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天使》 第一章 这个夏天似乎和以往的任何一个夏天都没有区别。周围的空气是沉闷的，若有若无的确是那么暧昧的充斥着你的肌肤。夜晚的天空似乎也不是那么的深邃，即使我住在西山别墅，也丝毫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凉意，反而异常的烦躁。这个夏季漫长而又拖拉，像爸爸妈妈的婚姻，明明是一种捆绑，明明让每个人都很窒息，可是，我仍然活在他们的婚姻之下，即使，我似乎不想再让他们在一起。 我站在阳台上，看到了楼下爸爸的奥迪。他很喜欢奥迪，虽然他每次回来都开不同的车，可是终究还是奥迪。我讨厌那个牌子，很死板。 我的房间外是一颗苍天大树，小的时候觉得很有安全感，再大一点儿的时候觉得很梦幻，而现在，我很讨厌这种感觉，憋闷的让我想跳楼。今天爸爸妈妈都在家里，我知道爸爸很久没回家了，不是几个星期，不是几个月，记忆中快一年了，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有的时候我甚至会忘记我有一个爸爸。 烦躁的推开门，仍然皱着眉，我在楼上就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两边的爸爸妈妈，妈妈仍旧是淡淡的表情，好像什么也不在乎，而那头的爸爸，冷着脸，正在烦躁地吸着香烟，我惨淡一笑，呵，都习惯了。我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像两个溺水的人，他们都不会游泳就彼此拉着对方陷入更深的水底。 但记忆里的爸爸妈妈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时，我还小，但我记得，周末时爸爸妈妈会陪我去游乐园，上学时，爸爸会接送我，他喜欢用他硬硬的胡茬摩挲我的小脸，喜欢在风和日丽的天气里陪我和妈妈放风筝，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陪我们做很多事情。而现在，他们彼此的一切都是阻碍生活完美的绊脚石。我一直和妈妈住在空空的房子里，这里，好像不是爸爸的家。 我不理解爸爸的心思，他总是沉默着，不曾理会过妈妈的一丝情绪，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甚至连我这个女儿，他也是不屑一看的，对于我和妈妈的一切，他就是个局外人，除了这栋空空的房子，除了钱，除了那些过往的回忆，有时，我不禁会想，他们既然这样难过，为什么不选择离婚呢，那样我就可以忘记我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可是，根据我的判断，他们还没离婚，我很清楚。因为我知道，如果离婚了，他们就没必要彼此折磨了。 客厅里很静，我甚至会遗忘我到底在哪里，我也只听得到我的脚步声，我要出去，我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感觉，感觉心脏变成了一个充满气的皮球，越充越大，甚至快让我的胸腔裂开。 “小诺，这么晚了，你去哪儿？”我听到爸爸的声音，仿佛上帝从云端施舍的一丝怜悯，“为什么见了爸爸不说话，你连爸爸也不会叫了吗？”他的声音有点沙哑，我知道他吸很多的烟，可这又关我什么事儿呢？ “没什么，爸爸，只是你和照片里的样子有点儿不一样了，所以，我没认出来。”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终于清晰地看到了他已显苍老的脸，或许，他真的是累了。妈妈看到我，有点儿局促，眼里是挥散不去的阴霾，我转眼看着爸爸，真诚地说着，“您知道的，我的记忆力一直不大好。空气太闷了，我出去走走，您，随意。”我高高的马尾揪的我的头皮生疼，连眼睛都酸涩了。 我没看到他的表情，但我听到他重重的叹息，我知道，他生气了。 妈妈曾经说过，我太像他了，一样的固执，一样的倔强，一样的不近人情，甚至是冷血，但好在有我，不然，她会觉得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我知道，她很爱爸爸，是真的爱。即使他们像现在这样彼此折磨，她仍然忘不了他。 出了家门才发现自己好幼稚，无视一切就代表没有问题了吗？夏风总是太温柔，淡淡的，无法在内心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浪，我无法清晰地对我的理智进行管束，我不知道内心最深处的我究竟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我仍然可以感觉到那从心底里迸发出的无法言说的悲伤。胃，很疼。 走到离家最近的公共电话，费力地掏出硬币，艰难地举起了电话，咬着唇“婓，我在老地方等你，胃疼。”还没听到他的声音，只凭呼吸便知道是他，这似乎是每个朋友之间的心电感应。 手捂着胃口，疼痛难耐，试着想站起来，却撑不起身子，只得瘫坐在原地。远处的灯光，始终照不到我的身边，眼里竟泛出了泪，强忍着强忍着······就这样吧，也只能这样了。呆呆的，就这样坐着，看着天空，看着灯火，看着幸福的人来来往往，明知道这一切现在还与我毫不相干，但是却是我现在最梦寐以求的生活。直到熟悉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老地方吗？怎么了，很疼吗？”当看到我蹲在地上的时候，裴婓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手拖着我的肩，一手拿出胃药，“快吃了······”我瞅着他，“喂，你这样子我怎么吃，胸闷死啦！”他瞥了我一眼，手腾地一下撤了，我刚被他扶起一半的身子重重地摔回去，“哎呦！，看来你真想我死呀！” 他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担心，顺手把药递给我，又假装不在意地转过身不看我。这家伙，怎么这个样子，似乎和我隔着很远的距离。 “哎，哎”我冲他嚷着。 “怎么了？”他转过身问我。 “呵呵，胃疼，起不来。”他叹一口气，伸出手扶我起来，眉皱皱的，但是很好看的样子。 “韩一诺，你属猪的，怎么越来越胖？”我白他，“你属驴的，一见我脸就老长。我看你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笑得很嗨皮啊，怎么一看到我就皱着那个眉头。”我顺手用手推着他的眉头，他下意识地盯着我的手。等到看到他的眉头展开，我就笑了，“怎么感觉还是不对。”他看了看我，打掉了我放在他眉头上的手。 我也不是很在意，把药倒到嘴里，他拿了热水，我咕咚咕咚地灌下，一股暖流进入胃里，浑身便有了力气。 我和裴婓从小一起长大，这小子从小就很好看，眼睛大，鼻子高，皮肤比我还白。早在我们原来住的地方的时候，邻居阿姨们都一个劲地夸他，说他长得漂亮，像个女孩子一样精致，还夸他懂事，也难怪，他见天的“叔叔，阿姨”的叫着，小时候还奶声奶气的。前几年我们两家一起在这里买了房子，仍旧是邻居，更不得了，周围的姐姐，阿姨，奶奶一见他就眉开眼笑的，有时候我会笑他整个一大太阳。从小到大，他就只有收情书的分，收到手发软，有时候顺带着还让我给他看看哪个写得好，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我做梦也不会忘记。还有一次，裴阿姨不小心看到了他的信，他竟然白白眼，说什么“哎呀，那是小诺的作文，写着玩的，你没看到写得那么恶心吗？”当时我坐在他旁边，那瞬间有想杀了他的冲动。他冲我眨眨那讨厌的眼睛，示意我别轻举妄动，为了这件事，我愣是一个星期没搭理他。 裴婓看着我，笑着说，“你觉得你为什么不一样？”回忆被扯散，我听见他的声音在耳边。 我被他问住了，“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嗯，可能太熟了吧，你在别人面前还是会装装深沉的，所以在我面前就懒得装了。” 他一笑置之，不看我也不说话。这在我看来就是默认了。 我就势倚着身边的大树，斜着眼看他，他身子斜斜地靠着身后的树，晚风吹来，长长的刘海就那样子被撩起，光洁的额头露出来，月光下我甚至可以看到他额头上被我伤到时留下的疤痕。 那年，爸爸开始不在家，妈妈总是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我却知道她很难过，妈妈总是让阿姨陪着我，接我上下学，她也不怎么和我说话，我还是个小孩子，只知道爸爸妈妈都不理我了，他们不再陪我玩，不教我写作业，不一起陪我吃饭，我只能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 我还记得那天我一个人在小小的巷口，看着远处的黑暗，兀自流泪。“嘿，小丫头，在哭呢，还真可怜呢。哈哈！”逼近而来的阴影让我窒息。我听见他们的声音，心里很害怕。 我们住的是大院，乌七乌八的人很多。我记得我见过他们，比我大几岁，不怎么念书，一直在这附近晃悠，经常欺负小学生。 我抬头瞪着他们，眼里紧紧裹着几欲流出的眼泪，顺手捞起脚边的小石头，“滚！”就势扔出石头，那瞬间，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别”，然后看到婓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再然后，血就顺着他的额角流了下来，我满目的红色，像过春节的时候爸爸送我的红灯笼一样耀眼，却触目惊心，我吓坏了，那帮坏小子也吓坏了，忽的一哄而散，只留下呆滞的我和流着鲜血的裴婓。 我抑制不住地哭泣，像刚出生的娃娃般的无助，充斥着眼泪的眼睛傻傻地看着靠近我的婓，他很小，连影子也小小的，背着鼓鼓的书包，面朝着我蹲下，反身翻出书包里的手帕，轻轻地覆在我的眼睛上，轻轻地擦拭着，我看着他的眼睛，闪亮亮的，像裴阿姨手指上的钻石。刹那间，我忽然想起了我最爱的玩具，我也喜欢那样静静地擦拭着它们，尽管没有意义，但那是我不甚美好的童年里最爱干的事情，仿佛那样，我就拥有了全世界！小小的角落好像瞬间有了光亮，裹住了我们，“婓，我可以做你的洋娃娃吗？”我傻傻地望着他，我知道自己有多可怜，就是一只被人丢弃的娃娃。 “嗯？”小小的他那时就习惯性地皱眉，好似不懂我的意思。 “我就是像你一样的帮我的娃娃擦脸蛋儿的，我好喜欢我的娃娃，你也喜欢我好不好，以后我哭的时候你也帮我擦眼泪，好不好？“我肿着眼睛看着他，满眼期待。 他弱弱地将头一偏，又转回，好像下定决心般地点点头，“嗯！”于是，我得到了他的第一个承诺。那天晚上，空洞而阴暗的小巷我们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 “嘿！” “干嘛？”我还没从回忆的沼泽里脱身，耳边便被他一惊，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他的脸。 “怎么了，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漂亮的眸子一亮，紧紧地盯着我，探寻般地问我。 “没什么，只是看到你额头上的疤，突然想起了小时候。”我不住地咳嗽，“那时候，应该很痛吧？” 他笑了笑，似乎五月里的阳光，伸出手摸了摸额头上的疤痕，“不会很痛，因为，因为·······” 他突然停止了说话，我受不了别人说话说一半，就瞪着他说，“因为什么啊，快说啊！” 他不理睬我，瞟了瞟腕上的手表，打了个响指，“回家吧，很晚了，明天还要考试！”说完，拉着我就向我家的方向迈开长腿，我像小狗似的被他拎着脖子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们两个在一起，他就像个恶魔哥哥，总是管着我。但是长久以来，我就是习惯了他的照顾，或许从小以来身边的人就很少，所以特别在乎他们，特别依赖他们。 （本章完） 第二章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斑斑点点地进入了昏暗的房间，胃好疼，疼得只能从半夜呆坐到天明，发丝上沾满了汗水，我咬着牙，走到窗台用力地拉扯开窗帘才看到阳光穿过树叶，披荆斩棘来到了我身边。深呼一口气，闭上眼，天还是会亮的，不是吗？ 收拾好东西，胃疼稍轻，下了楼便看到了厨房的妈妈，走近她，她抬头看到我，扯出一个笑，“快吃饭吧，一会凉了。”转过身，她收拾了一下脸颊旁边的碎发，我顺着她的手看去，蓦然发现了那缕被藏在黑发下面的白发，她有多老，为什么就有了白发呢？为什么我都不知道呢？淡淡地转身，看到了餐桌上的早餐，很丰盛，“阿姨呢？怎么你要做早餐呢？”我环顾整个房子也没看到阿姨的影子。 “不用找了，阿姨辞职了。家里孩子考大学，回去照看点儿。”妈妈看出我的心思，“偶尔做次早餐，也挺好的，好久没做，都生疏了。我新招了阿姨，明天就过来。”她顿了顿，“可是啊，还是旧人好，新来的阿姨你又要再适应适应了。” 我不知道妈妈到底想说什么，可是，我突然想到昨晚那个我很久没见的男人，是不是他们也是彼此熟悉了，适应了，所以才迟迟不肯离婚呢？我竟然觉得自己好坏，我一直在想让爸爸妈妈离婚的事情。 “妈，我吃完了，今天考试，我要走了啊。早餐很好吃，你也吃点。”我拿起书包，朝着妈妈喊，她回头，“快走吧，好好考！”“嗯”我回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教室里乱哄哄的，一点也没有考试的感觉，男生聚一起讨论着nba，女生们千篇一律的还在讨论着八卦，我穿过乱乱的人群，终于挨到了自己的座位，大大的阴影逼近我，我感觉到飞扬草的香气，“喏，药。”又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没等我抬头，他便离开。哼，神气什么。我倒出药，吞下。感觉慢慢变好了，打起精神，一会就考试了！ 一天无事，到处都是考试的阴影，学生都是这样的，特别是到了高中，考试前一个个的觉得自己挺厉害的，不用复习就可以考好，可是考完就知道自己充其量算个屁，一考一懵，什么也不会。放学时大家多是没精打采，我在五班，下了课，就冲到楼上等六月，他们班班主任是个矮矮的老头，没有几丝头发，按裴婓的说法，六月他们班不用怕停电，他们老班那脑袋就是个不用电的灯泡，贼亮贼亮的。为这个我们曾经一度一看到那个老头就笑，免不了尴尬。 透过窗户，我看见六月那丫头的脑袋深深地埋在那高高的书下面，手里拿着她新买的手机正在看着什么，我微微 一笑，这毛病怎么老也改不好，就知道玩，还特会找时间玩。我抬抬头看到了讲台上那个搞笑的小老头，他正在眉飞色舞地讲考试的事情，大手一挥，我突然想起了六月模仿他时的样子，摇了摇头，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音。于是，下一瞬间，我囧的从脸到脖子全都是红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我迅速地蹲下，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教室里的嬉笑声还回荡在耳边，就属那丫头的声音大，气死我了，看她出来我不整死她，我暗暗咬牙。 终于有人出来了，我腾一下窜起来，抬眼看着眼前的男生，眼睛大大的，个子高高的，很白，很阳光，“你是，韩一诺！”我错愕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他眸子里闪着光，无邪地冲我笑着，“想知道就知道了吧！”他低下头看着我，似乎看出我的局促，一直笑着，“嘿，下次再见！”他转身将书包扔在背上，背对着我挥挥手，留下不知所措的我。 “咋，看什么呢，那么呆滞？”六月在我眼前挥挥手，我才停止了发呆，我问，“喂，那个人是谁？”她顺着我的眼光看去，“哦，他啊，就是韩检，那个无所事事的贵公子，哎，你没听说啊，他妈妈花了大价钱把他送到了我们学校，结果啊，他一来就到处沾花惹草，才一个月，女朋友换了······”六月数着手指，“哦，六个。”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心里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喂，你不是对他有意思吧？那你要排到猴年马月啊？”我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丫头，“你找死啊，刚刚笑那么大声，现在还胡说八道，你个死丫头！”我揪着她的胳膊就向后撩，使劲地压了一下，直到听到“啊······啊·”的声音才放手，“下不为例！”我揉揉她的手腕，“嘿，你怎么老是扇我一巴掌再给我一个枣吃吃，我都吃腻歪了！”六月任我拉着，腾腾地下了楼。 这丫头性格和我差不多，特火爆，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作恶，然后一起将责任扔给裴婓，习以为常，我们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不过，我强出头，就成了那只大蚂蚱。裴婓通常会负责善后，他通常对我的混蛋事儿表现出不屑，但是对于我惹下的事儿他总是会处理掉。六月就只会附和我，无论我干什么，她都举双手双脚赞成，无论对错，是的，她说，她懒得动脑子，她觉得跟着我的脚步会轻松很多。但我不得不说那丫头长得还是很标致的，一副开朗的样子，似乎走到哪儿都是一地的阳光。她是个跟屁虫，我在哪儿，不出两米，她也会在哪儿！这也是习惯。 我们两个在学校附近的星巴克里和裴婓“碰头”，还没走近，就看到 在靠窗的位置上裴婓正和一个女生聊天，很开心的样子，以致远远地我都看到了他露出的大白牙。我和六月风风火火地走近，或许感受到我们走近带来的风声，他们两个一起抬头看着我们，我审视着那个女生，她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解，但还是微微笑着。我看了一眼裴婓，发现他只是看了我们一眼便转头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我似乎了解了事情的情形。我知道，六月也懂，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笑着坐在了那女生旁边，六月像橡皮糖似地靠在了裴婓的肩头，伸出手环住了婓的腰，也笑着看着对面的女生。我看见了女生眼里的失落。我上下瞟了瞟那女生，嗯，身材还不错，脸也挺好的，就是头发黄了点，我看到了她胸前的校牌，哦，二中的呀，够远的啦。我转头看了看对面已一脸怒火的裴婓，笑得更无邪，“这次这个不错啊，比以前的那几个都好啊，挺好看的啊。”我继续看着那女生，见她一脸不自在，闷闷地不说话，头也低低的，突然没了恶作剧的兴趣，甚至觉得自己好坏，都唾弃自己了。我给六月使了个眼色，她了解到我的意思，把身子坐正了，裴婓一脸无奈地看着一切，然后转眼眼望着窗外。 “对不起，同学，这是个恶作剧，我是裴婓的朋友，刚刚跟你开了个玩笑，别介意。”我一本正经地注视着她，看着她的眼睛竟微微泛起了光，我和六月吓了一跳，六月也忙说“我们就是无聊，你别哭啊。”裴婓终于转过头，慢慢地抽出纸巾，轻轻躬身将纸巾放到她的手心里，我和六月注视着一切，我好像看到了裴婓眼里的怜惜，觉得不可思议。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婓的承诺，眼里一暗，失神的用手攥紧了杯子。 那女生使劲地攥紧了纸巾，“谢谢！”声音淡淡的，我不得不承认，很好听，最起码比我和六月的都好听。我们两个面面相觑，眼神换到了别处。 我们四个相顾无言的喝着咖啡，我和六月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裴婓，他像个绅士，一直稳稳地坐着，不时的看看窗外，那女生的眼神就没离开过裴婓，小心翼翼的，好像怕被看穿什么，我却知道，她和我以前见过的暗恋裴婓的女生一样，眼里的东西骗不了人的。我无奈地摇摇头，却不小心一抬眼看到了婓的眼睛，我撅了撅嘴，赏他一个卫生眼。到我们分手我也不知道那女生叫什么。我知道，那没必要，没有哪个女生可以在婓的身边呆很久，也或许，除了我和六月这两个青梅竹马，他没允许任何女生在他身边呆过，所以，我和六月无论如何也适应不了他的身边有除了我们之外的女生。但我们却忘了另外的可能，一种最让我们难以接受的可能。 （本章完） 第三章 考完试最让学生们头痛的就是发试卷，我们高二还没有文理分科，所以科目特别多，等待发试卷的时刻是煎熬的，那些纠结就展现在紧皱的眉头上。其实我很奇怪，我和裴婓一直在学校里鬼混，但是我们俩的成绩却出奇的好，一直不会掉下前几名，这就造成了我们俩一直在成绩上较劲的的情况，好像彼此憋着气，都不想让对方比自己强，哪怕只是几分，我们两个也不会妥协。我还记得初中的时候，我生病没参加最后的考试，他愣是交了白卷，裴阿姨气得问他为什么交白卷，他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一诺没考，我考有什么意思？”我们俩一直这样斗着法，当然，他比我厉害，除了有一次为了不让我因为赢不过他而哭鼻子少答了几道题之外，我从来也没赢过他，而他，除了那一次一直是第一名，而我就是千年老二。这次也不例外，我又失败了，转过头看着围在他课桌旁边的那群女生唧唧喳喳地讨论着数学、物理题目，莫名的觉得难受，怎么就考不过他呢？下次努力吧! 放学时，我们三个去大百货，准备接着去看电影。在电影院门口我看到了六月班的那个转校生。似乎，他也看到了我。我看到了他微笑着看看我，眼里流露出一丝我不明白的神色，低下头冲身边的女生说了几句什么，那女生抬头瞪着我们的方向，生气地拿过韩检手里的零食，撅着嘴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摇了摇头，冲我们笑着走来。突然间，我觉得那笑容竟有点阴暗。我恍惚地将眼神收回来，不再看他，他却来到我的身边，修长的身影遮住了大片的阳光，我竟然觉得喘不过气来。 “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在这也能碰到，我们挺有缘的嘛！”他的气息仿佛通过厚重的空气传到了我的耳边，我仰起头，看着他，“你知道无缘对面应不识吗？我们好像不认识吧，你没必要特意过来和我打招呼的！” “呵，你这是生气了吗？”他不理会我，双手插在口袋里，不以为然的样子。 “一诺······呵，韩检，你也来看电影啊？就一个人吗？”六月拿着大桶的爆米花和可乐打断了我们两个人的对视。韩检低头一笑，“嗯，一个人！” “那好啊，我们一起看吧！”六月老好人地拉他和我们一起往售票处走，一副眉眼弯弯的样子，我不情愿地看着韩检，示意他快 走，他无所畏惧地看着我，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裴婓在售票处等着我们，看到我们三个远远地走近的时候，眉头皱了皱，好像在问，怎么了，为什么会多一个人。我无奈地看看他，不关我事的样子。六月跳出来，“婓，他是我同学了啦，就是刚转校的那个，你不知道吗？”“哦，听说过！”婓看看六月，将眼神转到韩检身上，“你好，我是裴婓。”“韩检”韩检也大方地同裴婓对视着，我抬头看着他们两个，总觉得有点火药味，可看着，好像又没什么不对的。裴婓笑笑，“那我再去买一张票，你们等一会儿就好。”他看看我，又看看六月手里的东西，“诺胃不好，你们俩喝点别的吧，买点果汁吧！爆米花太甜了，也别吃了。”六月无奈地看看他，又看看我，手一摊，“无奈了。”裴婓不管她，转身又买票去了。六月也奉命又去买吃的，留下我和韩检，实在是无言以对，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海报，若有所思。“他对你这么好啊，你男朋友？”他痞痞地问，我低着头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着他，“你是不是以为所有的人都和你似的，就得谈恋爱，我们是朋友，不是男女朋友。”我气得大喊，却看到裴婓站在他身后，阳光打在他身上，晃得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既然，你们不是男女朋友，那你，做我女朋友吧！”韩检弓着腰，把头低向我，我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呼吸打到了我的脸上，我盯着他身后的裴婓，紧紧咬着唇，然后，我看到他冲我笑了，比任何一次都无良，像五月份的阳光，但此时的我，却莫名的难过。我推开韩检，越过裴婓，沉默地走远。我知道这样很懦弱，但是，下意识的我只找到了这一条路。 六月是晚上给我打的电话，她用她最恶毒的语言抨击了我，说我不负责任，扔下了两块冰给她，说她差点冻死，又问我到底怎么了。我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她无奈地告诉我要早点睡，生病了就吃药，睡觉的时候盖好被子。我嗯嗯地应着。一个电话打了两个多小时，耳朵都疼了。我蜷缩着爬上床，眼前又浮现出韩检的样子，感觉好像被耍了！头疼得厉害，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直到凌晨才稍稍睡着。早晨起床的时候，脸都是湿的，才想起做过的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小时候的那个黑黑的巷口，看到小小的裴婓替小小的我擦着眼角的泪，听到他说只 给我一个人擦眼泪。 我无奈地摇摇头，不禁想到那天在星巴克被我惹哭的那个女生，想起裴婓眼底的怜惜，瞬间觉得一切都过去了。到底有没有十年呢？还是十年多了呢？ 今天周末，下了楼，看到妈妈在沙发上独自看着杂志，手边的茶杯还冒着热气，突然觉得好想过去拥抱她，我已经忘记了有多少年没看到这样的妈妈了，记忆里，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这个样子，像是优雅的天鹅，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惹人注意。直到六岁时爸爸的一次出差回来，好像一切都变了样，妈妈再也做不回天鹅了，而我，也不是公主了！ “小诺，才醒啊，刚刚你同学打电话来约你，我说你睡觉呢，他就没让我打扰你，说是你起了就给他回一个。”妈妈扭头看着下楼的我，放下杂志，招呼我过去。 我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搂紧了她的腰，脑袋在她的怀里使劲地揉，“妈，今天的你好不一样啊，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我抬起头，看着妈妈的眼睛，她冲我笑笑，“傻孩子，妈妈还是妈妈，能有什么不一样呢？只是啊，以前太年轻，很多事情没想明白，现在，慢慢的，都找回来了。” “妈，你怎么了，为什么我不懂呢？” 她揉揉我的头发，“以后你就会懂得。”妈妈搂紧了我，“早饭在厨房里，我请了新的阿姨，你试试合不合胃口。” 我点点头，起身向餐厅走去。“叮叮······” “诺，电话，你同学的。”妈妈在客厅里叫我。 “哦，知道了。”我顺手拿起了厨房里的电话，“喂，你好，我是韩一诺。”我屏住呼吸，突然听到电话里传来了笑声。“你是，韩检，你怎么知道我家的电话号码？谁告诉你的？”我气急败坏地大叫。 “诺，在叫什么，好好说话！”妈妈的指责声从客厅传过来。 “好啦，我知道。”我捂住话筒应付着妈妈，“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很熟吗？” “你说呢？”他反问我，“昨天我就当你默认了，既然你没有男朋友，我也没有女朋友，那我们就交往吧！”他下着命令，我仿佛可以看到他那欠扁的嘴脸。 我咬着牙，“不，绝不。我即使早恋，对象也不会是你。你个自大狂！”我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本章完） 第四章 一上午，我在楼上闷闷的，六月没约我，我又不想去找裴婓，一想到裴婓，莫名的想起昨天他在韩检背后的笑脸，想起了晚上做的梦，头就好痛。 “小诺，快下楼，你同学来找你了。”妈妈的声音通过电话在我耳边回荡，不会是六月和裴婓，妈妈认识他们，如果他们来了，会直接上来找我的，那会是谁？ 等我穿着卡通的水桶似的睡衣在房间门口朝楼下一望，我的意识已散了一半，怎么是他？下一秒，我冲回房间换下了睡衣，照了照镜子觉得可以见人的时候才慢慢地下了楼，“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看看我说，“哦，今天早晨给你打电话，阿姨接的，我就顺便问了问地址！是吧，阿姨！” “恩，是啊，小诺，这么晚下楼，还不请你同学坐坐。”妈妈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们，“王姨啊，切好水果了吗？”妈妈进了厨房。 我气冲冲地坐下，“有事吗？” “没事，只是来看看你。”他四下打量着我家，眼睛盯着楼梯拐角处我的全家福，我顺着他的眼神望去，也看到了，“那是我五岁时拍的，很多年了。”我转过头不再看那张照片，他笑笑说，“没什么，你五岁的时候很好看，比现在可爱多了！” 我瞪着他，不再说话。 “来，吃水果吧。”王姨和妈妈从厨房里出来，把水果放在韩检面前。 “谢谢阿姨。”然后很绅士地拿起水果伸进嘴里，“唔，阿姨，你买的水果很好吃啊。”他及时地说着好话，突然我想起了裴婓，他来我家的时候，也是“阿姨阿姨”的叫着，能把我腻死。记得那次，我告诉他你别再叫阿姨阿姨了，他笑着朝我探了探头，摸摸我的头发，说“不叫阿姨叫什么，跟着你叫妈啊？”瞬时，我窘地想掐死他，“再胡说，我就毁了你的形象，让你找不到女朋友。”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他依然犯贱地靠近我，“我都随你叫妈了，还要什么女朋友啊。”我挥手就是一拳，正中脑门，他痛地大嚷，“你个丫头，下手轻点，这是第一名的脑袋。” “呵呵。”我没发觉，竟然笑出了声。 “小诺，干什么，怎么一个人傻笑啊？”妈妈拍拍我的脸，递给我草莓，“呵，没什么！”我傻傻地回应着，眼神转到韩检身上，发现，他看着我妈出神。 “小诺啊，在家里呆着一上午了，怪闷的，正巧韩检来了，你去帮妈把李阿姨的那件裙子买回来，你也顺便买几件夏天的衣服。”妈妈看着我，商量着说。 “嗯，好的，阿姨，我正好也想买几件衣服呢，顺便让一诺帮我看看。”韩检适时的插话进来，又赢得我妈的温柔一笑。 我无奈地换了衣服和他出了门。 （本章完） 第五章 周末，商场里人很多，很多学生趁着假期来采购。我直奔二楼女装部，找到妈妈经常光顾的那家店，“阿姨，”我进了店门便看到了李阿姨，“我妈妈让我来拿衣服。”李阿姨笑着拉我坐下，抬眼看到我身后的韩检，“这位是······”阿姨疑惑地看着我。 “阿姨好，我是韩检。”他微笑着自报家门，拿出小辈见长辈的架势，微微躬身，以示尊敬。我白了他一眼，装什么装，明明一顽固子弟偏偏装成英国绅士。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嘲笑，却不予理睬，静静地看着李阿姨。 “阿姨，他是我同学。”我忍无可忍，只得出面解释。 “是小诺的同学啊，来这边坐。”李阿姨招呼我们坐下。 我们喝了一会儿咖啡，便告辞了。 “既然，你陪我来了，那我就陪你去买衣服吧！”我看着他，径直走上了三楼男装部。他停了一会儿，随后跟上。 从来没有陪过男生买衣服，没想到第一次就陪这个花花公子来了，“快点哈，我没时间和你耗！”我四处看着各色各样的男装，了无兴趣地走着。他也目标明确，随手挑了几件试也不试扔给营业员，“就这个号，黑色白色各一件，包起来。”他转身盯着我，“你还要不要再逛逛？” 我一撇头，“没兴趣。买好就走吧！”我看也不看他，就下了楼。 还没走出大厦，就在门口看到了熟人，是真的很熟的人。裴婓和一个女生正朝这边走来，依稀可以听见女生淡淡的笑声和婓的说话声，我看看身边的韩检，即使什么关系也没有，就是不敢就这样和他们面对面碰到。我低下头，转身想跑，却被韩检拉住了手，“你怕什么？”他眼里是一种假装的不解，似乎满是嘲笑。我狠狠地瞪着他，“你管我。”我回头的瞬间，便看到了裴婓的目光，从来没这么窘迫过。 我直直地转过身，眼睛盯着他，“呵，好久不见！”我口不择言地打着招呼，才想起昨天才见的面。我慌慌张张地看着他，可是明显感觉到他的不 悦。 “嗯，是很久不见了，一个晚上不见，是有多久？”裴婓一副了然的样子，环视着我和韩检。他从来不在别人面前给我难堪，而此刻却咄咄逼人地看着我，似乎很不解。 韩检看看我。又看看对面的两个人，“这位同学是，”他笑了笑，“你的女朋友？”我拽了拽韩检的衣角。 “哦，不是的，”女生声音弱弱的，羞得头都低下了，“我们，我们，额，还不是······” “嗯，她是我女朋友，”女生傻傻地抬起头，眼里满是吃惊，裴婓笑着看着她，眼里的宠溺清晰可见，“周末陪她来买衣服，你们呢？”我听到后瞬间抬起头，当听到你们这个词的时候莫名的难受。我看到裴婓眼里的光彩，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知道他的眼神有多麽的亮，但我仍然紧张，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事情，而且不值得原谅。我手紧紧地攥着，“我们，就逛逛。”我的声音几不可闻，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窒息。 我们就这样别过，第一次为了不是彼此的人相视离开。 心情很差，可是旁边的韩检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感受。 在站牌下等车的时候，我们正好站在一位行乞的小孩子的前面，我看了看那个孩子，随手摸了摸口袋，把唯一的零钱放到了孩子面前的帽子里。等我回过头的时候，发现韩检正一脸嘲笑地看着我，“你笑什么？”我似乎有点儿恼怒了，事实是，我真的很气愤，我不喜欢别人拿那样的的表情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你不知道即使你把钱给他了，他也什么也不会得到吗？”他拿眼睛瞟了瞟那孩子旁边站着的那个男人。 “我知道，可那又怎么样？如果他得不到一分钱，那么他的日子会更苦，不是吗？”我拿眼神回敬他。 他突然笑了，“韩一诺，你还真是个矛盾体啊！”他走近我，顺手摸了摸我稍有凌乱的头发。 我瞅了瞅他，用力地挥掉了他放在我头发上的手，自顾自地理顺了头发，一样的动作 只要有一个人做就行了。他也只是笑笑，似乎并不在意我的举动。 我告诉韩检我不舒服想先回家了，他一副了然的表情说他可以送我，我拒绝了。我们还不是朋友，在遇见裴婓的瞬间我就知道了，我和韩检之间只比陌生人多说了几句话而已，他给我的感觉不像是和婓还有六月在一起的时候，我会觉得局促。有时候，看着他，我会莫名的觉得他是我的同类，一样的无理取闹。此时，我隐隐觉得不安，但我还没料到，他，韩检，在日后会给我的生活带来这么大的变化。 我丝毫没看到命运在向我召唤的手，但对于韩检，我选择逃避。在我看来，除了好朋友，就是敌人，剩下的都只是陌生人。而韩检，我想过了，不会是好朋友，也没必要成为敌人，和这么腹黑的人斗我会输，所以，他只能是陌生人。 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心口很闷。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我和六月还有婓的照片，瞬时泪流满面。那些过去的时光，我们三个一起跑过，即使有人摔倒了，我们也会停下脚步彼此照顾，可是，今天裴婓竟然说他有女朋友了，他是不是不会在和我们一起跑了，是不是就这样地告诉我们，他玩累了，他想和除了我们两个人以外的人携手前行。我蹲下，拨出他的号码，“幸福小区，中心花园，我等你。”我哽咽着。“我，离不开。”他冷冷的声音从冰冷的手机那头传过来，我不禁打起了寒战。 “看来，朋友永远也不如女朋友是吧？”我哭泣着大声地朝他吼着，手指发颤。 “你哭了？”他急切地问。我甚至又看到他的川字眉。 “再见！”我挂掉电话，站起身，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大多行色匆匆，急着上班，急着下班，急着回家，急着玩乐。耳边的噪音一直未停止过，我看着远处的大厦，竟让莫名的觉得心惊，它那么高，碰到云彩了吗？摸到天空了吗？忽然间，我觉得自己真的一个人了，在成长的路上，我要一个人奔跑了，即使摔倒，也不会有人搀扶，不会有人等待！ （本章完） 第六章 晚上我才回到家，一个人在小时候我们住过的地方静静地逛，看到好多小孩子嬉笑打闹着，似乎，那就是当年的我们。但我也无比清楚，回不去了。就连身体都回不去了，我凭什么要求我的灵魂重新来过。 回家的时候，在客厅看到和妈妈聊天的裴婓。 “妈妈，我回来了。”我将衣服递给妈妈，看也不看一边的婓，但我知道他在审视我，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大侦探福尔摩斯，可以从人的一举一动中看出别人的心思，但我知道，他多想了。我没杀人，福尔摩斯不会管我的心思。 妈妈拿过衣服，看看我，“怎么回来这么晚，裴婓来好久了。”又转头像裴婓笑着。我知道妈妈一直很喜欢裴婓，也见怪不怪了。 “有事吗？”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看着他，我甚至可以看到他眼里的怒火，他就是这样，不轻易冲别人发火，我怀疑，他的这种眼光全部给了我，所以，他对别人都是好的，对我就恶言恶语。但是，我们仍旧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阿姨，我们上去聊聊，可以吗？”他向我妈询问着，妈妈看着我们，笑笑说，“上去聊吧，我去试试衣服！”转身回了房间。 我也不想让妈妈感觉到我的失落，于是跟着他上了楼。他和六月一样，到了我家熟门熟路，丝毫不顾忌。有时我开他玩笑，说他是不是和我们在一起时间长了连自己的性别都忘了，他反笑我们，说是我们太无所顾忌，都不把他当男的。 我的房间很乱，我很清楚。他站在贴满照片的墙边，侧头看着我，指着我们小时候的照片说“这个，我也有一张。” 我白了他一眼，有又怎么样？ 他看我不说话，也不再言语，闷着头看着照片。 我有很多照片，几乎全是我们三个的，我们一起旅游的，一起毕业的，一起参加学校活动的······因为没有爸爸妈妈的，所以整面墙上全是我们三个的照片，有时候六月在我家住的时候会和我一起一张张的看着那些照片，好像我们已经很老了，两个老太太在一起细数流年的年轮，一起讲照片背后的 故事，然后一起难过，一起开心，一起去憧憬未来的生活。 最近的照片还是高一的寒假，我们三个一起去哈尔滨看冰雕，途中六月摔倒，我去扶她反被她拉下，裴婓在一旁笑得打颤，但仍没忘记拍下留念。我也随他静静地看着照片，感觉那些日子就在眼前。 “在你还需要我帮你擦眼泪的时候，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他静静地说，却打破了酝酿很久的沉默，“她不是我女朋友，只是以前的同学，今天恰巧碰到了。”他看着我，我也错愕地看着他，我本想告诉他，今天我哭了，没有人给我擦眼泪，可是眼泪还是干了。 “没必要说，不是吗？”我转身走向阳台，“今天，我终于发现，我们不是小时候了，我们已经快成年了。以后，我们三个终究不会永远在一起的。但现在，还可以，不是吗？”阳台上的风依旧很温柔，空气不似屋里的憋闷，我静静地闭着眼睛。 “是啊，我们长大了。”他的声音似乎很无奈，“我们不应该分开，要不然这么多年不就白白浪费了吗？”他笑起来，我懂他的意思。我们都很懒，懒得去费时间，花精力认识新的朋友，所以趁我们还在一起就要争取一分一秒去珍惜。 我也笑起来，他飞扬的头发长长的，“你说，我们两有多久没好好地说话了？”我故意逗他。 “是很久了呢，久的我都不记得了。”他若有所思，好像真的在思考。 “呵呵，你是不是不和别人吵就和我吵来着。”我心情大好，嘟着嘴问他。 “你真够自恋的，哪里有？我只是和别人没这么熟而已。”他耸耸肩，“我很懒，所以只有你而已。” 我心头一震，不再说话。 “我们这算和好了？”许久，我问他。 “我们不好过吗？”他眉头一挑，我知道，他很介意“和好”这个词，忙狗腿地回答，“没有，没有。”和他说话我总是会输，就像考试我会输一样，好像，也习惯了。 “扣扣” “我进来了哈！”六月的声音传进来，“咦，你怎么在这儿？”她看着 裴婓，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是女生的闺房啊，你真不把自己当爷们啊？”她大声地冲婓嚷着。我到见惯不怪了，我们三个的相处模式一直是这样的，但我们觉得这样很好。 婓白了她一眼，看着她的卡通睡衣，“穿成这样，你怎么好意思出门？你真当自己是爷们啊？”他及时地扳回一局。气得六月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向我求救着，我一摊手，“无能为力，我说不过他。”她又瞪着婓，眼睛里闪着愤怒的小火苗。 “好了，”我拉着她。“怎么了，这么晚出来？” “没什么，我和你们说哈，今天我去广场，看到我们那个语文老师了，好漂亮的。可惜，身边的那个男的好猥琐的，哎哎，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她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她一天的经历，无非就是“吃饭，玩，吃饭，玩”，那丫头竟然说了整整两个小时，我无奈地摇摇头，看到婓的眼里快着火了，我吓得用手堵住了六月的嘴。 “呜呜。”六月翻起了白眼，挣扎着起来。 “你这么晚出来就为了讲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婓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他一直说六月的脑子是直的，简直猪的可以。想想也是。小时候有次考试，她不会做题，就在卷子的空白处画了一只鸭子，然后在旁边写着“老师，这是一只公鸭子，它不会下蛋蛋的”，就为这个，我们曾经一度不屑和六月为伍。我和婓的官方回答是“和你在一起，会拉低我们的整体水平的”。 晚上我们很晚才散。 上楼看到妈妈，她已换了睡衣，“他们两个回家了。”“恩。妈妈，衣服穿着合适吗？” “恩，挺好的，改天我穿给你看看，今晚上太晚了，快睡吧！”妈妈摸着我的脸，怜惜地说，“好的，妈妈晚安。”我看着妈妈走到客厅，我知道她又睡不着了，已经很久了，她总是睡得很少。她什么也不会和我说，她觉得我太小，我其实不小了，我知道她很难过，可她以为我不知道。 这一夜，睡得很安稳，梦里我看到妈妈穿着那条裙子，很漂亮。可是，梦里还是没有爸爸。 （本章完） 第七章 上学的日子总是很快，没什么大喜大悲。不是都说做学生的生活是最轻松的吗？ 我的生活还是没什么变化，和六月还有婓斗斗嘴，讲讲八卦。因为已经是高二了，所以我们文理分科了，我和婓义不容辞的选择了理科，我们两都很懒，不喜欢天天拿着书背来背去，索性方便就报了理科，这也便于我们两个在考试时一较高低。六月大脑不受人待见，于是报了文科，婓说她报什么都一样，都是混呗！六月不解气，发誓好好学习，高考的时候考法律专业，以后就不怕说不过婓了。我笑笑，夸她志向远大。 但是不得不说，六月和那个小老头还真是有缘，高中一共三年，现在已经在他手底下一年半了。唯一剩下了一年半还要在他手底下混。一提起这个六月就难过，感情这三年青春就要在一老爷爷手下闭关进修了。对此，我和裴婓也深表同情。 我们的班主任是整个学校唯一的一个女班主任，说实话，我和女老师的关系一直不是太好，她们大多无法从女生的角度理解我，或许她们认为我不符合她们的审美。我自觉自己的脑子还是可以的，算得上是精明的，但是我绝对不会安于现状，我内心的不安因子很多，所以她们无法理解我。即使总是苦口婆心地教育我，但是，我不为所动。我忍受不了的我从不会强迫自己去接受，无论是思想还是人。婓说我是偏执狂，我也欣然承认。 我现在的班级是九班，女生不是很多。但是风云人物很多，就我所知的，就有我们这级的校花级人物——汤朵，不得不说她真的很漂亮，是那种不需要任何修饰的美好。我和六月在学校里无数次遇见她，都不得不惊叹她的漂亮。我或许真的会无视一切，但是，我没必要不承认一件东西的观赏性。 放眼望去，我觉得九班吧，就是一群老夫子般的人物，大多数都带着眼睛，据我目测，度数不低。这是高中生的通病，成绩越来越低，眼镜度数越来越高。 唯一的意外是我和婓还有韩检都在一个班，其实，从那次逛完商场后我和韩检就断了联系，我本来就和他不对盘，也开心他不来打扰我，可没想到竟然现在要在一个班里呆一年半，我心里憋闷得慌。韩检在我身后坐下，经过我的时候，嘴角若有若无的扬起，好似是不经意的，但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告诉老师他在原来的班里就坐这个位置，习惯了。老师体贴的让他还坐那儿。可我知道，他并不坐那儿的。 好在婓在我的旁边。那次交心之后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不争吵，不斗嘴，他只顾着我的感受，俨然一副好哥哥的样子，连六月都说他变了。这样也很好，我不会觉得自己在变老，回忆会让人变老的。 上课的时候我总是觉得有人在盯着我，这种感觉不好受。 我知道是谁，但我不知道他的想法，我不会相信他是真的喜欢我才这样做的。他的绯闻女友很多，经常在我们班门口聚集。他不像裴婓，他从来不会谢绝到手的东西，只是目视着她们向他示好。似乎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像在云层上飘着，但他又不会介意自己跌落，因为他笃定自己还会飘起来的，我从来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是因为自己长得还算迷倒众生，还是因为家里有权有势足够自己挥霍，我不得而知。 但我一看到他，还是会压抑，就像想压制住内心就要爆发的岩浆，却不得其法，是的，我怕他，甚至没有理由。 放学的时候，我和婓一起等着六月下课。她总是很慢 ，需要人等，还好，我们了解她。我们三个依旧每天要一起喝点咖啡才各自回家，六月说这是美好的下午茶时间，婓不置可否，总是不愿搭理她的样子。她也自得其乐。高中的生活就是这样的，说繁重又不是很繁重，因为总有人忙里偷闲。向我们这样的学生，每个学校里总是有很多。不是不在乎学习，是更在乎自己的心情，没得好心情，怎么接受园丁们的辛勤培育啊。 秋天的时候，学校里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体育节，理科班女生本来就很少，愿意参加体育节的就更少了，或许，她们更想趁着别人玩的时候多学点儿，每个高中学生的心理多少都有点儿不正常，他们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可又希望别人尽情地浪费时间。对此，我从来不参与评论。 但我面临着的最大问题就是真的没有女生参与运动会，于是所有的眼光就奔我而来。我汗颜。我在高一的时候是参加过运动会，参加过800米，是得到过名次，但是那是被逼无奈的，天知道我有多不想跑步。我知道挣扎是没用的，所以在班主任那七寸不烂之舌的打压下，我无能为力的点了点头。我一个人报了100米，800米，跳远。因为接力赛女生凑不出4个人，所以我们班也就放弃了。我是很无力，看着那些女生的眼光，有同情，有嘲笑······我也无从顾忌，我对她们向来不理会。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天的课，我呆呆的坐在课桌旁，心情很不美好。 “怎么，这就不行了？”我知道是韩检，他总是阴魂不散，我也懒得搭理他。 “没什么！”我头也不回地答他。 “叱，别逞强。不行就说。”他闷闷地笑着。 我转过头，“闭嘴行吗？”我是气急了，我是不会轻易和别人生气的，可实在不能面对他的嘲讽。 “好了，诺，走吧！”裴婓看着我，开始收拾我的书包。我和裴婓以前吵是吵，但是他还是会帮我最细致的事情，或许，好朋友就是这么的让人依赖。 我转过身，看着裴婓正在仔细地收拾着我无比狼藉的书桌。我定定的看着，气消了不少。 “好了，我陪你！”看到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我，裴婓无奈地说，“我陪你参加运动会。”我又吃了一惊，嘴巴张得大大的，我知道他很厉害，但他去年受过伤，腿部肌肉拉伤，已经很久没怎么运动了。 “还是别了，大少爷，你的腿会怪我的。”我无奈地摇摇头，“不就是参加个运动会吗，我一个人可以的。再说你是男生，怎么陪我？”我将脑袋放在桌子上，傻傻的看着他。 “你以为我那么弱，腿伤早好了，咱班男生也不一定凑齐人，明天我去和班主任说说，为班级做贡献是每个九班人都应该做的，你说是吧？”他眉眼一挑，装模作样地说。 “嗯，我懂！”我白他一眼。 “你们还真是无聊，哼！”韩检的声音又很不适时的响起。 我看着裴婓，他笑了笑，拿起我超重的书包，示意我离开。我知道他的意思，他不喜欢我和无聊的人讲太多。我环视一周，只剩下我们三个了，我把凳子推进课桌下，不再看后面的韩检，大步离开。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会感受到我对他的冷漠，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是这么咄咄逼人地对我。 学校里的法国梧桐已经开始落叶，地上的叶子是黄色的，脉络已然没有原来那麽的苍翠，连水分也随着日益寒冷的天气变得越来越少。其实，青春已然萧瑟，只是，你没注 意到！ 我紧紧地跟着裴婓的脚步走在满是落叶的小路上。他步子不快但很沉稳，始终没回头看跟在他身后的我。 我见他不搭理我，也懒得说话，就只是小步加快跑地跟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聊过之后，我们好像就回到了小时候的相处模式，他不再和我斗嘴，只一味地让着我，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和我斗嘴的日子像一场梦。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但是，这样的他，让我更有依靠的感觉，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的守在身边。或许，那年，在巷口时，我就是依赖上这种感觉，一种有人守护的感觉。在爸爸妈妈都无暇顾及我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人可以淡淡地陪着我，不需要说话，不需要有动作，就只是看着我就可以。 “明天开始，早晨到学校训练。”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我没防备，一下子撞上了他的胸膛。硬硬的，甚至可以闻到他衣服上淡淡的飞扬草的气味。 “额。”我一抬头撞上了他的下巴，眼泪都流下来了。我一手捂着撞疼的鼻子，一手按着撞到他下巴的脑袋，使劲地揉着。我气得跳脚，正想用正掉眼泪的眼睛瞪他，突然感觉到头顶上传来他手心暖暖的感觉，于是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抬头吃惊地看着他。 他只是专注地看着我的脑袋，手轻轻地动着，“疼就告诉我。”他看着发呆的我温柔地说。 “你怎么了？感觉变了好多。”我说出自己的疑惑，实在是匪夷所思。 “呵，没什么，只是，想换一种方式对你。”他没停下手里的动作。 “为什么，”我还是不懂，“只是对我？” “没什么，你只要习惯。这本来就是我对你的态度，以前那些，就当是一场梦，忘记它，好不好？”他低低地说，似乎在征询我的意见。 我似乎真的是做了一场梦。 我痴痴地看着他，不经意间抬起手，慢慢地从我的鼻子越过他年轻的胸膛爬上他的下巴。我皱着眉头，糯糯的问“很疼吧？” 我感觉到了他的微笑，他的后面是满目的梧桐，叶子已然所剩无几，但透过那些枝枝桠桠迎目而来的是温暖的夕阳。斑斑驳驳的打在了他的肩头，他浑身裹起了一片金灿灿的光芒，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我想象着他眉头展开的样子，他眼睛里只有我的样子。 手心触及的到他的下巴，慢慢的揉着，甚至感觉到了他有点扎人的新长出来的胡须。我笑了。 “笑什么？”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问，手下意识的离开我的脑袋。 “没什么，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记得小时候我们做完坏事儿就是这么彼此照顾的。”我收回手，低下头掩饰着我最真实的想法。 他笑了笑，“我哪有做坏事，一直是你在做，我在收拾，不是吗？” 我看着他明媚的笑容，“是啊是啊，你一直在帮我擦屁股，行了吧？”他无奈地摇摇头，转过身，“对了，今天晚上六月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了。他们班男生太少，女生在为运动会作动员，所以晚点儿回，我们先走吧。” “哦，知道了。”我跟上他的脚步。我不经意间看到了我们两个的影子，虽然我们隔着距离，但影子因为角度的缘故，似乎，像一对紧紧相拥的恋人，而且是，我抱着他的背。 我扑哧笑出了声音，忙堵住了嘴，想什么呢，韩一诺！再看看前面的裴婓，身子在夕阳里显得好长，这才是记忆里的他，不是吗？ （本章完） 第八章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婓的电话叫醒了，“诺，起床了，集训！”清凉的声音传过来，我懒懒的搭拉着脑袋，揪着头发，“不要了好不好？”我极力的打着商量。 “快，我就在你家楼下，给你十分钟。”他听我打商量也不理睬，直接挂了电话。 我摸摸挠乱的头发，连床也没整理，就冲进了洗手间。等到下楼的时候看到妈妈正在吃早餐，我扬扬手里的帽子，“妈妈，我来不及了，不吃了。”还没等到她抬头看我，我就换了鞋跑出去。 已经是秋天了，早晨还是有点儿冷的，我一出门就打了个颤，看到在花园旁边等我的婓。我气喘吁吁地跑过去，“没迟到吧。”我理理额前的头发，将帽子戴在了头上。有点别扭，摘下来，看了看。婓叹了一口气，走到我的身后，帮我收拾了一下后面的头发，“帽子。”他把手伸向我。我撅了撅嘴儿，赌气似的把帽子递给他。他轻轻一扣，把帽子戴在了我的头上。我摇了摇头，发现还挺舒服。有点不服气的瞪着他。 他看着我的样子，笑了笑，“走吧，我陪你。”他扯扯我的书包，推搡着我往学校走。 等到了学校，我才发现，人不是一般的多。我站在主席台上向下望去，不禁感慨，不是还有两个星期才运动会吗？我无力地坐在台阶上，看着远处的跑道上的裴婓，他总是闲不住，招呼了我半天，最后看到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就下放我到这边来休息。我把脑袋放在膝盖上，闭着眼睛。耳边传来一阵阵的呐喊声，我知道，那些张扬的青春就在我身边绽放，似乎悄无声息，但是我能感觉到它们带给我的震撼。 “早上好。”闷闷的，我听到韩检的声音，感觉到他靠近的气息。 我仍低着头，不想理睬他。 “呵，装起鸵鸟来了，不像你的风格啊。”他嘻嘻地笑着。 当我的目光和他撞上时，我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沮丧。我望了望远处正在训练的人群，哑着声音问，“你这样有意思吗？” 他顺了顺被风吹起的头发，转眸看着我，“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太像了吗？其实，是挺没意思的。算了，追不到你我也认了，那我们就和平相处，做朋友吧！”他眼里应该是真诚吧，我似乎相信。 “我朋友不多，就两个，我不知道怎么和别人做朋友，你有自信吗？”我很清楚自己的问题，我有太多习惯，习惯就习惯了，不想再多生事端。 “那就我来做，你适应后，就习惯了。”他收回目光，远远地望着操场。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只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停在我们正前方的跑道上静静站着的裴婓，他薄薄的校服被晨风吹起，样子很单薄，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慢慢地低下了头，顺着跑道走到了操场的另一边去拿他跑步时丢下的外套。 我转头看到了韩检嘴角边的微笑，我不知道他笑什么，但我知道和我有关。 离开操场走在回教室的路上，遇见一天没见的六月，我抓住她乱乱的马尾，“干嘛去，活不见人，我以为你抗美援朝去了。” “小姐，小的错了，原谅我一回吧，下次不敢了，好不好？”她伸手抓住自己的马尾发根，或许是被我揪疼了，她大口喘着气。 我怕她真疼了，就放开手，顺便帮她整了整乱七八糟的头发。 “你不知道，我们班男生好少，连个运动会都凑不齐，气死我了。”她缓过气来气愤地跳脚，“真怀疑我们班那些都是不是男生，连个女生都不如。”她咬牙切齿。 我摇摇头，“我们班男生不少，可是，女生没人参加，现在就我一个。”我看到她瞪得大大的眼睛，提醒她，“眼 珠子出来了，收拾一下。” “你上，我看你做坏事第一个上，运动会，你行吗？你们班不是放你做黑手吧?”她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样子，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一转头“我是黑手”的消息就被她给传出去了。 “你有病吧？脑子里装的是人的东西吗？”我气得咋舌，恨不得敲出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古怪的东西。 她笑着挪动身子讨好我，我有时都在想，我怎么能和她混这么多年呢！ “喂，我饿了，有吃的吗？”我揉着肚子问她，今天早晨被裴婓那么早的叫醒，连早饭也没吃，现在肚子就开始叫了。 “额，没有，本来有的，都给我们班男生了，要不然他们那些人是死也不会来训练的。”她愤愤地说。“怎么，没吃饭？去买点吧！被裴婓知道了又会念叨的。” 是吗？我不吃饭裴婓会这样子吗？为什么我不觉得可六月就知道呢？ “好了，我没事，你自己加油吧，我回去了。”我冲她摆摆手就离开了，走时，还听见她大声地冲一旁的男生嚷嚷说“快回去接着跑啊！”我心想，呵，真是个母夜叉。 我回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还是乱糟糟的。我看到我的座位上有丹香的蛋糕和我爱喝的果汁。我知道是婓，可他不在座位上，我转头，也没看到韩检的影子。他们去哪儿了？不是应该早回来了吗？ 我盯着手里的蛋糕，解开果汁，“咕咚”一声喝下一大口，竟然是暖的。我说不出的不对劲儿，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心里隐隐的不安，裴婓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好，就只是因为是好朋友吗？也或许，是别的。我其实是有点儿期盼的，我知道，我喜欢他。我从没对别人说起过，就连六月也没有。我把它作为我最大的秘密，或许，直到死，我也不会说出口的。我很骄傲，男生们大多对我敬而远之，他们不止一次的背地里说我太冷了，我恰巧听到，心里还是在乎的。怎么说我也是个女生，我希望有人喜欢，而我更希望那个人是婓。 我之前看到过很多和婓交往的很好的女生，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交往，但是，我一律是为敌人。所以，一切都不是恶作剧，只是我的嫉妒心作祟，我不想他有一天不在我身边，我不想有一天在他身边的不是我而是别的什么人，我无法接受。可这一切，他都不会知道，因为，我不会主动告诉他。 “一诺。”娇滴滴的女声把我从沉思中拉回来，是汤朵。 “有事吗？”我站起身看着她，我跟她是真的很不熟。 “没什么事情，就是你要参加运动会了，我们什么忙也帮不上，所以，想给你当后援会，帮你加油。”她眼睛亮亮的，像擎着一汪水。 我瞬时有点儿不好意思，忙笑着说，“谢谢你们。”我从来就不善与人交流，谁找我吵架我还是可以应付的，但是，一个不是很熟的人这么真诚地和我说话我还是有点儿不舒服，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校花。 站在一起我才发现，我们两个的身高还是有差距的，我比她高，怪不得人家是娇小美丽型的，而我就不是。 她明媚地笑着。 我看到在她身后韩检和婓一起进来，两个人的脸色很平静，他们没人搭理我都坐回了自己的位子，我看着他们，很无语。我瞟向汤朵，看到她的眼神一直在韩检的身上，我想我明白了。也不点破，笑着看她。她看到我的目光，瞬时间红透了脸。笑着回去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想是不是每个女生都有心里喜欢的那个人呢。 我转头看着裴婓，发现他也在看着我。瞬间似乎被人偷窥了秘密般的窘迫，我迅速的低下头，转眼看到手里还紧紧 的攥着果汁的瓶子，已然变凉。我的头越来越低。 “凉了就不要喝了，胃会痛。”他的声音低低地传过来，我手里的果汁就被他拿走了。我抬头看到他拿起我喝过的果汁一饮而尽，扬起的脖子可以看到喉结在动。我的心突然就漏跳了一拍。 他看到我手里的蛋糕，皱着眉问我，“怎么还不吃，不会饿吗？” 他抽手拿走我的蛋糕，撕开包装，递给我。 “人家不愿吃，为什么逼她呢？”懒懒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谁说我不愿吃了。”我气愤的转身，我不想婓误解我的意思，我不想让他认为他对我的好可有可无。韩检满是笑意的看着我，我知道他看透了我，一直都知道。我突然记起在操场他对我说的话，“我们很像，可是我会追求我要的东西，而你，太骄傲，却不敢去争取。”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知道我的心思，或许，这就是我怕他的原因。我怕有一天他会把我的一切颠覆，我怕他会会掉我的一切。 他耸耸肩，对我置之不理，拿起了课本。 我转过身，看到婓的眼睛定定的，“你看什么，蛋糕给我，我，饿了。”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低下了头。 我听到了他的笑声，也感觉他在用手摸我的头发，我更是不敢抬头，我害怕这不经意的举动会暴露我的一切。我低着头啃着蛋糕。 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面对裴婓竟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心里突突地跳着。 “你慢点儿，还像个孩子。”他笑着，“要不要再喝水？” “唔，不要了，我吃完就好了。”我仍然闷闷的，不抬头，就自顾自的吃着。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婓才回到座位上，我甚至可以从眼角撇到他嘴角的笑容。我一直趴在座位上，连课也听不进去。 秋天还真是撩人。 傍晚，我和婓早早地离开教室去了操场，他谁说要陪我练跑步。裴婓今天和班主任领命参加了男子跳高、跳远和1000米。连韩检也报了100米和跳远，班主任很开心，因为据说他们两个是强将。其实，我不知道韩检体育到底怎么样，但是裴婓虽然以前很厉害，可去年受了伤，我不知道他好不好。 操场上的人还不是很多，我们远远地看到六月在操场正中间跳着啦啦操，样子很卖力。我掩着嘴笑，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干脆放声大笑。婓也笑得不行。六月左右不分，还有点顺拐，混在一群女生中间格外扎眼。我笑得肚子疼，婓扶我站起来，看了看操场，“我们开始吧！”我点了点头。 我们下了场地就开始沿着跑道一圈一圈的跑下来，风扬起我们的校服，到处是加油呐喊声，我似乎觉得就这样一直跑下去就挺好的，一直没有终点，我们还是年轻的笑脸。 六月因为要激励他们班男生参加运动会，所以义不容辞地参加了运动会，于是，她和我陷入了一样的境地。我也就没事儿偷着乐呵了，这丫头真够意思，什么事儿都陪我，连运动会都陪我。 晚上回家浑身都是酸痛的，按照婓教我的，我好好的泡了热水澡，然后浑身按摩，慢慢的才感觉身体恢复过来。 从浴室里出来，正好听到手机提示的短信声音，我赤着脚爬到**拿起手机，是裴婓的消息，他晚上给我发短信已经无数次了，但只因为最近自己的心思变得不正常，所以，即使一条短信我也会变得神经紧张，似乎是按捺不住的惊喜。 他说，今天会很累，早点休息，明天，照常。 我抑制不住嘴角扬起的笑容，在**翻起跟头，弹上弹下的。然后掩着嘴偷偷地笑着。 （本章完） 第九章 最近一直在为运动会做准备，每天起得很早就和裴婓一起去学校，后来六月又加入，说什么她是文科班，我们是理科班，所以，我们不冲突，不涉及竞争，就硬要我们干什么都拉着她。我看到她一直在为她们班跑前跑后挺辛苦的，就劝她悠着点儿，她呵呵一笑，说知道。裴婓听了直摇头，说，“她哪里有辛苦，你看看他们班的男生们被她逼得累死累活的样子，你就不会同情心泛滥去可怜她了。”六月死命的瞪着裴婓，“我那是班级责任感强烈好不好，你能别损我吗？”她转了个身，看着我，又看看婓，“嘿，我说，我也是你青梅竹马，你怎么就不对我好点儿呢？”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也看出来婓最近对我不一样了，我假装不关我事的样子，却听到婓的笑声，他看着我笑着，却一句话不说。我头皮发麻，急急地转过身。 六月看看我们一副“你们在干嘛”的样子，我推着她离开，看她渐渐走远就回头看着裴婓，他还在笑，我甚至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他走过来轻轻拍拍我的头发，“再跑一会儿吧。” 我只得跟着他继续跑，最近一直在跑步，我都快呕吐了。因为裴婓和韩检都报了运动会的项目，所以他们也经常过来跑跑。裴婓一直在陪我练跑步，韩检就比较懒，他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看看操场上，始终没找到韩检的身影。再看看前面的裴婓，他也只是自顾自地跑着，突然觉得没意思了。我停下脚步，冲裴婓大声地喊，“我们回去吧，好饿啊！” 他停了下来，回头看到我一脸的大便色，无奈地摇摇头，折回来，“好吧，我们先去那边拿衣服。” 我还在奇怪为什么最近没看到韩检来跑步，慢慢地挪步到了学校的小花园，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娇滴滴的，我知道是汤朵，可她在干什么呢？ 我知道偷听不好，可还是不自觉的靠近了一点。 “我，我······”汤朵的声音传过来，不似从前的甜糯，似乎有点儿紧张。 她不会在告白吧？那那个人就应该是······ “你想说，你喜欢我是吧，想和我在一起对吧？”韩检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不出所料真的是他。 很长时间都没有声音，我其实还是好奇的，但是我不经常干听墙角的活，所以还是无比紧张的，就在我以为结束了的时候，韩检出声了，“好的，我们交往。” “啊？真的吗？汤朵似乎有点儿不相信，其实，我也是不信的。 “真的，我们交往。”韩检再次强调，似乎有点儿不耐烦。 我听见汤朵的笑声，透过几棵老树的枝干，我看到汤朵踮起脚尖轻轻地吻在了韩检的脸颊上然后笑着跑开了，我闭了闭眼睛，还好没干别的，要不我就罪过了。 “看够了没有，出来。”我看到他盯着我的方向，便知道他早已经发现我了。 还是心虚的，我从大树背面把身子移出去，看着韩检，笑得无邪，“我只是路过，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及时地撇清关系，不想他抓住我的把柄。 “哼，现在你应该安心了吧？” 我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为什么这么问我？” “难道你不知道，我答应她只是为了让你安心地和我做朋友吗？现在，我有了女朋友，不会再对你想入非非了。”他走近我，低下头看着我。 我想我明白了，“你不喜欢她？” 他像看着一个白痴般的看着我，“喜欢？她喜欢我不是吗？是她要求的，我答应了，这不是很好吗？”他似乎在嘲笑我，见我不说话便转过身离开。 我一个人站了良久，直到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我才回过神来，既然已经迟到，那就逃了吧。我实在无法面对韩检。 等到了第二节课时我才回到了教室，教室里乱哄哄的，我却好像没有感应般的移步到我的座位上，我甚至没有看到裴婓那无比担心的眼神，却只是看到韩检一脸玩味的微笑。我似乎听到同学们都在议论韩检，似乎他们也知道了他和汤朵的事情。他们说，他们两个很般配啊，很好啊，我却更加难过，都是因为我才会这样的不是吗？汤朵会不会受伤害呢？我该怎么办才好？ 我不自制的的握紧了拳头，直到裴婓掰开它，我才看到手心里竟然被指甲掐出了痕迹，甚至向外渗着血。我抬头看看裴婓，他的眸子里没有任何东西，我甚至看不到他对我的怜惜，他看着我的眼睛，“你就那么难过吗？难过地不想上课，难过地舍得让自己那么疼？”我看得出他的疑问，我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但我不想去解释，那就意味着我的秘密将要公之于众。 我收紧了手心，扭过头不去看他，“没有，你误会了。”我强忍住眼泪，不让它流出来，但是，好难过，他就在我的面前，可是我什么也不能说。 他终于松开我的手，回到座位上，然后递给我蛋糕和果汁，“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不是吗？”他似乎很无奈，我偏着头不敢去看，泪水却决堤而下 。可这次，他不会再为我擦眼泪，只能自己晾干。 一天的课又是浑浑噩噩，直到晚上回家我还是很难受。阳台上的暗灯不知道为什么坏掉了，黑黑的，甚至没有月光。我摸摸黑屏的手机，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以前裴婓这个时候都会给我发短信的。可是今天已经很晚了他却没有任何只言片语。我今天感觉很差，这个时候我希望他可以陪我说句话，可是，我没有理由。 第二天又是一大早，我早早地爬起来站在阳台上。我要等他，等他来叫我上学。 我起得太早，阳台上还有秋风，我看到下面花园里的叶子上已泛起一层薄薄的霜，向我昭示着早晨的寒冷。我拢了拢睡衣，抬眼向远处望着。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但是我会等。 直到我冷得发抖我也没有看到他的影子。我甚至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知道自己很失落，但是，我不想表现出来。我收拾好上学的东西，早早的下楼。 妈妈也刚睡醒的样子，看到我收拾妥当的样子，欣慰地笑着，“看来参加运动会也挺不错的，小懒虫都早起了。” “妈妈早。”我很低落，低着头下了楼。 王姨在厨房里忙近忙出的，抬头看到我，“小诺啊，裴婓刚刚打电话来说他今天有事儿，就不陪你上学了。”转头又进了厨房。 我低着头在餐桌旁坐了下来，好久没有在家里吃早餐了。甚至有点儿不习惯了。我发现吃惯了丹香的蛋糕，其他的什么也不喜欢，就像人，习惯了的就是最好的。我看了看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妈妈。我突然想起了妈妈的话，还是旧人好，我想，我还是明白了。 我一个人坐着公交车去了学校，感觉路途好漫长。 学校里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我变成了一个人而已。 我一个人背着书包来到了操场，扔下了书包。我下了跑道，一圈一圈的跑下来，甚至有点儿腿脚无力。我感觉到有人靠近，却不敢再回头，我知道是韩检。 “一个人？”他玩味地笑着，“看来，你们也不怎么样嘛！” 我看了看他，停下了脚步，“那天，你和他说了什么？” 他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停下，扭头看着我，“你说呢？” 我把手握得紧紧的，死死地盯着他，咬着下唇。 他渐渐的靠近我。“别这样的看着我，我什么也没说。那天早晨我们没有在一起。” 我不理睬他，转身跑回去，甚至忘记拿书包。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可是我知道裴婓一定误会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让他都不再理睬我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我看到裴婓已经在座位上了，我一直看着他，他或许感觉到我的眼光然后抬起头看着我，我站在我们的座位之间，我在等他的一个解释，也或者是一句质问，只要他说话，我就把一切告诉他，我在赌。 我还是看着他，他皱着眉头，只是定定的看着我的身后，我猛地转过身，看到韩检拿着我的书包站在我的身后。 他笑着看着我们，然后把书包放在了我的书桌上，扯了扯我的衣服，然后越过我回到了座位上，我看到其他人的视线都我们身上，每个人都在窃窃私语。我低下头看着裴婓，他一直抿着嘴，皱着眉头。我认了。 我回到座位上，把书包放好，抽出课本准备上课。我没在乎任何人的眼光，直到老师进来了，他们才停止了猜测。我抬着头，不经意间看到汤朵探寻的目光，我笑了笑，算是安抚。我知道因为我和韩检的问题，已经影响到了她的生活，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韩检会和我作对，为什么一直在影响我的生活。我甚至一直在回忆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有多久，好像自从韩检出现在我的身边之后，我的一切都被颠覆了。 我知道裴婓一直看着我，但是我不想看他，也不敢看他，我承认我在赌，但是现在我已经输了，不是吗？他既不解释也不质问，是不是我真的那么可有可无，可是他现在的态度又是为了什么？ 下课后我便去请了假，我现在的心情实在是不适合上课，心里闷闷地，压抑的厉害。我回了教室拎起书包看也不看身边的人就出了教室。我感觉到有人追出来，便下意识的跑起来。 直到书包被人从背后抓住，我才不得以停了下来。 “你去哪里？”裴婓喘着粗气问我。 我静静地站着，不回头，也不理睬，自顾自地低头喘着气。 我不知道静默了多久，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我才回过神来。“放开。”我低低地说着，不敢回头看他。 “你去哪儿，告诉我。”他的声音有点儿哽咽，我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轻易发怒的，唯一的几次我都见识了，但是，那又怎么样？ 我扭过头，看着他几欲崩溃的脸，兀自笑出了声，我看着他抓着我书包的手，“怎么，喜欢我的书包，那我就给你。” 我轻轻松松地拿下了书包，“喏，给你。”我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开。我知道，他不会再追来。 我知道他一定知道我在气什么，我不喜欢别人对我藏着掖着，有事儿就说事儿，别天天整些棺材，我没那闲工夫挨个打开看看里面躺着的是不是我认识的谁谁谁。如果对我不坦白的人是我很亲近的人也不会例外，甚至更过。 我一个人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晃悠，手机一直在不停地响着。我看了看前几个是六月的，后面的都是裴婓的。我想了想，给六月回了短信，“没死，不用急。”然后关掉了手机。 我找了个广场在最空旷的地方坐下，天还没黑，可是附近到处都是人群。我心里莫名的烦躁，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好像一团浆糊，怎么也搅不去清楚。我突然觉得周围都变成了灰白色，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彩色了。我仰头看着天，秋天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高，我伸出手，眯着眼睛，似乎感觉就要触到天空了。我暗暗想，有一天一定要去喜马拉雅山看看是不是站在那儿伸手就可以摸到天空。我笑了笑，自己都觉得自己神经质了。我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似乎都在忙碌着，没人看见我像个乞丐似的坐在广场中间，或许他们看见了也只是以为我是个乞丐罢了，只是，他们的同情心并不泛滥，我坐在这儿很久了也没人给我钱。 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感觉肚子饿了，才想起还没吃饭呢。摸摸口袋，只掏出了二十块钱，钱在书包里，书包在裴婓那里，我的脑子机械的运转着。我拍拍那二十块钱，心想这够干嘛的，还不够吃个枣的。无奈地耸耸肩，下意识地想，要不还在这儿坐一会了，说不准一会儿就有人给我钱了。 我摇摇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群，找了个看似人最少的地方，就朝着那儿去了。 路经一个画摊，来了兴致。看到一个衣着怪异的男生在给一个女生画素描，那男生像是非主流似的，我最好奇这种人了，搞艺术的总归是怪异的。 过了许久，那个男生一甩笔示意那个女生他已经画完了，然后，我看到那个女生在看到画的那瞬间眼里充满了怒气。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那个女生很生气，我甚至看到她攥紧的拳头。在我靠近他们的时候，那个女生正好气愤的转身离开。我看着她生气的背影，好奇地看着那个男生然后笑了。 “我要你给我画画像。”我看着他，玩味地笑着。 他转头看着我，“小妹妹，你没看到刚刚那个女生很气愤地离开了吗？你还敢让我画吗？”他丝毫不介意我对他**裸的嘲笑，反而笑着反问我。 我撇了撇脑袋，“别废话，我就20块钱，全撂这儿了，你就照着20块钱的画！”我不等他回答就坐在了离他有两米左右的椅子上，“快画啊！”我催促着。 他看着我笑了笑，转身拿起画笔开始画起来。 似乎过了好久，天都有点儿黑了，他才笑着示意我，“画完了？”我身子还是僵硬的。 “嗯，画完了。”他仍旧笑着。 我扭扭酸痛的脖子，跑过去拿起他画板上的画。愣了。 画面上是一副扭曲的人像，只是隐约有我的眉目，面部很不清晰，就像我现在的思绪一团乱麻。画的背景是灰色的线条，显得很是萧瑟。线条很粗，但是却没漏掉我脸上的细节。我突然想起我看到的一幅画《呐喊》，我似乎变成了里面的主人公。 不得不说，他的画让我感觉到灵魂被剖切的感觉。那幅画好像就是最原本的我，无比扭曲。 看到我静默的不说话，那个男生又开始笑，“后悔了？” 我抬起头白他一眼，“很好，我很喜欢，很艺术。” 这下，他的笑容僵持了，他愣愣的盯着我，“你可以接受？为什么？” 我无奈了，他自己画的结果来问我为什么。“因为，它很丑。”我不想再看他，掏掏口袋，摸出20块钱给他，“谢谢！”然后转身想要离开。 突然感觉他拉住了我的衣角，我更不耐烦了，刚想发作，就感觉到他伸过来20块钱，“你不是说这是艺术吗？艺术是不要钱的，还给你。嗯，也希望你快乐，这样的状态不太适合你。”他指指我手里的画。这下换我愣掉了。 等我回神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好画架准备离开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我想我知道了，他不过是个不被人理解的画家而已。 天已经黑透了，我抬头看看广场上的大钟，已经六点了，过了放学的时间了。 走在人群密集的地方看到了一个乞讨的老奶奶，我回头看了看，想起我一个人在广场正中间坐着的样子，我就走了过去。 老奶奶前面的盒子里一点儿钱也没有。我相信，现代人的同情心是不需要质疑的。我把手里握的发湿的钱放进了盒子里，然后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听到奶奶说谢谢，我猛地回头，似乎很意外，奶奶朝着我笑，那瞬间我似乎感觉到一丝温暖，我也笑了笑，“奶奶再见。” （本章完） 第十章 晚上回家的时候，我的心里一直在打鼓，我不知道妈妈知不知道我逃课了。我悄悄地打开门，看到客厅里的大灯还亮着。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我没看到王姨，也没看到妈妈，反而看到了最不应该看到的人——爸爸，他一个人在餐厅吃着饭，抬头看到我，便放下了筷子，“怎么这么晚？去哪儿了？” 我凝视着他，也不回答。 他似乎有点儿生气了，推开椅子走向我。我握紧了手里的画，仍旧盯着他，不会表现出丝毫的害怕。 他此时就站在我面前，凝视着我，不言不语。 “小诺，回屋去。”妈妈的声音突然想起，我回头看着她，眼里满是不愿，与其退缩，我更愿意直面敌人，即使那个敌人是我曾经最最亲近的爸爸。 “你怎么管的孩子？”爸爸瞪着妈妈，语气里满是怒气，似乎一切都是妈妈的错。 我看着他，笑着，“那您呢，我曾经最亲爱的爸爸？”我加重了“曾经”两个字。我看到他慢慢泛起青筋的胳膊，笑得更天真，似乎还是那个他最爱的宝贝。 “听我的话，上楼去。”妈妈满脸的无奈我实在是不忍，就愤愤地看了看爸爸，抱紧画就上了楼。我似乎听到他的叹息，但我更是不屑于他的伪装的哀伤。 回到房间我才看到书桌上的书包，一下子感觉更是难受。我轻轻地趴在**，展开那幅画，看着看着似乎感觉到现在的自己正在慢慢地下陷，陷到一股莫名的哀伤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了机，很多提示短信一股脑儿的出来了，心里竟然有点发怵。 有几个裴婓的未接来电，然后是他的短信，“我很担心，回我电话好不好？“我把书包放回了你家，可是，却还是没看到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回家？”“现在在哪儿？”······我笑了笑，这样还有意思吗？ 刚准备收拾睡觉，六月的电话就打来了，我无奈地接起来，“喂······”我还没说完话，她就在那头大喊，“你去哪儿啦，为什么不告诉我？当不当我是姐妹儿？”突突的像一挺机关枪，我把手机拿远了也挡不住她的声音。“好了啦，以后不会了，今天是个意外。”我自知理亏，便先示弱。 “好了好了，你没事了就好，我们担心死了。你不知道今天裴婓急死了，差点儿和韩检打起来，你们班热闹死了今天，两大酷哥，一个比一个冷，翻起脸来真是快。你们班的人今天都见识了，以后你可得注意了啊。我觉得裴婓最近不大正常，你说呢？” 我静静地听着，六月说出了我的疑问，我似乎也很不明白。但是我没说什么。 六月一个人叽叽喳喳地说了快两个小时，最终在我假装的鼾声中闷闷地挂了电话。 我已经很疲惫了，去浴室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睡觉了，短信提示音响起，“我知道你回来了，但是，你还是没给我打电话。我知道你还在气，我了解你的性子，我知道我犯了你的底线。但是，先假装原谅我好不好，就假装一下就可以。明天我还是会去等你。关于今天的事儿，是我不对，我确实有事情，但是，我还不想说，好吗？晚安，早点儿睡。” 我看着手机，说不出的不自在。没有一点儿的感动，确实说不出的压抑。 我把手机摔进被子里，听见楼下汽车启动的声音，我走到阳台，看到爸爸开着车离开，妈妈在花园里送他，眼里竟然泛起了泪。突然之间感觉妈妈好孤独，像一块望夫石，就只是静静地望着远方离去的爱人，甚至他的爱人不知道她有多爱她。妈妈回头的时候看到站在阳台上的我，远远地笑着。 一夜无眠，直到清晨才渐渐入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快上课了。我迅速地穿了衣服就往楼下跑，连头发都没扎。一进客厅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裴婓。 他一直看着我，我也没有说话。 “阿姨和王姨出去逛街了，我就在这儿等你上学。”他见我不说话就开口向我解释。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没再搭理他，看了眼餐桌上的早餐又看了眼手表，拎起书包去换了鞋子。 “你想还呆在这儿么？”我也不抬头，就冷冷地问。 他看着我出了门也跟着出来，然后帮我关了门。顺手拿过我的书包，好像一切那么自然。我也不争执，那没意义。 到了学校，已经上课了，班主任正在讲题，我也没顾忌喊了报告就进去了，然后裴婓拿着我的书包也进来了，把书包放在了我的桌子上，我听见身边一片抽气声，也没顾及，拿出课本旁若无人地开始听课，我荒废了快一个星期了，如果再不听课我就是有个爱因斯坦的大脑也于事无补。班主任看到我的态度，似乎明白了，压制住了旁人的眼光就开始正常上课。 下了课，我仍然拿着题目自顾自地看着。韩检在背后拿笔捅捅我，我转过了身，看着他那张脸就笑了。 那叫一个搞笑，嘴角肿了起来，一张脸就显得白里透青。他瞅瞅我，“笑什么笑！”我刚想问他怎么了，突然想到六月说他和裴婓打起来了就下意识的望向裴婓，他也在看着我，眼里满是无奈。我看到了他嘴角的伤，心里莫名的难受，像喘不过来气。为什么我现在才看到呢？ 我受不了他的注视，撇过头瞅着韩检，“活该！”然后转过身。听见韩检在后面一直笑，抬起头正好看见汤朵的眼神，似乎很伤心。我知道她误会了，心想，今天一定要找她谈一谈，要不然我的罪过更大了。 接下来一整天我都在补最近的课，真得落下太多了。高中是容不得落下课程的，一旦落下了真不知道几时几刻才能补回来，虽然我很不喜欢学习，但是我还是有分寸的，不会容得自己的功课变得很差的。 运动会虽然召开在即，但是，我还算是训练的很好的，所以也不着急，最后一节课早早地收拾好书包，因为告诉六月今天不用等我回家，和裴婓又在冷战中，所以一放学我就拉起汤朵出了教室。 汤朵很柔弱，哪里有力气拽过我，我也没轻重，把她拉疼了。直到她叫我停下的时候，我才松了松手，看到她变红的手腕，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对不起啊，我有事儿和你说。”我焦急地解释着。 她似乎知道我要解释什么，笑了笑，“好，你说吧！”她看了看四周，指着远处的一个小亭子说，“我们去那儿吧，好累啊！”我笑了笑算是应允。 “汤朵，我，我和那个韩······”我很紧张，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欲盖弥彰，所以也不好开口，一直支吾着， “你想说，你和韩检没关系是吗？”她淡淡地开口。我一抬头，就看进了她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没想到她会聪明到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知道的，一诺，你不喜欢韩检的，只是他喜欢你。”她看着我说。 我又愣了，“为什么这么说？” 她咬了咬唇 ，“昨天上午韩检和裴婓打起来了，就是为了你。下午韩检就和我说还是不要在一起了，怕耽误我的学习。我不相信，他就把你们的事情告诉我了，他说，只是为了让你安心地和他做朋友才假装和我在一起的。”她似乎很难过，刚开始的恋情就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瓦解。 我有点儿不自在，“那你会不回很难过？”我问她。 她笑了笑，“恩，有点儿。”然后敛下笑容，“可是也没什么，爱情是奢侈品，我现在还要不起，索性就不要了呗。” 我似乎有点儿听懂了，她是不介意了。随后也淡然一笑。 “可是，”她笑着看我，“你很危险啊！” 我知道她指的什么，也就笑笑。“那不关我的事情。” “啧啧，我以前就觉得你挺冷的，没想到连血也是冷的啊。”她笑我。 是啊，怎么能不关我的事呢？即使再冷血，可还是要面对啊！ 我们谈了很久，这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和六月之外的女孩子谈这些，汤朵的心思很细腻，不像六月那么粗线条，还想哪天有空就介绍她们认识，让六月也受受熏陶。 我们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学校里也只剩下些高三的学长学姐们在奋斗，我和汤朵在学校门口笑着告别。走了没几步，就看到远远地靠着站牌站着的裴婓，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落寞的样子。 我走近了，他抬起头看到我，嘴里扬起了笑容。我却笑不出来，就静静的看着他。他走过来拿起我的书包，“回家又不学习，干嘛拿这么多的书，怪沉得。”他开玩笑地说，但是，我已经不再知道怎么回应他了。就在那儿站着。 “明天就是运动会了，今天早点睡吧，”他见我不说话，就只自顾自地说着，也不在乎我答不答理他，“回应我一下行吗？”他终于停下来。 “嗯！”我继续走着，丝毫不在意他的举动。 我走了许久。 “站住，韩一诺。”他从后面追上来，挡在我的面前。 “有话就说。”我抬眼看着他。 他就那样站着不动，我也不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静静地开口，“运动会之后，我会离开这儿。” 我傻掉了，眼睛突然没了焦距，甚至看不清他的脸，不知道怎么了，这个时候我竟然突然记起来原来我的眼睛有一只是近视的。 “哦。”我的思维似乎混乱了。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是我还是看到他发怒的眼睛。 “韩一诺，我说我要走了，你真的不介意吗？你到底有没有心啊！”他攥住了我的胳膊，连我的书包也被他扔在了地上。 我看到我的书包就那麽被扔在地上，眼睛就随着一起看到地上。他越发攥的我疼，我也不喊痛，然后看着他，“我说我知道了，你没听见吗？”我咬着牙，似乎感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终于放开了我，似乎自嘲般地笑了笑。然后拿起我的书包，“走吧！”我站着不动，他也不动。终于等到我放声大哭的时候，我看到他又放下了我的书包，然后伸手搂过我的头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我哭得更肆无忌惮，好像很久以来的压抑就为了等待这一个拥抱而已。我听见他轻轻的说，“不要那么假装假装坚强，好不好？”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拥抱了多久，他一直用另一只手帮我擦着眼泪，直到我觉得眼睛很疼了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一诺，别哭了好不好？”他放开我的脑袋盯着我红肿的眼睛看着。 我看着他，还是不说话。 “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很晚了，阿姨该着急了。”他拿起我的书包，拉着我的手就走。我感觉手心里湿湿的，看着被他拉起的手，我反手用指甲掐着他，他喊痛，我仍旧掐着他。 他转过头看着我们拉在一起的手，笑了笑，反而故意的扬扬手。 “我想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看着我们的手问他。“好朋友的亲密接触？” 他笑问，“你说呢？” 我不回答，拼命地挣脱了他的手。 “我以为你知道我不适合玩暧昧的，难道你不了解吗？”我搞不清楚他这算是什么，要走了给我留个念想？还是只是好朋友的举动？ 他又静默了，“诺，我······” “你怎么了？”我歪着脑袋看着他，我想只要他给我一个交代，我就会等他，只要一句话。 “我，会很快回来的，就一年，我就回来。”他凝视着我，信誓旦旦地说。 “回来干什么？舍不得我们的友谊，所以回来看看我和六月。”我仍旧刺激着他的底线，我想，只要他说，我就会做。 “等我回来陪你高考，可以吗？”他变得小心翼翼地。 我还在想，我应该说什么，说好，还是不好呢？ 他见我不说话就变得更不安的样子，我似乎有点儿不忍。于是点了点头。想着，我等你，等你陪我高考，然后，你可以等我吗？ 他见我答应了，就笑了起来，然后又拉起了我的手。我瞅了他一眼，他摸摸我的脑袋，也不顾我的白眼就拉着我走。在这个时候，我竟然觉得有点儿幸福的感觉了，虽然，裴婓就要走了，但是，我们之间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 今天晚上真的很晚了，回家的时候妈妈已经睡了，王姨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剧等我，看到我回来，就进了厨房帮我热了晚饭，“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才回来啊，都几点了。”我朝她吐了吐舌头，“王姨，谢谢啦！你快去睡吧，很晚了。”她帮我倒了水和牛奶，冲我指指餐具说，“你就别收拾了，明天早晨我来收拾。”我笑了笑，让她赶快去睡。她摇摇头进了卧室，我吃完饭就上了楼，看到妈妈的房门紧紧闭着，应该睡了很久。笑笑，然后就进了我的卧室。躺在**也睡不着，伸出今天被裴婓握过的手竟然感觉脸隐隐发烫。拿出手机给她发了短信，“睡不着。”他很快回了过来，“那我陪你聊天，想聊什么？”我偷偷地笑着，“不了，明天要比赛，你养精蓄锐吧，我也会很快睡觉的，晚安！”“嗯，晚安。好好睡觉啊！” 我看着短信，发现更是睡不着了。回想着今天晚上的一切竟然觉得好不可思议，这样算我们要在一起了吗？我满心的疑问却无处可问。可一想到他就要走了，心里还是难过的，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和他还有六月一直在一起，我们三个从没缺席过彼此的生活，这次，就剩下了我和六月，不是吗？ 早晨起床的时候，我仍然抱着手机。笑了笑自己的傻气，拉开窗帘让满满的阳光照进来，感觉自己发芽了。呵呵地傻笑着。 一出了门就看到裴婓坐在花园里等我，我打了个响指，他看到我，微笑的看着我，他走过来，“精神还不错，走吧。”我手里一轻，他又拿起了我的书包。我笑着跟上他，两个人一起去坐了公交车。 到学校的时候，大批的横幅就拉了起来，“重在参 与”“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我看的都乱了，偷偷地笑了起来。其实，我觉得运动会很幼稚，从小学的时候就不喜欢这种无聊的游戏，可是很多人竟然把这些当做是展现青春飞扬的媒介，往往我们在比赛的时候，媒体就会来采访，然后通过电视网络媒介把我们宣传出去。我一直觉得这些都太假。 裴婓拍了拍我的脑袋，显然已经明白了我的想法，我吐吐舌头。 我们两个到了我们班的集合区，看到他们都差不多来齐了。韩检远远地望着我们，依旧没脸没皮地笑着。我看看裴婓，他正冲着韩检笑着，我正觉得奇怪，韩检就走了过来，“你们怎么这么晚？约会了？”我一听到约会这两个字，就囧的不行。索性汤朵也走过来，她现在可是我们班后援会会长。 “喏，你们的巧克力，一会儿好补充能量。” 我抬头看看裴婓，他笑着对汤朵说，“不用给她巧克力了，她不喜欢这个牌子的巧克力。”说着拿出我最爱的牌子，看着我笑起来，就递给了我。我咬咬唇，接了过来。 “还有没有，额，我也不喜欢那个牌子，就这个，我就喜欢这个。”他指指我手里的巧克力。 我抬头看着他，心想，你个大男生挑什么巧克力啊。 “恩，还有。”裴婓拉开书包，我看到三大盒巧克力，怀疑地看着他，他被我看到发窘，笑笑说，“我怕你吃不够。” 韩检哧了一声笑了出来，“属猪的吗？”也不顾我的白眼就抢了一盒巧克力拿走，我气不过拿过裴婓的书包就拉上了拉链，瞪着他怪他不管好我的巧克力。他又摸摸我的脑袋，笑着说，“像个小孩子。”我突然想起了六月，“我要去看看六月，你去吗？” 他看看远处的场地，，“嗯，去看看那个丫头吧！” 我和裴婓穿过了大半个操场，看到六月在人群中忙来忙去。我跑着过去找她，她看到我就抱我，因为运动会的缘故，我们最近很少见面。我甚至想念我们形影不离的日子。 我把一盒巧克力递给她，“加油啊，宝贝。” “都叫我宝贝了，我一定会加油的，”她做出加油的手势，看到我身后的裴婓，“哦，你们俩还真是形影不离哈。”她白了裴婓一眼。 “额，”我看着六月，“我们一个班的啊，当然一起了啊！”我争辩着，“那我以后和你一起，好吧？” 六月的眼神一直看着裴婓，也就是笑着，不言语。我以为她又要和裴婓叫价，就拉着裴婓一路跑回了我们班里。 只怪我太粗心，错过了六月和裴婓眼里的交流，日后回想起来才觉得那时的自己竟是如此的天真，对于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信任。 回去的时候，韩检正准备要去100米检录，他冲着回来的我招招手，我看了看他就过去了，他趁我不注意就一手勾住了我的脖子，“陪我去好不好？” 我扭过头看到裴婓仍旧淡淡地看着我，似乎在微笑着，我拽开韩检挂在我脖子上的手，“好吧，我陪你去。”我看到韩检露出的大微笑，他也不介意我拽下他的胳膊，很开心的推着我往检录处走去。 不一会儿，他就要开始比赛了。我帮他拿着衣服，看他在跑道的开始处正在做准备，头高高的扬起冲我明媚的微笑着，我看着他，不知道心里算是什么感觉，一直就觉得和他亲近不起来，即使现在已经算是朋友了，但是我仍是看不透他。 枪声响起，我看到他像箭一样的跑起来，100米很快，我一眨眼，他就靠近了终点，似乎，他是势在必得。 他是第一名，眼角扬起了微笑，我跑过去把衣服给他披上。他顺势抱住我，“算是奖励，好不好？”我本来挣脱的手就在他这一句话里变得微弱。我静静地站着，过了许久，他才放开我，“我们回去吧！”他眨眨眼睛问我。 “恩，回去。”我应着他，眼睛却看到远处，那是六月和裴婓吧，我看了看手表，转头看向韩检，“是不是1000米要开始了？” “嗯，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他也看到了远处的他们，“走吧，过去看看。” 我们两个横跨整个的操场走近了他们。 六月手里拿着矿泉水，是裴婓刚刚喝完的。看到我们过来了，六月看看裴婓，又转头朝着我和韩检笑着，“喂。韩检，不错啊，第一名。” 韩检也只是笑着，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他们两个很奇怪的样子。再看看裴婓，他正穿着短衫短裤，眼睛里似乎什么也没有。 当广播响起的时候，裴婓笑了，把衣服放到我手里，然后说，“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你等我好不好？”我听出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抱紧了他的衣服。他笑起来。 “喂，你们两个好不好啊？”六月在一旁似乎有点儿不耐烦了。她总是看不得别人磨磨唧唧。韩检也笑了起来，“好了，裴婓要开始比赛了，我们去那边等他吧。” “一诺，你陪我去起点吧？”裴婓在征询我的意见。我什么也没说就朝着起点走去。裴婓笑着跟上我，用胳膊蹭着我，然后拉起我的手。我感觉到他的动作，心里甜丝丝的，也就顺着他。 1000米比100米的时间要长很多，我在起点陪他，等枪声响起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就冲了出去。我绕着操场转圈，一直跟着他的脚步，有时候他看到我会微笑着看着我。就这样我就觉得很舒服，一点儿也不觉得很累。 其实，我一直在担心他的腿伤，我怕他会坚持不下来。虽然他经常锻炼，但是我还是会忍不住担心。六月也在一旁陪着我，看着我担心的样子，说“没事，他的腿伤早就没事儿了。” 我点了点头，直到他第一个冲线的时候才放下了心里的石头。等他披上了衣服，六月看着我们，“我们班也要开始比赛了，我先回去了。” “嗯，一会儿你加油啊！”我冲她说。 “那是必须得。”她扬扬手，转身跑回去。韩检也在裴婓冲线的时候就离开了，所以就只剩下我和裴婓了。 我把矿泉水递给他，他接了过去，大口大口的喝着。“很好喝呢！” “它就是很普通的水。”我故意噎他一句。 我听见他笑出了声，“一诺，我们出去走走，好吧？”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不是你今天还有项目吗？不用等着吗？”我记得他还有项目没完成。 “我看过了，上午没有了。剩下的都在下午。你的都在明天，”他看了看手表，“我们现在还有三个小时。” 我想了想，“恩。” 于是我们在别人欢呼的运动会中从会场跑了出来。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他去停车区骑了一辆自行车就示意我上车，我瞅了瞅他，有点儿不相信他。 “没事儿，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然后我就大无畏的上了车，他长腿一伸，我们就出去了。 （本章完） 第十一章 看着眼前变换的景色，我才知道他是和我一起去我们最早住的那个小区。 上次，我和裴婓在商场见面之后我就是一个人回到了那里，可是这次，他会陪着我一起回去我们的小时候。 熟悉的环境总是让人莫名的安心。我记得以前爸爸妈妈和我一起住在这里的时候，我们很开心。所以，我只要一难过就会回到这里，这里会让我安心。 这里的房子已经很破旧了，但是开发商迟迟没有要开发的样子。裴婓找了个地方停下了车，我就在不远的地方等他。我们顺着以前上学的路回到了我们的学校，因为是周末，所以学校里都没有人，我们两个人在学校里晃悠，每走在一个地方，似乎都有我们的回忆。 裴婓一直抿着嘴也不说话，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带我回来这里。 等到了学校的一个小亭子里，他拉着我坐下。“一诺，我，明天就要走了。” 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才感觉梦真的醒了。 “哦，我知道了。所以，现在算是告别吗？”我抬头看着他。 他又沉默了，不闪躲地看着我。 还是我受不了了，“那我就不送你了。” 他伸出手摸摸我的头发，“为什么不呢？我晚上才走，你会来的，是吧。” 我一句话也不说，我不知道说什么，我想，我还是会去的吧。 他又笑了笑，一味的云淡风轻。 他站起身，拉着我站在我们刚刚坐过的靠椅背后，他蹲了下来。拉着我也蹲下来。我才看到椅子背后是密密麻麻的小字，是裴婓的字迹，我认识。我靠近了一点儿才看清上面写着什么。 “我会帮诺诺擦眼泪，直到她不哭了。” “诺诺又哭了。” “诺诺不喜欢那种巧克力。 “诺诺最近心情很不好。” ······ 我不知道有过这些东西，我抬起头，看到裴婓正拿着一支笔，看着我笑了笑，然后在上面开始写字。 他写完了就抬起了头，我看到他写了，“诺诺会等我回来的。” 然后眼泪就流了出来。 裴婓拉着我站起来，抬起手帮我擦着眼泪。“我说过的就会做到，相信我好吗？” 我看也不看他，转过身就跑，“别跟着我。”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一个人回了家，也没有回学校，打电话给班主任请了假，她只问了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就撒了谎说是头疼，明天就好了。班主任叮嘱我好好休息。等挂了电话，我一抬头就看到了满墙的照片，泪又流了出来。 我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把照片全收拾了，把它们和那副画放在了一起。那面墙就露出了它的本目，是那种无力的苍白，晃得我眼睛又疼了起来。 今天晚上妈妈不在家，最近她经常不在家，我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她也从来就不跟我说任何东西。我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什么都不和我说，我觉得我长大了，可是她仍然觉得我是个小孩子。 因为要早起去学校，所以我早早地收拾了便上床休息。等到我听到了汽车熄火声音的时候，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一点了，我下了床，从窗帘的缝隙中看到楼下的一切。是妈妈，但是，还有一个男人，更可笑的是， 那个人不是我的爸爸。虽然距离有点儿远，但是我还是轻易地感觉到那个人不是我的爸爸。难道，妈妈她······我不想相信。 等到那辆车终于离开的时候，妈妈转过身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从窗帘后面站出来，冲着她笑着。她很吃惊，好像是被我的笑容吓到了。我看到她呆呆的样子，心中最后的围墙似乎一下子坍塌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拉起了窗帘，不再看妈妈，重新躺回**，可是却再也睡不着了。脑海里一直浮现刚刚看到的情景，那个男人吻了我的妈妈，而那个女人没有介意，反而伸手回应了他。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我不知道都这样了，为什么他们不等她离婚了再在一起，难道就那么等不急吗？ 我听到妈妈上楼的声音，她敲了敲我的门，我没有回应。我听到她重重地叹息声。我坐起身，看着紧闭的窗帘，又看了看洁白的那面墙，到底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这一夜，我似乎想到了很多。当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我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拉开的窗帘才知道昨天晚上没关窗户。 今天运动会的第二天，我所有的项目都要进行。 等我下楼的时候，妈妈已经在吃早餐。她看到我的时候，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局促，尽管她极力地压制，我还是捕捉到了。和她在一起生活的太久，即使是她很小的一个举动，我就会发现，更何况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知道她在思考应该和我说什么，其实，我不是太想听她的解释，那件事本来就没什么可以解释的。我就当是她被旧人抛弃，然后又投入了新人的怀抱，我懂，虽然我看过的电视剧不是很多，但是，该懂得我还是会懂得。我不强求自己，同样也不会强求别人，何况那个人是我的妈妈。只是，我理解不了为什么都这样子了她和爸爸还不离婚。 大人的世界孩子永远不会懂的，尽管我不认为我是小孩子，但是，我似乎从小就不理解爸爸妈妈之间的事情。 我跟妈妈说早上好，她应了一声，然后欲言又止，我看到了，却不说话，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拎起书包准备离开。 “小诺，我······“妈妈叫住我，却说不出话来， “妈妈，别告诉我，我不想听。”我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大门关上的声音。 裴婓今天没来，我知道他要离开不会再来了。 一个人回到了学校，这里仍然一片生机的样子。我刚到就听见广播响起，韩检看到我来就靠近我，“我陪你去，好不好？”我看了看周围，裴婓没有来，汤朵在老远的地方看到我就跑了过来，递给我巧克力，笑着说，“今天买的，对吧。”我笑了笑，点点头。 “走吧，一会儿比赛开始了。”韩检看着人群说。 “一诺，要比赛了，加油啊！”汤朵向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恩，”我看着他们，“走吧。” 短跑要求很严，必须穿的很简单，于是我就脱了外套，韩检接了过去，冲我笑着。我不看他，四处望着。 “别看了，他今天不回来的，下午5点的飞机，他现在要收拾东西的。”韩检显然又看透了我的心思，我被人看穿，心里还是不舒服的，拿眼睛瞪了他一下。 他笑笑，也不生气。 我 要先跑100米，然后是800，下午有一场跳远。 100米很快，我跑了第二。韩检说我起跑有点迟钝，要不然就是第一。我也没在乎，我本来就不在乎这些东西，第一和第二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区别。 休息了不一会儿就开始了800米的比赛，韩检看着我，似乎很担心，他告诉我，第一圈别太快，等剩下了一圈的时候再抓紧就好了。我想想也是，就听从了他的建议。 站在800米起跑线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无数次和裴婓站在这儿的时候，每次都是他在我前面跑，我在后面追的样子，可是这次，他不在了。似乎看到我的出神，韩检冲我大喊，“还有我在这里。”我冲着他的方向看去，突然间觉得，他长得真的挺好看的，挺像一个人的，可是到底是谁呢？ 枪声响起的时候，我又慢了，然后一直在后面，我听从韩检的意见第一圈的时候不怎么快，等到第二圈的时候我看到韩检的身影出现在我的前面，他回头看着我，“跟着我。”那瞬间，我似乎被他控制住了，我笑着跟着他跑起来，就像是无数次跟在裴婓的后面一样，直到冲线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停下来，径直抱着韩检的后背。 “我就靠一靠就好。”那瞬间，我的泪就流了出来。 我丝毫不顾忌周围人的眼光，就静静的抱着他。我只是要抓住最后的一丝温暖，无论是裴婓，还是爸爸，也或者是我最爱的妈妈都似乎抛弃了我。我不知道我到底这样抱了多久，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韩检反手抱着我，“想哭就哭吧。” 我刹那间清醒，猛地推开他，“对不起。”我看到他的衣服都被我抓皱了。 “回去吧，”他转过身，不再看我，“他们一会要比赛了，我们站在这儿会妨碍别人的。” 我亦步亦趋的跟着他，那瞬间，我真的只是想把他当成裴婓而已，他似乎是明白了。我这样很坏，不是吗？ 下午跳远比赛很快就结束了，我的成绩不是很好。班主任没说什么就只是安慰地拍拍我的头。班干部们为了庆祝我们班取得的好成绩所以决定晚上聚一聚，我虽然不想聚，但是我也不知道我要不要去送裴婓。直觉告诉我想见他最后一面，但是理智却告诉我不要去不要去。我还是答应了聚会，韩检也赞成。我去了六月他们班，可是她不在，感觉很奇怪，怎么会不在呢？她那么喜欢凑热闹，没理由他们班的聚会她不去的。 没找到六月，所以也就没告诉她。 聚会下午四点就开始了，刚到饭店手机就响了，我下意识地认为会是裴婓的，“诺，你会来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我呆呆地站着手里的手机渐渐地变得发烫。韩检就在我的旁边，他似乎看见了裴婓的短信，拉着我出去，“干什么？”我不解地问他。“你说去哪儿？”他随手在门口招了一辆出租车，把我塞进去，然后自己也坐了进来，“去机场。”我呆滞地看着他。“我不去！”我试图推开车门，他却用手紧紧地抱住我，“今天，你必须去。” 我不知道他的意图，但是我始终是没他力气大几个回合就被他紧紧地压住了手脚。 机场很快就到了，我们下了车，“已经来了，你就面对吧，或许，很多事情都必须你自己去面对。”我听着他的话，瞬时间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变得很渺小。 （本章完） 第十二章 他扯着我的衣服把我拉进了候机厅，四处观望也没有看到裴婓的影子，韩检看了看，便拉着我去了检票口，我们跑得很快，我甚至觉得喘不过气来。直到韩检停下了脚步，我远远地看着远处，心脏似乎瞬间炸裂开来，那些血肉就流淌在我的内脏上，我听不到任何声音，周围的一切都似乎静止，只剩下了三个人——我，裴婓，还有那个和裴婓唇齿相依的女生，我知道她是谁。 十几年的梦瞬间瓦解，我拖着步子，慢慢地向他们靠近。似乎感觉到我的来到，裴婓突然睁开眼睛，只剩下呆滞。六月感觉到了裴婓的变化，慢慢地转过身，看到是我的时候，她反应很正常，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韩检走过来，把我拥进怀里，“我说了慢点儿，你怎么不听呢？”我瞪着韩检，推开他的手，若无其事地靠近呆住的裴婓，六月挪了挪地方，使我更靠近裴婓。我笑着看着他们，抱住裴婓，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然后靠近他的耳朵，轻轻地说，“你知道吗，这也是我的底线，你在我这儿，已经game over了。”我感觉到他的身体轻轻颤了颤。 我推开他，“裴婓，一路顺风。” “裴婓，我们本来要聚会的，可是一诺一看到你的短信就跑过来了。”韩检笑着对裴婓说。 我也不否认，就只是笑着看着他们，我不知道裴婓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我看到他皱紧的眉头就知道他一定在难受，从小的时候就是这样。但是，我现在也知道了，他眉头之所以皱起来，从来就与我无关。 我想我终于早知道了我，六月还有裴婓之间最可怕的那种可能，那就是只有两个人可以在一起，而淘汰的那个人就是我。 裴婓还没上飞机，我就说了再见，那种压抑的感觉是我不能承受，我无论如何也不想去面对。我突然想起以前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六月问裴婓的那个白痴问题，我和她同时掉进海里，他先救谁，当时裴婓只说是救我，因为六月会游泳。可是现在我想即使她会游泳，裴婓也会先就她的，因为，我始终是角落里的那个人，与他，于她，都是无关紧要的。 直到我转身。六月和裴婓也没有再说一句话，我也知道无话可说。我转身离开，韩检也跟上，只留下一双“璧人”。 韩检就跟着我，也不说话，我知道他对这些事情是早就知情的，他一直在一步一步地把我逼近那个死胡同。我说不上恨他，但是我还是不能理解他的意图。 “为什么？”我停下脚步问他，头顶的大灯照得他的眼睛亮亮的，我确信我的直觉不会骗我，他一直就是知道的。 “嗯？你指什么？”他似乎不想回答我。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如果我说，我只是喜欢你，你会不会相信。”他一改往日的不羁，反而变得很严肃。 “别和我扯淡，我受够了！”我不管他在我背后大声地叫着我的名字，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就跑出了候机大厅。 到 处都是汽车的鸣笛声，我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我甚至听到了司机的咒骂声，我头也不回地跑着。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 我走了很久一直等到大街上变得只剩下汽车的声音的时候，手机已经响起了无数次，我终于接起来，“现在在哪里？”韩检的声音穿过冰冷的手机急躁的传过来。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韩检，只要你半个小时可以出现在我面前，那么高考后我就和你在一起，好不好？”我忍着泪水，抽噎的问他。 他沉默了，“你在哪儿，我去。” 等到韩检找到我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拿着大件的羽绒服披在了我的身上，瞬间身体变得很暖和。我抬着头看着他，从来没有感觉到他这么好。 “韩检，我说话算话的，等高考结束，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我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他不说话，宠溺地摸摸我的脑袋，我贪恋着这种感觉，将头更靠近他的手，然后伸手抱住了他的身体。 “你知不知道，从小我就是一个人，不，从五岁那年开始。我没有爸爸，可是妈妈她······，你知道吗，我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是现在，我什么也没有了，韩检，怎么办？我怎么办？”我一直止不住的哭着，裴婓说会替我擦眼泪的，可是他提前离开了，他不是我的，我也不再是他的洋娃娃了。 “一诺，别哭。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他拢了拢我的衣服，把我抱得更紧。 远处的灯光是五颜六色的，却不知我的心情现在只适合灰白。 很晚的时候，他送我回了家。在门口的地方，他笑着说，“一诺，我会记住你今天晚上的话。别骗我！” 我点点头，让他回家。他不走，说是要看着我先进去，我回他一个微笑，悄悄地打开了门。 王姨今天休假，所以客厅里很黑。我知道妈妈还没有回来。 我爬上了二楼也没有开灯，径直走到了阳台，却看到韩检还一个人坐在楼下的小花园里。我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去打开了灯，又转回阳台，他看到了我，冲我笑着，然后挥挥手离开。我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信息，“谢谢，我会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过了许久，他回，“谢谢，我明白。” 我是睡不着的，妈妈还是没有回家，我是不介意她不回来的，以前我没法理解爸爸，现在连妈妈我也不想再理解，我不知道还有谁可以值得我的信任，我的感情观完全倾覆。我不知道我恨不恨他们，但是我真的不敢再信了。 我翻出那些照片，一张一张的看着，一会笑，一会儿又想哭。 手机亮了，我接起来，不说话，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呼吸声，我知道是他，我甚至能看到他皱起的眉头。 “有意思吗？”他不说话，我就先开了口。 “诺，你听我说。” “别叫我，恶心。”我已经控制不了我的情绪。 “不是这样子的，诺，那是个意 外。” “裴婓，你知道吗，我爸爸抛弃我和妈妈的时候，我恨不得他死掉，我甚至不想记起他是我爸爸，那你告诉我，在我这儿，你可以死掉几回？”我轻轻地说着，好像在说一件和我没有关系的事情。 “诺，你别这样，等我回来和你说，好不好？”他近似祈求的声音在我看来更是一种变态的恶心。 “你觉得有什么意义，我等你？记得我说，祝你一路去顺风吗？你知道坐飞机是不能顺风的吗？”我咬着牙紧紧地握着手机，“你可以回来，可是，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受不了。”我挂了电话，切断了一切和他的联系，删了电话号码，拉黑了qq号码，注定了一切都成为过去。 我看着手边的照片，随手拿起打火机下了楼，坐在花园里，一张一张的点燃，直到一张也不剩。 “一诺，我们看来做不成朋友了，是吗？”六月的短信传了过来。 “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你在干什么？” “我把你和裴婓都扔掉了。” “诺，有必要吗？” “你说呢，你什么都知道吧，你知道与其被动，不如主动。你早知道裴婓的心思了吧？今天也是故意的不是吗？什么都做好了，就等着我跳下你事先挖好的坑是吗？这么些年来，你很累吧？” “一诺，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想我知道什么。知道原来你的爸爸和我的妈妈在一起吗？还有呢，六月，就这个吗？那我告诉你，我知道。” 许久，六月也没有回短信，我知道她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是的，那个男人是六月的爸爸，我不是第一次知道，或许更早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我在花园里等待着妈妈，我要等她。 将近两点的时候，我看到汽车的大灯远远地照亮了我的身体，她回来了。 他们下了车，看到我，显得很局促。 “小诺，怎么在这里，快回去。”妈妈紧张的看着我，直到看到我手边那张未燃尽的照片时才抬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 “刘叔叔，您好，谢谢这么晚送我妈妈回来，我爸爸也会感谢你的。”我微笑着看着他，这样子的我没有任何杀伤力。 他点了点头就上了车离开。 留下我们母女。 我没有开外灯，所以车子一开走就变得很黑。已经秋末。我穿着单件的睡衣，可是似乎，一点儿也不冷。 “一诺，回去吧。”妈妈开口叫我。 我转眼看着她，“妈妈，你知道吗，我受够了，现在，很想去死，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盯着她，“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她死死地盯着我，“韩一诺，你再说一遍。” 我笑了，转身进了空落落的大房子，没开灯。 我上了楼，妈妈也没进来。 我觉得我快死了，是觉得。 （本章完） 第十三章 太阳照常升起，我照常起床，昨天晚上我把那幅画贴在了那面空白的墙上，我觉得那就是我。 妈妈早就在楼下了，“一诺，我觉得我们应该谈一谈，我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可是，现在，或许，你应该知道了。” “没必要了不是吗？你们把我的生活弄的一团乱，现在想告诉我了，那我告诉你，我不想听了。”我没有吃早餐就离开了。 今天的学校一点儿也没有变化，只是以后的我只能是一个人了。 裴婓的位子被挪走了，可是韩检却坐在了他原来的位子上，他说，“我不想只是看到你的脑袋了。” 我也只是笑笑。课是照常上的，我还要念书的。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我要一个人过完我的高中。现在我才知道，在高中，恋爱是可耻的，连暗恋也是不被容忍的，嗯，还有友谊，没必要去相信。 课间操的时候，我感觉浑身无力，但还是下了楼跑了几圈，可是上楼的时候觉得眼前一白，我记得最后我眼里只有韩检一个人。 醒来的时候，满目的苍白。我知道我在医院里，我看着我的手背，插着一根针。我闭了闭眼睛，感觉还是很无力。我听见房间外面越来越大的争吵声。 “为什么不说，为什么骗我？我听见爸爸的声音，似乎声嘶力竭。 “没有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到底是谁的错？”妈妈的声音也很大，这是我听到她最大的声音。 “当时我问你诺诺到底是谁的孩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就是我的孩子，却让我错了这么多年？”爸爸的声音慢慢变弱了，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知道的，我忍受不了别人的怀疑，我和刘石奇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却那样羞辱我。我知道她回来了，你不就是找个借口吗？我放你自由，和你离婚，可是你为什么不离？都这么多年了，我们互相折磨够了，不是吗？韩广杰，我们离婚吧！”妈妈的声音似乎已经很无力，我甚至听见了她哭泣的声音。 我看着窗外的日光，很刺眼。 拔掉了手背上的针，我看见血就那样的很快的流出来。 “好了，情景剧演完了，该散场了，不是吗？”我虚弱的推开病房的门，爸爸正吸着烟，他看到我出来就掐灭了，关切地看着我。妈妈低着头，肩膀耸动着，我知道，她在哭。 “诺诺。”很久没听见的声音蓦然响起，我突然很想笑。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真的要进入洪荒时代了。 “爸爸，很晚了，您走吧。我和妈妈可以回家的。”我异乎寻常的冷静。 “诺诺，爸爸是······，可我知道错了，原谅爸爸好吗？” 我看了看哭泣的妈妈，“离婚吧，连妈妈都无法原谅你，我又有什么资格呢？你一直就不认为我是你的女儿不是吗？”我只能云淡风轻的说着，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可以装作这么若无其事。 妈妈睁着泪眼看着我，冲我摇摇头，我知道她的意思，我也摇摇头，我从没想到这就是事实。我一直爱着的爸爸竟然因为怀疑我不是他的女儿就停止了我的爱，我接受不了这种事实。 “好，我们回去。”爸爸让护士收拾好了我的东西，又去拿了一些药，就拥着我和妈妈开车回了家。我已经很久没有和爸爸妈妈一起回家了，可是坐在爸爸旁边，我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感觉，只是比陌生人多了点连他自己都不承认的血缘而已。我只得苦笑，车外的景色一点点的闪过，丝毫留不下一点儿记忆，不是说鱼的记忆只有十秒吗，那我可以只向上天要求十秒钟的记忆吗？可以让我尽快忘掉这些噩梦吗？我觉得最近一切都不可思议，我甚至来不及消化这些消息就被打回原形。 终于回了家，我下了车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就上了楼。我知道他们自己会解决的，但是我选择不原谅。裴婓很早的时候就说我活得太认真，容易受伤，也很容易让身边的人变得很累，所以他累了，离开了。我终于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 我一直就没有睡，就睁着眼睛在黑暗中看着墙上的那幅画，我发现最近的我已进入了这种状态。我突然很想找人说话 ，就给韩检发短信，但是，他始终没有回我。我想，他应该睡了吧。 苦笑，眼泪找不到出口，那就索性不流。 第二天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吃的早饭，很久没在桌子上看到第三个人，我丝毫没有不适。没有人说话，只有筷子摩擦的声音，我早早的吃完就去上学。外面下着雨，还好不大，我就没撑伞。快入冬了，天气变得寒冷，我始终适应不了太冷的天气，就像今天，已经很冷了，雨打落在身上更冷了。我甚至瑟瑟发抖，可是还是不想撑起伞。 还没到学校，就感觉肩膀被人罩住，抬头看不到天空，只是一把黑色的伞。 “为什么不打伞，都冷成什么样子了？”韩检的语气有点儿生气，我看到他的眼睛有点儿红。 “昨天晚上，没睡好？”我把伞抬高了点儿，看他缩着脑袋打着伞的感觉还真是好笑。 “嗯，睡得不好。”他停下脚步，把伞向我挪了挪，眼睛却始终盯着我，似乎有话说。 “嗯？那我给你信息为什么不回？”我也注视着她，明明没睡觉，怎么会不回电话呢？ “我在想给你回什么。昨天心情不好，不想传染给你。” “我也心情不好，可是没人听我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和韩检的关系变得这么亲密。我说过，我很懒，没法去经营一份新的关系，他说，他来就可以了。然后，他风尘仆仆地走近我，一切变得自然，我也就顺其自然。 “好了，别难过了。要上课了。”他用手收紧了我的肩膀，于是我们两个人被完好的罩在雨伞之下。 他不会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会主动告诉他我究竟经历了什么，不问不说就很好。 因为要期末考了，我们也快升高三了，所以开始上晚自习，每天晚上9点放学，我是不在意的，但是很多人还是不适应的。韩检听了其他人的抱怨也随声附和几句，然后回头看着我，“诺诺，不怕，哥哥送你。”我白他一眼。 他呵呵的笑着，又转过头去调戏身边的男生。 （本章完） 第十四章 连续上了好久的晚自习，韩检每晚送我回家，然后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看着我回家。有时候我会想，裴婓如果没走，会不会送我回家？又或许他只是送六月？我知道那已经没有意义，可是，我始终忘不了以前的日子。我曾经回到以前的学校，又找到那张椅子，在后面写“诺诺，不会再有你的诺诺了”。我就当一切已随着我烧掉的那些张照片化为灰烬，我不会给这一切重新来过的机会。 那天早晨，我收到六月的信，她说她要走了，她说不想再回来，她说她爸爸和妈妈已经离婚了，她要和她妈妈离开这儿······她唯一没提的就是裴婓，我知道，我们三个永远不会再回去。 那天，我没哭。我不知道别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可是我只能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或许这生活会让我变得苍白，但是，我没得选择。我的生活从一开始爸爸妈妈的分裂就开始变得无力，在拥有了六月和裴婓之后似乎有了温暖，可是这温暖却如此地经不起考验。我知道，我只能硬着头皮挺过去，即使头破血流，就是泪流满面，只要我没死，我就必须去面对。 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最近爸爸一直在家，妈妈也没有说什么。我知道刘叔叔离婚了，那他们呢？会离婚吗？妈妈是不是还爱着爸爸？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我情愿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自从那次生病之后，总是感觉身体很虚弱。妈妈说是我的胃病又犯了，所以以后要注意养养身子。爸爸似乎一直守着我和妈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有时间一直耗在家里，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这么长，但是，我甚至不知道爸爸的职业是什么。我知道他很有钱，因为这么多年来妈妈一直没有工作，但是我们的生活一直很好。是的，似乎除了钱，我们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在家里的我不会再叫爸爸，因为叫不出口。他也不介意，只是极力地似乎是讨好般的对我好，妈妈什么也不表示，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不闹不怒，也不排斥。 期末考试很快就来了，我开始了熬夜的生活，每晚我都会很晚才会睡觉，熬夜的生活是我适应的，因为本来就是睡不着的。韩检每天11点30就会提醒我睡觉，我们都不再提我的那个承诺，我觉得他似乎是变了，变得好像裴婓。虽然我不想再提起裴婓，可是现在的韩检就像原来的裴婓一样的照顾我，虽然嘴巴还是一样的贱。 今天已经12点了，我仍旧做着习题，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我回头看到妈妈已经进了我的房间，手里拿着牛奶放到了我的书桌上。 “早点儿睡吧！”妈妈看着我坐了下来。 “嗯，一会儿就睡。”我拿起手边的牛奶，很暖。 “诺诺，妈妈有事儿想和你说。”妈妈调了调我暗暗的台灯，接过我的杯子。 “我知道。”我没停下我手里的动作，继续做着我的习题。 我没看到妈妈的表情，但是我能感受到她的情绪。 “一诺，我和你爸爸都不想离婚，我们想过下去，我们三个人不应该分开不是吗？”妈妈静静地开 口，我能听出她口气里的坚定。 “恩，”我终于抬头，直视着妈妈，我看见她的眼睛里是我台灯的颜色，“妈妈，你幸福吗？你不是已经有了刘叔叔吗？难道，你的心里可以有那么多的人吗？” 我看到妈妈的眼睛突然没了光亮，“一诺，你不懂。妈妈一直爱着你的爸爸，即使他怀疑我，抛弃过我，可是，我们拖了这么多年没有离婚不是爱是什么。”妈妈盯着我，似乎很为难。 “妈妈，那我呢？”我不想哭，可是声音在发颤，“因为怀疑我不是他的女儿就抛弃我这么多年，不管不问，现在发现原来我们有血缘就回头找我。而你呢，太孤单了，是吗？所以让刘叔叔陪你一起堕落，破坏了人家的家庭却不给人家幸福。你知道吗，因为你，我和六月再也不会在一起了。因为你们，我没有感觉到一丝丝温暖，好不容易有人愿意陪我也已经陪了我十几年，可是，因为你，我唯一的温暖也再也没有了，你如果是我，怎么原谅？你教我啊，妈妈。”我一口气说完，觉得嗓子已经很烧，快裂开了。眼泪始终流不下来，似乎枯竭了。 我一直看着妈妈，她听到我的话嘴巴一直张着，然后我看到她的眼泪流了下来，甚至用手挡住了嘴巴，可是还是哭出了声音。 “我一个人已经很久了，妈妈。你说我要怎么适应和你们朝夕相对的以后的日子呢？”我收拾了一下桌子，看到已经十二点半了，“妈妈，我想休息了，你也睡吧。”我走到床的另一边盖上了被子。 很久，我听到关门的声音，很轻很轻。我睁开了眼睛，周围的一切都黑黑的，我看不到任何东西，眼睛突然就湿了。 家里突然变得寂静了，很静。爸爸妈妈似乎更沉默了。 期末考试结束了，我的成绩下滑的厉害。韩检比我还差，似乎他的成绩一直呈股市的发展趋势，但是大多数时候是低谷期，他也不甚在意还假装安慰我，我也只能白他一眼。 我知道成绩下滑的原因，所以也没有过多的责备自己，我想下次不会了。 考试卷子还是要家长签字的，回家后我没有要求他们签字，甚至没有告诉他们我已经考试结束。 临近放假班主任照例要收回家长签字的卷子，韩检隔着过道儿探头看我的卷子，我展给他看，“喂，韩一诺，怎么没签字啊？”他抢过我的卷子看了又看，“要不我给你写一个？” “别闹了，”我有点儿烦躁，抢过卷子，“有意思吗？” 我听到他叹了一口气，眼睛盯着我，我看看他，“我没生气，就是很烦，别烦我好不好？”我祈求般的看着他。 他点了点头，说，“我懂。” 那瞬间，我真的相信他是懂我的，而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真的是懂我的。 我把没签字的卷子交了上去，过了几天就放寒假了 过去我一直很喜欢放假的，可是现在却觉得放假没什意思，只会让孤独的人更加的孤独，而快乐的人更加肆无忌惮的炫耀自己的幸福。 放假后韩检就失去了音信，甚至没有告诉我去哪了，我只当他失踪了 。 那天下午醒来，阳光真的很明媚，我下了楼没有看到一个人，走到厨房才看到王姨正在做晚饭，她看到我下来问我吃什么，我看了看她手边的青菜，“阿姨，你就随便做吧，我什么都吃的。”我笑了笑就出了厨房。 屋外的阳光比想象之中的还要好很多，尽管是在冬天可是还是很舒服。爸爸的车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我没有回屋，就看着他下车。他很早就看到我了，一下车就拿了后备箱里的东西朝我走来。 “诺诺，怎么不进屋里？”爸爸看着我单薄的衣服，似乎是怕我着凉。 我不说话，转身进了屋里。爸爸也跟上来。 我正准备上楼，爸爸叫住我，“诺诺，我有话想和你说。”终于想直面我的责难吗？ “好。”我转过身进了他的书房。 这个屋子，我很久没有进来过了，似乎什么也没有变化，到处充斥着一股熏香的气味，很凝神。 爸爸跟着我走进来顺手关了书房的门。 他把我的期末考试卷子摆在了我的面前，我看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签了字。 “你的卷子没有签字，所以你们班主任前几天打了电话给我，我去了你们学校。” “所以呢？”我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是要告诉我他终于要拿出做爸爸的尊严吗？ “诺诺，一定要这样子和爸爸说话吗？爸爸是有错在先，可是我正在改，不是吗？” “所以呢？”我不知道这种对白有什么意思。 “我一直爱着你妈妈，即使是怀疑她，可是，我爱她。所以，我们不会离婚。”我似乎看到了他额头上的脉络。 “你说你爱妈妈，那我呢？只是附属品，是吗？”我淡淡的开口，可是我知道这句话的杀伤力有多大。 果然，他开不了口。 我痴痴地笑着，屋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射了进来，散散的，让我变得很懒，连假装的微笑都很难。“我从来就没想过让你们离婚。你知道吗，爸爸，我只是要你的一个长达11年的解释，我想问你，这么多年来，你可曾想过我和妈妈？11年了，你拿什么弥补？” 我看到爸爸低下了头，坐下来的时候似乎很无力，右手撑着椅子，艰难地抬头看着我，“诺诺，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 是的，一切都会过去的，连韩检也这样说过，我为什么不让它过去呢？似乎，忘记，不是很难！ 那天晚上的晚餐我似乎觉得开始走出阴影，我觉得应该与下午的阳光有关。11年的噩梦似乎在今天下午完结，我从爸爸手里拿过了考试卷子，爸爸的名字终于出现在了我的试卷上。说不期待是假的，我会时常回忆我们曾经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我希望我们会回到过去，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从不认为破脆的东西会在你不以为意的某一天突然以它最原本完美无瑕的姿态再次出现，即使出现，也请相信，日后的某一天，它破脆的真相**裸的展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会让你变得一蹶不振，甚至，这辈子你再也不会想原谅它对你曾经的隐瞒。 （本章完） 第十五章 韩检还是没有音信，我似乎有点儿担心。 春节的时候，他终于来了消息，“春节快乐。” “春节快乐。”我始终搞不懂他，但是从短信里我还是发现了他的变化——很冷淡！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但是我有预感是和我有关的事情。但是，我不想去问他。 当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的时候，熟悉的号码显示在手机上，虽然删了姓名，但是我依然忘不了那串数字。我记得我说过不会再有联系，可是还是鬼使神差的接了。 手机那头是熟悉的呼吸声，我甚至很厌恶自己还是忘不了他的一切。“诺，我想你。”他的声音似乎没什么变化，可是从遥远的距离通过手机传过来还是让我有一丝不确定性。“诺诺，诺诺······”他一直叫着我的名字，似乎在呢喃，我说不出的忧伤，可是我记得，我说过，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试着忘记。 “裴婓，新年快乐。”我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这是送他离开后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我觉得，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耐。 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有从手机里传过来的他熟悉的呼吸声让我知道他还在。 许久，我没有挂掉电话，他也不说话，我知道他在想怎么开口，也或许，他除了叫我的名字之外也不知道和我说什么。 “等着我，我很快就回去的。”他终于开口，始终没办法回答他的事情。 “别说了，好吗？”我顿了顿，“我还当你是朋友。” “诺，你原谅我了吗？”他语气很急，“诺诺，等我回来，好不好，我现在在争取早点儿回去，我没有忘记我的承诺，就等我，好不好？” “裴婓，我说过去了，你懂吗？没有什么等不等的，我会一直在这里的。遇到了就打个招呼，遇不到就·······算了！很晚了，我要睡了，你也休息吧！再见！”我急急的挂掉了电话，手心里全是汗水。脑海里全是我们三个在一起的快乐的日子，可是，那一幕，我一直没有忘记，因为我被那么**裸的抛弃。或许，即使十几二十几年，我也依然不会忘记。有人说过，当你被你最信任的东西伤害了，那么可能你永远也没有办法再信任了。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再信任，可是我明白暂时我忘不了我的难过，就好像爸爸当年抛弃我和妈妈一样，我会一直记得，即使假装原谅。 对于裴婓，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从小到大我都看不懂他。但是我知道即使我可以和他心平气和地通过电话说话，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面对他，我知道不是他的错，不是六月的错，可是，我又错在哪里了？ 春节很快就过去了，我们家的亲戚不是很多，所以春节过得很冷清，但是这也是我11年来过的最完满的一个春节了。我看得出来，爸爸妈妈是真的开心，可是我，没办法真正的开心起来，心里隐隐作痛，好像我的快乐是偷来的。 开学的日子很快就来了，在离开学两三天的时候，韩检终于出现了。 我隔着来来往往的车看到马路对面的他，一个人，乖乖的站在站牌下。我看到绿灯了，就穿过车流跑过去找他。 似乎对于看到我他是很吃惊的，但是没有表现的很惊奇。近看才觉得他变了好多，头发剪得短短的，看上去似乎很扎手，穿得很单薄，显得身体愈发的高。他就静静地盯着我不说话，我看到他的眼神就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没问题啊，他怎么会那种表情。 “嗤······”韩检莫名的笑出了声，“韩一诺，一个寒假不见，你怎么又变傻了？” 他突然一改原来的失措，换上了稍微正常的言行，可是，我仍然觉得有地方不对，“ 额，是吗？”我回应他，打败他的招数不是硬碰硬，而是顺着毛梳，我深知这个道理。 他笑着摇摇头向我走过来，“去哪里，我陪你！” “恩，我要去书店还书。”我扬了扬手中的书。 “好吧，额，你借了些什么书啊？”他抢过我手里的书，“啧啧啧，《平凡的世界》《三重门》《梦里花落知多少》，韩一诺，你是女生吗？”似乎是询问的语气吧？ “恩，怎么了吗？”我很不喜欢他的语气。 “女生不是都爱看些什么总裁啊，穿越吗？你怎么全是些凄凄惨惨的。”他似乎很了解女生的样子。 我白他一眼，“你管得着吗？”抢过他手里的书就上了刚好到站的12路公交车。 他紧跟着我上了车。 车上的人很多，我看了看差不多8点多，正好是上班的时间，怪不得人这么多。我甚至觉得我已经快成饺子皮了，我一直在躲避别人的夹击，可是天不遂人愿，人越来越多，我就越来越难过。身体随着车的摆动四处的晃，突然一只手从我的肩膀上掠过，我感觉被人掳了过去，等看到眼前人的衣服时，我才发现我已经被韩检抱在了怀里，我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的味道，很清新，但是不是我最爱的飞扬草的味道。 他的头轻轻地抬起看着窗外，我看到他的下巴，突然想起了那天黄昏下的裴婓。心里突然开始烦躁，我使了使劲，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反抗，稍稍的放开了距离，可是力道依然存在，我被死死地禁锢住，只留得他怀里的一丝空间，但是我不得不谢谢他，总算不用挨挤了。当我再次抬头的时候，他也正在看着我，眼神似乎很哀怨，可是，我不明白到底怎么了，那个眼神怎么会是对我的。他看到我的注视似乎很失措，于是又假装的看着窗外倒退流失的光景。 那天，他似乎再没有别的话语对我说起，我也是不会问的，不仅仅是因为我很懒，也因为直觉与我有关，但是既然他不说，那我是没必要问的。我知道，管好自己的事情便是最好的事情。 开学后事情多了起来，一开学就开始了大测验。真正是人仰马翻。韩检仍然是一脸云淡风轻，只是对我，似乎改变了，我自小**，不敢妄自揣度。 只是他似乎又变成了最原来的他。我们班最近总是被很多女生包围，是的，在开学一周以来，韩检的老毛病又犯了，拈花惹草总是一部分人的恶趣味。当我们看到一个个女生前仆后继的送信上门的时候总免不了一阵哀叹。我会不经意间看到汤朵，她似乎已经不太在意，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在意。 只是，韩检，似乎在冷淡我。 已经高二下学期了，似乎所有人都绷紧了弦。因为我们班上学期的成绩确实出了问题，于是班主任采取了“小组帮帮制”，我“很荣幸”的和韩检一组，事后，班主任找我谈了一次话。 “一诺，韩检就分在你们组了，你多帮帮他。”班主任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嗯，我会尽力的。”虽然我不喜欢和老师打交道，但是，对于老师分配给我的任务，我还是会欣然接受的。 “我相信你，只是最近的韩检有点儿不对劲。”老师翻了翻桌子上的书，接着说，“其实，你和韩检很像，虽然老师和你们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你们的样子，看人的表情，处理事情的方式都很像，所以老师觉得你们会有很好的交流，相处起来应该不成问题。” 回教室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班主任说的话，她说我和韩检很像，很多地方都很像，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发现呢？ 回到教室我一眼就看到了韩检，他周围聚集了 很多人，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人多的我甚至回不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我对这些人群聚集起来好奇的东西向来不感冒，等到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他们才散开，我终于看到了韩检，表情淡淡地，似乎是没有什么表情。 他感觉到我在看他，转过头来，扬了扬手里的信，“你要看吗？”眼里似乎是抹不开的阴翳。 “真无聊。”我低下头翻出课本不再理他，在同学们七七八八的议论中我已经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无外乎是韩检收到了一封爱意相当明显的情书，随信还附赠了一枚尾戒。其实，我还是搞不懂现在的女生的思想，戒指明明就应该是男生送给女生的吗，为什么就自动送上门呢？ 我看见韩检手上把玩的尾戒，似乎很精致，但是，他没有戴。 开班会的时候，班主任宣布了新政策，怨声载道，韩检一副了然的样子，似乎不甚在意。 对于韩检的学习，我决定从作业抓起。 “韩检，周末你去我家吧！”我把他的作业本放在他的面前。 “什么？”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去。”他转过头。 “为什么不去？我们一起写作业，要不我没法帮你。”我实在是懒得浪费口舌。 “要不去我家？”他眸子一转，似乎对自己的建议很有把握。 “不要。”我白他一眼，懒得看他。 “要不去我家，要不哪儿都别去。”他语气似乎有点儿强硬了，“我家又没有狼，怎么，不敢去？”他见我不答应便开始了激将法。 “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似乎是上当了。转过头就看到他一副诡计得逞的表情。 周末的时候，我早早地爬起来，问了韩检他们家的路，便下了楼。爸爸今天在家。 他看到我的时候似乎还在打电话，见我下来，随口迎着“好，就这样吧！”就挂了电话。 “诺诺，去哪里啊？这么早。” “恩，去一个同学家。爸爸，你知道锦绣园小区怎么走吗？”韩检住在锦绣园，我虽然听说过，可是从来没有去过。 “锦绣园？”爸爸似乎在思考，“恩，要不，我送你去。” “你今天不忙吗？妈妈呢？” 爸爸已经穿好了外套，随手拿起钥匙，“没事，今天爸爸不去公司了，你妈妈还在睡觉，估计还得睡一会儿，走吧，送我女儿去同学家。” 我跟着爸爸上了车，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到了韩检家的小区。我坐在车里远远地就看到了韩检，他站在小区的门口，或许看到了车子里的我，微笑着。 我没等到了小区门口，就让爸爸停了车，“爸爸，我在这里下就好了，一会儿我同学来接我就可以了，你快回去吧。”我解下安全带，从爸爸手里接过书包。 “恩，好吧，早点儿回去吧。”爸爸看了看车外，我不知道他看没看见韩检，等我下了车的时候爸爸就转过了车头离开。 我看着爸爸离开，猛地一转头发现韩检就在我身后，“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在小区门口吗？”我吓了一跳。 “恩，看见你了，就过来接你啊，”他看着已经远去的车，“你爸爸送你来的？” “恩，喂，你怎么知道是我爸爸？”我瞪着他。 “呵，不是爸爸，难道是男朋友，”他上下瞟了瞟我，“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像是会有那么有钱的男朋友的样子吗？”语气里满是不屑。 “韩检，你嘴里能不能蹦出点儿好话啊？”我很头痛，他的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啊？ “好了，进去吧。”他看出我生气了，长臂一圈就拉着我进了他家的小区。 （本章完） 第十六章 等到了他家，我才知道他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上下两层的套房，一个人住是相当奢侈的。家具都很简单，清一色的原木色，客厅里的大沙发超大，比我们家的都要大，但是整个的感觉确是相当空旷的，似乎都在昭示着主人的寂寞。 我到处参观着，发现他们家有一面大的落地窗，站在这里可以看到远处的海，“韩检，你怎么一个人？叔叔阿姨呢？”我冲正在为我准备咖啡的韩检说。 他慢慢地踱步到了我的身边，把手里的咖啡递给我，“他们，不住这边。”看他的表情，我知道他不想多说，就像我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起我那个伤痕累累的家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被提起的心事，即使是韩检也不例外，所以我选择了闭嘴。我抿了一口手里的咖啡，发现味道不对，偏着头问他，“为什么不是咖啡？” 他满脸笑意的看着我，“你胃不好，以后少喝咖啡。”转过头似乎在看远处的海， 那一瞬间，我手心里的温度似乎传到了心里，到处都是暖的。其实，我从小缺的都是那一份关心，即使有人管着我不让我干这干那，但是只要他是对我好的，他的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接受，即使是不喝可乐，不喝咖啡，只要他是为我好，我都可以接受，裴婓如此，韩检亦是，就在此时此刻，我似乎相信，我们终于可以做朋友了，似心结已解。 我和韩检在客厅里写了很久的作业，等一切完成的时候，我伸了伸懒腰，看到外面已经黑了。韩检似乎也察觉了，“没事，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我笑了笑，走到落地窗前，看到远远的海面上全是五颜六色的灯光，映衬着大海的墨黑似乎是那么的梦幻，我惊喜的转头叫着韩检，“韩检，你看，好漂亮啊！”他听到我的欢呼，走到我的身边，陪我看着远处的海面。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晚上的灯光了，远远地看去，似乎只是为你而亮的璀璨，即使你现在很难过，可是它们就会让你感觉到很温暖，很踏实。我小的时候就喜欢和······”我顿了顿，“恩，和裴婓一起看灯光，那样不会显得很孤单。”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别人面前提起裴婓的名字了，突然叫出来，似乎舌头都在打结，我抬头看着韩检，他仍然望着远处，我见他没反应就转过了头继续看着外面的大海。 似乎是很久以后，我听见，韩检叫我，“干什······”我的话生生的被咽回了肚子里，不，是被韩检吃到了肚子里。 他的唇附上了我的，凉凉的，似乎正在慢慢地变暖，我的眼睛里只有放大了的韩检的睫毛，似乎很长微微的触到了我的脸，痒痒的。其实，我处于呆滞状态。 韩检慢慢地睁开眼睛，当看到我睁大眼睛的时候，眼里是一抹笑意，“闭上眼睛，伸舌头。”他命令我，“才不。”我话还没说完，才发现舌头已经被他卷走，甚至和他的卷在一起。我的呼吸渐渐地紊乱，只听得到我们两个的呼吸声和舌头在嘴里缠绕时的激打声，他把我的后背推到落地窗前，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遗落到了我的腰上，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身体散发出的热量，过了很久，我感觉我的呼吸已经快停止了，他才将唇稍稍移开，将头微微的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大口的喘着气，双手紧紧地揪住了韩检的衬衫，似乎听到他在我肩膀上微微地打颤，貌似是在偷笑。 我气愤的推开他，“好笑吗？” 他一脸笑意地打量我，手还紧紧的箍在我的腰上，然后伸出一只手爬上了我的脑袋，理顺了我稍显凌乱的头发。屋里的灯光很暗，我却看见他眼里的那丝不舍，我一动不动就静静的感受着他的气息，直到他的手机响起，那份暧昧才渐渐消散。 我不知道是谁来的电话，可是似乎他不想让我知道，看到显示来电的时候就看着我，然后走远，我也是不屑于探听别人秘密的人。电话打了很久，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我靠在沙发里已经快要睡着了。 “一诺，我送你回去吧，很晚了。”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脸，我抬头看到他，脸一下子红了。 “恩。”我起身穿好了大衣，他在后面拿起了我的背包，我们就出门了。转到一个大商场的时候，他看了看我，就扯着我进去了。 当我站在全是戒指的柜台前的时候，我是真的愣住了，我看着韩检在一旁仔细地看着，似乎有点儿不自在。 “请问，您需要什么式样的戒指呢？”销售小姐看着我和韩检，脸上满是笑意，我是真的囧死了。 韩检指了指他正在看着的那款戒指，“就这个。” 那是一款尾戒，很简单却很别致 。他拿出来就扯住我的手，自顾自地帮我套了上去，我想过挣扎，但是看到韩检认真的样子，又联想到刚刚才献出去的初吻，本能的不愿再拒绝，似乎，心里真的默认了某件事情。 “就这款。”韩检好像很满意，径自拿了另一只男戒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和我的比了比，又笑了笑。我不知道应该摆什么表情，索性就看着他自己乐呵，但其实，我很喜欢这款戒指。或许就是从这里开始，日后的我疯狂地爱上了收集各种各样的戒指。 他把我送到了家门口，微笑着冲我挥了挥手，手上的戒指似乎很亮，我和他说了再见，然后，他看着我离开。等到我回到卧室的时候，我从窗户往外看去，发现他还是静静地站在下面，我推开窗户，冲他挥挥手，他笑着离开。只是我不知道这一次离开，会是那么久才再次相见。 是的，星期一回到学校的时候我才知道，韩检已经转学离开了，可是，他却没有和我说过，即使只言片语也没有。即使是最后和我在一起的那晚，即使我们的关系似乎已经那么亲密，即使我仍然带着他送我的尾戒，他也没有提起过。 我似乎又一次的进入了沼泽，这次，也许没有一颗救命稻草。我突然想到当是裴婓离开的时候，我似乎是有准备的，或许可以接受，可是韩检，一句话不说，就好像是他突然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一样，毫无征兆，却总是打得我措手不及。 最近，爸爸总是在出差，妈妈自从爸爸回家后心情变得很好，很多时候都和王姨在厨房里钻研各种吃食。我必须承认，妈妈似乎是又活过来了。可是内心深处总是隐隐不安，我眼前总是会浮现出那日见到刘叔叔时他眼里的深沉，还有六月略带哭泣的双眼。我已经没了六月的消息，似乎人间蒸发，似乎不想再面对我，我无从得知，可是我却无法抛弃她的感受自顾自地快乐。 身边的朋友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我变得愈发孤单。我总是会遗失一部分东西，刚开始是亲情继而是友情，似乎还顺带着我的爱情。 日子总是会过去的，一天天的，带着我们每日的杂念，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让他们完全的展现在你面前，于是你开始怀念自己什么都没有的年代，最起码，那时的你是轻松的。 那些呼啸而过的青春，往往，泪流满面！ （本章完） 第十七章 这一年，我过的很忙碌，或许是刻意，但是毕竟高三的日子很苦，我整天的上课，上自习，做习题，往往很晚我都没有睡觉。 学校里到处都是“不努力，你拿什么拼得过富二代”之类的标语，我看了也就是笑笑。其实我想说，富二代往往比平常人家的孩子更努力一些。这些标语也就是看过就好了。 爸爸妈妈已经开始给我选专业，按爸爸的意思是学金融，毕业后可以进他的公司帮忙，其实，我连爸爸的公司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不说，我也不问，所以当爸爸说起的时候我也只是笑了笑而已，我还不想让他看出我对他的不在意。妈妈只是说随我的意愿，我也欣然接受。 韩检一年来音信全无，我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或许，他并不需要我的关心，我的小指上依然是他离开前为我带上的戒指，不是刻意的，只是还不想摘，我直到现在还不清楚我对他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他离开的时候我似乎没有想象之中的难过，反而很淡定的接受了事实。 裴婓一直没有回来，自从那次春节的电话之后我们再也没有了联系，只是，那张我没有烧掉的照片我再也没有拿出来过，我想，过去的就忘记了吧。既然伤口已然结痂，那就索性让她留疤，就当是个警醒，以后有些东西不要再去碰触，免得伤人、伤己。 高考一个月后结束，我的成绩出人意料的好，爸爸妈妈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我的心情也不坏。选择专业的时候，我在记者和园艺之间犹豫不决，上网做了份心理测试，测试结果说我内心过于自闭，于是我就报了a大的新闻专业，对于我的选择，爸爸似乎不是很满意，但是妈妈觉得很好，她说我太孤僻了，也许在学新闻的过程中会变得合群一些，我听了也只是笑笑。不久之后，a大的录取通知书就来了——新闻专业。 暑假很漫长，我也只是呆在家里看看书，睡睡觉。看着外面的大太阳，心里竟会变得极其烦躁，甚至连门都懒得出去。原来的班级搞了几次同学聚会，我因为不想去就找了理由推脱，可能因为性格古怪，我在学校里真的没有什么朋友，他们的圈子我适应不来，其实，往深里讲，我觉得他们很小孩子，出去吃吃饭，唱唱歌对于我来说一点儿吸引力也没有，可是他们却很乐衷。 一天早晨，我起得很晚，下了楼王姨就递给我一张明信片，说是早晨寄过来的。我翻着看了看，似乎是从巴黎寄过来的，上面什么东西也没有，没有一个字，就只是大片的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可是，我在巴黎没有认识的人，那这是谁呢？我懒得再想，就把它收拾了压在了桌子下，但是不得不说，我对薰衣草有独特的痴迷。我喜欢身上有薰衣草味道，但是，我从来不会碰它的气味，太浪漫了就变得不那么真实了，所以，我更倾向于飞扬草的味道，很安定的感觉。 因为作息不规律，所以养了很久的胃又开始犯毛病，住了一次很长时间的院，倒也消磨了不少时间。出院后没几天我就去了a大报道。 报到那天很混乱，爸爸因为有事出差，妈妈开车送我去了学校。到了校门口的时候，我真的头晕了。a大不愧是名牌大学，连招的学生都那么名牌。妈妈冲我叹息一声，把车停到离学校很远的地方，把我的东西搬下来绕过无数多的跑车才走到了校门口。因为学费已经通过银行转账了，所以我只需要去生活部领到钥匙就可以了。 穿过密密的人群。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生活部，等拿到了钥匙就去了宿舍和妈妈会合，或许因为我是本市学生，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先来了。 宿舍是四人间的，采光很好。因为学校靠海，所以从阳台上可以看到远处的大海，妈妈笑称，“不错，还是个海景房。”我努努嘴，表示没什么意思。自从那晚在韩检家看到大海之后，我对海最原来的憧憬似乎变得很淡。 我找到我的床之后就和妈妈收拾好了行李，然后同寝室的三个女孩子才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妈妈和他们的爸爸妈妈闲聊着，我坐在一边上着网，我其实是紧张的，我从来没有和六月之外的其它女生住在一起过，可是现在我要和三个不认识的女生相处四年，我很忐忑。 旁边的一个女生正在收拾行李，手里拿着学校发的那个比较别扭的钥匙却不会用的样子，我一晃眼看到她，眼睛大大的，头发很柔顺的披在身后，似乎很合我的胃口，她也正冲着我看，表情很窘迫。我放下了电脑，起身走向她，拿过她手里的钥匙 ，“恩，这个钥匙你要对准它的孔，等到它的四个角都进去了你再拧就好了，我一边示范一边对她解释，抬头看到她，她正冲着我笑，我也笑笑。 妈妈说完话过来看到我们也是笑了笑，然后转身看到已经来齐的三家说，“要不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孩子们聚在一起不容易，就当今天晚上祝她们以后学业进步，相处愉快吧！”妈妈说完看了我一眼，我没有什么表示，然后其他人都说“也是哈，就当他们第一次见面的聚会吧。”于是四家人就出了校门去了不算很远的酒店定了大包间，席间很愉快，我们四个孩子彼此做了一下介绍，就只有我是本市的，其他人都挺远的。妈妈笑着说以后都去我家做客，我只是笑笑。晚饭快结束的时候，爸爸竟然来了，说是出差回来刚刚在隔壁的包间里应酬。各位家长看到我爸爸来了就又热闹了起来，还好在我们面前没怎么喝酒。饭后爸爸主动付了钱。很晚的时候，我们才回到宿舍，爸爸因为没开车就和妈妈坐一辆车回去了，走的时候似乎有话对我说，但终究是没说出口，我看得出来，但是他既然不说，我也没有问的理由。 或许因为一顿晚餐，我们四个变得熟络起来，我甚至在想，其实和人交往没什么太难嘛。寒星来自新疆，长得很有新疆的感觉，乍一看就觉得她应该很会跳舞，可是她却说，虽然她是新疆人，可是并不会什么新疆舞，我们似乎有点儿失落，可是她为人很开朗，并没有什么影响。 吴凡是南方人，江南水乡一直是我的憧憬，或许江南的水土养育了太多的佳人，所以吴凡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古典的美感，亲切却不遥远。 陈见南和我一样是北方人，却比我开朗的多，刚刚认识的时候你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她的野，可是时间久了，就会发现她野的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经常会问她为什么当初她装作一副窘迫的样子的时候我会傻乎乎的教她用钥匙呢。她总是恶狠狠地瞅着我，“怎么了，韩一诺，后悔了是吧，是你招惹我的，我没有让你教我用钥匙啊。”她一副不干她事的表情，我却什么办法也没有。但是说实话，她是最对我胃口的人，对什么都不是很在乎，可是一旦在乎的东西却是再也没有办法放下。 我的大学生活就此拉开序幕，前面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 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里我们组织了军训。从小到大我参加的军训很多，小学的，初中的，高中的然后就是大学的，我实在是受不了军训的痛苦，我是个懒人，懒得起床，懒得集训，懒得抹防晒霜，幸好她们三个不懒，很多时候都是我洗完脸朝那儿一坐，眼睛一闭，接着睡，她们谁顺手就在我的脸上抹上防晒霜，等到我睡醒了的时候就和她们一起下了楼。很多时候人们都说军训的时候最能培养感情，我觉得也是，我从小就两个朋友，可是他们都离我而去，过去的一年里我甚至以为我不会再和谁成为朋友了，因为伤口太大，我无力支付。可是，韩检又给了我希望，无论他怎么样，至少我因为他有了一丝想改变自己的心思，而现在，我对于自己的生活很满意。青春正年少。 军训在两个星期的烈日下终于结束，我们四个又出去搓了一顿，犒劳了自己。正赶上周末。我们顺便就逛了街，在商场的大人群中我们四个尽情的晃悠，买了姐妹装，要出去的时候，我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我定了定，等到回头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任何认识的人。见南回过头找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她顺着我的眼睛望去似乎是一片迷茫，然后就惊叫起来，拉着我径直向前走去，直到看到两个人的背影，她大呼，“好儿，你怎么也在这里？”那个被叫到的女生转过身，似乎也很意外，但是，我没有仔细地看那个叫好儿的女生，相反，她旁边的那个男生我却似曾相识，我的手用力地转着右手小指上的那枚尾戒，直到手指生疼，等到韩检转身的时候，我换上一副“你也在这里啊”的表情，他一点的吃惊都没有，似乎我们并不认识。 “好久不见。”他终于开口，却是淡淡的疏离。 我没有说话，就看着他独自虚伪。 “恩，检，你们认识啊？”那个叫好儿的女生看着韩检，见南也好奇地盯着我。 “哦，没什么，好像有点儿印象，应该见过吧。”既然他是这幅样子，那我也没有必要独自上演久别重逢的戏码，那太矫情。韩检看看我，似乎很好笑。 见南好像很高兴的样 子，“那好儿，我们一起吃个饭吧。”那个女生看看旁边的韩检，见他正在微笑也就点了点头，“好吧。” 见南给寒星和吴凡打了电话，我们在商场附近找了一家餐厅会合，这期间，我没有再看韩检一眼。我不难过，不难过，一点儿也不难过。 我们一共六个人找了一个包间，点了一桌子的菜，甚至还上了酒。 我的胃口不是太好，见南就替我点了些开胃的小菜，可是效果还是很不好，看着一桌子的菜就是提不起胃口，索性也就不吃了。 “我们喝酒吧。”韩检提议，“要不和小孩子聚餐似的挺没有意思的。”然后看了看我眼前的果汁笑着说。 我没有理由推辞，即使我的胃现在很难受。 “可是，小诺，你的胃不舒服，还是算了吧，上次和阿姨吃饭，我看你连可乐都不能喝，酒就算了吧。”然后歉意的看着韩检。 “就是，诺，你就算了，那胃就得养着，别喝了。”寒星也说话了，吴凡坐在我旁边顺手拿走了我的啤酒杯。 “呵，一诺，好久不见，连杯酒都不陪我喝了？”韩检似乎不想就这样子算了，满脸的笑容，我了解他，却不知道他这般是为何，最起码，不告而别的不是我而是他。 我笑了笑，示意吴凡把酒给我，她诺诺的不给，我索性拿起了靠近我手边的整瓶的啤酒就开始喝，因为以前和裴婓六月也喝过，所以也算是能喝，只是很多年没有再喝了。一瓶酒喝下去，我就觉得胃里不舒服，我强忍着疼痛，望着坐在我对面的韩检，他的眼里满是怒意，“韩检，这瓶酒就庆祝你回来，好不好？怎么样，我够意思吧？”我依然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趁他的怒意还没有波及到我，我就起身，见南过来扶我，我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然后顺着走廊走到尽头，那里有风会让我的醉意减轻。 我感觉到有人靠近，我知道是谁，空气热热的却又清香传来，是那年寒假我在拥挤的公交车上依靠的那种味道，他一直没有换沐浴露，这是我脑海里唯一的念头。我没有转头，但是我知道他在看着我，索性也不说话，就站着。 “诺。”他开口叫我，却除了我的名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我扭过头看着他，黑暗中我似乎有点儿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了。“你知不知道，当年裴婓离开的时候给我打的第一个电话说了和你一样的话，我的名字有那么好听吗，可是从你嘴里出来，我怎么就觉得那么恶心呢？”我似乎感觉到他的颤动，他不说话，就静静地拉着我的手，慢慢地摩挲着，似乎碰到了那个硬硬的尾戒，他顿了顿，就伸出手来抱住了我，我没有反抗，抬起眼看到了走廊那头静静站着的女生，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我很好奇。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尽头，我才推开韩检，“你女朋友刚刚看见我们了，回去解释一下吧。”我躲过他就走。 “诺，不是的。” “不是什么，放心，你比裴婓强很多，至少你没他那么恶心。”我摆摆手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又折回来，他还在那里站着，我拧了拧手上的尾戒放在了他的手心里，“喏，还给你，收好了。”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早早的回到了包间，温柔的冲好儿笑着，“韩检好像喝醉了，你快送他回去吧。” 女生的眼睛一暗，紧接着走了出去，我心情大好，看着满桌子的菜突然来了食欲，看也不看身边的三个人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吴凡一个劲地叫我慢一点儿，又给我叫来了热水，可是吃着吃着，眼里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我忍着不出声，见南似乎了然，却不说什么，寒星只是一个劲地叹气。过了很久，韩检才和好儿走进来，那时，我已经吃好了，也，哭完了。 韩检从进来就看着我，我一派坦然，直面敌人。 “很晚了，我们要回去了，宿舍快关门了。”吴凡提醒我们说，我看了看手机，觉得不早了，韩检起身率先走了出去，我眉毛一扬，这样也好。 回到宿舍后，我就开始吐，可能今天胃本来就不好再加上我喝了酒后又暴吃了一顿，吐得不行，她们急坏了，可是又没有别的方法。我在洗手间里听到我的手机响起，便让她们接了，我不知道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是谁来的电话，只是过了一会儿寒星和见南带着我以前经常吃的药回来了，吃了药觉得舒服多了，而对于那个电话，我不想去问是谁打来的，她们也没有再提起。 （本章完） 第十八章 接下来的日子我才算是真正地开始了大学的生活，课不是很多，就学学新闻学理论，马克思主义，语文，社会学，整个的感觉不是很累，抽空的时候我就会回家住几天。妈妈一直闲着在家，最近又迷上了插花，我一回家就看到满桌子的花瓣还有拿着剪刀的妈妈。见我回来她停下了手里的活，招呼王姨准备些我爱吃的菜。 和爸爸妈妈吃了晚饭我就上了楼，却怎么也睡不着。打开了台灯突然看到了桌子上那张明信片，心里突然漏跳了一拍，就拿起来，和以前的一些东西存放到了一起。看不见了心里也没那么别扭了。早晨的时候早早地起了床收拾了东西就下了楼，正好看见晨起锻炼的爸爸，陪他吃了早餐，他也没有问我在学校怎么样，似乎不知道说什么，我也就什么也不说，我走的时候，妈妈刚刚起床，似乎爸爸在家的这一年多来妈妈变得很惬意，最起码心情看起来还不错，我也乐意见到这样的妈妈。 爸爸要送我，我拒绝了，没必要，走几步路就有站点，坐公交车其实蛮好的，可以看到很多的风景。 因为是清晨，还不到上班的时间，所以等车的人不是很多，我远远的看着对面的站点，突然看到了韩检。他穿着淡蓝色的线衣米色的裤子站在晨光下微微地冲我笑着，我曾经想象过就有那样的一个王子披荆斩棘的走向我，救我出水深火热，我以为裴婓是我的王子，可是他没能救我。虽然韩检似乎是救了我，但是他半途而废，好像也算不上是王子。我自顾自的想着，就看着他向我走来。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我不想再和他扯上一点儿关系，可是他似乎没有打算放过我，反而这次竟然来了这里。 “有意思吗？”我不看他，张口就是诘难。 “接你回学校。”他不介意我冷淡，反而理直气壮的回应我。 “我要说的上次都说了，你别再缠着我了，好吗？”我似乎声嘶力竭，可是他依旧冥顽不灵。 他扭头看着我，“韩一诺，你应该记得你自己的承诺吧，如果你忘了，我再说一遍，当时你哭着打电话叫我出来说，只要我找到你，你就和我在一起。现在高考结束了，我回来要你的承诺。”他一字一句的说着，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满是讽刺。 “你听好了，韩检，我的承诺是真的，但是是你一句话不说地就走了，当时我很难过你知道吗？现在来要承诺了，告诉你，晚了，过期不候。”我一口气回应过去，脸憋得通红。 我盯着他，直到他的脸在我的面前渐渐地放大，他的唇稳稳地贴着我的，舌尖在我的唇边上打着旋儿。这次我学乖了，再也不伸出舌头反而轻轻地启开了牙齿，紧紧地盯着他的脸，直到嘴里有了血腥味，看到他好看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才狠狠地推开了他。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粘在嘴角上的血，韩检气愤的瞪着我，而后摇了摇头笑着说，“韩一诺，看样子你是真的活过来了。” 我回瞪他一眼，“什么意思？” 他笑着揽过我的肩膀，“走吧，车来了。” “把手拿开，我说我原谅你了吗？”我拍了拍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心里还是很生气。 “呵呵，我们和好吧。”他不搭理我，努了努嘴巴，“诺，这点儿血就给你赔罪了。” 我瞅了他一眼，上车的时候转眼好像看见了爸爸的车停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心里有点儿忐忑，虽然和韩检并没有什么事情，可是被父母看见总归是不好的。 回到学校的时候，韩检顺便陪我去了早餐店给宿舍里的丫头们带了早餐。 到了宿舍楼下的时候，韩检叫住我 ，“一诺，我知道你报了a大，才报了这里，所以请相信我，好吗？”他突然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我似乎很不适应，只得乖乖的点了点头。 他看到我点头然后就笑了，“回去吧，她们应该起床了吧。哦，还有这个，”他从脖子上取下链子，我才发现是那一款尾戒，两个戒指连在一个链子上，相互依偎着。他取下男戒自己带上又取下女戒帮我带上，“谢谢你一直留着，我以为你早就扔掉了。可是以后别再摘下了好吗？”他抬头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一个承诺。 在这个早晨里，他似乎又为我完成了一项神圣的仪式，我不会想到天长地久，可是，他的眼神，他的动作都深深地感动了我，我便相信了，如果这就是宿命，那么此刻的我一定会选择毫不犹豫毫无保留的接受这一切。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言不语，然后踮起脚尖，用一只手拉下他的脖子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可是，你还是欠我一个解释。”我在他耳边静静地开口，“我给你时间。”我转身离开跑上了楼，留他一个人呆立。 从来没有主动和别人亲昵过，即使是爸爸妈妈，亦或是裴婓，所以还是免不了害羞。等我回到楼上的时候，见南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了，“呵呵，上次看见你们俩就觉得磁场不大对，原来真的有猫腻儿，快从实招来。”她倚着门不让我进，我摇了摇手里的早餐，“乖，让我进去，就给你早餐吃。” “好啊，吃早餐了。”寒星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来，然后我就看着一个人满脸的泡沫从里面出来抱住了见南的腰，然后便是见南的尖叫和吴凡的笑声。这三个，一大早就来这招。我顺势进了房间，把早餐放在了桌子上，举步向阳台走去，看到韩检仍然站在下面，我好笑的跑进了屋子里拿了一包开心果一粒一粒的向楼下扔去，见南看到我的举动也跟着跑到了阳台上把脑袋探了出去，当看到我拿着开心果砸韩检的时候忍不住笑我，然后又骂我太坏了。 我砸了很久的开心果，韩检才有了感觉，微愣地抬头看到我的时候微微一笑，我冲楼下喊着，“要面壁回去面，别站在女生宿舍楼下，人家还以为你意图不轨呢。我给你三天时间，哼！”我不再看他转身进了房间里。见南进来的时候冲我直翻白眼，“啧啧，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就你这样的，又是女子又是小人的最难养了。”说着拿起一根油条就塞进了嘴里。 “嘿，陈见南，你把我的油条吐出来。”我冲她大喊着。她白我两眼又拿走一根，自顾自的吃着还教育我，“我说你哈，上次见面的时候你那是什么调调啊，一副人家欠了你的样子，还喝了一整瓶的啤酒，这次可好哈，在宿舍门口公然接吻，啧啧，你还真是个矛盾体。”我不理她，她看了看我继续说着，“恩，诺，下次买早餐别买这家，忒难吃了。”一脸嫌弃的表情，我气得发呕，旁边正在护肤的吴凡愣是笑出了声，寒星差点儿喷豆浆。 “陈见南！”我大声吼着她，她仍然一派淡定，我的气愤似乎打到了棉花上，一点儿作用也没起，我直直的爬上了床，不再看下面那三个灭绝的嘴脸。 新闻系的课真的很少，所以我基本上就在宿舍里窝着，本来就比较宅，这下就更有理由不出门，见天的挂在网上，寒星看了直说我腐败了中国的网络，我笑笑就过了，也不听劝。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我一直在等待韩检的解释，直到晚上他才打了我的电话说是让我下楼。等下了楼看到他的时候，他没什么表情，我跑过去，“解释呢？” “没有。”他淡淡的开口。 “没有解释让我出来干什么？”我急的直跺脚，不就是 一个解释吗，他随便编一个我就相信。 “让你出来告诉你，我没有解释。”他仍然不动声色。 我盯着他，又看了看头顶上的路灯，“好了，你就对着路灯发誓说你再也不会失踪，我就当原谅你了。”我懒得再看他，心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真得不容易啊。 “嗯？”他似乎不是很满意。 “快了。”我催促着他。 他见我着急了就真的对着路灯发了誓，我看他已经按我说的做了就顺坡下驴，“恩，原谅你了。”然后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他感受到我的动作，也收紧了手抱着我的脑袋，我大口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气味，“韩检，你知道吗，我爸爸当年以为我不是他的女儿，以为我妈妈出轨就抛弃了我和妈妈，等到他知道真相的时候就回过头来说他还爱我妈妈，可是却不可以给我一个解释。裴婓走的时候我很难过，我找不到他要解释，等到他想给我解释的时候，我却不敢再听了，所以，现在我不要你的解释了，我们就这样好好地，好不好？”我倚在他的怀里闷声说着，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脑袋，“诺，别对我失望，好吗？我想好好地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会怕。我更会怕你也会害怕，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别怪我好不好？” 我从他的怀里钻出来，轻轻地点了点头，“但是，如果你再抛弃我，那我就永远不会再原谅你了。” 许久，他又把我拉回了怀里。我们就静静的拥抱着，直到见南在楼上招呼我的时候我才恋恋不舍的回了宿舍，心里满是甜蜜，嘴角似乎不知不觉的就上扬开来。 那日之后韩检似乎真的有了点儿当别人男朋友的感觉，而我也开始适应有了男朋友的感觉。 韩检学的是金融管理，课比我们的多好多，于是我终于结束了宅女的生活，天天跟着他去上课。其实他学的才是正统的理科，我当初选新闻系就有人说那是文科生的专业，只是我突发怪想就报了而已，现在看着韩检上课就愈发头痛，其实心里还是庆幸自己报了个比较清闲的专业。 韩检上课的时候，我就在一旁看小说。记得以前韩检说我看的书不是女生看的，索性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放弃了那些比较阴郁的书，投其所好的选择了一些比较清新的书来看，可是，真的很无聊。我发现现在的我更像是一个小孩子，守在韩检的身边什么都不做。该上课了，他就送我去教室，吃饭了他就去给我买饭。见南看了我直瘪嘴，“我说你啊韩一诺，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也还以为你比较冷漠，可是还不知道你有这个本性，真可耻。” 我也才发现自己的这个本性，“见南，你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过来的吧。我现在才发现，因为一些不安全感会让一个人假装坚强，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想依靠的都会离开，所以索性谁都不相信。但是现在我想再依靠一次，就这一次，对了就对了，不对的话就索性不再相信了。”我闷闷的趴在被子里，见南闷着声似乎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就爬上了我的床，“乖，即使还是不能依靠，那么我们就自己靠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谁说你假装坚强了，你本来就挺强的嘛！”她摇摇我的脑袋亲昵的靠在我的身上。 “霍，陈见南，我的胸被你压扁了啦。”我猛地抬起身。 “韩一诺，你干嘛？”见南推了推被我弄疼的腰瞅着我，“你那胸挺大的了，压压也好。要不你们家韩检怎么摸得过来啊！”她一脸**笑，坏透了。 “陈见南，你是不是女生啊。那种话也说的出口？太讨厌了！”我懒得再搭理她，又钻进了被窝里。 她在一旁掩着嘴偷笑着，我踢踢被子赶她走。 （本章完） 第十九章 “陈见南最近不正常。”我歪着头看着韩检的侧脸说，他在写论文，似乎没时间搭理我。 “恩，所以呢？”他仍然没有抬头，继续着伟大的事业。 我扔掉手里的笔把脑袋放到了桌子上，“所以，什么所以啊，我在阐述一个事实，没有因，你问的什么果啊？”他终于抬起头，“我发现有一个思维缜密，口齿伶俐的女朋友真的是个错误。”我撅了撅嘴，闭上眼睛不再理他。午后的阳光穿过大大的窗户照进屋子里，洒在身上暖暖的。韩检的唇就那样温暖的触上了我的，睫毛轻轻地触到我的脸上，痒痒的。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我伸出手来一勾，他的头又陷了下来，我顺势倚到了他的怀里继续着唇齿相依，我的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他似乎被我刺激到了，手顺着我的后背滑到了我的腰上不轻不重的揉着我，我渐渐的呼吸急促，可是还是不想放开他，我睁开眼睛似乎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笑意，我坏心眼的紧了紧胳膊，憋死你算了，却不想这个动作让我们更靠近。韩检的手似乎不满意的探进了我的衣服里，我的肌肤感受到他手里的冰凉打了一个冷颤，他继而将手慢慢地向前移近，似乎是触到了我的内衣阻碍了他的动作，我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烦躁。 我“嗤”地笑出声，他似乎突然醒悟过来，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很受伤，我以为是因为我的笑声让他生气了，就瞪着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他什么也没有说就帮我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看着我的嘴唇突然也笑出了声，我不知道他这一套一套的是怎么了，赌气般的不理他，刚想转身，他就伸出带着尾戒的手摸了摸我的嘴唇，轻轻地揉着。 “怎么了？”我挡住他的手，自己摸了摸，似乎嘴唇变厚了，我急忙拿出包里的小镜子看了看，“你说怎么办？”我指着被亲肿的嘴唇，“人家一看就知道了。” 他好笑得摸摸我的头发，“你有男朋友，人家会理解的。” 我舔舔嘴唇想了想也是哈，终于笑了，“检，以后你要吃水果，我想和你接吻的时候满嘴都是水果味，不要喝咖啡，我戒了。”我一本正经的说着，他似乎很认真的听着，“好啊，都听你的！”我呵呵地笑着。 韩检送我回了宿舍，我在楼下和他告别，他笑着送我离开。 回到宿舍的时候，寒星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怎么，你没有看见那个人 吗？” “谁啊？”我把书包扔到了**，坐在椅子上大口地喝着水。 “就是一个很帅的男生，个子高高的，白白的。我在楼下看到他，他向我询问你住在哪儿，我说和你一个宿舍，然后上楼没看到你，我想你应该和韩检去了自习室吧，所以我就让他去了a区101，怎么，你没见到吗？” “哦，我没看到耶。他应该没什么事情吧，要是有事的话他会再找我的。”我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是谁，也懒得再去想。 “一诺，可是他真的很帅啊，像恩······就像个王子，对，就是王子！”寒星一脸花痴的呈幻想状态。 “做什么白日梦啊？”我拍拍她的脑袋，“王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没有公主。” 寒星摸摸被我打疼了的脑袋，“对哦，你有韩检耶，真好！可是今天那个男生和韩检的感觉不一样啊。有点儿阳光，又有点儿阴郁，似乎是生人勿近耶，恩，就像是我最早认识的你，嗯，就是那个样子。” “好了，如果他再来我就把你送出去，好不好？”我一个头两个大。 “你说的哈，我记住了。”她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恩，是。”终于对付完她，可以喘口气了。 晚上很晚的时候见南才回来，似乎很累。我给她倒了水，“怎么了？” 她虚脱般的靠在椅背上，“没什么，家里出了点儿事急需要钱，所以想赚钱的门路去了。” 我看到她一脸的疲惫，“怎么不和我说，我可以帮你的。” 她摇了摇头，“别，即使是朋友，我也不想跟你有钱的关系。你不知道，什么东西和钱扯上关系就不一样了，所以，别借钱给我。”她用手按了按太阳穴。 “那怎么办？朋友就是用来挡刀的，这个时候我不帮你，那什么时候帮你，总不能只能和你一起享乐吧。我没事，生活费剩下好多，最近一直是韩检在支付开支，我还有不少，就留下起码的吃饭的钱就行。”我看着她，心里很是不忍。 “一诺，谢谢你。”她终于松口了。 “你需要多少？” “恩，几十万吧吧，有点儿多，你应该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算了吧，我再想些办法吧。” “额，有点多，我这里还有两万，明天我去问问韩检，不行的话再想其他 的方法，今天你就赶紧的洗洗睡吧。”我宽慰着她。 “恩，你也睡吧。” 第二天我早早的找到韩检还帮他买了早餐。 “怎么了？”或许被我看的发毛，他忍不住的问我。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你有钱吗？” “恩，怎么了，缺钱花？”他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似乎很不相信。 “没有，就是见南家里遇到点儿事情，我想帮帮她，或许要个几十万吧。”我如实的回答他。 “我没有这么多，也就不到三万块。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放下了勺子，看着我却问出了我从没想到的问题。 “是啊，我没问耶，说不定我们可以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恩，不错，我男朋友就是聪明。”我拍拍他的脑袋笑着说。 “哎。”他叹息一声。 回去后我就问了见南到底怎么了，她说是她爸爸的建筑队出了点儿问题，需要钱。她爸爸的建筑队不大，所以也就是做做小活，没想到最近一笔活迟迟不给工钱，所以就陷入了困境。 我给韩检打了电话，他说也不知道怎么办，或许可以找一个大公司出面贷款，这样子以后建筑队就有了保障。我听得不是很明白，可是我知道是要找一个大的建筑公司，听到这里，我似乎有了主意， “我去问问我爸爸吧，我记得他好像是开公司的，不知道他开的是什么公司，应该可以帮上忙吧。” 电话那头陷入沉寂，“喂检，在听吗？” “恩。” “你累了吗？累了就早点休息吧，我们也要睡了。” “好了，你们早点睡吧。” 我挂了电话，收拾了一下就睡觉了。 周末的时候我回了家，爸爸正好在家，我就和他说了这件事情，他说可以帮忙，让我把陈叔叔的电话号码给他，我打了电话回去问了见南就告诉了爸爸，事情很顺利，爸爸当时就和陈叔叔通了电话约好了时间见面，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立马回屋去和韩检通了电话。见南说恋爱中的女人就是个小孩子，我很相信。现在的我就是个小孩子，感受到的幸福太多，所以选择相信一切都是幸福的。我第一次主动找爸爸帮忙，因为韩检的宠爱所以我想找回那些年里缺失的爱，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身边的人一个安慰。 （本章完） 第二十章 日子有条不紊的过着，大一的寒假很快来临，宿舍里的三个丫头收拾完东西说是要出去吃顿饭，我叫上韩检就和她们一起去了。 可是我不知道见南的那个老同学也会来——好儿。记得上次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韩检还是她的男朋友，可这次却站在了我的身边。我突然想起来我决定和韩检在一起时好像忘记了这个人。 当好儿进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着韩检，他没有什么表情，就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手机，我认为这是他的欲盖弥彰。好儿主动打着招呼，见南捅捅我说“我也是没办法。” 我还能怎么样，人家一脸笑意又没说要你把男朋友还给人家，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反正我是没办法。我很憋屈的伸出手来拧在了韩检的大腿上，直到看到他微微皱眉嘴角才露了笑意。他微皱着眉头，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好儿然后就笑了，“好儿，你也来了。” “恩。”好儿也微笑着。 我突然感觉自己傻爆了，准备把拧韩检大腿的那只手拿上来，可是韩检一扭头看着我顺手就把我的手又放在了他的大腿上，然后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的给我夹菜，我食不知味的嚼着，胡思乱想，终于在两个小时后结束了这场饭局。见南她们第二天就回家所以早早地要回去睡觉，我本来也准备回去的可是韩检笑着拉住我，“陪陪我，好不好？”见南她们看见了就打着哈哈说，“我们先走，你们腻着。”然后一转眼就不见了。 我看着她们走远了回头瞪他一眼，“好什么好，见着前女友就难过了，凭什么让我陪，不陪！”我作势要走，他笑着从后面抱着我的腰，脑袋放在我的肩膀上，一个劲的磨蹭着，我痒得不行拍打着他的手，他笑得更起劲，我索性就不理他，他慢慢地消停下来，“诺，她不是我的女朋友，真的。” “谁信你？”我实在是信不过他，“你高中的时候就是来者不拒，我会相信你对好儿没什么非分之想？”我赌气般的说着，嘴里的醋味已经很重了。 “呵呵，我怎么来者不拒了？”他似乎对我的义正言辞很不认同。 “你说呢？”我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你刚到学校的时候花名就在外了你不知道吗，你就是和花花公子划等号的。” 他微微一笑，“这就是你最开始不待见我的理由吗？” “嗯，一半一半吧！”我回忆着，“那时我觉得你居心不良，恩，图谋不轨。”说完我就笑了。 “恩，是有点儿。”韩检笑着看我，然后拉过我抱在怀里，“诺，没遇见你之前谁都可以，遇到你 之后便是非你不可，即使结局不如我们所料，除了你，也不会是别人。” 我呵呵地笑着，“真受用，恩，我信了。” 身边的街灯都亮了起来，我们紧紧地抱着，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我睁开眼看到韩检的头发上全是白白的雪花，恶作剧般的使劲的揉着他的头发，一会儿他的头发就湿湿的。他趴在我的肩膀上闷闷地笑着然后亲吻着我的头发。如果这就是幸福，我希望时间就这么静止，我们永远这么年轻。 寒假时韩检不会呆在这边，说是回他妈妈那里去。我对韩检的家庭不是很了解，他从来不说，我也不想问，就像我不怎么和他聊起我的家庭一样，我相信，他也有和我一样的苦衷。 送韩检登机的时候还是很不舍得，我们才在一起半年而已就要分开将近两个月。我摇着他的手迟迟不肯放开，他笑着抱着我，“乖，每天都给你打电话汇报情况，好不好？” “不准拈花惹草，不准来者不拒，不准不想我，恩，每天两个电话，一个早晨，一个晚上。”我任性的要求他。 “好的，遵命！”他行了个军礼，引得我哈哈大笑。微微放开他的衣服，他缓步冲我挥手再见，我看见他快进登机口的时候又突然跑回来，捧住我的脸轻轻地吻着我，“也要想我，恩？” 我笑着拍他的肩膀，“会的，快走吧，登机了。” 他笑着跑回去，却一直回头看着我，我冲他挥挥手。等到飞机起飞时我看着天上的飞机笑着说再见。 寒假就这么开始了，韩检真的一天两个电话，每天早晨我还没有睡醒他就打来电话，我嘟囔着，“怎么这么早啊。”他就一个劲的笑我，“早起的鸟儿有食吃啊。”我不大认同，“你早起就行了。你找到食儿就给我吃。”他笑意更明显了，“那是必须的，女朋友大人。” 我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洗刷，等到下楼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客厅里的人，瞬时间，喘不过来气，韩检感觉到我的异样，“诺，怎么不说话？” 我愣了愣，“检，我一会儿给你打回去，有点儿事。”然后挂掉了电话。 我假装微笑的走过去，那人微笑着看我。 “裴阿姨，您回来了啊。”我坐在妈妈身边，微笑着看着裴婓的母亲。 “恩，回来办点儿事情，年后就走。”裴阿姨微笑着看着我，“小诺越大越越漂亮了，还是女孩子好啊。” “哪里的，你没看到她以前，天天冷着个脸，我都害怕她以后就那样子了。上大学后好像变了不 少，最起码每天笑呵呵的，还交了男朋友呢。”妈妈在一旁笑着说。 “妈，你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的？”我转身看着妈妈。 她笑着也不回我。 “哦？有男朋友了啊？哎，真好。”裴阿姨依旧微笑着，“裴婓也这么大，可是就是不省心，都快20了也没听说和哪个女生比较好，看见谁都冷着个脸。前几年还好，上个月从巴黎回来一趟，回去后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一个星期，出来后整个人都变了，话都不愿多说几句。真不知道怎么办。”裴阿姨一脸忧愁，我却瞪大了眼睛。 “裴婓上个月回来过？”我急切地问。 “恩，回来了，丢下公司的一大堆事情连个行李都不带就回来了。” 我似乎瞬间没了力气，早该知道是他，不是吗？ 很晚的时候爸爸回家了邀裴阿姨出去吃了饭，我借口不舒服就留了下来。躺在**怎么都合不上眼睛。韩检的电话来了，我有气无力的接起来，“检。” “怎么了，生病了吗？”他焦急地问。 “没有，就是有点儿困，想睡觉了。”我闭了闭眼睛头疼的厉害。 “那早点儿睡觉吧，明天我晚点儿给你打电话，多休息会儿吧。” “嗯，你也是，早点休息。”等听到他挂电话的声音时，我才放下了手机。 我闭了闭眼睛，才发现眼睛凉凉的，似乎是哭了。 他都知道了是吗？他早就该知道，没有什麽可以被永远记住，也没有什么可以永远原地踏步，我有我的生活，我也会脆弱，我急切的需要一个肩膀，即使不是他的，也会是别人的。我不是一个天使，我没办法那么长情，我没办法一个人假装坚强，也没有办法假装原谅。那时的记忆就像是一个毒瘤，即使已经控制住了，但是总有一天它会复发，那些隐藏的癌细胞会在此时此刻以不要命的姿态扩张，疯狂的繁殖出无数的后代，继而死去，而我就是那个寄主。 裴婓，我说，一切都会过去的，那些痛啊，爱啊，都已经葬在了送你离开的那个深秋，即使你回来，也找不到了，因为，我似乎把心给了别人。可是，那明明就只应该是你的，是你不要的，是你舍弃了我，不是吗？ 年后不久裴阿姨就回巴黎了，她没有再提起过裴婓，我也不敢再提起那个在我心里深深埋藏着的名字。突然间，我似乎就觉得我罪恶了，我和韩检那么好，可是我却仍然忘不了那个站在我最初记忆里的男生，即使只是一个影子了，可我还是会一次次地为他画上轮廓，对不起。 （本章完） 第二十一章 开学后，我的课渐渐地多起来了，韩检的课比我还多，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是周末的时候我会选择不回家。 那天，我们决定去看电影。我们认识很久了，可是却从来没有看过一起看过电影，记得高中的时候似乎有过机会，可是触及记忆却不愿再想起，因为记忆太伤人了。 我和韩检很早的就来到了电影院，他去买了票，说是日本的片子，以前没看过，今天就看看吧，离进场还早他去给我买了果汁和零食陪我坐在影院门口的椅子上。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们才进场。 看到片子名字的时候，我才知道这部片子叫《妹妹恋人》，日本很出名的一部电影，见南和我说过，好像是不伦恋。 整个电影都满哀伤的，画面很暗，韩检从看到电影片名的时候就拉着我的手一直就没送开过，我感觉到他的手心里有汗渗出来，湿湿的。我在黑暗中看着他，他一直盯着屏幕，等到感觉到我的注视的时候突然紧了紧手上的力度，我不敢说话，我觉得他似乎不正常，“诺，我们走吧，这片子不好看。” 我看着他微微发亮的眸子点了点头起身拉着他走了出去。眼睛似乎不太适应外面的环境，一出放映厅我的眼睛就被强烈的阳光照得出了泪。我回头看看韩检他正在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回身抱了抱他，“你说，电影的结局会是什么啊？”我眨着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他笑了笑，“这片子太扯了，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 “我知道，见南说过他们最后分手了，真悲剧。”我努努嘴巴，“是啊，谁让他们是兄妹呢，要是不是兄妹的话那该有多好啊，肯定会很幸福的。你说呢？”我摇了摇韩检的胳膊。他冲我笑着，“应该会幸福吧。”伸出手来抱紧了我。 我说过，我很**，就像现在。我的感官，理智都告诉我，韩检有事情瞒着我，只是到底是什么事情，我无从得知。可是，我似乎可以感觉到，那会是一个大漩涡。 虽然上了大学，可是还是要学习的，韩检有事情的时候，我就会去图书馆看很久的书。因为专业问题，我看的书大多是比较无聊的，不是时事政治就是社会学，还好我本来高中的时候就培养了忧国忧民的本性，看起来也不至于犯困。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在我身上，我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想趴下来睡一会儿午觉，就有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对外来物有本质上的排斥，在他靠过来的时候我就有了感应，于是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他看到我就笑了，顺手扔给我一张素描。 画面上是大大的太阳，然后是偎在窗边的我，眉眼都很像，只是似乎有点儿哀伤。 我抬头看着那个男生，很阳光的样子，眉粗眼大，很耐看。 “怎么，不认识了？”他看到我探寻的目光的时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认识吗？”我把画放在桌子上，挑眉看着他。 他笑得很灿烂，“还是那么有个性，还以为你变了呢，没想到没怎么变化吗。”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神经病。”我白他一眼拿起书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在后面跟上我来，“喂，我给你免费画过画像，还没有收钱，你不会真的忘记了吧？” 我停住脚步仔细地打量着他，突然脑海里闪过那副我挂在墙上的素描，又想到那个 傍晚我在广场上看到的那个落魄的艺术青年，“是你。” 他傻笑着，“终于想起来了，真不容易啊。”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啊，刚刚没记起来，还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搭讪啊。”他笑着，“刚开始是想搭讪来着，可是越看你越熟悉，等到偷画你的时候才想起你就是那天下午那个小妹妹。” 我很佩服他的直率，笑笑就表示回应了。因为图书馆里很静，所以我们只得出去说话。 学校里有一个很漂亮的亭子，我们就在那坐着聊起来了。我才知道他叫路凡，是大三生，和我是一个专业，只是方向不同而已，因为是一个专业所以格外有话聊，我说有时间给他介绍一下我的舍友，他笑着答应说好的。 他告诉我说，我和以前有很大的变化，我笑着问，怎么了，是不是漂亮了。 他低着头笑我，“一方面吧，只是，你整个人感觉变得光明了，不像从前那么阴暗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就看着他，然后笑了，“多亏学长的画惊醒了我，那样的生活很无奈，现在我挺快乐的。”我把玩着手里的树叶淡然的说。 “是啊，还是这样比较好，女孩子嘛，多笑笑总是好的。”他说。 “诺？” 我听见韩检的声音，忙转过头，看见韩检在我不远的地方，我冲路凡笑笑，“学长，你等一等啊。”然后轻快地跑过去抱着他拉他过来。 “学长，我男朋友。”我冲路凡介绍着。 韩检看着路凡，伸出手，“你好，我是韩检。 “路凡。”他们两个简洁的自我介绍，握了握手，我笑着看他们，揽着韩检的胳膊，很满意自己的男朋友的大将之风呢。 路凡冲我笑笑，“原来是有原因的啊。”我冲他吐了吐舌头，韩检低下头看着我，似笑非笑。 回去的路上他就问我，“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就是随便就认识了。”我不知道从何说起，索性就不说。韩检也不再问。 回去后我就和三个丫头说了这件事，她们说很想见见这个学长，我就打了电话约好了时间。 周末的时候我们就聚了聚，学长如约而至。看着那三个丫头似乎饿狼般的眼神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她们把这个当成了相亲宴，我拉了拉旁边的韩检，“你还认识什么比较好的男生吗？介绍给她们吧。” 韩检好笑的伸出手来刮着我的鼻子，“我就挺好的。” 我白他一眼，“想死啊？” 他笑了笑，“可以啊，以后介绍给她们，省的你约会的时候老是带着三个拖油瓶，我什么也干不了。”他突然坏笑的揉了揉我的腰。 我懒得理他，胡乱地扒拉着饭。 “慢点吃，一会儿胃又不舒服了。”他伸手递了白水给我，然后摸着我的脑袋，“像个小孩子。” 我抬头微微笑着，“就在你面前做小孩子不好吗？” 他低笑不语，我知道我的这句话他很受用。 路凡被几个丫头灌得很多，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嘟囔什么，见南见好就收指挥我们散席，最后韩检完成重大使命送他回了宿舍。第二天晚上路凡的电话就打来了，不过不是给我，，是打给见南的。 那丫头接完电话 就笑嘻嘻的，惹得我们三个和傻子似的推测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就约我吃饭啊。”她眉眼弯弯的笑着。 我们“切”一声，这还叫没什么啊，都约会了啊。 吴凡，寒星一个劲的说见南不够意思，她就笑笑也不反驳，我看她那样子也差不多春心荡漾了，也很乐意看到她终于要摆脱单身了。 我打了电话给韩检，跟他说了这件事情。他笑着说，“你看人家追女朋友多容易啊，再看看我，怎么待遇差这么多？” “你什么你啊，我就这个样子，你再去找一个好追的吧。”我赌气的挂掉电话，也不听他解释，明知道他在开玩笑，可是还是不舒服，是啊，以前哪里用他追人家啊，都是人家追的他，可是我就是要让他追我，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韩检的电话又来了，我懒懒地接起来，“干嘛？” “下楼。”就两个字，会不会哄女孩子啊，但是我还是下了楼。 宿舍楼下聚集了很多人，大大的围成了一圈，周围都是亮亮的，我知道那是蜡烛的光。我穿过人群看到正中间的韩检，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暖的微笑，似乎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我笑着迈过摆成心状的蜡烛走到正中间，“干什么？” “喜欢吗？”他问我。 “恩，不喜欢。”我摇摇头。 他笑了，“好吧。”他打了个响指，于是漫天的礼花在天空炸开来，照亮了整片的大地，我仰着头看着为我而亮的璀璨笑了。 “真浪费。”我又摇了摇头。 他似乎无奈了，伸出手来拿出了一大束的玫瑰花递给我，“这样行不行？”我接过花放在鼻子上使劲地嗅了嗅，“真臭。” 他笑了，然后拉过我的手单膝跪下，换我愣住了，他要求婚吗？ 周围一片叫好声，我却很紧张。 他真的准备了戒指，缓缓地拿出来，伸开我的右手，毫无迟疑的套在我的中指上，然后抬头看着我，“原谅我，好吗？”在周围蜡烛的光亮映衬下，我似乎感觉自己终于成为了公主，我幸福的想哭，蹲下身子，紧紧地抱着韩检，“谢谢你。”我忍着泪水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即使再让我选择无数次，我也只会选择你，不管多么艰难。” 那天晚上的事情被观众录成视频放到了网上，我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感觉很幸福。时候见南说我不够意思，这么浪漫的场面不带上她，我回她，“你不是约会去了吗？”她哑口无言，笑笑就过。那天晚上之后，路凡就时常在楼下等见南，似乎感情很不错。我有时下楼看到他还调侃几句，“学长，要请客哦，我是红娘呢。”他笑笑说，“一定。” 其实路凡在学校里挺有名的，家里有钱，听说是开杂志社的，也挺对他的专业的，而且人比较随和，只是性格稍微怪了一点儿。就好比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明明是有钱人，却偏偏在广场上给人画画，还受人白眼。自从他和见南确定了关系之后，我们时常聚聚，他帮我很多，专业上的问题请教他基本上不成问题，对于他和见南的恋情我也是比较看好的，一个是信任的学长，一个是密友，我没理由不祝他们幸福。 一切都风平浪静的过着，似乎已经完满了，只是生活永远不会让你太好过，青春的荆棘需要付出的东西太多太多。 （本章完） 第二十二章 很快我就大三了，生活似乎越来越忙碌。很久没有看见韩检了，他的专业似乎更累，整天地忙着数据分析，也没有时间陪我。我得闲了就去他在学校附近租的地方帮他打扫打扫。他在校外租了一间房，还是那么奢侈，和他高中租的那间房子差不多，一样的奢华。我骂他腐败，他硬拖着我要我搬过来。终究是不方便，我们还只是男女朋友，同居总归是不好的。他也没有强求，似乎也觉得不是很好，所以我一有时间就过来做做家务，买点儿吃食，日子也还好。 路凡已经毕业了，进了家族企业，干的很好。可是有句俗语说是，事业得意，情场必失意。或许是对的。 我觉得最近见南很不正常，越来越宅，哪里也不想去。以前的她不是这个样子的，她总是最咋呼的那一个，可是现在你问她什么她都不想回答。每天疲疲的，几乎都在睡觉，似乎所有的青春在她的身上消失殆尽，她直接进入了老年。我不知道怎么问她，或许，问了，她也不会说什么。她就是这样，情愿自己憋屈死，也不愿意别人跟着难受。 我觉得似乎是她和路凡出了问题，而且，问题不小。我正好有些专业上的问题不是太懂就约了路凡，我去他公司找他。 到了“流派”的楼下，我打了电话给他，一会儿他的秘书就风姿绰约的下楼来了，“请问，是韩一诺韩小姐吗？” 我点了点头，说实在的，我受不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太浓，还是劣质的。但是勉为其难的跟着她上了电梯，终于到了38楼，我也没顾及礼不礼貌，堵着鼻子就冲了出去，好不容易压制住了呕吐感，看到了总裁办公室，敲了敲门就进去了。 一眼就看到了正襟危坐的路凡，看到我来了，笑了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径直走到落地窗前，我走了过去，“学长，我有点儿事儿想和你说。” “恩，我知道，和见南有关吗？”他没有转头，继续看着窗外的世界。 “是，你们出了什么问题吗？”我转头看着他，急切地想找到一个突破口。 “问题很多，你想听哪一个？”他偏过头笑着看我，可是眼睛里满是忧伤。 “那就说最重要的。”我不忍心看他的样子，似乎很受伤。 “最重要的啊，是我们太相爱了。”他稍稍沉思回答我。 我似乎听不懂了，“太相爱是个问题吗？既然相爱那就在一起啊，为什么会出现问题？”我认为这是个借口。 他摇了摇头，“事实上我也说不清楚，因为相爱很多事情会变得很复杂，即使是最单纯的想在一起都会变得很不切实际，恩，你现在不懂，或许以后会懂。可是，”他盯着我，“我更希望你永远不要懂。” 其实，我似乎明白一些，是不是就像爸爸妈妈一样即使11年彼此不管不问，可是就是因为太爱了始终没有人去扯断他们之间的那条线。我是真的不想体会那种感觉，但似乎，我也不知道我和韩检以后会面临着什么，会不会也是因为太爱，就彼此束缚，然后咫尺天涯？ 是的，我怕了，所以我要更努力的抓住现在。 周末我又没有回家，去了韩检的住处。他在忙着分析数据，我一个人就无聊的趴在他巨大的沙发上看电影，醒过来的时候我正躺在韩检大大的**。我揉了揉眼睛看见躺在我身边的韩检，眼睛紧紧地闭着，睫毛长长地，鼻息间都是满满的清香，我大口的喘了一口气，舒服的向他靠了靠，腰上却被紧紧地被他楼住了。 我笑着摸他的脸，“怎么醒了啊，不睡了？” 他睁开眼睛，满脸的笑容，“你在我身边，我怎么睡得着啊？”然后一个翻身把我压在了身下。 我看着他，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拉下来，“谁不让你睡了？”我抬起头吻上了他的唇，细细的勾画着他的唇线，坏心眼的伸出舌头把他的舌头卷出来。 我呵呵的笑着，他大口的喘着气，手上却有了动作。我的手慢慢地伸到我和他之间，解开了他衬衣的扣子，抚上了他的胸膛。他抬起头来看着我，“会不会后悔？” 我笑着摇摇头。他顿了顿又覆上我的唇。 我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温度，不由得觉得呼吸急促，呻吟出声。他笑了笑，把手从我的衣服下摆探了进去，然后反手到我的后背解开内衣的暗扣。 “恩，不行。”我这才想起来不行。 他的头抬起来焦急的看着我，“怎么了？” 我吸了吸鼻子，看着他染上情欲的脸，“我的那个啥来了，我忘了。”我诺诺的回答他，可是却不敢再看他。 他叹了一口气，似乎有点儿我不甚明了的感觉，然后笑着摸摸我的脸，嘴角碰触着我的额头，“没关系。” 我伸出手紧紧地环住他，“以后还你。”我咬咬他的肩膀说完就羞得囧红了脸。 我听见他低低地笑声，气不过又咬了一 口，看着他被我咬红的肩膀，我收回胳膊用手轻轻地蹭着咬痕，“疼不疼？” “你说呢？”他笑着收紧了环住我的手臂，我更靠近他心脏的位置，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心在胸腔里很有力的跳动声，心里瞬时满满的，有一个人在身边的感觉远比一个人要好得多，就像现在，即使外面风雨交加，可是依然有一个人的怀抱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早晨醒过来的时候，韩检已经醒了，支着脑袋看着我，我瞪他一眼，他笑出了声，伸手抱着我，“乖。”我捏捏他的鼻子，用手支在他的胸前，“我有起床气，离我远点儿。”他笑了笑，拿起我放在他胸前的手，轻轻地吻着。我笑着缩了身子靠着他，钻到他的怀里，又安静的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韩检已经不在了，我起身洗了个澡，把前一天穿的衣服扔到了洗衣机里就跑到韩检的衣柜里找了件大衬衣穿上了，走出房间的时候，就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香味。我跑过去，倚在厨房的门上，看着那个披着满身阳光的男生低着头在厨房里做着午餐，“醒了？”他转过头看着我，然后就笑了，“挺好看的。”我走过去，搂着他，“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在穿，今天中午吃什么？”我探头看了看，“怎么都是我不认识的菜啊？” 他笑了笑，抱着我转身，“我听说，你那个什么要吃些补血的，就上网查了些，刚刚下楼去买的。” 我抬头笑着咬住他的下巴，“那个什么啊？真坏！” 他笑笑让我出去，我在沙发上看着他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突然觉得一丝不安，太爱了就会彼此伤害，那么我们现在这么幸福，是因为爱的不够吗？ 晚上韩检送我回了宿舍，寒星和吴凡都在却没有看见见南，“她去哪儿了？”我指着见南的床问她们，摇摇头说不知道，我才记起来她们两个实习采访去了应该才回来不久的。我急忙打着见南的电话，却是无人接听，我真的慌了，拨了电话给路凡。 “怎么了？”路凡的声音似乎很疲惫。 “和见南在一起吗？我回来后没见到她，打她电话又不接。” “她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一会儿我就送她回去。”路凡似乎是有点儿不耐烦急急的挂了电话。 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不到半个小时，我就听见楼下停车的声音，我跑到阳台上，看到见南一个人下了车，然后车子没有迟疑的就开走了。我跑下去找她，她还是远远地望着车子开走的方向，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我静静地抱着她，很久才拥着她回了宿舍。 整个的一个晚上她都没有说话，不吃东西，不喝水，甚至连动作都没有过。寒星和吴凡呆呆地看着她，然后转过头看着我，“怎么了？”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好了，你们睡吧，或许她坐一会儿就好了。”我看了看她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一直就没有睡觉，静静地陪着她。突然，她低下了头哭出了声音，“诺，我们分手了。” 我走过去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会这样子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她抑制不住的哭着，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我在打工的酒店看到他，看到他和一个很漂亮的女生一起吃饭，你知道吗，真的很漂亮·······”她似乎是一个人低语，也或许是讲给我听，我不知道。 “诺，他看到我了，却装作不认识我，你知道吗，那比给我一个耳光还让我难过。” “他要离开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的拦住了他，他却不理我。” “后来他回来说是要和我分手，和我分手啊。” “怎么会这样子，为什么他毕了业我们就开始这样子了呢？” “怎么办，我要怎么办？为什么说不爱就不爱了呢，那么以前呢，都可以忘记吗？为什么他不爱了就分手，可是我还是很爱啊。即使他不陪我我也不介意的，真的，诺，真的。” 她低声哭着，一直抽噎着，我拿了大衣给她披上，一直到她睡着了我才一个人到阳台上吹风，可是我看到了那辆车，即使是在黑暗中，我也还是看到了，我冲那个方向笑了笑。 第二天见南就感冒了，烧的厉害，没去上课，吃了药就趴在**一个劲的睡觉，差不多睡了快两天醒过来就和没事人一样，照样得又蹦又跳。 我回去的时候她正一个人捧着大碗的麻辣烫坐在**玩电脑。看到我进来头都不抬一下，“诺，给你弄了饭，在桌子上。”我看了看桌子上的粥，“为什么你吃麻辣烫，我就得喝粥啊。”她白我一眼，“姐的胃给力，你拿什么比，乖乖喝你的粥，那里面还有肉呢，真不识好歹。”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脑。 我爬上她的床，“你说说你怎么这样子呢，前几天还哭的和 什么似的，怎么生了病起来就什么都忘了呢？”我真的搞不懂她，似乎什么也不在意了。 她放下碗，看着我说，“要不怎么办，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怎么拦？不爱就不爱吧，我认了，可是人不能总扯着记忆生活吧。人家要重新来过，我也要开始新的生活。过去，就当是被蚊子咬了不小心挠出了疤，过一个冬天就好。”她看了看我，“我没你纠结，姐姐我很敞亮。” 我笑着拍了拍她。 既然她想开了，那么那个人呢，会怎么想？ 我抽空又去了“流派”，径直去了38楼，他的秘书认识我就通报了一下，然后告诉我稍等一会儿，我点点头。 十几分钟后他的秘书才带我进去了，进去的时候他正仰着头靠在椅背上，看得出他很辛苦，他抬眼看我，眼睛里是挥散不开的倦意。 “学长。”我开口叫他。 他指了指示意我坐下，“她怎么样了？” 我就知道，他一定会问。 “恩，很好，绝对比你想象中的好几百倍。”我笑着看他。 他揉了揉眉头，“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看来是我的魅力不够啊。”他自嘲般的笑了笑。 “你真的以为她会忘记？”我皱眉看着他，“为什么这么做，不是很爱很爱吗？” 他放下手盯着我，“一诺，你不懂，只是暂时的，过一段时间我会回去找她，我们两个需要冷处理一段。” 我冷哼一声，“你就不怕她会忘了你？” 他笑了，眉头挑着看我，“不，她不会。她和你不一样，你表面上一直活在过去，可是内心会接受现实，一步一步地走下去，但是见南不会，她说她会忘记过去，可是她不会去主动地接受现实，她只是用那副躯壳去麻痹别人欺骗自己。所以，看起来是你比较长情，她比较寡情，可是骨子里不是这样子的。” 我笑了笑，“学长你学过心理学？” “有涉及一点儿，所以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记住了，你给我的感觉或天使或魔鬼，捉摸不定，但是我知道你的心很深。”他叹一口气，“或许，我们才是同一种人，只是我隐藏的比较深罢了。” 我看着他没有再出声，我想他是对的。我一向薄情，只会揪着别人的过去不放手，可是自己就好像没有过去似的，我选择性的略过。 日子无波无澜的过着，一切风平浪静。因为是大三了，所以也就忙着实习的事情，韩检一如既往的忙碌。见南就是打不死的蟑螂，虽然失恋了可是仍然斗志昂扬。路凡说让我去他的公司实习，我想了想也就答应了，和见南说起，她说爱去去，和她没关系。我不禁真的觉得路凡吃定她了，死鸭子嘴硬。可是又怕这丫头真的没有等到学长回头就另辟蹊径。 一切都很好，只是除了在韩检那儿看到了他的妈妈那件事。 早晨起床的时候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总觉得有事情发生，结果一出房间就出了问题。 我穿着韩检的衬衣从房间里出来，懒懒的抬头，韩检的名字还没叫出口就看到了客厅里有一个女人，我愣了一下，韩检忙跑过来，“诺，是我妈妈。” 我站直了身体，“阿姨好。”我和韩检在一起从来没牵扯到家长，今天就让我碰了个正着，真不舒服。 我瞪着大眼睛看着对面也在打量着我的女人，说真的，韩检不说，我还以为是他姐姐，真的很年轻，眼睛和韩检的一样焦点很明确，可是看你的时候又看不出敌意。她上下的审视着我，然后转眼看着韩检。 “坐吧。”终于发话了，韩检一听到立马拉我坐下。 我一直笑着，说真的我不习惯和人接触，尤其是长辈，我永远不知道怎么和他们相处，不会说话，不会撒娇，更不会讨好。他妈妈没有一直看我，反而看着韩检也不说话，我们三个人就坐在沙发上，周围的空气静得可怕，我大气不敢喘。 许久，韩妈妈冲我笑了笑，“韩小姐，回去代我向韩总问好。” 我笑笑算是应允。 然后她起身准备离开，韩检什么也没说就随着她出去然后挡着我，“别下去了。”我没有说什么，虽然礼节不合，但是既然韩检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坚持的必要，我站在楼梯口看他们下了楼。然后回到阳台上看到他们正在楼下说话，我听不到说什么但是一定是关于我的。 韩检回到楼上的时候我正我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看着我，眼里是触目惊心的难过，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慢慢地走过来抱住了我，“诺，我们离开吧，好不好？”我反手抱着他，“我没过关啊。”看样子是这样的。 他不再说话就一直抱着我，我觉得我的身子僵住了，很久以后我甚至感觉到他趴在我的肩膀上哭着，因为肩膀是湿的，“喂，韩检，我们还是私奔吧。”我摇摇他的胳膊，他不搭理我，我似乎有某种预感，一切都在倒计时。 （本章完） 第二十三章 大三下学期我就开始实习，路凡让我从最基本的事情做起，所以我只能每天的在一堆旧报纸，旧杂志之间勾勾画画，很是无聊。 带我的是个女生，叫林静，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也才工作几年。性子似乎很冷，我去了一个星期她也没有和我说几句话，每天就只是把任务安排给我就再也没有别的事情，我也乐得清闲。下午茶的时候路凡会过来看看我，问问我的实习情况。偶尔路凡看到林静会主动打招呼，可是她依然一副冷淡的样子，我拉着路凡，“学长，她会不怕你啊。” 路凡笑笑，也不解释。回头的时候我就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见南，她什么也不表示，一副“关我何事”的表情，我就夹在他们之间像个跳梁小丑。陈见南去了“流派”的死对头“魅影”实习，我告诉路凡的时候，他一点儿也没有意外，似乎这样也挺好的。我真是搞不懂他们两个人，说是要彼此冷静一下，可是到现在大半年过去了，丝毫没有改变。 周五晚上我要回家了，走之前给韩检打了电话说是不去他那儿了，可是等到半路的时候才发现给妈妈买的包还扔在韩检那儿，所以就让出租车司机掉了个头去了韩检那儿。 在他家楼下的时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我的包扔在他那儿了让他送下来，他说让我等会儿就送下来，可是我在楼下等了快十分钟他也没有下来，于是我就让司机稍稍等一会儿然后上了楼。 门虚掩着，我还觉得奇怪一进门张嘴就想说他，可是，我却愣住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韩检也静静地看着我，眼里似乎没有意外，可是他身后那个近乎**的女生却彻底的让我傻掉了，我站了很久，然后闭了闭眼睛，觉得天旋地转，我靠着门口近乎无力，胃里的东西似乎在一瞬间就要汹涌而出，韩检向我靠近，伸出手，“诺，你怎么了？” 我没有看他，用全身的力气越过他们两个人走进了卧室，找到我的东西后我不发一言的从韩检的家里出去，顺手帮他们关好了门。 我尽全力的走下了楼，我知道韩检在我身后，可是我没有转过头看他，打开出租车的门，我就全身虚脱的趴在了后座上，眼泪一发不可收拾，或许司机吓坏了迟迟不肯开车，当看到走近车子的韩检时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先生，不关我的事情。”司机急急的解释，韩检一声不吭的打开车门把我抱了出去，然后给了司机车钱，司机一见不关他 事就开着车子绝尘而去。 “回家吗？我送你。”韩检帮我整理了一下变皱的衣服，又收了收我的领口。然后抱着我去了车库。 车子里满是他的味道，我已经哭累了，一滴泪水也流不出来，眼睛肿肿的很难受。我转过头看着窗外向后倒退的城市忽然觉得很好笑，是啊，一切都过去了，即使倒退回过去，也不是原来的过去了。 我笑出了声音，在静静的车厢里显得莫名的凄惨，我感觉到韩检的眼光在我身后注视，像一把火，足以烧穿我整个的灵魂，我一直没有再开口也没有再转过身。 车子停在花园旁边，他抱着我下车，我没有挣扎。爸爸已经在门口了，看到韩检时是一脸的怒意，看到爸爸的时候韩检就放下了我。三个人都沉默着，爸爸冷着脸，“你可以走了。”韩检看看我，冲爸爸躬了躬身就转头走了，我始终没有回头看他，直到感觉他真的走了，才对着爸爸笑了笑，“爸，我回来了，进去吧。”因为哭过，所以嗓子哑哑的，发出声来难听的厉害，爸爸叹了一口气拉着我进去了。 妈妈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里，看到我们进来，瞪着爸爸的脸，然后拉着我坐下，爸爸一个人坐在那儿抽烟，妈妈一直摸着我的手不说话。 “你们怎么了？”我感觉到气氛不对，似乎不应该是因为我的事情，他们应该不会知道。 “没什么，只是韩检提前打了电话说是晚点儿送你回来，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情，有点儿着急。”妈妈说着，眼睛却不敢看着我。 我笑了笑，“我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摸了摸有点儿发疼的眼睛，“妈，我想吃饭，饿了，胃好难受。”我摸了摸胃冲妈妈笑着说。 “恩，让王姨给你做。”妈妈转身进了厨房。 我看了看旁边的爸爸，烟吸得很凶，“爸，别吸了，对肺不好。”他看着我，顿了顿，用手把烟头拧灭了。 过了不久饭就做好了，我知道爸爸妈妈似乎是吃不下，就一个人坐在餐厅开始吃饭，饿得厉害，吃的很多，王姨一直在旁边说，“小诺啊，慢点吃，别急。”我冲她笑笑可是仍然没有放慢速度。很快地吃完和爸爸妈妈道了晚安就跑上了楼。 一个人的屋子真的很黑，我静静地靠着门，眼泪就又不由自主的流下来，越来越凶。 很晚的时候我都没有睡着，一个人跑到阳台上 ，风凉凉的，没有丝毫的温柔可言。我紧紧地盯着依然站在我家门口的那个人，我从来就没觉得我的视力会这么好，隔得这么远，我甚至可以看见他眼里的忧伤，一个人寂寞地靠着车子，手里是忽明忽亮的烟。他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他还有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 我没有离开阳台，他也没有离开，我知道他看到我了，可是那又怎么样，我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吗？ 我拿出手机按了短信键，“我说过，那是最后一次了，你没机会了。回吧！”等到我看见他拿出手机的时候就回了房间里，我知道他不会离开，可是既然这样了那么谁努力也没有用了。 躺在**一直睡不着，就下了床找了找抽屉里原来吃过的安眠药，倒出几粒就着凉水咽下，似乎睡的也不是很安稳，一直做恶梦，会梦到六月很落寞的身影，梦到裴婓阳光般的笑容，梦到爸爸妈妈和我在游乐场过周末，又梦到韩检的脸，然后大片的空地，大片的陷落。大片的悬崖······我惊叫着起床，身上已然是一片虚汗。我一抬头看到对面墙上那副路凡最早送我的素描，“是不是你又懂我了？”那画面上挣扎的依然是我，只是这次的深渊似乎比上次更深呢。 “学长，我想请一个礼拜的假。”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打了电话给路凡。因为还在实习期所以不太想请假，可是，我还是觉得我需要平复一下心情，要不然即使很简单的工作我也会搞得一团糟。 “怎么了，需要一个星期？”他似乎是不能理解我的决定。 “嗯，一个星期。”我握紧电话，不知如何解释在实习期间请一个星期的假的原因，也不想找什么借口去搪塞他，“出了一点儿事儿。” “啧啧，感情？”路凡似乎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地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我真的很压抑，“是，有个白痴犯了和你一样的错误。” “呵呵，那是他挺白痴的，可惜你不是见南，他也不是我。”他似乎很有自信。 “学长，别太自信了。”我好意地提醒，我很理解这种感受，即使我什么都知道也不能忍受，何况见南的心思那么单纯，她怎么会理解，即使她理解了可是她的脾气又怎么会回头？ 电话那头似乎是沉默了，我知道他也没有把握了，许久他才开口，“好吧，许你一个星期的假，好好疗伤吧。” “谢谢学长。” （本章完） 第二十四章 午后的阳光是最温暖的邂逅，我下了楼就只看到王姨在客厅里打扫，“王姨，我爸爸妈妈去哪里了？” “小诺啊，下来了？先生去公司了，太太在花园里。”王姨放下手里的吸尘器对着我说，眼里是说不出的关心。 “王姨，挺干净的，别老累着了。”我看着王姨笑笑说。 “哎。”王姨笑着和我说。 我走出房子，感受着午后阳光的摩挲，什么也没有变耶，即使今天的我和昨天有那么多的不一样，可是世界依然如故。 妈妈在花园里摆弄花草，看到我出来，眼里是来不及隐藏的忧伤，“妈妈。”我走过去摆弄着花花草草。 “刚起来？” “没有，起了一会儿了，打了个电话给学长请了个假。” “也挺好的，先休息休息吧。”妈妈看着我欲言又止，“感情就是这样子的，常常身不由己的。”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那你和爸爸现在还是身不由己吗？” 她看着我蹙眉，“为什么到现在还是纠结于我和你爸爸的感情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爸爸是我的爸爸，你也是我的妈妈，只是你们两个在一起，我很不习惯，我一直强迫自己接受那11年的空白，可是妈妈，我真的力不从心。因为你们，我甚至无法真正的相信我身边的人。甚至我唯一的朋友也间接的因为你们离开我了。妈妈，怎么办，即使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那么，未来我要怎么办？”我静静地看着妈妈，我从来没有和妈妈深谈过，像这样不恼怒不流泪，就像是在讲一件和我毫不相干的事情。 妈妈的眼神一直在闪烁，可是还是看着我，眼里似乎已经没有焦距，“小诺，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我不知道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可是，小诺，你的未来里一定不会有韩检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妈妈拍着我的胳膊回了家，我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我还会允许韩检参与我的未来吗？还有理由吗？ 回房间后给见南打了电话，她说要来看我，全当度假了。 过了几天她还真的来了，一个人。 我去门口等她，接完电话后不久她就来了。大咧咧地下了出租车就冲我跑过来，“喂，韩一诺，你怎么不说你家这么远，我出租费花了几百啊。” 我白她一眼，“你不会计划一下吗？我让你打出租了吗？” 她叉着腰，“你不是失恋吗，怎么这么有精神？” “还不是学你，学你忘掉过去呢。”我笑笑她，她瞅我一眼，又掐我的胳膊，“学得一点儿也不像。” 我看着她一个劲 地笑着，“好了，进去吧，外面怪热的，一会儿晒黑你。” 我拥着她进了客厅，见南瞪着大眼看着我，“韩一诺，你家······好豪华啊。” “就只是住而已，多大也没有用。我觉得还是宿舍好，四个人暖暖的，就挺幸福的。” 见南看着我，“是吧，我也觉得，什么东西大了就显得孤单了！” 我推她一把，“我爸爸妈妈今天晚上才回来，你就住下吧，周一再回去。”我拉着她上了楼。 她一进房间就看见了我贴在墙上的那幅路凡画的画，一动不动，我看着她静静地笑着，她转过头盯着我，“他画的东西总是这么的让人难以理解。” “像他的人是吧？”我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我知道她还没有忘记路凡，甚至会比以前更爱他，但是我知道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办，从她眼里的不舍就可以知道，我叹了口气走过去扶住她的肩向阳台走去，“看，”我指着远处对她说，“我从小就喜欢在这个阳台上疗伤，吹吹风，晒晒太阳，感觉就不那么孤单了。” 她闭了闭眼睛转而看向我，“一诺，你到底有什么故事呢？”我笑着看她，“为什么这么说？” 她静静地看着我，我看着她透彻的眼睛里有我清晰的身影，不甚落寞，是假装的不介意。 “知道吗，从一开始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个有秘密的人，像一个魔咒，就吸引了我。刚开始和你接触纯粹是好奇。当我要你帮忙的时候，你眼里似乎还有一丝丝的恐惧，可是你还是走向我然后紧张的给我解释怎么用那把钥匙，那时，我似乎觉得我已经掌握靠近你心房的那把钥匙，但是，我还是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我依然笑着，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感动，连六月也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事情，可是见南会和我说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她会是我二十几年生命中的一个例外呢。 “那明天我带你去看我的过去好不好？”我抱着她，用脸蹭着她的脸。 “嘿，你的脸好凉啊，”她挣扎着抬头看我，“说好了啊，明天就带我去看你的过去。” 我们就抱着一直笑，老天似乎是公平的，失去的不会还给你，可是他会再还你一个或许更美好的拥有。 晚上爸爸妈妈才回来，我们一起吃了饭，因为我的过往，所以在餐桌上我从来不会说笑，往往是吃完饭我就会回到楼上。可是见南就会一直叔叔阿姨的叫着，叫的爸爸妈妈一直笑着，连王姨也是眉开眼笑的，我也只得敷衍的笑笑。晚饭后，我本来想回楼上的，可是见南硬是拉下了我，“陪叔叔阿姨说会儿话吧。”我无奈就只得留 下，然后陪他们一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剧。 大约十点钟的时候我才回到了楼上，看到手机上已经有韩检的几个电话，我无奈地看了看，心下大乱，几天来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就这样的在他的几个没有打通的电话里又被撩拨开，是我的防守太单薄，还是他的影响太深远？ “怎么了？”见南从浴室里出来，“抱着手机发什么呆？”然后她一把夺过我的手机就看到了韩检的来电，“喂，我是陈见南，额，你找一诺吗，她在旁边，要她接吗？”她把手机拿远了，朝我指指手机，小声地问，“接吗？” 我拿过手机，“有事吗？”我的声音应该是冷冷的。 “诺，我······”他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一直沉默着。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睡了，已经很晚了。”我刚想挂掉电话，“诺，就只能这样了吗？”他似乎很焦急，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询问。 我叹了口气，看了看身边焦急的见南，“那你教我怎么办，好不好？”一时间我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很安静，和我最早认识他时是那么不一样，以至于我甚至感觉他就那样的变成了裴婓。 “韩检，你知道吗？你和裴婓太像了。”我迅速的挂掉电话，既然这样，就保留我的那一点点自尊吧，我想他应该懂。 “一诺，不可能回头了吗？”见南趴在**仰着头看我。 “那也要有人给我回头的机会。”我把手机扔在桌子上然后爬到了**，“我不是你，没有人给我回头的机会。”我笑着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我不需要回头，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她满眼真诚地看着我，眼睛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一诺，真的就这样子了？”她转眼又把话题转给我，“我觉得你和韩检挺好的，他对你那么好，那么温柔，都舍不得你受一点点伤害。记得大二那一年你生病了，什么都吃不下，韩检一个人满城跑去买你想吃的灌汤包然后回宿舍一个一个的喂你吃下，怕你晚上睡觉踢被子就硬撑着不睡觉帮你压被子，你知道我们三个看着有多感动吗，他真的是一直就没有睡觉，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你，一个人那么坐着，很温馨的，真的。”她似乎是在回忆，“我以前就想如果我有那样子的一个男朋友，我是死也不会放的。”她略有深意的看着我。 “可是，是他先放手的，由不得我。”我看着她无奈地说。“好了，睡吧，很晚了。”我钻进被窝里搂着她的腰，“嘿，你又胖了。” 她假装生气地捏着我的鼻子，“找打是吧？” 一屋子的欢声笑语，很晚夜也没有入睡。 （本章完） 第二十五章 早上很早的时候见南就把我踢醒了，“诺，起床了。” 我睁开眼睛忍住要捏死她的冲动从**爬起来，昨天晚上很久都没有入睡，快到凌晨的时候才有了睡意，所以眼睛肿胀的厉害。 等我真的醒过来的时候见南已经收拾利落了，我瞅着她才起床开始穿衣服。下楼的时候爸爸已经上班了，妈妈报了插花班所以也已经出门了，只有王姨还在厨房里给我和见南做着早餐，吃完早餐我才拉着见南出了门。 已经很久没有回到小时候住的地方，到处都充满了回忆，可是回忆会伤人，我知道我还没有变得很麻木了，所以眼前的一切还是那么的让人伤神。见南一直在旁边转悠，“韩一诺，你小时候住的地方很有诗意呢，我觉得像老照片的感觉。”我冲着她强挤出一个微笑，“这里一直这个样子，几十年了，从我小时候就没有变过，只是，其他的都不见了。”我望了望当年的那个巷口，是啊，都回不去了。 我带着见南逛了我小时候住的老宅子，因为是爷爷留下来的，所以家里一直没有人处理它，就那么放着，爸爸定期会找人养护，所以它还是像很多年前我住的时候那样。我去了楼上我当年住的那个房间，因为当初搬家搬得仓促所以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搬走，我的房间还留着很多年前的东西。 我推开那扇门，见南紧跟着进来，到处张望，“一诺，小时候的你还挺可爱的啊。”她指着书桌上那张我小学的照片对我眨眨眼。 我笑了笑，走过去翻开我的抽屉，看见里面那一打照片还在，上面是当时的我，当时的六月，当时的裴婓，一切都是过往，但是以前我为了留恋就洗了一版留在老房子里，可是我没有预料到这会成为绝版，就只是绝版了。 我展开照片将一张张过往展现在见南面前，照片上的我是最初的样子，不怀疑，不好强，会甜甜的笑，会乖乖的坐在沙滩上等待裴婓······可是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 回忆很凄惨，过往像一个漩涡拉你入境，这是你才发现不是假装不在乎，不是假装忘记就可以否认一切的发生。那些深入你骨血的留恋一刻也不想让你忘了他们曾经那些**裸的存在。 见南看着我什么也没有再说，她没有问起我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到底是谁，也没有问我那个笑得灿烂的男生是谁，所以我很感激，我不想再提及。我把照片原封不动的放回原处，笑着看见南，她眼睛里满是不舍，“走吧。”我拉着她向外走去，她随手关了我卧室的门。 我们在我小时候经常光顾的那家小店吃了午饭，下午的时候我们去了我以前的学校，本以为是周末学校里不会有人，可是高三生正在复习，所以我们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他们的课外活动。 当年的那片操场上又有了新的一批张扬的笑脸，可是我不确定这里面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关于青春的那些小秘密。我笑着告诉见南当年我在这里参加过运动会，她笑着说我们也下去跑几圈吧，不容我回答就拉着我下了跑道，我们两个在操场上像孩子一样的跑起来，似乎就是当年。 当路凡的电话打来的时候我们正在回家的路上，接起电话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 见南，她似乎知道是路凡来的电话，他说他要过来，我应了几声就挂线了。 “路凡说他一会儿过来。”我看着见南的脸，想看出她的情绪，可是似乎她掩饰的很好，我丝毫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哦。”她丝毫没有皱眉，眼睛里的光也很平常。 我们两个在离我家不远的路口等待路凡，不到半个小时路凡就来了，他似乎早就知道见南在我这里所以一下车就没有表现的很吃惊，径直的走向我们朝我笑笑然后转身看着见南，见南很淡定冲他一笑，“好久不见。” 路凡耸耸肩，“挺好的。”然后对话不了了之，我处在他们两个之间感受着强大的冷空气，却不知道说什么。 路凡一直看着见南，而见南那丫头似乎毫不搭理，不闹不怒，完全的“我认识你吗”的样子。路凡无奈地看着我笑笑，似乎被我不幸言中，那丫头油盐不进。 本来就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所以路凡来了我就顺带跟着他的车回去，爸爸妈妈不在家，我和王姨说了声，晚上路凡送了我和见南回去，在宿舍楼下的时候我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先说了再见，路凡扯住了见南的袖子，我冲她笑笑，“聊会儿吧。” 我回到楼上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已经很晚了，走到阳台看了眼楼下，他们还在聊着，我摇了摇头，很无奈。吴凡和寒星因为去了外地实习所以这半年来就不住校了，寝室里就只有我和见南两个人，很空旷。 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很多东西不在这里，因为以前经常去韩检那儿，所以很多常用的东西被我陆陆续续的搬了过去，可是现在我似乎回不去了，有些东西可以再买，但是还有很多我常穿的衣服也在那里，似乎是非去不可了，我摇摇头，明天去一趟吧，躲有什么用，错的又不是我。 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见南才走进来，我看见她的眼睛肿肿的，似乎是哭了。“怎么了？”我下了床穿上拖鞋跑过去。 “没什么，就是心里有点儿不舒服。”她颓废的坐下，顺手拿起桌子上的凉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凉的她一哆嗦。 我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旁边静静地看着她。 “我没他那么多心思，我就想两个人好好的在一起，可是显然他不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想我真的不会再回头了，真的，绝不。”她说完紧紧地咬着嘴唇，脸上似乎是一片煞白。我不舍得看了看她，“那好吧，想结束那就结束，我们没必要那么被动。” 我看见她眼里的泪像珠子一样地在眼里打着圈却始终不曾落下，我抬手用手背蹭掉她的眼泪然后用嘴巴舔了舔腥闲的**，“你知道吗，有人曾经告诉我说眼泪一定要有人替你擦掉，要不然就白流了，我不想你的眼泪白流，所以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 “诺。”她终于哭出了声音然后紧紧的抱着我，“我不想再回头了，我搞不懂的东西我没理由坚持了。”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一直到深夜。 第二天是周末，我发了短信给韩检说是我会中午去他那儿拿回我的东西，请他收拾一下，可是他迟迟没有回，我想应该没有收到吧，索性打了车去了他家，站在楼下的时候我就很忐忑，想起上个星期 在这里的境遇似乎像是南柯一梦，可是现实又告诉我一切都是真的。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抬步朝楼上走去，站在门口的时候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刚抬起手准备敲门的时候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我看见了韩检，依然是一丝不苟的打扮，淡淡地清香溢出。我差点以为我就这么又被他蛊惑了。 我在他清亮的眸子里看到呆滞的我，也只有我。他木木的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跟你说过了，我来拿东西，如果你收拾好了就拿给我吧。”我首先打破沉默开了口。 他眼里满是伤悲，“连进去都让你那么恶心吗？”他抓住我的手，很用力。 我抬眼直视他，伸出另一只手把他抓住我的那只手掰开，“没有，只是进别人的家总是不好的。” 他颓然的放下手迈步进屋，“我不知道哪些是你的东西，所以没有收拾，你可以自己进来看一看。” 我深呼出一口气进了房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变化，只是屋里的两个人却不再是原来的那样深爱。 我看了一眼站在落地窗前的韩检的背影才进了房间，屋子里似乎还是我走之前的样子。我转身打开那个很大的衣柜，我的衣服和他的衣服很整齐的叠在一起，很相爱的样子，就像是我曾经无数次幻想的样子，可是物是人非，什么都已成为过去。 我顿了顿思绪开始收拾东西，还好不是太多，所以没多久就收拾好了，我进了浴室收拾了洗漱用品就走出来了，他仍然看着窗外，似乎没有调整过姿势。 我无奈地看着那个曾经属于我的男生，他的肩膀已经很宽厚，似乎可以承载一切重压，可是他唯独放下了我，我无话可说。 “我收拾好了，再见。”我拉着行李箱和他告别。 急切的脚步响起，他从后面抱着我，额头紧紧地贴着我的脖颈，“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他近乎哀求的声音响起，而我似乎已经麻木了，“我有理由的，真的，相信我好不好？”。 我惨淡的扯出一个微笑转身看向他，“你不记得了吗？我决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告诉你了，我承载不起太多，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一直是我看着别人离开，我很难过，可是即便很受伤，我也不会允许自己再重复原来的路。”我顿了顿，“既然你替我选择了，那么我接受，而你，也别太执着。”我放下行李摸了摸手上的戒指，然后一个个的摘下放在他的手心里，“就这样子吧，祝你幸福。”我转身拉起行李箱就快步地下楼。我没有再看他的脸，我太清楚那该是怎样子的一张脸。 站在韩检的楼下我才感觉到眼睛里早已经模糊不清，我急急的拦下了出租车，身体一进了车厢感受到温暖的空气才发现鼻子也开始难受了，我坐在后座上不可抑止地哭起来，然后催促司机快开车，我怕我会抑制不住回去的冲动。 渐渐地我止住泪水，回头也已经看不到韩检的家，似乎此时的我才是最原本的我，一切已经过去，从过去到未来什么都不会再改变，没有韩检，没有裴婓，没有六月，我依然孑然一身，可是心境却不再复当年。得到了的都一一还回去，我似乎不再欠什么。只是一切归零，从心开始。 （本章完） 第二十六章 我在路凡的公司实习了半年，结果还不错。虽然和那个林静相处了将近半年可是她依然那麽的不近人气。 路凡说他不舍得我离开，我当然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也笑笑说让他等我毕业再收留我，他也笑了笑说，我很荣幸可以再请到你。 见南在“魅影”做的很不错，基本上已经确定毕业后就会留下，她说是自己碰了狗屎运才被招进了。 吴凡和寒星不久也从外地回来了，变化的很大。说是收获颇多，只有实习了才觉得自己是真的长大了，要开始独当一面了。吴凡交了新的男朋友，是原来实习的报社的同事。吴凡回来后他也来了一次。很清秀的样子，似乎是文质彬彬，做报社的男生免不了一股书生气，好在还有点儿幽默，我们一起吃了晚饭，感觉很不错。吴凡和他在一起也是一派幸福的样子，我们看着也开心不少。 寒星一直没有恋爱，其实我们一直知道那丫头很早就有了喜欢的人，所以也乐得见她守得云开见月明。 见南那丫头一门心思扑在学业工作上，似乎对恋爱已经麻木，我没有再劝她，我答应会支持她的决定所以也就陪着她了。记得那次我和路凡提起见南的时候，他一脸伤感似乎满是后悔，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是的，多说无益。 爸爸妈妈一直似乎很相爱的样子，我看不出任何东西，可是隐隐的，我似乎觉得他们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似的，我一直知道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可是我也懒得再去管了，他们本就不打算让我知道，那我也就不必在执着。 对于韩检，我知道是永远的不可能了，我还是很爱他，可是已然没有了非要在一起的那份执着。或许他亦然，只是我不知道罢了。从那日见面之后我们没有再见过，即使在学校里。这才发现如果不是预谋，我们怎么也不会偶然遇见，原来一切不是上天安排，而是事在人为。 裴婓和六月再也没有出现过，或许，我的生命之河已经把他们远远地冲到了我所不知道的那个海岛上。我不想再理会了。 于是在大四毕业的那一年，我第一次遵从了爸爸的安排去了英国留学。 登机那一天我没有让任何人来送我，爸爸妈妈为我在英国安排好了一切，他们说会经常过去看我，我笑笑表示答应。告诉见南的时候她哭得厉害，整整一天没有和我说一句话，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满眼泪水的守在我旁边，哭着说，让我再看看你这张破脸。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还是没有后悔，我觉得我真的应该再换一种活法了，以前实在是太累了，也似乎伤害了别人。有些路总免不了要自己走，证明自己一个人也搞得定。我看着越来越近的天空才觉得自己真的大彻大悟了，那些错失的青春总会在未来的某一瞬间以它最原本的面目回来见你，而那时的你只要有再次面对它的勇气就好了！ 或许，某一天当我回来的时候，我会正好碰见我的那份遗失的璀璨。 （本章完） 第二十七章 “angel，你现在在哪里？”ken的声音在飞机场里突然响起，我把手机拿远了点儿，“吵死了你，我回国，正在国际机场，再见了！”我没有等他回应就挂掉了电话。抬头看看天上的飞机，这里我呆够了，三年了，在英国不知不觉已经三年了，似乎一切都那么自然的被改写，而我终于做出了要回国的准备。 英国很好，这是个绅士般的国家，可是却不是温暖的。天气很不好，我一直不太适应，一到了冬天就要感冒，而且很严重。但是这里的人似乎还很好。爸爸妈妈的好友把我照顾的很好，学校里的生活一开始很累，可是到后来还是充满了快乐。英国的教学比国内开放得多，索性我的性子本就随意也没有受到限制所以更是肆无忌惮。 这里的中国留学生很多，大多是家里很有钱的，对此我不敢苟同，只是爸爸给我安排的很好，而我从来就不知道金钱的意义。 ken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他很帅，以至于招来很多英国公主的青睐，可是他置若罔闻，他看看我说，她们哪有东方女人好啊。我笑了笑，我知道他的心思，可是我不能回应，我知道有些东西可能现在我不会再去碰触，像毒品，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我曾经很清楚的告诉过他我的想法，可是他说不在乎，就先当朋友就好。我很高兴有这样子的一个朋友，他帮助我很多，帮我克服了很多初来的不适。又在我冬天感冒的时候照顾我，帮我补课，带我出去旅行······我很早就有了回来的打算，和他说过，只是这次回国却没有让他知道，只是觉得怕麻烦他。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回来的消息，所以当飞机降落的时候看着候机厅里满满的人才感觉到自己一个人的孤单。我苦笑，一个人走，一个人回来，我真是孤家寡人一个。 打开手机的时候看到很多未接来电，是ken的，我打回去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关机了，或许有事儿吧。我拉着行李箱拦了出租车就 回了家。 这里一切变化很大，我似乎已经忘记了它原本的样子。等到开进我家的花园的时候，我才觉得隐隐有些熟悉，当一切都以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眼里全是笑容。花园里停了一辆路虎，是我很喜欢的式样，但是应该不是爸爸买的车子，他不喜欢这种样式的。我没有再思考就急切地下车拿起行李箱冲进了客厅。 因为是晚上，所以爸爸妈妈都在家里，当看到我的时候他们似乎没有很吃惊。 “回来了啊，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让司机去接你。”妈妈站起来看着站在门口的我，而我紧紧地盯着那个坐在客厅里正转头看着我笑的男人。我终于知道我那来不及触摸的青春是以怎样子的面目回到我身边的，真的是让我措手不及。 我没有动，没有进去，也没有离开。反而是他一步一步地靠近我，用他那曾经最温暖的语气，最阳光的笑容对我说，“诺，好久不见。”然后靠近我伸出手臂，我感觉到心脏最原始的跳动，还是飞扬草的气息，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我不知道我到底还喜不喜欢这种熟悉的味道。 我没有挣扎，他还是抱着我，丝毫没在意在我们旁边的我的爸爸妈妈，我闭了闭眼睛，似乎以为这样子那我一睁开眼睛就会是在做梦。可是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才不得不承认，这一切从来没有这样真实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的松开我，我没有看他，我的眼睛似乎再也没有了焦点，但是我听到了他的笑声，“我很想你。”他缓缓开口才拉回了我的理智。 我抬起头看着他，又看看身边的妈妈和站在客厅里的爸爸，然后转眼盯着裴婓，我看见他的眼睛似乎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似乎多了点儿什么，他看着我微笑，但是我似乎再也感觉不到那份温暖。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打乱了我们的僵持场面，我拿出来一看是ken，我看了一眼身边的三个人然后接起了电话，“喂，怎么了？ ”我问。 “angel，我也回国了，正在机场，回来的时候我和韩叔叔说好了，他说我今天可以去你家住，你现在可以来接我吗？”他的声音似乎很雀跃，“好的，你再等会吧，我就过去。” 我挂了电话就看着爸爸，“高翔说他让我去接他，我现在就去吧。”我放下行李箱，不敢看身边的人。 爸爸看着我的失措，说：“一诺，让司机和你去吧，一个人开车不安全。” 我点了点头。 “叔叔，我去吧，反正我一个人也要回去的，就送诺诺过去吧。”妈妈面露难色的看着我，爸爸不动声色的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我早知道的他既然回来了我就必须要面对，这样也好，该来的就一起来。 他像多年以前一样的拉起我的手，甚至不允许我有丝毫的挣扎，我终于知道他到底是哪里和原来不一样了，他温柔地看着你，却不再允许你有别的想法，他变得强势了，不再是那个温暖如玉的翩翩佳公子了。 我跟在他的身后出去，他没有回头看我，帮我拉开了车门，我定定的看着他，他笑着看我，我无奈的坐了进去，然后他才进了车里。 一路上满是城市的灯光，辉煌中似乎满是落寞，今天是我回国后第一次观赏这个美丽的城市，可是，心情无比复杂。 车厢里是死一般的寂静。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我不敢有一点点的动作，我被禁锢在座位上，我一直没有转头看他，甚至也没有直视前方。我歪着脖子看着外边的一切，心里空空的，似乎是麻木了。他身上的飞扬草的味道一直萦绕在我的鼻息，驱之不散，似乎还是当年的味道。 他没有任何的言语，不动声色，就只是静静地开着车。我在窗玻璃上看到他的影子，心里莫名的生疼，我们应该是名副其实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那些年，那些事，被风吹散在流年的散乱中，我们终究跑不过时间。 （本章完） 第二十八章 直到到了机场，我们也一直沉默着。我知道他恨我，一切溢于言表，但是，我不知道刚才在我家的时候他到底是为什么。 我没等到他停下车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他在后面拉着我的手，“想死吗？”我回头看他一眼，然后掰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下了车，没有回头却听到后面车门关上的巨大声音，他还是变了，以前的他不会吼我，不会生气到摔东西······我冷笑一声，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候机厅。 我在候机厅里四处搜寻也没有找到高翔的影子，心想不会是走丢了吧，可是一回头他就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嘴巴就凑近了我的脸。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在我眼前一脸笑意的高翔，“这是回国礼物。谢谢！”我气得想揍他一拳，终是没有伸出手，因为我看到了正在靠近我们的裴婓。 “斐哥，你怎么在这里？”高翔也看到了裴婓，他们竟然认识。 我木木的看着裴婓，他笑着走过来揽过我的肩膀，“恩，最近才回国。”我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没有了怒意，似乎满是笑意，但是，我无所适从。 “你们，认识？”高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似乎也合不上。 裴婓低头看着我，收紧了我肩膀上的手，“恩，我们认识，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高翔笑着揽过裴婓，“那敢情好，我们以后可以三个人一起聚，多热闹啊！” 我白他一眼，到哪里都一副纨绔子弟的架势。 出了机场，我和高翔在机场门口等着裴婓开车过来，他一直笑着，似乎很开心。我瞅着他，“你告诉我爸爸我要回来的？” 他吐了吐舌头，“呵，我就随口说了说。” “那你为什么要住我家，你家呢？”我是真的气急败坏了。 他耸耸肩，一脸不在乎，“我没告诉我爸我要回来，先住几天我再告诉他们。”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挥起拳头就砸向他，“下不为例！” 他吃痛的叫着，我才笑了。 裴婓的车刚好过来，我还未敛起笑容，正好撞进他的眼里，我被灼了一下，立马收起笑容盯着别处。 “上车。”他冷冷地喊，似乎是不耐烦的样子。 高翔拉我，我摆摆手打开了后车门，高翔也跟着我坐进去，我看到后视镜里裴婓皱紧的眉头，似乎一直也舒展不开的样子。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注视，我看到他盯着镜子里的我，许久，他发动了车子。我按下车窗让风灌进来，高翔一直搞不清状况的聒噪着，我没有搭理，裴婓也是不会插嘴的。 车子在路上飞奔着，连风也带不走我的哀伤。 重逢让我中了一种无可救药的毒，无色无味，我却在一日日的煎熬中慢慢地失去了自己。 车子终于在熟悉的环境下停下了，裴婓下了车替我打开了车门，我看着他，“谢谢！”然后我看到他瞪着我的眼睛。高翔已经拉着行李开始进屋，然后回头看着我们，“快走啊！” 爸爸妈妈已经等在门口，王姨要接过他的行李，他笑着说谢谢，却还是自己拎着，对王姨笑笑说，“有点儿沉，我自己就行。”爸爸笑着看着高翔，似乎他一直挺满意这个小子的。妈妈回头看到我和裴婓，似乎是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然后就进了屋里。 我准备进屋时，裴婓却抓住了我的手，“多年未见，难道一句话也不说吗？”我闭了闭眼睛，然后转过头看着他，“我不知道说什么。”然后我的泪就一滴滴的流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就像小的时候我一遇到事情那样子，我在我唯一信赖的的人的面前哭的肆无忌惮，可是，现在，又算什么？ 从离开韩检那次，我一直没有再哭过，如果，裴婓不回来，如果过去的记忆没有这么**裸的摆在我面前，我想，我不知道我下次哭泣会在何时。 我不会尝试无谓的原谅。 看到我的眼泪，裴婓似乎才缓过神来，我感受到他的手慢慢地在我的眼角擦着我的眼泪。他说，眼泪一定要有人帮你擦拭，只有那样才证明有一个人一直爱你。可是，爱 我的人我已经不需要了。 我挥掉他的手，“不需要了。”我转身离开让我窒息的空气，他没有动作。 客厅里明亮的灯光让我的眼睛猛地一疼，我没有顾及客厅里他们的笑声，就径直上了楼，在楼梯拐角的时候转眼看到裴婓进了客厅，我没有停留就消失在尽头。 房间里很暗，我没有开灯。 我颓然地靠着门缓缓地滑下了身子，今天的震撼很大，命运在我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的时候就和我开起了玩笑。裴婓回来了，韩检也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似乎一切已经回到最初的本相，可是，千疮百孔的我怎么接受这样子的现实？ 夜风很凉，浸透骨血。 我缓缓地打开抽屉，找到了那张幸免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是笑颜已不复当初，而我，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夜很深了，可是我知道裴婓还没有离开，因为楼下的那辆车子依然死死地看着我。我倚着阳台的柱子，静静地吹着风，楼下没有声音传上来，可是我隐约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果然，我听到了敲门声，“angel，你在吗？” 是高翔。 “有事吗？我睡了！”我现在真的不想见任何人。 “没事情，裴婓要回去，我上来和你说一声。”他的声音压下来，似乎怕打扰我。 “我知道了。我就不送他了。”我已经看到了在楼下和爸爸交谈的裴婓，即使在夜色中他的眼睛依然那么亮，我站在楼上依然可以感觉到他的眼神，我没有退缩的看着他，爸爸似乎感觉到了他眼神的变化，于是转头看了看楼上的我，没有再多停留，裴婓也觉知自己的走神，冲爸爸说着什么，然后看也不再看我就上了他的那辆路虎。 我笑了笑，觉得自己似乎悲极生乐了。爸爸看着裴婓的车子远走，然后回头望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可是我依稀感觉到那一眼里似乎有很多东西，我还不懂。 注定一夜无眠， （本章完） 第二十九章 清晨的阳光似乎很温暖，暖暖的穿过窗帘静静地洒在我的床头。我睁开眼睛，懒懒地躺在**，有点儿不想动，一整夜都没怎么睡觉，直到4点多才渐渐的有了睡意。 起身去了浴室，今天要去看见南那丫头了，三年没见，即使通过电话网络已经聊过了，但是还是要第一天就去看她。 下楼的时候，王姨和妈妈在花园里摆弄那些花花草草，我走了过去，“妈妈，王姨，早上好。”她们抬头看着我笑了笑。 “诺，一会你爸爸和小翔回来我们就吃早餐。”妈妈背对着阳光笑着和我说，身子被阳光渲染出一种温和的力量，我的心似乎那一瞬间就变得很柔软，我轻轻地走过去，伸出手抱着她。 我还是感觉到妈妈的身体轻微地一颤，然后伸出手环住我，不住的摸着我的头。我似乎觉得这瞬间我已然忘却了那些曾经的过往，只想拥抱眼前的温暖。我觉得，经过三年的空白，我对爸爸妈妈是真的释怀了，一家人总免不了一句血浓于水。 爸爸和高翔晨练回来的时候，我正和妈妈抱在一起，我转身看着一脸激动的爸爸，眼里便有了酸涩的感觉，是的，这么多年了，也足够了。 高翔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一家三口，“怎么了？我饿死了，快吃早餐吧！”然后拉着我就要去吃饭，我走了几步，一回头看到妈妈伏在爸爸的肩膀上，似乎是哭了。他们身后的阳光洋洋洒洒，似乎历经劫难，似乎恋恋不舍，只有这一刻，我才觉得我真的回到了小时候，即使我不相信他们的爱情，可是，我似乎开始贪恋家的温暖了。 一家人吃完了早餐，爸爸就去公司了，妈妈约了裴婓的妈妈逛街，我想我也要去看见南了，可是，高翔一个人呆在客厅里，大声地喊着让我陪他出去逛，我死的心都有了。简单的换了衣服，就下了楼，他大咧咧地守在楼梯上，“就带我玩吧，我好多年没回来了，都不知道去哪里。”然后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我摆了摆手，“受够你了，就一次，明天我就打电话给高叔叔赶紧把你带回去。” “好，我明天就回去，但是今天你要带着我。”他瞪着我说。 我白他一眼，挥掉他挡在我面前的手就径直下了楼。 见南买了一套公寓，我打了电话问了她的地址就拦了出租和高翔一起去了见南的小区。 一下车我就叹服那丫头的财力，这个小区还真是奢华，从门口的设备我就瞧出了不俗，往里走更是感觉如诗如画，住在这么一个地理、环境、休闲、安全全方位都很好的小区，我不得不叹服她的财力了。可是她不是才工作 三年吗，哪里来的财？是路凡学长？ 高翔四处看着，“喂，你这朋友还挺有品位的。这个楼盘很好，以后会有升值空间的。” “你别老把你的老本行露出来行吗？”他是学建筑的，所以和他在一起总免不了听他唠叨那些死东西。 我在她家楼下的时候给她打了电话，不一会儿，陈见南就小跑着下了楼，看到我就冲过来把我推的一个后退步，还好高翔在我身后稳住了我，“不是吧，这品味？” 我深吸了口气，“丫头，我的心脏。” 她嬉笑着从我怀里探出头来，“好想你，怎么才回来？”然后撅着嘴，摇着我的胳膊。 “我一回来就到你这里了，还想干什么？”我笑了，然后紧紧地抱着她。 我们两个人离别三年终于再次相见似乎舍不得放开彼此，朋友间的亲昵永远这么的让人难以温暖。 拥抱了许久才听到旁边高翔的声音，“咱别抱了，上楼吧，这里好热的。” 见南放开我，“你是谁？” 高翔吐了吐舌头，“我是她，”他用手指了指我，“她同学。” 见南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然后看着我，“真的？”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她这才相信了，“我就说嘛，你的眼光怎么会变差这么多。”然后她不顾我身后高翔的白眼拉着我就上了楼，我笑她的孩子气，无奈地转身看着高翔，他一直脸皮挺厚的跟着我们，确是一脸大便色，我知道他是真的受刺激了。 到了她的家我才知道外面的一切都不算什么了。 两层的复式楼层，简单且豪华的欧式风格摆设，客厅里是两面大大的落地窗户，远处就是蔚蓝的海。我不得不说，应有尽有，我咋舌的看着见南，“你买的？” “恩。”她歪着脖子笑着说。 “榜上大款了？”我很疑惑，但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路凡的杰作。 她进了厨房泡了咖啡出来，高翔瞟她一眼还是说了谢谢。然后把热水递给我，就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是，榜上大款了，可是不是你想的那个人。”她真的看透了我的心思，我明了地笑了笑。却更加疑惑。 “我男朋友一会儿就过来，我约了他和你见面。”她淡淡的开口，没有很开心，也没有别的什么情绪。 我似乎错过了什么，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样，可怜的路凡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也好。” 高翔一直站在落地窗前，听见我们说完话才转过头，对 着见南笑着说，“你男朋友很有钱吧，据我估计，这房子相当贵。地理位置太好了，不过听裴婓说他好像也住这边，要不一会儿咱过去？”他抬眼看着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眼里突然地就溢出了忧伤。 高翔笑了笑，转头看着别处，他似乎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情。 我无妨。已是过往，我这样告诉自己。 过了不久我就听见开门声，我转过头看到见南抱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看到我笑了笑，眼睛里是不同寻常的光亮，似乎通过我的身体就会把我的灵魂看穿，就像韩检，是的，那眼神很像韩检。 我打量着他，一身正装，不算很年轻的脸，很白皙的皮肤衬得黑色的西装越发的黑。个子倒是高高的，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淡漠，但是，不得不说，伪装的很好，就连探究的眼神也被刻意的笑容遮掩了。 “我男朋友，高俊。”见南缓缓地开口。 “我是韩一诺，见南的朋友。”我自我介绍着。 他笑着看我，“韩小姐，很高兴见到你，韩伯伯还好吗？” 真的不出我所料，“恩，我爸爸很好，谢谢。”我笑着回应他。 然后我看到他的眼神忽的转移到我的身后，我随着他的眼睛看去，才发现一直窝在沙发背后的高翔。 “出来！”严厉的声音响起，高俊直直的看着他。 高翔笑着从沙发背后探出头来，“哥，呵呵，一回来就看到你了。”他挠着头，似乎有被当场抓住的窘迫。 我看看他们两个，又看看见南，她也是一脸茫然。 “怎么不回家？妈妈昨天打电话告诉我说你一声不吭地就回了国，还没有回家，她很担心，爸爸已经很生气了，今天就和我回去。”他盯着高翔，似乎是很生气。 高翔无奈地看着我，“哥，我本来就打算今天回去的，可是一诺让我陪她过来看朋友，呵，我不知道她是你的那个啥。”他指指见南，一脸奸笑。 “我和南南就要订婚了，以后就叫嫂子了，别总是没大没小的。” 我闻言就看着见南，她笑笑表示是真的，我也没有理由再说什么，可是，我感觉，见南并不爱他，是的，不爱。现在的她和当时谈恋爱的样子一点儿也不一样。 我无奈地笑，为什么我只不过三年没有回来，原来的一切就变得这么匪夷所思。 我们四个人决定出去吃饭，于是下了楼，在高俊的车子驶出小区的时候，我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路虎车，擦肩而过，终是无缘。 （本章完） 第三十章 高翔没有和我一起回来，吃完饭他就被高俊带了回去，临走时还说过几天就回来看我爸爸妈妈，顺便拿行李，我还是满庆幸他这么快就离开我家的。回家时爸爸出去应酬没有回来，只有妈妈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机，听到我回来的声音，她抬头看着我，又笑了笑，“回来了。”我点点头，走过去和她坐在一起看着电视上的节目，很老套的家庭剧，爱情、家族、金钱、黑暗、亲情，似乎这三年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这个了。妈妈看着我，我转过头也看着她，“妈妈，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我似乎看出妈妈的欲言又止。 “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觉得你长大了，三年来变得不少。我的女儿终于长大了，变漂亮了。”她摸着我披在身后的卷发，眉眼弯弯。 我笑了，笑得璀璨。 过了许久，爸爸才回来，似乎喝了点儿酒，有微微的酒香味。 爸爸看着坐在客厅里的我和妈妈，笑着说：“今天老裴回国，我们就聚了聚，喝了点酒，熏到你们了。”妈妈笑了笑，过去接过爸爸的包和衣服，“挺开心的吧，他们一家把企业引进国来，以后应该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内了吧。” “是吧，法国那边裴婓会经常过去的。”然后我看到爸爸朝我看了看，我仍然笑着，不动声色，难道，爸爸妈妈知道了什么。我似乎有不好的预感，头隐隐地作痛。 “裴婓那孩子挺有能力的，一鼓作气地把企业重心转移到国内来，自己一个人两头跑，还处理的相当有力。裴氏的董事会对他是没有什么微词了。”爸爸收回视线继续说着，我却再也听不进去了。 “爸爸妈妈，我想先睡了，你们也早点儿休息吧。”我还是适应不了这种温馨，但是，我在尽力地弥补我这么多年的亏欠。 “恩。”爸爸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上楼。 我转身回到了楼上，因为前一晚上失眠，所以这个静谧的晚上我早早地入睡了。刚开始在国外的时候，路凡就联系了我让我回国后继续去他的公司，我再三考虑觉得也未尝不好，虽然留学三年，但是英国的国情还是和 中国的有很大不同，媒体界也有很多的差别，我是应该好好适应了。所以我决定明天就去路凡的公司找他，先上班吧，总不能闲着，况且在他的公司呆过，总是还能适应的。这样想着，夜似乎也变长了，足够我养精蓄锐。 一大早我就打理好自己，穿上在英国实习时买的套装，画了淡淡的眼影，把长长的头发高高竖起扎在脑后，我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笑了笑，怎么不知不觉自己就老了呢？ 我打车去了路凡公司楼下，似乎三年没来，变化也不是太大。我仰起头看了看高高的楼层，突然觉得很压抑，终究是要这样生活的。小匣子似的办公楼，火柴盒似的办公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蹉跎自己的青春，或许，每个人，每个女人，都要这样讨生活。深吸一口气就走进了大楼。我上网查过今天路凡公司会进行大规模的招聘会，我想我应该来试一试。 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我到了38楼，果然，人山人海。 我探寻地看着周围，大多像是大学毕业的学生，脸上是溢于言表的紧张，我不禁想到自己当时在英国面试时的样子，似乎也是这样子的，不断地整理着装，不停地念念有词，也或许只有那时候的自己才是真正一个人面对未来的时候，还好，我最终通过了面试。但是我还是不太清楚中国的面试会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也和英国的一样刁难呢？ 人群渐渐地变小，终于就要轮到我了。 我轻轻地推开门进去，环顾了一下面试官，五个人，没有路凡。 “你好，韩小姐，请坐。”最外边的一个男人盯着我抬抬眼镜说。 我点点头，坐在了他们面前的椅子上。 中间是一个女人，我似乎觉得很眼熟，她始终低头翻着什么东西，从我进来就没有抬过头。 她旁边的女人看我坐下，转头看着中间的人，“林总监，可以开始了吗？” 她似乎是林静，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 果然，她抬起头一脸的平静，“你好，韩小姐，好久不见。” 我笑了笑，“你好，林小姐。” “你们认识？”旁边的人看着我们两个人，似乎很是疑惑。 “是的，韩小姐以前在这里实习过。”林静依然不动声色，这么多年她还是这么冷。 “哦，实习过，又在英国留学工作，那么，韩小姐，应该很适合这份工作了。”其中的一个男人看着我的履历，然后缓缓地开口。 我笑着，“我想我适合这份工作，但是我还是想说，毕竟国内外有很大的不同，我不知道中国现在的媒体业什么情况，可是，我还是愿意在国内从头做起。我有这个期盼可以在贵公司开始我的国内职业生涯。”面试总是免不了繁文缛节，即使不想开口，可还是要争取的。 林静似乎是笑了，“韩小姐，我还是相信你的工作能力的。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就上班吧。”她看着我说。 我似乎受宠若惊，林静的微笑还是得来不易的。我笑着说谢谢，然后走出了面试办公室。我想既然来了总得见路凡一面吧，而且以后避免不了要拜见这个上司。 总裁办公室门口很静，我看到了他的秘书便走过去，“请问，我可以见总裁吗？” 她抬眼看我，然后站起来，带着公式化的微笑，“对不起小姐，总裁最近出差，现在不在。” 我说声打扰就离开了“流派”的大楼。 车水马龙的世界，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的，我看地很疲惫，颓然地一个人压着马路。 本想打电话叫见南出来的，可是想到她的那个男朋友还是放弃了，其实我有很多事情想问她的，但是或许要找到一个好机会。于是我决定一个人去逛商场，回来后很多衣服都已经不适时了，所以要赶紧买一批。我买衣服通常是一个季度买一堆，下个季度再买，所以一年也就逛四次商场就可以。想起念大学的时候和那三个丫头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在逛街，似乎现在还很怀念。 逛街这种事情总是和朋友一起比较有意义，我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所以也就没得逛街的乐趣，一个人在商场里随便转转，看到合适的就买下，穿着随意就好，所以不一会儿就买好离开。 （本章完） 第三十一章 回家后爸爸妈妈还没有回来，只有王姨一个人在厨房里忙进忙出的，似乎在准备着什么，我凑进去看着她忙碌，“王姨，干什么呢，怎么准备这么多的菜？” “小诺啊，太太打电话回来说是邀请裴先生一家来家里吃饭，让我准备准备，一会儿回来她要下厨。” “裴叔叔一家？”我错愕的睁着眼睛。 王姨正洗菜，抖抖手里的水，“是啊，说是裴先生一家在国外这么多年没怎么吃过家里的饭菜，酒店里的又没人情味，所以先生就邀请他们来做客。”我听着点点头然后就离开了厨房。 客厅里很空旷，我把新买的衣服拿回卧室，觉得很闷就又下了楼。 妈妈在小花园里种了很多的花花草草，我随意地拨弄着它们，这么多年以来，妈妈也就这么一个爱好了。当年爸爸经常不在家的时候她就一个人侍候这些东西，尤其显得落寞，等到爸爸回来后，她还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它们，有时候我会想，妈妈是不是把这一切当成了她自己。似乎是这样子的，自从爸爸回来后这些花草才算是真正的开花结果了。 我蹲下来看着那些植物下面的泥土，是很黑的那种，零落的几片花瓣散在根上，很孤单。我蹲着把在周围的花瓣都收集起来聚集在花的根部，我知道，它们也想着回归，回到自己原来的样子。突然我一眨眼看到那株在花下的牵牛，独自零落。我抬手抚了抚它的枝蔓，然后慢慢地把挡在它上面的枝叶全部拉开，这样它才露出了出来，这样，我也变得开心了。 我抬头看了看晚下的的夕阳，在最近的山后只留下一片光晕，是昏黄的样子。 我刚准备进屋，就听见了远处汽车的声音，我想，他们来了。 我没有继续脚步，转过身走近门口，然后站在大门旁等待着他们。当那辆黑色的路虎和紧随其后的奥迪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裴婓的脸，没有表情的看着我，然后毫不迟疑地直接开进，我闭了闭眼睛，然后笑着看正在大门口下车的裴叔叔和裴阿姨。 “叔叔阿姨好。”我笑着走过去，不管我和裴婓有什么问题，但是，和裴叔叔裴阿姨的感情却是不会改变的，从小他们就疼我。因为爸爸经常不在家，所以裴叔叔也相当于我半个爸爸了，对于欠下的感情我从来不会忘记。 裴叔叔笑着拉着我，“我的小诺诺，叔叔好多年没有看到你了，有十年了吧？”裴叔叔笑着看裴阿姨，裴阿姨走过来摸着我的头发，“是啊，我也是她念大学的时候回来了一次，现在想想也很久了呢。” 妈妈在一旁笑着看我，停好车走过来的爸爸看着我们笑了笑，“我的女儿快成你们女儿了，她从英国回来后还没和我靠这么近乎呢。” 裴叔叔一脸自豪，“嘿，老韩，还有比女儿更好的关系呢。”我顿了顿，抬起头看到裴阿姨正冲着我一脸笑意，身边的妈妈也笑了。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转眼看到已经停好车的裴婓一脸不耐烦地站在门口，眼睛注视着我，我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看他，“叔叔阿姨，我们进去吧。” “恩。”裴阿姨揽着我的胳膊朝屋里走去，我亦步亦趋，但是不能有丝毫不自在的表现。 一进客厅，妈妈就进了厨房，裴阿姨也笑着说：“好久没下厨了，我也试试。”然后也进了厨房。爸爸和裴叔叔说是进书房谈点儿事情，于是也离开了。 我坐在客厅里，旁边是裴婓，但是我还是没敢再看他 。即使知道我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可是从他回来身上散发的那股戾气就让我强劲不下去，我不想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我躲过他探究的眼神，起身准备离开。 “和我在一起就那么让你厌恶吗？”他腾地一下站起身，在我身后说。 我停下脚步，闭了闭已经很疼的眼睛，始终没有转身。 我听见他的脚步慢慢地向我靠近，我很烦恼，明明知道他不会放过我，还主动地离开，不是自讨没趣吗？ 我转了个身，看着他不说话，他定了定便笑了，“诺，你还是没变，这么沉不住气。”我没有表示走近沙发坐了下来，顺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他一个人站了一会儿然后也退回来在原来的位置上坐好。我把音量调的很大，似乎想麻痹裴婓的思绪，也想掩饰我的胆怯。 是很老套的偶像剧，俊男美女，完全的爱情纠缠，很快我就感到了无聊，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但是裴婓似乎很有兴趣，靠着沙发看地一动不动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然后他转过头看着我，“怎么了，不好看吗？”眼里满是玩味，“这种游戏你不是最擅长吗？” “不及你。”我看他一眼淡淡地开口，然后他满眼怒意地看着我，我笑着看他，“你别逼我。” 我听出了他嘴里的玩味，既然你已经把火烧的这么旺了，那我索性就助你一臂之力，裴婓，如果这就是结局，我希望我们可以就这样子结束，我终究是对你没承诺的，而你的承诺我已经再也要不起，既然这样，索性，一了百了。 我离开客厅回到房间，满室的寂寥，即使窗外的树叶繁茂也抵不住心尖上的悲伤。我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几年，裴婓刚离开的时候我是那么消沉，他带走了我全部的希望，我始终学不会忘记，但是我还是会一个人走下去，就像路凡原来说的，我始终是冷情的，忘记了所有过往的好，唯独保留了对他的恨。其实，他难道不恨我吗？那么苦苦哀求，可是我仍然没给他一个承诺。 我笑，我们两个还真是让人无语。 没多久王姨就上来叫我出去吃饭，我换了件比较舒服的衣服就下了楼。 他们都在客厅里，我走过去，“叔叔阿姨不好意思，睡着了，忘记饭点儿了。” 裴阿姨走过来揉揉我的脑袋，“没事儿，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看着一脸笑意的裴婓却始终笑不出来。 进餐厅后等待长辈们入座后就只剩下相邻的两个位子，我无奈地走过去，裴婓甚是主动地帮我拉开椅子，我回头，“谢谢。”他没有说话，然后在我的身边坐下。 全是一些家常菜，他们吃的都很开心，一大桌子说说笑笑，似乎很和谐。 裴阿姨和妈妈一直介绍着哪些是她们自己做的，爸爸和裴叔叔笑着品尝，只有我和裴婓一言不发就只是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眼前的东西，我知道，今天他气得不轻，可是我也很难过。 爸爸和裴叔叔笑着喝酒，爸爸甚至拿出了珍藏多年的红酒，妈妈笑着说，“你爸爸算是拿出了全部家当了。”我笑了笑，一转眼看到裴婓正在看着我，我回看过去，毫不退让。他无奈地笑笑，拿起手边的酒杯轻轻抿着，不发一言。 吃完晚饭已经很晚了，加上裴叔叔和裴婓都喝了酒，所以王姨就收拾了两间客房让裴叔叔一家住了下来。 我上楼洗了澡，就开始睡觉。 半夜的 时候有点儿渴，打开手机看了看1:30，挺晚的了，应该都睡觉了吧。我起身走出房间准备下楼，走廊里黑黑的，我看着楼下也没有光亮，就只有淡淡地月光映进来，我小心翼翼的走下楼，却在一瞬间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揽了过去，飞扬草的清香淡淡的进入我的鼻子，我闭了闭眼睛，然后使劲地推着他。 他没有放开我，反而渐渐地加重了力道，然后我的嘴被他死死地堵住。 起先是轻轻地碰触，然后他细细的舔着我的唇，厮磨着，用舌头撬着我的牙齿。我向后仰着脖子想逃离他的禁锢，可是他的一只手抱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死死地扣着我的脑袋。我觉得那瞬间我似乎快要窒息，我轻轻地打开牙齿，然后重重的咬下，他忍着痛松开我，把脑袋搁在我的脖颈处，大口地喘着气，我吞下嘴里的血腥，没有推开他，也没有说话。 “小诺。”他静静地开口，“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他温暖的气息洒在我的肌肤上，那瞬间我似乎是真的觉得温暖了，可是，只是似乎。这个吻，让我想起了那年的飞机场，那个即使现在也回荡在我脑海里的画面。 “和我接吻有感觉还是和六月有感觉呢？”我低低地开口，却已经止不住声音的颤抖。 他猛地推开我，“就那么恨我？” 我看着黑暗中的他，“我不恨，只是，忘不了。” “那我呢，我陪了你那么多年，你丝毫不在意我吗？韩检他哪里好，他哪里比我好？”他似乎极力地克制自己，可是仍然掩饰不了声音里的愤怒，“我只不过走了不到两年，你不仅没有给我一个承诺，相反，你立马就和他在一起，你就那么孤单吗？啊？”他低低地吼着。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那双眼睛在月光的映衬下无比的忧伤，“裴婓，你知道的，我的底线在你那儿很高。” “你是说我该庆幸吗？庆幸我在你心里有那么独一无二的地位，连对我的底线都那么的高？”他抓住我的胳膊，似乎用尽了全力。 我极力地压制着声音，可是还是疼出了声音。 他松了松手，把我抱在怀里，用手揉着我的头发，“我们不要再这样子了好不好，我们都忘记过去，天知道我有多想你。”声音在黑夜里响起，让我觉得莫名的心安。 我的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可是，怎么才能真的忘记，谁能告诉我？ 他细细地舔着我眼角流下的泪，他说，诺，别哭，都过去了。 可是，真的过去了吗？ 我们还有什么可以维系多年前的感情？我不知道我的心还找不找的回来，即使找的回来我还敢把它送给裴婓吗？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或许这个拥抱晚了太多年，可是他的味道却还是那么熟悉，我渐渐地迷失了。 他送我回楼上，在我进卧室时拉住我，然后吻我，我没有抗拒，也没有回应，今天晚上，我就当做了一场梦。 “晚安！”他的额头抵着我的，伸手摸摸我的脸，然后我在他的注视之下关上了卧室的门。 漆黑的夜里，我听见窗外的的树枝敲打在我窗户上的声音，我静静地走到阳台上，吹着风，看着远处装点整个黑夜的霓虹。瞬间，心中的一切涌现，我大声地哭泣着，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我渐渐地蹲下，后背倚着冰凉的墙也缓解不了我心中的难过。 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我才回到房间里。我颓然地打开手机，显示3:00，我想，已经很晚了。 （本章完） 第三十二章 早晨起床的时候不到六点，本来就睡的浅，加上睡得晚，起床的时候很难受，照镜子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底的暗青色，颓然地叹口气，看来要化的浓一点儿了，收拾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换好了衣服下了楼。 爸爸和裴婓似乎是刚刚晨练回来，爸爸看到我就笑了，“小诺穿正装很好看。” “谢谢爸爸。”我看着爸爸说。裴婓静静地走过来，拉着我的衣领稍稍整理，“是挺好看的。”我没有抬头看他，我觉得很尴尬，我不认为昨天晚上的他是正常的，我更相信他是真的喝醉了。 爸爸看着我们笑了。 裴叔叔和裴阿姨刚好出来就看到了裴婓替我整理衣服这一幕，也笑了。 裴阿姨走过来摸摸我的头发，“小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很好看。”然后她抬头满脸笑意的盯着裴婓，我看着他，然后他就笑了，“是，很好看。” 早餐很丰盛，但是因为我习惯了西餐，始终对家里的早餐不感兴趣，就草草地叼了几口而已，裴婓坐在我旁边看我似乎没有吃多少，“怎么了，不想吃？” 我摇摇头，喝着手边的牛奶，胃一直不太好，老是反反复复的折磨我，很多东西都吃不下。 他看着我，似乎很担心，我转头看着他，“没事。” 然后回头就看到一旁的长辈们都在看着我们，我想，似乎，真的有点儿暧昧了。无奈地喝着牛奶，就准备去上班了。 “我送你。”裴婓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就跟着我离开，我看着他替我开车门的身影，一切，恍如隔世。 车外的风景一路倒退，我什么也没有抓住。 裴婓静静地开着车子，不时地转头看着我，我已无力招架，不知如何面对。 到了“流派”大楼下，我准备开车门，可是裴婓抓住我的手，“诺，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拽了拽手，看见他紧皱的眉头，然后收回开车门的手。 “裴婓，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没办法做到假装忘记，不是吗？”我现在脑子里很混乱。 他放开了我的手，盯着车窗外，“所以，你也没办法忘记韩检，是吗？” 我扭过头，“不要提韩检，他和你没关系。” 他笑笑，不置可否。 我盯着他，咬牙切齿，“那你会忘记我曾经背弃你和韩检在一起的事实吗？我们和普通情侣做着一样的事情 ，牵手，接吻，甚至······” “住嘴。”他扭头打断我的话，“你信不信你再说下去，我会杀了你。” 我瞪着眼睛，我始终不相信裴婓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似乎是被狠狠地扇了一耳光，我瞬间醒悟，原来我们这么像两只刺猬，极尽彼此的恶毒来伤害对方，是的，我不该那么说，即使是真的发生了。 “看吧，裴婓，你终究忘不了。”我看着他，“我什么承诺都没有给你，你就为我的一点儿称不上为背叛的恋爱而恨我，那么，你呢？你的承诺摆在那里，可是却带走了我的一切，你让我怎么假装忘记？昨天晚上，我就当你醉了，以后，我们就只是世交的关系。”我转身打开车门离去。然后我听见那辆路虎冲着开走的巨大声音，似乎和它的主人一样的生气，可是，我觉得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永远生活在噩梦里。 工作很顺利，现在国内的媒体界似乎比早些年更开放一些，我被指派在一版女性杂志工作，工作范围很广泛。因为刚来不久，所以并没有被安排什么采访工作，就只是先写写稿子，也很轻松。 一直没有看到路凡，他似乎真的很忙。等到他回来的那天我正好跟着组里的一位老人出去拍封面，所以，错了过去。 等到我工作了快半个月之后才看到了他。 我进总裁室的时候，他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按着太阳穴，我想他是真的累了。 看到我进来，他起身笑着朝我走过来，拥抱我，“我的好师妹，终于回来了。”我笑着推开他，“有这么想我怎么不来英国看我？” 他一脸苦笑，“也得有时间啊，我忙的不行。就上次去英国好像在英报大楼里看到你了，也没敢认，不知道是不是，怕认错。” 我笑，“你还会怕认错？我确实在英报里做过，差不多三年都耗在那儿了。” 他挑眼看看我，“我可是听说，英报里很少接纳一个中国人啊，不错嘛你。”他笑着拉我坐在沙发上。 “哪里有，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那我这座小庙怎么装得下你呀！”他自嘲的笑起来。 我看看他，“学长，你似乎变了。” 他收敛了笑意，站起来看着落地窗外面的世界，“是啊，站在这儿，一直以为别人都很渺小，可是最后变得渺小的却是自己。”他低低地笑着，满是寂寥。 “你和见南 ，发生了什么？”我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他转过身苦笑，“被你不幸言中，她不会再回头了。她快订婚了，而我也就要结婚了。” “你要结婚？”我不敢相信，“和谁？” “林静。” “为什么？” “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他缓缓的开口。 我错愕地瞪着眼睛，“你说什么？” “是真的，她有了我的孩子。” “你怎么不······”我气愤极了。 “我怎么不去死，是吧？”他笑了，却很凄惨。“见南也是这么说的，你们还真是好朋友，连气愤时说出的话都这么一样，我是不是该想想我到底是不是罪大恶极呢？”他走回来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样子很颓废。 “怎么会这样子？”我不相信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会在短短的三年内各自找到以后的另一半，然后各自忘记，“见南并不爱那个男人。”我解释着。 “可是即使她不爱他，她还是会嫁给他，因为，她是那么的恨我，恨得就连假装都不愿去做。她说，即使我死，她都不会原谅我，除非她死，那么，她的恨才能随着她的身体被掩埋，你说，我怎么办？”他用力地揉着太阳穴，似乎很痛苦。 散乱的时光终究是把物事变人非，我不得不低头。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们的青春终究是无疾而终，甚至连花的样子都没有出现就夭折了。 “那么现在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吗？”我看着他艰难睁开的眼睛。 “一诺，你知道吗，从一开始我就看错了见南，她比你狠，比你更容不得沙子。她太单纯了，单纯地觉得她身边的一切都应该是最完美的。她的青春，她的事业，她的爱情，也包裹想在她身边的我。” 我的无声默认了一切，这或许是我和见南最相同的地方，我们容不得丝毫的背叛。 “那你就只好保重了，但是我希望你们两个人都会幸福。”我看着他说，眼里却满是不舍。 他的嘴角浅浅的溢出一个微笑，“但愿吧，但愿，她比我幸福。” 当我从他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似乎感觉听了一个最悲情的故事，果然，爱情不能当真，谁都玩不起。经历了最痛彻心扉的，那么如何安置以后的人生，难道真的要得知我幸，失之我命吗？未免结果太悲凉，我承受不起。 （本章完） 第三十三章 下班之后我就给见南打了电话，我们约了吃晚饭。 大学的时候我们就经常去小店里吃东西，自从我回来还没有真正的坐在喜欢的小店里吃过东西。 5点的时候，见南开着车来接我，是一辆兰博基尼，我是真的相信她是嫁入豪门了。我上了她的车，转眼看到我们身后的那辆保时捷，似乎，于心不忍。见南似乎没在意，可是，路凡怎么接受最爱的女人开着未婚夫的车公然在自己的公司楼下出现呢，心会很痛吧，我想。 见南把车开到了大学城附近的美食广场，停好车就拉着我到了我们大学时经常光顾的那家店。 一点儿也没有变化，老板娘还是那么漂亮，老板依然很能干，只是小孩子似乎见高了，一个人窝在旁边的桌子上写作业，我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他笑着说，“姐姐好。”我按捺不住心里的亲切，使劲地点头，见南笑着看我，“傻帽了吧你！” 我还她一个卫生眼就找了就近的位子坐下，见南熟练地点着菜，“这些是新菜，我吃过，挺好吃的。你出国后，我一个人想你的时候就常常过来打牙祭，蛮有回忆感的。”她笑笑，似乎在回忆。 我叫来服务员，“来两灌啤酒。” 见南盯着我，“谁和你喝酒，你那胃怎么能喝酒？”她似乎很担心。 “安啦，一罐而已，不会疼的。”我安慰她。 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我拿过啤酒使劲地摇晃然后打开易拉罐，白色的泡泡就涌了出来，我笑着把酒递给见南，“喝。” 她笑笑接过，然后大口地喝着，丝毫没有顾忌形象。 我又打开另一灌自己喝着，冰凉的**瞬间随着食道进入了我的胃，似乎翻腾着，叫嚣着，可是，我还是好痛快。 这顿饭吃得很久，我们两个像疯子一样的在餐馆里一会笑，一会儿哭。 回忆它不是个东西，它让你想起甜蜜的同时，还让你忘不了那些受过的伤。 我们一直回忆到很晚很晚，似乎喝醉了。当见南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我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 可是，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才感到了这个世界到底有多荒谬。 清晨的阳光变得很刺眼，我缓缓地睁开眼睛才惊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那就是我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我瞪大眼睛一偏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下意识的起身却不料被子滑下，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我们这算什么？ 我抬起手就朝着他一个耳光，“啪。”我的泪抑制不住的流下来。 他缓缓地起身，看着我的眼睛，没有不舍，“诺，早上好。”一张俊脸上显现出触目的红。 “你太无耻了。”我咬紧牙齿，眼睛里已经看不清他的面目，可是仍然 感觉到他朝我靠近的气息。 他贴在我的耳边，近乎呢喃，“诺，我只是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有错吗？”然后轻轻地触碰我的脸颊。 那瞬间，我觉得近乎耻辱，“裴婓，我恨你，恨不得你现在就去死。”我死死地瞪着他，眼里的泪慢慢地流下来，我觉得整个世界都荒谬了，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的感到心力交瘁。我用被子紧紧地裹着自己，呜咽着，连呼吸似乎都要停止，可是我止不住地颤抖，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办。 他近乎疯狂地扯开我的被子，“和韩检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是这么抵触吗？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忘记？啊？”我感到他胳膊上的青筋一根根的突起，像爬满虫子的树干，那瞬间，我是那么恶心 “我想我没有办法再爱你，”我从被子里探出头，看着他愤怒的脸，“裴婓，你这样做，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 他气得发抖，转身下床穿好衣服，背对着我站着，“韩一诺，我既然这样子做了，就没想过回头，从过去到现在我就没有想过你会躺在别人怀里。”他背对着阳光，然后双手倚床盯着我，“至于韩检，我就当是我做得一场恶梦，现在我的梦醒了，那么他这辈子，也不要再想入非非。” “那是你的噩梦，却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梦。”我仰头看着他，眼里的泪已经干了，现在只剩下恨意。 “呵，”他凑近我，呼吸扑在我的脸颊，“诺，或许，那才是你最恶心的噩梦。” “你什么意思？”我揪住他的衣领，“你知道什么？”我大声地说着。 他掰开我的手，“相信我，除了我，没有人是真正的爱你，除了我。”他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我看见了他的声嘶力竭。 当他愤怒地关门而去的时候，我的耳朵被门关上的声音瞬间失去了作用，我听不见任何声音，就只有自己的心脏的声音，可是我现在多么想让我的那颗心脏就这么慢慢地停止跳动。 我颓然地窝在被子里，满鼻的飞扬草的味道，可是这么熟悉的味道此刻却让我如此的窘迫，我不会把这样的情况简单的看成是“一夜情”，裴婓他绝对是有意为之的。 手机想起来，我不想接，可是它一直不停地响着，我无奈地从**下来，在地上的衣服里找到正在震动的手机，是见南。 “诺，是你吗？”她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我。”我有气无力的回应她。 “诺，你现在在哪里？家，还是裴先生那儿？” “昨天晚上他怎么会来？”我明明和见南在一起吃饭，最后怎么会和裴婓扯上关系？ “哦，昨天晚上你喝醉了，高俊来接我的时候，裴先生也来了，他看到你的时候说是你们认识，他会照顾你的。我不 相信，可是，高俊说你们两家是世交，而且你们，你们······”她吞吞吐吐。 “我们怎么了？”我气急。 “你们是初恋，而且，以后会结婚的。”她一口气说完，“裴先生没有反驳，我就信了。” 我咬着唇，双手颤抖，我不知道他会这么默认，“我和他以前只是朋友。” 见南沉默着，我挂了电话，看了看时间，然后打了电话去公司请了假。 我匆匆去浴室洗了澡，洗完澡出来就惊觉有人进来的声音。然后一个着装精致的女人推开卧室的门走进来。 “你好，韩小姐，我是裴总的秘书。他给您安排了早餐，请您下楼用餐。”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标准的礼仪。 我无奈地笑笑，“谢谢你们裴总的好意。”我拎起桌子上的包，拿出钱包，把卡递给那个女人，“如果不介意的话，能麻烦你去商场给我买一套适时的衣服吗？” 她脸上满是错愕，或许，她处理了裴婓太多这样的事情，唯独没有见过我这样子的，我这时才觉得好笑。 她很快就收回不可置信的表情，“好的，您稍等。” 不一会儿她就带回了衣服，我穿好就下了楼准备离开。 她拦住我，“韩小姐，裴总说让您等他回来。” 我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你告诉他，我不用他负责，这只不过是成人的游戏罢了。” 然后门突然打开，他愤怒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李秘书，你回去吧。” “是，裴总。”然后那个精致的女人看看我就离开了。 我满脸微笑的看着裴婓，他愤怒的眸子里是我淡然的微笑，眉头皱的紧紧地。 “韩一诺，我也是有底线的，你别逼我。” 我冷笑，“我的底线你全过了，可又怎么样，你得到了什么？我的人，还是我那颗曾经喜欢过你的心？只不过是一个晚上的身体而已，我还输得起。” “你······”他气急败坏，可是我又能怎么样？ “我曾经那么喜欢你，依赖你，相信你，可是你呢？”我看着他的眼睛，把他的一举一定刻在眼睛里，“你和我最好的朋友背弃我，然后留下我一个人，如果不是你当初的错，我不会把心开一个洞，更不会让韩检住进来代替你的位置。我怕一个人，我需要有人陪我，即使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我凄惨地说完，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落寞，到底有多冷血，“昨天晚上，我就当做了一场噩梦，我不是小孩子，到不至于和梦里的自己较劲，所以，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冷笑一声，越过他开门。 “诺，逃不掉的，只能是我。”他缓缓地开口，语气里是不容置疑。 我没有停留打开门离开。 （本章完） 第三十四章 既然请了假索性就不去上班了，打了车回家。 妈妈和王姨在客厅里插花，看到我进来，妈妈的眼睛瞬时一暗，然后走过来看着我，“裴婓昨天晚上打电话回来说是你在他那里。” 我点点头，没有看妈妈的眼睛。 她叹一口气，“也好。” 我抬头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妈妈话里的意思。 看到我探寻的眼神，妈妈也没有多作解释就又转过身插着花，我无心欣赏，就转身上了楼。 从回到房间我就一直睡着，直到晚上才醒过来，抬眼看看已经七点了，艰难地爬下床打开了房间的灯，眼睛似乎很不适应突然变亮的环境，一直流着泪。肚子也很饿就下了楼。 爸爸回来了，在客厅里看晚报，似乎还没有开饭的意思，我坐过去静静地坐着。爸爸抬头看了我一眼便又低下头看着报纸，可是我似乎觉得那一眼充满了太多的东西，是我所看不懂的。我一直不擅长询问，即使对着自己的父母，我也是不会主动开口问的，通常是他门决定了什么，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才会知道，即使我是事情的主角。可是也已经习惯了，即使我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做到像别人家的女儿一样为所欲为。我想要的太多，但是他们似乎给不起，所以我索性什么都不要，这样不会有太多的惊喜，但也不至于太失望。 我曾经傻傻的以为裴婓会给我所要的一切，爱情，亲情，安全感，更甚至于是一个新的家庭，可是他离开了。 我以为韩检会是我的救命稻草，我选择给他一个我最珍惜的机会，可是他不要，他宁可舍弃我也不要我陪在身边，我真的不需要了。 或许，只有自己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爸爸终究是没有和我说什么。 见南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上班，“我们见个面吧。” 等到晚上见到她的时候，她跑过来抱着我，“一诺，我要结婚了，下个月15号。” 我推开她，“开心吗？” 她眼里的泪清晰可见，在灯光的映射下现出耀眼的光，我于心不忍，“没有幸福的机会了吗？” 她看着我摇摇头，“一诺，怎么回去？他就要是别人的老公，别人的爸爸，而我注定不会成为他的一辈子了。” 我抱着她坐下，用手背擦掉她眼里的泪。 “我给 过他一次机会了，你离开后我就给过他机会，我们又在一起，可是再也没有了原来的感觉，不久之后，他就提出了分手，理由是他要做爸爸了，而对象不是我。你说可不可笑。”她静静地靠在我的怀里，我感觉到她的抽噎。“可是高俊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我似乎有的时候想就这样过下去，但是每次我盯着他的时候就会想起路凡，想起他冲我坏坏的笑。我应该早就知道我是无法束缚住他的，他的人就像他的画，始终没有章法。我抓不住。” 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想我现在的境地似乎比她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我该知足了。 她哭了很久，我推她进浴室洗了澡才慢慢地把情绪压制了下来。 晚上我打了电话回家说是不回家了，就在见南这儿住了下来。 我们两个晚上趴在被窝里，她抱着我不说话。 许久，“诺，你想韩检吗？” 我脑子一蒙，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是不是很恨他？”见南爬起来拥着被子看着我。 我随她起身，“我不知道。” 她笑了笑，“那裴婓呢？我听他说过你们的事情，就是上次他接你回去的第二天，高俊约了他吃饭，我也去了。”她一脸惊奇的看着我。 “恨吧，我恨不得他死掉。”我看见见南的眼里有一丝不可置信。可是这种感觉是真的。 “为什么？”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想再提起。” “可是，他说过，你们是会结婚的关系。”见南瞪着我，似乎我是不可理解的那个人。 我摇摇头，“那是他的一厢情愿，我不知道。假如是真的，即使死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呸呸，你说什么死死的，真晦气。”她一脸不满地看着我，“韩一诺，一提到裴婓，你就一脸的杀机，可是他提到你的时候似乎很憧憬的样子。” 我苦笑着，“睡吧，见南，我累了。”我展开被子钻了进去。 一夜忐忑，终是没有好梦。 路凡似乎已经知道了消息，因为，我去他办公室的时候赫然看见办公桌子上那张红的耀眼的请帖，我当然知道那是谁的。请帖是我和见南一起去挑的，她喜欢最耀眼的那种红，所以一去就挑中了那款，可是似乎路凡并不喜欢这种喜庆的红色。 “她要结婚了。”他静静地吐出一个事实。 “是。”我看着他满脸的倦容，即使不忍心这样可是我不能掩饰这个事实。 他拿起桌子上的请帖扯了扯嘴角，“走到这一步，看来以前我们都白过了。” 或许是，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 我做见南的伴娘，很久未见的高翔做了他哥哥的伴郎。婚前准备很忙碌，我一直在公司和见南那里两头跑，事情很多又杂，我渐渐的竟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和见南去试了婚纱，但是她并不开心，所以，我也着实难过。但是每个女人对于婚纱的钟爱却是不会改变的。 只有当一个女人穿上了婚纱的时候，才真正算是一个完整的女人。见南挑了几套，自己试穿了一套，又逼着我进去换了一件，虽然不想试，可是对于这种美好的东西我还是抵制不住的。 我出来的时候，见南已经换好了，一看到我就惊叫，“喂，韩一诺，快嫁了吧，没有哪个男人看到你不会想娶你的。”我怕掉她放在我腰上的手，“怎么会？” 我走到镜子前面照了照，只是本来就白，被婚纱一衬显得更加的苍白。我苦笑，这婚纱终究是不适合我的。 高翔和高俊换了西装朝我们走过来，高翔一看到我就竖起了大拇指，“啧啧，真漂亮。” “不是唬我？”我笑着看他。 “no，绝对不是，我发誓。”他一脸正经的说。 我白他一眼。 “要不是裴婓，我就······” 我瞪着他，用眼神打断他的话，“与他无关。” 我转身进了更衣室换下衣服，却再也提不起力气走出去。看着巨大更衣室镜子里的我，感到莫名的不安，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以为我要和他怎么样，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哪里有出路。 因为见南结婚，所以吴凡和寒星从外地赶回来，我们四个人凑在见南的公寓里彻夜长谈。都是很多年没见，所以格外有话聊。她们两个人也是准备结婚的，然后三个人一起看着我直摇头。想想也是，当年就只有我一个人先谈了恋爱，可是最后孤家寡人还是我一个，我不得不说，有些事情是赶晚不赶早，就是因为经历过痛彻心扉才不愿再轻易去面对，我想，我真的是怕了，不敢再造次了。 （本章完） 第三十五章 终于，见南要结婚了。 因为高韩裴三家企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我的爸爸妈妈都出席了婚礼，连同裴叔叔和裴阿姨。 我才明白做伴娘的辛苦，不仅要陪新娘还要陪客人，高家的客人很多，基本上都是商业关系，所以，不到一上午我就累坏了。 “死丫头，你欠我的一定要还。”我看着旁边偷笑的见南。 “好，我还，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做伴娘，怎么样？”她支着脑袋看我。 “不用了，近期内没有结婚的想法，你换个方式还我吧，给我钱吧，比较直接。”我伸出手放到她面前。 她拍掉我的手，“你应该先给我包个大红包。” 我们相互看着笑起来。 婚礼开始了，当见南出现在红毯的另一端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的眼睛已经模糊了。 她像一个公主般的揽着陈伯父的手，慢慢地走向她的新郎，即使她并不是很爱他，可是她依然在这神圣的时刻，神圣的教堂完成着她人生最幸福的一瞬间。 神父传达神的指令，当戒指套牢彼此的那瞬间，我似乎真的觉得她的人生圆满了。 我是喜极而泣，真的。 她转过头看着我，“诺，我幸福了，你也要幸福。” 我含着泪使劲地点了点头。 在教堂举行完婚礼仪式，我们就坐着婚车去了结婚的场地。因为客人太多，所以选择了露天，好在天气很好。 我坐在车子里，远远地看着海边上欢笑着的人群，似乎感觉心一瞬间就变得迷离。这么多人，到底有几个是真心的祝福呢？ 我发现我永远不会把美好的东西完全的看成是完美，放在我眼里的东西，总是有瑕疵的，就像人。 下车后，见南挽着高俊的胳膊缓缓地入场，我愿意相信，这一刻，见南是爱高俊的，最起码他给了见南她想要的东西，而且，这是路凡所给不起的。我笑着和高翔跟着他们两个入场。 音乐是缓缓地流泻出来，轻快地让人感觉这就是幸福，我不可否认这瞬间我真的有了想结婚的冲动，但是我的想象中始终没有新郎的脸，我想，这也不是为一种暗示。 我和新郎新娘站在台上，我言笑晏晏，静静地守着见南，脸上是云淡风轻的微笑。 新郎新娘宣誓结束后就开始了用餐，这时我今天的任务才算是开始，是的，我要替新娘喝酒。 知道这个事情后，见南很懊悔说是不该让我做伴娘的，怕 我喝酒伤胃，我笑笑说没关系。其实，我还是怕的，自从上次喝酒在裴婓怀里醒过来以后，我就对酒真的产生恐惧了。 我接连喝了几杯就感觉不舒服了，见南扯着我的裙摆说，“别喝了，你再喝下去，我怕我得扶你回去了。”我摇摇头，“不用。” 走到最靠近中间的桌子上的时候，我才发现，全是熟人。 裴婓的眼睛依然那么深邃，他没有盯着我，却只是却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酒。我本来就料想到了他一定会来的，所以没有太吃惊，我觉得我要说的已经和他说清楚了，没必要再纠缠。 路凡也在。他一直没有说话，连动都没怎么动。我知道，即使经历了那么多，他还是没有办法自然的面对。如果我是他的话，我想我连前任女友的面都不会再想见，更别说是来参加她的婚礼了。 我端起酒，冲路凡扬扬，他笑着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见南在下面抓紧我的手，我冲她笑笑，然后喝下酒。 高俊本就是生意人，加上这一桌子都是年纪差不多的，所以几个人谈得很欢，大多是祝福的话，路凡也跟着笑笑，却什么也没说。裴婓自始至终就讨厌这样的社交，所以不说话也是正常的。我接连喝了几杯酒，已经招架不住了。在我就要接下一杯酒的时候，我的胳膊被人拦下，我一转头看到裴婓满是忧伤的眼神，他看着我然后轻轻地拿下我的酒杯，“我来喝。” 他笑着拿起我的酒杯，“大家随意。”于是一片暧昧的笑声，见南也看着我笑，我盯着裴婓，可是他却不再看我。 我苦笑，真的让他生气了。 婚礼很晚才结束，我累得不行，又喝了不少的酒，所以情绪不高。见南早就回去了，因为爸爸妈妈还在这边，所以我也就随着他们留了下来。 裴叔叔和裴阿姨也在，四个长辈看着我穿着白色的伴娘的礼服直夸好看，爸爸一直开着玩笑说是也想让我挽着他的胳膊走上红毯，我笑笑，却也没有说什么。裴婓开车送高俊一行回去，还没有回来。 正赶上我喝酒喝的胃疼，爸爸准备开车送我去医院，我本来不想那么麻烦，可是他们看着我的脸色，似乎不大放心。 等到了门口的时候，正看到裴婓的路虎停到楼下。 “伯父，怎么了？”他看着搀扶着我的爸爸。 “诺诺胃不大舒服，我想送她过去医院看看，你伯母不大放心。” 他转眼看看我。眼里满是焦急，“那我送她过去吧，您告诉我父母一声，就和他们 一起回去吧，也挺累的，我送她过去就好了。” 爸爸看着我，点了点头。 裴婓从爸爸手里接过我，揽着我的腰扶我进了车子，然后回头向爸爸示意离开就转身上了车。 我回头看着渐渐变远的爸爸，无声的笑着。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已经亮了许久似的，似乎很累，我看的眼睛很疲惫，倦倦地想睡过去。 “还要一段时间，累了就先睡会儿。”他缓缓开口，很温柔。 我扭头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看到我的视线，然后顺手脱下他自己的外套，“披上。”然后转头紧紧地看着前方。 我没有接，“这又算什么？”他没有说话，反而把衣服扔向后面的车座，我苦笑。 胃疼的厉害，即使有睡意也无法入睡。我使劲地挤着胃口，却止不住的恶心。把车窗大大的打开，当冷冷的夜风涌进来的时候我才觉得有点儿舒服。 “该死。”裴婓的声音蓦然响起，他急切地停下车，然后伸着胳膊拿起他扔在后座上的衣服，重重的扔在我身上，“你再不穿上，我没把握我的情绪可以把你安然地送到医院。”他极其愤怒的说着。 我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很冷。 我拿起他的衣服轻轻地盖在身上，淡淡的味道轻轻地飘进我的鼻子，飞扬草有安神的味道，我想。 我扭头看着他，安静的时候，他似乎和原来一样，温暖的像一个王子，即使在侧面我仍然可以看到他黑密的眉毛，记得以前喜欢他的时候，就梦想有一天可以只是静静地替他舒展眉头，听他温暖的唤我诺诺，我不知道这样的温暖我到底想象了有多少，有多久，可是那是我曾经生命里唯一的念头。我一直觉得他和韩检应该是不一样的，他是我的信念啊，怎么还会倒戈呢，他怎么会抛弃我呢？我只是不习惯，就像刚和韩检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会不经意间想起裴婓，想念他的一切，甚至连飞扬草的味道都是我的牵挂。我会想要是在我身边的不是韩检而是他我会怎么样呢，会不会更幸福一些，往往没有如果，即使，现在，他，回来了。 我是在裴婓的声音里醒过来的，他静静地叫着我的名字，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他焦急的眼神，我醒过来盯着他才觉得我们的距离已经很近了，我一抬头他的嘴就碰触到我的额头，凉凉的，我下意识的定住已然忘记了此时我应该推开他。他的笑声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猛地醒悟过来，推开他，他坐回驾驶座，仍然微笑着看我，“下车吧，到医院了。” （本章完） 第三十六章 我疼得很难受，似乎不仅仅是胃，似乎连肚子都很疼。 裴婓看到我满头的大汗，伸手扶住我的头，“你先等等。”然后他一个窜身就跳下了车打开我的车门，然后把我的胳膊扯到自己的后背上，拦腰抱起我。 我就只是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是不是人生病的时候总是会变得脆弱，总是会找到自己认为最温暖的怀抱来取暖，我想是这样子的，就像此刻的我。 裴婓抱着我就冲进急诊室，我不知道他一路上都撞到些什么，我听到我们走过之处有很多的叫骂声，可是我只感受到他有力的手臂和从宽厚胸膛下的心跳声，我紧紧地闭着眼睛，感觉胃似乎不是那么疼了，我想，或许我一直不能忘记的就是这种感觉，被一个人呵护在手心里的感觉。 值班的护士把裴婓拦了下来，然后我就进了急诊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护士扶出来，医生跟在后面，看到等在外面的裴婓说：“先生，你是家属吗？” 裴婓看着我然后冲医生点了点头。 “你们去妇科看看吧。”医生慢慢地开口，显然不知道他的一句话会带来多大的反应。 裴婓睁大眼睛地看着医生，“妇科？” “恩。” 我错愕的呆在原地，身体慢慢地靠着墙滑下去，裴婓冲到我身边扶住我。 “我不要去。”我看着他，我当然知道所谓的去妇科会是什么结果，我知道我的“大姨妈”有很久没来，可是我还是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裴婓抱着我，轻轻地把我拉到他的怀里，他用下巴蹭着我的头，“好，我们不去，我不带你去。” 我是被他抱着离开医院的，车子缓慢地行驶在公路上，我一直看着裴婓，他时不时地回头看着我，右手一直拉着我的手，我的手心里暖暖的。 我不知道裴婓会怎么想，他没有任何的举动反应出他的情绪，我无奈地闭了闭眼睛，我不想去思考。 “我不回家。”我睁开眼睛用哭哑的声音对他说，“也不想去你家。”我似乎觉得回到了以前，即使我的要求再怎么无理取闹，他也总会顺从我，我想，或许，我现在可以再贪恋这一份美好了。 他揉揉我的手，“好，我们哪儿都不去。”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敷衍我，可是我看着车窗外的环境似乎真的不是我不想去的地方。 我困极了，靠着车窗就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在裴婓的怀里，我看到他探着身子靠在我的椅背上，我不知道他这样子坚持了多久，我抬头看着他，他笑笑然后把我的头发往后撩起，“醒了？” 我坐直身子，冲他点点头。 他扯了扯嘴角，“那好，下车吧。” 我轻轻地推开车门，才发现是一栋别墅。 不像是欧洲建筑，可是又不传统，但是却是我喜欢的感觉。 裴婓转到我身边，“进去吧。” 我跟着他进了别墅，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那个巨大的螺旋式楼梯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回头看看裴婓，他淡然的看着我笑。可是那一瞬间，我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戳了一个洞。 我以前就说过以后我一定要住到一个有螺旋式楼梯的大房子里，我说，我要楼梯的上面直通屋顶，我说，我要屋顶上是大大的玻璃罩，我说，我要在有大玻璃罩的屋顶上数星星，我说，里面要住着我和我最爱的人，而那时，我以为我最爱的人是他。 他拉着我的手慢慢地上楼，我看着他的背竟忍不住泪流雨下。 终于，我看到了那个巨大的透明的屋顶，我仰起头就看到了那片天空上的无数的星星，璀璨，夺目，甚至比深夜的霓虹更有魔力。裴婓走在我的身后，轻轻地揽着我的腰，把头靠在我的颈窝处，“小诺，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一直都没有，相信我，好吗？”低低地声音贴近耳侧传来，似乎也变得有魔力了。我扬起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的眼睛似乎只有满眼的星星，我知道他在说什么，而我，也相信了。可是，我要怎么做。 他就那么静静地抱着我，我不说话，他也不动。不知道我到底看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到底等了多久，我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我相信你。” 我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似乎更用力了，“谢谢你，诺诺。”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我似乎感觉到他的开心，然后我也笑了。他松开我然后拉着我转身和他面对面，“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里面有我清晰的身影。 我错愕地看着他，眼里应该满是惊慌，可是他回手抱紧我，“我不会再想你和韩检究竟怎么了，你也不用介怀我和六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忘记，好不好，就像最开始的我们，没有六月，也没有韩检，就我们两个，行吗？”他无比哀伤的祈求我，可是，我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没法做决定，我不知道这样子的我究竟是真的触动了本就被埋藏的那颗爱他的心，还是只是一味的贪心他的温暖，抑或是为了不再孤单。 此时，我似乎已然忘记了曾经说过绝不原谅他的话，也忘记了，那个孤单的秋天的傍晚在机场撞见的那一幕，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我感觉到他的心跳得好快，似乎我自己的也是，但是，我没有办法来掌控。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慢慢地蹲下，慢慢地挣脱裴婓的怀抱，我瘫坐在楼板上，就只是一个劲地哭，我想，我所 有的泪都在遇见裴婓的那一刻开始流尽，我不停的用手擦拭着泪，裴婓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然后颓然地坐下。 我感觉到我的眼泪鼻涕都纠缠在一块儿，他在一旁静静地坐着，我看到他掏出衣服里的香烟点燃，猩红的光在黑夜里闪烁。然后我闻到了香烟的味道，然后我不停的咳嗽，再然后裴婓不停地推着我的后背来止住我的咳嗽。 我还是不停地哭，裴婓伸出温暖的手慢慢地擦拭着我的泪，“我不逼你。”他静静地开口说着，我知道他舍不得我哭，过去就是这样，只要我一哭，什么烂摊子他都会扛，即使我因为考试考不过他而哭鼻子，他也会哄我，然后下一次绝对考的没我好。 这种宠会让人上瘾，于是，我迷上了这种宠，然后连心也丢了。 裴婓手机响起的时候，我还在一旁哭着。 “伯父，”裴婓看看我，“是，她没事儿，医生说吃点儿胃药就会好。她怕回家打扰到你们，所以······，所以现在在我这里，您放心，明天我就送她回去。” 我瞪着大眼睛看着他，眼里的泪差不多流干了，可是挤挤的话还是会有大颗的泪流下来，他挂掉电话，然后看着我，伸出手来慢慢地揉着我的眼睛，“都成鱼泡了。” “是我爸爸。”我肯定地说。 “恩，很担心你，不知道你好不好。所以打电话来问问。”他的眼睛即使在星星的映衬下也会泛着光，我一直就喜欢他的眼睛，记得那时候在高中那些女生就喜欢他的眼睛，说是会电死她们，我还带着裴婓到处做实验，结果她们都没死，反而裴婓收情书收到累死，我帮忙看信看到快累死。 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东西，然后拉着我起来，“早知道这么脏，当时就该直接铺成地板的。” 我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是，我也这样觉得。 房间在二楼，他带我到最中间的房间门口，“今天晚上先住这儿，好吗？我明天早晨就送你回去。”他商量我说。 我点了点头，然后推开门进去，把他关在门外。 房间里开了点点的暗灯，是霓虹灯的颜色，有点儿像酒吧的感觉，我抬起头看着屋顶，很多碎碎的镜子。 我找到灯的开关，大灯亮起的时候，我才看到屋里的一切。 那面大大的墙上满是照片，我好奇地走过去才知道那些全是我，小时候的，高中时候的，念大学时候的，甚至我在国外的都有。 我想起了我的那面照片墙，那次是在我家的时候，裴婓和我一起看那些照片。可是现在，我一个人站在满是我的照片墙面前，却是看不下去了。裴婓是不是每天都会看见我的照片，是不是和我一样的活在回忆里呢？ （本章完） 第三十七章 我开着灯躺在**，看见屋顶上的镜子反射着我的脸，似乎有些变形。我翻着身子始终睡不着，突然肚子一痛，我赶紧跑去卫生间才发现“大姨妈”姗姗来迟，这到底是怎样子的一个大乌龙。 我轻轻地敲着裴婓的房门，不知道他睡了没有。 房门打开，我看见裴婓穿着睡衣，头发上还有滴下的水珠，低下头小声地说，“我们不用结婚，我来那个了。”长时间的静默让我抬起了头，我看见裴婓直直的看着我，然后我又瞬间低下头，“你睡觉吧，我也要睡了。”然后我迅速地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不知道他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开心呢，还是不开心，是不是也觉得这个乌龙闹得有点儿大？ 我坐在**，不知道要干些什么，刚准备躺下来，就听见了楼下汽车开启的声音。我跳下床没穿鞋就跑到阳台上，看见裴婓的路虎叫嚣着离开，毫不迟疑。 他要走？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因为我肚子里根本没有他的小孩子，还是觉得后悔和我说这些？我摇摇头，甩掉一切杂念，可是越甩越乱，我突然想起那个秋天他离开时我一个人望着那架带走他的飞机时的感觉，心像是被抽走了血液一样的无助。 夜里的风越来越凉，我穿得很单薄，似乎有点儿冷了，可是我不想一个人回到房间里胡思乱想，与其在屋子里睡不着我更喜欢在阳台上吹着风，即使冷，也很清醒，我是不是又被抛弃了，我想，还好，我还没有坚持不住的抓住裴婓伸过来的手，要不然我会被他抛弃第二次的，我苦笑，我太缺少爱了吗？自己一个人不是更好？ 当裴婓回来的时候，我被他的车灯晃得眼睛很疼，下意识地闭着眼睛，等到睁眼看到他的时候，他就站在楼下看着阳台上的我，我也看着他，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什么，可是我知道，只要他回来了，我就不是一个人呆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我冲回房间里然后开门下楼看到他站在客厅里正看着惊慌的我，我停了停脚步，他摇摇头走近我，“怎么不穿鞋子就下楼，不觉得凉吗？”说着就拦腰抱着我“蹬蹬蹬”的上了楼，他用胳膊顶开我的房门把我放到**，找到我的拖鞋帮我穿上，“初中的生理课白学了吗？不知道不能着凉吗？”他瞪着我，显然很气愤。 我坐在**看着他，没敢说话，我从来就不管这些的，该干嘛就干嘛，可是他会管。 他把一个袋子扔在我**，我抬头看他，他竟然有些不大自然。我扯开袋子才发现里面是卫生巾，我拿出来看了又看，然后笑了，“你出去就是买它？” 他一张俊脸通红，“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样子的，我也没见过这些，我就看着人家拿什么我就拿什么了。” 许久，我都没有说话，他站了一会儿，我感觉不大对，他似乎想说什么，我抬头满是疑惑的看着他。 他慢慢地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我想说，我不是因为以为你怀孕了才提结婚的，我是真的想和你结婚，就只是想和你结婚而已。”他说完，一双好看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似乎想要我相信他的话。 我咬着下唇， 不发一言，他看着我然后站起来关好阳台上的门，“夜里风很大，早些睡。”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这栋别墅是你建的？”我看到他离去的背影站起来问他。 许久，“是，你出国那年我回来开始建的。”他没有转身，只留给我一个背影然后慢慢地开门离开。 我颓然地坐在**，看着自己的照片，我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忘记一切。 早晨醒来的时候大片的阳光照进来，我懒懒地起床看着窗外的阳光，我想，我还是要面对的。 洗完澡我就下了楼，听见厨房里有声音，走过去看到裴婓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做早餐，曾经的曾经我有无数次幻想过这样子的情景，可是从来就没有实现过，即使现在我也觉得这就是个梦。我站在门口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他回头看着我，皱着眉头，“怎么了？” “没事儿，起来了就下来了。” “我不会做太复杂的早餐，就只会煎火腿肠。”他说着翻了翻手里的平底锅。 我看着他的背，笑笑说，“我什么都可以。” 当他拿着早餐出来的时候我就坐在餐桌旁瞪着眼睛看他。 “你怎么会做饭？”我挑起一块面包塞进嘴里。 他喝了一口牛奶，然后对我说，“在法国念书的时候自己出去住就学会了做早餐，可是，也只会这些比较简单的而已。” 我习惯了西方的早餐，所以还是蛮容易入口的。很快地解决完早餐，他上楼换了衣服就开车送我回去。 我这才发现这是一片没有经过开发的地方，我们甚至经过了一片天然的湖泊，大片的草地，大片的树林，连道路似乎也没有真正的开通，都是些平坦的小路。我真的很惊喜，我那么不喜欢城市的喧嚣，所以这种僻静的地方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我不时地张望着，甚至连脑袋都探了出去。 “这是哪里？”我回头看着他，“怎么我以前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他握着方向盘，然后打一个转就转过一个弯道。 “这里还没开发，等到谈妥了就会动工建造一个别墅群。” “那就可惜了，这么一个好地方会被破坏的。”我皱了皱眉，“你怎么会想到在这里建别墅？” 他扭头看着我，然后回头直视着眼前的路，“我喜欢这里，也知道另一个人也会喜欢这里。”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可是下意识的不想想当然的认为那个人是我，可是，我很清楚，他是为了我。 我笑了笑，看着前面的好像没有终点的路，我似乎愿意相信这就是永远。 车子开了很久才回到市里，我这才惊觉那个世外桃源是那么远离城市的热闹，我想，我真的爱上了那个地方，可是，以后，应该不会再过去了吧？ 车子稳稳地开上去往西山的路上，不一会儿我就看到了家里的大门。 裴婓停好车，和我一起进去，他隔着我不近不远的距离，当看到爸爸的时候，他礼貌的问好。 爸爸点了点头让我们坐下，王姨端了茶出来。妈妈不久也从楼上下来，看到我们也笑了笑。坐 到我身边问我胃还痛不痛，我笑着说不痛了，可又想到前天晚上的大乌龙，不禁转头看着裴婓，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坐着喝茶。 对面的爸爸一直在看我，似乎把我的举动都看在眼里，等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转头看着裴婓，“裴婓，你和小诺的婚事我和你父母已经谈过了，他们说尊重你的决定，既然，你已经上门提起了这件事情，我想你和小诺也应该商量过了吧？”爸爸随手拿起茶杯轻轻地喝着。 我瞪着眼睛看着裴婓，他没有看我，似乎在思考，许久，他开口，“对不起，伯父，是我太冲动了，没考虑周全就和各位长辈们说了，我考虑过了，这件事情还是先缓一缓再说也不迟，毕竟，现在还不能保证以后小诺会不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而我，也不一定是小诺的良人。”我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好像这件事情与我无关。 他说完然后看看我，嘴角抿出一个微笑。 爸爸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妈妈一直握着我的手。我转头冲妈妈笑，她伸出一只手揉揉我的头发。 “你想好了，裴婓？”爸爸的背靠在沙发上，挑眉看着裴婓。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他真的想好了。 那瞬间我才明白，他的一个动作就会让我寸步难行。原来他昨天晚上提出和我结婚真的不是因为我肚子里会有他的孩子，而是从一开始就定下的目标。 我从不应该怀疑他对我的感情，从他告诉我他要离开的时候或许就是我在一直逃避面对，我因为不能接受他要离开我的事实就一味的抓住他和六月的事情不松口，可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六月是冲着我来的，这些应该与裴婓无关的不是吗？ 他向爸爸妈妈告辞，然后没有再看我就离开了，我醒悟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出去了，我冲出去在他的车旁边抓住他的衣角，“为什么不告诉我从一开始你就打算和我结婚的？” 他松开拉车门的手，侧过身子看着我，“你会同意吗？” 我摇摇头。 “你那么恨我当年留下你一个人，所以即使再见面时我把我的真心递给你你也会不屑一顾的，我何必自取其辱？你有哪一刻是真正的相信我的？你不相信我会回来，所以和韩检在一起。你不相信我会永远的给你擦眼泪，所以你索性一个人等它流干。你不相信我和你结婚是因为爱你，而来告诉我说自己没有怀孕，所以不用我负责。”他拽开我握住的衣角，“诺，你知道我这样守着你多难过吗？从当年你的那一块石头开始，我喜欢你，这么多年我就一个信念，我只要你。可是现在，我想似乎我们只是适合做朋友的那一种” 我抬头看着他，忍住眼里的泪，“可是，那栋别墅是你为我建的，不是吗？”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注视着我，“我很庆幸在最后一刻你终于意识到我做了什么。那栋别墅在你结婚的时候，我会作为朋友送给你。”他不等我回答就打开车门启动引擎然后离开，我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原地。 妈妈走过来揽过我的肩膀，轻轻地拍打着，我转过头看着妈妈，假装出一个无所谓的微笑，然后和妈妈一起回了家。 （本章完） 第三十八章 什么样子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生活的都如我这般纠结。 我开始整日整日的陷入惶恐的生活，我似乎已经不会假装如何去坚强，我丢掉了最坚硬的外壳，可是似乎没有人介意我最柔软的部分显露在外受着无比疼痛的折磨。 路凡也结婚了。新娘当然不是见南，而是他孩子的妈妈——林静，我一直怀疑以林静的性子怎么会陷落于路凡的怀抱，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她不仅沦陷了，还以此为筹码得到了她一个人的爱情。 路凡告诉我，他甚至不知道事情是怎样子发生的，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一面之词，我也没有立场去过问，只是我无法再用很平常的眼光去看待我曾经一直敬佩的学长，因为，在我心中他已经永远的被打上了背叛者的烙印，我还是学不会原谅，即使，与我无关。 我想，又一段爱情落幕了。 因为几个月的适应，我开始了正式的工作。不仅仅要写稿子，做编排，也开始做采访。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做采访。当初选专业的时候，也完全是没考虑的，即使在英国做过不少采访，可是在我的印象里英国人要比中国人来的坦然，我更乐意接触一些。所以，当采访裴婓的采访稿摆在我的办公桌上的时候我立马觉得头痛，从上次他跟我摊牌之后我们一直没有再见过面，现在我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我本想推辞掉，可是主任说路总说让我去最合适。 我无奈地摇头直奔路凡的办公室，我把采访稿子扔在他面前，“为什么是我去？” 他抬起头，冷眼看我，“没有为什么，其他人去了也什么得不到，但是，你不一样。” 我气急，不可理喻，“那就索性不去，我是不会去的。” 路凡看着我笑了，然后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逃避不会解决问题，你该懂得。” “什么意思？”我盯着他的背影问他。 他转过身看着我，“如果我说我接近你只是为了把你的情况告诉裴 婓，你会怎么想？”他淡淡的开口，可是我的内心却一片骇浪。 “你说什么？”我似乎觉得我浑身的血液在瞬间停止流动。 他看着我，换上了无比冷静的面容。 “我在法国学画画的时候就认识裴婓了，我们关系很好，因为都是中国人，所以格外亲近。他有很多秘密是我不知道的，而你，就是他最大的秘密。我不经意间看到了你的照片，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因为我给你画过画儿，并且对你印象深刻。裴婓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我还嘲笑过他，可是他什么也不说。当我准备回国的时候，他因为公司的事情走不开，就第一次求了我，求我回来替他照顾你，我很乐意帮他。”他静静地诉说着，像在讲一个很长的故事，我静静地听着。 “我回来后不久就在学校里见到你，可是你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你的一切都变了，变得开朗明媚，而这一切不是因为裴婓，而是因为韩检。那时，我挺为裴婓不值得，他一个人在法国日日夜夜的思念你，而你，却似乎忘记了他。但是，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裴婓，我把你的很多照片发给他，只是想让他知道你过得很好。可是，我不知道他会忍不住回来看你。然后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我想他大概知道你的事情了。那时我找了他很久，等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醉的不行，胃出血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出院后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冷酷淡漠，甚至没有和我打招呼就一个人回了法国。我再去法国的时候，他没有再提起你。”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说完，我想我就要听不下去了，我以为受煎熬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可是似乎并不是这样子的。 路凡说完就是长时间的沉默，然后他慢慢走到我面前，“可是前不久他说他错了，他说他不应该逼你接受他的痛苦，他想放过他自己了，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更好，可是我清楚你们不是我和见南，你们两个人走过了那么多年，我想彼此了解的应该不会太少。可是，我知道，裴婓既然决定放手就不会再回头，如果你不在乎，我想过 不了多久你们的结局不会比我和见南好多少。”他坐了下来，定定的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反应。 我不知道我到底听懂了多少，我的头很痛，胃也很痛。我看着那面巨大的落地窗才发现即使我站的这么高，可是离天空还有很远的距离。 我转过头，收拾好我扔在办公桌上的采访稿就离开了路凡的办公室。 我听见自己的鞋跟敲打着地面的声音，然后是一片迷茫。 我还是出发去了裴氏企业。当站在那栋写字楼前的时候我是害怕的，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决定，也不知道裴婓会如何反应，我闭着眼睛仰着头只听见耳边的汽车疾驰而过的声音。 我还是决定上去，在别人的引导下我才到了裴婓的办公室门前，可是他的秘书却把我堵在了门口，我认识她，那个精致的女人，显然，她也认识我。 “对不起，韩小姐，裴总有客人，现在您不能见他。”她冲我解释着，我笑笑，“他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见我？” “这个，我也不清楚，可是今天的客人很重要，裴总在亲自接见，我想您还是先回去，等裴总接待完客人之后我会告诉他您来过的。” 我看了看周围，见旁边有一排沙发就径直走过去，“我在这里坐着等他好了，反正他也要下班的。” 她看看我，点了点头，然后端了咖啡给我，我对她笑笑，以示感谢。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她转身离开时又不经意的回头看我。 我笑了，她是把我当成了那些难对付的老板的情人了吗？她是不是处理了很多那样子的人呢？我无奈地笑了笑，随手翻看着一旁的杂志，大多是建筑有关的，各国风格的豪华别墅群，小区建筑，设施建筑，我看的眼睛都花了。一直不大喜欢房地产这块儿，感觉很难懂，只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子的感觉，可是真要我自己搞这种东西我还是不行的。慢慢地越看越困，感觉已经几个小时了吧，可是裴婓办公室的门丝毫没有动静，我想，他真的很忙吧。 （本章完） 第三十九章 当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过去，然后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不是裴婓，我知道。 我呆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对面出来的那个人，呼吸似乎瞬间变得很慢，我甚至觉得我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可是记忆还是从沼泽里爬出来然后狠狠地扇了我一个耳光。 他一身西装，白的刺眼的衬衫，虽然不似从前的阳光，可是，我一晃神，似乎回到了曾经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他看着我，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一双澄澈的眸子里是忽闪忽现的光。他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我逆着窗外透进来的光，感觉背后一片灼热，可是我坚持着，坚持着以最平静的表象来面对这个曾经对我有非常意义的人。 我极力地压制着内心的情绪，“韩检，多年不见。” 他慢慢地踱步走到我的面前，最先看到我的吃惊已经消失不见，而现在他就像曾经一样用最蛊惑人心的微笑看着我，“诺，你还好吗？” 我笑了，我不知道怎么来回答他，是说没有你我很好，还是说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所以这几年我活的很不如意？我想，我只能笑笑来回答他，随他怎么想。 然后我看见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裴婓，一脸诧异的看着我，然后瞪着旁边的秘书。 “不关她的事情，是我要在这里等你的。路凡派给我对你的采访，所以我就过来了，事先忘记打招呼了。”我笑了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而给别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裴婓冲自己的秘书点了点头，又看着正盯着我的韩检，似乎若有所思。本来想过来和裴婓说清楚的，可是现在似乎不如我所料想的，或许，没有什么事情会完全的按照你的想法进行下去，我很无奈。 “既然你们有事情，那我就先走了。”我朝他们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我送你。”两个声音似乎同时响起，我停住脚步，没有回头，“不用了，我打个出租车就好，你们忙吧。”然后毫不迟疑地离开。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下的楼，似乎电梯在我眼前不断地关上然后合上，周围的人熙熙攘攘，一批上一批下，最后只有我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密闭紧封的电梯里。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我没有哭，我不知道现在这种情 况算什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低头看到手机在亮才感觉到它的震动，是裴婓。 “喂，诺。” 我沉默着，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说不出话来。 “诺，你在听吗？”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乎就在我的身边。 “在。”我慢慢地蹲下身子，后背倚着一侧的电梯，背后凉凉的，很凉。 “还好吗？现在在哪里？”他轻轻地说着，似乎想掩饰什么。 “我正在回杂志社的路上。”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窘迫，我想这是自尊心作祟，不想让他看到我因为前男友的出现而表现的如此的难过。 “恩，我知道了。”然后他就挂了电话。 我听着嘟嘟嘟的断线声，颓然地放下了手中的手机，我想他还是觉察到了，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这样子很好，我想我什么也不需要再去解释了，韩检的出现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摆在我的面前，似乎只等着我自己去引爆。 我就一个人静静地呆在电梯里，当门再一次打开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就只是看到裴婓那张近乎暴怒的脸。 “不是说已经回去了吗，为什么还在这里？”他凑近我一只手捏着我的胳膊，一只手抬着我的下巴。 我静静地看着他，眼睛越来越酸涩，却始终流不出一滴泪。 “就那么难过，看到他就那么让你难受？”他声嘶力竭的喊着我，我似乎觉得耳膜一震，他的眼睛里满是愤怒，但是我还是在他黑黑的瞳孔里看到我的身影。 我一直就那么看着他，不动也不说话，但是他捏的我很疼，可是我知道他不会放开我的，我闭了闭眼睛压制住想要喊疼的冲动，可是真的很疼，然后眼泪就真的流下来了，我低下头想要掩饰住我的不安，可是他捏着我下巴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就这样就哭了，就那么舍不得他，简单的一个见面就让你如此的不堪，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们的爱情。”他松开我站起来，我看着他，眼里满是泪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保安室，恢复5号电梯的正常运行。”他的声音很冷酷，似乎不带一点儿感情。 我看到他转身离开，然后电梯的门就很快的关上。 我才清楚原来他早就知道我在这里，苦笑，我真的成为了他们眼中的小丑，一个总是被人抛弃的小丑，我扶着 墙壁慢慢地站起来，收拾好散落在地的东西，擦了擦眼角的泪，再多的无奈也要掩埋，有些路总要自己走，至少证明我还搞得定。 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我打了电话回公司就没有再回去，一个人在喧闹的大街上晃悠，周围有无数的人走来又走去，有情侣的，有朋友的，似乎只有我是一个人。 我抬头看着已经不是很湛蓝的天空，没有光亮，没有边际，只有大片大片将要变得落寞的天空，我想似乎什么都有油尽灯枯的那一天，比如我的生命，比如我们的爱情，比如我们的青春······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以最绚烂的方式开始，然后在你最觉察不到的时候狠狠地给你一个耳光，它抛下你一个人离去，甚至不会告诉你它为什么会这样子对你。 烟花再美，终是一把火断了念想，你的，也包括我的。 陈见南见到我的时候就大呼我糟践了自己，我也很清楚，最近的情绪不是很好，连带着睡眠质量也很差，有很多时候我都要靠着安眠药入睡。每天早上看着自己深深的黑眼圈，我都只能苦笑，自找的，能怪谁呢？ 倒是陈见南自从度完蜜月后回来似乎变了好多，但是我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我知道她不开心，可是我不想去揭穿她，索性就让她自顾自地演戏，然后也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可是，我知道，我似乎和她一样不开心，甚至会比她更难过。 自从那次在裴婓公司和韩检见过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甚至有时候突然想起我会觉得那就是一个我臆想出来的梦。 裴婓再也没有找过我，即使偶遇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路凡没有再让我去采访裴婓，反而派了别人继续了我的工作，我并没有为此去找过路凡，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去面对他，我终究没有抓住他给我的那一个契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想我和裴婓终究就只能像这样渐行渐远。毕竟，他没有陪我度过那段漫长的时光，他错过了我的太多东西，而对于他的那些年的经历，我想我也是没有机会再去了解了。 时间深深浅浅的走过，在青春的沼泽地里留下一片泥泞，有时我觉得我会把整个身子陷进去，然后没有人来救我，我觉得我现在就是又一次面对着这种境地，只是这次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了黑暗巷口里的裴婓，没有了在机场陪我的韩检，有的只是一个人面对的恐慌。我终究是站不住了。 （本章完） 第四十章 工作依然需要继续，我要时刻马不停蹄的麻痹着自己才能让自己去忘记那些人那些事儿。 林静在婚后不久就流产了，而内幕我是不会知道的。她休完假回来的时候，我就见到她了。依然那麽淡漠，可是似乎又多了一份无可奈何的样子。眼睛深深地凹陷，已然不复当初的神彩。我知道没有爱的婚姻会很痛苦，可是我竟然不知道它会让一个曾经那么强势的女人变得如此的消沉。至于路凡，我似乎并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他对这个已经是他妻子的女人显然疏于照顾。 我进休息室的时候正好看见林静一个人在洒满阳光的窗台旁喝咖啡，本想躲开，可是她却叫住了我，“韩小姐，我们谈谈好吗？” 我回头看着她，挤出一个微笑，“可以。” 我最喜欢茶水间的这个位置，阳光永远那么好，让你一瞬间就以为这个世界是那么的温暖。 许久，“你的朋友还好吗？”她静静地开口，我诧异的看着她，她冲我扯了个嘴角，“她幸福吗？” 我看着她笑笑，“每个人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幸不幸福，而别的人往往看到的只是表象，但是我希望她幸福。” 她静静地抿着唇，“我以为幸福很简单，可是，幸福是个假想词，没有人可以抓住它。”她就那么淡淡的笑着，“每次采访的时候都会问别人你幸福吗，可是我知道，谁都不幸福。” 我手里握着很烫的咖啡杯，忽然觉得嘴里是那么的苦，好像喝的不是咖啡，而是杯苦酒，胃烧的厉害，我想又犯病了。 林静盯着窗外，眼里满是落寞，“他先招惹了我，可是却不为我的动心而负责。我只是他的一个诱饵，他为了让他爱的人理解他就牺牲了我，可是我呢，他就没责任了是吗？我不知道自己会怀孕，可是当我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的时候我是那么的开心，我以为他也会很开心，可是他推开我，他说他不爱我，不会为了一个孩子而和我在一起。他说他有爱的人，即使他们现在还无法摆脱一切在一起，可是他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接受我。我很气，所以我自作主张的找到了那个他爱的人。” 我瞪着她，“你去找见南了？”为什么见南没有告诉我？ 她云淡风轻地笑着，“既然一个方向攻不下，那么我为什么不选择另一个更有效地角度去实现我的目的。她表面上很坚强，可是我一提到我和我的孩子的时候，她那张伪装的脸就安全的抛弃了她。我知道她不会再和路凡纠缠了，她不会接受这种背叛，她 那种性格接受不了任何的欺骗，更何况是这种事情。”她看着我，“你知道吗，我一看到她就想到了你，你们俩都是那种人，单纯的近乎无知，可是又下意识地做着自认为最安全的伪装，可是别人的几句话就会让你们丢盔弃甲。” 我看着她那张近乎冷漠的脸，可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明白那张精致的面孔之下那颗暗藏心计的心。我笑了笑，我想我永远不会明白他们这种人心里的想法，正如她所言，我单纯的近乎无知，又怎么会想的透他们的想法。 “我想，幸福来源于自己，不幸福了，也不要去怪别人，因为，你怪不起。”我喝下最后的咖啡，抬眼看着她，“我要先回去工作了。”我站起身微笑着离开。 我推开门的时候看到路凡，他似乎透过我看到了里面的林静，然后笑着替我拉上门。 “怎么了？”他看着我一脸沉思状。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一直那么狂傲不羁，不仅是他的画，也包括他的人。 “我在想，谁的幸福需要你来给予？”我说完就笑着看他，他的脸上瞬间暗淡，已然失了光彩，然后失了声音。 我笑着离开他，我想这个问题确实值得他所思考的，两个女人，一个已是身边的妻子，一个却是别人的爱人，一个即使不爱也要守护，一个即使很爱可是仍然得不到。我想人生最窘迫的情况不过如此。 平静的日子自始至终的流过，我丝毫抓不住任何东西。 路凡叫我去办公室的时候我正在写一篇稿子，心情很烦。 他坐在办公桌的后面，看到我进来微微抬头示意我坐下，“最近我们要做一个人物专访，对象是韩氏公司的新总经理，他很神秘，至今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下个周末他会来我们公司接受现场访问，我想让你去看看，把资料整理一下，做成文字刊，这样网络和期刊双管齐下效果可能会更好。”他看着我。 “恩，我知道了，就去准备。”我笑笑然后起身离开。 爸爸什么时候聘了一个新总经理呢？我苦笑，我终究不是太关心公司的事情。 晚饭的时候，我偶然想起总经理的那件事儿就顺口问了一下，“爸爸，公司新招了一个总经理吗？” 正在吃饭的爸爸突然抬头看着我，“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正在准备他的一个专访，我想既然是您的人，就顺便问一下。”我放下筷子看着对面的爸爸。 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看着我和爸爸 ，似乎感觉到了不易觉察的味道，“怎么了？”她皱着眉看我。 我随口扒了一碗饭，“没什么，只是顺口问问爸爸公司的一个新总经理的事情，您知道的我是做媒体的，正好要做他的报道，可是听说他很神秘呢！”我看着妈妈笑着，她看了看爸爸然后坐下开始吃饭。 我看到爸爸欲言又止的表情，可是妈妈似乎并没有在意只是低着头吃饭，我扯了扯嘴角，看来，那个人真的很神秘。 夜越来越深，愈深愈凉，阳台上只是我唯一的身影，正是夏季，那棵苍天大树紧紧地遮住了我远望的视线，我抬起头只能看到从树枝间透过来的月光，虽不至于很冷清，可是依然撩拨了我的心，隐隐作痛，我暗笑，韩一诺，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矫情了，莫不是看花看多了，也想起学林黛玉葬花了？ 也罢，人生处处有蛙鸣，何必只贪恋一夏的清爽？ 次日很早我就起床，头晚睡时忘记关窗户后半夜竟是硬生生的给冻醒了，可是懒得下床就在**瑟缩了一晚，还好总算撑过来了。 下楼后就没有见到爸爸妈妈，虽然好奇可是也没觉得什么，我总是不能彻底的忘记一切去找回过去的生活，我知道我很累，也知道爸爸妈妈一直在努力经营，可是每当我有忘记的念头时，那些曾经的过往就像藤蔓一样死死地牵扯住我的命脉，我动不得分毫只能静静地让心情平复到如水的境地。 上班时，浑浑噩噩地过着，手里的稿子几乎未动，可是电脑键盘似乎已经在向我抗议我对它们的狂轰乱炸，挠了挠脑后的头发才发现头发见长，重重的颓在脑后似乎想拽的我抬不起头，我扯了扯发圈大片的头发就散落下来，看着旁边的女生，“天天，我去剪个头发，给我请个假。”然后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站起来。 “一诺，那么漂亮的头发剪什么啊？” “呵，头发太长了，见识就短了，我想还是修理一下吧。”我转身就离开了那个小火柴盒，下了楼才发现外面的阳光是那么好，天天躲在大厦里人也变得营养不良了。 即使是我最不喜欢的喧嚣也是有它最原本的特质的。我眼见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无数的人群一窝蜂的钻入这个我生长了二十几年的城市，那些似乎很年轻的血液一点点的为这个早已经很繁荣的城市进行着更为深层的探索，无比热闹却也是无比的寂寥，我愈发的感到这华丽丽的繁荣背后的不堪，我知道，总是会有那些无数的黑暗躲在这些所谓的光明背后，它们偷偷地笑着。 （本章完） 第四十一章 我一个人晃悠在商业街上，美发店太多，可是没有找到一个有感觉的，索性就闭着眼睛随便找了一家。 睁眼看了看，很复古的感觉，似乎除了灯光的点缀，整个屋子里是透不进一点点的光，阴暗的很。一进来我就感觉进了鬼屋似的，风格很怪异，我在巨大的镜子面前看到自己披散着头发的样子时不由得心下一惊。随手把头发挽了挽，然后转身就欲离去，突然就有人拉住了我的手，我心下一凉，回了头，一个娇小的女生站在我的面前，样子小小的，头发直直的披在脑后，一双大眼睛就那么紧紧地盯着我，“别走。” 我看着她，没反应，然后她眨着一双眼睛依然看着我，“别走。” 我这才回过神来，转过身也看着她。 “剪头发吗？”她见我不准备走了，就隐了眼里的精光，如水的眼睛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然后随着她的指引坐在了镜子前面的椅子上。 “你要剪什么样子的？”她拨弄着我的头发，小手轻轻揉着我的头皮，感觉一身的疲劳就那么烟消云散。 “随便，我也不知道想要什么样子的。”我确实不知道想要剪成什么样子的，只是觉得那么一头头发披在脑袋后面真的挺烦的。 镜子里的她笑了笑，“好吧。”她帮我把椅子一转，我背对着镜子，然后我就感觉自己的头发大片大片的从脑袋上散落下去，似乎也变得轻快了很多，我闭着眼睛不再去想。 许久，“好了。”我听见她把剪刀摔在桌子上的声音，然后我的身子被她一转，我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然后看着我自己，莫名其妙的摸了摸一头的短发，又看了看一旁洋洋得意的女生，她笑得纯洁，“怎么样？这是最适合你的。” 我无奈地看着她，“恩，好看。”她笑得开心，“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虽然留了十几年的头发就那么一剪子被剪没了，可是似乎也没有多难受，而且这么看着也觉得自己好像还挺喜欢这短短的头发的，最起码不用嫌烦得慌，我冲镜子里的自己笑笑，拿起包随口问了一下，“多少钱？” 她撇撇我，看着我拿出的钱，“免费的。” 我笑了笑，“真的。” 她嘟了嘟嘴，不看我，随手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怎么了，真不要？”我笑着看她，她站起来，拍拍手，“姐姐，说不要钱了，你怎么这么磨叽，像个阿姨似的。” 我好笑的看着她，手里的钱折了又折，手心里似乎已经出了汗。外面城市的灯光已经开始争奇斗艳着，可是这一方空间里依然如故，寂寞而又奢华。 小女生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我的对面，若有所思的样子，一双眸子闪着墨玉般的光，嘴角微微动着，我看着她，“怎么了？” 她扭 了扭头看着我，“我觉得我挺喜欢你的。” 我无奈地扯着嘴角，头微微地偏着，“我也挺喜欢你的。” 她看着我笑了，一双长腿在转椅上垂下来，左右晃着。 聊到很晚，似乎一切已经快要入睡，我起了身告别，她扯着我的衣角，“姐姐，以后常来好不好？” 我宠溺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会的。” 出去之后才发现其实不是很晚，因为商场上来来往往的还是那些逛街的人。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小女生，我真的很喜欢她，就像穿过她去看一段不属于我的生命。 那样鲜活，那样任性，可是却似乎真的独立于这个繁荣世界之外，我有多少次想要这样的生活，可是，却一次次的被迫放弃。她那样努力地随意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不用别人的守护，不用别人的眼色，不用去费力的揣测别人的心思，而我，一个人生活在别人精心制备的笼子里，然后仰以别人的鼻息，追寻别人的温暖，最终却似乎什么也没有得到。 我抬头看看城市里的天，完全被笼罩住，没有我想要的星光。 我慢慢地挪着步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那辆车，所以当它停下来的时候，我眼里满是诧异。 车窗缓缓地下降，韩检的脸就那么出乎意料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偏着头看着我，眼里没有什么笑意，可是那瞬间我似乎觉得还是从前的那般温暖。 “上车。”他推开靠近我的车门。 我傻傻的看着他，似乎听不懂他的话。 他见我没动，用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然后起身下车。 当他靠近我时，我才忽的晃过神来。愣愣的看着他。 “诺，我们上车好不好？”他温暖的话就这么近距离的传过来，我似乎觉得耳朵就那么一震，可是仍然听得很清楚，他说，我们上车好不好。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眼睛里黑黑的，是瞳孔的颜色，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恩。” 然后我看见他嘴角溢出的笑意，似乎很开心。 我慢慢地踱步坐上了他的车，他轻轻地关上车门，然后转过身来坐上了车。 我闻到车子里淡淡地清香，是他最喜欢的味道，也是当年我适应很久的味道。我一直记得，我不是太喜欢这个味道，清香却很魅惑，似乎想拉着人一步步的沦陷，可是那时的我，也似乎习惯了。 习惯是一种最强大的力量，它会让你遗忘一部分，却让另一部分以最深的姿态扎根在你的心上，想忘却永远忘不了的痛苦。 他用最熟悉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轻轻地关上车窗，我似乎已经感觉到那眼神里流露出的温暖，瞬间一暖，却只是温暖，我想，或许，沸腾不起来了。就只是这样而已，我转眼也看着他，却不甚明了自己到底应该用什么样子的状态来面对他 ，我笑笑，“我回家，你送我吧。”他眉间一紧，却还是发动了车子，我似乎看见他放在方向盘上那双跳着青筋的手已经在隐隐发力。 我垂着头随意地翻着手里的手机，看着最近正在看的小说，竟觉得索然无味。似乎所有的小说都是一个样子的，只是换了名字，换了背景，而且，那么不切实际。 渐渐地就有了困意，我倚着车窗玻璃，用手指点着，听见指甲划在玻璃上的声音，撕心裂肺。 “为什么把头发剪了？”我的脑袋撞在玻璃上，似乎有些疼，回头看着发问人，他正一脸诧异的看着我，似乎有点无可奈何，又有点儿宠溺。 我揉揉撞疼的额头，“没什么，想剪就剪了。”我随口答着，然后又把眼神收回来，看着窗外一闪而过景色，莫名的不安。 他没有再说什么，似乎沉默永远是已分手恋人之间唯一的交流，没有想到，时隔几年我竟然还可以和前男友坐在一辆车子里，我笑，真的不是我的作风。当年以那样的理由分开，我们甚至没有任何的纠缠，就那么说分手就分手。我似乎已经忘记了那时的伤痛，或许，从我答应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刻，我说只给他一个机会时，就注定了我的凉薄。我只是想断了自己的后路，没想到，一语成谶，我们是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了，我想，他应该也不想再有什么牵扯了吧，毕竟，是他选择了放弃我。 西山别墅很快就到了，我一路沉默，他也不说话，当我看见自家大门的时候，冲他笑笑，“我到了。” 他没有停车也没有看我，就开着车子送我到了门口。 “谢谢。”我拿了包准备下车，他在后面拉着我，“诺，我······” 我拽了拽我的手，却始终拽不动，我回头迎着他的目光，“够了没？”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蓦然响起，我似乎也是一震，他始终看着我，眼里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怎么够？”哑哑的声音传过来，我的头皮一紧，用力地把手拽出来，然后打开门下车就打开大门进去。 我躲在墙的后面静静地平复着呼吸，手里的包袋子被我拽的断掉然后静静地滑落在我的脚边，我顺着墙蹲下去，一个人闭着眼睛，脑海里却突然出现那些年我们在一起的画面，唯美的让人落泪。 我记得他吻我的样子，眼睛紧紧地闭着，长长的睫毛轻轻地刷在我的脸上；我记得他在食堂帮我打饭的样子；记得他在我生病时照顾我的样子；记得陪我在图书馆自习的样子。“记得”是个很奇怪的词，它让人发狂，却让人更加落寞。 不知道我到底一个人呆了多久，直到听见他汽车引擎开动时的声音我才渐渐地有了意识，我想哭，可是似乎没有眼泪可以供我肆无忌惮。我把脸静静地放在膝盖上，头沉得厉害，可是心里空空的，我知道，被扯了一下而已，很快就会好的。 （本章完） 第四十二章 “他已经走了很久了。”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语气里满是冷意。 我轻轻地抬起头就看见裴婓一张冷漠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慢慢地扶着冰冷的墙站起来，然后紧紧地盯着他。 他的眼里满是冷漠，似乎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满是嘲笑地意味。 我定定的站着，他不言不语，我似乎被他的笑刺激到了。 可是，此时此刻的我似乎是那么无力，甚至无法面对他的冷嘲热讽。我缓缓地拿起放在地上的包然后不再看他就准备离开。 “舍不得他吗？”他静静地说着，气息慢慢地靠近我。 我停了停，然后转身，可是眼里的泪瞬间流下，“我那么舍不得你，可是呢，那天你似乎说我没有资格，不是吗？”我抑制不住地哭，然后大滴大滴的泪就紧紧地挂在脸上，我慢慢地蹲下，似乎脚已经麻了，然后我就顺势坐下。 我大声地哭着，哭得似乎连肺都哭出来了，一直咳着，我低着头看见裴婓的鞋子在我的面前，很亮的皮鞋，却黑的耀眼。 他慢慢地蹲下，伸手挠着我剪短的头发，“真难看。”我抬起头用充满眼泪的眼睛看着他，他眼里满是宠溺的笑容，然后他慢慢地伸出手抹掉我的泪，他的手心里满是暖暖的热流，而我的脸凉凉的，我贪恋的汲取着他的热量。似乎一切回到最久远的年代，那个巷口，那个小小的男生，那个一直哭着的我。 他拉我起来，然后转身拍拍我的衣服，我捏着鼻子，似乎哭得太厉害了，鼻子流得厉害。他轻轻地牵着我的手就进了客厅，我才知道是裴叔叔来了，他和爸爸都回头看着我，裴叔叔笑着看着我们，裴婓松开了我的手，我看着他，然后握紧被他松开的手。 “裴叔叔好。”我笑着说，可是哭过的嗓子似乎是被火烧过似的，很疼。 裴叔叔点点头，然后似乎看着裴婓的样子。 爸爸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恩，和一个朋友见面，所以晚了点儿。”我哑着嗓子回答。 “头发怎么了？”爸爸皱着眉头盯着我。 “嫌长了索性就剪了。”我挠挠头发无奈地笑了笑。 裴叔叔一脸慈爱地看着我，“挺好看的，像个小孩子。” 我吐了吐舌头，看见妈妈拿着果盘从厨房里出来。 “怎么把头发剪了？”妈妈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裴叔叔大声地笑了起来，“看，小诺剪个头发你们两个就叨叨开了，以后怎么办？” 妈妈笑了笑，走过来揉着我的头发，“那么长，怎么舍得？” 我睁着眼睛看着妈妈，“可是，妈妈，头发才不会管你到底舍不舍得它们。” 妈妈错愕地着我，似乎觉得我在说梦话。可是我的眼睛扫到裴婓的脸上， 他似乎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我，裴叔叔又大笑，“这丫头！” 爸爸一脸沉默，眼睛里是挥之不去的阴霾，没有极力地隐藏，所以，就只是淡淡地一瞥，就显露无疑。 裴叔叔和裴婓很晚才离开，我和爸爸妈妈在门口看见那辆路虎风一样地离开，我还记得车灯映照下裴婓的那张脸，一丝淡漠，一丝似乎是不舍。我没有挥手告别，就静静地看那辆车子离开我的视线。 我想今天真的混乱了，韩检受伤的眼神，裴婓凌乱的目光，我似乎夹在石头缝中怎么也找不到出路，可是思维真的已经流离在崩溃的边缘。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韩检，最起码我们之间我从来就没有处于主动的地位，是他提出的在一起，他预谋的分手，我只是一个人静静地等着他做出决定，然后顺着他的心思去完成他的计划。但是，我知道，这种事情，我应该不会再去做，因为很累。 于裴婓，我是真的不再了解他。将近十年的分开我要如何再去寻找记忆里的那个他。对于他的那些年我从不曾触及，可是我的一切却一直生活在他的视线里，现在的他是那么的让我捉摸不透，我看到了极其暴怒的他，极其温柔的他，可是到底哪个才是最原本的他。我想时间永远会让人产生错觉，让我无法接受最近的现实。 次日清晨，没有预期的阳光，我起身拉开窗帘才发现天阴的很，似乎就要下雨，凉风一丝丝的灌入我的衣领，冷得很。这好像会是入夏以来的第一个雨天吧，我拉拉衣服的衣领关上窗户才觉得似乎温暖了些。 挑衣服的时候才觉得这样的天气真的很麻烦，不知道是穿着夏天的衣服还是索性就穿上秋天的衣服，我看着衣柜皱着眉头，拨弄了几下短的可以的短发就挑了件快入冬才穿的毛衣穿上，顿时觉得完满了，应该不会太冷了吧。 刚进办公室就引起了观赏，“一诺，怎么头发剪成这样子了？”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的脑袋，我笑着看着他们，似乎他们比我更重视我那满头的长发。我第无数次的摸着自己的短发，无奈地解释着，“没什么，就觉得太重了。”我见他们眼里的可惜顿时觉得很好笑，不就是一堆头发吗，总是会再长出来的。 去路凡办公室的时候，他就一副好笑的样子看着我，我白他一眼就坐在他办公桌子前面的椅子上，“好笑吗？”我双手插起来环在胸前盯着他。 “没有很好笑，也就个一般好笑。”他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可是我仍然感觉到他的注视。 “有什么事情吗？”我坐正后问他，他笑着挑眉。 “今天下午韩氏企业的总经理要过来做访问，我提前知会你一声。” “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 他又扯了扯嘴角，“一诺，你真的是比较心狠得那种。” 我皱眉，全身血液回流，“ 怎么说？” 他站起来支着后面的书架，“连跟了你那么多年的头发你都舍得剪掉，还有什么是你真正在乎的？” 我吐了一口气，也站起身来，“那是因为，我知道它不重要。”我转身开门离开，留下一脸无奈的路凡。 我当然知道他指的到底是什么，可是我没法顾忌那么多，狠狠地甩了甩脑袋就回到了办公室才看到采访的稿子已经在我的桌子上。 我扫了一眼题目，和以前的没有什么不同，想想也是，每次采访时就那么几个问题，我想我如果是那个接受采访的人可能会被这几个问题烦死，笼统的让人无语，有的却几乎白痴的可以。 采访下午才开始，可是上午就下起了大雨，风也开始刮起来，好在就只是呆在办公室里，也没觉得有多冷，这时便开始后悔不该上班时穿的这么多，还好有备用的单衣就去洗手间里换了出来。 吃了午饭就接到了陈见南的电话。我们似乎很久没有联系了，她既已嫁做他人妇，我也懒得再去掺和她的感情事儿。 电话里的她声音似乎很无力，我吃了一惊，却也没有点破。随便地聊了聊家常，没多久就挂断了电话。 我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情景。 似乎所有的人在我的眼睛里都变成了小小的一点儿，甚至连个基本的人的形状都看不出来。我用手戳着窗户玻璃，看着雨水顺着玻璃很快的流下去，似乎流干了我的血脉，觉得心里隐隐作痛，我知道见南生活的不好，似乎路凡也不是很好，可是他们就这样生生地扯开了彼此的手，即使血肉模糊却始终没有人回过头来，或许，他们习惯了一个人舔舐伤口。 我静静地闭上眼睛，耳边只有雨水敲打着玻璃的声音，不清脆，不欢快，似乎那份寂寥只有我能懂。 雨一直没有停下来的征兆，直到下午我进演播厅的时候依然在下着。主角还没有来，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紧张地做着准备，我这才发现自己工作的惬意，只是在一旁看着直播，然后写篇稿子就成。我看着忙碌的人群，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时间搁浅了，就那么被留置在过去的某个角落里。 突然听到外面有了声音，我想应该是那个主角吧。下意识地转过头看着进来的人。 一群人围着一个挺拔的身影涌进直播间，我看见中间那个高大颀长的身影，才知道世事弄人。可是，又怎么会是他？ 韩检似乎一早就看见了我，眼睛直视着我的方向，丝毫没有顾忌。我偏过头努力地不想去看他，可是那双澄澈的眸子却似乎一直在我的身边挥之不去。我看见他似乎想走过来，可是身边的人太多或许挪不过来，可是我分明看到他眼睛里的焦急，我冲他点点头就一个人转身坐到小角落里，我不想他用那么熟悉的眼神看着我，因为，我似乎已经不再依恋那种如棉花糖般的温暖。 （本章完） 第四十三章 直播很快开始，我看见打到他脸上的光似乎和很不舒服，那样的光太耀眼，却不再是那么的真实，我无奈地叹息。 女主持人发挥自己的巨大作用，一个个问题连珠炮地被她甩了出去，我分明看到主持人眼里的炽热，还有韩检眼里深深地烦燥。他似乎一直在找寻我的身影，可是，我坐的角落里很暗，我想他应该是看不到我的。 “韩总，我想问为什么您一直在转左手的尾戒呢，有什么寓意吗，还是个人习惯呢？”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在空气里弥漫。我当然知道那枚尾戒，只是我的已经不在了，我摸摸空空的右手小指，当年那里有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只是被我遗忘在过去而已。 我看到台上的韩检低着头摸着那枚戒指，也不说话，然后直播室里是一片沉默，我似乎听到了抽气的声音，发问的女主持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进了雷区，尴尬地笑着，却再也找不出话题来继续。 许久，韩检默默地抬头冲着台下笑着，“没什么，只是一个过往。不过我也习惯了，就一直戴着。” 云淡风轻，却似乎掀起了我心中的千层波浪。 只是云烟。 因为韩检的应答，所以场面缓和了不少，然后节目就顺利地进行下去，或许因为刚刚的临场发挥引起了尴尬，女主持人就严格的按照采访稿上的问题发问，韩检却似乎并没有了兴致，每个问题都似乎是在敷衍。节目录制了一个小时，我看到韩检站起来和主持人握着手，我趁着灯光还未亮起就提前溜走，实在是不想再和他碰面，因为还是很尴尬的。 回去后就抓紧时间整理了材料，路凡打电话来说对不起，我当然知道他指的什么，无非就是怕我面对韩检，我笑着回应他，说没关系，已经过去了。他似乎相信了，我也相信。 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我才完成了稿子，完全的访问稿，没有掺杂一点点的个人感情。本来没有要求的很急，只是因为我不想把精力一直放在关于韩检的新闻上，那太费精力，我还是耗不起的。 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似乎只有我一个人了，也懒得再去换回厚衣服，索性就下了楼站在大厦门口等车，雨还没有停而且依然很冷，我穿得很少，冻得不行就开始后悔怎么那么懒没有换衣服，可是现在也没有必要了。 或许是雨下得太大，我根本就没有看见一辆出租车，瑟缩着站在公司门口，很无奈。 当韩检的车停下来的时候我正在翻着手机，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找不到来接我的人，所以他撑着伞让我上车的时候，我稍作犹豫就上了车。 车子里很暖和，我本来几乎冻僵的身子慢慢地恢复温暖。车窗外一片水雾，下了一天的雨，即使到了晚上也丝毫没有停止的欲望，我稍稍打开车窗，伸出手感受到雨水的凉意，才惊觉原来真的很冷。 韩检拉回我伸在外面的手，顺手关上车窗，“别着凉了。”语气里满是疼惜。 我回过头看着他，“不是应该早走 了吗？怎么会在那里？” 他转头看我却不说话，我被他盯得难受稍稍挪动了身子，才听见他缓缓地开口，“我没有走，就一直在楼下。” 我没有接言就愣愣地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 “为什么不问我怎么会成为韩氏的总经理吗？”他淡淡地开口。 我回过头看着他，我想这个问题我应该想过，只是没有结果而已。 我挑眉看他，他笑了笑，“会知道的。”我白他一眼，不再看他。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我们的沉默，是裴婓。 “喂。”我很好奇他为什么会打来电话，可是还是接起来。 一片沉默，再无杂音。 我也沉默着，韩检似乎一直在看我，可是我仍然拿着手机默不作声，我不知道说什么，似乎生气的一直是裴婓。 重重的男音传过来，似乎很无力，“我想你，过来好吗？” 我握着手机的手瞬时僵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现在在哪里？” “恩，路上。”我如实回答。 “和谁在一起？”我似乎听到他重重的鼻音。 我看了看身边的韩检，他一直看着前面的路，似乎对我的这个电话不是很在意，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我沉默着。 “韩检？”他似乎是不耐烦了。 “恩。” 长时间的沉默，我只能听到他大口喘气的声音，“那算了。”似乎很无奈，可是······ “你等等，我过去。”我急切地回答他，我似乎看到了什么想紧紧抓住的东西，不想让他就那么挂掉电话，更不想听到他失望的声音，“我一会就过去。” 我没有等他说话就挂掉了电话，然后看着韩检的侧脸，那瞬间，似乎一切回到了最初。 “怎么，要去哪里？”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看着我。 “恩，你在前面放下我吧，我自己过去。”我挣扎着。 他的下巴似乎一紧，“怎么了，我送你过去就好了。”眼睛紧紧地看着我，似乎想看穿些什么，却是无比的坚定，我想我没有办法拒绝。 车子很快的就在裴婓的小区外面停下来，我隔着窗户看见在门口等我的裴婓。 很冷的夜，他却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撑着一把伞静静地站在雨幕中。我急切地想下车，可是似乎韩检并不允许。 他的眸子是如玉般的墨黑，我甚至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兜兜转转还是他？”他看着外面的裴婓，眼里一片迷离。 我深吸了一口气，却不知道如何来回答，可是裴婓还站在外面，我想应该真的很冷，想下车可是双手却被紧紧地抓住。我瞪着韩检，却如何也开不了口。 就这么僵持着，然后我听到有人敲车门的声音，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裴婓的身影就出现在我的眼前。韩检也已经看到，松开了我的手，我 推开车门下车，裴婓揽过我的肩膀，把我纳入怀里然后低下身子看着韩检，“谢谢你送她过来。”韩检转过头看着裴婓，然后嘴角溢出一个最完美的微笑，“不用客气。”我听见裴婓关上车门的声音，然后韩检的车子很快地疾驰而去，溅起一片水花。 我打了个冷颤，抬头看着眼前的裴婓，他看着远处的车子，抱着我的手收得更紧，然后低下头用已长出硬硬胡须的下巴蹭着我的额头。 “好了，进去吧，外面很冷。”他揽着我上楼。 这是我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的时候过于气愤甚至没有仔细地看好这里，今天才看清楚，很冷清的样子，不像他带我去的那栋别墅，这里空旷的像个酒店，完全的白色和黑色的搭配，除此之外我看不到一点点的色彩，或许这才是最原本的裴婓，只爱落寞的颜色，或者，只爱落寞的那个人。 他进了卧室给我拿了大毛巾，“先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可是我正要去接毛巾的时候，他一个用力我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衬衫被雨淋湿了，黏黏的贴在肌肤上，我的脸就那么靠在他的胸腔上，似乎可以感受到他浑身血液的流窜。我的手支在我和他之间，似乎很尴尬，可是我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耳边是他重重的呼吸声，我连呼吸似乎都已经停止。 “诺。”他低低地叫着我，我似乎回忆到他离开后给我打的那个电话，似乎用的就是这样的语气，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次是很清晰的就在耳边响起。我感觉浑身一软，就静静地伸手环住他。 我想他似乎是开心的，因为我的手感受到他身体的一颤，呼吸便更加地急促。 “这样是不是表示，你真的原谅我了，是不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的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腰上，轻轻柔柔地抚摸着，我似乎觉得有点儿痒，轻轻地动了动，可是腰上的力道却更加的强大。 我沉默着，我不知道今天晚上自己的行为说明了什么，明明准备回家，可是听到他在电话里那么无力的声音时，下意识地就改变了原来的主意，我不能说这是一种冲动，或许就是一种本能，这么多年以来，我似乎并没有忘记那些年的习惯，就这么静静地守着一个人，而恰巧那个人似乎也需要你的样子。 很静很静，静得我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时钟的滴答声。 雨水把衣服浸湿了，凉凉的很难受，可是裴婓似乎没有放开我的准备，我叹了口气，“裴婓。” “嗯？”他闷闷的声音响起来，我瞬时觉得这似乎就是那些我最想念他时所幻想过的无数次的场景，没有争吵，没有愤怒，也没有那些无时无刻回荡在我脑海里的分离画面。 “今天晚上留下来陪我好不好？”他祈求般地开口，似乎想要攻破我最后的一丝理智。 我没有回答，轻轻地从他的怀抱里逃离，我不知道是答应还是拒绝，可是我知道我不能现在就面对他，我低着头转身靠近窗户。从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 （本章完） 第四十四章 是海面，迎着巨大的浪花，我似乎可以看见那些奔腾着跳跃的水花，似乎风还没有停，雨水大声地敲击着窗玻璃，然后迅速地激起一圈水花。我低头看着下面的世界，不算黑暗，可是那些城市的灯光似乎并没有完全的照亮这个世界。海边的观光马路上似乎很是寂寥，在这个以旅游称著的城市，似乎即使在夜晚也少不了那些好兴致的人，可是似乎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差，或许没有人真的有那个情趣在下着雨的夜里去海边散心。 我在黑暗中回头看着愣愣地站在客厅中间的裴婓。 “你以那样的方式离开了我，并不是你的错，我似乎真的谈不上原谅。”微弱的灯光下我似乎真的看不清他的眉眼，“你本来就没有给我什么可以让我胡思乱想的承诺。” “不是的，诺诺。”他焦急地走过来，扶住我的肩膀，“我所有的承诺只在你一个人这里，从小就是，没有改变过。”他一双眉眼凝视着我，眉头是挥之不去的惆怅。 我推开他的手转身，“听我说完好不好？” 他静静地走到我的旁边，注视着远处的黑暗，“你说。” 我抬眼看着他的侧脸，嘴巴抿得紧紧地，下巴的线条冷峻，这就是那些年青春年少时我最爱的那个人。 “从机场送你离开后，我就一个人在马路上瞎逛，那时我心里有多么难受我想你永远也不会了解。我想哭，可是我哭不出来，因为那个答应帮我擦一辈子眼泪的家伙就在不久前和我最亲近的朋友接吻。我一个人在不熟悉的环境下渐渐地就迷路了，然后我的眼泪真的就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我给你打电话，想告诉你如果你现在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当我做了一场梦，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我还可以理直气壮地就像原来一样的依恋你，可是我打不通，我怎么打都打不通。那时，我就想，怎么会这样，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我云淡风轻地说着，似乎在讲一个和我无关的故事，可是我明显感觉到身边裴婓的情绪波动，他在懊悔。 “可是我不想一个人，所以我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我想只有他才可以帮我。我打了电话给韩检，我说，”我停了停，转头看着裴婓，他的眼睛里满是忧伤，亮着眸子看我，我笑了笑，“我和他说，只要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答应他在高考后做他的女朋友。”裴婓瞪着漂亮的眼睛看着我，似乎满是不可置信。 “很快的他就来了，他在最后那一刻救了我，我当他是救命稻草，他当我是一个承诺。但是，我们相处的很好，真的很好。”我用最真挚的眼光看着他，他眉头一皱，“你是在告诉我，我错失了一次机会，而我的这次机会正巧给了韩检吗？”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去看他，“可是不久他也离开了，一个解释也没有，留我一个人，我还是熬过了那段日子。那时，我对你所说的承诺真的一点儿也不相信了，我甚至想，我怎么那么傻，一次次的被抛弃，然后一次次的一个人熬过来。” “可是，他很快地就回来了，和我一个大学，我甚至知道这一切不是巧合，他是为了我而回来的。所以，我决定再给彼此一个机会，我们就按原来说好的承诺，交往了。我没有恋爱过，即使曾经对你的那份感情已经那么明显，可是也算不上是恋爱。我只是觉得很开心了，会有一个人无微不至地关心你，那种感觉很幸福，就好像一个一直走在沼泽地里的人突然被解救然后踏上了最安稳的平地。” “可是，我还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想你的次数越来越少，似乎，你在我的脑海里已经那么模糊，似乎我已经抓不住了。” “我和他分手后就出了国，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变态的解脱，可是我真的觉得这样子很好。在英国，我学习之余经常旅行，我几乎把欧洲逛了个遍，可是唯独没有去法国，因为，我知道你在那儿。”我轻轻地敲着玻璃，“看吧，我始终忘不了，一边恨着你可是另一边却时刻的念着你，我想我是疯了，可是那又怎么样？” 我靠着窗户慢慢 地坐下去，空气里充斥着一种莫名的悸动，我闭了闭眼睛，似乎还是不能让我把这些年所有的事情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我把脑袋放在腿上，似乎有了想哭的感觉。 长时间的静默让我陷入了更大的漩涡里，我发觉现在的我更像是流浪的浮萍，，找不到一点点的支撑。 感觉到裴婓手心里的温度传过来，我抬头看着他，他轻轻地摸着我的脸，然后用额头蹭着我的额头，“既然没有去过法国，那以后我就带你去，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看见他嘴角溢出的微笑，不算牵强也不是很真实。 “我就把你今天晚上的反常，当做是你的本能。你本能地心疼我，想过来陪我。我想，一个人喜欢的人会有很多，但是，让你心疼的却只有一个，我很庆幸，似乎你心疼的那个人是我。”他温柔的话语就在耳边响起，声音不大，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我愣了愣，然后轻轻地笑了。 “我还是回来了，我再次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既然我们再见了，我就不会再放开你，我想一个人照顾你。”他静静地开口。 “那上次你在我家和我说的那些算什么？”我推开他，眼睛里似乎已经蒙上了水雾。 他笑着揉我的脑袋，然后拥我入怀，“我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打算放手。” 我气结，张开嘴巴就咬上了他环住我的胳膊，他笑着安抚我，却没有喊疼。 许久，“今天晚上，还要回去吗？”他紧紧地环住我，我动弹不得，费力的看了看旁边桌子上的闹钟，已经12点了。 “我要去洗澡。”我用力地推着他的身体，湿湿的，真难受。 他笑出了声音，拉着我站起来，把沙发上的大毛巾递给我，“也好，别感冒了。” 我瞅着他，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就上楼进了他卧室的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觉得今天晚上是真的失常了。怎么会只因为他的一个电话就来了呢，而且还是韩检送来。 洗完澡后身体舒服多了，但是似乎有感冒的趋势，因为鼻子一直很难受。衣服都湿了不能再穿，可是这里又没有我的衣服，我顿时觉得陷入无比尴尬的境地。看了看浴室里的东西，无奈就只能找条浴巾裹着出去。 可是一出浴室门，就看到裴婓正穿着睡衣躺在**看着杂志。瞬间觉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看了看自己的样子，似乎很暧昧。 他听到我开门的声音，然后抬起头看着我，眼里似笑非笑，站起来向我靠近。 我挪挪步子后退一步，他不容的我的退缩，“怎么了？”感受到他的温度，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我红着脸不敢看他。 他笑了笑，拥着我打转，我被他转的头晕，然后身体一轻被他抱起，我咬着唇看着他的下巴，心里很紧张。 他轻轻地把我放在**，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不知道如何面对。 他笑着摸摸我的额头，轻轻地吻着，“我不会在你不愿意的情况下做那件事。” 我看着他突然想到醉酒的那个晚上，我侧过头不去看他，“那那次算什么？”我不自觉口气里已经有了撒娇的感觉。 他咯咯地笑着，用手画着我脸部的轮廓，“那天我本来准备就那样的，可是，不舍得。”他满是宠溺地开口，却带着不易觉察的沮丧。 我转头看着他，不可置信。 他看着我，“我只要你知道你爱的那个人自始至终都只有我而已。”他一脸认真的表情，我看的呆了，竟然伸出手慢慢地划过他的眉心，轻轻地按着。自始至终？到底有多久，是不是一直都是？ 他轻轻地吻着我的手，温柔的像羽毛划过我的手心，我静静地闭着眼睛，感觉到他慢慢靠近的体温和清新的飞扬草的味道，莫名的心安。 当我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他的身体一颤，懊恼地看着我，我笑了笑推开他起身，他颓然地躺下。 我走下床拿起包里的手机，“喂，爸爸。”转头看着正微笑的裴 婓，赏了一个卫生眼给他。 “恩，今天不回去了，在······在同事这里，雨太大了。” “额，不用麻烦司机了，雨怪大的，我明天就回去。” “恩，那爸爸再见。”我挂掉电话就转头看着一脸得意的裴婓，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扔向他，他没有躲就那么受着，走过来揽住我的腰，“撒谎很在行嘛！” 我揪着他的睡衣带子使劲地拽了拽，他却顺势靠着我，把头埋进我的脖颈处，然后细细密密的吻带着他的气息就侵入了我的身体，我浑身无力地靠着他，“我们回**好不好？”他的气息有点儿不稳，可是却让我浑身一颤。 “恩。” 听到我的回应，他毫不迟疑地就揽着我向床的方向走去，他把我推到**，然后就是扑面而来的吻，慢慢地舔舐，厮磨，我不禁回手抱着他，眼睛紧紧地闭着，可是却止不住身体的反应，他轻轻地用牙齿咬掉我的浴巾，然后炽热便更加不由自主，我轻呼出声，他的唇就覆了上来，“别怕，我就轻轻的，不会弄痛你。”我睁开眼睛看着他然后微笑，抱着他的手愈发的紧，“恩。”他笑了笑，“乖。” 清晨的阳光早早地照了进来，我不适突然的刺眼慢慢地睁开眼睛，然后裴婓的脸就凑近我，轻轻地吻着我，“还早，再睡会儿。”他拢了拢我的被子，我看着他，一脸庸懒的表情，下巴上已经冒出了青青的胡茬，我抬起手摸摸他的下巴，他笑着咬我的手，“像个大叔。”我开口鄙视他。 他抱紧我，轻笑出声，“小丫头，我和你一样年轻。” 我靠他近了近，把头放在他的臂弯里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我们这样子算什么？”我轻轻地开口，貌似我还没有原谅他。 他吻着我的额头，“我说我爱你，你说算什么？” 我沉默了，伸出手环住他，似乎一切回到了原点，可是，那么多年，我们错过了多少？ 他轻轻地抱着我，“我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只是推迟了几年而已。” 我没有说话，可是心里依旧不安，只是太贪恋这怀里的温暖。 裴婓的手机响起来，他随手接起，“喂。” “韩叔叔。”他看着我，我从他怀里钻出来，不敢说话。 “恩，我知道了。”他挂了电话，重新揽我入怀，我挣扎着，“我爸爸说什么。” “没什么，让我们两个早点儿回去。”他笑着看我，我用力地捶着他，“我爸爸怎么会知道的？我昨天晚上明明说的好好的。” 他温柔地蹭着我，“没事儿，我们早晚会结婚的，他们本来就是知道的，也没有必要隐瞒，不是吗？” 我皱着眉头看他，“你什么时候和我爸爸说要和我结婚的？”我还记得那天他送我回家的时候爸爸是这样子说过的。 “你还在英国的时候我就提过。” “那么早？我还没有回来你们就想着怎么把我嫁出去？”我嘟着嘴瞪他。 “我没有想怎么把你嫁出去，只是想怎么把你娶回来。”他捏捏我撅起来的嘴巴，“我的目的从来就只有一个，而且从来就没有掩饰过，所有的人都知道，就只有你不知道而已。”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看着我，“或许从很小的时候就这么想。” 我不敢看他，低下头绞着手指，他抱起我一个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我不骗你，即使知道你和韩检在一起了，我也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这样的念头。”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我记得那年我知道他回来的消息的时候心里的难过，可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只是凭着内心最原本的意愿走下去而已。 他看着我，轻轻地吻我的眼睛，“累不累？” “恩？” “既然他们都知道了，索性晚点儿回去。” 我瞪着他，“不要。” 我的所有挣扎都淹没在他的吻里，我微微转头就看见厚厚的窗帘外面的阳光，看来，天气转晴了。 （本章完） 第四十五章 一直快到中午我才睡醒过来，转头看着裴婓穿着睡衣靠着窗户，听见我醒过来的声音，转头笑着看我，“醒了？” “恩。”我点点头，他靠过来，“好了，洗个澡，我们就回家。恩？”他抱着我，哄着。 “恩。”我看着他的微笑，瞬时心安。掀开被子起床，一回头就看到了雪白床单上的红色，瞬时羞得脸红，连忙把被子盖上，抬头看着裴婓，他正一脸笑意地看我，“我······我洗澡去。”我迅速地钻进浴室，在镜子里看见自己浑身的吻痕，莫名的想起他的温柔，嘴角溢出了微笑，浑身的不适似乎也满是幸福的味道。 洗完澡出去才看到裴婓的秘书也在。 “你好，韩小姐。”依然是无懈可击的微笑。 “你好。”我腹诽裴婓，我穿成这样子他就让别人进来，而且还是两次。 “裴总让我给您送衣服来。” “谢谢。” 她笑着点头，“这是我们做下属的工作。” 我无奈地笑了笑，原来我也成为她工作的一部分了。 “诺。”裴婓走进来，已经换好了衣服，暗黑的西装，格子领带，还真的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大男生了。 我敛了笑容背对着他拿着衣服就进了他的衣帽间。 “你先走吧，今天我就不过去公司了，有事情就打电话，小事的话就直接和副总说就行，他会处理的。”裴婓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我皱眉，怎么这么冷淡，难道别人眼里的他就是这个样子的？ “是，裴总。”女声响起，然后我听到关门的声音，一抬头就看到了裴婓站在房间的门口打量着我。 我顺手把浴巾扔给他，他毫不介意地走过来帮我拉上了衣服的拉链，然后绕着我看，“上次我就觉得这件衣服比较适合你，还不错，可惜，头发给剪了。”他郁闷地看着我，“把头发再留起来好不好？” “恩。”我点点头，我也觉得还是长头发我比较喜欢，这样子短短的好看是好看，可是老是让我觉得不安全，所以他让我蓄起来我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 “乖。”他摸摸我，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我们走吧，时间差不多了。”他蹭着我的脖子。 “恩。” 回家的时候我还是很紧张的，毕竟一夜未归，而且是和一个男人。 爸爸妈妈都在客厅里等着我们，进客厅时裴婓拉着我的手，我迎着 阳光看着他，他微微笑着，我心安地回握他。 妈妈看到我们进来就盯着我，我有点儿尴尬，可是裴婓握着我的手更加的有力。 “叔叔阿姨，我送诺诺回来了。”裴婓微微欠身，我看见爸爸深邃的眸子里一丝不易觉察的敏锐。 “坐吧。”爸爸开口，我看看裴婓，他拉着我在爸爸妈妈对面坐下。 爸爸深叹一口气，“我以为上次你是认真的。”爸爸的眼神扫过裴婓，我瞬时心里一惊，似乎很不安。 “对不起叔叔，我没办法放下她，即使我不是她的良人，我想，我也是她现在的良人，以后是很遥远的事情，我觉得我现在没必要去纠结，而且，我想，诺诺也是愿意的。”他转头看着我，我抬头看到爸爸质疑的眼神，又看看裴婓一脸的诚挚，然后冲爸爸点点头。 妈妈起身拉着我，“让他们谈，我和你说点事情。” 我看着不动声色的爸爸，然后裴婓冲我笑笑，“我和叔叔谈谈就好，你和阿姨上楼吧。” “嗯。”我跟着妈妈上楼，楼梯转角的时候看见裴婓正襟危坐，爸爸一直在喝茶，似乎并没有想在我面前和裴婓深谈的意思。 我摇了摇头，前面的妈妈停下来看着我，我想了想就走过去。 我的卧室里满是飞扬草的味道，妈妈推开了门示意我进去，我看了看她，从来就没觉得这么压抑。 看着我进来，妈妈反身关上门。 “想好了吗？”妈妈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确定自己的心思？”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伸手揪着沙发上的靠枕。 “我和你爸爸没有立场去管束你的感情，可是，你自己真的想好了吗？” 我轻轻地点头，然后看着妈妈的脸，她的脸上丝毫没有笑容，反而似乎满是疑虑。 “妈妈，我想好了，我不想再犹豫了。”我决定破釜沉舟，即使未来一切都是未知的，可是有裴婓陪我，我想我不会畏惧。 “我和你爸爸只是想你幸福，只是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必须要让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会是最爱你的那一个。”妈妈的脸背着光，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可是我似乎可以感觉到她的不安。 “妈妈，我们从小就认识，我想他应该是爱我的。”我想让妈妈安心。 她沉默着，靠着沙发双手不停地按着眉心，“也好，裴婓总是比韩检好的。” 我抬头看着妈妈，从我和韩检分手的时候，她就 说过我不可以和韩检在一起，而这一次，她说裴婓总是比韩检好的，这到底是为什么？ “妈妈，为什么韩检会是爸爸公司的总经理？为什么？”我似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我知道妈妈是知道的，只是瞒着我一个人而已。 她闭了闭眼睛，“没事儿，正好他适合，所以就是他。”妈妈站起来看着我，“昨天晚上你和裴婓整夜的在一起？”她挑挑眉头，我低下了头，“是的。” 我听到她叹气的声音，“诺，既然选择了，就没有理由回头了，知道吗？” 我看着她然后点点头。 我看着妈妈离开，她迟疑了一下就关上了门。我深呼一口气，可是却越来越不安，似乎，我做的决定并不是很和妈妈的意思。我趴在沙发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起身走到书桌前找到那张当年幸存下来的照片，伸手摸了摸，呆呆地笑着，以前我一直在后悔，可是这次，我不想再犹豫了，我没有必要总是活得那么累。或许，自己为自己做一个决定总是比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好多了。 裴婓敲门进来的时候我正窝在沙发上捏着那张照片，看到他进来，我把照片往后藏了藏，可是他仍然看到了，反手拿到了照片，低低地笑着，“想我了？” 我抬手揍他，他笑着承受。 他把照片放在沙发上，然后抱起我把我放在他的腿上，我抬头看着他的眉眼，“我爸爸说什么了？” 他轻轻地按着我的太阳穴，捏了捏我的鼻子，“他说让我快点儿把你娶回去。” “我才不信。”我扭扭脑袋不去看他。 “呵呵。”他笑了起来，然后低头吻我，我看着他的眼睛觉得他的吻很炽热，“怎么了？”我似乎觉得他和我一样很不安。 “诺，会后悔吗？”他低低地问我，“以后会后悔吗？” 我起身看着他，我想我是冷静的，“我不敢为以后做什么承诺，可是我想问你，你会做什么让我不可原谅的事情吗？” 他微笑着看我，似乎不知道怎样回答，“我想我不会的。” “那你觉得我可以相信你吗？” “为什么不呢？”他伸手环住我，“我保证，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让你不能原谅的事情。” 我感受着他的体温，似乎相信了，也只能相信。 反身回抱住他，“希望如此吧。”感觉到他的震动，我想，或许真的有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我必须提前准备不是吗？ （本章完） 第四十六章 裴婓在我家吃了晚饭，爸爸妈妈没有再说什么，似乎默认了一个事实——我和裴婓可以在一起了。我没有喘过气的感觉，相反，我似乎陷入一个更大的漩涡里，可是，我贪恋这份迟到多年的感情。 送裴婓出去的时候，他紧紧地拉着我的手，生怕我逃走似的，我笑笑拍他的手，“疼。” 他扭头抱着我，“我怕是在做梦，怕明天一早醒来又回到了在法国的日子，你告诉我不会好不好？” 我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清新自然，就和多年前的一模一样。 “不会的。”我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相信我。” 我觉得似乎我们抱了好久，等看着他开着车子离开的时候回头就看到了爸爸。 “爸爸。”我有点儿憋气，我知道，爸爸不会轻易地和我说什么，可是今天他似乎想和我说什么。 “恩。” “爸爸，您有事情想和我说？”我试探着开口。 “恩。”爸爸缓缓踱步走到花园里，然后转身看着我，“想好了，就是裴婓了？” 我直视着爸爸，“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住我了吗，爸爸？”我顿了顿，“我想，我有理由知道一切。” 爸爸看着我，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只是，那天他似乎和我说得很明白，可是昨天你又和他在一起。我不懂你们年轻人之间的感情游戏，可是我知道你们这样反反复复似乎有什么东西还没有确定，我只是想推你们一把，让你们确定一下，可是似乎，裴婓今天没有给我一个很满意的答复。” 我站在原地，伸手扯着旁边的叶子，“那您当时那么否定妈妈，是因为有什么不确定吗？” 我看到爸爸错愕的眼神，然后一扫而过的失神，“就是因为那些不确定所以我错过了你的11年，才让你现在还这样记恨着。” 我摇摇头，“我没有在怪您，只是我有太多的不确定，可是我又没法去一一探寻，就比如，韩检怎么会在您的公司，而且身居要职，我想您应该不会因为他是您女儿的前男友而高眼看他的，不是吗？” 我看到爸爸来回地踱着步子，然后背对着我，“他很适合这个位置，所以，我只是给他一个机会而已。” “那么爸爸，您觉得韩检和裴婓谁才是我的良人呢？” 我感觉到爸爸的目光忽的闪过来，冷冷地，“没有可比性，我不想你再和韩检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爸爸，为什么从一开始你和妈妈就那么反对呢，韩检那么做是因为你们，是吗？”我似乎急切地想知道那个答案，语气里多少带着一些冲动。 “没有。我和你妈妈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只是你们两个是真的不合适。已经很晚了，快回去睡觉吧。”爸爸说完话就急急地离开，我知道我似乎触动了某些机关，可是，我没有办法不去追究，我离开了三年，一回来韩检就做了韩氏企业的总经理，似乎一切都那么的巧合，我的头隐隐作痛，可是，一切事情却似乎那么扑朔迷离，那么裴婓呢，他又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呢？ 夜风很凉，我瑟瑟发抖，颤抖着身子回到楼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照例的黑眼圈，我无奈地化了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瞬时觉得烦得很。 下楼的时候，裴婓也在，爸爸在一旁看着报纸，知道我下来也没有动作，我简单地道了早安，裴婓一脸阳光地 看我，我白了他一眼，离得不是很近，没必要过来接我的，可是在爸爸面前还是没有说出口，我享受着每个恋爱女生的幸福，虽然觉得似乎我的爱情有点儿不被祝福，可是，我想，我还是觉得幸福的。 裴婓送我去上班，在公司楼下的时候。我笑着打趣他，“不上去和老朋友聊聊？”他似乎很吃惊，嘴巴张张合合，“他告诉你了？” 我点点头，看着他略显青涩的表情，推开车门的身子转回来亲他的脸颊，“现在不是你一个人在法国，这些都是真的。”然后笑着下车就跑进了大楼，回头看他冲我笑着，摆摆手示意他离开，等我上楼的时候才看到他开走的车子，幸福感溢满全身。 在电梯里恰巧碰到路凡，他笑着说早安，然后就一直看着我，我转过头在电梯的镜子里看着自己，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老板，我的着装有什么不对的吗？”我讷讷地开口。 “没有，只是你的春风得意感染到我了。”一脸的坏笑，“你们和好了？” 我瞪着白眼看他，“我们一直就很好。” “呵呵，你们两个还真是要做夫妻的，连说话都是一个调调的。昨天晚上大半夜叫我出来喝酒，就告诉我这一件事儿，高兴得不行，完全不管我这个失意人。”他哀叹着。 我看了看他，“你没有必要失意，经营好自己现在的生活就好了，其他的全都可以扔了。”他扯出一个苦笑，“可是，现在的是生活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可是我分明知道他的感觉，自己爱的没法得到，可是又要面对自己不爱的，那种感觉应该会很难受，可是，是他自己选的，我没有理由再掺入。 到了38楼的时候正巧接到见南的电话，我看了看旁边的路凡，他似乎看到了来电的名字，也没有想离开的意思，我无奈地接起了电话，“见南。” “恩？”我挑了挑眉头，看着旁边的路凡，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语气，一脸的焦急。 “我知道了。”我挂了电话，“见南在医院，宫外孕。” 我看到路凡的脸瞬时惨白，一双眸子里满是伤心，“我请个假，去医院看她。”我询问着他。 “我送你过去吧。”他不容我推辞就按下了电梯，我无奈地跟着他，我想这个时候，见南应该不会想看到他的，可是，我似乎拦不住他。 他急急地下了楼就去了停车场，我在公司门口等他，不一会儿他的车子就停在我的面前，甚至没有等我系好安全带车子就飞了出去，我瞪着那个开着车的人，可是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敌意，我忍了忍，原谅他的情有可原，我也很担心见南的情况。 车子在路上疾驰，我不知道他闯了多少红灯，可是我知道我这一路差点儿让他吓死。车子很快地在市医院停下，我下了车就被他拉着进了医院，我打了电话问清了见南的病房，很快就找到了，可是就站在门口的时候，路凡停住了，他松开正要开门的手，颓然地看着我，“我还是不要进去了，你进去看看她好不好再告诉我就好。” 我叹了一口气，这个疯子，一路闯红灯才来了这里，可是就站在门口却不敢进去。 我推开他的身子进了病房，诺大的病房里只有见南一个人。看到我进来，她眼里的泪瞬时流下，我跑过去扶着她的身子，“怎么了，不就是宫外孕吗？手术不是做完了吗？没事儿了。”我拍着她的肩膀，轻轻地安慰着她。 她一直哭着，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安慰了，我就静静地坐着看她一个人哭着，我似乎突然回到了大学那年她决定和路凡分开的那次，好像也是这样子的难过。 终于她渐渐地平复情绪，抬头看着我，我无可奈何地看着她红肿的眼睛。 “高俊呢？他为什么不来？” “他不知道。” 我瞪她，“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他，他也有责任的好吗？” “不，孩子不是他的。”见南急切地辩解，可是看到我犀利的眼神的时候突然止住了声音。 “陈见南，你说什么？”我站起来冲她吼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的脸整个的闷在被子里，我气急走过去扯开被子，“你再说一遍。” 我看到她眼里的泪又流了出来，瞬时颓然地坐了下来，“是谁的？路凡？”我试探着。看着她的表情，然后她突然抬眼看我，我顷刻间明白，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打算分开。我把包扔下，大步地走到门口拉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外的路凡。我一使劲就挥起胳膊朝他砸过去，瞬间，一个鲜红的手印就出现在他的脸上。我咬着嘴唇，“你怎么那么让我恶心。” 我回头看着正在哭泣的见南，“还有你，既然已经各自为家为什么还要这么牵扯，自己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诺，你别说了，好吗？”见南哭着试图下床，路凡一个箭步冲过去就抱住了她，“别动，身体还没有养好。” 我站在门口看着屋子里的一切，似乎，我真的永远理解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我没有疯狂过，所以，我没有发言权。 我静静地关上门。一步步地挪到床前，“对不起，我只是看不惯你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你怎么那么傻？” 见南仰起头拉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诺，我没法欺骗自己，可是我又没法原谅别人对我的欺骗，怎么办？” 我推开她身边的路凡，抱着她虚弱的身子，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许久我们三个沉默着，我静静地安抚着怀里的见南，路凡一个人坐得远远地，一双浸泪的眸子直直地看着见南，我闪过头试图不去看他，可是却始终忘不了怀里的这个傻瓜为他付出的代价。我抬头望着窗外的阳光，斑斑驳驳地洒在窗户上，却始终温暖不了我的心，像一个透明的罩子紧紧地罩住了我，我甚至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我忍不住浑身的颤抖。 见南静静地看着一旁的路凡，惨白的唇瓣微启，“路凡，你走吧。”我看着她咬紧的唇，然后又看看路凡。 他颓唐的表情一览无遗，完完全全地展现在脸上，然后慢慢地走过来靠在床边，伸手握住见南放在外面的手，“南南，我会离婚的，你等等我好吗，就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就好。” 见南用另外的一只手轻轻地扯开路凡的手，“真的很晚了，说什么都晚了。我错了一次，就不会再错第二次。” 我静静地看着，可是，心里毫无波澜，似乎这样子的情景是那么讽刺，电视剧里不是经常这么演的吗。强势的男主终于知道自己的错误，然后请求女主的原谅，可是作为女主，我想结局似乎往往会是那么不同。 我不知道见南的决定，可是我似乎看见摆在他们面前的那道死胡同，进不得，似乎，退也是无路可走。 瞬时，我的心里似乎有了铁马冰河般的荒凉。 挥之不去。 （本章完） 第四十七章 医生说见南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因为体质问题，似乎没有做妈妈的机会了。我忍着眼里的泪水，把这个秘密隐藏下来，可是路凡无比受伤的眼神却刺激到了我，如果不是他见南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怎么会失去做妈妈的资格。 因为怕打扰病人的休息，所以我们被要求离开，我安抚好见南就和路凡离开。 他已然没有了原来的冲动，事实让他慢慢地把心情平复。 两个人坐在车子里，缓缓地，没有人说话，但是每个人心里想的无非就是病房里那个受伤的女人。 “为什么还去招惹她？”我转头看着那个沉默的男人，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可是明显的骨节却暴露了他的心情。 “我说过，我们很相爱。”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却是无比的沙哑。 “那是理由吗？”我冷笑，“我记得几年以前你给我的就是这个借口，那么现在呢，你让她变成这样，竟然还可以义正言辞地说什么你爱他，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他突然停下车，转头看着我，“因为太爱，所以没有办法放手。” 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的理由总是那么冠冕堂皇。” 他按下车窗玻璃，“那么你呢，一诺，总觉得自己是受伤的那一个，可是你看一看，又有谁伤得比你少？” 我瞪着他，握紧着双手指尖发疼。 “一诺，你总是表现的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心里却把所有的人恨了个遍，你觉得他们都对不起你，可是你呢，你知道你那些行为会让多少人难过。韩检离开你的时候，你表现得毫不介意，似乎你没有爱过，裴婓为了你回来了，你仍然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或许，你觉得你爱他们，恨他们的离开，可是你这样的表 现，只会让爱你的人丝毫感觉不到你的爱，所以他们宁愿相信，你根本就没有爱过。”他的语气很平静，可是每句话都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我怒视着他，“那你的爱永远也不能成为伤害她的借口，那么现在呢，你爱他，你想让她怎么办？她已经选择好了，她结婚了，你也结婚了。而且你还和你的妻子差点有一个孩子。现在，你想起你那么爱她了，你想她背弃自己的婚姻来成全你吗？”我步步紧逼，我受不了路凡对我的剖析，即使，我似乎知道那是真的。 他的呼吸很平静，毫无波澜，就像他平时的伪装，可是，我绝不相信他就会那么淡定的承认他的龌龊的想法。 “是，是我主动去找她的，我想和她在一起，我想她离婚，即使我一时半会儿离不了婚，我也不想她在我的视线里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着她本应该和我一起过的生活。”他加大了音量，声音里带着暴怒，那是我从来就没有见过的路凡。 “你疯了，你怎么会这么做？”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就那样子跳了出来。 他因为暴怒身体开始发颤，我看也不再看他，扯开安全带就跳下车，然后顺着马路跌跌撞撞。 “喂，裴婓，你在哪里？”我忍着哭声打着他的电话，可是却实在忍不住身体的动作，我慢慢地靠着路边的树滑下身子。 “怎么办？怎么办？”我一个人低低地呢喃着。 “诺，你在哪里？”我听到他焦急的声音，还有撞到东西的声音，眼泪愈发的多。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近乎窒息地说着，我的脑袋低低地夹在膝盖上，身体缩在一起，声音颤抖着。 “你别挂电话，我就来。”我知道，他很快就会来，通过手机，我听到 他粗重的呼吸声，听到他大力地打开车门的声音，可是越是知道他这么焦急，我的眼泪就越流越多，似乎一发不可收拾，他安慰着我，说没关系，说你再等一会儿就好，说你乖乖地在原地等我······ 一路上裴婓极力地和我说着话，我就只是哭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说什么是有意义的。 我就一个人蹲在路边的树下，周围经过了无数的人，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注意到那个低着脑袋握着手机哭得泪眼模糊的我。 似乎过了好久，久到我已经抬不起头的时候，我感觉到裴婓的气味近在咫尺，我没有动，他就蹲下来抱着我，把我的脑袋揽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地，“乖。”我哭得更大声，似乎就要喘不过气来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溅落，可是似乎永远没有终结。 他静静地陪着我，不说话，也没有动作。我紧紧地揪着他的外套，可是似乎心情并没有恢复。 他扶我起来，拦腰抱着我坐到车子里，动作温柔地像对待唯一的珍宝，我哭得累极了就靠着座椅慢慢地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是裴婓的家。 我慢慢地起身用力地推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痛得厉害，我闭着眼睛，咬着牙齿，可是疼痛丝毫不减。 裴婓进来的时候，我正疼得厉害，他走过来拉下我的手就慢慢地帮我推着太阳穴，我的头靠在他的腿上，他的手很温暖，力道也恰到好处。 我睁着眼睛从下面看他的脸，没有什么表情，可是隐隐地透着伤感，我伸出手慢慢地推着他的眉头，他浅笑出声音，“别动。”我的手被他轻轻地拿下来放在唇边轻轻地吻着，我扯出一个酸涩的微笑算是回应，转头看着墙上的大钟，“很晚了，我想回去了。” （本章完） 第四十八章 “怎么了？”他停下动作，眼里满是温柔，“我打过电话了，和阿姨说你今天晚上就在我这里了。” 我看看他，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吻了吻我的额头，然后翻身也躺到**来。 我挪了挪身子在他的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他轻轻地揽着我，用下巴蹭着我的脑袋。我感受到他的呼吸，心慢慢地安定下来。 “不问我为什么哭吗？”我静静地开口。 “我知道。”他轻轻地揉着我的胳膊。 “路凡和你说了？”我抬起头看着他。 “恩，他都和我说了，在两个月以前······” 我猛地起身，怒视着他，“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见南是我朋友。”我几乎歇斯底里。 他起身抱着我，环住我的肩膀，“你能解决什么呢，他们是彼此相爱的，我们不能阻止什么。他们都是大人了，必须为自己的事情负责任。” 我挣扎着，“可是，他们都结婚了，他们这个样子是出轨，是会遭到精神谴责的。”我瞪着裴婓，我从来就不认为彼此相爱要以牺牲别人的幸福为乐，我也不认为相爱是犯错的理由，我觉得那是最恶心的借口。 他无可奈何地看着我，“诺，你冷静点儿，他们会处理好的，是在一起，还是就此分开，他们会比我们更有理由决定。” 我紧紧地闭着眼睛，“可是见南已经失去了做妈妈的资格，她这一辈子永远不会完美了。还有，林静和高俊该怎么办呢，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为别人的错误付出一生的代价？”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心里的怒火似乎也越烧越旺。 裴婓站起来看着我，眉头皱的厉害，可是似乎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么你呢，是不是觉得爱是所有错误的理由，是不是觉得只要犯了错误打着爱的幌子就可以无所顾忌了？”我愤怒的声音一直在屋子里回荡，我似乎觉得眼前惨白，我知道我一直没有真正的放下一切和裴婓在一起，可是对 于他的解释我似乎完全不能理解。 “你一直就认为我是打着爱你的幌子在寻求你的原谅吗？”他似乎也是生气了，我看到他额头上面挑起来的青筋，可是，他还是问住我了，我没有这样子说过，可是我似乎真的就这样认为了。 我看着他暴怒的脸，莫名的心惊，我是怎么了，我真的就只是不善于原谅别人，还是自私的只想保护自己。我慢慢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握紧的手指，无论怎么深呼吸都止不住眼里的泪。 “诺，就那么不相信我吗？”他轻轻地靠近我，用额头顶起我的额头，声音里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躲闪着，不敢去看他。时间缓缓地流过，只听见指针摆动的声音。 许久，“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为什么似乎我的爸爸妈妈那么不支持我们在一起，我真的不想应付了，裴婓，我觉得我就像个充气气球，我心里面的东西已经很多了，我想我已经承受不了任何意外了。”我哭出声音，身子愈发地瑟缩。 “对不起，对不起······”他抱着我的身子，温柔地揉着，可是似乎我心里的空洞也已经越来越大，一句对不起是不是也是一种默认呢？ “送我回去吧。”我低低地开口，看到他受伤的眼神，似乎那么不舍，可是我容不得自己胡思乱想，和他这样子呆在一起只会让我更加的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 “好，我送你回去。”许久，他淡淡地开口。 我松开握得发青的双手，颓然地靠在**，我想，我或许就是路凡说的那种人，永远只关注到自己的伤痛却从来就不会去顾忌别人的感受。 真的已经很晚了，整个城市陷入了沉默，四处只有低低咆哮而过的汽车和刺眼的霓虹。我头支着窗玻璃，静静地看着窗外似乎与我无关的世界，越是喧闹，越是寂寞，可是等到真得安静下来的时候你会觉得这更是不可思议的寂寥。 裴婓沉默着开车，悄无声息，从说了送我回家之后他就没有开过口，我不 会以为是他默认了什么事实，只是让我更加的不安。我才知道，看起来似乎是华丽丽的幸福可是一旦触碰了某个机关，那么一切瓦解，瞬间即灭。 家里的灯光依然如从前一般亮着，我知道爸爸不是崇尚早睡的人。裴婓停下车子却似乎没有打算让我下车，我看着他的发亮的眼睛等着他开口。 “我似乎并不能再保证什么了，可是我从来就没有把爱你当做欺骗你的借口，我只是在尽我最大的努力护你周全。”他伸出手拉过我的手，轻轻地按着额头上的那个疤，我的手指切实地感受到它的痕迹，不算大，可是我知道它有多深。 “对不起。”我静静地开口，却不敢再看他的眸子。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的，是我不好，是我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他轻轻地把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我感受到他脸上硬硬的胡渣。 “走吧，进去吧。”裴婓解了安全带。 “恩。”我点了点头。 爸爸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着我们进来露出诧异的表情，“回来了。” “恩，叔叔，我送她回来。”裴婓微微欠身向爸爸解释着。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个男人，我清楚地知道他们是达成了什么共识，只是我不清楚这个共识到底和我有着什么关系。 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我，“既然回来了，就赶紧上楼休息吧。” “恩。”我点点头然后转眼看着裴婓，他冲我笑笑，可是掩饰不了眼底的忧伤。。 我笑了笑转身上楼再也没有看楼下那两个人，我想，就这样吧，多想无益。 楼上的灯亮着，我推开门静静地环视着周围的环境突然间觉得如此的陌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听到楼下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我想他应该离开了。 手机铃声响起来，是裴婓的短信，“我只说，我比任何人都爱你，无论何时，无论你信不信。” 我笑笑，似乎夜里起风了，窗帘掀起，凉风阵阵。 （本章完） 第四十九章 越是心里有事越是睡不着，我真的明白这种感觉。 我一直在思考我应该怎么去面对路凡，我想，我似乎是没有办法再如从前一般待他。 忐忐忑忑上了班，心却如何也静不下来。 但是快下班的时候才知道路凡又去出差了，似乎要去几天，我冷笑，是不是见南一出事情他就要逃走呢？ 也好，我也可以冷静几天。 妈妈打电话说下班后去她定的那家礼服店等她，我诧异着打车去了那家店，我知道妈妈喜欢这家店，一直都很喜欢。其实我也说不出对这家店的感觉，似乎很古板，可是到处又充斥一种让你很舒服的感觉，让你不仅限于眼前看到的这些。 我进去的时候妈妈已经在了，她一个人坐在中间空旷的沙发上等着我，看到我进来就招手示意我过去。 “妈妈，让我来这里干什么？”我坐下来看着周围那些精致美丽的晚礼服顿时觉得眼花缭乱。 妈妈笑着，“你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过个正式的生日了，我和你爸爸想在你下个月生日的时候办个聚会，一是给你庆生，二是······”妈妈看着我敛了笑容，“把你和裴婓的婚事提一提。” 我愣住了，然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长时间的沉默，“怎么了，不想吗？”妈妈轻声问。 我抬起头，“不，妈妈，没有不想，只是你们让我迷惑了。我似乎看不清你们每个人的样子了。” 妈妈苦笑，坐过来摸着我的脑袋，“我只是想你会比我和你爸爸期望的幸福，我们一直都很自责，因为我们彼此的不信任，让你那么小就要面对惨败的家庭。我们不知道裴婓他到底是不是良人，可是我们愿意看到你幸福，因为我们会如你所愿。” 我轻轻地抬头看着妈妈，我好像看到她眼里闪着光，我展开笑颜，“妈妈，或许我永远不会懂，可是我想我愿意接受。” 她轻轻地抱着我，“起来挑几件礼服，总是会用上的。” 妈妈拉着我起身，我随着她逛着。 这家店的风格很随意，没有太多的装饰，可是每一件衣服都透着简单大方。妈妈随手拿了几件我看着都很好，随意试了试就定了一件白色的公主裙和一条黑色的露背晚装，妈妈笑着说很好看，我觉得也很不错。 似乎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和妈妈这么惬意的在一起交谈过，那种久违的感觉不下于梦见自己又回到小时候的时光。司机来接我们的时候爸爸也来了。看见我们他也只是笑笑，说既然这么晚了，那咱们一家就出去吃吧。妈妈笑着赞成，我也没有理由反对。这种记忆回转的事实远比梦里的真实有力。 一家三口在决定了我的婚事之后终于似乎有了关系缓和的迹象，我想，这也算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可是，我并不是说那么多年的毒瘤被我清除出去了。其实，我一直在想，似乎见南和路凡犯得错误和我的爸爸妈妈是那么的雷同，他们都说是太爱了，可是，我不信，但是，我愿意假装妥协，就只是假装。 爸爸带我和妈妈去了有名的餐厅，我知道这里的餐点很好吃，似乎以前念大学的韩检陪我来过几次，站在门口的时候我还有点儿恍惚，似乎回到那些年少的时光。 妈妈拉着我，我笑笑就跟着妈妈走了进去，似乎和记忆里真的一样，什么也没有变化，变得只有人而已。 散乱的时光硬生生地把物事变人非，由不得你不妥协。 爸爸似乎经常到这边来，看到旁边的经理一眼对着我和妈妈说，“你们先上去，我等会儿就过去。”妈妈点点头就带着我去了楼上。 因为是观景电梯，我站在电梯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渐渐变小的一切，直到一切都变成了一个个的黑色的小点儿，我呆呆地看着，恍惚了神情。 直到电梯叮地一声停下来的时候，我才收回乱了的思绪。可是一抬头就看见了韩检，他似乎也很错愕，可是那份吃惊的表情瞬间就被他隐藏起来。 “阿姨好。”他恭敬地问好，可是似乎妈妈的表情不如我所料，我紧紧地盯着她，她没有看韩检一眼，也只是略微点了点头，我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妈妈应该有的样子，她是个温柔的人，即使是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她也不会这样的冷漠，可是对韩检，她却是如此的冷淡，我不能不怀疑这其中的关系，可是，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这么让我匪夷所思。 我静了静思绪抬眼看着韩检，他一副坦然的样子，似乎一切了然，我突然想到下雨的那天他说有些事情我会知道的，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妈妈看了看我就出了电梯，我瞪着韩检，可是，却问不出口。 “我说过， 有些事情，你早晚会知道的，诺。”他轻轻地靠过来，熟悉的气息瞬间席卷全身，我想似乎这种味道真的会让人沦陷，我渐渐地就觉得不是那么清醒了，可是他的话却深深地刺痛了我，“我想知道这么冷血的你会如何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呢？”我抬起头看着他冰冷的眸子，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诺，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知道我会心疼的。”他咄咄逼人，可是我看着他清亮眸子，却越发的感到心凉。 我闪过他的禁锢，背对着他，“你知道的，韩检，我们之间从来就不是我在做主，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一切，我就只能顺着你的心意走下去，到底是我比较冷血，还是你比较狠？” “诺。”他拉住我，从后面抱着我，我的后背感受到他的温度，可是心仍然冰冷。 “松开。”我冷冷地开口。 “为什么，为什么裴婓你都能原谅，可是我你却不能原谅呢？”他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我说你松开。”我又一次开口，声音里俨然有了哭腔，他的身体一颤，随即放开我。 我没有任何地迟疑就离开，可是眼里的泪却流了出来，是啊，我从来就没有原谅过任何人，似乎每个人都这么认为，可是，我给的机会又有谁珍惜过？ 作茧自缚，即使破茧而出又怎样，还不只是短短的生命，然后就此壮烈。 什么我也给不起了，所以请别再奢望。 爸爸没有多久就上来了，看见我和妈妈沉默地坐着，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怎么不点菜呢？” 我笑笑，却也没有说什么，而妈妈似乎一直沉默着，直到吃完饭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爸爸闲聊了几句，却始终得不到回答，索性也沉默不语了，一路上就这么静静地过去了。 我似乎搞不懂妈妈对韩检的反应，即使是因为他和我以前的关系，妈妈也不至于如此，联想一下妈妈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我想我必须搞清楚这件事情了。 除了那晚的一条短信外裴婓没有再和我有过联系，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有过，我知道我不会主动去和他说什么的，可是这样子的疏离却让我感到如此的不安，毕竟我生日的时候爸爸会昭示我们的婚事，可是似乎现在的我并没有把握不会后悔，也没有把握他不会后悔，自相矛盾着，却始终没有结果。 （本章完） 第五十章 见南已经回家休养，我想似乎高俊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下了班打车去看她，她一个人在家，看到我来，强打精神笑着，我看不惯她这个样子，走过去拉她坐下。环顾四周，这个家我不是第一次来了，可是这一次的感觉和以前是那么不一样，我似乎觉得这真的是一种讽刺了。 见南低着头，似乎不敢看我，可是我的心里不比她好过多少。 “你准备怎么样？”我还是问出口，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想重要的还是结果，“我不想你白白受苦。”她抬起头看我，眼里已经有了水花。 “我知道，”她看着我，“我想我应该告诉高俊，我接受不了背叛，我也不指望别人接受，我想，还是离婚吧。” 我定定地看着她，我不知道听到她的这个决定该如何回应，也不知道这样子做到底是对是错，可是，以我和见南的性格来看，似乎这种事情，她不会瞒很久的，也许，根本就不想瞒。 “也好，总是要自己面对的。”我点了点头。 “听说你要和裴婓订婚了，就在你生日那天是吧？” “你也知道？”我似乎并没有说起过。 “恩，高俊昨天打电话回来说你爸爸邀请了他参加你的生日会，所以他结束了那边的工作，应该明天就会回来了。”她笑着点点头。 我似乎并不应该感到奇怪，爸爸会邀请他们其实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今天本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情的，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恩。” “路凡不出意外的话也会去。”我看着她没有表情的脸。 她沉默了许久，“即使我离婚了，也不会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的，你放心。”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因为我记得这句话她说过很多次，可是每一次都让我哑口无言。 她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我这次是说真的，上次是个意外。” 我无奈地笑了笑，怎么个意外法，我是真的不知道。 没说几句话高俊就回来了，看到我似乎也并不意外，可是见南却很意外的的样子，“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高俊看着见南笑了笑，“很想你，所以就回来了。”旁若无人地样子，可是我分明看到了他眼里的失望，那瞬间，我似乎觉得他是知道了。 我看看见南，她只是尴尬一笑，我朝她欣慰一笑，我不想掺入他们的事 情，我想他们应该会自己处理好，我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相处之道。 我拿起包笑笑，“那我就先走了，记得后天来参加我的生日宴。”高俊笑笑，“一定。” 见南送我离开，眼里满是紧张，我握握她的手，“没事儿的，你和他摊牌吧，我想他应该已经知道什么了。” “恩。”她回头看了一眼，“我知道了。” 我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见南渐渐变远的身影，顿时心像是被揪住了一般，怎么会这个样子？ 命运是一张翻云覆雨的手，它把我们推来桑去，让我们抓不住自己的手。 我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这么混乱，我想，我似乎真的在这些事情里慢慢地丢了自己。 “师傅，不去西山别墅了，前面路口右转。”我想既然后天一切就要尘埃落定了，我实在不应该矫情了，和裴婓说清楚是必然的事情，我想我们之间似乎问题一直就在我这里，我不应该怀疑他什么了，从小到大他一直那么照顾我，我没有理由再端着了，毕竟，我似乎是爱他的，也只是爱他，和从前一样，甚至会比从前更加的依恋他，情人间的感觉似乎远比朋友间的暧昧更让人难以割舍。 到了他楼下的时侯，我就看到了他停在楼下的那辆路虎，似乎并没有去公司，还好来得巧，不然就是白跑一趟了。 可是，我并没有想到，事情永远会那么巧，我从没有想到一样的事情会在我的身边发生第二次。 我上楼敲开了他的门，他看到我的时候一脸错愕，然后下意识地探身出来。 我笑笑，“怎么了？不想让我进去？”我开玩笑地说着。 他尴尬一笑，“怎么会。” 可是，戏剧永远是戏剧。 “婓，谁来了？”一声女音响起来，然后没有关紧的门就那么被生生地推开了，再然后那张熟悉的脸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愣了一下，然后莞尔一笑，“好久不见，一诺。” 我看着裴婓颓然的脸，闭了闭眼睛，扯出一个我认为最完美的微笑，“是的，六月，好久不见。” 我们两个相视一笑，全然不顾旁边的那个男人，他也似乎并没有什么表示。 “不进来坐吗？”六月俨然一副女主人的身份邀请着我。 我笑笑，“不了，我还要上班，今天只是要来告诉裴婓参加我的生日宴，既然你也回来了，那我们就趁此机会 聚聚吧。” “那是当然，我和裴婓会去的。”她笑着挽着裴婓的胳膊，我自嘲地笑了笑，却也心如死灰。 “既然已经说好了，那么我想我就先回去了，你知道的，上班的人总要受管束的。”我无比平静地说着告辞的话，自始至终没有再看旁边那个男人一眼。 “那好吧，那后天见。”六月笑。 “恩，再见。”我笑着转身。 “诺。”裴婓喊我。我听见他急切地脚步声 我装作没有听见迅速地按了电梯。 密闭的空间似乎并没有让我的心情平复，反而异常的错乱。我抬起头看着电梯里反射出我苍白的脸，似乎毫无血色。 电梯迅速地下降，很快的就到了一楼，我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去，被推来桑去的似乎真的已经找不到任何的方向。 我呆呆地站在小区的门口，浑身的血液似乎正在倒流，我以为我就要晕倒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拖住我，“诺。” 我睁开眼睛看到他犀利的眸子，满是无奈。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他的手，“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该来的。”我闭着眼睛说。 没等我站稳，他一个伸手就揽住了我，“你听我说，听我说好不好？” 我使劲地摇摇头，挣脱他的怀抱，“没必要了，裴婓，我说过我输不起了。你应该不知道吧，我和韩检分手就是因为他自编自导了这样的一出戏，就为了让我离开他，所以我遂了他的心愿，可是你呢，我相信，这应该不只是一出戏吧？是示威吗？我想我还是搞不懂的。韩检没有解释，我想你也没有必要解释了，结果是注定的。”我看着他渐渐变白的脸，“我相信我看到的，而解释，往往只是借口，我想我还没有资格承受你绞尽脑汁想来的华丽丽的借口。” “诺，别这样，你知道的，我从来……” “谢谢你，”我急切地打断他的话，“你让我有幸见到多年未见的好友。” 我转身拦了出租车离开，他没有再追来，可是车子里的我却泪流满面，视线已经渐渐地模糊了，我止不住地哭出了声音，我发现，似乎我所有的泪都奉献给了那个承诺一生为我擦泪的男人，可是他却一次次的以同样的方式对待我，似乎是那么残忍，可是他以为我会坚强的一次次地选择原谅。 可是，我现在就连假装原谅都做不到了，拜你所赐，我似乎失去了某些本能。 （本章完） 第五十一章 回到家的时候，爸爸一如往常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晚报。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爸爸，我想和你说件事情。” “恩，说吧。”爸爸放下报纸看着我。 我稳了稳情绪，“我想，我不会和裴婓订婚了。” “恩？为什么？”爸爸挑眉看着我。 “我不爱他。”我看着爸爸坚定地说。 爸爸顿了顿，“我和你妈妈会尊重你的决定，可是刚刚裴婓打电话来说，明天他会过来和我细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爸爸，我们没有任何的误会，我一点儿都不爱他，从来，从来就没有。”我看着爸爸的眼睛，我想让他相信我的话，相信我真的不爱他。 “恩？”爸爸突然看着我的身后，“裴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明天吗？” 我错愕地看着身后的裴婓，然后转身，“爸爸，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不会和他订婚的，我不管你们到底有什么协议或者计划，请不要再把我掺进去，我想，裴婓也是不屑的，没必要。”我看着爸爸淡淡的表情起身上楼。 “诺。”裴婓叫住我，“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是吗？所以，怎么样，你也不会介意，即使像今天这样子的情况，你也可以言笑晏晏的摆平？” 我站着，没有转头，“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原谅，我什么都能摆平，就是摆不平我的心。现在跟我谈什么爱不爱的，你就不会觉得自己恶心吗？”我说完就转身看着他，“还是你觉得，我就应该总是被你一次次地抛弃，然后一次次地选择原谅你？我就活该被自己的爸爸抛弃，被你抛弃，被韩检抛弃，然后你们一面说着我的冷血，一面又似乎想寻求我的原谅？”我一口气说完，可是，似乎声音渐渐的不受控制。 “一诺，你在说什么？”爸爸暴怒。 “难道不是吗，爸爸，这么多年你不就是在补偿我吗？你不就是为了那11年的遗弃在自我赎罪吗？”我的声音已经在微微地颤抖，浑身也是血液倒流的感觉。 我不去看爸爸暴怒的脸，转眼看着一旁的裴婓，“你觉得呢，我说的是不是就正如你所想。六月既然回来了，那么我就把一切回归原位，你过你的日子，我们就此打住，彼此不再牵连。” “诺，我说过，你只能和我在一起。”他的眸子闪着冷光，似乎很气愤。 我笑笑，然后就觉得眼前一黑，最终只看到裴婓焦急的脸。 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一室的惨白，只记得晕倒了，我想这应该是在医院里吧。笑笑，好几没来了，最近的一次就是和路凡来这里看望见南，好像进了医院总是没有好事的。 我刚准备起身，就看见裴婓进来了，“别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我闭着眼睛，不想再看到他。 他见我沉默着，似乎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爸爸和妈妈进来的时候我们就是这个样子，彼此再也没有任何交流。 “爸爸，你们商量好了没有？”我抬头看着爸爸。 他不看我反而盯着一旁的裴婓，“裴婓，你爸爸和妈妈什么时候过来？” “应该一会就到了。”裴婓回答着爸爸。 妈妈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发，“或许现在你们两个有必要好好想想要不要解除婚约了。” “为什么？”我抬眼看着妈 妈。 “你怀孕了，两个月。”妈妈轻轻地说着，可是于我的震惊程度不亚于知道我得了绝症这种事。 我闭着眼睛，大脑一刻钟的休克。 “没事的，我可以不要他。”我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爸爸，“或许，爸爸，你帮我这一次，我会永远的感激你，永远的忘记你错过的那11年。不，不是或许，是一定，我保证，我一定会忘记，好不好？”我扯着爸爸的衣角，“我求你。”我几乎用最可怜的眼神看着爸爸。 他叹了一口，看看一侧的裴婓，我看见裴婓伸过来的手，他拉着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那你要怎样才可以原谅我，是不是只要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你就会原谅我，然后我们结婚？” 我无神地看着他一脸的沮丧，心似乎就那么被狠狠地撕开一道口子，我想我必须承认，这么多年就只有他会让我一次次地流泪，我不能说我不爱他，我甚至比年少时更加的爱他，即使一次又一次伤害，可是记忆深处的东西一经触发就不可收拾。 如果情绪可以冬眠，那我们会不会不再受伤。我不知道，因为，我的情绪一直处于冰天雪地下，似乎永远没有冬眠的资本，然后我一直受伤，似乎从来就不会愈合。 裴叔叔和裴阿姨来的时候我们正陷入一片僵局，裴婓屈膝握着我放在床边的手，爸爸妈妈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我望着窗外，阳光不是很好，似乎还有点阴冷，我任他拉着我毫无温度的手，却丝毫提不起一点儿感想，只是，这个夏季比任何一个夏季都漫长，似乎也比任何一个夏季都多生事端。 看到他们进来，我似乎还不清楚应该说什么，裴叔叔按住我要起得身子，“身体不好，就多休息。” “谢谢叔叔。”我感觉到我声音里的虚弱，也不再挣扎。 爸爸走过来看着进来的裴叔叔和裴阿姨，又看着我，“我们出去吧，让他们谈会儿吧。” “不，爸爸。”我抬高音量，“我想裴叔叔会理解我。”我看着他们，“既然是我的事情，我想我应该自己解决。” “一诺，怎么这么说话，让你休息就休息，我们会解决的。”爸爸瞪着我，裴阿姨叹了一口，“好孩子，我们和你爸爸妈妈谈一下就好，不会不考虑你的感受，我一直拿你当自家人，自然不会为了裴婓而伤害你。”她极力地安抚我。裴叔叔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我轻轻地点头，他们就一起出去了，妈妈回头看我一眼，一脸的失神。 看到他们出去我就躺下，丝毫没有再看旁边的裴婓，心口堵得慌。手掌伸到小腹，慢慢地抚摸着，我从来就没有幻想过会在这里孕育一个生命，似乎我真的冷血，即使怎么爱他，我也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孩子，可是剧情就是这么狗血，在我准备退出游戏的时候，他就这么不合时宜的来了，打了我个措手不及。 裴婓轻轻地握着我的手，没有很用力，可是却似乎又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我回头看着他，“我想我们不再适合这么亲密的举动，所以你松开可以吗？”我用尽力气抽开自己的手，看着他受伤的眼神，疼痛一闪而过，我慢慢地闭上眼睛，我想我是真的累了，即使轻轻地说几句话就会这么累。 “我知道，诺，听我解释好吗？”他急切地说着。 我沉默着，然后睁开眼睛看着他，“六月还好吧，别告诉她我怀孕了，我想即使她比我大方也不会忍受你在 离开她的时候和我发生关系，不是吗？” “不是的，诺，我和她已经分手了，我离开巴黎的时候就分手了。”他解释着，可是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原来，在法国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似乎，我受骗了，我还以为路凡说的都是真的，原来，就只是骗我。 我惨笑一声，“你知道，我和韩检在一起的时候知道你回来了，我有多难受吗？你知道我哭得多厉害吗？我以为是我对不起你，看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你过得远比我幸福的多，不是吗？我们还真是彼此彼此，总是会找到另一个人来填补寂寞，可惜，我真得很爱韩检，如果不是我一时头脑发昏，说不准我们两个会旧情复燃，那么不会有我肚子里的这个孽种，更不会让你我陷入如此的境地，而你，也不见得就舍得离开六月，毕竟你们很早的时候就那么相爱了，是吧。”我冷冷的开口，可是说出去的话连我自己都觉得心寒。 “诺，”他站起来，“我承认我不对，可是不要再说你不爱我，我不会相信。” “由不得你不信，就像你说的，你可以喜欢很多人，但是疼爱的就只会有一个。我也一样，我喜欢的很多，但是我爱的就只有一个。”我仰起头对上他冰冷的眸子。 “我再说最后一遍，怎么样，你都只能选择我，韩检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和你在一起，他倒是想和你在一起，可是就要看你敢不敢了。”他咆哮着。 我看着他，咬着唇，“你知道什么？”我想我的声音似乎真的很大，爸爸很快的就进了病房，然后妈妈和裴叔叔裴阿姨也进来，爸爸看着我，裴叔叔拽着裴婓。 我闭着眼睛深呼吸，“裴婓，我想我现在就是死也不会和你结婚，这个孩子我想你也是不屑的，正好我也觉得他恶心，那我们就不用再说别的了，你走吧，这辈子，即使下辈子，也别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忍着眼里的泪水不去看他。 他靠过来，紧紧地抱着我，“诺，我错了，我刚刚是气急了。我不该对你发火的，别哭好吗，好吗？”他颤抖的声音传过来，却似乎是进了无底深渊，我想，我是真的被刺激到了。 “对不起，叔叔阿姨，我想，我和裴婓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了，这个孩子我也不会再留。”我静静地开口，丝毫没有理会一旁惊慌的裴婓。 裴叔叔深叹一口气，“我们理解。” 我从裴婓的怀里伸出手来，按了墙上的呼叫铃，不久医生就来了。 “对不起，麻烦您给我安排一下手术，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我看见医生看着室内一切时候的错愕，我知道这样子的场面似乎颇有看点，我也满足了他们看戏的心情。 可是，医生看看我，“对不起，您的身体有炎症，现在不适合手术。” “炎症？那要多久可以？”我看着医生的脸。 她看了看我，犹豫着，“那要看您的炎症什么时候会消除，等到完全恢复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为你安排手术了。” “那好吧，我过几天再来。”我无奈地皱着眉，既然这样，我也只能妥协。 看着一旁的爸爸和妈妈，“我想回家。” “好，回家。”妈妈笑着，可是眼睛里分明就闪着泪花，我想我的选择又让她难过了，本想让我幸福就好，可是现在，我似乎钻进了一个怪圈里，怎么样也出不来。 爸爸冲我点点头，“我们回家。” （本章完） 第五十二章 裴叔叔一家陪着我们一起回来，我没有再说什么，我知道多说无益，况且，他们没有怪我就这样亲手毁掉他们的孙子，我似乎也应该感恩戴德了，我从来就是敬佩两位长辈的，我不想因为和裴婓的事情就弄得两家面子上抹不开。 我告辞上楼，裴婓紧紧跟上，我站在拐角处看他，“别让我更恶心你，求求你。”我几乎是祈求般的说出话来，他看着我，一阵的失神然后慢慢地退步下去，就那样站在楼下看着我，我不忍再看他，我觉得现在这么脆弱的我一看见他的眼神，似乎就会忍不住掉下泪来，可是我不能哭，我只要一哭，就代表着我的软弱，我即使一个人扛起一切，也不要去祈求他微薄的关心，而且是掺杂着愧疚的关心，那不是我想要的，而且，我也不会再需要。 心口的朱砂慢慢地从手心里滑下，我却再也没有理由去接纳。我想，关于裴婓的一切，我再也拿不起，他对我的伤害永远有着巨大而深远的意义，似乎，足够我用整个的后半生来景仰。 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没有再下楼，晚饭是妈妈送到我卧室里来的，我没有胃口，就只是看着便没有食欲，始终吃不下。妈妈怜惜地看着我，脸上已经没有了原来的平静，反而平添了不少的忧愁，我知道，是因为我的事情让他们为难了，可是我没有让自己再假装下去的决心，我想，我终究是没有熬过去。 见南来看我了，一个人。我看到她的样子，似乎没有预料中的难过，不由得心上一轻。 “我和高俊谈过了。”她淡淡地开口，语气里满是平静。 “他怎么说？离婚？”我看着她无波无澜的眼睛问。 她轻轻地转眼看我，“他说，他爱我，不介意。他说他觉得我不会再和路凡有牵扯，他让我抱着对婚姻的敬畏和他在一起。” 我看着她几乎忍不住眼泪的眼睛，“那你怎么想，还想离婚吗？” 她看着窗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现在我该怎么办。我和路凡已经绝无了可能，但是对于高俊，我也怀着深深的愧疚，我想得到他的原谅，可是似乎我不祈求，他也原谅了我。我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我起身站在她身边，轻轻地揽过她的肩膀，“我不知道怎么让你做决定，但是作为朋友，我只想让你过的和我想象中一样幸福。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介绍了你和路凡认识，似乎一切事情的开始都是因为我。” 她笑着看我，“没有，一切都是注定的，我们 只有妥协。我想我现在才知道心中有愧于某个人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它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让我难过。从前，我一直站在原谅别人的立场上，而且从来没有试着原谅过任何人，可是现在，我也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可是，我得到了原谅。我想，这是上天故意安排的。” 我无奈地扯着嘴角，似乎见南已经释怀，我们两个那么像，一直似乎都是站在主导地位，一直是别人在祈求我们，可是，我们何时何地原谅过别人，我想，高俊这一步走的确实是够好，让见南一直怀着愧疚之心坚守他们的婚姻，他算是控制了绝对的局势。 我恢复情绪看着失神的见南，“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忘记以前，我想，路凡不会再有什么机会纠缠，而你，既然选择了婚姻。那么，爱情，就让它灰飞烟灭。” 她看着我，似乎混杂了很多的感情，反而看起来呆滞了，“我知道，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恩。”我点点头。 “诺，你呢？”她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知道。” 她无奈地回抱我，“没事儿，总是会过去的嘛，我们姐妹两个会好好，从过去到将来。” 我无意敷衍她，可是却真的再也笑不出来。 生日宴会如期而至，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局面，也不知道爸爸妈妈会为我做出什么样子的决定，只是心里忐忑，似乎很不安。 我站在楼上，看着楼下的客人，一切恍如隔世，似乎这么热闹的场面是那么的不适合我。我苦笑，这或许会是我唯一热闹的一个生日。 妈妈在身后抱着我，“怎么还不换衣服，客人都来了？” “恩，这就去。”我回身冲妈妈挤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可是我知道这个微笑到底有多艰难。 妈妈轻叹一口气，“好，去吧。” 我转身回房，拿起那件白色的裙子穿上，在镜子里看着自己，那瞬间才看到自己脸色的惨白，没有一点儿血色，就像是雪地里的雪人，仿佛就要融化。我轻轻地闭上眼睛，无意再看镜子里的自己。 房门是被裴婓推开的，我在镜子里看到他的时候，心紧紧地一扯，似乎很疼。 他慢慢地踱步，在镜子面前抱着我，把脑袋放在我的颈窝处，我试图挣扎，他哄着我，“别动，就一会儿好吗？” 我闭着眼睛，连呼吸也想止住，我不想再闻到他身上清新的飞扬草的气味，可是他的亲昵却几乎让我沦陷，我想他 深知我的一切，在这种两难的时刻里，我似乎是更需要一个怀抱，即使是他的，似乎也未尝不可。 许久，他放开我，“生日快乐，诺。” 我没有回身，反而在镜子里看他脸上的表情，眉头的川字一如从前，或许以后也会在，我曾经幻想以后为他展眉的会只有我一个，就像他承诺为我擦眼泪一般，我时刻记得我在心里对他的承诺，可是似乎一切我还没有来得及承诺就东窗事发，我想，我还是不说的好，就像现在，我们再也不需要有任何牵扯。 “我想，我该下去了。”我转身没有看他，反而越过他径直下楼。 我平静地看着楼下的人，然后下了楼。 才知道，几乎我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这里，或许，也真的够盛大了。 所有人看到我下楼，都静静的注视着我，我温柔地笑着，看着周围的一切。我看不到他们每个人的表情，可是我更不想去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爸爸冲我走过来，人群慢慢地又恢复了喧闹。 “裴婓不是在上面吗？怎么下来了？” 我点点头，“爸，我没有办法再面对他，即使是这样也不行。” 他叹气，然后看着我，“也好，一会儿晚宴就开始了。” 我平静地点点头，然后踱步走到门外，我想，这样子的环境似乎更加的适合我。 韩检来的时候，我正在花园里，他看到我没有吃惊，慢慢地走过来，“一个人？” 我看着他，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笑笑，然后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盒子，“生日快乐。” 我没有接，他看着我，敛了笑容，然后自顾自地打开盒子，我看见那是一枚戒指。 “这是我一早就为你准备的，或许是很多年前，好像是我送你第一枚尾戒的时候就买好了，我想为你带上，可是，似乎，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他轻轻地看着手里的戒指，“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呢，我那么爱你，可是，却必须放手，你永远不知道这种感觉会有多痛苦？” 我看着他，“被遗弃，也很痛苦不是吗？你选择了舍弃，我却学不会回头，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原则性的问题，我想，那些年因为你，我很幸福。” 他自嘲般的笑着，我却再也不清楚他的微笑里有什么含义。 “进去吧，我想你的生日宴就要开始了。”他关上盒子，冲我说。 我点点头跟着他进去。 （本章完） 第五十三章 屋里的人都看着我和韩检进来，然后屏了呼吸，裴婓走过来轻轻地揽着我的腰，“去哪里了？” 我没有回答，躲开他的怀抱冲爸爸走去。爸爸在看到韩检的那一刻脸上已然有了愤怒，妈妈一张脸上似乎也满是惨白。 我回头看着韩检，他慢慢地走过来，笑着，似乎无比的平静。 “爸爸，阿姨，我来晚了。”他静静地开口，可是瞬时我的脑子里一声闷雷，他在说什么？ 爸爸冷着脸看着他，却没有说话，妈妈没有表情，可是我，我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你说什么？”我的声音似乎已经那么苍白。 “我的妹妹，祝你生日快乐。”他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告诉我这并不是一个玩笑，我却还在想这或许就是一个玩笑。 我慢慢地挪着步子，却始终看着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男人。 “一诺，你站住。”爸爸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我呆呆地看着爸爸已渐现沧桑的脸，妈妈在一旁沉默着，看到我后退的步子，慌忙地跑过来，“诺诺，你听我说……” 我渐渐地后退，看着眼前许多人的脸，可是都无比的模糊，只有韩检一个人那么死死地站在我的面前。 “谢谢，这个礼物真的太好了，我想，我从来就没有收到过这么好的礼物。”我忍着哭腔喊着。 我看见韩检慢慢地走过来，脸渐渐地逼近我，“我爱你，并不仅仅是哥哥对妹妹的爱，是真的爱。”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就是一个耳光，“你真恶心。”我急切地转身离开，然后就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裴婓，此时此刻，似乎，他的问题早已经就不是什么问题了，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面对他。 他把我抱在怀里，“韩检，游戏结束了，你没有必要再这样了。” “哼，裴婓，你有什么脸说我，那你呢，你觉得你比我好多少吗？”他冷冷的话语响起来，我才觉得我真是个十足的傻瓜。 我慢慢地挣脱裴婓的束缚，静静地回头，看着周围所有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似乎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够了吗？”我开口。 “一诺。”见南的声音传过来，我回头，看到她一张焦急的脸，我点了点头示意没事儿。 我慢慢地走近爸爸妈妈，不动声色，却无比地揪心地看着他们。 “爸爸妈妈，我想，我真的相信你们的爱情了，这远比我想象的要伟大的多。”我看到妈妈正流泪的眼睛，“诺诺，原谅妈妈好吗？” 我闭着眼睛，看着眼前我最亲近的两个人，脸上却挂满鄙视。 我慢慢地转身看着众人，一脸的漠视，然后越过韩检和裴婓-一个人离开。 我知道他们没有勇气追出来，而我，似乎，并不能完全的知道怎么面对他们。 或许，我终于明白了韩 检的无可奈何，可是，他明明就是知道的，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兄妹恋的怪圈里。 当真相像剥洋葱一样的在我眼前露出本相的时候，我还是被呛得痛哭流涕。接受事实比接受背叛更让我疼痛，刹那间，我失守阵地，然后，溃不成军。 我一路哭着，笑着，我想几乎像一个疯子，或许，就是一个疯子，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把我当做白痴似的对待。 我蹲在路边，全身瑟缩着，夜似乎已经深了，透着微微的凉意。 蹲在这里我看不到一点点的灯光，周围都是漆黑的夜，甚至没有声音。 当那辆路虎停在我身边，我的眼睛已经接受不了那种强烈的灯光。 “诺。”他下车抱着我，“怎么在这里，你知道我找了你很久吗？” 我愣愣地抬头，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 “为什么你们都这样对我？”我看着他，紧紧地揪着他衬衣的领子，“裴婓。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子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你们这样子对我？” “诺，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不要哭好不好？跟我回去好不好？”他轻轻地吻着我的额头，慢慢地揉着我发冷的身子。 “我不要回去，不要。”我哭着抱紧他，“我不想回去，裴婓，别送我回去好吗？” 他轻轻地抱着我，“好，不回去。”他环着我，把我抱上车，轻轻地系好我的安全带，然后吻我的唇，我睁着眼睛看他，感觉到他暖暖的嘴唇就那么亲密地贴住了我惨白的唇。 “乖。”我看着他清凉眸子里我的身影，慢慢地点了点头。他笑着摸我的脸，然后渐渐地发动车子。 他开的不是很快，似乎过了很久才慢慢地驶出了西山别墅群。我望着外面的世界，似乎什么也没有变化，仍然和以往的每一天一样。 整个世界如此的明亮，即使是在这样的晚上也亮的耀眼。车窗外的一切转瞬即逝，甚至连一点儿的记忆都没有留下来，我看着外面的一切，头脑里慢慢地清晰过来。裴婓慢慢地拉着我的手，轻轻柔柔地按捏着，顺手脱下的西装外套盖在我的身上。 手机铃声响起，是韩检。 我闭了闭眼睛然后看看裴婓，他一脸的无动于衷，我接起来。 “诺，是你吗？”他的声音很急切。 我默不作声，拿着手机的手已经发颤。 “我知道你在，你就听我说就行。”他顿了顿，“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我妹妹，我没有打算那么做，只是慢慢地我渐渐地就迷失了，我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本能的对你的疼爱，还是和你接触下来积累的对你最原始的爱情，我不想事情会这样子，可是，你相信我，我真的爱你，甚至比以往更爱你，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我捏着手机的手已经慢慢泛白，“我也以为我爱你，可是，似乎那只是你所说的本能。或 许，冥冥之中我已经感受到你是我哥哥的这个事实。”我忍着鼻子里的酸涩，“谢谢你在最后关头放了我，不至于让我沦落到和自己的哥哥上床的地步。” “诺，不是的，我知道我很荒唐，我只是想就让自己放纵一回，好好把握一下，我以为只要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就能永远的在一起，没有人会知道我们是兄妹，我们就和正常的情侣一样生活，或许我们会结婚，会有孩子，我们会幸福的。”他急急得辩解，可是我似乎想笑了。 “所以当时你说会带我走是吧，那为什么不试试呢？”裴婓转眼看着我，眼里满是惊慌。 我看着他，笑了。 “我现在说会带你走，你会吗？”沉默许久，他终于开口。 “你以为呢，我的哥哥？”我冷笑，然后挂掉电话。 裴婓极力地开着车，可是似乎并不如他所想，车子已经慢慢地停下，他看着我，“诺，你爱韩检？会和他走？” 我笑笑，“裴婓，我爱谁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你们毁了我的一切，要怎么配和我谈爱呢？这个借口早已经过时了。不过，你已经很早就知道了吧？”我盯着他慢慢低下的头，“是不是韩检出现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看着我，语气里已经有了慌张，“诺，没有，我是快要离开的时候才知道的，真的。” 我咬着自己的手然后紧紧地盯着裴婓，“所以你走得那么坦然，或许你早就知道我和他不会有好结果的，是吗？”我的泪又流了下来。再也忍不住，我不断地捶打着他，“你不知道我有多信任你，可是，你呢，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怎么能？” 他没有躲闪，反而把我揽进怀里，“我没有，我不想你受伤害，真的，我本来想过去就回来的，可是出了一些问题，所以我抽不开身。” “因为六月过去了是吗？”我咄咄逼人地问。 “没有，和六月没有关系，六月是在我回国的时候偶然遇到的，我回去后不久她也过去了，我发誓，我和她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有她在我身边，我会感觉你就在我身边一样，真的，就连机场的那个吻，我也是不知道，事情很突然，你相信我。” 我慢慢地停下哭泣，可是却止不住心里的难过，“可是你们还是在一起了，或许，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还长，甚至，可能你爱的是她，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不是吗？”我使劲地揉着眉心，也止不住脑子里的千头万绪，“裴婓，不管怎么说，即使你比韩检少伤害了我，即使我爱你，再即使，我有了我们的孩子，这一切也不能再改变了。”我摇了摇头，然后推开车门走出去，他追出来，扯住我，“诺，你听我说，听我说好吗？” 我拽开他的手，随手招了出租车，然后只留在灯光绚烂下的裴婓，渐渐地，我看不清楚他的脸，渐渐地，我的眼泪慢慢地流下来，渐渐地，我沦陷在这个我陌生又熟悉的城市里。 （本章完） 第五十四章 我们在青春的路上跌跌撞撞，无所适从，然后慢慢地安静下来，一切都过去了，似乎，我再也追不回来了。 进了最近的酒店，我站在陌生的环境里看着这个城市里的一切，远处的楼层已经越来越高，似乎再只要高那么一点点就可以碰到天空，整个城市所有的灯光都亮了起来，远处是万家灯火，只是这每一个都似乎与我无关的样子。黑夜再寂寞，也终是有无数灯光的陪伴，只是我，似乎，那么讽刺。 手机响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来，才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一诺。” 那张脸瞬间浮现在我面前，从过去到现在，都一如既往的漂亮。 “六月。” “我想和你谈谈，我们见面吧。” “不了，我想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终究是抵不住流年，我们没必要说什么了。”我淡淡地开口，说着最适合的话。 “诺，你从来就没有变过，即使你身边的人都为了你改变，你也还是这样，容不得别人的一点点的错误。”她的声音突然升高，似乎很愤怒。 我笑了笑，“都是我的错，是我的妈妈毁了你家庭的幸福，是我毁了我经营了十几年的友情，都是我是吗？”我笑着说，但是我知道，我笑容背后的愤怒她听得懂。 “如果不是知道你的性格，我不会那样子离开，我知道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原谅，那不如我离开，让你慢慢地忘记我，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这样子。”她淡淡地开口，语气里满是妥协。 我沉默着，站在窗户旁边看着这个世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一次次地告诉自己，看清这个世界，有些人总是会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你，然后再也不会回头看你，即使，你那么想念她，即使你想到不敢再想，他们也不会再回来。” 我忍着这么多年留在心口的伤痛，心口很疼。 “诺……”我听见她的哭声，那么不现实，可是，就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希望你和裴婓，会比我幸福。” “不，我和裴婓，什么事情也没有，我一直知道他喜欢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很急，可是依然解释着，“只是我，只是我放不开。” “不管怎么样了，我希望和我有关的你们都会好好的。”我没有等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颓然地靠着床边坐下，望着天花板，我想，这个地方，我不想再留下了。 妈妈进来的时候我刚好洗完澡出来，看到她站在屋里，我愣了一下哦，可是想一想，也是，我用的银行卡，他们怎么会找不到我呢？ 我看着她，然后看到外面的爸爸。 我想我是真的冷血，即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仍然毫无感觉，就只是哭了哭，然后似乎一切与我无关的样子。 我擦着已经半长的头发看着他们，妈妈似乎哭过了，而爸爸似乎吸了不少烟，他进来的时候，我可以清楚地闻到那股浓重的烟味。 我不说话，就只是静静地擦着头发。 “小诺，我们想，还是和你解释一下比较好。”妈妈开口。 我蹙眉，“韩检是我爸爸的孩子吧，您站在什么立场上说呢？”我看着坐在我面前的两个人，怎么样，我也说不出恶毒的话。 爸爸抬眼看着我，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许久，“韩检是我和你妈妈结婚以前的孩子，我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欠了他很多。”他缓缓开口。 我长时间的沉默，头发慢慢地变干，就在刚刚那一瞬间，我似乎做了一个决定。 “爸爸，您不用和我说的，我想，我没有理由去过问您的事情，相 反，在很久以前你就知道韩检已经在我身边了，不是吗。所以高中毕业的时候，韩检离开了是吗？” 他错愕地看着我，“你都知道？” 我看着他们，我想我不知道，只是一切的事情都这么巧合而已，而且对于我和韩检在一起的事情他们那么抵触，我想，这一切的事情都顺理成章了。 “我想，爸爸妈妈，我要回英国。”妈妈抬起头看着我，“想好了吗？为什么要回去？” “我在这里呆不下去，真的。”我看着妈妈说。 “也好。”爸爸一脸憔悴地看着我，“或许，只有依着你的心思，你才会坦然面对这一切。” 我笑了笑，我想，只有在这一刻，我才真的感激爸爸。 “什么时候走？”爸爸看着我。 我看了看妈妈不舍得眼神。 “或许后天。” “孩子呢？”爸爸挑眉看我。 我闭了闭眼睛，“我想留下他，现在我就只有他了。”我坦然地看着眼前的爸爸，我想，他一直是最尊重我的，即使只是因为愧疚，那也足够了。 他点了点头，“我们韩家总是养的起他的。留下也好，你在英国也不至于很孤单。” 妈妈瞬间流下了泪，我坐过去看着她，擦擦她的脸，“妈妈，我会过得很好。” 她看着我，伸手抱住我，“我的乖女儿，怎么会这个样子。” 我轻轻地拍着她，“妈妈，别这样，我觉得现在的我真的很好，没有那些秘密，我很快乐。我在英国会过得很好。”她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夜深的时候送走了爸爸妈妈，然后一个人静静地躺回到**，我摸着仍然很平的小腹，可是心里莫名的温柔，或许，这一走，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就只有你了。 （本章完） 第五十五章 早晨起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摆脱了些许不安，我想，即使还不能释怀，可是，我也没有了挣扎下去的决心了，很累。 我终于安静了。 决定了去英国，我想我应该抽身了。 回了公司，把连夜写好的辞职信交给路凡，他看着我，一脸的错愕。 “为什么要离开？” 我笑了笑，“我在英国的工作本来就没有结束，只是修了半年的假，既然现在什么事情也没有了，我也应该回去了。” 他站起来，“看来，真的是我的庙太小，装不进你。” 我拍了他的肩膀，“没有的事儿，学长的好，我会永远的记住。” “你确定是记住我的好，而不是我的坏？”他一脸坏笑，我也只能笑笑。 他收了笑容，“我想，或许，真的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所以，毁了见南的幸福，我想，或许，高俊比我更爱她。” 我看着他，然后笑了笑，“或许吧。” 他看看我，然后也笑了，“以后我去英国，会看你的。” “谢谢。” “裴婓，知道吗？”他盯着我。 我摇摇头，“我不想他知道。” 他一副了然的表情看着我，“我懂。” 我们相视一笑。 约好见南见面，高俊也来了，知道我要走，她很难过，可是或许想到我经历的那些事情，也笑了笑，“走就走吧，我会去看你的。”然后回头看着自己的丈夫，高俊宠溺一笑，然后看我，“是啊，我会和见南去看你的。”我笑笑。 “见南幸福，我很开心，谢谢你，高俊。” 他看着我，眼里满是阳光，“我爱她，会为她做一切。”然后看着见南，我似乎看见见南眼里的温柔，我想，她是幸福了，我也该安心了。 还是回家了一趟，收拾好了衣服，小小的行李箱，妈妈坐在房间里陪我，也不说话，我知道她难过，可是，我只想过的稍微幸福一点，似乎，在这个环境下，我是幸福不起来的。 下楼的时候，韩检也在，我没有感到吃惊，既然事实已经在那里了，我是如何也不能退缩了。 走近他，他看着我，眼里有我说不出的情绪。 “一诺。 ” 我点点头，“我要离开了，你会照顾好爸爸的，是吧？” 他看着我，略作迟疑，“是，我会照顾爸爸和阿姨。” “谢谢。”我轻轻开口。 然后两个人相对无言。 收拾完东西我就准备离开回酒店，机票也已经订好了，在酒店那里出发会比较近，韩检说要送我，我也没有拒绝，两个人一起上车，然后一切就消失在我的身后。 车子里很寂静，我看着韩检的脸，然后自顾自地笑出了声，他转头看着我，“怎么了？” 我看着他，“其实，我们两个长得很像啊，怎么以前就不知道是兄妹呢，我还以为是夫妻相呢。” 他也笑笑，却没有做声。 “裴婓，知道吗？” 我看着他，“不知道。我不想他知道。” “可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他迟疑地看着我，我笑了笑，“我可以。” 他没有再做声，“我会经常过去看你的。” 我点点头，在酒店门口他放下我，“你知道的，即使做不成恋人，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更何况我们是兄妹。” 我点点头，“我知道。” 他笑着下车拿起我的行李，“送你上去吧。” “恩。” “韩小姐。”前台小姐叫住我，我回头看到裴婓，“这位先生等你很久了。” “恩，我知道了，谢谢。”我冲她笑笑。 韩检看着我们，“看来不用我了，那我就先走了。”他把行李递给裴婓，然后回头看着我离开。 我看着眼前的裴婓，颓唐了不少，似乎有点儿不修边幅。 我转身上楼，他跟在我的身后慢慢地走着，却绝对不靠近，我突然有了一种罪恶感。所有的人我似乎都可以坦然了，唯独对他，却怎么也平静不起来，即使是明天我就要带着他和我的孩子离开，我也没有替他想过一点点。 我打开门，他看着我，然后进去，把行李放在客厅，又回头看我。 我关上门，靠着门看着他。 “给我一个机会留下好不好？”他终于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可是，我不能答应。 我摇了摇头，“我不会留下，或许，我以后会 回来，但是，我现在不会留下。” “那我们的孩子呢，你要让他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吗？” “他有爸爸，只是他的爸爸和妈妈不在一起而已。”我相信他会明白。 “诺。”他上前抱住我，“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和你一起离开好不好？”他艰难地开口。 他说要和我一起离开？ “不，我一个人走。”我轻轻地环着他，“我们静一静好吗？” “我不需要，我们怎么能再分开，怎么能？”他低低地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响起，我似乎猛地一颤，似乎差点松口，可是，怎么能？ “我们分开静一静，我想我还很混乱，我现在没有办法去接受你，但是，我想，我需要时间，你会给我的是吗？”我靠着他的肩膀，轻轻地祈求。 许久，“好，我给你时间，你能保证就一定会原谅我吗？”他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笑了笑，点点头，“我会。”他沉思着，然后抱紧我，“对于你对我的第一个承诺，我想，你会给我一个完美的结果，我信你。” 我伸出手臂抱紧他，然后眼里就有了酸涩的感觉。 “我就给你半年，半年后，我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都会去英国找你，你记得。”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点点头，“我记得。” 他笑起来，抱起我轻轻地打着圈儿，我问着他身上的味道，顿时心安。 我没有答应他要留下的要求看着他不舍得离开，心里顿时空落落的，可是，既然已经决定，我想，我必须一个人洒脱地离开。 回到房间看了看满室的寂寥，这才是最本质的生活，这或许才是最适合我的。 第二天早晨六点钟我推着行李来到机场，送行的人很多，可是我却只有一个人，我突然想到从英国回来的那一次，似乎也是这个样子，只有我自己。青春，惨淡无光，孤单一人，并且曾经泪流满面。 我看着已经大亮的天空，笑了笑。我不知道这一走会何时回来，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样子生活下去，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似乎一切早已注定。 4号登机口，法国巴黎。我一个人。 终于，兵荒马乱。 （全文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