷得很,只是在身边抬着,也是受不了。不多久,便要换人。 宁采臣走在后面,默默行着,默默看着。 看着他们,宁采臣算是真正明白为什么宋人不愿意帮助辽人了。 太傲了!傲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汉人尊儒术,所以汉人才这么爱面子。而契丹人呢?偏偏就不给汉人这个面子。 没有面子,汉人又怎么会帮他们? 汉人中不是没有精明聪慧的,但是在面子的大潮流下,是明知有害,而不得不做。 后世不也如此吗?三年自然灾害,饿死千万,好容易从国外买了两船(万吨巨轮)的粮食,都到了中国海了,但是由于无产阶级兄弟要粮食,需要无偿援助。大笔一挥,去,调头!根本不管本民族会死上多少人。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所以不给面子的胡人,才没有百年运。给了的,哪怕是虚假的,也照样可以统治华夏。只因为“面子”。 可笑不可笑,华夏已然如此,深入骨髓,没人改得了,改得动。 一连进了四个门,直到进了第五个门,队伍才停下。 隐约间前面有一个穿兽皮制的衣服的人在围着蜈蚣精的尸体打转,一会儿又从侍卫那儿抽出刀来,对蜈蚣精尸体捅了捅,又用尽力气劈下。显然他是在试验蜈蚣精尸体的坚固度。 只是这使节不见,却纠缠于一具尸体,实在是…… “宋国使臣,陛下宣你拜见。”一个宫人来到宁采臣身边传达了旨意。 知道他们毁坏不了尸体,主要是法海的身体。宁采臣整整衣冠向着正殿而去。 但是宫人却拦住了他。“宋国使臣,你去哪儿?” 宁采臣:“去拜见皇帝陛下啊!” 宫人:“陛下在这边。” 第520章、拜见的礼仪 “陛下在这边。” 宫人没有给宁采臣反应时间,率先向前走去。 宫廷礼节本就是由宫人带路,所以宁采臣没有说什么,而是随后跟着。但是越走宁采臣越是闹不明白。 这就奇怪了,拜见皇帝不是向殿堂进发,而是向蜈蚣精尸体走去,怎么这辽天祚帝也来了吗? 宁采臣搜索着任何与龙袍有关的服饰,但是看了一圈,却是一个也没有看到。 “宋国使臣,见了陛下还不跪下!”宫人径直走到了那取刀劈蜈蚣精尸体人身边。 这是皇帝?你没搞错? 兽皮制衣,头上辫着辫子,玉环、玉珠点缀其上。看上去便是那么非主流。 这又是无耻文人的诱导,说什么游牧民族仰慕汉文化。以致于宁采臣这个穿越者才会找穿龙袍的。 但是事实绝对不是这样,游牧民族是极重视自己传统的,轻易不会改变。反倒是自称为华夏的汉人更容易改变自己迎合他人,说是游牧民族仰慕汉文化,汉化,民族大融合。不如说是汉民族改变自己,迎合他人,被人家融合。 君不见后世少数民族仍然有自己的民族服饰、民族语言。汉人呢?没有了自己的服饰,就是语言,也不是汉腔,如此何谈华夏? 华夏者,服饰华采之美为华;以广阔的疆界与和雅的礼仪为夏。 后世这两点,做没做到,瞎子也知道。 天祚帝着胡服,留胡发,这便是他们的民族装束。 而且这跪拜之礼,汉人是极少用的,跪天跪地跪父母,这便是真正汉人的礼。 反倒是胡人,他们更喜欢他人跪自己。享受高高在上的快感。 只是他这一次选错了人,无论是穿越来的宁采臣,还是这时代的宁采臣都不会跪他。甚至可能讥讽几句“何以跪胡人?” 不是想提点他两句。使辽金相争,宁采臣早发火了。“大宋使节见过辽国皇帝。” 拱手行礼,这便够了。汉人礼节就是如此。 君为轻,民为重。谁会跪一个君,还是胡人的君。 看到宁采臣没有跪,宫人很是愤怒,大声喝斥:“大胆!” 天祚帝一摆手:“算了。” “可是陛下。千万不可对汉人手软啊!这汉人就是贱骨头。只有让他们趴在地上,与泥土为伍,他们才懂得哪个是天,哪个是地。” 说话的是个桔子皮,同样的胡服打扮。没人介绍,宁采臣并不知道他是哪个。 其实介绍也没用,以今日之辽,是免不了毁灭一场。辽国一亡。他们这些人又有几个活下来? 知道一个将死之人姓什么叫什么,宁采臣还没那么无聊。 天祚帝绕着蜈蚣精看个不停,一副毫不在意宁采臣跪不跪的样子说道:“这些虚礼就不必了。汉人真有那个本事那就不是汉人了。还会受我等统治。无礼无能之辈,有什么好纠缠的。” 他倒是看得开。 实力为重。真有那本事,便来打我好了。只是不见礼,不握手什么的,我又不失什么。我可不是汉人,那么要脸面。最后丢人的还不是你们汉人,因为你们无能,只敢这样发泄发泄罢了。 就像是杀猪,杀的时候叫的那个声色俱厉、震耳欲聋。难不成你还要与猪置气不成?它叫的越是大声,我吃的越是开心。 这些里外事情。天祚帝是明白的,只是他不愿意说罢了。 由此惹恼了他身边的都统耶律章奴,也就是刚才开口的那个契丹人。 耶律章奴,字特末衍,季父房之后。父查剌,养高不仕。章奴明敏善谈论。 大安中。补牌印郎君。乾统元年,累迁右中丞,兼领牌印宿直事。六年,以直宿不谨,降知内客省事。天庆四年,授东北路统军副使。五年,改同知咸州路兵马事。及天祚亲征女直,萧胡笃为先锋都统,章奴为都监。大军渡鸭子河,章奴与魏国王淳妻兄萧敌里及其甥萧延留等谋立淳,诱将卒三百余人亡归。既而天祚为女直所败,章奴乃遣敌里、延留以废立事驰报淳。 淳犹豫未决。会行宫使者乙信持天祚御札至,备言章奴叛命,淳对使者号哭,即斩敌里、延留首以献天祚。 耶律章奴见淳不从,诱草寇数百攻掠上京,取府库财物。至祖州,率僚属告太祖庙云:“我大辽基业,由太祖百战而成。今天下土崩,窃见兴宗皇帝孙魏国王淳〖道〗德隆厚,能理世安民,臣等欲立以主社稷。会淳适好草甸,大事未遂。迩来天祚惟耽乐是从,不恤万机。强敌肆侮,师徒败绩。加以盗贼蜂起,邦国危于累卵。臣等忝预族属,世蒙恩渥,上欲安九庙之灵,下欲救万民之命,乃有此举。实出至诚,冀累圣垂佑。” 西至庆州,复祀诸庙,仍述所以举兵之意,移檄州县、诸陵官僚,士卒稍稍属心。 时饶州渤海及侯概等相继来应,众至数万,趋广平淀。其党耶律女古等暴横不法,劫掠妇女财畜。章奴度不能制,内怀悔恨;又攻上京不克,北走降虏。顺国女直阿鹘产率兵追败之,杀其将耶律弥里直,擒贵族二百余人,其妻子配役绣院,或散诸近侍为婢;余得脱者皆遁去。章奴诈为使者,欲奔女直,为逻者所获,缚送行在,伏诛。 由此可见这是个守旧者,用今天话说是个大契丹民族主义者。 宁采臣的不跪不仅引来他的不满,更是连天祚帝都恨上了。 当然这其中的变化,宁采臣是不知道的,因为他又不知道他叫什么。就算是知道,宁采臣也不会承认这耶律章奴今后造反是因为他。不过利用一下,他倒是一点儿都不会介意的。 可惜他做了那么多的工作,辽天祚帝却对蜈蚣精的尸体比他这个真神的兴趣还大。 看了蜈蚣精,又跑去看法海。 见法海为冰所封,他竟然有意伸手去摸。 “陛下,碰不得。”萧百里一直在旁边照看着,见辽天祚帝果然伸手去摸。立即挡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的陛下是个好奇心重的人,所以他既喜欢投其所好,又是小心又小心。不小心不行,这投其所好。最多算个佞臣,但是万一若因此伤了陛下,他可吃罪不起。就是这都统之位也做不下去。 随着契丹人立国,这人口便吹气似的膨胀,百倍千倍都不只。可是这国土就这么大,官位有限。这御营都统的位子,盯上的人可不少。 更危险的是这契丹人封官不以能力。而以血缘。这姓萧的总是比姓耶律的差一截。 老实说不是萧为大姓,为平衡两姓矛盾,这正都统一职是轮不到他的。 虽然名为百里,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百里之才。因此他对辽天祚帝才是小心又小心,不使任何人有动他的机会。 辽天祚帝却是不知他这一番苦心,见他阻了自己,反而面现不满:“萧都统,你阻我做什么?” 见他不满。更是恭敬:“回陛下,这和尚身上的冰是至寒,为把他带来。冻伤了不少军士。” “哦?竟然是如此?”辽天祚帝的好奇心让勾起来了。 萧百里一见,立即向后招手。 只见立时有军士提着水桶过来,水桶中装有河水。 萧百里对辽天祚帝说:“陛下,末将这就演示与陛下看。” “演示?演示好!”天祚帝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演示,但是他这一好奇心一起,他是不管手下人怎么演示。就是抓了个汉民丢上去,他也不会阻止。只要看的清楚明白,满足他的好奇心就好。 萧百里又劝说天祚帝离远一些,免得身上溅上水,然后…… 哗一桶水泼上去。立时结了冰。不,水都没有完全碰到法海便结了冰。 水立即变冰?他们哪儿见过这个。天祚帝先是一呆,立即拍掌大笑:“好,好!速速去提水,再来一次。” 玩的开心,就是他自己也亲手泼了一桶水。 宁采臣是看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法海虽然有些固执。勉强算个敌人,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位得道高僧。 这世间的罗汉竟然成了件玩具? 实在是无语,无语的很啊! 直到玩的累了,这天祚帝才想起正事。“这两件是谁进献的?” 一只蜈蚣精,一个法海,在他眼中也就是两件物件罢了,而个有意思的物件。 萧百里一指宁采臣说:“就是这个宋使臣。” 他是想昧下来,可是天祚帝已经见到人了,再加上与耶律小王一番冲突。他想了一下,还是把宁采臣推了出来。 也是他见天祚帝高兴。 前面说了,这天祚帝一高兴是不吝封赏的。现在他高兴了,萧百里知道自己的封赏是跑不了的,也就不再争取宁采臣了。 是的,他本意是想把宁采臣争取到他这边,怎么说也是个法师。但是这是宁采臣与耶律小王冲突前,他是不愿为了一个汉人与一个王爷起冲突的。 汉人没什么大用,即使是会法术,在辽国也站不稳脚跟,更加升不上去,这自然也就没了太大的价值。 现在他自然要与宁采臣撇清关系,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的族人是真的不讲理的。 如果他说蜈蚣精是他的,那么受蜈蚣精尸体吸引而来,并在一群汉人面前吃了大亏的耶律小王绝对会把他也记恨上。 这不是可能,而是事实。他的族人他知道,就是这个脾性。所以他才会这么大方。 封赏照领,但是这仇恨值还是还与宋人的好。这也是为什么天祚帝问是谁进献的,他立即指向宁采臣的原因。他这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都看到,这两件东西是宋人的,与他无关。更重要的是传入耶律小王的耳中。 看是宁采臣所献,天祚帝高高仰起头来,就差用鼻孔看人了,如果他的鼻孔可以看人的话,说不定他还真这样做了。“宋使,说吧,你要什么赏赐?” 宁采臣猛的抬头。这太意外了。什么赏赐?不过他又立即低下头。“大宋使节奉我皇之命出使,以解两国之忧。” “哈哈!”天祚帝哈哈大笑“好!好!好!” 他是真的高兴。心说:这个宋人不错,看我勇武不凡。竟然连多看一眼都不敢,就这么让朕(胡人极少称朕,到了元朝才这么定下来)的英武不凡吓到了。好!好!太好了!有眼力! 天祚帝哈哈大笑回了宫,宁采臣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宁采臣不知道,可萧百里知道。 这契丹人以高贵立国,而身为契丹人的皇,天祚帝。更是傲慢的无边无际了。 天祚帝一直自以为自己英武不凡,任何人看了自己都应该让震到,任何事到了自己手上都应该迎刃而解。 这就是他的高贵,他的傲慢。 这样的高贵与傲慢,是萧百里到了他身边之后,才体悟到的,所以他是没能用上。“厉害!你们宋人就这点厉害,察言观色。真是比不了!”萧百里感慨良多。 他是见过宋人文人的,知道他们擅于逢迎,但是这么厉害。一眼便知道怎么搔到痒处,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至于事实…… 别说这凡人有没有这种气势,就是有,宁采臣会怕他?可能吗? 这是不可能的。 〖真〗实情况是,仰起头来的天祚帝鼻毛露出来了。 这漠北地区,空气中都带着浮土,而长久生活在这的人,其鼻腔是不能看的,太恶心了。 但是他偏偏仰起头,露出鼻毛。而宁采臣又偏偏视力极好。只是一眼便差点吐了,他当然要低头。 一无所知的天祚帝得意,误会了的萧百里羡慕。但是这种事他又羡慕不来,因为他已经过了这么做的机会。 天祚帝只是偏执,又不是白痴。第一次见面,表现害怕。他会得意,认为是王者之风;可是呆一起这么久了,才这么做,他会生气,因为这样做的人分明在耍他。 萧百里:“宋使,请吧!” 羡慕不来,他也只好装做看不到,不仅是他,凡是知道天祚帝这脾性的,无不以羡慕、妒忌地目光看宁采臣。 耶律章奴更是恨声道:“可恶的宋人!十足的马屁精!” 萧百里看了耶律章奴一眼,什么都没说,因为他也想这样骂。“宋使,随我入殿,陛下等着你拜见呢?” 绕了一圈,宁采臣这才能够去拜见天祚帝,去办正事。 辽上京由于夯土而建,实在是谈不上高大。没办法,泥土本身的特性决定了它的高度。 宫殿也是如此,甚至有一种低矮压抑的感觉。进了宫中,这地面铺的是地毯。 对地毯,宁采臣是不认识的。不过据说这辽人拥有波斯地毯,也算得上名贵,倒也符合皇室的身份。 只是你铺地毯也就算了。那是什么?熊皮。那又是什么?老虎皮。 抬头一看,天祚帝椅子上面是块大匾,上面写的是契丹文,不过宁采臣倒是觉得写上“聚义厅”三个大字,更加合适。 无论是城池的建筑,还是这里面的摆设,又或是他们一直在做的事。“聚义厅”绝对比什么“正大光明”、“乾清宫”之类的,更加贴近现实。 “宋使上前,跪拜吾皇。”死太监站在龙椅下的一个台阶,扯着公鸭一般的嗓子,叫得是又长又尖。 天祚帝就坐在龙椅上。 老实说宁采臣一直怀疑这沐猴而冠,这学人穿衣怎么会穿不出气度来呢? 可是看了辽天祚帝,宁采臣突然懂了。说他是皇帝,不如说是更像是个山大王,难怪阿骨打对他不屑一顾。 不说这衣服服饰与龙椅不搭,就是这神态。看了的人,不仅不会觉得他威严高贵,而是有一种上去给他一拳的冲动。 真他奶奶的欠揍! 宁采臣上前一步,恭身抱拳行礼:“宋使节奉吾皇之命拜见辽国皇帝陛下。” 宁采臣没有跪,那太监火了。“大胆宋人,见了吾皇陛下为何不跪?” 宁采臣抬头扫了他一眼:“汉人无跪拜之礼。” 太监:“放肆!我大辽为父,你小小宋国为子,以子跪父,天地之理。你这宋人还不跪下。” 不要看是个太监,知道的还不少。这宋辽的地位落差,也是宋金联盟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这死太监还说的极为有理。 你不是说汉人无跪拜之礼吗?那咱就拿这父子说事。 自五代的后晋称辽为父国而自称儿皇帝,到宋称金为伯父之国而岁币献纳不止。 汉人是没有跪拜之礼,这谁都知道。可他们不是汉人,他们是胡人,这胡人之间跪拜极为常见,也是他们彰显高人一等的手段。 这跪与不跪,只要是胡人王朝,都是分外重视的。 可以说每一次有宋使来,他们都要纠缠于此。为此他们不惜学习汉学。 汉人没跪拜礼仪,但是汉人却也同样跪拜亲人,这是那太监学到的。 越是国力变弱,他们越是如此。没有人说话,全看着宁采臣。只等他下跪,结束这拜见的礼仪。 耶律章奴看着宁采臣:“哼!你不是好奉迎吗?跪了才更奉迎。陛下就是太仁慈,还给个台阶让跪。这若是我的奴才,胆敢不跪,我一鞭子都能抽死他!这奴才跪主子天经地义!” 第521章、冬天 国力的衰弱,使得汉人改变了许多,比如这汉人无跪拜之礼,也随着汉人的落寞,而产生了变化。 不同的是宋朝时,汉人下跪还拥有着一些借口,一些台阶。比如今天的这伯父之国。 但是,跪了就是跪了,跪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一直跪下去。 有人说这是勾践卧薪尝胆,但是可惜的是,卧了薪也尝了胆,只是却没有勾践出现,而是一代又一代的跪下去。 为了更好的跪,甚至从汉人的(只跪)天地父母,改成了天地君亲师。 再说了,宁采臣现在是什么人?不说官位,单单是神位在身,便不可能跪,这胡人也当不起他一跪。 气运之说,虚无缈缈,却也〖真〗实存在。 比如佛祖曾转世为人,但是他从出生为止,便一次也没有叫过父母。为此他的父母是又急又气,千方百计让他叫,甚至不惜威胁利诱。 佛祖跪了,也叫了。但是他却是跪父父亡,叫母母死。 宁采臣虽然没有佛祖那么高深的道行,但是他这一跪也不是区区亡国之君承受得起的。 宁采臣:“我乃仙人,凡间亡国之君如何承受得起我之跪拜。” 静-静得无声。 实在是无人想到宁采臣会这样说,在契丹人的印象中,汉人是胆小的。见了他们契丹人先就是怕了,就是大声说话的也不敢,更勿论自称仙人了。 “大胆!小小宋人竟敢大言欺人!”耶律章奴当场便怒了。在他的印象中,就是受人尊敬的巫师。也没人敢自称将军的。你一个小小宋人,何德何能可为仙人。 “住。!耶律都统,你先退下。” 知道宁采臣有法术的,这儿只有萧百里与天祚帝。对宋人大吼,天祚帝不会怪他。但是对仙人…… 看到皇帝真的生气,耶律章奴不得不退下。 待他退下,天祚帝呵呵一笑说:“我知先生有法力,但也不必大言欺人!” 宁采臣有法力。在听了萧百里的仅述,以及他亲眼看到的蜈蚣精尸体与冰封和尚。天祚帝不得不信。但是仙人…… 呵!既是仙人,会来凡间吗?还是为官。他是不信的。 宁采臣摇摇头说:“在下没有欺骗陛下。” “哦?你说朕会亡国?朕的天下,盛世太平,如何会亡?”天祚帝笑着,并不相信。反而极为得意,以为自己把天下治理得多好似的。 “哈哈!辽将亡于金,灭顶之灾就在眼前。还不自知。”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汉人说客在说服他人时,会以大言吓人。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宋辽之间,朕会处理的。” 有的人是只希望盛世。而是不希望不和谐的。和他的味口,他就会听。不合,他不仅不会听,反而会发怒。 他让退下,宁采臣是不得不退下。 看宁采臣离开,天祚帝生气说:“金人会亡我大辽?真真是可笑之极。朕知道那阿骨打不会跳舞。下次朕教他就是了,何以反朕。” 阿骨打的立国,他从来都没有重视过。因为在他看来。他与阿骨打之间,不过是一场舞蹈罢了,实在是没有起刀兵的必要。 耶律延禧又哪儿知道,历史往往是在不经意间引起的。 1112年二月丁酉天祚帝赴春州,召集附近的女真族酋长来朝,宴席中醉酒后令女真酋长为他跳舞。只有完颜阿骨打不肯。天祚帝不以为意,但从此完颜阿骨打与辽朝之间不和。 从九月开始完颜阿骨打不再奉诏。并开始对其他不服从他的女真部落用兵。1114年春,完颜阿骨打正式起兵反辽。 也就是说来年春天,完颜阿骨打便会正式造反了。 而耶律延禧却以为只是一场舞蹈。 见耶律延禧不是那么气了,萧百里说:“不过陛下,他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耶律延禧真的很生气。如果完颜阿骨打真的灭了他的大辽,那么这一切的过错不就是由他一人造成的吗? 仅仅由于一场舞蹈?至于吗?又不是汉人,汉人要面子,男人不跳舞,可我们草原人哪一个不是能歌善舞的。 这样也造反?你是骂我白痴,还是诋毁我草原千万年的传统。 耶律延禧想多了,不说这草原跳舞的传统不是件丢面子的事,而是件光荣的事,就是是丢面子的事,萧百里也不敢往皇上身上安。 更何况跳舞这么高兴的事,萧百里还真与造反联系不起来。 这也是正常人与野心家的曲别。正常人的思维是正常的,但是野心家却可以从任何事中找出造反的必要条件。 萧百里是正常人,所以他走的是正常路子。“陛下,你想。如果这宋人真与金人联手,又怎么会派来一个有法力的人,硬说这金人会灭我大辽呢?” 耶律延禧听了,细细思量,点了点头说:“有道理。” 有道理个鬼!只是个不喜欢打仗的皇帝,只要是为了这一点,任何没道理,也可以变成有道理。 萧百里见耶律延禧信了,不再生气,立即建议道:“陛下,要不咱们再去看看那大蜈蚣、冰和尚?” 不喜欢打仗,不喜欢处理政务,那他剩下的也就是玩了。 这是古代,又没有下岗退休。整个国家都是他的,自然用不着贪污**。好吃好玩,也就是了。 耶律延禧面上一喜,便去玩法海。 蜈蚣精尸体很大,劈又劈不动,捅又捅不开,自然没有冰和尚有意思。一桶水下去。直接结了冰,多有意思啊! 只是玩着,玩着…… “陛下,您怎么了?” 耶律延禧意慵神懒地倚坐在阶梯上,木桶丢在地上。一只脚踩着。“这和尚又不会动,泼来泼去,除了会结个冰,也没有什么意思。” 他这是又玩够了。 萧百里见他玩够,立即想办法。“是了。陛下,咱们还可以这样……” 说着便与耶律延禧耳语一番。 耶律延禧惊讶起来:“这样也行?” 萧百里:“难道陛下就不想看看这火结冰的样子?” 想,当然想! 他立即站了起来,传旨宫人送炭来。 皇宫用的炭是木炭,就是后世用来烤羊肉串的那种木炭。这种燃烧过一次的木炭,不仅好点燃,更重要的是没有烟。 北方的冬天极冷的。都免不了用木炭取暖烤房子。这房子薰黑了,可以再整修,可若是烟到贵人们了,可是要死人的。 木炭正是因着这样的需求传播开来。 可是受冻气的影响,就是好着的木炭也点不起来。 明明有火把递上去了。却因为冻气之下,根本达不到燃点。 “这怎么回事?怎么点不起来?”耶律延禧还等着看火怎么结冰,可是他们怎么都点不着,这还看个屁。 萧百里就是陪耶律帝玩的,现在玩不起来,他也急。“你们真是笨死了!不会在一边点燃了。然后再堆上去?真是一群蠢蛋!” 耶律延禧:“好!不愧是朕的都统!这聪明才智唯我萧大都统!” “陛下过誊了!”萧百里谦逊有礼,仿佛耶律延禧真的在夸他似的。 “哈哈!” 皇宫中开心的笑声,就是走出去的宁采臣也听得到。不由摇了摇头:“果然这灭亡的朝代都是这么和谐!” 摇摇头走了出去。 “你在说什么?”是耶律敏儿。 她匆匆回家换了衣服。便往皇宫赶来。她是怕自己的皇帝哥哥真的迷上成仙,封宁采臣个国师什么的。 宋朝的皇帝迷恋道术,把朝堂搞的乌烟瘴气的,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才会这么急匆匆的。 但是急赶着来,再一看宁采臣,实在是不像受了封赏的。 宁采臣看是她。说:“我是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耶律敏儿一撇嘴:“你们宋人就这点没劲!好好的人话不说。只会掉书袋去了,我去见皇帝哥哥了。” 耶律敏儿像一阵风似的。她不想她皇帝哥哥封赏儿,但是真的没赏,她又有些不好意思。急急而去,脸儿都红了。 从皇宫里回来,宋使团这一次是住上了使节馆。 宁采臣一进门,便有白素贞迎上:“宁大人,法海……” “哦?来的匆忙,忘了。”这是真的,宁采臣从进宫到出来,根本就没有说上几句话。“对不起,我这就去讨要。”说着,转身便欲离去。 白素贞拦住他:“今儿天色已晚,明天再去吧!” 天色晚并不是原因,而是天色一晚,宫门上锁,宁采臣这样的外邦使节是进不得宫的。 知道进不去,宁采臣也没有坚持,而是点点头,以待明日。 却说耶律章奴离了皇宫,心中怒气不散,回到府中,立即以马鞭打人。 那马鞭以人发马尾辫制,打起人来,疼入骨肉。但是被打的奴才却不敢吭声,因为一旦吭声,他是真的会杀人的。 杀死一个汉奴,不过赔偿两根草绳。两根草绳什么价值,赔与不赔,又有什么差别? 这还是打杀别的契丹人的下奴,如果是自己的,打杀也就打杀了。用草席一卷,到时往乱葬岗一丢,也就是了。 受打的奴婢,只得强忍着痛,只为活下去。 这边刚打,那边便有管事跑了进来。“爷,您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哪个又惹您不高兴了?” 奴颜婢膝的这人是个汉人,年龄不大三十左右。 汉人与契丹人极好分辨,只看头上有没有环饰,耳朵上有没有耳环。契丹人以此为美,这一点是与汉人不同的。 “你小子这么快就得了信了。”耶律章奴收了鞭子。 一是他打够了;二是给他这李管事一个面子。 契丹人高高在上,又怎么会给一个汉人管事面子? 不为别的,只为李下会来事。掌管他耶律府上的商事。从来没有短缺过他府上的银子。 仅仅为了他的银子,这个面子也要给,哪怕是假面子。更不说这李下乃是唐皇室后裔,单单这个身份,便为耶律章奴争了多少的面子。这有用的奴才。自然要与众不同一些。 看看自己打的人儿,皮开肉绽的,不由一笑:“听说你在追求这个奴才,看来是真的了。” 李下没有出声。他知道耶律章奴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打她。 契丹人既希望汉人为他们干活。又不希望给与奖赏。于是制造处罚以为奖赏,便成了契丹人最不吝付出的了。 耶律章奴说:“今个有人给了爷气受,只要你帮爷出了这口气,这奴才便赏你了。” 李下恭身,毕恭毕敬:“请爷示下。” 耶律章奴坐在椅子上,把今天的事说了。刚刚说完,便有军士来报:“禀副都统。我御营这次死一千三百七十六人,另有六百三十三人为毒蛇咬伤。” “什么?怎么会死伤这么惨重!”刚刚由下人送下的热茶,直接为他打翻。 热茶倒浇在送茶的婢女一头一脸。茶是烫的,当场便烫伤了女婢娇嫩的肌肤,她却连叫一声都不敢。立即跪下请罪。“爷。饶命,饶命!” “滚!”耶律章奴根本顾不上与奴婢计较。这御营上上下下可谓全是他的人,同一部落的牧民,死一个,他都要心疼上半天,更何况死伤了两千多人。 李下帮着摆手。那奴婢这才敢去捡拾摔破在地上的杯具。至于脸上的伤,能活命就不错了,哪儿还顾得上。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耶律章奴沉声道。 那送信的军士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只可见他是个小兵,就是千夫长们也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更不用说他了。 耶律章奴的脾气并不好,弄不明白自怎么回事,他们哪儿敢上门,这不派了个小兵来。 发怒也好。杀人也好。这头一泡的怒火,他们是不想承担的。 小兵说的也是事实。但是他不仅没有看到宁采臣施法,就是斗法的场面,他也没有看到,就更加不要说蛇咬的事了。 他只知道他们出发,去了城外,然后便有蛇咬了,再有便是接宁采臣出来。都是事实,却完全没有细节。 耶律章奴:“萧都统呢?他是怎么做的?” 军士:“萧都统进宫陪陛下,至今没有出来。” “这个佞臣,该死!”说着抽出身上的弯刀,直接便劈了下去。 啊! 正在捡拾碎瓷片的婢女根本没有看到自己主子抽刀劈自己,一声短暂的惨叫,便丢了性命。 杀死一个人,他还不满足,用刀一指李下:“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下说:“爷,这一切的起因都在宋使身上,您拿我们出气,这气也出不来。” “不错!这一切都是宋人。走,咱们去找宋人算账去!”他把刀一挥,甩出点点血迹落在李下的脸上,大踏步出去。“死一个契丹人,要用一百个、一千个汉人偿命!” 见他走了,李下才能关心他喜欢的人。“你没事吧?” 女子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只是后怕说:“你不该来的,他最多殴打我,可他万一杀了你怎么办?” 李下:“放心!他不会杀我的,他还需要我帮他赚银子。” 女子摇摇头:“下哥,你太不了解契丹人了。他们根本就不用银子,他们需要什么东西,都是直接去抢的。他打我,为的便是引你出来。” 李下:“那我更加要来了。” 女子:“可是你会死的。” 李下:“我不怕。只要我还是李氏子孙,他便不会杀我!杀了我,他又上哪儿去找比我更高贵的奴才。” 没有苦笑,只是在阐述事实。 女子:“胡人都是疯子,无缘无故便杀人。” 李下:“唉!你先去治伤,我先把她埋了。如果不埋,说不定他一回来,便用她喂了鹰犬了。” 胡人一直认为只有吃过人肉的老鹰与猎犬,才是强壮的,甚至他们还会用人肉喂战马。 这对胡人是极为正常的,他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有汉人…… 女愤恨道:“畜生!都是畜生!不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为什么老天爷不灭绝了他们?” “嘘-”李下丢下尸体,立即捂住他的嘴,不让她说话“小心隔墙有耳!”又立即快速地看看四周的环境,这才松缓一口气。 “以后不要乱说了。既然活在这片土地上,便要认命!”李下在劝说她,又何尝不是在劝说他自己。 李下找来草席,小心地把死去的婢女卷起,见她张着无情的双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李下不由叹了口气说:“死了一了百了,又何必死不瞑目!” 说着用手去捂她的眼。没用!她还是张着双眼。 李下叹了口气:“你又是何必!下辈子投胎,记着,不要做汉人了。就是投胎做狗、做马,也要做胡人的马犬。这世道就这样,你再不瞑目,也还是这样。” “李下狗奴才,死哪去了!还不快来侍候爷!”是耶律章奴,他上不了马,需要踩着人上马。 “是,这就来了。”李下应着。唐皇后裔,他能活着,也就这点凭仗了。 踩汉人太简单了,别说这胡昌汉衰的时代了,就是汉兴的时代,那也是照踩。可是踩一个皇族后裔,可不容易。 踩了,那才叫高贵。 第522章、天变 宁采臣回到了使节馆,刚刚坐下,不想丘处机却跑了过来。“丘道长,你有什么事?” 许仙的事真的不好解决。怎么从一个死脑筋和尚口中问出一个死人的下落?这绝对是很让人为难。众所周知,这宗教人士绝对是最难说的通的。 更何况他现在还入了魔,就更难说服了。 可是他偏偏不能表现出心焦来。心焦,对白素贞,对这辽国都没有好处。 丘处机的到来,正好可以让他换换脑子。 丘处机:“希望大人教我修仙之术!” 静发愣一个道士向一个文官,也就是看上去像世俗之人的人学习修仙之术?真真是出人意料。 宁采臣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要拜我为师?” 丘处机有些为难,想了一下,却还是点了头。“是的。” 宁采臣:“那你师父呢?” 只这一句,便让他面色大变。这道士是有传承的,像全真便属于内丹鼎流派。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不用说他们这等有传承的了。 丘处机面色大变。咬唇,紧张……显然是有一番心理斗争。不过很快他又变得灰心丧气。“对不起,打扰了。”转身便向外而去。 学习他人之术,丘处机不觉得有任何压力,但是若是弃师叛门,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哪怕面对的是仙术的**。 “你等一下。”见他欲要这样离开,宁采臣却立即叫住了。 丘处机不知道宁采臣为什么叫住自己,但是他还是停住了,怀着希冀的希望。 宁采臣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敲击着旁边的桌面。叩、叩、叩…… 他是在回忆关于丘处机的介绍。 丘处机,自幼失去双亲,尝遍人间辛苦。从童年时就向往修炼成“仙”少年时栖身村北的公山,过着“顶戴松huā吃松子。松溪和月饮松风”的生活。传说,他为了磨炼意志,曾一次次将铜钱从石崖上扔进灌木丛,直到找到为止。 也就是说。意志上,他是适合学道的。 (1148年)农历正月初九日生於山东登州栖霞。1167年开始学道。1168年拜全真道祖师王重阳为师,王重阳为他取名处机,字通密,号长春子。1169年(金大定九年),王重阳携弟子4人西游,途中病逝于汴梁城。弥留之际嘱咐说:“处机所学,一任丹阳。”自此,丘处机在马丹阳教诲下,知识和道业迅速长进。 但是这不是他最出名的,他出名的是他为金朝和蒙古帝国统治者敬重,并因远赴西域劝说成吉思汗减少杀戮而闻名。 想了一下,宁采臣说道:“未来有一国,会以屠戮汉人以为能事。你会怎么做?” 丘处机想也未想便答道:“我会劝他们少做杀戮。” 果然是丘处机。这一点历史没有骗人。 宁采臣却没有说他说的是对,还是错。只是在静静地思考。 丘处机不敢打断他,因为他把这看成了一次考验。静静地等待宁采臣的问题。 宁采臣似乎在说与他听,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最高一等是蒙古人,第二等则是由西域多族人构成的色目人,第三等才是汉人。” “然而不要以为汉人就此便可了,须知道这等汉人还必须是〖中〗国北方由原来金国统治之下而南宋无力救还的汉族及其它少数民族在(这里这些汉人已是算为元朝的少数民族了)。而南宋的遗民们,则处在了第四等位置上,即包括了大量自辽金以来逃避战乱而南迁的〖中〗国人。就此而言的话,那李清照这样的女词人,那苏轼这样的大才子,辛弃疾这样的硬汉子。若是再迟生少许,便也都成为了元朝〖中〗国中最下的一等人了。而我们的许多祖先们,追索其历史,在元朝的时候,看来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延续至今天。大多都是由第四等人残喘而至的结果,是没有什么骄傲可称的。” 宁采臣说的什么,什么南宋,什么四等人。丘处机全然不明白,他只是静静听着。并为此思考着。 “自五代的后晋称辽为父国而自称儿皇帝,到宋称金为伯父之国而岁币献纳不止,再到〖中〗国之汉人整体做元朝帝国的下等公民,这一条民族萎靡而自失尊严的道路是现实的,也是令我们从历史之中可以冷静反思的。〖中〗国由秦汉之雄风,到演绎唐朝之盛世,中华的国家与文化声名恢恢乎曾响彻寰宇,再到宋元之际的低落颓败,一个大国之裂变,真正算得上是历史的天翻地覆。” 丘处机突然插话道:“这个危机不能改变吗?” 虽然丘处机不是那么明白宁采臣说的是什么,但是他却听出了危机。其实只要不是白痴,都听得出来,这一次汉人不妙了。 宁采臣是回忆,又似在迷惘:“道祖曾言天下大势不可改,小势可改。” 丘处机:“那就是没有办法了。”他很失望,无论这个危机是什么,他都不想落在汉人头上。“汉人实在是在苦了!苦了几百年了,还不够吗?这华夏九州一开始不是不适合居住的密林,便是杀人的沼泽。这是咱们自己改造的,为什么不能是咱们自己的。大人,想想办法?” 对土地的开发,宋人是有切身的感受的。 由于北方为胡人所有,宋朝急而开发南方。然而当时的南方,沼泽瘴气无数,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去。一些被征派的官吏军士或逃亡、或自残〖肢〗体,就更不用说开发土地时,每时每刻都有倒毙者。甚至蚊虫叮咬都能丧命。 为了开发土地,动员了数万民力、兵力,在岭南大修通往周边民族的道路,载转相饷“费以亿万计”最后,因有些路线虽经三年修建,仍不通,兵士疲饿。露宿山林,不服水土,疾病流传,死亡者众多。各地民族又经常造反骚扰。政府调兵前往〖镇〗压,耗费了巨资却不起什么作用。是顶住了极大的压力与伤亡,才有的后世南方。 身为道士,丘处机是去过南方的。而他幼年的经历,更是以为这是汉族之功。可是现在…… 凭什么?凭什么胡人便要随意摘取?听宁采臣的意思,这似乎还有着一丝天意。 莫非这天意便汉人为牛马,耕种出了土地。使胡人坐享其成吗?这不公平,一点儿都不公平。 宁采臣努力想翻动《黄庭内景经》,但是他摇了摇头说:“何谓大势,何谓小势?我是真心不知道。” 是啊!连大势、小势都不知道,还何谈改变。 丘处机却说:“势不可改,那便引导它。” “引导?” “是的。往不是汉人的地方引。”丘处机很认真,大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神色。 宁采臣猛然惊醒了。吃惊地上下打量着丘处机,心说:不会吧?莫非这蒙古人西征,还有他的一份功劳?是了。以他在蒙古人那的地位,也许真的可以做到。 宁采臣眼前一亮,想了想,取出一本书,递结丘处机说:“这是我无意找到的修仙法门,你拿去吧!” “大人!” “去吧。”宁采臣摆摆手。 丘处机感激拜谢离开。 妙善莫名其妙看着这一切。“爸爸,你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丧气是吗?”宁采臣苦笑,他把想借辽人力量的打算说了。 但是他连神仙的身份都说了,却仍然没有办法让辽天祚帝重视。比起神仙来。他们竟然更关心一具尸体,怎么玩。 说实话,真的是很丧气。不是神仙说什么,凡人都会信,都会重视吗? “爸爸,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担心他们会对爸爸的族人不利。就把他们全杀了,不就好了。” 卟一口热茶,差一点儿全都吐了。 好大的杀性!你确定你曾经做过的是菩萨,不是恶魔? 真要全杀了,恐怕和谐大神就会来拼命了。毕竟人家才是后世文化界的名人。 宁采臣:“好了,不要这么大的杀性。我也只是担心,以防万一罢了。说什么也不信这不到百年的国运也可以成为大势。” 顺口说出,真的只是劝妙善。不过却也真的很有道理。 一百年都不到的国运如果也是天道大势,那么天道不是忙死了?天道打个瞌睡,恐怕都不只一百年了。 正想着,突然白清遣人来报:“大人不好了!咱们让辽人围上了。” “什么!怎么回事?”宁采臣立即出门。 带兵围住的便是耶律章奴。他当时火大来找宋人算账,却是先去了军营,看望了受伤的族人,他这才带兵前来。身为游牧之族,他们对自己族人的重视,远远超过汉人。 就是有“量中华之物力,结友邦之欢心”量的也是中华的物力,族人的物力是不会量的。 打开门,看到外面刀剑林立,唯一的熟人,也只是在皇宫见过一面的耶律章奴。宁采臣拱手道:“这位将军,不知有何赐教?” 耶律章奴:“大胆!什么将军?我乃大辽御营副都统耶律章奴是也!” 白清立即笑面赔罪。“都统务怪!将军是我们汉人的敬称……” “狗屁!”耶律章奴长枪直指白清的鼻尖“汉人?猪狗一样的东西,你之敬称,不过是辱骂本都统!” 宁采臣的脸色很不好,任谁让人找上门来,指着鼻子大骂,脸色都不会好。“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大胆!竟敢与我们都统说话!”身边副将立即上前训斥。 耶律章奴却拦下了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说:“好!这才有个汉子的样子,想说就说,想骂就骂。不是汉人,一件事拐弯抹角的,婆娘一样。希望你能一直如此。” 宁采臣:“说吧,什么事?” “好!”耶律章奴又叫了一声好“你说我们御营的军士是不是你害死的?” 他夸奖宁采臣不是没有目的的,为的便是现在,逼宁采臣说实话。 捧得高高的。让你不说真话都不行。 他们全盯向宁采臣,只等他说出来便动手。 大宋使节团是很担心,唯恐宁采臣受激说出什么来。一脸的焦急,想提醒宁采臣。又怕惹耶律章奴发火。只能以目色暗示。 这一切宁采臣全都看到了眼中。 真是太小看我了,这么容易便说了实话,那根本就不是后世人,也许这时代的人重视什么汉子的名声,但是我又不是这时代的人。 宁采臣说:“不!是毒蛇咬死的他们。”更何况我这说的也不算是假话,就是毒蛇咬死的他们。要说我做的,也就是让毒蛇误以为他们是老鼠、青蛙罢了。 “是不是你施的法?不然毒蛇为什么会咬人?”耶律章奴身边的副将问道。 “呢?这个吗?”宁采臣皱着眉。“似乎好像是他们惹到了毒蛇吧。要知道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这是真的。只是什么幻术吗?这么说吧!我是想试试这毒蛇的脑容量,看看他们有多么容易受脑电波的刺激,把人看成老鼠与青蛙…… 呃这脑容量、脑电波什么的都是后世名词,说了你也不明白,还是不要说了。 这时白清立即说道:“对对,就是这样。当时那寺庙荒草齐腰,里面肯定有许多的毒蛇。这么多人从草丛中走过。许是真的惹了它们。” 耶律章奴带来的人都去看他们的都统,因为这解释合情合理,也许真是这样。 耶律章奴也无法不信。与其是人使毒蛇伤人,这样的解释更符合他的常识,人都是更认可自己所拥有的常识的。 耶律章奴虽然信了,但是他却更加生气,因为汉人代应该卑躬屈膝才对,而不是与自己争辩。自己是来找回面子的,不是听真情实感的。我要的是宋人的害怕,族人的欢呼。 这样就灰溜溜回去了,我这还有什么威严?还有谁听我的? 想到这,耶律章奴大吼一声:“该死的宋人。巧言令色!惹怒了毒蛇?那么,好。现在你们惹怒本都统了,你们准备好承担本都统的怒火了吗?” 变化急剧而下,契丹人竟然放平刀枪,向前跨步。 白清:“快!关上门!” 所有人都退回使节馆内,关上了厚实的大门。 耶律章奴跨马耀武扬威:“宋人小儿听着。速速出来与本都统决一死战!不要让本都统看不起你们!” “怎么办?怎么会这样?”白清急得团团转。作为出使的老人,他是知道这胡人是说打就打的。这一点也是他,不,是汉人们一直最怕的。 耶律章奴见里面不出声,更是得意,仿佛他这样做才是表现了自己武勇似的,仿佛他是真的把汉人吓住了似的。“宋人小儿听着,本都统这就打进去了。到时候本都统要鸡犬不留,把你们全都杀光了。” 宁采臣猛地抬起头来,一脸的杀气。 林冲与鲁智深立即察觉了。“大人。” 宁采臣:“学史时,史书上说胡人因为吃不上饭,所以才侵略我们。放屁!这是本性。我考过古,我知道,上古时,是北方比南方适合生存。那时候,还没有耕种,只能打猎与采集野果为生;那时候,胡人的粮食是远多与我们的。现在咱们的食物多了,胡人就像是蝗虫一样又拥了过来。” 宁采臣看向他们。“既然他们想打,那就打好了。我倒要看看,这即将灭亡之国还有多少战力?分发武器。” 他们来之前虽然为人所刁难,但是也并不是什么武器都没有。身上不带着武器,哪个敢出使。但是…… “怎么?你们不愿听令?”但是他们没有人动,宁采臣一个个看过他们。 白清:“大人,咱们这可是在辽国上京!要不,派人突围出去,去找辽国皇帝?” “皇帝是那么好见的?”宁采臣不屑道。 “这儿是上京,动用兵马,他总是会知道的。”白清不放弃。 “动不动手!动手,我保证你们活;不动手,很可能会死。不要以为胡人不会杀你们。”宁采臣不打算与白清争辩,因为宁采臣已经听到了爬墙的声音。 有人动了,不是使节团的人,而是女儿国的人。上一次,她们没有听,这一次不会了。 她们是军人,至少在女儿国时是。不要小看女人,女人成军其战斗力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她们的军伍之风,显示她们曾受过极严的训练,只是长久不使,有所生疏。 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因为她们现在已经是修了真,单单是力气上,三五个汉子都不一定比得上。 更大的好处是,女子动了,男子汉们再也做不住,纷纷取出行李车上藏的兵器。用鲁智深的话:“怎么了,也不能让一群小娘子保护了。” 男性的自尊使得他们不得不动,他们一动,女儿国的众女们似乎立即恢复了军伍生涯。 一个个上了墙边,正好看到辽人正准备翻墙进来,二话不说,举起刀剑长枪,或劈或刺,比起男人们还要利落。 她们这么利落,男人们更是不甘心落后,也不问什么了,也是斩杀过去。 一时间,墙壁外倒下的全都是尸体,就是耶律章奴他们也惊住了,因为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宋人竟然敢下这等死手?不仅是在他们面前下死手,还是在这上京城中。 天这是要变了吗? 以下不算字数,摘司马相如奉命开发四川。相如即发檄文谕告曰:“告巴蜀太守:蛮夷自擅,不讨之日久矣,时侵犯边境,劳士大夫。陛下即位,存抚天下,集安〖中〗国,然后兴师出兵,北征匈奴,单于怖骇,交臂受事,屈膝请和。康居西域,重译纳贡,稽首来享。移师东指,闽越相诛。右吊番禺,太子入朝。南夷之君,西僰之长,常效贡职,不敢惰怠,延颈举踵,喁喁然,皆乡风慕义,欲为臣妾,道里辽远,山川阻深,不能自致。夫不顺者已诛,而为善者未赏,故遣中郎将往宾之,发巴蜀之士各五百人以奉币,卫使者不然,靡有兵革之事,战斗之患。今闻其乃发军兴制,惊惧子弟,忧患长老,郡又擅为转粟运输,皆非陛下之意也。当行者或亡逃自贼杀,亦非人臣之节也。 夫边郡之士,闻熢举燧燔,皆摄弓而驰,荷兵而走,流汗相属,惟恐居后,触白刃,冒流矢,议不反顾,计不旋踵,人怀怒心,如报私仇。彼岂乐死恶生,非编列之民,而与巴蜀异主哉?计深虑远,急国家之难,而乐尽人臣之道也。故有剖符之封,析圭而爵,位为通侯,居列东第。终则遗显号于后世,传土地于子孙事行甚忠敬,居位甚安佚,名声施于无穷,功烈著而不灭。是以贤人君子。肝脑涂中原,膏液润野而不辞也。今奉币使至南夷,即自贼杀,或亡逃抵诛,身死无名,谥为至愚,耻及父母,为天下笑。人之度量相越,岂不远哉。然此非独行者之罪也,父兄之教不先,子弟之率不谨,寡廉鲜耻,而俗不长厚也。其被刑戮,不亦宜乎。 陛下患使者有司之若彼,悼不肖愚民之如此,故遣信使,晓谕百姓以发卒之事,因数之以不忠死亡之罪,让三老孝弟以不教诲之过。方今田时,重烦百姓,已亲见近县,恐远所溪谷山泽之民不遍闻,檄到,亟下道县,咸喻陛下意,毋忽!” 第523章、拼命 看着一个个倒下的辽人军士,耶律章奴只是惊,但是白清,不,是所有来过一次的使节们都只有惊恐。 华夏人与别人不同,他们到了国外可以说是最老实的人种了,越是政府组织的,他们越是老实。 别说真的动手杀人了,就是想,也从来没有想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宁大人,你是故意的,对,一定是故意,不然你为什么要选那些刺头做随行护卫?” 白清是惊恐的语无伦次了。宁采臣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与他计较。这出使敌国,不带敢打敢拼的,难道带一群肉脚虾吗? 白清哆哆嗦嗦:“还以为是大人们派来送死的,想不到,想不到竟然是这样!” 大宋的军队敢打敢杀的,都是送死用的,这是潜规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赵匡胤?哦,是了,是赵匡义。当年一场败仗,使得他灰头土脸,皇位不保。 他是怎么做的呢?身为一名伟大的政治家,是必然拥有变差为好的技改的。于是他把自己战败死亡的军士当成了处理武人,并且大力发展重文轻武。 历史,其实便是这样的偶然造成的。赵匡义的一时邪恶,造成了汉人武力的没落。 当然,这在历史文献上,是归于历史的必然的,是说历史一定会怎么怎么样…… 也不能算错。如果把这种必然归究为某些人的利益的话。 赵匡义为免战败之名,大力开展文重武轻;与石镜唐为了皇权,出卖华夏。其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都是利益。 不同的是,赵匡义抓住了笔杆子,所以他皇位坐的稳。后世的野猪皮也是有样学样,不是同样在华夏站稳了脚跟。就是到了后世,这文化人不是仍然以赞誉野猪皮以为能事? 这就是笔杆子的力量。特别是文化普及率不高,信息不发达的时代。还不是笔杆子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代又一代的堕落,直到连读书人的浩然正气都没有了。因为这浩然正气是推动人族发展的人道奖励,而不是简单的故纸堆里的寻章摘句。 从字面解,便知道。寻章摘句之人,又怎么可能浩然的起来。儒学克己复礼而不务民本,又怎么会正得起来。 宁采臣的浩然正气起了变化,这变化看不见,摸不到,却有了一败金戈之气。儒学提倡止戈为武,却不知争、占为本。 人自诞生之初。便是与天争,与地争,与野兽争,随后又与妖族争。这也为什么战这个字,是个金戈与占领的原因。以武器获得生存的土地,这才是战争的本质。 战争不是劫掠,不是为了财富。而是为了拥有土地,好好打理它。从而获得生存下去的本钱。 战争的本质,宁采臣懂了,但是胡人不懂。美国懂了。英国人却从来都没有懂过。 懂了的宁采臣对这次冲突,更加不在乎了。因为胡人不懂战争,所以他们的生死,宁采臣不再看重。 因为只有懂得战争本质的民族才能在这世界活下去,否则早晚灭亡。 跳出局限,看到战争的本质。叮宁采臣跳了出来。 杀人战争的业力再与他无关。生存为大,生存本身便没有对错之分。没有对错,又何来的业力。只是有人以大法力大神通规定了对错,佛教二圣人的成圣之誓,获得天道认可。也就有了对错。 但是这种对错仅仅是上位者强加的,虽然获得了天道认可,却也不是天道自身。现在宁采臣跳了出来,自然也就不受其约束,更加不会招引业力了。 这一跳出,他的神魂更是凝结。所谓人道。得的便是人之本道。透过层层迷雾看到人之所在。 白清:“大人,快让他们住手!这是要闯大祸的,大祸的!” 白清的哭求,泣不成声,宁采臣是一点儿都听不到。 人之道,感悟两耳不闻身边事,他做得到。这是书生本能,却也恰恰帮助了宁采臣。 《黄庭内景经》翻开金色的页面。 返本还源。 既然战争本身不是业力,那么战争产生的到底是什么? 万物有灵,万事有能。 即使是圣人,凭空造就业力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不必说时时刻刻产生业力了。 战争业力飞向宁采臣,因为这场战斗是他主导的。 但是这原本的业力在靠近宁采臣后,立即分散开来,分出无数细丝。 黑色的是煞气,煞气是杀戮之心,是精神力的凝聚,有些像信仰之力,却更加暴燥,更加凝实。 这煞气直接没入宁采臣的识海,却为城隍神位所捕捉。捕捉的瞬间,宁采臣差一点儿从感悟的瞬间中掉出来。 战争神格。 没错,它凝聚出来的竟然是一丝战争神格。虽然只是一丝,虽然还根本称不上神格,最多勉强能凝结出半滴战争神力。但是它绝对是可以进化为战争神格的。因为宁采臣已经有了神位,拥有神位衍化神格本身便简单的多。要知道一般的神灵想拥有神位,是先凝出神格,然后才有神位。 可是这是东方,强大的神通。神位,直接就给了。拥有了神位,便相当于拥有了职务,然后再磨炼工作经验、工作技巧,这显然要简单得多。更不用说,宁采臣已经知道了何为战争。 了悟人道,突然蹦出个战争神格,宁采臣当然要吃惊。幸好有另一样东西吸引了他,这才没有掉出来。 那是一片红色,血液一样的红色,但是它们却不是血液,而是似云似雾的血气,是人生命在最亢奋最巅峰的精华。也是修血法人的最爱,比如血海主人冥海。 世人都以为这血气是邪恶的,都是邪道所为,但是《黄庭内景经》却告诉宁采臣它们是最补的。 不仅对肉身的滋补作用无与伦比,更加可以加强一切对肉身对血液法术的抗性。 用道家的说法。血气本身便是至阴转至阳。 血气是人临死精华所现。死,属阴;然,血却属阳。既是死之至阴,同时又是血之至刚至阳。阴阳轮转,自然大补之物。 那些邪修们之所以修邪法而不死,便是因为如此。最明显的便是僵尸了,吸的血食越多,他们的身体便像人。 当然了,僵尸吸食的血食,不说参杂了恐惧。就是没有,也没有战争形成的血气上等。 因为战争可以使人体达到极限巅峰,如果战士们再拥有崇高的理想,那么他们战死的那一刻,就连精神力都是上层的。 当然了,这样的要求对只为劫掠,却不懂生存的胡人,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如果他们懂了。那他们的煞气就不是黑色,而是白色,甚至是金黄色。因为其中已经有了一丝功德的味道。 不明白?看看真正的战争。占领下的土地,可以为后世提供了多少生存土壤,便可想这功德之大了。推动人族发展,为白色;再进一步,人道功德转天道,便是金黄色了。很难,却并非没有可能。 以前宁采臣还不明白为什么他所处的时代,人德国都没有祭奠战犯的所在,为什么日人偏偏有个靖国神社。 现在他知道了,无论他们是不是战犯。也只是华夏的战犯,于日人而言他们就是英雄,就是神。因为他们为的是种族生存。天道之下,生存无对错。 如果一开始不让建立也就罢了,一旦建了,受日人亿万信念加持。已有神形。使得华夏只能要求不去参拜,而不敢逼迫拆除。 拆了神庙,这么大的因果,哪个敢背?就是修道之人也不敢。不,是特别修道之人不敢。因为后世修道,修的不是人道,也非天道,而是先人道。 他们修的是先人的道书,走的是仙人的路子。以致修行界有这么一句:“修行之人,心中有佛祖。” 因果业力正是佛更改的,明知故犯,修道人惹不起。 当然,如果可以逼他们自己拆了,也是可以的,毕竟这信念功德都是他们给的,自然也可以收回去,但是日人也不是傻子,他们又怎么会这样做。毕竟他们也是有阴阳师,也是有巫女的。 这些念头都只是瞬间,纠缠在一起化为业力,这一分开,自然各归其所。血气滋补身体,宁采臣是不会放过的。 这身体是不死的,可还是能打伤打残的。自然是希望身体越强越好。 至于能量的性质,与一现代人,有约束吗?什么正邪,都是人规定的。这白猫黑猫抓到老鼠,才是好猫。 血气自人体出,也没有避讳人的意思,直直向宁采臣飞去。但是正当宁采臣一脸欣喜的接收它们时,突然,一滴血滴动了。 那滴血滴正是宁采臣从蜈蚣精身上收取的。只是他把它放在了剑鞘中。 这还是第一次有东西可以从剑鞘中出来。如果宁采臣知道那是一滴盘古血,就不会那么惊讶了。 那滴血液落在宁采臣的胸口,血气便立即舍了宁采臣向血滴疯涌而去。 如果宁采臣的身体是个磁铁,那么那滴血滴就是强力万年胶了。 也是。宁采臣的身体又怎么能与盘古血比较,就是一滴也比不了啊! 这么多的血气,全让它一扫而空,看得宁采臣心疼死了,可是他还没有任何办法,吸收血气的法门,他又不懂。只能恶狠狠地说:“你等着,我非报这个仇!把你炼化了!” 威胁,纯粹的威胁!至于把血法放在他面前,他是不是可以修炼?正火头上呢,这个问题不予考虑。 吸收尽了血气…… “咦?这是什么?”一道金线,凭空出现。不像是能量,而像是就这么一件东西。 宁采臣伸出手去,仅仅是碰触了一下。《黄庭内景经》便翻转起来,呼呼的翻页声,就像是一种警告。 “这是什么?” 金线,佛圣誓言所化,一切法则之下,以其为法则。受天道认可。可扭曲固有法则。 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看上去不值一千块钱的金线,竟然是佛门二圣的誓言法线。 这个东西才是把一切变为业力的基础。准确来说这东西就是个转换器,煞气也好,血气也好。都是有正反两面的,而它的作用便是一切不符合誓言的,它会将其转化为坏的一面,以为惩罚。就像修血气的,为什么只有僵尸可以越修越像人,而邪修们却相反,就是因为僵尸是跳出三界的。不归圣人管辖,而邪修却是。 同样也会把符合誓言的转化为好的一面,以为奖赏。比如阻止战争的,无论是什么战争,正义、非正义,只要他(她)以无私之心阻止了,便会有奖赏。赏常见的,便是他或她可以活下来。 从这方面说。这誓言法线绝对是好东西,它虽然不是规则,却是法则。更重要的是这还是圣人的法则。 这样的东西可不仅是不常见。而是空前绝后。 到了圣人,其拥有的是高等的规则,而不是法则。 所谓规则,便是时间这等法力无法阻止的存在。而法则不同,它是法力摸拟规则的一种法力凝结体。所以圣人是不会制造法则这样的半成品,他们只会直接动用规则。这样的法则,不是他们立誓,根本就不会出现。而想让圣人立誓,想想有多难吧! 更重要的是这根法则是誓言法则,也就是说。它不是法力,而是精神上的东西。这正是宁采臣需要的,因为它是能让宁采臣吸收感悟的。 想想吧!(准)圣人以全副心神,没有一丝法力的誓言。这样的东西要是到手了,不敢说一跃为圣,但是如果掌握住了。准圣之下绝对秒杀。就是准圣,只要因果业力可以感染他们,宁采臣也敢斗上一斗。 从勉强对付一下仙人,一下子跳跃到了准圣,可想而知宁采臣的心情有多么的激动。 宁采臣自己与自己的思维进行了激烈的斗争。 “不行!你不能要它!那是圣人的东西,一旦你收了它,圣人会知道的。” 另一个声音说:“这可是圣人的好东西!一定你吸收掌握了他,除了圣人,谁还对付得了你?不要忘了,你可是榜上有名的,而一旦有了准圣的力量,又有哪个能送你上榜。” 宁采臣的脸沉了下来:“不错,除了替身术,还有准圣不上榜。” 担心的声音:“可是圣人察觉了,你一样会死,比上榜还惨!” 胆大的声音一把抓住了胆小,揉搓成一个球,一脚开出。“担心?担心这,担心那,你还有什么成就?你不白穿了一回吗?你记住,富贵险中求……” “出来!”宁采臣突然一声怒喝。浩然正气化为无形大手,从宁采臣的肩上捏出一个拇指大的小人。 这小人长得极像宁采臣,却是浑身漆黑一片,更有一道丝线缠绑着他的身体。 那丝线不是别的,而是从封魔榜上传来的引导之线。 “这就是心魔吗?这么个小人?”看着这长得极似自己的存在,宁采臣自言自语道。 小人听了,面色大变:“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存在?你不是不是修真吗?你是从何处知道的?” 宁采臣摇了摇头:“从什么地方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 小人面色一变又变,认命了豁出去道:“你知道又怎么样?心魔不仅是外来的魔,更是内生的魔。没了我,你也不完整。” 宁采臣:“我知道斩你相当于斩恶念了,没了恶念,人何以谈人?更不要说人道了。” 小人儿得意了,翘着腿。“你知道就好!这样吧,我也不让你为难,最多我今后为恶时,不会让你得罪你惹不起的人。你死了,我也完蛋不是。” 说的很有道理,宁采臣却摇了摇头。 小人儿急儿:“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这也都不愿意?咱们可是生死一体的,难道这你也信不过?” “信不过。”宁采臣不为所动。 小人儿愣住了:“为什么?” 宁采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万物都有本性,于你而言,惹祸便是你的本性。当惹得起的人,你玩腻了,你就会追求更刺激的祸事。” “咳咳。”小人儿假咳。“你都知道。”一脸羞涩“你的知识真的很广泛,但是你也不要这么直白吗?” 他的咳嗽,他的羞涩都是假的。宁采臣知道,当浩然正气从自己身上抓出他后,宁采臣就知道了。心魔、心魔本就是自己。 如果心魔仍在,也许因为自己下意识的遮丑(当然这同样是心魔所为),会相信。可是没有这些感情,纯以理智来看。演戏,自己绝对很在行。 抛去这些,宁采臣冷静说道:“我不会斩了你的。” 心魔:“真的?” 宁采臣:“但是你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心魔有了不好的预感。 心魔是怎么诞生的?就是从一件一件的小事中诞生的。如果一个人从小不做坏事,就是有心魔,也是个植物人心魔,根本为不了恶。更不用说化为人形了。 宁采臣做过什么,他是最清楚不过,所有的恶事。从防备深严的考古地偷东西,这就不是一般人敢做和做的出的。 可是心魔没有选择,他只有选择问是什么忙,虽然他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 第524章、内讧 “不!你不能这样做!”心魔害怕了。 宁采臣:“为什么不能?我不想做个无情的人,记得吕洞宾也是把神识分到了剑鞘上。” 嘴上说着,动作可没有停,不断把心魔把胸中五剑天子剑上压去。 心魔又急又怕:“你那是兵器?你那是浩然正气!” 宁采臣:“哦?是吗。不过天子剑,我又做不得皇帝,太麻烦。早想改变一下,用你正好。” 心魔:“可是我会死的……”突然他明白过来。“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本就是想我死,是不是?不,不要啊!你放心,我不会再影响你的。” 宁采臣不理他,继续做。使剑有灵,除温养的自然灵,最快的方法便是直接安一个灵。这是粉衣教他的,身为炼器大家,粉衣说的自然不会是假的。 心魔急得都冒烟了。“你是怕你的决定不是自己下的吧!老实告诉你,其实我根本就影响不了你的。你拥浩然正气,万魔不侵。别看我能现形,但是我其实根本就影响不了你的。真的!一切决定都是……” 他说什么都没有用。宁采臣既然决定做了,就不会停下来。 “大人,快停啊!快停下来!”白清也在叫宁采臣停。 看着宁采臣不言不语,他以为宁采臣是吓傻了。这文人就是这样,说起狠话,算计狠事,比哪个都狠。但是一旦让他们看到了真的死人,杀人流血,脑浆迸裂,肠流满地……他们比谁都要害怕,吓破胆的也不在少数。 现在怕了,知道怕了又有什么用?已经杀了。不行,我得阻止他,死些兵丁,还有转圜余地。一旦死了真正的贵人,那才是一发不可收拾。 这样想着,白清立即行动起来。叫不醒,直接摇晃宁采臣的身体。 宁采臣漠然看了白清一眼。又看到前方。 宋军不是没有能人,这刺头儿显然是有成为刺头的本事。使馆的墙是站不下人的,毕竟不是城墙,他们也不可能像女儿国众女直接飞起来,又或是跳上墙,把人打下去。 但是这不等于他们只能看着,无法帮手。只见他们或推出柜子。或用桌子,站在上面,便有了落脚之处。 比装备,比精气神,任国家,这京师的部队都是一等一的。但是真打起来,也才知道这京师的军队才是最烂的。 没办法,这京师也是人的京师。只要是人便会争斗。保护自己的军队更是要插手。插了手之后,他们也就更加舍不得派出去打仗喽。这刀枪无眼,花费了那么大精力财力安插的人手。死了,那不是亏了。 可这样一来,军队的战斗力便直线下降,几近于无。 现在这围攻的军队便是个花架子,看着好看,实在是没有什么战斗力。 见他们这么好砍杀,宁采臣也就放心了。他不仅没有制止,反而盘膝坐了下来。 这是一个好机会!大好的机会!大劫来临,又处于战争之中,这样的机会宁采臣怎么会放过。 反正都已经上榜了。拼了! 只见宁采臣把那丝法则直接收入体内,瞬间便投入《黄庭内景经》的书页中。 这是一场赌博,就是赌圣人能不能感应得到。如果大劫之中,战场之上,又有《黄庭内景经》,这么多的条件。都赌不赢,那就不会有再好的机会了。 “大人,宁大人!你怎么还坐下了?”白清急的团团转,宁采臣不仅不急,更是盘膝而坐。 这是个什么章程?他不懂,一点儿都不懂。 宁采臣张开双眼,笑道:“白大人,你这么急所为何事?” 我最讨厌的便是这文人打机锋。好好的人话不说,偏偏学和尚道士打什么机锋。现在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吗?唉!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 白清:“大人,还所为何事?这种打起来了。辽人是惹不得的。”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是连连摆手。 宁采臣却是好心情,因为他收了那丝法则,圣人竟然没有任何举动。 要知监管天道,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更不用说这还是收取了圣人的东西。若是平日里,只是有这个念头,圣人便知道了。 但是现在,自己不仅有这个念头,更是直接收取了,这可是占了圣人的大便宜。圣人却是一丝反应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赌对了。 人的赌博,最高也就是赌命了。可是圣人不同,与他们而言,死亡并不是结束,而仅仅是开始。 这样的赌局,宁采臣偏偏赌赢了,他自然是开心的。 有这样的好心情,白清说什么,宁采臣都不会生气。“哦?惹不得吗?”说着还看了看进攻无果的辽军,笑说,“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样的战斗力,也配称军人?” 他们的表现实在是太差了,翻不过墙不说,看到死人,他们竟然比普通老百姓还要害怕。 宁采臣向前走去,直接上了一处桌子。站在高脚桌上,轻易可以看到墙外。 “大人,小心!”这打仗最不喜欢的便是自己正打着,突然上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不仅要注意文人,还得保护他。 可是规定就是如此,看到宁采臣上来,立即下来两个人,专职保护宁采臣。 幸好宁采臣待他们不错,又是说打就打,爽利的性子。不然他们也不会卖宁采臣这个面子。 对文官保护的规定,那是正规部队,而不是这些刺头儿。 刺头儿都是有本事的军人,为什么会愿意放他们来。只有一个原因,不听文官的招呼。这可是大罪过。 本身很强,在这大宋已是罪过了,再不听招呼,你要是不死,那睡觉都睡不安生。 岳飞是怎么死的?秦桧陷害?说白了,还不是他不听招呼,如果他听了。他也就不会死了。更加不会到了后世,连个“民族英雄”的称号也为人摘了去。 这是有人在拍马屁也好,还是不希望世人学习他只为民族不为领导也好。总之,这不听招呼绝对是大忌中的大忌。 他们会这样对宁采臣。显然已经是他们的一种回报。 不过可惜的是,宁采臣并不需要他人的保护。至少在面对这凡人军队时用不着。可他们不知道啊!又是一片好心,宁采臣也就没有拒绝。 耶律章奴见宁采臣探出个脑袋,立即愤怒道:“大胆宋人,竟敢杀我军士!” 宁采臣看着那一片呕吐,站都站不稳的军士,不屑道:“你才大胆!围攻他国使节。你想引发两国战争吗?” 威胁,战争威胁! 想他辽国自建立以来,只有他们威胁别人的份,什么时候受到别人威胁了,而且还是他们最看不起的汉人。 也不是最看不起,只是一无所有之人,一旦翻身,最喜欢的是什么?当然是欺压那些他们曾仰望的存在。这与人种无关。而是人自身的劣根性。 耶律章奴,用手指着宁采臣,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有一人,白清,面无血色。如果贴近他,就可以听到。“完了!果然是与蔡相爷说的一样。” 他还年轻,血气为刚,没有大局观。千万不要让是一时气血,惹出什么大事来。 白清:“我白清对不起相爷的嘱咐啊!不行,我要劝下他。” “大人,不要打了。认输吧!” “认输?”宁采臣是听到他的自言自语的,他没有想到这白清竟然是蔡京的人。 当自己是什么?送死我去。做事有别人。难怪这一路上,他处理事物,有如臂使,竟然是蔡京的人。 现在再想想,既不是使团正副使,也不是随团护卫。他其实并不如想象的危险。要知道就是历史喜欢斩杀使节之人,也会允其随员把尸身带回去。 真真是好算计!在这必死之地,都有一番算计。官儿,果然都不是简单之辈。 宁采臣不露声色,说:“认输,我们都会死的。胡人可不会与你讲道理的。” 白清正义凛然说道:“大人,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还请大人以大局为重。” 大局?为什么这些人都以为自己掌握的才是大局。如果可能,宁采臣真想把蔡京揪到这儿来,让他也来谈谈大局。 住在京师,处在重重保护中,他们又知道什么?难怪有书生向汉武帝滔滔不绝讲大局,汉武帝却直接送他到了前线。 只有真正体会到了,才会知道他们所谓的大局又有多么可笑。什么大局,不过是他们的权位稳固罢了。 但是这一声“大局”,却让宋使节团这边全看向宁采臣。 宁采臣:“我若是不停手呢?” 宁采臣真想把这正使之位甩他脸上,到时看他还会不会这样正义凛然。 白清躬身:“大人三思!” 宁采臣看着他,没有看到一丝演戏。 哦,也许会的。“大局”二字,压得多少人抬不起头来,更压断了多少人的脖子。 但是宁采臣就不明白了,凭什么他们这些人说出的话才是大局? 战争的本质是为种族生存占领更多的领土,那么大局呢?难道不是种族不为人欺,生命不为他人屠戮? 蔡京的大局是什么?宁采臣不是蔡京的人,他不知道。但是从历史上看,北宋灭亡了,汉人成为了奴隶,所以他的大局实在是不怎么样。 “上!杀死他们!”这是耶律章奴的叫嚣。 只是长年不作战,又为权势们所想,御营早成了一个只会拉帮结派的阴谋诡计,没了军人的雄武。只是死人便把他们吓瘫了。 宁采臣嘲笑着,他绝对不是嘲笑辽人。但是与耶律章奴一看,便是如此。“上,你们与本都统上!” 不上,他抽出弯刀,当场便斩杀了两个不听话的士兵。这他们才慢吞吞地上前。 他们一动,宁采臣也有了选择。“杀!” “大人,你这样会成为民族罪人的!”白清泣不成声,以头抢地。 仿佛宁采臣的反抗是天大的罪过似的。 白清这样一来。那些随团护卫刀剑下垂,显然不敢成为民族罪人,这帽子太吓人了。 宁采臣怒吼:“民族罪人?你让洗脑洗傻了,难不成我们让辽人杀了。便会成为民族功臣不成?” 白清竟然真的点头了。“大人,只要他杀了我们,消了气,便不会有战争,到时全天下的汉人一定会供奉大人的。” “哈哈!”宁采臣怒极反笑,真是洗脑了。“我问你,这杀人。是你反抗,他们受伤死亡,不敢再杀,就是动手,也要考虑下自身的伤亡。还是送与他们杀,更能激起他们的暴行?” 白清:“大人,他们胡人有多少?我们汉人又有多少?他们就是有天大的杀性又能杀得了多少?为天下苍生计,还请大人大局为重!” 好一个大局为重。宁采臣已经听不下去了。洗脑洗的这么彻底,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难道以后汉人都是如此,送上们让人杀。等人杀累了,杀伐了,然后才出来收拾残局。 宁采臣不愿意这样想,但是历史…… 宁采臣摇摇头:“我不管你们要不要反抗,我是要反抗的。我只知道只有反抗才可以活下去。至于让别人杀够,我还没有那么贱!女儿国听令,凡是敌人一律杀!” “可是大人……”她们有些迟疑,因为她们担心共同奋战的战友(指宋军士)会反叛,这是杀,还是不杀。可是这话又不好问。至少不好当着人家的面问。 宁采臣说:“这对你们是个机会,你们不是要救国吗?今日敌人不敢杀,何谈救国?” 女儿国众女猛的转身。“大人,您是要帮助我们吗?”这是她们渴望的,也是她们需要的。 宁采臣认真地点点头,这本就是他会做的。所以他没有半分迟疑。 “是,谨听大人之令!”众女单膝下跪。这是她们的军礼,更是她们的感恩。除了这样,她们不知道她们还能怎么表示感激。 与修真界的经历,使得她们知道,她们拥有的一切,与有法力的人什么都不是。 唯一可以说是有用的身体,她们还不懂得利用。 她们只是等待着,默默等待着,等着有人可以主动出手帮她们。因为她们不知道她们还可以怎么做。 现在,她们等到了。苦心人,天不负。 至于这世界的人,她们是有惭愧不安的。因为她们知道一个大法力者与国家的重要性。 她们懂的,真的,否则也不会外出寻求助力。 不过她们懂归她们懂,她们却没有解释的欲望,不仅不会解释,她们甚至还会隐瞒下去。 而她们的借口便是,反正这世界也用不上大法力的人。 看宁采臣不听自己的,白清急了,立即大声道:“大人!这是你逼下官的。”只见他取出一面令牌,高高举起,大声道:“奉相爷之命,宁采臣没有大局观,众军士听我号令。擒下这民族罪人,交由辽人处置!” 果然有后手。宁采臣一直听说,这高官大人们做事喜欢留后手,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还是对自己留的后手。 这一下那随行的军士们不知道怎么办好。 宁采臣,他们不是这么想抓,毕竟宁采臣对他们是不错的,但是民族罪人什么的实在是太可怕了,压力太大了。 华夏人是最在乎生前的荣誉,身后的名声的。 见他们犯难,没有动手,白清立即施加压力道:“还不动手?若是真因此两国开战,你们就是民族罪人!你们的父母妻儿不仅会被杀,更是因此而蒙羞。” 祸不及家人,这是一个底线,现在这个底线让碰触了,他们也无法再犹豫下去。 一个汉子站了出来,抱拳行礼:“大人,我们知道你是个好人。”这是发上好人卡了。 又一个出来,同样行礼:“但是我们不能做民族罪人。” 更有人出来:“如果只是我们自己还便罢了,但是妻儿老小……” 这一下,他们站出来的人更多,几乎是全出来了。 也许是家国的传承,使得华夏人极注重家人。但是在这一个国不足保家的时代,根本就逼得人没得选择。因为无论你多么为国卖力,都不能保证当权者会不会为了他们所谓的“大局”,把你牺牲了。 这样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很多。 见军士站在了自己这边,白清这才松了口气,不再高高举起那金做的令牌,反而语重心长对宁采臣说:“宁大人,认输吧!你没可能赢的。只要你认输,你还是使节团的正使。” 宁采臣不屑道:“正使又怎么样?还不是拿我的头颅去取悦胡人!” 白清:“大人,咱们也不想的。可是我大宋真的没有做好准备。” “没有做好准备就不要打仗。”宁采臣在讥讽他们。 是的,这有宋一朝,打仗的准备就从来都没有好过。这重文轻武了都,还打什么仗,又怎么可能准备得好。 白清见宁采臣不出声,说:“大人,你好好想想。”又令人上了墙,对外面说,“耶律都统不要打了,我们正在劝说大人。过一会儿,大人会束手就擒的。” 第525章、俺是粗人 无须下令,辽军士自动便停了下来。那些女人实在是太恐怖了,杀人不眨眼啊!能不撕杀,他们自然是乐意的。 军队不等军令,自动停下,耶律章奴是不高兴的。虽然胡人不是那么爱看兵书,但是他们的身份决定了他们绝对不会乐意有人不听他们的号令。这也就暗合了兵书的听令行事。 不过这毕竟只是暗合,没有任何理论指导。所以他的怒火一闪而逝,因为比起宋人的投降,这小小的不听令,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甚至为此,耶律章奴很是得意,他对身边的人说:“看看,这就是宋人。不用咱们打,他们自己便会打起来。”说完,又对宁采臣说“你也是个人才,宋人已经没有指望了,投降吧!如果你愿意投降,本都统担保你可以做一个比宋国还大的官。” 白清的脸色当场就变了,有如开了浆染铺一样,红的、白的、黑的……不停变幻着。 白清的内心是恨的,大骂于心:狗日的胡人!你既然这么看重他,你为什么还要攻击他?又为什么要劝降他?难道真的是看重了他的才能,就像汉之李陵一样? 该死!该死的! 执行命令的人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执行命令有什么不对,因为这本就是自古以来的宣传。但是在华夏同样还有另一个成语叫“助纣为虐”。 宁采臣没有出声,也不是在看辽人,而是透过他们看向了远方,看向了南方。 南方的天空,一东一西,冒出了两团战争气血。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两团战争气血都与宁采臣有关联,都有一部分飘了过来。却为辽国国运所阻。 宁采臣并没有凝出战争神格,一滴半滴的神力与神格不同。神力只不过是这种性质的力量,神格才是开始拥有掌握这种力量的基础。 如果宁采臣拥有战争神格神位,辽国的国运根本就挡不住宋境战争引发的气血。 可是他没有,这国运自然便发挥作用。保护本国不受战争侵袭本就是国的基本功用。同样也就阻挡了宋国境内战争气血的到来。 不过虽然挡住了,却不等于宁采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东边的是粱山。 宋江造反了。哦,历史上是叫起义了。 宋江在梁山向天盟誓,以“替天行道”之名开起了京东东路的起义。 起义发生不久,宋徽宗赵佶便诏令京东东路、京东西路提刑督捕之。但由于宋朝军队久不征战,缺乏训练,战斗力极差;又由于宋江“其才过人”。属下上山盟誓之人都是强悍猛勇之士,个个英雄,所以,这次征剿不仅没有消灭宋江起义军,反而使其威名远扬。 由于宁采臣的搅和,宋江并没有把他的人马全都带入了八百里水泊梁山上中,而是“横行齐魏”马不停蹄。千里转战于山东、河北一带。宋江率众攻打河朔(泛指今黄河下游南北一带)、京东东路(治青州,今山东省益都),转战于青、齐(今山东省济南)至濮州(今山东省鄄城北)间。攻陷十余郡城池,惩治贪官,杀富济贫,声势日盛。在数万官军的围追堵截中,起义军攻城陷地,机动灵活地打击敌人,虽然人数不多,但却似一把钢刀,令统治者闻风色变“官军莫敢撄其锋”。成为一支很有影响的农民起义队伍。 与此同时,另一股气血。方腊也于歙县七贤村起义。方腊集合千余人,在南山(覆船山主峰搁船)的浙西明教总舵云心寺誓师。 在誓师会上,方腊慷慨陈词,愤怒揭发宋王朝的罪恶统治:“今赋役繁重,官吏侵渔。农桑不足以供应。吾侪所赖为命者,漆楮竹木耳,又悉科取无锱铢遗。”独吾民终岁勤动,妻子冻馁,求一日饱食不可得。”最后,方腊发出了“东南之民,苦于剥削久矣”的呼声,号召大家伏义而起,那么“四方必闻风响应,旬日之间,万众可集。”我但画江而守,轻徭薄赋,以宽民力,四方孰不敛衽来朝?十年之间终当混一矣”。 史载:方腊提出鲜明的政治口号和政治主张,付之于〖革〗命实践。他领导的义军烧孔庙,毁神像,杀贪官污吏。批判佛教教义中“是法平等,无有高下”的虚伪性,指出“是法平等无,有高下”主张实现真正的平等;“劫取大家财,散以募众”;“有甚贫者,众率财以助……凡出入经过,虽不识,党人皆馆谷焉,人物用之无间,谓为一家。” 方腊的政治主张和〖革〗命行动,深受贫苦百姓的拥护,数日间聚众十万。自号圣公,改元永乐,置偏裨将,以巾饰为别,自红巾而上,凡六等。〖镇〗压帮源一带地主武装的反抗,占领青溪县西北重镇——万年镇,随即向县城进发。这时,两浙路都监蔡遵、颜坦带领5000兵前来征讨。方腊将他们一举歼灭在息坑。这是方腊义军旗开得胜的第一仗。次日,方腊打下青溪县城。 四日攻占第一座州城——睦州。随后攻下睦州各县。方腊率主力部队西攻歙州,十二月二十日攻克。接着回师东线,向杭州进发。 由于方腊的誓言(历史书上叫政治主张)更盛,其战争气血也就更加旺盛。之所以找上宁采臣,却是他的进军路线,杭州。 他向杭州进发,不无以宁采臣家人为质的意思。 也就是说方腊一直都没有忘了宁采臣。 好在宁采臣的老娘携娘子秘密进京,否则宁采臣早就坐不住了。 这一丝半滴的神力就可以让宁采臣知道这么多,使得他也进一步知道了神的强大。不过这些都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宁采臣的表情变幻不定,是惊讶,是后怕,更有更多的放松。 这些变化不过是他对感知来的信息的情感。绝对是没有别的意思。 但是,看在白清眼中却不同,他看成了宁采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宁大人,你绝对不能投降,一旦降了。你便是民族罪人!” 民族罪人?又是戴高帽。 世人都知道这投降于胜利者,只能说是良禽择木而栖,最多也就是个二臣传。 民族罪人什么的,太考张了。这从古自今那么多的投降的。有几个成为民族罪人的?正因为投降的损失是最小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的投降。 宁采臣好笑看着他。不知他是怎么想以。怎么?以为我会投降辽人吗?真是太看不起穿越者了。就是再不知道历史的,也知道宋元明清,这里面根本没辽人啥事。 宁采臣只是感慨了一下,但是在白清眼中,反而成了宁采臣投降的征兆。 白清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来人,快把他杀了。他要投降辽人!” 白清已经慌得手足无措。这汉人谨守民族气节。不降而死,白清这个使团随从,史书是不会记入的。 但是如果因为他,让宁采臣降了,那么史书就是以春秋笔法,他白清也免不了记上一笔。特别是贰臣传中,那是绝对没的跑。更何况以他的身份他位,记史之人凭什么要把他春秋了。 他怕啊!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怕的是什么?还不是这史书无情。 所以这宁采臣必须死!他只要死了,便不会有什么贰臣传,也不会有自己白清。毕竟纵观史书。又有谁会记录一个死亡使节团的随行人员。 只是他的作为却惹怒了一个人。“哇啊啊!洒家看你们哪一个敢动手!” 鲁智深早就怒了,当白清夺权,他就怒了。只是白清有令牌,他才强忍着,现在他是再也忍不住了。 “你这鸟人!抵抗不让抵抗,这辽人看中了大人。你又要杀人。怎么?什么都要听你的不成?” 白清见他,说:“鲁提辖莫要胡闹,这是相国的命令,莫要误了大事。” 鲁智深才不管什么蔡相国梁太师的。“我呸!什么狗屁相国,他连给宁大人提鞋都不配。祸国殃民之贼,何谈大局!” “你,你,你大胆!”子不言父过,下属不说领导的不是,这是儒家文人们千方百计建立的社会伦常。可是鲁智深竟然丝毫不在乎地大骂出来。这才是天塌了。 与读书人而言,改朝换代,正常之事;民不聊生,可以不看。但是这圣人的微言大义,社会伦常是绝对不能碰的,因为这关系着他们自身的利益。如果屁民们有样学样,对官员领导不是打就是骂,那这样的学说还有谁会支持。“来呀!把他也与本官拿下。” 这时,就是老实人林冲也不得不站出来了。“各位兄弟,这样的命令,你们会听吗?又忍心去听吗?不能反抗,只能伸头就死,这简直是逼死人。各位兄弟,你们忍心吗?” 林冲抱拳,彬彬有礼,温温而谈。就是心中有火,他也是讲道理,而不是粗口骂人。 不过他这样一来,反倒是这群刺头儿冷静下来。身为刺头,本就是不服管教的。如果像鲁智深一味压迫,说不得为了面子,他们真要和鲁智深干上一架。 但是林冲的声音却让他们冷静下来,让他们好好想一想。 只要一想,他们也就同样觉得太过份了。 这时鲁智深再加上一句:“这辽人都知道宁大人的才华,只有贼相才会嫉贤妒能!” 这句话是对的。刺头们虽然大道理不懂,但是这敌人重视的,便是于己有利的,这样的朴素是非观,他们还是有的。 可是要说反抗相国,反抗朝廷,他们还是不敢的。真要敢的,这世上也就没有佞臣了。 他们只是不敢对抗朝廷,不敢对抗这千万年传播的正统,但是他们是刺头儿。什么叫兵痞,什么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现在他们做的就是。 一个个越过鲁智深,没有对手,而是走上了桌墙。抵御敌人,这总是没的错的。 “你,你们……”白清走着他们,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是没权力指使军伍的,一旦这军伍不听他的。他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这也是文官的缺陷。 文官是文的,可是一旦文的没用,他也便抓瞎了。 “你什么你!你还是倒下吧!”小青一个手刀打昏了他。“白痴!” 小青她们迟迟不动手,不是她们与宁采臣离心离德。而是不屑。 宁采臣是什么人?她们是深知的。不说本身的才学,就是宁采臣神仙中人,会受一个白痴威胁?真是天大的笑话! 与他们而言,这白清做的一切,就是一场笑话,就是个小丑。而她们也就是个观戏的人罢了。 不过这随团的护卫人员,也是幸运的。如果他们真的动手杀人。小青她们也是会杀人的。特别是女儿国的众女,每个人都提着一口真气,只等他们动手,她们便会动手杀人。 不是女儿国众女不知道他们杀不了宁采臣,而是一个态度的问题。对于她们引来的救兵,复国希望尽皆在宁采臣的身上。她们不仅不会让宁采臣会到一点儿伤害,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们甚至希望宁采臣身上。连次惊讶都没有才好。 “哼!你考虑得怎么样?是降是死?”使馆里发生的事,耶律章奴是看不见的,但是他却知道不对劲了。 不说白清的声音消失了。单单是多上来的战士,他便察觉事情有变。不觉加以威胁。 宁采臣根本不理他的威胁,全当是犬吠,只是问小青道:“青姑娘,可不可以再召些蛇来?” 嗤嗤嗤小青施展出蛇王召唤本能,但是几乎没有蛇来,来的huā蛇都是些屋龙,住在人的房子中,以老鼠为食。这样的蛇是没有毒的,吃老鼠是好样的。咬人就不行了。咬不到要害,是死不了人的。 于是宁采臣说:“就没有毒蛇了吗?” 小青嘟着嘴:“天这么冷,毒蛇早冬眠了。上次已是全部了。” 她不是在生宁采臣的气,帮宁采臣,她还是很乐意的。她是生气帮不上忙“如果是夏天。我肯定可以召好多,就是春天也行。” 春天、夏天,什么事都完了。别的不说,单单这城外的辽军,就是宁采臣准备的食物,他们可以吃上个一年半载的,但是这辽人又愿意与他们对峙这么久吗? 怎么说,这都是一国首都。任是哪一个国家都不会愿意让不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在自己的国都里占据个一年半载的。 鲁智深见小青为难,立即大声说:“大人,不要担心!这些辽军不是边境上那些军队。我视其为土鸡瓦狗,两三下便解决了。” 看不出来,这鲁智深竟然还有怜香惜玉之心。叫他huā和尚,还真没有叫错了他。 宁采臣说:“我就是不想让你们参与进去,才想借助青儿姑娘她们的力量。” “为什么?”白素贞也是不懂了。 也难怪她们不懂,她们从小到大受的教育,都是那什么“人妖不两立”的正义教育。别说是妖与人合作了,这人不杀妖就好了。 就是有人与妖合作,那么那合作的人也是妖人,是坏的。 其实这不过是形式上的坏人罢了,是一种宣传。自佛门二圣成圣,佛门广大。这杀猪宰杀都是罪,更不用说杀有智慧的妖了。 是,人与妖是有深仇大恨。但是法则之下,人妖合作才是主流,以德报怨才是功德。人、妖合作不仅不是不能接受的,反而会因为法则的庇护,更能成事。 只不过知道的人不多,就是白素贞也不清楚。 宁采臣说:“我是不想与辽人起大冲突,所以才借用青姑娘她们的力量。” 宁采臣话到了嘴边,也只是就事论事,而没有说什么法则的事。 法则很麻烦!如果说了,不说合不合主流,单单是法则信息从哪来,便是一件为难的事。 因为宁采臣的信息感悟来自的不是天道的感悟,而是偷截了圣人誓言的一部分。 是,偷的时候,圣人没有发觉,但是这绝对是运气。你不能因为一时运气,就以为你可以四处张扬。这张扬多了,就是再有隐蔽的手段,也难免传入圣人的耳中。 占圣人的便宜,本身便是件危险的事。再登鼻子上脸,四处吆喝炫耀。怎么?真当圣人不杀人吗? 所以宁采臣到了嘴边,又缩了回去,只是就事论事。不是不信任,而是为了安全。 宁采臣这样一说,鲁智深大喝:“大人,你怕了?你不会真的打的是能打得过便打,打不过便降吧?” 鲁智深从来没有想过降辽人,不,是没想过降任何胡人。如果宁采臣说是,他转身就走。 林冲:“师兄,你胡说什么?以宁大人的本事,什么辽人可以难住大人。别人不知道,师兄与我跟大人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吗?” 鲁智深一拍光头:“也是!真是气昏头了,大人勿怪!俺是个粗人。” 只想想宁采臣神人的身份,鲁智深便知道自己错了。神都是无所不能的,又怎么会输给辽人呢? 宁采臣看着鲁智深是好气又好笑,心说:这鲁智深才是大智若愚。碰上这样的事,一句“俺是粗人”你是想与他生气都生不起来。 粗人吗?说错话,办错事,难道不正常吗?你又好意思与俺纠缠计较吗? 第526章、攻占杭州 有军兵跑到耶律章奴身边,一阵轻声细语,然后耶律章奴眉头一挑,露出笑容。“宋人,投降吧!你们没有机会的。” 这句话很突兀,除了耳朵听力极好的修炼者外,大多数人都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是又来援兵了吗?不然他怎么这么有把握? 白素贞看向宁采臣,一点儿耳语,她是听到的。对这样的行为,她实在是不喜,特别是几日前,她才刚刚经历过类似的事。 白素贞看向宁采臣,便标志着她愿意出手。 这有传承的妖魔鬼怪,顾虑极多,什么因果啦,什么业力啦,烦都烦死了。反倒是小青这类的野妖,没有多少的讲究,想做就做,肆无忌惮的很。 不过救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业力吧!所以宁采臣点了点头。 这边耶律章奴根本不知道人家都准备好了,还以为宁采臣不信,大手一挥。“来呀!把人带上来。” 是三个人。白清没有听宁采臣的,他还是派出人去,寄希望可以找到阻止耶律章奴的帮手。 但是,与宁采臣预料的一样,他们让人抓住了。 不,其实根本用不上“预料”这样的字眼。一个使节馆才多大?这样一座院子都围不住,那契丹人也退化得太快了。再不打仗,这样的事也不会做不来。 抓住了是必然,抓不住才是奇迹。 三个自家人一带上来,立即使节团的汉子们都看向宁采臣。汉人与其他种族不同,外面有自己同胞在,是下不去手的。 他们之所以看宁采臣,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人是白清派出去的,而且宁采臣是不同意的。 这不得不使他们担心宁采臣会放弃他们。这不听令的人,当头的是不喜欢的。这他们也知道。 耶律章奴看仅仅是推出三个人,便再次让宋人们内讧,不由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他的笑容才刚刚展露出来。便立即熄了火。 “混蛋!你们怎么能把人放了!”耶律章奴是勃然大怒。 负责看守的士兵呆呆傻傻的,他们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宁采臣看了白素贞一眼,弄得白素贞是娇羞不已。 这女妖看来都会这一招,**术。最厉害的要数苏妲己。上了刑场都能让人放人。这是狐族的天赋,一般妖魔鬼怪是比不了的。宁采臣是没有想到这白素贞也会,而且还用了出来。 不过宁采臣没有出声。不管是什么法术,只要是可以用,那就是好法术。对法术性质定义,宁采臣才没有那个闲功夫。 只是耶律章奴不这样想,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手下太丢人了。只因为对方长得美。便把人放了,让他们正大光明回去? 什么法术?什么白素贞是怎么突然出现的?他都不管,也不会去想。 也难怪。是他太了解自己族人了。看到美女便迈不动脚了,这是很正常的事。如果为了美女做出什么离谱的事,绝对是再正常不过了。 就是因为了解,他才会这么火大。因为他的本意是看宋人丢人的,内讧啊,自己人对付自己人……他是百看不厌。 可是现在轮到他的人丢人了。那就不再那么可乐了。丢人!丢人都丢到了宋人面前。太丢人了!“来呀!与本都统攻进去。不攻进去,本都统活剥了你们的皮!” 与许多人而言,什么剥皮抽筋啊。那就是真的剥皮抽筋。耶律章奴可不与人说笑。 于是,这进攻又开始起来。 巧的是,这时候白清也醒了。 听到外面的喊杀声,他当场便猜到了发生什么事。不由面色灰白。“出事了,出大事了!” 打仗与许多人言便是大事,孙子兵法上都说,战争乃是国之大事,不可轻动。 这一句话可谓误导了无数华夏人。毕竟当年著兵书的孙武也没有想到,华夏人会变得与人打仗,还要讲礼仪。就更不用说就食于敌了。 华夏战争的成本越来越大。再加上打赢了也不会要战争赔款,哪怕是自己穷死饿死也不要。 久而久之,战争的红利自然便与华夏无缘了。 白清只要想到这战事一起,华夏上下的凄惨,他看宁采臣的目光,便像是看一个罪人似的。 宁采臣也是华夏人。他自然知道白清为什么这么看自己。不过他却没有多做解释。因为以华夏这种把自己绑起来为人争斗的国家,确实是最好是不要与人发生战争。 越打越穷,越打越乱。自然是不打为好。 宁采臣不出声,妙善却是看不得他的眼神。“无胆之徒。你不会真以为这点儿人便能打赢爸爸呢!” 最后一个音是用鼻子哼出来的。虽然妙善不再是千手观音,也忘了自己的辉煌,但是本能是不会变的。 与她而言,凡人再多,不过是数字罢了,是不可能赢得了神的。这是本能,从修炼便形成的本能。 就像一个失忆的人,再失忆,他(她)也不会害怕他(她)从来没有看过的蚂蚁一样。 不成圣,圣人观之如蝼蚁。同样的,仙人视凡人又何尝不是蝼蚁。 “哼!”白清不知道这点。“打赢?打输了才好!” 不,他是知道的,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因为他的思维已经固定死了。首先,宋国是不应打仗的;其次,就是打了,打赢打输都没有好事。固化的思想,那是赢,百姓苦,例如汉武朝;输,百姓苦,如五代十国。 妙善:“为什么?” 白清:“还为什么?输赢都是受苦,历史……宁大人,你比我懂的。” 宁采臣取出茶水自斟自饮,他不是军人,但是他也知道这大头头是要镇定的。这样军心才稳。 只不过宁采臣镇定不下来。战争气血的涌入,法则想冲出《黄庭内景经》。这些同时冲击下,宁采臣有些站不稳,只得找个地方坐着,还不能让人看出他的外强中干。 圣人的誓言绝对不是那么好捕捉的。一开始那是盘古之血。在盘古血的〖镇〗压下,它自然不敢乱动。可是没了盘古血的〖镇〗压,它可就不是那么安稳了。 想让它安稳,行。放它出来。 这是宁采臣绝对不会做的选择。如果他这样的选,一开始也就不会打圣人法则的主意了。 既然打了,就不会退缩,也不能退缩。甚至借助这个机会,他还要炼化它。 《黄庭内景经》,遁去的一。听上去是很厉害,但是那要看在谁手里了。 宁采臣知道。以他现在的本事,就是把鸿钧老祖的造化玉蝶给自己,自己也不可能斗得过圣人。 与此同时也可看出那滴血的厉害。炼化了,肯定是有极大帮助的。 只是什么事都有个轻重缓急,同时祭炼,宁采臣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别的不说,这单单是祭炼法则,便几乎耗光了他的精神力。何谓法则?是以法模仿规则的存在。是知识,是信息。 其巨大的信息量就像是一台超级电脑在攻击宁采臣这台386。 巨量的信息,使得宁采臣都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在不断涨大似的。仿佛什么时候便会突然爆开了一样。这样的痛苦,言语不足以形容。 宁采臣是不得不使个法子转移注意力,否则即使脑子不爆掉,也会疼疯疼傻了。 宁采臣说:“那是华夏不知谋利,不见胡人每回入侵获利颇丰。” 圣人的法则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仅仅是转侈注意力,那不过是两块硬盘对拷。得到了,这只是压箱底的潜意识。 想明白,想拥有,便要读它。 反反复复。搅透了,搅烂了。这样才可以吸收掌握。 虽然仅仅是把祭炼的内容了解掌握了,但是于宁采臣而言,却与打开他的脑壳,拿根棍子不断搅和他的脑浆,没有多少的曲别。 更难受的是。他还必须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他的外强中干来。 这一点,他做得极好,自斟自饮的他,与外人眼中可不是一份镇定自若的样子吗?竟然与战场上吃茶?这都不叫镇定自若,那什么还叫镇定自若? 有了他这份镇定自若,人心瞬间便安了不少。特别是随行的护卫军士,他们不比女儿国众女,是知道辽人的可怕。更加知道辽人的上京,与他们代表着什么。 如果宁采臣惊慌失措,他们早顶不住了,但是宁采臣如此泰然自若,他们也不再害怕,甚至是越打越顺手起来。 就是白清也受其感染,忍不住问道:“莫非你可以向胡人一样?” 宁采臣:“为什么不行?” “不,不会的。胡人烧杀抢掠,我们是不行的。” “我们为什么不行?”出口成真,以领悟的誓言力来解释战争。 身上虽无战争神格神职,但是他说出的话,就是对战争最本质的注释。 什么汉人要讲礼,对敌人要人道;什么汉人打赢了,不仅不能收取战争赔款,更是要发扬上国情神,要像爱护自己兄弟姐一样,帮助他们重建家国,甚至是武装起来…… 这些华夏一直在做,并且会不断做下去的信条,突然之向崩塌了。随着一句“为什么不行”完全崩塌了。 仿佛宁采臣说出了真理,说出了圣人的微言大义。 就是白清也无从反驳。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随着这天翻地覆的变化,斯斯然,一股气由心中而生,浮于头顶,笼罩头顶。 这杀人的业力竟然落之不下来。 莫非这就是战争神位的真意?莫非这就是华夏缺失的部分? 因果业力落不下来,自然这宋军便保持住了最佳的状态。 最明显的便是心态,他们再不会因杀人而不忍,更加不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不要小看这心态。他们本就是军中的刺头儿,一身撕杀本事本就不弱。只要他们不为业力乱了心志,这辽人御营还真不一定攻得下来。 谁让这儿是京师,投古机、攻城车,这辽人不是没有。可是想动用这些家伙。而且是在京师里动用? 也成。不过他需要先把耶律延禧拉下皇位,他坐上去。 除了这个法子,他就是姓耶律,也是御营的副都统也没的商量。 攻了半天。也攻不上去,人倒是死了不少。耶律章奴气的哇哇大叫。 可再叫又有什么用?胡人本就不善攻城。再加上他们还没有攻城器械,想攻下来,难喽。 不像宁采臣,这接收着一切,也没有闲着,更是活学活用。“女儿国的诸位。你们不要光打杀,也要向宋军兵学着点。他们这守城的经验,于你们复国也是极有帮助的。” 接收着全场的血气,更是接收着战场的变化。 女儿国众女虽然是修真,但是她们杀人的效率却比不上随团的宋军兵。 不是说宋军兵的实力强过她们,恰恰相反,是她们的实力远强宋军兵。 只看看她们身前让斩的千窗百孔的城墙,便知道这土墙于她们已不算什么。就是打倒,也是轻易间的事。 而同样的效果,这宋军兵只有全力去做。才有可能做到。 可是这恰恰说出了问题。现在是杀人,是打仗,真的就有必要把人钉在墙上?非得要斩在城墙上? 宁采臣:“我知道你们是修真,这些凡人与你们没有半分威胁。你看看你们,敌人从一边上来了,那离的近的不出手,你离那么远的跳过去干什么?你们要配合,以最少的力气杀气敌人。现在对凡人,你们可以肆意浪费力气,但是你们的敌人可不是凡人军士……” 宁采臣在指点着。但是又不是他在指点。宁采臣是知道他自己没有读过什么兵书,更加没有指挥过军队作战,他也没有这个才能。若不然,他也不会一开始不插手,任他们自动自发地组合了。 但是现在,他却轻易得看出每个人的不足。战争的弱点。不得不说“战争”真的是一件奇妙的东西。 与此同时,方腊已经攻下了杭州。 这绝对是宋军的失误,但是在大宋的实〖中〗央,弱地方的政策下,也实在是无法责怪地方宋军的不作为。 方腊:“找到了吗?” “回圣公,没有。” 他要找的不是别人,正是宁采臣的家眷。“怎么回事?” “据他家下人说,宁老太与其儿媳一早便进了京。” “果然不出所料!”方腊是〖兴〗奋,又是失望。 〖兴〗奋与失望全因为宋江。这次起事,与历史不同,宋江与方腊是勾搭在了一起。 而宋江这人,平生最会做的便是借别人的力,办自己的事。 由于宁采臣的插手,这梁山的实力是有所提高的,无论是头领个人的武力,还是梁山喽罗的训练,都超过了历史。但是与宁采臣一分,宋江现在的力量是不如方腊的。 为了不让方腊吞了自己。宁采臣的点点滴滴,宋江有意使人告诉了方腊。就是神仙之事,也不例外。 而方腊也随着对宁采臣的更了解,更加渴望得到宁采臣了。从渴望宁采臣的钱粮起(在宋江口中,宁采臣是个钱粮无数生财有道的人,最佳例子便是梁山,宁采臣养的),到渴望宁采臣的才能,再到宁采臣的名份。神仙的名号,永远都是好用的。 “禀圣公,宁采臣家中,全是女子,如何示下。” 方腊:“传我圣公旗,凡我门下,一律不得骚扰。” “是,圣公。” 方腊又说:“对了,听闻(从宋江那儿)宁采臣家中妇孺善制仙水蜜桔,令她们制成献上。” “是,圣公。”又一军卒领令而去。 方腊攻下杭州,可是吓坏了钱塘县。“李头,外面怎么样了?” 县官抱着他的小妾,瑟瑟发抖。是大门不出,二门不敢迈。除了上书求援外,便是令一众捕快去打探军情。 没办法,他可以使的也就是捕快了。当然,就是能支使驻军,他也不想这么干。因为打不赢,反而招惹方腊军,丢了性命。 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躲到京师里去。可惜不能,丢地是要问罪的。他也只能这么强撑着,能撑一天是一天。 李公甫这捕头变斥侯头,也算是适应了。抱拳行礼:“回大人,这方腊自打下杭州,得钱粮无数,众殆百万!” 砰- 这是知县大老爷吓瘫在了地上。好看的雕huā桃木凳直接滚在了一边。“那,那邻州府可有援兵到来?” 李公甫:“回大人,哪儿还有什么援军。各地驻军早开拔去了京师,使得各地军力不足,各地百姓纷纷揭竿而起,响应方腊起义:浙北有苏州石生和湖州陆行儿,浙东有剡县裘日新,浙南有仙居吕师囊、永嘉俞道安,浙西有婺州东阳霍成富,兰溪灵山朱言、吴邦。这时在浙西的方腊部将郑魔王、洪载和响应部队已占领了婺州、衢州、处州等地。 ” “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堂堂知县老爷竟然吓尿了裤子。 什么味儿?好骚! 李公甫抱拳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一滩水路升腾起腾腾热气。 这大老爷吓尿了! 李公甫没有出声,静静地退出,以给他留下脸面。(未完待续 第527章、援军 退出后堂,前面自有一帮子差人等着。“头儿,县老爷怎么说?” 说?说个鬼!直接吓尿了都。 可李公甫能说吗?他要是这么二,哪个敢选他做捕头。 “散了,散了,大家都散了。”李公甫不让他们到后院去。 这时候,各地方的起义是此起彼伏。县太爷虽然不是什么多大的官,却也是一方的主心骨。这一方的主心骨竟然吓尿了,这样丢人的场面,若是让人看了去,不要说不雅了,丢人了。说不定,这有的人掉头就引了方腊的人来,这是个人心思动的时期。 众差人:“头儿,都散了?让咱们去哪儿?” 这左邻乡近的,到处都有人在造反,人心燥动不安。他们来县衙可不是为了办公,而是来求个办法,求个念想,求个心安。李公甫让他们散了,一时间他们哪儿知道去哪? 李公甫:“去哪儿?回家看看。世道一下子乱了,不回家看看家人,呆在这儿做甚?” 差人:“回家?这感情好。”众差人是乐得回家的,只是一想,又问道,“头儿,这儿不留人听用吗?” “不用了。”李公甫摇摇头,这县令这个样子,今天一天是别想正常了,再说了,“咱们不过是群捕人,留下来了,又有什么用?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说反就反了!” 李公甫摇着头,便往家而去。 众差人看看,也各自散去,各回各家。 就像李公甫说的,他们只是一群差人,谁知道这有人造反怎么办?抓捕犯人,他们行,就是妖魔鬼怪他们也上过,但是造反吗? 有人指挥若定还好。没有吗,除了回家,他们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 出了什么事,纷纷躲回各自的家中。这也是这片土地的生存法则。一有乱像,除了家,不再信任其他,也算是不另一方面诠释了何谓家国,为什么“家”要排在“国”前面了。想成为国家,先做事,再谈其他。什么时候这有事找国家,国家也就成了。 “公甫,你回来了?”许娇容也是不安的。 这华夏,造反的,除了有野心的,便是这活不下去的。但凡有生存条件的,就没有人会造反。 像许娇容他们家,李公甫是捕头。弟弟也开始学医,怎么算,也是个小康之家。自然是不喜这造反的。 “嗯,回来了。”李公甫应着。 “衙门里,怎么样?” 李公甫:“还能怎么样?没有军队,我们一些差人捕快顶个什么事?” 拿起桌子上的大茶壶,来不及再倒入碗中,便这么咕咚咕咚牛饮起来。 跑了一天了,说累,也没有感觉了。说渴,也不算是。只是想这么喝些茶,越多越好。 许娇容又问:“这县太爷就没有请求救兵?” 李公甫:“救兵?这左右哪儿还有军丁。全都让朝廷调走了。”还是渴,再喝。 许娇容失神坐在椅上。 李公甫喝光了一壶茶,想再倒,却发现肚子已经胀了。看许娇容不安的样子,是劝说,更像自言自语:“好在汉文去京中寻叔舅去了。” 听到许仙的消息。许娇容也不是那么怕了。有弟弟在外,这许家也不算全没了。 只不过他们又怎么知道这许仙根本不是去京师找宁采臣去了,这只是白素贞的一个障眼法。毕竟许仙直挺挺的尸体,是不可能运回家去的,也只好先瞒着。 而在许娇容他们看来,弟弟跟着宁采臣在京师是安全的,有大军保护。 不过真在宁采臣身边的人才知道,这大军保护是没有,大军攻打才是真的。 小小使馆,从上午打到下午,却仍然没有攻下,这已经够丢人了。更丢人的却是这宋人一个都没死,他这边却死了不下千人了。 要知道这辽人一直都是自以为比汉人优秀的,特别是在打仗方面,哪一个不是自以为一个人能打赢十个八个的宋人,自己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契丹人。 “现在是怎么回事?”耶律章奴强压着怒火,但是认识他的人全都知道他已经压不住了。 身边副将说:“都统,他们有一个好大夫。” “大夫?” “都统你看。”说着指向一个一个站在墙后面的宋军士说,“那个脸上有刀疤的,我记得咱们至少射中他三次,但是每一次,他却可以很快的再出现,更重要的是他身上一点儿伤势也不见了。” 耶律章奴:“不是底下的孩儿们没射中吧?” “不,射中了。都有了血迹。” 正所谓三弓不如一刀,只要没有射中要害,只会是皮外伤罢了。宋军这儿有白素贞这么个医术大家在,只要有一口气在,她就能救活,就更不要说一点儿皮外伤了。 至于这刀疤脸中的箭矢可不仅仅是三箭,而是五箭。 有白素贞这医术大家在,不怕受伤是好事。但是白素贞的美,却也让受伤的汉子急剧增加。 为了和美人儿亲近,有意负伤,宁采臣算是见识到了。不过宁采臣却没有多说什么。虽然有意受伤不好,但是总比胆小不敢战要强。 既然他们这群色鬼,美色当前,连疼痛都不在乎了,宁采臣也没有必要非要剥夺他们唯一的乐趣。 高强度的战斗,对人是极大的挑战,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一打打个几天,那是不可能的,体力都受不了。多是两个时辰便是一场战斗的结束,重装甲兵甚至只打半个小时,便要休息一下。 高超的指挥官,能控制自己人与敌人的体力消耗比,便是名将了。 不过现在宁采臣可没有做名将的心情,应该说,他现在才开口说话的能力也失去了。大脑全速转转,接收法则传来的信息。 誓言之道,法力模仿法则之道,以及由此衍生的运转、维持、吸收。等等,信息量是越来越多。 更加让人郁闷的是,随着战斗的进行,宁采臣又把全副精力投入到了法则上。战争神力自己跳了来。 仿佛是神力是迫不急待要成长为神格似的。竟然是一分也不愿意等,更加顾不上宁采臣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这可不是开玩笑,于常人而言,任一样都足以撑死人。 就是修道者来了,也会受不了。更不用说两样一起来了。 噗! 宁采臣还是没有忍住,吐血了。 “大人!”宁采臣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看宁采臣悠闲的吃茶,那些上不了战场的随员很是有些人嫉妒。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悠闲。 然而,他们也没有想到,随着宁采臣的一口血,原本好好的防线竟然动摇了起来。还是那些轻伤的伤员纷纷上了火线,这才堪堪稳住。 就是这样,他们也是不断回头看向宁采臣。 先前那份故意受伤的悠闲是再也没有了。 特别是女儿国众女:“大人,您没事吧?”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她们却是绝对的主力。她们一动摇。就是宋军再努力,防线也变得不稳起来。 宁采臣是让圣人法则打了个措手不及。本以为这圣人法则,他都已经吸收炼化了。接下来便是信息量有点儿大。 为了更好的吸收法则信息,宁采臣发誓,他只是想收起战争神力,真的,只是转移了这么一点儿注意力。 圣人法则却猛得奋力挣扎起来。 他本就是过载了,这法则再突然挣扎,不是有《黄庭内景经》在,他就不是吐血,而是吐命了。 但是就是这样,他也知道他留不住圣人法则了。 许多病人都会说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是一种感觉。现在,这种感觉,宁采臣也有了。 这种感觉,没有人对你说,但是你就是知道。 与宁采臣而言,就是他必须放弃圣人法则。否则他必然会死。这种感觉很真实,真实到完全没有质疑的可能。 吐了血,宁采臣也才知道他的身体受了多大的创伤。一口热血竟然连地上的冰都融化了。 他会喝茶,不是他在装13,而是身体的切实需要。而现在,则到了极限,他的身体就像灌入了煮沸的岩浆,热得血液都沸腾了。 现在,宁采臣知道他必须让自己的身体降温。而降温,就是降低自己身体的运算,就是放弃法则。 说真的,他是一点儿都不想放弃。这可是圣人法则,哪是那么好得的。 但是他更加知道他现在的条件不允许。 如果说他不是在上京,不是为辽人围困,他都可以拼上一把。但是此情此景下不行,只因为他一倒下,是必然让辽人攻进来。 而有女儿国众女,以及白素贞她们在,宁采臣也不敢保证他们逃得掉。因为他感应到了,法力的波动。而且这些法力是瞄准这个小院的。他们是辽国的人。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帮忙,但是宁采臣的第六感告诉他,只要他们一逃,那些人是必然会出手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宁采臣可不觉得以白素贞的实力便是无敌的,这显然太不现实。 “而且,我更习惯自己救自己。” 舍得。有舍才有得。现在就是舍弃圣人法则的时候了。 法力波动,给了宁采臣极大的压力。 面对圣人法则的闹腾,宁采臣不再以精神力借助《黄庭内景经》压制,更是让《黄庭内景经》放开了它。 抢了圣人的东西,没有吃掉,还要放掉,是极其危险的。但是宁采臣已经别无选择。 实力不够,却窥视圣人,这便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黄庭内景经》听从宁采臣的命令,放开了圣人法则。 看着得意离开的圣人法则,宁采臣心说:不要得意!我不过是祭炼了几页《黄庭内景经》便可以收你,如果我全祭炼了,你肯定是跑不掉的。 输,不怕。怕的是输掉了信心。 宁采臣暗暗发誓,却不想圣人法则乐极生悲了。 它不过刚刚离了宁采臣的《黄庭内景经》,却还不走。仿佛鸟儿一样雀跃,却不想盘古血一样子冒出,把它吞了下去。 吞,就是这个感觉。虽然它只是与法则沾在了一起。 盘古血不仅再次出来。更是于宁采臣体内散发着微微血气,修复着宁采臣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 《黄庭内景经》呼呼打开:盘古开天辟地,以大爱化为世界。 这时,盘古已耗尽全身力气,他缓缓睁开双眼,满怀深情地望了望自己亲手开辟的天地。 盘古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慢慢地躺在地上。闭上沉重的眼皮,与世长辞了。 盘古临死前,他嘴里呼出的气变成了春风和天空的云雾;声音变成了天空的雷霆;盘古的左眼变成太阳,照耀大地;右眼变成皎洁的月亮,给夜晚带来光明;千万缕头发变成颗颗星星,点缀美丽的夜空;鲜血变成江河湖海,奔腾不息;肌肉变成千里沃野,供万物生存;骨骼变成树木花草。供人们欣赏;筋脉变成了道路;牙齿变成石头和金属,供人们使用;精髓变成明亮的珍珠,供人们收藏;汗水变成雨露。滋润禾苗…… 滋养,是盘古临死最后的意志。这意志渗入骨髓,渗入血液,已然是盘古世界的本能。 这滴盘古血来自小千世界,滋养也是它的本能。只要没有强过它的力量,比如灭世大磨什么的,便阻止不了盘古血对宁采臣的滋养。 先前宁采臣的消耗算什么?他那点儿消耗,与整个世界相比,是真的不值一提。不仅滋补好了宁采臣的伤势,更是使得宁采臣的身体更加坚硬。毕竟这可是盘古血。甚至说宁采臣拥有了巫体,也不能算错…… 不过与他现有的所得比起来,他最大的收获却是这滴盘古血了。 放之世界,世界自然更加有灵气。 当然这得是这个世界承受得住。盘古化万物之后,世界曾经破碎过,不再是那个坚固的盘古世界。一个世界拥有多少的力量,早有额度。少了,荒芜;多了,照样会撑爆这个世界。 这也是为什么盘古血可以出现在人间,而没有直接融入世界的原因。 不过,就是可以融入世界,宁采臣也不舍得。 十二祖巫,一人一滴精血造就了十三祖巫。那么盘古血呢? 要知道这祖巫血绝对是比不上盘古血的,他们的血都有莫大的威能,就更不用说盘古血了。 “宁大人,我帮你看看。”说上去似乎很长,不过也就只够白素贞到他身边的时间。 伤员们回到了墙上,白素贞直奔宁采臣而去。 “不用!我没事!”宁采臣下意识的拒绝。 不是他小气,也不是他不信任白素贞,而是无论是《黄庭内景经》,还是盘古血,任一样,都值得圣人把他解剖了。更不必说,他两样都有,而盘古血却还在他的体内滋养他的身体。 原来是盘古血,难怪吕洞宾的剑鞘关不住它。而在没有找到可以控制盘古血的法门前,宁采臣是绝对不会让人检查他的身体的。 “大人,契丹人不再进攻了。” 正当宁采臣为难怎么对白素贞说,又不会伤了彼此的交情时,正好契丹人的动作,给了宁采臣最好的借口。“等一下,我就来。” 宁采臣对白素贞歉意一笑,急急登上了桌子,向外看去。 “姐姐,宁公子他在怕什么?”小青不解地站在白素贞身边,努力、使劲地想着。 “我怎么知道。”宁采臣的表现,白素贞是有失落的。怎么说,自己也是好意,却是这样的结果,有点儿伤心是免不了的。 小青没有那么**,她也做人不久,所以她便以她知道人的行为,往上面硬套着。“呀!” “你叫什么?”突然呀了一声,吓了白素贞一跳。 小青却急急道:“姐姐,宁公子对你旧情难忘……” 白素贞当场羞红了脸,急急捂住了小青的嘴。“不要胡说!” 小青努力瓣开白素贞的手:“姐姐,你差点憋死我了。” 白素贞羞怯着:“憋死你活该!看你再满口胡说。” 小青不满:“我哪儿有胡说!姐姐你想,宁公子对许公子被抓是不是一点儿都不着急?” 宁采臣当然不着急。这许仙会挂点,这是白蛇传中有的。出现了,最多宁采臣也就是以为他这小蝴蝶的翅膀不够犀利,没有扇出个龙卷风来。又让剧情回归罢了,他有什么好担心。 不担心,才是正常吧? 明明知道他不会有事,还去装模作样地担心。宁采臣从不以假感情对亲人。 但是这在小青眼中便变成了宁采臣对自己姐姐动情了。就是白素贞让小青一说,也是拿不定主意了。 宁采臣哪儿知道会有这样一番变化,他只是躲修炼者远点,这也有错? 城墙外,果然辽人不再进攻了。极目望去,在远处竟然有黑压压一片人,向辽人军队开来。 是援军吗?辽人的援军。 那么一大帮子人,看上去,人数便不少。 法力的波动没有消失,又来了这么一大帮子,极可能是辽人援兵的人。 宁采臣的眉头锁了起来。就是听到小青的小声议论,他也顾不上了。 --- 明天就21号了,要不要买些粮食备着?呀!家中用的是电炉,有粮没电,也是做不饭啊! 第528章、逼 ..小青才不管她的推测准不准,她只知道这样的猜测让她很兴奋,兴奋得肉都抖动了起来 说是抖动,其实也就是蛇的蠕动,这是她的本能,就差吐出蛇信蛇舌了“姐姐,真好还有人在等着姐姐” “青儿,莫要胡说”白素贞脸都红了,却不忍不住看向宁采臣 这一看,她却发现了宁采臣的眉头紧锁,一身的气息负面多过正面,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好,又或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最小说“小说” 白素贞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毕竟他们现在可谓是在同一战壕了,可是却又因为小青刚才的一番话,使得白素贞不得不避讳一下瓜田李下之嫌 这时候,小青表现出一个丫环的素质来,贴心 不用白素贞吩咐,便一个人蹦蹦跳跳上了桌面“宁公子,怎么了?看你愁眉不展的?” 宁采臣看着远方的人群,一个身边的军士说:“小青姑娘,是因为他们”说着,手一指远方的人群最小说“小说” 只见那群人,抱鸡扛米赶羊的……一个个带来了大量的吃食 小青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奇怪了,问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小青的搭话,让小兵卒是极为兴奋白素贞是美,但是她太美了,美得像神仙而无论白素贞的美貌,还是她小姐的身份,与大头兵而言都是可远观,不可拥有的存在 小青就不同了,她是丫环,也就是说他们完全有希望搭讪成功,是全心全意地介绍不给宁采臣开口的机会,他立即解释说:“他们是来劳军的” “劳军?”小青好看的皱下眉 立即有人抢着解答:“这大军征战,地方上为免战火,总是会送上吃食的” 这解释很普通,很正常小青反而不明白了“既然只是劳军宁大人,你为什么这么不高兴?” 宁采臣:“因为他们是汉人” “汉人?你怎么知道的?”与小青而言,人就是人能分出这点就行了,是怎么分出汉人与别的人的她是不知道,也从来没有细究过 这是个表现的好机会,立即有人抢答:“因为他们的服饰汉人衣冠不改……” 他还说了许多,但是总归也就是衣冠与发式的差别 这个时代的汉人,还能骄傲的自称一声,衣冠不改但是那也只是胡人不愿意逼汉人改罢了,一旦逼迫了…… 宁采臣突然之间不是那么生气了 小青却了解清楚了这来的人与宁采臣他们是同胞,但是他们却没有帮助宁采臣,反而去帮宁采臣的敌人小青当场就生气了:“他们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助纣为虐?” 宁采臣:“算了” 小青:“不行不能算了,我是最看不起这些助纣为虐的了” 宁采臣:“他们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咱们可以在办完事,拍拍屁股走人了,但是他们还要在这里生存下去” 这时候,那些汉人已到了大军跟前就如宁采臣他们所料他们确实是来劳军的鸡鸭肉食,只要他们有的,全都送了来 这一下耶律章奴又哈哈大笑起来:“喂里面的人看着,这就是你们汉人来呀,小的们,升火做饭” 他就是要吃给宁采臣他们看吃着汉人的美食,吃饱喝足,再来打你汉人 不是宁采臣想通了,单单是这一点儿,就够让人生气的了说不得宁采臣还会打出去…, 但是想一想,汉人之国对迁居他处的汉人的态度,便实在是怪不得他们 平日里是“想不起来”“想起来”时,也只是利用,为了钱财身外之物什么的 受到欺负了,也许会有人抗议一下;受到屠戮了,却又会装着听不到了 宁采臣想到他未穿越前,缅甸军进攻果敢地区 果敢曾为中国西南边境少数民族的地域明朝末年汉族大量涌入云南省18世纪,一支汉人移民后裔成为科干山的地方势力,后受封为世袭果敢土司县,向中国效忠 果敢既可以指传统意义上的果敢,即包括杨氏土司所控制的区域,也特指今日的掸邦第一特区果敢特区多年来的政治领袖是彭家声他拥有独立的武装 当时缅甸军进攻果敢,中方没有动,甚至是让缅甸军的炮弹落入了云南 其实世人都知道,只要云南驻军动一下,缅甸人就不敢动武,但是中军没有动,其掩饰借口是,中国一旦出兵果敢,会引发多米诺效应,与缅甸交恶,使东南亚局势震荡,于我国利益不符 不啦,不啦……一大堆的理由 其实哪儿有那么复杂,当时宁采臣已经入了考古组,也知道一些 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换界了各个领导退的退,掉换工作的掉换工作,一切求的只是一个“稳”字,即自己的官位稳 只要可以顺利接位,其他什么都可以不顾而军队一动,哪怕只是掉防,都没有办法接位了 至于再细,已经不可说了 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即,中国对汉人根本不看重 还什么“其实目前的形势是有利于我国的,果敢族其实就是在缅甸的汉族人,当年大陆的彭家声控制了果敢地区后,与缅甸政府签订了协议,果敢地区有条件的实施自治果敢地区使用汉语,用云南区号,手机信号也是中国移动的信号其实这也就是相当于我国领土的一个延伸,不过中缅双方都需要一块遮羞布来堵住世界尤其是西方的嘴,彭家声就成了中和两方的最佳代言人” 这样的理由,傻子才信 哦,你不管我,令我任人杀戮一空,我还要上杆子做你的代言人,为你的利益拼搏?我又不是傻子,若非离你太近我早学了加坡怎么难受,怎么对着干 穿越了,并不是“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的时代而是一个花钱买和平的时代 所以他们的做法,宁采臣懂,也可以理解,只是忍不住有些悲哀 “开火,我们也吃饭”宁采臣没有生气,而是取出了食物,就是白清也有吃食 怪不得实在怪不得国不为民,却苛求民为国奉献,自然是永远“汉奸”多 是汉奸吗?只是为了自己活下去罢了 天道之下,生存才是正理至于什么“大局”讲了一千又几百年,也没见大局个花出来 众人也是饿了无论是宋军,还是辽人 这从早打到晚,大量消耗的体力换来了大量的进食 宁采臣他们这边是人少,也是没有想到他们会打这么久一听吃饭,一个个这才发觉饿的实在是厉害了 辽人虽然人多,但是他们也不轻松特别是听到耶律章奴说吃饱之后,挑灯夜战,是觉得自己手脚发软…, 他们是京都的御营,这大冬天的,搁以往,他们早抱着姑娘入睡了汉人在这儿不算人,女子是,稍有不顺,便充入军妓,这也使得就是光棍也有姑娘可以抱 有姑娘抱,不抱,哪一个愿意出来打仗还要挑灯夜战?大冬天的,想冻死人哪 不乐意,绝对是不乐意 不乐意,就要人去说情一般的军卒即使是契丹人,等级森严之下,也是不可能与耶律章奴直接对话的这想与他说上话,至少也要是个千夫长,百夫长都不行 百夫长听令行事,行想递个话,说个情,就没有可能了 这个话,千夫长也是愿意递的耶律章奴是大人物,根本就不了解下面军队的事 刚立国那会儿,就是连续战斗个三天三夜,吃睡在马背上,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不行了,也不是不能夜战,边军还可以,但也只是边军,御营是绝对不行的 耶律章奴:“为什么不行?这才多少宋人,就拿不下来,那还是契丹人吗?” 总是拿以前怎么怎么样,不知道时代变了吗? “大人,其实不一定需要咱们进攻”千夫长知道耶律章奴的怒火是来自宁采臣 你说,耶律大人使人生火造饭,你看着也就是了,你怎么能也生火造饭他这口气出不来,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当然了,他也不会实话实说现在,他是生宁采臣的气,可一旦说了实话,那可要生自己的气了 能做到千夫长的,也没有几个傻子这样的无妄之灾,他可不愿意背可不不无妄之灾,这都建国多久了,这么一帮少爷兵,还想像初建国那会儿战斗真真是大人物,只会嘴皮子一张,上嘴皮碰个下嘴皮子,战斗力便升上来?是,可以,纸面上 下面的弯弯绕绕,耶律章奴是不懂的,他是真的以为千夫长有好的办法“哦?你有什么为办法?” 千夫长当时快气哭了,心说: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是要夜战咱们这从上到下的,还有哪个会夜战的? 可是领导动嘴皮,下面跑断腿不干不行的,突然,看到了这来劳军的汉人,急中生智:“都统,你看是不是让他们攻城?” “他们?”耶律章奴转头看去,只看了一眼,全是不屑“软弱无能的汉人他们?有什么用?” 契丹人都攻不下来,他是绝对不相信汉人会比契丹人强的他也接受不了,打心眼里接受不了 千夫长:“都统,要的就是汉人的软弱” 耶律章奴:“怎么说?” 千夫长:“这汉人打汉人一,馆内的汉人是不敢再下死手,因为他们的仁义;二,就是打不下来,死的也只是汉人罢了” 千夫长对汉人攻下来,也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即,撑过今夜 不然,没办法的不说别的,单一个夜盲症就为难死人了 古人不知道不吃蔬菜容易得夜盲症边军还好,有什么吃什么可他们是御营,再加上胡人嗜吃肉食本身便待遇极高,没有了还可以抢汉人的这样一来,他们是极少吃蔬菜了 条件太好了,也是罪这诺大的京军,有一半可以走夜路,就算是不错了,就加不要说什么夜战了 根本不知道自己族人的变化,当然了这也不怪他…, 夜盲症这样的问题,是古人一直难以避免的难题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那么多的劫营,那么多的以少胜多 不同的是,名将会记得利用它,从而为自己创造胜利余件庸将则不会,因为就是名将也没几个知道夜盲症的,他们只是知道夜战劫营的战果大从而形成的是兵法,而不是医学 耶律章奴不是医生,加不是名将夜盲症那是听都没有听过但是有一点儿,是他极力追求的,就是只要可以让汉人丢人,那就是他喜闻乐见的 “好让他们上” 耶律章奴一同意,千夫长便立即领命找来几个夜视好的,赶着劳军的汉人,便让他们进攻 “大人,我们都是良民,哪儿懂打仗?”他们出钱出粮,为的便是自己不遭灾如果想打仗,他们又岂会跑来劳军 契丹人才不管他们是不是来劳军的,逼迫着:“上不上就死” 杀自己人,他们都不会手软,勿论汉人 根本不与解释,直接用刀枪说话这汉人是属韭菜的割了一茬,立即又起来一茬,杀得再多也不心疼 契丹人不心疼,可是汉人自己心疼看到人死了众人纷纷埋怨起领头人道:“钱掌柜,劳军,劳军现在好了,把自己劳进去了” 出钱出物,还要把命赔上没人会乐意 契丹人他们惹不起,自然是纷纷把怒火撒到组织这次劳军的钱老板身上 钱老板一身粗布长衣,不是他穿不起丝绸,而是不能穿等级森严上,才是胡人最喜欢学,也是他们最会学的汉人是不能穿好衣服的 钱老板一脸的坑坑洼洼,正应了那句“雨打沙滩万点坑”,一张老桔子皮脸,带上苦容,就是看不得了好在是夜晚,也没人看得清“我也不想的,我怎么知道会这样?平日里这契丹人除了偶尔抢咱们点东西,抢一些女子,还是讲道理的,与我们还不错的这一次谁也料想不到……” “住嘴再说话,连你都捅了”滴血的长枪,是刚刚扎过人的看着那血色,便没有人再敢抱怨 但是他们不出声,脚下却也不快 使馆墙上,见有人来,立即反击 如果说,辽人御营是不合格的军人的话,那么这些汉人连战士都不是能打战的汉人也不会留在这儿了 大宋是重文轻武,在这儿是根本就不让汉人有武力 这帮没有武力的人,别说攻城,就是看到了死人,都不敢动弹“大人,我等是良民,实在是不会打仗” 耶律章奴见了,实在是不行,是鄙视他是吃腻了肉的,蔬菜反而吃得不少,反有夜盲症,汉人的丑态,是一览无疑 看到了汉人的丑态,他是鄙视,但是他却想到了个歪招:“那你们就去求宋人,求他们出来投降,那你们就不用死了来呀点起火把,让他们看清楚了,怎么杀死自己同胞的” 这火把一打,果然墙上的反击弱了不少耶律章奴大喜,立即使人驱赶他们进攻又拍了拍千夫长的肩:“好兵不血刃不愧是我契丹大辽人,果然会打仗” “不敢,一切全是都统采纳良言……” 不说他们的互相夸耀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来的是什么人,宋军还可以反击,但是看到是自己同胞后,他们便不行了“快去报告大人”…, 这边报知了宁采臣,林冲与鲁智深大骂辽人畜生,但是白清却骂宁采臣:“大人这全是你的错,你一念之差,才造成这样的恶果” 宁采臣不与他分辩战争,本就是无所不用及只是宁采臣当时便失去了吃饭的味口,就是吃了,也是味同嚼蜡,不由把碗筷一丢,出去上了桌面 白清还是不依不饶“我看你怎么办?怎么与天下人交待?你将是罪人,民族罪人” “你哼”小青很生气,他想大骂白清一顿,却看到宁采臣出去,又追了上去,只留下一声冷哼 再说宁采臣上了桌面,向下面看去 耶律章奴立即跨马而来“宋人,你看到了,你们若是不降,本都统就使汉人攻城本都统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刀快,还是我这儿的汉人多” 说完,又对着黑压压的汉人说:“快求啊你们汉人不就会求饶吗?你们快跪下,好好求求这些宋人老爷,求他们放过你们求他们出来投降哈哈……” 耶律章奴仿佛找到了极大的乐子,很是出了这胸中的一口恶气,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跪还不跪下哀求他们不降,你们便去死”耶律章奴身边的人也会来事 你汉人人是不跪吗?就偏让你跪,看你是要命,还是要不跪 这样的选择题,根本没有选项,特别是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 很快,便黑压压跪了一片 看到汉人的屈服,看到汉人的丑态,耶律章奴是乐得哈哈大笑 21号了今夜不睡了,看看有啥变化没?报告一下,点点这儿,从昨天便开始下雨了,现在仍然在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rt 第529章、命运 只是笑声持续没有多久,耶律章奴便再也笑不下去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声音? 跪下的汉人,只是一个个地跪着,却没有一个人出声。他们只是跪在地上,低着头。 这怎么能行? “求他们,快求他们啊!”跪下,只是他们胡人的恶趣味,只是使得他们胡人显得高贵,显得高高在上的一种手段。重要的是,他要宋人投降,这才是他的目的。 只是下跪,已经无法满足于他,玩弄不愿低头者,才是他的乐趣所在。 没错,仅仅是乐趣。辽国已经成为强国这么久了,一旦没有了生存压力。他们便迷茫了。至于什么战略目标。 胡人哪儿懂这些。他们之所以成事,不过是机缘,以及一步步走来罢了。 至于什么战略目标,什么未来啊!真有这念头,他们早建立自己的传承,而不是劫掠了。 完颜阿骨打也好,皇太极也好,他们自己都说,在他们造反之初,是没想过建立什么国家的。只是反着反着,越反越强罢了。 耶律章奴让跪着的人求宁采臣他们投降,但是他们怎么求。北地的汉人已经让胡人统治几百年了,说是他们治下的子民,也不为过。这世上哪儿有自己治下的子民威胁别国人投降的道理? 他们都不开口,因为这道理说不通啊!道理讲不通,这群汉人又怎么会向宁采臣要求投降。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汉人的准则。 然而这却激怒了耶律章奴。“开口,开。!”不开口,他直接拔出弯刀便斩杀。 汉人们是又惊又怕,却又不敢反抗。鹌鹑一样的瑟瑟发抖,为自己同胞的死流泪。 这一切,宁采臣他们是看得一清二楚。 “幻道,恐惧。”宁采臣出手了。 准确说是出口了。他使出幻道,不求杀伤,但求吓跑耶律章奴。 在耶律章奴的眼中,他斩死的人又站了起来。每一个都向他讨还丢掉的性命。 一开始仅仅是现场的死人。但是幻道除了幻化现场外,同样可以引出他曾经杀死过的人。一个、两个……从六岁开始,他杀死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滚开,全都滚开!”没有人不怕鬼怪,虽然他们杀别人时。可以做到冷血无情,但是轮到他们自己就不是这样了。 “来人呀!快来保护本都统!” 身为都统,别人必须保护他。但是这什么都看不到,又怎么保护。“都统,这什么都没有。” 宁采臣:“幻道,鬼!” 本以为这战争的煞气,对于施法会有所影响的,却没有想到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既然如此。只吓唬耶律章奴一个,岂不是太便宜这帮契丹人了。 “啊!” 本是跑来保护耶律章奴的人,却发出见鬼的惨叫。 他们清楚看到。在他们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人,那张脸白的已经不像是人脸了,而且,他的眼睛瞪得非常大,里面的血丝看的一清二楚,就有种眼球马上掉了的感觉,他们的嘴巴瑟瑟发抖,不!不是嘴巴,而是全身在瑟瑟发抖。 “胡说,净吓人!哎。哪儿有鬼,瞧瞧,除了脸蛋儿好点,其他地方哪还能见人啊。哎……啊…鬼,鬼啊…啊…啊…”千夫长想表现,却把自己吓坏了。 仅仅是迈进一步。便见了鬼,别说救人了,直接脚底抹油,狂奔离去,只留下那一路扬起的尘埃在月色的照射下发着嘲笑的冷光。 “好玩,好玩。有趣有趣,吓死他们!”小青乐得拍手直笑。 身为妖精,自然是不怕鬼的。但是她却也知道鬼吓人,是一吓一个准。 拥有的五鬼的小青,最是知道鬼吓人是个什么样子。只是跟了白素贞,便极少再有吓人的机会了。 “鬼,鬼怪!”耶律章奴指着墙面上,他有感觉,这一切一定是宋人搞的鬼。他是想令人进攻,打断宋人的搞鬼。但是他怕啊!怕的连话都说不出,只是抬手信着,希望有人能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谁能明白? 不说他的契丹士兵,就是小青也误会了。 小青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呆若木鸡,讷讷的收回伸出的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自言自语道:难道那个鬼是我?摸摸小脸,心情一时难受起来,被抛弃了,被鄙视了,被妖魔化了,我明明是人(样)啊!我明明活生生的啊。 可耶律章奴偏偏就指向她。手抖得太厉害,想指宁采臣,却怎么也指不中,只指向小青。 小青打量着自己:我像鬼?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一头及腰□的长发,乌黑亮泽,飘逸柔顺,没有头屑;上身绿色小祆,色彩艳丽又秀气;下身绿色的摺裙,美丽动人;脚套一双线条柔和的绣鞋。这样的打扮,别提多美了。 脑海中过了一轮,小青恼了。是,小青不是人,可她也算是个女人,不说美了,竟然骂她是鬼? 不行了,非得的好好教训一下这瞎子不可。“五鬼,出来!” 糟了!五鬼没有带来。 想放真鬼吓人,却不想竟然忘了带五鬼出门。偏偏这个时候,耶律章奴笑了。 他不是高兴,而是吓的,完全是吓笑了。人在惊吓过度,不是吓得哭,就是笑。这是人的正常生理反应。 然而,这时代的人是不懂的,就是小青也不懂的。小青只知道他笑了,这笑容看上去,是那么的讨厌,这就够了。 “嘲笑本姑奶奶是吧?你好!”小青气得胸脯上下起伏着,一口气憋闷在胸口。“没有五鬼,姑奶奶也照样教训你。哼!姑奶奶的朋友多,早跟小珠(蜘蛛精)学了召鬼之术。你等着!” 说干就干,小青当时便念念有词,起了法咒。 念到一半,小青又想到,对宁采臣说:“公子,你可要收好浩然正气啊!否则不灵的。” 宁采臣哭笑不得。只能点头。只是这在来的报复,小青一插手,成了娱乐玩弄似的。 真真是没了气氛。 耶律章奴等人救他,可是又有谁会跑鬼堆中救人。他只能自救。踉踉跄跄,努力逃命着。 其实,如果他可以逃出宁采臣的精神力范围,他还是逃的掉的。宁采臣又不可能追出去。 但是他实在是太怕了,怕得走路都是踉踉跄跄。他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但是却根本跑不快。 扑通地上是他杀死的尸体,太害怕了。没有注意脚下,终于被绊倒了。 是什么?是什么敢绊本都统? 耶律章奴怒极,看向那个不知好歹敢绊自己的东西。 就是石头,本都统也打碎喽! 耶律章奴发誓。 只是看了一眼,他的眼便直了,一时冷汗淋漓!正是刚才那两人抬过来的新尸!还睁着眼直视我的眼,那细长的眉眼在月光的照射下,发着清淡至极的蓝。像烛火四周那一笼若隐若现的蓝,飘忽美艳,透亮深邃。勾人摄魄。 死不瞑目么?好可怕啊! 月色清凉如水,月晕如淡雅少女的素妆,盈盈流转,映衬出一片飘渺朦胧。 这月色是美的,但是此时此刻,耶律章奴如果可以穿越。一定会知道美少女也是吓死人的,特别是在卸妆时的人造美少女。一切描述都对。 月色清凉如水,月晕如淡雅少女的素妆,盈盈流转,映衬出一片飘渺朦胧。 什么都对。但是为什么会让人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而这时,小青却面带微笑。 四周一片静谧,只有食人鸟发出“呱呱”嘶哑难听的调调,似是来自地狱的幽冥曲,勾引我的魂魄速速归来; 夜风轻刮。树叶莎莎作响,在清冷的月光下投下斑斑驳驳、光怪陆离的影子,像狰狞的鬼怪耻笑我这无知小儿,妄想逃离他的掌心! 那一团团悠荡的淡蓝色鬼火,似四处游荡无处归去的孤魂野鬼,给这死寂的夜增添了十二分恐怖的色彩。 “嗯咳咳”这一声,导致耶律章奴全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汗毛全部戒备地竖了起来,有随时准备炸焦的可能。 耶律章奴的眼更直了。 他…他…他他他他的左手竟然动了,动了,还…还…还还还还向我伸过来!完了完了,难道我耶律章奴就要死在这儿了!不禁暗骂:该死的宋人!就是死了做鬼,本都统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眼看那骨瘦如柴的左手即将碰到耶律章奴,他的脑袋却立马充电,清醒过来。 逃! 跳起来拔腿便跑,却,才转身跑出一步,便又摔了一个狗啃泥。这次是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耶律章奴惊得直接抱着脑袋在地上挺尸,瞬间化身为沙漠中把头扎进沙中同时撅着屁股的鸵鸟,早已忘了痛呼出声! 他摔得这么艺术,就是小青也忘了接下来该做什么? 良久不见动静,鬼没有杀自己?耶律章奴稍稍偏着头,从腋下探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观察情况。 只见一个衣衫破烂,发丝纠结散乱的男子慢慢的,艰难的,坐了起来。 他坐在那里,乱发遮住了大半边脸,唯有那双眼睛如清辉皓月,闪着幽淡的蓝,定定看着我,那抹蓝极淡,淡的如有似无,耶律章奴辨不出他是人是鬼,此时,耶律章奴的脚踝被他的右手紧紧抓住,他心中惧怕不已。 “啊…鬼…鬼啊…啊…”耶律章奴的嘶哑的声音响彻云际,回荡在这寂静无人的乱坟岗(幻术效果),惊起一群乌漆吗黑的食人鸟,扑哧着翅膀飞向空中,不时遮挡着银月,更显得这清幽的月光忽明忽暗,幽深莫变。 “你们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他要逃跑,宁采臣直接改了环境,让他变成一个人独处。据说这样才更加吓人。虽然他身边一步远便是人,但是他是不同的。 “啊!”边尖声尖叫,边使劲踢打这阻耶律章奴逃生的万恶之手,却终是不得法。 耶律章奴能做也只是大叫大吼,因为三国上说。张飞一声吼,直接吼死了百万大军(他记错了,太害怕了,思维混乱了)。这是多么神奇的事,不知这一招对鬼有没有用。 显然,没用。因为,咳咳,张飞那等神人,不是我可以比拟的。 胡人看不起汉人,但是看不起的是五代后的汉人。而对历史上的名人,是敬佩有加,特别是三国。后世更有胡人凭一本《三国演义》打仗,可见他们的重视程度。 耶律章奴似乎已经认命了,觉得自己逃不掉了。至少,他不觉得他可以从鬼手中逃得掉。 小青也没有杀他,白素贞不让。 真鬼、幻术,这些接合起来后。是造成了无与伦比的效果。 整个辽人大军是享受得欲仙欲死。每一个都如耶律章奴一样。 最妙的是小青的脑子,各种整人的鬼主意是层出不穷。宁采臣差一点儿都跟不她。有些幻化的场景,还要小青加以提示。这才完成。 比如说,这人让鬼抓入土中是什么感觉。宁采臣便不知道,也没有什么体悟。 小青则不同,常年钻土钻洞的她,当然知道在泥土中是什么感觉。 这绝对有助于完善宁采臣的幻道。以假乱真是幻术的最高境界,却是幻道的基础。如果连像都不像,还叫什么道。 “宁公子,真不错!咱们配合得是越来越好了!”小青咯咯笑个不停。 她是妖精,本就喜欢〖自〗由自在,是跟了白素贞。才像人一样讲规矩,但是骨子里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 不说白素贞不会让她这么玩,就是让,她的把戏也就那么多。 拍拍肩,吓吓人,也就是了。 在huā样上。她对宁采臣可就是个学徒了。 什么场景、气氛、故事情节,男变女,男男……这些都是小青想也没有想过的。 可是这些对宁采臣来说,却是后世玩烂的。 白素贞:“青儿,不要太过份了!”看宁采臣让他们以为自己变成了女子,白素贞还会偷笑,但是男人和男人成亲,虽然会让成亲的男人变鬼,毕竟吓唬人才是主要目的,但是白素贞却接受不了。 小青:“姐姐,这剧本又不是我安排的,是宁公子!” 指出宁采臣,宁采臣心中一惊,心说:糟了!有些想家了,怎么就这么把后世的东西拿出来了?不过,这幻道倒是真厉害,一旦灌输了,竟然连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我是在修炼,真的!” 宁采臣也是头一次发现,幻道的另一用法。 本来,他只是以为这幻道就是幻术,以幻觉骗人,再进一步,也不过是以幻成真罢了。 今天偶然间才发现,这幻道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甚至有丝命运……准确来说,是模仿命运。 就像他刚才幻化的人一样,他们明知道他们不是女人,但是灌输进他们脑子后,他们明知道,其行事却忍不住做女儿态。 这也许不算什么,可以说是外貌变化,引发的内心变化,这也说得通。 但是男男,这时代能接受的人不多,又没有外貌变化的引诱。无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只要规化好了蓝本,他们就会如此。变男男。 简直就像是命运! 幻道竟然可以模仿命运!这是多么大的收获。对,我就是因为这个让他们男男的,绝对是为了这个。 宁采臣立即转变了自己的看法。这也是个极好的解释。反倒是思念后世,不自觉便使上了后世的变化…… 这样的理由,白素贞她们是不懂的,也不好宣是于口。 “练功?”白素贞果然怀疑,她成道日久,还没有听说有这样练功的。 宁采臣解释说:“我修幻道,发现幻道可以模仿命运,主宰他人的命运。” “什么?这么厉害!”命运是什么,与凡人修炼便是长生,但是与真正的修炼者而言,修炼便是为的摆脱命运。 如果不能摆脱命运,跳出命运长河,就是长生,也是为命运摆布的长生,没人愿意为他人摆布,修真者就更加不愿意了。 白素贞:“可大人为什么要,要以那种法子……”她羞羞答答,不能言。 宁采臣早有说词:“只有违反人的本性本愿,才能更好的展示命运之能。否则又何谈命运?” 一本正经。 很好!很强大!不过是宁采臣想念现代了,无意识中现代人的huā样,偶然间发现了模仿命运之能…… 真是越来越会说谎了啊! 小青看宁采臣的眼都绿了。“真好!浩然正气克制万法,现在又要模拟命运了!” 小青羡慕的咬着自己的纤纤玉指,吸吮着,就像是糖一样,是甜的。就好像她这么吸吸,就可以同样吸到命运似的。 一脸儿的馋样!真真是……想让人抱上她,咬上一口。 白素贞也是羡慕的,但是她却不像小青那样丢人。只因为她知道,这样的机遇是吸不出来的。 “蛇妖!你们在什么地方!赶快出来,与我决一死战!”突然一声怒吼声,若天龙八部,又若雷霆之音,从皇宫的上空滚滚而来。 唉!没末日,不仅仍然活着,还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又要像狗一样活下去了,末日小说也没得看了,唉! 第530章、再去皇宫 “蛇妖!你们在什么地方!赶快出来,与我决一死战!”突然一声怒吼声。 是法海,这个人间罗汉醒了。不过白素贞不是把他冰封了吗? 宁采臣看向白素贞,而白素贞的眼中也全是惊讶。显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宁采臣想了想,说:“这样也好,反正也要追问他汉文(灵魂)的下落。” 这话很暖人,至少白素贞便心中一暖。 老实说,法海这么快挣开她的冰封,她比谁都要吃惊,都要沮丧。因为别人不知道,她自己是知道,比起她常常展现的本事,封印术才是她压箱底的本事。为什么宁采臣的“死”可以封在她的〖体〗内,便是因为她的封印术。 她师父曾经说过,以她的天赋施展出的封印术,就是罗汉也挣之不开。她师父是什么人?她的话自然不是假的。更何况还有宁采臣的例子在。而历史上其实也是这样。 吃螃蟹时,你注意过螃蟹中的“法海”和尚吗? 苏、嘉、杭一带有个有趣的故事在流传:在人人皆知的《白蛇传》故事里,那个美丽的白娘子为了向法海讨还丈夫,来了个水漫金山。法海和尚没有办法,只好将白娘子〖镇〗压在雷峰塔中。当地的老百姓纷纷为白娘子打抱不平,消息传到了玉皇大帝那儿,他连忙派太白金星下凡查办。 太白金星率众天兵天将,下凡捉拿法海和尚。法海和尚赶紧溜之大吉,逃到了阳澄湖边时,发现自己已无路可走。情急之中,看见水滩的石缝间有一只螃蟹正在蜕壳,身体变得软软的,没有抵抗能力。他抓住时机,立即从蟹壳的缝隙里钻了进去,躲藏在蟹壳里一动也不动。 可是。法海的一举一动丝毫也没有瞒过太白金星厉害的眼睛。他在云层里看得清清楚楚,对躲藏在蟹壳里的法海说:“你做了凶人,天地难容。本该一个霹雳将你打死,看你有悔改之意。今天放你一条生路。从今以后,你必须安分守己,坐在蟹壳里修炼正果!” 躲在蟹壳里的法海心里暗暗叫苦。可是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从此,他只能终日坐在蟹壳里盘腿打坐,尊旨修行。 这个版本隐藏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佛门大兴,玉帝何以惩佛子? 天庭是出力了。但是却绝对不是这样。真正的内幕是:法海以斩妖除魔为名,一直要拆散许仙和白素贞,最终利用自己徒弟十天使诈,设计逼迫白素贞现出蛇形,吓死了许仙。白素贞为救许仙盗来仙草,而法海趁机劫走许仙。白素贞盗来灵芝仙草,回来却不见了许仙。她跪上金山寺求法海放了许仙,哀求不成。最终水漫金山。法海将许仙掠到心境台,让他在心镜中看到白素贞的蛇身。许仙坦然处之,要定了素贞。法海被心魔所困。忘情绝义,想成佛,却成了魔。 白素贞产子,许仙摆脱了法海,与妻子相聚。孩子百日时,成魔的法海故伎重演,变作许仙骗避难的白素贞回头。白素贞在劫难逃,可是她不认为爱许仙是错,自愿走进雷峰塔。诀别前,流下她第一滴也是最后一滴眼泪。她爱许仙一生。这滴眼泪应在“爱”上。白素贞被镇于雷峰塔下,除非雷峰塔倒,西湖水干。许仙上山进寺,自愿剃度,只为法海一句“雷峰塔百步之内,非出家人不得擅入”。许仙向法海要求每日扫雷峰塔。法海不依。可法海起身后却痛苦异常,他踉跄地站起身,退了三步,一回头,须发皆白,瞬间变老。许仙为了一生一世厮守的承诺,每日扫塔,和娘子一个塔里一个塔外。每有下雨、烈日,白素贞用法术打开那把定情的油伞为许仙遮蔽。一直到许仙老去,油伞残破…… 七百年后,雷峰塔轰然倒塌… 小青为救出白娘子,再度进山修炼,几年后赶回杭州,寻法海和尚报仇。他们交战三天三夜,小青毁掉雷峰塔,救出白娘子,又和白娘子一起将法海和尚打下西湖。法海无处躲藏,钻进了螃蟹的肚里,小青、白素贞一起念咒语将它定在里面,使它永远不能出来。 小青的封印咒也是学自白素贞的。 只有白素贞才知道她的封印术有多么厉害!现在只要有人吃大闸蟹,仔细观看,是能看到一个和尚的。 这是真正的封印术,而不是修炼。因为修炼是变强成正果之路,把法海分到千千万万的蟹背上,为人所吃,这就不是修炼,而是封印,是炼化。看最后是法海修炼的快,还是为人所吃光们有的法力。 法力一光,任他罗汉菩萨,也将命丧黄泉。 法海更惨,他生生世世都要在蟹中努力修炼,如果他不想死,便需要法力。当人捕食蟹时,他便要以法力转移真身,只留下个印子。 这不仅惨,简直就是打脸。邪不胜正,可是这于佛门简直比杀了法海还要丢人。 但是没办法,谁让人家的后台硬?若是一般的小妖,早就打杀了。只有白素贞,佛门才不得不与天庭演上了第一个故事版本的戏。至于这场戏,佛门、天庭、白素贞师门是怎么样商讨的,这样的内幕却没有流出。 然而无论是哪个版本,佛门都是丢了大人。罗汉不敌妖精,本身便是在丢人。 但是现在,白素贞显然不知道她今后会做一件这么强大的事。逼的天庭顶了雷,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在现在的白素贞看来,我的封印术修炼得还不到家,竟然一天便让法海跑了出来。宁公子毕竟与法海不同,佛门罗汉需要更强的封印术才行。 这个误会可够大了,而法海也因此吃了更多的苦头。没办法,历史上,白素贞与小青联手都把法海封到螃蟹中,到了后世,都出不来。 历史上的白素贞可是动情、生孩子,根本没有时间改良勤修封印术,但是这个时空不同。法海一天便跑了出来。使得白素贞起了改良之心。这要不惨,那就没有更惨的了。 法海不知道白素贞还有这等压箱底的本事,他只是愤怒,大吼着要找白素贞报仇。 小青:“吵死了。姐姐、宁公子,咱们去收了他!” 小青眼珠子一转,她不是直接叫白素贞一起去,而是拉上了宁采臣。 宁采臣知道她所想,没有揭穿她,只是微微一笑,说:“不用赶去。让他来找咱们好了。” 白素贞一愣,反应过来:“青儿,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直接说好了,不要耍这些小手段!” 修炼者忌讳因果,请人帮忙是有因果,以后是要还的,所以她才说小青耍手段。 小青嘟着嘴:“我看凡人都是这么做的。” 白素贞更是气道:“好的你不学!”这因果很奇怪的。你请人帮忙有因果,可别人主动帮你同样是有因果。 这小青,好的不学。竟学得这人的假便宜,真是让白素贞哭笑不得。 小青:“宁公子,不是也直接让我们帮过忙吗?”小青是不死心,什么都想学学,都想尝试。 白素贞:“青儿!” 小青:“就是,就是,他就是!” 白素贞知道她不解释不行,说:“宁公子不算修真之人,有些事,他是不懂的。再说你不说。这因果便没了?这是不可能的。” “哦。”小青点了点头。 白素贞又说:“再说我等与宁公子,谁欠谁的因果,真要分的更清一些的话,反倒是咱们欠的更多一些。不说别的,单是插手与法海的因果,姐姐我便还不清了。” 小青认真地点点头。这下她明白了。看看宁采臣,心说:没想到一早便欠下了这不多。“宁公子,这和尚怎么办?” 小青眼转子一转,跑到了宁采臣身边询问起来,她倒是转变的快。就差没说,既然欠你这么多,便什么都听你的好了。 小青稀奇古怪的性子,白素贞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奈摇头叹气。她是没有办法了。小青就是这样,活脱的性子,想做什么就是做什么。 更让白素贞无奈的事,无论小青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她一眼都能看出小青好奇、玩闹的本意。但是别人却会让她整得哭笑不得。 白素贞上前一步。“宁大人……”她得要解释。这世道对妖没有偏见已是极少,更勿论还要做亲人,白素贞是不希望有什么误会的。 “我明白,没事的。”小青是恶意,还是玩闹,宁采臣是懂的,也看得分明,无须解释。“你们准备一下,法海恐怕很快便到了。” 法海快到了吗?不,他没有来,来的是耶律敏儿。 “郡主!你怎么来了?” “住手!不要打了!”耶律敏儿大叫。 她手持令牌,没人敢不听。 老实说,她这令牌并不是让她用在这儿的。而是天黑,宫门早已关闭,是为了她方便带入进宫,耶律帝才赐下的。 为什么要带人进宫? 还不是耶律帝,他活得过火了。非要看什么火焰结冰。 白素贞的封印术是很厉害,但是也没有厉害到可以把火也结了冰。 你说你看火结不了冰,就这样算了似的。可是他非要试试这到底是火厉害,还是冰厉害。至于会不会烧死里面的法海和尚? 这就像苏妲己对纣王说自己能看清孕妇腹中胎儿的性别,于是纣王命人找来十多个快临盆的孕妇让妲己一一辨别,而后剖开每个孕妇的肚子验证,导致这十多个孕妇与胎儿死亡。 普通人听了,分外残酷,但是与君王而言,这又极为正常。只要可以印证自己的好奇心,死上些人算什么?更何况死的还是个冰封中的和尚,一个汉人和尚罢了。 真说君王多么多么在乎蚁民,这事儿哪个会信?就是蚁民自己也要吓死的。 吴起帮士兵吸脓血,士兵的母亲哭了。 只是这耶律帝哪儿知道封印术是冻不死人的,就是后世,也有把人冷冻,然后再救活的例子。更不用说是法海这尊人间罗汉了。 这凡火加帝王之火一烧,耶律帝就悲剧了。本就拼命想逃脱的法海,这一下要不借势逃了。他就不是法海,而是个修炼修傻的白痴了。 好在法海不是什么邪修,就是入了魔,也是一门心思杀蛇妖。没有顺手挂掉耶律帝,而是一个飞身法,上了皇宫屋顶,就那么叫嚷起来。 他的声音是如此之大,可是吓坏了耶律帝。虎无伤人意,人有怕虎心。耶律帝急急寻求制住和尚的人。这也便有了耶律敏儿的到来。 她皇家令牌一亮,一股皇家龙气冲激而起。鬼怪们立时吓得远远逃开,也顺带冲散了宁采臣的幻道。 这儿毕竟是皇城,一国国运凝结之处。先前是没人引导,现在这令牌成了引导物。 宁采臣皱了下眉,也没有争执下去。“你来有什么事?”这儿毕竟是辽人的京师,争下去,于宁采臣他们可不利的很。 耶律敏儿:“奉陛下之命宣你等入宫除妖僧。” 没了幻道,脱了恐惧。耶律章奴是恼羞成怒:“不行!这宋人杀了这么多辽人,必须杀了他们,为我军将士偿命!” 耶律敏儿一皱眉。她也看到了一地死尸,但是现在她哪顾得上这个:“不行!陛下性命重要!你等无故攻击宋使,陛下知道,也要惩罚!” 对地上的死尸,耶律敏儿只有厌恶,心说:如果是在本郡主的领地,本郡主非处罚你们不可。无法无天,一点儿军令都不讲。 面对耶律敏儿的义正词严,耶律章奴不得不让步,心说:哼!就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不是你父亲。哪儿有你的耀武扬威。 他是怕了。胡人重视实力,耶律章奴虽然执掌御营,但是他也惹不起掌有军权的王爷。更何况他今天才知“宋人的真宋战力”。 以前他是不知道的,总以为宋人不堪一击。然而眼前的事实却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宋人可以以一敌十的打他们,那么那些可以击败宋人的辽军呢? 这才是耶律章奴忍让的原因。刀把子不硬,嘴巴子同样硬不起来。 宁采臣皱皱眉:“非得要进宫吗?” 他快速思索着。心想:他们(指那些法力波动)会下会在我进宫时。伏击我?不会的,如果他们想出手,早就出手了。而一般的军士,根本伤不了自己。但是引法海来这,比去皇宫好多了。龙气什么的,实在是讨厌! 龙气,为自己所用,是好东西!不能为自己所用,甚至是敌对,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法海在搞什么鬼?他为什么不直接飞过来,是他在玩什么huā样,还是他可以借用龙气? 宁采臣不得不小心。然而在看到疲倦不堪的随团护卫后,宁采臣说:“好吧!我们进宫。” 他们太累了!站着不动,他们还可以支撑,但是看他们已经不断发抖的腿,便知道,真的把法海引来了,他们连跑都是跑不掉的。 当然,并不是说法海入了魔,便会乱杀无辜,而是像他们这个等级的修道者,一旦打出真火来,方圆多少,移为平地,那绝对是司空常见的。 他们是凡人,就是一点儿气息都足以害死他们。 宁采臣一说进宫,林冲、鲁智深,以及女儿国众女都跳了出来说:“大人,我们陪你进宫。” 宁采臣说:“不用了。这事就我、白姑娘、青姑娘去好了。” 白素贞也点了点头说:“不错,这事就我们就行了。”又对宁采臣说“宁大人,这事最好由我们姐妹解决。” 宁采臣:“不,我也得去。”他不放心,那么多的法力波动,再加上个法海,万一联合起来,白素贞与小青恐怕真的会陨落在这儿。 说与白素贞她们一起去,又对林冲他们安排:“万一有事,立即冲出去。” 林冲问:“那为什么我们不一起去?” 宁采臣摇了摇头。 宁采臣他们没有等人清理门后的土堆,而是直接从墙上跃下,直奔耶律敏儿而去。 他们不仅会随着耶律敏儿入宫,甚至如果是陷阱,他们更是准备以她为人质。 耶律敏儿见他们只出来三个,不由皱皱眉:“只你们三个,行不行。” “当然行。”宁采臣说。 与法海对阵,讲的是质量,而不是人多取胜。都带去了,反而死伤无数。 “算了,不管你了,随你们。”耶律敏儿转身就走,她是着急,宫里面还有个和尚,当时他一出来,他们所有人都跪下了,是什么把他们压跪下的。耶律敏儿很怕这会儿功夫,那和尚已经在发疯杀人了。 自己与法海的因果,白素贞知道,而她也渐渐不想让宁采臣参与进来。因为作为修道者,她有感觉,那种你我必须一决的感觉。 而由于法海冲开了封印,白素贞低估自己,甚至有了现出原形的打算。但是皇宫,她又是蛇妖,她真的不想连累宁采臣。妖,毕竟为人所不喜,是公认的“恶”。 可是出了战争氛围,她感觉到了,至少十余道不怀好意的法力波动。 是陷阱吗?她提起法力,警戒着……至于让宁采臣离开? 她不再这么想。她们三人是最高战力,一旦分开,很容易为人所各个击破。 感谢“浊酒あ一杯打赏了588起点币” 感谢“诚实胖子”“沉默的余”成为本书新晋执事。 第531章、求救 法海站在皇宫的硫璃瓦上。这硫璃瓦不是辽人烧制的,而是他们从宋境弄到手的。 一部分是抢的,初建国时,耶律阿保机可是一穷二白,也没有什么见识,所以凡是他们看到的,便都抢了回来,从金银到吃饭的瓷碗,就没有他们不抢的。 其中一部分便是这硫璃瓦。晶莹剔透,仿若珍宝一样,也便当成珠宝抢了来。 但是只是一部分,更多却是他们买来的。 耶律阿保机建上京,发现这硫璃瓦很好,自然要用上。不够?用银子买就是了,抢了那么多的金银,他是不差钱的。 而现在,这样的琉璃瓦正踩在和尚的僧鞋之下,举目四望,只为了寻找白素贞的存在。 可是这儿是什么地方?国运皇都所在,人气国运之大,时时影响着法海的法眼。还有战争的煞气,更是遮云蔽雾一般。实实在在是看不真切。 可是一旦走了出来,走得近了…… “好你个蛇妖!看你往哪儿跑?”总算是找到了。“嗯?竟然向本座这儿来,好!本座就等你们来!” 本是要过去,但是看白素贞她们竟然向自己所在的方向而来,法海也就安心等着。 只是他一等,可把一众辽人吓坏了。皎洁的月色下,一个杀气十足的和尚站在自己头顶上,一双杀意十足,带着血色的双眼,就这么看着。 与他们而言,这简直就是让蛇盯上的青蛙,不要说逃跑了,就是动一下,都怕得厉害。身体根本就动弹不得。 宁采臣他们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特别是耶律帝一头自来卷的头发,不断脱落着,已经变成了一个地中海。 这是怎么回事? “蛇妖!你们来了!”法海于皇宫上怒吼。 白素贞她们使个法,便上了皇宫瓦顶。 这一施法。她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最人间。 皇宫才是最人间的地方。这儿,人间的一切都有,但是却也是最不能有法的对付。 一施法术,龙气国运自然是要反抗。 一般而言。这些修炼者是会避开国运龙气的,不会与它们动着干。但是法海已经入了魔,入了魔哪儿还管这些,一切与他做对的,他都会反击回去,就是国运龙气也不例外。 这罗汉的威压,又哪儿是凡人可以承受的。不要说动弹了。不是国运龙气在保护他们,说不得这都能直接压死他们。 白素贞她们一施法,龙气便自动攻击她们。 这龙气就像高压电一样,没有惹出它,在里面穿行路过,都不会有事。一旦惹了,就像是泄漏的高压电一样,是不管是谁惹出的泄漏。只要进来,全都要电一下。 “姐姐!”小青无缘无故便受了这龙气的一击,自然惊惶失措。因为她怕这是法海弄出来的。 白素贞拥有传承。又比小青修炼得久,自然知道怎么回事。“青儿,没事的。这是皇城龙气的反击,并不是针对我们。他虽然有罗汉尊位,但是也指使不得龙气。这龙气也在攻击他!” 小青极听白素贞的,她立即张开法眼看去,一看,笑道:“和尚,你还攻击我们。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龙气在法海三尺范围盘还。时不时,攻击一下,却为法海一身修为所挡。 “大胆蛇妖!你乱说什么?本座乃我佛前罗汉!”正义,或者说是正义之名,是法海的坚持。即便入了魔,这一点也没有变。 小青:“罗汉又怎么了?罗汉就是正义?别骗人了。你要是正义,这龙气也不会攻击你了?” 妖是坏的,佛是好的。 这多少年了。好容易看到法海,小青自然要好好嘲笑一番。 白素贞:“罗汉,看来人间并不喜欢你。你的所做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如,就这么算了!” 她是不想打的,一门心思讲和。在人间呆得久了,不免有了以和为贵的想法。 可是这在法海看来,却是侮辱。“哇呀呀!”法海气得大吼,“大胆妖孽妖言惑众,使得世人真假不分。真佛也敢不敬,看本座打杀了你们,揭露你们的真身。世尊地藏……” 入了魔的法海,认定了一切的错误都是白素贞与小青主仆弄出来的。只要打杀了她们,一切都将大白于天下。 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是说打就打。 “姐姐,这和尚疯了!不要与他客气!”小青唤出剑来,也是挺剑便刺。 法海根本毫不在乎小青的攻势,小青的道行,他还没有放在眼中,但是小青动手了,白素贞又怎么可能不动。 二女夹击,法海便不再是那么从容。想拿下她们,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那边打了起来,再说宁采臣。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素贞与小青忘了,还是她们故意的。她们是施个法咒飞了上去,可是宁采臣不行啊!她们不帮忙,宁采臣只有自己爬。 眼看着爬了上去,人家已经开打。好容易上来了,人家一个跳跃又上了别的房子顶部。 得,爬下去,再换别的房子爬。 可是刚爬下来,他们又换地方了。 这一下,宁采臣的脸色不好看了,尴尬到不行。“唉!月圆之夜,紫京之巅。想不到真的有这一出,只不过是换了法海与白素贞……” “喂,使节,快来救朕!”宁采臣是委曲,是尴尬帮不上忙,可是比起耶律帝,他可是好得太多了,至少他还可以任意行走。 耶律帝想让人帮忙,却连人名字都没记住,实在是太不重视宁采臣了。 不过宁采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进到院内,同样动弹不得的耶律敏儿,再想一想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结个善缘!杀了他不少人,帮他一把! 宁采臣这算法,看着奇特,然而说白了。也没有什么。 杀人偿命。那也看杀什么人,偿谁的命。 杀的人再多,只要救了皇帝的命,都可以免了。皇帝本就有大赦天下之权。 当然了。即使宁采臣不救他,耶律帝现在也不会死。可是耶律帝自己不知道啊!这就够了。 耶律帝动弹不得,不过是凡人受不住罗汉的威压……哦,现在是法海与白素贞姐妹的战斗威压了。 解决也很简单,只要宁采臣亮出神位,把他们庇护住,就可以了。 法海是人间罗汉。他也是有神位的。只要不是法海全力出手,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宁采臣走到了耶律帝的身边,却没有出手,而是转念间取出酒壶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这一下,耶律帝可傻眼了。他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救朕? 宁采臣的行为当场便激怒了耶律帝,一张鞋拔子脸立即是黑了下来。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耶律帝生气的征兆。 耶律敏儿是又急又气,立即开口说:“陛下。您让人救自己,总要有个赏赐?” “是这样?”耶律帝一呆。“是为了赏赐?” 耶律敏儿:“是的,陛下。在荒寺时。他便问我要赏赐,有了赏赐,他才会做事。” 耶律帝一听,不是那么气,于他而言,只要救自己就好,赏赐什么的,都是浮云。“你只要救朕,朕一定不吝赏赐。” 皇帝发了话,宁采臣却装没有看到。依然吃着他的水酒。 “他……”耶律帝又怒了。心说:朕好歹是个皇帝,你就是是个宋使,却对朕这样不阴不阳的,爱搭不理的,是个什么意思? 耶律敏儿又说:“陛下,先前你可没给别人赏赐。” 这话也就是耶律敏儿敢说。当然了。其他人也是没有想到,这宋使竟然连上次没有赏赐的事,也还记着。这实在是…… 耶律帝就很吃惊:“是朕上次没有给他赏赐,他信不过朕了?” 这话说的,耶律帝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个什么味儿。 混蛋!朕可是皇帝啊!一天那么多大事,忘了赏赐你这么一件小事,你都还记得。你,你…… 耶律帝的脸直接变成了猪肝色,这时候,宁采臣开口了:“陛下,在下绝不是那样的人。想我汉人以和为贵,信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世间万世万物,还有什么比人命更可贵吗?不,没有……” 宁采臣讲了一大堆。都把耶律帝忽悠晕了。 也不是晕了,实在是汉人的习性太好了。只想想汉人怎么对他们…… 势强的时候就不说了,势弱的时候,汉人皇帝对他们不也是给钱给粮的吗? 虽然钱粮并不能养活他们所有族人。但是凭什么,凭什么汉人要养他们所有的族人?这是人家白白给,白运的,就是只有一斗粮,那也是恩情。 什么七大恨,八大恨的……那不过是转移他们内部矛盾的手段罢了。 这一点,他们这些契丹高层,都是懂的。 但是也正因为懂,他们才看不起汉人。那些无耻文人们,他们胡人真的只是找个借口抢汉人罢了,但是在他们的笔杆子宣传下,抢劫竟然也成了合法的了。甚至还写成胡人对汉是欺压的报复? 报复个卵蛋!这汉人哪个敢欺负咱们? 汉人的拳头可没有咱们硬,汉人屁民只有咱们欺负他们的份。至于汉人大官,全他妈是白痴。 是,他们是以极低的价格从咱们手中收皮草,但是他妈的那玩意,咱这儿是要多少有多少,比草纸都不如。能换来白花花的银子,这就是好事。 不然,咱们自己留着,又有何用?更何况咱们也不是没死命抬价的东西,马。上好的战马同等金子都不换,又真有这么贵?草原上自己个生长的东西,哪有这么贵的,还不是咱们说多少就是多少。 以往的历史,无不告诉他们,汉人就是一群钱多人傻的种,而且花钱买了东西了,还要让他们的文人骂。 咱们胡人东方去得,西方也去得。据西方人说。这产地物贱,没什么不合理的,是正常的。以这个名号造反,实在是没有道理。 当然。这个说了实话的西方人,早让斩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宁采臣说的,他们立时便信了。因为汉人本就如此。 但是耶律敏儿却听不下去了,听着宁采臣把汉人描述的圣人一样。“你到底想要什么赏赐?你说!” 耶律敏儿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盯着宁采臣,似乎在说:我知道,即使所有汉人都是那样。你却绝对不是那样。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其实耶律敏儿心里是希望宁采臣好好要上一笔赏赐的。不为别的,如果陛下不给赏赐,而我却给了那么多,我不是成了傻瓜了吗!这从古至今,咱们胡人不占汉人的便宜,却让汉人占了本郡主的便宜,那传出去。本郡主还怎么和契丹贵人中混。丢都丢死人了。 耶律敏儿死死盯着宁采臣,只要宁采臣说不要,不。哪怕是要的少了,她都会扑上去,狠狠咬死他!对,就这么干! 宁采臣是可以感受到他的敌意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缩了缩脖子。“陛下是想可以自由活动?” 宁采臣看是在问耶律帝,其实是在考虑要什么好? 金银? 不经意扫了耶律敏儿一眼。大概是够了。 再说这世界,有钱可不等于有了一切,这是一个实力至上的世界。但是我又怎么增强自己实力呢? 耶律帝可不会留给宁采臣详细想通的时间,他现在这样可是很难受的。“当然,当然。只要你可以让朕自由活动,你要什么赏赐,说!” 这等不惜血本的样子,看得宁采臣大是心动。 那可是一个罗汉,以及可以与罗汉比拼的妖。这都承受得住,还能攻击…… 宁采臣看着空中夜色下交手的法海与白素贞姐妹。但是宁采臣渴求的不是法海。又或是白素贞的力量,他们的力量都不对路,要了也没用。 宁采臣看上了这辽国的龙气国运。 自他知道这国运龙气以来,还没有见过可以反抗它的修士在。如果能拥有这么个力量,自己的实力绝对大增。也许可以再试试祭炼佛门二圣的誓言法则。 人生最郁闷的,恐怕便是如此了。一身好东西,却用不了。别提多郁闷了。 宁采臣看着空中起腾的龙气,双目射出耀人的光辉,舌头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仿佛那龙气已经归他所有,已经为他所用。“我想要……” 看了看耶律帝,宁采臣的眼睛又黯淡下去。那可是国运龙气,哪一个会给? 耶律帝不知道宁采臣在想什么,但是他却一直盯着宁采臣的脸色,他敢说宁采臣一定有想要的。“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朕有的,朕一定给!” 耶律帝那个懊悔:只是一次,一次的封赏没有给,但是至于吗?这么信不过朕?是,咱们胡人有时候是拿钱不办事,但是这不是国家吗?国与国之间,为他国服务办事的,才是傻子哩。不过,这也是对国家,对你我是一定给的。 给? 宁采臣板着脸,他可不觉得这耶律帝舍得放弃皇位。 耶律敏儿这时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也是急了。 不由得她不急。一开始是一无所知,她也就闯了进来。 进来就进来,不就是不能动吗?这有什么。自己在这上京,过的日子与这也没有多少不同,只不过是空间大小而已。 但是真进来了,她看见了,看见了耶律帝的地中海。 这本也没什么,脱发掉发而已,但是她很快发现不仅仅是耶律帝在掉发,而是进了这里的人,不能动的全都在掉发。 她是还没掉,但是她怕啊!男人掉发,最多成为地中海,但是她若是掉成了地中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次偶然的转头,看到了落发的众人,耶律敏儿的目光便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久呆。 和尚是不用看的,他根本就没有头发。但是她身边一个个人看去,都在落发。而没有掉的,只有宁采臣,这才急了。 他们一急,宁采臣也只好说道:“郡主,其实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耶律敏儿怒了,也急了,她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头发,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只听她威胁宁采臣说:“如果你再不说要什么,弄出办法来。答应你的银子,本郡主一分都不会给的!” 她不该威胁的。耶律敏儿哪儿知道她的威胁竟然会出那档子事,如果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威胁的。不,哪怕是知道那个穿绿衣的姑娘是这世界有名的偷儿,她也不会威胁。 可惜,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收不回来了。 宁采臣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耶律敏儿:“看什么看。你信不信我真的不给你!” 宁采臣叹了口气,说:“其实方法,郡主你知道。” “敏儿,你知道?快,快告诉朕!”耶律帝大喜过望。不管怎么说,有方法总是好的。耶律帝已经受够了,他只求脱身。根本不顾目瞪口呆的耶律敏儿怎么想。 .rt 第532章、不见兔子不撒鹰 我知道?耶律敏儿一脸的迷茫。 如果我知道,我不早就说了,还会在等你? “你们汉人就是不爽利,有什么条件就提。凭白让人猜测,哪个又猜得明白?”耶律敏儿只是想了一下,十秒都不到。都在掉头发,她又哪儿敢拖延。这是掉头发啊! 宁采臣也没有为难他们。“就是我的神职,需要陛下亲口承认。” 再拖下去,也就是掉掉头发罢了。男人掉光了头发,可以说是聪明的脑袋不长毛,但是对女孩子就太残酷了。本身便是在得好处,做人不能太白眼狼了。 “神职?”耶律敏儿这才想起来。“本郡主不是承认过了吗?” 宁采臣摇摇头说:“你也说你是郡主了,这不够,远远不够。这儿是皇宫,皇帝做主的地方,又岂是一个郡主可以的。” 实话,却绝对惹人不高兴的。耶律敏儿是既气,又不好表现,因为还要靠人家救命哪!不过耶律敏儿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没有收住不满,表现了出来,虽然她自以为收住了。 耶律帝立即问道:“御妹,快告诉朕,到底怎么回事?” 耶律敏儿嘟下嘴,说:“他,是个神,有神位,只不过需要人世承认,只有承认了,才可以使神威,庇护……”面对耶律帝的询问,她什么都说了,包括宁采臣的神职神位。 然后便是一脸的鄙视:还神仙呢?斤斤计较,比商人都不如,小气样!就是神仙,也是个小气的神仙! 宁采臣心说:我看不到。没有好处,凭什么帮你?还鄙视我?我上挡、下挡、反射,全都给你反射回去。 暗斗,耶律帝是没看到的,看到了,他也只会训斥自家人。而不是去得罪神仙:“好!朕承认宁采臣仙芝为我大辽死亡大神。” 宁采臣:“金口御言?” 耶律帝:“金口御言!” 他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会怎么样?但是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现在这个时候,他是什么都会答应的。 金口御言一出。只见辽国的国运巨龙张口喷出一口龙气,这龙气直奔宁采臣而来。 落于宁采臣头上,落入神位,立即壮大了宁采臣的神位。 宁采臣可以轻松感觉到,他不再困于杭州,不再仅仅是一个城的神,而是变大变大。变大得多。 凡辽国国土所在,他都可以掌控生死。 没错,就是这个感觉。 太强大了,这是耶律敏儿根本给不了的感觉。 这就是龙气吗?这就是受到皇者承认的龙气的力量吗? 国运龙气在吐出一大口龙气后,立即萎靡不少,是再也没有限制法海他们的力气,似乎很想就这么休息一番。 这时,变故又生。宁采臣胸中的天子剑又跳了出来。 “你出来干什么?”宁采臣对剑中的心魔说。 心魔:“干什么?这是龙气。不是香火信仰,混蛋!这龙气应该给我的混蛋!” 炼入天子剑中,心魔也认命了。没办法谁让自己的第一意志。正好拥有克制自己的玩意。浩然正气什么的,实在是惹不得。本以为就这样了,但是没有想到这混蛋第一意志又搞到了龙气。 龙气是什么?皇者所有,捕有了它,就是做魔,也能做个魔中皇。所以心魔才不管宁采臣会不会处罚他,他都要跳出来,都要抢上一把。 宁采臣摸摸鼻子,没有出声。因为他也知道用龙气化神位,太亏。用信仰就够了。再说。这心魔得了龙气,与他得了也没有差,自然无须计较。 可惜心魔也好,胸中五剑也好,凡人肉眼凡胎,是看不见的。他们只看到宁采臣对着空气说话。这是绝对很神秘的。 “这就行了?”耶律帝动动手脚,果然可以动了,喜出望外。 其他人,也纷纷动动胳膊,动动腿脚,似乎很怕不能动了似的。 只有耶律敏儿,一能动,就摸向自己的头发。直到确认了,自己没有秃顶,这才点了点头,大松一口气。当然了,还是不忘鄙视宁采臣一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神仙,太少见了。 宁采臣看看空中的天子剑,哑然失笑说:“是的,这就行了。” 想不到竟是白得了神域空间。本来吗?这龙气便足以抵挡修士的威压法力,只是没有人指挥,这才动弹不得。心魔带着天子剑一飞出去,便等于龙气有人指挥了,他们自然无样。 不过,用龙气与法术比拼,绝对是得不偿失的。虽然理论上,只要勤政爱民,国力强盛,国运龙气就可以源源不断。但是如果理论等于现实,就不会有家破人亡了。实际上,任何国家的国运龙气都是不可再生资源,用一点儿,就少一点儿。 不过呢?谁让他们是辽国的,宁采臣自然不会介意这样的用法。反正这大辽也快完蛋了。如果有利于自己的人道修行,为什么不用? 耶律敏儿摸摸自己的头发,没有秃顶,松了一口气,却又不放心。她现在只想有块镜子,好好看一看自己的头发,到底少了没有。 宁采臣看她向外走去,问道:“你去哪儿?离开我百尺,我就照顾不到你了。” 迈出的脚立即松回,耶律敏儿回头:“为什么?陛下不是封了你死亡大神了吗?” 宁采臣:“是封了,你们不是能动了吗?”心中却说道:是封了,但是我又没说一定用神职庇护。 耶律敏儿:“那你既然是我大辽的死亡大神,为什么我不可以离开你百米?” 宁采臣看着她:“你是想让我庇护整个大辽啊?” 耶律敏儿:“对呀!” 宁采臣:“这个办不到。” “为什么?”耶律敏儿疑惑着,怀疑宁采臣是不是又想要什么了?宁采臣却不看她,而是看向空中,空中即将吐尽的龙气。 龙气吐完,便是耶律帝的金口御言,那是金色的,类似法则的东西。也让心魔一口吞了。 人皇法则也算是个好东西,但是前题是这个国家不能挂。否则,好一点儿。国家灭亡元气大伤;差,身死道消。 难道他(心魔)不知道这点吗?心魔不具备与我一样的知识量? 耶律帝见宁采臣皱眉,也问道:“上仙,怎么样才可庇护我国?” 宁采臣:“神庙。我需要神庙。”还没有想通心魔为什么连耶律帝的都吞,神位却传来了神庙的请求。 “神庙?” “是,一个城池一座。”没办法本身便是城隍神位,没有城中神庙在,没有人信奉,龙气用光了,很快便又变回原形。 “这是应该的。”耶律帝很痛快。为神灵建庙。这有什么难的?太简单了。 宁采臣却是无喜无悲,看着是在饮酒,看法海与白素贞斗法,实际上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片刻的安宁,耶律帝却开口道:“上仙既为神人,为何,为何与宋人为官?” 耶律帝不是傻的,而是这么多年来。汉人宋人实在是没有出彩的。 这就像后世的非洲,如果哪一天,他一下子爆出一个全球都没有的科技。自然也是会惹人发疑的。 这时代的汉人、宋人,在胡人眼中的社会地位,就是一个非洲人。没啥地位,真心是看不起。 汉人宋人的手艺,他们可以用着,但是这不等于他们可以接受神仙也跑过去的说法。汉人自己不也说那是“奇技**巧”,看不上吗? 其实汉人又哪儿知道,除了他们看不上的奇技**巧,他们又有什么可以为我们看不上的?真是个奇怪的种族。 这样奇怪,舍本逐末。只会吟一些不能当饭吃,不能做衣穿的句子的种族,神仙为什么会去? 宁采臣:“因为我是汉人。” 耶律帝说:“我也是汉人!上仙为什么不在我大辽出仕?” 噗!拉拢人才是不假,但是这也太丢人了。“您是汉人?您不是契丹人吗?” 耶律帝说:“上仙有所不知,听我讲来。耶律,契丹族皇室姓氏。《契丹国志.族姓原始》称:“契丹部族。本无姓氏,惟以各所居地名呼之。”开国后,皇族以开国皇帝辽太祖出生地著姓,原大贺氏、遥辇氏的契丹人,也以耶律为姓。据《新五代.契丹传》:辽太祖“称皇帝,自号天皇王,以其所居横账地名为姓,曰世里。世里,译者谓之耶律。”” 宁采臣:“还是契丹人啊!” 耶律帝:“神仙稍待,就快说到了。上仙,我耶律氏还姓刘,乃是汉高祖刘邦后人。更有萧氏为汉开国丞相萧何后人。” 宁采臣惊住了,酒也不喝了。心说:好大的绕!你这是绕傻小子呢?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建辽之后,因为追慕汉高祖皇帝,便将自己的耶律氏兼称刘氏;又认为乙室、拔里世任国事功劳极大,可比汉开国丞相萧何,遂将后族一律改称萧氏。阿保机的皇后述律平本人虽未改姓,但她的两个弟弟却都改姓萧了。辽灭后不少汉化契丹人改姓为刘。 历史上的记载如此,但是怎么到了这耶律延禧,辽国皇帝口中,他们倒成了正统的汉人? 真-真是无语了。 宁采臣又哪儿知道,有汉一朝对华夏的影响之大,单这汉人便是汉国人的简称。学历史,会以为唐为强大,但是真钻进去,才知汉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可以说完全是塑造一个民族之魂。 一个简单的测验,剑与刀,你更喜欢哪个? 唐刀、汉剑,喜刀,唐之传承;喜剑,汉之传承。 这是深入灵魂的传承,是不以语言变更而变化的。 这影响之大,是后人无法估量的,也是胡人愿意称汉姓的原因。不管你承不承认,与胡人眼中,汉是强于唐的。 说的再难听点儿,就是人是贱的,只有杀怕了、杀改了,才会为人所记住。 在杀戮上,唐是不敌汉的。这是国策的不同。唐以万国来朝以为盛事,汉以复仇为主。 万国来朝,几句好话罢了,不会死人。可复仇是会死人的。 更可怕的是汉朝不仅有汉武帝这类复仇的屠夫,就是将灭亡了,也有公孙赞、曹操对草原的杀戮。 而唐,除了鼎盛时,也就是胡人自己杀自己罢了,这是胡奸的功劳,与唐人何甘?自然是不怕的。而到了唐末。更是原形毕露,哪个都打不过。完全没有了,汉国的大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气势。真真是没有大国风范。 我们是胡人,什么文化,什么礼仪,这绝对是汉人文人的想当然。我们只信奉一个。谁的刀更利,便听谁的,便是大国强国。所以我们信刘。是一点儿心理压力也没有,哪怕我们看不起汉人。 不对,是我们才是真正的汉人。 宁采臣哪儿知道这耶律帝心中还有这样的想法,他只是觉得太奇芭了。自己种族不认,非要认个死去的人为祖先。 不过吗…… 我竟然一点儿都不生气,还有点儿高兴。“我是下凡体验人间疾苦而来。” 不知为什么,宁采臣的语气无形中亲近了不少。这大概便是民族大融合吧!宁采臣心想。 当然了,亲近归亲近,穿越者的真话是不会说的。好在华夏是有神仙下凡的传统,他也不怕耶律帝会看破。 耶律帝:“那上仙。还要回到天上的?” 这个问题,宁采臣不好回答。因为天上不一定回,魔界吗,倒有了个位子。 耶律帝见宁采臣不出声,自动帮宁采臣脑补了解释。“是啊!这神仙下凡体验生活,是要到宋境去。他们那儿才是天堂。”这与文化没有任何关系。非要说有,那也是奇技**巧,物质上的。 这才是世界的真实。 一个国家给另一个国家的印象,绝对是物质上的,不然中国也不会叫china了,还应是叫“儒”了。 无论文人们再怎么向自己脸上贴金,说是自己的文化思想吸引了人家,但是真正吸引人家的绝对是物质。 别说是古代了,就是现代,文化入侵都是极难。如果说看一下《生化危机》,看一下美国大片,便是文化了,美国也会鄙视你。 与外国人来说,亚里士多德、圣经,这才是他们的文化。而这样的文化,现代华夏又有多少人继承了? 现代都办不到的事,古代就更不行了。只听说西方人继承了中国的四大发明,谁听说过西方人继承了中国文化了。不过是笔杆子的意**。 越是了解,宁采臣越是知道浩然正气的本质。功德啊!今后恐怕是越来越少吧!毕竟宋以后,华夏便在倒退了,再没有奇技**巧,推动人族的辉煌,更多的却是故纸堆里的寻章摘句,自欺欺人,这样又怎么会有功德,又怎么会有浩然正气。 宁采臣的心情是不好的。任谁得知,自己得到功德的渠道要消失了,其心情都不会好。 宁采臣心情不好,耶律帝却是极好。神仙啊!下凡的神仙。神仙意味着什么……“上仙,不知你可否传我长生之术。” 呃- 酒是喝不下去了,果然是都想长生。让一丫皇帝长生,这是多大的因果?根本没有修道者敢背。 宁采臣? 凭什么?这丫一国龙气都用上,都不一定能让他长生。吃力不讨好,就凭你是契丹皇帝?那不是傻吗? 宁采臣:“你觉得我会长生之术?” 这个问题还算是问题。“上仙于天上而来,自然法力通玄,千年不朽!” 皇帝也是人,也会指马屁。只是一般没有人值得他们拍马屁罢了,但是长生不老,这绝对值得拍马屁。 宁采臣:“你拍马屁也没用……” 耶律帝看向耶律敏儿,耶律敏儿带着严重的不屑说道:“说吧!这次你想要什么?” 耶律帝恍然大悟,心说:还是敏儿聪明,一下子就看出他是要赏赐了。赏赐怕什么,朕是皇帝,什么没有。“上仙需要什么,就是要朕的皇位,朕,朕愿与仙人共天下,一字并肩王!” 看耶律帝咬牙切齿的样子。得,他还是不舍得。 宁采臣施礼说:“陛下,一字并肩王什么的,就免了……” “那仙人想要什么?”耶律帝急急问。 这还不让人说话了。 宁采臣立即说:“陛下,长生不老,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是这样。”耶律帝有些失望。 耶律敏儿看自己皇帝哥哥这么容易便信了,不由急了:“姓宁的,你不要假里假气的。从一开始到现在,你哪次不是让咱们着急上火,你才好狮子大开口。本郡主代皇帝哥哥应了,这一次还就任你大开口了。” 是这样吗?耶律帝看向宁采臣。 宁采臣是阴暗不定,他觉得他很冤,不就是信奉等价交换吗?怎么就成了狮子大开口了?是,这价码是高了点,但谁让咱是垄断。这垄断的生意利润高,难道不应该?咱又不是人道爱心人氏。 就是人道爱心好了,也是对咱自己的妈,对咱自己的亲人。和你们?够得上吗? 宁采臣说:“陛下,不是在下狮子大开口,实在是在下神职所限,管死不管生。如果想早点儿死,可以找在下。” 可以这样说话吗?早死?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们又不是傻子,哪个会想早点儿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t 第533章、同苦难同乐 上一章,耶律帝应说:我大辽太祖……不好改,在这通知一下,抱歉! 早死?谁他妈的想早死。想早死,谁还找神仙,直接抹脖子不更快吗? 当然,这样的疑问,是没有人敢问的。怎么说面前的都是神仙。“那个,仙人,您是不是说错了?” 对,一定是这样,是仙人说错话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才靠谱。比起早死什么的,说错更有说服力,也更加为他们所愿意相信。 “说错?”宁采臣认真想了想,说,“不,没有说错。我是说真的,莫忘了我的神职,我乃是死亡之神,自然是管死不管生。” 什么解释,都没有神职重要。南斗掌生,北斗掌死,这已经是深入人心。 这一下,他们信了,是不得不信,却也是失望不已。 “真的?你不是为了赏赐,才故意这么说的?”只有耶律敏儿仍然是不信的。她不得不怀疑,实在是宁采臣给她的初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当然,南斗掌生,北斗主死。这天上神职,各司其职,自然是没有虚假。”宁采臣严肃认真说。 这一下,是真的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明明遇到了神仙,却无法长生,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如此……耶律帝,他们心中剩下的只有悲哀了。 与此同时,同样在悲哀的还有钱塘李公甫他们。 占领杭州,方猎的力量发展壮大,“众殆百万”。各地百姓纷纷揭竿而起,响应方腊起义:浙北有苏州石生和湖州陆行儿,浙东有剡县裘日新,浙南有仙居吕师囊、永嘉俞道安,浙西有婺州东阳霍成富。兰溪灵山朱言、吴邦。这时在浙西的方腊部将郑魔王、洪载和响应部队已占领了婺州、衢州、处州等地。 在杭州作出了分兵“尽下东南郡县”的决策,派方七佛率领六万人马进攻秀州,以图北上,攻取金陵。实现“画江而守”的计划。 方腊自己却没有离开杭州,而是调兵直奔钱塘县而去。 “这反贼不去攻打大城,为何独来我钱塘?”最怕的当然是本地县令,但是再怕,他也想知道个为什么? 其实不只是他,就是方腊自己人也想知道个为什么。“圣主,这钱塘如此重要?还需圣主亲自前往。” 开口询问的是方腊本家方肥。占领杭州后,他已经让封为宰相,这话也正当他问。 方腊一抚须,不无得意道:“我去钱塘,非为钱塘,实为一人。” “何人需圣主亲往?”众人问道。 方腊:“其是何人,我也不知。” 这是什么答案?众人面面相觑。 方腊继续说:“大家伙应知道兴周八百年的姜子牙。” 立即有聪明人问道:“圣主是说钱塘有姜子牙?” 方腊笑而不答。不过他是知道,他为的才不是什么姜子牙。而是一纸榜单。 姜子牙悬挂榜单,而得天下,我也可以。 大军出发。[]眼看便进了钱塘地界。“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县令急得团团转。 李公甫他们躬着身子,头垂得很低,不仅一句话不敢说,更是怕县令看到自己。 杨知县:“你们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李公甫众人低头,不敢抬:“是。” “是什么?”杨知县一喜,希望他们想出个办法来,不由探了探身子。 不想众人却说:“是没有办法。” “气死我了!”杨知县面色铁青,“都是一群废物!” 众差人又应:“是。” 杨知县:“是什么?” 众差人:“是废物。” 杨知县怒极:“都是一群只会说是的废物。” 众差人又应:“是。” 杨知县:疑?好熟,怎么说着这么顺口?“下去。下去,都下去。” 众差人应是而下。 这时,杨知县那三姨太却说:“老爷,怎么办?你可不能降了啊!” 杨知县:“吾读圣贤书,岂能降那无君无父之辈……”好一番慷慨陈词。 三姨太在稳住他,却又去了另一个地方。 这是个酒家。却也是个接头点。 出现在这的三姨太是一丁点儿官家娘子样儿都没有,而是一个普通妇人。只听她问道:“不是说大军一到,便让他投诚吗?为什么又改了?” 她对面是个卖酒的老人,老胳膊老腿,似乎随时入了土,只有目中闪过的精光,说明他的不凡。“这方腊狼子野心,自从得了势,越来越不听我们招呼了。我们想让他直攻汴京,他却非要下南方!” “那怎么办?”三姨太这些人是知道的,老主子是一门心思赶赵家人下台,却没有想到这扶持的人竟然不听令了。 老者说:“哼!咱们布局这么些年,为的是老主子的公道。既然他不听咱们的,自以为翅膀硬了,那咱们就要让他们知道,没了咱们,他一座城池也攻不下。真以为打仗是简单的事。” “是。”三姨太先应了是,又说,“可是钱塘无兵无粮,如何守住?” 兵、粮早已调了北上。若非如此,方腊也不会这么势如破竹。 老者却说:“不用担心,钱塘有兵有粮。” 三姨太:“有兵有粮?为何我不知道。兵在哪?粮在哪?” 老者:“你忘了杭州有个宁采臣了。” “宁采臣?那个出使的宁采臣?”三姨太问道。 老者说:“不错!他的生意不仅做得极大,更从方腊那儿得知,这梁山也与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粱山?另一处反贼?” “不错。” 嘶三姨太只觉牙疼。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让人逼得出使……怎么看,都是个迂腐的老实人,竟然与贼寇有联系。这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当然了,这就好比现代一个宅男,摇身一变,成了恐怖份子一样让人难以相信。 三姨太说:“可是他就是有这关系。又与钱塘有什么关系?他现在在辽国,怎么找到他,让他派来援军?莫非主上在辽国也安排了人?” 老者摇摇头说:“不是。”不等三姨太询问,就听他继续说。“但是他在钱塘有亲人。” “你是说李捕头?”三姨太立即想起李公甫来。 老者:“不错,就是他。” 三姨太:“可是他行吗?”不是她不相信主上的分析,而是在她看来,如果宁采臣真的看重他,为什么不带他入京。 一人富贵了,亲朋投靠,在这时代是极正常的。 三姨太又哪儿知道。宁采臣一到京师,便得罪了太子。如果只是太子还没什么,但是明知道京师守不了几年,还把自己亲人往京师带。那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而是在人家的人生十字路口上,狠狠踹上一脚,把人带进悬崖里。 这柴氏是不知道宁采臣知道未来的历史,但是在他们看来得罪了太子。又与佛门交恶,宁采臣不带亲人入京师才是正确的,所以他说:“我们已经研究过宁采臣。这人对自己的亲人极为重视。所以,你一定要想方设法让他出面。这是主上的命令。” “是。”是命令,她就要服从。 他们这些人不仅仅是服从主上的命令,更是要报仇,向赵氏报仇。因为他们这些人都是当年柴氏旧部的遗孤,都是死于那场叛乱的忠君之人。 老者看着三姨太离开。口中喃喃自语:主公,成不成就看他可以拉出多少人来了。这外人到底是靠不住的,靠得住的,还是我们自己人啊! 宁采臣的身份,他们已经确信无疑了。这么些年来。凡是当年的忠良之后,至今没有反数的。而这方腊刚刚起事便不听话了。 老实说,他们这帮老人是不喜欢方腊的。就是起事之初,他们也是坚持宁采臣为主,只是有人提议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再加上初起事时,他们潜伏的人帮助打开城门。确实也是无往而不利,也就不再争执下去。 可谁想到,这方腊地盘一大了,竟然不再听指挥了。 三姨太悄悄回了后衙。 杨知县不再写字,而是以酒浇愁,颓废的样子,瞬间便老头子一般。 看他这样,三姨太一脸的鄙视。心说:酒囊饭袋!总是骂别人废物,实不知你才是最大的废物!不是为了主上的事业,谁会嫁与你。 想是这样想,进了屋,她便换上笑容:“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喝闷酒了?” 杨知县抬起一双醉眼:“是三姨太啊!不吃酒又如何,这反贼一到,本知县是必然人头落地!” 想哭,却没有泪,只有苦涩,以及心死如水。 废物!无能!这赵家人以这样的人的官,必然要丢掉江山。三姨太心中骂道。但是再骂又如何?这男人废物才更好掌控,这也是她当年选中他的原因。 表情不变,三姨太继续说:“老爷,你一个人发愁,为什么不找手下一起来商议。” “手下?那一帮废物!一点儿用都没有……”说到手下,杨知县是动了雷霆之怒。 自己是什么?是文人是大老爷。 自五代及宋以来,这文官便是不用做事的,只要有圣人不言就够了。 读过书,又做了官,杨知县如何能不知道,儒学克己复礼而不务民本与人本这一看似华丽与文质彬彬的“社会实用美学”功课,终于在它诞生一千年之后发挥出了渐慢效应。这种功效是如此之独特,算得上是中华传统文化之一端与中国封建帝统真诚合作的杰作。 杨知县不是现代人,如果是,他一定会大唱《我开始摇滚了》。 我从小很刻苦 可学的东西没用处 我学了十年算算数儿 它最后让我喂猪 你给我指了条路 叫我替你抗包袱 活着就得装糊涂 要不然就开除 …… 这不是靡靡之音,而是知音。 什么半部《混语》治天下?我四书五经无所不学,可是到了现在,我连一个县城都管理不好。 可是这样的事实,我敢说吗?一旦说了,才是自绝于仕林。 我有什么办法?就是孔圣人来了。也没办法。要不然,当年也不需要他满世界跑了。 不过,他要是不跑,这儒学也传播不开……害人不浅!唉!这与我何甘。还是吃我的酒吧! 杨知县摇了摇头,他虽有所醒悟,但是世事如此,他又有什么办法?就是八百多年后,人们不依然像他一样,学好数理化,该养猪的养猪。该卖冰糖葫芦的卖冰糖葫芦。 只是多少人像杨知县现在这样,起早贪黑,弄坏了视力,花费了金钱与光荫,最后得到了什么?早做生意的话,现在也不用还上学贷款,更加不用为还房贷发愁了。 一步慢,步步慢。十年前十万的房子。十年后五十万上百万,你都买不到。 看杨知县还要喝酒,三姨太直接伸手把他的酒壶夺了下来。 “唉唉唉!”杨知县的嘴唇跟着酒杯跑。都跟不上。“你这是要干什么?” 三姨太:“只是吃酒,问题使解决了?” 杨知县:“吃得醉了,杀头不疼。”说着又去抢酒吃。 三姨太怒了,把酒壶酒杯往桌上一摔,怒声道:“吃吃吃!再吃就真的死了!” 杨知县对这样的暗示还是极**的,官场上,不会做事不要紧,但得会做官。怎么暗示,怎么模棱两可。他杨知县也有研究的。 “夫人,您有办法?”杨知县酒杯也不端了。上前便拢住三姨太,万分亲热。 男人是臭的,特别是这颓废的男人。几天不更衣洗澡,汗臭味,怎一“馊”字形容的贴切,再吃酒。 酒在人体。在口腔,在胃液的发酵,离得老远都能熏死人。更不用说上前拢住了。 那股味儿,三姨太当场都差点儿吐了,但是她却强忍住了。“老爷,你忘了李头了?” 脸是不敢动着杨知县的,太难闻了。正好借着不满,把脸偏向一边。 隐藏之下,杨知县一点儿都没有看出三姨太的不满。“李头儿?他?他的功夫是不错,夫人是说让他保着咱们冲出去?” 三姨太:“老爷,逃了又有什么用?老爷逃得过大宋律法吗?丢土失地,是个什么罪过,老爷比奴清楚。” 杨知县:“夫人,快别吓唬我了,我已经快吓死了,夫人有什么法子,尽速道来。” 三姨太说:“老爷,这李头儿可是有个亲人宁采臣。” “是,是了。可以……”杨知县手舞足蹈不一会儿,他便停了下来,因为他“可以”不下去了。可以怎么样?他哪儿知道,只得拿眼看自己姨太。 三姨太说:“据说这宁大人,手下人可不少。” 杨知县:“手下人,他一个京官,能有多少手下?” 三姨太见点不醒他,继续点他道:“老爷,这宁大人生意做得极大,单是船队,五千好手也不只。再加上他帮工的、家属,凑出几万人也不是问题。” “没错!有了几万人,这钱塘绝对可以守住,至不济也可以等到朝庭的援军来。” 引导的作用,是极大的,特别是这成就感,是绝对别人告诉你比不上的。 杨知县心怀大慰,大有以后走哪便带三姨太去哪之感。“好夫人,好夫人!你真是我的贤内助。”说着便欲吻上来。 三姨太把脸一偏,恰好躲开他的臭嘴,面带微怒:“哼!夫人,夫人。我什么时候才能得个夫人的封号?” 见她是为此生气,杨知县哈哈大笑:“快了!这次只要守住钱塘,绝对少不了你的夫人封号。”说着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 三姨太:“就是有封号,也是你家中的正牌夫人。我一个妾室,哪儿轮得到我的封号。” 杨知县不语了,因为这是事实。 不要以为后人老说古人女人是男子的附庸,就真的信了。其实不然,后世关于对古人女子社会地位的描述,那描写根本就是妾,而不是妻。 妻与丈夫的社会地位平等,只有妾才是货物一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所以三姨太一说没她的份,杨知县也不出声了。这立了大功,皇帝只会封赏人,货物是不会封赏的。这是规矩。 杨知县知道他没有本事改变,却对外大声说:“李头儿,你进来。”又柔声对三姨太说,“宝贝儿,你先回房去,我要处理大事。” “哼!”一声冷哼,看是不买帐,却转身回了内室。 她这边进去,杨知县整整衣冠,酒是不喝了,直待李公甫进来。 “头儿,一路走好!”众差人带着同情的目光送别李公甫。 幺寿!我又不是去赴死?至于吗? 但是李公甫只是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这次是好不了了。 临到门前,说是门,却没有们,只是一个圆形,做成了门的样子,但是却隔开了内外室,杨知县正坐在里面等他。 李公甫深吸一口气,然后把头一低,便向前走去,计算着差不多到了杨知县的面前,他再把手一抱:“大人,李公甫来到。” 这脸是绝对不露的,低得极低,差不多与地位平行。就这样,还不能踏错一步,这也是他们这当差的练出来的一项技能。 .rt 第534章、杭州有兵马 “李头啊!你怎么老低着头干什么?”杨知县显然没有自觉,根本不认为害自己手下低头的,就是他自己。 “是。”李公甫抬起了一点儿头,真的只是一点儿,不是身体往上挺了挺,都看不出来,他的头有动。 “看着我!”杨知县恼了“这都什么坏毛病?说话不看人,全低着头。” “是。”这次是真的抬头了,有三十度吧,眼睛向上瞟着看人。 这一看,杨知县是真的有所不同了。虽然没有换衣服,但是这精气神不同,看上去便很有精神的样子。 奇怪了,这是有什么好事我生了吗? “你!”杨知县觉得他是不给面子,算了,也还要借助他的。 如果手上有这么几万人,不敢说打败叛军,坚持到援军还是没问题的。在各个城池都为叛匪攻下的时候,只有本县拦住了他们。世人会怎么传诵我?官家又怎么赏赐我? 噫上马儿,能治军;下马啊,能治民…… 〖兴〗奋到不行,他直接唱了起来。至于先前对自己学识的自贬……我做过吗?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大人,大人。”看杨知县走神了,李公甫小声呼唤着,唯恐惊了他。如果可能,李公甫是想走开的,但是他是奉命进来,又怎么走得掉。 从意**中惊醒,多少是不快的,不过在看是李公甫叫自己,杨知县不怒反喜。“李头儿。本大人对你怎么样?” 为什么问这个?李公甫不明白,却一本正经道:“大人对属下自然是极好的。” 杨知县抚须点点头,他也觉得自己对李公甫不错。至于骂人什么的,这打是亲。骂是爱。骂者,爱也,爱护。领导骂手下有错吗?不,没有错,只有爱。 杨知县大方说道:“现在本县能不能不为贼人所破,就要看你的了。” “看我?”李公甫是一哆嗦,他可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是一个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猛将。是,他是多少有过类似的意**。但是意**是意**,不是现实啊! 李公甫刚想反驳,杨知县便说:“对,就是你!” 李公甫:“大人。小的打仗不行啊!” “谁让你打仗了?”杨知县疑惑道。心说:怎么会让你去,这几万人,得本老爷指挥才是。 身为文人,杨知县没有读过兵书,更不用说真正上阵杀敌了。但是他知“数”。战争与他便是比人数。 有了几万人,再有大义之身,又怎么可能战之不胜?这样的好功自然是自己领下,又哪儿有推之外人的道理。 李公甫问道:“那大人的总思是?” 杨知县立即说:“听闻你之叔舅有一批家丁。本官希望你把他们引来,再加上城中各户的家丁。也是一股战力……本老爷誓与叛逆决一死战!绝不让其伤我一草一民……” 高大、无私…… 现在的杨知县,怎么看。怎么的高尚。一个忠君爱民的形象是如此地形象。 李公甫接了令出来,也还是头脑发昏。 “头儿,大老爷唤你何事?”众差人看李公甫出来,立即围了上去。 李公甫:“老爷让我去取叔舅的家丁。” 众差人:“咱叔舅不上京去了吗?” 李公甫:“谁说不是。” “李头,速速前去。”杨知县催促。 李公甫不得不带着两个跟班出了县衙。 出了县衙,两差人问道:“头儿,这上哪儿去取人,听说杭州已经为叛逆占了的。” 李公甫一叹气:“谁说不是。可是这是大老爷的命令。唉!” 李公甫叹气,两个差人也叹气。 李公甫一咬牙,低头便走,二差人随后追上,问道:“头儿,走这么快,你要去哪?”他们还是希望李公甫有办法的。 不过李公甫却说:“去哪?我能去哪?当然是先回家与你嫂子告个别,然后,然后……” 然后他也不知道怎么办。真要去杭州城吗?就是去了又如何?已经为叛逆占领的杭州城,就是真有家丁,又上哪儿去找?又怎么带得出来。 二差人听了李公甫的话,停了下来,一个问道:“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另一个也问。 “就是咱们是跟头儿去,还是不去?” “去了又如何?这叛逆裹协百姓,就是有家丁,又还剩得下几个?” 他们是探过军情的。历史书上写的再好,再怎么夸耀农民的〖革〗命热情,但是事实就是事实。 这个时代的人知道。华夏百姓是天下最不乐意造反的百姓了,更不必说杭州这类富裕地的百姓了。 “众殆百万”怎么个众殆百万?说白了,就是把你家的口粮抢个精光,无论你是中农、富农,全给你变成无产阶级。这也就是“裹挟”的由来。 差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然怎么办?不跟着头儿,连个裹挟,咱们也轮不上。” 差人是叹了口气:“官儿,没咱们的份。这也没咱们……” “禁言!这话也是说得,快跟上吧!”先前的话,有从贼之嫌,自然不敢再让他说下去。 李公甫回家本是与自己娘子告别,毕竟他是要去的敌占区。份属敌对,这要是抓住了,很可能便回不来了,这说是最后的告别也不为过。 有着这样的认知,李公甫的心情又怎么好得起来。愁眉不展、心事重重,李公甫进了屋。 “回来了。”许娇容正做着绣工。 李公甫:“嗯。” “今天衙门没事?” “娇容,别动。”李公甫想好好看看自己的娘子。因为下一次再见,就不知是生是死了。 “你干什么?有人看着呢?”许娇容羞红了脸,看了一眼随李公甫进来的差人。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们继续。”二差人扭过头去,装着欣赏李府的家居。 李公甫真的就当他们不在,只看着许娇容。 羞涩之余,许娇容也觉得不对劲了,问道:“怎么了你是?可是出了什么难题?” 有意隐瞒,又不知从何瞒起,再想想也许去了便再也见不到了,李公甫情不自禁便把什么都说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杭州已经让占了。这再去,不是白白送死吗?”许娇容手足无措。 一差人深有同感:“谁说不是……” 另一差人按了他一下,人家够伤心的了,你就不要添乱了。 许娇容问道:“就没有办法不去吗?” 李公甫摇头。许娇容大哭。 哭了一下,突然想起,说:“对了,叔舅不是在京中为官,投奔他。说不得不会有丢土杀头之罪。” “什么丢土杀头之罪,你以为我是谁?一个捕头,这罪过能安我身上吗?”李公甫让许娇容气的想乐,但是这样环境下。他又怎么笑得出来?别提多难受了。 许娇容说:“那还不走?” “走?去哪儿?” “去京师啊!” 李公甫:“这四周全是叛匪,怎么走?” “那就是没办法了?” 李公甫点头。一下子便阴沉下来。李公甫都说没办法走。许娇容更是没有办法。 这时,又有人进来。“白福。” 是白福他们五个。自从方腊攻下杭州,他们便呆不住了。军队的煞气,他们是不喜欢的。 可是白素贞与小青都不在,他们能去哪儿?走着走着,他们便到了李公甫的家,看门开着,他们便进来了。 “李头儿,咱们是看着门开着,这才进来的。”与人一起住久了,他们自个反倒不习惯了。看到李公甫便亲,也不愿意再游荡。 李公甫却比他们还要高兴,立即抓着白福问道:“你们不是在杭州城里行医吗?是怎么出来的?” 怎么出来的?咱们是鬼。虽然打仗不行,但是想逃出来,却不是什么难事。就是从人眼前走过,只要他们不想让人看到,也没有人可以看到。 但是这话能说吗?五鬼互相看了看,还是白福说:“咱们是找个他们不注意的地方,偷跑了出来。” 这解释一出,白福便打了个冷战,知道说错了。但是哪儿错了?不注意,偷跑……没错啊!我也是做过人的,没听出来,哪儿不对。 李公甫自然是高兴万分的。“有不注意的地方,有不注意的地方,太好了!” 不仅是李公甫,除五鬼快的所有人都极为高兴〖兴〗奋,大有柳暗huā明又一村之感。 只有五鬼面面相觑,不知为何,却有大事不妙之感。推出白福,让他问道:“什么太好了?” 李公甫高兴问他:“那处地方在什么地方?可不可以带我去?” “什么?”五鬼吓了一跳,有口快。“带你去,宁大人还不劈了我们!” 李公甫不明白了。“为什么带我去,叔舅便会劈了你们。” 唔他们立即捂住嘴巴。 根本没有那么个地方,只是他们是鬼,这才出入〖自〗由。带李公甫去简单,但是叛逆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这在这个时代叫慈不掌兵。不要多,一旦李公甫真因他们而死,他们还真是怕。如果宁采臣换个身份,他们都不会太怕,但是他偏偏就是城隍,就是管死人的。 与他们而言,宁采臣的恐怖指数绝对是在小青之上,没办法,现管着啊! 白福身为五鬼中最老的鬼,眼珠一转问道:“李头儿有什么事,咱们代劳就行了。” 只要他安全,对五鬼来说,不过多跑一趟路罢了。这主意好,五鬼全都没有意见。 李公甫:“你们?恐怕不行?”李公甫摇了摇头。 白福:“李头儿,还没说什么事。怎知不行?我们不过是店中的伙计,进出不会有人在意,但是李头儿却是捕头。您要是出面,恐怕很多人都认得。” 李公甫一听。这也对,他也是在杭州做过捕快的。捕快是免不了压街路的,这杭州城认识他的绝对不少。许娇容又在后面碰他,李公甫叹了口气,把自家知县老爷打的如意算盘说了。“唉!杨知县让我引来叔舅的家丁,但是叔舅哪有什么家丁?不去又不行!” 李公甫是不觉得宁采臣会有多少家丁的,毕竟只要不是有心人地细心调查,宁采臣手下还真没有几个人。李公甫极度懊悔自己怎么就接了这么个命令。 白福也吃惊道:“宁大人手下有那么多人手吗?”他是不知道。船队、梁山、台湾,这些都是极秘密的。 宁采臣从未对五鬼说,五鬼也不可能自己去查。不为别的,单单是先天上的惧怕。就使得他们不敢查探任何宁采臣的信息。所以对宁采臣拥有的人马,他们是不知道的。 “谁说不是,叔舅这才为官多久?如何养得这般人手?”五鬼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说李公甫了。他甚至觉得杨知县是发了癫癔症了,否则怎么会说出叔舅拥有那么多的人手。 李公甫的怀疑不是无的放矢。宁家什么样,在他印象中,他是知道的。只是当时让杨知县说混了,这才稀里糊涂接下这差事。 这时。突然五鬼中有一鬼说:“对啊!宁大人手中可不是有着人马吗?” “什么?真的?”这一下语惊四座。 白福:“你胡说什么,宁大人哪儿来的人马?” 那鬼说:“头。你忘了宁大人是干什么的了?”说着比了一个鬼的暗示“宁大人手下可是有着一剽人马。这剽人马就在杭州。”怕他不明白,最后又点出了杭州。 这一下,白福懂了。他指的是城隍座下的阴军。“但是这人马,能出动吗?” 白福这是担心,从古至今,还没有听说死人也可以战斗的。 那鬼却说:“能不能,这不是宁大人一句话吗?你我只要报了,也就好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人马?”李公甫是又喜又急,喜的是真有人马,保命有望,急的是,他们偏偏不说人马在哪儿。 白福听了那鬼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人家是亲戚,派不派兵马保护,这都是人家自家的事。想到这,他说:“李捕头,宁大人确实在杭州有一支兵马……” “什么?这兵马在何处,快带我去?”兵马,只有兵马可以救钱塘。 无论历史书把人民起义写得多么伟大,但是只要是被起义者,就没有一个乐意的。 起义军过境有如蝗虫过境一般,不仅刮走粮食,人口同样是不会放过。 如果普通百姓只需要担心自己没有个漂亮的女儿就好,但是只要身上有官衣的,却需要担心人家会不会拿自己祭旗。 白福说:“李捕头,那地方,我是没法带你去。” 李公甫:“是你不知道地方吗?也是,这等地方,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有兵马,却不知道地方。李公甫觉得这很正常。 白福不是不知道地方,而是那地方在阴间。老实说,他们不想去。虽然他们是鬼,但是做一个在阳间可以〖自〗由晃荡的鬼多好。去城隍的地盘,万一捉自己呢? 众鬼议论不停,没鬼愿意冒这个险。特别是蜘蛛精主持的城隍庙,这诺大的杭州城,除了他们,就没有见过别的鬼。 “难道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吗?” 白福:“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所有人又来了精神。 白福:“上香。” “上香?” 李公甫他们是疑问,是不明白。 其余四鬼是当场吓白了脸。“不去,不去,铁定不去!” 白福:“哪个要你们去了。只要弄来城隍老爷,上香祷告,不就行了。” “这是什么法子?莫开玩笑,求神拜佛也行。这还要咱们干什么?”李公甫不高兴。这是法子,求神拜佛也是法子?莫开玩笑。 白福:“哪个开玩笑,李捕头忘了前不久的事了?” “前不久……蜈蚣精!”李公甫想起来了,若不是提醒,他还真想不起来,因为神也好,妖也好,打仗了,也就没有他们的事事。华夏没有战争神位。 李公甫:“这求神真的有用?为什么要是城隍。” “这个咱知道……”一个鬼当场便欲爆了宁采臣的身份。白福一把拉住他,立即说:“是宁大人与本地城隍有些交情,求他准没错。” 那鬼不满道:“头,这杭州城隍不就是他自己吗?什么朋友……” 白福回头怒视他:“你疯了!敢泄神灵身份,难道你忘了这神仙是最爱隐藏自己身份的。他们知不知道神仙是哪一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绝对不能从咱们口中得知。” 训完自己的鬼,又偷偷观察他们,发现他们没有听到,注意力全为许娇容引去,这才放下心来。 白福心想:咱们只是小鬼,这神仙的事能是咱们参与的?先天,便怕啊! 李公甫没有听到白福他们的纠葛,是因为许娇容说:“公甫啊,别管行不行。这有招没招打一招,不行,咱们再想别的法子。” 李公甫是听进去了,心想:最多也就是个泥塑的菩萨,再加点儿蜡烛元宝,也没什么损失。好,就先这么办? 他点了头。妖魔鬼怪什么的,他也过见识,全当再一次了。 第535章、攻城 在这时代,行走人间的罗汉菩萨都时不时可以见到,就更不用说这泥塑的了。 李公甫他们一行人,买泥胎的买泥胎,买元宝蜡烛的买元宝蜡烛,不大会功夫便买齐了。 哦,这神像什么的,不叫“买”,叫“请”,虽然他们是花了铜钱的。 买来之后,便摆供在了桌上。香火蜡烛全点上,下面还点上了纸质的金元宝银元宝。熊熊燃烧的火光映得每一个人的脸庞都是通红通红的。 “这样就行了?”李公甫问道。 城隍也是真神,这真神怎么请?李公甫哪里知道,平日里只知道烧香拜拜,很是怕自己的诚意不够,引不来真神。 五鬼互相看了看。“大概行了?” “哎,你们别大概啊!”李公甫急了,“总要有个确切说法?” 白福:“行,行的!” 这是白福豁出去了。怎么请真神,他们哪儿知道,他们是鬼又不是神,神的规矩,他们是不知道的。他们也就只有赌了。 香,即将燃尽;石蜡滴出了一堆;金元宝银元宝不断燃烧着。 “头,怎么还没来?”不说李公甫他们,五鬼先是不耐了。这什么效率,就是请个鬼也来了。 白福不出声,他是真的不知道。莫非是不要自家人了?又或是什么事困住了? 又有一鬼说:“对了,听白娘娘说宁大人似乎不在国内了。” “什么?你不早说?”白福立即望向他,一脸的恼怒。 “怎么了?”那个鬼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白福却低吼着,恨不能把他吼死。“他都不在宋国了,你觉得这样做还能唤来他吗?” “应该能?”那鬼抓抓头皮,他也不是那么清楚。 白福:“应该能?你说他是什么?” “城隍啊!” “你也知道是城隍,这不是瞎废功夫!” “可是他是神,神不都是无所不能的。” 白福:“这凡人傻,你也傻!无所不能的那是神?土地神只有在自己的土地上才有神力!你不要告诉我。你一点儿也没听。” 那鬼惭笑着。白素贞是为他们讲过课,但是他们是鬼,又不是人,怎么会注意这与他们关系不大的常识。 什么信徒与神邸的关系。什么样的信徒可以吸引神邸的注意。又或是神邸离开了自己的地方,比方说佛的佛国,土地神的管辖地界……这之类的。 有关系吗?有听的必要吗?没有! 只是这想法是说不得的,万一传到青姑娘耳中……先是打个冷战,立即说:“头,那怎么办?” 白福:“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是了。判官,不是还有判官吗。找他。判官我们都见过,好找。” 他们这边偷偷摸摸的引起了李公甫的注意。“你们在说什么?” 白福:“李捕头,我们是说你这儿还缺个判官。” “缺吗?”李公甫打量着这泥像。比起缺什么来,他更愿意相信这神仙只收钱不办事。 李公甫本身便不是怎么信仰神灵,要不然他也不会在《白蛇传》中因小青偷窃库银,他连门神都骂上了。 白福说:“缺,当然缺。咱们都不是他老人家的信徒。不是信徒,这自然是递不上话的。只有由判官传达。” “头。还有这说法?”有鬼问道。 看着自己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总想着偷懒的兄弟。白福恨不能敲开他们的脑壳,唤醒他们。“我是鬼,鬼话连篇不知道?” “可是头,为什么?”鬼话连篇是知道,可是为什么对李公甫说,他们就不知道了。 白福:“没看到他都要不信了。”实在是不想解释了。 再度请来判官的神像,刚刚点上香,蜘蛛精便有了感应。“这是?” “李公甫家。”立即飞身赶去。 战争一起,血污气太盛,不是神职在身。蜘蛛精早不想呆了。钱塘还好,没有受到战争危害,她自然愿意去。 “你们找本判官所为何事?” 真,真的有判官! 两个差人是惊住了。他们不是不希望有神仙搭救自己,但是这神仙真的来了。他们的心也就…… 这叫什么来着?叶公好龙。对,就是叶公好龙一般的别扭。 白福拍了李公甫一把说:“判官来了。你快说啊!” “说,说什么?”李公甫也有些发蒙。这是神仙,真的是神仙嗨! 白福见李公甫竟然失了神一般,不知说什么好了。干脆推开李公甫,代他说:“他是希望你能派出阴兵来,保护钱塘县。” “什么?这不可能?”蜘蛛精下意识的拒绝。 白福:“这怎么不可能?听宁大人说,这城隍城隍本身便有守城之则。” “是宁大人的意思?”听到宁采臣,蜘蛛精立即问道。 白福眼珠子一转,又把李公甫推了出来,说:“那是当然。知道这人是谁不?他可是宁大人的亲人。告诉判官,你叫宁大人什么?” “叔叔舅。”李公甫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没办法,这是神仙,真的神仙。说是无所适从都是好的,说他傻了,这还有理智。 蜘蛛精自然是知道李公甫的,而她也信了白福的鬼话。“但是城隍虽有守护城池之则,却也需要开启。” “开启?你不会是在推脱?”白福一脸的不相信。他是鬼,鬼话连篇很正常,但是这判官也不是人,弄点儿鬼蜮伎俩,也是正常。 他是不知道眼前的判官是蜘蛛精。他看不出来,也没人告诉他。只以为大家一样,只是他们一个跟了小青,一个跟了宁采臣罢了。 蜘蛛精:“是真的。这人世间,光有神职是没用的,还需要世人的供奉。你可以问一下他们,他们有认可城隍的守城神职吗?” 白福看着奇怪,怎么这判官这么激动?哦。是了,是领导的亲人啊!这神与人怎么都这个样子。 看不起!我老鬼看不起你!真丢咱鬼的脸。 李公甫才不管什么不对劲,当然他也看不到。他是回过味来了,怎么。这城隍愿意帮助守城?这是好事啊!“敢问判官老爷,咱们怎么做才能个开启这神职?” 激动啊!话都说不利索,什么找自家叔舅家丁的初衷,全抛之九霄云外。用人守城,哪儿请神仙帮忙来的可靠。 蜘蛛精:“需要全城之人认可。” 蜘蛛精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只有声音传达。 不过这就够了,李公甫掉头便往外面跑去。 许娇容:“公甫。你去哪儿?” “回县衙。”李公甫头也不回。 两个差人立即追去。“头儿,你等等我们。这么急干什么?” 李公甫:“当然急。这叛匪说到就到,我能不急吗?” 二差人紧赶两步:“你急,可去县衙做什么?” 李公甫:“自然是请大老爷下令全城百姓了。难不成你我三人就可以做得?” 古代有规定,百姓是不得无缘无故聚会的。这规定是死的,没之敢犯,犯了便要坐牢。这自然就需要杨知县出面了。 不说李公甫怎么劝说杨知县。宁采臣却也在皇宫呆了一天了。 没办法,这凡人打斗。三五个时辰就累毙了。可是修真,还是罗汉,别说三五个时辰。就是三五天,也是龙精虎猛,连一点儿汗珠都不带流的。 按说,这天上有神人打斗,是极危险,耶律帝应该逃出去。但是他又磨不开这个面子,不愿意逃。不过他也不是傻的,为了安全,硬是把宁采臣留了下来。 宁采臣呢?巴不得。出去,可能又要面对那耶律章奴。反倒是不出去,更舒适安全。除非这耶律章奴现在就造反,攻打皇宫。 更何况,这皇宫中的龙气,宁采臣也不舍得。 还有…… 宁采臣:“陛下,这金人确实极克大辽。” 耶律帝:“嗯。”人是应了。却根本没入耳去。“对了,上仙掌死亡也是神仙,就没有一丁点儿长生之法?” 这人没救了。我都这么说了,你还是无动于衷,这到底是我的国家,还是你的? 宁采臣千方百计往金人上面引,可是他就是不在乎。 耶律帝说:“这样!上仙传我长生之术,朕立即发兵灭了金人!” 混蛋!混蛋!怎么像我求你似的。身为皇帝,不是在听说自己国家有危险,便立即处理的吗?他,为什么不是这样? 宁采臣有火,却无处发泄。 这太诡异了,诡异的都不知道是这位亡国皇帝太奇芭,还是历史的惯性太好了,根本不允许人为的改动。莫非这金人是玉帝的私生子? 不怪宁采臣这样想,实在是人家的主角运太强大了。这样都动不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宁采臣还不会这样想,但是谁让他是后世来的。这入侵中原的胡族,其结局就没有比金人更好的。 就是蒙古人,不也为朱元璋、朱棣爷俩追杀于大漠几十年。可是金人呢?什么优待政策不说,末了皇帝做不成还有官做。 这要不是主角,就没有主角了。进,则为皇为帝;退,则不失几世富贵。 该死的主角! 宁采臣快气炸了。“是,死亡也有长生,就怕你不愿意要?” “要要,只要可以长生,我什么都要!”耶律帝双目一亮,心说:果然,神仙也是怕缠的,只要一缠,便什么都有了。哼!不会长生之法,这怎么可能?这可是神仙!幸好我聪明,反应过来,不然差点儿失了仙缘。 他竟然大为得意,以为自己用对了方法,而为之沾沾自喜。 宁采臣:“你只要死了,我不放你去投胎,你就可以一直像鬼一样活着。” “啊!”笑容没了。长生就是为了活着,这死了,还算哪门子长生。“上仙,这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别的法子?” “对!保有肉身的。我对自己现在的身体很满意。” 宁采臣看着他,上下打量着:中等身材。没有什么肚腩,这身体是不错。“有。” “真的?”惊喜。 “可以把你做成僵尸,这样你不仅长生了,同样也有肉身。” 僵尸? 耶律帝哪儿会答应:“上仙。就没有这不死的吗?” 不死?我恨不能现在就掐死你!他姥姥的!我就不信他们真是天地宠儿,怎么算计都不死? 心中这样想,嘴上也在说:“没有。我是主管死的神,不死的事不要找我。” 这样的皇帝,宁采臣都恨不得掐死,又怎么会帮他长生。说完,便一个人找地方休息。 这白素贞与法海还不知道打多久。身边还有这么一个皇帝。宁采臣哪儿还有心情呆下去。 耶律帝见神仙让自己气走了,立即对耶律敏儿使眼色。耶律敏儿只能随后跟上。 耶律敏儿:“宁……不要生气了。”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进来了,又不得不说,“皇兄不是不信任你……” “那是什么?”宁采臣也想知道。 耶律敏儿说:“是,是因为完颜阿骨打很会跳舞。” “什,什么?”宁采臣都以为自己听差了。会跳舞,那是个什么理由。 耶律敏儿说:“那时候皇兄还没有继位。有一年,完颜部落来朝祝寿。当时他们贺礼不多,便跳了一支舞。那支舞。皇兄至今念念不忘。除此之外,其他事,皇兄一定会听的。” 这是什么?这就是历史的真相吗?因为一场基情? 不过也是不好说。历史上也是有过某皇后向臣子求欢,逼得臣子远离故国,更是带兵灭其的史实。 可是那是男人长得太美了,致使皇后春心荡漾,但是完颜阿骨打,宁采臣也不是没见过,实在是称不美。更何况这男人和男人……搞基啊! 如果说这完颜阿骨打起兵仅仅是这个原因,那么简直是太搞基了。这让人家写历史的怎么写? 宁采臣蒙了。更是让“史实”吓到了。迷迷糊糊,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宁采臣,宁采臣!” 有人在叫自己。 张开双眼,是耶律敏儿。 真的是吓到了,竟然有人近身都不知道。宁采臣起了身:“什么事?” 耶律敏儿:“宁采臣,大事不好了!耶律章奴反了!” “什么?”宁采臣麻利地站了起来。“他现在在哪?” 宁采臣不得不紧张。造反啊!怎么偏偏让他赶上了。 “他正在围攻皇宫。” “什么?”宁采臣一个箭步跨了出去。 外面耶律帝正等着。只听远远传来声音:“杀死宋人妖道!” “杀死宋人妖道!”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造反不仅提前了,就连口号也不对了。历史上这家伙造反,是天祚帝兵败于金,退守长春,才发生的。 耶律帝见宁采臣出来,立即保证道:“上仙勿忧,朕是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上仙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采臣糊涂了,完全糊涂了。因为历史变得他不认识了。 耶律帝说:“上仙勿怪!也不知是哪个泄的密,说上仙要杀死朕,这才引得他们攻城……” 好么!这场叛乱还真是自己惹起来的。 耶律帝又说:“只要上仙随我登城,向外面的士兵解释一下,便没事了。” 真的是这样?不是这耶律帝耍的花招吗?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这天祚帝找人演场戏,也不是不可能。看他做什么。 宁采臣随他登上了皇宫的城墙,向外一看,连真是他,耶律章奴。只不过这一次,他竟然连云梯都带上了。 耶律帝对下面显示他的皇者之气:“尔等不要胡闹!这上仙乃是朕的贵宾,谁敢不敬,形同谋反!” 声音很大,一下子便震住了,喊杀瞬间便停了下来。 但是这时耶律章奴却站出来道:“大家不要听他的,陛下已经让这妖道控制了!所有人,听本都统号令,攻城。攻下皇宫者赏万户,加官进爵!” 一声令下,利益薰天,所有士兵都动了起来,蚂蚁群一样都向皇宫城墙挤来。 胡人以劫掠起家,只要有利益,他们才不管什么皇帝不皇帝皇宫不皇宫的,照打不误。 宁采臣:“陛下,快让皇宫禁军守备。” 耶律帝:“上仙无须担心,他们只是在担心朕的安全。只要他们看到朕,也就无事了。” “你疯了,还是傻了?他们这是在造反?”宁采臣不敢相信他听到的。人家都攻城了,他竟然还这样说。 “上仙,没事的。这些年我们也是学习汉人的忠孝节义的,士兵们都知道忠君护国……” 听你鬼扯!这耶律章奴造反都上了历史书。你说,我是相信你这不靠谱的鬼扯,还是相信历史。 他姥姥的,顾不上了…… 云梯已经竖了起来,眼看着这士兵便要爬上来。可是这耶律延禧辽国的天祚帝竟然一边在鬼扯,一边对守护皇宫的将士说:“没事的!他们只是担心朕,不是在造反!契丹人不打契丹人……” 鬼扯个没完,这皇宫禁卫竟然真的不加以防守了,任由外面的反军往上爬。 如果宁采臣知道耶律延禧的真正想法,他非气死不可。 耶律延禧:闹!闹!使劲闹!你们闹得越严重,逼得他越厉害,朕才能长生啊!闹!闹得烦死他…… .rt 第536章、判官护城 面对契丹人的攻城,宁采臣是一点儿都不觉得这禁军护卫可以守得住。至于这位皇帝陛下,更是一点儿指望都不要想了。 神职,死亡。阴兵…… 本是要召出阴兵,不为这个皇帝。人家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手下会造反,他宁采臣如果派兵保护他,说不定还惹人生气,这样的傻事,宁采臣怎么会做。 宁采臣是准备等到这耶律章奴的军队进来,与耶律延禧翻脸后,他再派出阴兵,也算是扭转一下历史,使其按照惯性发展吧!但是在他准备召唤阴兵时,却发现阴兵竟然跑了,没影了。 阴兵们不在了,他们去哪儿了? 钱塘县外,城墙年久失修。这不是南宋,是北宋。 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政治军事价值,钱塘都排不上号。 古代与现代不同,是不喜欢基建的。排名第一的是不能修自己办公的衙门,因为衙门口越破越旧,越表示自己清正廉洁;排名第二,便是不能修城墙。 古代城墙有着极大的防御功效,虽然后世人对城墙的作用不屑一顾,认为是城墙阻碍了华夏的发展。但是城墙在冷兵器战争史上的作用是不容忽略的,甚至一旦有人修缮城墙,都有可能与造反联系起来。 这自然是地方官不会做的。但是一旦真的有人造反,这残破的城墙可就成了最大的破绽。 只见杨知县带上全县父老,一个个搓土为香,祈求神灵的庇护。黑压压跪了一地。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信。比如那个酒家,依赖是三姨太与老者。 只是现在老者可不是那么沉得住气,而是极为火大道:“你是怎么搞的?为什么不是让他们去找来宁采臣的船勇家丁,还拜起神来?” “我,我也不知。不知李公甫是怎么搞的,跑出去一天。再回来,就让他拜起神来。”三姨太也很委曲,她哪儿知道为什么。这没有道理。 虽然说她没有时刻盯住钱县令,是有所疏忽大意。但是这也不对啊! 如果没有救兵也就算了,可是是有救兵的。别的不说,单单是宁采臣船队上人马,他们是查得极其仔细,不敢说战力多么强,但是绝对是一些壮硕的汉子。 不找这些救兵来救场,反而去求神拜佛。这是傻了。还是疯了?更何况宁采臣除了明面上的船队,梁山也是有人的。 为什么要拜神?为什么啊! 三姨太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老者见她如此纠结,知道她也不好受,不由熄了火气,心平气和说:“快去吧!劝他做正事,不要求神拜佛了。就是世上真有神灵,又岂是他可以请来的?” 三姨太:“没用的。他虽然听我的。但是他却绝对不会在这种场合听我的。”她放弃了,也是不得不放弃,因为她知道杨知县。非常了解他。 老者看了看杨知县,看了看他所处的位置,也放弃了。“看来这一次,钱塘是守不住了,真是便宜他了。” 城外,方腊带领大军行至城外,见钱塘县门紧闭,一个行人也没有,便知这不是投降,而是顽抗到底了。 到了此时。方腊自然是不用上前叫阵,而且已经颇有一方之主的气度与规矩。钱塘小城自有人上前。 来人一身将军盔甲,这不是他们自己打制的,而是抢的,抢朝庭的。这大概也是一切农民起义的薄弱环节,自身没有什么后勤。一切都靠劫掠。 不过,他们却比朝庭的将军更有将军气派。至少他们身上的煞气就比绝大多数朝庭将军们多得多。 “钱塘县听着,我圣主到此,还不出城投降?” 寂静无声…… 不,是杨知县的头垂得太低了,就差贴在地上了。 “大人。”李公甫上前提验。 “混蛋!本县是文官,打仗之事,你找我做甚?”他直接就恼了。似乎李公甫只要再敢多说一句,他便要杀了他。 李公甫也蒙了:“那我找谁?” 不是李公甫不知道文武分类,而是这县尉一早带着县兵民夫北去了,当时杨知县还送行来着。现在剩下的,也就是杨知县了,叛匪城外叫战,不找他找哪个。 李公甫是真的蒙了,其他人也是不敢插口,只怕惹火烧身,却不想杨知县竟然给他指了个道儿。“神仙哪?现在正是神仙出力的时候,去找神仙!” 凡间的战争,你凡人不努力,却只会求神仙。神仙是什么?是你们的保姆不成? 看着这一切,蜘蛛精是又气又乐。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杨知县竟然如此的奇芭,但是这时,宁采臣的感应却到了。 无缘无故,阴兵都没了,身为他们的头儿,宁采臣当然要查。如果一般的城隍无须关心阴兵的死活,但是宁采臣不同。 当然,也不是他有多么高尚,而是这些阴兵是他的手下。不像是其他城隍的阴兵,都是阴司的兵力,与城隍没有太大的关系。 宁采臣一到,蜘蛛精就感觉到了。“主人,您又强大了?” 是够强大的,人在上京,一绥儿神念却到了钱塘,战争的力量果然强大,这是与修真不能相提并论的力量。想修到神识飞战千万里之外,金丹行不行?元婴行不行? 但是只要一缕战争神力,竟然千万里外的战争,他也可以看到。更可怕的是,无须他施力,什么运气,什么炼精化神什么的,全都不需要,只是这么自然而然的便成了。 怪不得神是法则的执掌者,仙却是使用者。这差别一目了然。 “你傻二!神灵面前当然要跪下求!” 突然,由于李公甫没有跪下,而发火的杨知县吸引了宁采臣。 就这么个东西,宁采臣真心不想救。不过,大劫了,自己又榜上有名。“好!自己就做这揭开序幕的一人!” 是这样说,却又看了李公甫一眼。 宁采臣以为没人看到,蜘蛛精却看到了。什么大劫,什么榜上有名,她都不管,她只知道宁采臣想救他这个亲人,这就足够了。 只见蜘蛛精于城墙上现出神身,一身判官打扮,左手持书卷,右手持判笔,大喝一声道:“大胆叛逆!速速退去,此城本神保了!” “你是何人?” “本神乃城隍座下判官是也。” ---- 不好意思,化雪了,冻死个人,今天少更点。(未完待续。 第537章、携众南逃 判官服,不少人都认得,这求神拜佛本就不是只允许有钱人做的。在华夏,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要说大庙名夺的神灵,许是没多少人见过,但是这城隍庙却是最贴近他们的。 城外这些起义的农民就没有不认识判官,不知道城隍的。 蜘蛛精一现身,单单是她身上的那一身判官服,便知道了他的身份,更不必说蜘蛛精还以神力说出:“此城本神保了。”。 煌煌神威,如在耳边炸响一般,所有人都听得是一清二楚。不少人当场便是脸色惨白。 造反本就是裹挟而来,心中不说有所怨恨,也是不愿的。更不用说与神为敌,与神做战了。 方腊立时便知不好,他会自称“圣主”便是因为知道神在普通大众心目中的地位。立即同样以法力大声道:“你是何人?”虽无神力加成,但是同样有如耳边炸声,轻易便使得不安的人心恢复平静。 蜘蛛精不是什么兵法大家,也不知什么士气的作用,她只是实话实说:“本神乃城隍座下判官是也。” “判官?天下大劫,你一判官如何敢挡本圣主的大军?本圣主看你不是判官,而是妖道。” 方腊不知道蜘蛛精真的是妖,他是无心的,如果知道他绝对不会这样说。因为一个“妖”字直接惹怒了蜘蛛精。 “哼!大胆凡人,此城本神保了。”她是神,不是妖,蜘蛛精觉得自己强调一下。但是他又不好拿出来单独说。 神啊,是有神的威严的。正所谓我神的话就这么一说,至于你悟不悟,那就是你的悟性问题了。 方腊作为一个有法力者,自然是知道的,他也认出了神力。所以他大手一挥:“攻城。” “圣主,那可是神。”聪明人也是有,比如方肥。身为本家,虽然法力没有。但是还是知道一二的。 方腊:“正是神,所以才要立即攻城。” “为什么?” “这些人,只能如此。一旦让他们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恐怕非束手就擒不可。” “但是守城的可是神。”方肥很担心。做了宰相是好,但是这不等于他愿意与神为敌,更不等于他一点儿都不怕神,特别是分属敌我之时。 “哼!就因为他是神。才要攻城,我就不信,他有胆承受这无边的业力。”方腊有着他的底气,他的底气就是神仙杀凡人是有业力的。他不相信哪个神仙会为了凡人而沾染无边的业力。 可是面对方腊的攻城,蜘蛛精当场就恼了。“护城!” 数千阴兵一现,立即护持在城墙之下,而不是站在城墙上。 “圣主。”所有人都看向方腊。 “打。”方腊毫不退缩。 只是他们一动,便知道为什么阴兵要站在城墙外了。城墙是物质存在。阴兵却仅仅是灵魂体。 凡人的刀兵,即使是加诸在身上,与其也没有任何的影响。 不仅如此。甚至会伤了他们自己。 然而黑压压的人群,除了前方的人知道,后面的人仍然是一无所知地向前冲。 宁采臣没有再观看战场,因为他偶然间看到了一个红衣。 战场上的血气是最旺盛的,但是这一次却没有落在宁采臣,又或是阴兵身上,而是全为红衣人夺了去。 这是战争神力的帮助,不是它,宁采臣也注意不到血气。 但是注意了。问题也就来了。 这是什么人?对气血感兴趣的,是血海之主冥河吗? 不。不会。只是一些凡人之血罢了,冥河又怎么会来?那么他是谁? 不管他是谁,宁采臣都急匆匆下了城墙。 耶律章奴的军队已经上了城墙,这里已经呆不住了。 “白姑娘,青姑娘,咱们快走。”军队再多。也是伤不了她们的。飞在空中,就是碰到她们,也不容易。 宁采臣更是立即收了他的天子剑。 心魔大叫大嚷,不愿意离开,说是这么多的龙气不吸收干净,就这么离开可惜了。 宁采臣才不管这些,直接收了就走。为了让天子剑吸收龙气,却错过了与法海的交手。这其间的得失,实在是无法比较。 人间罗汉不常见,同样的,龙气获得也不容易。 是与罗汉交手,领悟得多,还是与吸收龙气获得的多,就是见仁见智。 可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打架,是往外释放力量。吸收龙气,是往内进力量。同时进行,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更不用说他〖体〗内乱开了huā。 圣人法则、《黄庭内景经》、盘古血,这哪一样泄露了,都是要人命的事。这就使得宁采臣不可能全力出手。 砰! 龙气,战斗的余波,显然蜈蚣精的尸身受不住这样的力量,直接炸开了。 这一炸,里面却漂出个灵魂来。 “汉文!” 是许仙。 白素贞与小青做梦也没有想到,许仙的灵魂竟然一直都在蜈蚣精的肚子里。 “汉文!”白素贞立即用长袖卷住许仙的灵魂,直接便往南方飞去,她这是要帮许仙还魂,连小青都顾不上了。 小青一个人绝对不是法海的对手的,从空中打,立即落在了地上,法诀一展,唤出几十只鱼虾妖兵,挡住法海。 然后…… 宁采臣抓了小青就跑。同时,小青也是抓了宁采臣就跑。显然他们双方都知道此战没有胜算,鱼虾妖兵只能挡住一会儿。 鱼虾妖兵挡不住法海,同样的,这辽人士兵也挡不住小青他们。直接穿阵而走,直奔使馆。带来的人,自然是要带回去的。 “都统。” 耶律章奴看着宁采臣他们逃亡的方向。“先入宫要紧。”转身便向大开的宫门而去。 耶律帝竟然迎了过来,说:“耶律都统,那宁采臣是真仙,你误会了……” 耶律章奴:“来呀!请陛下去歇息。” 耶律帝这才惊怒道:“耶律都统,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反了。历史上。他没有攻下上京城,都敢反,更勿论这一次,他还攻下了。 耶律帝再惊再怒。又有什么用? 各部落的士兵是听皇上的,但是他们更听自己部落首领的。 洞开的城门,压制自己的勇士,耶律帝除了乖乖听话,别无他法。 “走!快走,立即离开上京!”宁采臣没有停留,一回来便要求立即离开。“所有东西都不要带了。” 知道耶律章奴会做出什么事来。宁采臣又怎么会耽误时间。但是时间偏偏就耽误了。 “大人,带我们回国吧!” 出了使馆,外面便是黑压压的一群汉人。 一张张脸,是渴求,更是害怕。 他们怕啊! 胡人是不拿汉人当人的。平日里还好些,最多有什么祭祀时,会用汉人代替牛羊做活祭,但是一旦战乱。死的汉人就多了。 再加上几天前耶律章奴攻使馆,他们没有卖力攻下,单单是这事。他们便知道他们活不了了。 这两天,他们一直是在商议。回国,回宋国,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他们一直等着宋使回国的一天,宁采臣他们一动,他们便来了。 看看这一张张脸,看看这一张张同胞的脸。宁采臣能说拒绝吗? 现在他是明白了三国刘备的心情了。 甩下他们,自己独自逃亡,绝对是快,有**成的把握。追兵追不上。但是带上百姓一起跑,却是**成的把握会让追上。 “走!一起走!” 宁采臣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他是后世人,是知道后人对刘备的评价的,是有人说带百姓逃是刘备为了用来拖延追兵的。 但是那又怎么样?带上了,才是无愧于心。 多少年来。人们自己建立的〖道〗德制度要毁掉重建,周而复始。专家们说是制度不符合历史进程了。其实变的是人心吧? 一个制度,几十年一过,便会为人找到漏洞,从而不再适合。就像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一开始是如此,但是后来呢? 宁采臣知道他是在做什么,至于后世评说,早已忘记。 怪不得人们常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这瞻前顾后,真是什么事也做不得了。反倒是忘了,不记了,没有了,也才做得事情。 世事真是如此奇妙。 上京汉人早已做好出奔的准备,无论宁采臣答不答应他们出逃,他们都是要逃的,没人会愿意等死。只是有人接收,他们可以有个去处,没人接收,也就只得天南地北,各寻生路罢了。 逃,还有一线生机。不逃,必死无疑。 看着他们行支都准备好了,更是二话不说,直奔宋国而去。 造反,叛乱,总是需要个时间的。借着这个时间,能跑多远是多远,这也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 可是平民毕竟是平民,逃了一天,便已人困马乏,再无力挪动一步。 宁采臣:“青姑娘,你是否有法可以使众人不觉疲倦。” 是逃了一天,但是三十里,还是二十里?这么多人,显然是走不远的,更不用说军队的追踪了。 这种时候,显然真正的法术更有用处。 第538章、怒吼 “这么多人啊!”小青有些为难“好吧,我试一下。” 小青是跟白素贞学过一点儿处理人体负面状态的法术,但是那是对一个人施展的,而上京城的汉人,这次出逃少说也有好几万人。 所以…… “等一下,我得歇歇,歇歇再来。”她累了。 也是,这么多人。别说是施法了,单是机械地做着某一个动作,也是累死人。 “好了,青姑娘,不用了。”宁采臣说。 小青:“不,我行的。” “我知道。”宁采臣“不过如果你累坏了,他们即使能走,又能走出多远。” 追兵,关卡,任一样,都足以阻止他们的归途。 作为后世人,还是与考古搭边,自然知道回归之途的艰难。 人口是财富,许多国家都知道,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国家的人口向他国流失的。 在清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土尔扈特部首领渥巴锡(阿玉奇汗之曾孙)为摆脱沙俄压迫,维护民族**,率领部众发动了武装起义,并冲破沙俄重重截击,历经千辛万苦,胜利返回祖国。 但是这回归绝不轻松,为了躲避逃兵不仅huā费数年,当时为了掩护部落东归,9000名土尔扈特人在途中与沙俄战斗,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与追兵殊死搏斗直至全部牺牲。 而宁采臣他们这个队伍,不要说九千人,就是九百名战士也凑不齐。 正当宁采臣思考怎么带他们回去时,却没有注意小青竟然落泪。她哭了。 “青姑娘,你这是?”抬头,看到小青的泪水。 小青并不知道自己流泪,只觉得面上有水流动。用手指沾了下来,放在眼前看着。晶莹透明,舔一下,尝一尝,是咸的。“我流泪了?我流泪了!” 是高兴,妖精来人间学的便是流泪。白素贞对她说过:“你什么时候会流泪了。你便开始像个人了。” 白素贞的话尤在耳边……小青:“可是我的心好痛!” 宁采臣:“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伤了。” 小青摇摇头:“是姐姐。” “白素贞?”宁采臣皱皱眉,说“是啊!法海追白素贞而去,她一个人实在是危险。不好!钱塘被围,杭州已占,她……” 小青:“男人就这么重要吗?” “什么?”宁采臣不明白小青想问什么。 小青是在自言自语:“是谁陪她走过千山万水,又是谁与她一起对敌?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了一个男人,姐姐却不要我了。” 小青把头埋在双腿之间,更用自己胳膊抱着。 她是在吃醋吗?是,她是在吃醋。 现在的小青与法海打斗,根本就是在以命相搏。然而白素贞却离开了她,让她独自一个面对死亡。 宁采臣想了想,轻轻揽住她。让她倾听自己的心跳,据说这样可以让人心情平静。 除了这样,姐妹之间的事,宁采臣实在是不好插手。 小青也是极喜靠着。靠着人。有温度,很安心。 “宁-你们……” “姐姐!”小青惊喜地跳了起来。 白素贞是匆匆赶回来的,却看到了那极度温馨的一面。哦。不对,这时代不叫温馨。 男女授手不亲,遇上朱熹的信众,宁采臣他们是足够浸猪笼的了。 小青是妖,不懂这些,她只是看到白素贞回来了。便开心不已。至于宁采臣……咳咳,整整衣服。看向远方,什么解释也没有。 白素贞心想:难道我知道的“男女授手不亲”不对了? 不怪她这样想,毕竟这时代的规矩礼仪根本就都是文人建立的,而宁采臣,至少这表面上还是个文人中的翘楚。 “姐姐,你怎么又回来了?”小青扯着白素贞的手,有点儿撒娇,有点儿喜悦,有点儿欣慰。就像遭主人遗弃的小猫,主人又找来了似的。 这一路上的郁闷与不安,在白素贞出现的瞬间,一扫而光。 白素贞对宁采臣说:“宁大人,这法海追看我不放,就是到了许仙那儿,也不安全,他似乎已经记起来当年的往事。” 宁采臣:“当年的往事?” 白素贞突然显出小女儿态来,娇羞可人,诉说出了她调皮的一面。 大唐年间。 有一僧人获封法海,第一次荣登果位。 法海:“弟子法海叩见天神君,不知天神君驾到未曾远迎,当面谢罪。” 天神君:“法海,起来吧。” 法海:“谢神君。” 天神君:“本神是奉了玉帝之命,特来加赐于你,玉帝于你静心潜修,好有心得, 特恩准加赐舍利子灵丹六粒,此灵丹可助你提前六百年修成正果,好到凡间执行降妖伏魔之重任。” 法海:弟子叩谢玉帝洪恩赐惠,望祈神君转奏玉帝,弟子修成正果之后,必定遵奉法谕,不辱使命。” 天神君:“你必须牢牢记住,法者与公俱报也,海者地大物博也,所以你既已封号法海,今后就要以宽大雄伟的胸怀,去严格的执行法理的正业。” 法海:“弟子紧遵法谕,永恩不忘。” 天神君:“这舍利子灵丹百年才能炼成一粒,要妥善保管,小心服用,好了,本神走了。” 法海:“弟子恭送神君,阿弥陀佛,慢着,你给我吐出来。” 白素贞:“吐出来,吃下去了还能吐出来吗,唔,多脏啊,嘻嘻。” 法海:“你从哪里冒出来的,竟敢偷吃我的灵丹,你现在赶快给我吐出来,不然的话。我就要置你于死地。” 白素贞:“和尚,难道你不记得我了,七百年前,我差点命丧在你手里面。” 法海:“啊,七百年前。小白蛇,你是一条小白蛇,小白蛇,七百年前,我是放你一条生路。我是慈悲为怀呀。” 白素贞:“慈悲,什么慈悲啊,要不是小牧童救了我,我早就没命了。” 法海:“哦,那照你的意思来说,你今天来是报仇的是不是。” 白素贞:“谈不上报仇,我只是想比你早几百年修成正果。” 法海:“你。” 白素贞:“嘻嘻。” 法海:“我告诉你。这是佛家的灵丹,怎么可以吞入你的口中,你赶快给我吐出来。” 白素贞:“哼,和尚,六百年的功力对你来说。并不算是太久呀,你干嘛那么认真呢。” 法海:“你,放肆。” 白素贞:“嘻嘻嘻嘻。” 法海:“啊,妖孽。” 白素贞:“在这里,对不起了,本姑娘不奉陪了。” 法海:“啊。回来,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好,小白蛇,小白蛇,你好好给我听着,你偷吃了我的灵丹。你破坏了我六百年的道果,我会抓到你的。我不管是一千年,还是一万年,我一定要抓到你,宰了你。”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怪不得他会这么生气。”妙善不知何时钻了出来,还发表出她的评论。 妙善的评论,小青很生气。“喂!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妙善没有回答,而是问白素贞道:“白姑娘,那舍利子灵丹哪?” 白素贞:“当然是吃了啊!”白素贞脸一红,显然想起她的调皮。 妙善:“我知道,我是问吃了之后呢?” 白素贞:“吃了之后?吃了之后自然是炼化了。”这有什么好问的。 妙善脸色一变:“可惜了!”她盯看过法海,没有。问白素贞不过是怀着万一的希望,但是她失望了。 白素贞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你为什么这么问?” 妙善看了她一眼:“那是你不知舍利子灵丹的珍贵。与你们而言不过是炼化了法力,但是如果把它们收入紫府温养,是可以祭炼出本命舍利。” 是成菩萨,还是成佛。舍利子都是必须的。 真是可惜了。 “大人,大人!”突然放出去的哨探,跑了回来。 上京不缺马匹,只要是路上看到的,宁采臣都让顺手弄了来。一部分背行李,一部分分给了军丁,散出去,权做了斥候。 这是逃难,汉人的〖道〗德观念也就顾不上了。 “什么事?” “回大人,后面有辽人的一个千人队正追上来。他们全是上好的骏马,大概三柱香,就会追上来。” 其实看他急急地回来,便知道是追兵来了。 “走,我们去会会他们。”不用想,宁采臣他也只能迎上去,除非他想让这些随他南逃之人死在这儿。 除了后世华夏。战争就是战争,是没有什么硬性规定的。特别是这些胡人,只需赶上了,乱砍乱杀一番是免不了的。 白素贞没有动,而是说:“宁大人,这次我就不能去了。” 小青:“姐姐,为什么?” 白素贞解释说:“法海正四处寻找于我,我一旦露面,他是一定会发现我的。我必须全力收敛自身的气息。” 宁采臣点了点头:“青姑娘,你也留下吧!帮我照顾一下队伍。林教头、鲁提辖,咱们走!” 战争之气自北方来,宁采臣他们便迎了上去。 不久便听到轰隆隆的马蹄声,这是马儿众多,的的马蹄声混在一起,形成的巨响。 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到了宁采臣他们前方三十米,一拉马缰,便全停住了。 只是带队的人却是耶律敏儿。 “怎么是你带队?”宁采臣问道。 耶律敏儿没有解释。她怎么解释,难道说是耶律章奴控制了陛下,担心自己留在那儿捣乱,听以派自己出来追杀宁采臣他们吗?这是家事,她是不会说的。 耶律敏儿:“怎么?难道女人便不能领军吗?”她很不高兴。 宁采臣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她。 耶律敏儿也在看着他,看宁采臣这边,宁采臣身后几个小兵,身边左右是一身金甲的林冲与鲁名深。 学单是人数上,便比不上千人的马队。更不要说宁采臣他们是站在地上,而辽人的千人队却是骑兵。耶律敏儿说:“宁采臣,你是逃不了的。” “是吗?”宁采臣微微一笑,笑得是极有自信。 幻道,死灵复苏。 “起来吧!受冤死杀戮的同胞。让他们看看,到底谁的人多!”这语言是炫染,并不是咒语。 但是随着宁采臣的声音,只要大地开裂,一具具白骨从地下爬了出来。有的衣物早已烂光,只是白骨架子,但是也有衣物没有烂光的。看那衣物分明是汉人。 辽人当场便慌了,人仰马嘶。 一望无际的白骨海,就是现代人都会害怕,更不用说信息量极低的古人了。 这么多的骨头架子,别说让他们打了。就是提刀也提不住。 耶律敏儿也是怕的。“后退,后退!”但是害怕之余,她也同样松了一口气。 她是不愿意与宁采臣生死相搏的。不是有人监视着她,她就是连来都不愿意来的。 马儿跑出一千米,没动的只有耶律敏儿,她看着宁采臣。一动不动的。 看着,看着,双眼起了雾气。鬼使神差地问道:“如果我愿意跟你……你会不会带我走?” 宁采臣不去看他的白骨海,因为那只是幻觉罢了,并不是真的死灵复苏:“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时事所逼,人世无常。谁能料到这一关,我能不能过去?” 耶律敏儿:“我不管,我就问你愿不愿意带我走。” 宁采臣:“浮萍漂泊本无根。天涯游了君莫问。你是辽人郡主,而我……这趟回去。能不下狱已是极为幸运。也许当下一批使节到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忘了我这个过客了。” 耶律敏儿:“你真的要与我开战?” 宁采臣:“不!这样的战斗,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参与的了。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大辽国运吗?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如果有可能出关向西吧!” 耶律敏儿抿了抿唇:“撤!”又回头对宁采臣说“我也回你一句。他,是不会放过你的。因为只有不断派兵追杀你,他做的一切才显得合法。” 掉头往军队中而去,又忍不住停下说:“你带这么多人,一路吃喝怎么办?你……” 耶律敏儿不说了,再说又有什么用呢? “走!” “可是都统的命令……”这个千夫长是耶律章奴派来的。 耶律敏儿:“如果你认为你可以战得过这些法术之士,那你可以带队上。” 千夫长看向密密麻麻的白骨,宁采臣他们还没有走,就站在白骨之中。有人站在那儿,不仅不能让人感到欣慰,反而在强烈地对比下,更是觉得头皮发麻。 冲上去,冲上去那是找死。这死人能不能砍死,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这血肉之躯是肯定会死的。 “郡主,咱们怎么办?”这是服软了,也是投诚。 耶律敏儿点了点头:“走!去找我父王。”耶律敏儿知道她终于能把消息传递出去了。 耶律章奴以宋使迷惑陛下为借口,却放自己这些领兵之人出来,这绝对是个失误。 别人,耶律敏儿不知道,但是自己她是知道。尽快把消息告知父王,现在终于可以启程了。 也正是抱有这样的目的,在宁采臣拒绝带她走时,她才会没有纠缠。她,有着自己的使命。 看着骑兵远离,宁采臣才带着众人返回,幻术,他没有收回。虽然随着他的离开,很快会恢复如初,但是多留一会儿,便多有一份信心。 看这些士兵,虽然很害怕,尽可能远离白骨骷髅,但是他们的士气很高,再不是初听有骑兵追来时的,那么惶恐。 他们是老兵,但是正因为是老兵才知道骑兵的可怕。一场战斗下来,眼看着即将胜利,但是却为骑兵所破。这样强烈的战争失败感,挫伤感,已经成了宋军的梦魇。但是这一次…… “狗子哥,你说这人死了,还会不会再死?” “人死了,还怎么再死?你杀的!” “那不是咱们赢定了。” “这是当然。只有听说杀得死人的,还没有听说杀得了死人的。” 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那是他的底气足了。这是华夏,只要帮自己的,都是好的。才不管你是骨头架子,还是妖人。 只不过,这白骨死灵还是不见容于人间,作为吓人的一时手段还行,却仍然是歪门邪道。 宁采臣正想着怎么消除它,他可不想成为华夏的死灵法师。鲁智深却突然说道:“你们有什么好得意的?那些人都是咱们的同胞,是汉人。我等身为军人,无法保护同胞,反倒他们死了还要保护咱们,你们丢不丢人?” 呃- 这是一个细节。为了吓唬辽人,宁采矿业是有意幻化的汉装,更是在尸体上加上了刀枪箭伤,有的白骨上还有斩落的刀痕。 宁采臣发誓,他这样做,只是为了吓唬辽人。让辽人看看他们杀死的汉人,人死了,也是可以报仇的,他是真的没有其他的想法。 但是这一个小细节,却让鲁智深这个大汉都双目通红,是强忍着,他才没有落下泪来。 “啊!”愤怒,憋曲,却无能为力,只有化出大声的怒吼。 林冲安慰着他:“师兄,不要气伤了身子。咱们虽然做不了什么,但是咱们可以祭奠他们。也算是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 有恩不报,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可以接受的。 第539章、蒙对了 “大人,您那儿有没有香烛纸冥?” 什么?还真要祭奠? 宁采臣:“空间有限,又不是清明,我身上又怎么会带这样的东西?” 鲁智深看向林冲,现在他整个脑子全都是怒气,是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林冲又问道:“大人,咱们能不能进城……” “不行。这契丹人到处找咱们,进城不等于自投落网吗?”不让林冲说完,白清便叫了起来,坚决反对。 白清虽然是蔡京的人,但不得不说,他还是很有才能的。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么多人的逃亡,他便安排井井有条。 宁采臣觉得就是以后世的组织力也不见得比他优秀,而这时代是没有无线电、监控这样的科技工具的。能依靠的只是人,一个个小组,一个个叫喊,形成了迁移的队伍。有这样的才能,宁采臣自然没有不用的意思。 但是,你好好做你的后勤也就是了,怎么又杠上了。 “你这个当官的真是个腌杀货!俺们都是军人,不能保护自己同胞,就够惭愧的。你竟然还说这等话?”鲁智深一把抓起白清的衣襟,就像是抓小鸡似的,一把拎起了他。 “放开,放开我!我又不是当兵的!”白清叫嚷着。 这时代与众不同。宣传之下,好男不当兵。只要有些能力的人,就没有愿意当兵的。甚至对他们来说,说他们当兵。与骂他们也差不多了。 看他反应这么激烈。林冲说:“身为男儿,不能保护同胞。反倒是让死去的同胞再从阴司回来,保护我们,阻了追兵。单是这点。难道不值得祭祀一番吗?” 妙善笑了。宁采臣他们一回来,便迎了上去,看到这发生的一切,大是可乐。“你可以不是军人,这回你不会再说你不是男人了?” 白清不再挣扎了。他并不像妙善说的那么邪恶,在听了死在的同胞又起来保护自己时,他也是非常感动的。 看他不出声,宁采臣微笑着。因为宁采臣想到了后世。在后世确实是有那么一批男人们不承认自己是男人。 宁采臣笑,只是想到了有意思的这点,没有任何其他意思。但是他的笑容却让其他人转过头来,看着他。 “大人。你说怎么办?”甚至鲁智深就认准了他,非要他拿个主意。 “这样……也好。”宁采臣答应了。“不过不能都去,选几个人去就好了。” 人口太多。几万人进城,不说有没有追兵,这时代的城守也不敢这么多人一起进城。 然而不买不知道。一买吓一跳。 纸,在工业时代和手工作坊时代,绝对是两个不同的观念。 只是买了一些冥纸,花费的银子竟然比车马还多。 “大人。银子不够……” “什么?还不够!” 下面的人在烧着冥纸。绝大多数的白骨随着宁采臣不再施展幻术消失了,但是宁采臣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真有,真有白骨爬了起来。 那是战场的孤魂。锈迹斑斑,不知埋入地下多久的刀枪,持在手中。更有的刀枪插入他们的身体,从白骨架中取出,再度提在了手中。 他们是战争的亡难者,是没有人渡化的存在。 宁采臣来了,只是泄露的一点点气息,却让他们有了轮回的希望。所以他们爬了出来,空洞洞的眼洞看着宁采臣。 他们想问,为什么他们保家为国而死,却要受这等磨难?他们想问,他们的家人还的吗?他们想问,他们什么时候可以轮回? 但是他们问不出来,死去的他们,喉咙早已不能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宁采臣:“小青姑娘,需要你帮个忙?” 小青:“什么忙?” 宁采臣:“这辽国的敏儿郡主欠了我一些银子,希望你能帮取回来。”欠条画押全都交给了小青。 小青:“就是那个带兵追来的姑娘吗?” 宁采臣说:“是的。” 小青笑了:“放心!”转身雀跃而去。心中更是欢喜着:死丫头,原来是你。这次非搬空你不可,看你再神气? 安排小青去了,又使人临时建了处城隍庙。 宁采臣一身城隍服,居中而坐:“虽不知你们是何朝代的军士,但是你们都进来!本神做主,助尔轮回!” 耶律敏儿虽然离开了,但是却不能保证不会有其他的追兵来。 时间紧迫,先让他们入了阴间再说。 近十万人见证了这一刻,为他们送行。 他们是感动的。 因为宁采臣看到他们身上的怨气淡了,消失了。 为国征战,却曝尸荒野多年,是有都会有怨气。但是这么多人的一场送行,百多年的怨气就这么消散了。 宁采臣他们再度上路了。为了购买冥纸,他们已经耽误了很久。 胡人建城不行,破坏倒是行家里手,为了买冥纸,他们不得不向北行,因为离他们最近的城池在北不在南。 一来一回,便是不少时间。还要祭奠,送他们轮回。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除了冥纸之外,帐篷、皮毛、被褥都买了不少。 因为这时代不是后世,有个暖冬。这时代的冬天真的很冷,零下二十多度,是正常。就是零下三十、四十度,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走了这么多天,还没有什么人死去,白素贞的医术功不可没外,主要还是此时北中国的占领者是胡人。 这是宁采臣第一次感谢胡人。有了胡人,这羊才不缺。冻死人的冬天,再没有比喝羊肉汤更暖和的了。 酒,不是所有人都吃。就是都吃,在胡人占领区你也难买到这么多。 羊就不同了。只要花银子,就可以买到。 为了归途的顺利,宁采臣甚至让马车空中了二十辆。这二十辆车,什么都不做,全职煮汤,一直保持沸腾。 哪个走冷了,来一碗;走渴了,同样来一碗。 不用担心水。不说这时代的河水直接便可以喝。就是地上的冰雪,化开了,同样可以喝。 一连几日,大家都是暖烘烘的。更妙的是一个追兵也无。 宁采臣还不知道,他突然派人去买冥纸,又派小青去取欠银,直接让耶律章奴分不清宁采臣他们到底在哪儿啦。 这与后世毛祖的七渡赤水,有异曲同工之妙。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刻意,一个却是顺其自然。 只是这一自然起来,造成了一样的后果,甚至传出宁采臣有将帅之才的传闻。 当然也有不好的传闻。比如小青的自然。她真的把耶律家这些年的劫掠所得,全清了仓。当耶律敏儿回到上京。看到连墙壁上夜明珠都让扣走的惨态,不由恨死了宁采臣。 小青也是实诚人。不,实诚妖。你说你都洗劫一空了,干什么还留下欠条?欠条留在现在,自然知道是哪个做的。就是不是也是了。 一路平平安安,眼看着到了宋境,却突然于一座帐篷传出了痛哭声。 “发生了什么事?”宁采臣急匆匆而去。 家属已经请来了白素贞,这一路上,不缺吃喝,又有白素贞这么个手到病除的大夫,他们几乎以为自己不是在逃难,而是到了天国。 但是这个病例…… 宁采臣进了帐篷。白素贞立即在他耳边小声说:“不是病。看上去,倒像是妖做的。” 那是一具干尸,干干瘪瘪的,就像是东北人冬天做的腊肉。只是这具躯壳上是一点儿肉也没有,只剩下皮与骨头。 皮紧紧贴在骨头上,显然是有什么东西钻入体内,吸干吃净他的血肉。 会这样做的妖怪,宁采臣就知道一个。 “快!所有人都离开树林。” 如果真是他躲在这儿杀戮行人,那么树林就不再是遮风挡雪的地方,反而是一处杀人的魔窟。 立即动手更换过夜的地方,同时,宁采臣也散出所有的人去,所有能感应法力妖气的,但是妖魔鬼怪之中,植物所化最擅隐藏气息。所以寻找妖怪本体,只是附带,重要的是找到他。 “大人,他来了。”人多好办事,隐匿气息,人就不那么在行了。 “大人!”进来的是个大胡子,从两腮到唇下全是胡子。风尘仆仆的,显然是多日都没有打理过了。只在仍然露出的脸面来,依稀可以看出他本来的样貌。燕赤侠。 宁采臣:“是他吗?” “是的,大人。”燕赤侠一抱拳,“我不断追查,在这附近发现了树妖的踪迹。” “走,咱们去看看。”只要确定就行了。其实即使不是他,这杀了自己带出的人,宁采臣也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先以幻道隐了自身气息,他们二人急急出帐。 “宁大人,让我们一起去?”白素贞她们等在外面。 “也好。”宁采臣没有停留。这一次,是绝对不会再让树妖逃了的。 气息隐藏,一路上的树木都没有变化,但是宁采臣他们却隐隐听到了打斗声。 这是怎么回事? 宁采臣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脚下不停,立即向打斗声方向而去。 那是一块空地。 一身着斗篷,不男不女,正是树妖姥姥,但是与他打斗的,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竟然是法海。 宁采臣他们立即藏好身形,避开双方的目光。 只听树妖姥姥说:“小和尚,大家也算是同道中人,本姥姥也就是借这处地方藏身。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是我的独木桥……”树妖姥姥特殊的男女参杂的声音,是一听,便忘不了。 法海眉头一皱:“大胆妖孽!哪个与你同道?本座随队伍一起行走,你竟敢在本座面前杀人!真是自寻死路!般若诸佛。世尊地藏……” 白素贞是花容失色,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一心躲藏的法海,竟然也在这南归的队伍中。 人间毕竟灵气不多。法海在找不到白素贞后,也就不再飞天赶路。 不过这不等于法海就放过白素贞了,相反他不再飞了,也是为了寻找白素贞。 却说白素贞到了宁采臣队伍中,人气、浩然正气、战争气息……层层隐藏,可是把白素贞隐藏得干干净净。 但是这隐藏的只是气息,只是让法海的法眼不起作用。然而除了法眼,法海更是个人。是人就有嘴巴。 漂亮、白衣,有一手高明的医术。这些白素贞的特点,法海又怎么令不知道。 法海入魔,只是执念的念头不通达。并不是变成了白痴。而他记起了上一世,也只是让他更执著,更恨白素贞,与他的智商并没有关系。 走! 宁采臣他们快速地退走,不好、也不愿意惊动他们。 只是谁又能想到这宁采臣的敌人竟然会与白素贞的敌人打了起来。不过这样也好。没他们什么事了。 一回来,白素贞想了一下说:“宁大人,既然法海缠在这儿,那我与青儿就先回去了。” “也好。”宁采臣点了点头。到了宋境,便安全了。树妖能不能打败法海?这简直都不用问。“我这帮你们写上字。带上,应当可以瞒过法海。等你们走远了。法海也就更找不到你们了。” 浩然正气可以让一切变得像人间,而法眼之类的神通对妖魔鬼怪好使,对人却没有多少作用。 宁采臣写上字,又多与了些浩然正气。突然又想起说:“对了,现在方腊正在造反,你们这样回去……” 她们是妖,不是人。但是问题是造反众们不知道啊! 无论是造反也好,起义也罢。碰到绝色女子,要说不动心,不使手段的,还真是极少。而以白素贞她们的姿色,要是不抢了她们做压寨夫人便有了鬼了。 白素贞说:“大人无须担心,汉文的尸身我已交由五鬼妥善安置。” 哪个担心这个了?五鬼没来,便知道干什么去了。白福五鬼先保护爹,然后又保护儿子,后世人都知道,我是担心…… 宁采臣还没说,小青却说:“宁大人,你,还有没有什么帐没收的?” “没收的帐?没有了。”宁采臣摇摇头,没有细想小青这么问的原因。 “哦!”小青很失望。 跟白素贞,那是多少日子的姐妹情,但是跟宁采臣是痛快。向耶律敏儿讨了一次债,她是痛快得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畅。可惜只有一次。 小青:“那我随姐姐先走了。以后再有帐讨,千万别忘了我啊!” 她这是上瘾了。是真的,后来听说小青开了一家讨债公司。 白素贞她们离去,而梁山也准备派出人来。梁山在造反前,便说会派人通知宁采臣,然而他们一直拖着,但是现在,他们拖不下去了。 宁采臣闹出的动静太大了。一次出使,可谓搅得辽国天翻地覆。一路上近十万人出行,再加上耶律章奴没有封锁京师,什么消息都传出来了。 以千百人对抗辽人十万御营,耶律章奴害怕辽皇治罪,竟然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是什么大事? 除了改朝换代,也就是它了。 更重要的是,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咱们宋人。大宋的行商们自然是要天南地北,拼命传播的。 大宋京师皇城。赵佶:“探子有回报了吗?到底是不是真的?” 传言早就有了,宁采臣那边拖家带口的,又要绕路躲开追兵,自然是比不上行商的。 只不过想他大宋,虽然没有了万邦来朝的上国之威,怎么说也是个大国,又怎能风闻议事。立即派出了探子,今日才有消息传来。 “启禀陛下,基本属实。”传言虽然夸大,但是绝对是好事。大宋朝难有的高效率工作。 “好,好,好!”赵佶连说三声好字。“传令文武,开大朝议事。” 赵佶兴冲冲加开了大朝议事,所谓大朝,也就是京官有一个算一个,全弄皇宫里来。 当然了,真正可以议事的还是平时那些人。这一个月半年才上一次朝的人,几乎都是听众。与其说是听众,不如说是赵佶在耀武扬威。 “朕就说辽人不堪一击。你们看看,这宁采臣,一介文人书生,统领百多随从,就杀得十万辽军七进七出……” 奏报的禁军统领差点儿吓趴下。怎么回事?我不是报了只是对抗两千人吗?陛下怎么比流言还厉害?还七进七出?哪来的? 他又哪儿知道赵佶都快乐疯了,自从他主张联金灭辽以来,这诸多大臣就不断反对。反对就反对!反正朕有丞相、太尉的支持,也有带兵的统帅。 但是这宋江、方腊一造反,这大宋一下子变得有如破漏的房子一样,一下子半壁江山都快没了。 这时,那些反对大臣的也全跳出了,纷纷指责朕的错误。仿佛这是朕造成的似的。 好!朕承认,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朕也怀疑过朕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辽国不该灭亡?这是上天对朕的警告?但是现在…… “陛下英明。”本就赞同的,虽说他们赞同时,只是为了拍赵佶的马屁。但是现在,他们仿佛全是多智似妖,指点江山的诸葛亮。 叫的那个大声,那个兴奋。仿佛在说这才是咱的真本事!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呃,怎么成摆地摊的了。 总之,就是蒙对了,这比什么都重要。他们必将因此人中龙凤。 .rt 第540章、天生将才 “哼!不过是一时幸运罢了。” 朝中讨论,朝外也没有闲着。宁采臣做的事影响之大,既让广大百姓为之振奋,却也让不少人为之恼火。 “为之兄,你的买卖也完了吗?” “谁说不是,他这一搅和,胡人又怎么会再买咱的东西。”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自从商路通畅,便有大量的人与胡地通商。 这也是文人攻讦商人只为利益,没有品德的原因。 “广元兄?这不是广元兄吗?你这是怎么了?” 两个行商正谈论着,却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汉子疯疯癫癫而来。“完了,全完了……充公了,没钱了!” “他这是怎么了?”两个行商谈论起这事来了。 “这事他也够惨的。这一次本是为某位大人出售一批军械给辽人,但是我们那位宁大人抄了辽人的郡城。这辽人一生气,便把他这一批军械扣了,一分银子都没给他。可是那军械不是他的,大人的银子是要的,因此……” 听了之后,摇头叹息:“是够惨的。但是他怎么能往胡地出售军械?” “这是大人物的布局,听说是卖兵器与胡人,胡人就不会自己造兵器了。” “这是什么说法?” “唉!这是大人物的想法,你我是不懂的。以奇技**巧安抚胡人,我大宋有圣人之言也就够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七九唐山大地震,全国送来的物资,唐山人不要吃不要喝。只要毛章与毛语。 受宣传影响,大宋也自是以为只有书才是根本,工匠生产的都是奇技**巧,交于他人,也只是皮毛之失。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事前朝就有惯例。日国能得到唐刀制法,不就是大唐的“工匠作坊咸与观之”。 虽然后世人拼命解说日人是趁中原战乱得的手艺,但是历史就是历史。真正使得日人唐刀技术不全,反倒是后世诟病的门户之见。是工匠们为保有自己的技术,日留学生才没学全。 真要是战乱去的工匠。又怎么会不全? 不管这大人物的战略布局是怎样?是真的与兵刃,使之失生产能力。还是家族自保之策,做事留一线,待胡人再入中原,不断家族传承。 在这朝堂上,此时此刻,他们全都要念一声皇上圣明。乐得赵佶是哈哈大笑。 “好!立即派人去迎接他们。归国民众。户部一定要安顿好!” “启奏陛下,现在派不出人去迎接宁大人还朝,据探子报,宁大人他们现在是折向东南行。目前山东有匪人宋江……” 赵佶这才想起,山东是匪乱的。“这如何是好?立即派人通知于他。令他率众向京师而来……” “父皇,万万不可!”太子赵煊突然站了起来。 赵佶:“太子,为何不可?” 赵煊躬身,不使赵佶看到自己的表情,才说道:“父皇,宁大人天生奇才。天生将种,以百多人便搅得辽人天翻地覆……” 赵佶听得连连点头,虽然赵佶自己宣传说辽人武备松弛。但是能以百多人,道一句将才,还是可以的。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太子终于不再敌视自己大臣了,这很好,非常好。 但是赵煊夸不多久,却话题一转说道:“现。他率十万之众,一旦来到京师……” 下面不用说了。 虽然这赵家人。除了个赵匡胤,便没有什么将才。也永远弄不明白,这百多精锐可以马踏连营,以少胜多。为什么十万百姓却做不到。 这样的道理,他们不懂。他们只知道自己祖上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这是他们后世子孙牢牢记住的。 而宁采臣能以百多人纵横辽地,显然不是他们具备的才能。 现在宁采臣有了十万人,而偏偏童贯刚刚才带走了十五万精兵。 嘶-不是赵佶相信宁采臣会造反,而是他们赵家人从不会把自己置于这样的险地,哪怕你是再忠诚的臣子,他们也不愿意冒这个险。“皇儿,你说怎么办?” “父皇,这十万人,绝对不能沿他们进入疆界,应当驱除他们!”低着头的赵煊,没有人看到他一脸的狠色,但是他的提议,却让整个朝堂成了菜市场。 有子民跨越千山万水而来,这是多么大的荣誉,于皇帝也好,于众朝臣也好,这是仅次于万邦来朝的荣誉。是文化的向心力促使他们归来。 这样的荣誉岂能不要?又有哪个不想要?不想在历史上记入一笔? “皇儿。”就是赵佶也想要。 赵煊却说:“山东与南方都有贼子反乱。你们谁又敢说这一切不是辽人的诡计。万一这人是辽人的先锋,一旦出了乱子,你们哪个承担得起这个责任?说,你们哪个?本太子就同意他们入境。” 静- 他们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但是,这可能吗? 众大臣一脸茫然,或不信。 赵佶又说:“受圣人教导,都会谋反。这没有聆听圣人之言,化外之民,就那么可信吗?” 赵煊的话说得众大臣面红耳赤,因为他们都是儒士。独尊儒术的由头,便是其他学问无君无父,易造反,儒学不会。 当然,山东与南方反了,他们不认为是儒学不是,而是造反的人不学好。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更无法反对赵煊了。毕竟造反的原因一旦是人,与学术无关。那么“入则华夏,出则蛮夷”就更加可以证明赵煊的担心是对的。 华夏都反,更何况蛮夷。 赵佶也想到了这点,不由问道:“众卿家,此事当如何?” 这时。只见柴通站了出来道:“启奏陛下。现在宁大人并未反叛,反倒有功。此时以反叛讨论一有功之臣,恐怕不妥吧?” 为了显示自己的伟大,为了表示自己才更适合统治国家。十万人回归,这样的喜事。自然要找柴家的人来看。 只是这柴家自从退了位,从来都不在朝堂上发言的。今儿是怎么了?他为什么要帮赵家的臣子说话? 但是他说的不错。为国出使,本就是功。而他做的一切更是功上加功。这样都有罪,那今后谁还敢归国。 见众朝臣纷纷点头,赵煊立即问道:“柴王爷。难道你敢替宁采臣打包票吗?” 他是什么意思?知道宁采臣是我们的人吗?放弃?不,现在正需要他。“回陛下、太子,其实欲证明他的忠诚很容易。” “哦?柴王速速道来。”赵佶知道自己不喜欢宁采臣,特别是以前,促是他的内心深处,却同样有种说不清,道不白的感觉。与宁采臣。是赏也不是,罚也不忍。 柴王说:“回陛下,只要与宁大人一支军队,让他证明他的军事才能,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对啊!不信任这批人。不就是怕是辽人的阴谋吗?如果能证明宁采臣的军事才能,就说明在辽地,真的是宁采臣赢的,不是阴谋,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 赵佶眉头挑起,笑意窜上眉梢。是人都知道他是动心了。 赵煊急了,自然不会让宁采臣如意,他刚欲出声反对。柴王又开口了。 “童大人现在正为难吧?” 他说的声音不大。但是正好可以让朝臣们听见。 童贯出征十天了,他也为难了十天。一边是山东宋江,一边是南方的方腊。 哪边重要? 哪边都很重要。 南方是赋税,山东是国防。 柴王一提醒,兵部立即奏闻此事。“陛下,童大人多次行书催问。到底是先南后北,还是先北后南。” 童贯虽然打仗不行。但是他也知道任何一支队伍打到天封,都是大罪。 本来以他的意思应是先灭方腊,再对付宋江。毕竟战争打的就是后勤,山东没了,后勤仍在。南方若是没了,钱粮便免不了吃紧。 但是不管山东也不行,因为这宋江有前科,闹过汴京。 剩下的似乎也就是分兵了。 但是童贯可没这把握。在他看来,就是不分兵,打败任一方都是很难,更不用说分兵了。 所以这童贯统帅大军走了十天,至今也没有走出河南过。 童贯想把责任推给兵部,信是左一封右一封的催问。但是兵部也不是傻子,至今不接他的招。 当然,焦头烂额是肯定的。 有人说,汴京不是有百万大军吗?为什么不派? 能派早就派了。别人不知道,他们兵部还不知道吗? 空额的,去大官家中做家丁的。早没有了字面上的人数。 就是有,他们也不敢派。百多年不打仗了,早不是军人了。 这是将门说的。 两处叛乱,童贯却至今未出河南。 兵部是有意让他先收复南方的,毕竟战争打的是后勤。山东丢了,最多影响下国防。南方若丢了,钱粮都会紧张。 但是童贯来信说的也是正理。这山东宋江是有前科的,他大闹过汴京,万一他直袭京师怎么办?这责任兵部担吗? 分兵?我童贯没这本事,找有本事的来干。 这找人,大宋朝自然是找将门,但是将门也不是傻子。禁军是个什么情况,他们不知道吗? 更不用说,这重文轻武的大宋,对文人有多厚,对武人就有多狠。打胜了,皇上防着你,怕你造反;打败了,更好,抄家,让你落魄下去,就是造反也没那实力了。 因战败而败亡的将门,不在少数。 杨家将时代,有这么一个演义,是皇帝带大臣亲自求杨家挂帅出兵的。这虽然是演义,却同样是事实。 这打赢了无功,打败了重罚。干什么还要挂帅出征?不打仗,仍然是将门。是建国功勋。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更何况还是统领禁军这样的少爷兵。不会打仗的童贯都不带他们,他们将门莫非连一个阉人都不如。 宁采臣好啊!新人,文官,统兵不受猜忌。 更重要的是这“新”上,新人是不知道禁军有多烂的。说不得给了他禁军。他还会很高兴,以为受重视。 这边一奏,赵佶便准了。一东一南,两处叛乱,赵佶自然也是想立即平叛的。 兵部立即遵旨去安排。也是不想看太子的严寒脸色。 不是实在找不到人领军。他们又怎么会得罪太子。这整个国家都是你的,你却与个臣子过不去,实在是没有人君气度。 太子舍人:“这宁采臣就真的可以使用禁军?”下了朝,太子舍人有意在兵部说怪话。 “宁大人带领十万百姓千里迢迢回国,总是真的。禁军再不堪用,也比百姓强吧?还是大人想亲自领军?” 他哪儿有领军的能力,自然灰头土脸的离开。 看到气走的太子舍人单章。兵部侍郎有些担心:“大人,他毕竟是太子的人,这恐怕……” “顾不上那许多了。都火烧眉毛了。立即调令,让军队与使者一起走。” “大人,那让宁大人打哪个?” “还有哪个。他不是离山东近吗?自然是打宋江了。” “是,大人。”这边传令不提。 太子舍人向太子回报了他的失败。赵煊:“真是没用,这点儿事都办不好。” “是。”太子舍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大相国寺的和尚却赶了来。“殿下,没拦住吗?”这是一个小和尚。眉清目秀,常常来往大相国寺与太子府,传递消息。 “师父如何知道?” 朝会刚刚结束。就是单章与他也是前后脚,这大相国寺是怎么知道的。 小和尚施礼言道:“小僧是听师祖说,文曲星与将星相映成辉,主一文人领军,这才遣小僧来。” 太子赵煊立即派人去打听。 “殿下,兵部已经出兵了。” 太子赵煊一脸忿色:“可恶的兵部。如此不与本太子面子。” 小和尚说:“太子,师祖说天地变革。主我佛门当兴。这宁采臣……” 赵煊:“大师放心。哼!出了兵,也不等于不可以动了。” 小和尚没有出声,只是低声念着佛号。 对宁采臣,大相国寺也没个准信。随着那尊罗汉的死亡,他们也再没有胆量与宁采臣翻脸。但是不翻脸,不等于他们什么都不做。这扯扯后腿的活计,还是要做的。 只不这不是为了太子,也不是为了私忿,而是因为宁采臣他们看不透。 佛门行事是千虑而行的。 一次西游,展示了他们的慎密。 虽然老子应承了他们。但是他们也没有忘了,从天庭到神仙,从伽蓝随护到人间行事,每一步每一件,他们都安排好了。而凡是不听招呼的妖怪,尽皆打死。 这一次,他们同样是在清场。道士清光了,宁采臣也没的跑。 因为宁采臣太出乎意料了。宁采臣出使,他们知道。但是宁采臣在辽国所为,却出乎他们的意料。 宁采臣还有大将之才吗?为什么我们算不出?为什么这天机越来越乱?为什么人间浩劫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与佛祖说的不一样? 是他,是宁采臣。只要是有他与,这事就不可测。清他出场,一定要清他出场。 在这样的环境下,宁采臣迎来了他第一个使者孔亮。 孔亮,地狂星独火星孔亮。 孔亮是孔明的弟弟,宋江的徒弟。 “大人,奉我家哥哥之命来通知大人,我家哥哥已经起义了。” 造反,宋江还真的反了。“宋江现在何处?” 宁采臣直接唤宋江的名字,孔亮有些不喜。不过想到宁采臣在梁山的势力,他回答说:“师父起义后,率部攻打京西、河北等地州县,宋徽宗遂命歙州知州曾孝蕴率军往讨。师父避其锋,自青州率众南下沂州,横行河朔、京东、官军数万,没有敢抵抗的,转战于青、齐(今山东省济南)至濮州(今山东省鄄城北)间,攻陷十余郡城池,惩治贪官,杀富济贫,声势日盛……” 孔亮滔滔不绝说着,脑中却牢牢记住军师吴用的话。“宋江哥哥无法动用所有梁山的物资,这才不得不转战。起义了,我也才知道真正的敢战之士还是在二寨主手中,这是我的失误。这次你去,不仅是要消除他对宋江哥哥的误会,更要为你师父获得他的支持。” 吴用在说这番话时,很有筋疲力尽之感。 一开始还好,但是随着地盘的扩大,宋江有意无意展露的王者之气,却丝毫不提宁采臣,惹火了朱贵他们,竟然直接带人回了梁山。 你以有宋江不想和曾孝蕴交手?非不愿,实不能也。现在宋江手下人是多,但是真正训练有素的还是原梁山众。朱贵他们这一带人走,靠他新收的流民、匪盗与正规军打?宋江试过了,不行。 你以为宋江有梁山泊这天险,他不想守?是他不能守。 陆上精锐,如果说宋江还能控制三成多,这水上精锐,他是一个也控制不了。 没有自己人,宋江都怕人家直接拿了他,交给宋军。 横行齐魏。听着好听,但这背后的无奈又有哪个知道。 不过这也是宋江得意忘形了,自以为打下城寨,声望影响就上去了,就不会有人再想宁采臣了。就是有,也不会这么多,可谁知道…… 这时。“大人,朝庭的使节到了。” 第541章、本事 路上。 出租车内。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无语地从后视镜里瞥着董学斌,心说你不是自己走的挺好吗,还做什么轮椅啊你。 “师傅,怎么了?” “呃,嗯,没什么。” “……哦。” “对了,咱们去汾州市哪里?” “先过去吧,我得打个电话问问。” “行,那你快问,距离也没多远了。” 董学斌就再一次给谢慧兰拨了个电话,嘟嘟嘟,这回通了。 “喂。” “慧兰,我。” “我知道是你。” “刚才开会呢?怎么没接?” “嗯,临时开了个小会。” 对谢慧兰这个进了常委的副市长来说,大会有很多种,比如市委常委会,比如去省里的会,比如人大政协,都可以算,不过机关里说到小会,一般都是领导给底下分管部门开的会。 董学斌笑道:“小会还不接我电话?” “紧急的,这边出了点事儿。”谢慧兰好像在外面,那边还有人再说话,听不太清楚“找我有事?” 董学斌就知道她说话不太方便“出什么事了?” “教育系统那边的。” “你分管的口子?事儿大吗?” “还行,等我处理完再说吧。” “成,你先忙你的吧。” “嗯,挂了先。下午再说。” 然后听那边有人急急叫了声“谢市长,那边挡不住了”电话就挂了。 司机看看他“去哪里?” 董学斌若有所思道:“您先开吧。” “你不说去哪里我怎么开?”司机无奈道。 董学斌一瞅他,道:“师傅,汾州市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听谢慧兰的语气,觉得事情应该不算小。 司机想了想。“出事?市里这么多地方,哪天都得有出事的时候啊,你说的是什么方面的事?” “教育系统的。” “教育?学校吗?” “差不多吧。我刚下飞机,也没看什么新闻。” 司机琢磨了片刻,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确实出了个负面消息,说汾州市那边好像是市四中还是市三中来着,学校里出了几起教师体罚学生的事,好像还动手了,有个姓张的老师打了学生几巴掌,听说还不止一次的,很多学生都挨过他的骂,也被打过,昨晚被媒体曝光了,好多被打学生的家长都不干了。还有一些家长也都起哄,听说都闹着要讨说法,赔钱什么的。” 董学斌蹙蹙眉“这么大的事?” 司机道:“其实也不大,据说被打了巴掌的就两三个学生。不过里面可能有人闹腾,结果一起哄事儿就收不住了。” 嗯,事儿是不算大。 但这个影响确实很恶劣。 怪不得慧兰那边急着去处理呢。 董学斌考虑了一会儿,不禁道:“师傅,到底是四中还是三中?三中是在近郊吧?四中在市里。” “哦对,那就是四中。” “那咱们去四中吧。麻烦了。” 司机一愣“去那里干什么?” 董学斌道:“看一眼,就去那儿吧。” 司机心说这小伙子倒是爱看热闹啊,那边现在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儿了呢,你这一身伤,脸上纱布手上石膏的,再给你推了碰了的,到时候你找谁说理去?都这样了就赶紧住院休息吧,还凑热闹! 但乘客要求了,司机也没说什么,径直往那边开了。 …… 午后。 一点不到。 出租车进了汾州市区,开到了四中附近的一条街上。 前面已经能看到学校大门了,不过门口密密麻麻的都是学生家长,大约有四五十人的样子。 “开不进去了。”司机也抻着脖子望了望。 董学斌道:“没事儿,停这儿就行了。” 司机好心提醒道:“你可注意点,别走近了。” 董学斌掏钱付账“谢谢您了,对了,轮椅我也不拿了,您要要就拿走,不要的话就帮我捐了吧。” “呃……” “您慢点开,一路顺风。” 董学斌不等他说什么,就拿着行李下车了。 出租车一走,董学斌就一瘸一拐地提着手提包挪步过去,左脚的伤他没敢恢复完全,所以走路还是不太方便,但饶是如此董学斌也知足了,能走就行,不然弄着个轮椅实在不得劲儿。 四中门口呼呼啦啦全是人。 有男有女,有中年人,有老年人,大家情绪看上去都很激动。 看着这么多人,董学斌表情也不太好,他们当干部的最怕的就是几件事——其中一件便是**。 五十个家长? 要是处理不好确实是麻烦! 董学斌就走过去在外围跟很多看热闹的老百姓一起站着,静静听着,想先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学校的大门紧紧关着,只留下了一个小门,两个学校的保安堵在那里,里面董学斌还看到了几个熟人,里面有是教育局局长廖一民——他是慧兰上任第一天就投靠向慧兰的一个干部,还有一个教育局的副局长,另个年岁比较大的应该是四中的校长,里面应该也有四中的老师。 廖一民大声道:“大家都冷静一下!” 后面四中校长也道:“学生们还在上课!你们这样会影响学生们学业的!” “冷静?” “孩子都被打了!我们怎么冷静!” “叫你们市领导过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你们这是什么学校啊?啊?太欺负人了!” “对!今天必须讨一个说法!赔钱!不赔钱我们不走!” “我们把孩子送过来是读书的!不是让你们老师打的!” “我刚才看见副市长的车进去了!把谢副市长叫出来!我们只跟市领导谈!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解决方案!” “否则没完!” “对!绝对没完!” 群情激奋,大家都唧唧喳喳地喊着。 有些素质差的家长还骂起了人。指着里面的教育局领导和校领导破口大骂,甚至有些话还把分管教育口的谢慧兰给骂进去了。 董学斌听得有些眯眼。 围观看热闹的老百姓也忍不住摇摇头。 “这帮人啊。” “被打的学生家庭听说昨天晚上就已经有校领导和他们私下交涉解决过了,应该赔钱了,你看,今天当事人一个也没来吧,问题也都解决了,来的都是没关联的人。也不知是谁带头的。” “啊?都是没关系的家长?” “那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这还看不出来?就是瞎起哄,要钱呢。” “嗯,借着这事儿要赔偿款呗。” “就是要钱的?那这不是捣乱吗?” “谁让电视台曝光了呢。这些人都机灵着呢,知道市里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才来伸手了。” “现在啊。一切都向钱看了。” 董学斌听懂了,原来这帮人里根本没有被打学生的家属,只是这个学校学生的家长而已,想借着这件事搞事情。 “叫谢市长出来!” “对!谢市长呢?在哪儿?” “出来给我们个赔偿方案!” 见半天没动静,学生家长们又喊了起来。 这时,穿着一身黑西装的倾国倾城的女人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她明显是怀孕了,肚子鼓鼓囊囊的,起码五个月了——正是谢慧兰。几个市政府的工作人员跟在她后面,也走向校门口。 “谢市长。” “谢市长。” 校领导都赶紧迎上去。 廖一民道:“我们说半天了。还是说不通。” 谢慧兰微微嗯了一声“我来说吧,走。” 廖一民忙道:“您可别出去,在这里就行了,那边有点乱。您身体……” “我没事。”谢慧兰优雅地迈着步伐走过去,看了看外面的学生家长们,她道:“大家好,我是谢慧兰。” “谢市长!可以给我一个说法了吧?”一人喊道。 谢慧兰点点头“可以,涉嫌的老师已经被停职了。相关部门正在调查,只要出了结果,我们会对公众有一个交代。” 一个妇女喝道:“交代就完了?” 谢慧兰道:“只要是这件事牵扯到的人,不管是学校领导也好,其他老师和工作人员也罢,我们会一律严惩!” “严惩也不行!” “对!我们的损失谁来赔?” “什么也别说了!赔钱吧!” 谢慧兰无动于衷道:“赔偿精神损失也可以,不过需要各位提供自己孩子在学校被打的证据,但是据我们暂时阶段的调查,受到伤害的学生只有两名,我们也和他们的家长交涉过了,解决方案也定了。” “跟他们交涉就完了?” “我们呢?我们谁来管?” “我告诉你们!那个姓张的老师也骂过我家孩子!” “就算我家孩子没被打!学校也要承担责任!这对我们孩子已经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她现在回家都不爱说话了!” “我家孩子也是!最近很自闭!” “我孩子也一样!我准备让他转学了!什么破学校啊!” “这事儿没完!不赔偿我们孩子的精神损失费!我们还就跟你们耗上了!” 看到市领导也来了,学生家长顿时闹得更是起劲儿,你一句我一句,话里话外说了半天其实就是一个意思——要钱! 第542章、沉默 “朝庭这是想要做什么?不会是要他们自生自灭吧!”跟随而来的民众,到底有没有战斗力,宁采臣绝对是最有发言权的。毕竟这些人是宁采臣带出来的。 “这个……应该不会吧?”老实说,他们也不敢肯定。 往年有灾害,朝庭是做过不闻不问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造反了。而陛下又是个喜爱和谐的人,这造反肯定是不和谐,说不定还真会牵怒,真的不愿意他们进来。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可能,他们也才不出声了。 而且冗官也是官,如果在他们为官一方时,遇到天灾**,遇到流民……他们会不会让流民入城? 他们也不知道。 他们是冗官,不再是准官员,不是书生意气。一些棱棱角角,早为时间的磨平了。 这时,“报,大人,朝庭使节又来了。”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还来个不停了。 另两位使节立即说:“宁大人,快迎接,一定是朝庭对他们有旨意了。” 他们有一种脱身的快感。甚至反省自身,觉得自己太邪恶,太堕落了。朝庭怎么会不管呢?你看,这圣旨不是来了吗?只是没有让我传旨罢了。 欣喜、渴望,又或是解脱,迎来了这第三份圣旨。 只是这圣旨绝非他们希望的安置归民的圣旨,而是军事指导。而宁采臣也总算是见识到了大宋的朝堂指导战争,“决胜于朝堂”的文胜“先进性”。 送来的除了圣旨,便是大量的阵图,上面详细绘制了鱼鳞阵的每一式变化。 总算是知道朝庭为什么需要画师了。原来是用在这种地方,看这图画的,名家手笔啊!放在后世值老鼻子银子啊! 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先进? 是,后世也是有指挥部指挥前线作战。但是那是什么情况。 后世的战争,头上顶着个大卫星、侦察机。通过卫星、侦察机,对战争的整体大局掌控力。指挥部是优于前线将军的。前线将军虽身处前线,但是在大局上,难免有所疏漏,但是宋朝。什么间谍卫星,什么侦察机都没有。就靠着人力传递消息,这样你都敢在朝堂制订战斗方式。再想掌控军队……不,这不是掌控军队,这是送军队去死,你们还可以再白痴点吗? 鱼鳞阵是什么阵法,是一群归民可以用的? 鱼鳞阵: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属于进攻阵形。 战术思想:“中央突破”。集中兵力对敌阵中央发起猛攻,己方优势时使用,阵形的弱点在于尾侧。 …… 解说的是够详细了。但是你说有优势就有优势了。 “宁大人,还不按旨?” “接你娘的旨!这是打仗?这分明是送人去死!还鱼鳞阵。你们看看他们,让他们上战场,能排个方阵吗?”宁采臣恼了。真的恼了。 有国归不得,是何等的悲哀? 居于外,则是蛮夷,是香蕉人。 上一世,宁采臣没觉得不对。现在,他体悟到了。是啊!不真的轮到自己身上,谁知道这等狗屁倒灶事。难怪后世网上常说,下一辈子不要再做汉人,一定要做外国人,就是做不了。也要做少数民族。 还记得天价切糕吗?汉人摆个摊,城管简直像对付阶级敌人一样。然而,人家少数民族却可以让当地政府,一块切糕赔了二十万华夏币。真真是好大方!也不知他这钱是哪来的,不要说是他们自己掏的腰包,不要说他们花用的不是我们这些汉人蚁民的个人所得税、商业税、消费税等等所有税。哦。华夏特色是不叫消费税,而是什么增值发票税。其实还不是一样。 “什么?皇上让咱们去打仗?” 不知是谁,竟然把圣旨的事传了出去。 这几方民众立即惶恐不安起来。“我早说不要回来,不要回来!你们偏不听,偏不听!落叶归根,落叶归根!这下好了!”当场便有人怒了。 “可是在胡地,咱们总归是外人。”老人们是想落叶归根的。 北方是有汉人,但是在胡人肆虐的几百年,北地汉人几乎是死绝了。胡人对汉人的屠戮,历史总是不做记载,唯一留下的,也只有冉天王时代的人口统计。 不过就是没有文字,也想象得到。人不是猪牛羊,不是两三年便可以长成的。以人糜饲养马匹,想也知道能有多少汉人遭受杀戮。 他们这些人都是后来胡人又到汉地劫掠来的。 “留在胡人那儿,至少还能活下十之一二,可是现在,你我都要死的。我方家要绝后了!” 是人都怕死,但是于汉人而言,更怕是自己血脉的断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不用说断绝了。 类似的声音不断在宁采臣耳中响起,甚至还有人说在胡人地方生活比汉人地方要轻松。 更有老猎人说起了老虎养野猪的故事。 那是自然界的故事,一只老虎圈养着一群野猪。老虎饿了,便自动有一头野猪走出来,让老虎吃掉。 看上去不可思议,但是这样一来,野猪们反倒是生存得很好。 是啊!现在的北方汉人杀得太多,胡人已经不怎么杀了。因为他们发现汉人杀得太多了,他们就享受不到贵族的生活了。他们胡人只会把田地城池变成牧场,反过来,他们就不会了。 没有了汉人,这土地本身是不会自己生产物资的。那么占了汉地还有什么用?不过是草原更大了些变了。 有见识的胡人便开始有意识的少杀汉人了。他们是运气好,没有经历冉天王的时代。 宁采臣不想听,但是这耳力太好了,自动往里面钻。 没有人想听到这些,就是传旨使也不愿意听,不过有一个人却笑了一下。“宁大人,咱们可不可以独自谈谈?” 作为第三位传旨使,他有着其他另外两个人所没有的自信。 “宁大人,那咱们先回避一下。”以为他有什么秘旨,前两位自动回避了。 看他们走了,第三位传旨使却说:“大人,起义吧!” “什么?”这朝庭的人劝自己造反? “大人,为官不为民做主,这样的朝庭要之何用……”第三位传旨使姓柴,不过他却没有直接摆明身份,而是从宁采臣的立场入手。 由此可见,身为说客,他是合格的。求人造反,和主动造反,是绝对不同的。 但是宁采臣没有出声,而是沉默着……rq 第543章、鸿蒙紫气 看到宁采臣沉默不语,他立即以为自己劝说动了宁采臣,显得更加〖兴〗奋,更加斗志昂扬,仿佛再把劲,宁采臣立时便反了似的。 宁采臣:“你是谁的人?” “什么?”正口若悬河,却突然听到宁采臣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一时竟呆住了,忘了出声。 宁采臣:“天地君亲师,你又是传旨而来。不要告诉我你是陛下的人。” 造反,两个字,说起来简单。但是长年教育之下,这两个字绝对不是可以宣之于口的,特别是朝庭的人。 即使是说得很隐蔽,也是极端的可疑。换一个人都会怀疑这是不是皇帝派来试探自己的。 要知道大宋文人是没有死刑的,除了一样,造反。 不过宁采臣已经会望气了。而这第三位使者身上的气……怎么说呢?很杂,杂乱得纯粹是各种色彩的可见光加成一般。 放在在平盛世,这粹的人可以看成是路子广。黑白两道,三教九流,全都有关系。 可在说出了造反的话后,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内奸,甚至可能是谋中谍。 他显然没有料到宁采臣会这么问,只见他愣了一下,然后强笑道:“大人,你在说什么?我可是为大人好。您看看现在的朝庭,哪儿还是咱汉人的朝庭……” 他没有说出身份。也许是方腊的不听招呼,让他们小心了。不到最后时刻是不会说出自己的身份来的。 而宁采臣再一次沉默了。 钱塘城外,隐于荠子空间的红衣人再也等不住了。“该死的神人,这凡人的战争你参与什么。不行!血液不够,不够!这么点儿血哪儿能打得开蚩尤血穴?该死的!” 红衣人等不及,也不愿意再等。自己冲了出去,他要打开这护城罩,让刀对刀,肉对肉,血对血的撕杀。 他一动。宁采臣自然心生感应,也便把经历转移了过来。“你是何人?为何攻我护城罩。” “呵呵呵!”他笑了,却隐有一丝愤怒:“你这城隍,连我丁隐都不知道?” “什么?丁隐?”宁采臣一惊。他太知道了。丁隐啊!白眉的师弟。这样说也许没什么,但是白眉就是那个迎老子出关的城守,也就是后来老子的记名弟子。而丁隐也是仙魔双料博士的奇才。 发现宁采臣对这么吃惊,丁隐很得意。不是任何人让人关了这么久,还能让人记住的,更不用说这对方还不仅仅是人,还是个神。 丁隐得意之余。却眉头一皱:“浩然正气。” 这是宁采臣过于吃惊,不小心溢出的一点儿。就这么一点儿,一般人,面对面能认出就不错了。而宁采臣与丁隐相距千里都有了。可是他却偏偏感应到了。 能从这么远感应到这一丝浩然正气,也就是说丁隐其实已经知道了自己本体所在。宁采臣立即警戒起来,搞得劝他造反的使者,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凛然不可侵犯似的。该不会读书读傻了,愚忠不愿造反吧?这下糟了。这样的人是最难说服的,怎么办? 使者又哪儿知道,宁采臣根本不是在针对他。甚至已经完全听不到他说什么了。因为面对的是丁隐,这个纵横仙魔两界的存在,更是一位奇才。而所谓的奇才,便是可以用自己不熟悉的东西也能成天才的存在。 宁采臣知道,一旦他们交手,必须速战速决,否则输的很可能是自己。 浩然正气,人道之下,返本还源,现人道无法。听上去极是厉害。与天道功德的万法不侵也差不多。但是实际上还是有差别的,说白了,这也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找到弱点,以人道对人道,便很大可能会输。就像是上次受伤一样。 而丁隐便有这种能力,因为除了仙魔道法之外。他的武功也不错。最难得的是,说他是修道者中的圣斗士,也不为过。打不知的小强。 宁采臣警戒着。不想丁隐却说:“你这小子,不赶紧找个世界躲起来,竟然还敢这么大摇大摆出来?” 这一下,宁采臣迷糊了。怎么回事?他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为什么要躲? 丁隐见宁采臣不出个,又想起什么说:“看我,老糊涂了。你太小,这样的秘闻显然是不知道的。喂,小子,你知道鸿蒙紫气吗?” 宁采臣点了点头:“这我当然知道。” 丁隐:“知道就好。”他又问道“那你知道天道之下九圣,为什么只有七尊圣位吗?” 宁采臣摇了摇头:“这倒不知。” 丁隐说:“这是因为其他鸿蒙紫气化为天地人功德。” 丁隐很得意。这样的秘辛,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可是宁采臣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你难道不怕?” 宁采臣:“怕?为什么要怕?” 丁隐又急又气:“既然鸿蒙紫气化为了天地人功德,那么便有人想逆转回来。看你似乎很聪明,怎么会这么笨?”一点儿都不像我。最后一句说在了心中。“好了,看你小子很顺眼。就再告诉你一句,逆转鸿蒙紫气在上古时很多,现在还有没有人干,我是不知道。既然看你小子顺眼,这城又是你守的,那我就不打破它了。我走了。” 看他说走就走,宁采臣突然说:“前辈,你是不是怕了?怕打破城池,让他们误会你对鸿蒙紫气有想法?” 这是试探,但是结果却不好。 化为血光的丁隐,因为这句话,差点儿从空中掉了下来。“哈!我会怕?我丁隐会怕?我是修魔的,要鸿蒙紫气何用?” 他嘴上说不怕,但是宁采臣却发现他飞得更快了,传音道:“前辈,多谢了!” 丁隐一个踉跄,差点又掉下来。“这混蛋给我的感觉(魔昌之位)不错。可怎么说话,那么像那些伪君子呢?” 这是丁隐误会了。宁采臣没有学过传音之术,这传起来,多少会有些散溢。可不是他故意的。 对丁隐的试探,宁采臣的表情很不好。因为从丁隐的表现来看,这似乎是真的。 “这是真的。” “你还没走?”突然出现的黑影,让宁采臣皱了皱眉。是佛寺的那个家伙。但是也绝对强大,至少无声无息地来去,便是宁采臣防不住的。 既然防不住,宁采臣也干脆不防了。 “走?你是我的魔昌星,你未入魔。我如何会舍得走!”他说。 宁采臣又皱眉,只因为他说“我的魔昌星”那么他又是谁? 宁采臣想了想说:“我这儿还有别人在。”宁采臣说的是那种使者。 在谈论造反呢?却突然多出来个人来。 不想他却笑了:“嘿嘿!本座所在。时间任意驱使,这儿的时间都没了,有人又如何?” 这时宁采臣才注意到,他这儿的空间竟然是静止的,就连扬起来的灰尘都静止了。 宁采臣心脏不争气地多跳了两下。时间是规则,不同于法则,这可是强大、机缘、悟性,绝一不可。才有可能领悟到的。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可以动用时间? 黑衣人却笑了:“原来你想知道我是谁?那你问我好了。” 这么简单?宁采臣不敢相信,但是宁采臣也没有更好的方法,行礼问道:“敢问阁下是哪位。” 黑衣人说:“我是谁?你以后会知道的。” 火大口气人。是你让问的,你又这样说。 宁采臣:“那么前辈为什么非要找在下?” 黑衣人:“还不是鸿钧那老混蛋!说天下有‘昌’位者,入正则正昌,入魔则昌。本以为他是耍我的,想不到还真你这么个魔昌星。” 宁采臣:“前辈这样说,我不是更不会入魔了吗?劝人入魔,不是应当威胁利诱的吗?” 黑衣人生气,空间竟然都有了龟裂。“我行事,一是一,二是二。从不勉强于人。你可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我都不会隐瞒!” 他很生气,却不是因为宁采臣置疑他的人品,而是……他心说:我会告诉你是我洪荒时败给鸿钧的条件吗?鸿钧那老东西,竟然还要与我比?好,那咱们就比比看。 宁采臣自然不知道他是鸿钧的手下败将。他只是觉得不对劲。这活这么久的老怪物,竟然真这么天真?这么正人君子?他应该也是魔吧?可为什么华夏的魔与西方的差别这么大? 宁采臣忍不住吟道:“人间正道是沧桑……” 黑衣人一下子急了,大叫道:“不会吧!你真的选正?做人这么正派有什么好?人人友爱,路不拾遗……啊!”还没说完,他便差点儿疯了。 “什么?你是说我选正,人间会变成正人君子,圣人之国?”宁采臣听他的语气,立即问道。 “还能怎么样?正道一昌,自然是这样。大同世界,圣人世界……随你怎么叫?”黑衣人很烦躁。 老实说,他真的想毁约。什么约定?他可是魔,有什么好遵守的?有用,抢了也就是了。 但是当年为什么要以道心魔种发誓,不履行,修为不能寸进。 鸿钧现在是天道执掌人,如果自己修为不能进步,就是魔道昌了,也打不过鸿钧啊! 他迟疑了。像他们这样境界的战斗,人数是没用的。如果他无法超越鸿钧,再多的小魔,鸿钧打个喷嚏,便全灭了。这样的昌,又有何用? 第544章、权力 黑衣人郁闷,宁采臣疑惑,这到底是什么人?不说他说什么,单单是那一手时间掌控,便绝对是个强者。 可他到底是哪一个?宁采臣听他说着,以求识别他的身份。 童贯毕竟不是头一次领军。兵贵神速,行事果断,才是军队需要的。得了圣旨,他立即率大军赶往杭州。 “报。” “前方敌情如何?”不两日,童贯便到了江南路,斥侯更是远远放了出去。 江南富饶,比其他地方,人心在朝而不在匪,特别是有了钉子一样的钱塘。不用讯问,便有通风报信者。“回大帅,方腊他们在钱塘,寸步未进。” “好!本地县令本帅一定上奏朝庭,论功行赏!”童贯一下子高兴得站了起来。战争,避其锋芒,二鼓衰,三鼓竭。既然他们为一小小钱塘拦住,正是立功之时。 却听斥侯又言:“大帅,据说守城的不是那县令。” 童贯:“那是何人?” 斥侯:“是仙人。” “呵呵!”童贯笑而不语。“世上哪来仙人?不过这县令使其诈术,也是不凡。” 众军将:“大帅英明。” 童贯:“众军听令,与本帅剿灭叛匪。” 众军将齐声:“是,遵大帅令。”他们士气高涨,出身将门,他们自然知道这围城不克,援军赶到,这围城者会有何种下场。 童贯也是老行伍,他没有立即攻打方腊本队,而是率领15万精兵赶到秀州,这时方七佛攻不下秀州,退回杭州。宣和三年二月,方腊退出杭州,由富阳、新城、桐庐、建德、青溪,时战时退,最后退守帮源。四月二十四日。宋军从东西两面包围帮源(六甲)。方腊在帮源的严家(属于六甲岭,如今的覆船山下)溪滩,与宋军作一死战。在战斗中,方腊坐骑战死。战刀丢失,最后不得不带亲信,退往威坪镇的帮源村东北的石洞中躲藏。石洞分上中下三窟,极为隐蔽,官军无法寻找。统制官王禀下令搜山。裨将韩世忠由方庚作向导,收买叛徒方京,才寻得方腊躲藏的石洞。四月二十七日。经过一番殊死搏斗,方腊和妻邵氏、子方亳、宰相方肥等52人被俘。宿将辛兴宗随后赶到,截洞掠俘,方七佛等人乘机逃脱,实俘39人,被解往汴京。 “童帅,这钱塘之事……” 即使是老军伍,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竟然真的是神人守城。 别的不说,单是那攻之不克的护城之罩,便打消了所有人的疑虑。这样都不是神仙。那什么才是神仙? “如实上奏朝庭吧!”童贯不敢做主,只得上报朝庭。而他本人更是率大军留在了南方。 眼看着八百里加急去了朝庭,其幕僚:“大帅,此事诡异。上奏朝庭实不知祸福?” 童贯:“唉!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童贯看着茶水,一时间竟然不敢吃了。 幕僚:“大帅,其实此事大可不必上奏朝庭。” “不上奏?”童贯吃了一惊。 幕僚:“是的,大帅。此等怪力乱神,大可春秋代之。” “春秋笔法。” “是的,大帅。” 童贯:“这等事合城百姓都见,何以代之?” 幕僚:“百姓一介草民。我等说什么,就是什么。” 童贯笑了:“子不语怪力乱神。原来如此,难怪神仙之事不见史册。” 幕僚无奈:“大帅,在下也是为大帅好。就是陛下也是不希望头上……”说着他指了指天。 童贯知道他的意思。这世俗的权力,就是世俗之人也染指不得,更不用说多个神仙了。侠以武犯禁。好一个侠以武犯禁! 童贯冷笑。他算是看透这些无耻文人了,为了独揽大权,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但是…… 童贯捋了捋自己的假须。他希望这须变成真的。 这愿望有错吗?没有吧!既然你们可以为了权力,独尊儒术。那我为了胡须上报朝庭,也没有错。 不,这样才好。我为神出力,这必将得神赏赐。 看童贯的表情,便知他没有说服。他们这些幕僚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卫道者,卫的自然是儒家之道。不然他们也不会自贱身份为一太监效力。 于他们而言,除了自家孔圣人之言,其他都是假的。就是真的,也是假的。因为笔头在他们。 但是今天,童贯不仅不再听他们的,执意上了奏章,更是露出拜访仙人的愿望。 这能行吗? 几人互视一眼。不,不行。孔圣人传下,董圣人霸有天下,到了自己这代,便要失传? 不!绝对不行! 用马列来说,就是既得利益者绝不甘于自己的认输退出。 神人,他们得罪不起,也不会得罪。因为自家圣人也说:敬鬼神而远之。 神人对付不了,但是人,太容易了。 只听他们一人说:“大帅。” “什么事?”童贯已是不耐。他不是儒人,自然没有捍卫儒家的心思。与太监而言,自然是自己的利益更重要。 但是文人却知道他最怕什么。“大帅,非我胃阻挡,而是大帅忘了一事。” “何事本帅忘了?” “陛下的封号。” “不错。”另一人说“陛下自号道君皇帝。道者,修道者;君者,君王。修道者之君王。到时大帅何以自处。” 当啷茶杯落于地。童贯傻了。陛下竟然是称神人之君?如果世上无神,倒是无妨,可是现在都有哇。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大帅,快快使人追回奏章。” “来不及了。”童贯瘫坐着。 “为何?” “早在当日,本帅已送出了秘折。” “什么?这可如何是好!大帅,到时陛下使神人认君,可如何是好?” 童贯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赵佶很有可能这么做。到时,神人震怒……童贯不敢再想下去,那样太可怕了。 “林灵素,你这个妖道!” 再愤怒,也无法阻挡汴京的震动。 “什么?神人守城?真是天佑我大宋!”这是一般人士。 “什么?神人插手世俗之事?”这是权力者的震惊。 不为权不知道权力二字的魔力,就是也不能抢夺他们的权力。 于是大宋又开朝了,为了便是这神人守城之事。 第545章、人质 “此事必须好好应对。” “不错。此种玄学之士好容易为我等清理干净,朝堂之上绝不可让这些歪门邪道之士浸染。” “此言在理。治理天下,靠的还得是我等圣人子弟。” 垄断的利益,再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在这点上,任何人都是他们的敌人。不是道门难灭,他们早就灭了道门。 就是如此,他们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消灭道门,就像他们向诸子百家做的那样。 特别是皇帝对此感兴趣。“什么?神灵护卫大宋城池。好,好!太好了!诸卿可知是哪位神仙?” 赵佶很〖兴〗奋。这神仙出现,什么祥瑞那是真的弱爆了。 然而,皇帝越是〖兴〗奋,大臣们越是不爽。明明尽皆知道这守护的是宁采臣,无论是奏报,还是守城之人的诉说,大臣们是都知道的。但是说吗? 不,不能说。 这假道士假仙真,上了朝堂都那么难以驱除了,更不用说现在还来了个真的。 幸好,现在陛下还不知晓。封锁它,只要陛下不知道,一切都还有机会。 想到这,他们不由看向太子。这是他们第一次发觉太子是更好的选择,因为太子不信。 “怎么?爱卿无人知道?”赵佶开口道。他只以为是没人知道,毕竟是神仙,不知道很正常,却根本没有想过这是众大臣不想他知道。 是呀,不想。这林灵素离开时,他们还喝酒庆祝了呢。 尽皆不出声。却突然。“陛下,这神灵是杭州人氏宁仙芝采臣宁大人。” 谁?是谁把这真相说出来! 怒目!如果这目光可以杀人,那么站在大殿后面的“搅局者”当场便碎尸万段了。 “宁采臣。”赵佶对这个名字很熟悉。 当然熟悉了,无论是状元,还是使节,可都是他钦点的。“原来是他!拟旨。朕封他为……” “陛下,万万不可。”圣人子弟不等赵佶下达旨意立即打断了他。 “哦?为什么不可以?”赵氏一直对文人很宽容,所以即使打断自己的御旨,赵佶也没有生气。 “陛下莫非忘了吗?” 赵佶:“忘了什么?” “忘了陛下使他出使还国。” 嘶-出使辽国。说是出使,不如说是去送死。 赵佶想了一下,怒力笑着说:“朕相信神人是不会怪罪的。” “是,陛下。神爱世人,或许不怪。但是置十万百姓于死地……” 朝堂上发生的事,冯素贞是全然看在了眼中。 自己与公主相安无事,甚至相爱异常。这全是宁采臣帮的忙。 女人与女人也可以有爱。也可以成亲……不是宁采臣,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不行,一定要帮他。这一次,他们与陛下也是太过份了。 一下朝,冯素贞便飞奔赶往宁采臣之处。 身为驸马,是可以不上朝的。再说这赵佶也不只一个女儿,少了个附马,他也注意不到。特别是赵佶他们现在要做的事。简直就是惊天动地。 其实本来有黑衣人在,冯素贞是很难找到宁采臣的,但是那是黑衣人不想让她找的前题下。 “宁大人……”下了马。冲进来,依然气喘吁吁。起伏的胸膛,宁采臣是知道里面不是胸肌,而是两堆软肉。 “你怎么来了?”不是怎么来了,而是怎么进来的。 控制了时间,还可以闯进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除非…… “大人,不要说了。快走!否则就来不及了!”冯素贞大声道。 宁采臣:“怎么了?” 冯素贞:“陛下意以大人家人为质……” “什么?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当然是文人的语言。 为了圣人子弟治天下,自然是怎么恐吓赵佶。怎么来? 从一开始的桃huā坞,出尔反尔的陛下,对其不恭敬,到不顾百姓之死。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陛下。” 赵佶:“朕会改。” “陛下自称教主道君皇帝。大建宫观,并设道官二十六阶,发给道士俸禄。这分明是不服天庭,意欲自立。漫天神佛,就是听了,也不会亲近陛下。否则这上仙就应当守护京师,而不是小小的钱塘了。” …… 冯素贞把朝堂之事,重复了一遍。然后才说,正是如此。陛下才听信了他们的话,才会派兵控制大人的家眷。 “他真的出兵了?”宁采臣很严肃,怒火在心中,却没有展露,但是这没有喷发的火山,才更加吓人。 “是的。”冯素贞想了想,又说“不过陛下不会伤害他们。陛下只是想获得大人的效忠。大人只要以道心发誓,今后听候调遣,陛下也就安心了。” 冯素贞怎么说都是赵佶的女婿,自然是不希望宁采臣与赵佶打起来的。 宁采臣却不这样想。 安心?好一个安心。以道心起誓,这也是赵佶他们想的出来的? “哼!” 冯素贞见宁采臣直接出了屋子,立即追问:“宁大人,你去哪儿?” 宁采臣没有解释,而是立即下令:“立即盖出一座城隍庙来。” 人多力量大。他这儿少说也有几万人,不要说只是建设一座小小的城隍庙了,就是建个小城,也很简单。 这些归来之民,现在只有靠宁采臣了,所以干起活来,极快。一天时间都没有huā到,便建成了一座城隍庙。 很简陋,说是神庙,更像是个房子,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这儿仍然是辽国的土地,他依然是那个金口御言的死亡神职在。 “哼!我倒要看看,哪个敢向我的家人动手。”有了神职,有了入口。进出阴间,绝对不难。 不仅宁采臣进去了,就是女儿国的众女也随着进了去。 通过阴司路,再出来,已经是到了桃huā坞。 “大人!”他一出现,便有下人回报。 移走了犬兽道兵,反而是让宋兵轻易进了来。 一身明亮的盔甲,机弩指着宁采臣的房子。 这些人本是派给宁采臣的禁军,然而这一刻却包围了宁采臣的家。 不幸中的万幸是,似乎是宁采臣来的及时,他们只是包围了这里,却并没有抓到他的家人。 “去,把夫人、娘子都带来。”宁采臣松了一口气,立即命人带自己家人来。这种时候,最安全的只有自己的身边。 第546章、危难 耳朵,有时候灵敏的让人害怕。 虽然隔有军队,两边的距离并不算近,但是却依然可以清楚听见对方的谈话。 更让宁采臣火大的事,他们竟然真的在打人质的主意。 领军而来的正是太子赵煊:“这宁采臣是神人,孤这么做会不会惹怒他?” “那又如何?你是君,他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赵煊:“可是父皇不想他死。” “殿下,所以我们抓他身边的人以为人质。” 赵煊:“可是……” “殿下无须担心。殿下身上一身龙气,他不敢反抗的。否则与一国龙气相争,就是真的神仙也会没命。” 什么都计划好了,就连龙气国运也利用了上。而更让宁采臣不敢相信的竟然是宋徵宗赵佶也知道。 不大会儿功夫,宁母与自家娘子便找了来。看她们什么事也没有,一身平安健康,宁采臣这才露出笑容来。 可是他刚微笑,便看到宁母愁苦一张脸,不仅是宁母,竟然连自家娘子也是。“这是,你们是怎么了?” “臣儿……”宁母欲说又止,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宁哥儿,反了吧!”竟然是随宁母而来的老者,他这时便把宁采臣的身世说了,不等宁采臣看宁母,便连连点头。“宁哥儿是大周之后,这事赵家人已经知道了。” 宁采臣没有出声,他人是在这儿,但是精神,至少一半儿精神却为人所唤走了。 “吕祖。”唤走他的人正是吕洞宾。“何事如此焦急,连面都见不得,急急唤出。”宁采臣努力保持平静,甚至笑道。 “宁采臣,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吕洞宾却很严肃。身为一个开朗的神仙,他这表情是不常见的。 “怎么了?”宁采臣也不再笑盈盈的。心说:难不成又有什么坏事发生了?是了,这儿是哪?不是人间,也不像天上。是他的洞府吗? 这是一个石砌的所在,石的洞府。石的桌椅,石的水榭……就是花草也是长在石头上。这儿一切仿佛都是石头,却又鬼斧神工,看不出一点儿人工雕琢的痕迹,仿佛这洞府这家居都是自然长成的一般。 知道宁采臣在看什么。吕洞宾说:“不要看了。你现在根本没有时间看这些。” 宁采臣:“现在发生什么事了吗?” 吕洞宾看看宁采臣,无奈地点点头:“是啊!上古大陆的那些古仙回来了。陛下有旨,召令诸君星宿。各居其职,不得疏忽。” 说到这,吕洞宾大为懊恼:“这些混蛋也真是的。如果这么简单便可以成圣,这世上的圣人早没边际了。他们也不怕撑爆人间,惹得身死道消!” 吕洞宾是有理由生气的。 一个世界,其可以承受的力量极限是有界限的。多了,世界就会受不了。而人间,显然是各世界中承受力最小的一个。 只是虽然是最小。却也是吕洞宾最喜欢的。这儿虽然承受力差点,但是作为一个游乐的所在却也是最出色的。 吕洞宾他们这类新生代的神仙,每次游乐都可以很好地把握住自己的力量界限。但是那些上古仙们不同。对他们来说,毁天灭地,打碎一个世界,简直是再正常不过。 这是理念的不同。古仙的那个时代,一切都是追求力量的强大,为了这强大,毁掉所有,他们也不会眨下眼睛。 吕洞宾继续说:“他们这次来,为的便是你,宁采臣。他们竟然至今都不忘重塑鸿蒙紫气。” 作为那个时代修炼有成的仙人。争斗、杀戮……这就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主旋律,没有对错,只是时代罢了。他们早就习惯了,适应了。 如果说他们还有一丝不甘,便是这鸿蒙紫气了。 吕洞宾:“不过,你不要觉得他们会与你讲道理。讲道理是你们书生的道。但是与他们,就一个字‘抢’。法宝出世,抢;遇上好东西,抢;看到……咦?你不觉得不可思议?” 宁采臣:“为什么(要觉得不可思议)?” 吕洞宾:“他们可是仙人,仙人总要讲道理吧!” 原来他是说这个。 其实道理、礼节什么的,都是后天的东西。洪荒很乱,生活在那个时代的生灵也很乱。 就是圣人,在那个时代,也是打着“某某与我西方有缘”,四处下狠手。 只有生存在那个时代的生灵,才能够理解后土舍身化轮回的悲哀与无奈,也才能理解圣人也对此躬身行礼的心情。 道祖三千门徒,也是一个随一个的陨落…… 知道这一切,宁采臣又怎么会以为这古仙是一群道德楷模,是一群天天向上,好好学习的三好学生。 看到宁采臣是真的知道这古仙是什么人,吕洞宾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兴致。 唉!真无聊!人间不是传说仙人一个个全都是道德楷模吗?怎么他却知道那是一群什么人?无聊,太无聊了! “你回去吧!”吕洞宾很郁闷。 面对那群**裸生存法则的古仙,就是他也得小心翼翼的。又是借道场,又是避开神识,又是神通不及…… 辛辛苦苦忙活了一番,这才唤来宁采臣的神识,告知于他。 自己这么谨小慎微,唯恐着了道。可是他倒好,竟然似乎什么都知道了。那自己还报的哪门子的信儿。 去吧,去吧!都走吧!实在是没意思地很。 这一切说着慢,但是却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当宁采臣从吕洞宾那回来,那老者还在劝说着宁采臣造反。 “里面的人听着!立即出来,否则我大军就杀进去了。”单章也在外面吆喝,显然他们是下了决定。 事,得一件一件处理。 这样想着,宁采臣也就走了出来。 宁采臣是神人。这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了,不说他们自己查探到的消息,单单是童贯传来的消息,便足以告知他们宁采臣的不凡。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抓人质的原因。面对这强大无比,人力无法抗衡的神仙中人,除了人质,他们又怎么加以制衡呢? 就是抓人质,也是知道宁采臣不在,他们也才敢来的。 “宁,宁,宁,你,你,你怎么在?”牙齿在打磕。不是说他不在吗?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他又为什么会在这? 一时间,所有脑子都懵了,都不够用了,都卡了壳……总算是活过来了。不知是身体素质下降,还是抗药性变强,一场流感,全家都感冒了,身体酸痛,头里面老有东西跳个不停,比死都难受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第547章、魔昌道消 明亮的盔甲,鲜艳夺目的军装,倒真是甲林如墙。 看着他们手中的弓弩,箭头上特有的金属光泽。这一旦射出,应该是密如春雨吧! 明黄的龙袍是太子,红黄相间的是身边的和尚。华夏军队里也出现了和尚啊! “走!我们离开。”宁采臣突然皱了皱眉头,迈出去的脚步迟疑着,不得不退走。 桃花坞自有与阴间相连的通道。 “你这是要去哪?”黑衣人没有离开,明知故问。 宁采臣:“他们(古仙)来了。” 古仙的动作很快,也很暴虐。他们根本不从各界通道而来,而是直接打被界膜,穿界而来。 既暴力又威势十足,更像是大吼大叫:“我来了!” 黑衣人得逞地笑了。“所以你要走?可是又能走去什么地方?他们可是古仙,一般二般的地方,是阻不住他们的。” 黑衣人正得意,却有人从南方而来。宁采臣:“朱儿,你怎么来了?” 来的是蜘蛛精,以及一应阴差阴兵。还未说话,又有大帮人从东方而来。 宁采臣:“是他们,他们怎么进来了?” 来的是宁采臣从北方带来的归民。他们是眼见着宁采臣从城隍庙中走进去的。 让他们怎么选?故国不要自己。等下去吗? 宁采臣:“你们怎么来了?” 南归的故民推出几个带头的长者。“大人,不要不管我们啊!” 长者白发苍苍,多有几分凄凉。 历史在记录游牧民族的老者为了族群的延续,主动去死。可是谁又来记载他们,一群汉人的凄凉。他们就像是为人所丢弃的狗儿一样,眨巴着无奈渴望的双眼,寻求着别人的庇护。 宁采臣:“我要去阴司地府。”这是他能想到躲藏的地方。至于与古仙交手,一个两个还可以拼一拼,但是古仙绝非一个两个。 “大人去哪。我们也去哪!”阴司地府是恐怖,可是进来后,也就是那么回事。 汉人苦啊!外族立国,就是一国。可是一旦汉人独自立国。便免不了战争。正所谓天下大事,分久必合。他们是汉人,他们有国也会为人所吞并。 作为长者,他们很清楚。当他们逃离敌国,故国又不收自己后,他们便知道他们没的选。既然一定要死,还不如主动入了这地府。 蜘蛛精也说道:“主人。我陪你。” 宁采臣不仅不高兴,反而很烦躁:“朱儿,你就不要来捣乱了。帮我劝劝他们。” 蜘蛛精:“不,主人,朱儿不是捣乱。朱儿知道来的是什么。”单单是破界的波动,便让蜘蛛精兴不起反抗的意识,浑身发抖,只能逃。不。不是逃,而是为了在一起。也许会死,但是至少在了一起。 “呵呵!逃进阴司?”黑衣人笑了。笑得前仰后倒。“你不会以为他们不敢进阴司吧?” “那又怎么样?难不成留在人间吗?”宁采臣自然知道他们敢进阴司,因为只要是会修炼的,便没有不敢进阴司的,更加不用说一群古仙了。 可是除此之外,他又有什么办法?留在人间?那才是真的坏了人间。 黑衣人:“魔界啊!处于九幽之下的魔界。不要说古仙,就是准圣也没有几个敢来。” 这倒是真的,魔界自然不是任何人都敢进的。 但是……宁采臣沉吟着。 黑衣人:“你这还有什么好思考的,除了魔界再没有人可以与你庇护。如果地府中还有后土,倒也是个好所在,他们不敢乱来。可是没有后土。只有魔界,因为魔界有本座!” 一股绝强的气势,述说着他的强大。 宁采臣:“你,你可不可以现在帮我,帮我赶走他们。”宁采臣总归是要试一试,兴许他就应了呢? “哈哈!”他哈哈大笑着。“为什么?” “呃?”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帮你?” 很有道理。宁采臣心说:就知道不行。 他又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入魔界?是因为他行吗?”他一指面前的汉人。“你不入魔界。才是害了他们。君子之国又岂是那么好存世的?早晚为蛮夷所灭。走吧,来魔界吧!你没的选择。” “唉!” 魔界,有不少通道。有走十八层地狱入魔界的,也有走九幽入魔界的,更加有从魔穴进入的。 宁采臣这次的选择还要多,多了一个蚩尤血穴。 收集炎黄血,便可以打开蚩尤血穴。 不过炎黄血不用宁采臣收集了,因为有丁隐。 “你请,你们请!”丁隐微笑着,很客气。不是他不想先进,而是瞬间传来的威压,令他动弹不得。他是第一次承受这么强的力量。 大地裂开一个大口子,里面咕咕的血液沸腾,这便是魔血了。 不知为什么,宁采臣突然想到了蜀山。却一言不发,走了进去。 他没有劝说任何人。进与不进,全都随意。 魔昌星归位! 黑衣人消失了。不,他一直没有离开过魔界,在宁采臣身边的只是个分身影像罢了。 “完成了,我罗侯信守承诺完成了。鸿钧……” “鸿钧!”他突然怒吼起来,“鸿钧,你骗我!骗我!” 宁采臣入魔界的瞬间,天地间,仙灵之气与魔气合,合成不可利用的废气。就像是自然界物理的电子与电子核中合一样。 灵气也好,魔气也好,都在急剧消失着。 灵山如来张开双眼。“阿弥陀佛,法不再传,佛理渡世。” 一个道人出现了。“罗侯,我没有骗你。我只是进本份罢了。守护这个世界便是我对盘古的承诺,是我的本份。” “那你就骗我?”罗侯怒红着眼,红彤彤的,仿佛血制的瞳子。 鸿钧用手一指,现出一个阴阳鱼来。“我骗你什么了?阴、阳,我一早便传之天下。你、我。也会有那么一天的。” “不,不!”罗侯愤怒着,这一次简直比他上次败在鸿钧手上还要愤怒。“找死!” 而不知死活的古仙闯了进来,瞬间便成了他的发泄渠道。 宁采臣也感应到了。“他们还追来?”宁采臣双目一凝。“好!看来,躲是没用的!” 抬眼看人间…… 在征讨方腊战斗中,武松被包道乙暗算失去左臂。后班师时武松拒绝回汴京,武松对宋江说道:“小弟今已残疾,不愿赴京朝觐。尽将身边金银赏赐,都纳此六和寺中,陪堂公用。已作清闲道人,十分好了。” 梁山大起义也到了终点。 武松这样的选择,与梁山的丧失、众兄弟兵损将折的结局在其心中造成的悲凉。 自己的离去,使得历史回归了本来的面目。一道神识来到了武松的面前。 “宁大人?”武松先是一惊,又分外高兴道,“宁大人你是去了哪儿?为什么突然之间找不到你了……大人啊!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要不然,弟兄们也不会惨死!” 从兴奋到悲伤,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心中苦啊! 对武松来说。最光彩的事不是打虎,而是做都头,在阳谷知县抬举他时。 可惜。后路是没有的,后面的武松就急转直下了。离开了官场,直至上梁山,他成为一个纯粹的绿林好汉。梁山的武松不再有故事了,因为他能力有限,在首领的安排下,他循规蹈矩,上阵刺杀。 他的苦没有人懂,原以为宁采臣是他的希望,但是宁采臣一去不复返。他哇哇大哭。哭得像个婴儿似的。 赵宋没有透露宁采臣的去向。 是啊!一个神,一个愿意帮助凡人守城的神,就这么让自己逼走了,至少他们是认为是自己逼走的。他们又怎么好意思再说出来呢? 宁采臣看着武松,只问了一句:“你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武松不哭了,呆了。 后记。 无限的世界。 宁采臣只能借此积蓄自己的力量。与古仙为敌。他是要回归人间的,当无限培养的人才可以对抗他们时,便是回归之时。 后记。 灭世黑莲。“哈哈!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灭世,没有人可以!就是没有了力量,我也要灭世!哥哥,放心,我是会复活你的。” 混沌生青莲,青莲生盘古。盘古创世而亡。 鸿钧知道黑莲要做什么,但是他不会阻止,也没有阻止的理由。又有什么理由阻止呢? 自己受盘古所托,守护盘古创造的世界,一点点剥夺生灵强大的力量。 而他,却是为复活盘古所努力,努力凝聚盘古精血。 方法不同,心情却是一样的。 鸿钧隐去了身影,与天道合。“非大劫,鸿钧不出。”同样的声音,却多了一丝苦笑。他鸿钧真是会大劫中出吗?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白素贞救了许仙,法海来了。树妖显然是敌不过人间罗汉的。 时间匆匆,人间恢复了正常,无仙无佛无道,力量在中合。只有间或的不平衡,才有力量泄出,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宁采臣的掌中佛国早已化为了主神世界,在力量消退的时代,他想获得收入,就得先付出力量。而他的付出也没有白废。 灭杀掉闯入魔界的古仙,罗侯有心杀了宁采臣。“也许他死了,一切便又会恢复正常。” 可在他看到了主神世界。“魔昌?是这么个昌吗?” (全书完……终于写完了。对于坚持到最后的百多位读友,点点表示万分感激。接下去的封魔故事斩掉了,与封神类似,不再浪费朋友的点币了。朋友支持,点点也要自觉才是。 书评区是不敢去的,不好也就这样了。**结束,也才好开新书,再拖下去,某点该生气骗福利了。这不,半年奖便没了。 好了露一下新书吧。简介:有种世界。有种是财富,是运道;无种是贫穷,是罪恶。来吧!来做个有种好男人,有种好女人…… 好了,过不过审还不知道,愿意继续支持点点新故事的,等一下吧!估计两周差不多会有答复。当然实在不过,也没办法。成缋不好,新书审的愈发严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