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罗拉多》 第1章:科罗拉多 (3) 这一天天空似乎有很阴沉,还刮着不大不小的风,不过这也阻止不了亚瑟出去骑马打猎。骑马是他的长项,打猎更是他的爱好,据说他在颠波的马背上能射中油滑的狐狸,不知今天运气会怎样。事实证明不怎么样。因为已经过午了,他连一只兔子都没打到。不过他并没有丧气,他决定下来歇一会儿,然后驱马返回,他把马牵到河边,一边饮着,一边洗了洗脸。撩起的河水发出哗哗的声音,这对于他是很熟悉的。然而这次他似乎又从水声当中听到了其它的声音,却很清楚——是马的嘶叫声! 亚瑟寻望去,只见百步之外有一匹栗马,似乎是因为受惊而站了起来,还嘶叫着,但由于离得较远,草又较高,他只看到了马的上半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他讯速跨上马背,驱马向看出事地点疾驰而去。可是一旦到了那儿,早就没有了马的影子。亚瑟下马往地上寻,看到了些血迹,还有一只倒在地上已经死了的狼。他蹲下来检查了一下狼的尸体,一看便是被锐器所伤,致命而亡的。亚瑟似乎知到了什么,于是起身继续查找,却一眼看到了几步以外草丛里躺着的—一个人! 那人背朝上趴在草地上,看不到他的脸。但衣服和头发都有些怪异,亚瑟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的穿着打扮和颜色这么淡的头发。于是他几步上前一把将那人翻过来,更加大吃一惊——竞是个女人!皮肤很白,头发是棕色的。亚瑟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或许也是个杂种吧。他心想。那女人还活着,但身上多处受了伤,昏迷不醒。于是他顾不上多想,将女人扛上马,然后驱马回村。 “又一个白人。”亚瑟的母亲一边为她处理着伤口一边说。 “什么?白人?她和我们这里的人不一样吗?”亚瑟问。 “当然不同,你在我们这里见过这样子的人么?” 第2章:科罗拉多 (4) “那到没有,不过你刚才说的又一个意思是……” “以前来过一个。” “白人?” “对,而且是个男的,还在这里闯了祸。” “你是说……” “对,就是那事儿。所以我们这里的人不喜欢白人。” “那我们该把她怎么办?”亚瑟看了看躺在**仍然昏迷着的女人。 “还能怎么办,”母亲说,“按规矩,把她交给酋长,看他怎么处理。” 亚奇里斯的小白马已经三个月了,而且越长越漂亮。他给它起了个名子叫辛加,天天出去骝马,而且不舍得骑,总是跟着它跑,或者牵着它慢慢走。亚奇里斯每天只是沿着河边骝马,或者在附近草地上,从不敢上山。因为他害怕会遇到蒿顿人。虽然他没见到过真正的打仗,不过就凭从小听说也知到蒿顿人多么凶悍,多么野蛮。据说他们一些人骑着马从山上冲下来,一泛眼的工夫就能将村在夷为平地。 如果我有父亲,我就不会怕他们了! 这样想着,亚奇里斯牵着马开始往回走…… 亚瑟正在削着箭头,他一刀一刀地削着,下面的地上铺了一层碎木屑。他削好了以后用食指碰碰,感觉可以了随手扔在旁边削好的一把箭上。这里的男人都会制做武器,就像女人都织布做衣一样。亚奇里斯的母亲,就正在一台简单的织布机旁织着方格花样的布料。 那个女人,亚瑟抬头问母亲:“我们真的要把她交给酋长吗?她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不是说过以前有个白人害死了他的女儿吗?” “我是说过。”他的母亲回答,“可我们又能怎样,如果。被人发现有个白人闯到我们这里,我们收留了她并切为她治伤,最后还放她走了,那我们的下场也许会比……会比利诺母子更惨!你看看他们……”她说到这里就停下了,因为她看到亚奇里斯牵着马往回走,正路过他们家附近,并往这里看了。 “你好,大妈!”那男孩跟她打了个招呼。 “你好,孩子。”她是出于礼貌才回应了一声。而且说完后马上低下头忙手中的活计,意思是不愿再和他说话了,让他快走。亚奇里斯心里明白,可正当他要走开的时侯却愣在了那里,眼睛盯着亚瑟家的帐蓬。亚瑟母子顺着看去,跟着也是一愣——作天还躺在**的那个白人姑娘现在却自己下地了,就站在他们家的帐蓬门口。 “嗯,你好些了吧?”亚瑟问了一句。而她好像是没听到,看也没看一眼,只是径直往前走。 “她也许根本就听不懂我们的话!”亚瑟的母亲看着她走了过去,说了句。那姑娘在到亚奇斯的马跟前,伸手去摸马头。那马却受惊似的向后仰了仰头,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嘶叫。 第3章:科罗拉多 (5) “别碰我的辛加,你是谁?”除了我它谁也不让摸!亚奇里斯叫到。那姑娘扭头看了看他,又转向白马,然后慢慢屈下身子,单腿跪在了面前,一边慢慢地将双手伸向它。它穿着哟身浅颜色的衣裙,长长的棕黄毛头发披在背上,和白马搭配在一起,看上去的确很美。 令人奇怪的是,这一次白马据然没有躲,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安,而是一动不动乖乖地站在那里。“真是见鬼了,它据然让你碰!”亚奇里斯惊讶地看着她设,然后一下子打开了她的手,行了行了,别摸了,我们要走了!设完他牵着马扭头就走。白人姑娘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向亚瑟的母亲在了过来,并痤在了她的身边。老人看了看她,说:“孩子,你饿了吧,我去给年拿点吃的。”说完便站了起来走进帐篷里,出来的时侯手里拿着一张玉米饼,递给了白人姑娘。 那姑娘毫不犹豫地接了过去,张嘴就是一大口。 “慢点儿吃,别噎着!”老人说。 “别忘了她听不懂我们的话。”亚瑟说。 “看来她真的饿了,吃起东西来完全走了样子!”母子俩看着白人姑娘狼吞虎咽地将那张玉米饼吃完,然后老人不管她听懂听不懂,老人便说;很抱歉,虽然,我们不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不过到了我们这里,我们就得带你去见酋长。我们不知道大会怎样对你,所以请你做好准备。白人姑娘对她的话有任何反映,只是看着他们,或是低下头不作声。母子俩对视了一眼。 第二天,亚瑟的母亲帮白人姑娘梳了梳头发,拿出洗净,缝好的衣服让她穿上,然后母子俩带着她去见酋长。 酋长沙利正在选马,他没年都要带领族人出去进行一大的狩猎,需要一匹好马。三人走的时侯正看到很多匹马在草地上奔跑。隔着奔跑的马群他们看到了沙利,穿着打扮和部落里的其他男子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只是头上多插了几根羽毛,在脑后形成一个小小的扇形,套着一圈带有简单花纹的头绳,花白的头发直直地披在肩上。 沙利很快也看到了她们,他摆摆手,叫人把马群赶到圈里。三人也适时地走上前去,之间沙里一直一动不动地盯着白人姑娘,样子很严肃。 “酋长大人,”亚瑟的母亲先开了口,“这个姑娘是我儿子在打猎时发现的,当时她受了伤,我儿子便把她带了回来。” “她是怎么受伤的?”沙利问了一句。 “是被狼咬伤的。”亚瑟回答说。 “狼?那狼为什么没有把她咬死?” “她用刀把狼杀了。” “欧?”沙里看了看她,“你叫什么名字?” “嗯,酋长大人,她听不懂我们的话!”亚瑟母亲说。 “这么说她在我们这里是没用的,那就赶她走吧,叫她别再回来!”说完转身要走。 第4章:科罗拉多 (6) “可是酋长,亚瑟赶紧说,他的马跑丢了,她一定走不出这草原,再说万一遇到蒿顿人……” 沙利转过身来:“如此说来她怎么也是一死,那干脆我现在就赐她死吧!”说着挥手示意让人抬来绞架接着俩个男人把白人姑娘押到了绞架下面,并把绳圈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出人意料的是,就当那人准备用刑的时候,白人姑娘忽然开口说了话:“求求你们,我不想死!” “你终于开口说话了!”沙利说,一边示意那人先别动手,“说吧,你是从哪儿来的?”“我是从新英格兰来的!”白人姑娘说。 “新英格兰在哪儿?你大老远的跑到这儿来想干什么?” “我是想……逃婚!对,我是为了逃婚跑到这里来的!” “逃婚?一个女孩子为了逃婚,一个人骑马跑这么远?” “……是的,我带着面包和水,想着能跑到哪儿就算哪儿,到了到了这儿面包和水都没有了,马也累了,又遇到了狼群,所以就……” “你遇到狼群怎么还能活下来呢?” “嗯,……其他只有三匹狼,我用刀子杀死了一匹,那两匹吓跑了,不过我的马也吓跑了。” “那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按照这里的规矩,来到这里的白人,要么就把他赶走,要么就处死。既然你没有马了,不走了,我们就只能就地为你送行了。” 用刑的人正准备拉绳子,又有人说话了。 “等一等!”说话的是沙利的孙女奈露,她刚成年,不仅人长的漂亮,心地也很善良。“爷爷,我们为什么要处死她呢,他并没有做坏事!” “白人都不是好东西,难道你忘了我们的姑娘被白人害死了吗!这是她的堂妹乌里,就是那个两眼间距离很窄的姑娘。 “你知道什么!那个时候还没有你呢!” “也没有你!反正我知道白人留着只会带来祸害!” “都给我住口!”沙利发话了,“就这么定了,规矩是不能改变的,立即用刑!” “爷爷!”奈露大声说,如果要按规矩办事,那我们这里还有一条规矩,那就是杀死过狼的人都是英雄,她也杀死了一匹狼,难道你会处死一位英雄吗?” 沙利有些动摇了。 “再说规矩也是人定的,我们自从定了这个规矩以后就没有施行过,也就没有什么破例了。” “说她杀死过狼,可我们谁也没有看到。这样吧,我们找个人跟她比试比试,看她到底是不是一个英雄,” “我愿意跟她比!沙利的话音刚落,乌里便大声说。 于是有人交给她们一人一支长矛,让两人在空地上比试。乌里一上来就凶猛地进攻,白人姑娘似乎却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躲来躲去,好像根本不会用矛。 “你会杀死一匹狼?”乌里一边进攻一边说,“我看你也打不过!”她伸着长矛直向白人的脸刺去,“呯”地一声被当开了。白人开始反击,最后乌里输了。 第5章:科罗拉多 (7) “就这么定了。”沙利把气乎乎的乌里唤回自己身边,然后说,”你可以留下来,奈露会负责继续为你疗伤,她可是这里最好的医生!” 黄色•燃烧的火焰 那个叫索娅的白人古娘从此留在了兰威特瑞,并且暂时住在娅瑟家。待她身上的伤痊愈之后,便逐渐融入豁特人的生活,种地,放牧,浣洗,并随时参加他们的娱乐。豁特人的粮食主要是玉米,他们自己种植,并可以加工出各种美食的食品。玉米是他们的生存保障,他们信奉玉米种,每年丰收之时还要集体跳玉米舞了庆祝。然而豁特族主要是一个游牧部落,他们的牲口,马,牛,羊,比他们的人要多得多。白天在这里随处可见被放牧的马群,牛群和羊群。牲口的皮毛是他们制成衣服和帐篷的主要原料,奶是他们的主要饮品,而肉这里的人男女都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勒一圈头,则是他们除了玉米以外主要是食物。 这里的人男女都披着一头乌黑的头发,勒一圈头绳,男的还要在脑后插一根羽毛。女人都穿连衣裙,从上到恰就是一个筒子,直到脚跟。未婚女子则要在腰间系一条绳子。男的都穿褂子和裤子,褂子和女人的连衣群一样,都是套头的。娅瑟的母亲特意为索做了一身当地人穿的一裙,省得她那套上紧下松的裙子看上去是那么地格格不入。 丰收获的日子又到了,今年他们的收成又不错,金黄的玉米堆成了一坐小山,人们就围着小山跳玉米舞,接着是秸秆舞。秸秆舞就是选几根又长又结实的玉米秆,剥去叶子,然后就像跳竹杆舞那样,有人握着秸秆在地上以张一合,有人在秸秆之间跳舞,要掌握秸秆张合党和频率,否则会被夹住小腿。 除了跳舞以外,射箭和套马比赛也是他们娱乐的主要方式。套马比赛就是骑着马追赶前面的马,追上后,用已经打了活圈的绳子套住马的脖子。这种比赛有一定的危险性,因为弄不好人容易被从马上生拽下来,所以以往只允许男子参加。 不过这次他们破例咯,因为索娅坚持要参加,所以她便成了比赛中唯一的一名女子。比赛开始后,一前一后两群马立即飞奔起来,奔跑声,呐喊声成一片。不参加比赛的人围成一个大圈,中间再用秸秆围成一个小圈,马群就只能绕着圈子跑,以便于人们观看。 第6章:科罗拉多 (8) 在绕了不知多少圈以后,比赛的选手都套到了各自的马,在众人的欢呼声陆续退场。最后只剩下索娅一个人,她绕了一圈又一圈,不是赶不上,就是套不住。最后终于套住了,还被受惊的马儿拽了下来。有人大喊着叫她快放手,可她还是死死地抓住绳子,任那马拉着她拖在地上,幸好地上草很厚不疼,索娅拉住绳子一点点地往前挪,挪到马的旁边,准备跨上马背。可那马跑得太快了她上不去,好容易一条腿上去了,又被摔了下来,还险些被踩死。索娅做了些调整,准备再次跨上去。这次她成功了。她得到了所以的掌声和唤呼声。每年的秋分之后的第一个月园之日是豁特人的祭火节。这天晚上他们要叠火塔,火塔是由事先准备好的,长短粗细都差不多的圆木叠起来的。叠的时候横竖分别放两根,成井字形一层层往上搭。叠火搭要求很高的技术,一层有误便会功亏一篑。不过以豁特人这么多年传下来的经验,一般是没有失误的。火塔一般能叠成30英尺高,技术好的话可以螺旋上升,非常漂亮。 叠好了火塔以后,人们用油脂分别从塔底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引出一条约10英尺长的线,作为到火线。待月亮从东方升起,四名祭司会用火把同时点燃油脂,火会迅速向点燃火塔。叠火塔所用的圆木事先都已涂上了油脂,所以呼很快从塔基燃到塔顶,并在顶端“轰”地以声燃出一个巨大的火球,很是壮观。 点燃火塔后,众人们便围着火塔跳舞。此时的舞蹈不能像平时那样随便跳,而要按照男女老幼的,顺序,衣次排开,跳正规的祭祀舞。 跳舞的时候每人必须手持火把,或甩着火绳。跳完了祭祀舞,以为有能力的男子可将手中的火把抛上火塔。火把必须恰好搭在塔顶,又不把塔弄到。燃而随着圆木的燃烧,塔总是要到蹋的,而且一般是垂直着蹋下来。如果是这样,就表明这一年会平安无事。但如果火塔向一边倾斜着倒下,则认为灾难即将临。据说有一年火塔倒向了北方,结果不久后蒿顿人便来侵犯。不过幸好今年火塔又是垂直地蹋下来的,塔下的时候迸出火花,人们为此欢呼了很长时候。 转眼到了冬天,这个时候的人们忙完了农事,便要修补自家的帐篷,加上一层兽皮或毛毯,准备防寒。除此之外,还有更加重要的活动――打猎。他们的粮食和也果往往吃不到来年的收获之日,所以必须在每年的冬天进行一次大型的狩猎,以维持生存。冬天的狩猎是一年当中比较隆重的活动,出发前要燃起熊熊的火,祈祷收获丰盛。村里所有的成年男子都要参加狩猎,他们带着水和食物,往往一走就是好几天,由酋长带领着,要走很多的路。狩猎的人x发的时候,全村的男女老幼都要为他们送行,看着他骑着马飞奔而去。 第7章:科罗拉多 (9) 男子们出去打猎的这几天,妇女们则是守在家里,织布或是缝衣,等待着他们凯旋归来。 燃而这一次他们比往常回来得早了许多,而且收获也不少。不仅如此,像往常一样出来迎接的妇女老少们并没有从归着的脸上看到从前归来时的高兴与自豪,而是个个表情严肃,默不作声。担忧的妇女们赶忙向前询问,可男子们大多数言辞闪烁,或者干脆闭口不答。当晚,酋长召集长老们在帐篷里讨论着什么,气氛很严肃,弄的妇女们个个忧心重重,忐忑不安。 “谁叫你去的!” “我不是故意要去那里的,只是为了追一只兔子,追着追着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哪儿。” 面对祖父的责问,酋长的孙子斯朵尓慌乱地回答着。 “那你也不能……” “我当时也没有办法,我已经看到他了,他特看到我了,如果我不杀他,他就有可能杀了我!” “这可怎么办?我们之间已经接近二十年没打过仗了,这次为了一只兔子,岂不是又要大动干戈。!” “岂止是一只兔子,一个人!” “一个人!”打听到消息的人迅速在妇女中间传开,“斯朵杀死一个人,一个蒿顿人!” “一个蒿顿人?” “而且不是别人,是黑曼的侄子索罗!” “啊?!那我们不是有麻烦啦,黑曼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酋长帐篷了的讨论越来越激烈,“反正不能等着他们打过来,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 “不能轻举妄动!”酋长说,“我们杀了索罗,就已经激怒了他们,如果再自己送上门去,就只能白白送死。我们要先做好充分的准备,见机行事!” “不如我们派人谈判,说是打猎误杀,然后再为他举行葬礼。” “那等于投敌叛族!万万不可!” “那我们也不能坐着等死!” “谁说是等死?难道我哪就打不过他们!” “对,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随时迎战!” 虽然是个外来人,索娅也多少感觉事情的严重性,她早就说过蒿顿人,还被多次警告不要上山,因为闪一边望着一个野蛮的民族。 “他们简直就不是人,是野兽!” “他们那里的女人跟狼**,生下来的全都是凶禽恶兽!”诸如此类的话语她一听过多次听说尤其是那个黑曼,简直是一个野人,杀死了他的侄子必定难逃一难。 其实以前两个部族的人经常打起来,虽然不分胜负,但蒿顿人给人了留下的印象总是野蛮凶残的。最后一次战争是在二十年前,据说就是那一次,因为一个白人,酋长失去了唯一的女儿。 第8章:科罗拉多 (10) 事情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那年冬天人们也是出去打猎,回来的时候不仅收获丰盛,而且还带回来一个人。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白皮肤,黄头发,篮眼睛。当时酋长以为他是妖人男巫,下令将他处死。然而刚要用刑的时候,他善良美丽的女儿出身阻止了。她说她相信他和我们一样是普普通通的人,一定不会带来祸害。于是酋长心以软就没处死他,而且让他留在了部落里。据说人们是在发现那个白人的,当时他躲在草丛里,人们以为他要搞偷袭,便把他抓了起来。五花大绑带回了村子。然而酋长的女儿出身阻止了他的绞刑,酋长便允许他是一个很能干的家伙,虽然,无法与部落的人沟通,但干起活来很卖力,不仅为自己搭了一个帐篷,还每天忙着种地,放牧,挤奶剪毛。所以时间以长,他倒是也得到了族人的认可。尤其是酋长的女儿,竟然喜欢上了他。他当然也对她爱慕有加。可他们知道他们的关系在部落里是完全不允许的,所以他们只能偷偷的关系在部落里地见面,或者干脆骑着马离开村子去兜风。可是后来酋长还是发现了他们的事情,便一气之下把女儿关了起来,不允许他们见面。酋长以为这样就会没事,只等着找个借口把那白人赶走。然而等来的却是蒿顿人。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人们都已经睡下了,山上却突然传来了马蹄声。惊醒人们往山上一看,果然有很多支火把在往山上冲。于是人们立即起身,拿起武器准备迎战。蒿顿人很快冲下了山坡,并以迅雷不及俺耳的迅速冲进村子。村子里顿时喧器混乱,火光冲天。那白人趁着慌乱,跑到马棚里偷出以匹马,救出酋长的女儿,让她坐在自己的后面,骑着马准备离开。然而当他们的马跑到村子边缘的时候,不知从哪儿飞来一支箭,正射中了酋长女儿的后背…… 櫈色•宛如对前世的瞭望 人们在忐忑不安中度过数日,然而山的那边似乎并没有动静。于是人们的心理也就慢慢回复了平静。 大雪封原的时候他们的食物又开始短缺。由于这个冬天打猎时发生的变更故,他们打到的食物根本就吃不到春天。尤其是天气渐渐变冷,他们需要更多的能量维持生活。 一天晚上,全村的人聚集在村子的空间地上,等待着长老发放最后一点肉食。每人得到的只有以丁点,吃不了几天。分到最后只剩下一根鹿腿,长老也不知道该给谁。 “别忘了我们部族里还有两个人。”奈露走过来说,“利诺母子也是我们族的成员,他们也应该分到食物。”人们这时才想起看一看坐在角落里的那对母子,可怜的小亚奇里斯栋得紧紧地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奈露拿起那根鹿腿,走到利诺面前递给了她。利诺没有说什么,只是感激地点了点头。 第9章:科罗拉多 (11) “我看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举行一次狩猎,”一个长老说,“这样我们的食物才能维持到来年。”这个提议得到了酋长和族人的赞同,于是,当晚他们便又燃起篝火,为再一次的狩猎做祈祷。这一幕被山上的一双眼睛看到了,这双眼睛的主人很快回去把消息告诉了另一个人。 “黑曼,你不是早就想为你的侄子报仇吗?时机来到了!” “你说什么,希达?” “我的一个部下刚才告诉我,他从山上看到了豁特人,他们在点燃篝火做祈祷。” “这说明什么?” [ 书客网 shuke ]“说明他们要向我们发起进攻了!按照他们的习惯,只有在两件事情之前燃火祈祷,一件是狩猎,一件就是打仗。不久前他们刚刚打过一次猎,这次难道不是要打仗吗?” “真的?那酋长同意了吗?” “当然同意,你只管去做吧!” “好,我这就去召集人马,明天攻打兰威特瑞!” 第儿天的早晨,备足了粮食和水的男孩们背上攻弓箭,骑上马准备出发。全村的妇女老少像往常一样出来送他们,看着他们骑马渐渐远去,待马蹄声消失得无影无踪,才各自扳回,继续从事生活事务。 燃而过了一会儿,马蹄声又渐渐地回响起来。人们都纳闷――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过马上她们便感觉到了不对劲人――马蹄声似乎不是从刚才他们离开的方向传过了的,而是从――山上!她们急忙向山上望去,果然是蒿顿人!他们穿着灰白色的衣服,骑着黑色的白马,在阴霾的天空下如同一群飘浮的幽灵。 “这帮可恶的蛮人,偏要选择这个时候来!” 乌里咬牙切齿地骂到。 “来就来吧,难道我们还怕他们!”奈露说, “我们要让他们知道,豁特族的女儿也不是还惹的!乌里,叫大家拿起武器,准备迎战!” 于是女儿们连同大一点的孩子,都拿起了各自的武器,在村子的边缘肩并肩站成一堵人墙,准备随时开张。索娅也站在了里面。 天越来越阴,风越来越大。蒿顿族的人马距离越来越近了,已经看到他们涂抹的可怕的颜色,和一双双凶悍的眼睛。 最前面的那个就是黑曼,他脸上涂着黑红相间的花纹,深邃的眼睛了发出寒冷的光芒,让人一下子便想到了一种动物狼。蒿顿人眼看就要冲过来了。豁特人稳稳地站在原地,目光坚定,用力得简直要把手中的武器握断,蒿顿人只有几十英尺了,奈露一声令下,众人举起手中的武器,刚要冲上去,闪过一道白影。那白影闪到黑曼面前,张开双臂,那匹漆黑的马高头大马立即一声长啸,前腿跃起,足有七英尺高,黑曼的马停下来,这时人们才惊讶的发现,那白影不是别人,是寡妇利诺。 第10章:科罗拉多 (12) 利诺穿着一身颜色退得发白的依裙,单薄得被风一吹,立即显出了干枯的身材。她的脸色如衣服一样苍白,唯一深颜色的是那头长发,被大风吹向一边。 “妈妈!”亚奇里斯这时也追到了母亲的身边,又因为害怕而紧紧躲藏在了她的身后。 “黑曼,”利诺开口说了话,“看这我们的孩子份上,放过豁特人一会吧!”说着她拉出躲在身后瑟瑟发抖的亚奇里斯。 黑曼看这那个男孩,眼神亲切而又遥远,仿佛是在瞭望自己的前世。这个时候下雪,雪花轻轻地飘,洒在这个安静的战场上。黑蛮走了。他勒马转身,向着山上疾驰而去,只留给人们一个背影。待蒿顿人走远了,站在那里的豁特人才如梦初醒。“天哪!”乌里盯着亚奇里斯大声说,“我终于知道你身上流着的是什么血了!” 绿色的青绵山上撒落着星星点点的野花,利诺背着个筐,踏着柔软芳香的青草上山去采药。她懂得祖传的医药术,小时候经常跟着父亲上山,慢慢地认识了几乎所有的草药,长大后便可以替父亲上山,让父亲在家中看病行医。 中午时分她到山顶,背后小筐已经载满,便把它卸下来,放在放在长满紫色苔藓的地上,顾自瞭望山那边的景色。这时她听到了什么声音,便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人。 “蒿顿人!”她心中暗暗惊叫,转身抄起小筐就要跑。结束跑了几步又停了小来,再回头一看,那个人趴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把到,正挥向前面的一条蛇。从花纹的颜色上利诺看出,那是一条毒蛇。 “难道那个人……被毒蛇咬伤了?”想到这里她放下筐子,悄悄地走近那个人。那个人背对着她,再加上只顾跟蛇打仗,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利诺走近他,果然在他小腿上发现了以小块红肿的地方,不由地一声惊叫。 那个人好容易把蛇杀死,刚想舒一口气,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叫了一声,立马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姑娘站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腿。 “走开,豁特人,你想干什么?”他大叫到。 “滚开,不用你管!”蒿顿人是大叫着,挣扎着想站起来,但上空太疼,浑身无力。 利诺顾不上多想,一下子跪在地上,伸手去为伤口挤血。蒿顿人更是大叫‘啊呀,滚开,你这个豁特人,别碰我!’’ 利诺仍是不听,甚至俯下身去用嘴吸血。那人不叫了,不知是感到还是“受命”。 清完了青血,利诺跑到筐子那里,快速的翻了翻,找出几根草药,放进嘴里嚼碎,然后吐出来?在伤口上,又从自己的群摆上扯下一块布条包好。 做完这些之后,蒿顿人站了起来(他发现自己竟然能站起来了),连声谢谢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第11章:科罗拉多 (13) “哎”利诺喊住他,,“你的伤口需要每天换药,以后你每天到山顶上来,让我给你换药好吗?” “不用你管!”蒿顿人仍是这句话,然而后撇下利诺,一瘸一拐地下了山。蒿顿人回到家,害怕家人看到自己腿上的黄布条,因为土黄色衣服是豁特人标志。于是他在帐篷外解下布条,又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块布包好,才进了帐篷。 “你去那儿了黑曼,怎么现在才回来?”母亲担心地问。 “我去上山了……” “不是不叫你到山上去吗,你的腿怎么啦?” “没什么……被马蜂叮了一下。……我去看看牲口。”黑曼害怕母亲看出破定,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第二天,黑曼感觉得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便想起了作豁特人的话。可他又不想上山,因为两个部族本来就是有世仇的,如果他去接受一个豁特人的帮助……不要去了!”他对自己说,然后继续放牧。可伤口越来越疼,而且布条里已经渗红色。他抬头看看山顶,仿佛看到一个身影一直站在那里。 黑曼还是上山了,利諾果然一在那里等他.他看了看她,没说什么,只到坐在地上,伸出那条受伤的腿,任凭她摆受.完成之后,仍是一句话也不说,起身便走了.以后的几天,黑曼一旧没天上山,坐在那里把头扭到一边任利诺换药,换好后起身就下山.然而自己身上的伤自己是能感觉到的,慢慢地黑曼发现小腿不疼了,也不肿了.连他自己也感到很惊讶. 一天,利诺像往常一样给黑曼换药,换着换着突然感觉有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并且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她感到脸上发热,系着绷带的手也不由地停下了…… 来后,黑曼的伤虽然好了,他和利诺一旧没天上山,他们在山顶上相互拥抱,并肩瞭望山下的景色.“如果没有打仗那该多好啊!”这是他们在一起时最常说的一句话。 然而事与愿违,两个部落的战争仍然没有结束,不仅如此,战争还夺去了与利诺相依为命的父亲的生命。利诺痛不欲生,她痛恨蒿顿人,而又明白自己深爱的人也在他们之中,然而,她已经怀上了那个人的孩子…… 外出大猎的人们回来了,这次他们的收获不小,个个面带笑容。村里的人们像以前一样,高兴地迎接他们,却闭口不提蒿顿人入侵的事,也许是不愿打破这愉快的气氛。然而世上没有不投放的墙,那件事情最终还是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人们知道了亚奇里斯是蒿顿人的后代以后,仿佛并没有更加鄙视他,或是对他心怀仇恨,反而对利诺出身拯救了整个部族的人存感激。村里的人们开始改变对这母子俩的态度,开始和她们说话了。 第12章:科罗拉多 (14) “是的,我早就知道利诺是个善良的好人,”奈露也向众人说开,“我的医术就是她教的。她说既然全村的人都不愿理她,一定也不愿让她看病,于是她主动愿意把所有的医术都教给我,并鼓励我多治病救人!” 与此同时,山的那边,刚回来的黑曼正在气头上他找到了希达,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希达洋装不明的。 “那天晚上豁特人燃火祭祀,其实不是为了打丈,而是为了打猎!” “是吗?” “你别装糊涂了!我们去的时候他们那里一个男人也没有,都是老幼和妇女出来迎战。她们会怎样认为?她们会认为我们都是卑鄙小人,趁男人不住的时候去攻打她们!”黑曼越说越生气,希达也只好推牌。 “我这不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族人!你以为你能打的过亚瑟吗?他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健壮的青年,而你就要老了!我只是想趁她们不在的时候把村子的人全部杀光,然后埋伏在那里,再等着杀他们。那样我们不就可以拥有兰威特瑞了吗?那个天堂般的地方多少代人的梦想,为此我们又牺牲过多少的人,你清楚吗!” “够了!”黑曼大嗬一声,“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以后别总想着那些外点子,不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就走了…… 白马辛加已经快一岁了,亚奇里斯一旧每天出去骝它。可是它现在长大了。跑得也快了,已经远远超过了亚奇里斯能赶得上的速度,所以经常将他落的远远的,顾自愉快地奔跑。兰威特瑞所在的大草原地形较高,所以似乎离天地较近,天上飘浮的白云低的仿佛身上就能摘到。云朵的影子投在碧绿的草原上,在那里游动着,如同无声的流水。这里的景色美的如同梦幻一般,而一匹奔跑着的雪白的马儿更为这美景增添了一份生动。亚奇里斯陶醉在这番美景之中,过了很久才注意到不对――辛加已经跑到山上去了! “辛加!”他连忙大声招呼,一边拼命去追。 “辛加,到那里去,快回来!” 然而那小马那里还听他的,反而越跑越兴奋,越跑越来劲,也许它也被山上的美景迷住了。 亚奇里斯仍然一边叫着一边拼命追赶,他心慌意乱,脑海中不断浮现可怕的画面,仿佛看到自己心爱的马儿正一步步?临绝境。“千万不要遇到蒿顿人!”他在心理反复地念叨着,可身上越来越累,几乎就要跑不动了。这时辛加已经到达了山顶,仿佛刚想停下来感受胜利的喜悦,突然发现山的那一边上来了几匹黑马,上面还骑着衣穿灰白色衣服的人。 它似乎从没见过这场面,于是吓得一声长啸,转身就跑。 “蒿顿人!不!辛加!”亚奇里斯这时也看到了他们,心中一惊,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13章:科罗拉多 (15) “我要那匹白马,快给我抓住它!”其中一个人说。那人秃头,没有一根头发,脖子上挂着一串用狼的?牙串成的项链。 他身边的两个人听到命令,立即驱马追赶,一边挥动手里的绳圈准备套住它。 “快跑!辛加,往山下跑!”亚奇里斯大声呼喊一边拼命地追。 那几个蒿顿人也听到了他的呼喊,不过他们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追赶着辛加,那个秃头的人还挥动绳子准备套它。 然而他没有长功,辛加转身向山下跑来,亚奇里斯追上它,也顾不上心疼,翻身骑上去,用鞭子不断地抽打,逃命似的跑下山来,跑进村子里。 惊魂未定的亚奇里斯气喘嘘嘘地逃了回来,一头撞见斯垛尓。 “怎么了?跟见了鬼似的!”斯垛尓惊讶地看着他。 “就……就是见着鬼了,我……我看到了蒿顿人!” “是吗,在那?” “就在山……山顶上。” “几个?” “三个。其中一个还是秃头。” “啊?那是……那是加高,他们的酋长!” 斯垛儿立即拽着亚奇里斯,去把这件事告诉了沙利。 “不是不叫你去山上的吗,这下可好。闯下祸了!”有人责怪亚奇里斯说。 “不是我要上去的!”亚奇里斯为自己辩解,“是我没有看好辛加,他自己跑上去的。” “那还不是你的错!你是的是清静的日子过够了,想要惹祸上身!” “行了,”这时沙利开口说,“我认为这事没什么大不了,我们的人没有闯入他们的领地,再说是他们自己没有能力套住马,这也不怪我们,我们犯不着为这事担心。 “如果他以要为马借口,再一次侵犯我们怎么办?”那个人说。 “还能怎么办,不给,跟他们打!”另一个人说。 “我看还是把白马给他们。”众人惊奇,抬眼看去,说话的正是斯垛尓,“我们可以以此为讲话的条件,叫他以后不要再侵犯我们!” “你在说什么!我们哪儿能向他们屈身讲和呢!” “屈身?我们只是不想打仗,谁不想过安宁的日子!你说呢,爷爷?” 沙利想了想说,“你们还是问亚奇里斯吧,毕竟那是他的马。” “我决不同意!”亚奇里斯没等问就大声说,“辛加是我**,我不会拱手把它让给别人的!” “你想想亚奇里斯,一匹马可以带来两个部族的和平,况且那样的话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可以随时去窟里噢看它,顺便去看望你的父亲,那样不是很好吗!” “不,不不!我一天也不能离开我的辛加!” “得了亚奇里斯,”斯垛尓继续开到他,“你见了蒿顿人不也是吓得魂不守舍,如果和好就不会这个样子了。你还可以在窟里噢和你的父亲住在一起,那样你不是仍然可以天天见到你的辛加!” 第14章:科罗拉多 (16) “真的吗?”亚奇里斯毕竟还是个孩子,说什么也不信,此时他似乎真的动心了。“可我又不想离开我的妈妈!” “傻孩子,那你可以把妈妈也接过去呀!你们一家三口住在一起不是更好吗!” “是呀”亚奇里斯忽然笑了,“那么好吧,我这就回去跟妈妈商量!” 几天后,亚奇里斯骑着令一匹马,牵着辛加,支身上了山。他越过山顶,来到山的另一面,却惊奇的发现这里的景观与南面截然不同,这里草色较暗,也多了不少树木,尤其是山上长着很多奇形怪壮的树,树干漆黑粗大,枝叶婆娑,看上去叫人毛骨悚然。亚奇里斯壮着胆子从树影下走着,周围异常宁静,只听得见马蹄踏在草地上的声音,和自己的喘息声。 突然,一声怪叫从头顶想起,亚奇里斯抬头一看,是一只体形硕大的游隼,只叫了一声,便展开几英尺长的翅膀呼呼地飞走了,只留下树枝在摇曳。亚奇里斯舒了一口气,咽咽唾沫,继续往前走。 待他下得山来,便一进入了蒿顿人的领地,可以看见成群的牛羊在草地上走来走去,或有的地下头来吃草。偶然有几个人骑着马在牲口群间跑来跑去,那是放牧人们。“看来这里与兰威特瑞没什么两样。”想到这儿,亚奇里斯紧张的心情开始变得平静。然而这平静很快又被打破了,一个突然闪到地面前,下了他一大跳。 那人上下大量了他一翻,说:“小鬼,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我……我要见你们酋长,我有礼物要送给他!”亚奇里斯壮着胆子说。 那人看了看旁边白马,似乎明白什么,便说:“好,跟我来!” 于是亚奇里斯跟着那个人的后面走着,一路上还遇到不少的人,个个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他被带到加高面前,这是他头一次有机会仔细地大量这个人,然而最令他好奇的是他的秃头,他以前所熟悉印第安人男女都披着长发,而他这个头,据说是生下来就不长头发的,所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加高大概也知道了他的来意,于是笑着说:“小鬼,我们又见面了!” “酋长大人,”亚奇里斯按照事先想好的话说,“上次失礼了。这次我是专程来向你赔礼的。你不少想要这匹白马吗,那就送给你好了!” “你为何如此慷慨,你有什么要求吗?” “当然有,那就是请你们以后不要再侵犯我们” “好,”加高想了想说,“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收下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你保证?” “保证!” “一言为定!” “当然,说话算数!”说着伸手去摸马头,辛加却不让他摸。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收回手,问;“它叫什么名字?” 第15章:科罗拉多 (17) “叫辛加。”亚奇里斯说,“辛加他以后就是你的新主人!” 说着把缰绳递给加高。 加高接过缰绳,称赞到:“真是一匹绝无仅有的一匹好马,稀世珍宝!小鬼,你想要点什么?” 亚奇里斯摇摇头说:“我什么也不要,只想要你好好照顾它!它很傲气,只吃嫩草,喝清水!” “这没问题,我可以让它吃到窟来奥最嫩的草,结天上的雨水给它喝!”加高笑着说。 亚奇里四勉强笑了笑,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加辛,说:“那我先走了。” “好的,后会有期!” 亚奇里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牵着那匹来时骑着的马走来。他低着头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强制自己不回头,不流眼泪。走着走着,不由地一侧脸,看到了一样东西,让他立马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 那是一位少女,看起来比他要大几岁,穿着一身洁白的衣服,像辛加那样的白。咋一看他以为是辛加,后来才看出是位姑娘,离他很远,侧着身子,看不清她的脸,但她的样子很美,步履轻盈地走在开满野花的草地上,不时俯下身去摘一两朵,乌黑头发便瀑布似的散落到前面,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亚奇里斯正看得出神,突然又一个身影闪了出来,当在他前面。他抬头一看,是黑曼。 黑曼蹲下身子,亚奇里斯看着她的脸,说;“我……我妈妈说如果见到你,就把这个交给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黄色布条交给他。 黑曼接过布条,缠在手上,又从脖子上接下狼牙项链,给他戴上,然后抱起亚,放在了马背上。 亚奇里斯依然看着他的脸;“替我照顾好辛加,好吗?” 黑曼点点头;“替我照顾好你妈妈!”说完拍了马一下,那马便跑上了山坡。黑曼目送他远去,手里紧紧着那块黄布条…… 紫色•绝美,绝望和美丽 亚奇里斯骑着马赶回来,看见母亲正和一个女儿在谈话,这在以前是很少见的。 “妈妈,”也一边喊一边跑到母亲跟前,“我看到爸爸了。他还给了我这个!”他指了指那串狼牙项链,“我还看到一个姑娘,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 “胡说!”旁边那个女人反驳到,“蒿顿人都是些野人,粗人,那里会有什么漂亮姑娘!”说着又马上意识到面前两人同蒿顿人的关系,于是很快闭上了嘴。 “我们看错,的确是个漂亮的姑娘,美得像天仙!” “看来你真的是长大了,知道喜欢漂亮姑娘了!”那女人笑着说,“不如你把她娶过来,那样我们两族之间不就又多了一个联姻!” “不,她看起来要比我大几岁!”亚奇里斯说。 “亚奇里斯,”利诺问,“他们的酋长是怎么说的?他接受你的礼物和请求了吗?” 第16章:科罗拉多 (18) “当然接受了,他非常喜欢辛加,还保证以后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了!” “你为豁特人立了一件功,亚奇里斯!”那女人高兴地说,“我们应该赶快把这个消息告诉酋长和村子里所有的人!” “是啊,终于不会再有打仗了!”利诺也感慨地说。 加高正对刚刚得到的白马爱不释手,为了尽快驯服它,便给它套上了缰绳。可辛加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它不肯听话,也不肯静下来,而是一个劲地跑,可又被加高拽着绳子,所以只能围着他一圈圈地转。 这时希达走过来,问他:“你真的接受了这匹白马?” “那当然,”加高回答着,眼睛仍然离不开它,“这可不是一般地上的生灵,只有我的雪鹿才配得上它!” “可是我们和豁特人这么多年的恩怨难道就一下子解决了?” 加高突然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想什么。 “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小孩子的话就前功尽弃!”希达接着说,“以前的战争中我们牺牲了多少的人,难道他们要白白的牺牲吗?他们是想让我们以桃报李,我们绝不能上他们的当!” “哦,哦……”加高专心致志地驯着马,眼睛仍然看着它,但眼神似乎有些游离,也许他正在考虑希达说的话…… 沙利和亚瑟正站在帐篷外,眺望着蓝绿相间的青绵山。山体沉默而安详,仿佛是位沉睡千年的古神。 “真的不会再有战争了吗?”亚瑟说,“那个加高不知道可不可以信任。” “应该是可以信任的。”沙利说,“作为一个酋长就应该君无戏言。可是以前的战争中我们也牺牲了不少的人,同蒿顿人的恩怨是很难一笔勾销的。可是为了后代的安宁和幸福,战争似乎也该结束了。毕竟我们很难打过他们,又不能被他们打败,再继续下去只会造成更多无畏的伤害,那就不如到此为止吧!” “是啊,何况我们这里还有他们的后代,如果再打仗的话对他们的伤害是最大的。” “也许亚奇里斯会成为我们和平的使者,但愿以后我们和他们可以再……”话说到这里就停了,因为他们看到山顶上,一个骑着马的人手中牵着辛加,在山顶上将辛加放开,然后站在那里往这边看了一眼,便转身回去了。 雪白的马儿跑在紫色的山上,无疑是一幅绝美的风景,对豁特人来说却是绝望的美丽。 “辛加!”亚奇里斯这时也看到了自己的宝贝,它刚跑下山坡,正朝村子里来。于是他赶快跑了过去,一把搂住了马的脖子。利诺这时也过去了,亚奇里斯问她:“妈妈,辛加怎么回来啦?爸爸他们为什么不肯要它?难道他们还想要打仗吗?” 利诺没说什么,只是抬头望着青绵山紫色的山顶…… 第17章:科罗拉多 (19) 于是一切没有改变,人们依然种地、放牧,挤奶剪毛,祭火节依然堆起高高的火塔,冬季依然出去打猎。 今年是个丰收年,金黄的玉米又堆成了小山,人们围着小山跳了一个晚上的玉米舞。而打猎似乎已经成了豁特人每年必不可少的活动,即使是在丰收的一年。 大雪封原的时候,人们又燃起熊熊的篝火,为再一次的狩猎祈祷。 目送了狩猎的队伍走远,妇女们依然是织布、缝衣,和等待。然而这次等得时间似乎长了些,狩猎的人似乎迟迟不归。村里的人似乎有些着急了,害怕又会出什么事情。 出去的人们终于回来了,收获的确不小,人们当晚就跳舞庆祝,跳累了便一起坐下休息。休息的时候人们依旧唱着歌。 索娅也和族里的人们一起唱歌,边唱边看着周围的人们,她已经和他们一起生活一年多了,彼此也都产生了感情,因此她感觉自己已经融入到豁特族里了。当她的目光移到亚瑟那里时,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竟慌忙躲开了他的目光。等一会儿不由地再去看时,亚瑟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一个男的,正在跟他耳语,奇怪的是那人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盯着她。她被看得有些不舒服,于是又想挪开目光,却看到亚瑟站了起来,跟着那个男的进了一个帐篷。索娅感觉有些纳闷,再看看周围的人,有的人居然也在看她。她更加莫名其妙,自己怎么突然之间竟成了众人关注的对象? 亚瑟跟着那人进了帐篷,在里面见到了酋长和几位长老,他们显然正在讨论什么。 “你们真的没有看错?” “绝对不会看错!虽然离得很远,我确定一定有人,而且是很多的人!” “会是什么人呢?他们会不会原本就住在那里,只是我们以前没有发现?毕竟我们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打猎!” “不管他们是不是原本就住在那里,我唯一担心的是他们会不会到我们这里来?会不会像蒿顿人那样也想占有我们的土地?”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防着些好!毕竟有人离我们这么近,随时都有可能到我们这里来!” “会不会……是白人?”亚瑟说,“你们看,我们的祖先是从南边迁过来的,蒿顿人是从北边迁过来的,索娅和二十年前的那个白人都是在东边发现的,这次又是在东边发现了一群人,他们会不会也是白人呢?” “我叫你来就是为这事。”沙利说,“我要你看好那个白人姑娘,如果她知道了不远地方有自己人,就一定会去找他们,而且一定会把他们带到这里来。我们可不想再有外人来侵犯了!” 外面的歌声仍在继续,人们欢快地又唱又跳,似乎对帐篷里的讨论一无所知。 第18章:科罗拉多 (20) 这时,酋长从帐篷里走出来了,他拍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大声宣布:“今晚趁着这个宴会,我决定举行一场盛大的典礼,我孙子斯垛尓的婚礼!” 部族里顿时沸腾起来,结婚可是一件大事,人们却提前一点儿消息也不知道,何况是酋长的孙子结婚,不知哪位幸运的姑娘会被选中! 酋长再次让人们安静下来,并让大家都坐好,男女老幼分开坐。人们很快都坐到了合适的位置,索娅不想坐到未婚女子当中,却被几个人心的姑娘拽了过去。 大家都坐好后,斯垛尓从帐篷里出来了。他穿着白色的衣服,脸上涂着红白相间的颜色,脖子上戴着一串花环,两手还捧着一串。众人的眼睛都看向斯垛尓,他脚下踏着慢节拍的舞步,一步步从坐着的姑娘们前走过。 索娅似乎感到有些莫名的紧张,她向四周看看,发现有很多人仍在看着她。于是她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再抬起来时,却发现斯垛尓的花环已经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接着他便走开了,走到火堆旁一个人跳着舞。 “快呀,被选中的新娘要过去和新郎一起跳舞的!”身边的姑娘推了推她说。可她依然是懵懵懂懂,直到几个姑娘把她拉倒新郎的身边。斯垛尓拉着她的手围着火堆跳舞,她看见周围的人也都跳了起来,也只好跟着跳。但她仍感觉这不是真的,总认为是族人们为了娱乐而演的一场戏,玩儿完了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 于是索娅就这样懵懵懂懂地跟着自己的“新郎”跳了一个晚上,然后进了帐篷。可进去之后她才发现这帐篷不是自己的,而是“新郎”的! 索娅如梦初醒,她一下子窜到墙根,对斯垛尓说:“你想干什么?我并没有同意要嫁给你!” “可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我不是!” “得了!你是不是还想着老家的那个未婚夫?既然你已经逃到了这里,就得入乡随俗,我们这里只有男人愿不愿意,没有女人愿不愿意!” “你说错了,我不是你们这儿的人!” “啊,你终于说出来了!实话告诉你把,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你,我之所以和你结婚就是想试探一下你的心到底在不在这儿。看来你还是想着你的白人老家!” “不,不是的!我已经属于这儿了,再说我也回不去了!” “你怎么回不去,这儿附近不就有白人吗!” “什么?”索娅惊讶地看着他。 “是的,你还不知道吧,还是我告诉你吧,前几天我们出去打猎的时候在东边发现了很多的人,说不定就是白人。我之所以要和你结婚,就是想看住你,省得你跑到他们那里,告诉他们这里有一个天堂一般的地方,然后带着他们来侵犯我们!”斯垛尓大声说着,索娅只是睁大了眼睛。 第19章:科罗拉多 (21) 这时他们听见外面一阵**,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出去看看,你在这儿呆着别动!”说着斯垛尓转身走出帐篷。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大风,火把几乎全被吹灭了,显得异常昏暗。斯垛尓乍一出来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但明显听得到有马嘶叫的声音。于是他努力地睁开眼,只见几个人正围着一匹不肯安静下来的马。 “发生了什么事?”斯垛尓走过去问。 “有一匹马闯进了我们的村子,一匹栗色的吗,我们这里从来没有!”一个人说。 “是匹野马吗?把它赶走好了,我们这里不要野马!” “是索娅的马。”突然又有人说,那个人正是亚瑟,“我发现索娅那天,看到的那匹被狼吓跑的马就是它!” “你确定没有看错?” “绝不会看错!” “那好,”斯垛尓说,“把它关进马棚,别让索娅接近它!” 斯垛尓看着他们把马牵进马棚,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进去以后却发现不对劲——索娅不见了! “就转眼的功夫,她跑到哪儿去了!”斯垛尓一下子急了。这时他又听到外面有声音,还是马叫声。 “糟糕!”他在心里叫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斯垛尓跑到马棚外,借着昏暗的火光看到一个人翻身骑上了刚才那匹马,头发和衣服都被大风吹得乱舞。不过还是看得出是个女人,是索娅! “别动!你想干什么!”斯垛尓大喊。 可那匹马已经跑了起来,并跳过栅栏,从他的身边掠过,然后像一阵风似的疾驰而过,消失在东方的夜空…… 蓝色•来自东方的灾难 索娅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什么风波,这里的人们依旧像以前那样生活着,草原上依然跑着成群的骏马和牛羊,夜晚的篝火旁人们依然是载歌载舞。丰收的日子人们又堆起了金黄色的小山,祭火节之夜人们又燃起了高高的火塔。 这次的火塔是被搭成螺旋上升的,而且分为内外两层。被点燃的时候,火焰如同一条火龙围绕着火柱盘旋上升,最后喷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地面上,人们围着火塔唱着响亮的歌,跳着有力的舞。每个人手中握着一支火把,或甩着一根火绳,整个兰威特瑞成了一片火海。 熊熊的火塔燃烧了整整一晚,最后终于倒塌了。但这次不是垂直地到塌下来的,而是向着东方倾倒。 那一刹那人们停止了歌舞,一齐向着塔倒的方向一动不动地站着,默默地望着无际的夜空…… 这天早上,天刚蒙蒙亮,亚瑟便起来了。他从蓝水河里舀了桶水,背着往回走,走回来的时候看见了亚奇里斯和他的白马辛加。那马似乎有些不安稳,不断地抬起前蹄,还一个劲地叫。亚奇里斯则在一旁尽力地想要让它安静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辛加?嗯,怎么了宝贝儿?” 第20章:科罗拉多 (22) “它这是怎么了?”亚瑟走过去问。 “不知道。”亚奇里斯说,“它一大早就这么不安稳,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我想它是感觉到了什么。”说着亚瑟向四周望了望,接着又说:“看来它可真是一匹有灵性的马!”因为他看到,北方的青绵山上站着一队人马,在山顶上一字排开。 “亚瑟,你看!”亚奇里斯突然大声说。亚瑟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东方,刚刚升起的太阳放射着耀眼的光芒,透过阳光隐约可以看到地平线上有一群人,正在向这边接近。 “辛加!你去哪儿?”亚瑟听到亚奇里斯大喊了一声,转眼只见辛加已经挣开了他,向着青绵山的方向跑去。 “别跑,回来!”亚奇里斯带着哭腔大声喊着,一边拼命追赶。 “亚奇里斯!”亚瑟赶紧追过去想拦住他,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亚瑟本能地纵身扑向亚奇里斯,将它扑倒在地。顿时他感到背上一阵热浪滚过,抬头一看,村子的一角已经一片狼藉。 亚瑟抱起被吓得大喊大叫的亚奇里斯,不顾一切地拼命往回跑。村子里已是一片荒乱,他把亚奇里斯交给焦急等待的利诺,然后立即去组织备战。沙利已经组织人们拿起武器,骑上战马冲向敌人。这时山上的人马也冲了下来,与豁特人汇成一股,一起呼叫着冲向东方。 东方的大炮依然不断地向这边轰炸着,透过滚滚的浓烟他们看到,那边的确是白人。而且其中的一个正是索娅,她骑在马上,穿着戎装,正看着这边。 白人大炮的威力太大,冲上去的人马不断倒下。没多久,就没有人再往前冲了。白人也停止了轰炸,此时周围一片寂静,村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看不到一个人影。这时白人头领命令步兵进村,一群人便端着枪快步冲进村子,骑兵随后而至。村子里仍然找不到一个人,只有圈里关着的牲口,似乎还余惊未定,一个劲地**着。 白人纳闷地左顾右盼,村里的人似乎都已经死光了。就在这时,突然乱箭齐射,还未及反应过来的白人接连倒下。枪声也响起了,可他们只是乱打一气,根本就看不到射箭的人。 过了一会儿射箭停止了,白人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握着长矛的人们便从四面八方呼叫着冲了上来。村子里顿时杀声一片,有的白人还未及开枪,便被长矛戳穿了脑壳。被人死伤严重,只好撤退。 村子里只剩下一片狼藉,印第安人和白人的尸体叠加在一起。人们默默地将他们的尸体分开,将印第安人的尸体整齐地排放在空地上,一一为他们盖上白布,然后将白人的尸体堆成人体火塔,浇上油脂,燃成熊熊的大火为死去的人祭奠。 大火燃烧的过程中,一个人被绑上了刑架,那人正是索娅。 第21章:科罗拉多 (23) 人们做完了祭奠,便开始掩埋同胞的尸体。当最后一个人尸体上的白布被揭开准备掩埋的时候,刑架上的索娅不禁喊了一声:“斯垛尓!” “看到了吧,你的丈夫也牺牲了。”沙利看着自己的孙子,说,“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报答收留你,并与你一起生活了一年多的人们,和与你做了一夜夫妻的丈夫?” 索娅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斯垛尓的尸体一点点地被掩埋。 “我在埋伏的时候还在担心,”亚瑟说,“因为我以前向你说过我们的战术,所以很后悔,担心你们不会中计。可你们还是进来了,你是怎么帮助他们的?” “别跟她废话了!”乌里突然狠狠地大声说,“爷爷,快把他处死吧,如果我们早在一年前就处死她,就不会有今天了!” 沙利点点头,于是一个人握着一把匕首,走上刑架,刚要去抹索娅的脖子,突然有人喊了一声:“等一等!” “奈露,你又想干什么!”乌里生气地大喊。 奈露走到刑架下面,说:“为什么索娅明明知道有埋伏,却还是带着白人进入圈套?为什么进来以后不动**仗,而且甘愿被俘?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根本不站在白人一边,而是站在我们这边!” “胡说!如果她是为了我们,就不会把白人引到这里来了,我们就不会死这么多的认了!”乌里反驳道。 “也许她无法阻止他们到这里来,就只有在这里帮助我们。索娅,快说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吧!”她看着刑架上的索娅说,其余的人也都看着她。 索娅一开始默不作声,过了许久,才开口说:“我是该死,我恩将仇报,害死了你们这么多人!不过在死之前,我想将一样东西还给酋长。” “是什么?”奈露赶紧问她。 “在我左边的袖子里,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我要把它还给酋长。”她说。 奈露赶紧跑上刑架,正要接近索娅,突然听到有人大喊:“当心,别上爱他的当!”奈露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接着走到索娅身边,一只手伸进她的袖子,果然在里面摸到一个东西,拿出来一看,不尽“啊”地低叫一声——那是一根印第安人的头绳。 奈露将头绳递给另一个人,那个人又把它递给酋长。酋长握在手里看着它,手不停地颤抖,嘴里说了句:“果……果然是你!” 这时奈露已为索娅松绑,带着她走下刑架,来到沙利面前。沙利看着她,说:“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像我的女儿!” “只是我一直不敢说出来,”索娅说,“因为我害怕你们会不相信!” “现在我相信了,孩子。我女儿走的时候戴着的就是它!” “索娅是爷爷的外孙,我们是一家人!”奈露高兴地大声说。族人们听了也都热烈地欢呼,欢呼声中,祖孙俩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第22章:科罗拉多 (24) “我母亲中箭以后,并没有死,而是同父亲一起到了新英格兰。”当晚,索娅对沙利讲述自己的身世,很多人都在周围听。“在那里,母亲养好了伤,并有了我。但由于母亲不是白人,父亲和我也都备受歧视。我是我们举家迁到了郊外,住在人烟稀少的山村,靠种地和养马度日。 “从小母亲就告诉我自己是印第安人的后代,叫我不能忘本。因此她除了允许我说白人的语言之外,还教我印地安语。我13岁那年,父亲去世了,母亲本想带我回到这里,不料她也病倒了,并且从此一直卧病在床,直到去世。母亲去世后我便跟叔叔一起生活,他对我很严厉,不断地让我学习白人的知识,还不准我说印地安语。所以我便设法逃了出来,并逃到了这里。” “这么说你不是为了逃婚而出来的?”奈露问。 “当然不是。”索娅笑了笑说,“我当时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因为我害怕说出自己的身份你们会不相信。” “可你编的理由我们更不信!”奈露说了句,随即大家都笑了。 “说实在的索娅跟我们长得有些相似,”又有人说,“虽然她的头发和肤色很浅,可眼睛还跟我们一样,是黑的!” “而不像她父亲那样是蓝色的,这一点我早就看出来了。”沙利说,“那么孩子,你后来怎么又走了呢?” “而且是不辞而别。”亚瑟说。 “为了生存和谋利,白人一直在往西扩展自己的地盘,我的叔叔也是。当我听说这附近有人时,就知道一定是白人。于是我赶紧过去,正是叔叔他们。我劝叔叔不要到这里来,但他不听。我又害怕自己的态度过于强硬了,他又会把我关起来或是干脆送回新英格兰。所以我假装顺从他,并主动提出和他一起出征,为的就是在战场上帮助你们!”索娅说。 “而且确实也做到了。”亚瑟说。 “但我们不能放松警惕,”索娅接着说,“你们也看到了,他们的武器很厉害,人也很多,我们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有你在我们就不怕!”奈露说,“我们一定能打败他们的!” “不过这一仗一定会打得很艰难,”索娅说,“所以我们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亚奇里斯!别去,回来!”这时人们突然听见有人在喊,寻声望去,是利诺,而她的儿子已经骑上一匹马走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利诺?”亚瑟赶紧过去问她。 “他哭闹了一整天,非要去窟里奥要回辛加!” “别担心,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亚瑟安慰着她,一边看着亚奇里斯,他已经头也不回地上了山,向着窟里奥而去了。 第23章:科罗拉多 (25) 亚奇里斯翻过青绵山,骑着马一口气跑到窟里奥,哪里的人们都诧异地看着他。他找到黑曼,跪在他面前哭着说:“父亲,请你们把辛加还给我吧!太可怕了,白人随时都会来,它不在我的身边我心里就不会安宁!求你了,我承认自己一天也离不开它!” “它可以回到兰威特瑞。”一个声音说,是加高,“不过不是今天。” “为什么?我什么时候才能把它带回去?”亚奇里斯急切地问。 “不,不是你带走它。”加高说,“你回去让亚瑟到我们这里来一趟,我会让他把辛加带回去的!”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我不能带走自己的马?” “照他说的做吧,孩子。”黑曼说,“我保证辛加会安然无恙地回到你身边的!” “真的?那,我现在能看它一眼吗?就一眼!” “恐怕不行。”加高说,“不过你放心,它现在很好,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它很快就可以回到你的身边!” 亚奇里斯回去之后把事情告诉给亚瑟,请求他的帮助。 “亚瑟,你不能去!他们一定不怀好意,你去会很危险的!”他的母亲担心地说。 “不,我认为他们不会伤害我。”亚瑟说,“你也看到了,上次白人入侵的时候,蒿顿人还站在我们这边,和我们并肩作战。我想这次他们也许是想同我们讲和!” “怎么会呢,上次我们主动跟他们讲和,他们都拒绝了,这次又怎么会这么好心?一定是个阴谋!”乌里说。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去一趟,否则他们会嘲笑我们豁特人是胆小鬼!”亚瑟说。 “那就带着东西去,带把匕首,好防身!”他的母亲说。 “不,母亲,我不能那样。那样会显得没有诚意,说不定会把事情搞砸的!” “那他们要是伤害你怎么办?” “他们不会的,我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的!还有辛加,亚奇里斯,我一定会把它一起带回来!” 青色•两条河流的交汇 第二天,亚瑟便骑着一匹马,只身前往窟里奥。 蒿顿人似乎知道他要来,都在等着他。他见到加高,便翻身下马,刚要走过去,却被两个人拦住了。 “对不起,我们得先替你搜身!”其中一个人说。 亚瑟看了看加高,又看看身边的两个人,然后慢慢地抬起双臂。那两个人对他进行了彻底的搜查,连他长长的头发都没有放过。搜完了,一个人向加高说了句:“一根针也没有!” 闻此加高满意地笑了,称赞道:“你果然勇敢,而且很有诚意!” 亚瑟走到他面前,说:“你叫我到这里来,不只是为了那匹马吧!” “还很聪明!”加高说,“你说得对,我请你过来,是想谈论一下我们两个部族之间的事情。我本以为我们蒿顿人是最强大的部落,想要打败你们,占有你们的土地。但就在昨天我的想法改变了,因为我看到了一群更强大的人,他们也想占有兰威特瑞。” 第24章:科罗拉多 (26) “那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你们有帮手了。” “不,是敌人!我们并没有坐山观虎斗,因为我们知道,如果白人占有了兰威特瑞,我们以后就更得不到它。不仅如此,就连我们自己的土地和生命也会受到威胁。” “看来你还是个很明智的人!” “当然。因为就在昨天,我突然明白了,虽然我们之间以前发生过很多次战争,牺牲了很多的人,但我们毕竟都是印第安人。如今,我们遇到了共同的敌人,所以我们要消除内战,一致对外,连起手来共同对付强敌,才能保卫我们各自的家园,延续我们的生命!”加高说。 “你现在说得倒是很好听,可如果击退了白人之后,你们又反过来打我们该怎么办?” “绝对不会,我可以保证!” “拿什么作保证?” “这个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先说你同不同意?” “好吧,我同意。我会回去跟酋长说的!”亚瑟想了想说,“那么现在我可以走了吗?带着那匹白马。” “当然可以,不过你不能单独带走它。”加高说, “什么?”亚瑟有些弄不明白。这时只见加高拍了拍手,那匹白马走了出来。它已经成年了,长得健壮而高大,身上仍是洁白无瑕,长长的柔软的鬃毛垂在颈上,一双眼睛如同黑水晶一般闪闪发亮。然而令亚瑟感到惊奇的是,马上还坐着一个人,一个姑娘,穿着一身像马一样雪白的衣服,系着头绳,棕色的长发直达腰际。 那姑娘骑着马走到加高身边,加高伸出一只手将她扶下来,说:“她是窟里奥的精灵,我的女儿,雪鹿。我找不到一个人比她更配得上这匹白马,所以这马只能属于她。如果你想把马带回兰威特瑞,就必须带上她,以,你妻子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让我和她结婚吗?”亚瑟说。 “是的。据我所知你是兰威特瑞当前最杰出的男子,也只有你才适合她。这就是我说的保证,够有力了吧!”加高说。 亚瑟看了看雪鹿,虽是印第安人,她的皮肤却如同白人的一样,眼睛是棕色的,很清澈。“好吧,我同意。”他说。 “那好!为了保险起见,你不反对我现在就为你们举办婚礼吧?” “我不反对。”亚瑟说。 接着加高叫来了一位老人,他的头发已经全白,穿一身灰白的长袍,显然是窟里奥最年长权高的祭司。老人走到亚瑟和雪鹿面前,说:“大地和天空作证,我向神明宣誓你们的结合。你们为了和平与安宁而走到一起,因此,你们脚下的土地和头顶的天空将会相连。愿神明保佑你们!”说着将手放在两人头上。 这时有人走过来,用刀子将两人的一只手划破,然后叠放在一起,用一条青布缠上。血顺着他们的指尖滴了下来,这时老祭司又说:“你们的血已经流到了一起,骑上你们的吗走吧,去寻找属于你们的自由天地!” 第25章:科罗拉多 (27) 于是两人站了起来,跨上那匹白马,亚瑟在前,雪鹿在后,然后两人骑着马离开了窟里奥,在所有蒿顿人的注视下,上了龙骨山…… 豁特人都为亚瑟带回一位蒿顿族姑娘而吃惊,更为加高的决定感到惊讶。不过让他们深信不疑的是,两个部族这次真的化敌为友了,以后他们之间绝不会再有战争。于是他们当晚便举族庆祝,人们载歌载舞,欢迎雪鹿的到来。而雪鹿也不示弱,她单独为豁特族的人跳了一支舞。 为了这支舞,人们还特意用木头为她搭了一个平台。雪鹿仍是穿着她那身洁白如丝的衣服,赤着脚,在平台上翩翩起舞。她的身体非常柔软,跳起舞来动作轻盈,如同一只白色的蝴蝶展翅欲飞。所有的人都看得如醉如痴,仿佛连晚风都被打动了,不断地轻抚着她,使她更加飘飘若仙…… 庆祝的舞会到了很晚才结束,人们回到各自的帐篷,留给深夜的草原一片寂静。 索娅查看完圈里的牲口,便走出栅栏,关上门,随即转身倚在了上面。她抬头望着天空,月色如水,显得夜空特别明净。这时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向她走来。 “谁?”索娅问了一声,随即望去,是亚瑟。 “你来这儿干什么?” “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在检查牲口。” “不,你在想人。” “亚瑟,”索娅突然看着他说,“我们到此为止吧!” “你在埋怨我?” “不,我知道你也是没的选择。这是我们两个部族和好的唯一办法,而你拯救了所有的豁特人!” “唯独无法拯救你。”亚瑟说。 索娅顿时沉默了,不过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不,亚瑟,我会为你高兴。如果我真的在乎你希望你幸福我就会这样。雪鹿是个好姑娘,你应该珍惜她,就算是为了豁特人,为了我!” “你说得对。”亚瑟点点头。 “那就快回去陪她吧,她在等着你!” “那你……” “放心,我很好!”索娅笑着说。 于是亚瑟看了看她,便转身走了。索娅仍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 为了抵御白人的再次进攻,豁特人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山顶上有人轮流站岗,以便随时获得蒿顿人的支援。与此同时,日常的生活生产仍在继续,人们必须尽快将粮食收好藏起来。于是,男人们忙着制造武器,女人们则忙着收玉米。 新婚不久的雪鹿也在收玉米的人们当中,她同别的女人一样,背着个筐,随时将摘下来的玉米丢进筐里。女人们并排在玉米地里走着,雪鹿虽不熟练,仍尽量让自己跟得上其他人。 突然旁边的人听到一声低低的呻吟,忙拨开玉米秆走过去一看,雪鹿的手被玉米叶划破了,流出了血。 “你的手怎么这么娇嫩?连玉米叶都能划破!”乌里惊奇地说。 第26章:科罗拉多 (28) “雪鹿,你不要干活了,快回去休息吧!”奈露柔声劝她。 雪鹿摇摇头,拿出一块布条把手包起来,然后继续和人们一起干活。 干完活回到帐篷里,她早就觉得肩膀背筐背得疼痛难忍,掀开领子一看,两个肩膀又红又肿,不由地吓了一跳。 这时亚瑟掀开帘子进来了,雪鹿忙合上领子。可亚瑟还是看见了,他关切地问:“雪鹿,你的肩膀怎么了?” 雪鹿只是摇摇头,亚瑟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说:“跟着我,让你受苦了!”说着伸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的!” 雪鹿一动不动地依偎在他的胸前,感到很安全…… 第二天早晨,亚奇里斯正在精心地为辛加梳毛,雪鹿走了过来,见地上还有一把刷子,便捡起来和他一起梳。见亚奇里斯看到了自己,便问:“这是你的马?” 亚奇里斯看了看她,说:“也许他们说得对,你比我更适合它!” 雪鹿笑了,亚奇里斯也跟着笑。不过他只笑了一下马上就停止了,猛地回头望向山顶,那里正燃起狼烟。 “天哪!”亚奇里斯惊叫一声,“你快把马牵回圈里,我去通知村里的人!”说着他飞快地跑开了,边跑边喊:“白人来了!白人来了……” 村里的人紧急备战,他们拿起武器和盾牌,骑上战马准备迎敌。 白人这次也更加谨慎,他们不敢再轻易地接近村子,准备还是先来一番大炮轰炸。可当他们架好大炮准备点火的时候,似乎觉得山上有动静,抬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山上正连续不断地往下滚着巨大的火球,每个直径都有几英尺,正接着山坡顺势飞快地往下冲着!惊慌失措的白人躲闪不及,接近山坡的一部分被砸得、撞得、烧得狼狈不堪。 蒿顿人借此从山上冲下来,他们大声地嚎叫着,边冲边放箭。白人见另有目标,立即将炮口、枪口调头朝向山上,连番轰炸。蒿顿人承受不了白人凶猛的火力,冲在前面的大部分都倒下了,后面的见此赶紧往上撤退。 山上的蒿顿人还没有撤完,山下的豁特人又冲上来了。白人立即又调整炮口,可还没来得及点火,已经冲上来的豁特人便开始厮杀。白人死伤惨重,正准备撤退,不料刚才撤退的蒿顿人又绕到他们后面挡住了退路。北面是山,东、西两面又都有印第安人,白人只好向南淌过蓝水河逃走。 为了保存力量,黑曼下令停止追击,于是人们高兴地看着湿淋淋的白人狼狈而逃…… “你的这个办法可真好,我们三面夹击,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人们高兴地称赞索娅。 “哪里哪里,可以说,我们这次比较幸运。这样的办法只能用一次,下不为例。”索娅说。 第27章:科罗拉多 (29) “怕什么,下次我们在用别的办法!”那人说。 “光这样还不行,我们不能只是被动作战,要主动出击!也就是说,我们得去捣他们的老窝!” “那你知道他们的营地在哪儿吗?”亚瑟问。 “当然知道。离我们这里只有三天的路程,我们骑马很快就可以到达那里!” “好,和我们每次打猎的行程差不多,我们带着粮食和武器,权当是一次狩猎!” “打白人!他们虽然不能吃,只当是一次热身吧!”有人兴奋地说。 “可我把话说在前面,这事并不简单,白人不是笨蛋,我们的行动还是有一定风险的。”索娅说。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如果想打胜仗,就必定要冒险,你只管带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亚瑟说。于是当晚人们又点起篝火祈祷,为这次特别的“狩猎”祈福。 三天后,两个部族的人马在索娅的带领下到达白人的营地附近,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在白人看不到的地方停下来,然后经过商量,决定先让黑曼、亚瑟、索娅带着几个人徒步接进营地,先给敌人迎头一击。 于是几个人弓着身子,接着茂盛的长草掩护,到达了营地的边缘。那里有几个站岗的,他们上去一人撂倒一个,然后溜了进去。 白人们正在聚餐,有的烤着野味,有的啃着面包。黑曼他们从背后逐个撂倒,本来可以很轻松地找到领头人或者军火库,不料其中一个人在死前开了一枪,惊动了所有的人。他们正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看到西边火光冲天,几十头公牛正拉着燃烧着玉米秆的车迅速冲了过来。他们连忙开枪,打死了一多半,可是还有十几头冲进了营地。不少人被顶死、踩死、烧死。白人余惊未定,大量的印第安人又骑着快马紧随公牛之后冲了过来。 而事情的确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白人立即荷枪实弹,发动了猛烈的反击。印第安人抵挡不住他们凶猛的火力,只好撤退。 捣毁敌人老窝的计划成效不大,而来回六天的行程却使得人困马乏。回到兰威特瑞后天已渐黑,蒿顿人也懒得翻山了,便留下来宿营。累了几天的人们也不愿进食,倒头便睡。女人们为他们盖好被子,然后将灯火吹熄。 黑色•梦魇 索娅在蓝水河里洗澡,河水清凉明净,她感到特别舒服。她仰面躺在水面上,四肢轻轻地拨动着河水,似乎将所有的疲倦全部赶走了。她望着天空,湛蓝的天空上漂浮着朵朵白云,偶尔飞过一只苍鹰,高高的,远远的,在天上一划而过。 索娅正陶醉在河水与美景之中,突然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她的腿抽筋了!她拼命地用胳膊拍打着水面,却仍无济于事,仍然在往下沉。水已经没过了她的头,她慢慢地沉到了河底。 第28章:科罗拉多 (30) 索娅仍然拼命地挣扎着,突然看到眼前一片光亮。她十分惊异,睁大眼睛看着。光亮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向她游过来,慢慢接近了,是个人,再近些,竟是自己的母亲! “妈妈!”她叫了一声。 母亲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她那明净安详的面孔和飘动的长发是那么地美丽动人。 “妈妈!”索娅又叫了一声,并向她伸出双手。 母亲继续游向她,可就在到达她面前的那一瞬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她那美丽的面孔突然变成了一具狰狞的骷髅! “不——”索娅大喊一声,惊坐起来,发现是一场梦。 她还没有从可怕的梦魇中挣脱,却有听到外面有很大的声音。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她立即起来像出去看个究竟,一拉帘子却发现门口站着个白人,张着大嘴瞪着眼睛,样子很吓人。索娅刚要拔刀自卫,那个人却直挺挺地倒下了,他的背后插着好几支箭。 索娅跨过他的尸体来到帐篷外,村子里已是火光冲天,杀声连片,她这才明白过来,白人趁夜偷袭兰威特瑞了! 原来偷袭未果的印第安人回归途中,白人一直远远地跟在后面,然后趁着疲劳的人们熟睡之时,发动了偷袭。有的人在睡梦之中就被杀死,有的刚被惊醒就命归西天,只有少数人来得及拿起武器迎战。然而敌人如同疾风骤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天还没亮他们便一下子撤走了,追也没的追。 这一次印第安人更是死伤惨重,白人杀起人来不分男女老幼,很多无辜的人也惨死在了他们的屠刀之下,其中包括亚瑟的母亲。 人们发现亚瑟母亲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有人看见亚瑟跪在地上,怀里抱着母亲的尸体。这时有人看到有两个人抬着一具面部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从旁边走过,便问是谁。 “是希达。”其中一个人说,“他想骑马逃跑,被白人从后面射穿了脑壳。” 深夜之袭给人们带来了巨大的悲痛,但更激发了人们战斗的决心。人们抓紧制作武器,讨论作战方案,而且加强了警惕,晚上帐篷外彻夜灯火通明,并且有人轮流站岗。 狼烟再次升起的时候是在七天以后,人们做好了战斗准备,却发现白人的军队只是远远地站在那里,只有几个人骑着马走了过来。索娅认出中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叔叔。于是她骑上一匹马跑过去,到了面前,她一下子勒住马,说:“我劝你们还是走吧,叔叔!” “我哥哥是怎么了?竟会生出你这么个叛徒!”他的叔叔说。 “别忘了我身上流着一半印第安人的血,”索娅说,“所以只要你同印第安人作对,我就一定会站在他们这边!” “还轮不到你!少废话,我要见你们这里的头儿!” “随便你!不过我相信他也不会欢迎你的!”说着她勒马转身,又跑回了村里。 第29章:科罗拉多 (31) 那几个人随即也来了,他们下马见到沙利,竟然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尊敬的酋长!”索娅的叔叔开口说,旁边的一个人用印地安语翻译着,“我是美利坚合众国的将军希尔曼,遵照总统的命令进行领土扩张。我希望你能自觉地合作,不要再做无畏的抵抗!”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领土,希尔曼大人。”沙利说,“如果我们的人侵犯新英格兰,我相信那里的人们也会起来反抗的!” “我们并不是有意要侵犯你们的,我们是奉……” “这里就你们几个人,难道不怕我们杀了你们吗!”索娅气愤地打断他。 希尔曼看了看她:“如果我们死了,炮兵会马上将这里夷为平地!”接着他转向沙利,“酋长大人……” “我只有一句话能告诉你,”沙利说,“这里是我们时代生活的地方,如果你们想占有它,只能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 希尔曼听翻译把话说完,看了看沙利,转身走了。 希尔曼走后,沙利问了句:“都准备好了吗?” “我们的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作战!”亚瑟说。 “替我准备好战马和武器!” “酋长大人,您……” “我是一族之长,当然要领兵打仗!” “爷爷,我们也跟你去!”奈露说,她的身边站着乌里。 “还有我!”索娅说。 “你们?” “是的。我们要让白人知道,豁特族的女人也是不好惹的!” 索娅像其他人一样,穿上战服,系上头绳,在脸上涂上颜料,也许在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是一名真正的印第安人。她同人们一起拿起武器,骑上战马,在沙利的带领下嚎叫着飞快地向白人冲去。 白人又开始了猛烈的轰炸,豁特人穿过枪林弹雨冲上去同敌人展开了肉搏战。他们挥舞着长矛奋勇杀敌,发誓要让敌人的鲜血染红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 白人的火力依然凶猛,有不少人马都已经倒下了。沙利的马也被打死,他只有徒步挥舞着长矛同敌人搏斗,直到自己也中枪。 “爷爷!”拼打中的乌里见此大喊一声。 “孩子,快走!”沙利用长矛支撑住自己,冲乌里喊了声,攒了攒力气,继续拼斗。可不一会儿又连中几枪。“快撤退!”他用尽力气喊了声。 乌里听到爷爷的命令,含着泪勒马走了。走时回头看着自己的爷爷,直到他那拼死作战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 乌里骑着马飞快地跑着,后面的白人紧追不舍,还不时朝她开枪。她俯身趴在马背上,听得到子弹从身边呼啸而过。她仍不顾一切地往前跑,可她的马中弹了,一个翻滚倒在地上。乌里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拼命地往前跑,想要淌过蓝水河。她跑进水里,溅起了半人高的水花。由于水的阻力她跑不快了,但还是迈着步子向前跨。 第30章:科罗拉多 (32) 白人越来越近了,这时也已经跨进河里,马蹄溅着高高的水花和杂乱的声音,将乌里围住。 乌里在河中央停下来,看着围了一圈的白人。白人也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们就这样对峙了片刻,突然,外围有一圈更大的水花响起,蒿顿人破水而出,还没等白人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便要了他们的命。 人们在战场的废墟中找到了沙利的尸体,他浑身殷红,满是鲜血。人们默默地为他净了身,为他举行了简单的葬礼,然后将他同许多死去的印第安人一起,葬在了草原上。 沙利死后,豁特人没有了首领,他们死伤大半,村子也变成了废墟。所以应加高的提议,剩下的豁特人一举迁进了窟里奥。 [ 书客网 shuke ]“我们总是要一起面对的。”加高说,“白人既然侵犯了兰威特瑞,就一定不会放过窟里奥。之一天早晚是要到来的!” “可兰威特瑞恐怕已经难保了!”亚瑟说。 “但窟里奥不会!”加高坚定地说,“因为我们有龙骨山保佑着,巨龙的灵魂会佐助我们的!” “那只是传说而已!” “我们的祖先是亚洲人,白人怕龙,可我们不怕,因为我们是龙的传人!” “但说实在的白人的确很可怕,我们绝不能再轻敌了!”索娅说。 “他们不怕死就仅管来吧!”加高说,“我们会用他们的尸骨为巨龙殉葬!” 索娅独自来到龙骨山顶,站在上面眺望着远方。山上的风很大,吹得她的衣服猎猎作响,长长的头发随风扬起。天上的云快速地走动着,仿佛大海中白色的浪涛,一排接着一排快速地涌向岸边。索娅在这广阔的天地之中,感到心潮荡漾。 没过多长时间,重整旗鼓的白人果然来到了窟里奥。他们翻过山顶,惊讶地看到了大量的龙血树,树干粗壮,枝繁叶茂。更令他们惊奇的是,既然听不到一点动静,周围一片死寂,阴森可怖。 希尔曼下令部队提高警惕,缓慢前行。他们在婆娑的树影中小心地走着,畏惧地看着周围漆黑高大的树干,仿佛随时会动起来将他们缠死。 突然,树枝上所有的鸟都飞了起来,翙翙地拍打着翅膀。白人惊恐地一齐往上看,却看到箭雨从上面落了下来。一阵箭雨过后,若干名印第安人从树冠上跳下来,用长矛将未被射死的白人杀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山顶上突然炮声震耳,树林里顿时爆炸不断,一片硝烟。印第安人赶紧往山下撤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炮弹如同陨石雨不断地落下,根本躲闪不及。 乌里拼命地往山下跑,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巨响,回头一看,一棵人腰一样粗的龙血树被拦腰炸断,正朝她这边砸过来。 “啊!”乌里大喊一声,一下子跌倒在地,眼看着大树就要砸到自己身上,却突然停在了半空。是奈露用两手托住了它! 第31章:科罗拉多 (33) “姐姐!”乌里简直不敢相信她竟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快走!”奈露喊了声,身子因为用力在不断地发抖。 乌里立即爬起来跑开了,又想起自己的姐姐还在托着树干,要回去帮忙,转身一看,奈露的身体已经被几颗子弹打穿,她用尽最后一口气将树干扔到一旁,然后自己也倒下了。而她扔的那棵树,正好砸死了一个白人。 山上有幸生还的印第安人刚撤下来,下面早已准备好的人马又冲了上去。但敌人的火力太猛,他们基本上是有去无回。 “酋长大人,山上的人已经全军覆没,白人部队已经进入窟里奥了!”一个人去向加高禀报。 加高听了,一句话也没说,立即起身冲了出去,拿起武器准备亲自领兵打仗。他带领的人马呼喊着快速向白人冲去,却在半路上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女儿雪鹿已经被他们绑架了!希尔曼正一手勒住她,一手拿着一支火把,并将它硬塞进雪鹿的手里。然后他让她抓住火把,自己再抓住她的手,说:“来吧小妞,我要让你亲手炸死自己的人!” 雪鹿不从,拼命地挣扎,但希尔曼的力气大,火把慢慢地向导火线挪去。就在快要点着导火线的时候,雪鹿突然用力踩了一下他的脚。希尔曼大叫一声,雪鹿顺势又用肘猛地戳了他一下,趁他一松手,便立即跑开,拼命向自己的父亲跑去。 “开火!”气急败坏的希尔曼大喊一声,立即多炮齐发。 雪鹿没跑多远,突然身后一阵巨响,她难以忍受,手中的火把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她也接着双手捂住耳朵,跌跪在了地上,感觉一阵天地动摇,数不清的炮弹不住地从头顶飞过。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轰炸终于停止了。雪鹿放下双手,一看手心里竟有鲜血,是自己的耳朵里流出的血,她的耳朵被震聋了!她又抬头去看自己的父亲,他已经同身后的所有印第安人一起,倒在了血泊中。 雪鹿捡起那支火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转过身面向白人,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支火把掷了过去。被扔过去的火把不偏不正,正落在一只弹药箱里,顿时炸出一团巨大的火球,白人血肉横飞…… 红色•苍鹰的影子在游弋 亚瑟是借助白色的衣服在废墟中找到的雪鹿,他跑过去,轻轻地将她翻过来。 “哦,亲爱的,”他用手拭去她脸上的血迹,“死神也无法夺走你的美丽!”说完两手将她抱起,走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将她埋下了。看到这一幕的女人们都默默地流泪。亚瑟盖好最后一把土,随手从身边摘下一朵在战火中幸存下来的野花,轻轻地放在雪鹿的坟墓上:“愿你安息!” 第32章:科罗拉多 (34) 人们还找到了黑曼和利诺的尸体,是一起找到的。发现的人说,他们头朝头趴在地上,都身中数弹,黑曼向前伸出一只手,上面还缠着那块土黄色的布条;而利诺的手则放在他的手上,她的身后有一道短短的痕迹,显然是在临死之前用尽最后的力气,一点点爬过去的。 这时祭司,就是为亚瑟和雪鹿主持婚礼的那名老祭司,正在为黑曼和利诺举行葬礼前的婚礼。他把黑曼手上的布条解下来,又将他和利诺的手缠在一起,口中说着:“大地和天空作证,我向神明宣誓你们的结合……你们的血已经流到了一起,你们的灵魂将会停止漂泊。骑上你们的吗走吧,去寻找属于你们的自由天地!” 之后,人们便将他们一同埋葬了,于是生前隔山相望的两个人,死后终于走到了一起。 一场又一场的血战之后,即使是两个部族加起来也只剩下了寥寥的几十个人。夜晚,他们默默地围坐在火堆旁,四周一片寂静,一个人正在用低缓的声音唱着一支歌,是支安魂曲。歌声在人们的周围回荡着,除此之外,就只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亚奇里斯看着跳动的火苗,听着低沉的歌声,不由失声痛哭起来。坐在旁边的乌里看了看他,起身走开了。 “我想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为什么都不要我了?”他边哭边说。 周围的人们看着他,却不知该怎样安慰,有的只是轻轻叹一口气,然后低下了头。 “别太难过亚奇里斯,你还有它!”亚奇里斯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乌里,她正牵着辛加站在自己身后。他一下子站起来搂住马脖子:“辛加,哦宝贝儿!有我在你不用害怕,我会拼死保护你的!”然后他看着乌里,说:“谢谢你!” 乌里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笑了笑。 “我们和白人之间一定还会有一场最后的决战,”亚瑟这时开口说,“而我们不能全部牺牲——亚奇里斯!” “嗯?” “你坐下!”亚瑟说。亚奇里斯有些弄不明白,但他还是听话地坐了下来。 “现在我是豁特人的头领,”亚瑟说,“我命令你,不论决战的结果如何,都要带着两个部族的人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能全军覆没。虽然我们的土地难保,但我们的血脉一定要延续下去!” “可为什么是我?” “只有你才能同时代表两个部族的人,因此也只有你才能负责带领他们另辟一条生存之路!” “那你呢,亚瑟?你为什么……” “而且你已经长大了,亚奇里斯,”亚瑟打断他说,“因此这是你的责任!” 亚奇里斯无话可说,默默地低下了头。于是周围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只有安魂曲的歌声在夜空中回荡…… 夜晚,人们住宿在仅剩的几个完整的帐篷里。 第33章:科罗拉多 (35) 索娅安排几个最小的孩子睡下后,轻轻地走出帐篷。她走在寂静的草地上,虽然灯火都已经熄灭了,周围还是很亮。她抬头看看夜空,天空的中央正悬挂着一轮满月,如同一只银色的盘子,皎洁明亮。 这时她听到山林中传来一声鸣叫,接着仿佛看到树影晃动,枝头飞起一只大鸟。是一只夜鹰。它朝索娅这边飞来,在她的头顶高高飞过,翅膀划过明月,留下一瞬羽翼的剪影。 夜鹰飞走了,却似乎留下了点儿什么。在索娅头顶的天空,在银色的月光下,一支羽毛正轻轻地往下飘落。索娅伸出一只手,那支羽毛就正好落在了她的手心里。 “如果我们能像鸟儿那样该有多好,可以自由地飞翔!” 索娅回头一看,是亚瑟。 “鸟儿也会羡慕我们,”她笑了笑说,“有一个居定的家。” “索娅,”亚瑟看着她说,“如果……如果我死了,我想告诉你……” “你还爱着我。”她说,“我知道,亚瑟,我也是!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不,你得走!” “不,是我们!如果我们不会死,我们就可以找到一个比兰威特瑞更美的地方,在那里快乐地生活!” “但愿我们可以找得到!” “我们一定会的!”索娅说着将那支羽毛放在了他的手里,然后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第二天早上,亚瑟聚集起所有的人,和剩下的几十头牲口,将能找到的食物和水全部分给他们,然后对亚奇里斯说:“你带着他们一直往西走,沿途你们自己想办法谋生,走不出一千里绝不要停下!” “可是亚瑟,我不想走!”亚奇里斯说。 “记住我昨晚对你说的,这是你的使命!” “可是……”亚奇里斯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山上一阵骚乱,是白人来了! “快走!”亚瑟把辛加的缰绳塞进亚奇里斯手里,然后推了他一下。 时间紧迫,亚奇里斯只好带着人们赶快走了。而亚瑟和索娅、乌里等十几个成年人则拿起武器向白人迎上去。 震耳的炮声又在窟里奥响起,印第安人冒着枪林弹雨冲向敌人,拼命地厮杀。然而白人的数量太多,他们似乎总也杀不完。况且不久后他们自己几乎全都受伤了,但他们仍然坚持拼打。 乌里的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她似乎杀红了眼,发挥出了超乎一个女人本有的力量,不断地挥舞着长矛。这时,她看见一个白人,正举着枪指向亚奇里斯他们。她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手抓住枪杆。枪已经响了,子弹穿透了她的胸膛。与此同时她的另一只手用力一挥,削下了那人的脑袋。那个无头尸立马就仰面躺在了地上,乌里也倒了下去…… 第34章:科罗拉多 (36) 亚瑟在白人中间来回拼杀,敌人一个接一个地在身边倒下,而他自己的负伤也越来越严重,体力也越来越不支,最后终于筋疲力尽地跌跪在了地上,感到天旋地转,仿佛整个大地都在动摇。 然而大地的确是在动摇,其他的人也感觉到了,而且越来越猛烈——是地震! 受惊的白马一声长嘶,挣开亚奇里斯跑了回去。 “辛加,回来!”亚奇里斯大声喊,却没有追过去。 可那白马哪里还听他的召唤,只顾没命地往前跑,似乎跑过这一段就不会再有地震了。然而地震仍然越来越厉害,就在白马跑过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愈来愈大,像飞蛇一样追逐着白马,终于在它的脚下裂开了。白马长嘶一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辛加!不——”亚奇里斯痛心地大喊一声,顿感不支,跌跪在了地上。 地缝继续张裂着,并迅速地朝白人那边蔓延开去。白人惊慌失色,顿时乱成一团,但仍然逃离不了死亡的魔爪,在一瞬间连人带炮一起被吞噬了下去。 大地产生裂缝的同时,山体也在慢慢地隆起。幸存的几个白人惊讶地看到,山上的石土大量滑落,竟显露出数根圆形的长柱,如同一排利剑插在山体之中。 “真的……有龙……”亚瑟在这奇迹之中最后一次睁开眼睛,然后永远地闭上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地震逐渐停止了。幸存的几个白人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四下里看着。刚才的那条大裂缝不知什么时候又自己合上了,再抬头看看山上,那排柱子也消失不见了。 “真是见鬼了,不会是在做梦吧!”希尔曼自言自语。 “将军,那边有人逃走了!”一个士兵喊。 “快上马,追!”希尔曼大声说。于是他们几个跨上马背,快速地超亚奇里斯他们追了过去。 亚奇里斯他们刚刚站起来,见有人追过来了,便拼命地往前跑。然而后面的敌人还是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了,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道身影闪到他们中间。 “叔叔!”索娅充希尔曼大喊,“去见我父亲吧!”说着一拉导火索,怀里的一捆炸药在顷刻间爆炸了…… 亚奇里斯等人牵着牲口一路往前走着,粮食吃完了,就采食野菜和野果,渴了就喝河水。就这样走了不知多少天,一天晚上,他们借着夜色继续赶路,可不知从哪里飘过一团云彩遮住了月光。周围伸手不见五指,他们也累了,便决定就地露营。于是人们随身躺在草地上,由于疲劳,很快就睡着了。 “看,这是什么地方?” 第35章:科罗拉多 (37) 第二天早晨,人们在一个小孩的叫声中醒来,起身一看,不由地都大为吃惊——他们身边不足几英尺的地方,就是悬崖峭壁!不,是一个大峡谷,足有一英里宽,深不见底!崖壁是一层一层的,仿佛有人故意将它们堆积起来。不,是大自然,是大自然的杰作!人们站在原地,被眼前壮美的景色惊呆了。风呼啸着,似乎是从谷底吹上来的,带着阵阵的凉意,与岩石的气息。 这时东方一片光明,太阳升起来了,火红火红的,放射出耀眼的光芒。阳光一点点地照进大峡谷里中,崖壁一点点地被照亮,散发出如同太阳一样火红的光泽。 这时一阵鸣啼划破长空,人们抬头一看,只见一只苍鹰从空中飞过,鹰的影子在红色的崖壁上游弋着,为峡谷增添了一份生机。 人们前后排成一队,在大峡谷的边缘走着,向着苍鹰飞过的方向…… (全剧终) 2006年3月1日晚 第36章:科罗拉多 (38) 来过这里的人会相信世界上有天堂,住在这里的人也如此认为。蓝色和绿色,构成了这里的天和地,它们的广阔看起来都是一样的。这里的人把脚下的这片草原叫做兰威特瑞,意思是遥远的地方。草原上有一条河静静地流漟着,如同大地上一条闪亮的发带,人们叫它蓝水河。蓝水河约宽30多英尺,并不深,不过中间也可以没人。北面是一座山,或者说是一条山脉,如地毯似的绿草一直蔓延到山腰,然后在那上面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由绿色过度到青色,到了山顶上则是一片紫,那是苔藓和地衣。青绵山并不高,顶多也就5千英尺,从上面骑者马一会儿的功夫就能冲下来。 这也是豁特族人最担心的,因为山的那面就是蒿顿族人,据说那是一个凶悍的民族,那里的人们都特别野蛮。而豁特族与他们又有世仇,据说是因为争地盘,虽说因第安部落是游牧民族,但当豁特人到达兰威特瑞的时侯,肥美的草原致使他们留了下来,他们在这个天堂一样的地方安居乐业,直到蒿顿族的到来。战争没有分出胜负,两族人分居山脉南北。虽只是一山之隔,北面的景观与南面却截然不同。北面草色较暗,也多了不少树木,尤其是山上生着的龙血树,幽黑粗大的树干,婆娑的树枝,看了就让人毛骨梀然。 除了世仇外,这两个部落的信仰也截然不同。豁特族信奉苍鹰,鹰是他们的图腾,也是他们的守护神,他们头上插一的羽毛,穿同样颜色的土黄布衣服。而鹰是蒿顿人的天敌,被他们视为灾星,见了就要射下来。他们的图滕是狼,他们穿灰白色的衣服,脖子上戴着狼牙串成的项链。而狼同样又是豁特族的头敌,如果部落里有人杀死过狼,他就会被视为英雄。 蒿顿人脚下那片阴森可怖的土地,被他们叫做窟里奥,意思是卧龙之地。据说是因很多年前,在人类还没有诞生的时侯,一条受伤的龙来到了这个地方,并在这里死去,它的尸骨变成了一座连绵起伏的山峦,叫做龙骨山,山上生长出来的树木,叫做龙血树。 白色•白马与白人 清澈的蓝水河在泛着晨曦的光芒,黎明是的草原格外安静,直到响起一个男孩的呼喊声。 “白马!白马……”他高兴地跑着,喊着,想让全布的都知道。 而有人却在掀起的帘子里看着那男孩跑过,然后不屑地说:“就凭他们家那几头劣马,会生出白马来才怪!” “就是,”另一个人说,“他这样完全是想引我们的注意,不用理他。” 男孩跑著喊了一阵子,见村子里仍是冷请清清的,只好无精打采地头走回了自己的马棚。那里面有一匹刚出生不久的小马驹,浑身洁白没有一点汉毛。一开始连男孩自己也不敢相信,他家那匹普普通通的棕马会生下一匹雪白驹子。而那的确是一匹洁白无瑕的马,白得让人不敢相信它是地上的生灵。 男孩抚摸着马驹那柔软光滑的鬃毛,叹了口气:“看来的确没人愿意搭理咱们了!”可就在这个时侯,有人经过他的马棚,无意往里看了一眼,惊讶地喊到:“真是一匹白马!”他这一喊招来了几十口人,挤在栅栏外好奇地看着,吃惊地叫着。这么多的人一齐叫喊反而下坏了刚出生的马驹,它打起了哆嗦。 男孩见状也开始烦燥了起来,他护着马驹,一边朝棚外喊:“你们小声点儿,吓着我的马了!” 外面的人们似乎有听到,依旧挤着,喊着,似乎要把栅栏挤破。直到以个声音从喧闹的人群后面响起,“孽畜!”人们闻声一齐回头看,是个即将成年的姑娘,长得很漂亮,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唯一不足的就是两眼间的距离太窄,致使她的美丽大打折扣,看上去凭添了几分不自在。“孽畜!”她喊了声,“杂种的马肯定也是孽种!一边冷冷地盯着马棚里的人畜。” 她这么一喊,人们不约而同地散去了,最后她不屑地看了那马,包括它旁边的男孩一眼,也走了。 那姑娘说的“杂种”不仅指马,主要指人。男孩的母亲在没有结婚的情况下就生了他,这在部落里是不可原谅的。并于男孩父亲的传言比比皆是,有的说逃了,有的说死了,还有的说那男孩的父亲……根本就不是人。总之在这样的声下母子俩吃尽了苦头,在村子里不仅处处遭白眼,没有人愿意跟他们说话,而且被迫把家搬到村子的边缘,每天早出晚归,为的就是避免和其他的人见面。不过有人还是偶尓能看到那女人上披着一块长布,蔗住脸,领着男孩去河边洗衣服,或是背着个筐一早便上了山,晚上也不见回来…… 这一天天空似乎有很阴沉,还刮着不大不小的风,不过这也阻止不了亚瑟出去骑马打猎。骑马是他的长项,打猎更是他的爱好,据说他在颠波的马背上能射中油滑的狐狸,不知今天运气会怎样。事实证明不怎么样。因为已经过午了,他连一只兔子都没打到。不过他并没有丧气,他决定下来歇一会儿,然后驱马返回,他把马牵到河边,一边饮着,一边洗了洗脸。撩起的河水发出哗哗的声音,这对于他是很熟悉的。然而这次他似乎又从水声当中听到了其它的声音,却很清楚——是马的嘶叫声! 亚瑟寻望去,只见百步之外有一匹栗马,似乎是因为受惊而站了起来,还嘶叫着,但由于离得较远,草又较高,他只看到了马的上半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他讯速跨上马背,驱马向看出事地点疾驰而去。可是一旦到了那儿,早就没有了马的影子。亚瑟下马往地上寻,看到了些血迹,还有一只倒在地上已经死了的狼。他蹲下来检查了一下狼的尸体,一看便是被锐器所伤,致命而亡的。亚瑟似乎知到了什么,于是起身继续查找,却一眼看到了几步以外草丛里躺着的—一个人! 那人背朝上趴在草地上,看不到他的脸。但衣服和头发都有些怪异,亚瑟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的穿着打扮和颜色这么淡的头发。于是他几步上前一把将那人翻过来,更加大吃一惊——竞是个女人!皮肤很白,头发是棕色的。亚瑟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或许也是个杂种吧。他心想。那女人还活着,但身上多处受了伤,昏迷不醒。于是他顾不上多想,将女人扛上马,然后驱马回村。 “又一个白人。”亚瑟的母亲一边为她处理着伤口一边说。 “什么?白人?她和我们这里的人不一样吗?”亚瑟问。 “当然不同,你在我们这里见过这样子的人么?” “那到没有,不过你刚才说的又一个意思是……” “以前来过一个。” “白人?” “对,而且是个男的,还在这里闯了祸。” “你是说……” 第37章:科罗拉多 (39) “对,就是那事儿。所以我们这里的人不喜欢白人。” “那我们该把她怎么办?”亚瑟看了看躺在**仍然昏迷着的女人。 “还能怎么办,”母亲说,“按规矩,把她交给酋长,看他怎么处理。” 亚奇里斯的小白马已经三个月了,而且越长越漂亮。他给它起了个名子叫辛加,天天出去骝马,而且不舍得骑,总是跟着它跑,或者牵着它慢慢走。亚奇里斯每天只是沿着河边骝马,或者在附近草地上,从不敢上山。因为他害怕会遇到蒿顿人。虽然他没见到过真正的打仗,不过就凭从小听说也知到蒿顿人多么凶悍,多么野蛮。据说他们一些人骑着马从山上冲下来,一泛眼的工夫就能将村在夷为平地。 如果我有父亲,我就不会怕他们了! 这样想着,亚奇里斯牵着马开始往回走…… 亚瑟正在削着箭头,他一刀一刀地削着,下面的地上铺了一层碎木屑。他削好了以后用食指碰碰,感觉可以了随手扔在旁边削好的一把箭上。这里的男人都会制做武器,就像女人都织布做衣一样。亚奇里斯的母亲,就正在一台简单的织布机旁织着方格花样的布料。 那个女人,亚瑟抬头问母亲:“我们真的要把她交给酋长吗?她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不是说过以前有个白人害死了他的女儿吗?” “我是说过。”他的母亲回答,“可我们又能怎样,如果。被人发现有个白人闯到我们这里,我们收留了她并切为她治伤,最后还放她走了,那我们的下场也许会比……会比利诺母子更惨!你看看他们……”她说到这里就停下了,因为她看到亚奇里斯牵着马往回走,正路过他们家附近,并往这里看了。 “你好,大妈!”那男孩跟她打了个招呼。 “你好,孩子。”她是出于礼貌才回应了一声。而且说完后马上低下头忙手中的活计,意思是不愿再和他说话了,让他快走。亚奇里斯心里明白,可正当他要走开的时侯却愣在了那里,眼睛盯着亚瑟家的帐蓬。亚瑟母子顺着看去,跟着也是一愣——作天还躺在**的那个白人姑娘现在却自己下地了,就站在他们家的帐蓬门口。 “嗯,你好些了吧?”亚瑟问了一句。而她好像是没听到,看也没看一眼,只是径直往前走。 “她也许根本就听不懂我们的话!”亚瑟的母亲看着她走了过去,说了句。那姑娘在到亚奇斯的马跟前,伸手去摸马头。那马却受惊似的向后仰了仰头,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嘶叫。 “别碰我的辛加,你是谁?”除了我它谁也不让摸!亚奇里斯叫到。那姑娘扭头看了看他,又转向白马,然后慢慢屈下身子,单腿跪在了面前,一边慢慢地将双手伸向它。它穿着哟身浅颜色的衣裙,长长的棕黄毛头发披在背上,和白马搭配在一起,看上去的确很美。 令人奇怪的是,这一次白马据然没有躲,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安,而是一动不动乖乖地站在那里。“真是见鬼了,它据然让你碰!”亚奇里斯惊讶地看着她设,然后一下子打开了她的手,行了行了,别摸了,我们要走了!设完他牵着马扭头就走。白人姑娘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向亚瑟的母亲在了过来,并痤在了她的身边。老人看了看她,说:“孩子,你饿了吧,我去给年拿点吃的。”说完便站了起来走进帐篷里,出来的时侯手里拿着一张玉米饼,递给了白人姑娘。 那姑娘毫不犹豫地接了过去,张嘴就是一大口。 “慢点儿吃,别噎着!”老人说。 “别忘了她听不懂我们的话。”亚瑟说。 “看来她真的饿了,吃起东西来完全走了样子!”母子俩看着白人姑娘狼吞虎咽地将那张玉米饼吃完,然后老人不管她听懂听不懂,老人便说;很抱歉,虽然,我们不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不过到了我们这里,我们就得带你去见酋长。我们不知道大会怎样对你,所以请你做好准备。白人姑娘对她的话有任何反映,只是看着他们,或是低下头不作声。母子俩对视了一眼。 第二天,亚瑟的母亲帮白人姑娘梳了梳头发,拿出洗净,缝好的衣服让她穿上,然后母子俩带着她去见酋长。 酋长沙利正在选马,他没年都要带领族人出去进行一大的狩猎,需要一匹好马。三人走的时侯正看到很多匹马在草地上奔跑。隔着奔跑的马群他们看到了沙利,穿着打扮和部落里的其他男子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只是头上多插了几根羽毛,在脑后形成一个小小的扇形,套着一圈带有简单花纹的头绳,花白的头发直直地披在肩上。 沙利很快也看到了她们,他摆摆手,叫人把马群赶到圈里。三人也适时地走上前去,之间沙里一直一动不动地盯着白人姑娘,样子很严肃。 “酋长大人,”亚瑟的母亲先开了口,“这个姑娘是我儿子在打猎时发现的,当时她受了伤,我儿子便把她带了回来。” “她是怎么受伤的?”沙利问了一句。 “是被狼咬伤的。”亚瑟回答说。 “狼?那狼为什么没有把她咬死?” “她用刀把狼杀了。” “欧?”沙里看了看她,“你叫什么名字?” “嗯,酋长大人,她听不懂我们的话!”亚瑟母亲说。 “这么说她在我们这里是没用的,那就赶她走吧,叫她别再回来!”说完转身要走。 “可是酋长,亚瑟赶紧说,他的马跑丢了,她一定走不出这草原,再说万一遇到蒿顿人……” 沙利转过身来:“如此说来她怎么也是一死,那干脆我现在就赐她死吧!”说着挥手示意让人抬来绞架接着俩个男人把白人姑娘押到了绞架下面,并把绳圈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出人意料的是,就当那人准备用刑的时候,白人姑娘忽然开口说了话:“求求你们,我不想死!” “你终于开口说话了!”沙利说,一边示意那人先别动手,“说吧,你是从哪儿来的?”“我是从新英格兰来的!”白人姑娘说。 “新英格兰在哪儿?你大老远的跑到这儿来想干什么?” “我是想……逃婚!对,我是为了逃婚跑到这里来的!” “逃婚?一个女孩子为了逃婚,一个人骑马跑这么远?” “……是的,我带着面包和水,想着能跑到哪儿就算哪儿,到了到了这儿面包和水都没有了,马也累了,又遇到了狼群,所以就……” “你遇到狼群怎么还能活下来呢?” “嗯,……其他只有三匹狼,我用刀子杀死了一匹,那两匹吓跑了,不过我的马也吓跑了。” “那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按照这里的规矩,来到这里的白人,要么就把他赶走,要么就处死。既然你没有马了,不走了,我们就只能就地为你送行了。” 用刑的人正准备拉绳子,又有人说话了。 “等一等!”说话的是沙利的孙女奈露,她刚成年,不仅人长的漂亮,心地也很善良。“爷爷,我们为什么要处死她呢,他并没有做坏事!” “白人都不是好东西,难道你忘了我们的姑娘被白人害死了吗!这是她的堂妹乌里,就是那个两眼间距离很窄的姑娘。 “你知道什么!那个时候还没有你呢!” “也没有你!反正我知道白人留着只会带来祸害!” “都给我住口!”沙利发话了,“就这么定了,规矩是不能改变的,立即用刑!” “爷爷!”奈露大声说,如果要按规矩办事,那我们这里还有一条规矩,那就是杀死过狼的人都是英雄,她也杀死了一匹狼,难道你会处死一位英雄吗?” 沙利有些动摇了。 “再说规矩也是人定的,我们自从定了这个规矩以后就没有施行过,也就没有什么破例了。” “说她杀死过狼,可我们谁也没有看到。这样吧,我们找个人跟她比试比试,看她到底是不是一个英雄,” “我愿意跟她比!沙利的话音刚落,乌里便大声说。 于是有人交给她们一人一支长矛,让两人在空地上比试。乌里一上来就凶猛地进攻,白人姑娘似乎却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躲来躲去,好像根本不会用矛。 “你会杀死一匹狼?”乌里一边进攻一边说,“我看你也打不过!”她伸着长矛直向白人的脸刺去,“呯”地一声被当开了。白人开始反击,最后乌里输了。 “就这么定了。”沙利把气乎乎的乌里唤回自己身边,然后说,”你可以留下来,奈露会负责继续为你疗伤,她可是这里最好的医生!” 第38章:科罗拉多 (40) 黄色;燃烧的火焰 那个叫索娅的白人古娘从此留在了兰威特瑞,并且暂时住在娅瑟家。待她身上的伤痊愈之后,便逐渐融入豁特人的生活,种地,放牧,浣洗,并随时参加他们的娱乐。豁特人的粮食主要是玉米,他们自己种植,并可以加工出各种美食的食品。玉米是他们的生存保障,他们信奉玉米种,每年丰收之时还要集体跳玉米舞了庆祝。然而豁特族主要是一个游牧部落,他们的牲口,马,牛,羊,比他们的人要多得多。白天在这里随处可见被放牧的马群,牛群和羊群。牲口的皮毛是他们制成衣服和帐篷的主要原料,奶是他们的主要饮品,而肉这里的人男女都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勒一圈头,则是他们除了玉米以外主要是食物。 这里的人男女都披着一头乌黑的头发,勒一圈头绳,男的还要在脑后插一根羽毛。女人都穿连衣裙,从上到恰就是一个筒子,直到脚跟。未婚女子则要在腰间系一条绳子。男的都穿褂子和裤子,褂子和女人的连衣群一样,都是套头的。娅瑟的母亲特意为索做了一身当地人穿的一裙,省得她那套上紧下松的裙子看上去是那么地格格不入。 丰收获的日子又到了,今年他们的收成又不错,金黄的玉米堆成了一坐小山,人们就围着小山跳玉米舞,接着是秸秆舞。秸秆舞就是选几根又长又结实的玉米秆,剥去叶子,然后就像跳竹杆舞那样,有人握着秸秆在地上以张一合,有人在秸秆之间跳舞,要掌握秸秆张合党和频率,否则会被夹住小腿。 除了跳舞以外,射箭和套马比赛也是他们娱乐的主要方式。套马比赛就是骑着马追赶前面的马,追上后,用已经打了活圈的绳子套住马的脖子。这种比赛有一定的危险性,因为弄不好人容易被从马上生拽下来,所以以往只允许男子参加。 不过这次他们破例咯,因为索娅坚持要参加,所以她便成了比赛中唯一的一名女子。比赛开始后,一前一后两群马立即飞奔起来,奔跑声,呐喊声成一片。不参加比赛的人围成一个大圈,中间再用秸秆围成一个小圈,马群就只能绕着圈子跑,以便于人们观看。 在绕了不知多少圈以后,比赛的选手都套到了各自的马,在众人的欢呼声陆续退场。最后只剩下索娅一个人,她绕了一圈又一圈,不是赶不上,就是套不住。最后终于套住了,还被受惊的马儿拽了下来。有人大喊着叫她快放手,可她还是死死地抓住绳子,任那马拉着她拖在地上,幸好地上草很厚不疼,索娅拉住绳子一点点地往前挪,挪到马的旁边,准备跨上马背。可那马跑得太快了她上不去,好容易一条腿上去了,又被摔了下来,还险些被踩死。索娅做了些调整,准备再次跨上去。这次她成功了。她得到了所以的掌声和唤呼声。每年的秋分之后的第一个月园之日是豁特人的祭火节。这天晚上他们要叠火塔,火塔是由事先准备好的,长短粗细都差不多的圆木叠起来的。叠的时候横竖分别放两根,成井字形一层层往上搭。叠火搭要求很高的技术,一层有误便会功亏一篑。不过以豁特人这么多年传下来的经验,一般是没有失误的。火塔一般能叠成30英尺高,技术好的话可以螺旋上升,非常漂亮。 叠好了火塔以后,人们用油脂分别从塔底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引出一条约10英尺长的线,作为到火线。待月亮从东方升起,四名祭司会用火把同时点燃油脂,火会迅速向点燃火塔。叠火塔所用的圆木事先都已涂上了油脂,所以呼很快从塔基燃到塔顶,并在顶端“轰”地以声燃出一个巨大的火球,很是壮观。 点燃火塔后,众人们便围着火塔跳舞。此时的舞蹈不能像平时那样随便跳,而要按照男女老幼的,顺序,衣次排开,跳正规的祭祀舞。 跳舞的时候每人必须手持火把,或甩着火绳。跳完了祭祀舞,以为有能力的男子可将手中的火把抛上火塔。火把必须恰好搭在塔顶,又不把塔弄到。燃而随着圆木的燃烧,塔总是要到蹋的,而且一般是垂直着蹋下来。如果是这样,就表明这一年会平安无事。但如果火塔向一边倾斜着倒下,则认为灾难即将临。据说有一年火塔倒向了北方,结果不久后蒿顿人便来侵犯。不过幸好今年火塔又是垂直地蹋下来的,塔下的时候迸出火花,人们为此欢呼了很长时候。 转眼到了冬天,这个时候的人们忙完了农事,便要修补自家的帐篷,加上一层兽皮或毛毯,准备防寒。除此之外,还有更加重要的活动――打猎。他们的粮食和也果往往吃不到来年的收获之日,所以必须在每年的冬天进行一次大型的狩猎,以维持生存。冬天的狩猎是一年当中比较隆重的活动,出发前要燃起熊熊的火,祈祷收获丰盛。村里所有的成年男子都要参加狩猎,他们带着水和食物,往往一走就是好几天,由酋长带领着,要走很多的路。狩猎的人x发的时候,全村的男女老幼都要为他们送行,看着他骑着马飞奔而去。 男子们出去打猎的这几天,妇女们则是守在家里,织布或是缝衣,等待着他们凯旋归来。 燃而这一次他们比往常回来得早了许多,而且收获也不少。不仅如此,像往常一样出来迎接的妇女老少们并没有从归着的脸上看到从前归来时的高兴与自豪,而是个个表情严肃,默不作声。担忧的妇女们赶忙向前询问,可男子们大多数言辞闪烁,或者干脆闭口不答。当晚,酋长召集长老们在帐篷里讨论着什么,气氛很严肃,弄的妇女们个个忧心重重,忐忑不安。 “谁叫你去的!” “我不是故意要去那里的,只是为了追一只兔子,追着追着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哪儿。” 面对祖父的责问,酋长的孙子斯朵尓慌乱地回答着。 “那你也不能……” “我当时也没有办法,我已经看到他了,他特看到我了,如果我不杀他,他就有可能杀了我!” “这可怎么办?我们之间已经接近二十年没打过仗了,这次为了一只兔子,岂不是又要大动干戈。!” “岂止是一只兔子,一个人!” “一个人!”打听到消息的人迅速在妇女中间传开,“斯朵杀死一个人,一个蒿顿人!” “一个蒿顿人?” “而且不是别人,是黑曼的侄子索罗!” “啊?!那我们不是有麻烦啦,黑曼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酋长帐篷了的讨论越来越激烈,“反正不能等着他们打过来,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 “不能轻举妄动!”酋长说,“我们杀了索罗,就已经激怒了他们,如果再自己送上门去,就只能白白送死。我们要先做好充分的准备,见机行事!” “不如我们派人谈判,说是打猎误杀,然后再为他举行葬礼。” “那等于投敌叛族!万万不可!” “那我们也不能坐着等死!” “谁说是等死?难道我哪就打不过他们!” “对,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随时迎战!” 虽然是个外来人,索娅也多少感觉事情的严重性,她早就说过蒿顿人,还被多次警告不要上山,因为闪一边望着一个野蛮的民族。 “他们简直就不是人,是野兽!” “他们那里的女人跟狼**,生下来的全都是凶禽恶兽!”诸如此类的话语她一听过多次听说尤其是那个黑曼,简直是一个野人,杀死了他的侄子必定难逃一难。 其实以前两个部族的人经常打起来,虽然不分胜负,但蒿顿人给人了留下的印象总是野蛮凶残的。最后一次战争是在二十年前,据说就是那一次,因为一个白人,酋长失去了唯一的女儿。 事情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那年冬天人们也是出去打猎,回来的时候不仅收获丰盛,而且还带回来一个人。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白皮肤,黄头发,篮眼睛。当时酋长以为他是妖人男巫,下令将他处死。然而刚要用刑的时候,他善良美丽的女儿出身阻止了。她说她相信他和我们一样是普普通通的人,一定不会带来祸害。于是酋长心以软就没处死他,而且让他留在了部落里。据说人们是在发现那个白人的,当时他躲在草丛里,人们以为他要搞偷袭,便把他抓了起来。五花大绑带回了村子。然而酋长的女儿出身阻止了他的绞刑,酋长便允许他是一个很能干的家伙,虽然,无法与部落的人沟通,但干起活来很卖力,不仅为自己搭了一个帐篷,还每天忙着种地,放牧,挤奶剪毛。所以时间以长,他倒是也得到了族人的认可。尤其是酋长的女儿,竟然喜欢上了他。他当然也对她爱慕有加。可他们知道他们的关系在部落里是完全不允许的,所以他们只能偷偷的关系在部落里地见面,或者干脆骑着马离开村子去兜风。可是后来酋长还是发现了他们的事情,便一气之下把女儿关了起来,不允许他们见面。酋长以为这样就会没事,只等着找个借口把那白人赶走。然而等来的却是蒿顿人。 第39章:科罗拉多 (41)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人们都已经睡下了,山上却突然传来了马蹄声。惊醒人们往山上一看,果然有很多支火把在往山上冲。于是人们立即起身,拿起武器准备迎战。蒿顿人很快冲下了山坡,并以迅雷不及俺耳的迅速冲进村子。村子里顿时喧器混乱,火光冲天。那白人趁着慌乱,跑到马棚里偷出以匹马,救出酋长的女儿,让她坐在自己的后面,骑着马准备离开。然而当他们的马跑到村子边缘的时候,不知从哪儿飞来一支箭,正射中了酋长女儿的后背…… 櫈色•宛如对前世的瞭望 人们在忐忑不安中度过数日,然而山的那边似乎并没有动静。于是人们的心理也就慢慢回复了平静。 大雪封原的时候他们的食物又开始短缺。由于这个冬天打猎时发生的变更故,他们打到的食物根本就吃不到春天。尤其是天气渐渐变冷,他们需要更多的能量维持生活。 一天晚上,全村的人聚集在村子的空间地上,等待着长老发放最后一点肉食。每人得到的只有以丁点,吃不了几天。分到最后只剩下一根鹿腿,长老也不知道该给谁。 “别忘了我们部族里还有两个人。”奈露走过来说,“利诺母子也是我们族的成员,他们也应该分到食物。”人们这时才想起看一看坐在角落里的那对母子,可怜的小亚奇里斯栋得紧紧地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奈露拿起那根鹿腿,走到利诺面前递给了她。利诺没有说什么,只是感激地点了点头。 “我看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举行一次狩猎,”一个长老说,“这样我们的食物才能维持到来年。”这个提议得到了酋长和族人的赞同,于是,当晚他们便又燃起篝火,为再一次的狩猎做祈祷。这一幕被山上的一双眼睛看到了,这双眼睛的主人很快回去把消息告诉了另一个人。 “黑曼,你不是早就想为你的侄子报仇吗?时机来到了!” “你说什么,希达?” “我的一个部下刚才告诉我,他从山上看到了豁特人,他们在点燃篝火做祈祷。”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要向我们发起进攻了!按照他们的习惯,只有在两件事情之前燃火祈祷,一件是狩猎,一件就是打仗。不久前他们刚刚打过一次猎,这次难道不是要打仗吗?” “真的?那酋长同意了吗?” “当然同意,你只管去做吧!” “好,我这就去召集人马,明天攻打兰威特瑞!” 第儿天的早晨,备足了粮食和水的男孩们背上攻弓箭,骑上马准备出发。全村的妇女老少像往常一样出来送他们,看着他们骑马渐渐远去,待马蹄声消失得无影无踪,才各自扳回,继续从事生活事务。 燃而过了一会儿,马蹄声又渐渐地回响起来。人们都纳闷――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过马上她们便感觉到了不对劲人――马蹄声似乎不是从刚才他们离开的方向传过了的,而是从――山上!她们急忙向山上望去,果然是蒿顿人!他们穿着灰白色的衣服,骑着黑色的白马,在阴霾的天空下如同一群飘浮的幽灵。 “这帮可恶的蛮人,偏要选择这个时候来!” 乌里咬牙切齿地骂到。 “来就来吧,难道我们还怕他们!”奈露说, “我们要让他们知道,豁特族的女儿也不是还惹的!乌里,叫大家拿起武器,准备迎战!” 于是女儿们连同大一点的孩子,都拿起了各自的武器,在村子的边缘肩并肩站成一堵人墙,准备随时开张。索娅也站在了里面。 天越来越阴,风越来越大。蒿顿族的人马距离越来越近了,已经看到他们涂抹的可怕的颜色,和一双双凶悍的眼睛。 最前面的那个就是黑曼,他脸上涂着黑红相间的花纹,深邃的眼睛了发出寒冷的光芒,让人一下子便想到了一种动物狼。蒿顿人眼看就要冲过来了。豁特人稳稳地站在原地,目光坚定,用力得简直要把手中的武器握断,蒿顿人只有几十英尺了,奈露一声令下,众人举起手中的武器,刚要冲上去,闪过一道白影。那白影闪到黑曼面前,张开双臂,那匹漆黑的马高头大马立即一声长啸,前腿跃起,足有七英尺高,黑曼的马停下来,这时人们才惊讶的发现,那白影不是别人,是寡妇利诺。 利诺穿着一身颜色退得发白的依裙,单薄得被风一吹,立即显出了干枯的身材。她的脸色如衣服一样苍白,唯一深颜色的是那头长发,被大风吹向一边。 “妈妈!”亚奇里斯这时也追到了母亲的身边,又因为害怕而紧紧躲藏在了她的身后。 “黑曼,”利诺开口说了话,“看这我们的孩子份上,放过豁特人一会吧!”说着她拉出躲在身后瑟瑟发抖的亚奇里斯。 黑曼看这那个男孩,眼神亲切而又遥远,仿佛是在瞭望自己的前世。这个时候下雪,雪花轻轻地飘,洒在这个安静的战场上。黑蛮走了。他勒马转身,向着山上疾驰而去,只留给人们一个背影。待蒿顿人走远了,站在那里的豁特人才如梦初醒。“天哪!”乌里盯着亚奇里斯大声说,“我终于知道你身上流着的是什么血了!” 绿色的青绵山上撒落着星星点点的野花,利诺背着个筐,踏着柔软芳香的青草上山去采药。她懂得祖传的医药术,小时候经常跟着父亲上山,慢慢地认识了几乎所有的草药,长大后便可以替父亲上山,让父亲在家中看病行医。 中午时分她到山顶,背后小筐已经载满,便把它卸下来,放在放在长满紫色苔藓的地上,顾自瞭望山那边的景色。这时她听到了什么声音,便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人。 “蒿顿人!”她心中暗暗惊叫,转身抄起小筐就要跑。结束跑了几步又停了小来,再回头一看,那个人趴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把到,正挥向前面的一条蛇。从花纹的颜色上利诺看出,那是一条毒蛇。 “难道那个人……被毒蛇咬伤了?”想到这里她放下筐子,悄悄地走近那个人。那个人背对着她,再加上只顾跟蛇打仗,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利诺走近他,果然在他小腿上发现了以小块红肿的地方,不由地一声惊叫。 那个人好容易把蛇杀死,刚想舒一口气,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叫了一声,立马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姑娘站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腿。 “走开,豁特人,你想干什么?”他大叫到。 “滚开,不用你管!”蒿顿人是大叫着,挣扎着想站起来,但上空太疼,浑身无力。 利诺顾不上多想,一下子跪在地上,伸手去为伤口挤血。蒿顿人更是大叫‘啊呀,滚开,你这个豁特人,别碰我!’’ 利诺仍是不听,甚至俯下身去用嘴吸血。那人不叫了,不知是感到还是“受命”。 清完了青血,利诺跑到筐子那里,快速的翻了翻,找出几根草药,放进嘴里嚼碎,然后吐出来?在伤口上,又从自己的群摆上扯下一块布条包好。 做完这些之后,蒿顿人站了起来(他发现自己竟然能站起来了),连声谢谢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哎”利诺喊住他,,“你的伤口需要每天换药,以后你每天到山顶上来,让我给你换药好吗?” “不用你管!”蒿顿人仍是这句话,然而后撇下利诺,一瘸一拐地下了山。蒿顿人回到家,害怕家人看到自己腿上的黄布条,因为土黄色衣服是豁特人标志。于是他在帐篷外解下布条,又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块布包好,才进了帐篷。 “你去那儿了黑曼,怎么现在才回来?”母亲担心地问。 “我去上山了……” “不是不叫你到山上去吗,你的腿怎么啦?” “没什么……被马蜂叮了一下。……我去看看牲口。”黑曼害怕母亲看出破定,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第二天,黑曼感觉得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便想起了作豁特人的话。可他又不想上山,因为两个部族本来就是有世仇的,如果他去接受一个豁特人的帮助……不要去了!”他对自己说,然后继续放牧。可伤口越来越疼,而且布条里已经渗红色。他抬头看看山顶,仿佛看到一个身影一直站在那里。 黑曼还是上山了,利諾果然一在那里等他.他看了看她,没说什么,只到坐在地上,伸出那条受伤的腿,任凭她摆受.完成之后,仍是一句话也不说,起身便走了.以后的几天,黑曼一旧没天上山,坐在那里把头扭到一边任利诺换药,换好后起身就下山.然而自己身上的伤自己是能感觉到的,慢慢地黑曼发现小腿不疼了,也不肿了.连他自己也感到很惊讶. 第40章:科罗拉多 (42) 一天,利诺像往常一样给黑曼换药,换着换着突然感觉有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并且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她感到脸上发热,系着绷带的手也不由地停下了…… 来后,黑曼的伤虽然好了,他和利诺一旧没天上山,他们在山顶上相互拥抱,并肩瞭望山下的景色.“如果没有打仗那该多好啊!”这是他们在一起时最常说的一句话。 然而事与愿违,两个部落的战争仍然没有结束,不仅如此,战争还夺去了与利诺相依为命的父亲的生命。利诺痛不欲生,她痛恨蒿顿人,而又明白自己深爱的人也在他们之中,然而,她已经怀上了那个人的孩子…… 外出大猎的人们回来了,这次他们的收获不小,个个面带笑容。村里的人们像以前一样,高兴地迎接他们,却闭口不提蒿顿人入侵的事,也许是不愿打破这愉快的气氛。然而世上没有不投放的墙,那件事情最终还是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人们知道了亚奇里斯是蒿顿人的后代以后,仿佛并没有更加鄙视他,或是对他心怀仇恨,反而对利诺出身拯救了整个部族的人存感激。村里的人们开始改变对这母子俩的态度,开始和她们说话了。 “是的,我早就知道利诺是个善良的好人,”奈露也向众人说开,“我的医术就是她教的。她说既然全村的人都不愿理她,一定也不愿让她看病,于是她主动愿意把所有的医术都教给我,并鼓励我多治病救人!” 与此同时,山的那边,刚回来的黑曼正在气头上他找到了希达,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希达洋装不明的。 “那天晚上豁特人燃火祭祀,其实不是为了打丈,而是为了打猎!” “是吗?” “你别装糊涂了!我们去的时候他们那里一个男人也没有,都是老幼和妇女出来迎战。她们会怎样认为?她们会认为我们都是卑鄙小人,趁男人不住的时候去攻打她们!”黑曼越说越生气,希达也只好推牌。 “我这不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族人!你以为你能打的过亚瑟吗?他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健壮的青年,而你就要老了!我只是想趁她们不在的时候把村子的人全部杀光,然后埋伏在那里,再等着杀他们。那样我们不就可以拥有兰威特瑞了吗?那个天堂般的地方多少代人的梦想,为此我们又牺牲过多少的人,你清楚吗!” “够了!”黑曼大嗬一声,“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以后别总想着那些外点子,不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就走了…… 白马辛加已经快一岁了,亚奇里斯一旧每天出去骝它。可是它现在长大了。跑得也快了,已经远远超过了亚奇里斯能赶得上的速度,所以经常将他落的远远的,顾自愉快地奔跑。兰威特瑞所在的大草原地形较高,所以似乎离天地较近,天上飘浮的白云低的仿佛身上就能摘到。云朵的影子投在碧绿的草原上,在那里游动着,如同无声的流水。这里的景色美的如同梦幻一般,而一匹奔跑着的雪白的马儿更为这美景增添了一份生动。亚奇里斯陶醉在这番美景之中,过了很久才注意到不对――辛加已经跑到山上去了! “辛加!”他连忙大声招呼,一边拼命去追。 “辛加,到那里去,快回来!” 然而那小马那里还听他的,反而越跑越兴奋,越跑越来劲,也许它也被山上的美景迷住了。 亚奇里斯仍然一边叫着一边拼命追赶,他心慌意乱,脑海中不断浮现可怕的画面,仿佛看到自己心爱的马儿正一步步?临绝境。“千万不要遇到蒿顿人!”他在心理反复地念叨着,可身上越来越累,几乎就要跑不动了。这时辛加已经到达了山顶,仿佛刚想停下来感受胜利的喜悦,突然发现山的那一边上来了几匹黑马,上面还骑着衣穿灰白色衣服的人。 它似乎从没见过这场面,于是吓得一声长啸,转身就跑。 “蒿顿人!不!辛加!”亚奇里斯这时也看到了他们,心中一惊,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要那匹白马,快给我抓住它!”其中一个人说。那人秃头,没有一根头发,脖子上挂着一串用狼的?牙串成的项链。 他身边的两个人听到命令,立即驱马追赶,一边挥动手里的绳圈准备套住它。 “快跑!辛加,往山下跑!”亚奇里斯大声呼喊一边拼命地追。 那几个蒿顿人也听到了他的呼喊,不过他们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追赶着辛加,那个秃头的人还挥动绳子准备套它。 然而他没有长功,辛加转身向山下跑来,亚奇里斯追上它,也顾不上心疼,翻身骑上去,用鞭子不断地抽打,逃命似的跑下山来,跑进村子里。 惊魂未定的亚奇里斯气喘嘘嘘地逃了回来,一头撞见斯垛尓。 “怎么了?跟见了鬼似的!”斯垛尓惊讶地看着他。 “就……就是见着鬼了,我……我看到了蒿顿人!” “是吗,在那?” “就在山……山顶上。” “几个?” “三个。其中一个还是秃头。” “啊?那是……那是加高,他们的酋长!” 斯垛儿立即拽着亚奇里斯,去把这件事告诉了沙利。 “不是不叫你去山上的吗,这下可好。闯下祸了!”有人责怪亚奇里斯说。 “不是我要上去的!”亚奇里斯为自己辩解,“是我没有看好辛加,他自己跑上去的。” “那还不是你的错!你是的是清静的日子过够了,想要惹祸上身!” “行了,”这时沙利开口说,“我认为这事没什么大不了,我们的人没有闯入他们的领地,再说是他们自己没有能力套住马,这也不怪我们,我们犯不着为这事担心。 “如果他以要为马借口,再一次侵犯我们怎么办?”那个人说。 “还能怎么办,不给,跟他们打!”另一个人说。 “我看还是把白马给他们。”众人惊奇,抬眼看去,说话的正是斯垛尓,“我们可以以此为讲话的条件,叫他以后不要再侵犯我们!” “你在说什么!我们哪儿能向他们屈身讲和呢!” “屈身?我们只是不想打仗,谁不想过安宁的日子!你说呢,爷爷?” 沙利想了想说,“你们还是问亚奇里斯吧,毕竟那是他的马。” “我决不同意!”亚奇里斯没等问就大声说,“辛加是我**,我不会拱手把它让给别人的!” “你想想亚奇里斯,一匹马可以带来两个部族的和平,况且那样的话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可以随时去窟里噢看它,顺便去看望你的父亲,那样不是很好吗!” “不,不不!我一天也不能离开我的辛加!” “得了亚奇里斯,”斯垛尓继续开到他,“你见了蒿顿人不也是吓得魂不守舍,如果和好就不会这个样子了。你还可以在窟里噢和你的父亲住在一起,那样你不是仍然可以天天见到你的辛加!” “真的吗?”亚奇里斯毕竟还是个孩子,说什么也不信,此时他似乎真的动心了。“可我又不想离开我的妈妈!” “傻孩子,那你可以把妈妈也接过去呀!你们一家三口住在一起不是更好吗!” “是呀”亚奇里斯忽然笑了,“那么好吧,我这就回去跟妈妈商量!” 几天后,亚奇里斯骑着令一匹马,牵着辛加,支身上了山。他越过山顶,来到山的另一面,却惊奇的发现这里的景观与南面截然不同,这里草色较暗,也多了不少树木,尤其是山上长着很多奇形怪壮的树,树干漆黑粗大,枝叶婆娑,看上去叫人毛骨悚然。亚奇里斯壮着胆子从树影下走着,周围异常宁静,只听得见马蹄踏在草地上的声音,和自己的喘息声。 突然,一声怪叫从头顶想起,亚奇里斯抬头一看,是一只体形硕大的游隼,只叫了一声,便展开几英尺长的翅膀呼呼地飞走了,只留下树枝在摇曳。亚奇里斯舒了一口气,咽咽唾沫,继续往前走。 待他下得山来,便一进入了蒿顿人的领地,可以看见成群的牛羊在草地上走来走去,或有的地下头来吃草。偶然有几个人骑着马在牲口群间跑来跑去,那是放牧人们。“看来这里与兰威特瑞没什么两样。”想到这儿,亚奇里斯紧张的心情开始变得平静。然而这平静很快又被打破了,一个突然闪到地面前,下了他一大跳。 那人上下大量了他一翻,说:“小鬼,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第41章:科罗拉多 (43) “我……我要见你们酋长,我有礼物要送给他!”亚奇里斯壮着胆子说。 那人看了看旁边白马,似乎明白什么,便说:“好,跟我来!” 于是亚奇里斯跟着那个人的后面走着,一路上还遇到不少的人,个个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他被带到加高面前,这是他头一次有机会仔细地大量这个人,然而最令他好奇的是他的秃头,他以前所熟悉印第安人男女都披着长发,而他这个头,据说是生下来就不长头发的,所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加高大概也知道了他的来意,于是笑着说:“小鬼,我们又见面了!” “酋长大人,”亚奇里斯按照事先想好的话说,“上次失礼了。这次我是专程来向你赔礼的。你不少想要这匹白马吗,那就送给你好了!” “你为何如此慷慨,你有什么要求吗?” “当然有,那就是请你们以后不要再侵犯我们” “好,”加高想了想说,“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收下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你保证?” “保证!” “一言为定!” “当然,说话算数!”说着伸手去摸马头,辛加却不让他摸。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收回手,问;“它叫什么名字?” “叫辛加。”亚奇里斯说,“辛加他以后就是你的新主人!” 说着把缰绳递给加高。 加高接过缰绳,称赞到:“真是一匹绝无仅有的一匹好马,稀世珍宝!小鬼,你想要点什么?” 亚奇里斯摇摇头说:“我什么也不要,只想要你好好照顾它!它很傲气,只吃嫩草,喝清水!” “这没问题,我可以让它吃到窟来奥最嫩的草,结天上的雨水给它喝!”加高笑着说。 亚奇里四勉强笑了笑,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加辛,说:“那我先走了。” “好的,后会有期!” 亚奇里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牵着那匹来时骑着的马走来。他低着头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强制自己不回头,不流眼泪。走着走着,不由地一侧脸,看到了一样东西,让他立马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 那是一位少女,看起来比他要大几岁,穿着一身洁白的衣服,像辛加那样的白。咋一看他以为是辛加,后来才看出是位姑娘,离他很远,侧着身子,看不清她的脸,但她的样子很美,步履轻盈地走在开满野花的草地上,不时俯下身去摘一两朵,乌黑头发便瀑布似的散落到前面,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亚奇里斯正看得出神,突然又一个身影闪了出来,当在他前面。他抬头一看,是黑曼。 黑曼蹲下身子,亚奇里斯看着她的脸,说;“我……我妈妈说如果见到你,就把这个交给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黄色布条交给他。 黑曼接过布条,缠在手上,又从脖子上接下狼牙项链,给他戴上,然后抱起亚,放在了马背上。 亚奇里斯依然看着他的脸;“替我照顾好辛加,好吗?” 黑曼点点头;“替我照顾好你妈妈!”说完拍了马一下,那马便跑上了山坡。黑曼目送他远去,手里紧紧着那块黄布条…… 紫色•绝美,绝望和美丽 亚奇里斯骑着马赶回来,看见母亲正和一个女儿在谈话,这在以前是很少见的。 “妈妈,”也一边喊一边跑到母亲跟前,“我看到爸爸了。他还给了我这个!”他指了指那串狼牙项链,“我还看到一个姑娘,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 “胡说!”旁边那个女人反驳到,“蒿顿人都是些野人,粗人,那里会有什么漂亮姑娘!”说着又马上意识到面前两人同蒿顿人的关系,于是很快闭上了嘴。 “我们看错,的确是个漂亮的姑娘,美得像天仙!” “看来你真的是长大了,知道喜欢漂亮姑娘了!”那女人笑着说,“不如你把她娶过来,那样我们两族之间不就又多了一个联姻!” “不,她看起来要比我大几岁!”亚奇里斯说。 “亚奇里斯,”利诺问,“他们的酋长是怎么说的?他接受你的礼物和请求了吗?” “当然接受了,他非常喜欢辛加,还保证以后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了!” “你为豁特人立了一件功,亚奇里斯!”那女人高兴地说,“我们应该赶快把这个消息告诉酋长和村子里所有的人!” “是啊,终于不会再有打仗了!”利诺也感慨地说。 加高正对刚刚得到的白马爱不释手,为了尽快驯服它,便给它套上了缰绳。可辛加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它不肯听话,也不肯静下来,而是一个劲地跑,可又被加高拽着绳子,所以只能围着他一圈圈地转。 这时希达走过来,问他:“你真的接受了这匹白马?” “那当然,”加高回答着,眼睛仍然离不开它,“这可不是一般地上的生灵,只有我的雪鹿才配得上它!” “可是我们和豁特人这么多年的恩怨难道就一下子解决了?” 加高突然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想什么。 “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小孩子的话就前功尽弃!”希达接着说,“以前的战争中我们牺牲了多少的人,难道他们要白白的牺牲吗?他们是想让我们以桃报李,我们绝不能上他们的当!” “哦,哦……”加高专心致志地驯着马,眼睛仍然看着它,但眼神似乎有些游离,也许他正在考虑希达说的话…… 沙利和亚瑟正站在帐篷外,眺望着蓝绿相间的青绵山。山体沉默而安详,仿佛是位沉睡千年的古神。 “真的不会再有战争了吗?”亚瑟说,“那个加高不知道可不可以信任。” “应该是可以信任的。”沙利说,“作为一个酋长就应该君无戏言。可是以前的战争中我们也牺牲了不少的人,同蒿顿人的恩怨是很难一笔勾销的。可是为了后代的安宁和幸福,战争似乎也该结束了。毕竟我们很难打过他们,又不能被他们打败,再继续下去只会造成更多无畏的伤害,那就不如到此为止吧!” “是啊,何况我们这里还有他们的后代,如果再打仗的话对他们的伤害是最大的。” “也许亚奇里斯会成为我们和平的使者,但愿以后我们和他们可以再……”话说到这里就停了,因为他们看到山顶上,一个骑着马的人手中牵着辛加,在山顶上将辛加放开,然后站在那里往这边看了一眼,便转身回去了。 雪白的马儿跑在紫色的山上,无疑是一幅绝美的风景,对豁特人来说却是绝望的美丽。 “辛加!”亚奇里斯这时也看到了自己的宝贝,它刚跑下山坡,正朝村子里来。于是他赶快跑了过去,一把搂住了马的脖子。利诺这时也过去了,亚奇里斯问她:“妈妈,辛加怎么回来啦?爸爸他们为什么不肯要它?难道他们还想要打仗吗?” 利诺没说什么,只是抬头望着青绵山紫色的山顶…… 于是一切没有改变,人们依然种地、放牧,挤奶剪毛,祭火节依然堆起高高的火塔,冬季依然出去打猎。 今年是个丰收年,金黄的玉米又堆成了小山,人们围着小山跳了一个晚上的玉米舞。而打猎似乎已经成了豁特人每年必不可少的活动,即使是在丰收的一年。 大雪封原的时候,人们又燃起熊熊的篝火,为再一次的狩猎祈祷。 目送了狩猎的队伍走远,妇女们依然是织布、缝衣,和等待。然而这次等得时间似乎长了些,狩猎的人似乎迟迟不归。村里的人似乎有些着急了,害怕又会出什么事情。 出去的人们终于回来了,收获的确不小,人们当晚就跳舞庆祝,跳累了便一起坐下休息。休息的时候人们依旧唱着歌。 索娅也和族里的人们一起唱歌,边唱边看着周围的人们,她已经和他们一起生活一年多了,彼此也都产生了感情,因此她感觉自己已经融入到豁特族里了。当她的目光移到亚瑟那里时,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竟慌忙躲开了他的目光。等一会儿不由地再去看时,亚瑟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一个男的,正在跟他耳语,奇怪的是那人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盯着她。她被看得有些不舒服,于是又想挪开目光,却看到亚瑟站了起来,跟着那个男的进了一个帐篷。索娅感觉有些纳闷,再看看周围的人,有的人居然也在看她。她更加莫名其妙,自己怎么突然之间竟成了众人关注的对象? 亚瑟跟着那人进了帐篷,在里面见到了酋长和几位长老,他们显然正在讨论什么。 第42章:科罗拉多 (44) “你们真的没有看错?” “绝对不会看错!虽然离得很远,我确定一定有人,而且是很多的人!” “会是什么人呢?他们会不会原本就住在那里,只是我们以前没有发现?毕竟我们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打猎!” “不管他们是不是原本就住在那里,我唯一担心的是他们会不会到我们这里来?会不会像蒿顿人那样也想占有我们的土地?”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防着些好!毕竟有人离我们这么近,随时都有可能到我们这里来!” “会不会……是白人?”亚瑟说,“你们看,我们的祖先是从南边迁过来的,蒿顿人是从北边迁过来的,索娅和二十年前的那个白人都是在东边发现的,这次又是在东边发现了一群人,他们会不会也是白人呢?” “我叫你来就是为这事。”沙利说,“我要你看好那个白人姑娘,如果她知道了不远地方有自己人,就一定会去找他们,而且一定会把他们带到这里来。我们可不想再有外人来侵犯了!” 外面的歌声仍在继续,人们欢快地又唱又跳,似乎对帐篷里的讨论一无所知。 这时,酋长从帐篷里走出来了,他拍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大声宣布:“今晚趁着这个宴会,我决定举行一场盛大的典礼,我孙子斯垛尓的婚礼!” 部族里顿时沸腾起来,结婚可是一件大事,人们却提前一点儿消息也不知道,何况是酋长的孙子结婚,不知哪位幸运的姑娘会被选中! 酋长再次让人们安静下来,并让大家都坐好,男女老幼分开坐。人们很快都坐到了合适的位置,索娅不想坐到未婚女子当中,却被几个人心的姑娘拽了过去。 大家都坐好后,斯垛尓从帐篷里出来了。他穿着白色的衣服,脸上涂着红白相间的颜色,脖子上戴着一串花环,两手还捧着一串。众人的眼睛都看向斯垛尓,他脚下踏着慢节拍的舞步,一步步从坐着的姑娘们前走过。 索娅似乎感到有些莫名的紧张,她向四周看看,发现有很多人仍在看着她。于是她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再抬起来时,却发现斯垛尓的花环已经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接着他便走开了,走到火堆旁一个人跳着舞。 “快呀,被选中的新娘要过去和新郎一起跳舞的!”身边的姑娘推了推她说。可她依然是懵懵懂懂,直到几个姑娘把她拉倒新郎的身边。斯垛尓拉着她的手围着火堆跳舞,她看见周围的人也都跳了起来,也只好跟着跳。但她仍感觉这不是真的,总认为是族人们为了娱乐而演的一场戏,玩儿完了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 于是索娅就这样懵懵懂懂地跟着自己的“新郎”跳了一个晚上,然后进了帐篷。可进去之后她才发现这帐篷不是自己的,而是“新郎”的! 索娅如梦初醒,她一下子窜到墙根,对斯垛尓说:“你想干什么?我并没有同意要嫁给你!” “可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我不是!” “得了!你是不是还想着老家的那个未婚夫?既然你已经逃到了这里,就得入乡随俗,我们这里只有男人愿不愿意,没有女人愿不愿意!” “你说错了,我不是你们这儿的人!” “啊,你终于说出来了!实话告诉你把,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你,我之所以和你结婚就是想试探一下你的心到底在不在这儿。看来你还是想着你的白人老家!” “不,不是的!我已经属于这儿了,再说我也回不去了!” “你怎么回不去,这儿附近不就有白人吗!” “什么?”索娅惊讶地看着他。 “是的,你还不知道吧,还是我告诉你吧,前几天我们出去打猎的时候在东边发现了很多的人,说不定就是白人。我之所以要和你结婚,就是想看住你,省得你跑到他们那里,告诉他们这里有一个天堂一般的地方,然后带着他们来侵犯我们!”斯垛尓大声说着,索娅只是睁大了眼睛。 这时他们听见外面一阵**,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出去看看,你在这儿呆着别动!”说着斯垛尓转身走出帐篷。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大风,火把几乎全被吹灭了,显得异常昏暗。斯垛尓乍一出来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但明显听得到有马嘶叫的声音。于是他努力地睁开眼,只见几个人正围着一匹不肯安静下来的马。 “发生了什么事?”斯垛尓走过去问。 “有一匹马闯进了我们的村子,一匹栗色的吗,我们这里从来没有!”一个人说。 “是匹野马吗?把它赶走好了,我们这里不要野马!” “是索娅的马。”突然又有人说,那个人正是亚瑟,“我发现索娅那天,看到的那匹被狼吓跑的马就是它!” “你确定没有看错?” “绝不会看错!” “那好,”斯垛尓说,“把它关进马棚,别让索娅接近它!” 斯垛尓看着他们把马牵进马棚,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进去以后却发现不对劲——索娅不见了! “就转眼的功夫,她跑到哪儿去了!”斯垛尓一下子急了。这时他又听到外面有声音,还是马叫声。 “糟糕!”他在心里叫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斯垛尓跑到马棚外,借着昏暗的火光看到一个人翻身骑上了刚才那匹马,头发和衣服都被大风吹得乱舞。不过还是看得出是个女人,是索娅! “别动!你想干什么!”斯垛尓大喊。 可那匹马已经跑了起来,并跳过栅栏,从他的身边掠过,然后像一阵风似的疾驰而过,消失在东方的夜空…… 蓝色•来自东方的灾难 索娅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什么风波,这里的人们依旧像以前那样生活着,草原上依然跑着成群的骏马和牛羊,夜晚的篝火旁人们依然是载歌载舞。丰收的日子人们又堆起了金黄色的小山,祭火节之夜人们又燃起了高高的火塔。 这次的火塔是被搭成螺旋上升的,而且分为内外两层。被点燃的时候,火焰如同一条火龙围绕着火柱盘旋上升,最后喷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地面上,人们围着火塔唱着响亮的歌,跳着有力的舞。每个人手中握着一支火把,或甩着一根火绳,整个兰威特瑞成了一片火海。 熊熊的火塔燃烧了整整一晚,最后终于倒塌了。但这次不是垂直地到塌下来的,而是向着东方倾倒。 那一刹那人们停止了歌舞,一齐向着塔倒的方向一动不动地站着,默默地望着无际的夜空…… 这天早上,天刚蒙蒙亮,亚瑟便起来了。他从蓝水河里舀了桶水,背着往回走,走回来的时候看见了亚奇里斯和他的白马辛加。那马似乎有些不安稳,不断地抬起前蹄,还一个劲地叫。亚奇里斯则在一旁尽力地想要让它安静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辛加?嗯,怎么了宝贝儿?” “它这是怎么了?”亚瑟走过去问。 “不知道。”亚奇里斯说,“它一大早就这么不安稳,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我想它是感觉到了什么。”说着亚瑟向四周望了望,接着又说:“看来它可真是一匹有灵性的马!”因为他看到,北方的青绵山上站着一队人马,在山顶上一字排开。 “亚瑟,你看!”亚奇里斯突然大声说。亚瑟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东方,刚刚升起的太阳放射着耀眼的光芒,透过阳光隐约可以看到地平线上有一群人,正在向这边接近。 “辛加!你去哪儿?”亚瑟听到亚奇里斯大喊了一声,转眼只见辛加已经挣开了他,向着青绵山的方向跑去。 “别跑,回来!”亚奇里斯带着哭腔大声喊着,一边拼命追赶。 “亚奇里斯!”亚瑟赶紧追过去想拦住他,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亚瑟本能地纵身扑向亚奇里斯,将它扑倒在地。顿时他感到背上一阵热浪滚过,抬头一看,村子的一角已经一片狼藉。 亚瑟抱起被吓得大喊大叫的亚奇里斯,不顾一切地拼命往回跑。村子里已是一片荒乱,他把亚奇里斯交给焦急等待的利诺,然后立即去组织备战。沙利已经组织人们拿起武器,骑上战马冲向敌人。这时山上的人马也冲了下来,与豁特人汇成一股,一起呼叫着冲向东方。 东方的大炮依然不断地向这边轰炸着,透过滚滚的浓烟他们看到,那边的确是白人。而且其中的一个正是索娅,她骑在马上,穿着戎装,正看着这边。 第43章:科罗拉多 (45) 白人大炮的威力太大,冲上去的人马不断倒下。没多久,就没有人再往前冲了。白人也停止了轰炸,此时周围一片寂静,村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看不到一个人影。这时白人头领命令步兵进村,一群人便端着枪快步冲进村子,骑兵随后而至。村子里仍然找不到一个人,只有圈里关着的牲口,似乎还余惊未定,一个劲地**着。 白人纳闷地左顾右盼,村里的人似乎都已经死光了。就在这时,突然乱箭齐射,还未及反应过来的白人接连倒下。枪声也响起了,可他们只是乱打一气,根本就看不到射箭的人。 过了一会儿射箭停止了,白人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握着长矛的人们便从四面八方呼叫着冲了上来。村子里顿时杀声一片,有的白人还未及开枪,便被长矛戳穿了脑壳。被人死伤严重,只好撤退。 村子里只剩下一片狼藉,印第安人和白人的尸体叠加在一起。人们默默地将他们的尸体分开,将印第安人的尸体整齐地排放在空地上,一一为他们盖上白布,然后将白人的尸体堆成人体火塔,浇上油脂,燃成熊熊的大火为死去的人祭奠。 大火燃烧的过程中,一个人被绑上了刑架,那人正是索娅。 人们做完了祭奠,便开始掩埋同胞的尸体。当最后一个人尸体上的白布被揭开准备掩埋的时候,刑架上的索娅不禁喊了一声:“斯垛尓!” “看到了吧,你的丈夫也牺牲了。”沙利看着自己的孙子,说,“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报答收留你,并与你一起生活了一年多的人们,和与你做了一夜夫妻的丈夫?” 索娅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斯垛尓的尸体一点点地被掩埋。 “我在埋伏的时候还在担心,”亚瑟说,“因为我以前向你说过我们的战术,所以很后悔,担心你们不会中计。可你们还是进来了,你是怎么帮助他们的?” “别跟她废话了!”乌里突然狠狠地大声说,“爷爷,快把他处死吧,如果我们早在一年前就处死她,就不会有今天了!” 沙利点点头,于是一个人握着一把匕首,走上刑架,刚要去抹索娅的脖子,突然有人喊了一声:“等一等!” “奈露,你又想干什么!”乌里生气地大喊。 奈露走到刑架下面,说:“为什么索娅明明知道有埋伏,却还是带着白人进入圈套?为什么进来以后不动**仗,而且甘愿被俘?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根本不站在白人一边,而是站在我们这边!” “胡说!如果她是为了我们,就不会把白人引到这里来了,我们就不会死这么多的认了!”乌里反驳道。 “也许她无法阻止他们到这里来,就只有在这里帮助我们。索娅,快说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吧!”她看着刑架上的索娅说,其余的人也都看着她。 索娅一开始默不作声,过了许久,才开口说:“我是该死,我恩将仇报,害死了你们这么多人!不过在死之前,我想将一样东西还给酋长。” “是什么?”奈露赶紧问她。 “在我左边的袖子里,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我要把它还给酋长。”她说。 奈露赶紧跑上刑架,正要接近索娅,突然听到有人大喊:“当心,别上爱他的当!”奈露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接着走到索娅身边,一只手伸进她的袖子,果然在里面摸到一个东西,拿出来一看,不尽“啊”地低叫一声——那是一根印第安人的头绳。 奈露将头绳递给另一个人,那个人又把它递给酋长。酋长握在手里看着它,手不停地颤抖,嘴里说了句:“果……果然是你!” 这时奈露已为索娅松绑,带着她走下刑架,来到沙利面前。沙利看着她,说:“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像我的女儿!” “只是我一直不敢说出来,”索娅说,“因为我害怕你们会不相信!” “现在我相信了,孩子。我女儿走的时候戴着的就是它!” “索娅是爷爷的外孙,我们是一家人!”奈露高兴地大声说。族人们听了也都热烈地欢呼,欢呼声中,祖孙俩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回头再看这里写得有些不现实,刚死了那么多的人,应该不会欢呼!) “我母亲中箭以后,并没有死,而是同父亲一起到了新英格兰。”当晚,索娅对沙利讲述自己的身世,很多人都在周围听。“在那里,母亲养好了伤,并有了我。但由于母亲不是白人,父亲和我也都备受歧视。我是我们举家迁到了郊外,住在人烟稀少的山村,靠种地和养马度日。 “从小母亲就告诉我自己是印第安人的后代,叫我不能忘本。因此她除了允许我说白人的语言之外,还教我印地安语。我13岁那年,父亲去世了,母亲本想带我回到这里,不料她也病倒了,并且从此一直卧病在床,直到去世。母亲去世后我便跟叔叔一起生活,他对我很严厉,不断地让我学习白人的知识,还不准我说印地安语。所以我便设法逃了出来,并逃到了这里。” “这么说你不是为了逃婚而出来的?”奈露问。 “当然不是。”索娅笑了笑说,“我当时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因为我害怕说出自己的身份你们会不相信。” “可你编的理由我们更不信!”奈露说了句,随即大家都笑了。 “说实在的索娅跟我们长得有些相似,”又有人说,“虽然她的头发和肤色很浅,可眼睛还跟我们一样,是黑的!” “而不像她父亲那样是蓝色的,这一点我早就看出来了。”沙利说,“那么孩子,你后来怎么又走了呢?” “而且是不辞而别。”亚瑟说。 “为了生存和谋利,白人一直在往西扩展自己的地盘,我的叔叔也是。当我听说这附近有人时,就知道一定是白人。于是我赶紧过去,正是叔叔他们。我劝叔叔不要到这里来,但他不听。我又害怕自己的态度过于强硬了,他又会把我关起来或是干脆送回新英格兰。所以我假装顺从他,并主动提出和他一起出征,为的就是在战场上帮助你们!”索娅说。 “而且确实也做到了。”亚瑟说。 “但我们不能放松警惕,”索娅接着说,“你们也看到了,他们的武器很厉害,人也很多,我们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有你在我们就不怕!”奈露说,“我们一定能打败他们的!” “不过这一仗一定会打得很艰难,”索娅说,“所以我们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亚奇里斯!别去,回来!”这时人们突然听见有人在喊,寻声望去,是利诺,而她的儿子已经骑上一匹马走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利诺?”亚瑟赶紧过去问她。 “他哭闹了一整天,非要去窟里奥要回辛加!” “别担心,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亚瑟安慰着她,一边看着亚奇里斯,他已经头也不回地上了山,向着窟里奥而去了。 亚奇里斯翻过青绵山,骑着马一口气跑到窟里奥,哪里的人们都诧异地看着他。他找到黑曼,跪在他面前哭着说:“父亲,请你们把辛加还给我吧!太可怕了,白人随时都会来,它不在我的身边我心里就不会安宁!求你了,我承认自己一天也离不开它!” “它可以回到兰威特瑞。”一个声音说,是加高,“不过不是今天。” “为什么?我什么时候才能把它带回去?”亚奇里斯急切地问。 “不,不是你带走它。”加高说,“你回去让亚瑟到我们这里来一趟,我会让他把辛加带回去的!”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我不能带走自己的马?” “照他说的做吧,孩子。”黑曼说,“我保证辛加会安然无恙地回到你身边的!” “真的?那,我现在能看它一眼吗?就一眼!” “恐怕不行。”加高说,“不过你放心,它现在很好,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它很快就可以回到你的身边!” 亚奇里斯回去之后把事情告诉给亚瑟,请求他的帮助。 “亚瑟,你不能去!他们一定不怀好意,你去会很危险的!”他的母亲担心地说。 “不,我认为他们不会伤害我。”亚瑟说,“你也看到了,上次白人入侵的时候,蒿顿人还站在我们这边,和我们并肩作战。我想这次他们也许是想同我们讲和!” “怎么会呢,上次我们主动跟他们讲和,他们都拒绝了,这次又怎么会这么好心?一定是个阴谋!”乌里说。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去一趟,否则他们会嘲笑我们豁特人是胆小鬼!”亚瑟说。 第44章:科罗拉多 (46) “那就带着东西去,带把匕首,好防身!”他的母亲说。 “不,母亲,我不能那样。那样会显得没有诚意,说不定会把事情搞砸的!” “那他们要是伤害你怎么办?” “他们不会的,我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的!还有辛加,亚奇里斯,我一定会把它一起带回来!” 青色•两条河流的交汇 第二天,亚瑟便骑着一匹马,只身前往窟里奥。 蒿顿人似乎知道他要来,都在等着他。他见到加高,便翻身下马,刚要走过去,却被两个人拦住了。 “对不起,我们得先替你搜身!”其中一个人说。 亚瑟看了看加高,又看看身边的两个人,然后慢慢地抬起双臂。那两个人对他进行了彻底的搜查,连他长长的头发都没有放过。搜完了,一个人向加高说了句:“一根针也没有!” 闻此加高满意地笑了,称赞道:“你果然勇敢,而且很有诚意!” 亚瑟走到他面前,说:“你叫我到这里来,不只是为了那匹马吧!” “还很聪明!”加高说,“你说得对,我请你过来,是想谈论一下我们两个部族之间的事情。我本以为我们蒿顿人是最强大的部落,想要打败你们,占有你们的土地。但就在昨天我的想法改变了,因为我看到了一群更强大的人,他们也想占有兰威特瑞。” “那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你们有帮手了。” “不,是敌人!我们并没有坐山观虎斗,因为我们知道,如果白人占有了兰威特瑞,我们以后就更得不到它。不仅如此,就连我们自己的土地和生命也会受到威胁。” “看来你还是个很明智的人!” “当然。因为就在昨天,我突然明白了,虽然我们之间以前发生过很多次战争,牺牲了很多的人,但我们毕竟都是印第安人。如今,我们遇到了共同的敌人,所以我们要消除内战,一致对外,连起手来共同对付强敌,才能保卫我们各自的家园,延续我们的生命!”加高说。 “你现在说得倒是很好听,可如果击退了白人之后,你们又反过来打我们该怎么办?” “绝对不会,我可以保证!” “拿什么作保证?” “这个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先说你同不同意?” “好吧,我同意。我会回去跟酋长说的!”亚瑟想了想说,“那么现在我可以走了吗?带着那匹白马。” “当然可以,不过你不能单独带走它。”加高说, “什么?”亚瑟有些弄不明白。这时只见加高拍了拍手,那匹白马走了出来。它已经成年了,长得健壮而高大,身上仍是洁白无瑕,长长的柔软的鬃毛垂在颈上,一双眼睛如同黑水晶一般闪闪发亮。然而令亚瑟感到惊奇的是,马上还坐着一个人,一个姑娘,穿着一身像马一样雪白的衣服,系着头绳,棕色的长发直达腰际。 那姑娘骑着马走到加高身边,加高伸出一只手将她扶下来,说:“她是窟里奥的精灵,我的女儿,雪鹿。我找不到一个人比她更配得上这匹白马,所以这马只能属于她。如果你想把马带回兰威特瑞,就必须带上她,以,你妻子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让我和她结婚吗?”亚瑟说。 “是的。据我所知你是兰威特瑞当前最杰出的男子,也只有你才适合她。这就是我说的保证,够有力了吧!”加高说。 亚瑟看了看雪鹿,虽是印第安人,她的皮肤却如同白人的一样,眼睛是棕色的,很清澈。“好吧,我同意。”他说。 “那好!为了保险起见,你不反对我现在就为你们举办婚礼吧?” “我不反对。”亚瑟说。 接着加高叫来了一位老人,他的头发已经全白,穿一身灰白的长袍,显然是窟里奥最年长权高的祭司。老人走到亚瑟和雪鹿面前,说:“大地和天空作证,我向神明宣誓你们的结合。你们为了和平与安宁而走到一起,因此,你们脚下的土地和头顶的天空将会相连。愿神明保佑你们!”说着将手放在两人头上。 这时有人走过来,用刀子将两人的一只手划破,然后叠放在一起,用一条青布缠上。血顺着他们的指尖滴了下来,这时老祭司又说:“你们的血已经流到了一起,骑上你们的吗走吧,去寻找属于你们的自由天地!” 于是两人站了起来,跨上那匹白马,亚瑟在前,雪鹿在后,然后两人骑着马离开了窟里奥,在所有蒿顿人的注视下,上了龙骨山…… 豁特人都为亚瑟带回一位蒿顿族姑娘而吃惊,更为加高的决定感到惊讶。不过让他们深信不疑的是,两个部族这次真的化敌为友了,以后他们之间绝不会再有战争。于是他们当晚便举族庆祝,人们载歌载舞,欢迎雪鹿的到来。而雪鹿也不示弱,她单独为豁特族的人跳了一支舞。 为了这支舞,人们还特意用木头为她搭了一个平台。雪鹿仍是穿着她那身洁白如丝的衣服,赤着脚,在平台上翩翩起舞。她的身体非常柔软,跳起舞来动作轻盈,如同一只白色的蝴蝶展翅欲飞。所有的人都看得如醉如痴,仿佛连晚风都被打动了,不断地轻抚着她,使她更加飘飘若仙…… 庆祝的舞会到了很晚才结束,人们回到各自的帐篷,留给深夜的草原一片寂静。 索娅查看完圈里的牲口,便走出栅栏,关上门,随即转身倚在了上面。她抬头望着天空,月色如水,显得夜空特别明净。这时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向她走来。 “谁?”索娅问了一声,随即望去,是亚瑟。 “你来这儿干什么?” “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在检查牲口。” “不,你在想人。” “亚瑟,”索娅突然看着他说,“我们到此为止吧!” “你在埋怨我?” “不,我知道你也是没的选择。这是我们两个部族和好的唯一办法,而你拯救了所有的豁特人!” “唯独无法拯救你。”亚瑟说。 索娅顿时沉默了,不过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不,亚瑟,我会为你高兴。如果我真的在乎你希望你幸福我就会这样。雪鹿是个好姑娘,你应该珍惜她,就算是为了豁特人,为了我!” “你说得对。”亚瑟点点头。 “那就快回去陪她吧,她在等着你!” “那你……” “放心,我很好!”索娅笑着说。 于是亚瑟看了看她,便转身走了。索娅仍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 为了抵御白人的再次进攻,豁特人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山顶上有人轮流站岗,以便随时获得蒿顿人的支援。与此同时,日常的生活生产仍在继续,人们必须尽快将粮食收好藏起来。于是,男人们忙着制造武器,女人们则忙着收玉米。 新婚不久的雪鹿也在收玉米的人们当中,她同别的女人一样,背着个筐,随时将摘下来的玉米丢进筐里。女人们并排在玉米地里走着,雪鹿虽不熟练,仍尽量让自己跟得上其他人。 突然旁边的人听到一声低低的呻吟,忙拨开玉米秆走过去一看,雪鹿的手被玉米叶划破了,流出了血。 “你的手怎么这么娇嫩?连玉米叶都能划破!”乌里惊奇地说。 “雪鹿,你不要干活了,快回去休息吧!”奈露柔声劝她。 雪鹿摇摇头,拿出一块布条把手包起来,然后继续和人们一起干活。 干完活回到帐篷里,她早就觉得肩膀背筐背得疼痛难忍,掀开领子一看,两个肩膀又红又肿,不由地吓了一跳。 这时亚瑟掀开帘子进来了,雪鹿忙合上领子。可亚瑟还是看见了,他关切地问:“雪鹿,你的肩膀怎么了?” 雪鹿只是摇摇头,亚瑟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说:“跟着我,让你受苦了!”说着伸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的!” 雪鹿一动不动地依偎在他的胸前,感到很安全…… 第二天早晨,亚奇里斯正在精心地为辛加梳毛,雪鹿走了过来,见地上还有一把刷子,便捡起来和他一起梳。见亚奇里斯看到了自己,便问:“这是你的马?” 亚奇里斯看了看她,说:“也许他们说得对,你比我更适合它!” 雪鹿笑了,亚奇里斯也跟着笑。不过他只笑了一下马上就停止了,猛地回头望向山顶,那里正燃起狼烟。 “天哪!”亚奇里斯惊叫一声,“你快把马牵回圈里,我去通知村里的人!”说着他飞快地跑开了,边跑边喊:“白人来了!白人来了……” 村里的人紧急备战,他们拿起武器和盾牌,骑上战马准备迎敌。 第45章:科罗拉多 (47) 白人这次也更加谨慎,他们不敢再轻易地接近村子,准备还是先来一番大炮轰炸。可当他们架好大炮准备点火的时候,似乎觉得山上有动静,抬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山上正连续不断地往下滚着巨大的火球,每个直径都有几英尺,正接着山坡顺势飞快地往下冲着!惊慌失措的白人躲闪不及,接近山坡的一部分被砸得、撞得、烧得狼狈不堪。 蒿顿人借此从山上冲下来,他们大声地嚎叫着,边冲边放箭。白人见另有目标,立即将炮口、枪口调头朝向山上,连番轰炸。蒿顿人承受不了白人凶猛的火力,冲在前面的大部分都倒下了,后面的见此赶紧往上撤退。 山上的蒿顿人还没有撤完,山下的豁特人又冲上来了。白人立即又调整炮口,可还没来得及点火,已经冲上来的豁特人便开始厮杀。白人死伤惨重,正准备撤退,不料刚才撤退的蒿顿人又绕到他们后面挡住了退路。北面是山,东、西两面又都有印第安人,白人只好向南淌过蓝水河逃走。 为了保存力量,黑曼下令停止追击,于是人们高兴地看着湿淋淋的白人狼狈而逃…… “你的这个办法可真好,我们三面夹击,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人们高兴地称赞索娅。 “哪里哪里,可以说,我们这次比较幸运。这样的办法只能用一次,下不为例。”索娅说。 “怕什么,下次我们在用别的办法!”那人说。 “光这样还不行,我们不能只是被动作战,要主动出击!也就是说,我们得去捣他们的老窝!” “那你知道他们的营地在哪儿吗?”亚瑟问。 “当然知道。离我们这里只有三天的路程,我们骑马很快就可以到达那里!” “好,和我们每次打猎的行程差不多,我们带着粮食和武器,权当是一次狩猎!” “打白人!他们虽然不能吃,只当是一次热身吧!”有人兴奋地说。 “可我把话说在前面,这事并不简单,白人不是笨蛋,我们的行动还是有一定风险的。”索娅说。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如果想打胜仗,就必定要冒险,你只管带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亚瑟说。于是当晚人们又点起篝火祈祷,为这次特别的“狩猎”祈福。 三天后,两个部族的人马在索娅的带领下到达白人的营地附近,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在白人看不到的地方停下来,然后经过商量,决定先让黑曼、亚瑟、索娅带着几个人徒步接进营地,先给敌人迎头一击。 于是几个人弓着身子,接着茂盛的长草掩护,到达了营地的边缘。那里有几个站岗的,他们上去一人撂倒一个,然后溜了进去。 白人们正在聚餐,有的烤着野味,有的啃着面包。黑曼他们从背后逐个撂倒,本来可以很轻松地找到领头人或者军火库,不料其中一个人在死前开了一枪,惊动了所有的人。他们正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看到西边火光冲天,几十头公牛正拉着燃烧着玉米秆的车迅速冲了过来。他们连忙开枪,打死了一多半,可是还有十几头冲进了营地。不少人被顶死、踩死、烧死。白人余惊未定,大量的印第安人又骑着快马紧随公牛之后冲了过来。 而事情的确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白人立即荷枪实弹,发动了猛烈的反击。印第安人抵挡不住他们凶猛的火力,只好撤退。 捣毁敌人老窝的计划成效不大,而来回六天的行程却使得人困马乏。回到兰威特瑞后天已渐黑,蒿顿人也懒得翻山了,便留下来宿营。累了几天的人们也不愿进食,倒头便睡。女人们为他们盖好被子,然后将灯火吹熄。 黑色•梦魇 索娅在蓝水河里洗澡,河水清凉明净,她感到特别舒服。她仰面躺在水面上,四肢轻轻地拨动着河水,似乎将所有的疲倦全部赶走了。她望着天空,湛蓝的天空上漂浮着朵朵白云,偶尔飞过一只苍鹰,高高的,远远的,在天上一划而过。 索娅正陶醉在河水与美景之中,突然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她的腿抽筋了!她拼命地用胳膊拍打着水面,却仍无济于事,仍然在往下沉。水已经没过了她的头,她慢慢地沉到了河底。 索娅仍然拼命地挣扎着,突然看到眼前一片光亮。她十分惊异,睁大眼睛看着。光亮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向她游过来,慢慢接近了,是个人,再近些,竟是自己的母亲! “妈妈!”她叫了一声。 母亲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她那明净安详的面孔和飘动的长发是那么地美丽动人。 “妈妈!”索娅又叫了一声,并向她伸出双手。 母亲继续游向她,可就在到达她面前的那一瞬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她那美丽的面孔突然变成了一具狰狞的骷髅! “不——”索娅大喊一声,惊坐起来,发现是一场梦。 她还没有从可怕的梦魇中挣脱,却有听到外面有很大的声音。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她立即起来像出去看个究竟,一拉帘子却发现门口站着个白人,张着大嘴瞪着眼睛,样子很吓人。索娅刚要拔刀自卫,那个人却直挺挺地倒下了,他的背后插着好几支箭。 索娅跨过他的尸体来到帐篷外,村子里已是火光冲天,杀声连片,她这才明白过来,白人趁夜偷袭兰威特瑞了! 原来偷袭未果的印第安人回归途中,白人一直远远地跟在后面,然后趁着疲劳的人们熟睡之时,发动了偷袭。有的人在睡梦之中就被杀死,有的刚被惊醒就命归西天,只有少数人来得及拿起武器迎战。然而敌人如同疾风骤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天还没亮他们便一下子撤走了,追也没的追。 这一次印第安人更是死伤惨重,白人杀起人来不分男女老幼,很多无辜的人也惨死在了他们的屠刀之下,其中包括亚瑟的母亲。 人们发现亚瑟母亲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有人看见亚瑟跪在地上,怀里抱着母亲的尸体。这时有人看到有两个人抬着一具面部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从旁边走过,便问是谁。 “是希达。”其中一个人说,“他想骑马逃跑,被白人从后面射穿了脑壳。” 深夜之袭给人们带来了巨大的悲痛,但更激发了人们战斗的决心。人们抓紧制作武器,讨论作战方案,而且加强了警惕,晚上帐篷外彻夜灯火通明,并且有人轮流站岗。 狼烟再次升起的时候是在七天以后,人们做好了战斗准备,却发现白人的军队只是远远地站在那里,只有几个人骑着马走了过来。索娅认出中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叔叔。于是她骑上一匹马跑过去,到了面前,她一下子勒住马,说:“我劝你们还是走吧,叔叔!” “我哥哥是怎么了?竟会生出你这么个叛徒!”他的叔叔说。 “别忘了我身上流着一半印第安人的血,”索娅说,“所以只要你同印第安人作对,我就一定会站在他们这边!” “还轮不到你!少废话,我要见你们这里的头儿!” “随便你!不过我相信他也不会欢迎你的!”说着她勒马转身,又跑回了村里。 那几个人随即也来了,他们下马见到沙利,竟然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尊敬的酋长!”索娅的叔叔开口说,旁边的一个人用印地安语翻译着,“我是美利坚合众国的将军希尔曼,遵照总统的命令进行领土扩张。我希望你能自觉地合作,不要再做无畏的抵抗!”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领土,希尔曼大人。”沙利说,“如果我们的人侵犯新英格兰,我相信那里的人们也会起来反抗的!” “我们并不是有意要侵犯你们的,我们是奉……” “这里就你们几个人,难道不怕我们杀了你们吗!”索娅气愤地打断他。 希尔曼看了看她:“如果我们死了,炮兵会马上将这里夷为平地!”接着他转向沙利,“酋长大人……” “我只有一句话能告诉你,”沙利说,“这里是我们时代生活的地方,如果你们想占有它,只能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 希尔曼听翻译把话说完,看了看沙利,转身走了。 希尔曼走后,沙利问了句:“都准备好了吗?” “我们的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作战!”亚瑟说。 “替我准备好战马和武器!” “酋长大人,您……” “我是一族之长,当然要领兵打仗!” “爷爷,我们也跟你去!”奈露说,她的身边站着乌里。 “还有我!”索娅说。 “你们?” 第46章:科罗拉多 (48) “是的。我们要让白人知道,豁特族的女人也是不好惹的!” 索娅像其他人一样,穿上战服,系上头绳,在脸上涂上颜料,也许在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是一名真正的印第安人。她同人们一起拿起武器,骑上战马,在沙利的带领下嚎叫着飞快地向白人冲去。 白人又开始了猛烈的轰炸,豁特人穿过枪林弹雨冲上去同敌人展开了肉搏战。他们挥舞着长矛奋勇杀敌,发誓要让敌人的鲜血染红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 白人的火力依然凶猛,有不少人马都已经倒下了。沙利的马也被打死,他只有徒步挥舞着长矛同敌人搏斗,直到自己也中枪。 “爷爷!”拼打中的乌里见此大喊一声。 “孩子,快走!”沙利用长矛支撑住自己,冲乌里喊了声,攒了攒力气,继续拼斗。可不一会儿又连中几枪。“快撤退!”他用尽力气喊了声。 乌里听到爷爷的命令,含着泪勒马走了。走时回头看着自己的爷爷,直到他那拼死作战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 乌里骑着马飞快地跑着,后面的白人紧追不舍,还不时朝她开枪。她俯身趴在马背上,听得到子弹从身边呼啸而过。她仍不顾一切地往前跑,可她的马中弹了,一个翻滚倒在地上。乌里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拼命地往前跑,想要淌过蓝水河。她跑进水里,溅起了半人高的水花。由于水的阻力她跑不快了,但还是迈着步子向前跨。 白人越来越近了,这时也已经跨进河里,马蹄溅着高高的水花和杂乱的声音,将乌里围住。 乌里在河中央停下来,看着围了一圈的白人。白人也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们就这样对峙了片刻,突然,外围有一圈更大的水花响起,蒿顿人破水而出,还没等白人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便要了他们的命。 人们在战场的废墟中找到了沙利的尸体,他浑身殷红,满是鲜血。人们默默地为他净了身,为他举行了简单的葬礼,然后将他同许多死去的印第安人一起,葬在了草原上。 沙利死后,豁特人没有了首领,他们死伤大半,村子也变成了废墟。所以应加高的提议,剩下的豁特人一举迁进了窟里奥。 “我们总是要一起面对的。”加高说,“白人既然侵犯了兰威特瑞,就一定不会放过窟里奥。之一天早晚是要到来的!” “可兰威特瑞恐怕已经难保了!”亚瑟说。 “但窟里奥不会!”加高坚定地说,“因为我们有龙骨山保佑着,巨龙的灵魂会佐助我们的!” “那只是传说而已!” “我们的祖先是亚洲人,白人怕龙,可我们不怕,因为我们是龙的传人!” “但说实在的白人的确很可怕,我们绝不能再轻敌了!”索娅说。 “他们不怕死就仅管来吧!”加高说,“我们会用他们的尸骨为巨龙殉葬!” 索娅独自来到龙骨山顶,站在上面眺望着远方。山上的风很大,吹得她的衣服猎猎作响,长长的头发随风扬起。天上的云快速地走动着,仿佛大海中白色的浪涛,一排接着一排快速地涌向岸边。索娅在这广阔的天地之中,感到心潮荡漾。 没过多长时间,重整旗鼓的白人果然来到了窟里奥。他们翻过山顶,惊讶地看到了大量的龙血树,树干粗壮,枝繁叶茂。更令他们惊奇的是,既然听不到一点动静,周围一片死寂,阴森可怖。 希尔曼下令部队提高警惕,缓慢前行。他们在婆娑的树影中小心地走着,畏惧地看着周围漆黑高大的树干,仿佛随时会动起来将他们缠死。 突然,树枝上所有的鸟都飞了起来,翙翙地拍打着翅膀。白人惊恐地一齐往上看,却看到箭雨从上面落了下来。一阵箭雨过后,若干名印第安人从树冠上跳下来,用长矛将未被射死的白人杀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山顶上突然炮声震耳,树林里顿时爆炸不断,一片硝烟。印第安人赶紧往山下撤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炮弹如同陨石雨不断地落下,根本躲闪不及。 乌里拼命地往山下跑,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巨响,回头一看,一棵人腰一样粗的龙血树被拦腰炸断,正朝她这边砸过来。 “啊!”乌里大喊一声,一下子跌倒在地,眼看着大树就要砸到自己身上,却突然停在了半空。是奈露用两手托住了它! “姐姐!”乌里简直不敢相信她竟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快走!”奈露喊了声,身子因为用力在不断地发抖。 乌里立即爬起来跑开了,又想起自己的姐姐还在托着树干,要回去帮忙,转身一看,奈露的身体已经被几颗子弹打穿,她用尽最后一口气将树干扔到一旁,然后自己也倒下了。而她扔的那棵树,正好砸死了一个白人。 山上有幸生还的印第安人刚撤下来,下面早已准备好的人马又冲了上去。但敌人的火力太猛,他们基本上是有去无回。 “酋长大人,山上的人已经全军覆没,白人部队已经进入窟里奥了!”一个人去向加高禀报。 加高听了,一句话也没说,立即起身冲了出去,拿起武器准备亲自领兵打仗。他带领的人马呼喊着快速向白人冲去,却在半路上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女儿雪鹿已经被他们绑架了!希尔曼正一手勒住她,一手拿着一支火把,并将它硬塞进雪鹿的手里。然后他让她抓住火把,自己再抓住她的手,说:“来吧小妞,我要让你亲手炸死自己的人!” 雪鹿不从,拼命地挣扎,但希尔曼的力气大,火把慢慢地向导火线挪去。就在快要点着导火线的时候,雪鹿突然用力踩了一下他的脚。希尔曼大叫一声,雪鹿顺势又用肘猛地戳了他一下,趁他一松手,便立即跑开,拼命向自己的父亲跑去。 “开火!”气急败坏的希尔曼大喊一声,立即多炮齐发。 雪鹿没跑多远,突然身后一阵巨响,她难以忍受,手中的火把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她也接着双手捂住耳朵,跌跪在了地上,感觉一阵天地动摇,数不清的炮弹不住地从头顶飞过。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轰炸终于停止了。雪鹿放下双手,一看手心里竟有鲜血,是自己的耳朵里流出的血,她的耳朵被震聋了!她又抬头去看自己的父亲,他已经同身后的所有印第安人一起,倒在了血泊中。 雪鹿捡起那支火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转过身面向白人,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支火把掷了过去。被扔过去的火把不偏不正,正落在一只弹药箱里,顿时炸出一团巨大的火球,白人血肉横飞…… 红色•苍鹰的影子在游弋 亚瑟是借助白色的衣服在废墟中找到的雪鹿,他跑过去,轻轻地将她翻过来。 “哦,亲爱的,”他用手拭去她脸上的血迹,“死神也无法夺走你的美丽!”说完两手将她抱起,走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将她埋下了。看到这一幕的女人们都默默地流泪。亚瑟盖好最后一把土,随手从身边摘下一朵在战火中幸存下来的野花,轻轻地放在雪鹿的坟墓上:“愿你安息!” 人们还找到了黑曼和利诺的尸体,是一起找到的。发现的人说,他们头朝头趴在地上,都身中数弹,黑曼向前伸出一只手,上面还缠着那块土黄色的布条;而利诺的手则放在他的手上,她的身后有一道短短的痕迹,显然是在临死之前用尽最后的力气,一点点爬过去的。 这时祭司,就是为亚瑟和雪鹿主持婚礼的那名老祭司,正在为黑曼和利诺举行葬礼前的婚礼。他把黑曼手上的布条解下来,又将他和利诺的手缠在一起,口中说着:“大地和天空作证,我向神明宣誓你们的结合……你们的血已经流到了一起,你们的灵魂将会停止漂泊。骑上你们的吗走吧,去寻找属于你们的自由天地!” 之后,人们便将他们一同埋葬了,于是生前隔山相望的两个人,死后终于走到了一起。 一场又一场的血战之后,即使是两个部族加起来也只剩下了寥寥的几十个人。夜晚,他们默默地围坐在火堆旁,四周一片寂静,一个人正在用低缓的声音唱着一支歌,是支安魂曲。歌声在人们的周围回荡着,除此之外,就只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亚奇里斯看着跳动的火苗,听着低沉的歌声,不由失声痛哭起来。坐在旁边的乌里看了看他,起身走开了。 “我想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为什么都不要我了?”他边哭边说。 第47章:科罗拉多 (49) 周围的人们看着他,却不知该怎样安慰,有的只是轻轻叹一口气,然后低下了头。 “别太难过亚奇里斯,你还有它!”亚奇里斯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乌里,她正牵着辛加站在自己身后。他一下子站起来搂住马脖子:“辛加,哦宝贝儿!有我在你不用害怕,我会拼死保护你的!”然后他看着乌里,说:“谢谢你!” 乌里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笑了笑。 “我们和白人之间一定还会有一场最后的决战,”亚瑟这时开口说,“而我们不能全部牺牲——亚奇里斯!” “嗯?” “你坐下!”亚瑟说。亚奇里斯有些弄不明白,但他还是听话地坐了下来。 “现在我是豁特人的头领,”亚瑟说,“我命令你,不论决战的结果如何,都要带着两个部族的人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能全军覆没。虽然我们的土地难保,但我们的血脉一定要延续下去!” “可为什么是我?” “只有你才能同时代表两个部族的人,因此也只有你才能负责带领他们另辟一条生存之路!” “那你呢,亚瑟?你为什么……” “而且你已经长大了,亚奇里斯,”亚瑟打断他说,“因此这是你的责任!” 亚奇里斯无话可说,默默地低下了头。于是周围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只有安魂曲的歌声在夜空中回荡…… 夜晚,人们住宿在仅剩的几个完整的帐篷里。 索娅安排几个最小的孩子睡下后,轻轻地走出帐篷。她走在寂静的草地上,虽然灯火都已经熄灭了,周围还是很亮。她抬头看看夜空,天空的中央正悬挂着一轮满月,如同一只银色的盘子,皎洁明亮。 这时她听到山林中传来一声鸣叫,接着仿佛看到树影晃动,枝头飞起一只大鸟。是一只夜鹰。它朝索娅这边飞来,在她的头顶高高飞过,翅膀划过明月,留下一瞬羽翼的剪影。 夜鹰飞走了,却似乎留下了点儿什么。在索娅头顶的天空,在银色的月光下,一支羽毛正轻轻地往下飘落。索娅伸出一只手,那支羽毛就正好落在了她的手心里。 “如果我们能像鸟儿那样该有多好,可以自由地飞翔!” 索娅回头一看,是亚瑟。 “鸟儿也会羡慕我们,”她笑了笑说,“有一个居定的家。” “索娅,”亚瑟看着她说,“如果……如果我死了,我想告诉你……” “你还爱着我。”她说,“我知道,亚瑟,我也是!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不,你得走!” “不,是我们!如果我们不会死,我们就可以找到一个比兰威特瑞更美的地方,在那里快乐地生活!” “但愿我们可以找得到!” “我们一定会的!”索娅说着将那支羽毛放在了他的手里,然后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第二天早上,亚瑟聚集起所有的人,和剩下的几十头牲口,将能找到的食物和水全部分给他们,然后对亚奇里斯说:“你带着他们一直往西走,沿途你们自己想办法谋生,走不出一千里绝不要停下!” “可是亚瑟,我不想走!”亚奇里斯说。 “记住我昨晚对你说的,这是你的使命!” “可是……”亚奇里斯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山上一阵骚乱,是白人来了! “快走!”亚瑟把辛加的缰绳塞进亚奇里斯手里,然后推了他一下。 时间紧迫,亚奇里斯只好带着人们赶快走了。而亚瑟和索娅、乌里等十几个成年人则拿起武器向白人迎上去。 震耳的炮声又在窟里奥响起,印第安人冒着枪林弹雨冲向敌人,拼命地厮杀。然而白人的数量太多,他们似乎总也杀不完。况且不久后他们自己几乎全都受伤了,但他们仍然坚持拼打。 乌里的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她似乎杀红了眼,发挥出了超乎一个女人本有的力量,不断地挥舞着长矛。这时,她看见一个白人,正举着枪指向亚奇里斯他们。她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手抓住枪杆。枪已经响了,子弹穿透了她的胸膛。与此同时她的另一只手用力一挥,削下了那人的脑袋。那个无头尸立马就仰面躺在了地上,乌里也倒了下去…… 亚瑟在白人中间来回拼杀,敌人一个接一个地在身边倒下,而他自己的负伤也越来越严重,体力也越来越不支,最后终于筋疲力尽地跌跪在了地上,感到天旋地转,仿佛整个大地都在动摇。 然而大地的确是在动摇,其他的人也感觉到了,而且越来越猛烈——是地震! 受惊的白马一声长嘶,挣开亚奇里斯跑了回去。 “辛加,回来!”亚奇里斯大声喊,却没有追过去。 可那白马哪里还听他的召唤,只顾没命地往前跑,似乎跑过这一段就不会再有地震了。然而地震仍然越来越厉害,就在白马跑过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愈来愈大,像飞蛇一样追逐着白马,终于在它的脚下裂开了。白马长嘶一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辛加!不——”亚奇里斯痛心地大喊一声,顿感不支,跌跪在了地上。 地缝继续张裂着,并迅速地朝白人那边蔓延开去。白人惊慌失色,顿时乱成一团,但仍然逃离不了死亡的魔爪,在一瞬间连人带炮一起被吞噬了下去。 大地产生裂缝的同时,山体也在慢慢地隆起。幸存的几个白人惊讶地看到,山上的石土大量滑落,竟显露出数根圆形的长柱,如同一排利剑插在山体之中。 “真的……有龙……”亚瑟在这奇迹之中最后一次睁开眼睛,然后永远地闭上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地震逐渐停止了。幸存的几个白人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四下里看着。刚才的那条大裂缝不知什么时候又自己合上了,再抬头看看山上,那排柱子也消失不见了。 “真是见鬼了,不会是在做梦吧!”希尔曼自言自语。 “将军,那边有人逃走了!”一个士兵喊。 “快上马,追!”希尔曼大声说。于是他们几个跨上马背,快速地超亚奇里斯他们追了过去。 亚奇里斯他们刚刚站起来,见有人追过来了,便拼命地往前跑。然而后面的敌人还是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了,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道身影闪到他们中间。 “叔叔!”索娅充希尔曼大喊,“去见我父亲吧!”说着一拉导火索,怀里的一捆炸药在顷刻间爆炸了…… 亚奇里斯等人牵着牲口一路往前走着,粮食吃完了,就采食野菜和野果,渴了就喝河水。就这样走了不知多少天,一天晚上,他们借着夜色继续赶路,可不知从哪里飘过一团云彩遮住了月光。周围伸手不见五指,他们也累了,便决定就地露营。于是人们随身躺在草地上,由于疲劳,很快就睡着了。 “看,这是什么地方?” 第二天早晨,人们在一个小孩的叫声中醒来,起身一看,不由地都大为吃惊——他们身边不足几英尺的地方,就是悬崖峭壁!不,是一个大峡谷,足有一英里宽,深不见底!崖壁是一层一层的,仿佛有人故意将它们堆积起来。不,是大自然,是大自然的杰作!人们站在原地,被眼前壮美的景色惊呆了。风呼啸着,似乎是从谷底吹上来的,带着阵阵的凉意,与岩石的气息。 这时东方一片光明,太阳升起来了,火红火红的,放射出耀眼的光芒。阳光一点点地照进大峡谷里中,崖壁一点点地被照亮,散发出如同太阳一样火红的光泽。 这时一阵鸣啼划破长空,人们抬头一看,只见一只苍鹰从空中飞过,鹰的影子在红色的崖壁上游弋着,为峡谷增添了一份生机。 人们前后排成一队,在大峡谷的边缘走着,向着苍鹰飞过的方向…… (全剧终) 2006年3月1日晚 已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