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择》 001梦魂纵有也成虚【新书求收藏】 “知了知了……” 六月的帝都闷热难耐,一个多月没有下雨青圜到处一片惨淡景象。 一袭白袍的青年男子站在庭院的花树下捧着一盏热茶喝的正畅快,这么闷热的天气却是喝着冒着热气的茶水,不得不说一句牛掰。 似乎是感受不到茶水的温度,砸吧砸吧嘴,大热天的喝热茶水男子依然喝出几分出尘的味道,街边一个铜板一包的茶叶能被他喝出极品龙井的感觉,不得不让人佩服。 “轰隆隆……” 一阵响声男子脸上的悠闲猛的收起,起身望向东北方的天空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变了几变十分精彩。 日头正毒,男子离开花树下,捧着手里滚热的茶盏站在庭院正中,时间过去了大半个时辰男子就默默的望着东北方的天空。 “轰隆隆……“ 伴随着天空的闷雷声,男子闭上眼睛幽幽的叹了口气。 目光始终望向东北方的天空,静静的矗立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突然神情凝重的倒掉手中的茶水却更像是在为什么人送行。 一个时辰过去了,往年温顺的日头此时不知在闹什么别扭,拼命的扭曲着身体似乎要把所有的热量一招耗尽一般,当男子脚下的阴影和他的身体正好成九十度角时男子似乎又恢复了几许生机。 身体微颤,“啪”的一身男子手中的茶盏瞬间化为齑粉,上好的青瓷竟是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仿佛他从未在这世上存在过一般,一阵风轻柔的飘过荡去了所有尘埃,一切随风逝去竟真的没有留下丁点儿痕迹,似乎只有男子手指上的温度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霜天风雨破辛未,深沉庭院虚。师兄啊师兄,纵使你想要学佛祖涅槃,可惜我辈中人一心向道,本就是道不同……奈何奈何……” 哀叹连连,男子一脸复杂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相符的沧桑,望向东北方的目光始终未曾移动过,虽然隔着深深的院墙什么也看不到可男子依旧如初。 “一路好走!” 抱拳躬身下拜一揖到底,男子转身推开院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这处院落曾经驻足过一个传说中的人物,更加没有人知道在六月的某一天有一个当世之人曾经远望东北方向。 庭院的东北方向正是青圜皇宫的所在。 --------------------------------------- “轰隆隆……” 一阵响雷在皇宫前的空地上空无故响起,被绑在高台上的中年男子抬头望天眼眸里满是悲悯。 皇宫前的广场上今天破例进来大量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将这处空地围的水泄不通,男子居高临下望着周遭一双双麻木空洞的眼神,至少在他眼里那些带着兴奋、惶恐、不解、不安、迟疑的眼神确实是麻木空洞的。 没有一丁点儿的即将被处死的自觉,即使是身周布满了浸过桐油的柴草男人也不曾色变过,似乎此时被绑在高台上正待被大火活活烧死的人不是他的身体一般。 “空玄,朕问你,你可错了?”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高高的城楼上响起,一时间空气的流动似乎都缓慢了许多,天气似乎更加闷了几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地的痴民跪在地上高呼万岁,以往那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此时已经不再是百姓心目中笃定的神佛,在绝对的皇权面前,原来信仰也不过如此。 男子嘴角翘起一丝弧度似在嘲讽,只是不知,人之将死他到底是自嘲还是在嘲讽他人。 “陛下,空玄无错。” 清脆的声音在广场上空响起,声音不高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的听到,这个时候百姓心中猛然一惊,这会儿才意识到此时正准备烧死的是青圜百姓奉若神明的国师大人。 只是国师大人危言耸听魅惑百姓,陛下说他已然入魔,既然是魔当然要被烧死。 在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火刑才是净化一个人身体和灵魂的最佳方式,所以,已然入魔的国师大人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被活活烧死。 “到了这个时候难道你还坚持自己的论调不成?” 躲在城门楼里的皇帝陛下似乎不想让他的子民这般容易得见天颜,始终不见人影但丝毫不耽误那威严的声音在广场上空回荡。 “陛下,空玄无错。” 同样的回答,男子脸上始终是一副悲悯世人的神情。 “无错无错,好一个无错,空玄,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死不悔改吗?”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恶已;皆知善,斯不善矣。有无之相生也,难易之相成也,长短之相刑也,高下之相盈也,音声之相和也,先后之相随,恒也。是以圣人居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也,为而弗志也,成功而弗居也。夫唯弗居,是以弗去。 陛下,空玄言尽于此,愿陛下好自为之。” “哈哈,哈哈……好一个好自为之,好一个‘夫唯弗居,是以弗去’,空玄,你真以为你的功绩永存?你真以为你死了就会留一个万古清名不成? 朕告诉你,你想错了,朕不会允许你这种功绩永存,朕的子民也不会允许。 狐妖乱世,青圜亡国? 哈哈,空玄,朕会把你的骨灰放在晋安的城门上,朕会让你看到青圜是怎样万世永存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门下方山呼万岁的声音此起彼伏,被绑在高台上的空玄苦笑一声第一次露出悲哀的神情,抬头望着晋安上空黑沉沉的天空,一个多月没有一滴雨水,不知道青圜今年的收成如何? 只是可惜他这位国师大人是永远看不到了,只为他当日占卜国运后说的那一句“狐妖乱世,青圜亡国!” “点火!” 火舌呼啸瞬间吞噬了高台上那瘦弱的身影。 他试图以一己之力拯救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不想自己竟被大火吞灭; 他妄想耗损年岁来测算青圜国运不想却把自己送上永久的断头台。 五岁初始会走,十岁一开口就断定青圜的未来国君,十二岁被封为青圜的国师受万民敬仰,懵懵懂懂二十年间接受天下黎民百姓敬仰,不想一言既出却毁了他一世清名落得梦魂成虚的下场。 天启十九年一代国师空玄上人被活活烧死,这一年是甲辰年,五行中讲为佛灯火,只是不知这一次空玄国师是否能够学佛家的高僧涅槃重生…… ------------------------------- “当当当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的人胡乱的抓了一把乱蓬蓬的长发,挣扎着从**翻了一个身,睡眼朦胧的抬眸,拿过手机一看刚刚七点半,离第一节课还有一个小时,趴在**等着“笑傲江湖”的闹铃继续悠扬的响着。 “青木,青木,快点儿起来了,今天是古代汉语的课程,那个老教授不是一般的难缠,我们得提早到教室,免得那个老家伙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的……” 邻床的晓云轻轻的推了一下**明显醒过来却不愿起身的人,大概也知道她早上起来血压低,尽管唠叨却没有真正要拉她起来的意思。 寝室里的另外两个室友都在对着镜子梳妆打扮,相处三年大家都知道苏青木刚刚醒来不愿意搭理人的毛病,也没有人主动搭话。 直到闹铃响起了第二遍,苏青木才撅着嘴不情不愿的从**爬了起来。 喝了一杯昨夜就冲好的蜂蜜水,深吸了口气,觉得精神多了。 随手抓过桌子上的皮套随意的拢了一下长发,拿过一旁的洗漱工具奔着水房冲了过去,那速度,和刚刚那拖拖拉拉起床的人明显是两个人。 十分钟后,就在寝室里其她三人刚刚化好妆开始收拾东西时,苏青木一身干净利落的运动服,背负了挎包已经笑盈盈的站在了门口。 “喂,姐几个,动作快点儿吧,那个老头古代汉语不是一般的难缠,动作再不快点一会儿早饭都吃不上了。”戏谑的开口带着明显的轻快,说话间轻轻甩动头上的马尾,促狭闪烁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呦,老苏,你又正常了?”不满意自己的装束,正在急急忙忙给自己补妆的少女抽空瞥了一眼门边完全素面的人儿,嘴里不满的嘟囔着,却是调侃的味道十足。 “潇潇,别说老苏了,你还不知道她吗,就这个毛病,每天早上起来都不正常,起床气大的吓人,第一次叫她起床的时候她差点把我给打了,以后我可不敢了…….”对床的小昭轻声开口,腼腆的看着门边对她“横眉冷目”的青木,眼里盈盈的都是笑意。 “小昭,这个寝室就你说句公道话。不过潇潇有句话说错了。”一旁整理包的晓云看了一眼不停看表的青木,眼里满是戏弄。 “啊,晓云,我说错什么了?”正在重新化眼线的潇潇停下动作,看了一眼晓云不解的开口。 “青木他不是现在又正常了,他这是又不正常了,你没见只有早上不说话的时候她才是最正常的吗,嘻嘻。”面对站在门边不停扬着拳头的人儿,晓云不怕死的开口,结果换来对方望天不予理睬的动作。 “潇潇,你收拾好没,都八点了,再不走就真吃不上早饭了。”站在门边小昭柔声开口,看了一眼走廊里已经跑没了影子的青木,和身边的晓云对视一眼,两人均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 “哎呀,老大,你们先走吧,我眼线化错了,我一会儿直接去班级找你们。”一边急促的开口一边不停的拿过棉球擦着,潇潇对着镜子不停的忙活着。 “晓云,你说,梦里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吃过了早饭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嘴里嚼着口香糖,苏青木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嗯?不是说日有所想夜有所思嘛?梦里的东西其实就是你白天想的,怎么,青木,你梦到帅哥了?”玩笑的开口,看了一眼身边若有所思的人,难得看她那么郑重的表情,估计这又是在研究什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我老是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每次醒过来的一瞬间还记得很清楚,可每次完全醒过来就记不得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这几天总是觉得乱七八糟的东西。”胡乱的摇摇头,撅着嘴不满的开口。 “你睡觉那么沉,能记住就怪了,你自己不是研究过吗,睡眠质量好的人是记不住梦的,你自己不就是!”想到苏青木睡觉那个雷打不醒的劲头,晓云简直对她要崇拜了,自己睡眠特轻,恨不得别人一个翻身都能把她吵醒,而自己这个邻床倒是好,外面打雷都听不到,睡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哎呀,晓云,快走,我看到古代汉语老头了。”蓦然身体被拉了起来,思路被打断,晓云无奈只好随着对方小跑了起来。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然后然后,然后是什么来着…….”抬手狠狠的拍着脑袋,明明课上自己很认真的听了怎么突然就记不住了呢? “嘀嘀……” 一阵急促的汽车笛声响起,苏青木猛的回头只看到手里捧的古代汉语书像蝴蝶一般在眼前划着优美的弧线飘落。 “难道是自由落体?咦,我怎么也飘起来了?” 昏迷之前脑子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疑惑,苏青木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声音竟和平日里喜欢研究的心思一样。 002起舞徘徊风露下 002起舞徘徊风露下 “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啊?” 杀人、放火、抢劫这些恶事跟她这种好好姑娘压根不沾边,好吧,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想过打警察,可那也只是无聊哀叹日子过于寂寥时的一种大声宣泄,也不过博得三五好友异样的眼光而已,自己并没有真的实际行动过啊! 在公交车上让座,扶老奶奶过马路,好吧,在社会风气不景气的今天自己还曾经好傻不傻的扶了一位脑血栓瘫倒在地的老人,当时还赢得了无数路人异样的目光; 好吧,这事先不提,想当初自己那是相当讲义气了,从来都是好好学生的自己考试的时候甚至还作弊给同学抄,呃,当然,似乎这个不算什么好事…… “可自己应该算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吧……” 眼前是一片模模糊糊的红,苏青木昏昏沉沉的脑子里漫无目的的思考着,与其说是思考还不如说是在一种宣泄恐惧无知的转移分散自己注意力的办法。 自己出车祸这就是要死了吧,看吧,血都把眼睛糊住了,不然眼前怎么都是红呢? “凄凄惨惨戚戚,李清照啊李清照,怕是你看到我就不觉得自己冷清了吧?” 滴答! 一滴**顺着上方落下好巧不巧正好落入苏青木的嘴里。 艰难的想要动一下身体酥麻的没有一点儿知觉,苏青木知道自己怕是就要死了,可奇怪的是她没有一点儿即将面对死神的恐惧,在这个孤单落寞恐惧本应该占据全部心思的时候她还有兴致品尝一下那滴**的味道。 “有点儿咸、有点儿涩,嗯?怎么有点儿眼泪的味道?” 艰难的眨了眨眼睛,虽然这个动作苏青木做出来一点儿都不显得艰涩,可至少此时她的心里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做起来异常繁琐,因为她整个人还处于半麻木状态。 “还好父母亲人都不在身边,不然看到我如今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该多伤心呢……也许,我死了可以化成一片沃土滋养一片竹林吧,咦,为什么是竹林呢,我好像没见过真正的竹子呀……” 苏青木出生在北方,虽是女孩可骨子里却带着北方男儿一般的豪爽,她这是在一座陌生的城市读大学,如今刚刚大三,第一次来到陌生的城市就是就读的大学所在的m城市,她没去过南方,理所当然没有见过向往中的竹林。 “好人没好报!”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苏青木悲哀的想到。 等等,似乎哪里不对劲。 眼前还是一片红,苏青木艰难的扭动脖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昏暗的天边一轮夕阳正泛着最后的光芒挣扎跳跃在地平线左近似乎不愿离去,天边似乎都被它最后的挣扎染成了血一样的风采。 明明自己刚刚被车撞了,明明古代汉语刚刚下课,明明该是午后,可这落日? 一种诡异的感觉弥散全身,苏青木的心随着身体下意识的动作蓦然收紧,随即一副永远让她无法忘却的画面落入眼瞳深处似成为了永恒。 “衾凤冷,枕鸳孤,愁肠待酒舒,梦魂纵有也成虚,那堪和梦无……衾凤冷,枕鸳孤,哈哈哈哈……梦魂纵有也成虚,梦魂纵有也成虚……那堪和梦无,和梦无,无,哈哈,没了,什么都没了,没了……” 明明是笑声可那声音落入苏青木的耳中却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想要抓住什么,落入手中的是一只温暖的大手,不疑有他下意识的伸手抓住,苏青木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个扑到熊熊大火里的女人。 一身的凤冠霞帔打扮的极其整齐,苏青木单单是看了一个背影几乎下意识的感到这女人一定很美,那火红的衣裳熊熊燃烧的大火似乎成为了永恒,耳边一遍遍回荡着那女人凄厉的笑声。 “衾凤冷,枕鸳孤,愁肠待酒舒……” 眼前一片火红苏青木视线一阵模糊,眼睛一翻很无趣的昏过去了,第一次看到死人,第一次看到一个大活人在自己眼前以这种凄厉的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在刚刚意识到眼前不是血糊住了眼睛还没来得及思虑自己的状况下苏青木很没骨气的晕过去了。 “野……攒石……生,含……岛……不学……自保……从今以后让我守护在你身边保护你吧,我会等到你醒来的那一天……” 岁月里谁在长长叹息? 苏青木眼角不自觉的滑落一滴泪,不知道是为自己即将逝去的青春还是为那女子,亦或是其他! ---------------------- 这一年是青圜纪元天佑九年,新主江乐山已经即位十年,皇帝陛下正式立生了二皇子的灵妃凌灵为皇后,久悬的后位终于尘埃落定,这对于一个刚刚经历了动乱稳定下来不久的国家来说无异于是一件大喜事。 然而人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年这一日,在青圜的国境边界爱仁山庄一位传说中的奇女子带着她全部的爱和恨纵火而亡。 山庄所有人包括那个刚刚出世的孩子随着那一场大火都成为了历史的尘埃。 ---------------------------- 摇摇晃晃中苏青木睁开了眼睛,视线一阵开阔,眼前一片清亮,睁着眼睛吃惊的望着眼前的一幕,蓝天、白云、飞鸟,莫非? 抬起手遮住刺目的光线,苏青木还来不及惊叹下一瞬整个人已经完全石化。 远处一支利箭形成一个诡异的抛物线向自己射来,一瞬间苏青木甚至能看清箭头包裹的钢铁,明亮的过于清晰,那明晃晃的铁箭头落入眼眸正是催命的符文。 根本来不及这是梦境还是死亡初始必须经历的关卡,几乎本能的苏青木把脑袋一缩抬手捂住了眼睛,换成任何一个普通人大概都会是这种本能的鸵鸟反应。 嗤嗤嗤嗤…… 无数道破空声急促的响起! “我滴神啊,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 来不及哀叹来不及抱怨,再次感叹自己死的过于窝囊,透过两只手指的缝隙苏青木突然发现令她更加吃惊的一幕。 漫天星光,明明是白天突然眼前一片刺目的星光骤然亮起,眼前一阵恍惚,下一瞬苏青木惊讶的发现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电影里面的慢镜头,箭矢射来的速度和轨迹依然清晰可见,这一次苏青木瞪大了眼睛去看甚至能看清箭头上青黑的痕迹。 “居然裹了毒!” 几乎是本能的就猜到了最接近事实的真相,苏青木在慨叹老金诚不欺我的同时有些呆滞的看着那一片刺目的星光在自己身体之外骤然形成了一片防护。 “啪啪啪啪……” 一阵怪异的声响过后,箭矢似乎力尽一根根落在了苏青木的周围好不壮观。 苏青木吓坏了,眼前的一切过于真实让她完全来不及弄清楚自己此时的状况,只能嘴巴张成o字型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切。 张开嘴巴下意识的手握成了拳头往自己嘴巴里塞去,嘴巴含住手的感觉,嗯,软软的,嫩嫩的,怪怪的,狠狠的咬了一下拳头想要分辨一下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嗯? 好奇怪的触觉,自己怎么没牙了?难不成车祸把牙齿都撞飞了?那自己此时不是成了没牙的老太太? 欲哭无泪,也只有苏青木这种心大的人这个时候还有时间哀叹自己的牙齿。 突然心里一阵悲哀,到了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看着依旧湛蓝的天空蓦然想到自己即将离世的事实,想起远方的亲人自己还没来得及施展的抱负,还没有机会尝试的恋爱和美食,苏青木悲从中来,长时间来心里积攒的委屈和恐惧在这个风和日丽的上午一招发泄,身边没有一个人,默默的躺在地上苏青木突然裂开嘴放肆的宣泄心中的委屈。 “哇哇……” 哭了好一阵突然觉得不大对劲,身边怎么有小孩子哭泣的声音,难不成这里不是只有自己? 左右打量一眼并没有想象中的孩子跃入眼帘,一个古怪的念头骤然袭上心头,苏青木颤颤巍巍的抬起双手,眼睛瞬间瞪圆了,下一瞬仿佛是不能消化眼前的事实眼睛却紧紧的闭上。 苏青木呆呆的看着眼前那一双白白嫩嫩的小手,心里哀嚎着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 这绝对不是自己的双手,绝对不是! 在她面前是一双白白嫩嫩可爱的小手,上面有几片草叶还挂着几滴**,也不知道是苏青木的眼泪还是露珠,看上去竟像盛开的白莲一般圣洁和……诡异,这绝对不该是一个大三学生该拥有的小手。 连番的冲击苏青木顿时傻了,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一身凤冠霞帔冲入大火里的新娘,还有耳边回荡着的那个奇怪却温柔的声音,身边散落一地的箭矢,刚刚那道救命的星光,一系列的冲击一股脑的涌入苏青木的脑海,无数的疑问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势头毫不犹豫的占据了她全部的身心。 “啊……” 远处几声凄厉急促的惨叫骤然响起,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侧头看着身边泛着青光的箭矢,几乎是本能的就猜到刚刚那是人在濒临死亡之前绝望的叫声。 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苏青木艰难的转动小小的头举目四望眼前一片迷茫。 我这到底是在哪? ------------------------------------------------------------------------------分割线 感谢各位新老书友的支持,一浊新书《拣择》还望大家多多收藏、推荐,一浊感激不尽! 感谢一耳灵猴书友的封面,呵呵,另外凌灵你要的**龙套姐姐可是给你了,哎呀,都答应了一年的事情了,呵呵。 题外话了,新书,刚开始是最关键的,可惜一浊最近工作实在是太忙了,《今夕》那边还要按时更新,另外大纲有些细节还没想好,所以进度可能稍慢,见谅,大家就像包容一浊一样多多包容新书吧。 《拣择》期待您的关注! 003故主有仆,身边有卫【新书求各种安】 003故主有仆,身边有卫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细细的雨滴拍打在脸上痒痒的麻麻的……也凉凉的。 眯着眼睛看着远方连绵起伏的群山,苏青木再次确认这不是自己大学所在的城市郊外那座熟悉的山峰,记得老教授刚刚讲过《七月》,当时也明明是九月秋高气爽,可仔细打量周遭的精致,身边的小草刚刚吐露嫩芽,远方的小树在春风细雨中轻轻摇动着嫩绿的枝条,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生机盎然,偏偏配上自己身边恐怖的场景显得是那么诡异。 闭上眼睛很努力的吸了一口气,扬起那双白白嫩嫩的婴儿小手前后翻动了两下,尽管心里不愿意接受事实,但苏青木不得不面临现实,她苏青木不是重生了就是穿越了,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 心里挫败到了极点,苏青木很想大声宣泄自己的不满。 “哇哇……” 再次被事实挫败了,大声的宣泄换来的却是娃娃的童音哭泣,苏青木瘪瘪嘴一时间心里感慨莫名眼泪顺着白白嫩嫩的脸颊悄然滑落。 飒飒…… 一阵清风徐来,苏青木眨眨漂亮的大眼睛,仔细的打量着那个胖乎乎的家伙一脸谄笑的走近自己。 “难道这就是之前我抓过的那只大手的主人?” 虽然昨日被那女人飞蛾扑火的英勇**场景吓得不轻,尤其是知道了那竟是真实发生在眼前后,到现在想想苏青木都是心有余悸,可她仔细想想昨日的场景依然记得有一只温暖的大手一直被自己抓在手里。 肥硕的脸颊,肉呼呼的鼻子,努力瞪大可苏青木却只能看到一条缝隙的小眼睛,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可苏青木怎么都觉得这胖子的笑看起来是那么腻歪。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古代汉语老头那威严与感性并重的脸在脑海里萦绕,,看着眼前迈动这两条肥胖的短腿笨拙走过来的家伙,几乎是本能的苏青木就想到了肥硕的大老鼠,天啊,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苏青木甚至能看到他胖脸沟壑里面油光发亮的**。 “这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啊……” 心里一阵腻歪,苏青木无聊的翻了个白眼,下意识的把头扭到一边。 就这么一瞬的功夫一向神经大条苏青木突然悲哀的想到了一个事实,这人是谁?为什么来到这里?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还有,谁能告诉我,周围这些黑衣黑帽黑布蒙脸的家伙都是谁? 小小的身体瑟缩成一团,这一次苏青木是真被吓到了,莫名其妙来到一个不知所谓的地方,睁开眼睛的第一天就看到一个**女人**的场景,第二次接触这个世界等待他的就是淬毒的箭矢,如今面对十几个不知打拿冒出来的黑衣人,苏青木真是害怕了。 我苏青木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恶事,这辈子老天爷要跟我开这么大个玩笑! 翻翻白眼苏青木很想晕过去,可惜,这一次她努力的尝试最终只换来瞳孔更加错愕的放大,因为她无辜的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头顶前方已经有一双脚,不,严格意义来说是一双脚的主人。 首先映入眼帘的依然是一双黑鞋,可不知为何,看着那湖绿色的衣服下摆,几乎本能的苏青木的心却安定下来。 “再上前一步,死!” “啊,十先生……”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人不只苏青木,周遭那些黑衣人明显也被骇到了,肥硕的胖子浑身肥肉乱颤着几乎是在开口的瞬间本能的止住了前线的脚步,那么胖嘟嘟的身体也难为他动作竟然那么迅捷,收回脚的动作快的竟似他没有往前移动过。 苏青木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对于头顶那人冰冷的声音和诡异的恐吓不但没有惊慌反而有一丝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可以让面前这个看起来不大好接触的胖子噤若寒蝉呢? 天气似乎放晴了? 在这个众人大气都不敢喘的时候也只有苏青木这种对前途未知却依然心大到可以欣赏景色的人才会注意到此时的天气。 直觉身体上空一片阴影,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头顶那人身体一轻已经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胖乎乎的圆脸,微微眯起的眼睛似乎是在笑,可脸上棱线分明的线条和那张微微显得厚重紧紧抿着的嘴唇似乎在无声宣告着眼前这身体主人似乎不大高兴。 没有想象中的白马王子更没有想象中的帅哥,看着眼前不过二十岁左右白白胖胖的家伙,几乎是本能的苏青木轻笑出声,抬起白白胖胖的小手在对方圆乎乎的脸颊上掐了一把,随即小手摸上那个同样肉肉的却翘挺的鼻子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见到这么可爱的一个小正太……” 苏青木很无良的调戏某“正太”的时候自动的忽略了周遭的吸气声和愈发压抑的气氛,自顾自的玩的似乎很高兴。 “呵呵,呵呵呵……这个就是……” “不是。” “呃……” 本想随着那孩子笑几声缓解尴尬继而能和对面那位杀人不眨眼绝对够铁血的人物能稍微对上话,不曾想刚刚开口就果断的被对方打断,即将出口的话都卡在脖子处让他上下不得很是难受。 “沐铁,我知道你为何而来,回去告诉你家主人,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要重新开始。” 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尽管刻意压制可是眸子深处那一丝喜悦和担忧参半的复杂情绪还是被正一瞬不瞬盯着他看的苏青木落入眼中。 下意识的抓起左边脸颊垂落的一丝碎发把玩着,假装那一缕头发是世界上最好玩的物事,苏青木被抱在怀里自以为是的扮演着一个宝宝的形象,殊不知她这刚出生两天的婴孩此时怪异的举动早已落入两位男子的眼中,只是彼此都有戒备没有人点破而已。 “十先生,您知道,我是主人的人,虽然您是十先生,可也不能凭您一句话就把我打发回去,您既然知道我为何而来,就应该明白,这么做对谁都好。” 尽管面对面前看似人畜无害的男子压力倍增,可身为主人最忠实的仆人,沐铁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对面一身湖绿色衣服的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视线明明飘忽不定,可不知为何沐铁却始终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仿佛那人小小的眼睛随时锁定了自己,下一刻自己就会身首异处一般,可实际上那人的目光从未落在任何人身上过,即使是小姐,也很少能让这人凝神细看。 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个弧度,白白嫩嫩的脸颊配上那张略显稚嫩的娃娃脸显得是那样可爱,可偏偏这样的笑容落入周遭那些黑衣人眼中竟又是这般恐怖如斯,传言中令世人闻风丧胆的暗杀中人在面对这手无寸铁的男子时对方还未有什么动作的情况下紧紧凭借一个笑容就让暗杀中的精英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出师未捷身先退! 这样的结果落入暗杀头目沐铁的眼中不但没有一丝恼怒,反而极为平静,不为别的,只因为面前的人是他十先生。 他当然有这个资本让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都望而却步,别说这些还是曾在十先生指点下建立起来的暗杀中人了,包括他这个头目在内,暗杀中人看到十先生都要毕恭毕敬,不单单是当年的师徒情分,更重要的是本身的实力。 这个世界上,实力代表了一切,所以即使在理由充分的情况下沐铁想做这件事,可面对的人是十先生,他就得谨慎再谨慎,小心又小心。 作为主人一条忠实的狗,他不怕死也不会担心会死的没有价值,凡是主人的事业那就一定是死得其所的,但是面对这人,他却怕自己死后依然会给主人带去麻烦,所以在见到男子那不知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其他含义的微笑时,沐铁还是违背一贯的原则低声下气的故作平静开口解释了。 “十先生,小姐的事情我们都很伤心,这是谁都无法预料的,但是,小小姐是小姐的骨血……您一个男子带着个女娃生活毕竟不方便,您看,这……” “回去告诉你主子,不劳他费心,我会给她一个全新的生活。” 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一脸汗水的沐铁,本想瞪他一眼略作警告,昨天小姐才出事今天他们的人就追到了这里,在心里冷笑一声,机关算尽太聪明,沐铁和他背后的主子一样,看似无害实则是最大的祸害。 “嗨……”耳边的发丝蓦然被拉紧下意识的痛哼了一声,低头看着怀里那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一瞬间左边脸颊露出浅浅的梨涡,刚刚还一脸怪异笑容的男子此时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用仅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我总算等到你了,从今以后我会一步不离的守候在你身边,等待你……” 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几乎是本能的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眨眨漂亮的大眼睛,苏青木的食指上一圈一圈缠绕着男子乌黑的碎发,脸上挂着一幅茫然。 ---------------------------------------------------------------------------------分割线 最近太忙,各位见谅啊,更新着实慢了点儿,估计忙完这两周能好点儿,呵呵。 大家推荐收藏啥的都别忘了,新书,这个很重要,一浊这里先感谢各位新老朋友的支持,祝大家天天有个好心情! 004画皮 004画皮 “小风飕飕飕飕的刮着,嗫嚅着走到窗边偷偷向里面望去,只见一青面獠牙的女鬼脸色碧绿,舌头吐出老长……” “啊……”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在一处偏僻的院落响起,四五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花容错乱紧紧抱在一起,因为恐惧本来桃花一般的粉嫩小脸早已经失去了血色。 “咦,我这还没说完呢,那**铺着一张人皮,正是……”奶声奶气的声音兀自带着童音,几分不借几分犹豫疑惑的开口,声音听起来稚嫩极了。 “啊……”一阵颤抖的声音传来,几个小姑娘两股战战闭着眼睛紧紧抱成一团,有那胆子大的姑娘颤抖着声音开口道:“主子,不要不要,不要讲下去了……” “咦,不是你们吵着要听故事的吗?” “奴……婢,奴婢们……” “啊,救命啊……” 一阵清风徐来,紧紧抱在一起的几个小丫头下意识的惨叫一声,奔着大门的方向飞一般的掠走了,惹的一地柳絮随风起舞。 “切,没有胆子还要听鬼故事,下回想听我还懒得讲了呢,白白浪费了蒲松龄这段《画皮》,啧啧,那女鬼,呃,好像也挺吓人的哦!” 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小小的人儿坐在院子里的桃树上晃荡着两条短短的眼睛叽里咕噜的转动着,四处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目标人物,人小鬼大的小家伙最终撇撇嘴无奈的叹了口气。 “愚哉世人!明明妖也而以为美。迷哉愚人!明明忠也而以为妄。然爱人之色而渔之,妻亦将食人之唾而甘之矣。天道好还,但愚而迷者不悟耳。哀哉!” 这样老气横秋的一段话居然是从一个刚刚两岁的女娃嘴里说出来的,幸好此间偏僻无人,不然看到这白白净净有一双漂亮大眼睛的小姑娘天真可爱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副成人的思维怕是真要把她当成妖怪才是。 这是一个十分有趣的场景,奶声奶气声音还未褪的小孩子一副悲天悯人的作态在那感叹世人,如果要是让外面那些老夫子看到怕是要惊叹一句——姑娘大才,只是可惜,凡事都有两面性,她不可告人的秘密让她在这陌生的地方无论做什么事都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所幸,这幅特殊的场景也只能留给寂寞了。 “这天下间男儿都是薄情寡义的人,那陈氏待王生多好,他在书斋里面藏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陈氏作为妻子不但不闹居然还为他隐瞒,等到那女鬼的身份暴露王生作为男人居然胆小怕事的躲了起来让妻子去看那女鬼……可恨可叹,这世间的女子怎就这般不懂得爱惜自己,那王生既然贪恋美色陈氏又何必受辱去救他?” 这小小的人儿自然就是莫名其妙穿越的苏青木,如今已经从一个小小的女婴长到了两岁,只是,这里的环境…… 苏青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精致,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处院落是皇宫里一处破败的院子,听说是以前一位妃子的住所,只是不知为何那妃子突然逝去这里竟然荒芜了,如今这无人问津的偏僻院落却成了苏青木往来消遣的地方,只是偶尔有那路过的小宫女看她一个孩子在这里喜欢来逗弄她,一来二去和那些小宫女混熟了,苏青木也喜欢给他们讲讲以前的故事。 这两年里,苏青木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除了睡觉就是在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像是一团迷雾包裹着她,让她这个成人的灵魂住在一个婴儿的身体里本就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如今身世的谜团更是困扰着她,让她无数个夜晚从噩梦中惊醒。 那一身凤冠霞帔飞蛾扑火般冲到火海里的女人,那些抹了毒的箭矢,那些黑衣人,那个胖的流油的胖子……还有那个白白胖胖一路护送她到这里的正太,突然一切都失踪了,她从丞相府里住了一天莫名其妙就被人送到了皇宫成为了青圜的七公主。 原本这一切都是美好的,在宫中她有一个得宠的“母妃”——俞妃,哦,不,如今已经是俞贵妃了。 这天下间都知晓青圜国主膝下有六个皇子,物以稀为贵,七公主江琢的出生自然让没有女儿的皇帝陛下江乐山高兴极了,而母以子贵,俞妃自然就如愿以偿的坐上了贵妃的宝座。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很美好,俞贵妃一时间成了宫中最得宠的妃子,风头压过了皇后还有几位正红的女子,一时间风头无人能及。 而带来这一切的七公主江琢也就是苏青木却是活的战战兢兢,莫名奇妙被掉包送来皇宫她没有一刻的安稳,随时都怕自己小命不保,虽然俞贵妃事后将知晓内情的人都处理过了,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苏青木总觉得自己那个漂亮的母妃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善。 特别是半年前俞贵妃莫名其妙的洒了一杯茶在皇帝身上,一怒之下皇帝江乐山有半年没有来过俞贵妃宫中,苏青木更是觉得那便宜母妃对待自己不似从前,这也是为何才两岁的她就偷偷溜出宫跑到这荒芜的院落躲避喧嚣的原因之一。 叹了口气,两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举起白皙的小手在眼前,高高仰着头透过手指的缝隙可以看到天空高悬的太阳。 眯着眼睛专注的望着天空,手指轻轻晃动,四月的暖阳照在脸上很舒服,“这里的太阳和那里的似乎是一样的啊,可我怎么就到了这里呢?”莫名其妙的嘟囔了一句,最终化成一声哀怨的叹息,这两年里这样莫名其妙的话她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可每一次都没有人能够回答她。 两年的时间,苏青木早已经无奈的接受了在一个小小孩童的身体里的事实,虽然那个母妃待她很是诡异,可她如今毕竟顶着一个公主的名分,暂时抛开自己那扑所迷离假公主的身份,一个女娃想来在宫中也是安全的吧,苏青木自我安慰的想着。 听说,丞相甫劲升的公子甫禅是个极聪明的孩子,刚刚两岁就已经认识了许多字,市井间传言这是个神童,连宫中的小宫女太监都说那丞相家的公子是个聪明的孩子。 丞相甫劲升的夫人是俞贵妃的胞姐,两家向来走得极近,加上一个是当朝重臣一个又是**贵妃,所以丞相府和俞贵妃的关系密切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听说两年前甫丞相的妻子余氏生产时难产差点丧命,救活后人大病了一场时而疯疯癫癫,所以,迄今为止苏青木都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一家子人。 她当然知道如今甫丞相府里那位神童甫禅才是皇室的正统血脉,当日她甚至看到过被匆匆抱出皇宫的七皇子,她更加清楚余氏为何会突然疯掉,因为按照计划换掉七皇子的不该是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想想这些事情苏青木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自己真的是两岁的孩子天真无邪的,至少她不用去想这般纠结的问题。 “十先生?”记得那个胖子叫他十先生,好像还很惧怕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怎样的秘密? 百思不得其解,甩甩头干脆不想了,苏青木就是这样,偶尔会较真,可更多时候却是心大的可以,不然以她一个成人的灵魂困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体里怕是早就疯了,不过她好像玩的还挺开心的。 一个人的日子终究是无聊的,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他,自然那个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内心深处苏青木甚至把他当做了亲人,唯一的亲人。 “小正太啊小正太,你到底去了哪里呢?”撅起嘴巴苏青木一时间有些悲伤,虽然一共才相处了半个月的时间左右,可那个白白胖胖正太一样的人物却不知不觉间被她当成亲人一般,一路上护送她从青圜的边境来到皇宫,那个人将她保护的如同自己的爱人一样。 爱人? 怎么会想到这个词汇呢? 皱皱眉头,每次想到那个人,似乎他对自己的态度好的无可挑剔,无聊的日子里苏青木一次次回想,她是可以感受到那人对待自己的善意,他那种专注的只对自己温柔的眼神让苏青木下意识有一种想要依靠的感觉,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人似乎是在透过自己看着别人一般。 难道是我这个身体的母亲? 苏青木天马行空的八卦着,不知为何,突然想到那一个傍晚飞蛾扑火的女人,还有那一日嘴边咸涩的**,或许,小正太只是负责把我送到这里而已。 抬起左边手腕看着上面浅浅的灰色痕迹苏青木有点儿淡淡的哀伤,手腕上有一个淡淡的痕迹像是一颗小草的样子,是那天小正太离开之前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涂上去的,苏青木尝试过很多办法都没能把那痕迹去掉,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如今那痕迹却成了唯一证明小正太和她有关系的证据了,夜深人静一个人孤独的时候苏青木很怀念被小正太抱在怀里赶路的日子。 来到这个世界两年,两年的时间里苏青木像是在- -着周遭形形色色的人,皇帝、贵妃、太监、宫女、暗杀、狸猫换太子…… 以往那些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场景如今一股脑的都出现在自己身边让她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多少个午夜梦回之际苏青木狠狠的掐自己的胳膊想要证明这一切都是虚妄的,可遗憾的是,留给她的只是胳膊上的瘀伤和心灵上的痛楚,偶尔还夹杂着伺候自己的宫女被处罚的哭号。 第一次来到这偏僻的院落时她给那个好奇的小宫女讲了自己那个世界里《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故事本身没有太多意义,苏青木只是想用这些证明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己那个世界有电脑、有飞机、有小说、有一切先进的这个世界的人想都无法想象的东西。 今天,她再一次讲起了《聊斋志异》也只是想提醒自己,其实,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成人的灵魂住在江琢身体里的“画皮”而已。 ----------------------------------------------------------------------------------分割线 一浊新书,拜求大家各种支持! 感谢各位新老书友的厚爱,一浊这里先谢谢喽,嘿嘿。 天气凉了大家多注意保暖吧,话说春天很容易感冒的,没事大家喝点儿红糖姜汤吧,预防感冒,最重要的,真的挺好喝的呀! 005天生丽质,玫瑰有刺 005天生丽质,玫瑰有刺 重生之后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自己终于过上了那种锦衣玉食身边保姆丫鬟如云的日子,这个巨大的囚笼一般的皇宫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苏青木那颗猎奇的心,像是她以前那个时代的人大概永远也无法体会宫中的人是怎样在没有电脑、电视、小说、电影等现代工具设备的情况下度过漫长的夜晚的,而在这里生活了两年,苏青木用酩酊大睡度过了两年的无聊时光,没办法,小孩子都是比较嗜睡的。 苏青木安慰自己,能够见识到古代皇宫能够重生不用躺在冰冷的手术室还未必是个囫囵个的人,这已经是老天对她最大的恩赐了。 用了整整两年,她才想清楚这个问题,既然有重新再活一次的机会,那自己为什么不好好活一场呢?既然老天爷赐了自己新生,自己如果不好好活着,那岂不是很不给老天爷面子? 不给老天爷面子这事后果很严重,谁知道哪天老天爷会不会像让自己重生一样突然又收回了自己的小命,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一向不大相信鬼神的唯物主义者开始在内心深处无比虔诚厚道的膜拜老天。 而这位鸵鸟一般准备接受命运安排的苏家小妞崇敬老天爷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接受自己是江琢——青圜七公主的事实。 好吧,不得不承认,其实她接受这个身份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这个皇宫里想要好好的生活而又不必起早贪黑学习各种知识以备将来到社会上打拼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个二世主,而这个世界上有比有个皇帝老子更牛叉的二世主吗? 答案是肯定的,所以,即使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这个公主的假冒伪劣性质,可这里没有315,我管他天皇老子,既然认定了我是公主,宗庙祭祀的时候提到过我江琢,那我就永远是江琢——青圜的七公主。 别问江琢是怎样知道宗庙祭祀的时候提到过她的,谁让当初江乐山这么宝贝她这个女儿,什么场合都肯破例让嬷嬷抱着她参加呢,就是如今身边这个苏嬷嬷也是江乐山指定的人选,据说当年是江乐山母亲身边的人。 男人啊,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江琢很难过,不是因为如今俞贵妃不受宠连带着她这个冒牌公主也受到了冷落,毕竟她是顶着皇帝的血脉,这个偌大的宫廷里面,即使有人敢言语冷落俞贵妃,可还没有人真的有胆子敢对她这位正牌皇女下黑手的,江琢一直认为,在这个宫廷里是个公主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至少她上面那六位哥哥不需要忌惮她什么,将来她也会少了很多麻烦。 “主子……” “七公主?” 远处呼唤的声音传到小院里,江琢挪开放在眼睛上方挡太阳的小手,不情不愿的从树上爬了下来,这个时候能到这里找到她的,不用想就知道是瑞香和碧桃那两个小宫女。 碧桃和瑞香是江琢最近给那两个丫头起的名字,两个小丫头都是去年新进宫的宫女,因为聪慧可人所以被调拨到江琢的宫里成为了贴身的宫女。 “唉,我在这呢。”站在院子里江琢叹了口气,尽管不耐可还是低声唤他们两个进来,她知道,如果不是有事两人是不会冒着惹她不高兴来这里寻找自己的。 “呀,主子,奴婢可找到您了,快,快回去……” 碧桃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白白净净的小脸清新可人,江琢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到一段话,“一双眼秋水低横,两道眉春山长画,白雪凝脂,而鲜妍有韵。” 虽然才十二岁的小丫头但是已经可以预料将来肯定是个美人坯子,谁不喜欢养眼的美人啊?所以这个妩媚可爱的小丫头就被唤作碧桃了。 只是可惜,这个丫头的性子,似乎有点儿急了些,被碧桃拉着小手,江琢恨铁不成钢,有心无力的跑了两步实在是跟不上碧桃的脚步不由落后了几步,何况她是个主子,被苏嬷嬷耳提面命,在宫里这么没形象的跑是很失风范的事情,即使她才两岁,可公主的身份也不允许她乱来。 “贵妃娘娘寻您不到,苏嬷嬷这会儿正拖着,奴婢抱您,得快些回去,不然怕贵妃娘娘不高兴。” 似乎看出了小主子的不悦,虽然才跟了这位小主子半年,可谨小慎微的瑞香却是明白,眼前这个不过才两岁的主子可不是那种任由人揉捏的对象,短短半年的时间她们就对这个小主子打从心眼里畏惧,不知为何,虽然七公主平时看起来总是文文静静的,可下意识的行为瑞香就是很怕这位小主子。 “母妃过来了?”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句,江琢有些不解,平日里除了皇后的嫡子二皇子江恒其他宫里的孩子都不是和母亲一起住的,即使当时风头盖过一时的俞贵妃当时自己也是和嬷嬷住在单独的宫里,这半年来俞贵妃受到冷落,起初待自己还不错,可是近来几个月却是来看自己越来越少,不知道今天是什么风把她这一心要获宠的女子引到了自己这边。 “宫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稳稳的在前边走着,江琢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眼睛却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两人。 “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就是听说贵妃娘娘去了趟皇后娘娘那边,回来的时候好像不大高兴。”碧桃吐吐舌头,虽说俞贵妃的棠梨宫和七公主的晚香斋隔得老远,但俞贵妃毕竟是七公主的生母,两个宫廷平日里走的极近,碧桃尤其喜欢和那边的宫女八卦,所以这些事情她知道并不奇怪。 江琢没吭声,而是把目光转向若有所思的瑞香。 见主子正在看自己,一向不喜多言的瑞香沉吟了一下犹豫着开口道:“听说陛下今日考校几位皇子的功课,在上书房罚了几位伴读。” 罚了几位伴读? 江琢眉头微微蹙起脚步下意识的顿了一顿,联系碧桃和瑞香前后的话不由暗叹一声,在这个偌大的宫廷里永远都是危机四伏,你稍微一个不留神怕是就要麻烦了。 皇上考校皇子功课,如今六位皇子大皇子六岁、嫡出的二皇子五岁,其余几位皇子都还不到四岁,按照青圜的规矩还没有正式请先生授课,当然,皇家出生的孩子特别是皇子,**中的女人为了将来儿子有出息当然暗地里请了人授课,但是正式由皇帝出面请的授课先生教的却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二个人。 罚了几位伴读只是因为身为皇子不好直接受罚,为了维护皇家的威严那几位伴读也只是替皇子受罚而已,而俞贵妃去皇**中回来不悦,想来皇后正因为二皇子的事情没给她好脸色。 分析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江琢的心里隐隐有些烦躁,看来逍遥的日子要结束了,真不知道这个一心想要重新得回皇帝宠爱的女子又要折腾出什么新鲜花样来,希望自己不要太过悲催才好。 ----------------------------------------------- “七公主中午不在宫里休息,这事去了哪里?”宽阔的大殿内满满站了二十几个伺候的宫女、太监却依然显得空旷,江琢举目看向那个声音的出处。 斜靠在榻上,后腰垫着软枕,雍容华贵的宫装丽人状似漫不经心的妩媚的开口,声音清凌凌的好不悦耳,如果不是因为两年的时间品透了这个女人,面前这个腰肢妩媚体态风流的女人实在是难得的养眼的对象。 奈何空有一副好皮囊,为了固宠能把自己亲生骨肉送人的女子,江琢并不认为光有一副好容貌就真的可以天下无敌了,或许是老天对她的惩罚,才二十四岁的女子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却已经受了半年的冷板凳,照这个趋势下去,当初盛极一时的棠梨宫只怕再也招不来金龙了。 压下心底的不悦,江琢露出小孩子初见母亲的亲近甜甜的开口,“回母妃的话,孩儿听说御花园里的花开的正艳,去御花园赏花了。”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小孩子该有的喜悦,这两年来江琢这一套玩的极其熟练,伸出两只小手往榻上扑去,不料却扑了空。 “母妃?”怯怯的开口,两只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解和委屈,瓷娃娃一般的小人儿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怜极了,可那身为母亲的人却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放开了抓着她的小手。 “孩儿什么时候也学会和母妃说谎了吗?” 没有刻意的严厉没有过多的言辞,不过是轻轻柔柔的一句话却让江琢内心一紧暗叫一声不妙,眼角的余光扫到肩膀处的桃花花瓣暗骂自己的糊涂,宫里只有西北那处有桃花,而御花园离那边还有一段距离,自己这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知道面前这个女子不单单是外表迷人,内里也是个十分聪慧的女子,不然初为母亲有几个女子有魄力把亲生骨肉送走却只为固宠,能对自己都这么狠的女子对待他人又岂会宽容。她堵住下的这么大这般有手段又岂是个只靠脸蛋来迷惑男人的女子。 俞贵妃从来就不是一个只靠脸蛋来迷惑男人的女子,这一点儿江琢从一开始就清楚,所以知道今天一开始就错了,也明白自己躲不过去了,与其负隅反抗不如老实承认落得个清静。 退后一步恭敬的站在榻前头低了下去,“孩儿知错了,请母妃责罚!” “来啊,把戒尺给我拿来。” “娘娘,公主还小……”殿内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传来带着几丝江琢不能理解的担忧。 “苏嬷嬷,母妃也是爱护孩儿,你退下吧。” 干净利落的开口没有多余的做作,这人又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想要她手下留情怕是不可能了,这个时候本应该规规矩矩跪在母亲膝下请求母亲饶恕的江琢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脸上一片平淡,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慌乱,小小的身影既孤单又脆弱,仿佛要用她小小的身躯来对抗整个世界一般,这一刻的她看起来是那么让人心疼。 --------------------------------------------------------------------------------------------------分割线 今天是书友烤乳猪的生日,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祝他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永远保持一颗少年的荡漾之心,心年轻了人才能不老吗,呵呵,生日快乐! (好吧,碍于某人强烈要求,提前祝碧玉11生日快乐!) 大家同乐哈! 006宫门一入深似海 006宫门一入深似海 “柳色参差掩画楼,晓莺啼送满宫愁。年年花落无人见,空逐春泉出御沟。” “其实,在这深宫高墙之内,愁怨的又何止是那些宫女?” 扬起被包成粽子似的左手江琢没有委屈没有哀怨,来到这个世界两年,她用两年的时间习惯了这个身体的同时也在认命,认命不等于屈服于命运,她只是沉默的接受了自己成为江琢的命运但这并不等于她肯接受七公主的一切。 “我的小祖宗,外面风大,您怎么在这?” 温柔中带着急促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江琢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苏嬷嬷,在这晚香斋敢这么随意又宠溺的说话的只有那个不负责任的父皇派来的苏嬷嬷一个人,似乎,那个名义上的父皇只有这一点儿做的是对的。 初入宫时江琢着实是显赫过一番,母妃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子,而她又是青圜名义上的长公主,对于已经有了六个儿子的江乐山来说这个公主是她最大的宝贝,单单从刚刚生了女儿就被封为贵妃的余氏身上就可以看出当初江琢的到来对这皇宫掀起了怎样的风浪。 似乎现在的生活也不错? 肩膀上一件披风裹了过来,江琢嘴角翘起一丝好看的弧度,这半年来她逐渐适应了当初各种艳羡的目光开始变成幸灾乐祸,那些人自以为是的以为她不懂,江琢也乐得陪着傻子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戏。 “嬷嬷,碧桃和瑞香怎样了,他们还好吗?”有些无奈的开口,江琢没有想到这一次俞贵妃的火气这么大,打了她不算居然连她身边伺候的小宫女都挨了打,如果不是顾忌怕皇帝那边不高兴,怕是身边这位五十余岁的苏嬷嬷也不能幸免。 “已经请太医看过了,都是公主身边伺候的,太医给留了上好的金疮药,在**趴几天就好了,公主不要担心了,倒是您,这手上的伤……”老嬷嬷眼里罕见的有一丝慈悲,在这个冰冷的樊笼一般的皇宫里,江琢这样的主子并不多见了。 “没事就好……”沉默的坐在院子里看着远处晚香斋紧闭的大门,江琢整个人都安静下来,本想去看看碧桃和瑞香那两个丫头,被打了二十板子人都晕过去了,看到他们的一刻她甚至以为人就那么没了,整个人傻站在那里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手上的疼痛。 本以为公主的身份在这个皇宫里是她最大的庇护,可突然发现即使身为皇帝的子女也会有无可奈克的时候,人生第一次江琢开始考虑以后的人生,或许,真的不能这么坐吃等死了。 “嬷嬷,母妃是说明天要找人来教我规矩吧?”淡淡的开口听不出一丝喜乐,江琢平静的就似说着一件与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担忧的看着背对着自己坐在石椅上的小小身影,眼看着当初那个小小的婴儿长到了如今,苏嬷嬷纵是在宫里见惯了尔虞我诈开始变得铁石心肠起来,可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娃一天天的长大心里也是压抑不住的喜欢。 从小到大都没摔过碰过一下,突然挨了亲生母亲一顿毒打,苏嬷嬷知道那小小的人儿肯定难过极了,这个时候她真不想泼这孩子一头冷水。 “公主,这宫里的人到了四岁都要学习的,皇子们到了四岁就要开始请师傅授课,而公主到了四岁自然也要开始学习宫廷礼仪等……贵妃娘娘让公主现在就开始学也是为了公主好,毕竟是您的亲生母亲,想来娘娘也有她自己的打算……” “嬷嬷,我饿了,晚膳用什么?”笑着回头打断了苏嬷嬷还待出口的安慰,江琢脸上始终一片平静,只是声音里却有一种从所未有的坚定。 “哦,是,奴婢这就安排。” 忽略了她脸上那副超脱寻常的平静,谁能想到这才是一个二岁不到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一刻苏嬷嬷觉得这个她看着长得的小公主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嬷嬷,青圜的人都是四岁开始学习各种知识吗?”吃过了晚饭坐在软榻上江琢若有所思的开口,突然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国家的了解似乎太过苍白了一些,如果想要在这里好好生存下去,自己这个状态是绝对不允许的。 一旁忙着指挥小丫鬟小太监收拾房间苏嬷嬷愣了一下,走到江琢身边慈眉善目的看着小主子似乎想要看懂什么,可遗憾的是自己这个小主子好像天生就是一副乖宝宝的形象,这样的一个小小人儿似乎你总也不会在她脸上看到太多孩子该有的表情,难道真是皇家的孩子都比较早熟? 自认也见识过多个皇家的孩子,苏嬷嬷似乎对自己如今伺候的这个小主子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暗叹了一声,苏瑾啊苏瑾,难不成在这泥潭里生活的久了就真的以为这世上的所有事都是肮脏不堪的吗?不过是一个孩子,即使再聪明能有多少城府,今天被头一遭挨了打,小公主怕是吓到了吧。 毕竟是这个宫里实际上说了算的嬷嬷,苏嬷嬷见左右的下人都退下去了起身坐到软榻上把江琢抱在了怀里。 起初有些不适应,但是被苏嬷嬷抱的次数多了如今江琢已经开始习惯这个温暖的犹如母亲的怀抱,乖巧的窝在苏嬷嬷的怀里,轻轻动了一下手有些胀痛不禁皱了皱眉头,今天被打的着实有些重了,怕是这几天都不能睡个安稳觉了。 “大部分孩子都是四岁开始学,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有些地位的人家都是懂事起就开始教的,你看宫中,虽然请师傅授课都是四岁开始,可你看哪个宫里的孩子不是两岁多就开始学了……所以说啊,我们小公主也要及早学才成,不然会被各位哥哥落下的……”体谅江琢的心情怕孩子心理有阴影,苏嬷嬷尽量说着宽慰的话,殊不知这个时候窝在她怀里的江琢却是在思考着另外的事情。 “听说今天大哥和二哥的伴读被罚了。”状似无意中开口,江琢迟疑了片刻复又说道:“嬷嬷,你说,我如果学不好是不是也会被罚,就像今天挨打一样。”故意扬了扬包成粽子的小手,江琢一脸委屈的仰头看着苏嬷嬷,果然,在对方眼里看到一丝探究,一瞬间,江琢脸上的表情更加委屈了。 看到小公主难过的表情苏嬷嬷释然的笑了,“不会的,是那伴读没有尽到责任陪好皇子读书才被罚的,小公主这么聪明肯定会学好东西的。”或许是自己太多疑了,一个小孩子无意中听到了什么也是正常的,她还不满两岁呢。 “听说五哥是最聪明的,学什么都是最快的,才三岁多好多人都夸五哥是神童呢,嬷嬷你说,我会不会有五哥学的好?”本来有心多问一些宫中的事宜可又担心嬷嬷起疑,江琢故意把话题引到比自己不过大了一岁的五哥江智身上。 五哥江智最近风头很旺,听说因为其聪明好学他那出身不过一个县令家女儿的母亲都破格被皇帝新年的时候封了妃子,就因为这事**几个位分高的妃子很是不满,几次找茬结果都被皇上有意无意的袒护给免了去,皇帝更是多次去江智的宫里考校他功课,连带着他母妃兰妃那里去的次数都多了,为了这事皇后凌灵都开了口让兰妃学着大度些,**的姐妹要雨露均沾…… 这些事情本就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江琢无聊躲在小院里的时候听那些小宫女小太监们经常八卦,不过她倒是挺同情那个兰妃的,本来不大得宠,出身又不显赫,好不容易有了儿子在宫里可以立足,这个儿子又争气,如今都快三十的女子了,能够留住皇帝暂时驻足,哪个女子又愿意把男人推到别的女人宫里,可惜啊,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个浅显的道理兰妃不懂。 不知为何,江琢分明在苏嬷嬷脸上看到一闪即逝去的怪异表情,来不及细想苏嬷嬷那慈祥的声音已经在头顶上方响起。 “小公主只要认真学肯定会比谁都学得好,明日贵妃娘娘会让人来教公主学习宫里的规矩然后开始教公主认字,不早了公主要不要早点儿睡?” 轻轻点了点头,江琢这个年纪还是很嗜睡的,虽然不大想这么早就睡下,可为了以后身心发育着想她还是被苏嬷嬷乖乖的抱到了**。 “嬷嬷,你说我要不要先去问问五哥,怎么会变成神童?”突然想到嬷嬷之前怪异的表情江琢故作好奇的开口,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床边的苏嬷嬷。 “还是不要了,五皇子是毕竟是皇子,公主您是女儿家……公主早些睡下吧。” 嘴角翘起一丝好看的弧度,果然,这宫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啊,看来,神童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一入宫门深似海,暗叹一声,江琢也只能期望那个兰妃能够早日醒悟,免得日后为自己招去祸患。 ---------------------------------------------------------------------------分割线 呵呵,更新有点儿慢哈,那个,啥,见谅哈。 有几件事要说,首先恭喜我自己有副版主了,薇落丶素雪成为《拣择》的副版主,大家多多支持哈。 另外一件事和第一件事有关,今天是我们美女副版主薇落丶素雪的生日,美人如斯玲珑如玉,愿小卿永远开心快乐,生日快乐! 还有一件事恭喜长袖清香成为《拣择》的二师兄,呵呵,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大师兄,嘎嘎,猴子的位置怎么能轻易被人占了,大家一起庆祝天蓬元帅到来吧!(呃,好吧,我邪恶了......) 最后一件事,各位衣食父母啊,新书《拣择》求各种安慰,你们懂得...... 007结缘 007结缘 四月的晋安到处一片春意盎然,躺在御花园一处角落里到处都是花的芬芳江琢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可能是前些时日碧桃和瑞香挨打的事在晚香斋引起的反响太大,如今江琢身边的人都不敢放这位小主子独自外出了。 虽然如今没有当初自在,走到哪里身边都跟了人,但好在这些下人都是知情识趣的,不唤他们也就老实的待在一旁候着。 “老叶当年说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呵呵,这御花园的春色难道还不及他叩门那家不成?可惜了可惜,不管怎样这春色都无法逃出墙去,谁让这墙是天底下最高的呢?”也不知是自怨自艾还是真的在感慨,江琢嘴边挂着笑意躺在御花园的地上自言自语着。 远处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听到公主开口机灵的上前,“公主有什么吩咐?” “哦,零一啊,我没叫你……”江琢有些摸不到头脑,看着同样一头雾水的半大小太监失笑的摇摇头,想来是自己刚刚太过投入声音不免大了,想想自己不过一个两岁的孩子,这样吟诗作对的让外人看到的确不好,好在这个叫零一的小太监勤勉务实但却少了一份机灵,大中午的让他这么伺候着江琢还是有些不习惯,顺手指了一下远处的亭子,“去,给本宫拿点儿水果过来。” “这**黑暗的旧社会啊!”莫名的哀嚎一声,江琢起身随意在御花园里散步。 以前在读大学的城市也有几处绿化不错的公园,可惜公园很多都是收费的,又是离校园有一段距离,所以一向喜欢山水的江琢当初也不常去,如今有了这景致如画的御花园哪里还想什么公园,漫步于百花丛中耳边是蜂鸣眼前是蝶儿起舞别提生活有多惬意。 扬起左手看了看江琢无奈的撇撇嘴,虽然过去几天了可这身体复原能力也忒差了点儿吧,还是说那个后妈下手太重了点,怎么到现在左手还是红肿着不敢吃硬。 好在最近几天规矩倒是学的不错,好歹顶着她母妃的头衔俞贵妃也不敢逼迫的太紧,想来她也是想这个女儿好吧,不然也就不会下大力气来找人教授宫廷规矩和认字了。 当初江琢看到那书本上的字差点哭出来,谢天谢地居然还是自己能够认识的字,虽然和现代汉语不同但也就是古代汉语里面的繁体字而已,虽然不敢说全部认识,但对于她这个中文系的高材生来说,认识绝大部分还是不曾问题的,于是,江琢在宫廷的生活如今每天也就是半个时辰的宫廷礼仪学习了。 “你们都给我滚开,谁再敢跟着小心我打断你们的腿……” “主子……” “滚开……” 远处一阵吵闹声,江琢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想来是哪个主子心气正不顺,不想给自己招惹什么麻烦,左右自己个子矮,借着花树的掩护江琢再次躺到了之前那处毯子上等着这人过去。 “该死,凭什么……凭什么……” “砰”的一声远处一个花盆骨碌碌滚了两下滚到江琢不远处倒在地上不动了,散了一地土,江琢暗叫一声不妙,这人怎么好走不走,这么大的御花园偏偏来到了自己左近。 “哎呦,痛死我了……该死……”一阵低低的呻吟声响起,听得出来来人年纪不大似乎极力压抑着什么,只是心气似乎不顺,即使是在呼痛嘴里依然嘟嘟囔囔的埋怨着什么。 江琢乖乖的躲在花树丛中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能够在这宫里被称呼为主子的,听这人年纪似乎又不大,江琢虽然没见过这人但用猜的也只能锁定那么几个人,联系这几天宫里的传言,她大概能猜到外面这人的身份。 不想给自己凭白惹上麻烦,最关健的是江琢眼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外面那人,所以一时间不想出去见面,只希望这人能够早点儿离开这里还她清静,今天来到御花园本就是特意挑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却不曾想还是遇到了这人。 “凭什么,凭什么?他是皇后的嫡子就该压着我一头?我还是长子呢,哼,江恒,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长子就是长子的,哼……” 一头的冷汗尽管四月的天气已经是暖融融的,可听着这宫廷隐晦江琢还是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感到浑身发冷,仔细想想,这江固今年也不过才六岁,六岁的孩子正应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该在父母膝下撒娇的,可惜,宫廷的残酷现实却让他们失去了童年的欢乐,小小的年纪就要面对这些,江琢突然有点儿想家了。 “这些破花盆,都是谁摆在这的……” “砰砰……砰砰砰……” 花盆碎裂的声音在头上响起,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远处零一那个傻小子端着一个大果盘吃力的走过来,知道自己就要藏不住了,江琢暗叹一声。 “嗯?什么声音这么吵,还让不让人家睡了?”故意大声的开口在花丛中站了起来,但是由于个子实在太矮,即使起身也没有周遭的花树高,快速的向远处的零一打了个手势让他走开,江琢两只白嫩的小手揉着眼睛奔着声音的来处走去。 高高的额头方方的脸,一张略显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略显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人,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地方还有人,看着眼前花丛中走出来的那个迷迷糊糊的小娃,江固虽然故作镇定可眼睛里的慌乱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心境。 “你是谁?”面前的人不过是个走路都走不稳的小娃,在弄清楚眼前的情况后江固那高高在上的主子霸道劲头又上来了,浓浓的眉头微微蹙起,还别说,小小年纪真还有了那么一丝不怒自威的劲头。 “你是谁啊,干嘛吵我睡觉?”故意憋着嘴不满的开口,双手下意识的揉着眼睛一副还没睡醒的状态,听到了那么多不该听到的,虽然自己年纪小但江琢并不确定眼前的人会不会真的放过自己,看惯了太多宫廷剧,江琢下意识的对宫廷的黑暗有了一丝心头的阴影。 “谁吵你睡觉了,是我先来这的……”心头气正不顺,本想一个人躲躲清静偏偏又遇到一个不懂事的小娃,江固的心里别提多别扭。 “明明是人家先来的,我都睡了好久了,那会儿这还没人。” “你再说……” “就是人家先来的……”心里笑开了花可面上还偏要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看着眼前这位皇帝的长子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江琢的心里好笑到了极点,再心机深沉的孩子他还是个孩子,即使在这宫廷里早熟一些课难免还是会有孩子可爱的一面。 “哼,再胡搅蛮缠小心我揍你!”示威性的扬了扬手中的拳头,江固瞪大了眼睛状似真要打下去。 “啊,你欺负我,大哥哥欺负我……”捂着脸蹲在地上故意装哭,看着眼前那双不停抖动的双腿江琢心里这个美啊,能够逗到皇帝的儿子,江琢觉得自己又完成了一件伟大而光荣的事迹,这要是回到现代可有的显摆了,肯定羡煞寝室里那几个姐妹。 “谁欺负你了……哎呀哎,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江固无奈,不知道面前这不知来历的小娃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有心教训两句,可人家明明还是个小娃连走路都打晃,看打扮似乎还是个女娃,秉持着自己是男人的大男子观念江固很大度的让着此时胡搅蛮缠的江琢。 “是你先来的好了,哎呦……”砰的一下跪倒在地,江固一张小脸苍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额头上细密的挂满了汗珠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声音戛然而止,江琢蹲在地上看着面前那张因为痛苦显得扭曲的小脸一脸的不解,“喂,你怎么了?”轻轻推了一下江固,见眼前的人只顾着皱着眉头江琢一脸担忧,这人好歹是皇帝的儿子可不能出什么事,刚要起身叫人来不料衣角却被此时跪在地上那人捉住了。 “别动,伤口又痛了,你不许叫人,不然小心我揍你!哼……哎呦……”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委屈的,江固一双本来深沉的眼睛此时一团雾水,眼眶通红一片,如果不是顾忌面前有个小娃不能丢脸估计早就要泪如雨下了。 撇撇嘴,虽然算是第一次见面,但江琢多少看出眼前这小破孩人不大但是绝对是个大男子主义的家伙,起身走到之前自己躺的地方把那毯子拽过来放到江固面前示意他躺上去。 许是实在太难受了,江固都没有犹豫直接爬到了毯子上,身体难耐的动了一下许是觉得在一个小娃面前痛哼实在是有损形象,趴在毯子上江固只顾着大口的喘息。 抱着手臂站在毯子边上,江琢仔细打量了一眼脚下的人,突然伸手去解江固的腰带。 “你做什么?”一把抓住江琢的小手,江固回头皱着眉头开口。 “血迹都透过来了,难不成你想一直这样下去?听说伤口恶化会死人的。”指了指江固屁股上透过衣服的血迹,最后一句话嘟囔着开口,果然江固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皱着眉头扯下和皮肉贴在一起的衣服,江琢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血肉模糊的臀部,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几乎是本能的江琢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不知不觉间声音都冷了几分。 “这谁打的下手这么重?” -------------------------------------------------------------------------------分割线 呃,最近结婚好多的说......龙年生孩子的更多啊...... 008年少可期 008年少可期 “我母妃。”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江固脸上有几分怨怼有几分委屈还有一份不为人查知的坚毅。 “嘁,后妈啊!”在心里嘟囔一句,江琢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哎哎,你轻点儿,轻一点儿……轻一点儿啊……”起初还在强自忍耐,可不知是不是那小娃太没有分寸了,伤口被擦拭的实在是太痛,江固恢复了皇子的本色开始大呼小叫。 “不擦干净怎么上药,老实点儿……” 啪的一声手掌击打在臀部,江固的声音戛然而止,当然,不是真的听从了江琢的话,而是痛的。 “你……”好不容易缓过这口气来,江固顾不得正趴在地上被人治伤,起身就准备找身后那小家伙理论一番,自己堂堂皇子凭什么被打? “嘶,你给我用的什么?”伤口处一片清凉,江固下意识的回头把刚刚那一点儿小小的不快瞬间抛到了脑后,看着蹲在身边不停忙碌的小娃,不知为何突然起了一丝想要保护的**,在这个脆弱的时候身边却只有这小娃的陪伴,江固的心里莫名的有暖流涌过,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悄然蔓延。 “不知道,前几天我手肿了太医给的。”小心翼翼的上药江琢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没有看到江固此时温柔不似当初暴躁的目光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此时江固心绪的变换。 “你手怎么了?”别扭的歪曲着身子回头,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小家伙一直是用右手忙活,垂在身体左边的左手一直都没抬起来,好奇的抓过那只白嫩的小手拉到近前,明显感觉到小家伙抗拒了一下,江固倔劲上来硬是拉到了眼前。 “怎么弄得?”突然发现自己这个问题挺白痴的,像是故意弥补前面那句话又追问了一句,“谁打的?” 终于上好了最后一处伤处,江琢抽回手坐到了江固身边,低下头拿起之前帮江固擦拭伤口的手帕一角没有血迹的地方轻轻擦拭着手上的药膏,状似不经意的笑答了一句,“我们挺有缘的,和你一样。” 莫名的心里一酸,江固伸手摸了摸小娃软软的头发,看着她脸颊的笑意江固却觉得心里涩涩的很难受。 “你是哪个宫的?”下意识的把眼前的人当成了小宫女,虽然知道宫里很少有这么小年纪的宫女,可江固无法把眼前这小豆丁和自己的妹妹联系起来,这么小就懂得伺候人上药,在他看来这应该是哪个从小进宫的小宫女。 六岁的皇子即使再早熟,可对于许多事情还是不**,譬如那上好的伤药那身月白的缎子还有耳朵上晶莹的珠子……因为年纪太小,所以很多东西也都是真实的,比如,江固心中此时那莫名的感受。 “宫里这么大,难不成每个人你都要问哪个宫的?”回头瞥了一眼一脸严肃的江固,江琢故意顽皮的开口,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看了一眼江固,“我要走了,你多趴一会儿再起身。” “喂,你就这么把我扔下啊?”见小娃果然要走,不知为何江固突然有点儿不想一个人待着,破天荒的主动开口挽留一副不耐的样子。 “你脾气那么臭我为什么要跟你在这挨饿?”眼珠可爱的转了两圈江琢故意委屈的开口。 “我……我不揍你也不骂你,你别走。”低着头,最后一句话声音异常低,从小到大除了在父皇母妃面前低头过,江固还从未这般低姿态的面对一个人。 “好吧,我不走了。” “真的?”惊喜的抬头,看着身前那个笑意盈盈的小娃,江固也突然笑了。 “咕噜咕噜……” 不适时的声音应景的响起,可惜,这声音的主人却不是之前那个嚷饿的小娃。 “你饿了?”明知故问,江琢坐在江固身边笑嘻嘻的开口。 “嗯,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老实的承认,江固歪着头看着身边的小丫头玩着自己的头发。 “零一,把水果送过来。”跑出花丛江琢摆摆手叫一旁伺候的零一过来,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声音,瞟了一眼远处江固的随从努努嘴无所谓的耸耸肩。 “喏,只有果盘,你要不要吃?” 怪物一样看着眼前的小娃,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吃的,刚刚虽然听到她喊人但却没有见到,而且,零一,江固不确定那是个人名。 “你是什么人?”孩子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吃了几块水果饿的没那么难过了,江固再次旧事重提。 “好奇害死猫,我劝你啊,还是不要问那么多的好,我不是都没问你吗。”嘴里塞了一块水果江琢含糊不清的开口。 “好奇害死猫?怎么讲?”江固好奇的仰着头,这个小小的女娃似乎总有自己的一套说法,人不大但似乎懂得的东西倒是不少。 “猫有几条命啊,可是就因为好奇也会死的。” “哦。”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江固突然想到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不知道我是谁?” 眨眨眼,江琢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被江固这理所当然的口气镇住了,而是她突然想起了某个金庸武侠剧里的桥段,眨眨眼,恶作剧的心思起来,江琢一副认真的模样问了一句让江固差点吐血的话,“难道你不是宫里的小太监?” “小太监?我啊?”江固有一种想要发火的冲动,可是念在好男不跟女斗的大男子主义立场上很理智的控制自己没有发火,但也趴不住了,有了力气江固起身穿好衣服但也没有动身离开的意思,而是斜靠在毯子上准备和这小娃好好理论理论。 “你看我哪里像是小太监了?”支起上半身靠近小娃江固一本正经的认真开口。 “你哪里不像小太监吗?”江琢很无礼的把面前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指了指江固受伤的臀部无所谓的说道:“如果不是犯了事的小太监怎么会被打的屁股开花。” “我告诉你小丫头,我是皇子,我是宫里的大皇子,这下你怕了吧。”孩子心性,本来想忍着不说的,可实在是不想被面前的小娃看扁,江固忍不住报出自己的身份,本以为会看到一个俯首称臣跪地求饶的场景不料面前的小娃似乎好像也许大概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喂,小娃,我是大皇子啊。”江固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一脸平静的小娃,难不成是因为年纪太小不懂得大皇子身份的显赫? “大皇子很了不起吗?要知道我今年才两岁,年少可期,你怎知来日我的成就会比这皇子低?” 看着江固脸上若有所思的神色,江琢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皇家的孩子就是比较**,自己这番话想来会让他的心绪平静一些吧,只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或许,一个安稳一心求安定的王爷才对青圜更有利,可惜,没看到二皇子之前,谁知道到底这青圜的国主是谁才更有利于天下呢? “喂,你到底是哪个宫的?看你瘦瘦小小的还挨打,要不我把你调到我宫里伺候得了,也免得你这种不听话的小娃老是挨打。” 心里明明很希望眼前的小娃能陪在自己身边可偏偏还要找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江固看着面前的小娃总想把她弄到自己身边保护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这心思,只是在江琢刚刚那番话后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就更加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人带到自己身边。 六岁的小孩子还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这小娃聪明又善解人意自己想要她陪着,才六岁的大皇子始终是忽略了江琢身份这一**问题。 “主子,主子……”远处传来零一的呼唤,江琢刚要回答的话下意识的咽了回去。 “都在找主子了,我也要走了,你记得按时上药别再出来乱跑了,伤口感染了可是会死人的。”看着江固脸上的苍白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怎地,江琢心想自己可没有骗他,破伤风是真的会死人的。摆摆手示意自己要离开了,故意忽略江固的不舍江琢逃也似的跑开了。 “或许,和他这位身份**的大皇子保持距离才是最正确的。”暗叹了一声江琢并不认为自己今天做的有什么不对,其实不仅仅是为了好玩她是故意隐瞒身份的,如今才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争夺皇权,皇帝如今有六个儿子,江琢几乎可以预料到十年后的青圜将会是怎样一番龙争虎斗,为了让自己能够在这黑暗的宫廷中保住小命,有时候低调是必备的产品。 “我告诉他一句年少可期,希望他能明白吧,人啊,还是有希望才能活得更好。” 不想看到今天江固气急败坏又无奈的在那发脾气,不过才六岁的小娃就被逼迫的到了这种自己放逐的地步,皇家的孩子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听说大皇子的母亲安妃是个出身不太好的女子偏偏又好强性格偏激,摊上这样的母亲,江琢很同情江固。 或许,有个目标对于如今已经弥足深陷的江固来说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 渐行渐近到了晚香斋,看着大殿门口俞贵妃身边伺候的下人伫立,江琢暗叹一声,“我自己的人生出路又在哪里呢?” 009宫苑深深,扰动一池深水 009宫苑深深,扰动一池深水 楷书也叫正楷、真书、正书。从隶书逐渐演变而来,更趋于简化,字形由扁改方,笔画中简省了汉隶的波势,横平竖直。《辞海》解释说它“形体方正,笔画平直、可做楷模,故名楷书。” 小小的人儿站在书桌前工工整整的写下“江琢”两个字,把笔放到笔架上仔细端详后满意的点点头,经过刻意的扭曲这两个字很接近初学者的水平,想来不会让人看出太多的端倪。 一向很喜欢古典文化,当初选择汉语言文学这门课程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喜爱,书法虽然写的不好但是褚遂良的字也一直在练习,前几天俞贵妃请来的师傅就教了她这两个字,如今俞贵妃考校她自然要“认真”的写好。 “嗯,小小年纪字倒是一板一眼的有些味道,只是,这字,是不是偏瘦弱了些,结构看似奔放但总觉得失了点儿味道,尹师傅,七公主还小,虽说是女娃,可咱们青圜也不是那种禁止女子学习的小国小境,有些习惯要从小养成才好……” 江琢微微有些动容,这褚遂良的字讲究的就是以疏瘦劲练见称,虽祖右军,而能得其媚趣。其字体结构看似非常奔放,却能巧妙地调和着静谧的风格,开创了前人所未到的境地。江琢练了十几年深得其法,虽然如今可以笨拙的写字可总有几分意境,没想到这花瓶一样的美人俞贵妃竟然还有这份眼力,这让江琢对其印象有些改观。 “是,娘娘,我会仔细的。”一旁立着的一位三十许的妇人恭敬颔首,虽然态度恭敬但却不见卑微,这是俞贵妃为江琢请的教习先生,是位女先生。 青圜民风比较开放,女子也可以读书写字,听说这都城晋安甚至有一座学院专门教授学业,只是门槛很高,但是无论男女都接受,所以江琢过了最初的好奇心也就接受了自己在这古代有了一个女先生的事实,而且这里的民风开放对女子束缚不似那么大,她就更多了一些认同感。 江琢对这位骨子里透着清高又有点儿古板的女先生没有太大反应,也是,一共上了三堂课,第一节课讲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的笔墨纸砚类的东西,第二堂课开始教他用笔,第三堂课她才学到了名字的写法,说实话,对于这个年纪不大却显得有点儿食古不化的女先生,江琢很是无语,她突然有点儿想古代汉语老头,有人能讲《诗经》的时候提到雪白的大腿如玉的脸颊之类的话题吸引学生吗?唉…… “尹先生,不要单单教公主写字,经书也要开始给公主讲讲了,毕竟不能和普通人家的孩子比,七公主是陛下的长公主,以后是要有大出息的人……” 俞贵妃的话江琢没有听全脑子里的思绪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经书?什么经书?不会是佛经吧?我的天啊,这后妈不会是想让我出家吧?不会这么恶毒吧,不是亲生的也不用这样吧……” 江琢那边腹诽着后妈与亲妈的问题,那边探讨她学业的两人显然都没有注意到当事人的走神,尹先生一如既往的脸上挂着冰霜,三十几岁的妇人没有一点儿的烟火气反而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意,虽然面对的人是宠极一时的俞贵妃可脸上依然没有太多余的表情。 “娘娘,公主还小,四书五经一类的书还是大一点儿再教比较好,我看现在不如……” 轻轻嗅了嗅茶盏,今年的新茶味道不错,俞贵妃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听着尹师傅一脸严肃的阐述着自己的“教学理念”俞贵妃脸上始终是一片淡然。 江琢已经石化在那了,脑子里一片混沌,在她听到“四书五经“几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就完全是一副放空的状态,所以一时间没有注意到殿里似乎不大和谐的氛围。 “尹师傅,明天开始教四书五经吧,苏嬷嬷,你送送尹先生。”根本不给尹先生开口的机会,俞贵妃摆摆手表示送客。 尹先生清癯的脸上颧骨高高耸起,眉头微蹙眉角挑起似乎还待做些辩解,可看到俞贵妃微垂的睫毛似乎一副不愿意理会自己的样子,高傲的性子上来,尹先生一脸淡然的走了出去,只是在路过江琢的时候眉头微不可查的一蹙随即又松开,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娘娘,听说这尹先生是晋安城里出了名的高傲之人,今天娘娘这么博了她的面子,只怕她对公主不会尽心尽力教授学业。”说话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小太监,低眉顺眼的站在俞贵妃身后殷勤的敲打着肩膀脸上一副谄媚的表情,眉眼虽不甚耐看但胜在这人嘴巴会说且办事小心,所以年纪不大却是棠梨宫里的首领太监,很得俞贵妃心意。 “小福子,记住,恃才傲物的人总是有自己的本事的,就像这尹先生,虽然年纪不大在这晋安城里却出了名,你以为她凭借的是什么?难道会是她孀居多年的身份?还是依靠她的长相?之所以能够在晋安是出了名的人恰恰是因为她的才学,为了请她来给公主授课本宫可是没少麻烦,你们几个猴崽子都给我记住了,不许多嘴惹先生不快……” 说到后来声音不知不觉间拔高了几分,手里的茶盏顺势放到了小福子的手里,俞贵妃浓密睫毛下的冰冷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晚香斋殿里伺候的所有人。 “是,奴婢遵命!” “奴才醒得。” 苏嬷嬷送走了尹先生刚刚回到殿里恰巧听到俞贵妃这番教育的话,在心里腹诽着刚刚娘娘就很不给尹先生面子的事情,可她不敢表现出来,福了一福恭声称“是。” “苏嬷嬷,您是宫中的老人了,公主年幼,出去的时候也该多带两个奴才伺候着才是,宫中事多,万一公主冷了热了有个好歹……都仔细了自己的脑袋。”眼睛瞟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羞愧的苏嬷嬷,虽然这人是皇帝派来的,自己要给她几分薄面,可是皇帝这么久都没过来自己的棠梨宫一次,久积之下的闷气似乎也该有个发泄的渠道。 不知什么时候江琢已经从空想的状态中解脱出来,知道俞贵妃是在就之前自己只带了一个小太监零一出去的事情借题发挥,看着苏嬷嬷微红的脸色和紧紧握着的双手心中有些不忍,不想碧桃和瑞香的事情再次发生,江琢犹豫了片刻上前了一步。 “母妃,孩儿很好,苏嬷嬷她们把孩儿照顾的很好,您……” “琢儿!” “孩儿在。”尽管心里不甘可还是强行闭了嘴,江琢知道,面前这个看似和气的美人其实才是一个真正的狠角色,为了不让自己刚刚好的差不多的小手再次遭到毒手自己还是乖巧一点儿的比较好。 “母妃在教训奴才琢儿要乖乖的听着……难道琢儿学了这么多天的规矩还不知道这宫廷的规矩吗?”俞贵妃教训的声音不大却冷冷的透着一股寒意,一时间整个晚香斋静静的落针可闻。 “是,孩儿知道了,以后不会犯错了。”紧咬着牙关江琢低下了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这人是自己名义上的母妃。 “今天是谁跟着公主出去的?”拿起手帕拭了一下嘴边并不存在水迹,俞贵妃抬眸淡淡的扫了一圈殿里大气都不敢出的宫女、太监一眼。 “是……是奴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零一双腿颤抖着开口,因为害怕声音不自觉都走了调。 “跟着公主出去就要护着公主周全,午睡的时间让公主一个人在外面风吹,你这奴才是怎么做的?” “奴才……奴才……”声音不自觉的带了哭腔,零一从未想过自己兢兢业业规规矩矩做事还会遇到这种麻烦,知道俞贵妃一向不吝啬教训下人,想到碧桃和瑞香两人如今还趴在**本就老实的人就更害怕了几分,“娘娘饶命啊!”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零一吓得眼泪顿时涌了出来,也忘记了辩解只是跪在那里不住的磕头。 “念在你是本宫身边伺候过的人一向没有什么大错,今天又知道主动承认错误,小福子,带他下去打二十板子,叫晚香斋的奴才都去观刑,都长点儿记性,以后伺候主子都尽心尽力。”简单的几句话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零一俞贵妃不耐的摆摆手。 “喳,奴才这就去办。” 小福子笑嘻嘻的行了一礼,一把托起瘫坐在地上的零一强拖了出去,宫里的小太监之间也是存在着矛盾的,同样是一个宫里伺候的人总有些分歧,秉着“同行是冤家”这句话,零一被拖出去的瞬间整个人就突然安静了下来,同在棠梨宫伺候过,零一虽然为人不算机灵但也知道这小福子的为人,今天落到他手里知道自己算是完了。 零一眼中的绝望灰败被江琢意外的捕捉到,犹豫了一下想到碧桃和瑞香被打的时候同样是挨板子虽然也让两个丫头哭哭啼啼的却没有这般绝望过,瞬间想到电视剧中某些桥段江琢顿时醒悟过来问题出在了哪里。 “母妃,这零一伺候孩儿一向本本分分尽职尽责,孩儿用的十分顺手,母妃也说这人没犯过大错,母妃慈悲看看能不能轻些处罚?”顾不得许多江琢故意赶在小福子将要把人拖出去之前大声嚷道,求情倒是其次震慑住小福子才是她主要的目的。 被七公主冷冷的目光一扫,不知为何,看着那两岁小娃目光中的寒意小福子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突然醒悟过来这里是晚香斋不是棠梨宫,这小小的女娃可是自己的半个主子,抓着零一的手不自觉的就轻了几分。 这时候俞贵妃的声音也淡淡的传来,“既然孩儿开口了,小福子,你就照公主的意思办吧。” 一丝冷汗顺着脸颊滑下,小福子后怕的哆嗦了一下恭敬的称“是。” 一滴**顺着脸颊划过,看着小主子眼里的担忧零一低下头慌乱的掩饰自己的尴尬,可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是让他忍不住落下了泪水。 -----------------------------------------------------------------------------------------------分割线 书友海之翼mirror昨日亥时喜得贵子,恭喜恭喜,祝小宝宝健康快乐成长! 看小海激动的心情,呵呵,大家都抓紧吧,你们懂得...... 010殷勤好献,后果难测 010殷勤好献,后果难测 生活中有这样一类平凡又不平凡的人: 因为不在官场所以没有宦海沉浮的戏剧性变换,因为不涉文坛一类的名利场所以也没有多少荣辱明灭的敏锐感觉,他们离政治较远,生活中既不会被当做打击批判的对象,也不会被当做平起反复炒作的重点,文学艺术也很少把他们当成重点对象来描写,有的人干脆鄙夷的称他们为“小市民”,或者一言以辟之:芸芸众生。 江琢突然有点儿怀念过往,不,确切的说是怀念上一世的生活,怀念她那芸芸众生的平凡生活。 有些事情在想象中发生的时候神圣无比,而当真实的发生到来的时候人们却失望的发现他并不如想象中的神奇与壮观。 沉默冷观曾几何时有人豪言壮语如果我是皇帝该如何如何,如果我是贵妃如何如何,如果我出生在富贵家庭又该如何如何。 前世平凡又不出奇的少女也曾幻想过,如果,假如,我想之类的问题,梦中无数次的俯瞰众生也曾梦幻般的感受到那种无与伦比的美妙感受。 可如今,当一切美梦成真,当她真的成为了青圜的七公主,当她成为了名符其实的“富二代”时,江琢突然悲哀的发现,原来,很多事情和想象中的真的不一样。 被苏嬷嬷抱在怀里走在通往重华宫的路上江琢不得不感叹一句世事弄人,谁能想到前一刻她还在御花园里帮助大皇子江固处理伤口,后一刻就要随着母妃去看那大皇子的“政敌”。 二皇子江恒,江琢名义上的二哥,今年不过才五岁,已经和大皇子江固在尚书房一同学习,青圜正常请师傅教育的年纪都是孩子长到六岁,这也和中国历史上历朝历代的规矩大致相同,而自从江乐山十几年前上位成功却对孩子的教育格外严厉,皇子们的读书年纪被定在四岁,而为了将来争夺起来方便皇子们更是从懂事起就开始学习,像是江琢这样两岁就开始认字的皇子并不在少数,就不要说皇宫里的皇子们,就是民间像是江琢这个年纪开始读书的也大有人在。 二皇子是皇后凌灵的嫡子,江琢依稀记得宫里的小宫女太监对这位二哥的风评一向不错,听说是一位谦和懂礼的孩子,只是不知道这是坤宁宫那位有意为之还是这位二皇子果真是位谦和知礼的孩子。 重华宫遥遥在望,看着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江琢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看着前面缓步而行的宫装丽人江琢无奈的撇撇嘴,这宫廷里哪一天能少一些尔虞我诈? 明明前几天才被皇后训斥过,今天却来二皇子这里献殷勤,也不知道自己这位便宜母妃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 “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在心里哀嚎一声,江琢从苏嬷嬷的怀里下来来到俞贵妃的身边,感受着母妃手里的温度莫名的心里一酸,如果这人是亲妈,或许,会更暖一些。 ----------------------- “二皇子,二皇子,快起来……”偌大的寝殿里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宫女站在床边不停的搓着一双耦白似的小手,有心伸手推推**合身趴在**的主子,可想到主子的状况手伸到半途中又缩了回来。 “听雪,别吵……”趴在**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一丝哽咽一丝不耐偏偏却又像是刻意压制着什么,小小的身影显得那般孤单无助。 “主子,不是听雪有意吵您,俞贵妃带着小公主过来探望您了,主子您看是不是?”听雪今年十五岁了,是这重华宫里的老人,打从十岁起就被还不是皇后的凌灵派到了二皇子身边,从小陪着二皇子也是这宫里能够说得上话的人。 “听雪姐姐,俞贵妃和小公主已经到了,主子他,呃……” “安宁,别大吵大叫的,让外人听了笑话。”听雪不悦的瞟了冲进来的小丫头一眼,努嘴示意**还趴着不动的小主子也是一筹莫展。 悄悄吐了吐舌头,安宁咧着嘴求助性的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的小主子,示意听雪给出个主意来。 看着**一动都不肯动的小主子听雪也是一筹莫展,突然想到小主子的善良知礼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安宁,你去告诉俞贵妃和小公主,就说二皇子今天读书读累了已经睡下了,改日一定去棠梨宫拜谢贵妃娘娘。”声音故意提高,听雪一边向糊涂的安宁使眼色一边偷眼打量床铺上的小人儿。 “啊?啊,奥,奴婢知道了,嗯,这就去这就去了……”后知后觉的安宁在听雪迫切又无奈的眼神威胁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瞟了一眼**开始挣扎动作的小主子偷偷吐吐舌头就准备往殿外跑。 “唉,安宁等等。” 看着**开始动作的小主子安宁佩服的看了一眼如释重负的听雪,乖巧的立在床边应了一声“是。” “俞贵妃是长辈,让长辈等不是晚辈该做的,我这就随你出去。”小小的人儿垂头坐在床边似乎心气还没顺,声音闷闷的整个人都显得没有精神。 “安宁等等,你去回了俞贵妃说主子正在更衣这就出去,让他们稍等片刻。”摆摆手示意安宁出去,听雪拿了湿帕子走到床边。 “主子,您这眼睛通红衣服还乱着怎么出去见人……” 床边满眼水汽的小人儿苦着脸抬头神色带着一丝惶恐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苦涩,就着听雪的帕子把脸擦了,乖巧的坐在床边任凭听雪打扮着,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小小的人儿紧咬牙关一句话都没说。 “主子,要是实在不想见就别难为自己。”铜镜里一身宝蓝缎子的小人儿粉雕玉琢,白白净净的肤色大大的眼睛似乎显得有些无助,紧抿的嘴唇却又透出一股子坚毅,这样脆弱又坚定的气质出现在一个五岁的孩童身上却又不显得特别矛盾,反而有一种让人怜惜的伤痛。 “走吧,别让贵妃久等了。”声音果断干脆,没有之前的哽咽,似乎刚刚床铺上那个躲着不见人偷偷哭红了眼睛的脆弱孩子和眼前这昂首挺胸走出的小人儿并不是同一人。 ---------------------------------------- “恒儿见过贵妃、见过皇妹!”才五岁的小娃动作标准至极,一板一眼颇有些成熟稳重的味道,甚至连脸上那一丝不苟严肃的表情都有老夫子的古板劲头,只是这样一幅表情出现在一个仅仅五岁的小娃脸上显得有点儿不伦不类。 毕竟是才五岁的小娃,这算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唯一的妹妹,以往江琢作为重点保护对象都是在晚香斋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着,虽然也去过晚香斋可这却是江恒第一次见到这名义上的妹妹。 就在江恒打量江琢的时候,江琢也很好奇的打量着这名义上的二哥,青圜国主的嫡子。 眉清目秀的,似乎青圜的皇子长得都不赖,迄今为止这是江琢正式见过的第二位皇子,同样作为皇子江恒却没有江固身上那种超脱寻常的固执甚至是有点儿暴力的范,这个二哥似乎更加温和一些,和传闻中的很相像,五岁的小娃,装的成分应该不大吧…… 就在江琢仔细打量江恒的时候那边俞贵妃却已经言笑晏晏开始献起了殷勤。 “恒儿过来,听说你身子不大舒服,来,到本宫身边来坐,看看,我们的二皇子脸色都不好,有没有叫太医啊?”这后一句话却是对立在江恒身边的听雪说的。 见俞贵妃问话,这人虽不是自己的主子可听雪也不敢有丝毫怠慢之意,“回贵妃娘娘的话,已经传过太医了,主子刚刚在休息还没来得及用药。”言外之意你们来了打扰了主子休息,听雪这话虽然委婉但却有些不敬,实则是在替二皇子送客。 “哦,恒儿竟然还没用药吗?正好,本宫陪着你好了,听说啊,大皇子那边受了责罚,安妃那人是个暴躁的性子,虽然皇后娘娘慈爱但想着恒儿难免要受到责问就过来看看……” 江琢本就是在打量江恒,在俞贵妃说话的档口更是一瞬不瞬的好奇盯着这位青圜的嫡子,这可是皇位竞争的最有利人选啊,真正的凤子龙孙论资排辈人家都是重量级别的,所以江琢对他的关注就多了些,上午见识一个长子,再加上外界的传闻就更加让她好奇这位嫡子。 江恒左手微不可查的颤抖躲在宽大的袖袍里瞒住了所有人的眼睛却没有瞒住同样挨过戒尺打的江琢,内心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看向俞贵妃的目光有些同情,似乎这马屁没拍好啊! “呵呵,贵妃说笑了,母后责罚也是为了孩儿好,百善孝为先,做儿子的怎么能怨怼母后……” 刚刚堆起的笑意一瞬间僵固在脸上,江琢分明看到了俞贵妃眼角微不可查的抽搐着,无语问天,神啊,为什么给她这么一位看似精明实则愚笨的后妈? ------------------------------------------------------------------------------------------分割线 今天是书友絕の傷的生日,祝福我们的寿星佬,祝你所有的希望都能如愿,所有的梦想都能实现,所有的等候都能出现,所有的付出都能兑现,生日快乐哈! 011少女情怀 011少女情怀 “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与其说是别人让你痛苦倒不如说是自己的修养不够。” 此时那个追求错误的东西且修养不太够的美人就在发着牢骚。 “谁能想到连皇后娘娘居然都罚了二皇子?二皇子一向谦和,谁能想到谁能想到……” 窝在苏嬷嬷的怀里江琢眯着眼睛状似犯困的样子实则她正在心里一阵好笑,俞贵妃终究还是发现了二皇子手掌受伤的事实,殷勤的想要帮助上药得到拒绝后坐了片刻便灰溜溜的离开了,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江琢很好奇,如果那位传言中温和的皇后娘娘知道有人去挑拨他们母子间的关系后会作何反应? “今天算是白来了,明明还想着……那是亲生的啊,谁能想到……”本来还在喋喋不休的俞贵妃突然醒悟过来,回头看了一眼趴在苏嬷嬷怀里昏昏欲睡的江琢,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眼里深深的一抹挣扎一闪即逝。 “苏嬷嬷,带公主回去休息吧,手上的伤要是没好就明日就先不必练字了,尹先生那里我会让小福子去知会一声。” 即使再狠毒的女人心里也有柔软的一面,本来还在气头上的俞贵妃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不是那种失败之后的自怨自艾反而是一种内心的平静,深深的看了一眼趴在苏嬷嬷怀里闭目的小人儿,转身头也不回的去了棠梨宫的方向。 趴在苏嬷嬷的肩膀上走向另外一条不同的道路,眯着眼睛看着对面渐行渐远的俞贵妃,江琢眼睛里有深深的复杂,能够爬上位的女人靠的不单单是脸蛋,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尽管俞贵妃做的不够好但是这份气度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学得来的。 叫了两年的“母妃”,我是不是要做些什么呢? “公主,听到明天不用练字学规矩是不是很高兴。” 苏嬷嬷的声音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突兀的想起让江琢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微微蹙起眉头,对苏嬷嬷她有一种很特殊的感情,这人是皇帝陛下换言之是她如今的父皇派到身边的,两年来起食饮居都是这人在打理,可以说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可不知道是不是现代的时候宫廷剧看多了,潜意识里江琢就是不相信她,即使明知道这人很护着自己,可不知为何,很多时候江琢并不想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表现在她面前。 女人的第六感在隐隐作怪,江琢也不知道这份直觉是否正确,但是潜意识想要在这陌生的异世保护自己江琢眼下还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莫名的想起睁开眼睛那只温暖的大手,那个人人敬畏的十先生神色一片黯淡。 不是说好了要一步不离的守护在我身边吗,可这会儿你又在哪?莫名的心底忧伤不禁抬头望天,意外的发现今天竟然是满月。 “嬷嬷,快看,今天的月亮是圆的啊。”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哽咽了,江琢狠狠的吸了吸鼻子瞪大了眼睛。 “是啊,今天是十五。”不知是触动了哪根心弦苏嬷嬷的声音也显得特别柔和,伸手轻轻拍了拍江琢的后背,“公主,我们早些歇息了,明天可以不用上课了。” “嗯,嬷嬷,我要出去玩。” “好,但是要多带几个人才成。” “碧桃和瑞香都没好,零一被打了也不能陪我,对了,我要去看看零一……” “主子,这个不妥,您是公主万金之躯怎么能去看一个奴才。”苏嬷嬷语重心长的解释着,虽然拦着不让江琢去可是脸上却是挂着欣慰的笑容。 在心里暗叹了一声,上一次碧桃、瑞香被打就被拦住了,想来这一次的结果也一样,江琢知道自己身份不一般不能由着性子来,这里是自己不知名的朝代这里有着特殊的既定法则,在自己还不能保护自己的时候一切小心谨慎都是必须的功课。 “嬷嬷让太医好好照顾零一吧,大不了把父皇赏赐给我的东西拿给太医。” 无力的把头埋在苏嬷嬷的肩膀上,江琢觉得很累了,零一是奴才按照道理是不配给太医诊治的,但是凡事都有例外,以她七公主的身份还不至于请不动太医,但是想要太医心甘情愿的医治一名内侍有时候不能单单靠那微不足道的权力,至少如今的江琢还没有办法把她七公主的权力运用的灵活自如。 “十先生,我是该叫你叔叔还是应该叫你十先生呢?”躺在**今天出奇的没有一丝困意,透过薄薄的纱帐望着窗外的明月,江琢一时间感慨万千。“不知道家人看到的月亮和我看到的是否是一样的?”嘴边一滴咸涩的**滑过,江琢紧紧的闭上眼睛把头埋到了被子里。 ------------------- “公主,您慢着点儿,仔细脚下。”瑞香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提着食盒小碎步跟着前面跑的跌跌撞撞的江琢,虽然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跟不上一个两岁的孩子这事看起来有点儿怪异,可稍微细心点儿的人认真打量会发现小宫女走路下盘明显不稳,每次落脚都极为小心显然前几日受的伤还没彻底好。 “主子,您慢着点儿,奴婢身上还有伤,跟不上您的……”碧桃强忍着快走了几步可她显然低估了公主的兴奋劲头,还没走几步脚下一绊差点跌倒在地,伤口一阵撕裂般的痛,盈盈水润般的大眼睛里顿时起了一层水雾,“瑞香姐姐,要不,我们多叫两个人跟着公主吧,万一,万一贵妃娘娘知道我们没照顾好公主,怕是……”想到上次挨的板子,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失去了血色,心有余悸的看着前边已经跑没影的小主子,碧桃眼眶顿时红了。 “别说了,公主愿意带着我们姐妹是看得起我们,难道你忘了,要不是公主我们哪能请到太医治伤,走吧,快点儿跟上主子……”咬咬牙提起裙摆快速前行,好在小公主虽然跑得快可她喜欢去的地方无非是那处败落很少有人去的小院,瑞香咬牙快步赶了过去。 见自己的意见没被采纳,无奈之下碧桃难过的跺跺脚,想到平日里小主子的照顾,咬咬牙也提着裙摆快步跟了上去,只是那盈盈大眼睛似乎更晶莹了一些,隐约间有泪珠轻轻划过扰乱了少女一丝不为人查知的情怀。 012青天白日心中有鬼 012青天白日心中有鬼 “碧桃姐姐、瑞香姐姐你们身上有伤就在这个亭子里歇着吧,今天阳光不错,食盒里的点心都是我让苏嬷嬷装的,都是两位姐姐平日里爱吃的。” “公主您要去哪?”瑞香惶恐不安的看着明显准备离开小亭子的小主子,虽然被公主称呼姐姐她心里觉得有些不妥,可私底下公主这样叫的次数多了虽然他们不敢答应可也就渐渐习惯了。 “碧桃姐姐,食盒里有你最爱吃的核桃酥哦,瑞香姐姐,如果有事老地方找我……放心,午膳之前我肯定会回来的……” 公主已经迈着小步子快速跑开了,碧桃和瑞香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小主子哪里都好,乖巧、伶俐待下人善良,可小小的人儿主意却特别多,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哄骗的,很多时候就像今天,他们两个甚至来不及说话就被小主子抢了先。 “瑞香姐姐,不要担心,主子喜欢去那处小院就让她去吧,左右没什么人,我这腿啊,走了这么久都难受死了,好姐姐,我们就听公主的话在这里候着吧。” 撅起小嘴轻摇身边瑞香的胳膊,碧桃的眼睛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对方手上的食盒,喉咙不自觉的动了一下。虽然是公主的贴身宫女,可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主子的东西如果不是赏下来,即使是倒掉也不会允许他们这些奴才动的,何况还是专门为她们准备的点心,碧桃光是用想的都觉得嘴巴里口水泛滥。 “主子一个人去那里,万一有个好歹,我们……” “哎呀,好姐姐,你看主子那么聪明,哪一次出了状况,上一次要不是俞贵妃心气不顺我们又怎么会莫名挨打落得……” “你呀,慎言,小心祸从口出啊。”瑞香无奈的摇摇头,看着碧桃那盈盈的大眼睛叹了口气,这个碧桃聪明机灵可就是这张嘴有时候不饶人的紧,真怕她哪天在这上面吃亏。 “我的好姐姐,这里不是没有外人吗。”笑嘻嘻的抱住了瑞香的胳膊,两人在一起也有两年的时间了,自从十岁左右入宫后就在一起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你呀……”宠溺的抬起食指点了一下碧桃的额头,看着对方吐吐舌头的俏皮模样瑞香也是忍不住掩口轻笑,才十三岁的小丫头虽然显得有些老成,但是那淡然的气质却更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恬淡、宁静,犹如一壶上好的龙井。 偏僻的皇宫西郊小亭子里不时的传来两个小宫女嬉笑的声音,四月的青圜风和日丽,似乎连太阳都感染了他们的活力一时间笑的愈发柔和。 甩掉了两个跟班江琢收起脸上的笑容沉着小脸向那熟悉中的小院走去,没有什么特别的精致,小院虽然干净可没有人烟也显得略有些荒芜。 但江琢在意的却不是这些,她只是希望有一个静谧的地方能够暂时让自己落脚,两年来她生活在这个异世始终没有归属感,唯有在这里单独一个人或者和那些小宫女讲起以往前世的故事的时候才能让她有一种活生生重为人的感觉。 虽然前些天已经想好了要在这里好好的生活,可近些天发生的事情却让她的心里莫名的对这皇宫对这世界产生了陌生,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她好想家。 坐在院落里的桃树上江琢没来由的一阵空虚无助,莫名的想起那个有着一副娃娃脸的小正太,明明说好了要一直守护着自己,可他现在在哪里呢?手腕上的痕迹一直在,江琢曾经尝试过想要弄掉这痕迹,甚至以丑陋为名义让苏嬷嬷和太医想过办法,可得到的结论是:胎记,弄不掉。 江琢清楚的记得她在进皇宫之前和那小正太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后来莫名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却是在这皇宫大内,那个时候小正太不见了,她的手腕上也莫名出现了这个印记。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就是小正太于她最大的感受。 “旧香残粉似当初,人情恨不如。一春犹有数行书,秋来书更疏…… 呵呵,丫头,你可知道为何秋来书更疏,你那般好强的一个人,我站在地下无时无刻不是需要仰视着你,当初王府里我要仰视的丫头,本以为我登上那个位置后一切会扭转,却不曾想青圜五年还是要靠你…… 丫头,你可知道一个男人在心爱的人面前占不得舍不得的那种感受…… 丫头啊丫头,事到如今我只希望你不要恨我……” 四月的青圜本还阳光灿烂,突然一阵风吹来江琢下意识的抱紧了手臂哆嗦了一下,本来不信鬼神的她自从自己重生后就对上天有一种莫名的敬畏感,就像一个人骤然看到神迹后的自然反应,江琢对这天存在了莫大的敬意的同时自然也开始相信了鬼神传说。 此时一个鬼魅的声音在这破落的殿堂里悠悠的传了出来,因为激动也因为殿宇过于空旷声音显得异常飘忽诡异,虽然日头正足虽然还是白天可江琢还是觉得一阵头皮发麻后背凉飕飕的。 这里好像是一个冤死的妃子住过的宫殿吧?莫名的想起以往那些八卦的小宫女太监时常八卦过往的旧闻,江琢心里毛毛的恨不得拔腿就跑,奈何此时挂在树梢上却是上下不得。 “旧香残粉似当初,呵呵,旧香残粉,丫头,你也敢自称是‘旧香残粉’?那这偌大的皇宫里岂不都成了庸脂俗粉……” “难道是哪个旧情人来缅怀过去?”这般想着胆子不由得大了几分,短小的手臂从树上小心翼翼的爬下来江琢屏住了呼吸,从桃树下摸了一个棍子拿在手里,小手紧紧的握着棍子江琢狠狠的吸了口气。 “苏青木,你是最强的,加油!” 暗暗给自己鼓舞士气,小小的人儿迈着碎步手中高举着棍子一步步走近那处颓败的殿宇,江琢屏住了呼吸甚至是忘记了呼吸,眉头紧紧的皱着,小手因为紧张已经满手心的汗水,今天没走几步路可下意识的江琢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异常沉重。 虽然心里害怕极了可还是状着胆子走过去,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显得特别诡异,江琢相信这鬼神之说更是荒诞至极,虽然心里认准了某些不可知的事实,可在心底最深处始终保持一份怀疑,人生成长了二十多年都是无神论者,今朝有机会来验证自身心底的矛盾她又怎么肯放过这个机会。 人生一向是风险与机会并存的,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所以在某些方面大大咧咧惯了的江琢还是一如既往的执着着,比如此时的好奇冒险。 呼吸越来越急促可那谨慎前行的小小人儿兀自不觉,四月的天气还有些凉意可这小人儿额头上却是已经布出了细密的汗水。 双手握住木棍终于来到了殿门处,江琢狠狠的吸了口气再次坚定了一下信念,不管是人是鬼,敢青天白日下装鬼吓唬人都是不对的,既然老天让自己重生了一次想来就不会那么轻易收了自己,最后做了一次大胆的权衡江琢屏住呼吸抬脚用尽了力气一脚向摇曳的殿门踹了过去。 “哐当”一声,如风中残烛般摇曳的殿门轻微的晃悠了一下落了江琢满头满脸的灰尘。 “咳咳……” “嗯?”殿内微不可查的响起一声轻疑被江琢剧烈的咳嗽声掩盖了下去。 “咳咳……”拄着手里的棍子江琢眯着眼睛剧烈的咳嗽着,抬头皱着眉头看了一下没有预期中踹开的大门一阵无语,好像忘记重生后自己是个小小的女娃了,似乎这一次有些失算。 “咔嚓”一声手里的棍子应声而断,一个趔趄江琢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小屁股摔的生疼。 “真是,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 一连窜的搞笑际遇冲淡了江琢心中最初的恐怖,抬手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也顾不得月白缎子上的尘土,江琢歪着脑袋好奇的推开了殿门。 “吱呀”一声,破旧的殿门应声而开,这一次早有准备江琢退后一步并没有灰尘落到头上。 伸出头好奇的打量着殿内,似乎和自己想象的不大一样,本来以为见到的会是一个到处结满了蜘蛛网的破败殿宇,却不曾想这处前院略显荒凉的殿宇里面竟然看起来很整洁。 一切显得都是那般怪异,江琢不解为何这久无人居住的殿宇里面会如此整洁,似乎经常有人打扫一般,可明明隔着一个门的距离前院荒凉若斯,难道这里竟然真的有人在暗中打扫不成? 蹲在地上伸手摸了一下地面,很干净,并未摸到一手的灰尘,联想刚刚听到的那个深沉的声音,江琢对鬼神之说淡然了不少,再次确定这里可能只是某个宫女的相好或者小太监之流在这经常打扫。 “有人吗?”怯怯的声音带着一份好奇柔柔的响起,江琢迈着小步子缓慢的走进了殿宇深处。 “你是谁?” 蓦然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江琢带着几分好奇几分忐忑转头,在看清身后那人时整个人顿时愣在了那里。 013愤怒的“鸟儿” 013愤怒的“鸟儿” 不知道是哪里吹来一缕风凉飕飕的,下意识的抱紧了手臂,小小的人儿站在空旷的殿宇里显得是那么无助于孤独。 看着躲在阴影里那个看不清容貌的男子江琢整个人无措的站在那里,因为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索性以沉默对待。 这里是一处破败的殿宇,听这男子之前的话语明显是和某人有情,也许和这殿宇的主人或者这宫殿里当初伺候的宫女有关系也说不定,虽然才到这里两年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尔虞我诈,可自己作为掉包的孩子进到这宫里,对于这宫中水有多深江琢尽管没有试过却也并不见得傻傻的会吃亏,所以此时惶恐中带着一丝不安的沉默是她最好的掩护,谁能想到一个两岁连路都走不稳的小娃会装傻充愣呢? “你是这附近的小宫女?怎么这么小?”男子似乎也没意识到进来的竟然是一个小娃,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诧异,却也并未因此从里面阴影里面走出来的意思。 “我……我是……”自己是这宫中的长公主,虽然见到的人不多可难保有人不会从衣物上认出自己,虽然今天的打扮很是平常可有些事情还是谨慎为妙,所以连说了两个“我“江琢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般瑟瑟发抖着,可就是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 “前些时日听说太后的家人进献了几个宫女,难道你是他们中的一个?”不知为何,在仔细打量了女娃后可能觉得她这么小的孩子没有任何威胁,男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一身玄色的衣装暴漏在阳光下也让江琢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脸。 眉若远山眼如星辰,宽宽的额头翘挺的鼻子,白皙的皮肤配上略显生硬的脸部线条怎么看都是一个标准的帅哥,虽然脸上的表情给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峻模样,可偏偏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深邃的如同一潭深水让人会不自觉的陷入其中。 “哇塞,帅哥啊……”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虽然面前这男子看起来年纪不轻可江琢还是下意识的吞了口吐沫,眯起漂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注释着面前的男子江琢突然发现这人有点儿眼熟。 在江琢注视着男子的时候对方也在同样有趣的看着这明显花痴的女娃,这宫中的女子他见得多了,在看到他的容貌后还少有不动心的女子,不过见多了也就淡然了,可今天这小女娃的表现却让他觉得十分有趣,抬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脸颊,难道自己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 “你这小娃倒也有趣,朕……真有趣,呵呵……莫不是走迷了路。” 男子开口岔开话题的一瞬间江琢从花痴状态中清醒过来,莫名的觉得哪里不对劲,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为何眼前的男子会让自己觉得眼熟。 “父……浮过来鱼,看的……”下意识的没有叫出口,江琢终于知道了面前这男人的身份,也是,在这皇宫大内除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还有谁能这般肆无忌惮的出入宫廷? 心里暗暗的吐了口浊气,还好自己刚刚没有自作聪明的欺骗对方,不然第一次正式见面就给便宜父皇一个骗局,想来这样的女儿那个皇帝老子就更不会喜欢了。 虽然江琢如今也不大受宠可毕竟是顶着公主的名头享用着一切荣华,如果哪一天这父皇老子真不待见她,她还不知道出路在哪里呢,所以,这第一次正式见面让她很是忐忑。 “你是顺着御花园那条河过来看鱼的?”男子从小娃的话里自然而然的想到某种可能就说了出来,见小娃娃点头棱角分明的脸上分明露出柔和的线条。 “朕,啊,真是巧了,我也是看鱼过来的,见这里清静就独自待了会儿,不想原来这里还遇到了一个小娃。”不知为何,定定的看着面前那似乎很不安的小娃,男子之前烦躁的心情似乎整个都缓解了,并不急着走,莫名的竟然想要多停留一会儿。 轻轻点了点头,江琢有些迷糊,以往还在婴儿时期的时候她见过面前这个男子几次,不过那仅有的几次印象也都是男子一身明黄的龙袍抱了她几次随即也未表现出太多的宠溺和欣喜,当初倒是和俞贵妃恩爱的时候更多一些,如今乍然之下见到这一世名义上的父亲,不知为何,江琢明知道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亲人可心里竟然莫名的发酸。 “怎么了?”看着面前小娃大大眼睛里的水雾,不知为何,男子的心竟然悠的收紧,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想要靠近,不料小娃紧随其后退了一步。 江乐山从未有过和这么小的孩子相处的经验,虽然自己已经是七个孩子的父亲可作为九五之尊却并没有如同普通人家一样享受过天伦之乐,此时看到面前这小女娃,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竟是想要呵护一番,奈何娃娃太小似乎是被他吓到了。 “咕咕……”正当江琢脑子高速运转想要解决眼下的麻烦时,小肚子不适时的响起,蓦然想到和瑞香、碧桃的约定,江琢匆匆看了江乐山一眼,“那个,我有事先走了,您?”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啊,就要走了?那好,我也走了……”不知为何,看着那小娃似乎不舍的眸子竟然依稀觉得在哪里见过,江乐山眉头微蹙看着小娃笑了一下然后快速离开的身影莫名的心底竟一空。 “陛下,时间不早了,说好了今儿去畅春宫兰妃那里考校五皇子学问,去晚了怕是要误了午膳。”幽灵一般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一个三十许的太监来,站在江乐山身后恭谨的开口目光望向江琢离开的方向却是微微蹙眉。 “最近新进宫的有这般年纪小的宫女?还是哪家大臣进献的?” 古代宫廷的宫女有几个渠道,各地土司进贡;灭某国掠夺而来;选秀选来的;在当皇子(或者太子)时已经拥有的;大臣进贡的;宫中妃嫔推荐,这也要靠妃嫔自家筹措,其实也是相当于大臣进献的;剩下的就是宫中统一从地方选拔了。 最近几年青圜国家刚刚稳定,江乐山登基十几年间国家经过前朝的动乱早就破败不堪,经过江乐山天佑王朝几年的努力才渐渐安稳下来,国家并没有出兵征讨过任何小国,甚至宫中自从江乐山登基以来都不曾选秀,宫女选拔就更加没有过,在民间江乐山是一个口碑极好的皇帝,于此也不无关系。 如今青圜宫中的宫女多是前朝留下或者江乐山当初的王府带过来一批,还有就是各个宫中女眷从家里带来的,近几年某些大臣抱着政治目的多有进献宫女的情况,所以江乐山才有此一问。 “这……陛下恕罪,奴才不知。”紧紧低着头站在皇帝身后,年过三十的太监总管眉头微蹙脸上一片惶恐的表情。 “宫里这么多的内侍宫女你也不可能都清楚,有什么好自责的。” “是奴才失职,没想到会有人到这里打扰陛下,奴才知罪,请陛下责罚。”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跟了这位主子三十几年实在是太清楚主子的脾气了,他越是嘴上说不在乎的时候其实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比谁都在意。 “你也是怕泄露了朕的行踪,今天的事情就算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地上跪着的太监总管冷汗顺着脸颊流下,起身快速跟上从后门离开的皇上,“陛下,奴才这就去查,务必查清。” “不必了,以后这里禁止外人进入,但是……”犹豫了片刻,想到刚刚那个惶恐如同小鹿一般的小娃江乐山那棱角分明的脸上线条变得十分柔和,“如果是那个小娃,不许阻拦。” “是!”轻轻应了一声,福生偷偷抬起衣袖拭去脸颊的汗水。 “摆驾慈宁宫,今天去母后那用膳。” “呃,陛下,畅春宫兰妃那里?” “叫兰妃带上智儿一起过去。” “是,奴才这就去办。” 轻轻的吁了口气,福生落后一步抓过一个随侍的小太监低声嘱咐两句。那畅春宫的兰妃正得宠,五皇子机智陛下喜爱,偏偏那兰妃虽然出身小门小户又是个知礼识趣的主子,平日里没少厚待他们这些陛下身边的奴才,陛下赏赐那些财务倒是多数落入了他们这些奴才的腰包,拿人手短,他们这些伺候在陛下身边的奴才自然少不得费心尽力一些。 只是,在王府就跟在陛下身边伺候,福生也明白该怎样掌握一个度,所以虽然受了兰妃的好处但他也是言尽于此,再要他多说什么那就容易惹陛下不快,掉脑袋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去做的。 -------------------- “啪!”的一声脆响,茶盏落地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显得清脆异常。 “奴才知罪,奴婢知罪,皇后娘娘息怒。”一屋子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惶恐不安的开口,头紧紧的低下很怕盛怒中的皇后娘娘注意到自己 --------------------------------------------------刚刚发现一处错误临时修改一下,见谅哈,欢迎大家找错。 014国色天香奈何阴霾满天 014国色天香奈何阴霾满天 “都起来吧。” 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笑容看不出她此时心中的盛怒,头顶的凤冠熠熠生辉似乎昭示着高高在上的地位,容貌虽不是国色但自有一股宁静淡雅,只是含笑间眼角的细纹却不经意的出卖了她的年纪。 “呈瑞。”重新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盏,轻轻撇去茶盏上面的浮叶,凌灵漫不经心的开口。 “奴才在。” “二皇子昨日如何?”想到被罚的儿子,凌灵心中是既心疼又恨铁不成钢,普通人家的孩子姑且知道要上进,奈何自己这个儿子一点儿心机都没有只是一味乖巧却不懂得如何讨得陛下和师傅欢心,那师傅是陛下从国子监里请的大学问者,陛下十分重视此人,要是能够得到此人赏识将来皇位的争夺岂不是多了一层保障,奈何自己那个儿子…… 想到儿子的不争气贪玩凌灵脸上刚刚刻意维持的端庄柔和失去了几分颜色,想到昨日奴才禀报的消息,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今日二皇子可没来自己宫中请安。 “俞贵妃昨日去过二皇子那?”状似无意中问起此事,凌灵喝茶的动作顿了一顿。 “是。”虽然是皇后身边的总领太监,可呈瑞这个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出。 “知道该怎么办吗?” “奴才醒得,已经安排人盯紧了。”呈瑞恭敬开口,跟了皇后娘娘几年有些事情他还是很有分寸的,既然给娘娘找不痛快的人,以娘娘的性格又怎么会放过,只是,娘娘毕竟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有些事情是不宜亲自出手的,所以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就更要机灵一些以便为娘娘排忧解难。 突然想到一件事,呈瑞斟酌再三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娘娘?” “吞吞吐吐的,跟了我几年,难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清楚吗?”淡淡的声音幽幽的传来,凌灵眯着眼睛像只小猫一样柔顺的品着茶。 “陛下今日午膳去了慈宁宫。”偷偷打量皇后娘娘的神色似乎除了一点儿意外并没有什么不快,也是,太后一心礼佛不理**之事,虽然皇后要敬她却也不见得怕她,只是,想到之后要说的事情,呈瑞下意识的上前一步低声道:“兰妃和五皇子也应诏前去用膳。” 杯中的水不经意的溅出一滴,呈瑞再次上前主动接过了皇后娘娘手中的茶盏,手指触碰的一瞬分明感到了皇后指尖的冰冷,心里骤然一紧但面上始终不动声色,呈瑞低眉顺眼的退到一边。 嘴角牵起一丝冷笑,奉诏?这是奉谁的诏命?不用说自然是皇帝陛下召唤那对母子前去慈宁宫伴架。 眯起狭长的凤眼凌灵脸上的笑意更深,看来这个宫里不想让他们母子好过的大有人在啊…… --------------------------- “母妃,看,看这牡丹开的多美,像母妃一样好看……” 摘下一朵鲜艳欲滴的牡丹花递到一脸微笑的俞贵妃手里,江琢笑的灿烂如同四月明媚的阳光不藏一丝机心,她是真心夸赞的,俞贵妃的美貌即使在这宫廷美女如云的地方也是出类拔萃的,特别是生完了孩子就更添了一丝成熟的韵味,仿佛饱满的水蜜桃,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并没有因为岁月在上面留下丝毫痕迹。 “我们琢儿更好看。”伸手接过那多娇艳欲滴的牡丹花戴在发边俞贵妃脸上洋溢着明快的笑容,近几日七公主学业做得好得到尹先生那个古板先生频频夸赞,今日俞贵妃高兴特意准她休息一天,难得天气好索性母子俩到这御花园里享受天伦。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都城。母妃,还是您配这牡丹最好看。”看着俞贵妃发髻边的大红牡丹花江琢毫不吝惜言辞猛劲的夸赞,近半年来俞贵妃对她的态度愈发难以捉摸,在这个深宫里面如果这个名义上的母妃都不照顾自己,那自己前行成长的道路势必困难重重,所以有机会修补裂痕江琢是不会吝惜语言的。 因为是小孩子所以说出的话更有信服力,俞贵妃粲然一笑,这一刻仿佛御花园的百花都失去了颜色,真正的美人是经得起岁月的推敲的,美的并不单单是容貌,久居上位已经养成了那种雍容华贵的傲然气质,一颦一笑间莫不让人倾慕。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都城,好诗好诗,可惜只有两句,我们琢儿什么时候也会作诗了?这可是尹先生教你的?” 仔细品味着这两句诗越品越觉得有味道,想到是形容自己的,一时间俞贵妃脸上的笑意更浓,在她想来尹先生是这晋安出了名的大学问者能做出这等诗词可也称得上才女的称号了,哪里想到是江琢随口剽窃来的,何况那小娃此间还不到两岁俞贵妃就更加没有放在心上。 “呃……”脸上童稚般的笑容立刻被尴尬所取缔,表情僵在脸上,正在江琢想着怎样补救这段剽窃的尴尬时不想那边俞贵妃自己已经给出了答案,想到尹先生那古板不喜多言的性子,江琢想来这诗不会露馅的,所以甜甜的笑了一下表示默认,看到俞贵妃脸上和善的笑意不禁内心松了一口气。 ---------------------------------- “娘娘您看,近来这牡丹开的正艳,牡丹可是花中之王,这偌大的**中也只有娘娘配戴,哟,瞧妹妹说的,是只有这牡丹才配让姐姐看上一眼……咯咯……待妹妹去采摘一朵来献于娘娘。”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个清凌凌的声音脆生生的传来让人听了不免心灵愉悦。 “容妃就会玩笑,你的封号里既然有个‘容’字可见陛下对你的宠爱,如今又有三皇子锦儿这般聪慧的孩子,哪天陛下高兴了,夫人的位置指日可待,就连贵妃的位置也是有机会的……” “哎呀,紫烟可不敢奢望。” 大喜过望,宫中母凭子贵可相同的道理,子也是凭母贵的,一个母亲的位分高自然将来孩子的起点也是不同。 如今宫中除了皇后娘娘外,下边四妃里面只有俞贵妃和德妃的位置有主,而俞贵妃虽然背后有丞相一脉的支持,可她的膝下又只有一个七公主。 德妃膝下是才三岁的六皇子,德妃那人又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淑妃和贤妃的位置空着,宫中又没有哪位贵人封为夫人,就连最近得宠的五皇子生母也仅仅是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兰妃而已。 膝下有三皇子这个聪明的儿子,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儿子比五皇子差什么,同样身为妃子,容妃又怎么不为自己和儿子的将来考虑,自己出身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靠朝中的人脉她比不过有扶嫡之功的皇后娘娘和德妃,朝中势力比不过俞贵妃,如今能靠的只有自己,皇子年幼,谁知道将来到底这天下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呢? 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容妃暗自琢磨皇后的心意,事出无常必有妖,皇后不可能平白无故送这么大的一个人情给自己,虽然这几年来她始终对皇后保持了绝对的尊敬,可她心里明白,这还不足以让皇后娘娘保她更进一步,想要在这**中站稳脚跟,有时候脑子是要比别人聪慧的。 想到前几日太监宫女热议的话题,陛下竟然带着兰妃母子去慈宁宫用午膳,慈宁宫那位只顾着吃斋念佛近些年来尤甚,**的大小事务几乎都不怎么理会,就是皇后和**妃嫔的请安也是能免就免,这样一位老人突然频频召见兰妃母子…… 偷眼打量面色如常的皇后娘娘,想到今天突然被这位召出来游御花园,容妃自认心里已经有了谱。 “娘娘,要说这宫里最有功劳的,妹妹认为还是兰妃姐姐,陛下近来日理万机劳累的紧,妹妹无德无才不能为陛下分忧,皇后娘娘又要管理**也是日夜操劳,如今照顾陛下和太后的事都要靠兰妃姐姐,说起来,妹妹倒是有些惭愧呢……” 嘴里说的煞有介事,容妃偷眼打量身边的皇后娘娘,一瞬不瞬的注视没有错过任何细微的表情,果然,尽管刻意表现的极为平静,可容妃依然在皇后娘娘的眼睛里读懂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妹妹说的是,兰妃妹妹日夜操劳不但要照顾陛下的身体还要教育五皇子的学业,倒也真是辛苦了。”刻意加重了辛苦二字,凌灵眯着狭长的凤眼眼睛里有怨毒的幽光一闪而过。 “娘娘说的是。”低声开口附和着,容妃紫烟的心悠忽间提到了嗓子眼,一瞬不瞬的打量着皇后娘娘,自然没有错过对方眼里的怨毒,抬起手臂让皇后娘娘的玉手落在自己的小臂上容妃悄悄吐了口浊气,还好自己没有站错队,不然,怕是下一个出事的就是自己了。 抬眼瞥了一眼阳光明媚的天空,向远处望去巍峨的宫墙阻挡了一切探究的目光也阻挡了她们所有的希望,一时间这皇宫的天似乎变得阴沉下来,心里蓦然一紧,紫烟清秀的脸庞上爬上一丝阴霾。 这皇宫,可是安静许久了…… 015福祸难料 015福祸难料 “娘娘,看这多粉色的牡丹,娇艳欲滴如同一位十七八岁的娇羞少女,媚儿不露,含而待发,娇滴滴的着实是惹了怜爱。”手边一朵粉色的牡丹花刚开了一半含苞待放,那容妃有意讨好皇后娘娘自然言语上乖巧极近讨好之能事。 “嗯,的确是美,一朵花含开未开却也的确正是好时候。”皇后脸上始终是那副柔和的笑意,看不出是否真正喜欢,只是眼角多出的细纹似乎昭示了她此时真正的心意。 “呀,瞧妹妹这张拙嘴,这花儿开的正好岂不正是配得上皇后娘娘吗,妹妹这就采下来送于娘娘。”嘴上讨好的说着容妃那边已经快了一步摘下了那朵花,见皇后脸上始终是淡淡的微笑就自作主张插到了皇后的鬓角,“娘娘,还真是好看呢。” “说的什么话,本宫都一把年纪了,这花啊,还是妹妹们戴着正好。”嘴里说着客气的话,凌灵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发边的牡丹花想到之前那关于十七八岁少女的言论整个人似乎都明快了几分。 “母妃,母妃,快点儿,看,那边有好多蝴蝶,咯咯,哈哈,母妃……” 童音奶声奶气的传来,其中夹杂着不为人知的喜悦,皇后凌灵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眉头微蹙,容妃自然而然的扶着皇后停下了脚步,一时间身后的宫女内侍鸦雀无声场间一下子冷了下来。 在这宫里有子嗣的宫妃数也数的过来,生了女娃又能被称为母妃的在这宫里只有一人,就是棠梨宫那位俞贵妃。 容妃小心的打量了一下皇后娘娘的脸色,明显感到了娘娘的不悦,莫不是被人打扰了雅兴的不悦?容妃心思急转,可看着皇后娘娘那阴沉的脸色似乎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一向是谦和有礼,颇得陛下的赞誉,今日为何一反常态做出这般表情,莫不是? 想到自己突然被皇后娘娘叫来游御花园,再加上之前那番表态一般的**,容妃想通了其中关节心砰砰跳的更紧。 那俞贵妃的胞姐可是丞相大人的夫人,这余家更是在朝中势力极大,军中都有其直系,自己小门小户如何斗得过俞妃,虽然背后是皇后娘娘,可谁知道哪天这位看似谦和实际上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后娘娘会不会把自己当成弃子扔出去? 心里正忐忑,紫烟不知道自己这番猜测是否正确,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也许是自己心思太重胡思乱想了也说不定。 四月的天气虽然阳光明媚可风中还带着一丝丝凉意,饶是这样,这瞬间的功夫紫烟的额头已经见了冷汗。 “这是谁这般没教养在御花园里大呼小叫,凭白惹的人不痛快!”皇后威严的声音响起,脸上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只是眼角间的细纹似乎一下子淡化了许多,似乎皇后娘娘的霸道惹得它们也开始敬畏。 心蓦然一紧,紫烟知道事情被自己不幸言中了,看来这俞贵妃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皇后娘娘,只怕今日她要有危难了。 同为**的女子俞贵妃有难容妃本该暗自高兴才是,只是想到自己这倒霉的家伙被临时捉来做了出头鸟,心里越想越委屈,一时间竟也生出了几分火气。 罢了罢了,福祸相依,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舍得了平日里的脸面怎么保得我日后荣登高位,我儿何时有出头之日? “母妃,看蝴蝶飞的好高啊……”难得今天不用学那些古板的规矩,江琢放松了心态完全把自己当成两岁的小娃快乐的游走于万花丛中,一时间心情放松根本没有注意到前方拐角默默出来的一行人。 “哎呦……”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江琢一声呼痛一屁股坐到地上,因为跑得急了一下子撞的太狠以至于眼前一阵模糊晕眩。 “哎呀,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看着皇后娘娘向地上倒去容妃故作大惊失色高声惊呼,刚刚的一瞬间她分明看到皇后娘娘快步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撞到了那个一身粉色衣裙的小娃,可这她也只能烂到肚子里,认清了形式要做一个乖巧的马前卒,容妃放下“昏迷”的皇后娘娘且不理站起身就恶人先告状的怒斥开口。 “混账,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家伙,你是怎么走路的?”想着对方是俞贵妃的公主,容妃尽管气势十足可言语上难免还是露怯,甚至连怒斥都显得生硬了几分。 “娘娘,娘娘,娘娘醒醒……醒醒啊娘娘……” 那边厢坤宁宫的宫女内侍乱成一团围着皇后娘娘叫个不停,后知后觉赶到的棠梨宫一行人也发现了自家小主子晕眩在地一时间不知道伤在了哪里。“主子,公主……”乱七八糟的叫个不停。 “出了什么事?琢儿这是怎么了?快让母妃看看。”俞贵妃快步走上前来,刚刚虽然没有看到到底是怎么出的状况,可那边容妃开口的瞬间俞贵妃就已经意识到麻烦上门了,在宫廷生活了几年这种上门找麻烦的事情以前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近几年来随着她地位日渐不同这种事几乎没有了,却没有想到今天再次找上门来。 心里冷笑了一声,俞贵妃脸上一片悲戚毫无形象的跪坐在地上一把抱起还晕乎乎的江琢,“琢儿,琢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能吓唬母妃啊,母妃就你这么一个孩子,琢儿琢儿……”声音越来越悲伤,起初还是担忧的呼唤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江琢趴在俞贵妃怀里一声没有俞贵妃也是吓坏了,心里不由得慌了几分,半是认真半是作假嘤嘤哭泣起来。 那边厢本来准备给俞贵妃按一个管教无方的罪名皇后娘娘正在假装昏迷,可听到那边俞贵妃凄婉的哭声心里也慌了神,她可是知道刚刚两人相撞的力道不轻,不然她也不会这般摔倒就装晕,想来那孩子撞得也是不轻,此时听到那孩子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不禁心里也慌乱起来,难道真是出了事? 自己毕竟是个大人,对方才一个两岁的小娃,凌灵心里有鬼紧闭的眼睛轻轻动了动,缓缓张开眼睛虚弱的开口,“本宫这是在哪?” “娘娘,啊,娘娘,您可醒过来了,吓死臣妾了。”早就慌了神的容妃正自六神无主之际皇后娘娘如同神灵降世般的醒转了过来,不由得让容妃松了口气,这争斗的双方都是比自己位分高的,叫她如何不担心。 “啊,本宫的头好晕,这是怎么了?”在容妃和内侍的搀扶下凌灵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发边的牡丹花也掉落了,发丝凌乱身上沾了些许尘土,整个人看起来难免有些颓势,再加上那副摇摇欲坠的身段还真是让人误以为她伤的多重。 “娘娘,您被人撞了一下,刚刚那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猛地冲撞过来惊了凤架……啊,俞贵妃,贵妃有礼,臣妾给您请安了。”突然对上俞贵妃冰冷的目光容妃心里一惊,到了嘴边的话猛地收了回来,想到自己的位分较之俞贵妃低了两级,容妃马上收起猖狂的心态恭敬开口。 “皇后娘娘,琢儿这里还昏迷不醒恕妹妹不能起身请安了。”跪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刚刚那只偷偷捏了她一把的小手,俞贵妃梨花带雨哭的好不凄婉,知道今天这事怕是没那么容易,在宫廷里也算是见过了各种争斗,此时俞贵妃更懂得如何利用眼前的劣势。 “呀,琢儿这是怎么了?容妃,你快过去看看。”向容妃使了一个眼色,皇后心里也很不安,为了多生枝节也是捂着头靠在两名宫女的身上以备不测,万一那边七公主有个好歹,她这个被撞的人到时候怕是就成了主要祸首。 容妃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谁叫她不小心搅合到这潭浑水里呢,咬着牙硬着头皮走向俞贵妃,不经意间对上对方冰冷的双眸心里突突的跳着,身后仿佛有一双刀子般凌厉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前有狼后有虎,她可真的算是骑虎难下,蓦然想到皇后娘娘的许诺,既然自己已经得罪了俞贵妃也就豁出去了,容妃咬咬牙,猛地蹲下身子就要去抓江琢。 场间气氛一阵紧张,无数双眼睛都紧紧的盯着俞贵妃怀里那小小的人儿。 “母妃,琢儿头痛,头痛……母妃……” 虚弱的开口,江琢眼里蓄满了泪水,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几乎是说完话本能的就闭上了眼睛,那个样子倒真像是马上要不行了。 俞贵妃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看到江琢苍白的脸色竟是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没有把孩子憋坏,不然真有个好歹,自己不但没法和姐姐交代,怕是在这宫廷的好日子也就彻底到头了。 “琢儿乖,母妃这就带你去看太医,琢儿乖……”心里纵使不大喜欢这个孩子,可眼下这孩子是自己全部的依靠,无论是真是假俞贵妃此时眼里的泪花还是有着那么几分真意存在,只是这真意到底有几分是对江琢的就耐人寻味了。 眼看着今天好不容易策划的行动就这么泡汤了,容妃求助的目光不禁看向了皇后娘娘。 就在俞贵妃抱着孩子准备慌忙离开时,身后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让她不得不停住了前行的脚步。 016逾越 016逾越 “站住!” 满心欢喜的俞贵妃带着一脸的悲伤哀戚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不料身后一个威严的声音冷冰冰的响起让她瞬间止住了前行的脚步。 “皇后娘娘,恕臣妾失礼,琢儿身体不适妹妹这就要带她去看太医,难道娘娘竟不允许吗?”转身把孩子交到宫女的手上俞贵妃转头不甘示弱的开口,声音里隐隐有几分怒火。 嘴角牵起一丝冷笑的弧度,凌灵暗自嘲讽,这俞贵妃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果然不是个善茬,说话都给自己下套,如果自己不允许她带着孩子去看太医岂不是不顾七公主的死活罔顾了一国之母的名头,可要是让这俞贵妃就这么离开了,自己皇后的脸面往哪里放。 “呈瑞,你去,带着七公主去坤宁宫,记得把所有的太医都叫上,务必看好七公主。” “奴才遵命。”呈瑞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即快步来到棠梨宫那小太监的面前,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个胆怯的小太监,一把抢过七公主头也不回奔着坤宁宫的方向赶去。 小福子下意识的被那呈瑞的目光吓到了,对方品秩比他高又是皇**中的人,他一个棠梨宫的端茶小太监怎么敢跟人家对着干,苦着脸看向自己主子希望主子能护着他些。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事情快到她根本来不及阻止七公主已经被人抱走了,俞贵妃压制着自己的怒气淡淡的开口,虽然言语上恭敬可是声音却是冷冷的。 “七公主身体不适,本宫作为皇后自然要多操心,妹妹你多心了。” “哦!”轻笑了一声俞贵妃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如此,妹妹倒是要多谢姐姐了。”故意加重了姐姐两个字,俞贵妃笑的灿烂。 脸上始终是淡淡的和善笑意,只是袖子里紧握的双手却是出卖了她真实的心意,今天的事情有些出乎意料,谁也没料到那个孩子会受伤,凌灵心有不甘的想着,难道就这么放过了这个挑拨离间的女人? 想到恒儿这几日对她的疏远,凌灵心中好一阵气恼。 突然瞥到俞贵妃发边有些颓败的大红牡丹花,心里一阵冷笑,加重力气抓了一下容妃的手腕,状似不经意的抬脚狠狠的踩在了那多刚刚还在她头上娇羞绽放的牡丹花。 容妃吃痛之下却不敢呼痛,本以为没有成功让俞贵妃难看皇后娘娘心里不喜,想来是把自己当成了出气筒,容妃暗自咬牙忍耐着手臂上的一波一波强烈的痛楚,想来皇后娘娘心里十分不悦还是不要触她眉头的好。 低眉顺眼间突然瞥到皇后娘娘脚下碾碎的粉色牡丹花,难道娘娘竟是恨自己没有办好今天的事情不成? 已经得罪了俞贵妃,如果再得罪皇后娘娘,自己以后在这宫中的日子还怎么过? 心中慌乱,容妃抬头想要解释几句慌乱间没有注意到皇后娘娘眼神的暗示,突然对上娘娘那凌厉的目光心中一紧到了嘴边辩解的话语就又重新吞到了肚子里。 “娘娘如果没事,妹妹就先行告辞了,琢儿身体不适妹妹作为母妃要去照料。”俞贵妃此时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在她看来皇后娘娘设计好的一出闹剧已经无形中解决了,倒是要多亏那个机灵的孩子,自己那么用身体憋住她她都没有挣扎,一时间俞贵妃心里好不愧疚,倒是觉得以往自己对那孩子过于疏忽严厉了。 毕竟是姐姐的亲骨肉,自己的孩子还在外面,似乎真的有些不应该吧。 那边厢俞贵妃在心里忏悔的时候容妃也在心里忏悔,只是她忏悔的却是不应该这般轻容易的上了皇后的贼船,明显感受到手臂上的痛楚加大了几分,容妃何曾受到过这般痛楚,强行忍耐着抬头看向对面的俞贵妃,眼里竟有求饶的意味,她想好了,如果俞贵妃肯不计较自己这一次的过失,她倒宁愿离这个喜怒无常的皇后远一点儿,靠近俞贵妃暂时寻得帮助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宫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一切以利益为重。 “妹妹知礼懂分寸,照顾公主尽心尽力,没有逾越这个是最好的。”故意加重了逾越两个字,凌灵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了几分,她发誓,如果容妃再这么不堪大用她倒是情愿换个顺手的棋子用,这个宫里从来都不缺女人,缺乏的却是机会,而她作为皇后,有的就是给人机会的权力。 不经意间瞥到俞贵妃发边的牡丹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皇后娘娘脚下那朵已经归为沉寂的粉色花骨朵,像是被人触碰到了心事一般容妃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猛地惊醒看向俞贵妃的眼神骤然变得灼热起来。 “宫闱禁忌,深红色只允许皇后娘娘佩戴,贵妃姐姐发髻边的牡丹花,如果妹妹没有看错,应该是深红色吧?”淡淡的声音压抑不住兴奋响起,容妃开口的瞬间很明显的感受到小臂上那只一直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变得温柔起来,心里一喜暗自高兴,自己果然猜对了皇后娘娘的心意。 那边皇后和容妃正得意的当口俞贵妃已经料到不妥快速的摘了鬓角的牡丹,“回娘娘的话,这是琢儿孝顺给臣妾戴上的,虽是红色却也不是什么深红色,臣妾遵娘娘为六宫之主不敢有一点儿逾越,请娘娘明察。”嘴里说的谦卑,故意做低了姿态,俞贵妃知道,这一条逾越的毛病可大可小,光是这一条就已经可以为人诟病要了自己的小命,所以此时更加谦卑谨慎。 可惜,皇后娘娘处心积虑要寻她晦气,虽不至于要了她的姓名可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了她。 “妹妹,不是姐姐不心疼你,姐姐掌管**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姐姐也知道如今这**有人仗着皇上的宠爱做些逾越的事情是常有的,可她有本事做就别让人捉到把柄,不然姐姐掌管着六宫总要服人……”一副悲天悯人的形象凌灵温婉的站在那里颇有一国之母的慈爱风范,只是从她口中说出的话似乎并没有她表现的那么和善。 套了一圈近乎,凌灵只是不想让人诟病她这位皇后没有容人之量而已,眼看火候差不多了,话锋一转,凌灵慢悠悠的开口道:“宫中违犯了宫规是要受罚的,容妃,依照宫规,逾越是个什么罪名啊?” 被皇后再次点到名字,容妃闭上眼睛在心里暗叹了一声,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想要退也已经来不及了,谁让她自己好傻不傻的误入了这潭浑水呢。 “回娘娘的话,宫中逾越礼制者,轻则杖责,中则冷宫,重则处死。逾越五品为轻,七品为中,九品为重。逾越妃者一律冷宫,逾越皇上、太后、皇后者一律处死!”宫规是每个入宫的人都要熟透于心的,此时容妃不假思索的娓娓道来却是越来越心惊,按照宫规这俞贵妃逾越了皇后可是要处死的,难道自己竟真的这么倒霉搅合到这种争斗里面? 俞贵妃安静的跪在地上这片刻的功夫额头上一级泌出汗珠,她是清楚逾越的宫规的,只是平日里只要没有大错并没有会把小错放在心上,今天自己不过戴了一朵大红的牡丹,按理说这并不是什么过错,可如果皇后娘娘真的抓住不放自己却也难逃干系。 尤其是今天七公主受伤,皇后娘娘跌倒,如果仔细论起来,按自己一个管教不严没有好好教导公主的罪名自己也是跑不了,心中打定了主意,凭借自己的身份顶多被训斥几句最多禁足了事,还没听说过有哪一位贵妃仅仅因为戴了朵颜色鲜艳的花就被处死的,除非是皇帝为了政治考虑有意为之,如今自己背后有家族还有丞相,且自己身居高位,最重要的是这位皇后虽然得到皇上的尊重却也并不受宠爱,俞贵妃不信皇后真敢重罚她。 “俞贵妃,你可知罪?”凌灵的声音高高在上即威严又空灵,似乎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空灵味道,想要悲天悯人却又难掩喜悦,一时间竟显得荒谬至极。 俞贵妃安静的跪在那这个时候生死攸关可不敢有一丝一毫想笑,仔细斟酌了一下言语恭敬开口,“臣妾一时间心系孩儿不曾注意分寸,还望娘娘看在小公主的份上恕罪。” 并不说自己逾越的过错只说自己并不注意分寸,俞贵妃是打死不肯承认逾越这种大错的,那多大红的牡丹早已在她手中**碎裂,即使是证据也没有了,她已经想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使是真想要置她于死地单单凭借皇后娘娘身边的几个奴才也做不得准。 如果她坚持佩戴的是锈红而不是深红,谁敢把一位诞下龙嗣的贵妃轻易处死。 “念在妹妹初次犯错,既然逾越是因为心系小公主本宫也不重罚,大庭广众之下贵妃被杖责也有失雅观,呈祥?”凌灵在心里冷笑一下怎么会不明白俞贵妃的小心思,虽然没有和她争论这事但也不肯错失了名头。 “奴才在。” “伺候贵妃十鞭子,以儆效尤!” 017阴暗重重谁是无辜 017阴暗重重谁是无辜 “奴才遵命!” 猛地抬头俞贵妃眼里竟是一片不可置信,看着那个拿着鞭子走向自己的内侍,眼里射出愤恨的目光,不曾想江琢的一片善意竟然成为自己受罪的根源,难道自己真的跟那个孩子犯冲不成? “贵妃娘娘,委屈您了,恕罪!” 呈祥那不阴不阳的怪异声音响起,俞贵妃冷哼了一声,眯着眼睛抬头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眼睛里有毫不掩饰的怒火和恨意。 凌灵微微笑了一下丝毫没有因为俞贵妃的态度而动怒,“容妃,那边景致不错,我们不要打扰妹妹思过,走,陪本宫去那边看看。” 那张一向以温柔示人的脸上挂满了慈悲悯人的淡然笑意,眼睛里有凌厉的寒光一闪而逝,敢挑拨他们母子间的关系,凌灵算是和这俞贵妃对上了。 打坏俞贵妃的身体不是目的,十鞭子甚至二十三十鞭子也不可能真的把一个人抹杀掉,十鞭子虽然打不坏人却可以打到一个人的脸面,凌灵就是要以这种方式无声的告诉整个**,这个**还是她这个实至名归的皇后说了算的。 “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容妃可不敢有皇后的得意,小心的瞥了一眼直挺挺跪在地上的俞贵妃,眼里有同情一闪而逝,只是不小心碰到俞贵妃愤恨的目光,容妃心里一紧紧跟上皇后的脚步快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啪”的一声鞭子抽在后背上让俞贵妃的身体下意识的瑟缩一下,本就压着的火气顿时喷薄而出。 “混账奴才,好胆!” 准备抽下第二鞭子的手下意识的顿了一下,呈祥脸上满是卑微的表情,猫着腰头微微低着即使是站着似乎也不敢对视贵妃娘娘的表情。 “是,奴才混账,娘娘恕罪,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一口气堵在胸口没处发俞贵妃跪在地上扭头怒视着身后看似恭敬实则可恨的奴才眼里满是怒气,似乎是要把对皇后的火气都要发出来俞贵妃扭头恶狠狠的盯着呈祥,突然冷笑了一声。 “给本宫等着,如果这十鞭子本宫不死,那……” “啪!” “嗯……” 一句狠话没有说完那钻心的疼痛从后背瞬间传来让俞贵妃忍不住闷哼一声,后背的肌肉一阵颤抖,因为疼痛刚刚还挺直的腰板不由的弯了几分。 “啪!” 第三鞭子应声而落俞贵妃眼里充斥着疯狂的火焰,眯着眼睛努力昂着头看向远处,“谁说她是皇后她就可以把持一切,谁说皇后的儿子就一定可以坐稳皇位,本宫也有儿子的……”蓦然想到儿子,心里最隐秘的部分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第四鞭子啪的一声落在她白皙的脖颈处却仿若未感受到那痛楚,当初她产子后昏迷的一瞬间隐隐看到襁褓中那哇哇啼哭的婴孩,如今过去了两年她竟然没看到过那孩子一眼。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似乎那鞭子鞭打在后背也不是那般难熬了,只是,双手下意识的扶助了青石板的地面,头低低的垂着,眼里的怒火最终化作了血丝,却不知道到底是痛的还是疼的? “啪!”的一声最后一鞭子应声而落,呈祥收起了鞭子微微弯了下腰。 “娘娘,十鞭子已经完毕,奴才告退。” 二话不说,干脆利落的捧着鞭子快速离开,有些时候逼不得已下做些违背本心的事情,但在这个染缸一样的宫廷生活,懂得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虽然是皇后身边还说得上话的奴才,但是做事留一线一向是呈祥的做人原则,不骄不躁,他更像是这个宫廷里格格不入的那个人。 “江琢,我们八字不合吗?”低低的呢喃颤抖着脱口而出,微微仰头俞贵妃眼里是一片平静,心痛于当初的莽撞,莫名想起那襁褓中的婴孩,心蓦然被收紧,眼前一阵模糊骄傲的贵妃瞬间失去了知觉。 “娘娘……” 呼喊声、求救声顿时乱七八糟的响起彻底扰乱了这一日御花园的宁静。 --------------------- 躺在坤宁宫里江琢心中一阵不安和好奇,那一丝不安来自对于俞贵妃的担忧和对自己前途的未卜,骨子里有点儿小心大的江琢虽然对于这个陌生的坤宁宫有点儿担心,但想到自己的身份也就释然了,随之而来的却是她对这偌大宫殿的探究心思。 可惜,在她还没来得及探究的时候一群太医院的糟老头子就把她围在了床榻上,皇后娘娘召唤太医院的人为公主诊治,太医院纵使有那自命清高的可又怎敌得过皇家权势。 “吴老,公主这病?” 见太医院医使吴铎眉头紧锁离开了床边,呈瑞被皇后娘娘派来照顾小公主的病情自然尽心尽力,因为担心小公主身体出状况给皇后娘娘惹麻烦,呈瑞甚至派人专门请来了今天在宫中当值的太医院医使吴铎。 要知道,医使是正四品的官轻易都是不出诊的,平日里**妃嫔有事也只是由太医院正六品的御医负责而已,今天的事情有些特殊,小公主说头晕,又是在皇后的宫中,所以吴铎今年已经年近六十很少出诊,可碍于皇后娘娘的颜面还是亲自来了。 从古至今人脑袋是最复杂的器官,就是在医学条件发达的今天谁也不敢保证脑袋疼这种看似小的毛病就一定能够看明白,何况是在医学条件落后的古代,江琢认定了太医院那帮懂得明哲保身比狐狸还要狡猾的家伙是不会认定她没病的。 自己可是堂堂公主,即使本着保守原则这帮太医也是不肯得罪的,何况自己真的被那皇后撞得头晕,江琢眉头微蹙,看着吴铎那紧锁的眉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真的出了问题,被她那么一撞不会撞出什么脑震荡吧? 躺在**江琢憋着小嘴越想越是委屈,好不容易和俞贵妃的关系最近缓和的比较好,难得今天俞贵妃心情好放自己出来“放风”,她这还没逍遥够呢结果就碰到了皇后这事。 早就看明白了皇后是有意为之,江琢也早就有心理准备,当初从重华宫江恒那边回来的时候江琢就在等着皇后的报复,她设想过皇后会怎样难为俞贵妃,却从未想过皇后竟是这样一个隐忍的性子,事情过了十多天才发作,而且丝毫不提当日的事情只拿规矩说事,把一个毫不示弱的贵妃压的死死的。 虽然近来俞贵妃不受宠可那也是位分仅次于皇后的贵妃啊,突然想到皇后娘娘那看似和善实则毒蛇一般的嘴脸,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江琢对自己的命运更加担忧了几分。 “啊……”想到自己未卜的前途江琢下意识的吭了一声,不料却惊了床边正在商议公主病情的几位太医和呈瑞。 “公主您怎样?” “头疼。”心里满是委屈,江琢这句话却是实话,本来俞贵妃这个后妈就不待见自己,如今皇后娘娘这个大娘也不大待见,自己的日子可怎么过? “吴老您看着这?”呈瑞压低了声音寻求着开口,因为尊敬故叫了一声吴老,平日里皇后娘娘也没少给这太医院院使好处,眼珠一转呈瑞悄悄的打了个手势给吴铎希望他能明白皇后的处境。 在宫中伺候了两朝主子,特别是十几年前的宫廷政变吴铎更是有幸身在其中,对于这个宫廷的阴暗他比别人再熟悉不过,此时看呈瑞打手势就知道是让他放放水,不用想也知道皇后如今的尴尬,七公主能被抱到皇后这里,吴铎虽不知原因但也可以猜到几分,如今这小小的人儿是个烫手山芋,怕是皇后娘娘也想尽快送走,只是不好开口才让他们这些太医来开口。 只是,虽然平日里亏心事没少做但是吴铎始终有着自己的原则,皇帝子嗣的事情绝对不能碰,动则那就是掉脑袋甚至抄家灭族的大罪,**这个地方这种事情尤甚,心里冷笑一声,这个皇后娘娘好深的算计,即使这个时候都不忘想要设计拉他这个太医院的最高长官下水。 在宫中生活了大半辈子,吴铎又岂是那种专门浸**医道的普通呆子。 “方木林,你去给公主看看。“ “是。” 这方木林是太医院如今最年轻的御医,不过二十有四就已经成为了正六品的太医,是太医院里最有前途的太医,从小学医医学功底相当扎实,只是有一个毛病,也许是过于痴迷医术这人在为人事故方面不大了然,虽然有不错的家室和出色的俊朗的五官,可至今却是单身一人。 “院使大人,依下官看公主受惊过度头部受到撞击有些震荡,静心调养数日应该无恙。” 这方木林着实是个木讷的家伙,没有看出吴铎自己不愿意揽的事情,他一向自信自己的医术,所以即使面对的人是皇帝子嗣依然毫无顾忌,如果江琢有个好歹,他今天这番话就可能断送了自己的小命。 “哦,那依方太医的话应该用些什么药呢?”呈瑞脸上堆起一副耐人寻味的笑容,瞥了一眼老奸巨猾的吴铎,进而把目光移向低头沉思的方木林。 “待下官去开一服镇静安神的药给公主服下,调养几日应无大碍。” “哦,公主无事就好。”呈瑞象征性的笑了笑,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方木林轻轻点了点头。 **江琢同情的看了一眼那个奋笔疾书的呆子帅哥,突然悲哀的发现,原来无辜的人不止她一个啊! 018辨音寻人 018辨音寻人 “嬷嬷,我想自己走走。”从坤宁宫回来的路上江琢在苏瑾的怀里挣扎了一下,左右都是自己宫中的人,已经离开坤宁宫有一段距离,想来即使有心人盯着走了这么一大段路也该放松警惕了,何况,自己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公主,按理说应该没有那么多的人在乎才是。 莫名的心里有些失落,江琢想一个人静静。 “公主,您身子不适,嬷嬷还是带您回宫吧。”苏瑾还不知道俞贵妃被打的事,今天公主和俞贵妃刚刚出去不久坤宁宫就来人说公主身体不适正在坤宁宫看太医,顾不得细问她带着一群宫女太监就到了坤宁宫,担忧了好些时候,此时见公主虽然精神不济但人还算妥贴才没再命人传唤太医。 “嬷嬷,让他们先回吧,让零一陪着我,我想一个人走走。”知道自己一个人想走开是不可能得到允许的,特别是在如今自己这位主子“身体不适”的情况下,退而求其次只好带个拖油瓶,好在这零一不是个多嘴的,上次挨打之后尤其不喜多言,这倒正中江琢下怀。 “公主……”苏瑾还待劝慰几句,可是看江琢那副固执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公主虽然善解人意,却是个十分有主见的孩子,苏瑾知道,有些事情不宜过份多言,即使她面对的是一个年仅两岁的主子。 “公主仔细些自己身体,有什么不适就回晚香斋,碧桃、瑞香你们就在左近伺候,不要扰了公主兴致,公主唤你们的时候就过去,记得不要误了晚膳……”很怕江琢受了委屈,苏嬷嬷唠唠叨叨嘱咐了一大堆,眼见小公主的身影渐行渐远,苏瑾叹了口气眼神示意碧桃和瑞香在后面跟上零一,摆摆手带着晚香斋的宫女太监呼啦啦的回去了。 世界一下子清静了,江琢闭着眼睛仰着头抻了一个懒腰,“零一,你就在这,有事我自然会叫你。”没有一点儿商量的语气完全是命令,江琢没有回头转身小小的身影没入回廊间转瞬失去了踪影。 “零一,公主呢?”碧桃和瑞香终于看出了不对劲,好一会儿零一站在那像是木头桩子一样一动不动,而小公主早就失去了踪迹。 “不知。”零一头都没有歪一下,就保持着公主离去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始终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他还真是完全在执行小公主的命令。 “什么,不知?”一听肚子里就一团火,碧桃本来就不是性子稳重的,一听零一这不咸不淡的回答马上火冒三丈,今天公主身子不适本来就吓坏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上一次公主没出什么事情俞贵妃都惩罚了他们,如果公主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几个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此时听着零一这不愠不火的回答恨不得扑上去伺候他一顿竹笋炒肉才痛快。 “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不就近伺候着怎么能把主子伺候丢了,是不是嫌上次挨打不够,怕我们脑袋在脖子上待的太久了吗……”小嘴噼里啪啦不停的数落着,碧桃白皙的脸颊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只是可惜美人此时完全怒火中烧一副暴躁模样。 “好了好了,先别吵,零一我问你,主子到底去了哪里,这天马上就黑了,到了晚膳的时候要是俞贵妃问起来我们三个挨打不要紧,如果连累公主受罚就是我们做奴才的不是了,碧桃,你也少说两句,眼下是找到公主要紧。”平日里不喜多言的瑞香沉着的开口,虽然极力保持镇静,可眼神中的慌乱还是出卖了少女几分真实心情。 “主子让我在这待着不许动,所以……”欲言又止,自从上次挨打后零一就认定了江琢这个主子,倒不是以前他不把江琢当主子,只是他们这些太监都是宫中统一分配的,伺候谁都是宫中大太监说了算,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在零一心里江琢就是唯一的主子,所以对主子的命令不多问严格执行是小太监唯一要坚定的事情,哪怕主子的命令是错误的。他这是立誓要做一个死忠的奴才了。 “糊涂啊糊涂,主子年纪那么小,如今身体不适,你,你……”葱白的手指指着零一固执的脸,碧桃恨恨的跺了跺脚,急的什么似得,想到俞贵妃的霸道,眼睛里满是水雾。 “别急,主子年纪虽小却不是不知分寸的主子,这样,我们几个分头去找,如果找到人就在这集合。” 碧桃无奈,抬手擦了擦眼睛撅着小嘴委屈的点了点头,末了还狠狠的瞪了一眼零一把小太监弄得莫名其妙。 “瑞香,我去御花园那边,主子喜欢花花草草的也许在那边也说不定。” “零一,你去哪边?”见碧桃快步跑开了,瑞香迟疑的看了一眼零一。 “我就在这等着。” “你……”知道这是个说不动的家伙,瑞香无奈的摇摇头举步朝那处废弃的院落走去,公主经常出入那里,虽然偏僻,也许在那也说不定,心里叹口气,还是碧桃聪明,那处地方着实是偏僻了些。 江琢不知道她的一个平平常常的决定给他的三个宫人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她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经历了一场宫廷的勾心斗角,第一次真的见识到了宫里的阴暗,虽然早有准备可她的心里难免有些疙瘩。 “呜呜……” 短促又怪异的音节断断续续响起,打断了江琢的思路,眉头微蹙,支起耳朵仔细听那声音突然又没了,一阵风吹来吹掠耳畔几缕柔软的发丝,江琢抬手轻轻把碎发塞到耳后,失笑的摇了摇头,看过了宫廷的黑暗竟然开始杯弓蛇影了,江琢一方面感叹于世事弄人一方面又自嘲自己如今的风声鹤唳,难不成一点儿风吹草动还真会吓到自己这个经历过生死的人不成? “呜呜……呜……” 像是一个人在低泣又像是风声,仔细听更像是呜咽,江琢眉头微蹙,本来刚刚放下的好奇之心又开始活泛,这一次她确信自己没有草木皆兵。 有过了上一次把青圜的皇帝差点误会成鬼的惨痛经验,这一次江琢胆子大了,本就不是胆小的人,她又是个好奇心泛滥安分不下来的主,这会儿抛却之前的不快奔着那声音寻了去。 这是御花园一处偏僻的角落,随意放置着一些开的并不艳的花,虽然相比于御花园繁华的地方显得荒芜了些,但是胜在安静,江琢举步顺着那声音走去,在御花园那处几乎贯穿整个皇宫的地方不其然的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 019慧质兰心宫廷幽兰 019慧质兰心宫廷幽兰 这个世界上缘分其实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地位也不论你有怎样的境遇,缘分这种东西绝对是不以物质为转移的,今天你或许高兴,可出门也许遇到了躲避许久的债主,相反的你或者心情很糟糕,可保不齐出门遇到贵人就会化解你人生的尴尬,而这一切的偶遇,我们或许都可以简单的概括为“缘分”二字。 初次见识了宫廷里两位妃嫔的交锋,作为这场“战争”的导火索,江琢可没有小孩子的自觉性,身处漩涡她比谁都清楚那一刻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不得不说今天对于江琢来说算不上是一个愉快的日子但这却不影响它的难忘,此时目光注视着湖边那青衫委地的小小孩子,似乎也被对方那空谷幽兰般的气质所感染,默默的伫立在湖边看着石头上那个一脸认真的小家伙专注又执着的摆弄着手中的笛子,江琢轻笑,没想到在这染缸一般的宫廷里竟然还有这般干净通透的人儿。 虽然仅仅是一个侧脸可这并不耽误江琢把那孩子打量个仔细,白皙的小脸略显消瘦的下巴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有点儿尖,鼻子微翘虽然不是那种绝对的翘挺可鼻头肉呼呼的感觉却平添了一点儿烟火气,低垂着眼帘专注于手中的笛子,时不时的放在嘴边吹奏,可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断断续续的只是那呜咽的声音发出。 不同于大皇子江固霸道的气势,疏于二皇子江恒的小大人般隐藏的无奈,男孩垂髻之年只是执着于自己喜欢的物事,那份专注那份不骄不躁的执着劲头似乎也感染了周围的环境,湖边一株垂柳静静的立着,一阵风吹来,柳枝随风而动轻轻荡起湖水涟漪,男孩就那么专注而执着,仿佛整个人都融入到了这春日的精致中,看起来竟是那般和谐静谧。 男孩专注于摆弄手中的物事一时间竟没有发现身后有一人默默关注他很久,小小的人儿眨着漂亮清澈的大眼睛抬头望天,手指有意的打着某种节拍,细细的感受着什么,许久,再次把笛子放在嘴边轻柔的乐曲风一般吹散到空中,虽然生涩却也悦耳,尤其是这曲子竟是一个小小的不到四岁的小娃做出来的。 “真好听。”一曲短暂的不完整曲子落寞,江琢习惯性的鼓掌叫好。 “啊……” 一曲已毕男孩似乎很满意,低头嘴边露出笑容高兴却没有得意忘形,淡淡的微笑透着一股谦逊的劲头,只是江琢这突兀的叫好声吓到了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小人儿,惊吓之下一个没坐稳竟然从大石上跌了下来,好在那石头不高倒也没摔出毛病,不过他那袭青衫还是没有摆脱狼狈的命运。 “你没事吧?” “你是谁啊?” 两声稚嫩的童音同时响起,一个里面充满了担忧和不安,另一个虽然疑惑却也没有恼怒。 江琢迈着短小的胖腿三步并两步跑到出事地点,作为肇事者要有肇事者的自觉,虽然如今她的容貌不过是两岁的小娃,可灵魂却是一个成年人,看着小孩子摔倒还是自觉的想要伸手去扶,奈何人小腿短,等她跑到地方那比她略大一点儿的小娃已经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这小娃,怎么站在人家身后不声不响的,你是哪个宫里伺候的?”满身的灰尘小娃也顾不得弹掉,小心翼翼的检查笛子,见笛子完好无损那颗提着的心才放下。 抽空打量面前似乎不知道该怎样开口的江琢,小娃突然眨眨眼睛似乎发现了有什么不大对的地方。 被一个三四岁的小娃称作“小娃”,作为一个成熟的灵魂来说这是一件很郁闷很憋屈的事情,更加郁闷的是江琢偏偏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虽然此时没有镜子,但是江琢知道自己的表情肯定不会太好,不然面前那小娃也就不会是一副玩味的怪异表情了。 “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只是听到这边有笛声下意识过来的,没想到吓到你了,你没事吧?”看着面前的孩子一身的狼狈,江琢于心不忍终究还是主动开口,毕竟是一个成年人,哪里真会和一个孩子计较一个词语的问题,何况她此时年纪的确比面前的孩子小些。 “我没事。”被江琢这么一说小娃才发现自己一身狼狈,一只手抓好笛子另一只手笨拙的扑打身上的尘土一副认真的模样,并没有因为江琢的举动而动怒,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似乎什么也挑不起他的火气。 江琢好奇之余主动伸手帮他打扫身上的尘土,在这宫里这么小的娃还是这等名贵的衣饰,看这人身边又没有人伺候想来是不想外人打扰才躲到这清静之地,显然不会是外来的人,江琢大概已经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谢谢。”小娃抬头客气的说了一句,低头看看手里的笛子,有心按照刚刚的灵感继续下去,可尴尬的看了一眼面前小娃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却踌躇了。 “刚刚那首曲子很好听,能再吹奏一次吗?”江琢毕竟是一个成年人,面前孩子本就不善于掩饰,自然被她看了一个通透。 “哦……我还没弄好,胡乱吹得,不好……真的好听吗?”毕竟是孩子心性,虽然天性比别人多了一份谦虚,可被别人这么夸奖,那人年纪还明显比自己小,可男孩心里还是很高兴。 “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江琢笨拙的爬到那块大石上,笑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悠扬的曲调再次响起,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顺畅多了,江琢眯着眼睛看着身边男孩陶醉的表情,一曲终了习惯性的拍了拍手掌。 “真好听。” “皇妹笑话了。”憨憨的笑了一下男孩伸手挠了挠头显得有点儿不自在。 “呃,你是……”江琢被这声皇妹弄懵了,下意识的开口才发现,自己这算是第一次被人认出身份吧,上一次江固都没有认出自己,没想到面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孩子竟然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还真是个深藏不漏的家伙啊。 “我是你四哥,刚刚一时间匆忙竟然没认出皇妹来,都是做哥哥的不好,没有吓到皇妹吧?” 江琢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呆呆的看着面前憨厚笑着的孩子,脑子里快速的闪过那些宫廷信息,江慧,今年三岁半,母妃早逝如今住在敬胜斋,听说是个听话乖巧的孩子。 江琢没有想到出门竟然又碰到一个皇子,看着面前明显干净通透不似这污秽之地的孩子,看着他那双干净的黑漆漆大眼睛,江琢暗叹一声,这样明亮这样干净,真不知道能保持到什么时候。 “琢儿见过四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宫廷礼节,尽管不愿意可江琢也没有办法,谁让这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四哥呢。 “皇妹免礼,这么晚了皇妹怎么到了这偏僻的地方?”江慧完全一副大哥哥的样子开口,突然意识到什么尴尬的笑了一下,“哦,倒是忘记了,皇妹是被我的笛声吵到才到了这的,说起来倒是哥哥的不是了,下次一定找个更僻静的地方。” “没有,是我无聊才走到这的,很好听,不用躲。”看着面前孩子脸红不自在的样子,江琢笑着开口鼓励,一时间竟也有点儿慌乱,也不知道是被人识**份的尴尬还是叫一个三岁多点儿的小娃做哥哥有些别扭,总之,江琢不大适应。 “真的很好听吗?” “是,很好听。”看着江慧眼里的期冀,江琢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怕打击到小家伙的身心,虽然不愿意,但是江琢还是下意识的加了一句,“我很喜欢听四哥吹奏。” “那有机会去敬胜斋我给皇妹吹笛子。”欣喜的开口江慧脸上满是腼腆的笑容,突然想到什么,小家伙脸上的喜悦缓慢收起继而一脸的落寞,“可是父皇不喜欢我吹笛子,在敬胜斋还是不要吹了。” “父皇不喜欢也许是怕四哥耽误了学业,四哥做好功课再吹笛子也许父皇就不会生气了。”江琢循循善诱,难得碰上一个心灵通透没有一丝杂尘的人,江琢不想他也变成皇位的争夺者,看过了才六岁的江固和五岁的江恒,下意识的江琢不想让这难得心思干净的江慧也变成那种人。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还是皇妹聪明。”欣喜的拉起江琢的小手江慧满脸难以掩饰的喜悦。 “四哥把刚刚那首曲子再吹奏一次吧,我很喜欢听。”看着面前这般就容易满足的孩子,相比于宫廷中那两位勾心斗角小小年纪就准备争夺皇位的哥哥,江琢乐于满足这位皇兄小小的心愿。 “好啊,琢儿帮我看看,哪里要改进,这是我自己做的曲子。” 一边心折于江慧的才智一边感叹这孩子的干净心思,江琢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用手拄着下巴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湖边两个小小的身影相伴,悠扬的乐曲声响起暂时让人忘却了满宫的污秽。 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于这满是糟粕不堪的污秽之地,这位始终保持一颗通透干净的孩子就像一颗一株孤傲的兰花静静的盛开在幽园里,只是不知道那野心的狂草会不会有一天将这颗孤兰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中。 020宫墙深深谁人在做戏 020宫墙深深谁人在做戏 “皇妹觉得我这段曲子怎么样?” “很好听啊。”才三岁多的小娃随意做来的曲子,虽然胜在清幽但去失去了某种味道,但想想对方不过是个孩子,江琢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作为鼓励,并没有过于苛求。 “可我觉得还是不够好,没有师傅吹奏的那种……那种……”江慧很想找个词来形容那种感觉,可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笛子,尴尬了半天始终没有表达明白自己要说什么,难得遇到一个不讨厌自己呜呜吹奏的人,虽然时间已经晚了,可江慧还是没有走的意思。 “意境是吗。”江琢轻声开口,看着江慧那副执着的劲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在这皇宫里难得遇到一个不贪图皇权的皇子,江琢一时间竟也忘了时间。 “是了,就是意境,我怎么没想到呢,皇妹真聪明……”轻轻的抚弄这手中的笛子江慧脸上毫不掩饰的激动,突然想到什么,江慧猛地抬头,“皇妹也会吹奏?” “呃,我……”满头黑线,江琢突然觉得有些话自己如今这身份似乎好像不应该说,在江慧殷切的目光注视下尴尬的摇摇头,“四哥,我真不会。” 一副完全不相信的眼神,江慧那双漆黑清澈的眸子依然殷切的盯着江琢的小脸。 江琢一个头两个大,上辈子就五音不全这辈子她还真没敢开过嗓子,而且,看看江慧手中那笛子,江琢相信,除了折断它能弄出点儿声音外自己并没有本事让它听命于自己发出动听的音乐。 “皇妹都知道意境,怎么可能不懂吹奏?”江慧这个小娃完全陷入怪圈,今天突然遇到一个“知音”肯听自己吹奏,又提出了宝贵的意见,江慧完全一副求知的心性根本没有考虑到江琢小小年纪的问题。 “是师傅教我说过……四哥,我真不会。”看着面前的笛子,江琢无奈的摊摊手,再分有可能她都不想扫兴,可惜,自己认识那乐器,可惜它跟自己无缘啊。 “哦,原来皇妹的师傅也是个雅致的人。”嘴里说着恭维的话,江慧期冀听到江琢吹奏没能成功,小小的娃再心性纯然难免还是有些失落。 江琢于心不忍,有心想要挽回奈何真是不会一样乐器,发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学会一样两样乐器,如今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学习,她就不信了,如果她想学俞贵妃会不给她找个好师傅。 一阵清风徐来湖边的柳枝轻轻摆动,柳叶在脸上拂过弄得人痒痒的,江琢随手一抓一片柳叶到了手里,眼睛骤然一亮江琢兴奋的开口,“四哥,我虽然不会笛子,但是我也可以吹奏哦。” “不用笛子怎么吹奏?”疑惑的开口,想到某种可能,江慧激动的从石头上跳了下去,由于跳的突然一个不稳差点再次跌倒,好在这次有了上次跌倒的经验笛子倒是没有丢出去。 “皇妹莫非会吹箫,听师傅讲吹箫更难,皇妹莫非已经学会?” 无奈的挠挠头,江慧这人,江琢之前还觉得他挺可爱的,可这会儿执拗起来还真是让人无语,在江慧殷勤的目光注视下江琢抬手把那片柳叶放在嘴边,想着熟悉的旋律,闭上眼睛轻轻吹奏起来。 晚风吹来湖水轻轻荡漾,柳枝在湖水上一荡一荡吹奏起**涟漪,湖边男孩静静的伫立整个人都沉浸在美妙的音乐里,静静的站在湖边看着石头上闭着眼睛轻轻吹奏的女娃,晚霞落在她脸上似乎成为一幅永恒的画面,直到很久以后江慧仍然记得那一刻的画面。 江琢闭着眼睛静静的吹奏着,虽然手边只是一片柳叶,虽然她不善于乐器,可是这一刻,沉浸在故土乡音之中,耳边是那熟悉的旋律,不知不觉间却是泪湿了脸颊。 “晚风轻拂着澎湖湾,白浪逐沙滩,没有椰林醉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坐在门前的矮墙上一遍遍回想,也是黄昏的沙滩上有着脚印两对半……” 一曲终了湖边静悄悄的只闻风声,江琢轻轻眨动睫毛睁开双眼,眸子深处竟是迷茫,深深的吸了口气,感受着来自青圜国度没有一点儿污染的空气,渐渐的整个人再次平静下来。 “皇妹,你……” 江慧欲言又止,一方面叹服于皇妹小小年纪这首曲子里的意境,他可以感受到皇妹这首曲子的不同,虽然说不好可是天生的对于某些事物的**让他很容易的捕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同样的,看着江琢脸颊上的泪水,他也**的捕捉到曲子里那种被深深隐藏的孤独和无助,心里酸酸的,鬼使神差的伸出小手轻轻擦去江琢脸颊的泪水,江慧一脸沉痛。 “主子,主子……” “公主……” 呼唤从远处传来,两个小娃对视一眼同时看了看天色。 “四哥,不早了,我先走了。”抬手胡乱的擦了一下脸颊的泪水,江琢低头匆忙行了一礼也不等江慧回礼转身逃跑似的走开了。 看着江琢的身影消失在回廊间,江慧俯身拾起被江琢随手丢在地上那片柳叶,好奇的摆弄手里的叶子,不知道这小小的一片柳叶为何会发出那般动听的声音,小脸上满是狐疑。 突然放下手抬头看了一眼江琢消失的方向,哪里还有刚刚吹奏笛子时那股子认真劲,江慧小小的脸上一片复杂,眉头微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完全一副不符合年龄的沧桑。 “没想到这宫中竟然会有皇妹这般妙人……”欲言又止,想到之前江琢脸上的泪水江慧摇了摇头。 “主子,时间不早了,是不是回去用膳。”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湖边,江慧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对方的存在。 “走吧。”收起之前的担忧表情完全恢复了最初的淡然,他还是那朵空谷幽兰,只是,再清幽干净的兰花深处险地之久难免还是染上了几丝俗气,如果江琢看到此时的江慧怕也要感叹于湖边抚笛吹奏的那个干净孩子。 “主子,俞贵妃今日在御花园和皇后娘娘起了冲突,俞贵妃受了十鞭子责罚,起因是七公主撞到了皇后娘娘。”简单几句话把今天宫中发生的事情阐述清楚,想了想觉得今天的事情不妥还是提醒道:“主子,要小心,还是和七公主保持距离的好。” “董叔!” “奴婢担待不起,主子慎言!”男子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周遭恭谨的开口。 “您是母亲身边的近人,母亲走后这些年都是您照顾惠儿,没什么担待不起的。”默然的开口似乎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可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如今的默然是多少个不眠之夜泪水相伴留下的,如果可以他情愿自己也可以活的不用这般小心翼翼。 虽然他年纪小可也知道宫中险恶,这几年都是身边这位母亲留下的老人在照看自己的起居生活,在一次生病差点出事后明明有更好前途的内侍却心甘情愿放弃大太监的位置来到他敬胜斋做了他的贴身太监,江慧知道这人是想要更好的保护自己。 感激归感激,可是作为皇子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话锋一转江慧脸上的淡然似乎有了变动,“董叔,皇妹如今才两岁,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 “主子,奴婢的意思是要谨慎皇后娘娘和俞贵妃,奴婢……” “董叔!”稚嫩的声音略显急促,小小的脸上依然是一副默然。 “是!”下意识的闭嘴董青一脸的无奈可也只能化成一声暗叹,主子年纪还小哪里懂得这宫廷的险恶。 “时间不早了,回去用晚膳吧。” “是。”轻轻应了一声董青卑躬屈膝,微微抬头脸上被岁月留下的痕迹显得有些沧桑,只是细看这人依稀间还是能够看出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美男子,虽然被那奴役像掩盖了不少但是还是能够看出眉宇间有些书卷气,也难怪四皇子小小年纪就有一股出尘的气质让江琢一眼看好,想来和这身边伺候的人也是有些关系的,只是可惜这人再好终究错入了这深宫毁了一生。 “主子主子,不好了不好了……” 江琢眉头微蹙,每次这个碧桃都是咋咋忽忽的,她哪里都好,就是有些时候过于沉不住气了,在晚香斋伺候了两年被苏嬷嬷**良久这个毛病还是没改。 “主子,快回去吧。” “碧桃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被碧桃拉着跑,江琢毕竟身体还是两岁的小娃,被碧桃一带整个人差点摔倒,挣脱了碧桃的手江琢有些无奈的开口却是怎么也不肯让她继续拉着手了。 “主子,不好了,出事了,这次出大事了……” “不就是晚膳回去晚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江琢淡淡的打断碧桃的话,这个碧桃有时候就是喜欢小题大做,虽然更多的时候唧唧咋咋的能给晚香斋带来快乐,可有时候,也会累的。 “主子,这次是真出事了。”碧桃小心翼翼的开口,这次也学聪明了,偷偷的打量周遭没人,俯身趴到江琢的耳边低声开口。 “什么,母妃出事了?” 早就有过的不好预感突然袭来,江琢整个人都是愣在了原地,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走,去棠梨宫。”该来的还是来了,江琢无语问苍天,为什么这个世界不能简单一点儿。 022夜色如墨 022夜色如墨 白雪凝脂,一张白皙干净的瓜子脸只有巴掌大小,左边脸颊有一个浅浅的梨涡凭白增添了一丝可爱,身材娇小,一双眸子也不大却胜在如墨般深沉,只是不知为何那双眸子看人时有些迷离像是失散了焦距,虽然二十几许的人可总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虽然面容姣好可却不是喜欢打扮的人,一身淡青色的宫装身上并没有过多的装饰,虽然素颜却也不失雅致,一眼就看出是个稳重端厚的人。 这就是棠梨宫从四品的风仪女官柔兮给江琢留下的最清晰的印象,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这人了,可以往见到的时候一则自己还小嗜睡的紧,二则她并不是伺候自己的,所以每次都是匆匆见过并没有留下深刻印象。 听说这人身子一向不大好出来的也少,江琢知道这是母妃身边最得力的女官,是母妃从府中带出来的人,所以对她也不像对待其他奴才那样。 “奴婢柔兮见过公主,娘娘身子不适吃了太医的药睡下了,倒是累得公主白跑了一趟,听说公主刚刚从坤宁宫那边过来,想必还没有用晚膳,奴婢让小厨房做了莲子粥,也不知道合不合公主的胃口。” 不似一般宫女太监的谨小慎微却也说话刻意留着几分小心,语气柔柔的透着一股自然让人想亲近的味道,江琢下意识伸手接过粥翁,在她仔细打量着母妃身边第一得宠的宫人时发现那人也在打量自己。 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江琢轻声开口,“谢谢柔兮姑姑,不知母妃用过晚膳没有,琢儿听说母妃身子不适很是担心,从坤宁宫出来就赶过来了。” 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下,江琢可没敢说自己已经在御花园玩了一遭的事情,本来今天俞贵妃被罚的事情就跟自己有关,这个时候再不识相些怕就真要被这个便宜母妃打入冷宫了。 “娘娘用了太医的药已经好多了,如今已经睡下了。”柔兮脸上挂着善意的微笑,虽然不常见这位小公主,但也知道是个懂事的孩子,并不像其他小孩子一般喜欢玩闹,这位公主却从小就是个安静的性子颇得棠梨宫、晚香斋两处的喜欢,只是可惜,娘娘她…… 想到这柔兮心底一软,看着小公主脸上真诚的担忧表情不由得话锋一转,“公主要是不放心不如偷偷看一眼如何?”毕竟是主子名义上的孩子,如今木已成舟,柔兮希望他们母子能够和谐相处,虽然小姐那边有些隔阂,但眼下她不想给这孩子心底留下阴影。 “嗯。”放下手里的粥翁江琢抬起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迈着小碎步悄悄来到寝殿门边往里面张望了一下,厚厚的幔帐挡住了视线,模模糊糊的看那样子**的人的确是在熟睡。 “既然母妃睡下了,琢儿就不打扰了,明日再来探望母妃,麻烦柔兮姑姑好生照顾母妃才是。” “是,奴婢醒得,听说今天受了惊吓,公主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柔兮躬身行礼声音柔柔的开口。 目送小公主离开了棠梨宫,柔兮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有小宫女快速的送来了一件厚衣服披上,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柔兮叹了口气,自己这身子,不知道还能伺候小姐多久,真希望小姐能够早日明白过来,公主她,是个懂事的孩子。 “瑞香姐姐,明日早点儿叫我起床。”走在回去晚香斋的路上,江琢的内心说不好的沉重,虽然柔兮对待自己善意温柔,可她总觉得之间似乎有些什么阻碍一样,她心里清楚,自己不是俞贵妃亲生的,想必这个柔兮比谁都清楚,既然俞贵妃不待见自己,那她下面伺候的人自然也不会和自己多亲近。 “公主身子不适还是多睡会儿吧,我看不如明日叫太医到晚香斋再……” “不必了,母妃身子不适,做女儿的要近前侍奉才是。”冷冷的打断了瑞香的话,江琢的心里说不出的沉重。 今晚的月色本就不慎明亮,突然停住脚步,江琢站在回廊边上抬头望天,之前那弯新月刚刚挣扎蹦上天空,不知道从哪里飘来大片的乌云挡住了月光,极目远眺整个皇宫都在乌云的笼罩下显得沉重肃穆。 瑞香手里打着宫灯顺着江琢的目光抬头望天,“公主,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看这天只怕要落雨了。” “下雨好啊,都干净了。”莫名的低声喃喃,不知为何,今天江琢出奇的没有睡意,每天这个时候都是按时上床歇息了,今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作为这些事情的当事人江琢没有一点儿睡意。 “瑞香,我们去老地方走走。”也不等瑞香答话江琢转身奔着那处荒废的院落走去,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作怪,江琢突然想去那里看看,也许能遇到他也说不定,作为这**的主人,江琢突然想看看他是以怎样的心态在这**中求活的,或许,这里本就是他的地方他生活的很顺也说不定。 本不想违逆主子的意思,可是看着越来越偏僻的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联想到宫中那些关于怨气的传言,莫名的瑞香后背一阵凉意,下意识的脚步越来越慢,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拉住了兴致不减的小主子。 “主子……主子,时间不早了,明日我们再过来吧……主子,我们还是回去吧。”看着前面黑漆漆的道路,这里比较偏僻,隔着老远才看到一盏宫灯,那树影婆娑在宫灯的照耀下像是一个个扭曲的灵魂,瑞香后背一阵冷汗,不知不觉间声音都开始打颤。 “如果害怕你就自己回去,把零一叫来在老地方等着。”今晚江琢的心性不佳,怎样也无法静下心来,声音淡淡的透着一股疏离,明白瑞香害怕并没有责难。 “那主子呢?” “我过去歇歇,你自己先回吧。”说罢也不等瑞香反应江琢已经迈着短短的小腿消失在夜色中。 前后没有一个人影,瑞香心里像是揣了一个小兔子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身后不远处一阵稀稀疏疏的响动,瑞香闭着眼睛不敢回头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瞄……” 一道黑影贴着脚边飞快的掠过,瑞香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前行也不是退也不是,想到小公主一个人跑去那废弃的院落,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借来的胆子,瑞香踉跄着起身提着宫灯快速追了上去。 “你怎么又过来了?”江琢有些意外,明显看出这小宫女吓得不轻,借着宫灯能看到她惨白的脸色,江琢摇摇头,有心宽慰几句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自己不过是两岁的小娃,这话似乎不该自己来说。 罢了罢了,心存敬畏总是好的,生活在皇宫这种荆棘丛丛的地方,心存敬畏至少可以保护她自己。 “主子……”瑞香想要冷静的开口,不料出口的话却已经颤抖的几乎不成声,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主子的小手,那手又温暖又软让她的心中没来由的一宽。 “这么害怕还跟来做什么。”像是在责怪实则是安慰,江琢暗叹一声,自己终究是有些不近人情了,面前的人虽然平日里素来稳妥却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怎么能期冀她和自己一样遇事冷静呢。 “路太黑,奴婢怕主子看不到。”偷偷的吐了一下小石头瑞香难得的一脸俏皮,她这话也不全是作假,回去的路也是一个人,倒不如陪着主子一起。 来到之前那处小亭子,江琢抬手指了指那处,“你一个人在这里等着我,别乱走,害怕就摸摸头发,放心,什么都接近不了你。” 本是好心劝慰瑞香几句,不想这句话却是更让瑞香吓破了胆子,哪里还敢一个人待在那处亭子里,看看如墨一般的天空,再看看远处影影绰绰的皇宫,远处那处据说闹鬼的院落门庭大开像是一个要吞人的魔鬼,虽然小主子就要去那里,可瑞香宁可陪在小主子身边也不要一个人。 “主子……”紧紧的抓住江琢的小手不肯松手,瑞香这次是真被吓到了。 “好吧好吧,带着你一起,可是你要记得不要乱喊乱叫啊,不论你看到什么。”先提醒了一句,江琢知道瑞香是见过江乐山的,很怕待会真要见面这人先叫出来,那自己要找人谈心的计划不就全乱了。 瑞香忙不迭的点头,虽然不知道小主子为何有此一说,但是不用一个人待在这里怎么都是好的。 远处院落依旧黑漆漆的一片,这是一座废弃的院落,自然没有人在这里浪费宫灯,可江琢眼尖,隐约间看到一缕微弱的光似乎在那屋子里摇曳,心中一喜快步跑了过去。 “呜……” 一阵短促的惊呼刚刚出口就被堵在了嘴里,瑞香手里的宫灯骤然落地却没有发出任何响动,扑的一声宫灯熄灭,瑞香眼里惊恐越来越大,眼看小主子越跑越远自己的嘴巴却被人从后面堵住,刚要挣扎不料脖子一痛瞬间失去了知觉。 023龙组 023龙组 偌大的宫殿里只点了一盏灯,江乐山坐在一张略显简陋的书桌前看着手里一封密报正自出神,当然这里的简陋也只是相对于上书房的奢华来说的,密报是手里龙组的人刚刚送来的,放下手里的密报江乐山仰靠在椅子里闭上了眼睛,也许是太过烦心,即使闭目养神眉头也是蹙起。 今天心情本就不佳,朝堂上两位老臣居然为了见面行礼的事吵了一个早上,中午回到寝殿就听说了**发生的事情,很难说谁对谁错,自己那个皇后,江乐山冷笑了一声,丑人多作怪,他们是想以这种方式吸引自己注意吗? “丑人多作怪?”蓦然整个人一愣,记得这是当年她喜欢挂在嘴边的话,只是她说这话的时候总是喜欢俏皮的眨眨眼一副害羞的表情,也不知道当时她是在说自己还是他人。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似乎,她的影子在心中始终未曾淡忘过一刻。 举目四望,这处宫殿的确是荒芜了许久,棚顶许多地方的漆都掉了露出斑驳的木梁显得有些颓败,和金碧辉煌的皇宫比起来这里似乎显得格格不入,只是,在这里他却能够找到一种安逸的感觉,似乎做了皇帝的人再贪图安逸有些说不过去,只是,身处这里一个人静静的坐着,似乎觉得离她更近了一些。 “轰隆隆……” 外面春雷炸响,江乐山嘴边牵起一丝好看的弧度,记得,那是个夏天,也是一个雨夜,破庙里就看到她从大雨里狂奔而来…… 整个人不知不觉陷入回忆当中,微风顺着破败的窗棱吹了近来,烛火摇曳灯光下的那张俊逸的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疲惫和……欣慰,沉浸在过去的美好当中,似乎连一整天的烦恼都忘却了。 “吱呀”一声寝殿破旧的门被推开,一阵冷风灌进来江乐山下意识的紧了紧手臂,眉头微蹙旋即又舒展开,这个时候得了自己的严令还能不经通传就近来的,他似乎猜到来人是谁,不自觉的嘴角牵起一丝好看的弧度,江乐山起身走到了门边,果然,那个小娃正左顾右盼好奇的张望着。 “这么晚了不睡觉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江乐山自己都没有发现,无形中开口的瞬间心情就变得极好,看着那个小家伙以手捧心一副受惊小鹿的模样,江乐山乐不可支招招手把人带到了之前他作为临时办公的房间。 “大半夜的干嘛吓人?”自顾自的嘟囔了一声,虽然知道这人是青圜的皇帝是自己名义上的父皇,可谁叫他不认识自己呢,江琢乐得糊涂,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见到这人总有一种自然的亲近感,似乎真是缺乏父爱了,江琢也发觉相比于那些勾心斗角的女人她更喜欢这名义上的父皇。 “大半夜你就闯进来还怪我吓人,小娃,记住,可是你闯进来打扰朕,呃,是真的打扰了我,你看,我之前可是有事做的。”很怕江琢不相信的样子,江乐山似模似样的把那封密报举起来递到了江琢手边,在他想来江琢不过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应该不识字才对。 江乐山高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低估了江琢的变态,所以他不知道此时拿着他那份密报的小家伙心里是怎样的震惊。 “龙组?”当下面落款那两个蝇头小楷落入眼帘的时候江琢没来由心里一颤,曾几何时寝室的室友- -的时候多次提到某个潜在的组织,没想到青圜竟然有这样一个直接服务于皇帝的暗势力唤作“龙组”,本以为自己不去刻意想就不会想起那些过往世界发生的事情,没想到时隔两年总有些不经意的点滴跳入扰乱自己看似平静的生活。 “平顺内乱,外戚韩氏家族乱权一夜之间屠戮平顺皇族元氏,元氏政权垮台平顺百官不服韩氏……”短短的几行字惊出了江琢一身冷汗,这算是绝对机密的东西落入自己眼中,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这人不会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灭口吧? 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薄纸,这么片刻的功夫江琢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其实江琢正是当局者迷,她如今的容貌不过一个小小的娃,之所以能够引起江乐山的注意也是因为她这小娃比较有趣罢了,江琢习惯了以成年人的思维方式做事这也正是她特别的一个地方,可她自己习惯了成年人的思维这个皇宫里又有哪个真正的当她是成年人,毕竟在大家的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小娃罢了。 江乐山好奇的看着面前小娃低着头天人交战的紧张表情,难道说小家伙听说打扰到自己在那忏悔不成? “其实,我也不是一直在忙,刚刚就在休息……”下意识的竟然在解释,是怕小娃难过吗?江乐山开口后自己都有些诧异,这些年除了对她解释过,自己好像还是第一次对外人解释自己的做法,没想到自己这青圜第一人居然会对一个小娃解释,江乐山突然有些扭曲的兴奋。 “啊?”江琢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却不知道江乐山为什么对自己说这些,难道他发现了自己认识这些字? “咕噜噜……”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江琢尴尬的伸手摸了摸干瘪的小肚子,从早上到现在不过早上用了点儿粥,中午在坤宁宫折腾来折腾去就是喝了一肚子的苦药水,晚上在棠梨宫也没心情吃东西,这会儿闲下来倒是觉得胃里空空的十分难受。 天大地大吃饭是大,一瞬间江琢把什么都抛到了脑后,尴尬的看了一眼表情怪异的江乐山,“这有吃的吗,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后一句话小声的嘟囔出口,江琢伸手挠挠头,那张密报顺手被她抛到了脑后。 “呵呵,你呀,可真有趣。”江乐山没有问这小娃问什么一天没有吃饭,宫中的人生活多有不易,他是皇帝不可能顾忌到每个人的生死,不过眼下这个小娃的肚子他却是可以顾忌到。 笑着伸手摸摸小娃的头,江乐山冲外面摆摆手,“去,拿些吃的过来。” 坐在宽大的椅子里,江琢伸手拿起一块点心小口的吃着,脸上是笑眯眯的满足神情,在这里心情完全放松下来吃着点心也觉得是十分满足的事情。 “你怎么不吃?”左右皇帝陛下不认识自己,他又愿意隐瞒身份,江琢也乐得不去破坏这难得的和皇帝平等相处的机会。 “朕,呃,真不饿。”坐在江琢对面江乐山平静的开口,看着小娃满足的表情心里暗叹了一声还是孩子好啊,多么童真的年纪小小的点心就满足了,可朕坐拥天下却也有不满足的时候,想到平顺的内乱,江乐山眉头微蹙心情再次跌到了谷底。 吃了一块点心江琢觉得肚子好受多了,左右人小也吃不了多少东西,虽然皇帝陛下的饮食较之晚香斋的要精致的多可她也没有贪心的多吃。 “你怎么了?”看着江乐山不悦的表情,江琢心里一紧,想到之前那封情报,莫非皇帝陛下送完最后的晚餐准备灭口不成?那自己倒是要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来一个当场认亲?平顺?平顺是哪?和青圜有什么关系,皇帝陛下不会心胸狭窄到为了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杀了”亲生骨肉“吧? 江琢一双乌溜溜的眼珠乱转着,丝毫也没有注意到对面皇帝陛下一脸怪异的打量着她。 “怎么,吃饱了准备开溜?” 本来还有些心情欠佳,可是看到这个跟自己的孩子明显不大相同的小娃江乐山心情出奇的好,以往自己的皇子见到自己除了战战兢兢就是吓得不敢开口,即使最喜爱的五皇子也只敢在自己面前偶尔撒撒娇,可那孩子不到四岁却懂得察言观色开始奉承自己,生于帝王家总有些无奈,江乐山想要得到普通百姓家的天伦之乐却是最难的。此时看着面前小家伙毫不掩饰的表情莫名的心里一阵欢喜,如果能够把这可喜的小娃留在身边不失是个开心果。 “我吃了你的东西,你是不是不高兴啊?”明显知道皇帝陛下不是为了这事发愁可江琢眼珠一转小心的扮演着自己小娃的角色很怕对方联想到那张密报上面。 “怎么会?” “那你为什么皱着眉头?”突然觉得这话似乎不该是她这种小的娃娃该说的,江琢灵机一动天真的开口嘟囔道:“人家说老皱眉头会老得快的,你这么漂亮可不要老了。” “哈哈,皱眉头会老得快?这句话倒是有趣。”江乐山乐不可支,看着小娃一脸警惕的表情轻声开口解释道:“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是有个邻居要打架,那个邻居又是跟我关系好的,所以心情不好。” 江琢奇怪于江乐山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对自己解释,心里疑惑的同时几乎是本能的嘟囔道:“那为什么不找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去劝劝?” 蓦然一惊,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捉住了什么,江乐山猛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024步步藏心 024步步藏心 到处寻春不见春,芒鞋踏遍岭头云。归来笑拈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有些事情你刻意去追求未必会得到结果,有时候静下心来也许偶尔的灵光一闪就让人抓住某些机遇。 在江乐山看来面前这小娃灵机一动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正也说中了妙处,一直以来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平顺作为他青圜统治下的藩国出现内乱他作为青圜国主这个时候自然应该派兵抚顺,以此彰显天朝上国的国力和气魄,只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今国库空虚青圜只是外表架子看起来好看一些罢了,十年前青圜接到他手里的时候就已经元气大伤,要不是有她暗中一直支持怕早就撑不到今天了,只是…… 心里暗叹一声,作为帝王,江乐山有自己的考虑,如今青圜有这个结果可以说是他咎由自取,不过作为男人特别是作为一国之主的男人有些事情不得不取舍,她也曾经说过,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自己这么做不也正是受了她的熏陶吗,也许,她看到自己今天的成就也会为自己高兴吧? 嘴边牵起一丝自嘲的笑容,江乐山的思绪从无限的空间里回来就看到对面一双黑漆漆的双眸好奇又有些担忧的打量自己,淡淡一笑没有任何作伪的成分真的如同最慈祥的父亲一般,“怎么,吃饱了?” 轻轻点了点头,江琢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对面这人,刚刚她没有错过对方任何一个表情,那个一个成熟男人在缅怀某些事情的专注,女人的八卦直觉告诉江琢刚刚有个女人在这便宜父皇心里驻足过,只是,他那是什么表情? 心痛?无奈?纠结亦或是其他什么? 那样复杂深沉带着一丝莫名的心痛又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出现在一张俊逸的脸上,总让江琢觉得怪怪的。 “你的事情想到办法了吗?”明知道作为两岁的小娃这个时候不该开口,鬼使神差的,江琢不想让面前这人去想刚刚的事情,说不好是怎样一种心理,是嫉妒也好是害怕也罢下意识的她竟然不想让他去想想象中存在的某个女人。 江乐山的思绪至此正式被拉回了现实的残酷中,虽然办法还不成熟但抓住了某些关键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听你的,也许我可以找个人劝劝。” 脑子里快速反应江乐山这句话的可行性,江琢小小的眼珠叽里咕噜的转着一看就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可惜她这个当事人对自己的特征却不甚了解。 “找个人劝劝?平顺内乱他青圜国主要找谁人去劝说?”说他这是在敷衍自己又不像,说不是吧,江琢又实在想不通谁能够去劝说一个藩国的百官和动乱者,一时间有些想不通,小小的脸因为思绪高度集中表情都有些纠结。 “啪”的一声脑门上挨了一下。 “哎呀!” 江琢下意识的捂住脑门有些恼火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本能的不服开口忘记了对方的身份是高高在上的青圜国主。 “干嘛打我?” “小丫头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小小年纪一副沧桑的表情,这样可不好。”半是认真半是作假的开口江乐山一脸的强忍的笑意。突然想明白自己要如何处理平顺的内乱,似乎,他还有另外一个小娃可以用的。 心底最大的烦心事得以解决江乐山心情出奇的好,尤其面对这样一个让自己感觉好奇又有趣的小娃,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开始留恋此地不想离开。 “砰砰。” 门外两声急促的声音响起,像是敲门但听着声音又有些沉闷,江琢奇怪的打量一眼对面的江乐山,难不成今晚的皇帝陛下各位的忙碌,真的又有什么军情大事要禀报到这里来? 忽然发现这位皇帝陛下似乎听到声音后有些不悦的脸,偷偷吐了下舌头,果然伴君如伴虎,这人的性格还真是阴晴不定。 假装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点心上,江琢偷眼打量对面的男子不料对方却也在打量她,被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深邃的注视着,虽然那张脸很是俊俏并没有因为岁月留下过多的痕迹,可江琢总是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很不舒服,像是被发现了什么一般江琢坐在宽大的椅子里坐立不安。 “那个……我吃饱了,要回去了……啊,今天太晚了,我要回去睡觉了,嗯……”怯怯的开口说着,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江琢吞吞吐吐很不自然的声音响起,房门外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这让江琢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短短的几秒钟江琢却觉得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以前她不懂得那种尴尬又无奈的境地下静悄悄的那种压抑到底会让人郁闷到怎样一种无法言语的程度,她今天在这位皇帝面前是彻底体会到了。 突然有些后悔今晚的冲动,明知道这人是青圜第一人,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自己明明认得他却又装作不认识,心里突突的,坐在那里屁股如同坐在一块烙铁上面,江琢突然悲哀的想到,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欺君?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睡吧。” 就在江琢准备放弃自己的坚持哭着喊着上演一出苦情戏码来个“还珠公主”认亲记的时候江乐山那好听的磁性声音响起,江琢觉得那一定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比江慧那个小娃的曲子好听多了。 “哦,那我走了。”如蒙大赦一般江琢晃动两条小腿灵活的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的感觉到背后有双复杂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江琢后背一紧想要让自己放松一些再自然一些,咧着小嘴回头善意的一笑,“你也早点儿睡觉,熬夜老的快哦!” “朕,呃,真的已经很老了,不在乎了。”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下巴,尽管嘴里说着自己已经老了,可是听到小娃的话江乐山下意识的觉得小娃是在变相夸他年轻,孩子的话总是可信的,尤其是这么小的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更让人觉得信服。 “不要妄自菲薄,你是迄今为止我见过的最帅的男人。”偷偷的在心里加了一句“是在这个世界上”,暗自叹息了一声江琢迈着两条短腿沉重的举步。 的确,江乐山是她在这个世上见过的最帅的男子,因为除了太监她到这里一共见了三个男人,十先生、肥的流油的胖子沐铁、江乐山,相比之下十先生在江琢心里就是一个正太,那个沐铁更是可以忽略不计,剩下的当然就是帅呆的江乐山了。 莫名的心情有些沉重,原来自己下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当做这个世界的人了,可是为什么还会偶尔想起过往的种种呢? 站在荒芜的旧院子里抬头望着浓墨一样的天空整个人倦倦的似乎连心都觉得沉甸甸的,借着窗棱透过的微弱的光亮江琢举起双手,眯着眼睛望着这双既陌生又熟悉的白嫩小手从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苏青木啊苏青木,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瑞香!” 突然一声奶声奶气的大喝也不知道惊扰了多少夜间栖息的物种,颓败的旧院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不知道是隐藏在暗处人发出的还是那些夜间生物的本能反应。 “主……主子……奴婢……” 瑞香的声音颤抖的响起,不知为何里面似乎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恐惧。 江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小丫头,猜到可能她遇到的事情,暗叹了一声,不知道自己的公主身份在江乐山这里还能保持多久,似乎下一次见面自己就该唤他做父皇了吧。 想到父皇这个称呼,江琢小嘴微微抿起,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要叫那个帅哥做父皇心里竟然觉得怪怪的,本能的心里竟然有些排斥,江琢有些摸不到头脑,难道是他长得太年轻了? 想到某些事实江琢摇摇头甩掉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江乐山都四十多岁了,即使是前世的自己今年也不过二十几岁,江琢肯定自己还没有变态到有什么恋父情节会喜欢一个比自己大一轮的男子,可到底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如此排斥江乐山作为父皇的事实呢? 江琢有一个很好的优点也可以说是缺点,就是想不通的事情可以放下不去想,这和她强烈的好奇心似乎相悖,可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虽然好奇却又懒,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索性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再刻意去想。 “瑞香,走,我们回去睡觉。”江琢想通了,想要快点儿把握自己的命运就要快快长大,只有长大了她才能更好的在这里生存下去。 想通了某些事情连带着心情也变得明朗了,迈着悠闲的步子江琢背着小手像个老成世故的老学究一般离开了院落,寝殿里一身玄色衣服的江乐山神情淡然的站在窗前看着那对主仆的背影消失在院落里。 江琢不知道,今天她过于乖巧聪慧的表现已经让不幸悄然降临。 025互相算计 025互相算计 “陛下,奴婢有事禀报。” 福生的身影幽灵一般出现在门边,即使面对皇帝陛下的背影态度也是说不出的恭谨。 “何事?”淡漠的声音响起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冷漠,哪里还有刚刚面对江琢的慈祥,如果江琢此时在此肯定要感慨于皇帝陛下变脸之快。 “刚刚侍卫在外面截住了和小姐一起来的人?”福生可能是在考虑怎样措辞,犹豫了片刻才开口,只是声音里有一丝不确定。 “哦?”即使很好奇可也只是淡淡的一声表示回应,站在破旧的窗前甚至没有要移动的意思,国主的心思一向都是难测的。 “来人是一个小宫女,自称是晚香斋七公主的奴婢。”福生一如既往恭谨的开口,只是在说到晚香斋七公主的时候下意识的抬眼瞄了一眼窗前男子的背影,作为近身内侍他清楚皇帝陛下不待见棠梨宫那位,连带着七公主这半年来也没见过父皇。 “朕的孩子?”不知为何,想到那个小娃居然是自己的孩子,江乐山眉头微蹙一时间心里很复杂,隐隐的有些喜悦,可想到俞贵妃心里隐隐又有些担忧。 “这么晚了她就带着一个小宫女出来?俞贵妃是怎么做母妃的,苏瑾是在她的宫里吧。”自顾自的说着,提到自己的孩子即使因为某些因素淡忘了这个孩子可是护犊的心思还是让江乐山下意识的考虑到以往没有发现的细节问题。 “陛下,俞贵妃今天在御花园因为逾越被皇后娘娘责罚,公主这是刚从棠梨宫出来,苏瑾姑姑,怕是还不知道公主的行踪。”福生本分的把皇帝可能要知道的资料大概的说了一遍,然后后退一步站到桌边倒了杯热茶放到刚刚坐稳的江乐山手中。 “皇后,哼哼,真是越来越会做人了。”冷笑一声江乐山顺势把手里的茶盏放到桌上,啪的一声溅出几滴茶水在桌上正好打湿了之前那封密奏,江乐山下意识的拾起那封龙组的密奏突然想到了什么,“公主开始识字没有?” 福生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皇帝陛下手中的密报,“听说请了晋安城里的有名女先生尹先生教课,只是公主年幼,听说只是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贵妃娘娘的意思是让公主多接触一些礼仪方面的东西。” 身为皇帝身边的近身太监,福生对宫里各宫主子的情况都有个大致了解以备皇帝随时询问,七公主的情况早就有小太监报给他,毕竟是几天前的事情了福生早有耳闻,所以今天江乐山问起来他才显得从容不迫。 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江乐山拿起那封密报放在烛火里点燃看着那张纸燃成灰烬才移开视线,“让人知会苏瑾,多注意小公主的行踪,以后这么晚了小公主再出来身边一定要多带几个人。”声音低沉听不出喜乐,也不知道陛下的心思究竟如何,对于那小娃是七公主的事实江乐山似乎没有太大反应似乎又有些刻意压抑着什么一般,短暂的沉默后江乐山突然话锋一转微微叹息道:“以后她再来这里还是一切照旧。” 福生一愣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是”,江乐山的身影已经出了寝殿福生赶紧碎步跟上可心思里却在反复咀嚼皇帝陛下那后一句话,“一切照旧?”一切照旧的意思是不是小公主以后还可以来这里和陛下谈天说地?偷偷瞥了眼皇帝陛下的背影福生眼帘微垂,看来,要和七公主走的近些了,似乎,俞贵妃的不得宠并没有影响到这位长公主啊。 在皇宫里皇子还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争夺皇帝的宠爱进而为自己争夺一份不错的前程,而作为公主唯一的出路就只有父皇陛下的宠爱,一位不受宠的公主即使将来嫁人也未必会有什么好人家愿意娶。 本以为开始随同俞贵妃打入冷宫的七公主竟然和陛下不期而遇,谁知道这到底是偶然还是那位年轻貌美的贵妃娘娘刻意而出的手段呢? 福生微微叹息,怕是这**宁静的日子也没有多久了…… --------------------------- “瑞香姐姐怎么一直在抖?”虽然心里猜测到了某种可能,可在这宫廷深处有些事情还是确定些比较好,毕竟是和自己未来有着极大的关系,所以江琢此时急于知道具体的事宜以便她将来应对。 “没……没什么,没什么。”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像是身后有双阴鸷的眼睛随时盯着自己瑞香下意识的瞟了一眼身后可哪里有什么人,有的只有皇宫黑漆漆的夜路和远处微弱似乎随时可以熄灭的烛火,心里猛地一紧,拉着江琢的小手不禁紧了几分。 江琢至此时不用问心里却已经明镜似的,怕是瑞香被人警告过了,突然有些茫然,江乐山不再宠着俞贵妃连带着自己也开始不受宠,其实相对于那些得宠时防不胜防的明枪暗箭这样的结果是江琢乐于见到的,只是,如果一辈子这样下去自己是否能有将来? 身为公主江琢很清楚自己的未来完全系在那位皇帝陛下身上,眼下生活虽然安逸却总少了一分自由,抬头看着皇宫似乎永远望不到尽头的宫墙大院入眼处尽是一片黑暗,江琢冷冷的打了个寒颤,小小的人儿下意识的往瑞香的身边靠了靠。 不能再这般混日子了,总要有些作为才是,抬起手腕虽然黑夜看不到什么,可江琢似乎能够看清楚手腕上那淡淡的痕迹,想到那个一路上抱着自己来到青圜的人嘴边不自觉的掀起一丝笑意,“小正太,我就不信你真的把我扔下不管了。” 眼睛微微眯起脸上一副陶醉的表情说不出的可爱,可熟悉苏青木的人知道,就是这样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小丫头做来却是在想着歪点子,只是不知道谁人这么倒霉开始被小丫头算计了。 026缝补 026缝补 “什么时辰了?” **江琢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的嘟囔开口,眼睛还没有睁开,只是记得今天要早起听着外面有响动下意识醒了过来,实际上整个人还处于半昏睡状态。 “刚刚卯时公主再睡会儿吧。” “唔……”一声含糊不清的咕哝,江琢翻了个身再次把头埋到柔软的被子里呼呼大睡,完全不在状态的江琢没有发现今天近身伺候的人不是瑞香也不是碧桃竟然是一项很少操持累活的苏瑾。 辰时左右江琢已经收拾妥当吃罢了早膳准备前往棠梨宫近前伺候俞贵妃,昨日苏瑾已经派人知会尹先生这几日不必在宫中授课了,毕竟俞贵妃身体不适,江琢作为子嗣应该床前尽孝,虽然这个子嗣才刚刚两岁可也不能坏了规矩。 “奴婢见过七公主。”刚刚进了棠梨宫的寝殿门口柔兮一袭宫装已经迎在了门前,依旧是那副柔弱的我见犹怜的沧桑模样,只是脸色依稀间似乎比昨夜更差了些,想来昨夜没怎么好好休息。 “柔兮姑姑脸色不是很好,虽然要照顾母妃可姑姑身子不爽也要多休息,母妃这里有琢儿姑姑也要保重身体才是。”知道这位是俞贵妃身边最得宠的人所以江琢对她也是格外客气,而且她对这人的印象也不坏,毕竟是一个成熟的灵魂江琢又不是那种心理阴暗的人,看着她憔悴的面庞难免生出几丝恻隐之心。 听到公主这番话柔兮明显愣了一下,同样心思通透的她没有错过公主身后那位贴身嬷嬷脸上的诧异表情,回头再看看小公主一脸真诚眸子里隐隐透出忧虑,心头一软竟然生出几许暖意。 “多谢公主挂怀,奴婢知道了。”身体微曲福了一福,柔兮把江琢让到了寝殿。 “母妃用过早膳没有?”坐在棠梨宫华丽的寝殿里江琢每每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样华丽这样富丽堂皇却只能是一个女子独守空房等待着红颜老去,即使身边的物质生活再丰富又能如何,心都空了还有什么是一定需要的? 江琢突然有些明白**这些女人为何会这般勾心斗角花样层出不穷,固然有固宠想要得到皇帝的意思,可未尝不是因为生活过于枯燥之下心里扭曲的一种排解方式。 自认为冷眼旁观看懂了某些事情,江琢小脸微沉一张清新可人的小脸顿时颓败了几分看起来不是很精神。 “娘娘昨夜没有休息好,今早卯时醒来让小厨房炖了参汤随便用了些喝了太医的药就又睡下了,公主来的实在不巧。”这一次柔兮是真心的,昨夜陪着小姐一夜,从小娇生惯养小姐这还是人生头一遭挨了打,身体上和心灵上的痛楚折磨的如今已经位高权重的贵妃娘娘一夜不得休息,许是真的累极了,如今喝了药倒是睡下了。 “是琢儿不好,母妃身体不适琢儿应该近身伺候的。”头微微低下半是认真半是无奈开口,自己才两岁,江琢从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快点儿长大好摆脱眼下尴尬的境地。 “公主年纪小有这份孝心已经实属难得,娘娘醒来知道公主一大早就过来必定心存欣慰,看公主面色憔悴,不如回晚香斋休息一下,等娘娘醒了奴婢自然叫人知会公主。”柔兮知道自家小姐对这位公主的复杂感情,当然明白如今小姐身子有伤不愿意见这位公主,所以话说的十分隐晦,只是有些事情毕竟身份在那摆着,她也不好过多言语。 “柔兮姑姑,琢儿能去看看母妃吗?”毕竟是名义上的母妃,虽然俞贵妃对她不好,可江琢心里对她还是有着些许感情,毕竟也照顾了自己两年,江琢不是那种冷血的人做不到熟视无睹,如今见俞贵妃因为宫中女子的倾轧受罚,虽然有咎由自取的成分,可还是有些发自内心的担忧。 见柔兮点头,江琢也不管她到底是否真的愿意,毕竟自己名义上是俞贵妃的孩子,摆摆手让苏瑾等人不要跟着,江琢蹑手蹑脚的进了俞贵妃的寝殿房间。 房间里窗帘放下了光线有些暗淡,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一个美人发髻凌乱的趴在那里,也许是哭过眼角有些泪痕,脸色苍白的没有了往日的光彩,静静的坐在床边江琢是第一次这般靠近打量俞贵妃,虽然失去了平日里的光彩,可江琢却觉得这样的俞贵妃更加让人觉得可亲凭白多了一丝惹人怜爱的味道。 伸出小手将俞贵妃鬓边的发丝撩开,江琢嘴边挂起一丝笑意,自己这个便宜母妃的确很美,也怪不得当初能够得到皇帝陛下的宠爱,以一个公主的出生得到了宫中四妃之一的贵妃称号,想来陛下也是爱极了她吧? 江琢心里自顾自的猜测着,一时间思绪有些乱,突然想到昨夜可能已经被识破了身份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慌乱,那是一种对于自己人生迷茫无从掌握的慌乱,这个皇宫的环境太复杂了,不是当年自己在校园里,这里陌生的环境随时存在无数危险,不是自己努力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对于前途那种无从入手的感觉让江琢更是凭空生出一股无力感。 “你怎么来了?” 嘶哑的嗓音透着一股冰冷像是破旧的风箱发出迟暮的响动声音说不出的难听,俞贵妃微微蹙眉似乎很不满意自己如今的状态,特别是对上床边那双清澈的眸子更是让她生出一股复杂难以名状的无力感,想要变换个姿势把身体侧向床里来个眼不见为净,不料刚刚一动身就痛出了一额头冷汗。 这会儿子清醒了许多俞贵妃才自知失言,有心想要弥补一下刚刚的过失可身上实在是痛的紧,咬着牙闷哼出声就只这片刻的功夫却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掩饰机会。 当然,她那掩饰的机会也只是相对于正常孩子来说的,对于江琢这种活了两世的妖孽级人物自然不存在掩饰的机会。 只是眼下江琢并没有要和她计较这些的机会,跳到地上倒了杯热茶亲自试了试温度不太烫才送到俞贵妃嘴边。 抬眼打量一眼床边一脸认真的孩子,俞贵妃心里怪怪的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刚刚那句由心而发的言语只有她自己清楚对于江琢她有怎样一种扭曲的恨意,既恨她没有帮自己达到固宠的目的又恨她代替了自己亲生孩子的地位,有时候她恨不得将她在世界上抹除了才好,可理智和现实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说江琢是自己姐姐的孩子,就是如今她公主的身份也让她不得不拼尽她所拥有的一切来保护眼前这个孩子,因为他们两人的命运如今是紧紧绑在一起的。 “母妃要不要吃些东西,小厨房里炖着参汤母妃要不要用些?”像是没有发生之前那不快的一幕一般江琢站在床边正好整个人刚刚比床高了那么一点点儿,对视俞贵妃那双探究的双眸江琢眼睛里满是善意。 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俞贵妃目光复杂的望着面前这张干净透彻的小脸,也许不是亲生的原因,即使是姐姐的孩子眼前的小人儿也和自己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虽然不是过于漂亮却胜在干净清新,虽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可长大了却也是个秀气的姑娘。 似乎是第一次仔细端详自己这名义上的女儿,俞贵妃打量的很仔细很认真,似乎在努力找寻两人的共同点,末了似乎悲哀的发现原来两个人竟然是没有丁点儿相似的地方。 “琢儿今天不是有课吗,怎么到了这里?”房间里气氛有些沉闷,俞贵妃清清嗓子主动打破了尴尬,这一次声音柔和了许多不复刚刚的横眉冷目完全一副敌对状态。 江琢知道这人清醒过来就不会再犯刚刚的错误,毕竟是在宫中打拼过的女人怎么会再次犯同样的错误,刚刚那颗提着的心微微放下,江琢还真怕这女人怒极之下辣手摧残自己这颗还未成形的小小花朵。 “母妃身体不适孩儿本应该近身照料才是,昨日苏嬷嬷已经派人知会尹先生叫她今日不必来了,琢儿要照顾母妃。”童稚的声音弱弱的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惹人怜爱味道,江琢刻意表现的可爱乖巧果然再次让病中的俞贵妃放松了几分。 “母妃身体无碍,还是琢儿课业要紧,以后不可这样了,那尹先生是有大学问者,母妃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尹先生请来教授琢儿,琢儿可不要辜负了母妃……” 耳边是俞贵妃殷勤的嘱咐,江琢偷偷吐了吐舌头,这关终于是过了,她本以为经过了昨日的事情俞贵妃会记恨自己真的把她这位假公主就此放逐所以一切才小心翼翼,还好,看来自己这两日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位不是特别聪明的母妃并没有准备放弃自己这个唯一的孩子。 027无耻的剽窃 027无耻的剽窃 “琢儿近来跟尹先生都学了什么课业?”房间里母女二人间气氛难得和谐,和小娃聊了许久似乎后背的伤口也不那么痛了,趴在**俞贵妃突然萌生了考校一下江琢学问的念头,毕竟是要在宫中立足的,如果这个女儿争气自己将来的日子也好过些。 所以,俞贵妃虽然不是很喜爱江琢可对于江琢的课业却并未耽误,这也是她当初为何不遗余力为江琢请到最好的先生的原因。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不能言明的原因,比如丞相府比如那个儿子,可这也变相说明俞贵妃是一个很重视教育的人。 “先生在讲《大学》。” “哦,尹先生的学问是毋庸置疑的,想来讲的应该很好。”俞贵妃趴在**闷声开口,始终扭着头让她的脖子很不舒服,所以这一偷懒的功夫也就没有注意到小娃脸上怪异的仿佛抽搐的表情。 “琢儿把大学给母妃背一下吧。”理所当然的开口,俞贵妃再次扭过头看着小小的人儿。 眨眨眼,江琢无所谓的耸耸肩,这些东西早年在大学就是熟记于心的,如今从头学起更是得心应手,不过是背诵一段她自然不犯难。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奶声奶气的声音烂熟于心的背诵出《大学》的段落没有一点儿忘词的地方,江琢脸上满是自信望着一副认真模样倾听的母妃,小脸红扑扑的在窗外阳光的映衬下格外惹人怜爱。 “琢儿背得好,可懂得其中的含义?”很满意江琢的表现,俞贵妃今天心情似乎也随着那一扇窗帘的打开而变得明朗起来。 此情此景江琢本应该一片迷茫的小表情然后羞愧低头继而承认自己读书不求甚解的,可难得看到俞贵妃心情好待自己态度开始转变,江琢不想放弃这个表现讨好“后妈”的机会,犹豫了片刻后依然流利的开口,只是这一次她依然卖了个乖把尹先生放到了前面。 “师傅讲过含义,琢儿记得,师傅说,大学的目的在于显明高尚的品德,在于使人们革除……世上的事物都有本末终止,明确他们的先后次序,那就接近于道了。”再次把尹先生拿出来当挡箭牌江琢心里小小的尴尬一下,只是希望先生不要在意的好,学生这里毕竟是替您打响名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江琢却也没有错过俞贵妃脸上喜悦的表情。 暗想自己今日这冒险一搏算是得到了俞贵妃的认可,看来自己日后还要在课业上面表现的优异一些才是,暗自叹息一声,本想低调的不引人注目,可先是遇到了不知道错了哪根筋喜欢泡旧院落的皇帝老子,后又要讨好后妈,江琢突然发现她今时今日的人生也挺忙碌的。 谁说公主就是衣食无忧没有烦恼了?江琢觉得那都是扯淡,看看自己就知道,堂堂的青圜长公主还不是要靠着自己打拼才能博得一个好的未来。 可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句话到哪里都是适用的,在心里哀嚎一声“古人诚不欺我”江琢继续做她的乖宝宝,用那副惹人垂怜的清澈双眸乖巧的注视着自己的“后妈”期待得到一丝赞许。 “琢儿背的不错,可是课业不能单纯的背诵,要学以致用才行……罢了罢了,左右琢儿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学习,看看琢儿今日的表现母妃知道尹先生的确是个有大学问的人,外界传言果然不假。” 江琢偷偷撇撇嘴,这哪里是尹先生教的,那是自己现代那古代汉语老头子唠叨出来的结果,学以致用?唉,在心里叹息一声,江琢真想“得道”摆脱眼下的尴尬境地,可惜,似乎渺茫了些。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都城。琢儿,这一句真的是尹先生说的?” “啊?”下意识的啊了一声江琢突然发现手心里全是汗,怕什么来什么,自己这个母妃真是一个不肯放松的人,明明都受伤了怎么就不肯好好养伤呢,考校了这么久的学问难道她都不累的吗? “我记得尹先生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些花啊草啊什么的,似乎很少作诗咏赞,这两句关于牡丹的诗词似乎不像是出自尹先生之口……”自顾自的分析着,俞贵妃有些不解。 “啊,呵呵,也许是尹先生朋友做的也说不定,不喜欢不代表不能教授琢儿不是……”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别扭的话,江琢尴尬的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俞贵妃小心脏砰砰砰砰不正常的跳跃着,她还真怕如今闲下来的俞贵妃哪天把那尹先生找来当面对质,到时候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虽然江琢并不介意偶尔剽窃一下古人诗词借此来弘扬民族文化,可是弘扬是一回事被人抓住把柄小命危机却是另外一码事,才两岁的小娃,即使做出骆宾王的鹅鹅鹅或者曹植的七步诗都是一个惊世骇俗的新闻,如今一下子把刘禹锡刘大诗人的《赏牡丹》弄出来引起的轰动怕是不下于当年轰动整个天下的那个被烧死的国师,江琢可不想自己被当成怪物被大家围观继而引火**。 “尹先生是有大学问的人,果然,只是这人脾气古怪不然倒是可以畅谈一番。” 江琢悄悄松了口气,天知道她刚刚有多怕这位后妈哪天真找尹先生论道去,《大学》那番解释还好说,可以说自己理解了,可这两句诗词是怎么也搪塞不过去的。 只是,高兴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来,俞贵妃下一句话却彻底把江琢的心打入了冰冷的谷底。 “琢儿,你是尹先生的学生,想来你的要求她不会拒绝,哪天你,母妃的意思是你求尹先生悄悄做首诗,最好还是关于牡丹的,悄悄的,母妃的意思琢儿可懂?” 被俞贵妃那样隐晦又带些尴尬的暗示着,江琢突然就顿悟了,面前这个女人,似乎比自己还无耻啊! 028严父 028严父 就在棠梨宫里俞贵妃考校江琢学问的同一时间,敬胜斋里江慧抱着一颗忐忑的心情迎进了一位不速之客。 “儿臣见过父皇。”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头,许久没有见到父皇江慧小小的心里既激动又忐忑,今天虽不是大朝会可每天这个时间父皇也是在上书房里处理政务,他有多久没有见到父皇了? 江慧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心里默默的算计着日子,母妃早逝撇下他一个人在宫中孤苦伶仃的,自己不是父皇唯一的儿子自然没有过多和父亲相处的机会,每年有数的几次相见也被宫廷粉饰太平的歌曲隔绝了太多亲情交流的空间,大概有两个多月没有见到这亲身父亲了,虽然同处一片屋檐下,但皇家的亲情太经不起时间和空间的消磨。 “起来吧。”淡淡的开口,看着在自己面前恭谨的似个小大人儿般的四儿子,江乐山心里淡淡的。 的确,他不只这一个儿子,四皇子又是个丧了母亲的孩子,有时候**虽不能干预政事但**里的宠幸却会影响朝堂的格局,江乐山是皇帝,皇帝并不是自己的他代表的是天下,无论他愿意或者不愿意,毕竟有意无意的还是疏忽了这个儿子,蓦然想起逝去的妃子江乐山突然发觉自己似乎连她的容貌也记不清了,只是依稀记得是个乖巧善解人意的女子,似乎总是能够弹奏一曲好琴。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虽然不时常在一起但那种血浓于水的感情却在,招招手把略显得有些局促的江慧叫到身边江乐山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 “嗯,长高了不少,只是,这身子骨似乎弱了些,过了金秋八月就满四岁了吧,你三哥六月份满了四岁就会和你两位哥哥一起学习,等慧儿四岁也要和哥哥们一起学习,到时候找个好的骑射师傅,把这身子骨练的结实些。”难得今天江乐山心情不错虑及这年幼的孩子自幼丧母心里多了一丝柔软,轻轻捏了捏小家伙的肩膀脸上刀削般的棱角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嗯,慧儿一定会向哥哥们看齐努力学习。”小脸因为激动涨的通红,从未和他的父皇这般亲密的接触过,在他的印象中父皇一直是那个高高在上神一般不苟言笑的存在,从未想过那样威严的存在会这般拉着自己的手亲切鼓励。 江乐山的脸微微变色,江慧的话让他莫名想起前些时日对两个儿子伴读的惩罚,他那哪里是在惩罚伴读,只是皇家要顾忌皇家的脸面,不好直接惩处皇子就惩罚到伴读的身上,今天江慧说要跟哥哥们学习却是再次触动江乐山那根**的神经,脸色微微不悦,见江慧小脸憋的通红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刚刚的热情却是因为这一句话被打散不少。 “听说你在读《论语》,如今学到哪里了?”江乐山知道自己的几个孩子虽然名义上都是四岁才开始启蒙,可是实际上如同江琢一般两岁就开始启蒙学习的大有人在,自己这位四皇子虽然母妃早逝可也通过其他途径有了自己的先生,对于**中诸事江乐山虽然不大插手直接管辖但这并不等于他真就是一个睁眼瞎。 规规矩矩的在江乐山面前站好,尽管想要刻意做到不卑不亢可小脸还是因为激动显得红润异样,见父皇问话江慧规规矩矩的答道:“回父皇,刚刚看了为政篇。”可能是相处之下见父皇并不如想象中的威严,江慧心情略微放松了几分,回答起江乐山的问话也从容了许多。 “哦,可背诵下来了?” “是,昨日儿臣温习过功课。” “背来听听。”头微微后仰江乐山闭幕眼神完全一副准备倾听的模样,并没有注意到江慧脸上一闪即逝去的诧异。 “是。” 轻轻应了一声,江慧没想到父皇居然会来考校自己的功课,要知道,平日里父皇也就是对在宫里专门请了师傅读书的大皇子和二皇子经常考校功课,还有就是近日颇得陛下宠爱的五皇子能够多接近父皇些。 曾几何时江慧也曾羡慕过、奢望过,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心里的期待终究化成了泡影,年少的梦想也就随之破灭了,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江慧很是小心的在宫中生活却不曾想今日竟然父皇亲自来考校功课,虽说父皇的样子似乎不大专注,可是能够这么近的看一眼江慧已经很满足了。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清脆的童音在敬胜斋响起,起初还略显生涩紧张,可随着一段段典故出口自然而然就顺畅起来,难得在父皇面前有个表现的机会,江慧一板一眼背诵起来格外卖力。 “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二从心所欲,不逾矩。” “孟懿子问孝。子曰……”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二从心所欲,不逾矩。这段话怎么解释。”淡淡的声音突然出口打断了江慧的思路,江乐山眼睛都没睁依旧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江慧一愣,对江乐山的话不敢有任何违逆,思考了片刻开口回道:“孔子说:‘我十五岁立志于学习,三十岁在道德学问上有所建树,四十岁通畅事理而不迷惑,五十岁理解了人生命运这一道理,六十岁听人讲话能辨明是非,七十岁做事便能随心所欲而不至于超越了准则和规矩了。” 按照师傅讲授的有板有眼背诵出来,江慧也保不准自己说的到底对还是不对,偷偷打量父皇见他微微垂着眼帘似乎专注于听着,江慧心里紧张,越是到后来声音越小竟然有些沉不住气,心下紧张刚刚说完就赶紧闭嘴连大气都不敢喘。 虽说是自己的父皇,可毕竟皇家事没有家事,规矩甚多,江慧从小耳濡目染之下对父皇自然敬畏多于亲情,此时见江乐山没有什么表示自然不敢吭声。 “为政以德,何解?” 突兀的问题以一种漠然的声音在耳边乍然响起,江慧下意识的一哆嗦,在这样安静的大殿里就这般站立在江乐山面前,长久以来上位者那种自骨子里而发的威严下意识的让江慧恐惧。 “用……用道德去治理国家。”心下微乱,出口后自然而然的顿了一下,好在江慧毕竟是个聪慧的孩子从小在**中挣扎求存又没有母亲的照料比其他的孩子多了一丝稳重,很快稳住心情总算回答了江乐山的提问没有太狼狈。 “思无邪怎么理解?” “思想纯正没有邪念。”这一次江慧回答的十分顺畅,只是心里却是越来越不解江乐山这般提问的意义何在。 “国与家孰轻孰重?” 江乐山这次提出问题时已经张开了那双深邃的双眸,身体前倾很郑重的看了一眼一脸狐疑的江慧,眉头微蹙似乎想着什么棘手的问题。 这样的问题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三岁多的孩子理解的范畴,尽管生在帝王家比其他孩子早熟些,可江慧毕竟不是江琢那种两世为人的怪胎,此时面对父皇这个明显超越了他知识程度的问题即使聪明如他还是下意识慌了手脚。 “儿臣以为,以为家……”偷眼打量江乐山见父皇眉头似乎蹙的更高了些,江慧心里顿时一紧脱口而出道:“国比较重要。”说完后似乎松了一口气,可明显感到江乐山那双如鹰眸一般锐利的目光始终集中在自己身上,心下一紧有些改变答案又怕惹得父皇不快,一张小脸顿时吓得惨白了几分。 “为何是国比较重要?”江乐山似乎并没有要就此罢手的意思,故意不看江慧几乎吓哭的表情依旧不依不饶的开口。 这样的问题对于一个三岁多的小娃毕竟是太过艰难了,即使江慧从小聪明心智异于常人,可这样的问题即使你问那些十几岁涉世未深的少年也未必会有一个满意的答案。 “因为……因为……”被父皇那双深邃的眸子注视着,江慧有一种仿佛被看穿的感觉,从未这般怕过,最初见到父皇的美好早就荡然无存,心里一阵忐忑磕磕巴巴的开口说道:“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也不知道这样回答是对还是不对,江慧刚刚学完《大学》对这一段相当熟悉也就顺口答了出来。 身体后倾后背再次靠在了宽大的椅背里,眉头放松脸上的线条渐趋柔和,看那样子似乎对江慧的答案比较满意。 偷眼打量时刻注意着江乐山表情的江慧直到此时才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这么片刻的功夫居然出了一手心的汗,见到父皇到现在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竟然仿佛过了一年之久。 刚刚放松了心情江慧悄悄呼了口气,不料江乐山下一句话却把他的心打入了谷底。 029小道 029小道 “既然知道国为重家为轻用道德治理国家是为大道,那你整天吹笛弄乐做些小道之事却是为何?” 语气说不上严厉依旧是淡淡的漠然,可也就是这样的漠然却让江慧的心情顿时如坠冰窖,后背一阵凉意江慧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儿臣,儿臣……”短短的一瞬江慧就明白过来今日为何父皇会一反常态来到这里,怕是有人进谗言说自己整天吹笛弄乐让父皇心中不喜,今日父皇前来就是兴师问罪的。 自认想通了其中某些关节江慧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水雾,虽说意志坚定可江慧毕竟年纪在那摆着,从小没了母亲的宠爱,唯一敬畏的父皇又难得见到,哪个孩子不期望在父母身边撒娇,一心高兴于父皇的到来却不曾想是这样一个结果,江慧一向勤奋,只是对乐器有种特殊的偏好而已可也从未耽误课业,今天被父皇这般一说小小的人儿顿觉委屈。 才三岁半的小娃站在你面前泫然欲泣,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水雾可偏偏又是一副害怕与恐慌的神色强忍着不落下泪来,试问这样粉雕玉琢的小娃站在你面前你还忍心数落吗? 江乐山毕竟是身为人父的,虽然心里有些小小的不满,可是想到这孩子自幼丧母刚刚又对答如流所以到了嘴边的话就没有苛责下去,只是虽然没有责备脸色也略微显得阴沉。 “功课要紧,慧儿既然都已经学到了《论语》明日就和哥哥们去上课。” 刚刚还以为要受到一顿训斥,情势急转之下江慧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以为事情过于突然嘴巴微张甚至没来得及闭合,下意识的开口道:“可是,我还不到四岁,而且三哥他……” “你三哥明日也和你一起去上课。” 因为紧张突兀江慧甚至忘记了自称“儿臣”,等他反应过来想再挽回些什么的时候父皇已经一身明黄的龙袍风一样飘离了敬胜斋的院门。 “主子?”董青幽灵一般突然窜了出来站在江慧身后,手微微抬起想要落到那不停抖动的肩膀上,可是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能落下去。 “我不会给父皇丢脸的。”童稚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坚定,明明声音里带着哭腔可偏偏发狠的开口让人听了忍不住侧目。 董青暗叹一声,看着小小的身影奔着书房跑去目中的复杂更胜。 ----------------------------------------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的坤宁宫里格外热闹,虽然还是下午可是整个坤宁宫上至皇后娘娘下至宫女太监都忙碌了起来。 陛下很少和**之人用膳,即使是有幸到上书房左边的暖阁陪同皇帝用膳的时候也是少之又少,平日里皇子们在上书房读书陛下在那处理政务,相对来说倒是两位已经开始读书的皇子能够有机会和陛下一起用膳的时候多。 今日陛下身边的太监福生派人来传来旨意说陛下要来坤宁宫和皇后娘娘一起用晚膳,凌灵简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动,成婚十余载陛下一直以礼相待,她清楚陛下心里另有其人所以一直不大待见她,要不是其家族在当年出力甚大怕是两年前的皇后宝座也轮不到她来坐。 即使如今坐上了皇后的宝座可也一样,陛下依旧不大待见她,只是平日里帝后之间相敬如宾一派祥和景象让外人看不出什么来罢了。 除了每年那几个有数的特殊日子凌灵很少有机会接触自己的夫君,她是一国之母**表率,又不能太过明显争宠,本就不是得宠的人如今红颜渐老资本也渐渐少了,本来一颗渐趋冷淡的心因为陛下今日一道口谕又活泛起来。 “难道陛下竟然回心转意开始在乎本宫了?”坐在坤宁宫空旷的大殿里满目奢华,凌灵一身凤袍即使没有妃嫔在殿里听讯也是一头的珠光宝气丝毫不觉得累,此时正襟危坐想到陛下不时就要到了竟是难以抑制满心的激动,脸上自然而然的呈现笑意,笑颜如花绽,一时间满殿的珠光宝气似乎也失了颜色,凌灵的美貌可见一斑。 “娘娘,不知是否要准备几样陛下爱吃的点心?”呈瑞是凌灵身边最得力的太监,平日里极得皇后欢喜,此时见皇后娘娘高兴也乐得凑趣。 “陛下哪里有什么爱吃的点心?光禄寺里什么没有,本宫的坤宁宫难不成还有什么比御膳房的大厨做的还好不成?”嘴里说的轻佻可脸上始终洋溢着笑意,可见凌灵今天心情果然不错。 “恕奴婢多嘴,陛下来咱们坤宁宫当然不光是为了用膳这么简单。”眼珠一转呈瑞见马屁没拍到正地方本已经有心退下可见皇后娘娘兴致颇高索性又多嘴了两句。 “哦,又打的什么鬼主意,本宫倒是听听。”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让人看不清喜怒,脸上始终挂着一幅淡淡的笑意仿佛圣洁的佛祖,久居**主位自然而然有一些他人难以理解的雍容华贵,凌灵虽不是最美但却胜在气度雍容压得住场面,此时一斜眼淡淡的扫了一眼身后捶背的呈瑞立刻让这坤宁宫的总管太监下意识的闭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怎么不说话了?”戴着纯金的指甲套凌灵正在细心的抚弄着,突然身后没了声音不禁一笑声音轻柔了许多听起来还真有几分慈祥的意思。 “奴婢多嘴,私底下认为陛下是思念娘娘才过来……”呈瑞尽管心中惧怕这位主子但脸上始终堆着笑意,花花轿子众人抬,皇后娘娘也不能免俗喜欢听恭维的话。 “哼……”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对呈瑞还是对他说的话,闭上眼睛假寐突然摆了摆手。 呈瑞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捶背的手自然而然的落下,“娘娘,那要不要准备陛下平日里爱吃的点心?” “准备,当然要准备,这是咱们的心意。”淡淡的开口凌灵嘴边始终挂着笑意让人看了如沐春风,这要是让那些喜欢奉迎的人看到肯定又要称赞皇后娘娘圣明,只是如今这位貌似慈祥温和大度的皇后娘娘心里却在冷笑。 她自然知道陛下平日里爱吃些什么,患难夫妻从她十七岁就跟了陛下怎么可能不知道陛下的喜好,只是陛下自从做了陛下就不是当初的陛下,如今没有人真的知道陛下到底喜好什么,同一个菜品即使再喜欢绝不会吃过三口,这就是帝王心术,叫身边的人永远摸不透他的喜好。 而凌灵作为少数那么几个知道陛下喜好的人自然聪明的装糊涂,只是跟着大家一样,陛下近几日多点了哪几样菜品她的宫里也就跟着多做这几样,既不过分张扬又显得心里惦记皇上,最主要的是不会让皇帝因为忌惮而冷淡了她,这也是凌灵的聪明之处,所以今天坐在这皇后宝座上的是她凌灵而不是陛下爱极的那个女人。 莫名想起那个女人,凌灵脸上的笑意顿时全收,整个人突然像如临大敌般从里至外散发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敌意来。 眼睛微睁透过坤宁宫宽广的大门看向了远处眸子里有狠戾一闪而逝,“啪”的一声手中的指甲套应声而落凌灵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担心亦或者是在怕什么。 “娘娘?”呈祥在呈瑞出去后就一直默默的垂立在侧,他不是个喜欢多言的人,虽然同呈瑞一起进入坤宁宫做事也算麻利,可相对于呈瑞的奉迎他就少了一份机警,所以至今位置始终在呈瑞之下。 “呈祥,今天什么日子了?”突然想到什么凌灵表情凝重的开口,一瞬间,之前皇帝要来和她共进完晚膳的喜悦似乎荡然无存,满脸的凝重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回娘娘的话,四月初五。”虽然不解娘娘为何事惊慌可呈祥还是恭谨的回话并未像呈瑞一样有过多的言辞,这也正是凌灵喜欢他的地方,虽然呈祥不像呈瑞那般讨巧但胜在做事稳重踏实。 “还好还好,离那个日子还有些时日……”自顾自的喃喃低语,凌灵的俏脸有些发白,可能是忧心过滤,眸子里的神采都显得暗淡了几分。 呈祥有些看不下去,犹豫了许久还是低声道:“娘娘,晚膳还有两个时辰,娘娘不如回寝殿休息片刻。” “也好……也好。”一下子仿佛老了许多,凌灵心事重重的扶着呈祥的手往寝殿走去。 “告诉厨房,做一盅燕窝粥,记得,要白燕的。”特意嘱咐了一番,在呈祥不解的目光中凌灵摆摆手让呈祥退了下去。 思绪一下子飘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时候她还是刚刚进王府的王爷侧妃,当年的陛下就是一个落魄的书生一般,虽然顶着王爷的名头却无人无势,记得当时娘家也并不十分富裕,母亲偷偷塞给自己那点儿补身子的白燕燕窝自己总是舍不得吃,每每王爷来的时候都亲自下厨房炖了给他吃…… 恩爱的场景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般,凌灵心里微酸,如今连血燕怕是都吃够了,不知道今天一盅旧时的白燕能否让陛下忆起当初。 030哀莫大于心不死 030哀莫大于心不死 记忆是掌中的水,无论是摊开还是握紧,无论是摊开还是握紧终究还是会从掌缝中一点一滴溜走。可惜,这个道理不是谁人都懂。 凌灵抛弃了心底埋藏极深的恐惧迎来了心仪的男子——青圜的皇帝陛下——她和一群女人的夫君。 “臣妾见过陛下。”恭敬的行礼凌灵脸上一片平静,只是眼角眉梢的间难以掩饰的细小纹路还是暴漏她心中的喜悦,宫中的女子,何其悲哀。 “免礼。”面对这位皇后江乐山总是有一种难以言明的郑重,两个人携手共同走入席间不像是平常夫妻倒更像是联袂出席某种重大场合的领导人,凌灵一身凤袍熠熠生辉配合着江乐山身上五爪金龙的龙袍更是相得益彰,只是庄重有余难免失了几分亲近味道。 没有交谈偌大的房间里二十几个伺候的宫女太监走路几乎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有的只是静悄悄的喘息声。 满屋子的宫女太监两人在外人看来帝后和睦的情形下静静的吃了晚膳,随后用了点儿点心,凌灵脸上始终挂着柔和的笑意在一旁静静的用膳,待得漱口后这一顿晚膳历经半个时辰才终于算是用了。 坐在坤宁宫偌大的宫殿里江乐山用过晚膳后习惯性接过递来的茶抿了一口,待放下茶盏才发现今次递茶的竟是皇后,微微一愣江乐山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用过晚膳后随即离开,身体往后靠了靠江乐山微闭上眸子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凌灵也是微微一愣,本以为这个时辰陛下还要回上书房忙碌,难不成竟是要在自己这里留下不成? 心里难以抑制的紧张,只是皇后的位置还是让她不禁担忧起些许她不该或者说是她如今这个位置特别**的事情。 “陛下日夜为国事操劳还要爱惜身体才是。”这就是凌灵的说话技巧,皇帝陛下用过晚膳留宿皇**中难免被人落下口实,要知道皇后的口碑将来也会影响到她的儿子,何况本就不是长子就更多了一分危险。 虽然爱惜自己的名声,可陛下好不容易来一趟自己这里如果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往出敢那岂不是明着告诉陛下自己不喜,伤了陛下的心怕更不是她所愿。 江乐山此来坤宁宫自然是有事,不然放着**佳丽哪个不是上上之姿何必来皇后这里看她虽然端庄却也古板的面孔。 “都退下,朕有事和皇后商议。” 听皇后这样一提江乐山刚刚用过晚膳倦意去了许多,摆摆手让一屋子的宫女太监都退下,大殿里只留福生一个贴身的太监在门口伺候却也不敢走的太近。 凌灵见陛下一脸的凝重也是正襟危坐收起脸上始终温柔的笑意一脸肃穆。 “这件事朕不方便出面,你安排一下,挑个日子随便寻个由头宴请一下平顺二皇子元奎,他在我青圜生活了五年想来故土情怀很深,皇后不如亲切些让他把青圜当做亲人才好。”江乐山一脸凝重低声开口,有些事情出于政治考虑做的不能太过明显,虽说是夫妻可有些事情他也不好过于明了出口。 “臣妾明白,十五月圆臣妾会在宫中召集诸位皇子一同赏月,平顺二皇子今年不过九岁比恒儿才大四岁而已,想来在**中和妃嫔们该如长辈一般。”嘴里柔声说着眼睛不时的注意皇帝的表情,见对方虽然脸色凝重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凌灵心下明了自己这个主意陛下还是满意的。 “今天是初五,十五?”江乐山微微皱眉,算计着平顺奏报大概送来的时日,十天后晋安的百姓怕是都会知道平顺发生的事情,这件事过于明显于青圜并不利。“还是提前些吧,宜早不宜晚。” 凌灵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下微惊暗暗记下那位平顺质子元奎想着要连夜让父亲查访一下最近可是出了什么事,嘴上却是犹豫道:“那不如初八如何?”小心打量陛下神色凌灵这一次大胆的试探她已经在内心筹划了两年,今朝一下出口心里顿觉轻松了许多。 冷冷的扫了一眼皇后江乐山丝毫没有顾忌对方皇后的身份和家族的势力,淡淡的开口道:“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吧。” “这个是不是太过仓促了……”心里一边暗自悔恨自己的鲁莽一边将那女人骂了千百遍,突然对上江乐山刀子一般凌厉的目光凌灵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臣妾这就让人安排。” “如此就辛苦皇后了。”脸上表情淡淡的冷冷的,江乐山嘱咐完毕起身一刻都没有要留的意思。 凌灵心中忐忑不安一方面不明白陛下今日来的具体缘由一方面悔恨于自己的鲁莽,心里恨极了那个在自己登上皇位同一天自尽的女子,偏偏这一切她又不敢表露出来,谁让她爱的那个男子对此深恶痛疾自己也只好装作懵懂无知。 “陛下,臣妾明日宴请平顺皇子是以青圜的名义还是?” 突然停下脚步冷冷的扫了一眼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皇后,江乐山嘴边牵起诡异的弧度,“皇后以自己的身份说话是最好。”不咸不淡的留下一句让皇后心惊的话江乐山转身就走,只是在即将出去坤宁宫寝殿大门时冷冷的又抛下一句,“贵妃逾越,受了十鞭子似乎是轻了,朕没记错的话,逾越皇后是要杀头的。” 如遭雷击,凌灵整个人站在空旷的大殿里看着自己心仪的男子一身明黄的龙袍消失在渐渐阴沉下来的天幕下,顿时身体像是被抽空一样委顿在地。 “娘娘,陛下觉得咱们处置俞贵妃轻了,那不如再下道旨意严惩那女人一番。”呈瑞在门边听到了陛下的某句话自认聪明的上前一把扶起委顿在地的凌灵,身后近来的呈祥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一蹙想要说什么却是一如既往的再次闭嘴。 “啪”的一声脆响,呼啦啦一瞬间坤宁宫里再次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 “混账东西,滚出去自己掌嘴。”歇斯底里的吼声不似正常人类发出的,你很难把这声音和之前那端庄典雅的皇后娘娘联系在一起,可偏偏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呈瑞捂着脸跪在地上眼里满是惊恐,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只是下意识的颤抖着身体不敢吭声完全是吓得懵住了。 “滚出去。”宽大的凤袍一甩惊起一地尘埃,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一地的宫女太监瞬间膝行出去,呈祥退出去之前拉了一把已经愣住的呈瑞两人快速退到了门外。 “啪、啪……” 寝殿外响起呈瑞的掌嘴声和呜咽不清的含糊声音像是一个人在哭又像是在笑。 凌灵看着坤宁宫里高高在上的那把椅子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亦步亦趋的朝着那里走去脸上满是落寞,做了皇后又如何,登上这梦寐以求的宝座又如何,往昔的甜蜜不复存在,闭着眼睛一行清泪落在了脚下落在了座椅前。 依稀间时光倒流回到了那个夏天一袭绯色衣裳自己在王府迎接出去做事的他,风尘仆仆赶回来一把抱住自己不顾辛劳只为自己庆生,那个时候他脸上的笑是那么亲切眸子是那般柔和,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还是王爷的他眼里只有自己啊。 “活着的时候我斗不过你,难道你死了还要干扰我们的生活不成?”咬着牙低声恨恨开口凌灵脸上是扭曲的恨,因为表情过于狰狞皱纹看着比平日里明显了几分,好在她手边没有镜子不然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一个人落寞的站在坤宁宫偌大的寝殿里肩膀微微抖动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地,外面“啪啪”的掌嘴声还在继续,凌灵突然喝了一声,“给我使劲打!” “啪啪啪啪……”寝殿外面的响声立刻清晰了许多,只是那呜咽声似乎渐渐低沉了几分。 冷笑一声凌灵看都没看外面自顾自的招入两个胆战心惊的宫女进了寝殿去换衣服。 一个奴才平日里知道奉迎主子讨巧卖乖当然好,哪个主子不喜欢机灵的人留在身边伺候,只是如果这个奴才空有小机灵没有大聪明也就罢了,最可怕的就是不懂装懂以为揣度了主子的心思就妄想干预主子心境。 寝殿里凌灵已经换下了那身高贵的凤袍,一袭宫装虽然不华丽却清新了许多,心绪渐趋平静整个人看着也比刚刚淡雅了几分。 “叫呈瑞滚进来。” 脸上余怒未消凌灵恨铁不成钢的开口,这呈瑞是从王府就伺候她的奴才,自然比旁人多了几分宠幸,只是今天却犯了这样一个大错误,此时看着那奴才脸颊高高肿起凌灵心底那口恶气总算清除了不少。 “卤……才谢……凉凉。”含糊不清的开口呈瑞一边重重的磕头一边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这一次他是真不知道怎么惹怒了娘娘下大力气要办他,熟知娘娘的脾气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以后说话做事谨慎些,不长脑子的东西还不滚出去。”厌恶的摆摆手凌灵没来由的心里一烦,想到陛下临走前那句话心里恨恨的,本以为那个女人在陛下心中已经没有地位了,哪里想到这件事还是惊动了皇上。 陛下那哪里是惩罚小贱人的话分明是警告自己做事要有分寸,明知道自己不敢真的把俞贵妃怎样还偏偏给对方冠了一个逾越的罪名,陛下怕是起了护短的心思了。 凌灵心里有气知道陛下这是在变相警告自己,明黄的指甲套戳在红木的茶几上“啪”的一声。 “本宫都斗死一个还不信你这个如今失宠的还斗得过本宫?”眼里窜动着火苗凌灵嘴边一抹柔和的笑意淡淡升起看着好不诡异。 031美人如花香溢浓远 031美人如花香溢浓远 “母妃,琢儿有件事不确定,不知当讲不当讲?”清新的小脸上满是困惑,坐在俞贵妃的床边江琢拉着俞贵妃的手低声开口。 难得这几日陪在这里俞贵妃没有再像当初那般对自己发飙,似乎从那会儿开始这个女人待自己开始不同了,江琢找不出原因,可江乐山的事情萦绕心头让她有些不安,毕竟俞贵妃是这**里厮杀出来的女人,她觉得这件事还是问问眼下这个“亲妈”比较好。 “琢儿想问什么?”斜靠在**俞贵妃身上的伤势已经在太医精心调理下好了许多,这几日和江琢相处下来十分畅快,她似乎想通了某些事情真的开始在尝试做一个合格的母妃。 “父皇……”江琢本想说自己看到江乐山的事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如果俞贵妃问自己怎么会记得父皇自己该怎么说?大半年没见过父皇自己刚会走路也没几个月,这件事过于匪夷所思。 俞贵妃脸上微微变色,虽然还强力维持矜持的笑容,眼角眉梢却挂了一层淡淡的说不清的哀愁。 “琢儿想父皇了?”轻声开口,俞贵妃伸出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江琢柔软的发丝,似乎不知道该怎样开口,看着小小的人儿怯弱的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俞贵妃下意识的叹息一声目光投向了远处。 江琢一直小心打量俞贵妃的神色,此时见这母妃虽然哀愁却没有化身后妈的意思,心思一动状似无意开口。 “父皇难道不喜欢女儿,为什么都不来看琢儿?”江琢很巧妙的用了“女儿”二字,如果说江乐山不喜欢女儿那就不会有面前这位贵妃娘娘之位,可如果要说他喜欢似乎也说不过去,毕竟棠梨宫被冷落了半年之久连带着晚香斋也不招人待见。 江琢不是故意挑衅俞贵妃的极限,她只想通过俞贵妃这位较之自己老辣的女人眼光来理性的看待一下自己如今的地位,这件事对她以后很重要。 “父皇怎么会不喜欢女儿,如今你父皇有七个孩子却只有琢儿一个女儿,他又怎么会不喜欢?”俞贵妃向上拉了拉腰间的被子似乎觉得有些冷,整个人缩回被子里神色倦倦的,嘴里安慰着江琢神思却不知道飘到了何处,其实江琢的问题何尝不是她所烦恼的,自认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可如今的境地却让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糊涂感。 没有从俞贵妃口中得知自己想要的东西江琢有些不满意,小嘴撇撇对俞贵妃那副哀叹很是不解,男人对她真的那么重要? 人生经历了将近三十年还没有经历过一段感情的江琢自然无法体会到俞贵妃此时的心境,何况她整个心思都用在为自己将来打算上自然也无法体会**女子的悲哀。 眼珠微微转动想到这几日俞贵妃对自己不同的态度江琢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某些方面江琢虽然已经是个成年人但碍于还没有真正的接触过社会所以她其实并不比俞贵妃成熟多少。 “母妃是不是做了什么让父皇不喜的事?”冒了极大风险开口,江琢已经做好再次被俞贵妃打入“冷宫”的准备。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俞贵妃竟然没有如同想象中那般动怒,只是略显苍白的脸颊淡淡的不施粉黛看起来有些落寞,眉头微蹙俞贵妃似乎也在思考某些重大问题。 “当初不过是一盏茶不小心弄洒在陛下身上,本宫也不清楚陛下何以动怒……谁曾想竟是半年都不肯踏入棠梨宫半步。” “一盏茶洒了就生了那么大的气?”江琢明显一副不相信的神情但也没胆子开口说出来,虽然短短接触才两次但在她看来江乐山是个极容易相处的人,断不能因为宠妃弄洒了茶盏就动怒,何况给陛下的茶盏又怎么可能是烫的,自然那杯茶不可能真的烫伤陛下。 “当时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江琢完全一副心理医生的作态声音柔柔的引导着已经陷入某种思绪里的女子。 “当时……”俞贵妃眉头紧皱似乎纠结于当时的具体场景,这样神情凝重的思虑了许久终究还是不确定的摇了摇头,“当时我荣宠一时,在陛下面前娇嗔一些是有的却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记得当时不过是说了一句‘双儿冒犯了,陛下……’”难为情的看了一眼江琢似乎觉得有些话不应该在这么小的孩子面前讲。 江琢哪里肯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八卦,此时早就忘记自己的初衷赶紧追问道:“不过一句话难不成你说了什么逾越的话不成?” 这件事压在俞贵妃心头许久平日里又没有人敢来和她说道,今日里碰到江琢这么大胆的孩子却也中了俞贵妃下怀,心中始终郁结某件事情也难怪她脾气愈发古怪。 “哪里有逾越,虽然陛下是皇上可是平时日里我也是自称‘无双’的,陛下很是喜欢,那一日只不过说的更加亲切些怎么就惹恼了他……”眼里盈盈有泪光闪动,许是想到今非昔比的待遇,俞贵妃突然趴在**肩膀微微耸动起来,到底是顾忌江琢在场并没有真正的哭诉出声。 江琢一头雾水的挠挠头,本以为弄清楚俞贵妃失宠的原因后自己能想些办法让这母妃重新在**巩固一下地位,看来自己那点儿微末的宫廷知识暂时算是用不上了,没有找到病因根本就无从下手嘛。 看来问题还是出在江乐山身上,江琢暗暗叹了口气,她的人生刚刚准备迈出一步还没等实施呢计划就先破产了,不知道这事是她的不幸还是俞贵妃的不幸,第一次知道原来母妃的乳名竟然唤作“无双”这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吧。 “惆怅阶前红牡丹,晚来只有两枝残。明朝风起应吹尽,夜惜衰红把火看。”奶声奶气的声音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心酸吟诵出这首《惜牡丹》说不出的怪异。 **本自还在自怨自艾的美人儿蓦的精神一震,之前某个虚无缥缈的想法在心中日渐成型,转头泪眼朦胧的望着江琢那张可人儿的小脸仿佛是看到陛下含笑一步步向她走来整个人破涕为笑,这一笑果然荡人心魄、果然够阴险。 江琢紧了紧身上的宫装突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也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其他的什么,看着俞贵妃那精明睿智的眼眸突然后悔自己剽窃老白的诗。 032青青子衿悠悠女人心 032青青子衿悠悠女人心 好不容易得到这母妃待见,不管对方到底存了什么心思江琢如今乐得配合对方,显然这母妃是想要重新获得陛下的宠爱,江琢小小年纪乐于装这个糊涂暗中也是使了不少力,就比如剽窃老白那诗亦或是有意无意偶尔漏嘴的一句话实则为了点醒俞贵妃这个当局者。 俞贵妃呢,似乎已经开始正式进入七公主母妃这个角色,每天江琢课余时间拉着小公主嘘寒问暖不说,在下人的眼里俨然是贵妃娘娘和公主有说不完的话,两人经常躲在房间里叽叽咕咕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间或有那么两声畅快的笑意让棠梨宫这半年来的阴霾都少了不少。 刚刚入夏,晋安的都城位置偏南,虽然才四月里却已经暑意十足,傍晚时分是一天中最好的时辰,暑热尽褪温度适中,正是出来散步游走的最好时候。 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难得这天气不燥不热温度适中,俞贵妃在江琢的鼓动下搬了一张躺椅坐在院子里美其名曰纳凉。 俞贵妃近日和江琢相处下来发现自己这个孩子似乎和以往那些孩子不大相同,心惊于这孩子过人的智慧同时因为江琢帮忙真的弄了一首关于牡丹的诗,余无双旁敲侧击问过尹先生竟然无意于这首诗后自然是喜不自胜,感念于江琢小小年纪真的替自己办事,想着能够重新获得陛下的宠幸指日可待,待江琢的态度自然好过以往。 “苏嬷嬷何事这般匆匆?”远远的就见苏瑾一张脸凝重的走来,俞贵妃语气淡淡脸上却是一片平静。 连日相处下来本就比别人多了一份亲情,此时爱屋及乌下见到这皇帝派到七公主身边的苏嬷嬷也不觉得如何难受。 “娘娘,公主,刚刚皇后娘娘宫中派人来晚香斋传话,说是明日晚间皇后娘娘要在御花园宴请各位皇子、公主一起赏花,奴婢特来回禀公主。”苏瑾暗中接了陛下的旨意要就近照顾小公主,奈何这几日小公主除了跟尹先生学习其余时间都待在棠梨宫里,苏瑾清楚俞贵妃受冷落后看自己有些不顺眼,也乐得待在棠梨宫里清闲。 因为暗中打听到皇后娘娘这一次宴请居然还请了平顺的二皇子那个从小在青圜做质子的元奎,在宫中生活了几十年苏瑾觉得这事不同一般,名义上是来禀报七公主实则是想知会贵妃娘娘一声,毕竟是七公主的生母,皇后娘娘前些时日又和棠梨宫发生了不快,苏瑾觉得这事有必要暗示一下。 “明日赏花?”余无双眉头微微蹙起觉得这事似乎有些怪异,平日里皇后娘娘为了团结**美其名曰一起赏花吃家宴倒是常事,不过那都是**的姐妹们一起,像这样宴请皇子们还是第一遭,难不成那女人又想算计什么不成? 想到前些时候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伴读被罚一事,自觉猜到了某种可能俞贵妃嘴角一丝嘲讽的微笑。 江琢趴在躺椅上没有错过俞贵妃的表情,只是她在听到平顺二皇子元奎时明显比俞贵妃多了一丝警惕,平顺的情报这个时候还没有送到晋安但江琢是少数知道内情的几个人,联想当日江乐山说的话,江琢心下了然,怕是这个元奎质子的生活就要结束了。 “皇后娘娘明日都宴请了什么人?”接过宫女递来的茶盏余贵妃好整以暇的开口,在她看来这不过是皇后娘娘为了彰显她的仁慈做的一场表演而已,自己的女儿凭什么给她去捧场,至于那个平顺的二皇子,一个质子自然而然就被她忽略了。 “除了各位皇子和平顺二皇子,再有……”苏瑾偷眼打量悠闲喝茶的俞贵妃,硬着头皮开口道:“再有就是抚育各位皇子的娘娘们。” “啪!” 上好的青瓷茶盏应声而碎,刚刚还一脸端庄的俞贵妃满脸狰狞双手微颤握紧拳头下意识的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江琢猛地伸手一把按住俞贵妃,小小年纪因为用力过猛按着余无双的手骨节隐隐发白,无视俞贵妃怒瞪的目光,江琢匆忙扫了一眼低眉顺眼恭敬站在那边的苏瑾柔声道:“嬷嬷辛苦了,琢儿陪陪母妃晚些回去。” “是,奴婢退下了。”虽然不解于公主小小年纪为何懂得替俞贵妃掩护,实在是怕俞贵妃盛怒之下殃及无辜,看透了这宫中较量的伎俩苏瑾恭谨的退了下去,只是在临走之前似乎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小主子,恰好对上小主子善意的目光,莫名心里一惊苏瑾低垂着眼帘眼观鼻鼻观心。 “琢儿这是做什么?怕我把你的人怎样不成?”余怒未消俞贵妃一把甩掉江琢的手,终究是这几日时时相伴有了些不同寻常的感情,虽然言语犀利可并不见得怎么大声,总算俞贵妃还顾念着一点儿香火情。 “母妃为何动怒?”江琢明知故问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解,那双清澈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俞贵妃,那样纯洁干净的脸蛋倒是把俞贵妃弄懵住了。 “罢了罢了,你一个小孩子家哪里懂得这些阴郁的伎俩,那凌灵分明是没按好心,在御花园里借故对付本宫不说,这一次竟然连请都没有请我……好一个皇后娘娘,还真不把我余家和丞相府放在眼里了。” “母妃慎言!”江琢眉头微蹙,印象中的俞贵妃虽然心机深沉却不是这般没有分寸的人,左右看了一眼见宫人们都远远的伺候才放下心来。 “慎言?呵呵,如果在这棠梨宫中都不能畅所欲言,这座皇宫还不把人给憋死。”嘴里说着愤恨的话实则心里满是委屈,俞贵妃不忍去看江琢那双清澈的双眸把脸扭到了一边,“琢儿,时间不早了,明日还要参加皇后娘娘的御花园赏花,早点儿准备莫要失了礼仪。” “母妃……”江琢几次欲言又止,有心想把平顺那边实际情况说出,可仔细一想这样自己暴漏的东西太多,到时候反而解释不清楚,眼睛转了几圈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江琢试探的开口,“母妃,您不觉得奇怪吗,怎么皇后娘娘突然请了外人来**?” “外人?那平顺二皇子今年九岁,来我青圜已经有五个春秋,说起来这青圜比他自己的国家还亲近些,只是,在平顺人家当他是二皇子,在青圜他连宫中有头有脸的奴才都不如,还不是一个被父亲抛弃的质子,皇后娘娘为了彰显她母仪天下自然不在乎一个孩子能在**惹出什么麻烦。”明显是心里有气,俞贵妃一开口就暗含讽刺。 江琢有心再提醒一些可又怕事情做得过于明显,毕竟自己到了今天还不满二岁,有些话她不能也不方便说。 “母妃,既然她不让您去赴宴难道您就不能去别的什么地方吟诗作对自我陶醉?” 对上余无双惊讶的目光江琢按捺心中的紧张毫不拘束的回视,渐渐的对方从震惊到疑惑继而平静的释然,江琢仿佛经历了一生那么久,末了俞贵妃冲她欣然一笑,江琢一脸憨态往前靠了靠,俞贵妃的手顺势搭在女儿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有时候,和聪明人说话不用什么都点明。 --------------------------------------------------------------------------分割线 临时有事需要出门,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赶回来码字,如果断更肯定会补上,编辑大人说了,不能断更......大家周末愉快哈。 033芳草碧色不及暖絮知人 033芳草碧色不及暖絮知人 四月的晋安还显不出闷热,空气中自然一股柔和的风凉凉的吹的人倦倦的,御花园里的牡丹开的正好,皇后这宴席开的倒也应景。 皇后这宴会说是家宴却又请了平顺二皇子,家宴一般没有太多繁复缛节,这个时代宫廷宴会还没有形成中国清朝那种繁复、典制、华贵的要求,再加上民风开放相对的宴会也要轻松许多,但因为有附属国的皇子在场所以规格稍高,皇后特意把这宴会设置在熹微阁。 熹微阁修建的并不华丽,只是修建的较早的一处院落,因为临着御花园近又兼临湖倒是皇家小宴经常选择的地方,临湖不远处有一方长廊特意供乐师演奏,等到乐声传到熹微阁少了一丝燥意更显清幽,倒是个难得的好去处。 正中摆着金龙大宴桌,坐北朝南,皇后身着绀色衣装偏右而坐,左边空出位置显然是留给皇帝的,因为美其名曰是家宴所以并没有穿着过于隆重的凤袍,眉目端庄的坐在上首位置脸上始终保持着一如既然恰到好处的微笑,让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琢总觉得凌灵这微笑过于完美,似乎那总是温和淡然的微笑下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心酸,宫中人人都知道皇后和陛下相逢于幼时王府,两人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可江乐山登基多年却没有立后的意思,直到江琢出生那年迫于朝野的压力也是为了更好的稳固江山社稷江乐山把当时身在妃位的凌灵扶正,当时似乎一下子册封了不少妃嫔,俞贵妃就是那个时候一朝被封的,难保她那个时候被封为贵妃除了江琢的原因还有没有其他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皇帝对于皇后似乎很好,每月十五都固定住宿在皇后的坤宁宫中,在青圜百官中也是风传帝后和谐,百姓们自然也就相信,不过宫中人却是十分清楚,陛下虽然待皇后客气却也没有宠爱的意思,江乐山是个随性的人,经常三五日宿在一位妃嫔的宫中,饶是这样这些年也没有听说他一下子宿在皇**中超过两日。 皇后自从生了二皇子就再无所出,难保和江乐山的态度就没有关系,不过这些也是宫人们的无聊猜测,江琢平日里有意无意引导之下才得知的消息。 江琢拿着桌上一杯果子饮品小心翼翼的喝着,饮品是苏嬷嬷偷偷试过的,虽然苏瑾做的隐秘但一直好奇宫中伎俩的江琢还是发现苏瑾手里一闪即使的光芒,想来应该是银针一类的东西,一方面感慨于宫中人的**一方面赞叹苏瑾的手法,江琢倒是没有发现,原来她身边这位老嬷嬷还有这么一手不为人知的手段,想来当初江乐山派她来自己身边也是有考虑的。 仔细打量一圈,自下开始由北到男按照长幼尊卑坐着各位娘娘和皇子,在上首位置江琢不期然的看到了那个有些倔强的大皇子江固,恰好这时大皇子一对目光惊讶的看着坐在偏后位置的江琢,没有被欺瞒的恼怒倒是惊讶更胜。 江琢假装不认识他,今天这种场合人这么多谁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自己,虽然俞贵妃不受宠,今日没到场显然是受到了皇后的排挤,但毕竟余家在朝野中的势力不容小觑,再加上暗中的丞相府,自己这个冒牌七公主还是谨慎和这些人的关系比较好,上一次俞贵妃去了一趟重华宫就被打了一遭,江琢可不想惹麻烦。 二皇子江恒坐在江固的下首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精神厌倦似乎很不满意这种场合,头虽然低下后背却挺得笔直,皇家的孩子,即使是不满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 这算是江琢第一次见到江锦她的三哥,容妃她早就见过,是宫中难得一见的美女近来和皇后走的极近,仔细看那坐在容妃身边规规矩矩的小娃,江琢很难想象那是个不到四岁的孩子,除了江慧她似乎第一次见到这般小的孩子就有这么稳重的一面,只是…… 江琢暗暗皱眉,小小年纪就懂得隐藏自己,虽然竭力克制可还是被江琢发现江锦小小年纪眼睛却骨碌碌偷偷扫视场间众人,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莫名相遇,江锦一愣像是发现了同类的信息,就那么一瞬的功夫也就发现了江琢的身份,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满含善意的笑容,精致的脸颊配上灿烂的笑容竟是那般迷人。 江琢敢肯定,这人长大了也是个祸水级的人物,说不得要惹得多少女子凭白伤心,单看容妃和江乐山的容貌就知道这孩子以后错不了,都说三岁看八十,江琢断定,这人如果将来不走错路将会是个极有出息的人,就怕他想不该想的东西误了自己。 这个时候江琢才发现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显得孤苦伶仃的江慧,虽然比江锦小两个月但江慧明显更加稳重,也许是自小没有母妃的关系江慧有板有眼的坐在那里像个小大人一般。细心的江琢发现四哥今天似乎不大高兴,连上次见他腰间的笛子也不见,微微蹙眉,江琢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性情淡然的小人儿这种时候也板着小脸。 江澜,,眉头微微蹙起,看着那个趴在乳母怀里不停扭动的小家伙,江琢很好奇比自己大了几个月的六哥居然是这么一副鼻涕娃模样,微微有些失望,都说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见识到了几位个性迥异的皇子没想到六皇子居然还是一个鼻涕娃,江琢微微有些失望。 反观坐在六皇子身边的德妃却是一个端庄的丽人,年纪稍显偏大不是过于精致的漂亮,在**佳丽里她只能算是中等之姿,却胜在眉宇间一片安详,江琢觉得这人如果不是太会能装就一定是个极其善良的美人儿。 久久不见如今宫里风头正盛的兰妃和五皇子江智江琢微微有些失望,小脸透过上首位置的重重阻碍去打量坐在皇后下首位置的平顺二皇子元奎,江琢已经知道那人居然是平顺送来的质子,可惜在她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一个侧脸,不过看那样子模样倒是挺俊俏,就是肤色苍白了些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对青圜的水土不服。 扫视了一圈江琢意外的发现,除了俞贵妃被皇后以需要静养为名名义上问候过实则排除在外之外,似乎除了那对骄傲的母子连大皇子的生母安妃也没有到场,砸吧砸吧小嘴,江琢突然发现,这**似乎真不像表面这般平静,至少这位皇后的位置坐的并不如她想象之中的那么稳妥,公然挑衅皇后,江琢很好奇那位安妃到底凭借什么,如果说兰妃靠的是皇帝的宠爱,那安妃靠的是什么? 江琢近日比较关心各个宫中妇人的身家背景,偶尔也听俞贵妃说过安妃这人,听说她本是江乐山王府里的侍女,因为生了庶长子才被纳为妾室,江乐山登基后感念她这些年辛苦破格升为妃,不过听说那位安妃似乎并不像平常人家侍女那般乖巧听话,在江乐山所有的妃子中似乎数她最是争强好胜,许是侍女的身份着实低了些,平日里和各宫的走动比较少,传言为人偏执。 巳时刚过却始终不见江乐山的身影凌灵心里清楚陛下为何这个时候还未到,脸上始终是挂着最温和的笑意凌灵笑着开口道:“陛下怕是忙于政务没时间参加我们这些妇人孩子的宴会,今天这里没有外人,除了各宫的主子就是皇子们了,元奎这孩子不是外人,本宫见了他很是投缘,大家也不要外道了。”说罢摆摆手,一群训练有素的宫女太监把珍馐佳肴不要钱似的摆满了众人的桌子。 眼看马上开席殿外却走近一个人来,江琢离门边最近一看之下不由得惊艳了一下,来人是个二十左右的宫装丽人,一袭天水绿的宫装衬托她虽不明艳却小家碧玉一般温婉的容貌自成一种韵味。 淡雅的气质未曾开口脸先红了三分,虽知她是故意偏生让你挑不出一丝毛病,似这样风情的美人儿江琢还是第一次见,比之俞贵妃更多了一丝让人怜爱的柔弱意味,也不知是身体不适还是怎地,柔弱无骨的身子靠在两个宫女的身上更显娇不胜力,虽不是第一次见但却是第一次这般仔细打量,江琢突然就明白这兰妃为何会如此得宠了。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各位姐姐。”赶在皇后变脸之前兰妃声音柔柔的开口,推开身边两个搀扶的宫女盈盈下拜让刚准备小小发作一下的皇后也不好表现的过于明显。 “今日是家宴,兰妃妹妹既然来了也不要拘礼,二皇子在这里,怎么不见智儿过来?”声音淡淡的但是脸上那副笑意却不曾少,虽是拿着元奎的名分压兰妃她甚至有时间含笑对一脸紧张的元奎点头示意,这个皇后,各种功夫可谓做到了极处。 “妹妹来晚了倒叫姐姐们好等,智儿感了风寒臣妾连夜照顾,不想耽误了娘娘的宴会实在是罪过。”皇后不叫起身兰妃虽然得宠却也不敢放肆,依然微福着身子,身体微微颤抖这位今时今日宫中最得宠的女人在她保护人不在身边的时候却是吃了一个大亏不敢声张。 -----------------------------------------------------------------------------分割线 刚刚回来,坐车各种纠结的晕啊,周末的章节肯定会补上滴,推荐票啊推荐票,有木有? 034最是寂寞深宫苑 034最是寂寞深宫苑 “哦,智儿病了,可叫太医看过了吗?”微掩凤目凌灵语气稍显急迫开口,似乎没有看到兰妃抖动的双腿眉眼间全是国母的慈祥和仁爱。 远处御花园里芳草碧色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暖风中花瓣随风起舞,飞絮蒙蒙,也仿佛理解此时殿中各人的心情。 江琢轻轻放下手里的饮品小嘴憋了憋心情略显压抑,在这样的宫廷宴会上不但没有一丝一毫家宴的暖意反而竟是暗中的埋伏和机锋,江琢突然想回到晚香斋和嬷嬷学习宫廷礼仪那种枯燥的东西也好过在这里受罪。 “已经请了太医看过了,臣妾……” “呀!” 一声惊呼响起,江琢还来不及去看是哪位美人声音竟然这般好听,眼前兰妃已经风拂杨柳一般朝着自己这边倒了过来,下意识伸手要去扶,手臂刚伸出一半眼前就被一阵阴影挡住。 “仔细你们主子,还不扶好。”薄怒的声音有些耳熟,虽然不高可江琢在近处把那话听了个全,本以为自己不被那兰妃压死自己这双手也是费了,没想到意外捡了条小命,江琢心有余悸的抬头却正看到苏嬷嬷担忧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着。 “公主没吓着吧?” 那边厢宫女太监七手八脚的把昏迷的兰妃抬到了侧殿,皇后适时表示着她的关心担忧,江琢被苏嬷嬷关切着没有听清凌灵说了些什么,抽出功夫往远处扫了一眼兰妃已经靠在宫女身上清醒过来。 “近日照顾智儿许是累着了,不碍事不碍事,二皇子远来是客见笑了……皇后娘娘臣妾失礼了。”说着就要挣扎去给皇后行礼,江琢在旁边看的清楚,眼睛瞪得大大的,看来这兰妃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个时候还这般作态摆明是要给凌灵下不来台,如果真让她把这礼做足了,皇后好不容易保持的善良温婉名声怕就在今天毁了。 “都是自家姐妹兰妃不要多礼,呈祥你去扶兰妃妹妹入座,天可怜见的,智儿病了妹妹可不能有再有什么事,不然智儿好了妹妹却有个好歹岂不是让智儿伤心。”脸上一副悲天悯人的担忧,皇后凌灵柔柔的开口惹得场间众人频频点头却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理解了皇后娘娘的话。 呈瑞被罚如今还猪头一样躲在坤宁宫里不敢出来,呈祥眼观鼻鼻观心虚浮一把将兰妃让到了座位。 “多谢娘娘关心,妹妹记得了。”兰妃装作没有听懂皇后言语里机锋起身行了一个宫礼,这么折腾了两次天气虽然不热但穿着繁复的宫装兰妃早已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妹妹快入座,二皇子不是外人,没有这么多虚礼,大家都不要拘束。”凌灵笑着向各位妃嫔皇子示意,尝了一口桌上的笋尖,“嗯,今日这笋尖不错,清淡可口,最是能清心,来呀,送到兰妃妹妹桌上。” 呈祥上前一步恭敬的将凌灵用过的那道笋尖送到了兰妃桌子上,这是皇后娘娘的赏赐兰妃自然要谢恩,刚刚坐稳兰妃不得不再次起身行礼。 “多谢皇后娘娘。”兰妃脸色苍白兀自挂着几丝不自在,但众目睽睽之下却也没有胆子拒绝。 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这是青圜耳熟能详的一句话,连三岁稚儿都会的谚语,凌灵此举大有深意,在座众人心里清明却不敢挑明,一时间恭维皇后仁义的言语把凌灵似乎都要淹没了。 “二皇子,这鹿肉最是滋补,是本宫特意让厨房备下的,不妨多用些。”一边享受着妃嫔的恭贺凌灵并没有忘记今日的任务,示好的让太监送过一盘鹿肉,凌灵目光慈爱的看着面露胆怯的元奎笑的温柔极了。 ------------------------ 御花园另一边江乐山在朝堂上处理完政事朝着熹微阁的方向走去,既然要示好他这位皇帝似乎该亲自到场一下以示隆重。 花丛中一袭淡粉色宫装丽人一个人静静的伫立,淡淡的哀愁脱口而出瞬间吸引了他的视线。 “惆怅阶前红牡丹……”一袭淡粉色的宫装在繁花锦簇中如同清凉夏日一抹绿荫愈发显得清新,美人如玉清凌凌的声音如同九天落下的甘露,让人听了心中莫名一荡想要抓住什么那声音却又若即若离偏生叫人摸不到其中心思。 江乐山前行的脚步下意识的一顿,这声音让她有些耳熟,驻足远眺那美人依稀间也有些熟悉,**佳丽三千虽说是个笼统的概括可这女人着实是不缺,想来又是哪个无所事事的女人借以聊表哀愁,单单凭借那“惆怅”两字还不足以让他一国之君真正止步。 想来那美人也并没有想要单单凭借一句话就让一个男子为她驻足,仿佛身后的人并不存在,弯腰伸手轻轻捧住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却并不采摘,“晚来只有两枝残。明朝风起应吹尽……”美人似乎有无尽的哀愁,顿了顿轻咬颔首一时间似乎在努力想着怎样的语言更好的承接下一句。 江乐山这一次停住脚步洗耳聆听,那么一瞬间他的心似乎也被那两句诗词牵绊住了,摆摆手禁止身后侍从的跟随,纤腰盈盈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美人浑圆的翘臀完美的包裹在那一袭淡粉色的宫装里,似乎,手感不错,这一刻江乐山突然有一种想要和美人夜话牡丹的心情。 微微直起身子,这一瞬间美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好的诗句应承前面几句,微微仰头看着天边一轮骄阳,美人如月莹白的脖颈在光影下影影错错下更显白皙动人。 江乐山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屏住呼吸,直觉告诉他似乎有什么要发生了。 “惆怅阶前红牡丹,晚来只有两枝残。明朝风起应吹尽,夜惜衰红把火看。”御花园里因为有大量的假山植被所以日光并不强烈,因有假山阻隔待照到这处时日光疏泄光芒却最柔和,淡粉色的宫装、柔和的月光、微微熏染的光芒下那美人宽大的袖子被风吹起仿佛随时愈起飞的仙子。 这一瞬江乐山眼里的美人似乎成为了永恒,即使见过无数美人的江乐山也是下意识的吸了口气,虽然一个剪影美的不够惊艳,但那种超凡脱俗的感觉却是胜过了一切,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江乐山似乎能嗅到美人身上天然的香气。 “莫不是牡丹花仙?”古怪的想法应运而生,偷眼打量那美人发髻上的簪子确定是凡尘所有,江乐山的心微微放松,一丝诡异的笑容却是爬上嘴角。 -----------------------------------------------------------------------------------------------------------分割线 刚刚发现有几处错误,及时改正了重新上传,给大家造成的不便还望各位多多谅解,一浊也希望大家一起帮忙找错,只有这样一浊才有机会进步不是,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感谢各位书友的包容谅解。那啥,有票顺便砸几张吧,俺真的很认真滴。 035高人悬于身后 035高人悬于身后 人生因为有目的所以很简单的一些事情往往变得复杂,有时候明明看似很单纯的一件事在有机心的人眼中也成了一种工具,因为有所图谋即使最单纯美好的东西也变得不再纯粹。 “这是青州府连日赶路派人送来的时新鱼,二皇子不如尝尝鲜,虽然我们晋安附近也产鱼,但相比于这青州府的海鱼味道还是差了许多。”皇后娘娘一脸慈爱看着坐在下首的元奎,如果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一慈爱的母后就是元奎的亲人呢。 “多谢皇后娘娘。”也不知道是因为甫一见到这样大的场面真的紧张还是因为见到青圜这人人称赞的皇后娘娘惶恐,涨的小脸通红元奎惶恐的起身躬身行礼,可能是紧张的缘故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二皇子不用多礼,坐下来用膳。”皇后娘娘手虚扶了一下,脸上始终是恰到好处的笑意让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 元奎诚惶诚恐的坐下,本来略显白皙的小脸早就红扑扑的十分可爱,只是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位皇子脸上就不免落了下乘,如果这位皇子有着更加让人不堪的身份——比如质子,似乎就更加让人瞧不起。只是对方变成一国之母似乎这件事又变得耐人寻味。 江琢无心于这种宴会,左右无非是那个便宜父皇想要拉拢平顺这位健在的皇族中人回去那个满目疮痍的平顺小国“劝架”,江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悲哀的看了一眼那位明显没有得到太好教育显得诚惶诚恐的平顺质子,目光扫过落座处竟是皇子却也没有哪一个像他这般卑微。 江琢目光在自己身后的苏嬷嬷身上扫了一眼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之前那一瞬间苏嬷嬷利落的身手,莫名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想要抓住却没有什么头绪。 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难不成每位皇子身边都有一位苏嬷嬷这样莫测高深的人物? 江琢举目四望,大皇子江固正襟危坐一脸严肃果然有当大哥的气魄,只是小小年纪表情过于肃穆反而多了一丝僵硬,太过刻意反而不美。 扫了一眼江固身后的阵容江琢哑然失笑,这个大皇子还真是,真把自己当成大人了,身边竟是一些年龄不大的小太监连一个宫女都没有看到,用眼睛扫视了一下,那些小太监虽然年轻却也没有像是一般的主子有恶劣嗜好竟养些容貌姣好的小太监,江琢恶俗趣味的心思没有得到满足微微失望,好在那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哥哥也就释然了。 二皇子脸上始终挂着谦和的微笑倒是和他母后如出一辙,当然,如果他的笑意能够修炼到凌灵那般随心所欲自然天成就更美了,小小的孩子皮笑肉不笑的总是掩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来,即使这孩子再过漂亮也不招人喜欢,反正江琢是这般觉得的。 扫了一眼二皇子身后,也许是嫡出的关系,二皇子身边伺候的丫鬟、太监不但人数多连姿容也是上上之姿,就是嬷嬷一个个看起来也比较老成,想来皇后娘娘在这方面不遗余力没少下工夫,不过江琢偷偷打量半天也没有发现自己想要发现的。 至于那对美的让人窒息的母子,碍于上次御花园的冲突江琢对容妃这人谈不上有多大好感,连带着对江锦第一印象也不是很好,再加上总觉得那孩子的笑过于做作,江琢很难升起认同感。这样的母子组合,似乎并不需要江乐山派人暗中做什么,保护也就算了,不是监视已经很对得起他们母子了。 相比于江锦江琢打心眼里更喜欢江慧多一些,虽然今日看这位四哥似乎也不是很高兴,可他就一个人默默的坐在角落里不争不抢,太监宫女虽然清秀但明显看着木讷多余心计,这样的四哥反而让江琢升起一股保护欲来,母爱泛滥的“老女人”不可用常理推断。 兰妃的精神过了这许久似乎也缓过来许多,瘦肖的脸颊看起来也有了笑意,可惜没有见到那位据说神童一样的五哥江琢多少有些失望。 回头瞟了一眼离自己不远处的六哥,江琢实在无法把那鼻涕虫和哥哥这种生物联系在一起,皇家的孩子,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狼狈的,也许自己当初也狼狈过,可没办法,这年头没那么先进的镜子给她照,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德妃似乎是一个特别安静的女人,江琢对她的印象很好,以至于她的视线和德妃在空中相遇江琢竟下意识的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似乎有一种被发现某种小秘密的孩子懵懂的羞涩,江琢偷偷吐了吐舌头看了一眼一直被德妃抱在怀里的江澜笑的很是腼腆。 每个皇子身边看着似乎都没有什么特殊的人,可这里只是各位皇子带出来的,谁知道哪个宫里有没有隐藏着的像是苏嬷嬷一样的怪胎,想到这江琢下意识的打量一眼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微垂眼帘似乎半是睡着的苏嬷嬷,这档口苏嬷嬷竟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下意识的抬眸正好对上江琢微楞的小脸。 “公主有事吩咐?”苏嬷嬷靠前低声询问,见江琢并没有什么不适才略微放心后退一步。 注意力似乎全部集中在一块糕点上江琢眉头微蹙,本来之前兰妃那一瞬间她内心还不大肯定,不过就在刚刚,她似乎真的发现了自己这个贴身嬷嬷不一样的秘密。 “元奎身边是不是也有一个不同寻常的人呢?”江琢心思一动举目望去,元奎瘦弱苍白的侧脸映入眼帘,他似乎总是谦卑的微微低头像是在聆听什么人的训话一般,真真是没有一点儿皇室子弟的纨绔行径。 仗着自己年纪小无人留意江琢偷眼打量许久,终于让她发现每每皇后娘娘开口的时候元奎都有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左手攥紧不着痕迹的向后移动。 顺着那处方向望去入眼处是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眉梢眼角满是皱纹,眼皮下垂似乎随时都能睡着一般,老人身量不高似乎比九岁的元奎也高不了多少,可就是这样的一位老夫子却让元奎频频侧目,江琢不禁升起一探究竟的心思。 036出头的椽子 036出头的椽子 老人身量不高可能是年纪太大的原因微微有些驼背,花白的头发稍显凌乱的摆在头上很难将他和什么谋士大儒之类的儒雅人物联系起来,可偏偏江琢就发现元奎每每遇到皇后娘娘的问话都会下意识的和这人“交流”。 就在江琢专注于打量那位老者时,似乎是冥冥中某种感应那人竟然下意识的瞟了一下,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不期而遇江琢下意识的张大了小嘴,那一瞬间,老者眸子里毫不掩饰的飞扬神采让江琢震惊,下意识的伸手掩住小嘴,江琢很难想象那样的目光是一个已近迟暮的老人所有的。 在江琢毫不掩饰自己诧异时那人也没有想到看到的会是一个小娃,仔细打量了一眼江琢眉头挑了挑似乎发现了江琢不同寻常的身份问题,食指抬起在嘴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想江琢竟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那人微楞,脸上本是木然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精彩,不过脸上表情实际上未有多大变换,变化的只是他的眼神而已,不过此时他侧着身子,那表情却是一丝不差的落入了江琢的眼中。 直觉这人有些问题,江琢眉头微蹙小嘴翘起似乎在思索某些细节上的问题。 见小公主似乎没有进一步的意思,那老者微微提着的心略微放下,抬起宽大的袖子向前伸去手掌轻轻拍了拍前面那小娃的白皙双手,如果有人能够看到他们此间的动作一定会很惊讶,一位年近迟暮的老者竟然有一双孩童般细腻光滑的白嫩小手。 场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不过算是小宴所以并没有太过繁复的细节,又因为有元奎这位外人在,所以妃嫔之间的倾轧除了最初兰妃到时的风波外并没有太大的交锋,毕竟他们这些个人代表的是青圜的形象,这一点儿上大家一致对外十分默契。 皇后娘娘冲身边服侍的呈祥摆摆手,呈祥微微颔首,挥手间从殿外进来一批宫廷舞姬开始粉饰太平,湖边丝竹管弦声声悦耳,殿内嘘寒问暖恭维声起好一番盛世享太平。 和谐的时光总是美好的却也是短暂的,这种难得的时候总会有些不和谐的因素喜欢扰动这番平静。 “听说昨日陛下去了敬胜斋,三皇子和四皇子破格被允许入上书房学习,本宫这里恭喜容妃姐姐、恭喜两位皇子了。”兰妃掩嘴轻笑脸上是由衷的笑意,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真心的呢。 江琢第一次听说这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江慧发现他神色间落寞,知道事情不似表面这么简单,看向兰妃的目光略显怪异,这女人,刚来就弄出那么多事情,如今又把祸水引到江慧头上,真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这件事本宫也听说了,想来锦儿和慧儿的文章是极好的,不然也不会被陛下破格恩准。”凌灵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今天上书房没课江固和江恒都来参加宴会她也没来得及知晓这件事,心里愠怒,陛下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知会自己一声,如果不是今天兰妃提起怕是自己还要被蒙在鼓里。 脸上始终是最柔和的笑意,凌灵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惶恐的容妃眼里淡淡的。 容妃被皇后娘娘这般盯着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想要辩解几句可话到嘴边才思虑今天的场合似乎不对,心里明镜似的,因为过于了解皇后所以在见到那毫无瑕疵的笑意时心中寒意更胜,暗中瞪了一眼像没事人一样的兰妃容妃心中暗骂她阴险,奈何兰妃得宠她左右是哪个都不敢得罪。 “娘娘,我们锦儿可不敢和四皇子比,听说昨儿陛下考校四皇子学问,四皇子这《论语》讲的好才得了陛下赏识……我们锦儿啊,不过是沾了弟弟的光,说起来,如今《论语》是什么我们锦儿只怕都不知道呢。”脸上是淡淡的笑意,不露锋芒这一点儿不止江琢懂得,育有一子却没有后盾的容妃实则比这宫中谁人都懂得这个道理。 “母妃,什么是《论语》?可以吃吗?”这边厢容妃的话音刚落坐在她身边的三皇子好奇的开口,小小的人儿脸上满是好奇,因为太过认真眼睛瞪得大大的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可是江琢笑不出来,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四皇子,只是兰妃和容妃这一番话就将本来不起眼的四皇子置身于漩涡中,同为皇子最怕的就是谁人太过出色,出头的椽子先烂,江慧没有朝野中的暗中力量,甚至没有母妃的扶持,江琢担心,这样如同幽兰一般的人终究会埋没在这幽暗的宫廷中。 “哦,原来竟是这样,想来我们慧儿的学问也是极好的,恒儿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不曾读到《论语》,慧儿如今学到《论语》哪一篇了?” 好一副慈爱的皇后娘娘,江琢微微心惊,看了一眼似乎略显羞愧的二皇子,江琢心里感慨万千,能够有这样一位能干的母后,也不知道是他的福气还是…… “回母后的话,孩儿学到为政篇。”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江慧起身躬身一礼有板有眼,虽然心里担忧可面上尽量还是一副平静模样,虽然才三岁半的年纪,可跟之前开口说话的二皇子元奎一比高下立判。 “为政篇、为政篇,好啊好啊,我们慧儿学问做得好,将来肯定能为你父皇能为青圜出力,明日上书房有课,慧儿要更加努力才是,还有锦儿,可不要辜负父皇的心意啊……”说了一些鼓励的话,皇后娘娘似乎口渴,低头喝了口茶。 这档口容妃怎么肯错过这个表忠心和清白的机会,还不等那边江慧脸红的应下这边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娘娘说的是,四皇子学问是极好的,看来我们锦儿也不合适这般早就去上书房读书,臣妾不如和陛下说说,锦儿的事情……” 突然对上凌灵刀子一般锋利的目光容妃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到了嘴边的话戛然而止,一股凉意顺着脊背直冲脑子让她顿时清醒了不少。 037青梅之际两小最是无猜 037青梅之际两小最是无猜 “既是陛下的意思明日锦儿和慧儿就一起去上书房跟着师傅学习吧。”语气淡淡的丝毫没有强迫的意思,甚至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凌灵依然不忘保持她皇后娘娘脸上一如既往端庄的笑意。 容妃心里恐慌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是!” “孩儿知道了。”江慧心里比谁都有苦说不出,恭敬的应了一声转而坐下,坐在角落里头垂的很低,即使是这样也依然能够感受到周遭不一样的目光窥视,是嘲讽、是幸灾乐祸亦或是其他别的什么,在这灰暗的宫廷之中江慧知道不可能有什么善意,下意识的紧了紧手臂即使在温暖的四月里江慧依然感受到一股寒冷,似乎有一张无情的巨嘴吞向自己,脸色一瞬间苍白如纸。 江慧不知道,其实一直有一双目光充满善意心疼的望着他。 江琢觉得有些气闷,这五光十色的宴会让她喘不过气来,直觉胸口像是被堵了一块大石,如果她不透透气怕真要被这阖殿上下的吃人目光活活憋死。 “公主有事吩咐?” 苏嬷嬷有些紧张的拉住江琢,刚刚就在容妃开口诋毁四皇子的时候她见机的快拦住了愈要开口的七公主,虽然不知道一向稳重的小主子为何突然冲动,可刚刚看小主子打量四皇子那个眼神也知道自己之前是做对了,虽然不知道小公主如何结实四皇子,但是皇位之争历来是皇家最凶险的所在,公主有幸生为公主苏嬷嬷不想她自寻烦恼,所以,这个时候明知小公主不快可她依然准备拦住小主子。 “我出去走走。”淡淡的开口江琢没有看苏嬷嬷,她知道自己这样很任性,理智而言她作为一个成年人当然明白苏嬷嬷的善意,但人都是感性的,人之所以为之人正是因为有感情的存在,所以江琢现在很不爽。 “宫宴才刚刚进行一半,皇后娘娘和各位宫里主子都还没有动,公主且忍耐一会儿。”苏嬷嬷本以为小公主闹脾气不想多待,想到主子一向聪明懂事苏瑾低低言说着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希望小公主打消主意。 “零一,跟我出去。” “是,公主!” “公主……”话咔到了嘴边,看着小公主的身影消失在熹微阁大殿侧门,苏瑾突然觉得小主子的身影有些落寞,莫名心里泛酸偷偷打量一眼今日风波中的四皇子,暗叹一声,时也命也,生在皇家这都是命。 “零一,你去那边等我,我想一个人静静。”靠在湖边的栏杆上,小小的人儿将将能够到栏杆,江琢心思沉重落寞的开口。 “……”零一很想听从主子的吩咐退后,实际上平日里对江琢的话他是言听计从的,零一是个死心眼的孩子,当初被小公主救下零一心中已然认定这是自己唯一的主子。能够在小公主身边近身伺候的人当然不是傻子,刚刚殿里的交锋他都看在眼里,此时担忧公主之下想要反驳又找不出话来,索性只好不吭声却也不退后。 “嗯?怎么还不去?”最近这些时日江琢也品出来了,只要是自己说的话哪怕是玩笑这零一都是坚持执行,哪怕被苏嬷嬷骂了几次可依然我行我素坚持执行自己的命令,对此江琢虽然无奈却也满意,能有一个完全忠心的人在身边是件很享受的事情。 可是今天零一似乎有些不对劲? “公主,湖边风凉,奴婢伺候您御花园走走吧?”婉转的开口,零一扫了一眼碧波荡漾的湖波,自己并不会水性在这湖边让他有些不安。 “……好吧。”沉默片刻江琢终于妥协了,没必要亲者痛仇者快,坐在这里自己身量矮小的确很危险,置身于这危机重重的宫中她的防范意识也在下意识的加强。 靠在湖边不远处一处假山上,这里凉风习习远离湖边视线开阔,左边不远处是御花园,前面是湖泊,右方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丝竹管弦之声,最主要的是这里离熹微阁尚有距离,不必听到里面的恭维,江琢觉得此间最好。 零一识趣的退到一边江琢看不到的地方,看出小公主似乎心情不大好,零一没有死命跟着的意思,这也是零一懂事的地方,也难怪江琢平日里愿意带他出门。 目光平视平静的湖泊,江琢懒洋洋的靠在微凉的假山上,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消除一些心中的烦躁,眯着眼睛感受着清凉的风吹过,江琢的心思也渐渐平复下来。 “小公主在这感怀伤春吗?”戏谑的声音响起江琢下意识的跳了起来,周遭安静竟没有发现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 “你?”有些意外的开口江琢仔细看着面前眼睛里都是盈盈笑意的怪异人,刚刚自己如果没有听错的话,刚刚那声音微微尖锐似乎和零一的声音比较像,上下打量一眼这连胡子都是白花花的老者江琢脸蛋诡异的一红,“莫非这是个老太监不成?” 老者当然不知道面前两岁不到的小丫头在想什么阴暗的事情,看着小家伙红扑扑的脸蛋煞是可爱,他本能的以为这位小公主是被自己吓到了,不过看她眼里似乎没有惊恐,抿着嘴唇羞涩的一笑,似乎觉得自己这次冒险出来寻这小娃并不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 “公主还未回答我的话?” 公鸭嗓的脆嫩声音再次响起,江琢支着耳朵仔细聆听,听得不是内容而是音质,眉头微蹙所问非所答,道:“你今年多大了?” 用的是“你”而不是“您”,想到某种可能仰着头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这人期冀能够找到某种有迹可循的地方,花白的头发满布皱纹的皮肤,甚至连额头的皱纹看起来都是那般逼真,目光下移突然想到之前自己的猜测小脸顿时变得很精彩。 深呼口气目光不经意的定格在那双白皙滑嫩的小手上,一瞬间江琢突然明白了之前所有的疑惑,微微牵起嘴角脸上一副笃定的诡异微笑,再次抬头江琢眸子深处充满了促狭。 038神女有心襄王懵懂 038神女有心襄王懵懂 “你叫什么名字?”丝毫不提平顺乃至于二皇子的事情,江琢单单问面前这人本身,她没有刻意去问这人身份,在她想来既然能够被那九岁的质子如此信任,想来也该是个知根知底的人才是,江琢无意于朝政,却对这人掩盖容貌的方式好奇。 “我?公主何必问名讳,在下于公主而言不过是一番邦小国的下属罢了,公主高高在上贵人身份又何必在意似我这等小人物的名讳。” 个子不高老者微微仰头一副淡然的世外高人模样,嘴里说的谦卑可他目光散漫哪里有真把自己当做小人物乃至下属的自觉,在公主面前尚且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如果再给他一把扇子绝对可以把他和那些目高于顶自诩才子的臭屁家伙们合作一流。 江琢微微撇嘴,倒不是因为这人表现出来的表面谦卑实则高傲的作态恼怒,实则这人个子不高说话语气稚嫩偏偏又一副老学究的模样自诩,哪怕说话方式都刻意为之,让江琢好笑之余更加好奇,低头再次偷眼打量他那双比自己似乎也不差什么的白嫩小手,恶作剧心起江琢瞪着那双大眼睛无辜开口。 “可是我已经把你当朋友,哪里有朋友之间不知道名讳的道理。”委委屈屈的开口,小公主那奶声奶气的可怜声音配上怯怯的表情别提多惹人怜爱,就在男子错愕之际本来还在扮可怜的江琢突然话锋一转“我叫江琢很高兴认识你。”脸上一副诚挚的微笑,江琢伸出小手努力够到面前这人胸前,那双大眼睛黑漆漆的明亮至极。 “我叫楚……冉,很高……高兴认识你。”男子尴尬的开口,低头看着面前努力伸向自己的小手,迟疑的伸出手下意识的握住,突然对上江琢脸上真诚的笑意男子心底莫名轻松竟然也笑了出来,可是下一瞬他就被江琢出口的话震惊到无言以对。 “大哥哥手好白啊!”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江琢紧紧的拉着男子的手到了自己眼前,伸出左手艳羡的摸着男子白嫩的双手丝毫不以为杵,当然,江琢如今不过两岁的小娃,即使面前这人是美男子也不会有人当她花痴,何况面前这人如今不过是个满脸鸡皮的老头。 楚冉瞬间有一种被人揭穿的尴尬,待看到江琢似乎一颗童心未泯并没有发现什么的时候悄悄吁了口气,暗笑自己多疑,不着痕迹的抽回了右手。 “大哥哥快说说,你是怎么保养的?”江琢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始终盯着楚冉的双手,脑子里却在高速运转晋安城里有没有楚冉这一号人,这人能被平顺二皇子当做知心人,小小年纪想来名声应该不弱。 可是翻来覆去想了半天,想到尹先生平日里偶然提及的各家出色的子弟,确实没有楚冉这一号人,江琢暗暗叹息,想来如果不是这人平日里低调惯了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怕是这名字也有些问题。 “没怎么保养,自然就……”欺骗一个小女孩楚冉多少有些尴尬,双手下意识的隐在袖子里,想到自己出来的初衷不由暗暗惭愧,谁能想到自诩聪明的自己竟然在一个孩子这里漏了破绽,果然师傅说的没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平日里倒是自己狂妄了,可惜……楚冉暗叹一声眼睛深处有不为人知的复杂一闪而逝。 “既然相见就是有缘,琢儿是青圜七公主,不知道大哥哥在哪个府上谋事?”依然是一副天真烂漫的开口,江琢脸上始终是诚挚的笑意配上那副粉雕玉琢的可爱模样让人丝毫起不了戒心。 “相遇既是缘分又何必知道过往种种!”背负双手男子望着面前的湖泊良久伫立,一时间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瘦弱的身影笔直的站在那里似乎与周遭的景致融为一处。 不知为何,江琢静静望着他总觉得面前这个人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她虽然说不好但有种错觉,面前这人较之刚才似乎多了一层神秘的味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也对,既然相遇即是缘分,再刻意追求的确是失了上乘……”低头喃喃,这一刻江琢的内心似乎也莫名平静下来,无论是宫中女子的争斗还是皇子们之间暗中的比拼似乎一下子都离她好远,湖面一阵微风吹来吹动江琢颊边的发丝痒痒的,江琢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你好,我叫江琢,只是江琢,很高兴认识你。” “好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没想到青圜宫中竟有这般妙人!”楚冉内心震撼,错愕的看着面前不到两岁的小娃,如果不是他奇遇连连真的很难相信眼前的事实,这一刻他才明悟当初师傅为何让他下山历练,相比之下他自认超出同龄人许多的才智在这小娃面前似乎都不堪一击。 “我叫楚冉,虽然眼下只是楚冉,但是很高兴认识你。”这一刻男子卸掉全部的伪装,伸手紧紧的握住面前那只小手,没有刻意扮作老成没有低调装酷,会心一笑尽管脸上是厚厚的伪装卡眼角眉梢间的笑意还是真诚的感动了江琢。 “琢儿似乎并不是很喜欢里面的宴会。”随意往地上一坐并不在乎潮湿的地面会弄脏了袍子,楚冉扭头看着靠在假山上神情不似最初那般惊喜的小娃,直觉这样安静的带着一点儿疏离味道的人儿才是真正的江琢,忆起宴会上两人视线相交那一瞬似乎有一种冥冥中的牵引让两人有了此时此刻的相遇一般。 “师傅,您是在冥冥中操控一切吗?”楚冉内心暗叹,抬头望天寻找着明明知道不该存在的存在,一时间神情悠然向往。 扭头看了一眼楚冉,很奇怪,两人互相试探的时候都是热情异常,等到摸到对方底线真诚相交时两人竟然默契的同时安静下来,江琢单单是一个淡淡的眼神就让楚冉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都说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倒是楚某刻意了。”坐在地上双手抱拳举到头顶,突兀的再次对上江琢怪异的眼神楚冉尴尬的放下双手摸了摸脸颊,“那二皇子是个可怜人,我与他相识于市井,他于我有一饭之恩,左右无事我就留了下来,准备陪着他走完青圜这遭。”被江琢那双似乎洞彻一切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楚冉摸摸易容后的脸颊自嘲的一笑。 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身边这人,江琢直觉这人似乎知道点儿那里面争风吃醋的女人们所不知道的事情,表情微楞仔细品味着楚冉最后一句话愈发觉得这人不简单。 看着江琢微微低下的头,明显感觉到小人儿整个人一瞬间似乎有些落寞,自认自己并不曾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自己的身份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楚冉疑惑的开口,“小公主这是怎么了?” “原来你没有几日就要离开,是去平顺还是……”欲言又止江琢突然有一种想让对方带自己走的冲动,可是看着对面这人清澈的双眸想到他的实际年龄,江琢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还是个孩子啊,自己尚且不懂得照顾,如今自己还不到两岁啊。 楚冉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今天青圜**一行让他有种错觉——他的人生就是为了来见面前这位似乎生而知之的小女娃的。 眼前是那双清澈不含一丝杂质的双眸,楚冉自认走过无数名山大川市井城镇却从未见到一个人的目光可以清澈到不含一丝杂质、沧桑到不着岁月之相,这两种本是矛盾的感觉如今集中在一人的目光里显得竟是那般自然。 “如果师父遇到这人怕是我就多了一个小师妹了。”内心暗赞,楚冉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我只随着心意而走,下一次会到哪我也说不定。” 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眸子似乎有些伤痛的女娃,楚冉内心微动,这一瞬一种陌生的情绪突然从心底滋生,淡淡的酸酸的涩涩的又甜丝丝的,他突然有一种就这么静默下去的幻想,似乎这样的美好也不似人间长久的,如果能够永远这样下去也很好。 直到很多年后当他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时,回忆当初心底的悸动才明晓,原来早在那一刻心就已经动了…… “是啊,下一次,谁又知道谁在哪呢?”幽幽地开口语气说不出的落寞,江琢就像一位初恋的少女面对无可奈何的情郎,有说不出的伤痛哀怨。 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再起,楚冉下意识的摸着心口的位置,这一次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那里在痛,江琢那双充满期盼的深邃双眸就在眼前,楚冉的心悠的收紧,宽大袖子里的双手下意识的掐算着,本以为自己遇到了劫数却不想前途一片渺茫,用了师门秘法竟然毫无结果,楚冉眸子骤然睁大心惊莫名,莫非自己的大限到了不成? -----------------------------------------------------------------------------------分割线 明天朋友大婚,哇哈哈,祝福所有的新人都能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明早俺要起早去堵门了,嘿嘿...... 039荣枯了得世事多 039荣枯了得世事多 陌生的事物通常会令人好奇,而好奇之中往往蕴藏着不为人知的凶险与机遇。 小公主的一番话初涉世事的楚冉莫名的心痛,因为心痛冥冥中某种感觉滋生,虽然楚冉自认聪慧又少年际遇比常人多了一些眼界,可惜,很多事情不是经验之谈,即使他有特殊的本领能够未卜先知,可这世界上总是有些东西超出了原本的预测,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缘分这种东西即使他那个玄之又玄的师傅都说不清楚何况才仅仅十几年道行的他。 江琢心情微涩没有发现楚冉易容之下那张俊俏的小脸略显苍白眸子里有挣扎的神色,自顾自的哀叹自己的命运一时间竟是陷入某种怪圈中难以自拔。 楚冉坐在地上连续掐算了几次前途都是一片渺茫,直觉自己的人生如果不是要和面前这小娃牵扯上关系就是近来自己的人生中要有大事发生,不然卦象不该如此才是。 “无相,故无事。罢了罢了,师傅说我此次下山为历练,待到经历了劫数后才能返回,如果今朝能够应验倒是我的缘分。”想通了某些关窍楚冉心情放松不再郁结,扭头打量沉默的小公主看了看天**言又止。 “时间不早了,你出来许久也该回去了。”突然抬头脸上是一如既往明朗的笑意,哪里还有刚刚的落寞,一时间连假山后的阴影都变得明快了许多,这就是江琢的好处,多愁善感却不长久,天真烂漫却不愚笨,她只是在该装傻的地方装傻而已。 “我就要走了,不说点儿什么?”一瞬间刚刚明朗的心情似乎又变得雾蒙蒙的,楚冉很少有这种感觉,即使当初面对十几年朝夕相处的师傅在分别之际也不曾这般失落过。 “说点什么?”江琢抬头眸子里满是疑问。 “随便说点儿什么?”自己一向是洒脱的人,这一刻楚冉也惊讶于自己的啰嗦。 “花落更同悲木落,莺声相续即蝉声。荣枯了得无多事,只是闲人漫系情。” 奶声奶气的声音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戏谑味道故作老成的开口,江琢如同老夫子一般摇头晃脑诵出这段《上方》,不但没有原文悲凉的意味,配上楚冉此时易容的装扮反而多了一份诙谐味道,意境竟是莫名的和此情此景相符。 “花落更同悲木落,莺声相续即蝉声。荣枯了得无多事,只是闲人漫系情。”楚冉记忆力超常,江琢玩笑般的开口不想他竟然一字不差的将诗复述了出来,淡淡的品味着字里行间莫名的意味一时间竟然感慨良多。 “花落更同悲木落,莺声相续即蝉声。荣枯了得无多事,只是闲人漫系情。荣枯了得无多事,只是闲人漫系情。只是闲人漫系情……”一遍遍的推敲言语里竟也颇多落寞,猛地抬头突然对上江琢促狭的目光骤然惊醒,一瞬间楚冉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抬起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江琢的额头竟是失笑出声。 “你这小娃,平白无故惹人伤心,真真是个促狭鬼!” 江琢小嘴微撅不满的准备开口,不料下一瞬间身边的男子已经飘然远去,江琢甚至没有注意到他是如何离开自己身边的,小嘴微张,这一次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这楚冉的厉害,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是一位隐藏的高手,江琢的眼睛里顿时冒起无数小星星,可惜美男已走远元奎也要返回平顺,也不知道再见这人要何年何月,天下之大,也许真的没有机会再见了。 “可惜可惜,在不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这就是我身为青圜公主的悲哀。”莫名其妙感叹一句,看着楚冉消失的方向江琢心里空落落的,在这个世界上楚冉是第一个让她感到能够平等对话的人,虽然对方年纪不大但明显和这里的人有些不同,具体是哪里不同江琢说不清楚,可就觉得这人莫名值得相交。 “你这小太监是哪个宫里伺候的,怎么这么没有眼力,皇后娘娘要赏赐平顺二皇子些东西,就近伺候的奴才都要跟着去坤宁宫搬东西,你这奴才凭什么不去?” 透过假山的空隙江琢看到一个年龄二十许的太监正对低头的零一指手画脚,眉头微蹙,这人她似乎没有印象,之前宴会上许多伺候的宫人她自然不能每个都记住,可坤宁宫伺候的人却是认真打量过的,没见过皇后娘娘身边有这人啊? 也没有过多猜疑,毕竟宫中太监宫女上万人,江琢也不可能每个都认识,明白零一在顾忌什么,肯定是怕自己这边出了什么事。 那个自称是坤宁宫的太监还在数落零一,看他衣服的品秩的确比零一高,又因为是坤宁宫伺候的所以说话比平常奴才多了些底气。 “你这奴才倒是去还是不去,莫不是想吃板子?” 零一始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任凭那人说什么也不肯走。 “莫不是这地方有什么让你这奴才中意的地方,说,是不是哪个宫里相好的小宫女……” “胡说!”猛地抬头零一怒不可及的瞪了对方一眼,可是看清楚对方的品秩又快速的移开视线,却恰好碰上江琢有些担忧的目光。 江琢微微摇了摇头,摆摆手示意零一跟那小太监去,自己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还真像是个孩子一样能丢了不成。 “怎么,还真被咱家跟说着了?”怪笑一声开口,那太监把零一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冷笑一声,“爷们真没看出来,年纪不大倒是个惯会手段的,说吧,哪个宫里的小浪蹄子被你勾搭上了?” 听着假山外头的污言秽语,江琢面皮薄脸色微红,早就听说过宫里的太监由于某些特殊的癖好喜欢自称“爷们”,不过今天第一次亲耳听到还是觉得怪异的很。 不想零一难堪,江琢再次冲零一摆摆手,再用手直指自己和假山,示意自己会在这里等他回来才把犹豫的零一劝走了。 看着零一和那小太监的背影走远江琢才松了口气,江琢不知道,她这一错误的决定差点儿害得她提前去见佛祖! ----------------------------------------------------------------------------------------------------------------------分割线 今天是小丫头成亲的大喜日子,最美的祝福送给他们,也跟大家求点儿祝福吧,嘎嘎,一起沾沾新人的喜气嘛。 040无形的大手 040无形的大手 “慧儿,这盘鹿肉不错,最是滋补,呈祥,端给四皇子吃。”凌灵满脸含笑看着角落里显得慌乱的四皇子心里一声冷笑,也不知道你那早死的母亲到底留了什么福气给你,居然被陛下另眼相看。 “慧儿谢过母后。”江慧诚惶诚恐的起身行礼,待那太监把那盘鹿肉从皇后娘娘的桌子上端下来放在自己面前才重新坐下。 皇后娘娘今天脸上始终是柔和的笑意,一会儿和元奎讨论一下晋安城里有趣的事情,一会儿又问起他家乡平顺的风土人情,时不时的和各位妃子皇子谈笑,在他人眼里皇后娘娘心情似乎很好,尤其有两位皇子得到陛下青睐提前入上书房读书,青圜后继有人,作为国母凌灵似乎真该高兴才是。 趁着端茶的功夫眼神微不可查的扫了一眼下首二皇子那桌,江恒整个人似乎都提不起什么精神,虽然挺直了腰板坐在那里可整个人看起来倦倦的,凌灵眼里凌厉的目光一闪,目光在二皇子身边伺候的人身上扫了一眼,都是些年轻不懂事的奴才,凌灵暗叹,看来是该给二皇子换一批好用的奴才了。 “四皇子小小年纪就这般堪大用实在是懂事的很,陛下想来也是很高兴的,我们智儿也要努力向哥哥看齐才是。”兰妃以往自认出身卑微所以一向谨慎,就连生了五皇子也是在宫中低调做人,只是近来陛下实在是宠的紧,这半年来可以说兰妃是宫中风头最盛的女子,就连五皇子也是争气为陛下所喜,久而久之拜高踩低的人多了身边一片恭维之声自然让她忘了最初谨小慎微的无奈。 近来每每为**中女子嫉妒,时不时有些小摩擦产生,兰妃素日不慎聪明可也不是傻子,明显感觉皇后娘娘的注意力似乎都被四皇子吸引了去,各宫娘娘似乎对此也颇多微词,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或许大家把注意力转移到四皇子身上对自己和智儿的破坏就少了些。 在宫中生活多年再心智单纯的女人也变得玲珑心思,兰妃那颗没有接受过太多文化教育的脑子此时都看出了场间境况身为当事人的江慧如何看不出各位宫中娘娘的攻击,心里苦涩的笑了一下,他们哪里知道自己是被父皇罚去的上书房,而不是…… 平日里挂在腰间的笛子今天刻意没有佩戴就是怕父皇见了不喜,江慧拿着筷子下意识的在面前那盘鹿肉上戳着心神恍惚却没有注意到上首位置皇后娘娘看着他的动作眉头微蹙眼神里有凌厉的目光一闪即逝。 呼啦啦一群太监宫女捧着精致的食物走了进来让殿中本来吃的差不多的众人一愣。 皇后虚按一下双手笑意盈盈的开口,“本宫刚刚听二皇子说起家乡平顺的八宝汤一时心痒,特意吩咐御厨按照皇子的记忆做的,一来为了解二皇子思乡之情,二来也好让众位姐妹和皇子尝尝平顺的八宝汤味道如何……” “多谢皇后娘娘!”元奎不敢怠慢,诚惶诚恐的起身,这一次身后那人不在心里愈发没有底气。 “娘娘仁慈,竟还惦记我们这些俗人,这八宝汤想来也只有娘娘这样的贵人才配享用……”说话的是容妃,偷眼打量皇后娘娘的脸色见没有什么不快才稍稍放心,为了讨好这位她可是没少下工夫,谁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到现在为止她都没弄明白今日皇后娘娘为何无故心气不顺,一顿饭吃的自然战战兢兢,比之江慧也好不到哪里去。 “多谢娘娘……” “皇后娘娘体恤……” 一时间大殿里都是一片恭贺声,也不知道几分真情多少假意,看起来一片其乐融融景象还真有那么几分盛世场景,如果江琢此时在这里一定对众人的表现嗤之以鼻。 在这片恭维声中,突然一声不和谐的声音高八度的响起顿时吸引了大家视线。 “哎呀,你这太监是怎么回事……主子,主子,您没事吧?有没有烫坏?” 突然嘈嚷的声音让大殿顿时一静,顺着声音那处望去见是四皇子那边,见一群宫女太监围着四皇子七嘴八舌的也不知道吵闹什么,众人心中不解纷纷伸长了脖子观望,一时间也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把目光纷纷投向了上首位置的凌灵。 “发生了什么事?慧儿?”皇后的威严让那处顿时一静,随后就是一个小宫女尖锐的声音穿透般的响起。 “主子,主子,快让奴婢看看,哎呀,这都烫伤了,主子您怎么也不吭声……”江慧案子前一个小宫女抓着江慧的手不放弯腰跪在身边像是在检查什么,一边唠叨一边抹眼泪,众人一时间也没听出她含糊不清的说了些什么。 “四皇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小心绊倒没想到把汤弄洒,四皇子饶命饶命啊……”四皇子身前一个伺菜的小太监磕头如捣蒜,绊倒后才后知后觉那一碗八宝汤都是洒到了四皇子的身上,看着四皇子被烫红肿起来的小手一时间吓得眼泪鼻涕长流摸样好不凄惨。 四皇子小脸惨白坐在那里任凭小宫女撕扯着衣服检查身体,倒不是那碗汤真的烫坏了他,说来奇怪,本该是刚刚做好的菜肴还在滚烫的热水里温着,可偏偏洒到身上没有严重烫伤,只是把**在外的皮肤稍微烫红了一点儿,江慧倒是没有功夫想这些,早在那个小太监端着一碗汤扑过来的时候就吓傻了,本来精神就绷得紧,这一出事故一闹江慧本来就年纪小想起平日里董叔的教导还以为真有人要暗害自己,虽然身体没有大碍心里却是阴影重重早就傻眼了。 “慧儿怎样?”凌灵不顾形象的从座位上起身,她这一动身不要紧,呼啦啦一下子大殿里的人也都跟着起身,场间她位分最高又是担忧四皇子的伤势,所以凌灵这一过来立马众人蜂拥而上把个江慧围了个水泄不通。 江慧心头一暗,抬头都是各种表情不一担忧的目光,一时间恍惚真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041事出无常必有妖 041事出无常必有妖 “主子,您疼不疼,疼不疼啊?” 熹微阁的一处偏殿里一位俊俏的小宫女捧着江慧刚刚包好的双手眼里晕起了水雾,偷偷抹了一下眼睛小宫女瘪瘪嘴,还不等江慧回答就自顾自的嘟囔开了,“都是那个小太监,走路不长眼睛,那么一大碗汤就这么洒在主子身上,这幸好不是刚出锅的,不然主子这双手……” ‘“好了好了,小荷,你看我也没事,你就别嚷嚷了,一会儿让人听到还以为我是个吃不苦的……到时候又有闲言碎语了。”江慧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看着包裹着白布的双手有些难过,上书房去不成没关系,自己这样笛子估计也摆弄不成了,好在摆脱了那个让人窒息的宴会他倒是觉得轻松不少。 “主子有什么好怕的,您是主子,这宫里谁敢说闲话,不是奴婢说,主子,您脾气未免太好了点儿,今天那个小太监就该让皇后娘娘拖出去打板子,免得他以后没有记性,主子居然为他求情,怕是下次还是改不了这毛手毛脚的性子。”小宫女着实是个小宫女,如今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虽然年纪小模样倒是俊俏,就是这小嘴不大饶人。 “小荷,真不知道董叔让你跟来是对是错?”摇摇头,面对这小宫女强烈护主的心态江慧还真不好说什么,对方是一个宫女他也没有必要解释太多,今天自己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怎么能再多惹是非。左右这是没有外人在小荷这番话不会落入有心人耳中,不然怕就是主仆这番对话都要给江慧惹出麻烦来。 “董公公让奴婢跟来当然是对的。”理直气壮的开口小宫女像模像样的挺了挺自己并不存在的小胸脯那个样子像个骄傲的斗鸡看的江慧一愣一愣的。 这个叫做小荷的小宫女是董叔近日才调拨到自己身边伺候的,美其名曰是伺候实则江慧心里清楚这是董叔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别看这小宫女年纪不大倒是泼辣的紧,只要是江慧的事情还没谁是这小丫头不敢开口的。 “奴婢第一天跟着主子出来就让主子受伤,奴婢真是没用。”低着头站在椅子边看着江慧的双手小荷有些失落,本来说好了她要保护好主子的,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种事,一想到董公公那严厉的眼神小荷直觉得比皇后娘娘的眼神还可怕。 “小荷,我突然觉得闷,不如我们去湖边走走吧。”故意转移着话题,江慧实在不想听着小丫头护犊一样的唠叨,他又不是坏脾气的主子再加上这小荷是为自己好,江慧还真拿她有些没办法。 ------------------------------------- “你是哪个宫里的小宫女?” 皇宫中的精致一向以磅礴大气彰显皇家威严为主,所以建筑物多属于那种恢弘大气之流,难得这熹微阁附近的精致是个特例,也不知是出自哪位能工巧匠之手,庄严之中别有洞天,置身于这里竟有一种江南那种小桥流水的静谧感,和外面庄严肃穆的建筑群成鲜明对比。 江琢正在假山间徘徊,一时间等着零一回来也没急着回去大殿,突然一阵微弱的声音传来有些耳熟,江琢好奇之下透过假山缝隙向外望去。 “回公公,奴婢是敬胜斋伺候的。”小荷站在假山不远处的阴凉地恭敬开口,虽然脾气不大好可着实是个聪明的丫头,知道面前这人是坤宁宫里伺候的太监品秩高并不想给主子惹麻烦。 “皇后娘娘叫人去坤宁宫搬些东西,居然没事站在这里偷懒,那就随咱家走一趟吧。”太监一开口就是不容置喙的口气,虽然这人是四皇**里伺候的,可他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他这国母身边伺候的人当然有权力命令一个小宫女。 “奴婢在这边要……” “啰嗦什么?这里离大殿这么近还担心没人伺候你主子不成?”不悦的打断小宫女的话,常在坤宁宫走动即使是品秩不高的太监也不曾被哪宫的人这般顶撞,何况面前的还是个小宫女。 “可是?”小荷有些挣扎,坤宁宫里的差事虽然跟她表面上没什么关系,可那毕竟是皇后娘娘宫中的事情,如果自己不去怕连累刚刚成为众人众矢之地的主子,可是如果去吧,临来之前董公公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让自己离开主子身边太远的。 “怎么?想给自己主子惹麻烦不成?” 面前公公阴阳怪气的话成为压倒小荷的最后一根稻草,湖边四皇子落寞的站着似乎没有听到这边的话,小荷咬咬牙想着尽量快去快回。 “烦请公公前面带路。”回头瞥了一眼不远处就站着两个高大的太监,想来主子有事吩咐也不会有人敢不理会,小荷担忧的望了一眼湖边快速跟那人离开了。 江琢眯着眼睛看着之前把零一叫走的那个太监再次带走了四皇子身边的人心里一丝疑云飘过,眉头微蹙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坤宁宫到底要搬什么东西竟然需要调走皇子身边的伺候的人? 抬头看到四皇子落寞的身影站在湖边,江琢透过假山的缝隙可以看到江慧双手白色的绷带,眉头微蹙,她知道今天大殿上江慧出了风头众人有意为难,却也没想自己离开不过片刻的功夫竟然受了伤。 心里一丝怒气上涌,江慧不过是个孩子,那些妇人都是有子嗣的人,这样对待一个失去母亲的小孩子未免太过毒辣了。 左右自己也不喜欢那个堵的人心里难受的大殿,难得有个雅致的人,江琢喜滋滋的从绕过假山准备去湖边和这位四哥多亲近亲近。 刚要迈步从假山后走出去,江琢下意识的透过假山旁边的花丛空隙打量一眼周遭,这一看不要紧,江琢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停住了前行的脚步。 只见之前还在远处的两个高大太监突然奔着湖边快速走来,看那眉目狰狞的样子,江琢心里一紧直觉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042有鬼当道立 042有鬼当道立 “敢问可是四皇子?” “你们是哪个宫的?”突然被人打断兴致江慧眉头微蹙,皇家的孩子自小就有一股威仪,即使面对两个看起来不大和善的太监江慧依然不动声色只是眉头挑了挑随即就放松了拣择。 两个太监对视一眼,其中之前说话那太监再次确认道:“可是四皇子?” 江慧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众位皇子都在大殿里有母亲陪着,这个时候难不成是皇后娘娘叫自己回去大殿? “喂,小心拣择!” “啊……” “噗通……” 江琢那边刚刚看出苗头不对不顾自己危险就跳出来喊了一声,江慧下意识的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还没等他捕捉到江琢的身影下一瞬他整个人已经被扔到了湖里。 咕嘟咕嘟嘴里瞬间灌满了湖水,江慧拼命的摆动两只小手在湖面挣扎着,刚要张嘴呼救不料湖水更多的灌了进去。 “你去,把那丫头也给我扔进去。”之前说话那太监见事情败露指使身边明显已经慌了手脚的太监行动。 “怎么还不去,难不成我们还有退路?”看了一眼湖里挣扎的四皇子,男子咬咬牙纵身跳入湖里,他当然不是救人的,辛辛苦苦支开所有人就是为了杀人,这个时候如果再救人岂不是傻子。 江慧在湖中不断的扑腾着,求生的意志让他喝了不知道多少湖水后依然顽强的扑腾着,直觉离湖边近了一些近了一些,突然脚踝被人捉住,江慧下意识的一踹,在水中使不上力气也不知道踹开那人没有,可是下意识脚上一阵剧痛江慧痛的险些晕了过去。 脚踝被人拖着渐渐下沉,小脸埋入水中的一瞬间江慧看到七皇妹被人抓着扔到了湖里,心里一急刚想开口呼救不料水漫过头顶瞬间失去了所有意识。 江慧没想到这帮人居然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谋杀皇子,江琢也是心急,下意识的呼救只是想要多召集些人过来,本以为会吓走这两个人,慌乱之下早就忘记之前那让她怪异的一幕。 不想这两个太监打扮的人竟是拼死也要把江慧弄死,江琢哪里想到他们有胆子真的谋杀自己,天真的她最初还以为凭借自己七公主的身份可以吓退对方,不想还没等她开口就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抓住扔到了湖里。 惯性使然江琢整个人往水下沉着,暗呼一声侥幸,虽然这一世不曾下过水,可是当年在大学里江琢是学过游泳的。 刚落到湖里惊慌之下江琢呛了几口湖水,不过瞬间的功夫就反应过来,在水里努力张开眼睛江琢屏住了呼吸,好在这湖水清澈强忍着倒是可以看清楚几分,前方不远处是昏迷不醒的江慧在缓缓下沉,江琢心里一急奔着那处游去没有注意到江慧不远处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江慧的脚踝。 湖水紧紧的包裹住宫衣游起来十分吃力,眼见江慧下沉趋势愈发严重,江琢顾不得其他一个猛子扎下去就到了江慧身边,伸手抓住江慧一只手臂江琢摆动短小的手臂拼命的向上游去。 “唔……” 眼看就要破出水面突然身下一沉江琢整个人再次落入水中,回头恼怒的看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江琢吓得差点儿惊叫出声,湖水下面一个面目狰狞的太监拼命的抓着她一只脚踝往下拽着,如果不是认出这人就是之前把江慧扔下水那个太监,单是看他那狰狞的样子江琢差点误以为遇到了水鬼。 求生的本能让江琢抬脚踹向那人面门,根本没有考虑力量悬殊的问题,眼看就要露出水面,江琢直觉自己在水下也忍不了多久了。 想法总是好的,奈何力量过于悬殊,那个太监又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拉江慧两人死哪里肯让她再浮出水面,任是江琢自认水性极好这片刻的功夫也被那大汉往湖底拖去,眼见生还的希望愈发渺茫江琢努力几次都没能成功,胸腔不自觉的呛进去几口水,长时间脑子缺氧江琢视线一阵模糊。 身体周围是冰冷的湖水,四月的天气虽然不冷可落在湖里还是冰冷异常,求生的本能让江琢在水里挣扎良久,只是感觉越来越冷身体越来越无力,那个太监像是蛇一样缠住她和江慧,看那样子是没想三人活着离开。 身体越来越无力,脑中渐渐空白,江琢的左手还下意识的抓着江慧的手臂,抬眸努力向下望去只能模糊的看到江慧整个人无力的漂浮在水中,心中一紧又呛了几口水,江琢眼前一黑整个脑子似乎瞬间失去了意识。 就在江琢整个人下意识失去意识的一瞬间,左边手腕一个小点儿突然在湖水里发出一丝盈盈绿光,光亮逐渐变强转瞬间一个淡青色的碧绿光罩将江琢的身体包裹住,因为江琢的手臂还紧紧的抓着江慧,那淡青色的光罩居然像是有意识一般将江慧的身体也包裹进去,只是不知为何,始终抓着江慧和江琢那个太监却是被那青色的光晕自主的略过没有保护进来。 窒息的感觉渐渐减弱,置身于湖水里虽然身体还是没有力气但明显没有那种死亡的感觉,江琢缓缓的张开眼睛惊奇的发现江慧就在她身边漂浮着,下意识的伸手去探江慧的鼻息竟然惊奇的发现他还活着,虽然呼吸微弱但确实是有呼吸的。 这个时候江琢才**的发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努力在湖水里张大眼睛并没有之前那种难受的感觉,眼睛上面好像附着一层淡青色的光晕,极力远眺似乎连湖水都变成了淡淡的青色,伸出右手搅动湖水,江琢确认自己还是在湖水里,可是为什么没有了之前那种窒息的感觉? 下意识的四处打量,低头的瞬间一张惨白的鬼脸死不瞑目的落入眼中江琢骤然惊吓差点再次昏迷过去,壮着胆子抬脚去踹那人抓在自己脚踝的手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成功了,江琢顾不得那人死活赶紧把江慧脚腕上的手奋力掰开,伸出小手拖住江慧的身体努力向湖面上游去。 ----------------------------------------------------------------------------------------------------------分割线 这两天胃病犯了,更新慢了,各位见谅,过几天一定补上,一定! 那啥,要是诸位手里有票不要忘了投啊,新书期间,众位多多支持! 043恨不逢时【求推荐】 043恨不逢时 “许久不见无双愈发标致了拣择。” 一只手揽着美人丰腴的腰肢,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语气轻佻男子的手指挑起怀里美人的下巴,美人如玉盈盈的眼眸如同一汪幽泉静静的注视着自己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情谊,皇帝也是人,所以江乐山理所当然的驻足于此,微微俯身近乎于霸道的攫住了那片柔软的红唇。 久得圣宠俞贵妃比其他妃嫔更多了一些和皇帝相处的经验,身子放软完全依在皇帝陛下的怀中丝毫也没有怕弄乱了陛下那身华丽的龙袍。 微微眯着眼睛靠在江乐山的怀中俞贵妃任凭那人霸道又放肆的占有着自己一如他占有着整个青圜江山,日头渐渐升高那阳光照在明黄的龙泡上是那样刺眼,眼前一阵晕眩一度让俞贵妃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般不真实拣择。 “唔……”也不知过了多久嘴唇一轻俞贵妃含羞带却的整个人趴在江乐山的怀里小兔一般在他怀里轻轻拱着,说不出的讨好意味。 “贵妃这是怎么了?”心情大好,大半年的时间没见今日御花园惊艳一眼就已经吸引了江乐山的视线,故意把那些不快抛却,美人相伴江乐山难得的心情大好。 “陛下欺负臣妾。”声音柔柔的带着一股子嗔怨俞贵妃故意带着一种羞怯开口,嘴里说得委屈可那眼眸里偏偏满是情意让人想忽视都难。 “哦,这就叫欺负了,朕欺负美人的时候还在后面呢。” “呀!” 身体一轻瞬间失去了平衡,俞贵妃刚刚来得及惊呼一声下一瞬自己已经落在了陛下的怀里,一时间又惊又喜一张粉嫩的脸颊酡红一片,伸手下意识的抱住陛下的脖子把脸深深的埋入江乐山的怀里。 “陛下?”福生的声音疑惑的传来,俞贵妃心里一紧这才意识到不妥,之前重的圣宠的惊喜骤然散去这才想到如今是白天还在御花园里,这样的事情落入有心人的眼中自己一个魅惑主上的名声怕是落实了,到时候即使陛下宠着怕就是前朝那些大臣都容不得自己。 想到这里俞贵妃靠在江乐山怀里故意羞怯的开口,“陛下,陛下,这成何体统,快放臣妾下来?”心里一片冷静偏偏面上一片惊恐,俞贵妃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仰头担忧的望着陛下。 是男人就有征服的**,无论他要征服的对象是女人还是权力,被自己的女人崇拜的眼神期冀的望着,江乐山心情似乎更好,不过想了想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妥,轻轻放下怀里的美人像是怕惊到她一般但是一只大手还是下意识的穿过美人丰腴的腰肢一把搂住。 “摆驾棠梨宫!” 心里美到了极点,今日俞贵妃按照江琢的提醒特意在这条路上候着江乐山下朝,她堵得就是江琢提醒她今天熹微阁那边有一个不同身份的元奎所以陛下必到,故意打扮的别致余无双也是用尽了心思,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重新俘获了皇帝的心。 和陛下坐在龙辇里俞贵妃的心还在小鹿一般乱撞着,如同怀春的少女遇到情郎,虽然已经为人母可俞贵妃的心情还是很激动,莫名想到江琢俞贵妃嘴边一丝满足的笑意,看来,当初的决定还是很明智的,看来以后要多听柔兮的话对那孩子要好一些才是。 不,是更好一些才是。 ---------------------------- 江琢拉着江慧在湖里拼命的往上游着,虽然那不知名的淡青色光晕暂时阻止了湖水的侵袭,可湖里冰冷的温度还是让江琢几度停下歇息,也眼看前方一抹光亮出现江琢欣喜之下奋力挥动着手臂,突然感到手腕上一麻肉眼可见的一丝淡青色的光晕渐渐消失,江琢脑子里灵光一闪直接自己捕捉到了什么,可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湖水愤怒般的涌了过来像是要弥补之前的漏洞一般。 浑身周遭的压力倍增,触不及防之下江琢又吸进去几口湖水,紧紧抓着江慧的手臂这么一会儿工夫眼前就一片模糊,江琢知道自己怕是要力竭了,可还没露出湖面这个时候要是晕过去怕就真的没了小命。 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拖住后腰,知道自己得救了江琢心里一轻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在她失去意识的瞬间手腕上那青色的痕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 棠梨宫里整个大殿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儿声音,宫女太监全部都被打发到了殿外伺候,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宫殿里所有的光芒,可这是白天,即使透过来的日光还是让大殿里的一切看起来清晰异常。 一身淡粉色宫装俞贵妃整个人含羞带却的窝在江乐山的怀里,轻轻眨动着睫毛双手下意识的抱紧了陛下的脖子,随着江乐山的稳定的步伐在棠梨宫响起,愈发接近寝殿俞贵妃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寝殿的窗帘早就被人放下,偌大的寝殿里萦绕着熏香淡淡的并不刺鼻,俞贵妃整个人被轻柔的放在**,头上的发簪瞬间被人抽出,头上一轻一盘青丝瞬间铺满了枕盼。 腰间带子一松俞贵妃却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猛地抓住了江乐山明显要进一步的大手煞风景的开口,“陛下,如今是白天……“欲说还休,眼角眉梢分明带着情意那般委屈的样子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她此时是故意做出的姿态。 “美人当前,今天就先让朕做一回昏君好了。”含笑开口一只大手猛地摸到美人丰腴的腰肢,白玉凝脂滑腻的肌肤摸了个满怀好不畅快。 “陛下……” “怎么?”故意调笑的开口江乐山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俯身半压在美人身上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咬着嘴唇酡红的脸上满是挣扎,少顷,突然支起身子趴在江乐山的耳边低低的声音喃喃开口,“那臣妾,今日权当自己不是贤妃了……” “哈哈……” 一声大笑江乐山俯身猛地攫住那张红唇准备再次一亲芳泽。 福生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两人所有的兴致。 “陛下,不好了!” 044陛下盛怒 044陛下盛怒 “怎么回事?”江乐山阴沉着脸站在熹微阁的一间寝殿里,旁边是捂着嘴嘤嘤哭泣的俞贵妃拣择。 “琢儿,琢儿,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样让母妃可怎么活啊?”趴在江琢的床边俞贵妃再也顾不得形象放声大哭。 “陛下息怒,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只是知道四皇子和七公主中途离开结果不慎落水……好在如今没有性命之忧,陛下且去歇歇吧。” 皇后凌灵眼里难掩泪光还要拼命忍住悲伤柔柔的劝解着盛怒中的陛下,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不知道比痛哭流涕的俞贵妃惹人怜爱多少倍,可惜,盛怒的江乐山并没有心思关心皇后这幅惹人怜爱的模样。 “不慎落水?”对于这个回答显然不满,江乐山冷笑着开口冰冷的目光刀子一样在真也好假也好嘤嘤哭泣的嫔妃们中间扫过,末了冷冷的说了一句,“敬胜斋和晚香斋的宫人是怎么伺候的?” “陛下,四皇子被人淋了一身汤,由宫女小荷伺候下去换衣服,谁曾想四皇子居然去了湖边……”敬胜斋的奴才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四皇子如今还昏迷不醒,谁也不知道盛怒之下陛下到底会做什么,几乎可以预见自己等人的性命就在眼前这男人的一念之间,如何不叫这些宫人害怕。 “什么人居然把汤汁淋在四皇子身上,那宫女小荷是如何伺候的?”冷冷的开口江乐山这一次目光却是对着此间的主人皇后娘娘。 皇后心里一紧,袖子里的双手下意识的握紧可脸上依然不动声色,“陛下,那太监手脚不利索已经让人去处理了,那宫女小荷为了救慧儿和琢儿已然……”掩面难掩伤痛凌灵竟然真的掉下了两颗泪珠,“那小荷才十二岁,如今已经殁了。” 深吸口气,听到这个消息江乐山脸上严肃的表情缓了一缓,可依然难掩愠怒,抬头看着两张**昏迷不醒的孩子心里一阵绞痛,那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如今两个孩子差点离开自己,这两个小娃自己近日还都接触过,血浓于水,即使他子嗣多却也难免心伤。 即位才十几年,本就是在那场战乱里死去了几个心爱的孩子,如今的孩子都是登基后才有的江乐山虽然平日里和他们亲近少却依然喜爱,如今江慧和江琢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江乐山每每想到这压制的怒火就要爆发。 突然目光凌厉的扫过人群后面脸色惨白的苏瑾,江乐山冷声开口,“为什么?”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苏瑾自然陛下知道这声没来由问话是什么意思,前几日陛下身边的福生公公特意嘱咐自己陛下的意思要自己就近保护好公主,如今事情还不出一个月就发生了这种事,苏瑾难辞其咎只是默默的低着头不开口。 “厚葬那个叫小荷的宫女,看看是谁家送进宫的,叫人打点她家里,另外,敬胜斋和晚香斋的奴才也该换一批了。” 皇后一愣没想到事情竟然这般解决,本以为皇帝会抓着这件事不放要求彻查,莫名的心里一松凌灵也捕捉到一些原因,毕竟平顺的二皇子还在这边,想来陛下也是怕影响不好吧。 “是,臣妾这就去安排。” 冷冷的扫了一眼皇后,江乐山嘴角牵起一丝冷笑转瞬即逝。 凌灵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等她再偷偷打量陛下时却依然是那副严肃的面孔,犹豫一下凌灵柔声道:“陛下,平顺二皇子还在侧厢等候,不知……” “皇后看着安排吧,今日这宴会本来就是皇后安排的。” 被江乐山这淡淡的话语一说不知为何凌灵却有一种仿佛被人看穿的错觉,莫名心里有些不安,扫了一眼身边同样显得不安的各位妃子斟酌着开口,道:“这边暂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臣妾就出去先安排二皇子了?” 多年的整治觉悟让凌灵知道二皇子的事情很重要,不然陛下不会特意到坤宁宫和自己交代这件事,所以面对两个皇子受伤她这位母后才敢如此开口,可惜,她到底还是低估了皇嗣在一个男人心中的重要程度。 “去吧,都去,招待好二皇子。” 凌灵一愣,下意识的回了一声“是”,心里不安更甚。 呼啦啦寝殿里的人都退了下去,在帝后说话的时候几位嫔妃无人敢多嘴,即使位分不低于俞贵妃的德妃在这个**时刻也没敢开口,只是这位向来贤良的德妃在看到四皇子苍白的脸色和被包扎的脚踝时却是莫名惨白了脸色整个人显得惶恐不安。 终于离开了那处寝殿德妃忧心忡忡的跟在皇后身边,远远的看到自己的儿子正坐在奶娘怀里玩的畅快,那颗提着的心悠然放下眼睛里却已经有了泪光。 容妃这会儿不知为何走在众人最后,眯着眼睛疑惑的望着远处皇后娘娘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睛扫视一圈突然发现平日里皇后娘娘身边最得宠的呈瑞没在身边,连稳重的呈祥此时都不在这里,莫名的心里升起一股寒意容妃快步奔着三皇子走去。 “陛下,琢儿她……”寝殿里皇后娘娘和其他妃嫔都走了,偌大的寝殿里就剩下几位御医和皇帝陛下,俞贵妃哭的梨花带雨靠在江乐山身边,甫一开口眼泪像掉线的珍珠噼里啪啦不要银子般落了下来。 江乐山伸手揽住俞贵妃仿佛随时能够倒下的身体,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不体统了,沉声问道:“吴铎,皇子和公主如今怎样?” 太医院正四品院使吴铎是如今太医院最高官员,负责太医院日常管理、御药。下属的晋升和招募,查审皇帝嫔妃乃至王公贵族的医疗档案工作。 平日里这吴铎并不是时时都在皇宫,今日他本不当值,因为四皇子和七公主出事才被人临时从宫外叫了回来,此时一脸严肃站在陛下面前吴铎偷偷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 045有客悄然来访 045有客悄然来访 众所周知太医院正四品院使吴铎是一条滑的不能再滑的老泥鳅,素有官场老油条之称,只是随着年岁渐长吴铎为人低调再加上一手好医术倒是为其博得不少美名拣择。 虽然处事圆滑为人老道可面对青圜国主那张不怒自威的脸颊吴铎清癯的脸上都见了汗水,这倒不是因为初见圣颜紧张所致,毕竟是太医院最高长官虽然不常见陛下但那次数倒也比宫中不受宠的那些女子多,此时吴铎紧张实则是因为**那两个孩子干系重大,而吴铎又看出情形不妙怕陛下因此恼怒牵连了太医院。 “陛下,两位小主子落水时间过长再加上年纪太小,虽然得了人及时救出可还是有大量湖水吸入肺中……依老臣之见,再过几个时辰如果还是这样怕是两位小主子……”单膝跪地吴铎没有说下去,但是他相信自己这番话说得已经够明白了,其实这还是他保守之言,刚刚观察那两位瞳孔都开始涣散,这人怕是须臾之间就要不成了。 俞贵妃静静的倚靠在江乐山怀中,早在吴铎开口之初她就停止了啜泣,如今听吴铎说得明白一时间想到自己的千般万般算计如今刚刚日子见了起色竟然落得鸡飞蛋打的下场,再加上和江琢这孩子多少也有了感情且是姐姐的亲生骨肉,一时间急火攻心余无双就靠在江乐山怀里昏死了过去。 江乐山第一时间发现了怀中人的异样,此时也顾不得心疼,相比于一个女人子嗣却是他更加在意的。 “吴老,宫里的药随便使用,大内还藏着几只百年老参,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两个孩子的性命。”即使是九五之尊此时开口不免声音都有了颤抖,那可是自己的两个孩子啊,饶是江乐山不缺儿子骤然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承受不住,所以连吴老都称呼出来了。 陛下给脸吴铎可不敢接着,江乐山越是这样吴铎就越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跪在地上没敢起身,吴铎那张清癯的脸上本来红光满面看起来并不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可今天这一遭却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连脸上的皱纹看起来也比平日里深了许多。 “陛下,臣,已经尽力了……”尽量把头埋的极低,吴铎始终不敢起身。 俞贵妃恰在此时醒来,把吴铎那句话听了个仔细,此时看着**并排躺着的两个小小身影一时间悲从中来忍不住哇哇大哭出声。 江乐山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紧紧的闭上眼睛,过了许久才沉声开口道:“你起来吧。”声音说不出的疲倦,一下子仿佛苍老了许多岁,目光望向虚无竟是一副深深自责的模样,只是可惜此时房间里另外两个人却是没有注意到此时皇帝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自责些什么。 “琢儿,琢儿,母妃就你一个孩子啊,你这要是去了让母妃怎么活啊……” 跪坐在床前放声痛哭几近于半真半假,毕竟江琢如果真的去了俞贵妃也就失去了这名义上唯一的孩子,虽然如今有重获圣宠的苗头但宫里没有子嗣的女子不过昙花一现,终究还是会被新近的宫人比下去的,虽然陛下自从登基以来还没有实行三年一选秀的定制,但如今青圜国泰民安,谁知道哪天就开了头,何况,宫中这些年也从未缺过新近的女子,一些大臣打着送宫女的名义可是没少往宫中送貌美的女子。 俞贵妃此时痛哭一半是哀怨自己的后半生即将没有着落另外一点儿却是想借着陛下伤心之际惹得陛下爱怜,毕竟**有一个孩子是他们名义上的孩子。 江乐山此时哪里有心情考虑别的,俞贵妃那恸哭声听在他耳朵里让他心头痛的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眼前一阵晕眩下意识的抓住了身旁的凳子扶手。 “陛下?”吴铎眼尖一下子扶助了江乐山,暗叹一声,“陛下,臣扶您到外间休息片刻。”唯恐江乐山伤心过度伤了龙体,虽然两位小主子还有气息可在吴铎眼里却已经和死人无异,不是他这个太医不尽责,实则是他这人医术手段太过高明早就看出了两人生机已绝已经回天无力了。 坐在寝殿外的椅子里江乐山摆摆手叫来了福生,寝殿里俞贵妃痛哭的声音让他心里愈发难过,“去把贵妃扶出来吧。”声音说不出的乏力,闭着眼睛靠在椅子里这一瞬间江乐山的嗓子都哑了,可见其心里悲伤程度。 “陛下,琢儿她……”一句话没说完眼泪就落了下来,此时俞贵妃也没有了往日的风范,美人哭的过了头就没有了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那份风姿,此时俞贵妃发髻微乱发钗倾斜眼睛红肿怎么也没有往日美人的风采。 可就是这样的俞贵妃落在江乐山的眼里却让他微微动容,一时间两人心怜孩子四目相对江乐山的眸子里竟然隐有泪光。 福生摆摆手把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吴铎叫了出去,顺手关上了大殿的大门一时间静静的房间里只听见低低的啜泣声。 大殿里一对男女紧紧相偎依互相慰藉着彼此受伤的心灵,大殿外一群太监宫女噤若寒蝉,最深处的寝殿里一男一女两个童子小手紧紧扣在一起安静的躺着没有一丁点儿声音。 突然,安静的寝殿里不知道哪里飘来一股风,烛火一暗一道青色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两个小娃的床前,也不知道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大内这人明显一身常服是怎样摸进来的,要知道,历朝历代的御林军可以说是国家实力最强大的军队,可这人悄无声息出现在此地居然没有惊动一个御林军,可见其本事。 静静的站在床前男子眉头微蹙,相较于两年前似乎此人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袭青色衣衫看起来总是充满了生机,那张婴儿肥的脸上始终是肉呼呼的给人一种很容易亲近的感觉,如果此时江琢是清醒的一定会感叹于他的小正太保养之好,两年的时间岁月眷顾居然没给这人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046死后才知命重 046死后才知命重 “唉,我就说嘛,怎么那么多元气突然散去,感情……又是……真是个喜欢惹事的主子……怎么时间过了这么久还是这般……唉……”站在床边自言自语着只有自己能够明白的话,男子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苦笑,这样的表情如果落入湘秦某位大佬的眼中一定觉得不可思议,传说中的十先生居然能有这般人间的表情还真是邪门了拣择。 床边的男子自然就是当初一路护送江琢来青圜的那位十先生,不知道这位十先生当年失踪后到底躲到了哪里,此时江琢有危险突然出现在这里更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的什么? 看了一眼两个小娃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张在江琢眼里的娃娃脸上挂着羞涩的笑意,岁月似乎在他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是相比于两年前男子看向江琢的目光多了一丝宠溺和不易为人查知的戏谑笑意。 淡青色的光芒瞬间笼罩住**两个小人儿,江慧本来微弱的呼吸渐渐顺畅,右脚的脚踝那断裂的筋脉在淡青色元气的滋润下缓慢而坚定的结合着,如果不出意外在这元气长时间的滋养下他那处脚踝重新完好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闭着眼睛全部心神都笼罩在**的两个小人儿身上,“咦?”突然轻咦了一声男子收回了手掌,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的两个小人儿男子嘴角突然挂起一丝怪异的弧度。 **江琢迷迷糊糊神智处于半昏迷状态,本来在水中有那淡青色元气的滋养她不至于弄得如此狼狈,但当时拉着江慧在湖中眼看要露出湖面的时候偏偏有人把他们两个往岸上救,一时间本来还自主保护他们的气息骤然消失,江琢心里没有准备猛地灌了许多水再加上之前的惊吓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江慧比之江琢更惨,右脚脚踝被人生生捏断,小小的人儿又是惊吓又是灌了许多水进肚,虽然事后有江琢那边的元气补充,不过情况却不大好。 江琢相对来说要好得多,本来就是惊吓多些,虽然昏迷但身体本身却没有大碍,如果不是之前吴铎在替江慧把脉之后心神震荡怕陛下迁怒,仔细为江琢把脉倒也不难发现她依然有生机,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江慧才捡回来一条命,如果不是皇宫这边动静太大想来也不至于惊动那神秘的男子。 江琢躺在**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只觉得睡了一觉浑身说不出的轻松,床边有阴影挡住了视线,江琢抬手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就这么片刻的功夫突然觉得眼前一暗似乎一阵风从眼前飘过。 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江琢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四周,确定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江琢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这一次她是彻底的体会到了宫廷的黑暗,江慧小小年纪怎么可能得罪什么人,怕是因为他太过优秀挡住了某些人的道路才导致今日的祸害,也怪自己倒霉,没想到居然也参合进这件事里。 寝殿里烛火明灭不定,想到江慧江琢心悠的收紧,她还记得在湖水里自己看到江慧的时候那个小家伙已经昏迷不醒不知道是死是活,双手握拳心里一阵绞痛,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一个生命在眼前消逝,那种恐惧和心痛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闭着眼睛突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江琢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身边居然还有一个人,低头一看不是自己的四哥是谁。 伸手下意识的探了一下江慧的鼻息,江琢大大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水雾,劫后重生的喜悦没有让她惊奇,毕竟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江琢对此比他人多了一丝从容,只是在这偌大的深宫中到处都是陌生,好不容易看到对脾气的江慧居然还活着,那种后怕和重生的喜悦在心底融合,鼻子一酸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醉过方知情浓,死后才知命重,不外如此。 江慧实在是受惊吓过度,再加上脚踝的伤整个人始终昏昏沉沉的,此时耳边听得一阵低低的哭泣声江慧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七皇妹在烛火下明灭不定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犹记得昏迷前那一幕看到的就是江琢小小的身影被人抛入湖水中,江慧心里一急再看到江琢脸上飘忽不定的黯影更觉得阴森森的仿佛到了传说中的冥间。 下意识的抓住江琢的小手江慧强自镇定用自己刚刚能听到的声音颤抖的开口,道:“不怕,哥哥在这,什么妖魔鬼怪都不能欺负我妹妹。”声音说不出的嘶哑还夹杂着一丝颤抖的牙齿磕碰声,可就是这样的童音听在江琢的耳朵里却让她一瞬间破涕为笑。 “四哥真是好玩笑。”俯身给了江慧一个大大的拥抱,毕竟同生共死过两人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在缓慢流淌。 “这里是?”迟疑的开口,江慧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刚刚江琢扑过来明显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温度,这似乎和传说中的冥间不大一样? 仔细打量周遭的布置虽然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却还是在皇宫,不知为何,江慧眼里有了那么一瞬间的黯淡。 “四哥,我们被人救了。”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岸的,但是江琢此时开口声音低低的像是怕什么人听到一般。 江慧明显的愣了一下,这么一会儿也让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宫廷里的孩子虽不是穷人但在某些方面连穷人都不如,比如亲情比如童年。 江慧明显比平日里那憨厚的外表多了一份隐藏的聪慧,此时也顾不得隐藏什么,见偌大的宫殿里孤零零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四周静悄悄的,稍微一动感到脚踝处传来的剧痛,江慧脸上惨白自认为自己明白了什么。 紧紧的闭上眼睛眼泪却是不争气的滑落,第一次在人前这般无声哭泣,就是被父皇骂的时候都没有这般伤心过,紧紧的握着小拳头江慧肩膀不停的耸动着。 047笛子惹的祸 047笛子惹的祸 江琢睁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不停啜泣的孩子眉头微蹙,本来想分析一下两人的处境不知这位劫后余生的四哥为何突然这般? “四哥,我们被人救了拣择。”小心翼翼的开口江琢再次重复了一次,虽然声音不大但低头靠近了江慧的耳边江琢相信自己没有表达错误的地方。 疑惑的挠挠头江琢不解的看着**默默流泪的小家伙,眼珠一转心思微动看向江慧的目光不免有些怪异。 “四哥,你不会以为我是鬼吧?”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江琢认真的开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始终低声抽泣的小人儿表情一阵怪异。 听到江琢的话江慧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狠狠摇了摇头之后无论江琢说什么却是不肯开口。 江琢坐在**一筹莫展,江慧什么也不肯说就是哭她也没办法,如今她才是两岁的身体你能指望一个两岁的小娃做什么? 寝殿外面的厢房里江乐山抱着趴在他怀里低低抽泣的俞贵妃脸上的表情也是莫测,静静的坐在宽大的椅子里整个大殿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拣择。 这也怪不得江乐山和俞贵妃糊涂,人家太医都说没治的事情他们自然不会怀疑太医的医术,何况俞贵妃之前就扑到床边确实没看出江琢有醒转的迹象,所以此时他们还不知道寝殿里两个小家伙已经醒来,只是他们在寝殿里没有弄出什么大动静,再加上寝殿太大离他们的厢房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如今的两人还沉浸在痛苦之中。 “四哥,我们被人害了。”江琢实在没办法,江慧始终在那哭泣她也不能总是在一旁傻坐着,淡淡的开口没有一丁点表情,果然,这句话成功的吸引了江慧的视线让他暂时止住了哭声。 “四哥,你可知道那两个太监是哪个宫里的?”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江琢趁热打铁,她相信那一瞬江慧也看清了那两个太监的容貌。 躺在**头依然昏昏沉沉的,但江慧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如今静下心来依然后怕不已,缓缓的摇了摇头,那两个太监他也是没有一点儿印象。 “四哥准备怎么办?”这才是江琢要问的重点,如今两人明显是被人害了,而且江琢肯定,之前对方下手肯定没有冲着自己的意思,显然自己的出现也打乱了对方的布置。 联想到之前熹微阁里众人对江慧的挤兑,江琢深吸口气,她很清楚江慧为何会被人暗害,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江慧过于优秀了一些已经刺激到了某些人。 只是江琢想不清楚,江慧如今还不到四岁,即使聪慧一些可毕竟时间还早,怎么就刺激到了那些人这么早动手呢? 其实这也怪不得江琢糊涂,她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可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说话做事难免都是以前形成的思维方式,她哪里知道,把一个皇子扼杀在摇篮里远比将来他成长起来再下手要容易的多,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不是后人的发明。 “笛子……” “什么?”全部心思都放在分析这件事上,江琢一时间没有听清楚江慧含糊不清的话。 “是因为笛子才被父皇罚去上书房的。”低垂着眼帘开口,似乎对于这件事江慧也难于启齿,今天的无妄之灾到底源于什么其实江慧比谁心里都清楚。 江琢一方面震惊于江慧小小年纪就能想明白事情的关键另一方面又有些不解笛子和上书房有什么关联,小小的人儿脸上满是疑惑。 “算了,你还小,怎么就和你说了这些……”江慧抬头一瞬间似乎成长了许多,看着比自己还小了一岁多的江琢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这可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啊,静静的注视着**脸色煞白的江慧江琢在心里暗叹一声,江固执拗、江恒性格中多了些懦弱,江锦看起来倒是聪慧可似乎,江琢总觉得那个名义上的三哥和他的母亲容妃一样似乎聪慧过了头,倒是眼前这位四哥,聪慧、仁义,江琢不难想象,如果青圜的将来是在这样的一位国君手里百姓肯定也会少受磨难。 “四哥觉得怎样?”不想继续沉浸在宫闱那些阴暗里,索性话题一转想谈个轻松点儿的话题。 江慧脸色惨白躺在**,早在湖里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脚踝受伤了,此时轻轻动了动一阵剧痛传来本来就白皙的小脸上更是满是痛楚看的一旁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江琢担心不已。 “四哥,你怎样?”声音不免高了几分,江琢担忧的看着**不停流汗的江慧却是不敢轻易动他。 躺在**紧紧的咬着嘴唇,这一瞬间江慧心里百转千回,再次不死心的动了动脚踝一颗颗泪珠不争气的滑落,“七妹,我怕是站不起来了……” “啊……”江琢整个人愣在**,下意识的掀开被子就看到江慧被包成粽子一样的右脚,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要开口劝慰几句可话到嘴边却是没能出口,她了解古代的医术,如果真要是伤筋动骨一个弄不好怕真的容易落下残疾。 江慧虽然是皇子一生衣食无忧,可这样蕙质兰心的一个孩子如果真的落下了残疾,那是江琢不想看到的。 “别哭别哭,不要怕,你看,大夫都已经包扎好了,肯定没事的,养些天就没事了……”嘴里说着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相信的话,江琢担忧的看着江慧坐在**急的恨不得自己就是大夫。 “不是的,不是的……”江慧躺在**低声抽泣着,也顾不得往日坚持的形象了,不知道为何他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自己这只脚废了。 一想到以后自己不能走路了江慧心里更加难受,毕竟还是小孩子,越想越是害怕,躺在**哭声渐渐大了起来,江琢苦着小脸坐在**一筹莫展。 “吱呀“一声寝殿的大门推开了,随即屋里的烛火一暗,江琢刚刚抬头的一瞬间突然发现床头出现一个人,看到那个人的脸江琢整个人愣在那里。 ---------------------------------------------------------------------------------------------------分割线 这周拣择差点上架,受宠若惊啊,可惜啊,最近身体真是不大好所以暂时不考虑上架的事,新书还处于起步阶段各位书友多多支持吧,推荐啥的狠狠砸过来吧,话说浪费......真是不大好滴! 天气逐渐转热了,各种疾病这个季节也容易滋生,各位亲亲注意身体啊! 048今日因来日果 “吴铎,快过来拣择!”几乎是用吼的,江乐山蹲坐在床边惊喜的看着**两个小娃一时间激动的不能自已,作为一国之君江乐山鲜有这么失态的时候,刚刚听到寝殿里隐隐有动静不死心的他前来查看,没想到两个小娃竟然已经醒了,明明太医已经说过没救了,江乐山心中的喜悦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江琢定定的坐在床里傻傻的看着床边一脸激动的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按照正常她应该像是江慧一样开口叫父皇,可是几次私下里见面两人都没有点破对方的身份,江琢脑子有点短路,无论如何她也没有想过两人居然会在在这种场合下见面。 “琢儿,琢儿,你没事了可吓死母妃了……”俞贵妃猛地冲到床边紧紧的抱住江琢,顾不得什么贵妃的形象了,这个时候皇上在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怕是自己又要坐在棠梨宫里一个人对镜空叹了。 “母妃……”吸了吸鼻子江琢低声唤了一声,倒不是她有多感动,实则是俞贵妃的出现缓解了一些她的尴尬。 “无双,放下琢儿,让吴铎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了。”伸手把俞贵妃拉到一边给刚刚赶过来的吴铎让出了地方,江乐山脸上难掩喜色静静的注视着**明显有些受惊的两个小娃。 “母妃,琢儿头痛……”吸了吸鼻子,江琢那双大眼睛里此时满是水雾,劫后余生的恐怖再加上此时心里莫名的慌乱让江琢的声音不自觉多了一丝颤抖。 “琢儿不怕,父皇在这里,琢儿不怕……”破天荒的一项对自己几个儿女不假辞色的江乐山居然一步走到床边将江琢抱了起来。 俞贵妃此时忘记哭泣一双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就连江慧都不自觉止住了哭声呆呆的看着床边的一幕眼睛里是一种他人看不懂的东西,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什么就连吴铎开始帮他从新检查伤口都没能第一时间注意。 江琢傻眼了,趴在江乐山怀里鼻子里是上好的檀香味,虽然那香是特制的有清目醒脑的作用,可偏偏江琢此时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完全没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幕状况。 “陛下,请让微臣给公主诊治。”为四皇子包扎好脚踝的伤口吴铎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了几分,看向江琢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慎重,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复杂,这深宫之中一步走错怕就是杀身之祸,接下来还不知道怎么接受陛下的怒火呢,所以此时也是格外慎重,尽管知道以后这皇宫中怕就是陛下怀里那位小公主受宠了,可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打断这对父女。 “吴老,怎样?”骤然的大悲大喜即使是身居高位江乐山一时间也是紧张莫名。 “陛下,老臣开两服方子,一会儿让人熬了药给两位主子送来。”欲言又止,吴铎看了一眼江乐山又看了眼**两个明显还有些慌乱的孩子。 “这……贵妃先照顾好皇儿。”眉头微皱江乐山沉声开口,似乎这会儿才注意到**江慧那双水汪汪的眸子,瞳孔一缩江乐山瞬间收回了落在江慧脚踝的目光,深吸了口气大步走了出去。 ------------------------------------------ 熹微阁的正殿里,这一次皇后娘娘所谓的家宴也在四皇子和七公主出事后不欢而散,虽然皇后娘娘事后竭力挽留平顺二皇子一行人在宫中御花园赏花,但是如同惊弓之鸟早被吓得脸色惨白的二皇子看来是没有心情赏花了拣择。 皇后娘娘无奈,毕竟是天朝上国,该有的姿态必须保持,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宣布此次家宴到此为止,连特意准备的平顺风情歌舞都没来得及上演。 平顺二皇子元奎虽然是作为质子来到晋安,但是名义上却是打着求学的名义,毕竟青圜也不想以大国的名义压制周边臣服的国家,要知道,大国可不单单是他们青圜一个,北方的湘秦,南面的东沐可都是觊觎着青圜的国土,巴不得青圜出点儿事呢。 所以即使元奎时质子可是这平日里的排场并不小,单单就是这次进宫赴宴的人连伺候的人再加上侍卫也有三十几人。 御花园一处假山元奎借口出宫在假山偏僻的位置已经放好了一处规格极高的官房,此时那位脸色明显不大好看的平顺二皇子却是衣冠楚楚的坐在官房上一脸紧张的看着面前一位个子矮小的老者。 “楚兄,这里是皇宫大内,楚兄这是要……要杀头的大罪,就是我也保不住楚兄……”声音有掩饰不住的颤抖,尽管极力克制可元奎还是吓得瑟瑟发抖,今天的一切都太过突然让他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几次都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皇宫里,却不曾想出了这么大的事后皇后娘娘居然还是放自己一行人离开。 眼见到了宫门口可这楚兄偏偏要留下来,如果不是这人半年来多次让自己化险为夷,元奎几乎就要以为面前的人是要故意陷害自己了。 “二皇子,我留下自然有要我留下的理由,放心,这天下间还没有人能够留下楚某,皇宫大内也不成。”笃定的开口,尽管声音稚嫩可偏偏透着一股子坚定,由不得人不信服。 “楚兄,这里不是我那府邸,这里是皇宫大内,是皇帝住的地方,是青圜国主住的地方,楚兄,我求求你,我们还是出去吧……”可以压低了声音可是还是掩盖不住心里的惊慌,如果不是坐在官房上元奎怕自己早就被面前这人吓得瘫痪了。 “二皇子,你我缘分已尽,多说无益,楚某的事情自己会负责,放心,不会连累到你的。”缓缓揭开脸上薄如蝉翼的面具,顿时一张稍显稚嫩的脸颊落入元奎的眼里,那张江琢始终好奇的面具之下是一张俊逸的脸庞,皮肤略显白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带着面具的原因。 “楚兄,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才九岁的元奎被人说中心事脸颊莫名一红,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楚冉的双手,“楚兄竟要抛弃我吗?” 委委屈屈的开口声音里不自觉已经带了哭腔,楚冉低头看着面前元奎那副泫然欲泣的摸样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尴尬不着痕迹的抽出了元奎手中的双手退后了一步。 “二皇子,当初一饭之恩楚某这半年相伴已经还了当日的恩情,你我缘分已尽我是该离开了。”平淡的声音透着一股看破世情的沧桑,虽然声音稚嫩可笃定的口气容不得别人不信服。 元奎呆呆的坐在官房上,半年的相处让他明白,眼前的人不是他小小的一个质子可以左右的,如果不是当时出外偶遇落魄的楚冉怕就没有了今日的元奎,早在平顺派人暗杀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楚兄,我们还能再见吗?” “不如不见!”楚冉轻轻摇了摇头,他已经算过,和元奎的缘分的确已经尽了,没有在意元奎眼里的哀伤转身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什么楚冉淡淡的叮嘱了一句,“记住,善待百姓,今日因来日果,总会有故人相逢的那一天……” “故人?”嘴里喃喃着楚冉的话,等到元奎再次抬头楚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假山之间。 一个侍卫悄无声息的闪到元奎身后,“殿下,要不要属下去追?” “不必了,他不是你能留下的。”站起身虽然元奎刚刚九岁身量不高,可这平淡的声音出口没有刚刚的慌乱,让人觉得似乎眼前的人一下子变化了不少,跟之前大殿之上那个胆怯的元奎似乎已经不是一个人,如果江琢看到这一幕肯定要感慨这皇家的孩子变脸之快。 “不试试怎么知道?”侍卫似乎对皇子这评价很不满意,低着声音嘟囔一句,尽管声音低可还是被元奎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朵里。 冷笑一声元奎头也没回,“不要自以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缺乏的就是能人异士,如果我猜测的没错,怕是父皇那边已经失败了,你我怕是还要过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收收那颗狂妄的心,这里可不是平顺。”淡淡的声音毫不掩饰的带着恼怒出口,也不知道这位质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 “怎么可能?陛下让属下前来就是准备营救二皇子回去,陛下……” “我问你,父皇今年年岁几何?” “陛下春秋鼎盛如今不过三十有五。”下意识的开口,自己是陛下身边近卫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问题。 “是啊,你都知道陛下春秋鼎盛,那皇位哪里轮得到我,如果不是父皇失败,哪里轮得到我……”目光深沉的望着远方,尽管脸庞稚嫩可偏偏整个人透着一股不符合年龄的沧桑来。 “二皇子的意思是……” “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平顺吧。”淡淡的吩咐了一声元奎起身离开了假山,虽然这人是父皇派来营救自己的,尽管这人是父皇的心腹,可父皇都不在了自己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目光最后忘了一次楚冉消失的方向元奎失望的摇了摇头,对于那个人的本事他比谁都清楚,那人既然让自己善待百姓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事情,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果的,这是那人在最初见到自己时说的一句话…… 049宫中百态 049宫中百态 红墙灰瓦束缚住了满宫景致也困住了前行的脚步,靠在软榻上透过窗子看着院落里错落的景致江琢整个人厌厌的拣择。 无聊的摆弄着一块玉佩,高高举起手里的玉佩江琢眯起眼睛,这上好的一块羊脂白玉,这一块玉莹白纯净、温润坚密、洁白无瑕如同凝脂,即使江琢这种不懂得鉴定玉石的人也知道这块玉不是凡品。 江琢虽然不懂鉴定玉石却也知道羊脂白玉在玉石中的地位,自古以来羊脂白玉就是玉石中的极品,它不但象征着“仁、义、智、勇、洁”的君子品德,而且象征着“美好、富贵、吉祥、温柔、安谧”的世俗情感,在古代也只有帝王将相才有资格配这等玉石。 好巧不巧,这一块羊脂白玉正是江乐山赏赐给她的东西中一件,上好的白玉雕琢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老鼠,江琢这一生正好属鼠,虽然在皇宫里见惯了各种名贵的珠宝江琢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可见到这只闭目的小老鼠时江琢还是爱不释手拣择。 手里下意识的把玩着那块羊脂白玉江琢眉头微蹙,离那件“遇刺”风波过去已经两天了,江琢知道自己只是受到一点儿惊吓实则身体一点事也没有,但还是乖巧的听从父皇、母妃的话在棠梨宫静养,这也是皇帝陛下补偿俞贵妃和她这位假公主的一点儿特权。 至于另一位主角江慧待遇就没那么好了,江琢这两日成了棠梨宫重点保护对象出不去,但还是从小宫女的口中听说,那位四哥怕是残废了,如今还在**躺着,性命虽然无碍可那只右脚却是保不住了。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江琢也有那么一瞬痴呆,也不知道是该感慨江慧命大还是感慨他的不幸,如今这样,怕是那个皇位永远和他无缘了,毕竟一个国家顾忌形象是不会让一个身体有残疾的皇子继承大统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今往后,江慧的日子或许能够好过一点儿,没有母系亲族的帮助,江琢倒是觉得那个皇位实在没有什么争夺的必要,只是想到江慧小小年纪就落下一个残疾心里不免难过,她还不知道,当晚如果不是她迷迷糊糊早早醒过来,怕是就有人治愈了江慧的残疾。 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所以江慧的残疾是注定的。 这几日来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阴云中,皇帝陛下下令彻查此事,江琢不知道江乐山到底是怎样查访的,但是时间已经过了两日却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嬷嬷,零一有消息了吗?”看着苏瑾走了进来江琢身体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当日零一被人叫走,事后江慧的贴身宫女也被同一个人叫走,可江慧那宫女最后却是出现在湖边救了她和江慧的性命,不过那个宫女也没能活下来,可零一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虽说宫里没一个宫女太监实属正常,可零一是江琢的人,跟了江琢两年的时间江琢对身边的人已经有了感情,虽然已经认同了这个时代可对于那种不把属下当人看的事情江琢却是做不出来,况且江琢总觉得零一的失踪和江慧当日遇害有某种关联,那个叫走零一和小荷的太监,似乎扬言自己是坤宁宫的。 这一切江琢并没有对任何人说,事后俞贵妃和江乐山询问的时候江琢只说自己当时吓怕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毕竟她才两岁,没有人会和两岁的孩子计较这些细节。 表面上没有关注这件事只是一心在棠梨宫养伤,实际上晚香斋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都被江琢派出去寻找零一的下落顺便打探宫中的动静,如今宫中人人自危敢在这个风口浪尖偷偷摸摸做些小动作的估计也就只有她这个不懂得避讳的假公主了。 “公主,零一还是没有消息。”苏瑾摇了摇头走近小公主低声开口,知道小公主担心那个平日里话不多的小太监,虽然苏瑾时常怪零一不按规矩做事,可也知道零一对小主子的忠心是绝对没问题的,如今零一出事整个晚香斋的人都不大高兴。 “公主,如今坤宁宫大门紧闭,咱们的人进不去,根本得不到消息。”犹豫了片刻苏瑾压低了声音开口,虽然是在棠梨宫可说话还是留了几分小心。 对于小公主让人盯着坤宁宫的举动苏瑾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照做了,她的这位小主子,似乎和这个年纪正常的孩子不大一样。 “延禧宫什么情况?”淡淡的开口江琢脸上没有一丁点儿表情,可就是这样的平淡的江琢偏偏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那小小的身体里蕴藏着无尽的能量随时准备爆发一样。 延禧宫是容妃紫烟的住处,那容妃一向为皇后马首是瞻,在这个人人自扫门前雪的时候,江琢很想知道那位容妃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苏瑾的脸颊很形象的抽搐了一下,可惜,思维正高速运转的江琢没能发现这难得一见的有趣现象。 神色快速恢复了平静,苏瑾恭谨回道:“容妃娘娘昨日偶感风寒……” “病了?”语气里透出一股子怪异,江琢很是怀疑,那位容妃的病怕是不是有点儿太巧了。 “公主,太医院的方木林太医已经诊治过了,容妃娘娘,的确是病了。” “方木林?”江琢对那人有点儿印象,上一次御花园事件自己装病那个楞小子愣是没给面子直接开了个什么安神醒脑的方子了事,既然那个木头说容妃病了,那容妃娘娘怕是真的病了。 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帮女人还真是够狠,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如今不过为了洗脱罪名怕别人目光盯住就敢真的弄出病来,不得不说,这人啊,一旦对自己都狠的下手来那也就接近无敌了,要知道,这个时代一个小小的风寒弄不好就是要出人命的。 坤宁宫闭门不间客,延禧宫容妃病了,畅春宫兰妃在景仁宫照顾生病的五皇子,说起来还是这位兰妃比较聪明,一早就想好了托词,只是不知道那位五皇子是真病还是假病了,倒是那位一向低调的德妃? 江琢眉头微蹙,这两天各宫的娘娘即使自己不便前来的也派人送来的礼物慰问,和俞贵妃同级别的德妃娘娘却始终没露面,这由不得江琢多心。 ----------------------------------------------------------------------------------------------------------分割线 最近有点儿忙,出差刚回来,周一上班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见谅见谅啊,这周争取多更一点儿,感谢大家的支持,周一了,求点儿推荐票吧...... 050天高任鸟飞 050天高任鸟飞 走在回晚香斋的甬路上苏瑾想着心事眉头成了一个川字,这一次落水事件后小公主似乎变得不大一样了,说不好哪里变了,可苏瑾就是觉得这样的小公主,似乎比往日多了那么一股子什么劲头,她也说不好到底哪里不同,可就是觉得这样的江琢柔和中透着一股韧劲拣择。 不知是不是错觉,以苏瑾几十年阅人的经验,她倒是觉得这样的小公主似乎才是真正的她。 抬头看看火辣辣的日头,苏瑾快步赶回晚香斋,小公主心里惦记零一这两日也没有好好休息,过些时日又是公主两岁的生日,苏瑾不想让主子一直忧心此时,不管是死是活总要有个说法才是,苏瑾暗暗下定决心,如果晚香斋的人今天还是找不到零一,说不得她就要动用一些特殊手段了。 江琢百无聊赖的躺在软榻上没有一点儿要过生日的自觉,五月十六是她皇宫里七公主的生日却不是她这一世的生日,更不是她苏青木的生日,左右都是假的,宫里又发生这种事,她这生日注定是不能大办,江琢也落得清静拣择。 “瑞香?”一眼就看到门边悄悄过来的宫女,江琢摆摆手把她召到近前,自从当日晚间瑞香和她一起去了那处荒废的宫殿后江琢暗里对这宫女很是照顾,太监中有零一这个心腹,江琢实则是把瑞香也当做心腹来培养的,本要选择伶俐的碧桃,可自从发现那丫头似乎有些别样心思的时候,江琢却是选择了这个看似木讷实则聪慧的丫头。 “公主,奴婢刚从御膳房回来。”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瑞香脸色不是很好看,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那张略显白皙的小脸上有一抹红晕隐隐昭示着她此时的兴奋。 “怎样?”坐在软榻上压低了声音开口,自从昨日偷偷交代瑞香后江琢心里一直就在忐忑中度过,零一已经失踪了两天,她也知道这不是个好兆头。 “主子,陛下昨日去了坤宁宫。”瑞香顿了一下偷眼打量自家主子,见江琢一副沉思的模样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等着主子发话。 “然后呢?”深吸口气,江琢心里隐隐有些不快,这件事情明摆着和皇后娘娘有关,可他作为一个父亲不为子女找公道也就算了,居然还有心情泡妞不成? 莫名有些烦躁,江琢突然为江慧感到不值。 “陛下似乎和皇后娘娘发生了一些不快,听说,摔了一个盘子!” 摆摆手打断了瑞香低声禀报,江琢不想听这些,皇宫里这些腌臜事让她感到呼吸都开始不顺畅,如果继续听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保持理智,江乐山是皇帝不假,可在江琢心中他首先应该是一个父亲,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那他拿什么来保护这天下,第一次开始质疑这青圜的皇权,一颗种子已经种在了她心里。 “零一有消息没有,坤宁宫的人怎么说?” “奴婢花了银子买通了一位御膳房传菜的太监,刚刚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这一瞬间瑞香的脸色变得不大好看,虽然来宫中两年多的时间也听说过许多怕人的事情,可毕竟和零一一起生活了两年,想到那传言瑞香突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怎么不说了?”江琢自己没有发现,这个时候的她脸色十分难看,声音都隐隐有了颤抖。 “公主,那奴才说的话做不得准,也许,也许只是谣传。”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瑞香下意识的靠近软榻旁似乎只想汲取一些温度,这大殿突然让她觉得凉飕飕的。 “说!”咬着牙低沉着声音开口,江琢冷冷扫视一圈发现棠梨宫的奴才果然听话并没有就近来偷听他们主仆对话。 “听说当日零一在坤宁宫睡着了……皇后娘娘十分不悦,叫人责打了零一,不想人……人就……”瑞香声音隐隐带了哭腔,泪水噼里啪啦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指甲断了两根江琢丝毫没有感觉,没有表情的开口可脸色却苍白的可怕。 瑞香摇了摇头紧紧的抿着嘴唇才能控制住不发出声音。 “活着见不到人,死了,总要见到尸体吧。”叹息了一声江琢闭着眼睛低沉着声音开口,这一瞬间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滑过了脸颊。 忘不了那个小家伙倔强不服输的眼神,忘不了他总是喜欢在自己和苏嬷嬷较劲的时候不顾苏瑾的警告站在自己一边,即使知道主子是错的,忘不了他坚定的身影始终站在自己身后,忘不了他聪慧不喜多言,忘不了他的谨慎呵护…… 两年的时间啊,即使是一个宠物她也会养出感情,何况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主子,您别这样,这手……”瑞香带着哭腔一下跪到软榻旁,一把抓住江琢的手,看着指甲里流出的血迹哭的更伤心了。 “他人在哪?”声音嘶哑的开口,江琢觉得胸腔里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当日在湖水中差点丧命的时候都没有这般愤怒过,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了,有些事情江琢看的很淡,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没脾气,凡事都有一个底线啊,好巧不巧,江琢所在乎的人就是她最大的底线。 “主子,宫里的奴才死了都是一个草席卷了扔到乱葬岗了事,咱们奴才哪里还能找到什么尸首啊……”再也压抑不住瑞香跪在江琢身前紧紧的抓着小公主的手痛哭失声。 身体猛地一颤,江琢的脸色更加苍白,平静的坐在软榻上目光深邃的望着窗外。 窗外,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鸟儿在空中滑过,似乎飞行技术有待提高,时而飞高时而飞的低些,可总是在努力的向上飞着不曾懈怠。 这对主仆的动静终于还是惊动了棠梨宫的奴才,一个宫女刚刚准备上前不料俞贵妃身边的小福子公公刚刚到来一把拉住了那宫女。 “公主,贵妃娘娘请您过去!”近乎谄媚的声音响起,小福子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什么都没看到的乖巧模样。 ----------------------------------------------------------------------------------------------------------分割线 刚刚发现一处错误,江琢的生日,我是指她公主身份的生日应该是五月十六,而四月初八是江琢来到这个世间的日子,不小心给弄混了,都怪俺年纪大了糊涂啊,亲们要原谅俺,呜呜,面壁思过去。。。。。。 051暗夜下谁都有一张不同的脸 051暗夜下谁都有一张不同的脸 “琢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了,可一定要和母妃讲啊……” 江琢一走进棠梨宫的大殿就被俞贵妃噼里啪啦一顿关心搞的头晕目眩,内心苦笑了一声,这女人,即使重新得宠也不用这么对自己吧,这前后的差距,未免太大了一点拣择。 江琢却是不知道,俞贵妃对待她态度愈发殷勤固然有重新得宠心情愉悦的缘故,其实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发现江乐山对待这个女儿的不同,江乐山如今有七个孩子,这还是第一次把哪个孩子抱在怀里宠着,何况江琢那有意无意透出的智慧让俞贵妃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女儿。 见江琢眼圈通红明显是哭过了,俞贵妃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小福子,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福子膝行几步快速爬到俞贵妃脚边,“娘娘,借奴才两个胆子也不敢不尽心伺候啊,奴才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小公主哪里敢有懈怠,奴才愚笨,也不知道是怎么惹得小公主伤心了拣择。”本就长得眉清目秀,小福子此时状似委屈的谄媚开口那副滑稽的样子惹的江琢哑然失笑。 “娘娘,娘娘快看,公主笑了公主笑了,娘娘明见,奴才可是尽心伺候公主的。” “母妃,不怪他,是孩儿想起那冰冷的湖底差点见不到母妃,想起来心里就难过。”半是认真半是作假的开口,江琢眼圈再次红了,她知道,如果说是零一的事怕是会惹得这位母妃不快,毕竟在外人眼里零一只是一个奴才,没办法江琢只有这般旁敲侧击的开口。 “琢儿不怕,母妃在这里……”把江琢拥到怀里轻轻拍打着后背俞贵妃眼里满是怨毒,竟然想害死我的孩子,还真够狠毒的,冷笑了一声,“琢儿放心,母妃一定不会放过那些害你的人。” “母妃,害琢儿的人不是已经淹死了吗?”扬起小脸脸上兀自挂着泪痕江琢奶声奶气的开口故意把话题往这上面扯。 “死了?哼,哪里会那么容易就死,祸害遗千年,怕是人家正活得滋润呢。”阴阳怪气的开口,俞贵妃恨的压根直痒痒,宫里左右就这么大,他们这些女人又是斗争了多年的,都说敌人才是最了解你的那个,俞贵妃怎么可能不了解那些想要害她的人的心思。 “母妃,琢儿的零一被坤宁宫的人叫走就没回来。”低声开口,江琢这是第一次说出零一的去向,当初江乐山仔细询问过事情的经过江琢都借口头晕糊弄过去了,如今知道零一已经不在了,这却是她第一次把矛头直指坤宁宫。 “什么?零一被坤宁宫的人叫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猛地把怀里的江琢拉到自己对面,俞贵妃定定的看着江琢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怕吓到江琢一样柔声开口,“琢儿告诉母妃,你怎么知道零一是被坤宁宫的人叫走了?”俞贵妃知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如果不弄清楚,一个弄不好怕是会引火烧身。 “那个人自称是坤宁宫的人,叫零一去搬东西,说是母后有东西要赏赐给二皇子,后来还把四哥身边的小荷叫去了。”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江琢故作狐疑的开口,一张小脸上满是迷茫。 俞贵妃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在地上慌不择路的绕了两圈,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震惊和喜悦,突然把目光再次锁定了一脸好奇的江琢身上。 “琢儿,母妃和你玩个游戏好不好?” 心里恶寒了一下,江琢有一种被大灰狼欺骗的感觉,看着面前俞贵妃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白皙脸颊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就当是养眼付费了。 “好啊好啊,母妃要和琢儿玩游戏了,呵呵……”小孩子嘛,难过的快开心的也快,伸出小手拍了拍江琢脸上一副天真的笑容。 “……那这样哦,琢儿可要按照母妃说的去做,可记得了?” 见江琢点头乖巧的答应了,俞贵妃嘴角一丝冷笑,抬头看了看外面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心里却愈发明朗起来。 ----------------------------- 坐在上书房宽大的龙椅里江乐山疲惫的闭着眼睛,两个孩子一起遇害,结果落下一个残疾的下场,这事就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由不得江乐山不愤怒。 可是愤怒归愤怒,他在做父亲之前首先是一个皇帝,他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这个国家的命运,有时候个人的得失在国家面前微不足道。 所以,即使是心里清楚这件事情幕后之人他也无可奈何,青圜经过之前多年的动乱如今刚刚稳定下来,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般风平浪静,如果此时妄动怕是容易引起朝政的动荡,到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乱的就不是皇宫一隅了。 偌大的上书房里此时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奴才近前伺候,突然,皇帝陛下身前那张书案上烛火摇曳,不过短短的一瞬一个影子一样一身黑衣的男子突然出现在江乐山身后。 “什么事?”沉闷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威严,还有那么一丝说不出的疲惫,许是知道身后的人是谁,江乐山连眼皮都没有挑一下。 “主人,我们在皇宫的人被人动了。”平静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冰冷的让人感到可怕,即使是四月温暖的天气可这声音阴沉沉的还是给人一股冰冷的肃杀意境。 “哦?什么人?” 江乐山知道自己这个龙组是当年那人为保护自己特意创建的,当初创建的时候就是完全按照最优秀的军队建立的,按照那个人的说法这是特殊的军队。 在那个人的特意打造下,龙组的人可谓是奇人异事能人辈出,最主要的是纪律严明,能够调动龙组的肯定是自己内部人,而没有上峰的命令敢于私下行动的,江乐山很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才可以在规矩森严的龙组内擅自行动,要知道,龙组的家法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苏瑾!” ----------------------------------------------------------------------------分割线 写这章的时候有点儿感慨,步入社会之后似乎每个人都有一张不同的脸,虽然不至于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但是像以往那样想什么说什么的日子似乎一下子就远了,社会,真的容易磨平很多棱角...... 晚上还有一更。 052不着痕迹 052不着痕迹 “苏瑾?” 眉头微蹙,江乐山实在想不通当年那个人做主唯一一个退出龙组的人如今为何私自调动龙组的力量,要知道,苏瑾当年就是因为心灰意冷受了打击才退出的龙组,当年如果不是那个人开导怕就要出家为姑子了,江乐山想不通,如今在江琢身边伺候的苏瑾到底是因为什么明知故犯触动龙组拣择。 “知道什么事吗?”隐隐觉得这件事和两日前那次落水有关,不知为何江乐山心里有些烦躁,尤其是用当年那人建立的龙组去调查这件不光明的事情,两个女人不同的女人,蓦然心中一痛江乐山下意识的伸手按住了心口的位置。 “陛下?”尽管因为忧心皇帝陛下,可身后那个黑影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没事。”深深吸了口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双手颤抖着从书案的一角摸出一个盒子,颤抖着双手倒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也不用谁送服塞到嘴里近乎饥饿般的嚼了几下,一仰脖咽了下去。 许是心里作用,药下肚后江乐山觉得好多了,心口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 “继续。”平淡的声音在空旷的上书房里响起,如果不是看到他脸色灰败,很难想象这样气势十足的声音是从刚刚还痛的几乎晕过去的人口里发出的。 “苏瑾在找人,一个叫零一的太监?”言简意赅的开口,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零一?这么怪的名字,什么人?”眉头微蹙,江乐山是皇帝,当然不可能认识宫里的小太监,但是他很好奇,苏瑾冒着危险居然在找一个太监,难不成这个太监来头很大?可除了自己身边、太后和皇后身边的总管太监,这个宫里还能有哪个太监值得苏瑾调动龙组去找? “七公主身边的小太监,出事当天失踪了。”龙组毕竟不是万能的,零一被坤宁宫的太监叫走的事情他们也没有调查出来,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能够调查到这么细致的情报龙组的能力可见一斑。 “哦?”江乐山的脸色不是很好,没想到这件事居然真的和落水的事情有关,江乐山比谁都清楚落水这件事的内幕,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不能让人随便触碰。 “主人,苏瑾怎么处理?”按照龙组的规矩不听从命令擅自行动,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是要受极刑的,可苏瑾的情况特殊,她是从龙组中退出的人,可又有陛下的令牌特殊情况可以调度龙组,所以这件事情只有请示皇帝陛下。 “这……”江乐山罕有的迟疑了,但也仅仅就是片刻的功夫,“知道那个小太监现在何处?”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江乐山首先要弄明白苏瑾冒这么大的危险到底要做什么。 “坤宁宫的人扔到了乱葬岗,说是在坤宁宫里睡着了。”男子撇撇嘴,虽然不以为意但依然不带一丝感情陈诉出事实。 “哼,坤宁宫,好啊,好……”冷笑了一声,宫中最常见的就是杀人灭口的手段,但用这么一听就处处是破绽的手段灭口的,皇后还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 “警告一次也就够了,毕竟是她特别留意的人,事情做得不要太绝。” “是。”似乎是什么事情触动了那个影子样的人,低着头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双手下意识的一紧,轻轻的应了一声这一次声音却是柔和了许多。 “去查查那个太监有什么特殊的,苏瑾做事一向严谨,另外,派人暗中保护七公主吧。”叹了口气,江乐山从未想到自己唯一的女儿竟然也会成为他人的眼中钉,以前倒是他疏忽了,本来不甚在意那个女儿,不过那次意外的邂逅小小的孩子却在他的心头留下了重重的一笔,没来由的就是喜欢那孩子,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某人的影子一般。 “四皇子那边?”少有的主动开口,作为龙组的首领影子清楚自己手里的势力都在做什么,大皇子、二皇子身边都有人保护,四皇子平日里不受陛下待见,所以才出了如今这件事。 “不必了,出了这件事,以后他不会再出事了。”闭着眼睛靠在龙椅里,江乐山沉重的开口,虽然他子嗣不少,可四皇子的残疾还是给他心里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派个暗侍卫不是那么容易的,想要接近皇子保护又要避过所有人的耳目这首先就是一个挑战。派人保护大皇子不假,毕竟他那长子的身份很容易让人记恨,至于二皇子身边为何派人,怕是只有江乐山心里清楚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陛下,咸福宫派人来了。”福生的声音在上书房门口恭敬响起。 江乐山一愣,德妃这个时候派人来? “让人进来。”身后的影子像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离开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只是书案上的烛火轻轻摇曳了一下代表这里曾经有过波动。 “陛下,德妃娘娘身子不适请陛下过去。”一个小太监快步走到书案前两米远的地方跪地禀报,语气里带着一丝急促。 德妃娘娘病了不去太医院请太医却来找皇帝陛下,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推敲的事情。 德妃在宫中的时间不短,算得上是跟江乐山最久的女子之一,江乐山当然了解这个女子的性情,一个“德”字尤其能够说明问题,在这个时候德妃派人来请,江乐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摆驾咸福宫!” 皇帝陛下的龙辇刚刚出了上书房往咸福宫的方向去了,棠梨宫的小福子提着灯笼急匆匆的恰好来到上书房,瞧见左右没人,拉住一个平日里相熟的小太监,小福子宽大的袍袖一动不着痕迹的塞过去两块碎银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对面小太监袖子里的手指下意识的垫了垫甚至没有多大的动作,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意,两人错身的瞬间靠近小福子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小福子公公这真是不巧,陛下刚刚出去。” 053以退为进 053以退为进 “陛下还没用晚膳吧,臣妾让小厨房做了些清淡小菜,陛下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拣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德妃的笑似乎总能让人心情平静下来,不同于皇后的明艳照人,德妃整个人似乎都是淡淡的,没有那种逼人的气势,如果你不留心观察都容易忽略她。 江乐山这几日烦躁异常,平顺的消息还没有通过正常驿站传过来暂时处理不了,**中又发生这种事,朝堂为此颇有微词,如今他才跨入不惑之年那些子老臣就借机吵着立太子,青圜刚刚稳定下来就要面对这种事,江乐山心里颇不满意,莫不是觉得朕老了不成。 当然,这些事他也就在心里想想,面对自己的女人,即使平日里看好的女子也不至于表露心事。 德妃是一个很奇特的女子,出身高贵,按理说当年是不可能嫁给他这种在皇室没有太大作为的王爷的,可当年不过匆匆一面却让这个女子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的嫁给他做侧妃,这让当时还处在皇室尴尬地位的江乐山很是感动,所以当初一即位就把四妃之一的德妃位置留给了这个平日里总是平心静气的女子。 相比于**中那些工于心计的女子,虽然德妃不慎漂亮,但江乐山这几年对她却不曾疏远过,即使宫中偶尔也有新添的女子,江乐山也不曾忘了她。 “德妃的小厨房最得朕心,做的东西较之御膳房也不遑多让。”皇帝的饮食喜好虽然不容易被人察觉,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又怎么可能一点儿痕迹都捕捉不到,德妃的细心由此可见一斑。 “陛下喜欢就好。”坐在江乐山身边拿着筷子布菜,德妃专拣一些清淡的小菜不过每样也只拣一次放到江乐山面前的小碟里。 用过了晚膳德妃亲自端了一盏热茶送到江乐山手里,转身坐到江乐山右手边的软榻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澜儿在永顺宫住的还习惯吧?”六皇子江澜从小就是个磨人的家伙,几乎没一刻安分的时候,和德妃娴静的性子很不同,相比于几个见了他就唯唯诺诺的皇子,江乐山倒是对六皇子留意的多些。 “澜儿一切都好,宫人伺候的也得力。”偷眼打量陛下的神情,德妃挥挥手顿时一屋子的太监宫女都退了下去。 江乐山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德妃,放下茶盏面无表情的开口,“依兰有话说?” “是,臣妾有事禀奏,还请陛下……”看了一眼陛下身边的福生,德妃屈膝跪下没有开口。 “福生,你先退下。”摆摆手,江乐山表情严肃的看着跪在脚下的德妃,鲜有看到德妃这样的时候,江乐山心中莫名有些烦躁。 “陛下,家父年事已高,近些年愈发觉得力不从心,再加上哥哥当年战死沙场,父亲每每掌兵都会想起此事,身体更是每况愈下,臣妾有感父亲年迈,臣妾斗胆替父亲辞去大将军的职务,陛下仁慈就体谅臣妾的一片孝心拣择。” 腰板猛地挺直,江乐山一双眸子精光四射紧紧的盯着德妃司徒依兰的脸想从中看出什么。 德妃目中含泪抬头回视没有一丁点的怯弱,见陛下收回目光也赶紧收回了近乎放肆的目光,低着头继续跪在地上。 江乐山心中千回百转,震惊之余也在慢慢的消化着这一震撼性的消息,德妃的父亲卫国公司徒之役是当年力保自己登上皇位的人之一,长子司徒云甚至为此战死沙场,唯一的女儿更是嫁给了自己,可以说司徒家族为了他的皇位付出良多,而他登基后也没有亏待司徒家族,卫国公的爵位赏赐给了已经身为大将军的司徒之役,司徒依兰更是荣登德妃之位,可以说,司徒家的风光无限。 自古就有功高震主一说,战乱之时司徒家为青圜、为江乐山付出良多,可随着青圜逐渐稳定矛盾也开始显现出来。 司徒家门生故旧在军中良多,司徒之役更有大将军的兵权,如果不是唯一的儿子司徒云战死司徒家后继无人江乐山怕也不能这般放心司徒家,饶是这样江乐山心底依旧不安,尤其是近日朝堂上吵着要立太子,江乐山总觉得这司徒家是一个大威胁,毕竟六皇子可是德妃所出。 如今,德妃把这么大的一个人情送给自己,司徒家到底在图谋什么? 一双眸子深邃的望着德妃,江乐山并没有被这喜悦冲昏了头脑,重新拾起茶盏却没有继续喝的心思,只是想找一件平心静气的物事罢了。 “卫国公于国有功,如今也不过五十多岁,竟不想继续为国效力了?”虽然心里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可江乐山此时却不能就这么顺势同意,那样无疑会伤了老臣的心,何况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江乐山想要知道司徒依兰,或者是司徒家到底谋求什么才肯放下这么大的利益,难不成真的是急流勇退? “陛下明鉴,非是父亲不愿为国效力,实在是父亲年事已高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望陛下眷顾老臣看在臣妾的面子上让父亲回家颐养天年……”半真半假跪在地上嘤嘤哭泣,德妃泪眼婆娑的看了一眼始终注视她动静的皇帝,那模样好不惹人怜惜。 “地上凉,德妃起来说话吧。”语气一缓,江乐山状似为难的蹙眉,“国公于国于民都有功,如今既然身体不适朕也不勉强,这样,明日派个太医替国公诊治一番,如果国公身体真如爱妃所说,那朕也就随了国公的愿。”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嘴里说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脸上一副忧心的模样其实江乐山心中早已暗自庆幸。 “臣妾代家父谢陛下。”柔着声音开口德妃作势欲跪。 “爱妃免礼。”顿了一顿,江乐山主动开口道:“澜儿如今也三岁了,既然老三、老四都去上书房- -,不如给澜儿也找个先生在永顺宫开蒙,这样也能多学些东西。”这却是江乐山的恩赐了,如今卫国公的威胁尽去江乐山也乐得给自己儿子一个恩赐,这也算是皇家对于司徒家的恩赐了。 “陛下,臣妾另有一事要禀奏。”急匆匆的跪在地上德妃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咬牙开口。 “哦,爱妃还有何事?”整个人瞬间都平静下来,这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朝堂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江乐山不苟言笑的看着重新跪在脚下的德妃心里却是冷笑了一声,果然,有所付出必定有所图谋,看来,让司徒家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陛下,前两日四皇子和七公主双双落水差点还出了人命……” 德妃的声音带着哭腔低低诉说着这两日来的总总以至于一个母亲因为爱子的拳拳之心,江乐山脸色却是十分难看,可依然没有打断德妃的意思。 “臣妾糊涂,一时爱子心切就去大相国寺求了一只平安签,结果卦签显示,陛下……”柔柔的唤了一声德妃的眼里满是水雾,碰上江乐山漆黑如墨的双眸德妃下意识的再次垂下头哭着说道:“卦签显示说澜儿的人生有一大劫难,须找一个得道圣地方可除去,臣妾爱护孩儿,虽然也舍不得澜儿,可臣妾听说五台山上最是得道圣地,五台山碧云寺的方丈花臧大师与家父有些渊源……臣妾欲送澜儿过去拜花臧大师为师好免去劫难!” 说到后来几乎是咬着牙硬挺着开口,即使低着头依然能够感受到江乐山那凌厉的目光刀子一样落在自己身上,司徒依兰知道自己这么做必定会引起陛下不快,可宫中出了这种事,以她四妃之一的身份怕也容易为儿子招惹祸患,在司徒家还不足以保全六皇子的前提下她宁愿把儿子远远送走以图他日。 屋子里静悄悄,德妃跪在地上双腿开始发麻可她依然一动不敢动,夫妻十几年她很清楚这个男人的脾气秉性,自己今天做的这些虽然打着司徒家的名义可也必定会招致这个强势男人的愤恨,如果之前不是有父亲请辞那一件事拖着,怕是这个时候皇帝已经暴怒离开了咸福宫。 饶是这样德妃依然不敢托大,宫里刚刚出了事,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自己这么做无异于狠狠一巴掌打在了陛下的脸上,德妃清楚,从今天开始,无论这件事成与不成,自己在陛下心中的位置怕是也开始动摇了。 这些事情都是没有办法的,谁叫司徒家如今只剩下自己这个女儿,谁叫六皇子偏偏是个儿子,谁叫宫中多事,谁叫六皇子如今年纪太小呢,一切的一切也只有图谋以后了。 想到这里司徒依兰凭空升起一股豪气,为今之计既然已经惹恼了陛下,不管事情成与不成左右陛下已经记恨自己,还不如放手一搏为孩子争取时日。 心里想通了某事司徒依兰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双肩微颤有啜泣声隐隐传出,就在江乐山神情恍惚之际司徒依兰却是说了一句让江乐山神情大变的话来。 “陛下,如果霜儿还在的话一定会理解臣妾的爱子之心……” 054寂寞宫苑女人多 054寂寞宫苑女人多 “旧香残粉似当初,人情恨不如,一春犹有数行书,秋来书更疏……” 时光倒退一下子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湖边垂柳吐着嫩芽,两名少女一个黄衫一个绯红衣衫立于湖边,清凌凌的声音像是珠玉落盘清脆动人,这一瞬间黄衫少女的剪影在脑子里浮现,江乐山仿佛嗅到了那一日湖边漂亮的清新空气拣择。 “依兰,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了,记住,轻易不要相信男人……” “那霜儿觉得什么样的人靠得住?” 即使时隔多年江乐山分明记得,那一瞬间少女转身眼里的促狭,想来当日自己一定是极傻的吧? 嘴边不自觉牵起一丝好看的弧度,闭着眼睛似乎能够看到那个人再次立在自己身前伸出芊芊玉指指着自己。 “喏,这个傻子不错,应该靠得住!” …… “陛下,霜儿总是那么善良,如果她在这里,如果她知道臣妾的孩子……” 一瞬间被拉回现实,江乐山眸子里有迷茫一闪即逝,随即是回到现实的悲哀,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江乐山摆摆手打断了德妃的哭诉。 “朕准了!”沉重的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响起,莫名的让人感到孤独。 “臣妾谢陛下拣择!”再次叩头,德妃喜极而泣,不管过程如何,她总算是得偿所愿了,澜儿啊澜儿,母亲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希望你能利用好着十几年的时间吧。 “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利用她,朕不希望再次从你嘴里听到她的名字!” “陛下!”震惊的张大嘴巴,德妃甚至忘记要起身送送皇帝陛下,看着江乐山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寝殿,德妃不死心的想要最后弥补些什么。 停住脚步脸上毫无表情的转过头冷冷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司徒依兰,“在你利用她的时候就已经不配再称呼她,记住,不许再提!”完全是命令的口气,看着司徒依兰吃惊的模样江乐山没有探究的意思,高大孤独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寝殿门口。 摆摆手让太监宫女在后面跟着,一个人在前面走着,前方朦朦胧胧的都是黑暗,一时间江乐山的心里百转千回,突然停住脚步看了一眼天上弯弯的月牙,似乎能够透过这看到那个女子一般。 “其实,朕也不配!”低低的呢喃一声,背负着双手江乐山低头走在皇宫的甬路上,一时间思绪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月明星稀江乐山的心头却始终有一块阴霾亘古不变,不知不觉走出了很长一段路,抬头,没想到竟然来到了这里。 “啊,陛下!”惊讶的张大嘴巴,碧桃刚刚打探消息回来正准备去棠梨宫,没想到正好遇到晚香斋门前的江乐山。“啊,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不自觉有些发颤,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怎地,这么短短的一瞬间碧桃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更显娇媚。 可惜,今夜的皇帝陛下注定没有心情欣赏什么美人了,何况这个美人还只是一个尚未长成的萝莉。 “起来吧,公主回来没有?”江乐山知道江琢这两日都在棠梨宫里,这般随口一问不过是借机来平复一下烦乱的思绪罢了。 “回禀陛下,公主还在棠梨宫贵妃娘娘处,不曾……不曾回来。”偷眼打量面前高大的男子,碧桃只觉得一个小鹿在心头乱撞,紧张的说话都开始结巴。 轻轻点了点头,江乐山心里正乱着哪里会注意一个普通的小宫女,他只是下意识的来到这里看看,不知为何,似乎总能在江琢身上找到一种让他静心的感觉,以往没有发现,近来他是越来越喜欢那个孩子了。 见皇帝陛下转身,碧桃心里一急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鼓起勇气壮着胆子开口道:“陛下是要去棠梨宫吗?奴婢这就前面带路。” 偷眼打量见江乐山没有动怒的意思,碧桃那颗心差点跳出来,提着灯笼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从晚香斋到棠梨宫这短短的一段路让她觉得似乎比她之前十几年的人生还要长。 福生带着宫人远远的坠在江乐山的身后,看到那个晚香斋的宫女近乎讨好的行为不悦的蹙眉,这宫中的女子似乎越来越没规矩了。 远远的能够看到棠梨宫的灯火了,江乐山摆摆手叫来福生。 福生快步走了几步,一摆手叫后面的步辇跟上来,扶着江乐山坐上步辇,一摆手十六人抬着的步辇高高举起向棠梨宫行去。 碧桃心里顿时像失去了什么一样空落落的,提着灯笼傻傻的站在路边目光期待的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可惜,皇帝陛下却始终不曾看她一眼。 ---------------------------------------- 棠梨宫里,余无双一张精心装饰过的脸阴晴不定,搁在案几上的右手紧紧的握着,因为太过用力骨节都隐隐发白。 “娘娘?”小福子壮着胆子开口,心里却隐隐不安,娘娘近来脾气阴晴不定,自己不会遭到无妄之灾吧? “知不知道那边找陛下何事?”明明说好了今夜会过来,可却去了德妃那边,俞贵妃知道江乐山一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肯定是咸福宫那边找借口把陛下给骗走了。一想到这心里就恨的直痒痒,恨不得跑去咸福宫亲自去看看才好。 “听说,是德妃娘娘身体不适。”贵妃娘娘可以不尊重那位他这做奴才的可不敢,这事万一传到咸福宫那边,虽然不至于死罪但皮肉受苦却是免不了的,所以即使在棠梨宫里小福子如今也是小心异常。 “身体不适?”冷笑了一声俞贵妃撇撇嘴脸上一副轻蔑的表情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陛下不是她一个人的陛下,这个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整天摆个脸子只会把陛下推到别的女人那边。 “琢儿那边在忙什么,知不知道?”这两日来晚香斋的人一趟一趟的来往终于引起了俞贵妃的注意,不过她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是个孩子还能折腾出多大的事来。 “公主在找零一。”莫名的有些羡慕那个小子,小福子扪心自问,他虽然平日里没少和零一作对,但能够让主子这般惦记,他突然有点开始羡慕那个失踪的小子。 “皇上驾到!” 门外一声嘹亮的声响,大殿里的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一抹欣喜。 ---------------------------------------------------------------------------------------------------------分割线 万水千山粽是情,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深夜码字的人伤不起啊,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求安慰...... 055布局【求推荐】 055布局 “臣妾参见陛下拣择!” 今天俞贵妃穿了一件月白的常服,因这几天江乐山常来棠梨宫两人之间感情开始复燃,又因七公主身子不适,所以俞贵妃没有特意装扮,饶是这样,那一袭月白的袍子在烛火下更显清丽动人,即使不施粉黛俞贵妃那张宜喜宜嗔的脸颊依然让男人忍不住吞口水。 可惜今天江乐山心情烦躁没有心思想别的,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也仅仅是在俞贵妃身上扫视了一下就移开,驻足观望没有看到那个小家伙,江乐山眉头微蹙。 “琢儿呢,睡了?” 俞贵妃一愣,虽然心里恼怒陛下第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自己可脸上却不动声色,金莲款款面行不动尘,俞贵妃快走两步来到江乐山的身边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在江乐山不悦之前却已经转移了话题。 “陛下,琢儿今天神情倦怠,也不知是怎了,连晚膳也没用几口,看着琢儿那憔悴的样子臣妾着实心疼,可又问不出什么,琢儿大了有了心事,就是臣妾这做母妃的……”扶着江乐山坐到椅子里,俞贵妃委委屈屈的开口,在江乐山看来的瞬间眼里满是雾气让人看得好不怜惜。 “有没有叫太医来看过?”不是江乐山心里没有俞贵妃,实在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他心烦意乱,所以尽管看出这美人柔弱可也没有要一亲芳泽的意思。 “已经让太医看过了,可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眼看几次努力都白费,俞贵妃也收起了要引起陛下注意的心思,一门心思只谈江琢的事倒是让江乐山多了一份注意。 “朕去看看。”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虽然江乐山为人稍显冷漠可实际上这个时代的人有哪个不注重后代的,皇家犹有慎之,再加上江琢在他心里的不同,所以对这七公主更多了一份关注。 “琢儿,这是怎么了?”江乐山坐在床边眉头微蹙,一张本来俊逸的脸上满是紧张,看着江琢明显哭过的通红眼睛,再看看小家伙苍白的脸色,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屋子里伺候的宫人江乐山脸色很难看,“都是怎么伺候的?” “奴才该死。” “奴婢该死。” “陛下饶命……” 一时间房间里跪满了奴才,十几个奴才吓得瑟瑟发抖头垂的极低不停的在地上砰砰磕头。 一眼看到人群中表情严肃的苏瑾,江乐山一愣,都这么长时间了,莫非龙组的人还没找到她? 江乐山不知道,他去咸福宫的时候苏瑾人却在棠梨宫向江琢回禀零一的消息,正因为得到了确切消息知道零一已经不在了所以江琢一时难过才会哭肿了眼睛,龙组的人虽然有本事却也不能光明正大在棠梨宫里走苏瑾,所以龙组的人还不曾找上苏瑾。 “苏瑾,你说,公主这是怎么了?”苏瑾曾经在江乐山身边待过不少时日,江乐山了解这个属下的脾气,此时开口也是知道这属下不会欺瞒自己,虽然其他奴才也未必敢,可江乐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又怎么会把普通奴才放在眼里。 “这……”下意识的扫视了一屋子的宫女太监,苏瑾欲言又止。 还是俞贵妃见机的快,在江乐山发火之前已经摆摆手让一屋子的奴才都退了出去。 “父皇……”就在苏瑾准备开口的时候,江琢努力从**爬起来,眼睛里满是泪水伸出白嫩的双手。 “琢儿乖,父皇在这,不哭不哭……”笨拙的哄着孩子,江乐山下意识的伸手抱住小小的孩子,惹得俞贵妃、苏瑾和福生几个了解江乐山性情的人脸色大变,皇帝陛下什么时候对待他人这般温柔过,这个七公主怕真是对了陛下的胃口拣择。 “父皇……”狠狠吸了吸鼻子江琢眼泪噼里啪啦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不住落下,不是她做作实在是零一的死让她心灵倍受打击,一想到零一是被人活活打死的,甚至连个尸体都没落下,江琢心里难受这眼泪想止都止不住。 “琢儿乖,琢儿乖……”嘴里不住的哄着,江乐山伸手轻轻拍打着江琢不停抽搐的双肩,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苏瑾,压抑着怒气低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陛下,七公主这是难过的。”低声回禀,苏瑾心有戚戚焉,一想到那个在晚香斋伺候了两年的小太监心里也有些不忍,看着哭的不停抽搐的江琢,这一刻苏瑾那颗冰冷的心似乎也有了温情。 “难过?什么事情让公主难过了?是不是这些奴才伺候的不尽心?”这倒不是江乐山愚笨想不到零一的事情,实在是一个太监在帝王的眼里无异于蝼蚁一般的存在,江琢毕竟是主子,打死江乐山也不会联想到一个小太监身上。 “琢儿,这是怎么了,母妃在这,琢儿……”俞贵妃站在床边俯身把江琢和江乐山一起拥住眼睛里泪水也在打转,“琢儿这是怎么了?快别哭,母妃这心……”嘴里一边委屈的说着,伸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心口的位置,俞贵妃眼里的泪水也是噼里啪啦不要银子的往下落,一时间看的江乐山心头微酸。 “父皇,零一没了零一没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江琢仰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 “慢点说慢点说,琢儿,什么没了?”不是江乐山耳背,实在是江琢鼻涕眼泪一大把口齿不清的话让人难以听清楚。 “陛下,臣妾倒是听清了,琢儿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失踪了,已经没了两天,琢儿这几天一直在找。”俞贵妃没有点明零一是被坤宁宫带走的,同样是妃嫔这话如果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太过着迹了。 “小太监,零一?”江乐山突然反应过来,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苏瑾,“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瑾还在地上跪着,皇帝没叫她起来她不敢妄动,知道自己做的一切都逃不过这位的眼睛,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低声答道:“回禀陛下,两天前公主身边的零一突然失踪,公主落水醒来后就一直在找人,奴才多方打探……”顿了一顿,苏瑾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江乐山,见陛下没有怪罪的意思悄悄松了口气,她知道龙组的规矩,擅自行动是要被家法处置的,何况她早已不在编制内这更是触犯了大忌,好在皇上此时似乎没有要怪罪她的意思,苏瑾那颗一直提着的心微微放下些许,至少陛下知道缘由自己不会太惨才是。 江乐山状似没有看到苏瑾的迟疑,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结果怎样?” “人没了,尸体已经被处理了。”这一刻没有任何迟疑,苏瑾抬头直视江乐山的眼睛。 眉头微蹙江乐山不着痕迹的点点头,示意她先出去,摆摆手让福生也退了出去。 “琢儿,一个小太监罢了,父皇再为你寻两个得力的伺候。”直到此时江乐山也没有觉得一个太监有多重要,相反觉得苏瑾倒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至于江琢,小孩子心性哭过闹过就好了。 “零一不一样……”拼命的摇着头,过了这许久江琢眼里的泪水丝毫不见少,也不知道是被这件事吓得还是泪腺过于发达,江琢这一次哭的着实让人心惊更让江乐山摸不到头脑。 “好了,父皇知道零一不一样,那父皇给你再找个叫零一的小太监好了。”没有办法,谁叫这是自己的孩子呢,江乐山只有哄着来,如果不是江琢太小,江乐山甚至要误以为这七公主是不是和小太监有了什么苟且之事,看着江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江乐山真是头都大了。 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零一没了就是没了,怎么能找到一样的? 江琢心里清楚这是江乐山对自己的爱护可她无法接受这种皇权带来的冷漠,零一跟了自己两年,这一次如果不是自己要从熹微阁出来零一也不会有事,江琢总觉得这件事自己应该负有责任。 “那琢儿想要怎样?”江乐山也没招了,这都哄了一盏茶的功夫了,人不但没好反而哭的更甚了,就是处理朝政也没这么难过,江乐山有些后悔今晚来到棠梨宫。 “父皇帮孩儿把零一找回来。”抽抽搭搭的开口,江琢这一刻头脑特别清醒,哭过了伤心过了也该做点实事了,零一不能白死,虽然自己还做不了什么可也不能让害死他的人太过舒服了。 “零一已经没了,琢儿乖,父皇帮你找零一零二零三回来陪琢儿玩。”在江乐山心中江琢始终是一个孩子,孩子都是贪玩的,也许转移一下话题小家伙就不会继续纠缠此事。 “琢儿不要别人,琢儿就要晚香斋的零一。”抬手胡乱的擦了一下眼睛江琢坚定的抬头直视江乐山的眼睛,就在他那便宜父皇即将没有耐心的时候江琢才开口吐出一句让江乐山整个人重新变得凝重的话语。 “零一是被母**中的人带走的,父皇帮琢儿把零一要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分割线 好吧,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打赏、各种求了,大家哪个方便俺就求哪个,嘎嘎...... 悲催的明天是周一啊,俺苦闷的一周又要开始了,呜呜...... 056马脚【求收藏】 056马脚 “贵妃今天似乎有心事?” 棠梨宫,哄睡了江琢江乐山自然留宿在了这里拣择。 寝殿里,江乐山脱了外衣斜靠在**,抬头看着床边一身绯红色衣衫的俞贵妃嘴角笑的邪魅。 “陛下取笑臣妾了,臣妾哪里有什么心事?”低垂的睫毛微微颤抖,不去看江乐山的眼睛,俞贵妃转身俯身将烛花剪了,绯红色的寝衣包裹着圆润的身材将一副玲珑曲线衬托的愈发迷人。 “哦,没有心事贵妃何以不敢看朕?”半是认真半是作假的开口,江乐山今天似乎拿着架子,即使在寝殿里也不曾放松了皇帝的架子,这在棠梨宫里似乎很少出现。 俞贵妃当然也意识到了江乐山的不对劲,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刚刚在江琢那边自己似乎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何以陛下一直一副怀疑的口吻对自己,难不成陛下竟发现这件事是自己指使的不成? 心里疑惑可脸上依然不动声色,这就是宫中女人需要做到的第一点,平心静气处理事情才能让自己始终立于不败之地,虽然俞贵妃还做不到十分,但是七八分她自认还是可以的。 “陛下天威,臣妾不过是一个弱质女流哪里敢跟陛下对视?”坐在床边身子向后仰靠在江乐山的怀里,俞贵妃柔柔的开口,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皇帝陛下,哪里有真的被陛下天威吓到。 “爱妃真是好巧的一张嘴。”伸出拇指按在俞贵妃的唇边,一把搂住怀里的美人让她直视自己,收起脸上的玩味江乐山目光深沉的盯着俞贵妃那张俏脸。 被江乐山看的有些不自在,再加上心理原因作祟,俞贵妃干笑了一声,后知后觉回道:“陛下说笑了,臣妾这……” “无双,你不知道,你每次说谎都笑的不自然。”突然出声打断了余无双的话,江乐山突然就没了心情和她耗下去。 “是,臣妾愚钝。”并没有直接应承陛下的话,微微垂头露出修长的脖颈,俞贵妃将头靠在江乐山的怀里掩饰自己眼中的慌乱。 “陛下,琢儿是臣妾唯一的孩子,是臣妾和陛下的孩子,臣妾希望她一切都好,那就是臣妾的好。”顾左右而言他,这一刻俞贵妃飘渺的话语出口声音里已经不自觉带了一丝颤抖,可听在耳中更像是在低泣。 “朕当然也希望琢儿好!”目光有些闪烁,江乐山微微顿了顿依然坚定的开口,只是,这一瞬阴沉的脸色有所缓解。 “可有人她,不希望琢儿好。”骤然抬头目光直视陛下,俞贵妃突然伸出手大胆的环住对方的腰际,仰着头泪眼婆娑的开口,“陛下,臣妾知道您不是臣妾一个人的陛下,可您却是臣妾的唯一,您是臣妾的天是臣妾的所有,臣妾和琢儿有事不靠着自己的天还能靠谁呢?” 一晚上江乐山并没有对江琢的事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俞贵妃知道那人不是自己可以轻易撼动的,可撼动不了不等于就真的没办法,自己不成不是有人可以吗,即使这一次不能够成功可也要对方投鼠忌器,下一次对付棠梨宫的时候多一分凝重。 知道今晚的事情可能让陛下察觉了什么,可余无双不怕,本就是自己这边在理,何况那人又真是坤宁宫带走的,难不成她还要怕了那边不成。 唯一需要她承担的只有对江乐山的算计,可这丝算计也要怎么看,如果陛下认同了他们母子这就不是算计,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要看那个作为她“天”的男子是否高兴,所以她此时正在努力让对方高兴不记恨她。 “陛下,臣妾知道陛下为难,臣妾并不奢望什么,只要陛下好、琢儿好就是臣妾的好,臣妾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就是委屈了琢儿……” 声音不自觉的带了一丝哭腔,俞贵妃聪明的马上转移话题,“可是这没什么的,臣妾明天会安慰琢儿,小孩子吗,过去这段就忘记了,是的,就忘记了拣择。”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俞贵妃抬头努力给江乐山一个大大的笑脸,可那笑比哭还难看,眼睛里的泪水终究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看的江乐山心头微颤终于动容了。 一个男人或许无法容忍女人的算计女人的欺骗,特别是江乐山这种高高在上的男人,可他同样无法忍受一个女人为了他忍气吞声,因为他无法忍受被人瞧不起的感觉,特别是这个男人是一国之主的时候。 “朕会给琢儿……和你一个交代的。”低声喃喃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清楚的话,江乐山突然把俞贵妃拉到怀里轻轻安慰。 “陛下?”柔柔的唤了一声,俞贵妃的手下意识的顺着江乐山的脊背向上游走。 “无双,琢儿那一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是你教的吧?” 骤然在耳边响起的一居然让余无双浑身一震,下意识的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整个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还好此时保持着趴在江乐山怀里的动作,不然这一下怕是真要露馅了。 余无双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一句话让江乐山起了疑心,她心里一阵后怕同时又感到一阵好笑,没想到江琢无意中的一句话露出了马脚,可天地良心那话真不是她教的啊。 “陛下说笑了,臣妾怎么会教琢儿这些话?”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江乐山,俞贵妃撅着嘴巴开口。 “哦,无双还不承认,莫不是想要欺骗朕?要知道,欺君可是大罪啊。”半是认真半是作假的开口,江乐山脸上没有一丝愠怒,相反却是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借给臣妾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君啊,陛下可不要吓唬臣妾?”顺势往上爬了一段,俞贵妃直视皇帝陛下的双眸,眼里满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情意绵绵。 “哦,那倒是朕错怪贵妃了?”一双手不老实的开始在美人的身上游走,柔声开口声音里已经不自觉多了一丝调笑。 “这可是陛下自己说的,臣妾……嗯……” “贵妃,你这里可要比你的人诚实多了……” “陛下就会拿……臣妾取笑,我们的琢儿……可是比您想象中的聪明……呃……”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被堵在了呜咽中,这一夜注定了不平静。 ---------------------------------------------------- 坤宁宫里,凌灵靠在软榻上摆弄着一块上好的玉如意,只是心思似乎不在这上面,连那碧绿清透的玉质也没有丝毫吸引皇后娘娘的注意。 “娘娘?”坤宁宫大殿里的烛火一暗,呈祥的身影出现在软榻旁,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恭谨。 “打探到没有?”尽管脸上还是一副温和的笑容,可那急促的语速还是出卖了此时凌灵的心境,皇后娘娘也有这般焦急的时候,不知道这要是落在**众人的眼睛里又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只是可惜,此时的坤宁宫大殿里只有皇后娘娘这对主仆,连只蚊子都不会闯入这遭。 “娘娘,陛下先去了咸福宫,如今在棠梨宫,怕是不会来了。”恭谨的开口,呈祥如实禀报后就站在软榻前本分的低着头。 “咸福宫?”没有意料中的出现神马泼妇暴怒奋力砸烂宫廷的烂俗剧情,凌灵只是有些不解,这个时候陛下怎么会去咸福宫,那位似乎一向都很低调的,低调到自己很多时候都忽略了这个宫里还有这么强大的一个劲敌。 “是,陛下去了咸福宫,咱们的人回报说是咸福宫那位派人请的陛下,说是身体不舒服。”顿了一顿,偷眼打量皇后娘娘,呈祥犹豫着是否继续下去。 “身体不舒服?”直觉不大对劲,微微挑起眼帘凌灵低声开口,“还有呢?” “奴才冒险联系了咱们在里面的人,据说,陛下和那位在大殿里聊了半个多时辰,最后陛下离开的时候脸色不大好看,那位似乎心情不大好,听人说,好像哭过。”眉头微蹙,呈祥也不大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他也只能打探出这么多,具体的就不是那个线人所能掌握的,继续打探怕也容易打草惊蛇,在没有得到皇后娘娘进一步指示前他不敢妄动。 “陛下不高兴?”凌灵很诧异,陛下一向是能够隐忍的人,很少直接表露自己的喜好,居然在咸福宫不悦的离开,这德妃到底做了什么事让陛下发了这么大的火? 心中隐隐有些得意,虽然不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咸福宫出事总会对自己有利就是了。 “娘娘,这几天外面一直有人盯着咱们这边。”想了又想呈祥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虽然知道皇后娘娘心中有数,可这事总让呈祥心里不安,娘娘这样一动不动似乎跟以往的作风不相符。 “不要紧,都是些小猫小狗,本宫还怕了他们不成?”冷笑了一声,凌灵自然知道自己这坤宁宫外面有很多人监视着,可那又怎样,自己以不变应万变,只要陛下不说什么,谁能奈何的了她这位国母呢。 ---------------------------------------------------------------------------------分割线 今天有个娃言辞恳切求一小受龙套,本来俺这书里木有这个龙套的,但是仔细想了一下,好吧,既然人家强烈要求了,那不照顾一下也不好不是,嘎嘎,虽然露脸的机会可能很少,但一定要照顾好啊...... 057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057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敬胜斋的院落里此时静悄悄的,虽然已经到了盛夏但整个院子却略显寂寥,只是在周围植了几株才一米高的普通桂树,这个季节还不到桂树开花的时候,和外面御花园里百花争艳的景致相比这里略显荒凉拣择。 院里的石桌胖坐着两个小小的身影,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一个三四岁的样子,另一个不过两岁左右,坐在石椅上堪堪高过桌子,两个小娃面前的桌子上放了几盘点心可两个小家伙都没有要动的意思,待得仔细看时才会发现,其中一个小娃坐在椅子上右脚上帮着绷带明显是受伤了。 这两个小娃自然就是七公主江琢和四皇子江慧。 离上次的事情过去了半个月,江琢的身体也“养好了”,自然不用再继续待在棠梨宫,江琢被太医诊治过病体痊愈后第一时间搬离了棠梨宫,俞贵妃对此虽有怨言但念在皇帝还是经常去她那里也就释然了。 今天是江琢第一天出来,一出来她就来看看这个同病相怜的四哥,看着面前明显瘦了一圈的小娃,江琢心里有些难过。 “四哥,我听说这都是你平日里爱吃的点心,来,尝尝,我特意让苏嬷嬷做的。”提起苏嬷嬷江琢觉得很奇怪,似乎前些时日苏嬷嬷莫名其妙的病了一场,本想叫个太医来瞧瞧的,可却被苏嬷嬷拒绝了,江琢那个时候还待在棠梨宫,具体的事情不大清楚,但对于这个明显颇多谜团的苏嬷嬷江琢却是升起了一股好奇。 “多谢七妹。”声音低低的,江慧始终低着头,即使是面对共患难的江琢整个人也显得无精打采。 看着江慧这颓废的样子江琢心里不好受,她也知道江慧为什么会这样,这些时日即使宫里的人都瞒着他可想来聪明的江慧也发觉了什么,不然这短短的时日也不会瘦成这样,要知道,自从两人落水后江乐山可没少往两宫送好东西。 “四哥,母妃要认下你,为何不同意?”虽然知道那个女人是存了私心的,但是在宫廷里有个靠山对江慧总是好的,毕竟俞贵妃家族的势力不可小觑,四皇子如今明显继承大统和他无缘,可如果背后有个好靠山以后的出路总会好一些。 “我都这样了,又何必拖累别人。”淡淡的开口,这话不像是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说的,更像是出自一个看破世事历经沧桑的成年人之口。 眉头微蹙,江慧这个状态可不大好,如今他才三岁多,可以说人生还没有正式开始,如果以这种心态下去用不了几年这人也就彻底废了。 “四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最近江琢这四哥叫的是越来越顺口了,江琢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已经逐步进入角色了,默默的她在开始完全适应七公主的身份拣择。 “嗯。”兴致明显不高,江慧这些天都不在状态,来了几波人看他几乎都被他装睡躲过去了,今天要不是江琢上门估计他还是躲在**继续做鸵鸟。 “近塞上之人有善术者,马无故亡而入胡。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为福乎?”居数月,其马将胡骏马而归。人皆贺之,其父曰:“此何遽不能为祸乎?”家富良马,其子好骑,堕而折其髀。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为福乎?”居一年,胡人大入塞,丁壮者引弦而战。近塞之人,死者十九。此独以跛之故,父子相保。故福之为祸,祸之为福,化不可及,深不可测也。”这一段文字江琢以前背诵过,此时故意用原文背诵出来就是为了引起江慧的注意,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能不能有效果,可让她看着江慧就这么颓废下去她心里也不忍。 起初不是很在意,随着江琢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娓娓道来,江慧的脑子里渐渐钩织了一副画面,一位老人丢失了马可并没有因此伤心,那马居然又带回来一匹骏马,可没过多久老人的儿子居然摔断了腿,听到这里的时候江慧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还绑着绷带的右脚,眼睛一酸眼泪差点落出来,要不是顾忌着自己是哥哥不能在七妹面前丢人,江慧保不齐就痛哭失声了。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四哥,人的一生谁都不是顺风顺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四哥怎么就敢这么消沉下去,焉知今日的祸患不是他日的福音,四哥,人,还要往前看!” 目光灼灼的盯着一脸若有所思的江慧,江琢真的希望江慧这样的孩子能够振作起来,她对江慧的印象很好,不骄不躁小小年纪没有皇家子嗣的嚣张霸道,相反却有一股儒雅的气息,这正是江琢看重的地方。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江慧仔细的咀嚼这两句话竟觉得内涵丰富,他哪里知道,这两句脍炙人口的话流传了上千年当然与众不同。 见江慧陷入沉思,江琢明智的没有去打扰,静静的坐在一边默默的守候着,她相信,以江慧的聪明肯定已经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具体怎么选择就看他的了。 “我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什么福所倚?”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江琢开口,江慧低着头目光恍惚的看着自己受伤的脚踝,任他想破头去也想不通自己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在江琢最初开口的时候他也曾动心过,可如今江慧毕竟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思绪,他明白一个残疾的皇子生在皇家代表着什么,他不想被同情不想被人唾弃,可他的人生真的还由得他自己做主吗? “看来,我今天是不该来。”一扫之前的柔声细语,江琢从石椅上跳到地上冷冷的开口,一张小脸顿时也沉了下来,根本不去看江慧错愕的表情,江琢扭过头淡淡的开口,“四哥好好休息,皇妹就不打扰了。” “琢儿?”急匆匆的唤了一声,敢在江琢动身前一把拉住了她,江慧也知道自己得罪了这位皇妹,当日落水的情形他还记得,如果不是这位皇妹为了救自己也不会受那无妄之灾,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江慧心里却是感激江琢的,无形中已经把她当成最亲的人,不然又怎么肯把自己最失意的一面暴漏出来。 “琢儿也要抛弃我嘛,父皇已经对我彻底失望了,如果连琢儿你……”眼里隐隐有泪花闪动,这些时日江乐山没少往来棠梨宫、敬胜斋之间,可每每都被江慧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烦到,近些天却是来的越来越少了。 “不是我们要抛弃你,是你自己要抛弃自己,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己还有什么权利让别人在乎你?我所认识的江慧不该是这样的。” “……”压抑的低泣声响起,江琢眼圈一红再次把头扭到一边,这一次脚步却没有再移动过分毫。 趴在石桌上哭了许久,肩膀不停的耸动着却是没有声音发出,可就是这样无声的境界却更加让人心生不忍,饶是江琢是一个成熟的灵魂也不禁动容,这不过是一个孩子啊。 走到江慧身边吃力的搂住他的肩膀,江琢用自己认为最温柔的声音低声劝道:“四哥不要这样,你想想,其实真的未必是坏事,说实话,毕竟命还在,我们都没有失去什么,四哥失去的或许是将来那个位置,可平心而论,四哥真的在意那个位置吗?” 明显感觉手下的人浑身一震瞬间止住了哭泣,江琢一愣顿时一脸黑线,莫不是江慧在意的真是那个位置? 暗骂自己说了错话,生在皇家的男子有哪个是真的不在乎那个皇位的,江琢心知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补救道:“那个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前日四哥不过是稍微出色了些就差点丧命,他日四哥岂不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与其将来失了小命莫不如今日,我倒是觉得如今的结果是最好的。” 江慧脑子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整个人愣在了那里,细细品味江琢的话竟然觉得都是至理名言,下意识的点点头,突然发现,如果不去争夺那个位置不去和自己较劲,似乎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不少。 “四哥其实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四哥的笛子,琢儿很喜欢听的。”趁热打铁,江琢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江慧,她可记得当初江慧对那笛子的痴迷程度,江琢相信,如果江慧沉迷其中肯定会忘记伤痛的。 “笛子?可是父皇不喜欢我吹笛子。”低着头委委屈屈的开口,笛子江慧是真心喜欢,比读书还让他由衷喜欢,可自从上次被父皇骂过之后他却是碰都不敢碰了,现在想来心里还隐隐有些失落。 “四哥,这就是我所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道理,如今,想来父皇应该不会再过多苛责了。”叹了口气江琢还是说出了一句让江慧倍受打击的话。 江慧低着头也不知道想着什么,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江琢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自己刚刚的话是不是太过直白了? 突然江慧抬头说了一句让江琢整个人都呆住的话…… 058惆怅深宫 058惆怅深宫 “皇妹,塞上是哪里?胡人又是什么人?” 江琢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千算万算没有算计到自己那个时代的话并不完全适应这个时代,至少她就没听说过塞上和胡人的说法在这里出现过拣择。 江琢很想告诉他塞上指的是长城一带,可她知道自己无法跟江慧解释长城是什么城,无法解释秦始皇无法解释孟姜女等相关问题,同样她也无法解释胡人是什么人,所以。 “四哥,我头晕……”捂着头江琢身子一歪状似就要摔倒在地,一把抓住江慧的手腕狠狠的捏了一下,可惜力气太小没能撼动四皇子,但这也足够让四皇子重视了。 “皇妹,你怎样?来人,来人啊!”大声疾呼也顾不得什么皇家威仪了,江慧伸手一把扶住江琢小小的身体,奈何脚上有伤不能乱动,江慧急的汗都下来了,他是知道的,江琢落水后一直头疼,想来这毛病还没好就来看自己了,想到这里心里渐渐升起暖意,看向江琢的目光更加柔和了。 江琢知道江慧如今已经从阴影里走出来了,毕竟是小孩子,伤心的快去的也快,想来重新扎在音乐的世界中江慧应该很快能够摆脱出来。 躺在敬胜斋的软榻上,江琢睫毛微颤睁开了眼睛,制止了董青要去请太医的行为江琢示意江慧坐到软榻上。 “七妹,还是叫太医看看,万一落下毛病……” 摆摆手制止了江慧的话,刚刚不过是为了掩饰尴尬故意装的,江琢哪里有什么毛病,身体好着呢。 “四哥,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欲言又止,江琢看了一眼董青又看了看江慧。 “七妹,董叔不是外人。” 这还是江慧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么称呼董青,董青一愣,看向**江琢的目光隐隐有些疑惑,可也没说什么,更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其实他也很好奇,到底这位小公主和自家小主子说了什么,才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居然让小主子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明朗。 江琢略一犹豫并没有做出什么表示,不过却换了一个稍显委婉的方式开口。 “四哥有没有被人询问当日的事?”见江慧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江琢知道,当日的事情多少还是在这小小的孩童心里留下了阴影,可这件事关系重大,江琢不死心的开口,“四哥,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如今这里是敬胜斋。” 变相安慰江慧如今已经安全了,拉住江慧同样白嫩的小手像是要给予对方温暖一般,看的一旁的董青不住侧目,似乎这样的小公主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好像来了几波人都在询问当日的事,不过我……”吞吞吐吐的开口,江慧脸蛋微红低下头小声嘟囔道:“我一直在睡觉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问了什么……”江慧这些时日伤心还来不及,哪里有关心那么多身外之事。 江琢失笑的摇了摇头,把目光锁定在一旁的董青身上。 “陛下身边的福生公公来问过话,咸福宫德妃娘娘的宫女也来过,另外还有慎刑司的人,畅春宫兰妃娘娘也亲自问过,另外各宫打探的人也不少。”这些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仔细一打听都知道,另外董青之所以说的这般清楚很想知道这位年纪过于偏小的七公主到底想做什么拣择。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江琢再次开口对象却是董青,“四哥身体不适一直卧病在床,想来这些都是董公公应对的,不知道董公公是如何应对的?”江琢隐隐发现这董青在敬胜斋不同的地位,跟苏瑾在晚香斋里所拥有的话语权一样,不过似乎这位董公公还有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至少江慧对他的尊敬却不是作假。 “主子身体不适,奴才都推脱了。” 江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董青这种混迹宫中多年的人办事她还是放心的,当初就是怕江慧被人追问之下不小心说漏了什么,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对于那一次湖底的境遇江琢百思不得其解,似乎有些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比如那青色的光,两人之所以能够逃生江琢相信并不只是那个叫小荷的宫女的功劳。 “四哥,当日我们掉到湖里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毕竟事关重大,在这个封建王朝,江琢很怕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旦被人发觉,自己会被当做妖怪活活烧死,虽然当日江慧已经昏迷,可谁能保证不出点别的意外呢。 脸色不是很好看,江慧低头沉思了片刻,似乎是在努力回想着当日落水后的事情,“我只记得被人抛到了水里,随后那个太监打扮的人也跳入了水里,我喝了好多水,努力挣扎,最后……”声音里有了颤抖,江慧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脚踝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脚断了我就晕过去了,那会儿正好看到琢儿你也被抛入了水中。” 江琢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近乎于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可这件事干系重大,由不得她不慎重,对上董青略显责备的目光,江琢偷偷吐了一下舌头。 “四哥别伤心,好在害我们的人也得到了惩罚,那个太监已经淹死了,另外,听说坤宁宫里处死了几个太监,几个首领太监以下坤宁宫里所有的太监宫女都换了人,想来,小荷也该瞑目了。”声音淡淡的,江琢本想转移话题不料突然想到了尸骨无存的零一,一时间难过不能自己。 “小荷,董叔,你不是说她被调入别的宫里了吗?”一把拉住董青的手江慧颤抖着声音开口,虽然那个小宫女伺候自己不过短短几天,可那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是真的护主的,江慧当然能够体会的到。 “小公主,主子还不知道这事,您……”董青苦笑了一声,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还真拿自家这位主子没办法。 “董公公您先出去,我有话对四哥说。”虽然面前只是一个太监,但江琢也给予了对方应有的尊敬。 面对脸色惨白明显已经神思恍惚的江慧,江琢伸手狠狠的扭了一下对方的胳膊。 “四哥,醒醒吧,我们身在皇家自己都被害了,何况手下的人,如果我们自己不变得强大起来总有一天也会像小荷和零一一样只能做个冤死鬼。”虽然江慧才只有三岁多,但江琢并不觉得自己这话过分了,身为皇家的孩子,有时候要承受的自然要比普通人家的孩子多一些。 “七妹不是说已经处死了几个太监吗?坤宁宫,坤宁宫?”猛地想到什么江慧脸色惨白的看着江琢,“难道是他们?” 缓缓的摇了摇头,在江慧还没有成长之前江琢不想在他心底立下那么高大的一个劲敌,之所以点了江慧一下也只是想让他多些警惕心,谁知道同样的事情会不会再发生。 “没有任何证据,没有人能够证明是那边做的,四哥也不要乱猜,以免为自己和身边的人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低声开口江琢目光灼灼的盯着江慧,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可七妹刚刚还说坤宁宫那边处死了几个太监,另外调动坤宁宫的人,如果不是父皇开口谁敢?”江慧虽然年纪小可不傻,生在皇家天生都有一种常人无法比及的整治**性。 “我是说了,可四哥没有听我说完,的确这事是父皇下的命令,可原因却是坤宁宫的太监宫女不得力,不小心将热茶洒在了父皇身上,父皇震怒就处置了几个宫人……父皇担心这些奴才伺候不好母后,所以才调动走的。”冷冷的开口,这话江琢怎么可能相信,在这看似怪异的事件背后一定有自己所不知道的,皇后娘娘之所以为皇后,又岂止是温良淑德这般简单。 “怎么会这样?”低声喃喃,江慧脸色惨白的抬头盯着一脸冷笑的江琢,突然发现自己这个七妹似乎比自己还要镇静,江慧有些恍惚。 “七妹,真的不是那边做的?”这话只怕江慧自己都不会相信,只是他心里清楚对方的强大,以他一个没名没分残废的皇子是根本不可能撼动对方的。 “在我们都没有实力之前永远都不是,这件事和我们的事情没有一点儿关系,即使来日有人想要把这件事和我们的事情牵扯起来,四哥记住,今日你已经记不清当日湖边的事情,那么永远都记不清楚了。”江琢这话说的有些绕嘴,但她相信以江慧的聪明即使现在不理解将来也一定能够想通这其中的关键。 “我明白了,那个太监已经死了,这件事就算了了。”低声呢喃开口,与其说是在对江琢说倒不如说是在对自己说。 “四哥明白就好,既然四哥喜好音乐,琢儿让母妃找些曲谱给四哥送来,另外再让母妃帮四哥物色一个好的乐师指点指点四哥总是好的。” “不必了,我如今的师傅教授的就很好。”江慧依然有些恍惚,连带着对音乐似乎都没提起兴趣来。 “四哥,记住琢儿的话,改天我再来看你。”暗叹了口气,江琢起身准备离开。 “小荷没了,哪里就能说算了就算了……” 身后呢喃声响起,江琢前行的身体蓦然一顿,却没有回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自己何尝不是执着于零一的生死呢…… 059年少不识人 059年少不识人 青圜天佑十一年的夏天似乎来得特别早,刚刚进入五月天气闷热的厉害,进入四月末之后晋安是一场雨都没落下,春雨贵如油,这句话一点都不假拣择。 与外面百姓闲暇之余在抱怨老天不显灵庄稼大旱,金秋收成可能不好相比,整个晋安的官员们却是忙碌异常。 平顺内乱的消息终于通过正紧渠道送到了青圜皇帝陛下江乐山的龙案上,平顺外戚韩氏篡权一夜之间屠戮平顺皇室元氏满门,元氏上至七八十岁的藩王下至嗷嗷待哺的幼童竟是没有一个人存活。 外戚韩氏本是平顺太后一脉的人,当年国主年幼太后韩氏垂帘听政,为了稳定朝堂暗地里没少提拔本家兄弟,以至于元氏登基后一时间韩氏家族独大,原来的韩氏族人不愿意放弃既得利益与元氏皇族间一直斡旋,前不久太后韩氏崩,韩氏按捺已久的心思终于还是爆发了,就在太后韩氏尸骨不全之际外戚韩氏一夜之间竟然屠戮元氏满门,造成了历史上罕见的血案。 韩氏屠戮元氏的代价也是极大的,文武百官们一时间蒙住没有反应过来,更有一些人虽然之前听到一些风声可为了明哲保身也不敢言语,但是韩氏做事手法太过残酷,先是激起了御史大夫的不满,一些不怕死的甚至想要名垂青史的言官满世界嚷嚷韩氏罪行。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一个人带头之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群臣激愤也见识到了韩氏的铁血手段,自认即使韩氏登基也不会给平顺百姓带来好处,他们留下的只有血腥和暴虐。 无数臣子反抗,虽然起初力量薄弱还不能拧成一股绳,但随着事态的发展内乱居然愈演愈烈,本来还只是在平顺京都的一场政变演变到最后反而成了平顺一个国家的内乱,在平顺韩氏政权虽然不弱却无法和整个国家机器对抗。 最后还是韩氏做出了妥协,很是矫情的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杀了韩氏家族中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据说就是始作俑者,要求和平顺的臣子和解此事。 臣子们之前的斗争使得本来就贫弱的平顺更加不堪,有些老臣顾忌平顺百姓就顺势和解,有那浑水摸鱼之辈这个时候也不敢妄自挑起战争惹的整个国家对抗,于是选出一个皇帝成了重中之重。 这个时候从小被送来青圜做质子的二皇子元奎就成了大家的首选目标,本来韩氏是不同意此事的,毕竟他们家族屠戮元氏满门怎么肯同意元氏的人继续即位。 可也不知道是谁帮着分析,想到那二皇子不过是一个九岁的黄口小儿,韩氏族人也不知道打着什么鬼主意竟然同意了。 平顺老臣对此自然没有异议,虽然元奎年纪小可那是正统的皇室血脉,在这个封建王朝血统论完全占据着主导地位。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江乐山为之烦恼了多日的平顺问题在平顺内部一番争吵后和平解决了,甚至没用江乐山多费口舌。 江乐山为此自然乐得坐享其成,平顺毕竟是青圜属国,如果叫他派兵去镇压江乐山还真不乐意,虽然也觊觎平顺的国土,但青圜周边小国林立,一遭不慎刺激到其他小国就不好了,何况青圜如今国力也不是外表那般强大,平顺又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鸡肋一样的存在,江乐山自然乐得此时和平解决拣择。 作为天朝上国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江乐山特意下诏晓谕周边各个藩属国,元奎为平顺新一任的统治者,自此,元奎开始了他九岁的帝王生涯,也开始了他回程的路途。 只是不知,迎接他的到底是怎样一番血雨腥风…… ------------------------------------------------------------------- “公主,那平顺二皇子的仪仗离开了晋安,那队伍好长好长,从宫门口一直排到城门楼子,陛下还派了五军都督府的人和翰林院的人陪同二皇子去平顺……听说啊陛下就是怕那些韩氏的人再次造反,故意派了大兵压阵,就是为了给二皇子撑腰呢……”碧桃小丫头一张粉嫩的小脸涨的通红,站在院子里的桂树下连比划带说兴奋的汗水顺着小脸滑下。 江琢惬意的靠在一张躺椅上微微眯着眼睛,身后瑞香打着香扇忍着笑几次用眼神示意碧桃,可惜那小丫头说的正到兴奋处哪里注意到那对主仆嘴角玩味的笑容。 “碧桃啊……”懒洋洋的拉长了声音唤了一声,不是江琢有意打断小丫头,实在是那话不尽不实江琢听得有点儿头大,特别是在这闷热的天气里,没有风扇没有空调江琢要不是顾忌着公主的仪表问题顾忌都想脱了几层外衣才好。 “听说啊,陛下特意让翰林院的侍读……啊,公主您叫奴婢?”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碧桃眨眨眼有些不解的挠头。 “是,是我叫你。”无奈的翻翻白眼,江琢就弄不懂了,碧桃今年不过十三岁怎么这八卦的兴致这么浓厚,这如果要是放到现在估计保准是一个娱乐八卦小记者的料子。 “公主唤奴婢何事?”规规矩矩的站在江琢身前,碧桃也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得意忘形过头了,近些时日陛下常出入棠梨宫,连带着晚香斋的宫女太监得见圣颜的机会也多了,苏瑾担心奴才们不懂规矩特意叮嘱了一番,一旦遇到稍微不守规矩的那是要受罚的。 少了往日里的轻歌笑语,最近这晚香斋中人人都恪守本分,生怕被苏嬷嬷罚。 对此江琢也没有过多表示什么,只是把最初苏瑾设置的惩罚项目略微改了一下,以往做错事是要去慎刑司挨打的,江琢觉得这样不好,于是就改成了扣银子,谁犯错就扣谁银子,具体的方法由苏瑾操作。 还别说,这一招挺好用,最近晚香斋虽然受到陛下的关注多了,招惹的人也多了,但是这些时日还真是没有人犯大错,连带着棠梨宫那边都另眼相看,要知道,自从陛下从新宠幸俞贵妃,棠梨宫那边可是三天一小事五天一大事就没断过麻烦,相反晚香斋这里却是足够安静了。 “你这些话都是从哪听来的?”一般的宫中之人虽然也喜欢八卦,但是像朝政这种事都是捕风捉影的,虽然碧桃听得一知半解不慎详细可也足够引起江琢重视,要知道,碧桃不过一个晚香斋的小宫女而已,像是这种事一般也只有各宫的管事才能第一时间知道,而这是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江琢不记得自己给过碧桃什么好处让她出去打探这一类的消息。 “公主,是上书房那边的小太监跟奴婢说的。”低头看着宫裙前露出的脚尖,碧桃挑起眼帘偷眼打量小公主心里一阵忐忑。 “小太监?哪个小太监?”上书房那边小太监虽然不少,可要详细了解这些事情也要陛下身边近身伺候的吧,而能在陛下身边近身伺候的哪个不是谨小慎微,怎么可能随便跟一个小宫女八卦这种事。 “是……是上书房递茶的小太监小六子。”明显听出主子语气不善,碧桃嗫嚅着低声开口,求助的眼光望向一旁的瑞香,她不记得自己哪里有做错了啊,怎么就惹得主子不高兴了呢? “你们怎么认识的?” 由不得江琢不慎重,上书房那是什么地方?后、宫中人没有不往那处使劲的,连带着上书房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是油水丰厚,就因为是天子身边伺候的。上书房递茶的小太监虽说职位不高可好在常在陛下身边走动,不要说后、宫中各个宫廷的管事就是朝中大臣也多有巴结者,江琢很难想象到底有什么利益关系能让上书房的人来主动和晚香斋的人示好? 经历了上次落水差点丢掉小命,江琢收起了惫懒的心态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的小兔子,稍有风吹草动都觉得是有人想要图谋不轨。 这倒怪不得江琢,想来谁好好的生活着突然遭受无妄之灾都会变得小心起来。 “小六子是河间府的人,奴婢的母亲也是河间府的人,一次奴婢玩笑的时候恰巧被小六子碰上就追问了一句,没想到竟是半个同乡,小六子说宫中同乡不多,要和奴婢多多走动……”嘴里小声的说着,碧桃脸色苍白的打量着小主子,说道后来声音里不觉带了哭腔。 详细的追问了两人相遇的经过,待江琢确定那叫小六子的上书房递茶小太监不是有意要接近碧桃时,整个人莫名松了一口气。 “别害怕,我只是怕你在宫中被人骗了。”见碧桃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江琢忍不住开口安慰道,谁想到碧桃竟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低声狡辩了一句。 “小六子待奴婢很好。” 失笑的摇了摇头,江琢自然明白那小六子待她这小宫女不错,不然怎么可能费尽心机的给她讲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话。 “碧桃,以后不要过多去上书房那边。”见小丫头嘟着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江琢摇摇头沉声道:“上书房是父皇处理政事的地方,晚香斋的人经常过去落入有心人的眼里怕是容易招惹祸端。”有一句话江琢没有点名,那小太监处心积虑只怕也没按什么好心。 060小细节大发现 060小细节大发现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拣择。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公主,我们今日就先学这段话,今天课就上到这,公主请便。”尹先生那冰冰冷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感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课本,在小公主起身恭送的时候微微点头示意走出了授课的房间。 江琢抻了个懒腰一下子栽倒在椅子里,以往没觉得学习有多累,在高中的时候为了应付高考那可真所谓是通宵达旦,每天的平均睡眠还不足六个小时,如今不过上了一个时辰的课就累成这样。 江琢在心里悲哀的感叹一声,这**黑暗的旧社会果然害人不浅啊! “可是今天学的课程太难了?瞧公主累成这样,奴婢午膳让人准备了鹿肉,公主喜欢这口不妨多吃些。”苏嬷嬷伸手帮江琢捏着肩膀笑着开口,其实说起来小公主还是乖巧的很,虽然那尹先生讲课乏味枯燥可也不见公主有一丝倦怠,那些拗口的东西公主才两岁就背的顺畅的很,虽然一个月才学了一课多一点,但是能有这样的成绩晚香斋上下都很高兴。 他们哪里知道,江琢之所以觉得累也正是源于此处,每天面对着自己闭着眼睛都会的东西还要装出一副痴呆的懵懂状,每每尹先生在那卖弄学问只讲那么一句的时候,江琢还要做出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这种痛苦外人是体会不到的,江琢只觉得这比学习绣花还要令她恼火。 说到绣花就不得不提俞贵妃,本来每天江琢都有一堂尹先生的课,固然在讲授《大学》其实更多的时候江琢在学习写字,碍于江琢本人识字的速度比较快,如今每天都能学个三四个字,这么一个多月下来江琢也认得了一百个字左右。 本来俞贵妃也很高兴此事,可不知道那位后妈是听从了谁的意见,觉得女娃还是多学些女红比较好,于是江琢的闲暇时间被残忍的剥夺了一部分开始学习绣花。 一想到这事江琢就气不打一处来,最初到古代那点儿新鲜劲头都被绣花这一古老的磨人的项目耗光了,“tmd,十字绣姑奶奶都懒得弄,居然让我绣花,这不是逼着我逃宫吗?”暗暗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一番没有具体的人,江琢两只小手在袖子里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嬷嬷,我头晕。”往后靠了靠,江琢把头靠在苏嬷嬷身上讨好的磨蹭着,原因无他,这人就是监督她学习绣花的人。 “公主,绣花要下午才学,我们还是先去用午膳吧。”对于小公主的招数苏嬷嬷已经领略过了,失笑的摇摇头,今日却是不肯再上当。 “不,不要,下午学绣花我就不要用午膳了。” “这……”很难有一件事把小公主逼到撒泼的程度,在印象中这位小主子一向都很乖巧的,苏瑾不禁犹豫起来。 “嬷嬷,今日不学了好不好?”窝在椅子里江琢嘟起小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委屈的望着身后一脸踌躇的苏瑾。 “今日不学明日也要学,公主何必……” “不怕不怕,今日不学明日也总有办法不学的。”笑着急急打断苏嬷嬷的话,突然发觉苏嬷嬷似乎脸色不大好,江琢猛地一拍脑门意识到自己忘形之下说错了话。 伸出小手讨好的捉住苏瑾的双手,“嬷嬷,琢儿总有办法让母妃同意不学这绣花,嬷嬷不妨我们打赌,这几日先不学了,半个月,哦,不,十天,十天之内琢儿让母妃主动放弃,好不好?”小手下意识的摩擦着苏瑾的大手江琢一脸的讨好,就在苏瑾犹豫着点头的档口江琢的小手摩擦到一处硬皮,脸上表情一僵,随即不着痕迹的松开了苏瑾的双手拣择。 ---------------------------------- “公主唤奴婢们前来何事?”碧桃小脸微红站在人群最前端,晚香斋的院子里此时站满了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唯独不见苏嬷嬷的踪影。 “今日召大家前来是因为刚刚瑞香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丢了点儿东西。” “啊,主子丢了东西?奴婢是在小厨房烧火的,平日里不曾到正殿来啊……” “啊,奴才是负责伺候花草的,也进不去正殿。” “奴才虽然进得去正殿可不曾偷东西的,公主明鉴啊。” 江琢话音刚落院子里就响起了一片大大小小的声音,有为自己辩解的,有紧张的不停嘟囔的,还有那东张西望想要找个主心骨的,一时间整个院子乱成一团。 要知道,无论在什么地方手脚不干净的人是没有主人愿意用的,一旦发现谁手脚不干净就是被主子处死了都不会有人可怜,所以此时院子里的宫女太监才会紧张异常。 江琢没有想到自己随口找的托词竟然带来这么恶劣的影响,挠挠头小脸上一副尴尬。 “其实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过是瑞香帮我做的一个小玩意,也许哪个宫人打扫房间的时候随手扔了也说不定。”果然,江琢开口后下面众人一下子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不再那般凝重,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在我房间里发现了有一个黑乎乎的手印,我怀疑是那偷东西的小贼留下的,哦,也许是哪个打扫房间的宫人留下的。”未免再次发生刚刚的混乱场面江琢赶紧纠正自己的话语,“本就不是重要的东西,搜身也就不必了,但是要检查一下大家的手。” 江琢这般一说下面顿时有人开始紧张起来,每个人都下意识的低头打量自己的手是否干净,有几个平日里干些粗活重活的宫人更是不着痕迹的退到人群后面,在不着眼的地方狠狠的蹭着自己的手期待在小公主检查之前能弄干净些。 江琢低着头状似喝茶,其实是强忍着笑意,看着宫人各种表情动作江琢无奈的摇了摇头,人啊,即使平日里没做什么亏心事也是小心异常,看来自己以往在宫中的生存倒是太过大意了。 “好了,都把手伸出来吧。”瑞香不高的声音在江琢身后响起,淡淡的冷冷的有一股疏离的味道,本来嘛,瑞香和碧桃是江琢贴身的宫女,在晚香斋自然比别人高了一头。 “碧桃和瑞香是门口守着,不要让人进出。”江琢眼神示意了一下瑞香,之前就暗中叮嘱过她盯着苏嬷嬷些,此时苏嬷嬷去棠梨宫回复贵妃娘娘每日关于江琢课业的话题,所以江琢才有这个功夫来调查一番。至于碧桃,纯粹是江琢不想让瑞香过早的暴漏在人前,不过也有考验两人的意思。 在这宫里没有心腹办什么事都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江琢已经暗中观察晚香斋的宫人多日,最后确定将瑞香培养成心腹,本来碧桃也是她培养的对象,不过在发现那小妮子似乎有些别的心思后江琢也就渐渐淡了心思。 一双手一双手看过去,江琢眉头微蹙,难道是晚香斋的人都太闲了吗?怎么每个宫人的手似乎都不太粗糙。 走到一个小太监身前江琢停住了脚步,伸出小手仔细摸着那双略显粗糙的手闭着眼睛细细感受着,抬眼看了一眼小太监肤色微黑的双手江琢好奇的开口,“你平日里具体是做什么的?”倒不是江琢粗心,晚香斋里大大小小伺候的宫人有几十个,身边伺候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江琢还真不清楚她这晚香斋的人到底都是负责什么的。 “回……回公主的话,奴婢……奴婢是扫……扫院子的。”哆哆嗦嗦的开口,小太监只觉得被公主抓的那双手滚烫异常,五月晋安的天气本就闷热异常这短短的瞬间小太监的后背都濡湿了,强自控制才没让自己晕过去。 江琢眉头微蹙,闭着眼睛紧紧的抓住那只有些颤抖的手,抬头瞪了一眼那不住打颤的小太监,“别乱动。” “噗通”一声,小太监栽倒在地,跪着爬着到了江琢身前不住的磕头,“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才不曾偷公主的东西,就是前日里看到公主吃剩下的点心不要扔掉可惜偷偷捡起来吃了,公主饶命,奴才真的不曾偷公主的东西啊。”带着哭腔喊着求饶着,不过瞬间的功夫小太监额头已经一块青紫,眼看着就见血了。 “停下停下,你们谁……快扶他起来。”江琢傻眼了,没想到不过摸摸他手上的老茧竟然闹出这么一个乌龙,尴尬归尴尬,小太监的话突然触动她,江琢的心里有点儿不好受。 “宫里我吃过的东西平日里都是怎么处理?”江琢好奇,这话却是对着小厨房的管事问的。 “回公主的话,主子吃过的东西奴婢们都是按照惯例扔掉的,除非主子另有吩咐。”按照惯例宫里主子用过的东西如果不是赏赐给奴才的确都是扔掉的,当然也有个别那管事的人,见东西好偷偷藏匿的,但这毕竟是少数,而且这时候也没人敢说这事。 再次感叹了一下这黑暗**的旧社会,江琢长长的出了口气,“以后我用过的东西捡好吃的给下面的人分了吧!”江琢可是知道的,虽然她年纪小可每顿膳食的菜色却一点儿不比大人少,那么多东西都倒掉,江琢想想就觉得浪费。 “公主!”门外瑞香偷偷向江琢打了个手势,嘴角微翘牵起一丝好看的弧度,江琢整个人开心异常。 061心腹 061心腹 “公主,您……”紧紧跟随在小公主的身后,瑞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拣择。 瞟了一眼身后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江琢暗自叹息了一声,看来这“富二代”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自从上次落水意外后江琢想要带着一两个人出门却是已经成了一件奢望,如今每次出门身后都跟了一排长长的队伍,这让江琢很不自在拣择。 摆摆手让队伍停下来,江琢指了一下远处的亭子,“你们都在这里候着。”知道让他们回去是不可能的,索性江琢带着瑞香到了御花园一处小亭处。 登上小亭子的石椅上远眺,落日的余晖挂在天边,西方半天天空似乎一下子都成了火红,就连肃穆的皇宫在余晖下都显得那么温暖。 温暖是暂时的,收回目光四下一望,即使是花团锦簇的御花园里也似乎少了几分生气。 微微撇嘴,以往江琢还觉得这处景致不错,当初看到这御花园时还好一顿感叹,自己那个时代的什么植物园、公园之类的跟这里比起来简直没有任何可比性。 可如今看来,似乎心态不一样了,除了这些不会说话的花花草草之外似乎整个御花园也充斥着一股令人沉闷的腐朽气息,并不是说那些凋零的花落了腐烂了的味道,而是这皇宫,这富丽堂皇肃穆威严的皇宫给了江琢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受,她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展翅翱翔永远的离开这里。 想要离开这里,如果不靠自己似乎就只能靠那个便宜父皇,把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别人手里这事江琢是不会做的,何况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根本不是什么青圜公主,她到底是谁?又来自哪里?虽然很多时候被她心大的自动忽略掉,可身份的问题总是一根刺埂在那,让她即使想忽略都难。 似乎只有一个办法啊。 收回远眺的目光,江琢突然回头笑着看了一眼瑞香,“很奇怪我为什么会那么做吧。”让瑞香跟自己演了一出戏,江琢本就没有瞒着她的意思。 招招手让瑞香到自己身前,江琢伸出自己那双白嫩的小手,“可看出什么问题了?” 瑞香皱着眉头盯着公主那双小手,似乎除了白了一点儿嫩了一点儿之外没什么问题,瑞香的确是聪慧但这宫中最不缺乏聪明之人,之所以能被江琢在晚香斋里所中成为心腹,最主要的却是瑞香这人实在。 “奴婢愚钝,看不出什么问题。”自然知道公主让自己来看不可能只是因为公主的手白嫩一些,瑞香实在想不明白江琢此举的含义。 “那把你的手伸出来再比较一下。”江琢并没有急着收回手,鼓励的目光望向瑞香,江琢有的是耐心,如今瑞香不过十二岁,自己成长也需要时间,江琢相信,在自己的**下聪明的瑞香总有一天会成长起来。 看了看主子的手,再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手,除了没有主子的小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瑞香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摸摸看。”江琢很无奈,瑞香在晚香斋也是有身份的宫女,平日里不用像那些粗使宫女太监一样做重活,自然手上没有那些明显的老茧,可奴才毕竟是奴才,即使做活再少手上也还是有痕迹,只是不明显。 “公主的手比奴婢的光滑。”瑞香壮着胆子说出心中唯一的答案,有些怀疑的看向江琢。 “明白了吗?”江琢收回手背到身后,像是一个老夫子一样目光平静的望着瑞香,一副高人模样。 “奴婢愚笨,还是不明白。”瑞香如实回答道。 “那就多去看看几个人的手,到时候自然就明白了。”江琢突然没了耐心,难道自己说的还不够明白?有些事情要让人学会主动去发现,一味的灌输不见得是好事,江琢也就顺其自然。 “走,湖边走走,你让那些人先回去。”摆摆手,江琢再次给瑞香出了一个难题。 “公主,湖边太危险了,奴婢还是伺候您到别处歇歇吧。”瑞香近乎哀求的开口,这怪不得她这般慎重,主子落水的事情可是吓坏了晚香斋上下所有人,瑞香哪里敢答应。 “放心,难不成还真有人再敢把我扔水里不成?”冷笑了一声,江琢就不相信同样的错误那人敢犯第二次,何况如今那人被禁足坤宁宫,整个**如今一片安静,这个时候还真没有有胆子在**闹事。 “主子,还是多让几个奴才跟……”突然对上江琢那淡淡的目光,瑞香身体猛地一震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奴婢这就让他们回去。” 江琢也不管瑞香怎么命令那些听从了苏嬷嬷吩咐的人回去,自顾自背着小手往湖边走去,最近江慧行动不便这湖边自然不能来了,可江琢却喜欢这里的清静。 “瑞香,你可识字?”待得瑞香红着脸蛋跑回来,江琢已经坐在了湖边见到江慧时坐的那块大石上。 瑞香放下手里提着的食盒,拿出两盘精致的小点心放到江琢身边大石的空地上,规矩的站在江琢身后低声答道:“在家时父亲教着认识几个字,但不多。” “哦?”江琢好奇的回头,这年头虽然女子可以外出做事也可以读书,但是秉持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思想,除了一些高门大户,小户人家的女儿读书的却是不多。 “奴婢的父亲是秀才,屡次不中才回家务农,家里请不起先生,索性父亲便是一起教了奴婢和弟弟。”许是看出了小主子的疑惑,瑞香低头禀报,只是提及家人眼圈有些发红。 江琢轻轻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声音低沉的瑞香,“来了多久了?” “啊?”瑞香一愣,红着眼睛抬头恰好对上江琢那双深邃的如一潭幽泉的眼睛,没来由的鼻子一酸狠狠吸了口气恭声回道:“快三年了。” “很想家吧!”转过头自言自语,看着烟波浩渺的湖面,这一刻江琢的心弦有了那么一丝波动。 062扮猪吃虎 062扮猪吃虎 湖面清澈,被风微微一吹碧波荡漾,湖面虽然不大却胜在清幽,静静的驻足湖边垂柳扫在身上痒痒的,鼻翼里是满园的花香一时间竟让人忘记了尘世的喧嚣拣择。 “放心吧,我会带你走出这里的。”这句话不是江琢对瑞香说的,只是她在自己内心说的,如今说这话为时尚早,一个连自己生命都不能保证的小娃做什么空口许诺只会凭白让人笑话,倒不如哪一天拿出真正的实力来拣择。 “让你撞我让你撞我……” “啊,主子饶命啊……” “让你走路不长眼睛!” “奴才不是故意的,饶命啊……” 御花园的小路上一阵怒骂声传来,随即就是哭饶声,江琢眉头微蹙,她个子矮,隔着花树看不到那处,可听着那两人声音都不大,江琢眼神示意了一下瑞香去看看,却也并不想多生事端。 “悄悄过去瞧瞧,是哪个主子。” “是,奴婢醒得。”瑞香也很好奇,听那边声音似乎年纪不大,这宫中年纪小又称得上主子的自然是几位小皇子,瑞香不敢怠慢,将身体掩在高大的花丛中往那边快步走去。 “主子就绕了奴才吧,奴才不是故意的啊,啊……啊,主子饶命……饶命啊……” 那边厢声音越来越大,带着掩饰不住的哭腔和求饶声,江琢虽不想多管闲事可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听着那皮鞭打在人体上的啪啪声再也坐不住了,也顾不得之前还说过不想多管闲事,冷着一张小脸就往那处走去。 走到近前才发现一个小太监爬在地上被人拿着鞭子正打着,身上的脸上被打了几鞭子一道道红痕显眼异常,小太监不敢躲得太狠只是趴在地上不住的求饶,脸上灰尘和眼泪夹杂在一起看着好不凄惨。 一入眼就看到人凌虐小太监的场景,江琢可没有这个时代主子的自觉,她可不会只把太监当奴才,在她心里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那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转而看向那之前打人的人,江琢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顾忌着自己的身份江琢强忍怒气就要行礼。 “你是什么人?”还没等那边的主子发话,一旁站立的小宫女沉着脸怒气冲冲的喝止江琢进一步靠前的举动,在她看来江琢身穿一身淡绿色的衣裙并不华丽,虽也看出料子名贵可她一个人身上又没有过多饰品,想来不过和自己一样是个宫女罢了,虽然宫中宫女年纪这般小的不常见却依然有。 “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对我家公主不敬!”瑞香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突然跳出来,本来她隐在一边还没看到江琢过来,此时被那小宫女一喝问顿时来了火气,虽然瑞香性子稳重可自家主子被人欺负她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发火。 “公……公主?”那小宫女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仔细看了一眼江琢,这一看不要紧可不就认出了江琢的身份,顿时吓得哆嗦了一下双腿一软立马跪了下去,要知道,冒犯公主的罪名可大可小,这小宫女也是被吓傻了一时间竟也忘记求饶。 “琢儿见过三哥。”江琢没心思跟一个小宫女一般见识,眼见那边江锦停手目光探究的望了过来,江琢不想给人留下不懂规矩的把柄,虽然不满江锦的行为却也躬身行礼。 “是……是七妹啊。小宫女不懂事,冒犯了七妹,回去我就让人惩治。”江锦不着痕迹的将手中的鞭子扔给一旁的小太监,脸上挂着浓厚的笑意,似乎刚刚那个暴虐打入的不是他一样。 江琢心里暗暗骂他小狐狸,这人根本不提打入的事情却将话题引到了自己的小宫女上,看似愚蠢的将祸水引到身上,可这要传出去不过是三皇子年纪小不会教导属下而已,可如果打入的事情传出去就是另外一种说法了,如果这事情被有心人利用,江锦三皇子小小年纪就暴虐成性,想来这样一个话题对于想要一心登上皇位的那些皇兄肯定是个好话题。 江琢虽然想到了其中的关窍却也不想参合进这些事情里,她不过是联系那小太监而已,此时低头看着那小太监满脸灰尘的小脸上被泪水冲出两道痕迹,花猫一样的小脸上只有黑黑的眼睛白色的眼仁看的分明,看着他眼里的哀求,不知为何江琢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三哥说的哪里话,不知者不罪,三哥也不必太过计较。”虽然恼怒那宫女的态度,但江琢眼下要救人自然没有道理跟一个宫女计较。 “不知者不罪?”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江锦满脸堆笑看着江琢,似乎要把他这皇妹看透一般。 江琢眉头微蹙,江锦那小小的心思自然瞒不过她,当初宴会上就觉得这个皇兄是个扮猪吃虎的家伙,小小年纪就懂得装傻充愣,又长着一副祸害众生的脸孔,江琢很担心这样的孩子长大后说不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今天看他这样暴虐打入不但没有一丁点悔疚之心,被人发现竟然还谈笑自若,突然想起容妃,江琢莫名一阵头疼。 “咦,这小太监看着眼熟,这……”其实江琢这句话不过是托词,她可以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小太监,只是在未弄清楚这小太监之前江琢却不好直接开口。 “奴才给七公主磕头,回公主的话,奴才是御膳房送饭的小太监,之前也去过晚香斋传膳。”带着哭腔开口,虽然还在瑟瑟发抖可回答却很清楚,显然这小太监也不是个笨的。 “哦,我说的吗,怎么看起来眼熟。”江琢看都不看江锦,故意盯着那小太监打量,脑子里却在想如何在不得罪这三哥和容妃的情况下把人救走。 “七公主帮奴才求求情吧,奴才一时走路不长眼睛,忙着给坤宁宫送吃食没想到竟然撞到了三皇子,奴才愚笨,还请七公主帮奴才说几句好话。” “哼!” 江琢还不待说话那边江锦却是转过头用鼻子哼了一声,不过这小太监只开口让江琢求情却也并未说什么过分的言语,他心里虽然有气被人撞倒在地却也不好再次当着江琢的面发作。 江琢看了看两人眼里一闪即逝去的光芒突然整个人安静下来。 063同乡 063同乡 江琢最初的来意就是为救这小太监的,虽然江锦年纪小那几鞭子并不能真的就打坏了这小太监,可看着小太监在地上趴着的狼狈样江琢心软之下还是站了出来想要帮他一把拣择。 如今看着两人之间,江琢淡淡的扫了一眼江锦,见他虽然衣装整洁但是后背上明显一块地方有尘土,倒也不怀疑那小太监的话。 可看着地上跪着的小太监还巴巴的望着自己,江琢突然心里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来,这小太监虽然满脸灰尘可也看出是个眉眼不错的人,再加上那双黑漆漆的如点墨一般的眼睛,想着这小太监刚刚聪慧的一番话,江琢本意还只是救他一命此时却起了爱才之心拣择。 身边有一个懂事的瑞香是挺好,可就是人手太少了点,晚香斋的人不是年纪大的就是不够机警,剩下的碧桃倒是聪慧可又不是那稳妥的性子,此时看到这小太监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却聪慧异常,江琢顿时起了心思想把他招到晚香斋。 至于手续这些都不是问题,如今俞贵妃正得宠连带着她这位七公主在宫中也是吃香,想来她说句话要敬事房那边拨一个小太监还是简单的事情。 江琢没有说话,倒是起了考校这小太监的心思,这小太监刚刚的表现还算聪明,此时自己虽然不说话但他却可以借势,江琢很想看看自己不开口这小太监如何摆脱危险的境地。 见江琢没有开口帮忙的意思,那小太监似乎愣了一下,看向江琢的目光有疑问有不解却没有其他不甘或者什么,对上江琢那双好奇的眸子小太监下意识的垂下眼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一转头膝行几步到了江锦身前。 “三皇子饶命,奴才不是有意冒犯三皇子,实在是心里悲伤一时走路不慎撞到了主子……主子要是心里有气不妨多打奴才几下,奴才绝不躲闪。”大义凛然的开口,小太监突然一改之前的羸弱,直挺挺的跪在江锦的身前小花脸养着一副忏悔的表情。 江锦一愣,显然也没意识到事情的发展竟然会这样,狐疑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江琢,见她似乎也没做什么,江锦小脸皱成一团。 瞥了一眼小太监脸上的鞭痕,江锦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说起来在这拐角的地方,如果不是自己走的快些也不容易被这小太监撞翻。 “算了算了,本皇子大度不跟你这小太监计较。”摆摆手故作大度的开口,江锦说话间目光却是偷偷打量着江琢。 江琢莞尔一笑,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小心思,“三哥好胸怀,你还不谢过三皇子?”江琢也乐得做好人,再说,自己也没想过要登基做皇帝,管他江锦是不是暴虐的性子,现在她自己都是一堆烦心事,还真没空理会。 “奴才谢三皇子,谢三皇子……” “皇妹,母妃叫我还有事,就先过去了,皇妹哪天没事不妨到撷芳殿坐坐。”江锦最后一句话却不似作伪,要知道俞贵妃如今正得宠,皇后娘娘示威,连带着容妃也受了牵连,江锦今天这一出却有示好的意思,要不是近日他见父皇待他不如往常也不会逮着个小太监就寻他晦气一顿毒打,实则也是心里烦躁所致。 不过出了这事后江锦却也不敢妄为了,如果这事被父皇知道,他想想都后悔之前的冲动,所以才会主动示好这唯一的皇妹。不过那不住磕头的小太监却被他自动忽略掉了,自始自终都没有过多关注。 “是,皇兄慢走,代琢儿向娘娘问安。” 兄妹两人相互客气了一番,目送江锦离开后江琢却是再次把目光锁定在那依然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身上。 “奴才多谢七公主救命之恩。” 江琢毫不意外的受了他这个大礼,也没叫他起来,兴致起来江琢突然开口问道:“你谢我什么,我可没有为你求一句情。” “奴才谢公主肯为奴才站出来,虽然公主没有直接开口,但已经救过奴才了,奴才感念公主大恩。”说着又规规矩矩磕了一个头,声音虽然稚嫩却中气十足,哪里有刚刚那弱不禁风似乎随时都要被打死的模样。 “起来吧,收拾收拾东西回去吧。”虽然有了爱才之心可江琢也没有仓促之下带走这小太监的意思,作为心腹她还要考验考验这人,虽然聪慧重要可心性更加重要,江琢可不想弄一个胳膊肘随时往外拐的人在身边,那样还不如找一个笨一点儿的呢。 再者说,对方这小太监身份也让她顾忌,将来她势必是要出宫的,宫女的身份好说,带出去就是丫鬟,可这小太监带出去却多有不便,除了皇族这个时代也没有人敢私自把太监带在身边,这事将来总归是麻烦。 小太监一副欲言又止,抬头打量一眼江琢,牙齿咬着嘴唇犹豫了几次终归是没有开口。 跪在地上捡起食盒还有几个馒头,小太监再次规规矩矩的磕了一个头起身就准备走。 “御膳房在那边,你走错方向了。”看着小太监往西北的方向走去,一直冷眼旁观的瑞香忍不住开口提醒道,莫不是这人被打糊涂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多谢姑娘提醒,奴才不是要回御膳房,这是要去祭奠一个同乡。”声音不由低了几分,小太监偷眼打量没人注意这边才压低了声音开口。 “啊?你!”瑞香惊讶的捂住小嘴,被江琢一瞪没敢继续言语。 “你小心些,宫中不让祭奠,心意到了就好。”江琢暗自叹息一声,想到零一尸骨不存连个祭奠的地方都没有,宫中又不让随意摆设灵堂祭奠亡人,江琢心里隐隐有些难受。 “是,奴才也只是表表心意,我那同乡连个尸骨都没有,奴才……奴才怕他路上饿着,送点儿馒头……”声音里不自觉带了哭腔,小太监擦擦眼睛头埋的极低。 “你……你节哀啊!”瑞香被他说的莫名想起了零一,怕惹得主子跟着伤心,顾不得什么赶紧劝慰了那小太监一句,心里也是极难受的。 “是,奴才这就告退了。” “你那同乡可是叫做零一?” 064假太监 064假太监 江琢目光复杂的望着那小太监的背影,明显看到那小太监肩膀耸动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江琢眉头微蹙,难不成自己竟猜错了? “人已经没了,叫什么都不主要了拣择。”小太监背对着江琢开口,声音沉闷不知道在想什么。 本来还有些怀疑,这一瞬心中的那一丝怪异感觉荡然无存,“拜祭过后来晚香斋跟着我吧。” “这?”小太监转身迟疑的看了一眼江琢。 “怎么,不愿意?”玩味的开口可声音里没有一丝笑意,看着年龄不大的小太监,零一的身影在脑子里滑过,虽然事情过去一个多月了,可江琢这心里还是不舒服拣择。 “奴才……”欲言又止,小太监似乎有些什么想不通的事情。 “说。” “回公主,奴才确实是零一的同乡,这也正是要去祭奠他,只是……”抬头迟疑的看了一眼一脸肃穆的小公主,有些话着实不好开口。 “你还不是晚香斋的人,冒犯的话,我恕你无罪。”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自己提到零一的时候觉得这小太监似乎对自己有些敌意,这让江琢很好奇。 “奴才斗胆想问公主一句,零一惨死,公主难道就不想为自己的奴才报仇?”猛地抬头目光灼灼的望着江琢,小太监脸上有挣扎。 小太监这话却是逾越了,不管怎样他都只是一个奴才,江琢始终是公主的身份,就凭他这句话,如果江琢是那些正常生在皇家的孩子,即使把他送去慎刑司也不为过。 “大胆奴才,怎么跟公主说话!”瑞香像是一下被人踩住了尾巴猛地跳到江琢身前,伸出手指指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怒喝了一声,因为激动刚刚发育的小胸脯一起一伏煞是好看。 还是第一次看到瑞香这般激动的跳脚,江琢愕然可随即就反应过来,感情那小太监竟是为这事和自己有了嫌隙。 没有解释的意思,江琢苦笑了一声低声喃喃,“其实,我从未把他们当成奴才看……” 原路返回江琢头也不回的离开,只是在身影即将消失在拐角的刹那高声开口,“如果你还想着零一的愁,晚膳之前到晚香斋。” “哼,主子心里有多难过,你还说这些有的没的……”瑞香压低声音恨恨的数落一句,抬手作势欲打可终究小手还是没有落下去,恨恨的跺了跺脚提着裙子快速跟上江琢的脚步。 小太监跪在地上眼看着那对主仆走远,明亮的双眸里闪过一丝促狭,哪里还有刚刚悲痛欲绝的模样,突然对着一个角落自言自语道:“这可是主子吩咐的,怪不得属下。” 周遭除了一丝风声外没有一丁点儿声音,小太监从地上一个翻身站起身,动作利落的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也不管身上的灰尘,小太监弯腰拾起之前的食盒。 眼前一花像是什么东西飘了过去,小太监无所谓的耸耸肩,“属下待会可就去晚香斋,那小主子看来也不是好欺瞒的人。”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满园怒放的鲜花外没有任何人,没有等到任何回应,小太监有些不高兴的撇撇嘴,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食盒,装模作样的大声叹息了一声,“一个奴才死了还有主子惦记,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来到之前那处湖边,江琢心里乱糟糟的像是长了草一般,低声吩咐一句,“你在这等着,我随意走走。”背着小手起身往前面一处假山行去。 “公……”瑞香刚出口的话一下子憋了回去,小脸紧张的皱成了一团,看了一眼不见底的湖水,见小公主没有在湖边散步心才略安。 “唔……” “嗯,什么声音?”瑞香猛地抬头,就看到小公主高举着小手摇了摇,知道这是让她不必担心的手势,低头继续收拾着石头上的糕点,她不知道那边厢小公主已经瑟瑟发抖被人压在假山上。 “刚刚那声音……”拎着食盒的小太监猛地停住脚步向江琢那个方向望去,狐疑的挠挠头,远处几个宫女朝着这边走来,小太监收回目光低着头快速走过。 “你……你是什么……人?”努力保持着镇定,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可事到临头江琢还是吓得差点哭出来。 身前一个小太监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眉眼不慎好看,不过是那种扔到人群里让人记不住的角色,可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却紧紧的把她压在假山上,一只手在脖子附近逡巡着,江琢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刚刚大喊大叫怕是立马就见不到天日了。 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探究的望着,小太监一声不吭就那么静静的盯着江琢,就在江琢心里发毛忍不住再次开口的瞬间,眼前一暗江琢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眼睛上被一个柔软触碰了一下,如同蜻蜓点水般点到即止,那么一瞬间江琢懵住了,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太监给调戏了。 一股无名火起,江琢隐藏的暴躁脾气一下子爆发出来,根本不顾此时自己的危险境地一脚狠狠踹了过去,“靠,敢占老娘便宜,你找死吧!”抬起小脚恶狠狠的踹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哪里能下脚就往哪里踹,暴怒的小公主压根没有考虑到后果。 “喂喂……你……” 小太监似乎强忍着什么,声音压抑着痛苦的传来,一把按住张牙舞爪不断挥舞着手臂和脚丫子的江琢,弯腰也不知道那只手捂着哪里原本不慎漂亮的小脸已经揪起一团,看那样子似乎真的挺痛苦的。 “喂,你没事吧?”心大的江琢看到那小太监的反应,第一时间居然不是跑掉,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瞬的打量着小太监,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探究出什么。 “你被踹一下……那里……试试?”小太监似乎真的很痛,声音都不自觉带了哭腔。 “喂,我又不是故意的。”撅着小嘴嘟囔了一句,江琢小脸莫名有些发烧,虽然嘴上狡辩可声音却不自觉低了几分。 猛地想到什么,江琢突然抬头惊愕的看着对面捂着肚子一脸痛楚的人,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突然愕然的开口,“你不是太监!” 065把脉 065把脉 “要是你下脚再狠点儿估计不是也是了拣择。”弯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捂着肚子还是哪里,一张小脸倒是看不出颜色,不过那哀怨的眼神倒是把江琢给恶寒了一下。 “你没事吧?”嗫嚅着开口,江琢也知道自己刚刚用了多大力气,虽然自己人小,可要是真把他那地方给踹一脚,好像也不用太大力气吧? “踢你试试?”冲着地面翻了个白眼,见江琢一时间没有要跑的意思,那人蹲在地上半天也不知道在干吗。 “要不,找个太医瞧瞧吧?” “我说你,是不是掉水里脑子傻了,我这样能叫太医吗?”真真是被江琢给气着了,好不容易在宫里隐藏多日就是为了看她一眼,结果她倒好,不领情就算了,见了面差点要他成了真太监,越想心里越是委屈,突然抬头恶狠狠的盯着江琢拣择。 “喂,你要干嘛?”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双手紧紧抓住衣领的位置,江琢一脸警惕。 上上下下把江琢打量个遍,就在对方要再次暴走的时候小太监打扮的人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江琢没有形象的压低声音大笑。 “喂,再笑你信不信我喊人!”恶狠狠的开口,这么长时间江琢也不傻,弄清楚这人对自己没有恶意,脑子里灵光一闪也捕捉到了什么,此时看着那瘦弱的身影虽不至于蓬头垢面却也狼狈,到了嘴边恶毒的话也就无法出口。 “你说说你,小小的娃瘦了吧唧的,还以为我能把你怎样不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突然抬头不其然对上江琢担忧的目光,整个人愣了一下瞬间止住了声音。 “有没有想我?”鬼使神差的低声呢喃开口,话出口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江琢叹了口气,学对方的样子也坐到了地上,“不是都离开了吗?还以为你跟二皇子去平顺了,怎么还在宫里?” 这人当然是楚冉,当日跟元奎分手后楚冉一直在宫里潜藏着,本想偷偷见江琢一面就离开,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非要见那小丫头一面,结果人没见到就听说对方出事的消息,本来凭他的本事潜入晚香斋或者棠梨宫都不是问题,可是皇宫里最近加强了戒备,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楚冉错觉,他总觉得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这让他担忧之余也不敢有过多的动作。 近些天宫中一直是外松内紧,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可以见到江琢一面,却不想一见面就遇到这么乌龙的事情,楚冉想想都觉得自己亏得慌。 “坐的那么远干嘛,过来。”没好气的开口,楚冉见江琢一副不愿离自己太近的样子就不高兴。 “干嘛?”江琢审视的目光望过去。 “坐近些。”无奈的开口,随即想到什么又嘟囔一句,“难不成还怕我对你做什么?”对上江琢明显不相信的怀疑目光,莫名想到自己之前那唐突的一吻,楚冉脸皮开始发烫,好在脸上做了手脚倒是看起来不那么明显。 “咳咳,坐的近些,我帮你把把脉,看看你落水后落下毛病没有。” 难得楚冉细心解释,目光有些慌乱的望向另一处,实则是心里有鬼不好对视江琢那双清澈的眸子。 依言坐到了楚冉身边的地上,却没有顺势伸出手,江琢冲着楚冉笑了一下,“没什么事的,太医已经看过的,没有大碍。” “你这丫头,让你把手伸出来就伸出来,哪里那么多废话。”说着一把抓住了江琢的小手,楚冉有些不耐烦,他没有发现,每次遇到江琢他的情绪都有些不受控制,这对在深山养了十几年心性的楚冉来说很意外。 狠狠的瞪了楚冉一眼,但手却没有收回来,突然想到什么好奇的打量楚冉这一张新脸,直到双眼眯起江琢也没看出什么不妥,下意识的伸出小手摸到楚冉的脸上,明显感觉到手下的皮肤轻轻一震,虽然细微却也明显感受到了。 “小丫头,占我便宜可是要对我负责一辈子的。”放下江琢的小手,楚冉一脸玩味的开口。 嘴角抽搐了一下,江琢像是被烫了一样收回了那只手,“你这脸到底是不是真的?” “什么话,还有人脸是假的不成?”故意惊讶地开口,楚冉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江琢。 见他不愿意说江琢也没有刻意去打听,虽然很好奇他这易容的手法但也没有追根问底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的秘密又何尝想过要与人分享。 “你就不好奇你身体到底怎样?” “都说了太医看过了,怎么会有事?”江琢嘟着小嘴不耐烦的白了楚冉一眼,虽然这人有些本事,可终归不会比太医院那些老头还高明吧。 摇了摇头,楚冉对江琢的态度很不以为然,细细的打量江琢精致的小脸,直到对方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再次出现恼怒的情形楚冉才不甘的收回近乎放肆的目光。 “另一只手给我看看。” “嗯?”疑惑的看着楚冉,江琢总觉得他这人有些怪怪的。心里积压了好多疑问想要开口,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把脉啊!”楚冉似乎有些烦躁,更之前的不耐烦不同,眉心蹙起像是有什么事情让他感到很棘手。 皱着眉头放下江琢的小手,即使江琢这种天生心大的人都觉察出不对劲。 “没事,有什么你直接说好了。” 欲言又止,江琢这样楚冉反倒有些不好开口了,再次抓起江琢的手开始闭目把脉,这一次江琢没有故意躲闪。 “你之前……是不是生过一场大病?”楚冉仔细斟酌自己的语言凝重开口,一瞬不瞬的盯着江琢期冀能够从中看出什么。 “大病?”江琢没有弄清楚楚冉到底什么意思,轻轻摇了摇头,“我才多大,之前的记忆不是很清楚。” 楚冉愣了一下随即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被楚冉那审视的目光盯着有点儿发慌,江琢尴尬的笑了一下,“楚冉,我们这关系,有什么你直说好了。”被楚冉白了一眼,江琢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貌似自己这话的确有点儿不厚道啊。 066诊病 求首订阅,求粉红票,新书上架各种求了...... ---------- 066诊病 “要不,你嫁给我算了,直接跟我走我保证你什么毛病都没了拣择。” 突然被楚冉靠近,那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让江琢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一不小心差点撞到假山的石头上。 “楚冉,你再这样我喊人了!”鼓着小脸怒气冲冲的开口,刚刚还一脸凝重的家伙这会儿就变成这德行,江琢很奇怪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楚冉。 “我说的是真的,带着你这个拖油瓶以后还不知道要花费本少爷多少银子呢,你居然还不愿意。”半真半假的嘟囔开口,楚冉往后退了退一脸的无奈。 “你刚刚说过那个大病是怎么回事?”直觉楚冉突然间好像变得心事重重,江琢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事情跟自己有关,虽然她不认为太医院那帮人是庸医,可自己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世界,江琢总有些不安。 “你不是说太医院的人说你没事吗,干嘛还来问我?”楚冉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似乎对之前对方看低自己很是不满。 “那不是跟楚冉哥哥开玩笑嘛。”满脸堆笑的凑到楚冉身边,江琢知道这家伙虽然偶尔爱开玩笑但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单看他冒险留在宫中只为见自己一面江琢就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喂喂,别套近乎,本少爷还是少男。你离我远点。”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开口,看着江琢瞬间石化的脸楚冉心情大好。 “本来我留在宫里就只想跟你告个别,没想到事后你出了事,晚香斋和棠梨宫加强了戒备我一直找不到机会见你,本来这两日再看不到你我也就走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碰到了你……” 起身郑重的给楚冉福了一礼,江琢一本正经的开口,“多谢楚兄挂怀!” “怎么。这就不叫哥哥了?”楚冉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直觉鼻子有点儿发酸故意玩笑的开口。 江琢却不理他的胡话,只是坐在楚冉对面郑重的抬头凝视他。“楚兄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挺得住。” 意外的看了一眼江琢,楚冉突然低头沉思。 “我为你把脉发现你的生机之前断绝过,后来有人用奇异的手法将你的生机又补上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人具体用的什么手法,但是方法很特别,是一种纯净的生长的气息,我想应该是滋补类的一类灵药……虽然你的生机补上了,可身体必定有了隐患。你不要怀疑我说的话,我学的医术跟其他人有些不同,绝对不会骗你的。”见江琢整张小脸上满是震撼和不可思议。楚冉急急的解释着,他也知道自己的话一般人很难接受。却也没想到这在他心中与常人不同的小丫头竟也是这番表情,这让他很受挫。 楚冉哪里知道江琢此时心里的震撼,一醒来就是在这个身体里,当时江琢也不知道这具身体之前是有灵魂的还是怎地,此时听楚冉这话直觉一股凉气顺着脊柱往上冒。 她可是记得自己当时醒来之前那段麻木的感觉,当时还以为自己是被车撞了受伤太严重导致,此时想来也许就是自己的灵魂在和这个身体契合。 别人或许会怀疑楚冉的话,可江琢一点儿都不怀疑,至于有人帮他补足生机,想来是自己灵魂穿越过来的原因吧,至于那生长的气息被江琢自动忽略掉了,只是脑子灵光一闪让她总觉得似乎还忽略了什么拣择。 “算了,不信也怪不得你。”挫败的开口楚冉闷闷的有些生气,不过还是依言劝道:“我说的是真的,要不,你还是跟我走吧,我保证二十年,不,十年,给我十年时间我肯定能治好你的隐疾。”楚冉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执着的要带她走,一想到将来这小丫头是在自己身边的,楚冉的心里隐隐有些兴奋。 “到底是什么隐患?”终于问出口,听到嘶哑的声音江琢自己都愣了一下。 楚冉显然也愣住了,不过他诧异的原因不是别的,是江琢居然相信自己这般匪夷所思的话。 “具体隐患我不好说,但是如果让你身体一直这样下去将来可能性命不保,不过……”有些事情楚冉始终没有想通,就在江琢准备继续开口询问的时候他摆摆手打断了江琢的话,抬手再次抓住江琢的手腕,一丝微弱的气息顺着对方的脉络爬了进去,江琢对此一无所觉。 过了许久,楚冉睁开眼睛,那么一瞬间眼神有些暗淡,抬手轻轻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迹楚冉有些虚弱的开口,“还好还好,可能是当初有人用灵药为你调理过吧,至少你的身体不会恶化。” 江琢一愣,隐隐想到一种可能,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小草一样的痕迹,眸子深处有楚冉看不懂的东西。 抬头直愣愣的看着楚冉,虽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江琢知道楚冉为此一定付出了不少的代价,看他的样子虽然没变可一下子似乎老了许多,江琢的心里隐隐有些感激。 “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有事?”对上江琢那担忧的目光,不知为何,本来还想臭屁一下的楚冉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往后一仰身体虚弱的靠在假山上,“我功力不济,刚刚耗损了一些元气。” 虽不知道元气为何物,但在江琢想来应该是跟内功差不多的东西,想到两人不过萍水相逢,楚冉竟这般待自己,那一瞬间江琢几乎就想要跟他离开这樊笼一样的皇宫。 在心底暗叹一声,江琢也知道这事也只能想想,且不说她青圜公主的身份,就是以她如今这小小的身体,即使楚冉愿意带着她,她将来能不能在社会上生存下去都是问题,以往羡慕那些隐士过着田园一样的生活,可想象总是好的,生活中菜米油盐酱醋茶,自己手不能挑肩不能提,怎么在社会上立足才是最大的难题。 “你在这里好好歇歇,我马上回来。”说着也不待楚冉答应江琢提着裙子迈着两条小短腿快步跑了出去。 楚冉对此没有什么表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眼前的小丫头虽然年纪小但却不是那种凡夫俗子能比的,自己从小跟着师傅在深山里长大身上自然带着一股天然纯净的气息,江琢当初能够在自己刻意隐瞒的情况下一眼看出端倪,楚冉总觉得这丫头身上有什么自己看不透的地方。 楚冉自顾自的靠在假山上分析着,可他哪里知道,江琢当日不过无聊才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哪里是被他什么天然纯净的气息所感染,如果说特别,只是江琢那灵魂比他年纪要大得多而已,这也是楚冉对江琢这两岁小娃念念不忘的地方,试问一个本就眼高于顶的世外之人咋一看到像是同类一般与常人不同的江琢,怎能不生亲切之感。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江琢就跑了回来,手里吃力的提着之前瑞香提着的那个食盒,揭开盖子在里面拿出四盘精致的小点心送到楚冉身前。 看到食物楚冉眼睛一亮,这些天在皇宫里虽然也混得不错,但终归是做贼心虚不敢太过,楚冉始终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此时咋见食物简直比他那死鬼师傅还要亲。 “等等,先把这个喝了。”江琢从食盒最下面吃力的报出一个小忠,揭开盖子递到楚冉的手中,“有点儿凉了,你凑合喝。” “血燕?”轻轻搅动了一下,楚冉有些惊讶的开口。 对于楚冉的本事江琢没有丝毫怀疑,轻轻点了点头,想了想随口解释道:“落水后这东西一直没断过,喝的有点儿腻味就带出来了。”江琢说的倒是实话,以往没有喝过血燕,即使身为公主平日里吃的也只是普通燕窝,不过自从落水后江乐山下了命令,这东西她一天要吃三次,再好的东西也有吃腻的时候。 楚冉嘴角抽搐一下,眼神怪怪的看了一眼江琢,也没有客气,捧着小盅不过片刻的功夫都倒进了嘴里,“可惜了,再加点别的药材药效会更好。” 这次轮到江琢眼神怪异了,不过想到之前楚冉的虚弱也就释然了,“如果觉得好午膳的时候我留下偷偷给你带过来。” “嗯,好。”楚冉也没有客气,自己耗损有点儿多,此时也正是需要补充的时候。 “要不,你跟我去晚香斋吧。”犹豫着开口,虽然知道楚冉并不是真的小太监,但想来躲个三五日还是不成问题的。 楚冉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你那晚香斋有高人,我不能暴漏身份,既然见到了你,晚上我就想办法离开。” “离开?”声音猛地提高了几分,突然意识到不妥,。虽然左右没人可江琢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你这身体能成吗?”江琢本还不确认一些事,此时听楚冉一说倒是十足十的能够确认了。 “怎么,要不你试试?” 糟了小丫头一个白眼,楚冉也知道自己这话太过孟浪了,讪讪的笑了一下,“我都在这呆了半个月了,再不走只怕当初发现我的那几人轻容易就找到我了,到时候只怕你这公主的身份也不能保住我。”(未完待续) 067见或不见(晚上加更) 067见或不见 楚冉还有一句话没说,从昨日开始他就隐隐有一种预感,直觉有危险向他来临,如果不是今日见到了江琢这会儿他怕是已经在宫外了拣择。 从小跟师傅在深山,楚冉对危险有一种近乎先天的感应能力,他相信自己是不会弄错的。 “那就走吧!”江琢知道两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至少眼下不是,也没有矫情的去问两人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之类的,茫茫人海能够两次相遇已经是缘分,江琢可不敢奢望太多,毕竟这个世界很大而通讯方式相当古老。 “你身上的问题短时间内我不能解决,也没什么好的方法教你拣择。”见江琢一脸平静的望着自己,楚冉突然心生不忍,咬咬牙把师傅的告诫一举都抛到了脑后,“我这里有一套导气的方法,你每天都照着练习,虽然不能治愈但总归不会让你严重就是。” 江琢本想拒绝,可那边楚冉已经撑着身体伏在她耳边低声开口,详细的介绍了一下导气的方法和需要注意的事项,楚冉叹了口气,“你这年纪练习这个是最好的,就怕我不在身边指引出了岔头。” “你这功法不会是师门不传之秘吧,你传给我会不会有麻烦?”江琢直觉这套功法的不俗之处,类似于道家的引气之法,更有些像内功,江琢很怀疑这种宝贵的东西又不是大白菜,哪里那么轻易可以示人。 楚冉一愣,但想到既然已经出口了难不成现在再把小丫头杀了不成,那样他也舍不得啊,莫名心里一震。看向江琢的目光有些飘忽不定,想到之前那一吻,楚冉有些慌乱的低头。 “你不要随意传给他人就是,师傅只说不让我传给心术不正之人,你记得别外传就好。”其实楚冉没有说实话。当初老道严禁此功法传给女人,不过他钻了个空子,在他想来江琢是女娃不是女人。 “公主。公主……”瑞香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江琢看了虚弱的楚冉一眼,“你自己小心点儿。待会儿我送午饭过来。” “赶紧走吧。再啰嗦都晚上了。”不知为何,楚冉突然有些心慌,特别是对上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明明知道对方不过一个刚满两岁的小娃,可莫名的,就像是宿命的安排一样,让他每次见到她情绪都难以控制。 江琢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假山,深吸一口气。像是没事人一样朝瑞香那处走去。 闲着无事,楚冉从怀里掏出三枚古钱币,闭着眼睛静了静心。手腕微微一抖三枚钱币呈一个弧形抛起,最后毫无规则的落在楚冉的手心。 眉头微微一蹙。危险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越来越近了,右边假山一阵飒飒声响起,如果落在他人耳中也许只当成风声,楚冉脸色一变三枚钱币快速塞进衣襟,整个人一纵快速消失了身影。 “咦,这里之前真有人待过。”一个小太监打扮的人从一处假山后显出身影,拿起地上的糕点盘子若有所思,抬头望向江琢之前出去的方向,不过片刻功夫脸上又释然。 如果江琢此时在此一定能认出这个神迹可疑的小太监竟然是她在江锦手下救出的那个零一的老乡。 此时洗净了小脸,小脸微黑五官不是很好看可宽阔的额头,菱角分明的线条竟也是十足十的一个美男坯子,只可惜这一身小太监打扮顿时让他本来看起来威风凛凛的样貌减分了不少。 小太监带着疑惑离开了,半个时辰后江琢吃力的提着一个比上午大了一号的食盒来到此处,将这里里外外都寻了一遍都没有发现楚冉的身影,莫名心里空落落的,没有急着离开,江琢放下食盒就坐在了楚冉之前坐过的位置。 来到这个世界上两年,很怕别人发现她的秘密,只有对待楚冉的时候不用刻意伪装自己,似乎那个家伙一点儿都不奇怪她的做派,下意识的两人已经把对方引为知己,虽然短短两面可都在彼此心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也不知道再次见面是何年何月?……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了……”坐在地上喃喃,直到瑞香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江琢起身提起食盒,想了想又放回到了远处,这一次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公主,宫里来人传话,忆梦去了晚香斋。”见公主带着那个大食盒不见了,瑞香看小主子脸色似乎不大好也没有去问,只是如实禀明宫中的情况。 “忆梦?”疑惑出口,忆梦是谁,自己好像没听过这么一个人。 “就是上午那个小太监。” “上午哪个太监?”江琢这会儿已经被楚冉的离开弄得心事重重,哪里还记得什么小太监。 “就是零……”本想说零一那个同乡,可只怕主子听了又要伤心,瑞香见左右没人轻声提醒道:“就是上午三皇子打的那个,御膳房的小太监。” 江琢一愣,差点把这茬忘了,本来还以为那个小太监会个性的不去晚香斋呢,没想到这刚过了午膳的时间就过去了。 江琢不疾不徐的赶回晚香斋不提,那边厢院子里叫做忆梦的小太监低着头斜着身子坐在晚香斋的侧厢房正龇牙咧嘴。 “不就是上午假意不想去晚香斋吗,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记仇,这一脚踹的,差点儿……哎呦……”咬着牙低声开口,轻轻碰了一下左半边的屁股,额头立马沁出冷汗。 左右打量一下没有人,不放心的在房顶扫了一圈也没发现鬼影,忆梦收起乖巧的模样咬着牙低声破口大骂,“都是什么人,明明说好派我来保护小公主之余享福的,这才刚来就先踹了我一脚,又要我干活又要欺负我,凭什么凭什么……”嘴里罗里吧嗦的嘟囔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好在此间厢房没有外人,不然听到他这话一定把他当成有病的扔出去。 “你叫忆梦?” 房门口突兀的响起了一个声音,忆梦猛地惊醒,下意识的起身站了起来,不料站的猛了一个趔趄跌倒在地,那个样子倒像是吓得立马在行大礼一样。 --------------分割线 新书刚刚上架,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求粉红票,各种求啊,亲,你懂得......(未完待续) 068忆梦的悲惨人生 068忆梦的悲惨人生 “不用行大礼,在晚香斋,没有外人的时候你们也不用老是跪拣择。”江琢虚浮一下径直走到椅子旁努力爬了上去,多少有点儿损她公主的形象。 忆梦这个恶寒啊,他哪里是要行什么大礼,分明是起来的急了牵动屁股上的伤,加上见到江琢激动之下没站稳罢了,居然说他要行大礼。 低着头对着地翻着白眼,忆梦是好大的不愿意,本来被派到这里来保护一个小娃就不高兴,这次刚出来出任务就被头踹了一脚,忆梦越想心里越不舒服。 可不舒服也没办法,谁让他如今是悲催的小太监呢。 “忆梦见过公主。”这一次没有行大礼,公主刚刚不是说了吗,没有外人不用跪,他还真懒得直接跪拜拣择。 “嗯,从此以后你就呆在晚香斋了,既然以前你在厨房工作,那就去小厨房吧。” 忆梦吃惊的张开嘴半天没言语,去小厨房?他来这里可是保护公主的,居然让他去小厨房,想都没想就觉得这事不成,刚想开口辩驳不料江琢摆摆手已经准备出去了,“具体的活计你去问苏嬷嬷。” 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踱着小步子走了出去,忆梦张嘴结舌半天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居然让我去小厨房?”直到厢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忆梦依然觉得这事不可思议。 不行,就这么去了小厨房自己的日子还有法过吗,犹豫了片刻忆梦直接找到了那个管事的苏嬷嬷,说明自己有东西还在御膳房没拿。得到苏嬷嬷同意后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江琢可不管忆梦到底是个什么心思,这人她要来是有大用的,当然也不能一上来就堪当大任,在碧桃还没打听到忆梦的消息之前,她也要考验考验对方的心性如何。 这考验的办法自然是从最低级的小太监做起。之前忆梦在御膳房也不过是个跑腿的小太监,说起来在晚香斋小厨房倒也不曾亏待了他。 已经过了晌午,江琢今天没有什么睡意。意外的又不用继续绣花,江琢乐得清闲,让人搬了躺椅到院子里的花树下。这会儿太阳不毒江琢悠闲的闭上了眼睛。 “公主。苏嬷嬷又出去了。”瑞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江琢嘴角牵起一丝好看的弧度,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瑞香,“去,把这个扔到树顶上。” “公主,这,好像扔不上去啊。”看着高大的桂树,瑞香可犯难了。这树不似敬胜斋里才一米多高的桂树,晚香斋的树足足有六七米高,瑞香还真没本事扔上去。 “嗯?”江琢眉头微皱。抬头看了看高大的桂树,“让人找个杆子过来。”对于整个计划这块帕子还是关键。所以此时院子里的宫女太监都被江琢刻意赶了出去。 “奴才见过公主。”忆梦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跳了出来躬身行了一礼。 江琢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忆梦过来。” 刚刚忆梦进院子就是因为听到了江琢主仆的对话,此时看着小公主那渗人的笑容总觉得怪怪的,下意识就不想靠前,可想到自己以后无法摆脱这位小主子,忆梦还是下意识的想去讨好以此摆脱小厨房的工作。 依言走到江琢身前,忆梦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既想看小公主又不敢抬头,偷偷挑着眼皮打量头垂的极低,那个样子,如果配上一副眉清目秀的小白脸造型一定很耐看,可惜,忆梦那黑不溜秋的造型完全损失了美感,看的江琢一阵头皮发麻,总觉得面前这小太监似乎故意恶心自己。 “去,把这个扔到树上。”示意瑞香把帕子递给忆梦,江琢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新来的小太监。 忆梦拿起那个帕子看了一眼,月白的缎子一角绣了一颗苍劲的竹子,一看这帕子就不是凡品,能在这晚香斋用这种帕子的人想来只有面前这位小公主了。 把帕子叠了一下塞到了怀里,忆梦抬头看了一眼桂树,抬起衣服下摆掖到了裤腰里,一转身来到了树下简单的目测了一下。 看着忆梦的动作瑞香有些不高兴的撇撇嘴,刚想开口呵斥,不过被江琢那目光一扫立马闭嘴,那可是公主的贴身之物,忆梦怎么能这么没规矩的放到自己怀里呢? 对此江琢身为现代人倒是没有一点儿感受,不过忆梦一连窜的动作倒是吸引了她,难不成这小子竟要爬树不成?要知道这桂树被修理的主干光滑,可没个着力的地方,徒手爬上去难度很大。 忆梦站在树下目测了一下树的高度,微微撇了撇嘴,这要是没人他也就不用这么费劲上去了,饶是这样双手抱住树木的主干,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整个人灵活的像猴子一样快速爬了上去,看的树下的瑞香惊讶的张大了小嘴。 “记得,别让风把它吹下来。”对于忆梦徒手爬树的技巧江琢并没有觉得惊讶,现代社会科技发达变态的人多了去了,哪里会被忆梦这小技巧震撼住,眼下江琢关心的只是接下来要实施的计划,那个帕子可是关键。 忆梦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从树上落下,脸不红气不喘站在江琢面前跟没事人一样。 “嗯,成了,瑞香你带忆梦去小厨房熟悉一下。” “啥……”整个人愣住了,本来以为自己表现一下能得到公主的青睐,还以为不用去小厨房了呢,感情自己还要去当跑腿小太监不成? “啊什么啊啊,还不快去干活,厨房还等着用柴呢。”瑞香没有听清楚忆梦刚刚那个音节,不过既然公主存心要**这个小太监,她也乐得做回恶人。 听了瑞香的话忆梦一个趔趄好悬没摔倒,屁股上不大严重的伤顿时疼了一下,忆梦心里这个恨啊,怎么自己就沦落到去厨房干活的命,再者各宫的柴不是都统一分发的吗,自己去小厨房难不成当个烧火小太监? 想想人生从此要与锅台柴火为伍,忆梦抬头看了一眼夕阳西下的场景,一时间悲从中来,难不成自己的人生已经到了末日? ----------分割线 跟零一是同乡,至少符合了一点儿这个龙套的要求吧,哈哈,忆梦满意不?(未完待续) 069夏日的傍晚,是非多 069夏日的傍晚,是非多 苏瑾从棠梨宫匆匆赶回来,在那边恰巧碰上陛下也在,眼见陛下神色似乎不对苏瑾也没敢打扰,偷偷询问了俞贵妃身边的柔兮姑娘得到一个消息,苏瑾心里记挂江琢匆忙间赶了回来拣择。 “公主,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听到那个消息知道宫中不太平,苏瑾本来还有些担忧出去散心的江琢,此时见小主子好好的躺在树下的椅子里,那颗一直提着的心这下算是落下了。 “嬷嬷……”努力眨了眨眼睛,江琢准备了多日的苦情戏码刚想上演,突然发觉走到近处的苏瑾脸色似乎不大好,江琢一愣,苏嬷嬷似乎很少有这样凝重的表情。 “出了什么事,母妃那?”欲言又止,江琢是知道的,俞贵妃即使有气也不敢对苏瑾出,毕竟这人是陛下派来晚香斋的,在很大程度上代表的就是江乐山,可苏瑾这样,难不成棠梨宫那边出了什么事? 如今棠梨宫和晚香斋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在自己还无法掌控人生的时候江琢并不想发生什么自己无法掌握的事,身子下意识的在躺椅上坐起,“嬷嬷拣择!” “公主,您最近不要轻易外出了。”知道这个主子喜静老是喜欢去一些偏僻无人的地方,可宫中近日不大太平,苏瑾可不想这小祖宗出事。 “出了什么事?”皇宫里两位皇室血脉一起出事,难不成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还有人敢顶风做浪不成?江琢眉头微蹙,实在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奴婢刚从棠梨宫回来,恰好碰上陛下在棠梨宫……奴才打听了陛下身边伺候的小太监。说是下午的时候有人在上书房附近发现有形迹可疑的人,宫中的侍卫已经到处拿人了,公主这几日还是小心点儿好。” “形迹可疑的人?”心蓦然收紧,江琢想到午膳后那个不见的身影,按理说之前为自己把脉楚冉似乎身子不适。应该会在那里等着自己才对,可当时自己也曾驻足却没看到他的身影,莫不是? “嬷嬷。可打听出是什么人没有?”江琢略有些慌乱,楚冉是为了她留在宫中的,如果真的出了事。叫她于心何安。 苏瑾略感诧异的看了一眼小公主。这个平日里总是平心静气的小公主今日的表现似乎有些慌乱,莫不是认识那人? 苏瑾很快在心底否定了这个想法,公主行事虽有出人意表之处可毕竟还是个孩子,在这宫里哪里有机会认识什么外人。 “公主放心,侍卫一定会捉住那人审问的,想来只是个窥探上书房的小太监,这事……“顿了顿,觉得这话由自己嘴里说出似乎不大好。但想到自家主子与众不同的地方,苏瑾靠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许是哪宫的娘娘派的人也说不定,这后、宫的人啊……” 江琢哪里还听得进去苏瑾状似宽慰她心的话。她只记得那“小太监”几个字,楚冉当时可不就是穿着小太监的衣服吗。 “嬷嬷。那人被抓到了没有?” 苏瑾一愣,看了一眼小公主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忧,犹豫一下开口道:“正是因为没有捉到,陛下似乎不大高兴。”在苏瑾想来小公主经历了上次落水的后估计是吓怕了,这不,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都吓得这般失措。 “没抓到啊。”低头喃喃掩饰眼里的慌乱,除了上一次落水的事情就是这件事让她比较担忧了。楚冉的本事她是知道的,既然没捉到,想来那人会有办法混出宫的,一定会。莫名的就是对那轻薄自己的家伙有无限的信心。 “是没捉到,所以公主这些天就不要出去了。”这话在一个奴才嘴里说出就有些逾越了,不过公主年纪尚幼,苏瑾又是管事嬷嬷,所以这话也就让人挑不出错处,一切都是为了小主子好嘛。 “嬷嬷,我们不会再有事吧?”为了掩饰之前的慌乱,也为了让苏瑾释疑,江琢抬头的瞬间眼里满是雾气,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更加惹人怜爱。 “没事没事,嬷嬷在这里,公主不会有事的。”像小时候一样,苏瑾下意识的把小公主抱到怀里轻声安慰着。 心中一动,下意识的挑起眼帘却只能看到苏瑾身上的宫服,想到自己之前的安排,江琢笨拙的抓着苏瑾的手,“嬷嬷,琢儿怕。” 看着小人儿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苏瑾的心一下子都软了,下意识的去摸小公主衣襟处的帕子不料却摸了个空。 “嬷嬷,帕子在树梢,嬷嬷帮琢儿拿下来。”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苏瑾,江琢抬手指了指头顶的大树。 “好。”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苏瑾实在看不得小公主这幅伤心 的模样,身子一纵,在江琢还来不及惊呼的瞬间帕子已经落到了她手里。 微微张着小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瑾,就像是看着怪物一样,这是什么,传说中的飞檐走壁,轻功? 一连窜脑子里闪过几个词汇,江琢在这一瞬间甚至忘了欢呼。 看到江琢那近乎呆愣的表现,苏瑾头皮一麻暗骂自己糊涂,此时也只能期待小公主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动作了。 不过显然,她太低估了江琢的智商。 “嬷嬷,那是功夫吧。” 不是疑问是肯定,江琢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这是看到某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惊呆过后下意识的反应而已。 “哪里有什么功夫?不过是爬树的速度比一般人快了些罢了,时间也不早了,公主去用晚膳吧。“苏瑾脸上堆笑平静的开口,就想把这事糊弄过去。 “嬷嬷,虽然我不知道高明的功夫到底什么样,但是我确信自己还是知道什么叫爬树的,要不,我叫下午刚过来的忆梦给嬷嬷演示一下什么叫爬树?” 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一脸凝重的苏瑾,江琢心里那叫一个得意,算计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让苏瑾给糊弄过去。 “公主,您……眼花了,奴婢年纪大了,哪里会什么轻功?” “原来叫做轻功啊?”江琢笑的像是一个得了宝贝的小贼,看的苏瑾一阵头皮发麻。 ------------分割线 见谅见谅,昨天单位加班,忙活了一天没来得及更新,晚上加更,抱歉!(未完待续) 070得逞【求推荐】 070得逞 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一主一仆一坐一立,空旷的大殿上除此之外再没有一个人,时近傍晚大殿的角落里只点了一盏宫灯,烛火映在人脸上一明一暗,显得既阴森又诡异拣择。 “让你差的事情怎么样了?”一个女声略显尖锐,一改往日人前温柔端庄的国母形象,烛火衬托下那张本就不特别出色的脸更显苍老和鬼蜮。 “娘娘,按照您的吩咐动用了咱们在咸福宫的人,得了确切的消息。”得到凌灵的默许后呈祥上前一步,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靠近凌灵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啪”的一声,不知道戴了多久的指甲套应声而断,凌灵脸上一片狰狞,哪里还有往日国母那贤淑的形象,只怕江乐山此时见到她这幅样子会更加厌恶。 “那个贱人,倒是本宫忽略了她,竟然敢落井下石……”手里断了两截的指甲套攥在手心里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凌灵嘴角挂着冷笑,“就这么想让本宫死,你们都还嫩了点儿!” “娘娘,这次咱们动用里面的人,怕是已经引起了那位的警觉,您看?”呈祥一项不是多嘴的人,不过这事是他具体操办的,毕竟那里埋藏的人是自己人,如果就这么没了还真有些于心不忍拣择。 “怕什么?养了她这么久,这么容易就被那个女人害死,那也不要回来我坤宁宫丢人了。”最近江乐山来坤宁宫一次就是处置了这里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连坤宁宫外把守的侍卫都换了,陛下虽然没有明着处置她,可这样无疑让有心之人知道那事是她凌灵做的. 一方面暗恨那两个死了的太监不得力一方面又怪皇帝无情。本就心情不爽的凌灵一听到咸福宫的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记得通知她稍安勿躁,一切打死不承认就对了,本宫自由办法让那女人不追究此事。”后、宫的女人哪个没几个眼线,哪个没有几分手段,如果真想保住一个人。凌灵自然也多得是手段,只看那人值不值得她这么做罢了。 本来还不值得她下大力气保护,不过如今听说了德妃要送走六皇子的事情凌灵却是改变了主意。朝堂上凌灵的父亲英国公、德妃的父亲卫国公都是武将一脉,两人又分管五军都督府,挂着左右都督的名头。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虽然英国公看似有个皇后做女儿处处压着卫国公,可凌灵的家族都清楚,想要真正把军队控制在手中卫国公这一脉必须除掉。 眼下虽然被陛下下了禁足令可这并不耽误消息的传递,凌灵相信,咸福宫那位做出这码事肯定没有顾忌到朝堂上的后果。 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不利用,本来如今这个时候她该夹起尾巴做人让陛下不注意到她,不过一想自视甚高的某人自信心无限膨胀又准备陷害人了。 ----------- 晚香斋的院子里静悄悄的,一阵风吹过。脸颊边的一缕发丝轻轻拂过鼻尖,痒痒的,江琢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挑开。不过碰上苏瑾那毫不退让的目光,江琢吸吸鼻子继续瞪大了眼睛和苏瑾对视。 “公主。奴婢解释过了,真不是什么高明的功夫,不过是爬树快了些罢了。”苏瑾一脸无奈,骗小公主她不是有意为之,这人要是普通孩子也许她早就出手把人打晕事后来个直接不承认,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借给她两个胆子也不敢那么做。 “嬷嬷,尹先生说过,骗人是不对的。” 面皮抽搐了一下,苏瑾真不知道该拿这个聪明的小公主怎么办,这哪里是两岁的孩子啊,谁家两岁的孩子跟成精了似的。 “好吧,公主,姑且当那是功夫好了,可奴婢会功夫这事是个秘密,要是让有心人知道怕是会多事,不知道公主?”苏瑾这边说着一边不住的打量着江琢的神色,她故意拖长了声音就是想要试试江琢的反应。 江琢脸上笑嘻嘻的,眯起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对于苏瑾能够主动承认这事她很高兴,不过对于苏瑾的试探压根就像是没听到一般不做任何表示。 苏瑾见江琢不上道也是没有办法,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柔声劝道:“公主,奴婢是晚香斋的人,即使会功夫也是保护公主的安全,您看,奴婢刚刚不是还帮公主拿了手帕下来……这样好不好,奴婢以后没人的时候依然帮公主拿手帕。”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当自己是小孩子啊,即使是故意为之想要看她表演轻功,可自己也不能天天逼忆梦爬树去放手帕吧。 “嬷嬷这个主意好是好,不过?” “不过什么?”见小公主终于松口,苏瑾略显焦急的开口,全然忘记自己面对的不过是一个刚满两岁的孩子。 “不过嬷嬷如果能教教琢儿这飞来飞去的方法,琢儿会更高兴的。”故意不再提轻功的事情,江琢见苏瑾已经松口,努力把自己扮成好奇宝宝。 “这可不成,公主千金之体哪能学这些……”连连摆手,在苏瑾看来这小公主完全是玩心大盛,不过她哪里敢答应这事。 “那琢儿去跟父皇说好了,父皇疼琢儿肯定会让嬷嬷教我的。”撅着小嘴故意委委屈屈的开口,江琢一脸哀怨的看着同样一脸无奈的苏瑾。 “公主?” “哼!” “到了晚膳的时候,公主中午那鹿肉都没吃几口,奴婢让人炖了鸡汤,用了山参,是陛下赏赐给公主补身子的,公主……” “我去找父皇。”利落的从躺椅里跳到地上,江琢头也不抬就往门外走。 “哎,公主,奴婢答应了。”握成拳头的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最终苏瑾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就被这小公主吃的死死的呢?到了现在苏瑾都没弄明白这事。 “呵呵,琢儿就知道,嬷嬷对我最好了。” 讨好的蹦跳到苏瑾身边拉住她略显粗糙的大手,下意识 的摸着对方手上的老茧,江琢眼珠叽里咕噜的转着,“下次要怎么试试嬷嬷用的什么兵器呢?”估计此时一脸无奈的苏瑾要是知道江琢此时的想法肯定气的鼻子都歪了。 -----------分割线 悲催的,昨晚码字累了就合计睡一会儿,谁曾想竟然一觉到了天亮,见谅见谅,昨天的今天补上啊。 那啥,周一了,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求打赏,求粉红票,您有啥俺求啥了......(未完待续) 071一石激起千层浪 亲们,手里有推荐木有?有粉红票木有?看在俺努力码字的份上,砸点儿过来呗...... -------- 071一石激起千层浪 上朝,一直被赋予一种神圣肃穆的色采拣择。 《梁书?武帝纪下》有云:“﹝ 大同六年﹞八月戊午,赦天下。辛未,诏曰:‘经国有体,必询诸朝,所以尚书置令、仆、丞、郎,旦旦上朝,以议时事,前共筹怀,然后奏闻。”由此可见,上朝的意思很明显,对臣子来说就是到朝廷觐见君王,奏事议政;而对君主而言自然是到朝堂上处理政务。 今天是青圜十天一次的朝会,说起来这上朝并不是如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每日上朝,要知道,皇帝五更上朝,也就是卯时,放在我们今天就是早上五点到七点的时间段,而大臣们不住在宫里来的自然更早,一般上朝的时候寅时,也就是三点到五点就要守在宫门外,如果每天都上朝,怕是那些古代公务员这般殚精竭虑早就累死了。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唱礼太监手中的拂尘随着他音起声落极富有美感的一扬,宣政殿下文武大臣呼啦啦跪了一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江乐山威严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响起,十余年来早已习惯了如今的权势,稳稳的坐在宽大的龙椅里俯瞰群臣,今时今日的权力让人到不惑之年的江乐山更多了一些威严。 “陛下。老臣有事启奏。”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朝堂上响起,顺着声音望去,一时间众臣脸上表情多少有几分怪异。 说话之人是如今的兵部尚书蔡武成,不过四十左右岁,生的一副黧黑的大脸庞。身高超过一米八,这人着实是个膀大腰圆的主,两道虎眉如同山岳一般立在宽阔的额头上。眼睛不大可看人的时候却有慑人的精光,虽是半路出家投笔从戎,但当年青圜政变之时这人却是为江乐山冲在最前面的一员猛将。 江乐山稳坐上首打量了一眼台下那人。眉头微蹙。 蔡武成本是个火爆性子。当年投笔从戎效力于当时还是王爷的自己,也算是从龙有功。 不过这人却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凡事得理不饶人,只要让这人站住三分礼那朝堂上他也敢大吵大闹,不过自从几年前其唯一的儿子蔡行伍战场失去双腿变成残疾后,这人性子倒是收敛不少,平日里朝堂上很少主动多言,今天这是吃错了什么药? “爱卿何事启奏?” 今天的朝堂之所以人员来的这么齐其实是有原因的。有那相熟的官员都听说了今日朝堂要有大事发生,有些耳目灵通之辈甚至知道此事似乎跟卫国公司徒之役有关。 今日事情特殊,有那没有常职的国公都上的朝来。为的就是想看看青圜的风向。 江乐山手里有龙组,德妃司徒依兰事先又禀报过。他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今日的朝堂要发生什么,不过蔡武成搞这一出江乐山就不懂了。 “陛下,臣今日上朝路上与大理寺卿徐姜相遇……” 蔡武成一开口那边厢有那相熟的离的近的官员不禁窃窃私语起来,“徐姜?那大理寺卿可是出了名的刚直不阿,不知道这兵部尚书要启奏何事?” “嘘,没见那边大理寺卿一脸坦然吗,不管何事想来总不会污了人家的名声就对了……” “兵部尚书和大理寺有仇?” “听听怎么说拣择。” “慎言慎言!” …… 蔡武成的话不过刚刚出口,一时间朝堂上围绕两人的话题就在下面没断过,江乐山虽然做事严谨但却不是一个苛刻臣子的皇帝,尤其江乐山登基之初青圜国力微弱,能够站在朝堂上的人不是当初的中间派就是支持他登基的人,这些年来江乐山一直对这些臣子礼遇有加,只要没有错处,朝堂上正常 的政论争吵辩解都是允许的。 “陛下,那徐姜好不讲理,臣的马车与他的马车在狭道相遇,他不主动让路也就罢了,竟然将老臣的车马挤到一处,险些酿成大祸,老臣年迈,这胸口到现在尤觉得不甚舒服……”听着耳边各种吵杂的声音,蔡武成下意识的将那中气十足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一时间朝堂上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待回过味来均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听那兵部尚书说话中气十足,即使他说的事情是真的,但哪里又有什么身子不适的说法。 都知道那兵部尚书虽然近些年性子收敛,但也是个脾气暴躁的主,一时间众人虽然同情那徐姜却也没人主动搭话。 那大理寺卿徐姜不过三十刚过的青年,肤色白皙,五官端正,虽不是特别漂亮但加上颌下一缕美髯却也是个美男子,此时那位被告之人一脸平静似乎当朝二品尚书大人所告之人跟他没关系一样,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让许多大臣暗自点头。 不愧是少年得志被陛下亲自看重的人,就凭这份气度这份坦然,陛下当初的决定就不是错误的。 徐姜本是天佑三年的进士,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也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要说当初以二十几岁之低龄,又加上没权没势能够登上如此高位却是江乐山的破格提用。 徐姜本是直隶府的一名六品通判,直隶府当年出了一宗冤案,那苦主本是直隶府一个普通佃户,女儿被县衙老爷的公子看中掳了去害了性命,偏偏那县衙老爷的亲戚在晋安有些背景,所以这案子一压再压,到了最后在民间引起相当大的坏影响。 当时身为直隶府六品通判的徐姜却是得到知府暗示,此事不宜直接插手,那徐姜接了卷宗仔细核查了事实,竟是没有理会那知府 的警告,为那佃户伸冤给那死去的女子讨回了公道,此事在直隶府影响巨大,最后居然上达天听。 江乐山龙颜大怒,斩了那当地县衙县令,恰逢大理寺卿因受贿罪入狱,江乐山大笔一挥破格提拔徐姜为大理寺卿。 徐姜上任后也没有辜负皇帝陛下的隆恩,大理寺作为国家最高的上诉机构,与刑部、都察院构成三法司,这几年尤其破了几起大案,确定了皇权在民间的声望,江乐山对此人更加倚重。 此时看到蔡武成那气势汹汹的模样,江乐山坐在上首哭笑不得,这兵部尚书真是,看他年纪跟自己相仿,真真是倚老卖老了,这种事居然拿到朝堂上来说,他这是嫌青圜国事少不成? 江乐山不想和蔡武成就此事纠缠,知道他那得理不饶人的性子,索性把这祸端转嫁给旁人。 “王爱卿,你是礼部尚书,此事,当如何处理啊。” 本来站在那边兀自闭目养神的礼部尚书王海涛一听此话心中暗自叫苦,不过皇帝叫他回答他却不敢不答,出列躬身答道:“我主陛下天纵奇才,乃旷古烁今之明主……陛下英明,陛下说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 宣政殿上众位大臣表情怪异,想笑又不敢笑,低着头肩头耸动却是没有一个人肯开口,这礼部尚书王海涛就是一个官场老油条,溜须拍马的功夫他要敢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脸皮厚的曾经有官员私下里戏言,如果把尚书大人的脸皮扒下来做城墙,青圜必然可保万万年。 此人不但油滑更有一个爱好美人的嗜好,如今已经年逾六十,头发都白了,听说浮力养着众多美人,最让人无语的是这老小子男女通吃,听说书房里的小童比他孙子也大不了几岁,人家是红袖添香,这老不休却是美男在侧,也不知道他整日里在书房到底做些什么。 当然,这些都是人家的家事,这王尚书在礼部多年却是没有一丁点儿的纰漏,名流雅士有几房姬妾自然不是什么丑事,这王海涛深知其中道理,犯法的事情他向来是不做的。 按理说陛下要他处理此事他应该尽力做的漂亮才是,不过今天他眼珠一转,也不知道那鼻子又闻到了什么味,却是哪一方都不肯得罪了。 朝堂上的人哪个也不是傻子,好笑之余也觉得今日这朝堂似乎有些不对劲,连一向很少上朝的荣国公余清韵都上朝来了,联想近日那些关于后宫的传言,难不成陛下竟要后宫易主不成? 一时间人人谨慎却是哪个也不敢轻易开口,大家都知道那荣国公余清韵正是后宫余贵妃的父亲,这余贵妃被陛下冷落了一段时日,如今正得宠的关口。 前些时日四皇子和七公主落水差点儿丧命的事虽然被江乐山下了封口令,可在有心人的传播下依然有大臣知晓此事,如今联系事情的前因后果,今日再看到余清韵的身影,不难把此事和后宫联系起来。 不过瞬间的功夫,朝堂上静静的落针可闻,有那向来没主见的官员想找自己一个派系的领军人物探探口风,哪怕一个眼神交流也好,不过在见到大家眼观鼻鼻观心之后也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有那脑子转得快的官员意识到什么,将目光投向引起此事争端的罪魁祸首兵部尚书蔡武成,看他那憨样,一时间人人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未完待续) 072青州府益都县【求推荐】 072青州府益都县 两位官员上朝的路上有些许的小摩擦,这种事情在古代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能算是什么新鲜事,尤其对于一个大国来说,甚少听说哪位大臣会把此种小事拿到朝堂上说事拣择。 可兵部尚书蔡武成偏偏就做了,而且做得理直气壮,用芝麻绿豆点儿的小事成功的引起了朝堂上众人心里惴惴,不得不说,蔡武成这招扮猪吃虎比那礼部尚书王海涛的溜须拍马成功多了。 至少那王海涛被人一眼识破了,而蔡武成此时扬起大脸盘,下巴上几缕胡子一翘一翘的倒真像是气不忿一样。 “徐爱卿,尚书大人告你逾礼,你可有话说?”江乐山扫了一眼宣政殿里的群臣,面色平静的开口。 “回禀陛下,没有话说。”声音中正平直,就像他的人一样,徐姜甚至自始自终都没有看一眼比他职位高的蔡武成。 “呃……”宣政殿上大臣们面面相觑,这位,还真是光棍啊,做臣子的做到他这个份上也算是奇葩,这也就当今陛下爱才,不然这样的人即使有大学问也很难居此高位。 “没有话说?”江乐山眉头微蹙,不悦的扫了一眼徐姜,这人忒的不识好歹,即使你清廉刚正平日里口碑极好,可这个时候这般开口却也是摆明了不给自己面子。 皇帝陛下不高兴了,当下脸色冷了下来,“尚书告你逾越,既然你没话说,那这件事……” “陛下。臣的车轮当时坏在了路上,所以臣没话说。”徐姜终究在官场也厮混了几年,当年直隶府那件事差点丧命,知道陛下是怜他才华和民间的口碑,自任了大理寺卿之后做事愈发勤勉谨慎。之所以不喜多言却也是顾忌自己年纪轻怕站错队惹得陛下不快,又哪里真是个不通事理的糊涂蛋。 “车轮坏了?”江乐山怪异的瞧了一眼徐姜。 “陛下,臣能作证。徐大人的确是车轮坏了。” 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越众而出,众人的目光顺着声音望过去,有事先得到消息知道一些内幕的。见到此人出列心中暗自咂舌。 “哦。卫国公竟也知道?”见出列的是司徒依兰的父亲司徒之役,江乐山微微向后仰,不似刚刚的不悦声音平淡的开口让人摸不透。 “这……”老脸一红,尴尬的咳了一声,“陛下,是臣的马毛了不小心撞了一下徐大人的马车,想来车轮就是这么坏的……” 司徒之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清楚,这司徒之役是当朝一品。又身为国公,女儿还是仅次于皇后的四妃之一,怎么可能把三品的徐姜放在眼里。 “既如此。尚书大人可还要告徐姜逾越之罪。”皇帝陛下似乎不大高兴,声音明显冷了几分。 “既然是误会就算了。”众人本以为有场好戏看。谁想到雷声大雨点小,那兵部尚书蔡武成竟这么容易松了口。 “算了?”江乐山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蔡武成,“如此小事同僚之间还生嫌隙……蔡武成和徐姜每人罚俸一个月。” “臣遵旨。” 那边蔡武成没事人一样应了下来,由不得别人不怀疑他最初的动机,这边徐姜可不管他什么动机不动机的,听到江乐山的话立马苦了脸,“陛下,徐姜家中拮据,每月就靠俸禄养活一家老小,如果再罚了俸禄,怕是哪日都无法上朝了。” “怎么,爱卿还有意见?”江乐山立马拉下来脸来,徐姜这话说的好没水平,朝堂之上竟然口出威胁之言,这不是让君主下不来台嘛拣择。 “陛下误会了臣的意思,微臣没有意见,只是,陛下也知道,臣家中没有恒产,并不像尚书大人家大业大,臣又为官清廉没有一点儿积蓄,陛下今日罚了臣的俸禄,怕是明日家里就要揭不开锅了,饿个一两天尚且不成问题,这要是饿个七八天,下次朝会陛下可不就是见不到微臣了。” 难得徐姜这种铁面无私之人也有这般玩笑的时候,江乐山微微一笑摆摆手,“该罚还是要罚的,不过也不能真真饿死了朕的大臣,就从朕那拨几十担粮食过去,别把大理寺卿真给饿着了。” “如此,臣谢主隆恩。”这哪里是罚臣子啊,分明就是变相奖赏,从皇帝自己的粮食里赏赐,东西虽然不贵重可却看出陛下对此人的重视程度,有那之前幸灾乐祸之人此时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年仅三十一岁的大理寺卿。 “司徒……” “陛下,臣有本启奏。” 江乐山刚要开口,不料都察院一个年轻御史越众而出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眼球。 众位大臣本还在为兵部尚书闹的那一出绞尽脑汁想着其中的关窍,不料突然一个如刀削般的声音直愣愣的响起,倒是把习惯了平声静气说话的许多大臣唬了一跳。 “这人是谁?”有那站在角落里的没有看清楚那人样貌忍不住问着周遭的同僚。 “不知道……”偷眼打量,许多人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看他肤色黝黑,又穿着都察院的官服,想来应该是一位都察院的御史吧。”有那眼尖的一眼看出了问题所在。 “嘿!”有人似不屑的似嘲讽又似在幸灾乐祸一般,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 “尚书大人,您这是?” 见大家的视线都被自己吸引过来,那之前引起大家注意的老者连连摆手,“不要看我不要看我,老夫今日偶感风寒,不过清了清嗓子,大家别介意别介意。” “呃……”见那老狐狸不愿多说,大家一副讪讪然。 那老者见大家不再注意自己,一本正经的转过身偷偷吁了口气,“好险好险,那都察院的御史哪个是省油的灯,被他们盯上无理也要闹三分,老夫可不招惹这麻烦……”想到家中几房貌美的小妾,老者轻捋胡子笑得一脸坦然。 嘴角微翘瞥了一眼那边被大家目光洗礼的年轻御史,王海涛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这人啊,过刚易折,王海涛还记得那御史叫做无散文,本是青州府出来的进士,记得当年自己看中一小户女子欲纳为妾侍,不料与那女子父母因些银子发生了些小摩擦,不知怎地事情被这新入都察院的黑小子知道了,居然告了自己一状,害的自己最后终究跟美人无缘。 如今想来这事,王海涛不禁唏嘘,当年不过一件小事,本不必惊动皇帝,谁想到那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不畏权势的青天老爷,也不仔细打听打听情况再上奏…… 谈不上记恨,不过是人生中些许一件小事,不过因此王海涛对这吴三文印象深刻,也不知道这黑小子在青州府待了一段时间又有谁要倒霉了? 那边厢礼部尚书王海涛兀自感慨,这边大家的视线都被那年轻的御史吸引。 “陛下,天佑十一年三月,青州府下辖县城益都县城县令巧置名目,在当地加收税目,令的当地百姓苦不堪言……有不堪忍受的百姓准备来晋安告御状,不料那县令强行扣押……已经有百姓不堪毒打死于狱中,但那县令依旧我行我素,各种名目下来,青州百姓苦不堪言。” “吏部尚书,那益都县县令姓甚名谁,考核如何?” 一个富态的中年人偷偷的擦了一把两颊的汗水越众而出,“回禀陛下,益都县县令往年考核都不错,最近吏部整理档案,臣观之,往年这敬敏政绩虽不甚突出但做事也算勤勉,小小益都县虽不至夜不拾遗,但往年也没有特大案件发生,官声倒也算得上不错。” 听到吏部尚书一语叫破益都县县令的名字,江乐山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要为难吏部尚书的意思。 “吴三文,朝廷设置监察御史就是要你等监察百官,但污蔑的事情在本朝却是不允许发生的。”江乐山冷着脸沉声开口,哪个皇帝手底下出了这样的官员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这等于说青圜吏治不清,江乐山心中隐隐愤怒,此时却也不好表现出来。 虽然期待那吴三文是所查所思不够,但此时冷冷的扫了一眼文武百官却也是话锋一转,“朝廷开科取士,为的就是寻找贤德良才为百姓做事,如今身为父母官竟然做出此等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旦落实此人当诛。” 宣政殿里鸦雀无声,不管与此事有没有关系,认不认识那益都县县令敬敏的官员,一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一时间宽阔的大殿上落针可闻。 “吴三文,检举当地父母官,你可有什么证据?” 吴三文躬身站在宣政殿里,没有因为江乐山突然的高声而惊慌,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叠好的包裹,双手举过头顶,“陛下,臣在青州府多日,收集到了几份证据,请陛下一观。” “呈上来!” 福生抱着拂尘快走几步接过了吴三文手中的包裹,规规矩矩的放在江乐山面前的龙案上,小心的打开包裹,里面一张张显得皱皱巴巴的纸张出现在江乐山面前。(未完待续) 073后院不肯放弃的娃 073后院不肯放弃的娃 随意捻起一份纸张江乐山静静的看了下去,最初脸色还有些阴沉,可是越到后来脸色似乎越发平静,到了最后,江乐山放下手里的卷宗甚至淡淡的笑了一下拣择。 五军都督府左都督——英国公凌武彤——当朝国丈站在武官首位眼观鼻鼻观心,凭借他多年沙场养就的危险意识,不知为何,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分明感到有一阵凌厉 的目光在身上扫过。 似乎是为了验证心中的不安,凌武彤下意识的抬头偷偷打量高高在上的男子,此时那位手握重权的男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注视,微微一笑竟似了然一切。 凌武彤心里暗忖,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乱转,时不时的打量周遭几位素来与他不对付的人脸色,一时间期冀能够从中看出什么。 虽然这位英国公在朝廷里素以性格暴躁闻名,却也是出了名的会算计,此时这位方面大口、脸若悬枣的大汉瞥了一眼自己的劲敌卫国公司徒之役,本已准备好对付他准备的材料一时间倒是因为这件意外不知道该不该出手。 就在凌武彤还在犹豫要不要借着如今陛下盛怒这机会打压一下政敌时,几乎是下意识的,目光对上有些错愕的儿子,顿时一愣,自己那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他清楚,虽然继承了他性格中暴虐的一面可那小子几乎就是个全然无心机的家伙,和自己那做了皇后的女儿几乎没有可比性,此时见到儿子面色难得的凝重,凌武彤心中警铃大作。 频频朝几个心腹使了眼色。示意这个时候不要多言,凌武彤面色不悦的盯着自己的儿子。可惜那小子也不知道今天是犯了什么混,酷似乃父的方面脸盘上眉头紧蹙,厚厚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有什么事让他很苦恼。 凌继兵。皇后凌灵的胞弟,五军都督府佥事,如今不过二十六岁。已然官至正三品,虽说和他家族和那皇后姐姐不无关系,但是凌继兵的个人的领兵能力却是无法否定的。要不是这小子脑子冲动容易胡来。怕是他那父亲早把自己这唯一的儿子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了。 “仇波,这是你吏部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淡淡的开口,江乐山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都察院监察御史吴三文不畏权势……特赐斧钺。” 本还想着这件案子要不要和稀泥的吏部尚书仇波肥硕的身子蓦然一颤,白皙的脸颊上满是汗水,伸手下意识的擦了一下两颊的汗水,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武官之首。 最初提到那益都县县令敬敏时仇波还未有什么大反应,官场之人最不缺的就是眼力。当发现陛下的目光似乎在国丈大人身上停留过那么片刻时,仇波已然开始注意,此时仔细一回想自然想起了一些关键之处。 皇后娘娘那位作为五军都督府都督佥事的胞弟。年前的时候可不就是纳了一位如夫人,那位如夫人可不就是出自青州府。正好也是姓敬,敬这个姓氏在青圜并不多见,所以仇波印象倒是深刻一些。 他当时还让府里的下人送出过礼物,虽说对方纳的 是如夫人,那凌继兵官位又比他低,可自古随礼这种事并不是完全看人的,那也要看对方有没有值得自己投机的地方。 如今青圜的人都知道陛下有六子一女,皇后娘娘所出二皇子温和儒雅,小小年纪就有贤名,虽是有心人故意为之,可那嫡子的身份却是跑不了,那大皇子虽是长子,可毕竟其母妃出身太低,朝中稍微有眼色的人都不会将这堵住下在大皇子身上。 不过如今江乐山春秋鼎盛,仇波到不至于这么早就开始站队,不过适当表示一下善意倒是可以的,所以之前他想到那位益都县的县令,再联系一下凌氏父子的怪异,脑子快速运转倒是被他猜出了其中的关键。 本想陛下让他处理,碍于皇后娘娘的关系,陛下也不至于严惩,却没有想到陛下一下子竟赏赐给那吴三文以斧钺,要知道,斧钺作为天子“九锡”之礼,那代表的是有罪者诛之,陛下在这个时候赏赐如此明显,莫不是在提醒自己? 越想越是心悸,虽说这宣政殿里凉爽,可仇波的汗水还是顺着脊背不住的往下滑,胖嘟嘟的手指下意识的擦着脸颊的汗水,仇波心里那叫一个苦涩,不知道这明显得罪人的活怎么就摊到了自己身上拣择。 “众位爱卿,谁还有事启奏?”江乐山温和的声音在上面传来,许多人还不知道那卷宗里到底禀报了什么事,不过看陛下的表情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有那聪慧之人从陛下赏赐吴三文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此时纵然有人想要禀报些许小事却是也不敢胡乱出头。 “陛下,老臣有事启奏。” 凌武彤站在武官第一人的位置斜眼看了一眼越众而出的司徒之役,下意识的撇了撇嘴,本想奏他一本让老家伙喝一壶的,却没想到没等自己开口竟然出了吴三文这事,虽不知道那卷宗里到底写着什么,可凌武彤总觉得之前陛下那道目光含义颇多。 “哦,卫国公何事禀报?” “陛下,老臣十几岁开始为国效力,如今……” 那边司徒之役单膝跪地陈诉过往,凌武彤越听越是心惊,暗叹一声好险,如果自己刚刚出言奏他一本,怕如今自己更不好收场了。 “……老臣年岁已大,虽有心为青圜再效力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陛下隆恩,老臣特请辞去五军都督府右都督一职!” 一石激起千层浪,刚刚安静下来的朝堂再次引起了轩然大波。 江乐山向后靠了靠,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 “嬷嬷,您看琢儿今日这马步蹲的如何?”两条腿抖啊抖的。江琢弯腰用小手轻轻抚着两条小腿声音不自觉的带着一丝恼意。 以前在电视里看着那些高来高去的大侠都是帅呆了,动不动就飞檐走壁仗剑天涯,那是何等的快意恩仇,虽是女娃江琢从小也有一个侠客梦。 所以当初发现苏瑾的怪异就开始上心,没想到功夫看到了。也如期学上了,如今这学功夫的历程却是让她痛苦不堪。 五更天刚到就被苏嬷嬷偷偷叫了起来,如今晚香斋的后院已经空了出来。为的就是让江琢学武不至于被人打扰,可才蹲了一会儿的马步,江琢估计连五分钟都不到。这还得算她中间跌倒的时间。饶是这样不过片刻的功夫已经双股战战,江琢突然有些自嘲,感情人家说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不仅仅是演员啊,这学功夫估计比演员学艺还痛苦十分。 苏瑾板着的脸稍微有些动容,江琢如今不过两岁,这般辛苦学功夫倒是有些摧残了,不过苏瑾也没有办法,白天人多眼杂不说。这学功夫本就是一项考验毅力的事情,如果连这点儿苦都吃不了那也不要学功夫了。 至于江琢学功夫用来干嘛? 于苏瑾想来不过是小公主人小鬼大一时间的好奇罢了,本来苏瑾也没期望江琢能学出什么来。只是她当初是被江琢逼的没有办法才答应下来,如今这么早就把江琢拖起来其实也有着让小公主知难而退的心思。 “公主。这……”苏瑾眉头微蹙,组织了一下语言,和平日里对待江琢温和的形象不同,此时板着脸惜字如金的开口,道:“似乎不叫马步。” “嬷嬷,我已经很认真了,刚刚都是按照嬷嬷的要求做的,喏,大腿都和地面保持在一条线上,腰板也挺直了……”江琢弯腰抬头不住的解释着,似乎想要表达什么但却没有明说。 苏瑾似乎听懂了江琢的意思,摇了摇头低沉着声音劝道:“入门先站三年桩,要学打先扎马。这学功夫马步这一关却是无论如何都要过得,不然即使公主学了套式也就是一个花架子,奴婢不想欺骗公主……公主如果觉得辛苦,不如不练了。” 苏瑾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丝不高兴,本来嘛,江琢就是她的主子,再加上江琢这身份也用不着这般辛苦习武,虽然叫了几声累苏瑾心里不大满意,但想想对方的年纪和身份也就释然了。 “别介啊,嬷嬷,我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不学了?”第一天学武,那大侠梦还没开始燃起呢就要被苏嬷嬷打消积极性,江琢怎么肯。 按照苏嬷嬷刚刚示范的要领,江琢咬咬牙,分开双腿站定,也不管腿难受不难受,闭着眼睛硬挺着又蹲了下去。 苏瑾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江琢那惨不忍睹的马步,真想上去踹上一脚,不过知道这小公主如今执拗要学功夫,此事急不来,到了如今苏瑾依然觉得这小公主是好奇多些,所以也并未太过认真。 “成了,公主,今天先练到这吧。”前后在一起也有一盏茶的时间,虽然江琢认真但是苏瑾也不敢大意,这要是把小公主累出好歹来,她可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哦,嬷嬷,时间还早,不如教些防身的功夫……” 那边苏瑾顿时满头黑线,看着小公主那浓浓的兴致一时间苦笑的摇了摇头,摊上这样的主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分割线 我悲剧的发现一件事情,夏天简直就是我的克星,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胃病犯了还感冒了,这也就算了,为啥吃点儿肉都能坏肚子,各种减肥啊,可惜,俺这个时候真不想减肥,呜呜...... 亲们,有推荐木有,有粉红票木有,安慰一下呗!(未完待续) 074皇帝懵了【今天加更】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求粉红票了拣择。亲,手里有啥给抛点儿呗! ------ 074皇帝懵了 出了宣政殿,凌武彤和平日里相熟的几个官员寒暄一把,瞧着左右没人,一把拉住有些魂不守舍的儿子。 “刚刚在殿上,怎么无故失神,不怕陛下不悦吗!” “父亲,出事了……” 凌继兵颤声一句话让凌武彤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下了朝江乐山的心情很复杂,司徒之役请辞的事情早在意料之中,但青州益都县的事情却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没想到朕的天下间还有这等贪官污吏,到底是谁借了他们胆子?”突然停住了脚步,低声自言自语,几乎下意识的目光向远处望去。 福生顺着江乐山的目光望去,心下一惊赶紧收回了目光,陛下所望之处正是皇后娘娘的坤宁宫,知道陛下心情不好,福生可不敢触这个霉头。 “走,去上书房看看皇子们的功课。”看不出喜乐如果单从外表看江乐山跟以往似乎没什么不同,可福生在江乐山身边伺候了几十年,凭借陛下说话断句的语气都能摸索到什么,于是更加谨小慎微生怕惹的此时的陛下一点儿不快。 江固、江恒和新入上书房读书的三皇子江锦对于江乐山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意外,几乎每日江乐山都会不定时的来上书房的偏殿看一眼他们读书的情况。 四皇子江慧自打落水后脚踝一直没好利索,其实也是江乐山暗中由着性子并没有刻意让江慧来上书房- -出来了。四皇子如今似乎并不喜欢见人。 江乐山到上书房里考校了一番三位皇子的功课,对二皇子刻意夸赞了几句,让一向温和儒雅的二皇子小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激动的。 一旁,始终把二皇子当成竞争对手的江固抿着嘴唇。一张小脸肃穆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江锦,虽然被父皇数落了两句。却是一脸的兴奋看着二哥,似乎被夸奖的人是他一样。 离开了皇子们授课的地方,江乐山一时踌躇似乎不知道去哪里才好。 “陛下。听说兰妃娘娘新做了道点心。不如,去尝尝?”福生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开口,偷眼打量陛下的眼色,头向江乐山的方向微微仰着,似乎等待陛下命令。 “去咸福宫。” “啊……” 福生愣了一下,前些时日咸福宫里发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下意识的啊了一声,不过当他被江乐山似有意似无意的目光淡淡一扫下意识的闭了嘴。浑身激灵灵一个冷颤赶紧低下了头。 “摆驾咸福宫。”跟在龙辇旁,福生只觉得后背冷汗直冒,一阵微风吹来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这炎热的夏季也不知道这内廷总管冷从何来? “臣妾见过陛下。”蹲身行礼,司徒依兰受宠若惊的将江乐山迎到大殿里。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她本以为陛下不会再来她这咸福宫,却没想到短短几日的功夫陛下再次过来,心里惊喜之余德妃也在暗中猜测陛下此行的目的。 “澜儿在你这吧。”淡淡的开口,江乐山扫了一眼德妃,似乎是哭过,德妃的眼睛有些红肿,心里的怨怼不由得松了一松,想到坤宁宫那位的手段,江乐山感到一阵头疼。 德妃一直绷紧的双肩下意识的放下了,知道了陛下此行的目的她也就不再惶恐,“澜儿这几日身子不适,所以臣妾就把他接了过来。” 江乐山淡淡的扫了一眼德妃,却是没有开口,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德妃想要亲近儿子的一个借口,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即使是亲生母亲也不得与孩子一同住,德妃如今冒着被江乐山处罚的危险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和孩子多相处些时日罢了拣择。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江乐山目光望向远处,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乐在空旷的大殿里回旋。 想要辩解几句,可是想着对方是皇帝,自己虽有立场却是私心,一时间千头万绪似乎都压在她一个弱女子的肩膀上,德妃眼圈一红,扭过身子偷偷的用手帕拭泪。 “既然澜儿身子不适就叫太医院的人过来看看。”江乐山心里莫名的烦躁,本有意苛责几句,可念在卫国公刚刚请辞的份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华藏大师已经从五台山出发,不过月余的功夫就会到晋安。” “陛下?”忍不住焦急的唤了一声,虽是自己的主意要送走儿子,可事到临头哪个做母亲的不难过,一想到要和儿子分别,司徒依兰的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不是还有月余的时间嘛……”江乐山眉头微蹙不悦的开口,当初是司徒依兰硬逼着自己答应此事,如今她这幅模样倒像是自己的过失。 “臣妾谢陛下。”司徒依兰知道多说无益,这事是她的主意,既然如此也只能珍惜这月余的时间了。 “起来吧。”江乐山叹了口气,本有心在咸福宫用午膳,可看着德妃那个梨花带雨的模样一时间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你好好歇着,上书房还有事,朕先过去了。” “臣妾恭送陛下。”虽然有心把江乐山留下,司徒依兰也知道自己如今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接驾,也就没有刻意挽留。 “陛下,影大人送来的。”把左右伺候的人支开,福生悄悄递过去手里一张纸条,对于那位龙组的神秘首领,陛下说他是影子,所以他也一直以“影大人”为称呼。 江乐山眉头微蹙,打开手里的纸条,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江乐山淡淡的扫了一眼冷宫的方向,如果江琢在这里也能发现,那个方向恰好也是她经常去的那个颓败院子的方向。 “冷宫的侍卫每人打五十板子。”紧紧的捏着手里的纸条,江乐山大步往前走,这一次却是舍了龙辇未坐。 福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拉住一个小太监低声嘱咐几句,快步跟上一脸阴沉的江乐山,瞧了一眼方向应该是去棠梨宫的,福生心里暗暗吃惊,看来那位的恩宠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以后自己要多加上心才是。 江乐山心情不悦,走到一处由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眉头微蹙,“怎么竟是些石子,让内务府着人给换了。”感受着脚心传来的痛楚,江乐山心情更加烦躁。 皇宫大内居然让外人闯入,前几日上书房附近发生的事情本还以为是个意外,最初江乐山也以为是哪个宫里的小太监偷窥而已,不想今日得到龙组情报,竟然有人从冷宫方向闯了出去,虽然那处位置守卫松懈一些,可自己这皇宫大内被人如履平地,这是对他皇权赤、裸裸的挑衅,由不得江乐山不愤怒。 福生暗自后悔,不该引陛下走这条路,这道指令下去,不知道内务府又要损失多少银子了? “谁在吵?” 江乐山脚步一顿,顺着声音望去御花园的花丛好像动了一下,但是依然没有看到什么,江乐山看了一眼身边的福生,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人,出来!”福生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挡在江乐山的身前,后面的太监宫女和侍卫不用说自动跑到江乐山的身边防备起来。 花丛似乎又动了一下,江乐山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那处,不过那花丛左动一下右动一下,似乎并无规律可言,刚刚匆匆一瞥在一处低矮的花丛处好像看到一个小脑袋瓜,江乐山嘴边下意识的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嗯?”江琢揉着眼睛从花丛中走了出来,看到面前的阵仗吓得后退了一步。 “琢儿过来,怎么又到花丛中睡觉了,上次父皇不是说过……”见小公主一副害怕的样子都忘记了行礼,江乐山不悦的伸手扒开福生。“都下去,成何体统?”被一个小娃弄成这样,这事要是传出去江乐山可丢不起这人,冷宫那边已经丢人一次了,怎么这帮侍卫就不在关键地方长脸呢。 “父皇,琢儿不是故意的。”嘟着小嘴奔向了江乐山,江琢知道余贵妃之前把自己的糗事说给父皇知道,所以也没辩驳什么。 “怎么不在晚香斋午睡?”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江乐山弯腰抱起江琢一脸的宠溺,看的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咂舌不已。 “这……”江琢小眼珠滴溜乱转就是不看江乐山的眼睛,吞吞吐吐的似乎不愿意说。 “欺君可是大罪啊,是要被打手板的。”江乐山故意板起脸来,一双眼睛眯起却是透着笑意。 “那……那琢儿说了,父皇可不能告诉母妃。”江琢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却是要给自己赚点儿实惠。 “小丫头还讲起条件了。”江乐山心情大好,“不告诉她就是,琢儿尽管说给父皇一个人知道。” 伸出小手拍了一下,江琢满脸的笑意,“琢儿就知道父皇最好了。”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逸的脸,江琢伸出小手搂住江乐山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嗒亲了一口。 一时间御花园的小路上静静的,周围太监宫女仿佛石化了一般看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 江乐山整个人也傻眼了,看着面前小娃那通红的小脸,突然愣了一愣。(未完待续) 075赚一个“君无戏言” 075赚一个“君无戏言” “琢儿快告诉父皇吧拣择。”江乐山眯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那张粉嘟嘟的小脸,一时间什么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父皇,看琢儿的手。”江琢有些尴尬,刚刚近乎于本能的亲了江乐山一下,虽然这人是她名义上的父皇,可在江琢心里他还是一个成年男子,对于自己这成年灵魂来说,刚刚那花痴的样子的确有够丢人的了。 “这是怎么了?”一只手托着江琢的小屁股,江乐山眉头微蹙摸着江琢手指上的针孔,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是谁做的?”答案呼之欲出,能这么处罚江琢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而此时敢冒着危险处罚的似乎只有余贵妃一人,虽然知道贵妃可能是为了七公主好,可是看着小娃手上的针孔不知为何,江乐山的心有些不舒服。 “是琢儿自己不小心弄得。”微微低着头,江琢努力眨了眨大眼睛,眼睛里顿时一片水雾。 江乐山心里的不满更深,多懂事的孩子啊,这个时候还要替那人瞒着,这一瞬间江乐山的心都软了,朝堂上那些腌臜事暂时抛到了脑后。 “琢儿乖,跟父皇说,父皇给你做主。” “父皇说的可是真的?”吸了吸鼻子,江琢抬头水汪汪的眼睛委屈的看着江乐山,一想到自己一个中文系的高材生穿越回古代被人逼着绣花,江琢悲从中来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琢儿不哭,跟父皇说,父皇给你做主。”江乐山手忙脚乱的帮江琢擦着眼泪。看着小人儿脸上的泪水,更加着急。 “父皇,琢儿不想学绣花,绣花扎手,出血。好多血,琢儿好怕……”故意语无伦次的开口,江琢伸手环住江乐山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肩头。成败在此一举。江琢知道女红是古代女子必修的功课,她不是不想多学些技艺,可那绣花的技艺实在对他她没有任何吸引力。 “这……”江乐山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怀里的小人儿。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女孩子绣花本就没错,这个时候他倒是不好说什么,不过之前答应了江琢,这个时候也不好反悔。 “父皇,琢儿做梦梦到推琢儿下水的坏人也是满脸血,琢儿好怕,好怕……“趴在江乐山肩头不停的颤抖着身体,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江琢这小娃被吓得不轻。 江乐山心里微动。伸手轻轻拍着江琢的后背,“好了,父皇去跟你母妃说。琢儿不学了。”既然决定了江乐山也就释然了,左右不过是一个绣花。自己的女儿难道还愁嫁人不成? “父皇最好了。”吸了吸鼻子,江琢脸上满脸的笑意,脸颊边兀自挂着没来得及擦去的泪痕。 “好了,以后别再偷跑出来睡觉了,外面凉容易生病的。”江乐山轻声安慰着小人儿笑的一脸宠溺。 “琢儿不是偷跑出来睡觉的,琢儿是来锻炼的。” “哦,锻炼,来御花园睡觉锻炼?”江乐山莞尔一笑,似乎对江琢蹩脚的谎言不以为然。 “就是锻炼啊,来这小路上锻炼。”江琢从江乐山的怀里挣扎着下地,抬起小脚踩了踩地上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先生说在这上面走有利于气血通畅,琢儿走了好久觉得好舒服,就像是做了美梦一样。”扬起笑脸看着江乐山,江琢笑的天真。 “哦?”江乐山若有所思的盯着江琢,似乎要把这小娃看透一般,他没忘记之前发火说要内务府重新修路的气话,难道这小娃听到了自己的话故意来劝解自己的? “不可能。”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江乐山暗笑自己多疑,江琢如今不过两岁,再聪明能聪明到哪去,岂能懂得这变相劝人的法子?就算她懂得,又怎么能知道这石子路有利于气血通畅?莫非真是巧合? “父皇也要多走走,这样睡觉也能做美梦了。”江琢心里忐忑可脸上却不漏丝毫,左右自己是个小娃,说的什么都是童言无忌拣择。 “既然琢儿喜欢,那这路……”江乐山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紧张的福生,“这路就留着给琢儿锻炼好了。” “琢儿要父皇跟母妃,还有琢儿一起锻炼。”甜甜的开口,江琢笑的灿烂极了,解决了绣花的大麻烦,江琢心里这个美啊。 “琢儿你说,如果一个人家家里有了小贼怎么办?”拉着江琢的小手走在御花园的小路上,江乐山心情大好,想起冷宫那遭事情心中有疙瘩,想到上一次江琢无意中的话点醒了自己,而今平顺也算安好,江乐山不知为何竟然下意识的想要听听这小娃的想法。 江琢心里警铃大作,上一次那一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事后被余贵妃追问了好久,最后依然还是老习惯推脱到了尹先生身上,如今尹先生也不知道替自己背了多少黑锅,江琢还真怕有一天事发自己被当成一个怪物,听说以前有个妖人被火烧死了,地位还不低,江琢可不想变成怪物被点天灯。 “父皇,什么是小仔?”故意吐字不清楚,江琢扬起小脸一脸的迷茫。 “额,小贼就是,就是到家里偷东西的贼人、坏人。”江乐山一阵头疼,突然发现自己先前的想法有些过于天真,再聪明这也是个孩子,自己怎么就想到要听听这丫头的意见呢。 “哦,有坏人啊,那也许是小贼饿了,吃不饱了到家里拿点吃的,父皇给他就是了。”江琢故作天真的开口,小脸上一脸的迷茫和认真。 “呃……”江乐山一头黑线不知道该怎样和江琢说这件事,最后叹了口气,“走吧,去棠梨宫用午膳。”江乐山无奈。他似乎没有办法给这么小的孩子解释清楚什么叫皇权什么是威胁之类的,索性也就不再提此事。 “感情小贼也是饿了,不然也不会午膳的时候偷东西了。”江琢自顾自的嘟囔开口,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边江乐山眼睛一翻好悬没背过气去。 “琢儿刚刚好像亲了父皇一下……”突然想起那件趣事。江乐山心情大好,不过想到小家伙脸红的样子,江乐山好奇的低下头。果然正看到江琢通红的小脸一脸尴尬。“朕的小公主这么小就懂得害羞了?”江乐山没有跟小孩子深入接触的经验,看着江琢的小模样倒是觉得十分有趣。 “琢儿觉得父皇好漂亮,就……”那个“亲”字如何也说不出口。毕竟是个成年人。江琢脸皮有点儿发烫。 “哈哈哈,琢儿不要着急,等你长大了父皇就给你找个如意郎君让琢儿亲个够!” “父皇,那可要琢儿自己挑的才算数。”虽然小脸早就红透了,可是此时是个机会,江琢还真怕未来跟一个陌生男子突然成亲,出生在皇家有些事情是逼不得已的,江琢正好利用这个机会。 “朕的小公主这么早就迫不及待找驸马了?”江乐山打趣的开口。看着小家伙一脸的认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琢儿的驸马要自己挑才算数。”江乐山想来这小丫头不过是一时撒娇,等她长大了知道驸马为何物怕是就不敢如此大胆开口了。 “嗯。谢谢父皇。” 江乐山有些发懵,看着郑重行礼的江琢一时间有点儿脑子不够用。 “父皇。驸马是什么马?”江琢知道自己刚刚的动作有些出挑,可她没办法,事关自己以后的人生由不得她不慎重,此时也只好打马虎眼了。 “琢儿不知道?”江乐山狐疑的看着小家伙,有些不确定。 江琢故作沉思状,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那琢儿知道什么是郎君吗?”江乐山没反应过来,继续追问了一句。 “嗯,母妃说过,琢儿长大了也要找个郎君,像是母妃和父皇一样。”江琢声音奶声奶气的透着一股子自信和坚定。 江乐山失笑,感情又是自己想多了,不过想到江琢之前的刻意又有些不解,“琢儿为何如此在意此事?” 眼珠一转,江琢笑的更加灿烂了,“因为琢儿要找一个像父皇一样漂亮的郎君。”故意加重了郎君两个字,果然看到江乐山隐忍的笑意,江琢心里偷偷吐了口浊气,暗叫一声,好险啊! “琢儿一定会找到一个漂亮的郎君的。”伸出手指弹了一下江琢的额头,江乐山没有发现,他这个动作似乎只对两个女人做过,一个是当初那个立在湖边的少女,一个是如今他的女儿——七公主江琢。 牵着江乐山的大手走在去棠梨宫的路上,江琢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着,之前的对话看似随意,可每一句话都是经过她字斟句酌仔细筛选后才敢出口的。 如今人生中的一件大事算是解决了,希望自己将来真的有一个好的归宿吧。 江琢低着头兀自憧憬着未来,她不知道,虽然君无戏言这句话被无数皇帝说了n次,可同样的,历史上君上戏言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尤其事涉国家政治,什么人都是可以牺牲的,就是不知道,如今得宠的七公主将来在国家机器面前是否依然有足够的分量让江乐山宠着。 --------------分割线 成绩不是很好,本想多更点的,可胃病又犯了,真是动一动都难受,没有胃病的怕是永远不能理解疼的直不起腰来的感觉,连带着还在坏肚子,我悲催的夏天啊,到底俺得罪了哪路神仙了。不感慨了,大家要记得按时吃饭,别贪吃凉的,有胃病真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真的(未完待续) 076安分?不安分?【求点击】 076安分?不安分? “皇后身子不适,后宫的事情你多帮衬帮衬拣择。”在棠梨宫用过午膳,江乐山靠在软榻上似无意中开口。 坐在软榻旁轻摇小扇的余贵妃的手下意识的顿了一顿,有些没理解陛下的意思,脸上挂笑轻声应道:“娘娘为后、宫的事殚精竭虑,臣妾必定多多帮衬。”余贵妃脑子快速转了一圈,实在是没弄清楚江乐山的意思,只好如此打马虎眼。 江乐山睁开眼睛瞟了余贵妃一眼,见她脸上不动声色始终是一片温和的笑容,愣了一下随即又闭上了眼眸。“朕会让母后下旨晓谕后、宫,皇后生病这段期间由贵妃协助皇后协理六宫。” 吃惊的张开小嘴,这一瞬间余贵妃甚至忘了谢恩,饶是她心气高些,在皇后凌灵没有什么把柄落入她手里的时候也不敢觊觎这后、宫的权力,却不曾想早已死寂的心思被江乐山一语又撩拨起来。 不过失片刻沉寂,余贵妃脑子快速转动想着这事的干系,莫不是因为上次落水的事情,陛下对我和琢儿的补偿? 余贵妃心中惴惴,偷眼打量陛下,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似乎整个人已经睡着了。 余贵妃手中的小扇下意识的停住了,右手紧紧的攥紧扇柄,一时间表情有些挣扎,这个大好的掌握后、宫的机会自己到底是应还是不应? “怎么?贵妃不愿意?”江乐山眸子亮漆漆的盯着速度恢复从容的余贵妃,脸上虽挂着从容淡然的表情,可是语气显然并不怎么好。 余贵妃一愣,没想到自己的犹豫竟然惹得陛下不快。看他和琢儿来时似乎心情不错,莫不是自己这么做惹恼了陛下? 余贵妃心中更加不安,可这事她心中没底,江乐山突然来这么一出,看似对她有利。可皇后如今在位,凌灵的家族权力重大,自己如今越俎代庖会引起什么后果是无法预料的。余贵妃恨不得此时能够飞出宫去和父亲和姐夫商量商量才好。 可看着陛下这样似乎不会给她仔细商量的时间,咬咬牙,如果今天错过了这个机会怕是以后很难得到。另外看陛下那意思。如果自己真要反对折了陛下的面子惹得陛下不快才是最失策的行为。 仔细盘桓了一下后果得失,余贵妃起身袅袅下拜,“臣妾谢陛下恩典,必定协助娘娘管理好后、宫。” “嗯。”只用鼻子哼了一声,江乐山甚至连眼皮都没挑一下,似乎这件事对他来本就说无足轻重。 “陛下,德妃姐姐较之臣妾入宫尚早,又是位分极高深得后、宫姐妹心意之人。不知陛下这协理后、宫的事……”故意拖长了声音,余无双哪里是真的要与人分享这权力,既然接手了也就不怕别人眼热。之所以这么做一是试探陛下对自己的心意,二是为了表示对德妃的尊重。毕竟两人位分同属却是德妃资历更老一些,余无双这么做却是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果然,江乐山有些意外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面前乖巧的余贵妃,思考了片刻却是摇了摇头,“六皇子身子不适,如今正在咸福宫里照料,德妃怕是分不出心思协理后、宫,贵妃就多费些心思吧。” “是,臣妾定不负陛下厚望。”这一次是真心高兴,余贵妃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躬身行礼。 “还有一件事,琢儿是青圜长公主,身份尊贵,绣花这等小事,既然琢儿不喜欢,就不要绣了,另外教些琴棋书画也是好的。”既然答应了那个聪明的丫头,江乐山一国之君总不好失言,借着这个机会一并说出来。 余贵妃一愣,没想到陛下竟然和她说江琢的事情,心里虽有些不高兴,但此时她自然不会发傻的和江乐山较劲,江乐山的话里已经很明白了,江琢是青圜长公主,身份尊贵又得陛下喜爱,这前途自然是好的。 余贵妃心有荣焉自然乐得答应,“臣妾本想着女儿家多学些女红磨磨性子……既然陛下开口,臣妾待会儿就让那教女红的宫女不必去晚香斋了拣择。” 江乐山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又叮嘱了一句,“琴棋书画也不要过于苛责,挑着那丫头喜欢的东西学好了。”左右女儿也不用治国,江乐山十分喜欢那丫头,私心里并不想宫中的条条框框束缚了那小家伙。 “是,臣妾知道了。”嘴上应着可心里却一片震惊,什么时候她的七公主竟然在陛下面前这般吃得开? 余贵妃突然有些后怕,想想半年前对待江琢的冷漠,甚至为了出气还打过那孩子,好在柔兮提醒的早,不然自己当初险些酿出大祸来。 眼看午时快过,江乐山按照惯例起身准备去上书房处理奏章。 余贵妃忙前忙后为陛下整理着衣服,那个专注的样子倒真的像是一个贤良的妻子。 江乐山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毕竟是荣国公**出来的女儿,不骄不躁,得了这么大的权力甚至看不出什么喜色,以往倒是有些忽略了。 江乐山哪里知道,此时的余无双心里震撼于陛下对待七公主的态度,一心想要挽救一下当初那看似极小的裂痕,哪里有心思想别的什么。 “皇后身子不适,虽说你是助她协理后、宫,不过些许小事也就不要打扰皇后养病了。”江乐山把“养病”二字说的尤其重。 余贵妃帮陛下系衣襟的手蓦然一顿,心里虽震惊于这偌大的权力,可脸上丝毫不敢过分表示,“是,臣妾定不会轻易打扰娘娘。”手上动作不停,余贵妃愈发坚定了要去晚香斋补救母女关系的心思。 -------- 晚香斋里,小公主江琢之前在御花园迷迷糊糊睡了一觉此时正精力充沛,哪里晓得棠梨宫那边她那便宜母妃要来和她交流感情。 躺在软榻上江琢吃着时鲜水果,再一次感叹了一下这“黑暗**的旧社会”,突然想到这几日似乎没有听到那个忆梦的消息。 江琢当初就发现那小太监看似老实实则是个聪慧的家伙,不然她也不会有了要收为心腹的心思,虽然有零一的原因,当当日江琢也是有了爱才之心。 “瑞香,忆梦这几天在小厨房还安分?”江琢总觉得那小家伙过于安分了,虽然是个小太监,不过江琢总觉得那家伙骨子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劲头,似乎并不是那种安于现状的人。 “照主子的意思这些天小厨房的人没少难为忆梦,苏嬷嬷前几次还教训了大家几次,不过似乎看出了是公主的意思也就没有多言。” 想了想,瑞香有些不解的开口,“忆梦最初和小厨房的人吵了几架,气呼呼的出去过一次,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回来的时候脸色更加难看,不过这几日在小厨房倒是安稳,即使有人说些风凉话他似乎也不大在意。” 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小太监,跟瑞香同样的年纪,瑞香深知自己的隐忍,却不想那个小太监之前那般和晚香斋的下人吵闹,如今竟然突然安静下来,这事有些不合常理。 “又出去了一次?”江琢吃瓜的手顿了一顿,眨眨眼睛有些不解,怎么那忆梦每次动气好像都要跑出去,但也不见他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不过每次回来似乎都更加郁闷,难道他出去只是发泄自己的不满? 江琢想不通那家伙的想法索性也就不去理会,左右如今她在瑞香眼里就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主子,又没有真的为难忆梦,不过是为了了解他心性设置了一些小障碍罢了,左右都是不伤大雅的小事,江琢也乐得逗弄那小太监。 “嗯,看来心性还是有些急躁,什么时候他能够像瑞香一样也就成了。” 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这倒不是江琢夸奖瑞香,要知道瑞香今年不过十二岁,比碧桃还小着一岁,可这丫头作为公主的贴身宫女不骄不躁,什么时候对待晚香斋的其他宫人都是有礼的很,即使遇到刁难也是一脸平静讲道理,如果不是知道这丫头家教好,江琢都要怀疑她的真实年龄了。 “公主夸奖了,奴婢有今天都是公主和苏嬷嬷**的。”瑞香倒不是谦虚,她自身识字的确比其他宫人多了些先天优势,不过这两年苏瑾和江琢对她的**却是让她受益匪浅,虽然江琢才两岁,可作为奴婢,瑞香非但没有任何忤逆怀疑的心思,甚至隐隐有些崇拜这个小主子。 龙生龙凤生凤,要不人家公主怎么就是公主呢。 “告诉小厨房的人,谁能让忆梦坏了晚香斋的规矩有赏,不过记住,那种下作的法子不许在晚香斋用。”很怕下人为了讨得主人欢心什么事都做得,江琢不过是要考验忆梦,可不想弄巧成拙。 “是,奴婢晓得,这就去吩咐。” “对了,怎么没看到碧桃?”江琢奇怪,一大早出去的时候碧桃还在,午膳后从棠梨宫回来就没见那丫头,这都一个时辰过去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这……”偷眼打量小主子,瑞香有些犹豫。 “嗯?” 瑞香叹了口气,该劝的也劝了,该尽的姐妹情谊也尽了,咬咬牙低声道:“主子,碧桃大概去了上书房那边。” -------------分割线 又是周末了,好高兴啊!(未完待续) 077凌家父子的算计【今天加更】 周末了,大家玩的愉快啊,俺待在家里努力码字,大家手里有票的支持一下吧,今天加更拣择! -------- 077凌家父子的算计 “陛下,五军都督府凌大人带着五军都督府佥事大人在上书房外求见陛下。” 放下手里一份批好的奏折,江乐山头都没抬,“让他们候着。” 福生愣了一下,不过早朝的事情他是在场的,此时即使顾念皇后那边也是不敢多嘴的,“是。”轻声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啪”的一声手中的奏折摔在龙案上,今天江乐山心情不佳,早早的就把上书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赶了出去。 江乐山知道那人来了,但还是头都没有回一下,只是冷着声音问道:“上午是什么人闯了出去?” “不知道。”身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即使面对的是一国之君声线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换。 “你们龙组是干什么吃的。”江乐山放在龙案上的手握紧,“啪”的一声笔杆在手里应声而断,江乐山眉头微蹙,顺手把断为两截的笔杆扔到地上。 “自然是为青圜百姓服务。”身后那个声音没有丝毫变化,依然心平气和的开口。 江乐山脸色一瞬间变幻莫测,透着窗子进来的阳光落在他脸上显得有些斑驳,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是阴晴不定。 似乎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江乐山冷笑了一声,嘴唇微撇却也没有开口。 “七公主那边怎样?” 身后的人似乎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平静,“刚开始很顺利,七公主似乎真的很在乎那个零一,听说是同乡就把人调去了晚香斋。不过……” “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你影子为难?”似是玩笑似是嘲讽,江乐山语带调侃的开口。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倒也不是为难,主子吩咐过,让人自然而然的待在小公主身边。如今,那人被调去做了些杂物。” “哦?不是说调去的是龙组的精英吗,居然被调去做杂物?”嘴里说的是疑问。江乐山心情似乎一下子变好了很多。连带着脸色比刚刚都好看不少。 “去的人是忆梦。”被叫做影子的人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只是低声吐露一个事实。 “忆梦?”下意识的手指敲打着龙案,江乐山眉头微蹙在脑子里搜索着这个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名字。 “是小姐当年收留的。”难得主动开口,影子的声音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变得柔和了几分。 “是当年那个孩子?”江乐山释然,当年路边拾到那个孩子时,自己正和她携手准备看天下美景的。只是,昔人已不再了。 闭上眼睛向天倾吐了一口浊气,“既然是他。让他在七公主身边好生呆着吧。” “忆梦,似乎不是很喜欢那。”影子如实陈述,对于江乐山的反应似乎是没看到。也许只是不想看到也说不定。 “不喜欢?”江乐山第一次回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男子,“什么时候龙组的人竟然也会有不喜欢么?”嘲讽的开口。江乐山一脸淡然的笑意。 “主子您知道的,忆梦跟其他人不一样。”影子没有想要辩驳的意思,却也难得的开口解释了一下,“之前发现上书房有人窥视,就是忆梦发现的。” “朕知道了。”一瞬间江乐山似乎有点儿累,摆摆手,身后的影子一瞬间真的如同影子一般消失了踪迹。 江乐山整个人疲惫的靠在椅子里,脑子里不由得浮现一个倩影。 “小乐子,你看这孩子多可爱,白白嫩嫩的,眼睛黑漆漆的,饿的都没力气叫了眼睛还是这么明亮,想来他日也是一个祸害姑娘的坏小子……”清凌凌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响起,被勾起回忆江乐山整个人迷茫的望着上书房的穹顶拣择。 “是啊,挺好看,丫头不如自己养了。”当时自己好像是要逗弄她吧,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带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总是好说不好听的。 “好啊,那就养着,以后也好要他少祸害几个姑娘……”记得当时她说这话的时候始终是盯着我的,怎么就没明白当日她的心意呢? 江乐山暗叹一声甩掉脑子里的思绪,既然是她带大的人,与众不同些也是正常的,且看着吧。 重新从笔杆上拿了一根毛笔,伸手拿过一个奏折低头批阅起来,丝毫没有记起阳光这么毒的午后自己老丈人和小舅子还在外面候着。 放下手里的奏折,江乐山抬头目光深邃的望向窗外,“为青圜百姓服务?”嘴里喃喃,江乐山冷笑了一声,“朕何尝不是为了青圜百姓服务,难道你们就不能为了朕服务吗?” 门外响起敲门声,江乐山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又放开,上书房有上书房的规矩,在自己批阅奏章的时候很少有人能打扰,除非是大事。 “进来!” 福生的身影恭谨的出现在上书房,后背微微弓起,低垂着头颅眼帘都没敢挑起,福生略显拘谨的开口,“陛下,英国公带着公子在外求见,公子已经在外跪了一个时辰了。”不是福生胆大,实在也是逼不得已,那英国公父子是皇后娘娘嫡亲的人,陛下可以给对方脸色看,他一个太监又哪里敢,虽说皇后娘娘今日式微,可皇家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太监可以插手的。 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福生,“英国公带着公子?”江乐山低声喃喃恰好用福生也能听到的声音。 福生身体蓦然一震,噗通一声跪在龙案前,“奴才知罪,请陛下责罚。”陛下既然起疑,这个时候就不是狡辩的时候,福生跟了江乐山几十年,自然了解他的脾气。 “明知是错还是犯了,什么时候朕的身边,竟然都是别人安插的人吗?”语气说不出的凛冽,刚刚到手的毛笔笔杆应声而断,这一次江乐山把它砸向龙案下的福生。 福生躲都没敢躲,眼睛甚至都没敢眨一下,脸上脑袋上被溅的到处是墨汁,“陛下息怒,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狠狠的瞪了一眼福生,江乐山怒气未消,“你也跟着朕有些年头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难道还用朕再教你吗?”两人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虽是主仆的关系可自然较之旁人多些感情,此时江乐山毫不在乎形象的发火却是有些动了真火了。 “奴才有罪,辜负了陛下,奴才不敢为自己辩解 ,只是想着陛下和娘娘伉俪情深,今日若是过分冷落了英国公父子,怕是会被人议论,奴才也是一片私心为陛下……是奴才糊涂,陛下饶命。”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福生知道自己今日是触到陛下的底线了,只是期望不要真的惹怒了陛下才好,这不过片刻的功夫额头上已经青紫一片,再磕下去显然是要见血了。 “滚出去。”江乐山余怒未消的摆摆手,按照他的原则这人是不能再用了,可看到福生脑门的青紫,想到多年的情分,竟然没有狠下心去。 福生不敢违逆,眼见陛下盛怒他也不觉得丢人了,三十多岁的太监总管,竟然真的顺势一躺在地上滚了起来。 江乐山气极反笑,哭笑不得的摆摆手,“还不起来,成什么体统……” “奴才……”滚得晕头转向,福生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好了,这件事就到这,罚你三个月俸禄,去慎行司领二十板子,如果再犯,你也不用再留在朕身边了。” “是。”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福生知道,二十板子已经是轻的了,至于俸禄他完全没放在心上,在皇帝身边伺候的人哪个真的会在乎那俸禄,不过饶是如此他依然一脸苦相的退出了上书房。 “福公公,如何,陛下肯见吗?”英国公凌武彤见福生倒退着出来,赶紧上前一步低声询问。 脸色一沉,福生满脸不悦的扭过头来,“国公爷,咱家如今要去慎行司领板子,就不奉陪了。”如果不是这英国公隐隐用话语将自己,甚至不惜搬出皇后娘娘来,福生哪里敢真的去触皇上的霉头,这下好了,经过了此事陛下心中还指不定怎么想自己呢。 想到之前殿中的凶险,福生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本有些不悦准备呵斥,凌武彤什么时候被一个阉人如此阴阳怪气的对待过,不过在看清楚福生脑门的青紫后多少也想到了些什么。 “劳烦福公公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宽大的袍袖一抖,凌武彤不带一丝眼色的递过去一张银票。 福生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英国公,却没有伸手去接。 英国公有些着恼,可这人是陛下身边的人,以后仰仗的地方还多着呢,再者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不是。 心中自我安慰,英国公脸上堆笑,可他那张方面阔口的脸上即使不动怒也是红彤彤的好不吓人,哪里看出什么诚意来。 略显尴尬的收回手,凌武彤再次递出手,这一次手里明显多了分量。 “如此,就谢谢国公爷了,奴才还要去慎行司领板子,就不陪国公了,来人啊,没见公子在那跪着吗,这大热天的怎么这么没有眼色,还不快去打点儿水给国公爷的公子送过去……”福生一边走一边阴沉着脸吩咐着,那样子倒像是真的关心那位五军都督府佥事一样。(未完待续) 078国公训子 078国公训子 凌武彤袍袖里的双手紧紧握住,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早就破口大骂了,何时受过如此窝囊气,没想到今日在上书房门口竟然被一个阉人如此羞辱拣择。 福生不管身后刀子一样的目光落在背上,收好银票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朝慎行司大步走去,今日无缘无故被英国公父子连累他这心里也有气,说白了他不过是个太监得罪不起英国公父子,可也正因为是太监他更加不会怕那对父子,自己是皇上身边的人,且不提皇后娘娘不受宠,即使受宠他也有的是办法暗中手段。 谁让那英国公父子不知好歹,竟然想出了这么一出苦肉计,明明有偏殿让他们等候可非要跪在上书房门口,这不是给皇上上眼药吗。 福生冷笑一声,“看来陛下这火还未消啊!”摇摇头快走几步,赶紧去领板子,这个时候可不能再惹陛下生气了,如今借机离开,说不得也是一件好事。 “呸!什么玩意!”凌武彤气势汹汹的在上书房前的空地上走来走去,看到儿子正在那没心没肺的喝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有脸喝水,还有脸喝水。”越想越是生气,也顾不得场合了,憋了几个时辰的火气一朝爆发根本不好收拾,凌武彤也不管脑袋还是屁股,劈头盖脸的打下去。 “哎……父亲……您……”凌继兵也窝了一肚子火气,自己好不好的居然被一个县令连累,他的心里别提多憋屈了,如果不是自家老爷子把这事说的严重。打死他都不会大热天跑这跪着。 “让你喝水,让你纳妾。让你讨女人,让你喝水,我让你喝水……”嘴里不住的骂着,凌武彤蒲扇般的大手打在凌继兵的脑袋上、背上、脸上啪啪作响。许是打累了。凌武彤直起腰来大口的喘息着,看着儿子抱着脑袋窝在地上那个窝囊样,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脚照着屁股就狠狠踹了两脚才算解气。 凌继兵心里也一阵憋屈,谁能想到那益都县县令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胡乱摊派税目。凌继兵根本跟他没有什么联系。哪里会知道这些。 凌武彤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不争气的儿子,“还不跪好,等着御史言官参你不成?” 凌继兵对着大地翻了个白眼,“刚刚您老爷子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考虑 考虑这里是上书房门口,您老这会儿倒是想起御史言官了?”当然,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虽然他平时有点儿犯浑,可关键时候还是很孝顺的。 看了一眼儿子被自己打的惨样。凌武彤也是一阵心疼,虽然脾气上来不管不顾,可这是亲儿子啊! “我儿今日受点儿委屈且忍了。娘娘如今在后宫不得势,我们不能拖他后腿。”低声解释了几句。凌武彤一脸的担忧,当初就劝女儿不要妄动,没想到她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对皇子下手,还一下手就是两个,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好在自己在朝堂上还有些分量,不然这一次怕是皇后的位置都不保了。 凌武彤摇摇头,他就不明白了,明明聪明的女儿怎么就在这件事上犯起了糊涂,如今皇子们还小,二皇子又勤奋,将来这储君的位置势必是嫡子的,只要皇后不出错,只要二皇子继续这样下去,凭借凌家的权势必能保住这位置的拣择。 暗叹了一声,虽说女儿打小聪慧,可毕竟还是女子啊,头发长见识短。 想到自己这一双儿女,凌武彤又是叹了口气,儿子倒是继承了自己的勇武,可惜,一点儿脑子都没长,凌武彤就纳闷了,都是自己的种,怎么儿子和女儿就差了这么多。 “父亲,您说,咱们这么做有用吗?”凌继兵抬头看了一眼父亲,这都跪了一个多时辰了,饶是他有功夫底子这么长的时间腿早就麻了。 “不管有没有用都要做,如今你姐姐在后宫举步艰难,你又出了这档子事,司徒老贼这个时候请辞明显就是针对我们,这个时候委屈点儿算什么,能够保住凌家才是最重要的。”凌武彤一脸凝重的开口,低头看了一眼儿子,见他似乎不解摇了摇头。 “别看你那小妾的哥哥跟你没什么联系,但他既然犯了这天大的事情,有心人只要联想起来你也拖布了干系,与其让御史言官们去告,倒不如我们自己主动承认,想来陛下念着当年的旧情,能够饶了你这一次。” “那也不用去戍边吧。”苦着脸开口,那边疆生活窘迫,时不时的还有抢掠的存在,物资匮乏,要女人没女人要娱乐没娱乐,哪有都城这种花花世界好。 “你敢说你真的没有接敬敏一分银子?”凌武彤虎目一瞪威胁着开口,那样子哪里还有刚刚慈父的模样。 凌继兵吓得一缩脖子,嗫嚅着没有说出话来,这段时日他没少接敬敏的孝敬,可他哪里知道这银子来的这般不正路,虽然知道肯定不是好路上来的,却也没想到那小子胆子竟然这么大。 “回去我就把那贱人休了,害得我要千里奔波,都是他们兄妹做的好事。”咬牙切齿的开口,一想到那如夫人的哥哥竟然拖累了自己,凌继兵恨不得生吞了他。 “胡闹!还是这般不长记性,你如果休了她,岂不是坐实了你与他兄长勾结的事?”凌武彤恨铁不成钢的开口,对自己这个儿子他是失望透顶,自己聪明一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糊涂虫,一点儿政治头脑都没有。 “不休了她难道还把她供起来不成?她哥哥做出这种事不就是仗着她在我那得些宠幸吗,我休了她,看她那哥哥还嚣张不嚣张……”凌继兵嘴里说的狠,可眼睛偷瞟父亲的脸色却是心中不舍,那个如夫人不但人长得漂亮更是乖巧懂事,这刚刚成亲没多少时日,凌继兵可正新鲜着呢。 “胡闹,你如果休了她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岂不是我们父子做贼心虚的表现。” “我休了我媳妇,怎么就成了我们父子做贼心虚了?”凌继兵有些不喜,低着头小声嘟囔出口。 “你说什么?”凌武彤没有听清楚儿子嘟囔什么,压着怒火瞪着儿子。 “没什么,儿子在想,不知道这件事姐姐帮不帮得上忙。”凌继兵可没胆子说出来,估计到时候还不得被老爷子打掉一层皮啊,自家老爷子那暴虐的脾气,他作为亲生儿子也是领教过的。 “你姐姐那里自身难保,就不要想了。”儿子向来是没有心机的人,女儿的事情凌武彤并没有告诉他,怕的就是这儿子冲动之下给泄露出去,要知道如今陛下还顾念些情谊,且陛下也没有证据,一旦让人知道这件事,怕是青圜那些百姓能饶了凌家文武大臣也不会善罢甘休。 “父亲,边疆苦寒,儿子真要去了没个三五年也回不来了,岂不是不能在父亲身边尽孝?”这凌继兵也不是全然没有脑子,如今自己去不去边疆还在于父亲的态度,毕竟父亲青圜是武官第一人。 脸上有挣扎之色一闪而过,凌武彤摇了摇头,“非是父亲愿意让你去,是你必须去,如今四海升平,你想要更进一步只能熬资历,边疆是最好的地方,即使不出这件事我也会安排的,如今借机出去正好也断了你玩闹的心思,知道你舍不得晋安的花花世界,大不了带几个服侍的人过去就好。”凌武彤也算考虑周到,军中不让带家属这是惯例,可凡事都有例外,高级将领在边疆另置下外室的不少,凭自己的职位给儿子捞点儿好处却是少不了的。 凌继兵见这事没的商量有些神色厌厌的,一想到湘秦边关的苦寒心中顿生委屈,名字叫的倒是**,可那湘秦和青圜接壤的地方就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大草原,有什么乐子可图,难不成自己天天在那和妻妾放马牧羊不成? 天啊,什么事都有厌倦的啊! “国公爷,皇上请您过去。”还没等凌继兵继续哀叹自己苦痛的人生,一个小太监满脸堆笑走过来,近乎讨好的开口。 凌武彤一直在注意着上书房的动静,这个小太监进去上茶的时候凌继兵就一直在关注。“敢问小公公怎么称呼?”虽然打心眼里着实瞧不起这些阉人,可凌武彤深知这些太监的用处,所以此时姿态做的极低。 果然,那个小太监有些受宠若惊的退了一步,脸上堆笑再次行了一礼,“不敢当国公爷如此称呼,奴才小六子,不过上书房为陛下递茶而已。”嘴里说的谦虚可脸上骄傲的神情还是泄露了心底的真实想法,小小年纪能够在上书房做递茶小太监,可谓是前途无量的。 “啊,原来竟是小六子公公,早听娘娘说过公公伶俐深得陛下心。”凌武彤“亲热”的拉着小六子的手,脸上堆笑一张银票不着痕迹的送了过去。 ---------------分割线 六千多字了,亲,手里有票砸过来点儿呗。 求点击,求收藏,求票了(未完待续) 079最终赢家【求点击】 亲,手里有推荐票、粉红票啥的砸点儿过来吧拣择! ----------- 凌继兵跪在地上将自家老子的动作看的分明,朝天空翻了一个白眼,一个小太监而已,至于如此巴结吗? 凌继兵心里腹诽着自家老子,可是下一瞬耳朵立起的同时又暗赞了一声,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知道小六子公公刚刚进去的时候陛下……”故意拉长了声音,有时候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哪个是那种没有眼色的人。 果然,小六子的伸出手也不在乎凌家父子的眼光打量一眼那张银票,见面额不小小六子顿时一脸欣喜的凑近了凌武彤。 “陛下刚刚批阅完奏折,想来劳累是肯定的,但看样子心情还不错。”低声开口,随即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转过脸一脸严肃在前面带路。 凌继兵在地上艰难的起身,有些感叹于自家老爷子和那小太监的变脸之快,转头瞟了一眼自家老爷子一本正经的脸,凌继兵很难把刚刚那个讨好小太监的猥琐老头和自家那英明神武的父亲联系在一起。 “谁让你起来的,跪好!” 踉跄着发麻的双腿刚刚站起身来,不料前面凌武彤发现他的动作大喝一声,凌继兵吓得赶紧又跪好,可怜他的双腿,这么一下更加难受了。 “啊!”凌继兵没有搞清楚状况,不是皇上召见吗。难不成让自己膝行过去?看着自己眼前到上书房门口这一段路,居然还有几个台阶,想到自己这膝盖,凌继兵哀怨的看向父亲。 凌武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模样,摇了摇头。“陛下没叫你起来,你就在这跪着。” “是。”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虽然知道父亲爱惜自己。可如今做错事凌继兵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还真是怕自家老子。 “罪臣凌武彤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刚一进去上书房的大殿,凌武彤迈开两条长腿快走几步,单膝跪在龙案前高声开口。 江乐山放下手里的一本奏折一脸淡然的看向凌武彤。“爱卿何事有罪?”嘴里说的淡然可却没有让对方起来的意思。江乐山整个人往后靠了靠一脸淡然。 凌武彤的汗顺着脸颊往下落,这皇帝,真是一点儿不给自己留情面啊,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跪的太快了,以往他刚刚喊出拜见的话来陛下随口就是一句“免礼平身“,这些年都习惯私下里见皇帝不用跪了,没曾想今天为了孩子的事情竟然破例要跪下。 “老臣教子不严,以至于让他结实歹人。虽然这事跟我儿本无干系,可臣之一家深受皇家恩情,又是皇亲。难免背后让人说闲话……” 江乐山皱眉,凌武彤跪在地上长篇大论。如果不是自家知道事情的始末怕是根本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江乐山突然没有心思跟他耗下去。 “国公到底何事?” 淡淡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自己的话,凌武彤一愣眼睛里一抹嘲讽一闪即逝。“陛下,老臣有罪,犬子新纳的小妾竟是那益都县县令的妹子,老臣身为皇家亲人,难免此事容易被小人钻了空子,是以特意带犬子前来请罪。” “哦,既然凌佥事不知道此事,何谈有罪之说。”江乐山似笑非笑的盯着龙案下的凌武彤,却是不肯接他的话。 凌武彤满脸汗水却是擦都不敢擦,“犬子虽不知道此事,但那小妾却是那敬敏的胞妹……老臣只怕,此事于皇家名声不好。”凌武彤没有想到,皇帝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凌家,想到老对手司徒之役已经请辞,以后武官还不是自己把持,这心里的怒火顿时消了几分。 “五军都督府右都督司徒之役请辞,朕已经决定准了,不知道左都督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江乐山不谈凌继兵的事,话锋一转却是谈到了朝廷上五军都督府的右都督一职,要知道,这个职位可是武官第二人,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呢。 凌武彤心中警铃大作,陛下这个时候提起人选问题,怕是心中早有决断,联想起来皇后娘娘凌灵派人告知自己德妃的举动,凌武彤后背一阵冷汗,难道今日的一切都是司徒父女的算计,那他们要算计多久? “凌爱卿?” 皇帝陛下的声音幽幽的传来,凌武彤的思绪被拉回,知道此事已经不可挽回,如果这个时候推荐自己人不但不能成功,怕是还要在陛下面前落个恶人的名声,何况儿子的事情还没解决,凌武彤哪里敢多别的心思拣择。 “不知道陛下可有合适的人选?”凌武彤把问题抛给了皇上,此时却也抱着陛下还没有人选的心思。 “人选吗,倒是有几个,就是不知道爱卿有没有合适的人推举。”江乐山本就是有试探的意思,这个时候却也不肯开口主动提及。 “这……”咬咬牙,表情一阵挣扎,为了儿子的前途最终叹了口气,“老臣没有合适的人推选,还请陛下定夺。”心里这个恨啊,怎么生个儿子就这般不争气呢。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却要白白错过,想想都觉得心痛。 “我看王贲此子不错,他父亲当年为了青圜战死沙场,王贲此子一心为国在军中闯出偌大的名头,朕观此子许久,可以胜任右都督的职位。”江乐山把事先选好的人提了出来,看了一眼凌武彤。 “王贲?”凌武彤似乎没有想到,任凭他想破脑袋也不想到陛下竟然选了那么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心中警铃大作,可凌武彤又不敢明着反驳,在心中仔细组织了一下语言。“陛下,这王贲人品没问题,无论是演武还是带兵都是一把好手,只是这年纪,似乎略小了吧?” “王贲今年也三十有五了。老将军在他这个年纪也独自领兵了,年轻不怕什么,只要一心为国为青圜为百姓就是好的。”江乐山淡淡的开口却是否定了凌武彤的话。 凌武彤一脸不悦似乎还要反驳。江乐山眉头一皱果断开口,“此事就这么定了,五军都督府的右都督就是王贲了。” “是。”凌武彤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此事已经板上钉钉。却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凌爱卿还有事吗?” 听着皇上淡然的声音凌武彤好悬没背过气去,什么叫还有事吗?自己的事情压根没解决好不好。 虽然心里有气,可对方是皇上,凌武彤也只能忍着。 “陛下,犬子为此事也是心里愧疚,愿意去边疆戍边保卫青圜。”凌武彤也不准备卖关子,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这么做也算是给皇上一个交代了。毕竟这属于变相把儿子流放了,如果不是为了将来让儿子接自己这左都督的官职,他何尝愿意让儿子去那苦寒之地。 “国公有心了。既然如此,东沐那边近些时日不太安分。继兵去锻炼锻炼也好。” “陛下!”猛地抬头,顾不得什么冒犯凌武彤一脸的吃惊,青圜与东沐接壤的地方属于森林腹地,那里常年气候闷热瘴气滋生,别说外地人就是当地人也有时常不小心被那里的毒虫瘴气害死,自己儿子如果去了那里岂不是九死一生? “怎么?如果继兵不愿意去也就算了,晋安都城花花世界,年轻人嘛,眷恋也是正常的,朕听闻,那位如夫人如花美貌,想来继兵年轻气盛也是不愿意离开的。皇后爱惜弟弟,如今身子不适,想来也不愿意让胞弟远行。” “臣遵旨!”几乎是咬着牙开口,这一瞬间凌武彤心中的苦涩真比吃了黄连还苦啊,陛下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怕是女儿做的事情陛下都清楚,这是给凌家留着颜面呢,如果不接着,怕是真没有情意让陛下念着了。 ----------- 推开上书房的大门,一阵光线打在脸上,凌武彤抬手下意识的挡了一下,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一瞬间竟然在他那双虎目里看到了浑浊的泪光。 “走吧。”来到儿子身前,破天荒的竟然伸手拉了一把。 不知道是不是跪得太久了血脉不通,凌继兵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竟然带着凌武彤两人一起坐到地上。 “父亲,您怎样?”直觉此时父亲有些不对劲,顾不得双腿的酸胀,凌继兵担忧的开口,看着父亲脸上的灰败,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陛下不同意让我去戍边?”几乎是颤抖着声音开口,如果陛下不同意此事,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军人生涯到此结束,一瞬间凌继兵突然开始后悔当初跟敬敏同流合污。 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看着儿子脸上的稚嫩,凌武彤叹了口气,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几岁。 “陛下同意你去戍边了。” 松了一口气,凌继兵揉了揉双腿,扶着凌武彤起身,“既然陛下同意,想来陛下的怒火也消了,父亲脸色何故如此难看?” “陛下让你去东沐那边戍边。”左右都是要走的,凌武彤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脚步下意识的一顿,凌继兵恶狠狠的回头看了一眼上书房紧闭的大门,“陛下太狠了。”咬牙切齿的开口,凌继兵狠狠的一跺脚,“去就去,别人去得难道我凌继兵就去不得?”平白生出一股豪气,最初的失落都化为动力,一想到又可以在战场驰骋,凌继兵突然豪气万丈。 “好,这才是我凌武彤的儿子!”(未完待续) 080小厨房受委屈的小太监【今天加更】 周一了,今天加更,各种忙啊,亲,手里有各种票砸过来点儿吧拣择。周一大喊一声,求收藏、求点击、求推荐、求粉红票喽! ------------ 080小厨房受委屈的小太监 “公主,都准备好了。”瑞香鬼鬼祟祟的来到书房,偷看一眼正在练字的小公主,下意识的垂下头不去看那边,将心底的震惊掩饰住。 江琢拿起新练好的那张纸举起来仔细欣赏了一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最近练字勤奋,这字倒是越来越好了,只是可惜,如今她才两岁,这样娟秀的字迹自然不敢拿给外人看。 瑞香上前一步点燃书桌上的蜡烛,江琢将手里的纸张递过去,看着纸张在盆里燃烧殆尽,江琢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瑞香,见她始终没有多余的表情,满意的点了点头,瑞香就这点儿好,不该她知道的她绝对不会问,而且嘴巴紧,这正是江琢看好她的地方,自己的秘密太多,整天放一个喇叭在身边,在这杀机四伏的皇宫中怕是早晚出事。 虽然相信瑞香但江琢做事依然很小心,直到盆里的纸张彻底燃成灰烬不会给人看到,江琢才把视线停留在瑞香身上。 “这一次不会再出现纰漏了吧?”江琢笑着开口,似乎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很期待,大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拣择。 “是,这一次肯定不会了。”瑞香似乎也受到了感染。近些时日肯能是跟公主接触频繁被江琢指点的地方多了,也了解了更多江琢的小秘密,在江琢面前她反而少了之前的拘谨,私底下也敢和公主笑谈两句。 “不要大意,那个家伙聪明的紧。之前还不是让他发现了,且看小厨房那些人的动作吧。” “是。”瑞香笑着应了一声,拿起小扇站在江琢身后轻轻摇了起来。 “嘭”的一声响打破了夏日傍晚的宁静。江琢和瑞香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莫测的笑意。 “忆梦,瞧你做的好事!”一个高音粗鲁的响起。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势。一瞬间,似乎天气都闷热了几分。 “这大夏天的,厨房里的姑姑火气倒是大。”江琢拿起茶盏喝了口茶,嘴里说的轻松,脸上更是带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抻着脖子和瑞香偷偷向小厨房的方向望去,哪里有一丝主子的矜持。 “可不要冤枉我,我就在这添柴。根本就没有碰那个碗……”厨房里传来忆梦气急败坏狡辩的声音,听那声音这小太监平日里似乎也积压了不少火气。 “还说你没碰,刚刚小厨房里就你一个小太监在。不是你打破的难不成是鬼打破的!” “你……” 和瑞香对视一眼,江琢掩饰不住眼睛里的笑意。对着瑞香竖起大拇指一脸的开心。 “我什么我,我这把岁数了难不成还会为难你个小太监?” 江琢无语的摇了摇头,咋谁说起谎话来都这么理直气壮,难道都不知道脸红吗? 看了一眼瑞香,见她不明所以,江琢故作高深的摇了摇头,小手撑在桌子上抻着脖子继续看那处的热闹。 “你……”小厨房门口,一脸烟尘的忆梦气鼓鼓的看着那个双手掐腰的老女人,恨不得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她那张堪称面饼的大脸上。 “大家都看着呢,让大家评评理,刚刚明明就你一个人在小厨房里,公主的膳食不是你打破的是谁打破的?”双手掐腰,努力做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其实厨房管事姑姑心里也发憷,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小太监喷火一样的目光心里没来由的惧怕,如果不是这事是瑞香姑娘安排下来的,怕是她也没胆子这么横。 “好,好,你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是不是……”忆梦下意识的挽起袖子,他还从来没吃过这种哑巴亏,明明自己什么都没碰,怎么一抬头那碗吃食就洒了呢? 左右这几天在小厨房被欺负惯了,忆梦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欺负他这个新人,知道小公主不待见自己,本来他还以为借着这个机会能离开,谁曾想离开不成反而被骂,忆梦越想越是憋屈。 “我懒得跟你们计较,这就找公主评理去。” “找谁我们也不怕!”不知是不是真的被忆梦的气势吓倒了,总之这句话说出来听起来没那么有底气。 忆梦根本不去看他们的脸色,转身解下围裙一把摔在地上,气呼呼的奔着江琢的小书房走来。 身后小厨房那些人一见事情有闹大的趋势,大家心里有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等着之前挑事那姑姑做主。 那姑姑显然不知道这事是小公主一早安排好的,虽然得了瑞香姑娘的指示,可大家显然平日里没做惯这种事,一时间竟有些慌了手脚。 “忆梦,你站住!”心虚的喊了一声,虽然声音很大可是语音下意识有些颤抖。 “哼,现在知道怕了,晚了。”忆梦这些天也是被欺负紧了,竟然没发现厨房几个人的眉来眼去,一心只想去找江琢说理。 “有话咱们好好说,公主日理万机,哪里有功夫管这档子闲事。”那个姑姑显然乱了方寸,说起话来也是语无伦次,看看周遭几个帮腔的此时都傻了眼,她自己也傻了眼,眼看忆梦奔着小公主的书房闯过去,心里焦急提着裙子也跑了过去,身后呼啦啦跟随了一群厨房伺候的宫女太监。 早在忆梦刚刚往这边走的时候江琢就一本正经的捧着一本书,不过那双大眼睛却是饶有兴趣的偷偷盯着那个气呼呼闯过来的小家伙,江琢很好奇,难不成他还真敢闯进来不成,自己书房门前今天可是刻意没有留人伺候的。 忆梦义无反顾的闯到江琢的书房门口,每天下午公主都会在书房里待着,即使是学绣花的那段时间也喜欢待在书房里,是以没个晚香斋的奴才都知道江琢这个时间的去处,此时站在书房门口忆梦却踌躇了。 他是带着任务来到晚香斋的,如今没能到小公主身边已经够丢脸的了,如果这件事情闹大自己不好收场被赶出晚香斋的话? 一想到那后果,之前被踹那一脚的地方似乎还在隐隐作痛,忆梦心有余悸的站在书房门口坐着天人交战。 “怎么,没胆子进去?” 不知道是哪个小太监奚落了一句,忆梦虽然聪慧毕竟是十二岁的少年,哪里受得了刺激,本来心里就憋屈,也顾不得什么后果了,怒瞪了一眼人群中之前欺负自己的人,站在书房门口大喊一声。 “奴才忆梦求见公主。”也不敢里面江琢答应没答应,忆梦推开门在大家看怪物一样的目光中闯进了江琢的书房。(未完待续) 081受伤的奴才【第二更】 亲,晚上了,手里的票不要浪费啊,快看看女生票有木有没投的,狠狠砸过来吧拣择。 ----- 081受伤的奴才 上书房里,送走了英国公父子,江乐山略显疲惫的靠在宽大的龙椅里。 嘴角不自觉的翘起一丝好看的弧度来,江乐山那张本就俊逸的脸上充满了阳光般的笑容,如果江琢此时在此的话肯定又会看呆了。 虽然跟老狐狸斗智斗勇一番下来很辛苦,但成果是显著的,这一遭下来江乐山借着不知道是谁捅出来的事情把凌家父子打压了,捧了自己能够掌握的王贲上位,虽然这人眼下可能在五军都督府还掀不起什么风浪,但相对于要凌武彤一人把持五军都督府的局面却是好多了。 这一次事情能够成功,江乐山知道是司徒父女的功劳,不过,眯着眼睛看着穹顶,江乐山眉头微蹙,“蔡武成?”默默的念叨这个似乎容易让人忽视的名字,江乐山眼里有疑惑闪过,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个一向不喜欢太过冒头的老家伙突然跳了出来呢。 蔡行伍。 一个名字突然跃入脑海,江乐山对蔡家那个嫡子印象极好,记得当初战场上小小年纪杀伐果断,为人不喜多言却是个衷心的家伙。 “如今那蔡家嫡子也到了成婚的年纪吧拣择。”江乐山自认为猜到了某种可能喃喃低语,蔡行伍这些年一直在湘秦和青圜的边疆戍边,一年里难得回家一次,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想来那蔡武成身为兵部尚书也不好自己主动开口吧。 江乐山嘴角掀起一丝了然的笑意,虽然他不喜欢朝臣暗中往来,但是如果是为了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就算了,只是…… 大理寺卿 不知道这人在这次事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江乐山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下意识的抬手拍了拍龙椅两边的扶手。“其实,这个位置哪里是那么好坐的?”想到多年前那个丫头就关于龙椅有过一段理论,江乐山苦笑了一声。没曾想自己今日才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一切都被那个丫头多年前就说中了,不过。坐在这上面的感觉似乎真的不错。 “陛下。福生谢恩来了。”上书房递茶小太监临时充当了门童的角色,进门低声禀报。 江乐山眉头皱起,似乎没想到福生竟然这么快就去了慎行司领板子,点点头,“让他滚进来。” 福生这一次真的竟是连滚带爬进来了,那模样好不狼狈,显然是刚刚从慎行司回来,只穿着里面白色的里衣。外面总管太监的袍服也不知道脱到哪去了。 “奴才福生……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奴才谢恩来了。”声音里不自觉的带着一丝颤音。福生跪趴在地上头埋的很深。 江乐山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那高高撅起的屁股上透过白色的里衣血迹斑斑。一瞬间江乐山的气也消了,毕竟是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老人了。 “下去好好养病吧,叫太医院的太医给看看。” “奴才谢主隆恩。”雷霆雨露均是君恩,福生在两个小太监的搀扶下踉跄的走了出去,看那样子没个十天半个月也难爬起来了,亏得慎行司的人居然敢下如此重手,看福生那样子显然这二十板子他是没敢使诈。 “陛下,吏部尚书仇波求见。”看了看天色都傍晚了,小六子撇撇嘴,真不知道那位吏部尚书怎么这么没眼力,这都快到晚膳的时间了居然还来叨扰陛下。 “让他进来。”江乐山的脸迅速冷了下来,“益都县县令敬敏。”江乐山冷笑了一声。 -------- “混账奴才,好大的胆子,谁让你闯进来的?” 听着身后近乎咆哮的声音,江琢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她怎么就没有发现,感情这瑞香也有狮子吼的本事啊。 明显看到小主子的异状,瑞香偷偷的吐吐舌头,这不是这几天扮凶恶欺负忆梦习惯了吗,没想到竟把小公主给吓到了。 “奴才忆梦叩见公主。”根本就无视瑞香,忆梦跪在地上中规中矩的磕了一个头。 “忆梦,你可知道,擅闯书房可是重罪,来晚香斋的第一天相比苏嬷嬷教过你吧。”淡淡的开口,江琢根本不问忆梦为何闯入书房,一开口就给他定了一个罪。 忆梦心里有苦说不出,他哪里不知道这晚香斋的规矩,书房是禁地,非公主传唤是不能进来的,你要是欺负公主年纪小,那么在晚香斋里不用公主开口,苏嬷嬷都饶不了你。 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握住,忆梦一脸的决然,左右都闯进来了,即使被罚也比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欺负强,他这次是铁了心了,一定要给自己出口气,好叫那些欺负自己的奴才看看忆梦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如果不是顾念自己的身份,忆梦有的是法子整治那些奴才。 不过眼下他想出气却只有找公主说理这一个途径。 “奴才知罪,公主要打要罚悉听尊便,不过眼下公主却是要为奴才做主。”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显然忆梦这会儿是铁了心了,被罚都不在乎了。 江琢坐在书桌后,桌上一个白瓷花瓶挡住了她的视线也挡住了她眼里的促狭,“悉听尊便?”在心里默念着,江琢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来。 “既然知罪了,那先去慎行司领二十板子回来再说话。”瑞香学着小公主淡然的开口,低头扫了一眼,见公主没什么表示,瞧着忆梦脸上的吃惊解释了一句,“晚香斋的规矩。” 咬咬牙,忆梦左右今天是铁了心了,倒是也忍了,“公主,奴才过会儿就去慎行司,可是奴才有事却是要公主做主。” “哦,说来听听。”江琢放下手中压根没有看进去一个字的书卷,身体前倾趴在桌子上故作好奇的开口。 “公主,奴才来晚香斋也有些时日了,自认兢兢业业……”忆梦跪在地上数落着自己的所做所行,一心想给公主留下个好印象,没有发现那边小公主越来越明亮的双眸。 “公主,奴才发誓自己没有打破那碗吃食,请公主做主。”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磕了一个头,忆梦最后终于说到了正事。 “哦,有证据吗?” “没有!”很光棍的回答,忆梦想来自己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已经可以说明问题了,自己堂堂正正没有必要撒谎。 “那去慎行司吧!” “啊!”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看着小公主一袭白纱从身边飘过,忆梦的那颗脆弱的小心脏瞬间跌入谷底。(未完待续) 082龙组家法 为了方便大家交流,建立了一个腐女群,群号146540007,入门砖,拣择、今夕,任意男女主的名字,欢迎大家进群拣择。 ------ 082龙组家法 “臣仇波叩见陛下。”拖着一身肥肉仇波跪在龙案前,抬手下意识的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白皙的脸颊因为他的动作肥肉一颤,真难为他大热天还能跪得下去。 “起来吧。”没有像对凌武彤一样让对方始终不能起身,江乐山摆摆手,甚至让人给这仇波搬来一把椅子。 仇波受宠若惊的谢了坐,虽然天气和热他很胖,可也只敢欠着身子肥胖的屁股只坐了一个椅子边。 “陛下,臣已经查清了,这益都县县令敬敏私自设立税目,克扣百姓,私自关押上京告状之人,甚至还有一民女被其强行霸占,徐御史给的证据很全面,每一桩每一件都有证据,臣已经核对过,应当都属实……” 江乐山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吏部的办事效率,只是,这效率未免太快了一点儿,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那敬敏贪赃枉法实属事实,凌继兵已经变相认罪,敬敏的事情已经是铁板钉钉的,江乐山既然知道了吏部的处理方向也就没有了过问的心思,左右这件事吏部会给天下一个交代就是了。 “这件事你去处理吧,不用再过问朕。” 仇波愣了一下,起身躬身行礼,“是。臣一定处理好此事,定不负陛下所托。” 走出上书房仇波心有余悸的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陛下这龙威是越来越足了,这才五月天自己就出了这么多的汗水,摸了一把已经湿透了的后背。仇波皱皱眉头。 “好险好险,还好这次没有会错意,不然这尚书的位置怕就不是我这个屁股的了……”心有余悸的摇摇头。肥胖白皙的双手不住摆动像是给脸颊扇风,仇波一步三摇出了皇宫。 窗外一阵风吹过,龙案上的宫灯暗了那么一瞬。 江乐山眉头微蹙。摆摆手让殿里伺候的太监宫女都下去。随手让人关上了窗子,殿里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怎么出去了这么久?”靠在龙椅上,江乐山抬头望天,似乎他很喜欢这个动作。 “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有个手下犯了错。”难得那道影子居然主动解释了一句。 江乐山似乎也很意外,下意识看了一眼那处,不过就在他回头的瞬间那人已经下意识的挪了位置,江乐山一愣也知道是那人的习惯。并未在意。 “如今什么事能让你亲自处理?”虽然不直接管理,可这个龙组建立之初他就清楚,当然明白龙组的规矩。 “有人犯了家法。”影子似乎不想多谈这件事。语气并不是很好,即使对方是青圜的皇帝。 “嗯?犯了家法?”喃喃出声。江乐山有些不解,最近龙组没有什么大任务,是什么人犯了家法竟然让影子亲自出手? 再次回头,江乐山一脸疑惑看了一眼刚刚发声那处,不过依然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 似乎低估了皇帝陛下对这件事的好奇程度,影子沉思片刻低沉着声音道:“是忆梦。”似乎不愿意多说,影子提了一句就果断闭嘴。 “忆梦不是去保护琢儿了吗,怎么又犯了家法,难道是琢儿出了事?”猛地在椅子里坐直了身体,这一瞬间江乐山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不是。”见陛下有暴走的趋势,影子也是微感诧异,急忙解释了一下,“忆梦在晚香斋一直没能接近公主,无法接近就不方便就近保护,那小子又素来心高气傲,被几个奴才挤兑一下就忘乎所以,居然去和公主讲道理,被公主罚了。”破天荒的影子竟然一下子解释了这么多,可以看出来忆梦在龙组的地位不低,虽然年纪小,可是前途却无可限量。 江乐山是知道忆梦对于龙组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丫头当年亲自带大的孩子,可以说那是龙组内定的下一任影子,没想到在晚香斋居然吃瘪,不知道是不是在影子这里吃了太多次瘪,江乐山心情突然大好拣择。 “既然是被公主罚了,又怎么犯了家法?”江乐山很好奇,龙组的家法一向很严厉,不知道那忆梦作为下一任影子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他要放弃任务,自然要接受家法,如果不是念着公主只罚他二十板子……”影子没有说下去,只是语气冰冷的可怕。 “呵呵,你也舍得?”江乐山可是知道龙组的家法的,在龙组任务失败惩罚并不可怕,只要你努力过了即使失败也是可以原谅的,可若是主动放弃却是另外一种结果,那惩罚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想来即使那忆梦在龙组地位不同,受到的惩罚肯定也不弱,不然又怎么会让影子亲自出手。 “那小子素来心高气傲,小姐当年太宠着他了,都让他有些忘乎所以,是该惩罚惩罚。”影子这次开口明显带着不满,即使一向很少表达感情的他都动怒,可见忆梦这事让他很失望。 “有本事的人心高气傲也是正常的,当初你也不用非要把他派去琢儿身边。”江乐山也很好奇,保护江琢对于龙组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派精心培养的忆梦去却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本就是为了锻炼他心性,倒也不委屈他,如今看来小公主倒是惩罚对了。”影子突然有些好奇,那位七公主到底是个怎样的孩子,晚香斋的人竟然能把忆梦逼到这种程度。 “怎么,不准备换人?”江乐山有些意外的问了一句,都动用了家法还不换人,到底这晚香斋有什么号的,能让影子如此情况下依然放出忆梦。 “不必,如此对他最好。”这一次影子却是不想多说。 “你没把他怎么样吧?”江乐山破天荒的多问了一句,了解他的人知道,这位皇帝看似温和却也最是无情,很少有人让他这么关注。 “主人似乎对忆梦很感兴趣?”影子很意外,却是没有直接回答江乐山的问题。 “毕竟是她亲手带大的人,总有几分感情的。” 江乐山没有看到,在他这话开口的瞬间,身后那影子头部有了一瞬间扭曲不过瞬息就恢复过来。 “公主罚了他二十板子,龙组只是代替慎行司执行而已。” 江乐山摇了摇头,不认可道:“龙组的板子哪是一般人受得起的,怕是那孩子一时半会儿的都恢复不过来了。” “这就看公主如何处置了。”淡淡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响起,影子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上书房。 仔细咀嚼着影子这话,江乐山反应过来却是失笑,“感情你在打着这试探的主意。”身后再没有一点儿动静,但是江乐山知道他始终在。 晚香斋里,江琢还没来得及用晚膳,就看到几个陌生小太监抬着昏迷不醒的忆梦送到了晚香斋。 看着昏迷不醒的忆梦江琢傻眼了,是她下令欺负忆梦不假,也是她下令让忆梦挨了二十板子,可她原意也只是想归拢归拢忆梦的性子,此时看着忆梦脸如白纸一般,嘴唇都被咬烂了却是傻了眼。 记得上一次瑞香和碧桃也挨了二十板子,却是没什么大事,虽然当时人也昏过去了,可不过五天两人就下床了,显然伤的比忆梦轻多了。 江琢示意刚刚赶过来的苏嬷嬷看看忆梦,小脸飒白蹲在一边,这两年发号施令惯了,倒是让她跟底层的人有些脱节了,蓦然想起这个时代的医术,江琢大眼睛里盈盈晕满了泪水,此时她倒是后悔了,如果忆梦真出了事,她可就真后悔死了。 “公主,只是晕过去,人没事。”苏瑾探了一下鼻息安慰江琢道。 “快,快把人抬到房里去。”江琢胡乱的擦了一下眼睛赶紧下令。 “主子,小太监都在一处住着,这人按规矩得送回他自己的住处。”瑞香偷偷拉了一下江琢衣角忍不住提醒道。 江琢当然知道宫中太监另有住处,虽然没有去过但也听说过那边,简直就不是人住的地方,忆梦伤成这样哪能让他去那种地方住,到时候怕是真的会没命。 “听我的,就让他住在晚香斋,碧桃你去,看看太医院方木林当不当值,就说本公主不舒服,让他带着伤药赶紧过来。”江琢也顾不得自己这话自相矛盾了,虽然那个方木林有点儿呆,但是医术却是出了名的好。 “这……” 江琢刚进了忆梦临时休息的厢房就听到苏瑾一声惊呼,江琢下意识的上前,嘴里不安的问道:“嬷嬷,出了什么事?” “公主……”瑞香想在后面拉一下江琢已经晚了,那忆梦是小太监,公主哪里能去看他受伤的身体? 江琢站在软榻前吃惊的望着忆梦青紫一片的屁股,上一次瑞香和碧桃挨打她是看到过的,虽然只有二十板子可也是见了血迹的,这忆梦同样挨了二十板子,如今人已经深度昏迷屁股上却没有伤痕,这不符合常理的。 突然想到以往看到明朝锦衣卫里面的刑罚关于杖刑的一段描述,江琢怀疑的看了一眼苏瑾,“嬷嬷,他是不是伤的很重。” 江琢记得那书里提到过,用刑也是极为讲究的,有些人被用刑后看似血肉模糊其实没有伤到筋骨,不过皮外伤养几天就没事,可有些人看着没事却是伤到了根基,需要养很久身子才能好。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是不对?(未完待续) 083龙组的安排【今天加更】 083龙组的安排 苏瑾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有什么疑惑一闪而逝,仔细打量忆梦的脸却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伸手下意识的在忆梦的身上摸了一圈,突然手一顿,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拣择。 “公主,忆梦伤的有些重,下手的人手法特别但却是伤了忆梦的身体,公主先去休息,奴婢为他疗伤。” 江琢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离开,她是知道苏瑾有些功夫的,也许真有电视剧里那么神奇的内功也说不定。 “嬷嬷一定要照顾好忆梦,太医院 的人就快来了,忆梦有什么事要记得通知我一声。”江琢有些不放心,忆梦如今这样跟她脱不了干系,江琢有些后悔之前的行为。 苏瑾郑重的点了点头,知道小公主心地善良,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后赶出了其他伺候的人,关上了门窗,怀疑性的仔细检查了忆梦的身体,直到确认某件事情后眼里才闪过一丝疑窦的光芒。 “明明知道我已经在这,怎么又另外派了人来?”重新整理好忆梦的衣服,苏瑾眼里有一丝怪异目光停留在忆梦青紫的臀部拣择。 就在苏瑾把所有人都赶出去的时候,远处树上一个人影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左右瞧了一眼见无人路过,一转眼那人就失去了踪迹。 -------- “人送回晚香斋了?”皇宫不着人注意的角落里,一袭侍卫装扮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脸上一片淡然。 “是,不出大人所料。苏瑾已经发现了。”男子低头,偷眼打量一眼自己的头,一年当中也难得见到头几次,想来如果不是为了那忆梦,头这个时候哪里会现身。 “嗯。他人怎么样?”男子不愠不火的声音响起,本就不出奇的脸上更是不起一丝波澜。 “大人亲自动手,送回去的时候人已经昏过去了。想来……”男子偷眼打量一眼头,嘴唇微撇,“是要在**趴些时日了。” “苏瑾是晚香斋的管事嬷嬷。“男子状似无意提起。抬头眯着眼睛望了一眼天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来人恭谨的低着头,即使头背对着自己也没敢放肆,心里盘算着忆梦这人在头心中的地位,有些弄不懂头,明明很在乎忆梦为何又要用家法,难道这是考验? “忆梦的身份不能泄露,让小六子去晚香斋伺候。”男子收回目光,低声下了命令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啊……”男子一愣。下意识的抬头,头的身影已经远去,看方向正是上书房的方向。无奈的撇撇嘴,那小六子如今在上书房伺候。调走倒是容易,可叫人去晚香斋伺候又哪里那般容易,莫不是头故意给自己出难题考验自己? 苦笑着摇了摇头,头每句话都大有深意,眼珠转了一下,男子弓身轻抬脚步,侧头打量了一眼周围没人路过,看准了方向竟也是奔着上书房方向快步走去。 “既然是头的命令,那干脆让小六子自己去处理好了。”男子一袭普通太监的衣袍快步朝上书房赶去,衣摆在风中摇曳带着某种特有的韵律,正像主人家此时放松的心态。 ---------- 第二天一大早,江琢按照惯例去后院和苏嬷嬷练了一段无法让苏瑾入目的功夫,左右也无法静下心来,江琢今日也没缠着苏瑾过招拆招,换了衣服早膳也没顾得上用就跑去了忆梦临时休息的厢房。 “他怎么样?”闯进了房间江琢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仔细打量一眼趴在**的忆梦,虽然脸色依然苍白的,但明显有了红润,显然比昨天状况好了许多。 “人还没醒。”小太监低声开口,心思一动往后退了一步,在晚香斋也伺候两年了,能让主子这么着急的人就是公主身边的瑞香和碧桃都比不上,看来这忆梦倒是因祸得福了。 小太监心里郁闷,恨不得如今趴在**昏迷不醒那个是自己才好,这样自己岂不是也能入了公主的眼。 江琢哪里知道那小太监的心思,如果知道怕也要苦笑,她哪里是对忆梦另眼相看,实在是忆梦昨日的状况太凄惨了一点儿,江琢担心这人就这么挂了,那可是自己下的命令,即使如今身为公主,江琢也没有草菅人命的习惯啊。 伸出小手偷偷摸了一下忆梦的额头,还好不烫,江琢就怕忆梦会高烧,这个时代缺医少药的,一旦高烧那可是会要了命的。 “这人怎么还没醒,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小声开口,江琢这话却是对刚刚进房间的苏瑾说的。 知道这忆梦身份不一般,苏瑾暂时还弄不懂那边的意思,但却存了心思要帮忆梦隐藏身份,所以见小公主过来,也顾不得什么跟着也就过来了。 “主子,这人还病着,太医已经开了药,想来应该是没有大碍的,说不准过会儿就醒了,公主不如去用早膳,这边奴婢盯着就是。”不敢让公主在这待的太久,自己这位主子别看年纪小可却是个聪慧的人儿,苏瑾还真怕被这小主子发现了什么。 “好吧,嬷嬷,忆梦醒了您告诉我一声。”心里惴惴的离开了厢房,江琢闷闷不乐,看着忆梦如今昏迷不醒江琢真是后悔之前的决定,早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她也就不用这法子考验了。 小公主的身影消失在前院,苏瑾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始终昏迷的小太监,摆摆手示意房间里伺候的小太监退下。 在小太监怀疑的眼神注视下,苏瑾毫不犹豫的关紧了门窗,走到床边站了下来。 忆梦趴在**难受极了,本想动一下活动活动身子,谁料小公主一大早就闯了进来,心里有气忆梦不想见这位主子,索性一直装睡。 此时看着那位平日里就威严的嬷嬷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忆梦趴在**故意无意识的呻吟了一声,眼皮微微挑起,“我这是在哪啊?”声音说不出的沙哑,倒是把他自己给吓了一跳。 苏瑾搬了张椅子坐在床前,脸上依旧是一副莫测高深的笑容,盯得忆梦心里直发毛。 就在忆梦企图说点儿什么缓解尴尬的时候,唇边递过一杯茶,下意识的挑挑眼皮,不过犹豫了那么一瞬杯子里茶就见了底。 犹豫了一下,忆梦决定开口打破尴尬,不料外面一声异常响亮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房间里两人的视线。(未完待续) 084小六子公公【补更】 对不起大家,昨天悲催的停电了,今天把章节补给大家拣择。 --------- 084小六子公公 小六子是上书房的递茶小太监,虽然没有什么官职,但能够在上书房伺候那也是多少人仰望的地方。 小六子今年十四岁,这要是放在平常人家正是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但身在皇宫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所以当初见到那个桃花一般娇小可人儿的宫女时,碍于心中某些朦胧的情感作祟,小六子也只是敢利用老乡的身份偶尔套套近乎。 他没有痴心妄想,虽然他身份特殊可终归也只是个奴才,对方是公主身边的宫女,即使将来不能指个好人家,可出宫想来是不难的。 棠梨宫那位正得宠着,这是整个后、宫都知道的事情,连带着水涨船高,晚香斋的宫女太监都跟着吃香。 本来昨天听到那消息让他来晚香斋伺候,小六子还有些许不高兴,上书房递茶小太监,那可是个肥差,多少人红着眼睛惦记着自家那位置呢,小六子很怕自家这一走就再也没有自己的位置拣择。 可一想到那小丫头含羞带怯的眼眸,一时间心里某种微妙的东西作祟,鬼使神差的双腿不自觉的竟走到了晚香斋。 即使做不成“对食”,有机会看看碧桃那丫头也是好的。 “奴才小六子见过公主。” 小六子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在江琢走过的瞬间低眉顺眼跪下开口。 “小六子?”江琢眉头微蹙,她可以确认自己并不认识这小太监。 “奴才是上书房的递茶太监。”小六子心思何等通透。江琢那边眉头微蹙他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皇帝身边伺候的哪个是傻子。 “小六子?”江琢喃喃,突然想起这名字好生熟悉,可不就是碧桃嘴里那个老乡吗。 一想起这人的来由,江琢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眼这小六子。以往总觉得这人刻意接近碧桃,而碧桃十三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小丫头人又长得俊俏。江琢总觉得这小六子似乎别有用心,今天这么仔细一打量,见他低眉顺眼的却也看不出什么。 “小六子公公这是?”瑞香看出公主的疑惑。这个时候哪里还能让主子发话。于是主动站出来开口。 “哪里敢劳姑娘叫声公公。”小六子倒没有拿腔作势,毕竟眼前这人可是皇子,“奴才今日来是给碧桃姑娘送些东西,前日姑娘拖奴才买些胭脂水粉,昨日正好有公公出宫办事,今日特意给姑娘送来。”宫里私相授受是要落入把柄的,小六子解释这般清楚想来也是明白其中的关键。 昨日碧桃当值,今日恰好不用在前伺候。瑞香为难的看了一眼公主,却不知道这东西是自己帮着碧桃接了还是怎地? “碧桃今日不当值,瑞香收了吧。”江琢淡淡的开口没有多余的表情。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这小六子来的有些唐突。可仔细一想却也寻不到问题出在哪里。 见主子发话,瑞香上前接过了小六子手里的东西,“有劳公公了。”瑞香心里疑惑,碧桃那妮子如今不过十三岁,怎么就开始买上这胭脂水粉了? 小六子心里焦急,本想借着这个由头跟碧桃见上一面,趁机问问公主喜好想办法留在这晚香斋,却不曾想竟然碧桃不当值,心里焦急,可眼下却也没有留下的理由。 “东西既已送到,那奴才就告……”一个退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厢房里一阵清脆的声响,小六子知道那个房间是自己留下的关键,顿时住了嘴,本准备后退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好你个忆梦,好心好意为你上药居然不领情,难不成你还想着让公主替你上药不成?” 房间里苏瑾的声音像是刻意提高了几度,音量大的出奇,江琢皱了皱眉头,转身往那处走去。 “发生了什么事?”进了房间就见到一地碎裂的瓷片,一件桌上少了茶壶,江琢皱着眉头看着**紧紧拉着被子的忆梦,一时欣喜下意识的就要上前。 “公主,奴婢好心好意为忆梦上药,不曾想他……他竟然推开奴婢……”苏瑾似乎很生气,一张脸阴沉的可怕,偏偏声音还有些颤抖,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被忆梦气得。 “嗯?”江琢鼻子里轻哼一声,脸上淡淡的也看不出喜乐,只是抬头瞟了一眼苏瑾,眼睛里似乎有询问。 苏瑾心里一紧,瞪了一眼**还在做可怜状的忆梦,又瞧了一眼门口刚刚过来的小六子,一时间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奴才……奴才见过公主……”忆梦紧紧抓着被子,那样子倒像是谁要把他被子夺走一般,早没了昨日的义正言辞,低着头脸颊微红,努力的想要从**爬起来,可爬了几次都没能起身,倒是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累的。 江琢摆摆手,“免礼吧。”想来忆梦这个时候应该是极难受才对,想了想开口说道:“你身上有伤,趴好。” “谢公主。”忆梦此时心里有些怪异,瞟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人,整个人一愣,随即想到什么赶紧收回了目光重新趴好,这一次倒是乖巧了不少。 “刚刚是怎么回事?”费劲的爬上瑞香搬来的椅子上,江琢表情淡淡的。 “奴才伤的不是地方,怎么敢……”偷眼瞟了一眼苏瑾,“不好让嬷嬷上药。” 江琢气极反笑,这小太监规矩倒是不少,看着他即使趴着也紧紧拉着被子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的黄花大姑娘呢。 “既如此,嬷嬷安排个公公照顾忆梦几日吧。”江琢没有多留,眼下这么多人看着,她毕竟是主子,留的久了不好。 “多谢主子,奴才自己可以。”声音有点儿小,忆梦嗫嚅着开口,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留人照顾,那不是找死吗,怕事情不被发现吗? “你伤成这样,不要逞强。”江琢瞧了一眼**的忆梦,难不成他在和自己置气? “公主,奴才这几日不当值,正好照顾过病人,不如由奴才照顾忆梦吧。” 江琢回头看了一眼走过来的人,表情一凝,“你和忆梦?”眼睛眯起,江琢脸上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你们认识?”(未完待续) 085冷眼坐观,闲庭信步布局忙 085冷眼坐观,闲庭信步布局忙 “呦,几个月没见,还以为你出了大任务,感情跑晚香斋受虐来了?” 门窗紧闭,此时一个小太监大大咧咧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随手拿过一块糕点向上一抛,嘴巴灵巧的咬住,随手又拿过一盏茶滋润的送到嘴边,闭着眼睛微微撇嘴拣择。 “你小子行啊,连公主的茶都喝得到,这待遇,啧啧,不愧是咱们大人指定的接班人,怎么你这命就这么好呢?” 闭着眼睛看也不看**那个咬牙切齿的人,小六子往棚顶挑了挑眼皮,一副吃不到葡萄羡慕嫉妒恨的口气,哪里还有刚刚在小公主面前的低眉顺眼。 “喂,怎么是你?”几乎是咬着牙开口,忆梦趴在**一副恨不得扑过来的样子。 “为什么不能是我?”伸出兰花指弹了一下衣摆上一粒糕点渣,小六子一脸小人得志的开口,那张皮囊不错的小脸此时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贱笑。 “我不用你。”气话脱口而出,忆梦一见这人就头疼,以往的好素养一下子都烟消云散,刚刚平静的心情见到他就破坏殆尽。 “哦,不用我啊?”仰着头看都没看忆梦一眼,小六子故作疑惑的开口,“这算是主动放弃我吧,我这肯定算是被放弃的啊,那妥了,我这就回去跟影大人说,忆梦要放弃这次任务。”嘴里说的一本正经,可看他那臭屁的模样哪里是要动身的意思。 忆梦趴在**气得牙根直痒痒,绷劲了身体恨不得扑过去,可惜。刚刚一动身上伤口就痛得要命,闭着眼睛趴在**不停大口喘气,忆梦抬起食指指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怎么,还赶不赶我走啊?”就像是根本没见到忆梦那痛苦的模样一般,小六子好整以暇的坐在那。甚至有功夫翘起二郎腿在那慢悠悠的晃荡着,那姿势别提有多惬意了。 “还不过来上药?”几乎是咬着牙开口,这一次不是气的。是痛得,忆梦很清楚,自己在小六子面前发发牢骚也就算了。真要把这人赶走了。怕是屁股又要受罪了。 “这就对了吗,我不辞辛劳的来照顾你,居然都没给我一个好脸色,虽说你将来可能接替影大人的位置,可也不用这么对我吧,怎么说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虽然你当年在姑姑的身边多些,可……” “你还有完没完啊?”忆梦哭笑不得。怎么就忘记这人是话唠了,当初连姑姑都说这小六子轻易不能得罪,自己怎么就把这茬忘了。 “好吧好吧。哥哥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念在你受伤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往日你对我的不敬了。”忙忙叨叨在房间里找着伤药。虽然嘴巴碎了一点儿,可小六子做事还是很靠谱的,打来一盆热水放到床边的矮凳上,拿过一块干净的毛巾洗净了放好。 “喂,你轻点儿啊。”衣服瞬间被扒开,虽说衣料很薄,可衣服和伤口的摩擦还是让忆梦痛的惊呼出声。 “切,这么点儿痛就大呼小叫,当年咱们训练可是比这个辛苦多了。”嘴里埋怨着,可动作还是下意识放轻了许多,听着忆梦趴在**粗重的喘息声,小六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喂,怎么没动静了?”突然**没有一丁点儿声音,小六子心里发慌下意识停了上药的动作。 “继续!”一个压抑的闷哼响起,如果不是离得近小六子准保听不出那是人声。 “不会吧,这可不像你忆梦啊,这么点儿痛居然流眼泪,切……”酸溜溜的开口,虽然依然是冷嘲热讽的口气,音量却低了不少,如果不仔细听很难听清楚他在嘟囔什么。 “好了好了,我服了你了,别哭了,怎么这么多年还是爱哭鼻子,如果姑姑知道的话……”声音戛然而止,想到某些事实,小六子坐在床边发呆,整个人突然安静下来。 “如果姑姑还在,哪里会让大人罚我。”过了许久,**忆梦沉闷的声音响起,这一次声音平静异常。 “是啊,姑姑总是宽容我们的拣择。”小六子摇摇头,苦笑了一声,似乎想起了某些有趣的往事,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 “以后别跟大人对着来,虽然大人也宠你,可毕竟不是姑姑,哪能由着你的性子,这一次啊,我看是打的没错,倒叫你以后长个记性,少吃些亏。”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小六子沉声开口一脸凝重。 “我知道,以后不会再犯了。”忆梦趴在**,将头埋在枕头里,声音沉闷异常。 “大人这次也是动了真火了,不然也不会把你打成这样。”小心的上药,小六子摇了摇头,他是行家,看忆梦的伤就知道当初大人下手有多重。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人没把你打坏,还是很看重你的。”小六子是知道龙组家法的厉害的,如果影子愿意,就这二十板子打个筋断骨折也是正常的。 “喂,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被打的筋断骨折啊?”突然回头,忆梦不满的瞪了小六子一眼。 “啪!” 一阵抽气声吃力的响起,忆梦颤抖着手指指向身后,眼睛里一圈水雾,那眼泪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让你没大没小的,这一下是教训,叫哥!” “你……”瞠目结舌,忆梦握紧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床铺,痛得他龇牙咧嘴。 “我什么我?当年小屁孩的时候是谁天天鼻涕眼泪一大把拉着我叫哥的?”小六子瞪起小眼睛,眼光不善的盯着忆梦,那个样子大有你不承认我就继续打你屁股的作态。 一句话倒是把忆梦噎的没话说了,想到当年两人一同训练恍如做梦,是什么时候开始两人渐渐疏离了呢? 小六子似乎也有些伤感,不想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左右打量一眼这间厢房,脸上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行啊你,混得不错嘛,瞧瞧,同样做小太监,我还是上书房伺候的,怎么这待遇还不如你这厨房伺候的呢?” 忆梦翻了个白眼,这一次明智的没有多话,不然受委屈的指定是自己。 “话说,你这主子人不错啊,小小年纪就这么知道疼人,明明怀疑我还是把我留下照顾你,喂,怎么样,要不要以身相许啊?”趴在床边小六子鬼鬼祟祟的开口,一脸猥琐。 狠狠瞪了小六子一眼,虽然不知道他话里话外到底什么意思,可两人一同长大,忆梦太了解这货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货嘴里就没一句好话。 要不是这人做人准则还可以,他才不承认认识对方呢。 “公主人不错,你别乱说。”想了想忆梦忍不住低声叮嘱一句,“这晚香斋似乎不大一样,你小心点儿,千万别多嘴。” “切,她才多大?能有什么不一样?”小六子不置可否的开口,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别不信,那个公主有点儿邪门,看到她我总有一种见到姑姑和大人的感觉,怪怪的。”忆梦也说不好是什么原因,每次见到江琢似乎都有点儿拘谨。 “不会吧,比见到陛下还要怕?”小六子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陛下时的情况,那真是,说起来有点儿丢人。 “不一样,这几天你也在晚香斋,看了就知道了。”忆梦没有解释,他自己都说不好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怎么,你真的准备以后听命于公主?”小六子有些诧异,这话问的也是一脸凝重。 “为什么不可以?”忆梦突然来了兴趣,好像很少见到小六子这么郑重的时候啊。 摇了摇头,小六子早已收起了脸上的玩味,“要知道,我们龙组是陛下的龙组,只能听命于陛下。” “你错了,龙组从来不是某个人的,龙组是天下的,只为青圜百姓服务。”突然想起姑姑当年说的话,忆梦严肃的开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小六子。 “这话,你也信?”悠然起身,小六子一脸嘲讽,“不要忘了,连这天下都是陛下的,我们为陛下服务并不等于就不是为了青圜服务。” “那不一样。”忆梦摇了摇头,想起姑姑从小的教导,心里有些失落,没想到这小六子不过比自己早回到组里两年,竟然变化这么大。 “算了,这种事不该是我们讨论的,你饿不饿?”不想继续纠缠这头疼的问题,小六子随手端过一盘点心递到床头。 ------ 皇宫某个角落,一身侍卫服侍的影子立在一个阴影里把大半的身子都挡住了,目光深邃的望着晚香斋的方向,一时间表情有些凝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已经把龙组最优秀的人送过去了,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声音喃喃出口,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一阵风吹过吹散了那声音也吹散了人影。 晋安城里,一处僻静的大宅,此时书房灯火通明,偌大的书房里一个俏婢袅袅站在书桌前,一张粉嫩的脸上满是恬静,十五岁,正是人生大好的时光,这姑娘更是个难得的美人,只需往那一站就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老爷,奴婢已经准备好了。” “委屈你了,放心,你的家人我会安排好的……”(未完待续) 086后、宫小忙人 086后、宫小忙人 “娘娘,内务府新来了一批蜀锦,奴才瞧着这图案新奇,先给娘娘送来几匹拣择。”内务府总管太监王威一脸谄媚,恭谨的站在棠梨宫的大殿里拣择。 余无双斜身靠在软榻上,虽然中意那些蜀锦,可也并没有太多表情,这蜀锦和云锦、宋锦、壮锦并称为天下四大明锦,确有其独到之处,以往内务府供奉宫里的并不多,虽然余无双在后、宫位分不低,可到手的蜀锦也不多。 如今水涨船高,皇帝陛下把协理后、宫的权力交到她手上,这内务府总管太监显然是闻惯了腥味的猫,余贵妃上任第一天,这人就把东西送来了。 “慈宁宫和坤宁宫都送去了吗?”余贵妃看也没看那些蜀锦,如今权力在手,她也不怕王威敢拿次品糊弄她。 王威一愣,没想到这余贵妃一朝得势心里竟有这般算计,心中震惊之余丝毫不敢怠慢,“太后那里奴才已着人送去了,皇后娘娘那里……”顿了一顿,王威偷眼打量余贵妃神色,可惜匆匆一眼什么都没能看出来。“陛下已经下了口谕,如果无特殊事情不让打扰皇后娘娘养病,奴才不敢为些许小事扰了娘娘养病。” 余贵妃诧异的看了一眼这王威,以往可是巴结皇后娘娘的紧,没想到那边刚刚出事他这里就成了墙头草,这脸倒是变得快! 余无双不怕他是墙头草,只要这人不是凌灵的人,她倒是乐得这人此时落井下石。 “既然蜀锦到了,那各宫按惯例都要送去些。德妃娘娘那里尤其不可怠慢了。”虽然对于凌驾于头上这位德妃不大感冒,但是该有的规矩不能废,何况,如今六皇子染病,余贵妃也没有跟她较劲的心思。 “是。奴才回去就着人去办。”王威恭谨的站在软榻前,偷眼打量,恰好看到余贵妃从小福子手中夺下扇子轻摇。 “娘娘。暑天难熬,娘娘管理后、宫殚精竭虑,奴才回去着人每隔两个时辰送些冰块来。娘娘也可以不用这般辛苦。” “倒是有心了。别忘记给陛下那里也送去,陛下才是真正的为国事操劳。”余贵妃嘴角含笑,轻轻点了点头,既然这内务府总管太监有意,她此时正缺人手,自然不能拂 了对方美意。 “琢儿给母妃请安。”余贵妃话音刚落,江琢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跳出来,恭恭敬敬的给余贵妃行了礼。 “奴才见过七公主。给七公主请安。”王威恭谨的开口行礼,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如今后、宫这位最得宠的小主子,宫中如今人人知道。除了五皇子也就这位七公主最得宠,王威当然不敢怠慢。 “嗯。”江琢轻轻应了一声并没有开口。虽然她不喜欢用身份压人,但毕竟身份地位在那,除了晚香斋的人,她也不是对所有人都假以辞色。 “琢儿功课做得怎样?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母妃这里来了?”余贵妃摆摆手把江琢招到身边,伸手揽过江琢也不怕热,随手拿了一颗蜜饯递到了江琢嘴边,看的一旁偷眼打量的王威啧啧称奇,这般宠溺孩子的,余贵妃怕是这后、宫第一人。 “谢母妃。”江琢有点儿受不住余贵妃近日来的热情,就像这闷热的六月,她总觉得余贵妃热情的有些过头,突然有些怀念那半年被冷落的日子。 “先生今天教着念了一会儿《大学》,琢儿背得好,先生给休息了。”江琢如今还小,学的课业自然不难,即使是学习《大学》这些也不过是提前诵读,就连认字都不强求她记住,早就烂熟于心的东西,左右每天不过几句话,江琢偶尔表现一下聪颖的一面,自然都背会了。 “琢儿就是聪明。”余贵妃满脸堆笑,伸手揉了一下江琢的头,如今她后、宫得意,是愈发喜欢这个女儿了。“琢儿也不要懈怠了,还是要跟尹先生多多学习才好。” “琢儿知道。”江琢乖巧的应了一声,如今不用学习绣花,连规矩学的都不是那般严苛,她自然乐得轻松。 “你父皇前些时日说要你挑选些喜欢的东西学,母妃这几日正合计,也不知道琴棋书画琢儿喜欢什么?”余贵妃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江琢听,不过江琢如今年纪小,她并没有真的在跟江琢商量,不过是看到她临时想起这桩事。 江琢一边听了却开始上心,琴棋书画,前世觉得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学习,如今这一世既然生在皇家,秉承着技多不压身的原则,江琢倒是很想学。 “母妃,什么是琴棋书画?”虽然心底很鄙视那一副卖萌表情,不过如今才两岁的小娃,江琢自然不好表现的太过分。 “刚刚夸奖琢儿聪明,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变得笨了呢?”伸出食指点了一下江琢的额头,嘴里数落着可脸上却是一片宠溺。 “母妃这几日就着人给琢儿物色几位先生,也不知道琢儿到底喜好这琴棋书画哪一个?”自言自语嘟囔着开口,丝毫没有注意到小公主狡黠的目光。 “母妃,琴棋书画到底是什么东西?”江琢有些着急,这余贵妃看来是早就想好了,如今这关系自己未来要学习的东西,她自然要多多争取一下,可有些东西却不好做的太过明显,只能用这种笨方法了。 “琴瑟、围棋、书法、绘画,琢儿以后接触了就知道了,就是不知道本宫的琢儿喜欢哪一个,总该有个重点才是。” 江琢大眼睛一转,脑子里迅速合计了一下,书法她学的是褚遂良的字体,虽然还差些火候,但也算拿得出手了,相信假以时日多加练习总会更上一层楼的,都说书画同源,绘画虽不如书法,但总归有些底子,如今薄弱的就是琴棋了,如今有大把的时间,江琢当然想在这两方面有些造诣。 既然打定了主意,江琢索性也不再掩饰,“母妃,四哥的笛子吹的好,琢儿也想学学,四哥用笛子,琢儿就用琴瑟和四哥一起孝敬父皇和母妃。”江琢扬起小脸故作天真的开口。(未完待续) 087偷得浮生半日闲 087偷得浮生半日闲 听到江慧的名字,余贵妃似乎有那么一瞬诧异,不过随即释然,她当初是要把四皇子养在自己名下的,可那孩子居然不愿意,对于一个有残疾的皇子,余贵妃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当初提起不过是争宠的一种手段罢了,却不曾想江琢和那孩子走的如此近,她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最初的想法拣择。 “既然琢儿想学琴瑟,那母妃就给琢儿物色一个好先生。琢儿父皇喜欢下棋,琢儿不如把棋艺好好练练,以后好陪父皇解闷。”余贵妃打的好算盘,江乐山如今喜欢江琢,难保以后永远喜欢,如今下大力气培养江琢的兴趣爱好,自然是为了更好的帮她固宠。 “父皇下棋?”在江琢两年的记忆力可是从来没见过江乐山下棋,此时心中有疑惑顺嘴就问了出来。 “哦,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余贵妃瞟了一眼远处竖着耳朵的王威,却是没有解释拣择。 “母妃,还在棠梨宫舒服,琢儿的晚香斋热死了,写字都热的心烦。”江琢嘟着嘴不满的开口,眼睛看都没看一眼后悔的王威,只当是随口一说。 “哦?”余贵妃故意拉长了声音,看了一眼王威却是没说话。 “是奴才糊涂,奴才这就让人把冰给公主送去……” 目的达成,江琢也没有多留的意思,给余贵妃行了礼,在余贵妃诧异的目光下带着瑞香回了晚香斋。 “碧桃,事情办得怎样?”回到晚香斋江琢就神秘兮兮的把碧桃唤了过来。 “嗯,从御膳房刚刚要了一个完整的。就是味道不大好。”碧桃似乎有些不高兴,从食盒里拿出一物递到了江琢眼前。 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江琢皱着眉头往后靠了靠,“这东西不会没洗过吧,怎么味儿这么大。” “公主。这东西到了御膳房都是准备做菜的,奴婢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完整的,御膳房的师傅也处理过了。不过这东西洗多了怕漏,味道是怪了点儿。” “好吧,待会儿等内务府把冰送来。把这东西装满冰给忆梦送去。记得告诉小六子,不要用的时间久了,怕冰坏了。”江琢示意碧桃把东西挪开,心有余悸的开口。 “是,奴婢这就给小六子送去。”一提到那个在上书房伺候的老乡,碧桃的不快似乎一下子没了,乐颠颠的跑了出去。 “这丫头。”江琢老气横秋的开口,稚嫩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别提有多怪异了。好在唯一的听众瑞香早就习惯了小主子的与众不同。 “公主,那羊胃有用吗?”瑞香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左右没外人。不知道公主忙活了一上午到底在折腾些什么。 “这么热的天,忆梦在**趴着想来比我们还难过。羊胃装上冰敷在伤口,能缓解疼痛,尹先生说的法子,应该好用吧。”江琢偷偷吐了吐舌头,再一次让那先生背黑锅,希望尹先生永远不要知道这些事情才好。 “哦,尹先生真是博学。”瑞香很怀疑的嘟囔了一句,这些天她陪着公主一起学习,可没听过先生说这些。 江琢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住瑞香,不过也没有解释的意思,难得糊涂。 瑞香也不傻,既然公主不愿意说,她也没有多嘴。 ----- 小六子坐在忆梦养病的厢房里,很好奇的摆弄着手里的东西,“喂,你说,这东西真能管用?”装了冰块的羊胃没有那么大的味道,不过摸着滑溜溜的物事小六子做怀疑状。 “这东西你也相信?扔出去。”此时房间里就小六子和他两个人,忆梦翻了个白眼果断的开口,这几天天气闷热他没少吃苦,本来心里就有些埋怨江琢,此时一见这怪东西更觉得别扭。 “这不好吧,这可是公主让送来的东西,如果扔出去的话,公主问起来,我可会说是你指使的。” 怎么听都是一副威胁的口气,忆梦趴在**这几天没少受小六子的气,虽然这人是真心待自己好,可有时候捉弄起人来也是毫不手软。 刚想发作,突然想到什么,忆梦眯着眼睛怪异的打量小六子,把个小六子看的直发毛。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心虚的开口,小六子总觉得忆梦这表情似乎哪里不对劲,按照以往,这个时候他应该压低了声音破口大骂以此发泄心中的不满才是,这个表情,安静的太怪异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找到故乡了?”小六子表情一凝,**的捕捉到什么,可惜,忆梦没有给他继续思考的机会。 “我们好像都是孤儿吧?记得当初训练的时候我们是学过各地的方言,可要说一点儿都没有破绽也不可能,明天我就跟碧桃说说,这个世界啊,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相信的,装清纯骗小宫女的无耻太监多了去了……” “你……”眼瞧着忆梦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小六子沉着脸伸出手指指着忆梦,偏偏一句狡辩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怎么了我?告诉你,公主是让你来伺候我的,过来,把尿壶给我拿来,小爷要尿尿。”冷眼瞟了一眼气呼呼的小六子,终于扳回了一局,忆梦心里这个美啊。 看着小六子慢吞吞不情不愿的起身,忆梦臭屁的看了一下棚顶,这抓住对方小辫子的感觉真好啊。 “快点儿,好好伺候着,不然小心我到公主那告你。”一脸得逞的诡笑,突然发觉似乎屁股上的伤口也没那么痛了。 “你这是威胁。” 身后是一个异常阴沉的声音,几乎不经思索冷笑的口气脱口而出,“威胁你怎么了?” 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忆梦刚想回头,不料一个冰冷的物事猛的砸在了屁股上,“啊……” 一阵急促的叫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不过声音刚刚出口就戛然而止,院子里打扫的宫人只是奇怪的瞧了一眼房间,随即又低头干活。 “不想让人发现你的秘密就给我老实点儿。”伸手紧紧的捂着忆梦的嘴,小六子恶狠狠的开口,随即不满的用那装满了冰块的羊胃在忆梦惨不忍睹的屁股上滚了一圈。(未完待续) 088懵懂少年初动情 088懵懂少年初动情 六月的天气闷热难受,好在早晚温差比较大,这一日天朗气清,清晨的风吹在人身上格外轻柔也少了暑天的闷热,一时间人们的心头似乎都轻松了不少拣择。 可小六子的心轻松不起来,一大早就要伺候一个病号拉屎拉尿,末了还要拿着个羊胃到处找冰块,一日没见到那粉嫩嫩的小宫女,心情自然好不起来。 “没想到这破东西居然真的好用,倒是便宜了忆梦那小子,也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摊上小公主这么个善良的主子。”自顾自的嘟囔着心中的不满,小六子慢腾腾的走在晚香斋,看着周遭忙碌的宫人,总觉得今天 的晚香斋似乎有点儿不同。 随手拉过一个小太监,“敢问公公,大家都在忙什么?” 那人正忙着,一被拉住顿时不悦,刚想发作,不料看清来人竟是上书房伺候的小六子,顿时换了一张嘴脸,奈何之前火气太大这变脸还没有练到极致,这一时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颇有些玩味。 “棠梨宫贵妃娘娘的家人要来探望,晚香斋自然要做些准备。”那小太监似乎真有急事,匆忙间瞟了小六子一眼,见他不像是有急事,告罪一声快速跑开了。 小六子下意识的摸着光洁的下巴,小眼睛乱转,也不急着找冰块了,快速跑回忆梦待的那厢房脸上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冰块找来了?”忆梦趴在**懒洋洋的开口,趴了几天,再好的性子都被磨没了。何况他心性本就没修炼到家,不然何至于受了这无妄之灾。 “没有。”一副欠揍的表情,小六子把手里的东西一抛,准备的落在一边的盘子里,屁股一抬。在忆梦不满的目光注视下整个人懒洋洋的躺在了忆梦的身边。 “没有你回来干嘛?”忆梦皱眉,这几日用那冰块敷着,屁股好受了不少。既能缓解疼痛又不至于太热生疮,他自然喜欢这法子。 “我刚刚得了一个消息,你要不要听听。”小六子侧身手拄着脑袋盯着忆梦。模样有点儿欠揍。 忆梦警惕的看了一眼小六子。总觉得今天他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这晚香斋不过就这么大,能有什么好消息?”嘴里说的轻松,眼睛却片刻不离小六子,那样子分明想听点儿什么小道消息之类的八卦。 小六子却不理他,自顾自的说着,“余贵妃如今协理后、宫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忆梦狐疑的点了点头,不知道这些主子们的大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余贵妃的家人今天要来宫中。”小六子淡淡的开口,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忆梦。他不相信忆梦从中看不出什么,要知道,他们这批人可是当成龙组下一批的中坚力量培养的。整治**性并不比一般人差。 “余贵妃的家人?”忆梦喃喃,猛地抬头。“荣国公余清韵?”忆梦的脸色变了几变,一瞬不瞬的盯着小六子,似乎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什么。 “怎么,猜到了什么?”小六子毫不在意的开口,脸上依旧是一副欠揍的贱笑。 “不会的,你怕是想多了,荣国公这人虽然位高权重,但却不是那种追逐名利之人,不然当年也就不会请辞只做一个闲散国公了,那真的是一个追求安逸的国公,你也不要妄自猜测。”忆梦虽然年纪尚小,却是被当成龙组下一任接班人来培养的,觉悟自然不差,对朝廷的了解也远比一般人多拣择。 “切,我又没说什么,你那么紧张干吗,怎么,真把自己当成晚香斋的奴才了?”小六子阴阳怪气的开口,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我一同长大,我怎么不了解你,在上书房那种地方待了许久,只怕你这疑心比以往更重。这无关于晚香斋,公主如今年纪小,就算是年纪再大些也只是公主,余贵妃如今就这一个女儿,你敢说你没有想多?”忆梦一脸凝重的盯着小六子,收起了平日里的玩笑,此时那凝重的样子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 “没有多想?”小六子唇角上扬,一抹嘲讽的笑容挂在脸上。“不要忘了,前些时日她还要收四皇子在自己名下养着,你怎知她就没有别的想法?如今皇后娘娘被禁后、宫,德妃娘娘不主事,手里的权力愈发的大,你敢说她就没有觊觎之心?” 这会儿忆梦终于把小六子的心思试探出来,收起脸上那副凝重却是冷笑了一声,“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我都是龙组的人,自然是为青圜百姓服务,不要忘记龙组的家训,还有,四皇子如今残疾,别告诉我你不清楚他没机会。” 忆梦趴在**不去理会小六子,有一句话他憋在心底没有出口,“今日那人是皇后娘娘,谁知道他日她还是不是了?”蓦然想起大人当日说过的话,忆梦心里惊惧,此时却不敢让小六子看出分毫。 “我自然知道四皇子身体有残疾不适合接任大统,不过陛下春秋鼎盛,如今余贵妃又年轻,你怎知她就不会有自己的子嗣?”小六子似乎不想被忆梦压一头,此时压低了声音狡辩,却也没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 “你自己都说陛下春秋鼎盛,什么大统不大统的关我们什么事,再说了,将来的事情谁又知道,皇宫里这两年都没有所出,你那颗心啊,还是安分点儿,眼下伺候好小爷才是正途。”忆梦趴在**声音闷闷的,谁都听得出来他语气沉重,偏偏嘴上又不饶人。 “喂,我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小六子眼珠一转,学着忆梦的样子趴在**,压低了声音开口。 “我能知道什么?”忆梦扭头瞟了小六子一眼,蓦然对视上他那灼灼目光有些不适应,下意识的躲闪开对方的视线,狡辩道:“你在上书房伺候都不知道什么,我怎么知道。”心虚的开口,忆梦这次把头扭到一边却是看也不看他。 “嘿嘿!”小六子不明所以的笑了一下,他跟忆梦在一起待了多年,又岂会看不出他此时的躲闪。 “左右将来龙组是要你继承的,几位大人时不时的唠叨两句,你真当我是白痴不成?别看如今几位皇子还小,可明里的争斗不敢,暗地里的较量什么时候少过,四皇子当初出事咱们龙组就如履薄冰,如今你又被派到七公主身边,本以为七公主不受陛下重视,谁知道如今余贵妃竟然上位得势,我也是担忧龙组担忧我们的未来罢了。”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哪里还有之前惫懒的模样。 忆梦奇怪的看了一眼小六子,似乎也有些动容,犹豫片刻欲言又止,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你只要记得,龙组将来是你的,我们都是你的属下,你这做主子的可不能把我们都带到沟里去。”小六子再次恢复了嬉皮笑脸,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忆梦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儿发酸,抬手用手肘撞了小六子的胸口一下,“哪来的那么多废话。”眼睛涩涩的,忆梦知道,如果不是自家是姑姑亲自培养的,怕是这龙组下一任接班人还未必会落在自家头上,心里感动,虽然小六子时常和自己较量,但真到了关键时刻还是维护自己的,心下感动,可嘴里却不服输,“如今你人也在晚香斋,别说那些丧气话,小心公主打你板子。” “嘿嘿,我可不怕,眼瞧着你那小主子是要重用你的,到时候你帮哥哥说几句好话,我还怕什么?”伸手揽过忆梦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表情,小六子促狭的眨眨眼。 “你哪只眼睛看到公主要重要我了?”似乎不习惯小六子这突然上来的熟稔劲头,忆梦肩膀耸动,可惜屁股有伤终究不敢有大动作,只好任由他揽着自家的肩膀。 “嘿嘿,别看你屁股差点儿被打开花,可我仔细打听过,在这晚香斋,当初瑞香和碧桃挨打公主不过就是探望一下,那之前得宠的零一被罚,公主都没能亲自探望。 也就是你,不但公主亲自过问,甚至还给你费劲弄了冰块,要知道,那冰块可是内务府特供的,如果不是公主去棠梨宫说项,你哪里来的这等待遇,你还敢说,自己不被重用?”小六子趴在忆梦耳边贼兮兮的开口,一副小人的嘴脸,那样子不像是想掏点儿好处,倒像是他抓住了忆梦和小公主的什么把柄一样。 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六子,左右知道他就这德行,何况,忆梦思绪有些混乱,之前关于那些皇位和未来的话让他心情复杂,突然想到当初大人逼迫自己来这晚香斋,如今想来,莫不是这里面有什么自己看不懂的深意不成? “喂,我说忆梦,我对你不错吧。” “干嘛?”忆梦思绪一下子被拉回来,警惕的看着小六子。 “嘿嘿,不干吗,你知道的,哥哥我今年也十五岁了,我看公主身边碧桃那丫头不错,你看这……” “想都别想!”冷哼一声,忆梦没好气的开口,原来就知道这货没安好心,这会儿终于知道他到底在算计什么了。鄙视的看了一眼小六子,上上下下把他看了个遍,忆梦唇角上扬冷哼一声。 ------------分割线 病来病去的,一直就没好过,这几天更新少了点儿,见谅哈。 明天加更。(未完待续) 089有女芳尘【今天加更】 周一,亲们,投票吧拣择! -------- 089有女芳尘 棠梨宫的大殿此时装饰一新,皇帝陛下给了恩典,念着余贵妃想念家人,今日特意让家人入宫一见。 江琢被打扮收拾妥当,一袭湖绿色的衣裙更衬得她肤白凝脂,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的张望着,这是她第一次见余贵妃的家人,心中难免好奇。 余贵妃整个人似乎也显得紧张,没有了往日的从容,江琢冷眼旁观,虽然她还是稳稳的坐在那,可顾盼之间总像是屁股下面长了钉子一样,似乎随时都要起来。 江琢暗笑,这才想起,自己这位便宜母妃如今也不过二十几许,放在自己那个年代,就跟自己读书的时候差不多年纪,倒是难为她在宫中多般算计了。 “娘娘,国公府上来人了。” “快快有请!” 江琢明显感觉到小福子进来的那一瞬身边的余贵妃下意识的身体颤了一下,内心苦笑了一声,这棠梨宫虽然华丽却也不过是一具华丽的牢笼罢了,即使身为贵妃又如何,一年也难得和家人见上一面,倒不如乡野女子来的痛快! 暗自苦笑,这个时候还有时间感慨他人,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又在哪里? “快快有请!”余贵妃的声音强自镇定,可若仔细听还可以听得出一丝颤抖。 江琢心里一时感慨,心绪尚未收拢,门外几个人鱼贯而入,“奴婢见过娘娘。小姐一切可好?”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跪在殿前,初始还正常,不过刚一开口声音就因激动而走了音,抬头的瞬间已经泪水打湿了眼眶。 “奶娘?”余贵妃既惊又喜,下意识的就要起身。好在身后的柔兮拉了一把,她才按捺住没有动弹,不过眼里却是不争气的晕满了水雾。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这当口。随着那奶娘进来的几个小丫头恭谨的行礼,动作整体划一,规规矩矩。显然是刻意训练过的。 “起来吧。”余贵妃显然没有刻意留意几个小丫头。此时目光逡巡,在看到几个小丫头时微微有些错愕却也没有多想。 “几年未见,也不知道如今父亲身体怎样?”余贵妃恢复了往日的镇静,从柔兮手里接过帕子轻轻拭了拭眼角,脸上兀自挂着喜悦的泪水。 “这位就是七公主吧,奴婢给七公主请安。”奶娘抬头,似乎这才发现七公主,仔细打量七公主两眼也不觉得唐突。嘴角兀自挂着掩饰不住的喜悦,“老爷一切都好,如果老爷能看到七公主。怕是比什么都高兴呢。” 余贵妃脸色有些暗淡,可随即就转变过来。“父亲安好就好,无双在宫中常常挂念父亲身体,奈何如今不能侍奉父亲膝下,我这心里……” “母妃不哭。”江琢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了过去,小小的人儿一脸委屈轻声安慰着。说实话,江琢不大喜欢这种场面,心里酸酸的,总让她莫名想起过往,一时间竟也湿了眼角。 “你瞧我,这是怎么了。”把江琢揽到怀里,余贵妃强自笑着开口,谁都看得出来贵妃娘娘今日心情激动,本有几个小太监想要趁着喜庆讨赏的,此时却没人有胆子上前。 柔兮是余贵妃身边的贴身丫头,是荣国府中带出来的,此时见到奶娘一行人自然亲切,不过眼下人多眼杂却也知道不是说话的时候。 轻轻拉了一下余贵妃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柔兮目光柔柔的像是一汪水,虽然身体不好可性子娴静,看着就让人不知不觉放下了戒心。 “瞧我,都给忙忘了,小福子,所有人都打赏。” “奴才们谢娘娘赏!”小福子知情识趣,满脸堆笑凑上前,“恭喜娘娘,恭喜小公主。” “你这猴崽子,本宫的赏不够,还要琢儿的赏吗?”殿里气氛被小福子这么一缓解顿时轻松不少,余贵妃从新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江琢知道苏嬷嬷昨日就准备好了赏钱,此时也不打怵,笑着应了一句,“今日是喜事,琢儿也要恭喜母妃,苏嬷嬷,看赏拣择!” 大殿里宫女太监齐齐谢赏,一时间好不热闹。 余贵妃摆摆手,“这里不用这么多人伺候,先下去吧。” 小福子接了赏银带着宫女太监呼啦啦的都退了下去。 江琢知道母妃这是有些私房话要说,看了一眼身后的苏瑾,示意晚香斋的人也都退了下去,身边竟一个人都没留,如果不是碍于身份,只怕江琢这个时候都要溜走。 那边奶娘显然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带进宫来的丫鬟被支出去了,身边只留了一个模样俊俏的小丫头。 此时殿中只有余贵妃、柔兮、江琢和那奶娘及丫鬟,共计五个人,一时间气氛有些严肃,江琢心里不安,偷眼打量身边的余贵妃,可惜在那张雍容淡雅的脸上什么也没看出来。 “奶娘,坐到这边来。”此时大殿中已经没有外人,余贵妃招招手示意奶娘坐到自己身边。 “奴婢不敢。”奶娘连连推脱,最后推脱不过坐在了余贵妃对面柔兮搬来的椅子上。“柔兮姑娘这身子……要爱护自己啊。”奶娘欲言又止,看向柔兮的目光有些心疼。 江琢冷眼旁观,一直知道柔兮身子不好,如今看来,怕是有什么隐情才是。 柔兮淡淡的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谢谢奶娘还挂念柔兮。”只表示了谢意,别的却是什么都不肯多说。 江琢目光望向那个俏婢,之前她就好奇,按理说这婢女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余贵妃亲近的人,不然怕是早就到了余贵妃身边。 “这是谁家的丫头,长得好标致。”余贵妃显然也注意到了那小丫头,脸上不由露出一副探寻的神色看向了奶娘。 “奴婢芳尘见过贵妃娘娘,见过七公主。”小丫头一点儿也不害怕,脸上始终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动作规规矩矩,说话不卑不亢,那样子不像是一个简单的小丫鬟,倒像是哪户人家的小姐,颦颦婷婷好似一个小家碧玉。 余贵妃眼眸里疑惑更浓,“我却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姑娘,可是哪位亲戚家的?”余贵妃显然也有些错愕,看芳尘那打扮显然是丫鬟装扮,不过听她谈吐却又不像,余贵妃显然也懵住了。 奶娘欲言又止,不过看了一眼芳尘还是低声解释道:“这是府里新来的丫头,老爷看着灵巧,特意给小姐送来的。”奶娘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微微侧目却是不敢去看小姐的眼睛。 “柔兮,你带公主出去走走,芳尘姑娘也一起去吧。”余贵妃脸上始终是那副淡淡的笑容,不过眸子里却出奇的凝重,江琢一愣,随即也就明白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眼那芳尘,果然容貌出众,单单往那一站就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怕是他那便宜父皇有的艳福了。 “琢儿告退。”跳下椅子行了一礼,江琢担忧的看了一眼余贵妃,拉着柔兮的手走出了棠梨宫的正殿。 “七公主,奴婢芳尘,以后还望七公主多多照顾。” 刚刚出了棠梨宫的正殿,芳尘却是停下脚步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这让江琢错愕的同时有些摸不到头脑,疑惑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柔兮,不巧对方正探究的目光望过来,江琢心里疑惑更甚。 “我们,认识?”迟疑的开口,江琢也知道自己这话问的多滑稽,不过眼下芳尘给她的感觉的确是这样,莫不是跟自己有什么关联。 “奴婢以前并不曾见过公主。”芳尘恭谨的跪在江琢面前,抬头面带微笑丝毫不避讳江琢目光的探究,“但是以后奴婢就和公主相识了,奴婢芳尘会用自己的性命来维护公主。” 江琢倒吸了口冷气,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以她的人生阅历自然看得出来芳尘说出这话的真假,那语气里的真诚让她有些害怕,莫不是和自己的身世有关? 江琢心里惴惴,却是不敢接芳尘的话。 “公主不必理会奴婢今日的话,来日看奴婢表现就是。”芳尘一笑,似乎也不在意江琢的看法,不待江琢吩咐就已经起身,恭谨的站到江琢身后,那个样子倒真像是要为江琢马首是瞻一样。 柔兮目光微凝,刚刚在殿里她**的捕捉到了什么,此时再看这芳尘的表现,如果不是小公主年幼,她甚至要把小公主都一起怀疑上。 “柔兮姑姑。”江琢似乎有些害怕,往柔兮身边凑了凑,却是下意识的和芳尘保持了一定距离,不是江琢多心,如今刚刚和余贵妃母女关系良好,江琢可不想因为一个不知来路的外人破坏这难得的和谐。 柔兮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小厨房今日新做了几样点心,公主不妨去偏殿里尝尝。” “好。”下意识的想要跟芳尘保持距离,江琢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小福子,过来伺候公主到偏殿用点心。”柔兮伸手招来小福子,向江琢告罪一声,“芳尘姑娘,棠梨宫景致不错,我陪姑娘走走可好。”嘴上用的是疑问,可人却已经走在了前面,显然是不给芳尘拒绝的机会。 芳尘微微一笑,本就是要留下的,自然要观察观察这棠梨宫,“多谢柔兮姑姑。” 柔兮显然没有料到对方竟然始终如此平静,有些担忧的望了一眼棠梨宫大殿紧闭的殿门,只希望小姐不要想不开才好。(未完待续) 090一入宫门谋算生【第二更】 亲,快看看还有没有票剩下的,赶紧投了吧拣择。 第二更送到,亲,给点儿支持吧。 -------- 090一入宫门谋算生 “奶娘,这芳尘是什么意思?”待众人出去,整个大殿里就剩下奶娘和自己两人,余贵妃早已按捺不住性子,略有不满的开口。 “小姐,人是老爷让奴婢带来的,其他的奴婢不知。”奶娘目光有些躲闪,从小看着自家小姐长大又怎么会不了解余无双此时的愤怒。 “不知道?”余贵妃冷笑了一声,“奶娘好狠的心啊,一句不知道就要把无双打发了吗?”心有戚戚然,余无双突然想到过世的母亲,莫不是父亲心里就一点儿都不记挂女儿吗? “小姐您别多想,老爷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老爷当年最疼的就是您,想来总是为着小姐好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这件事奶娘看不透,可不管怎样也不能拆自家老爷的台给小姐心里添堵才是。 “父亲当年就不同意我进宫,如今送来这么一个人,是要打我的脸不成?”作为女儿在这种天地君亲师为至上的年代说这种明显不孝的话是要诛心的,可余贵妃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从小就跟奶娘亲近,如果此时还不一吐为快,她怕自己憋死。 “小姐何出此言?”奶娘明显是被余贵妃的话吓到了,左右看了一眼才忽的想起此间只有彼此两个人,也顾不得主仆尊卑上前一步靠近余贵妃低声道:“老爷终归是小姐的父亲,如今小姐手握后、宫大权。宫里没有个帮衬的人,小姐孤掌难鸣……小姐仔细想想,老爷可会害了自己唯一的女儿?” “这……”余无双显然有些犹豫,听奶娘这么一分析却也是这样,只是想到那芳尘。心中始终有疙瘩,“父亲纵使为我好,难不成早年前他就算到我会有今天。早早的准备了这姑娘?”越想越不对劲,到了后来语气里多有嘲讽,怕是这话余贵妃自己都不相信。 奶娘一愣。苦笑的摇了摇头。却没想到如今都已经身为人母,小姐还是这么一副倔强的性子。 “老爷当日听闻七公主被害的传闻,心中惊惧不已,担心小姐这边出事,老爷连夜去了大姑爷那里,这芳尘姑娘,却是大姑爷府上前两日送来的。” “姐夫?”余贵妃身体蓦然一震,她永远也忘记不了。自己那个可怜的孩子如今可不就是在丞相府上吗。 “是啊,大姑爷想必也是担心小姐的安危,虽然大小姐如今变成那副模样。可大姑爷却是个知冷知热的好人,这些年一直不曾慢待了大小姐。就是小姐有事,大姑爷也是跟着操心的……”想到如今已然疯癫的大小姐,奶娘心中悲痛,想到当年自己跟着小姐嫁到余家,如今小姐早逝留下两个女儿让自己帮忙照顾,却不曾想大小姐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想到姐姐,余贵妃眸子深处有悔恨一闪即逝,如果不是她当年糊涂,姐姐也不至于如此。 悔恨归悔恨,这种事情却是不能让奶娘知道,即使是父亲那里她都是瞒着的,“奶娘说这芳尘姑娘是丞相府上的人?却不知道姐夫他从何处找来这样秀外慧中的姑娘?”余贵妃心中有疑问,总觉得这芳尘不是平常人家的普通丫头,哪有丫头像她那般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 “这个,奴婢却是不知道了,只知道她叫芳尘,今年年方十五,老爷只交代让她留下帮助小姐,其他的也没说。”奶娘一副惋惜的样子,早知道当初就该冒险多探探老爷的口风,也好过此时让小姐为难。 这余家两姐妹可以说都是由这位奶娘带大的,当年她是余清韵夫人的陪嫁丫鬟,在荣国公府上地位非同一般,虽是奴仆却也没有人真敢把她当奴仆看待,余清韵这一生只有一位发妻,即使妻子逝去后也没有续弦,对待这位夫人当年的贴身丫鬟也是礼敬有加,奶娘虽然恭谨的保持本分,但多数时候却也能和老爷说得上话拣择。 此时见小姐好生为难,倒是后悔自己之前没有替小姐考虑周到。 --------- “棠梨宫不大,在宫中位置也算不得最好,不过胜在幽静,离御花园也近,景致也不错。”走在棠梨宫的甬路上,柔兮随意的指点着周遭的景致,身边芳尘落后半步紧紧相随,两人的样子不像是初次见面,倒像是早就熟稔一般。 “姑姑,娘娘贵为四妃之一,在宫中又得陛下宠幸,怎么这棠梨宫?”欲言又止,芳尘知晓此人是余贵妃身边的亲信,虽然知道自己进宫的使命就是帮助余贵妃稳固权利,可说话依然有几分顾忌。 柔兮回头笑着看了一眼芳尘,她不怕对方问问题,就怕对方一句话不说让自己无从下手,既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有些事情她也要替贵妃提前安排才好。 “非是陛下的原意,实则是娘娘喜欢清静,这处棠梨宫正好幽静,又兼之与御花园离得近,小是小了些,但你没见这处宫殿也只有娘娘一人居住吗。” 柔兮四下里看看,还真的没看到什么外人,在心中不禁对余贵妃在宫中 的地位又重新审视了一番。 “不知芳尘姑娘是哪里人,我观姑娘说话似乎不是晋安本地人?”状似无意的开口,柔兮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让人望之戒心大去。 芳尘低眉顺眼的跟在柔兮的身后,并不像其他人第一次进宫那样畏惧,又不像那些没见识的人一样东张西望,听到柔兮问话不过淡淡一笑。“芳尘从小在国公府上伺候,并不晓得自己是哪里人。” 柔兮当然听懂了芳尘这一句言外之意,她是要以荣国公府上的婢女自居了,这样看来这位芳尘姑娘是铁了心要入宫了,柔兮心中赧然。却不知道这一遭对自家小姐到底是好是坏,不管如何,这芳尘以后怕是都要跟自家小姐互相帮衬了。单单一个出身荣国公府上就让芳尘未曾靠近皇帝已然先站到了余贵妃的一边。 “芳尘姑娘今年年方几何,父母在什么地方?”柔兮如此开口纯粹是有着试探之意,眼下既然明了芳尘的心思。有些事情自然要探听清楚。 “芳尘今年年方十五。自小生在国公府里,父母是谁人自然不清楚。”不卑不亢的开口,芳尘脸上始终是那副恭敬的面孔,看不出丝毫的不耐。 “哦,既然生在国公府,那不知姑娘一个下人身份如何能够识文断字?”听芳尘谈吐不凡,柔兮自然不怀疑她的才华,不然荣国公又怎么会把她送入宫中。 芳尘知道今天这一番问话看似探究。实则是与棠梨宫方面在对口供而已,本以为这些事情余贵妃会亲自过问,却不曾想竟是这位姑姑。本就清楚柔兮的身份,此时却是更加恭敬。 “奴婢本是厨房伺候的粗使丫头……老爷见奴婢还算伶俐便调到书房伺候。这些年在书房伺候倒也学了些字。”芳尘毫不怯场,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想来这些问题之前就有仔细考虑过。 见芳尘渐渐进入角色,已经以“奴婢“自居,柔兮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对于府上送来这位姑娘倒是没有太多抵触情绪,眼下自家小姐看似风光,实则在宫中却是独木难支,也的确需要人来帮衬一把,此时芳尘的到虽谈不上雪中送炭,即使是锦上添花,眼下对小姐却是好的。 “姑娘何以这个时候来到宫中?”这话虽然冒昧却是柔兮必须问的,怕芳尘的到来落入明眼人的眼里都清楚不过,但总该有个上的了台面的说法才是。 “老爷惦记娘娘,奴婢见老爷思念娘娘和小公主,自愿到宫中伺候两位主子。” “芳尘姑娘似乎对小公主特殊?”莫名想到之前芳尘那番作态,柔兮眼中有探究一闪而逝,停住脚步却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芳尘。 “老爷记挂这素未谋面的公主,奴婢待公主自然亲厚。”低着头敛声静气的开口,芳尘脸上始终是淡然的表情。 仔细盯着芳尘,似乎想要透过外表看到她的内心一般,只是可惜,柔兮盯了半天芳尘始终是那副表情,情绪并没有因为她的目光有任何波动。 “既然姑娘这般亲厚公主,那不如去晚香斋伺候。”状似无意中开口,柔兮依然紧紧的盯着芳尘。 第一次在进宫后情绪有了波动,芳尘猛地抬头,眸子里有复杂一闪而逝,蓦然对上芳尘那双探究的眸子,芳尘瞬间明白过来。 补准备继续这般低眉顺眼装下去,芳尘摇摇头低声开口,“姑姑,你我都清楚芳尘进宫所为何事,芳尘不过一个婢子,如果七公主真的愿意奴婢近身伺候,奴婢倒是高兴,只怕,这样下去我们都辜负了国公的好意,毕竟,如果我做了七公主的婢女,陛下即使有心也要收敛。”这番话说得可谓是大不敬,也自信之极,想来这芳尘对于自己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柔兮一愣,显然也没有料到芳尘竟然在这个时候摊牌,暗叹一声,终归是年纪小沉不住气啊。 她在宫中混迹多年自然清楚芳尘说得是事实,如果将来她在公主身边伺候,那陛下即使有意也不方便收了她,这样收了女儿的婢女,传出去毕竟不好听,也不方便将来她有所作为。 “既然姑娘心里都清楚,那我也就不多说了,之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姑娘不要见怪。”嘴上客气的说着,柔兮竟真的行了一礼。也不待芳尘开口,柔兮低声道:“不知道姑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柔兮一定知无不言。”(未完待续) 091龙组的潜在危机 091龙组的潜在危机 “喂,刚刚公主从棠梨宫回来了,我偷眼大量公主似乎不大高兴拣择。”晃晃荡荡走进房间,虽说这夏季天气闷热异常,可小六子还是下意识的紧闭了门窗,对外则称怕忆梦受风。 “公主才多大?”知道某人疑心病又犯了,忆梦白了他一眼,“左右不过是个孩子,变脸快,过会儿就好了,也许是被贵妃娘娘训斥了也说不定,我听说这位贵妃娘娘对公主可是极其严厉的。” “嘿嘿,你可别看公主年纪小,皇家的孩子哪一个是简单的,当初公主落水还能活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是你好啊,榜上这么一颗大树,可怜我小六子,还要在上书房当个递茶小太监,没天理没天理……” “你有完没完?”不耐的打断小六子的话,如果不是动弹不得,忆梦才不会叫这人来,他那张恶毒的嘴巴就没一刻清闲的时候。 “嘿嘿,我说忆梦,还真被你说中了,你猜怎么着,我刚刚听说,余贵妃家人虽然进宫了,可来的人果然不是余清韵。”佩服的看了一眼忆梦,如今小六子有些清楚,为何大人把忆梦当做接班人来培养,单单是这份眼光就不是自己具备的。 “来的什么人?”疑惑的开口,知道小六子这人虽然八卦却也不会无的放矢,既然关注棠梨宫那边,想必是发生了什么让他好奇的事情才对。 “一个嬷嬷,据说是余贵妃的奶娘,还有几个小丫鬟。”收起脸上的戏谑,想着刚刚从碧桃那打探来的消息。小六子表情有点儿凝重。 “这些你都从哪里知道的?”忆梦突然很好奇,自己在这晚香斋也待了几天了,可人缘居然还没有这初到此地的小六子好,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莫不是自己和晚香斋八字不合?忆梦没来由的想着。 “你猜呢?” 看着小六子那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忆梦冷笑了一声,“看你这德行就知道肯定是从女人那得来的消息,怎么?又是你那老乡?”刻意加重了“老乡”两个字。其中嘲讽的意味十足。 “怎么的兄弟?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嘿嘿奸笑了一声,“别用那种崇拜的目光望着我,哥哥我一向都比较有女人缘。” 被忆梦那种怪异的眼光看得有点儿不自在。小六子突然尴尬的搔搔头打住了自吹自擂。“我说,我连那水嫩的小宫女都没陪,刻意回来伺候你,你怎么的也给我个好脸色吧。”嬉皮笑脸的开口,哪里有一点儿严肃劲,看得忆梦摇头不止。 “你这人,既然有事就说事,何必拿话激我?”忆梦知道。这小六子平日里就是喜欢看宫里的小宫女,如今能让他主动放弃和宫女搭讪回来伺候自己,想来是发现了什么才对。 “我这不是怕你闷坏了吗。”被忆梦说得尴尬。小六子不明所以的嘟囔了一句,坐在床边猛地转身郑重的看着忆梦。表情凝重的样子倒是把习惯了他整日嬉皮笑脸的忆梦弄得一愣。 “发生了什么事?”小六子除了好色这点儿毛病外,做事倒是一丝不苟,忆梦明显感觉到了异样。 “荣国公府上留了一个人在棠梨宫。” “什么人?”下意识的开口,这皇宫里留一个人可是件大事,余贵妃何至于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莫不是真的被权利冲昏了头脑? 想了想很快摇摇头甩掉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那余贵妃是什么人,虽然背后有荣国公府上做靠山,可一个弱女子能够在后、宫这个大染缸里有一席之地,个人的手段从不缺失,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不长脑子。 “一个女人,一个年轻女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小六子表情严肃的做了总结性发言。 “这……”深深吸了口气,忆梦觉得脑子有点儿不够用拣择。 “现在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吧。”冷笑一声,小六子从**爬起来,“如今你还是赶快养好伤,不然你那小主子有事你也帮不上忙,到时候别再被大人罚。” “关我什么事?”嘴硬的开口,忆梦嘲讽的看了一眼小六子,“别把上书房那一套带到晚香斋来,不过是留了一个女人,也许是个宫女也说不定,哪里就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虽然心底里有了几分猜测,可之前和小六子辩解的时候就曾经损过他多疑的性子,此时自然不愿意嘴上输了气势。 “嘿嘿,你不承认也无妨,我们不妨走着瞧。”这一次出奇的没跟忆梦计较,小六子到药箱里取了伤药坐到床边,掀开薄被手脚麻利的上药。“你这伤怕是还要养几天,希望你那小主子这几日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你……轻点……”咬着牙恶狠狠的开口,忆梦紧紧的抓着身下的被单额头上冷汗直冒,龙组这伤药也不知道是治病的还是要命的,每次上药都跟上刑有的一拼。 “这么点儿疼就受不住了?”压根没理会忆梦的吸气声,手掌伸出在忆梦的患处大力的揉着,耳朵里压抑的闷哼声似乎缓解了几分心底的烦躁。“皇子们才多大,就开始争斗,我们龙组的日子以后只怕也要不好过了。”低声喃喃,似乎是说给忆梦的听的,更像是嘟囔给自己听的。 “怕……怕什么,不是……哎呦……还有大人他们……盯着吗,我说小六子,你轻点儿……纯心报复是……是不是……”咬着牙沉声开口,患处一波紧过一波的疼痛险些让他昏过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人这药就这样,不用手化开了你伤怎么好?”顺手帮忆梦提起裤子,小六子转身去净手。 忆梦也知道小六子说的是事实,这一次倒是没有狡辩,只是趴在**大口的喘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了力气狡辩。 就着小六子的手擦了把脸,深吸口气忆梦觉得患处酥酥麻麻的好受了许多,知道是这药开始发挥作用了。 “你刚刚说要小公主有事,这件事跟小公主有什么关系?”别扭的转过身体,忆梦小心翼翼的挪动身体,许是那药发挥了作用,微微侧身似乎也没之前那般难受了。 “你我心里都清楚,余贵妃留下宫外送来的人,即使不是为了笼络陛下也是为了巩固地位,这本就没什么区别,怕只怕宫中那几位……”小六子欲言又止,表情凝重的坐在床边。 “四皇子和公主才出事多久,怕他们是皮子痒了,这个时候敢有人动手?”忆梦冷声开口,本来他是在宫外执行任务的,如果不是宫中除了这件事陛下怨怼龙组,他也不会被临时抽调回来。 “后、宫的争斗,女人之间的斗争,又岂是你能明白的。”小六子暗叹一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在宫中待的日子比忆梦久,见识过各种明争暗斗,自然不是忆梦这种人能够理解的。 “虽然你我都是龙组的人,但上面还有几位大人,影大人运筹帷幄,想来这些事都会处理好的,哪里用的着我们这些小辈操心。”言不由衷的开口,忆梦脸上是深深的疲倦和与年龄不相符的忧虑。 小六子意外的看了一眼**的人儿,没想到这个时候忆梦居然还在安慰自己。 “姑姑当年就说给我们听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龙组没了你我又岂会有好日子。”话题再次被拉回来,虽然不愿,却也是逼不得已,眼下小六子确实是担心,他虽不是像忆梦在龙组地位那么特殊,但也是核心人员,有些事情自然比他人看得远。 “你都知道些什么?”忆梦意外的看了一眼小六子,神情异常复杂。 “怕是没有你知道的多,但是……”顿了顿,左右看了一眼似乎不想人听到,小六子靠近床边压低了声音开口,“毕竟我当年也在姑姑身边待过几年,如今怎么会看不清形势,陛下他……”声音一颤,似乎有什么不好出口,小六子担忧的忘了一眼,恰好对上忆梦同样复杂的目光。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如今姑姑不在,我们这龙组是当年姑姑一手创建的,陛下他……终归是陛下。”说了一句意味难明的话,小六子坐在床边低下了头,一时间情绪有些低落。 “我的伤虽然还没好,但我估计再有三天也就可以下地了。”被小六子说的心事重重,忆梦复杂的开口,却是没有接小六子的话头。 “别逞强,大不了我在这待几天,保证小公主不出事就是。”早就没有了之前的针锋相对,小六子脸上罕见的凝重。“倒是你,别留下什么隐患,大人下手可从不打折扣。” 莫名的心里一暖,忆梦低垂着眼帘掩饰自己的尴尬,一时间房间里气氛有些压抑,两人斗了这许多年,真到了关键时刻才发现原来斗嘴也是可以增进感情的。 “我去给你倒杯茶。”小六子略显局促的起身,心情似乎变得愈发的烦躁了。 “砰砰。” 敲门声响起,小六子回头瞥了忆梦一眼,见他正努力的趴回去,知道他不想让人知道他伤好的这么快,快走几步到床边帮他趴好,轻轻点了点头,小六子脸色疲惫的迎到了门边。 “来了来了。”狠狠揉搓了一把脸,站在门边深吸了口气,满脸堆笑打开了房门,门外的人儿却是让小六子表情一僵。 -------------分割线 亲,手里还有票不,投了吧!(未完待续) 092几家欢乐几家愁 092几家欢乐几家愁 “奴才小六子给七公主请安拣择。”跪地行礼,小六子眉头微挑,真是怪事,难不成小公主知道自己念叨她,这就过来了? 江琢微微蹙眉,说实话,小六子这人她不大喜欢,一开始就觉得他接近碧桃别有企图,自打见到这人开始就觉得他脸上那副违心的笑容太过虚假,就比如此时,江琢就没从他眸子里看到哪怕一丝的笑意,可偏偏满脸堆笑,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人见到自己有多开心呢。 “嗯。”江琢淡淡的哼了一声,今天心情不大好,从见到那个芳尘留在棠梨宫开始心情莫名的烦躁。 “奴才忆梦叩见七公主。”忆梦挣扎着在**起身,还没等他动弹江琢的人已经到了床边。 “行了,你身上有伤,免了。” 听出了小公主声音里的不悦,忆梦讪讪的没敢言语,却是老实的趴回了**。 “碧桃,小六子公公这几日辛苦了,你去偏殿,伺候公公用些点心。”虽说这人江琢不喜欢,可毕竟是上书房伺候的,该有的礼节还是有的。 碧桃欣喜的瞟了小六子一眼,乖巧的应了一声“是。”优雅的转身率先朝偏殿走去。 小六子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七公主,可惜,只看到一个背影,担忧的望了一眼**的忆梦,见他正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小六子无奈。 “奴才谢公主赏赐。”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随着碧桃去了。 江琢眼神示意了一下,瑞香颔首。转身出了房间把门从外面带上了。 忆梦冷眼旁观这架势,莫名的心里开始紧张,下意识的捉住腰间的薄被往上提了提,直到提到肩膀处才安心的压紧了被角。 “怕我?”江琢冷眼旁观,突然疑惑的开口。 “嗯?”猛地抬头。瞬间对上小公主那黑漆如墨的双眸,没来由的心底一颤,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忆梦讪讪的笑了一下没敢吭声。 “还没回答我的话。”江琢淡淡的阐述事实,可偏偏一张小脸绷劲了没有一点儿表情,任谁都看得出来今天的小公主似乎不大高兴。 “奴才……”忆梦拖长了声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偷眼打量。小公主撅着嘴明显一副赌气的样子,心思一活忆梦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谁惹公主不高兴了?”小孩子嘛,都是要哄的,忆梦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撅着小嘴叹了口气,那个样子别提有多可爱了,偏偏正烦恼着的江琢自己没那个自觉性。 “伤怎么样了?”明明是关切的话,赌气的开口,听起来更像是质问。 忆梦似乎看出来这小公主今天大概心气不顺。一想到小公主孩子心性,不知为何,最初的恐惧心理倒是淡了不少。 “回公主的话。已经好多了。”虽然面前的人儿刚刚两岁,可忆梦丝毫不敢怠慢。 “怎么那个冰敷不好用?”看了一眼扔到一边的羊胃江琢疑惑的开口。 “不是。”忆梦急着辩解。可怕这个时候得罪了正在气头上的小主子,“很好用。” “那怎么不用?”江琢是知道的,冰敷能够缓解疼痛,她已经让内务府按时送冰块来,按理说应该不是缺冰块的问题。 忆梦尴尬的低垂着眼帘,脑子里快速组织着语言,自己能怎么说?难道告诉公主为了化开药力不能用冰敷?那岂不是会暴漏龙组的药膏? “冰敷久了冷的难受,所以……”找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忆梦偷眼打量,小公主似乎没有生气,轻轻吐了口气,还好,看来自己这位小主子不是个暴虐的性子。 “还有多久?” “啊?”忆梦愣了一下,随即马上反应过来江琢问的是什么,“这几日已经好多了,想来再过些时日就能好了,多谢公主挂怀。”等于什么都没说,说实话忆梦自己心里也没底,他怕公主再给他安排什么小厨房的活计,所以没敢说三天就能下地的话。 “好了以后跟着我吧拣择。”江琢今天心情真的糟糕到了极点,在忆梦那坐了一会儿留下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呃……”直到小公主的 身影都消失在了门外忆梦依然趴在**发呆。 ----------- “问出什么了吗?”躺在软榻上美人慵懒的开口,神色间带着一抹疲惫。 摇了摇头,柔兮上前接过小福子手里的扇子,摆摆手让小福子退了下去。 “人很机灵,奴婢套了许久的话,竟然让她回答的滴水不漏,想来之前已经得了老爷嘱咐。” “她是丞相府的人。”余贵妃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出了让柔兮震惊的话。 “什么?”错愕的开口,手里的扇子一顿,柔兮喃喃开口,“怪不得,难怪难怪……” “发生了什么事?”余贵妃在软榻上坐起身,紧张的盯着喃喃开口的柔兮,之前柔兮单独带着芳尘离开,余贵妃就知道了柔兮的心思。 “娘娘不知道,那芳尘上午出了大殿就大礼跪拜公主,奴婢之前还有些疑惑,如今听娘娘这么一说倒是明白了。”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愣住的余贵妃,柔兮叹了口气,“娘娘,只怕半年来娘娘的作为让有些人不喜了。” 轻柔的声音仿佛一记大石猛然间敲中了心头,余贵妃浑身一颤,蓦然想到那个被自己换走的孩子,心头一阵抽搐的疼痛。 顾不得主仆尊卑,看着余贵妃苍白的脸,柔兮心里一紧,坐在软榻旁伸手揽过了余贵妃瑟瑟发抖的身子。 “娘娘,如今娘娘很好,公主很好,芳尘不过今日才进宫,只要娘娘一直好,公主一直好,他,也就会好。” 猛地抬头,眼睛里晕满了水雾,余贵妃知道柔兮嘴里那个“他”是谁,心里的痛楚更浓,那一波紧过一波的痛楚似乎要把她淹没一般,偏偏脑子里一片清明,都是以往自己责罚江琢时,那双美丽倔强的眼眸。 “柔兮,你说他们会不会,会不会……” “不会的,不会的。”伸手轻轻拍打着余贵妃的后背,柔兮暗叹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希望丞相不是那冷血之人吧。 “不成,赶紧把琢儿叫来,午膳她都没留在晚香斋,不要让那人察觉什么才好。”心里慌乱,余贵妃胡乱的擦了一把眼泪,作势就要下地。 柔兮一把拉住了余贵妃,“娘娘,我的好娘娘,即使要跟公主示好也不用急于这一时,何况您是她的亲母妃,即使有什么差池别人也只当娘娘是对公主严格了些,娘娘如今这般,却是容易让人落下话柄的。”旁观者清,柔兮知道芳尘的到来在余贵妃心头压下了一块大石头,让她开始坐卧不宁,可这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难不成今天突然对公主示好的行为就会让芳尘以为余贵妃一直待公主很好嘛? 柔兮心里清楚,如今丞相府把这人送进宫来,怕是也要开始监视余贵妃了,想来当初几次虐待公主已经让某些人不喜了。 对此,柔兮没有说什么,毕竟是自家主子的错,想来当初也怪自己病重没能多劝劝主子了。 “柔兮,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摆摆手,余贵妃双手环住膝盖坐在软榻上,一如当年待字闺中那个单纯的小丫头。 “那芳尘?”柔兮试探着开口,人既然留下了,总不能当个祖宗似的供起来吧。 “按照他的意思去做,让她留在我身边伺候吧。”淡淡的开口,脸上一片落寞,余贵妃等于变相接受了那个姐夫的安排。 “奴婢这就下去安排,娘娘也不要多想,身子要紧。”见劝慰的话似乎娘娘也听不进去,柔兮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娘娘,陛下的龙辇朝咱们这边来了。”小福子的声音蓦然响起,余贵妃整个人一怔,抬头正好对上柔兮略显错愕的眼神。 “这……那芳尘……”柔兮皱着眉头开口,似乎等着余贵妃拿主意。 咬咬牙,余贵妃快速起身整理妆容,“让芳尘上茶吧。” 身后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传来,余贵妃正好扶正发髻上的一根金钗,在阳光的照耀下那根金钗是那样夺人眼球。 ------ “嘿嘿,忆梦,瞧瞧,这是什么?”小六子满面春风的飘了进来,一进门就忍不住低声嚷嚷开。 忆梦抬头瞟了一眼,见小六子手里拿着几块糕点没来由的翻了个白眼,在这皇宫中什么东西没见识过,几块糕点就把这小子臭屁成这样,真不知道他在上书房多日是怎么待的,这眼界似乎一点儿没涨。 “看看,看看,这是碧桃的手帕,听说我要装糕点给你,特意给我的帕子,怎么样怎么样,闻闻,还带着她的香味呢……”拿过手帕也不怕油腻,小六子眯着眼睛放在鼻端狠狠的吸了一口,满脸的陶醉。 忆梦趴在**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这人除了跟自家吵架外也就对女人上心,暗叹一声,蓦然想起小公主之前的话,忆梦心里一阵烦躁。 “到底为什么突然让我到身边伺候呢?”低声喃喃,忆梦眸子深处一片迷茫。(未完待续) 093再次遇刺【今天加更】 今天加更,亲,求点击、求推荐、求粉红票了拣择。 --------- “奴才王威见过公主。” 江琢面带疑惑的看着廊下站立的太监,一时间有些糊涂,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瑞香,似乎自己跟内务府没有什么瓜葛吧。 “免礼。”江琢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尽管刻意想要摆出威严,奈何年纪实在是太小,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怎么看怎么讨喜。 “奴婢听说公主近日要学棋,正巧今日整理东西看到这盒棋子,本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想来公主学棋也需要趁手的物事,奴才这就巴巴的给公主送来了。”王威摆摆手,身后一个小太监把托盘递了过去。 江琢好奇的拿出一颗棋子,仔细看了看,蓦然一惊,原来这棋子竟是玉的。 脸上不动声色,江琢摆摆手让瑞香接了东西,“有劳王公公了。” “呃……”本以为公主看到这棋子一高兴,自己能通过公主搭上余贵妃这条线,却不想这小公主除了最初的错愕后竟是不漏声色,王威心里这个堵得慌啊,虽然内务府好东西不少,像这样的棋子也是不多见的,不然他又怎么拿得出手。 “我还没有正式学棋,等哪日开始学棋了一定用这盒棋子。” 江琢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王威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感情小公主年纪太小不识货。心里暗叹一声,早知道这样不如送给公主一些小孩子喜欢玩的物事了。 “如此,奴才就告退了。” “嗯。”江琢点了点头,目送王威的身影消失在晚香斋。 “公主,几位娘娘都派人送来了东西。如今连这内务府也开始送好东西过来……”紧跟在江琢身后,瑞香捧着那盒棋子忧心忡忡的开口。 “无妨,东西都记着拣择。放进库里。”江琢心里暗叹,拜高踩低,似乎。这就是宫廷的生存法则吧。 如今余贵妃得势。这些似乎早就料到了。 “公主今日不练字了吗?”见小公主似乎要出晚香斋,瑞香把手中的棋子交给一个小太监,忍不住低声询问道。 “不练了,今天心情压抑,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左右身边就瑞香一个,江琢适时的表示自己的压抑。 不知为何,今天芳尘那一跪让她心头蓦然沉重,似乎有什么阴霾向她笼罩过来。联想起自己的身世,江琢那颗平静了许久的心思再次活泛起来,愈发想见到当初那个人。 “瑞香。让他们离的远点儿。”身后呼啦啦跟上来一大群太监宫女,江琢皱皱眉迈着两条小短腿快走了几步躲开这些人。 “公主。等等奴婢。”身后瑞香交代了几句,提着裙子快步跟上了江琢。 御花园里许多叫不上来名字的花开得正艳,江琢伸手轻轻摸着一朵大红的牡丹,一时间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嗖!” 江琢整个人浑身血液像是被冻住了一般,脸色瞬间煞白一动不敢动。 “啊,公主。“瑞香惊呼一声,猛地扑到江琢身上,由于力气太大一下子把江琢扑倒在地。 肋骨咯的生疼,江琢眉头皱起闷哼了一声。 “公主……”瑞香颤抖的声音开口,伸手胡乱的摸了一下江琢的身子却是不敢起身。 “嗖,嗖嗖!” 耳边不断响起破空的声音,一时间主仆二人趴在花丛中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瑞香,你没事吧?”尽管刻意保持了平静,可江琢的声音还是不住的颤抖着。想着之前脚边那根颤抖的箭矢,江琢一阵头皮发麻,浑身入赘冰窖。 “没……奴婢没事。”瑞香心有余悸的开口,耳边的破空声突然停了,有心想要爬起来探查一下,奈何浑身软的根本没有一丁点儿的力气。 “哼!” “公主,你……你受伤了?”瑞香带着哭腔的声音低沉的响起,不知道什么人向自己这边射箭,虽然知道晚香斋的奴才就在不远处,可偏偏不敢大声,很怕惊动了那个刺客。 “没……没事……”身下是石头,肋骨被咯的生疼,江琢想要挪动一下身体,奈何瑞香把她压的死死的,心里既感动又憋屈,整个左边腰侧都痛的厉害,也不知道瑞香之前那一扑有没有把肋骨弄断。 “公主,公主……” 远处侯在一旁的晚香斋奴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许久不见瑞香和公主露头,几个小太监朝御花园这边跑来,一眼就看到趴在地上叠罗汉的主仆。 “别……别动……”江琢痛的闷哼一声,却是阻止了小太监扶她起来的手。 趴在地上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身体,伸手在肋骨的位置按了一下,“哼。”痛的江琢闷哼了一声。 “公主,您……这是伤到哪了?”瑞香被小太监扶起来依然手脚发软一阵后怕,此时看着公主的模样似乎是受伤了,吓得顿时连声音都颤抖了。 “你们去,看看,到底什么人射箭,记住,不要声张。”江琢低声吩咐,咬着牙趴在地上不肯吭声,“瑞香,你留下。” 回头瞥了一眼,见所有人都没动,狠狠的瞪了一眼,“都愣在这干什么,难不成想让刺客跑了?” “公主您?”还是瑞香胆大,担忧的问了一声。 “没事,麻了。”江琢不想多说,再次扫了一眼石化的众人。 “瑞香,你去假山后面看看,那有没有什么人藏着。” “这……”瑞香一阵犹豫,把公主一个人留在这里? “快去,你没见那箭矢短小,不是正常猎杀人所用吗。” 听江琢这么一说,瑞香才注意到脚边几根箭矢,的确制作简单,虽然华丽,似乎真不是什么故意射人用的。 把瑞香赶走了,江琢才咬着牙在地上爬了起来,抬手看了一下左手的手腕,之前那个小草一样的痕迹再次消失了,刚刚肋骨的痛楚一下子也消失了。 江琢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左手腕,想到上次湖里那惊人的一幕,也不知道刚刚自己身上有没有发光?正是担心被瑞香他们发现什么,江琢才慌乱的把所有人都支开了。 “快去,看看本皇子的箭射到哪去了?” 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打破了江琢的思绪,眉头微蹙,江琢坐在地上没有起身,她似乎知道这箭矢是什么人射的了。 “主子,找到了,这有一根。” 一个小太监欣喜的声音响起,顺着小路一路小跑,想着把所有的箭矢找到好到主子那里请功。 “呃……”看着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江琢,小太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固在脸上。(未完待续) 094调查【第二更】 094调查 “啊,皇妹拣择!” 江锦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弓箭往身后藏,看着江琢脚边的箭矢,再看看小丫头气急败坏的脸,江锦一阵心虚。 “奴才……奴才叩见七公主。”小太监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看着江琢脚边的箭矢,突然想到什么,身体一阵发抖。 “公主,没有找到那刺客。”晚香斋的一个小太监跑回来,似乎没看到一脸怪异的江锦,跪在江琢身前沉声禀报。 “皇……皇妹遇刺了?”不自觉的声音有些颤抖,江锦下意识的扔了手里那张小弓。 瞟了一眼江锦手里的弓箭,江琢眯起了眼睛,不过是一块竹子随便完成弓箭的形状做的一张粗糙的弓箭,再看看地上那些箭矢,之前没有注意,如今仔细一看竟然是竹子做的,没有铁头,想来即使射到人身上也不会太严重,毕竟江锦如今也不过四岁,记得他好像是六月生的。 江琢脸色还有些发白,坐在那里沉着一小脸一声不吭,那个样子倒像是吓坏了一样拣择。 江锦做错事心里害怕,可如今又不敢承认,不然那刺客的名头岂不是要落在自己身上? “皇妹,我……我送你回去吧。”好在江锦脑子不笨,即使扔了弓箭怕是江琢等人反映过来也知道是自家干的,看江琢似乎不像是受伤的样子,江锦试探着开口。 “公主?”瑞香惨白着小脸跑了回来,蹲在江琢身边上上下下把江琢仔细打量了一遭,确认公主没事后才长出了一口气。“刺客没有找到,假山那边也没人。”瑞香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若有似无的在江锦的身上瞟了一眼。 江琢坐在地上,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只是眼神冰冷的瞟了江锦几眼,把个本就害怕的江锦看得心里直发毛。 “奴婢见过三皇子。”瑞香匆匆行了一礼,一把抱起还坐在地上发呆的小公主。也不理会江锦紧张的表情,带着人呼啦啦的一下子走了个干净。 “主子?”小太监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开口,七公主刚刚出了事。这要是闹到陛下那里,他们这些伺候三皇子的奴才怕是就要没命了。 “哭什么。”抬脚狠狠的踹了那小太监一脚,江锦气急败坏的开口。 “把东西都给我收起来。我警告你们。谁也不准给母妃说,不然小心你们的屁股。”江锦开口恶狠狠的威胁着,目光望向晚香斋的方向,小脸皱成一团,显然也是害怕到了极点。 “公主,奴婢请个太医来吧。”把公主放到**,伺候公主换下了外衣,瑞香带着哭腔开口。从一开始到现在公主小脸始终苍白,之前又呻吟过,瑞香很怕这一遭出了什么事。 “你先出去。记得,不许张扬。叫人把嘴巴都闭紧了。”江琢沉声吩咐,摆摆手把瑞香赶了出去。 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直到现在江琢还是一阵后怕。 抬起手腕,那颗小草一样的印记彻底消失了,江琢掀起衣襟看了一眼之前痛的让她喘息都困难的肋下,那里似乎看不出什么了,江琢用手指轻轻按了一下,痛的她倒吸口冷气。 “看来之前不是错觉,怕是真的断了。”低声喃喃,江琢再次把目光集中在手腕上。 “小正太,是不是你来过了呢?”记得当初落水后手腕上的痕迹也是消失过的,可是之后又出现了,从刚刚再次发现这痕迹消失开始江琢就瞪大了眼睛盯着,这时间也过去半个时辰了,手腕上之前有痕迹的地方始终没有任何动静,江琢心里一片紧张。 “瑞香。”高声叫了一声,瑞香快速的冲了进来。 “公主,您怎么样了?” 抬头看了一眼瑞香苍白的脸,江琢一愣,随即摆摆手,“让碧桃过来伺候,你下去好好休息。”知道之前把这宫女吓坏了,说实话,那一刻就是江琢自己都吓得不知所措,何况才十二岁的瑞香。心里感动之余也不忍怪她之前害自己受伤的事情,左右如今已经看不出来,江琢不想惹麻烦。 “公主,奴婢在这伺候吧。”瑞香焦急的开口声音里明显还带着颤抖。 “没事,你也看到了,是三皇子玩闹射的箭矢,又不会真的伤了人,你不要害怕。” “可……” “下去休息吧,叫碧桃过来伺候就行了。”江琢打断了瑞香的话,再叫瑞香在这保不齐还出什么事呢。 “这件事暂时不要张扬,派人盯着撷芳殿。” “是,奴婢知道了。”对于江琢的命令,瑞香始终贯彻如一,这也是江琢为什么这般信任她的原因。 “我睡一会儿,你在这看着,记得,我身边一刻也不能离了人。”江琢心里惴惴,之前发生的事情虽然短暂却吓坏了她,如今精神不济江琢自然需要休息,只是想到手腕上的痕迹,心里隐隐有个预感,却是要碧桃此刻守在身边。 --------- 上书房里,此时将乐山一个人坐在宽大的龙椅里,揉了揉太阳穴,放下最后一份奏折,江乐山如往常一样轻叩了一下龙椅的把手。 “人查的怎么样了?”闭着眼睛靠在龙椅里,江乐山疲惫的开口。 “回陛下,查到了,人是丞相府送到荣国公府上的,荣国公又将人送进了宫。”依旧是不愠不火的声音,似乎什么都激不起影子半点儿情绪。 如果余贵妃听到这话一定很吃惊,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她和柔兮觉得芳尘天衣无缝的计划竟被龙组的人查的透透彻彻。 “知不知道这人之前在丞相府负责什么的。”将乐山皱着眉头开口,从棠梨宫回来就让影子调查此事,想到那个漂亮的宫女,江乐山嘴角挂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这……”影子罕见的犹豫了片刻,“属下无能,并未查到。” “哦?”江乐山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影子,没想到居然还有龙组查不到的事情。 “看来朕的丞相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安分啊。”自言自语低声开口,江乐山没有注意到,他身后那个始终静默的影子,在他开口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身体下意识的动了一下。(未完待续) 095愤怒的母狮 095愤怒的母狮 坤宁宫里,凌灵一脸怒气未消,早没了往日人前的国母形象拣择。 “内务府这些吃里扒外的奴才,好啊,好啊……”咬牙切齿的开口,砰的一声,手边的果盘滑落在地,一屋子太监宫女噤若寒蝉。 “娘娘慎言啊。”脸蛋恢复过来的呈瑞凑到凌灵耳边一脸担忧,压低了声音开口。 “慎言?本宫如今都被禁在这坤宁宫里半步出不去,怕什么?”冷冷的扫视一眼周遭的太监宫女,“你们当中,有谁跟外面的人勾勾搭搭,别怪本宫不念往日的情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一屋子的太监宫女不住的磕头,嘴里连呼“不敢”。 凌灵厌烦的摆摆手,呈瑞示意了一下,一屋子的太监宫女呼啦啦退了出去,几十人走路竟没半点儿声息,可见皇后娘娘平日里积威日久。 “进来吧。”早就看到呈祥站在门边,凌灵压下心底的怒气让他进来。 “奴才……” 凌灵摆摆手打断了呈祥的话,迫不及待的开口,道:“有什么消息吗?” 呈祥下意识的抬头瞟了一眼皇后身后的呈瑞,嘴唇蠕动了一下,看了一眼皇后娘娘,见娘娘似乎没有别的意思,重新低下了头。 “那边……” “呈瑞,你先出去。”凌灵打断了呈祥的话,一脸肃穆淡淡的开口。 “啊?”呈瑞正支着耳朵准备听听外面的消息,咋一听到皇后的话愣了一下,狠狠的瞪了一眼低眉顺目的呈祥,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是”拣择。放下手里的小扇退出了房间。 “你说。”凌灵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开口。 “余贵妃得了协理后、宫的权利。”顿了一顿,呈祥偷眼打量,果然,皇后娘娘脸色煞白的坐在那。搭在椅背上的右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指节犯白。 “娘娘,保重身体。”呈祥微微蹙眉。倒了杯茶递到皇后手边。 没有接呈祥递过来的茶盏,也没有盛怒之下砸了那杯子,凌灵脸上牵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我当内务府这些奴才怎么这么大的胆子。竟送些残花败柳来坤宁宫,感情他们以为这后、宫要换主子了吗?”冷笑着开口,凌灵满脸煞气。 呈祥低眉顺眼的站在那,始终没吭一声,耳边是皇后娘娘磨牙的声音,呈祥心里微惊,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那贱人在做什么?” 呈祥知道皇后娘娘说的是谁,有心劝娘娘慎言。不过想来这殿里没有外人也就没提醒。 “贵妃娘娘自打得了这协理后、宫的机会,就把后宫各殿的名册要了去,不过眼下却是没动什么人。只是在几个重要的地方安插了几个人。” “她倒是不蠢。”凌灵翻了个白眼冷笑了一声。 呈祥没敢接话,低着头恭谨的开口。“昨日余贵妃得了旨意,在棠梨宫见了家人,荣国公还是没到场,来的是一个嬷嬷,据说是余贵妃的奶娘,另外……”呈祥话音一落,抬头担忧的看了一眼皇后娘娘,不知道那件事应不应该说。 “另外什么?”凌灵扫了一眼呈祥,眉头微蹙,这呈祥不似呈瑞那种只懂得溜须拍马的家伙,做事一向靠谱,在坤宁宫,呈瑞是明面上说了算的奴才,私底下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呈祥在办,凌灵一向倚重,就因为他懂得进退,分寸拿捏的好。 呈祥抬头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凌灵,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本宫如今这样,还有什么情况是比这更糟糕的吗?”叹了口气,凌灵第一次在奴才面前露出这幅泄气的表情。 “娘娘何出此言,不过是禁足三个月,眼看一个月就要过去了,到时候三个月一过,娘娘还是娘娘。” 难得呈祥主动劝解,凌灵苦涩的笑了一下。 “继兵被皇上发配到边疆戍边,说的好听是他主动请旨,可谁不晓得他是被陛下变相流放了,父亲还以为我被禁足就什么都不晓得,我知道他这是爱护我,怕我知道这件事跟皇上闹。可是如今,我哪里还敢胡闹。”满脸的苦涩,凌灵摇头叹息,想到胞弟因为自己的关系被发配,心里一阵阵揪痛。 “娘娘何出此言!”呈祥愣了,这消息他一向是对娘娘封锁的,连下面的奴才都被他警告过不许多言,怎么娘娘就知道了消息。 淡淡的瞥了一眼呈祥,“念在你初犯,也是为了本宫好,这件事,本宫就不追究了。”呈瑞之前已经被罚,如今坤宁宫的人手大不如从前,凌灵自然不能自断手臂。 “谢娘娘,待得娘娘自由之日,奴才自去慎行司领罚。”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呈祥恭谨的开口。 “罢了罢了,你有这份心思就行了。”跟了自己多年,这呈祥是什么样的人凌灵心里最清楚不过,自然知道他一切为了自己,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哪里真的要罚。 “说吧,出了什么事。” “是。”呈祥起身,靠近凌灵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开口。 脸上一阵扭曲,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嘴角挂起一丝冷笑,“他荣国公倒是好算计啊!” 呈祥退后一步,依旧低眉顺眼的站着,一如既往没敢接凌灵的话。 “你做的很好,什么都不要动,继续盯着那边。”握成拳头的右手微微颤抖,“她以为凭借一个小丫头就能笼络了陛下的心吗……” “听说,上书房递茶的小太监小六子是个好色又贪财的家伙。”拿起茶盏,凌灵似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静。 “是。”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但呈祥还是老实的回答。 “让茜雪去套套近乎,顺便把这坤宁宫残花败柳的事情透露透露。”淡淡的开口,再次恢复了脸上从容的微笑,只是这笑容在阴森的宫殿里显得是那样诡异。 呈祥心里一阵不舒服,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应了一声,“是,奴才这就去办。” “本宫知道你和呈瑞都喜欢那丫头,放心,只要你们安心为本宫办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凌灵脸上始终挂着柔和的笑意,淡淡的扫了脸色惨白的呈祥一眼。 “奴才……”呈祥跪在地上沉重的开口,“不敢。” “去吧。” “是。” 坤宁宫的大殿里静悄悄的,凌灵收起脸上的笑意,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她一个人显得既空旷又沉寂。 “都看本宫不得势了,都想欺罔到本宫头上吗?那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未完待续) 096公主的怪病 096公主的怪病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一连几天,公主都是捧着双手坐在**发呆,公主一向用功,连尹先生的课这几日都倦怠了,更别提下午的练字了,苏瑾觉得这事反常,忍不住开口询问拣择。 “没什么。”江琢摇了摇头,瞟了一眼手腕,那个之前的印记还是没有出现,难不成自己估计错了? 直觉不对劲,公主这几日怪怪的,莫不是被吓到了? 苏瑾还不知道几天前那个遇刺的乌龙事件,但也觉得公主似乎不对劲,公主一向不喜欢身份跟着人,这几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却是让碧桃和瑞香轮流守候,苏瑾直觉这件事透着诡异,以往公主睡觉最讨厌身边留人的。 “莫不是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真被吓到了?”想到这宫廷里那些冤死的人,苏瑾示意碧桃和瑞香照顾好公主,然后忧心忡忡离开了晚香斋,她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和贵妃娘娘说。 “碧桃,去拿些冰块进来。”屋子里有些沉闷,瑞香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示意碧桃出去。 扭身坐到床边,瑞香靠近江琢压低了声音询问道:“公主,是不是上次遇刺的事情……”瑞香是当事人,江琢自从御花园那次意外回来就变成这样,所以她才把碧桃支走询问拣择。 轻轻摇了摇头,江琢眉头微蹙,始终想不明白这件事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按理说上一次出事后不久手上的那个痕迹就恢复了,可这一次? “忆梦怎么样了?” 被公主没来由的问话弄得一愣,瑞香担心公主。耐着性子回道:“已经能下地走动了,就是行动还不是很方便。” “小六子回去上书房了?” “嗯,回去了,苏嬷嬷给他封了一个红包。”这几天公主一直沉默,这些事情瑞香都上着心。 “瑞香。你去,带一套干净的衣服,另外带一个干净的薄毯。带上忆梦,我们去敬胜斋。” “去四皇子那?”瑞香看了一眼小公主,难得公主今天想出去走走。虽然对公主的行为感到奇怪。可见多了小公主特立独行之处也就见怪不怪了。 “公主?”碧桃和忆梦一起过来,见公主没有要带着她的意思,近来颇觉得受了冷落的碧桃担忧的唤了一声。 “碧桃,叫小厨房做些点心,你知道小六子公公喜欢什么口味,一会儿给送过去。”见大家疑惑,江琢笑了一下,“如今忆梦已经好了。也该感谢感谢小六子公公。” 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随即低头掩饰自己的慌乱,忆梦低垂着眼帘乖巧的站在江琢身后。自从挨打之后他似乎也认命了,不再那么反感待在这晚香斋。 “伤好了?”见碧桃喜滋滋的跑开了。江琢笑着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忆梦,听话的属下谁都喜欢。 “是。”乖巧的应了一声,蓦然对上公主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忆梦有那么一刻的失神。 “该死,没见过孩子是怎么的,怎么还愣神了?”暗骂了自己一句,忆梦不着痕迹的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也不知刚刚是怎么了,对上江琢那张小脸竟然看呆了。 江琢得意的挑挑眉头也并不点破,她最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虽然她这个身体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可也不赖,似乎还有一个她自己刚刚捕捉到的优点,每每她集中精神对着一个人笑的时候似乎总能让人失神。 这一点儿她在晚香斋大大小小宫女太监身上试过,从未失手过,即使江乐山偶尔都会着了道。 心里臭美自己这点儿小优势,江琢暗自合计着,如果将来和人动手,就凭这一点儿岂不是能杀了对手千八百次? “走吧,去四哥那。”童稚的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喜悦江琢迈着小腿快步走出了晚香斋。 身后瑞香奇怪于公主的反应,怎么这片刻功夫就恢复了正常?狐疑的看了一眼身边眉头紧蹙的忆梦,瑞香眉头一皱,多看了忆梦一眼。 “忆梦眉头微蹙,抬眼打量周遭,这哪里是去敬胜斋的路?”有心提醒小公主一句,可看了一眼身边的瑞香,见她根本不为所动,忆梦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好了,东西就放在这吧。”来到湖边一处偏僻地,江琢示意忆梦和瑞香把东西放在假山后面。 “你们出去看看,这周围有没有人,然后回来告诉我。”江琢看了一眼忆梦,冲瑞香点了点头。 忆梦一肚子的疑惑,有心询问几句,可眼看瑞香已经听从吩咐跑了出去,只好跟着去另一边查看。 江琢轻轻呼了口气,眼见忆梦心中有疑惑却还是执行自己的命令,满意的点了点头。 抬头看了一眼,此时正值正午,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刚刚用过午膳,想来这个时候这地方也不会有什么人才对。 袖子里的手下意识的握成了拳头,江琢暗暗在心里祈祷,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才好。 “公主,没什么人。”瑞香最先跑回来,压低声音回了一句,江琢点了点头,把目光看向了忆梦离去的方向。 忆梦慢腾腾的挪着步子回到了假山后头,点了点头,“周围没什么人,整个附近我都查过了,应该安全。”不知道小公主到底要做什么,但直觉要有事情发生,忆梦不但看了附近,连龙组的暗桩都查看了,还好此地偏僻没见到什么人。 “一会儿不管你们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都给我烂到肚子里,还有,也不管你们听到什么,都不许出声,也不许出去,老实待在这里,我叫你们再出去。” 看着小公主一脸凝重的模样,虽然这表情出现在一个两岁的小娃身上看起来无比滑稽,可瑞香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公主放心吧,奴婢一定听公主的。”末了还看了一眼忆梦,瑞香直觉公主要做什么大事,很奇怪公主为何把这刚进晚香斋的忆梦也带出来。 江琢点了点头,目光却是把忆梦给紧紧的盯着。 被小公主探究的目光盯住,忆梦感到一阵头皮发毛,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依然不死心的道:“要是公主您有危险呢?”没忘了自己的任务,如果听从公主的吩咐,万一有个意外,他该怎么办? “没有危险,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瞪了忆梦一眼,似乎对于他的问题很不满意。 “奴才……”刚想辩驳一句,想到自己刚刚好的屁股,在江琢凌厉的目光注视下忆梦识相的闭了嘴。(未完待续) 097破釜沉舟,算计正太 097破釜沉舟,算计正太 站在湖边的大石上,江琢努力吸了口气,抬起左手的手腕再次看了一眼,确认那个痕迹始终没有出现,江琢低头看着清澈的湖水,一时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拣择。 “小正太啊小正太,姐姐这条命可就指着你了,希望我不要猜错才好!”闭着眼睛碎碎的念着,蓦然睁开眼眸,江琢深吸一口气整个人跳了下去。 “噗通!” 假山后面的声响让老实待在假山里的瑞香和忆梦面面相觑,不知想到了什么,两人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均看到对方煞白的小脸。 本来是坐在地上歇脚的忆梦猛地起身,后背惊出一身冷汗,这附近一个人都没有,之前自己检查过的,唯一一个人就是刚刚去了湖边的小公主。 想到某种可能,忆梦直觉的双腿发软,深吸了口气,眼下也顾不得什么,早把公主之前的警告都抛到了脑后。 忆梦抬脚就要往出冲,瑞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忆梦的胳膊,“你做什么?”声音颤抖,可瑞香还是死死抓住了忆梦的胳膊拣择。 “你没听到吗,还不快去,一会儿出事大家就都完了。”恶狠狠的开口,狠狠的甩了一下胳膊。 “嗯?”忆梦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瑞香扣住竟然没甩出去,来不及细想,胳膊一扭一带,手腕瞬间从瑞香的手里抽了出来。 “你给我站住。”瑞香吃惊的吼了一声,刚刚的一瞬间分明感到胳膊一阵酸麻,联想多日来陪着公主练功的心得,瑞香知道眼前这人怕是功夫不弱。 来不及细想。一把拉住还在发愣的忆梦,“公主让我们不要动,你敢抗命?” “你刚刚不是没有听到,外面,外面是湖边。”忆梦急的直跺脚。这要是江琢在他眼皮底下出了事,怕是他这条小命都未必保得住。 “那……”有那么一刻的迟疑,可随即想到小公主平日里与众不同的地方。瑞香咬咬牙,“那也不许动,不然我就……” 一时间找不到威胁的言语。眼看忆梦还要走。病急乱投医,瑞香猛地撕扯开自己的领口,脸涨得通红压低了声音威胁道:“你要敢出去我就说你非礼我。” “你……”十二岁的忆梦,虽然年纪还小,可跟着小六子那种好色的人待久了,对于许多事情也开始懵懂,猛地瞧见瑞香领口白皙的肌肤,腾地一下脸竟然红了。 瑞香顾不得羞恼。将人狠狠压在假山上,这些时日跟着苏嬷嬷她也学了几手,趁着忆梦愣神的功夫双手一带。竟然打了忆梦一个措手不及。 关节被制,忆梦哭笑不得。没想到瑞香竟然这般极端。不过由此他也开始重新审视晚香斋,一个龙组的老人苏嬷嬷,还有一个怪异的小公主,再加上一个另类的宫女,似乎这晚香斋也有不少秘密啊。 “我说瑞香,你先放开我。”关节被制,眼下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忆梦身体扭动狠狠的挣扎了两下。 “别动。”抬起膝盖在忆梦受伤的屁股上狠狠顶了一下,瑞香知道这人功夫怕是比自己高明许多,也顾不得自己一个姑娘家家的,心里一急竟然把忆梦的腰带给抽了出来。 “我说你……你……”猛地跪在地上,如果不是他动作快,这裤子怕是就要掉下去了。 “哎,哎……”双手被人背着绑了起来,忆梦小脸涨的通红,这一次不仅仅是羞恼的,更是气的。 被一个没练几天功夫的小宫女给制住,这事如果传回龙组怕是他这脸就没地方放了。 被一个手法超烂的姑娘给制服,忆梦这心里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我警告你,不许出声,不然我就把你的嘴巴堵上。”蹲在忆梦身前板着小脸恶狠狠的开口,瑞香刚刚发育的小胸脯一荡一荡的,明显刚刚一气做了这么多也把她惊得够呛。 眼睛不自然的又瞟到了那抹雪白的肌肤,忆梦的脸更红了,下意识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睛一时间有些发直。 “你……”猛地警觉过来,瑞香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忆梦脑袋摇晃了一下,心里有气刚想开口大骂,一抬头见人家姑娘正红着脸整理衣服,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 他突然有些明白过来,小六子为何那么喜欢跟小宫女厮混。 -------- 整个人泡在冰冷的湖水里,江琢努力瞪大了眼睛盯着手腕,可惜,这一次奇迹没有出现,身体不断下沉,不可避免的江琢喝了几口水,眼睛涩涩的涨得难受,可江琢依然倔强的瞪着眼睛。 身子不断的下沉,本能的想要去扑腾向上游去,江琢强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一动没动。 她相信,老天既然让她重生就不会这般容易让她死去; 她相信,当年那个抱着她走了许久才到青圜的人不会就这么扔下她; 她相信,当初一手就能挥落箭雨的人不会不管她; 她相信,小正太一定会出现。 眼前一阵阵模糊,手腕上的痕迹还是没有一丁点儿动静,江琢大口大口的吞着湖里的水,期冀从中得到那么一点儿可怜的空气。 就在她神智彻底失去的时候,蓦然间整个湖底亮了起来,一道光线从头顶的上方落了下来,包裹住她的全身。 江琢惊喜的抬头,眼眸里全是泪水。 像是躺在母亲的子宫里,身边暖暖的,江琢努力仰着头,看着青色的光团包裹着她一点一点往上升。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在湖边一定能看到这样惊奇的一幕,湖水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引自动向两边分去,一个青色的光团包裹着一个半昏迷的小人儿从湖底缓缓升起。 眼前一阵发黑,江琢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努力的睁开眼睛,一张熟悉的似乎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苍白脸颊落入眸子里,江琢扯起自认为最好看的弧度笑了一下,“小正太,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江琢最后的意识就是看到那张正太脸眉头一皱,艳丽的颜色瞬间划过天际,一抹比阳光更鲜艳的红落入眼帘。(未完待续) 098梦境 098梦境 迷迷糊糊,江琢仿佛置身于仙境当中,只是奇怪这仙境为何种了这么多的竹子拣择。 清幽的竹林里到处是茂盛的竹子,只是这些竹子似乎缺乏营养,看起来泛着病态的苍黄,整个竹林在雾气里看起来病恹恹的。 “这是哪里?”揉揉脑袋嘟囔着开口,江琢坐在地上迷茫的望着四周。 “你醒了。”微风吹过竹林,一个梦幻般的声音响起,骇得江琢猛地起身。 “谁,你是谁?”尽管刻意镇静,可一双惊恐的大眼睛不住的打量着周遭,偏偏没见到一个人。 “别怕,这是我家。”声音带着一股疲惫响起,似乎还有些委屈。 “你……”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江琢心里一酸,周遭泛黄的竹林让她心似乎被人揪了一把,痛的她皱紧了眉头。 “你是小正太?”弱弱的开口,江琢试探的问着,站在原地不停的转圈,任凭她怎样努力也看不到人拣择。 “小正太?”声音里有一丝怪异,喃喃着这个称呼。“你就是这么称呼我的?” “呃……”被人捉住小辫子,江琢尴尬的挠挠头,“我不知道你叫什么。”重新坐在地上,江琢已经肯定,声音就是那个可爱的正太的,至于他人在哪里,如果他不想露面,江琢也没有办法。 心里有很多疑惑,一时间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小正太的声音莫名的让她安心,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两年前赶路的日子。江琢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 “你……忘了我吗?”声音似乎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被风一吹,弱的不可察觉。 “没有,没有,我记得你的。真的,当年是你把我抱回来的。”着急的开口,江琢甚至忘记去隐藏。她也不想想,当年她不过是一个婴儿,又怎么会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 “果然……” 竹林里一阵叹息传来。江琢整个人愣住了。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有疑问,什么都不要问,你还太小,你要长大,你需要力量,你要保护的我帮你保护,但是记住,你要快一点儿。不然我支撑不了多久的……” 没头没脑的一段话,江琢迷茫的张望着,始终没有看到那青色的身影。 “你在哪。能不能让我见见?”直觉那个声音越来越远,江琢在竹林里跑着。可惜,到处都是迷雾,什么也看不清。 “我就在你身边,一直在你身边。”淡淡的声音传来,江琢猛地停住了脚步,下意识去看手腕上的痕迹,那颗青色的小草暗淡的出现在手腕上。 “这个,是你留下的?”举起手腕,江琢高声喊道。 “是啊。” “这是……竹子?”江琢试探性的开口,明显感到周围竹林一阵摇摆,心里更加肯定了某种可能。 没有人回答江琢的问题,周遭竹林被风吹过一片飒飒声,江琢皱着眉头站在竹林的空旷处,仿佛整个人置身远古,一股空旷寂寥凭空而起,心里酸酸的有点儿想哭。 “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一个温柔的声音蓦然响起。 江琢低着头摇了摇头,“是不是我应该想起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等着我去做?”江琢不傻,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架空的时代,怎么可能一点儿特别的地方都没有呢。 “你的力量还太小,努力吧,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会想起来的。” “喂……喂……”眼前一阵模糊,竹林一下子离自己好远,江琢努力的挥舞手臂想要靠近,不料整个身体却像是被一阵风送走,离那里越来越远。 “不要,不要……不要送我走,不要……”湖边的草地上,小小的身影躺在地上不断挥舞着手臂,“啊,野石!” 一声惊呼,江琢猛地从梦中惊醒,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伸手轻轻按住胸口的位置,江琢眉头微蹙。 “公主。”听到公主的呼喊,尽管没有听清楚喊的是什么,瑞香还是第一个跑了出去,不过她出去之前没有忘记解开忆梦手上的腰带。 远处,就在江琢喊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一个青色的身影浑身一震,看着瑞香从假山后跑了出来,身影毫不迟疑的掠开,看那方向正是上书房的方向。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看着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小公主,瑞香惊的小脸苍白,伸手不住在江琢身上摸着,确定小公主身上没有其余的伤,瑞香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来。 “公主,奴才救驾来迟,请公主责罚。”忆梦跪在草地上深深埋着头,之前听到声音就知道出事了,如果不是自己大意,怕是公主早就救上来了。 蓦然想到一个问题,忆梦下意识的打量一眼周遭,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奇怪的看了一眼小公主,忆梦心里疑惑更甚。 “我没事,记住,今天的事情谁都不准说出去。” “嗯,奴婢知道。”带着哭腔,瑞香低低应了一声,知道公主秘密多,早在家里给她送信说有人送了一笔银子给父母度日的时候,瑞香就知道是公主派人做的,虽然不知道公主是怎么办到的,但瑞香明智的什么也没问,但是从那时候开始却是死心塌地跟着公主。 江琢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冷冷的扫了一眼忆梦。 看着小公主鬼一样惨白的脸,忆梦犹豫着不知道怎样开口。 “忆梦,回去后不用跟着我了。”江琢起身往假山走去,冰冷的声音冷冷的传到忆梦耳朵里。 忆梦一阵挣扎,听到小公主这话心里更急,“公主,奴才……”欲言又止,如果这件事不禀报,那自己还算是龙组的人吗?可如果禀报,那岂不是就真得罪了小公主。 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忆梦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江琢冰冷的声音传来,鬼使神差的忆梦竟然头脑一热应了一句,“打死奴才也不说。”说完这句话不待江琢反应,他自己倒是先愣在那里。 “既如此,我暂时收回之前的话,记住,在晚香斋,你只有一个主子。”(未完待续) 099忆梦的秘密 099忆梦的秘密 江琢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忆梦,就在她退出梦境的一刹那,龙组的名字突然跃入脑中,随即就出现了苏瑾和忆梦的面孔,江琢知道这匪夷所思的事情跟那竹子的痕迹一样,都不是正常道理解释的通的,但也知道这是小正太留给自己的秘密,不过对于这忆梦,她却是起了戒心拣择。 “公主,咱们回晚香斋吧,顺便让太医过来看看。”在假山后面,瑞香伺候江琢换了身上的衣物,这才知道公主之前为何会吩咐她带上那么多东西。 把头发随意散开,江琢甩了甩头,身上的衣服能换,这头发一时半会儿却没办法,好在这里阳光充足,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干拣择。 “把毯子扑到阳光足的地方。”走出假山,江琢示意瑞香铺好毯子,自己躺了上去,之前差点儿丧命,虽然是有意为之可也把江琢吓了够呛,躺在地上微微眯起眼睛,脑子里都是那梦境中竹林里的一切。 “野石,野石?”在心里喃喃着这名字,江琢记得是自己醒来的一瞬间喊出的名字。“难道小正太叫做野石吗?”望着远处波光潋滟的湖面,心里像是被抛入了石子的湖面,一**涟漪荡起。 “力量,到底是需要什么样的力量呢,长大,我什么时候能长大呢?”看着自己手腕上暗淡了许多的痕迹,脑子里都是之前梦境中的话。 蓦然想起什么,江琢猛地起身。 “公主?”瑞香跪坐在毯子的一角担忧的开口。 “没事。”江琢摆摆手,刚刚恢复了几分红润的脸色再度变得苍白了几分。她记得自己昏迷之前,似乎看到了小正太嘴边的血迹。“小正太他受伤了,是因为我。”被这个猜想震住了,江琢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看了一眼始终跪在湖边的忆梦,江琢眸子深处有挣扎一闪而过,“小正太说忆梦是龙组的人。苏瑾也是,但她如今已经不属于龙组了,告诉我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咬着嘴唇坐在毯子上,江琢目光复杂的看向忆梦。 顺着小公主的目光望去,瑞香迟疑了片刻。自以为猜中了小公主的心思。瑞香突然靠近江琢低声禀报道:“公主,之前听到声音,忆梦要冲出去救您……” 江琢目不转睛的盯着垂头跪在湖边的忆梦,脑子里却是快速反应着瑞香禀报的一切,心渐渐安定下来,她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 “公主,忆梦会功夫,而且很好。”末了。瑞香压低了声音追加了一句。 “嗯。”轻轻吐了口浊气,江琢更加肯定了某些想法。 “瑞香,去把忆梦叫过来。”江琢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如今不是赶忆梦走的时候,既然他会功夫。那自己留着他就有大用。而且江琢相信,小正太告诉自己这一点儿也不是让自己赶人。 “奴才……”忆梦低头迟疑的看着坐在毯子上的小公主,深吸了口气,恭恭敬敬的跪下,“叩见公主。” “瑞香,你去旁边守着。”摆摆手,江琢表情凝重的盯着忆梦。 心里一紧,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有疑惑,偏偏这个时候忆梦不敢多问一个字,低着头老实的跪在那,这一刻他有一种错觉,自己面对的是姑姑或者大人,也只有面对他们的时候自己才会紧张如斯。 “忆梦,我能把你当成晚香斋的人吗?”幽幽的叹了口气,江琢目光灼灼的盯着忆梦,很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身体下意识的一颤,忆梦几乎不假思索的开口,“奴才……” “说实话!” 淡淡的声音没有一丝威严,偏偏就是这样奶声奶气的童稚声音,让忆梦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知为何,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他并不想欺骗对方,索性也就不再开口。 “既然不愿意回答,我也就明白了,那我问你,我算你的主子吗?”江琢不怕暴漏什么,今天的事情已经让她暴漏太多,索性摊开了说。 “当然是。”猛地抬头,忆梦眼里罕见的闪过一丝坚毅。 “这就好,既然你把我当主子,我也就把你当成晚香斋的人。”摆摆手打断忆梦欲要开口的话,“我知道在这宫里谁都有个情非得已,但是我要你记住,只要是我吩咐不准泄露的事情,我不希望在外面听到任何风言风语。” 脸上闪过一抹挣扎,忆梦抬头看着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蓦然想起之前的恍惚,心里叹了口气,“大人啊大人,不知道您知不知道这七公主简直是妖孽一般的存在,属下真的很想知道,当初派我来这晚香斋是巧合还是您刻意安排?” 心里打定了主意,既然自己被派到这晚香斋,自然要听从主子的吩咐,至于龙组大人问起,七公主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自己有的是理由。 “奴才懂了!”说出这句话忆梦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了许多。 眼见着忆梦由最初的挣扎到最后的神情自若,江琢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么好的苗子居然让龙组捷足先登了,可惜了可惜了。”江琢暗自摇头,这一次她是真的惜才了,忆梦人品是毋庸置疑的,做事也算规矩,这样的人年纪不大,如果带在这边多培养培养,将来肯定是自己一个大的助力。 想到梦境里面让自己快快长大变得强大的那些话,没来由的江琢心里烦乱。 “左右时间还多,我就不信了,还拿不下一个忆梦,你龙组能收人,我就不能抢人吗?” 抬头的瞬间蓦然对上小公主亮晶晶的眸子,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草原上那些狼,忆梦机灵了的打了个寒颤,心里对这位小公主妖孽的评价更高了一些。 “收拾东西,我们去敬胜斋。”摸了一把已经干的差不多的头发,江琢抻了个懒腰,如愿见到了小正太,暂时收服了忆梦,似乎连天气都变得不那么燥热了,莫名的心里有一种静谧的感觉。 只是,眼帘微垂,“小正太啊小正太,你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呢,我又是谁呢?”低声在心里喃喃,江琢抬头望天,一种不知名的鸟儿在天空翱翔,江琢突然有些羡慕。(未完待续) 100落花满阶前 100落花满阶前 上书房里,又是处理了一天的奏折,突然一份奏折吸引了江乐山的注意拣择。 “东沐国主欲立丞相,人选竟然才十二岁。有趣有趣。”放下这封通过暗中渠道递上来的奏折,江乐山把上书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赶了出去。 福生恭谨的退了出去,临了关上了沉重的殿门,每每陛下把所有人都赶出去的时候就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查清楚没有,这个楚悠然什么来头?”重新拿起那份密奏,江乐山眉头微蹙,东沐国主不是蠢人,立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为东沐丞相,这人岂能没有半点儿依仗。 “属下无能。”上书房阴暗的角落,影子立在那里声音冰冷的开口,尽管说的是无能,可那语气依然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无能感到任何不妥。 “连龙组都查不到,看来这人很不一般啊。”江乐山坐在宽大的龙椅里,目光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东沐国主准备把丞相的继任大典大办,想来国书用不了多久就会送来。”影子犹豫片刻还是把查到的唯一情况禀报。 “如此大办?”江乐山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上书房里一阵风吹过,影子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跃了起来,手中的兼瞬间出手,不料却扑了一个空。 仗剑立在龙案上,影子那张略显白皙的清秀脸庞第一次暴漏在人前。 “不错,功夫有长进。”一个声音略带嘲讽在身后响起,影子听出来那不是属于陛下的声音。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猛地回身,不料再次扑了一个空。 额上冷汗沁沁,影子跳到至始至终都沉默对待的江乐山身边,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一双眼睛如鹰一般不断扫视着周遭。 “几年不见,野石你的功夫退步了。”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影子,江乐山平静的站起身。眸子中精光内敛,目光紧紧的盯着上书房的一个角落。 “多年不见陛下这眼力还是这般厉害。”一袭青衣的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如果江琢在这里一定会感叹他的小正太冷的正点。 “石先生?”第一时间收回了佩剑。影子罕见的一脸激动。猛地上前跪在地上,“见过石先生。” “小影子你不错。”脸上始终一副冰冷,野石伸手拍了拍影子的肩膀,竟让这龙组的首领激动的浑身轻颤难以抑制。 “野石,那件事后,我本以为你已经离开了。”江乐山目光复杂的盯着那个青色身影,多少年了,从自己见过他开始似乎他的容貌就没有变过。当年听丫头说过这人来历神秘,如今看来又岂止是神秘这么简单。 “离开?”野石迈动双腿一屁股坐在宽大的龙椅里,丝毫没有在意江乐山难看的脸色。“如果我走了,丫头的仇谁来报?” “仇。什么仇?”目光渐渐冰冷,江乐山一脸警惕的盯着这突然出来的不速之客。 “嘿!”冷笑了一声,可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表情,依然冰冷的可怕,如果江琢在这里一准认不出她的小正太。 “石先生,您的意思是,姑娘当年是被人害死的?”影子顾不得其他,自动忽视了皇帝陛下愈发难看的脸色,颤抖着声音问道。 “小影子,这件事不是你能理会的,出去!”声音似乎柔和了几分,不过脸色依然冰冷的似乎要把空气都凝固。 “先生?”影子不甘心的想要上前。 “出去,我跟他有话说。”抬起食指丝毫不避讳的指着青圜的皇帝陛下,“小乐子,过来坐。” 拍拍自己坐了一半的龙椅,野石气死人不偿命的开口,冰块一般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影子已经消失在上书房里,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一坐一立。 江乐山背负着双手静静的盯着野石,一瞬都不挪开目光,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什么一样。 野石就那么懒洋洋的坐在那里,丝毫没有因为江乐山审视的目光感到任何不适。 “你受伤了。”过了许久,江乐山淡淡的陈述事实。 “丫头当年果然没说错,你的眼力一如既往的好拣择。”轻笑开口,这一笑似乎上书房的空气再次开始流动,之前大殿里那种压抑的感觉顿时缓解不少。 江乐山微微摇了摇头,“如果你是全盛时期,自然不需要动用这些小手段影响人的心神,凭你野石的名声也就吓走了一切宵小。” “承蒙陛下夸奖,野石受宠若惊。”嘴角微翘,脸上一副欠揍的模样,哪里有一点儿的受宠若惊,大摇大摆的当着皇帝的面坐在龙椅里,普天之下除了他估计也就只有当年那个视功名利禄如粪土的丫头能办得到。 “难得你竟然说了这许多,记忆里你似乎不喜多言,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让野石你这种世外高人竟然再次入世?”江乐山不是傻子,天地间有鬼神,鬼神一说深入所有人之心,即使当年对一切藐视的丫头也说鬼神需敬畏。所以,即使他是皇帝,冥冥中对于一些事情也是极其忌讳的。 野石微感诧异,抬头第一次正式看了江乐山一眼,却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来是有件事要通知你。” “你说!”江乐山罕有的表情凝重,能让这位当成大事的事情,怕轻则引起动乱,往大了说怕是会天下大乱,世间力量重组也说不定,蓦然想起东沐那位十二岁的丞相,莫非? “您的七公主入宫两年已经有三次危及生命的事情发生,陛下,您是不是该对您的七公主好点儿。” 江乐山脑子嗡的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根本没有心情观察野石耐人寻味的表情,脑子里满是他刚刚的话语。 “入宫两年?”莫非那孩子竟然不是余贵妃的? 江乐山不是傻子,第一时间就听出了不对劲。 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向野石,不料眼前一花整个人扑在龙椅里却扑了个空。 “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琢儿不是我的孩子?入宫两年,她是宫外抱来的?”江乐山眼睛通红,作为皇帝,作为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有人给他戴绿帽子,顾不得眼前的人他得罪不起,江乐山满腔怒火恨不得马上发泄。 “怎么,陛下不知道?”好整以暇的站在龙椅前,野石眯着眼睛幽幽的开口。 “你……”怒目而视,江乐山胸口剧烈起伏。 野石神情自若的看着江乐山,整个人依在龙案上,一点儿自觉性都没有。 “哈哈,哈哈……”突然,江乐山指着野石放声大笑。 “你笑什么?”脸上风轻云淡的表情渐渐凝固,野石恢复冰块脸,上书房的温度蓦然间下降了几分。 “野石,用这种小事激怒我,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顿了一顿,江乐山表情凝重的盯着野石,“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的,你之前说报仇,莫非你觉得丫头是我害死的不成?”咬牙切齿的开口,江乐山脸上一片狰狞。 “陛下,这算是不打自招吗?”冷笑了一声,野石却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江乐山脸上表情冰冷,和野石脸上的表情有的一拼。 “你我都没有证据。” “你……”气的手指微微颤抖,江乐山恨恨的指着野石,他知道野石指的是什么,江琢是身世他的确没有证据,本来光凭野石一年之词不能确认什么,可偏偏这种事情是个男人都要忌讳,何况他是天底下最大那个男人。 “陛下,记得,她是我要守护的人,您最好想清楚了。”转身朝门外走去,根本不去理会江乐山冰山一样的脸。 江乐山胸口剧烈起伏,眼睛里满是怒火,恨不得将野石给燃烧了。 “顺便提醒陛下一句,七公主生辰是四月初八。” 野石的身影在眼前渐渐消失,江乐山惊的浑身是汗,眼睛瞪的老大,紧紧的盯着野石凭空消失那块地方,只觉得后背阴风阵阵。 “四月初八,四月初八?” 蓦然想起什么,江乐山浑身一震,猛地冲到上书房门边一把推开紧闭的大门,沉重的大门被江乐山大力推开,站在上书房门口,巨大的房檐挡住了日光,江乐山整个人都站在黑暗里,目光深邃的望着远方。 那里,是晚香斋的方向。 四月初八,这个日子没有什么特殊,青圜的大多数百姓可能不会记得。 但是有这么一个人肯定会深深记得这个特殊的日子。 坤宁宫里,凌灵一袭常服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美人儿虽然貌美可眼角的鱼尾纹已经显现出来,莫名的心里一悲。 “时间竟然过的这般快,如今,恒儿都已经五岁了。”思绪一下子飘到了远方,似乎回到了小女儿的年纪,闭着眼睛嘴角牵起一丝好看的弧度,她还记得大婚之夜他是何等的温柔体贴。 “陛下,如今本宫已经贵为皇后了,如今灵儿是您的妻子了,什么时候灵儿和您越走越远了呢?”坐在镜子前喃喃自语,镜中美人儿愁苦的脸庞引得她心中揪痛。 闭着眼睛,一滴泪水滑落,“两年了,两年了,两年前的四月初八日本宫做了你的皇后,可却再也无法亲近你,陛下,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那个女人?”(未完待续) 101忆往昔,霜华依旧 101忆往昔,霜华依旧 “哈哈哈哈……” 晚香斋江琢的小书房里一阵爽朗的笑声传了出来,似乎连这暑天的燥意也去了几分,门外把守的宫女太监脸上无不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拣择。 陛下近日愈发宠幸小公主,就是当初最受宠的五皇子也无法比拟如今七公主受到的宠爱,在余贵妃因为坤宁宫的事情被陛下痛斥一顿后,后、宫诸人本以为七公主会受到余贵妃的牵连不再得宠,可谁知道,陛下虽然冷落了余贵妃,可来晚香斋的次数却是愈发多了。 晚香斋的奴才与有荣焉,在后、宫中走路都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不过他们得了公主的严令,谁要仗着公主得宠在宫中肆意妄为,公主决不轻饶。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整个晚香斋已经有两个奴才,因为仗势欺人被小公主毫不留情的送去了慎行司,差点儿把人打个半死,小公主不讲情面的把那两个小太监赶出了晚香斋,自此晚香斋众人愈发小心行事。 毕竟是七公主身边伺候的奴才,即使他们刻意低调,可宫中拜高踩低的人多了去了,如今这些奴才的日子也是愈发好过,这一切都源于小公主,整个晚香斋的奴才对待这位不过两岁的小公主却是愈发的恭顺。 “父皇欺负人。”江琢嘟着小嘴坐在小桌前,一脸的不情愿。 江乐山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赌气的小娃,低头看了一眼棋局,乐呵呵的开口,“父皇哪里有欺负你。可是说好让了你二十个子的。”江乐山脸上得意,把这小娃欺负到赌气的模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今天拉着小娃下棋就对了。 “琢儿不过学了半个月的棋,哪里是父皇的对手,哼。父皇还不是欺负人吗?”赌气把身子扭到一边,江琢故意臭着一张小脸,这些时日她也摸清了江乐山的性子。只要不涉及国家、朝政大事,江乐山其实是一个很随和的人。 “哎呦,琢儿这可是冤枉父皇了。父皇好心好意来指导琢儿下棋。琢儿居然跟父皇赌气,哎,朕还是回去上书房看看几位皇儿功课做得如何了?”作势欲走,小书房里伺候的奴才都被赶了出去,江乐山也乐得逗弄这小娃好玩。 “哼,就知道父皇重男轻女,刚到琢儿这就要走。”虽然不知道最近江乐山为何喜欢往这晚香斋跑,但江琢发现这人似乎真的是很喜欢和自己待在一起。她说不好为什么,每每江乐山那探究的目光望着自己时,她总觉得对方在透过自己看别的什么人。 心里不爽。但江琢很好的掩饰了这些,每日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孩子跟江乐山玩闹。渐渐的她进入了角色,很多时候甚至真的把这人当成了父皇。 “小丫头,不要得了便宜卖乖,整个后、宫都知道父皇宠着你,你居然敢说父皇重男轻女,真把朕当成糊涂的昏君了?是不是准备挨板子啊?”江乐山这话说的就有点儿重了,不过话语严厉,脸上始终一副玩味的笑容,哪里能真的吓到鬼机灵的江琢。 “打吧打吧,左右父皇也不喜欢琢儿,那就打吧,琢儿自己去慎行司好了。”起身作势欲走,江琢把江乐山的无赖学了一个十足十。 一把抱住小丫头,也不管打乱没打乱棋盘,江乐山抬手照着江琢的小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你……” 静静的盯着江乐山深邃的眸子,眼前一阵模糊,蓦然间仿佛时空倒转,一下子回到了现代的家里。 “让你不听话,让你捣乱,看你这丫头还敢不敢调皮了……”屋子里,小丫头机灵的转动眼珠乱跳着,一位中年妇女气急败坏的开口,猛地抓住小丫头,按在**抬手照着屁股一顿打拣择。 “丫头,丫头,怎么了?”看着江琢眼里的水雾,江乐山傻眼了,不过就是一巴掌,自己也没下重手啊,怎么就哭了呢? 江乐山心里糊涂,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小娃,“不哭了不哭了,琢儿不哭了,父皇不是真的要打你……” “青木不哭了,你妈不是真的要打你,她也是心疼你怕你走错了路……” 时空交错,江琢心里堵的慌,往昔的亲人往日的情境历历在目,在这异世生活了两年,江琢本以为她忘记了另一个时空里的一切,却不曾想原来一切竟然记得这般清晰。 江琢静静的流着泪,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落下,每一下似乎都砸在了江乐山心头,可偏偏江琢哭的安静,泪水大颗大颗的涌出,江琢整个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更加惹人怜惜。 江乐山下意识的紧了紧手臂,眉头微蹙伸手轻轻拍打着江琢的后背,他见过机灵的小娃、狡诈的小娃、赌气的小娃、开心的小娃、胡闹的小娃,可就是没见过哭的这般伤心的小娃,一时间,江乐山的心似乎也开始痛了。 莫非真是父女心思相连? 江乐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龙组那边始终没有调查出两年前的事情,这让江乐山心中不安,这也是他这些时日接近江琢的一个原因,总想在小娃身上找找有没有其他孩子的影子,下意识里他竟然不想让江琢不是自己的孩子。 此时此刻,怀里抱着哭的肩膀不断耸动的小娃,江乐山竟然不想继续调查下去。 “管是谁的孩子呢,她还叫我父皇,似乎这就够了吧……”难得糊涂,江乐山紧紧的箍紧了怀里的小人儿,第一次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琢儿怎么了?”怀里的小人儿渐渐安静下来,江乐山忍不住低声询问,刚想把怀里的小人儿拉出来,不料江琢却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江乐山心里一震,随即也紧了紧手臂。 “父皇,永远不要抛弃琢儿……” 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江乐山整个人愣住了,感受着脖子上的力道,江乐山沉闷的声音响起,“好!” 红着小脸从江乐山的怀里挣扎了两下,可惜江乐山那双手臂太过有力,左右挣扎不过,江琢索性老实的坐在江乐山怀里,不过却是始终没敢抬头看江乐山的神色。 “怎么,朕的琢儿害羞了?”故意玩笑着开口,江乐山低头打量,却是发现江琢连耳朵都红透了,没发现这小娃还挺容易害羞的,江乐山心情大好,更想逗弄逗弄她。 “不会是被父皇打了一巴掌,琢儿就害羞了吧?” 咬着嘴唇飞快的扫了江乐山一眼,江琢手腕一抖,小巧的手从江乐山的手中溜了出来,趁着江乐山措手不及之时成功逃离了江乐山的怀抱。 “父皇欺负我。”声音里还带着鼻音,不过已经收了眼泪,江琢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江乐山。 江乐山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暗暗心惊江琢之前的反应,蓦然想到暗组的禀报,没想到短短时日江琢竟然真的坚持下来,居然能吃的了练功的苦。 江乐山没有说破江琢的功夫,笑了笑招招手,“到父皇身边来。” 江琢下意识的咬紧了嘴唇,碍于成年灵魂某些怪异的思想作祟,江琢并不想靠近江乐山这个成熟的男人,特别是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总觉得别扭,虽然她贪恋那怀里的温度,可碍于脸皮,江琢并不想过去。 时事比人强,毕竟那人是她名义上的父皇,江琢不情不愿的挪动身体,慢慢靠近了江乐山身边坐好,却是怎么也不肯往江乐山怀里去。 江乐山本来伸出双手准备接住江琢,眼看小娃兴致缺失,江乐山讪讪的收回手并没有多想。 “琢儿为何事不开心?”江乐山并不认为江琢刚刚那一通哭真的是因为自己那一巴掌,刚刚小娃哭的凄惨,江乐山总觉得里面有事。 “父皇,我……”江琢仰着小脸尴尬的看了一眼江乐山,她很想跟他说实话,刚刚那一刻,甚至有一种真的被父亲抱在怀里的温暖感觉。 可惜,她的秘密注定了不能跟他分享。 轻轻摇了摇头,江琢躲闪江乐山的目光,低头不去看他。 “是不是你母妃那边……”自认为猜到了某种可能,江乐山没有忘记,当初第一次见到小娃就是在那个破败的院落,当初余贵妃不得自己宠幸,似乎连带着江琢也不被余贵妃待见,这些事江乐山都清楚。 难道那个女人竟然敢给自己女儿脸色不成? 眼看着这个便宜父皇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江琢偷眼打量,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是不是欠了余贵妃什么,这个时候居然还要帮那没脑子的女人说话。 想起余贵妃近日做的那些荒唐事,江琢一个头两个大,这女人得了权利怎么就不知道低调一点儿呢,起初还挺好的,谁想到那女人好死不死的居然去撼动坤宁宫那位,江琢抬起小手拍了一下额头。 “谁让你是我母妃呢,且帮你这一次吧。”江琢抬头,粉雕玉琢的小脸冲着江乐山甜甜的笑了一下,“父皇,琢儿说了,父皇可不要生气才是。”(未完待续) 102难测帝王心 102难测帝王心 出了晚香斋,江乐山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起来拣择。 “去查查,坤宁宫那些奴才最近有没有什么小动作。” 福生躬身领命,心里却在疑惑,陛下本来高兴的和小公主玩了半个时辰,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江乐山皱着眉头走在小路上,摆摆手让身后的人退后一些,一个人思索着刚刚在江琢那里听到的消息。 “琢儿才两岁,宫中这些阴翳伎俩她哪里清楚,难不成又是她教导的?”一想到江琢刚刚变相为余贵妃辩解的话,江乐山心里隐隐有些不痛快,孩子是自己的,江琢这样为余贵妃辩解,总让他觉得自己的孩子被人教坏了。 猛地想起了什么,江乐山停住脚步,摆摆手把紧跟在身后的福生叫了过来。 “朕问你,内务府往坤宁宫送些残败的花,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了?” 被陛下那凌厉的目光盯着,福生心里一颤,蓦然想起上次挨打的教训,此时自然不敢说假话拣择。 “是……奴才是听递茶小太监小六子和底下小太监偶尔谈起的。”深埋着头,福生心里一阵紧张,上一次就是为英国公父子说话被罚,还不知道陛下这心里怎么想呢。 “嗯?” 果然,一声冷哼,福生吓得冷汗湿透了重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奴才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皇上。” “你是首领太监,以后这种偏听的事情不要胡乱说。”江乐山的声音冷冷的,皱着眉头瞅了福生一眼转身就走。 福生满嘴苦涩。有心解释一句,那内务府的王威故意刁难坤宁宫的事情整个后、宫都清楚,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余贵妃做的,可如今余贵妃手握协理后、宫的大权,要说这件事跟她没关系。谁信? 可福生却不能为自己辩解一句,如今陛下刚刚从晚香斋出来,福生再蠢也知道肯定是小公主跟陛下说了什么。不然陛下怎么一反常态问起此事。 眼见陛下走远,福生暗叹一声,自己今天倒霉就倒霉在了坤宁宫上。如今陛下不叫他起来。他自然不敢起来,堂堂宫廷大总管跪在烈日炎炎下的石子路上,这一道奇景自然引得后、宫诸人驻足,随之带来的就是各种猜测。 回到上书房,江乐山并没有如同往日一样埋头于奏折中,坐在宽大的龙椅里,江乐山静静的抬头望着殿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陛下。” 阴暗的角落里。一个身影突然出现,恭谨的开口,声音一如既往没有一丝波动。 “事情查的怎样?” “两年前五月十六日。也就是七公主出生的同一天,丞相夫人余氏产子。府里有传言。说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余氏产子后昏迷醒来后看到孩子险些失手掉了孩子,直呼不对,甫丞相不顾阻拦进了产房,之后余氏夫人神智就开始不正常。” 影子开始禀报的时候江乐山就睁开了眼睛,直到影子说完,他整个人已经起身站在了窗子前。 “知不知道产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江乐山的声音有些说不出的沙哑,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影子似乎感到奇怪,张嘴欲言,不过挣扎了一瞬间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当日产房的人都被赶了出去,属下无能,没有查到什么。”单是这些情报还是他从丞相府老人嘴里掏出来的,真假尚未可定。 江乐山奇怪的看了一眼房间的阴暗处,像是最后一句这样的废话,影子可是很少说的。 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处,只是可惜,影子始终如同一条真正的影子一般,丝毫不为所动,江乐山移开目光,眸子深处的冰冷却是缓解不少,他是清楚的,因为那个丫头的缘故,影子和丞相似乎不是很友好。 “当日丞相府里有没有什么人去过?”野石的话始终是一根刺卡在那,让江乐山觉得上不去下不来,很是憋闷,所以他近日才不断去晚香斋,另外让龙组开始着手调查当年的事情。 “确实有人,当时湘秦有一伙商队的领头在丞相府,据说那商队头领是丞相府管家的一位远亲,那时节来看亲戚,正好借宿在丞相府里。”影子没有丝毫隐瞒,把可以说的事情如实禀报。 “远亲?”江乐山低声喃喃,脸上一抹嘲讽的微笑,“什么远亲能够从湘秦大老远赶来,只为看一位相府的下人?”江乐山冷笑了一声。 “朕的丞相,莫不是在和湘秦中人勾结?” “这……应该不可能。”影子本不想开口,毕竟对于甫劲升此人他并不是很喜欢,不过眼下他却不想这人出事。 “哦?”江乐山饶有兴趣的盯着影子,“你和他一向不对付,怎么为他说起话来?”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眸子深处却是冰冷的探究,江乐山慢慢走近阴影处,近距离的盯着影子,这样才能不错过他的表情。 “属下是陛下的人,自当为陛下分忧,丞相甫劲升位极人臣,在青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没有理由勾结湘秦,另外……”影子突然抬头,丝毫不避讳的盯着皇帝陛下的眼睛,“两年前管家随那亲戚去了湘秦,丞相大人还送了一笔银子,此事晋安市井间多有耳闻,如果丞相真要勾结湘秦,以他的手段,自然不必做的如此明显。” “难得影子竟然为丞相说话。”江乐山满脸笑意赞了一句,却似对此事颇感兴趣的样子。 “如果陛下不信任属下,自可以撤了臣。”一柄匕首变戏法一样出现在手中,影子将刀柄对着江乐山,单膝跪地高举手中匕首。龙组的规矩,没有人可以退出,除了死,当然,除了当年苏瑾那个意外。 江乐山愣了一下,随即嘴角牵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伸出白皙的手掌握住匕首,淡淡的扫了一眼影子,就在他拿起匕首的瞬间,影子似乎颤了一下,江乐山突然心情大好。 他不怕属下畏惧自己,怕的就是他们毫无畏惧之心。 “影子的脾气还是这般倔强。”淡淡的开口,没有错过影子身体再次一颤,江乐山脸上的笑容似乎一下子浓了几分。 “当年丫头就说过,你这脾气是好事也是坏事,利用好了于我有利。”匕首在手里挽了一个刀花,闪的角落一阵刺眼,江乐山突然把匕首塞回了影子手中。 “去查查,当年接生的产婆还在不在。”(未完待续) 103繁华背后 103繁华背后 “琢儿见过母妃拣择。”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宫礼,江琢奶声奶气的声音在棠梨宫响起。 “琢儿乖,快到母妃这来。”待江琢行完礼,余贵妃招招手,满脸笑意将江琢换到了身边,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似乎被皇帝痛斥并没有影响她的心情。 江琢暗叹一声,这大热的天被人抱在怀里,那感觉,真是不怎么样。 心里无奈可面上不敢有丝毫怠慢,虽然眼下她得宠,但这人是她名义上的母妃,如果想让她小日子不好过,例如绣花这样的烦心事给她弄点儿,江琢就得哭了。 “母妃。”挨着余贵妃乖巧的坐好,江琢小屁股不着痕迹的离开余贵妃一点儿,没办法,天气实在太热了。 “琢儿跟父皇今日玩了什么?”似乎看出了江琢怕热,余贵妃示意小福子把冰块往江琢身边挪了挪。 “琢儿陪父皇下棋了。”江琢汗颜,那哪里是下棋,简直就是被虐。还没等她看明白棋盘走势的时候就已经输的体无完肤,她这个学棋菜鸟想要跟江乐山这种人下棋,江琢总结出来一点,纯粹找虐。 “哦?”余贵妃眼睛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父皇都跟琢儿说了什么?”记忆里陛下似乎好多年没有下棋了,听说是因为一个女人,余贵妃重新审视江琢,似乎想要从这小娃身上看出什么不一般的地方来。 “母妃。”江琢长出了一口气,不想再这么打哑谜,她知道余贵妃今天把她找来做什么,特别是父皇前脚刚走的档口就把她从晚香斋叫来。目的不言而喻。 如果她真是个两岁的小娃或许还不能理解,可她是成年人,又怎么会不懂余贵妃的婉转。 “琢儿跟父皇说过了,是那些奴才乱嚼舌头,不是母妃刻意为难坤宁宫。”江琢目光灼灼的盯着余贵妃。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到什么,张嘴想要劝解几句,可话到嘴边才想起自己没有立场。在余贵妃眼里自己始终还是一个孩子。 “琢儿真乖。”愣了片刻,余贵妃赶紧把江琢揽到怀里一阵亲昵。 “母妃,时间不早了。琢儿回去练字了。”突然感觉有点儿闷。江琢今天没有心思跟余贵妃盘桓。 “琢儿去吧。”余贵妃脸上始终是完美的笑容,就像最慈爱的母亲,“芳尘,你去送送公主。” “是。”芳尘恭谨的应了一声,低着头走在小公主侧后一步。 江琢皱皱眉,下意识不想靠近这芳尘,不过也没说什么,行了一个宫礼。迈动小短腿匀速走了出去。 “娘娘?”柔兮靠近余贵妃身边,担忧的唤了一声。 余贵妃摆摆手,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棠梨宫。脸色十分难看。 柔兮摆摆手,小福子虽然无奈。但也知道自己在娘娘心中的地位始终不及这柔兮,眼神示意一下,带着大殿里的宫女太监都退了出去。 “琢儿她……”余贵妃摇了摇头,“跟我生分了。”虽然已经极力修补,可余贵妃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公主依然还是为娘娘着想,娘娘当日不过提了一句,公主就能主动跟陛下提,公主心里是有娘娘的。”心里暗叹,但表面上却不能让娘娘看出什么,柔兮怕娘娘更加伤心。 “柔兮,都怪我当初没听你的话。”伸手拉住柔兮苍白的手,余贵妃一阵心痛。 “娘娘,公主是个聪明的孩子,公主虽然年纪小,却是奴婢见过最聪慧的孩子,知道侧面为娘娘开脱,想来,公主始终也是顾念母子情分的……” “希望如此吧!”余贵妃淡淡的应了一声,精神恹恹的,似乎不想继续纠缠这件事,“王威那奴才怎么说?” “那奴才是个油滑的人,自然不肯承认自己做的事,即使陛下把人送去了慎行司也没吐口一句拣择。”柔兮压低了声音开口,虽然对那王威不屑,但显然对于对方此事的作法倒是颇为赞同。 “既然如此,让人去慎行司打点打点,总不好真的让他出事寒了下面奴才的心。”再次恢复了那个手握后、宫大权的贵妃娘娘,余贵妃一脸的从容不迫。 “奴才省的,这就去办。” “你不要去,派个奴才去,你去目标就太大了。” 柔兮一愣,登时反应过来,惭愧的摇了摇头,“奴婢愚笨,竟没想到这一点儿,还是娘娘想得周到。” “非是我周到,实在是把柄被人抓的多了,学着变小心了。”长叹了一声,“要说聪明,琢儿那孩子才是真正的聪明,陛下是什么人物,哪里是那么容易哄骗的,却不想琢儿为我求情陛下竟没有不悦,居然还陪琢儿玩闹了那么久…… 其实我早该发现的,这个孩子竟是这般与众不同。”神情落寞的开口,如今余贵妃是真真的后悔了半年前做的那些事。千不该万不该当初不得意之时拿江琢那孩子出气。 “娘娘不必自责,公主不过两岁,谁也不会想到她竟这般出色,话又说回来,公主聪慧,想来也能明白娘娘当日的苦心。”柔兮眼眸深处一抹担忧,可还是不住嘴的劝慰着。 “你也不必宽我心,我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终究还是伤了那孩子的心,你看她看我的眼神,哪里有一点儿的依恋,都不如见到陛下亲切,必定不是亲生的,想来真是恨死我了。” “娘娘。”声音微微拔高,柔兮一把拉住余贵妃的双手,压低了声音道:“娘娘这话以后千万不要再说,这可是要杀头的,不管公主跟娘娘亲不亲,她是娘娘的孩子这一点谁也作假不得,只要娘娘从今日起真心待公主,奴婢相信,公主始终会回心转意的,今日公主不是也为娘娘说过话了吗,娘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表情罕有的凝重,如今余贵妃看似风光,实则多少人盯着她的位置,这个时候自己这边千万不能出事的。 “我明白的。”轻轻点了点头,余贵妃抬手轻轻拍了拍柔兮的手背。 柔兮脸现犹豫,看了一眼余贵妃,见她神情平静,终究问出了多日来心中的疑惑,“娘娘有没有发现,公主似乎跟别的孩子不大一样?”犹豫了半天,总归找到这么一个委婉的说法。 “不一样?”奇怪的看了一眼柔兮,“哪里不一样了?” 柔兮摇了摇头,知道娘娘没有发现什么,还是忍不住低声道:“娘娘没有接触过别的孩子,似乎不知道,像是公主这般大的孩子,可是没有公主这些心思的,说话说得全的就是聪慧的了,哪有像公主这般说话条理清楚的?” “嗯?琢儿是聪明,可也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吧,慧儿那孩子你也见过,他可不比琢儿笨,别看他从小没有母妃,那孩子也是个极聪明的。”余贵妃见过江慧很多次,那孩子给她的印象极其深刻,甚至还拒绝过她,如果说这宫中哪个孩子特别,余贵妃宁愿选择江慧这位四皇子。 “四皇子?”柔兮眉头微蹙,想到那个孩子,她突然发现好像宫里的孩子真没有傻的,江慧这样聪慧的孩子放在民间,怕是也会冠以神童的称号,那一手乐曲的天赋,即使皇帝私底下都夸赞过,可惜他生在皇家,乐曲终究是小道。 “四皇子的确聪慧,可他也四岁了,我们的七公主今年不过才两岁。” “你要说什么?”被柔兮的目光盯得有些怪异,余贵妃忍不住出口问道。 “娘娘,公主并不是一般的孩子,只怕比那神童也不遑多让,娘娘本就疑心公主心里疏远您,以后,奴婢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可以对待公主不必那么严厉?”想到今日殿前请安,非要等公主行礼后余贵妃才叫起身,虽然是小细节,但想着那孩子脸上的淡然,柔兮心里一阵不舒服。 余贵妃眉头微蹙,却是没有开口。 柔兮暗叹一声,看来,自家主子还是太年轻了! ---------- 作为青圜的都城,虽然十二年前这里经过一场战火的洗礼,可晋安的繁华之势依然是不可阻挡的。 晋安城里青楼妓馆林立,酒肆门口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将此地的繁华昭显出来。 “客观,您来了,您几位?”小二肩头搭着毛巾一脸机灵迎进了一位穿着常服的大汉,见那人头顶戴着斗笠,小二知道这人不喜被人注意容貌,心思灵巧的没有刻意上前。 “三楼天字号。”声音沙哑,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汉故意为之。 “好嘞,三楼天字号一位!”高声唱叫,小二恭恭敬敬的把人送到了楼梯口,他们酒楼的三楼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天字号更是难得的雅间,在这晋安城里没有地位的人订都订不到位置,所以小二才对这貌不惊人的客人如此恭谨。 酒楼里的客人习惯性的扫了一眼那大汉,似乎早就习惯了三楼客人的与众不同,倒是没有过多关注。 大汉迈着稳定的脚步上了三楼,通报了预定的雅间后直奔天字号走去。 刚刚推开天字号的门,一声戏谑随即响起。 “丞相大人真是好大的架子啊!”(未完待续) 104生死两茫,忆佳人 104生死两茫,忆佳人 甫劲升此人,市井间颇有微词拣择。 有人说此人起于祸乱,当年不过一个落魄书生,偶遇当时还只是落魄王爷的当今陛下,两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青圜内乱,甫劲升展示了他的才华,给予陛下极大的帮助,当今陛下成功夺得帝位后投桃报李把丞相这么重要的位置给了甫劲升。 另一个版本却颇多曲折,说甫劲升当年是一个世家子弟,却无心朝政,一副心思全部寄情于山水之间,偶遇当时不得志的皇帝陛下,两人一见如故,奈何两人同时恋上一个女子,那女子偏偏不是普通人物,据说那女子当年凭一己之力囊括了天下人才为己用,小小年纪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当年的陛下不过是一个落魄王爷,甫劲升在和王爷争夺女子的过程中突然主动放手,皇帝陛下成功抱得美人归,继而用这财富得了天下,而丞相的位置是一个补偿。 至于其他说法却多出自这两个版本,市井间颇多愚昧八卦之人,青圜又民风开放,这件事在民间竟有高达数十种版本,然而无论哪一种,似乎都更喜欢将陛下和一个女子联系在一起。落魄王爷和富家女的故事影响了一代人。 而作为当事人的甫劲升,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青圜天佑五年的时候就娶了荣国公府的嫡长女余氏过门,青圜十年更是有一个儿子出生。 人们总是很八卦的,既然当事人对于此事毫无阻拦遮掩,渐渐的议论的声音也就弱了下去,自从皇后娘娘即位后。对于那些关于他和皇帝陛下的传闻更是淡了许多。 不过这些传闻也并非完全作假,空穴来风事必有因,丞相甫劲升虽然手握大权,却实在是一个朝堂上的异数,此人淡泊名利。对于权力看得并不是很重,甚至很多时候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都懒得理会,只有那些真正关系到国计民生的事情才能让他动容。 虽然这些年风闻不少。但总的来说,丞相甫劲升在青圜民间却有极高的声望,也不知是哪个多嘴。贤相的称呼竟然不胫而走。这让甫劲升的人气迅速飙升,如果不是其人真的淡泊名利,只怕朝中早有人打他的主意了。 此时这位一向淡泊名利的丞相大人却是一脸怒气的瞪着对面那人,修剪的规整的美髯一翘一翘的,似乎彰显主人家不悦的心境。 “喝杯茶,降火。”对面那人不急不躁,似乎很欣赏丞相大人发怒的样子,不算英俊的脸上一抹淡然的笑意。目光灼灼的把丞相大人盯着,那个样子,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什么特殊 的癖好。 “你最好跟我一个理由。”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丞相大人罕有这般沉不住的时候,也只有面对这个十几年的对头才能这般失态。 “呵呵。”男子淡笑一声。身体前倾靠近甫劲升,“丞相大人,如果我说,我没事呢?”欠揍的开口,很高兴见到对方脸上刚刚平复的怒气再次飙升,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 “你……”手握着茶杯,甫劲升恨不得一下扬过去,思虑再三,自己始终不是这人的对手,秉承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丞相大人很平静的压下了满腹怒火。 “如果没事,你会冒险联系我?”冷笑着开口,似乎这一刻再次恢复了朝堂上那个运筹帷幄的丞相大人拣择。 冷冷的瞟了甫劲升一眼,男子自顾自的喝着茶,“果然,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姑娘这话果然没错。”叹了口气,男子思绪似乎有些飘渺。 听到“敌人”这个词汇,甫劲升本想奚落对方一番,不过听到最后一句话却是一愣,随即苦笑了一声,“是啊,丫头的话总是那么犀利。”雅间里静静的,一时间两个男子沉默的对视,似乎都想从对方身上捕捉到当年的影子,可惜,那个人却已经不在了。 “有什么事赶快说吧,你的时间不多。”难得两个人都冷静下来,甫劲升更是一改之前的愤怒平心静气的开口。 “放心,我最近有大把的时间。”男子转动手里的茶杯,微笑着开口。 甫劲升错愕,朝政中有什么大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哦?”微微错愕,最近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发生吧? 似乎看出了甫劲升的疑惑,男子轻笑一声,表情有些耐人寻味,“陛下刚刚交给我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调查。” “跟我有关?”果然,最了解对方的还是彼此的“敌人”,甫劲升虽然自认和对面这个家伙算不得真正的敌人,但是两人互相看不对眼也有十几年之久,彼此可谓真的是了解极深。 犹豫了须臾,男子点了点头,却是没有感到意外。 甫劲升精神却是绷得极紧,能够让龙组影子亲自调查的事情,想来必不是小事,可甫劲升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过错,至少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在陛下手里。 目光再次投向影子,甫劲升眼里隐隐有些期待。 “我可以告诉你是什么事,但是我也要知道一些事情。”放下茶盏,影子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此时一脸凝重的开口,倒是有了几分在上书房面对陛下的风采。 “那我也要知道,你要知道的是什么事情。”甫劲升表情过于沉重,似乎早就料到影子想问的是什么,偏偏又怕对方问出口一般,神色竟然有些挣扎。 “我与你说句实话,我要问的事情恰好也就是我要调查的事情,难道你真的不准备告诉我?”压低了声音开口,影子身子前倾,脸上一抹怒气,他就闹不明白,为何这人这么倔强死活不肯告诉自己那件事。 甫劲升脸上挣扎,一抬头额头抵上影子的额头,却没有丝毫不悦,盯着那双似乎蕴含了愤怒的目光,甫劲升脸上犹豫更盛。 “你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我就这么让你信不过?”冷哼了一声,影子余怒未消的开口,哪里有面对陛下时的从容,似乎此时表情丰富的影子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抬头玩味的看了一眼盛怒的影子,甫劲升脸上的表情慢慢恢复自然,“还真就是信不过你。”欠揍的开口,甫劲升挺着胸脯,傲然的看着停在自己脸颊上方的拳头。 “你……”愤怒的指了对方一下,冷哼一声,“我不跟你这秀才一般见识。” “嘿嘿!”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甫劲升小人得志般的一笑。“你先说说,那位到底让你查什么?”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那位指的是哪位,整个青圜,能够命令龙组的,却是只有高高在上那一位。 影子目光灼灼的盯着甫劲升,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两人斗了十几年吵了十几年,虽然并没有利用龌龊的手段逼死了对方,可十几年间两人明争暗斗从未断过,谁能想到,两人如今竟然平心静气坐下来商议大事。 暗叹了一声,果然,世事无常。 “姑娘当年说过,什么事也大不过百姓的事情,即使是皇帝也不能例外。” 甫劲升有些意外,却没有打断影子沉重的话语。 “姑娘年龄不大,却总是能够让我们这批人诚心归顺,当年石大人残酷的训练差点儿要了大家半条命,可大家谁都不曾有一句怨言,只因为姑娘说过,这些事情都是有意义的,这些年,虽然姑娘和大人都不在身边,但是龙组从未有一天懈怠,总想着为青圜为百姓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也不枉我们这些人在世上走了一遭。” 影子喝了口茶,神情肃然,声音有些沙哑。 “姑娘是好姑娘,除了不喜欢别人叫她‘小姐’外似乎总是那么乐观,当年我们都被她感染,总想跟着她做一番大事……”影子顿了顿,猛地抬头对上甫劲升的眸子,“这一切本来都是姑娘的,只因为她不喜欢所以才放手,却不想……”影子把头扭到一边,似乎不愿意去继续回忆,眯着的眼睛里隐隐有亮光闪动。 “难为你竟然都记得。”甫劲升刚一开口,声音就沙哑的厉害,自嘲的一笑,深吸了口气,“那丫头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让人目不暇接。”思绪似乎一下子回到当年,那个言笑晏晏的丫头促狭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 “小升升,过来,让姐姐稀罕稀罕……”丫头言犹在耳,甫劲升嘴角牵起一丝好看的弧度,却是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真不知道丫头是怎么回事,明明比自己还小,却偏偏喜欢捉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山水造就了她的与众不同,就连那个骨子里高傲的男子也为她倾慕。 影子转过头,静静的看着甫劲升脸上的笑容,想到姑娘当年总总,一时间心绪更加复杂。 “你也想到了姑娘是不是,你也忘记不了姑娘是不是?”压抑的声音像是野兽濒临死亡之前的嘶吼,一声紧过一声开口,影子突然伸手揪起甫劲升的衣领把他拎到眼前,“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句实话,她,到底是不是她的孩子?”(未完待续) 105避之唯恐不及 105避之唯恐不及 “公主,芳尘姑娘求见拣择。”瑞香推开小书房 的门,见公主正靠在椅背上看书,低声禀报道。 江琢放下手里的一本青圜周志,眉头微蹙,这芳尘姑娘如今在棠梨宫里,可余贵妃却没有跟她一个实际的名分,既不说她是宫女又没说别的,所以这身份有些尴尬,是以棠梨宫和晚香斋的人称呼她为姑娘。 “知不知道什么事?”不知为何,想到第一次见面芳尘的投诚,江琢隐隐觉得不安,私下里并不想见这位芳尘姑娘。 “提着个食盒,想来应该是棠梨宫那边送来的吃食。”经过江琢一段时间的**,瑞香本就聪明,如今做事更是多了几分刻意,凡事力求斟酌全面再禀报拣择。 “嗯。”江琢轻轻点了点头,把那本青圜周志随手压在一堆书下面,这本周志是她从棠梨宫无意中看到的,随口说上面的图画好看给要了来,拿到手里江琢就如获至宝。 也不知道这本书是谁写的,看样子似乎有些年头,所谓的青圜周志可不仅仅包括如今青圜一国,北方的湘秦,南方的东沐国家,这本周志上面都有记载,甚至周边那些不入流的小国也多有记载,江琢分析,这本书如果不是青圜未分裂成三国之前著的,那么就是哪个文人想要迎合统治者而写,不然不可能叫青圜周志。 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江琢能够从这本书上了解到她想要了解的东西,如今被困这深宫之中,这本书却是世界对她开了一扇窗口。 不过她可不敢让人知道她能看得懂这本书。平日里瑞香知道一些秘密也就算了,江琢可不想真被人当成怪物。 “让她进来吧。”把盘在椅子里的腿挪下来,江琢简单整理了一下正襟危坐,想了想觉得不妥,拦住了瑞香。“算了,还是去偏殿吧。”书房里有她太多的秘密,私心里江琢并不希望芳尘进来。 “奴婢芳尘叩见公主。”放下手中的食盒。芳尘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磕头,却是意外的行了个大礼。 江琢眉头微蹙,每次见到芳尘她都这样。对待自己似乎比对待余贵妃还要尊敬有加。这让江琢感到奇怪的同时心中总是不安,那种对于未知的恐慌让她心里莫名的烦躁。 “起来吧。”江琢坐在上首,奶声奶气的声音透着一股疏离的味道。 接过碧桃递过来的茶盏,江琢故意在手里把玩着,目光却若有若无在芳尘身上扫了一下。 一袭杏黄色的宫装,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灵动。 江琢暗暗点头,也不怪要把她送到宫里来,后、宫中的的女人美则美矣。可在这宫里待的久了人要守规矩,不免变得中规中矩,即使余贵妃这种大权在握的。为了顾及妃子的颜面和地位也是怎么端庄淑女怎么来,哪里有芳尘这样看起来机灵。给人一种清新的新鲜感觉,这样的女子想不入皇帝的眼怕也难。 江琢突然有些好奇,听说自己那位便宜外公是个淡泊名利的人,却不知为何送了这么一位姑娘进宫。 难道那淡泊名利的说法是假的不成? “奴婢见棠梨宫里小厨房有些食材,听说公主这几日食欲不好,奴婢特意做了几样新鲜的小点心给公主尝尝。”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来到江琢身前,芳尘笑着打开食盒,四盘精致的小点心落入江琢眼帘,只觉得眼前一亮的感觉。 说起来芳尘这点心未必有什么创新,不过样子看起来跟宫里平常见的点心却不同,江琢好奇的伸手拿起一块鱼形的点心放到嘴里,小小的咬了一口,眉头微蹙。 “可是点心不好吃?”芳尘有些着急,这点心她都是品尝过的,绝对没有问题,不然她也不敢给公主拿来,不过眼下看公主这样子,似乎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公主不喜欢这点心。 示意碧桃把茶杯递过来,江琢喝了一口,放下手里的点心摆了摆手,“怎么一股子绿豆的味道,跟平日里吃的糕点也没什么不同吗。”江琢心里清楚,这芳尘别出心裁换了糕点的模子,做出了新奇的花样,至于这糕点本身却是没什么新意。 心里暗笑,这芳尘为了应付自己,看来是没少下工夫,连小孩子的心里都摸透了。 看着那一食盒花花绿绿的点心,江琢暗叹,如果自己真的只有两岁,怕也要被芳尘这番心思拿下了。 可惜,自己身体里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本就防着芳尘,此时又怎么能着了她的道。 “公主一向不喜欢绿豆的味道,芳尘姑娘,快把食盒拿开。”瑞香眼尖,从禀报公主这芳尘来了开始就见公主心情不好,如今自然明白公主的意思,这些时日的**可不是白教的。 江琢见瑞香体会了自己的意思,赶紧用小手掩住口鼻,一副厌恶的模样。 “啊,奴婢不知。”芳尘心里暗道不好,赶紧跪在地上请罪,“奴婢不知道公主不喜绿豆,是奴婢莽撞,还望公主恕罪。”跪在地上头埋的极低,芳尘心中暗暗叫苦,可脸上却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江琢心里不忍,不能凭借自己不喜欢她就把这人糟践了,摆摆手,“不关你的事,起来吧。” “奴婢谢公主。”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芳尘起身,抬眼偷眼打量小公主。 见小公主依旧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芳尘心里暗骂自己糊涂,怎么之前不打听好公主的口味呢,如今弄出这么一个乌龙,也不知道公主是否会因此厌恶自己? 江琢抬手打了个哈欠,瞟了一眼身边的瑞香。 瑞香闻弦音而知雅意,走到芳尘身边笑着开口,“芳尘姑娘还有其他事吗?”也不待芳尘开口,瑞香压低了声音道:“小公主今日只怕是累了,姑娘没事且回吧。” 芳尘心有不甘的看了一眼小公主,那样子,就像是被男子调戏了的怨妇一样,江琢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点着头,那憨态可掬的样子似乎马上就能坐着睡着。 芳尘心里再有不甘也无奈,“奴婢告退。”低声开口,芳尘咬着银牙离开了晚香斋。 却是打定了主意什么时候换个法子继续接近小公主,老爷交代的事情一件也没做成,怎能让她不急。(未完待续) 106扑朔迷离 106扑朔迷离 “这是做什么?”甫劲升丝毫没有被影子吓到,抬起手指轻弹了一下对方抓在自己衣领上的手拣择。语气哀怨的像是妓馆里的红倌人。 被甫劲升那幽怨的眼神一瞟,影子后背一层鸡皮疙瘩,知道自己是鲁莽了,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你真不想告诉我?”皱着眉头开口,影子心里很烦躁。 “告诉你什么?”难得有机会狠狠捉弄一下这人,虽知道时间紧迫,但想来影子之前说过,如今他有时间,甫劲升自己也不着急。 “你……”影子气急,怎么就忘记了,这人一副儒雅的外表下永远都没按过好心。 “不说是吧。”影子突然起身,邪笑了一声,“龙组还有任务,就不陪丞相大人用茶了。”一改之前的气急败坏,影子戏谑的开口,却是转身就准备出雅间。 “嗯?”甫劲升一愣,以他对影子的了解,这人是不的目的决不罢休的主,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 “看在我们相识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件事,前不久石大人进宫了。”淡淡的开口,影子说罢抬手准备推门而出。 “等等。”一改之前的冷静,甫劲升站起身一把拉住了影子。 影子虽然功夫好,却也没有反抗,任由甫劲升拉着胳膊调转了身体。 面对面直视甫劲升的眼睛,影子眨了下眼睛,“有事?” 甫劲升这回知道什么叫做自作自受了,碍于之前自己表现的不好,两人本来就有矛盾。可以说,对对方都了解甚深,甫劲升知道这一次影子不会轻易开口。 站在影子面前退后一步,深吸口气,撩起衣服下摆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影子饶有兴趣的看着甫劲升。直到他膝盖马上极地的前一刻,抬脚阻止了甫劲升的动作。 “行了,坐下好好说说话吧。”抬头。不经意间竟然看到丞相大人尴尬的脸,影子摇摇头,“这三楼已经被龙组包下来了。” 听着周遭吵杂的声音。如果不是影子说。甫劲升很难相信那些人居然都是龙组的人,想到这个组织厉害程度,甫劲升暗暗咂舌,当年丫头亲自提议,野石亲手训练的人果然不一般。 心里佩服是一码事,嘴上说的却是另外一码事,“这龙组,果然是财大气粗啊!”少了许多顾忌。甫劲升不再刻意压低音量,一开口又恢复了之前的酸溜溜语气。 “怎么,不谈正事?”虽然说他时间多。可也不能老在一个地方耗着,被有心人看到毕竟不是小事。影子没好气的瞪了甫劲升一眼。 “你之前让我把龙组最出色的人送到七公主身边,我做了,如今,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解释。”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收起了笑脸,甫劲升难得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看着影子。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她到底是不是她的孩子?”即使身边都是龙组 的人,可影子还是压低了声音靠近甫劲升开口。 刚想取笑一下对方,随即想到之前的教训,在影子殷切的目光注视下,甫劲升摇了摇头。 “不是?”皱着眉头开口,似乎这个结果让影子不能接受。 甫劲升没有开口,只是再次摇了摇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话呀。”没来由的心里一阵烦躁,影子没好气的开口。 “人是两年前野石抱来的,至于是不是她的孩子,我也不清楚。”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甫劲升落寞的开口。 “石大人抱来的?”影子心里一惊,“那石大人就没说这孩子的来历,你也没问?” 苦笑了一声,甫劲升没好气的开口,“我怎么会不问,但你也知道野石那人,他要是不想说的事情,是我们问就能问出来的吗?” 尴尬的撇撇嘴,“也是这个道理。”影子悻悻开口,问题一下子又回到了原点。 “他要你调查什么,跟这件事有关?”甫劲升想起之前影子的话疑惑的开口,“莫不是他开始怀疑孩子的身份?” “不知道。”影子落寞的摇了摇头,突然觉得这样的回答跟甫劲升之前一样不靠谱,“石大人来过之后,陛下突然让龙组调查,不知道怎么怀疑到了你身上。” “这些时日我府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人都是你们龙组的?”甫劲升冷笑着开口,却是没因为陛下调查他而害怕。 “怎么,你知道?”影子大惊失色,这件事比之前江琢的身份更加让他意外,龙组都是特殊训练过的,执行这次任务的更是好手中的好手,没想到甫劲升居然能够发现。 这让影子对甫劲升此人又重新估计了一下,突然觉得以往十几年间自己似乎并没有完全看清楚这人拣择。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淡淡的开口,甫劲升心里却没有表面上这般平静。 皇上到底是怎么开始怀疑自己的呢? 两年了,事情似乎没有任何纰漏,就是甫禅他都没让进宫过,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呢? 抬头蹙着眉头看着影子,“你说,野石去了皇宫,他跟陛下说了什么?” 直觉问题出在野石身上,不然事情两年来都没有问题,怎么野石一出现陛下就让龙组调查自己了呢。 “不知道,大人没让我留下。” 甫劲升的眉头蹙的更紧了,那张俊逸的脸上此时满是阴霾。 影子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越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反而越觉得迷糊,定定的看着甫劲升,他了解对方的智商,如果这件事甫劲升都觉得难办,那就是真的难办了。 “你回去吧。”突然身体往后一靠,甫劲升闭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回去?”影子不解,问题似乎还没有解决吧。 “是,回去。”睁开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影子,“调动龙组所有力量,去调查你能调查到的一切。” “然后呢?”影子隐隐不安,他知道这话他不该问,作为龙组,然后该做什么自然不需要问一个被调查的对象。 “然后?”甫劲升邪魅的一笑,即使上了年纪,可脸上的笑容依然让人赏心悦目,“然后自然是禀报给陛下知道了。” “你……”影子糊涂,还没想清楚。 “去吧。”疲惫的开口,甫劲升再次长出了一口气。 “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手握在了门把手上,影子不甘心的开口。蓦然想到石大人之前在上书房那句莫名的报仇之言,影子的心在颤抖却不敢跟甫劲升提起分毫。 “还不到时候。” -------- “公主,公主。” 江琢放下笔,示意瑞香去开门,拿过一旁的书本随意的盖在之前写好的字上,这碧桃虽然聪明性子却不稳重,江琢怕她发现自己的秘密管不住嘴巴。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虽然才两岁,不过久居上位发号施令惯了,江琢板起脸来,身上竟然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奴婢见过公主。”偷偷吐了吐舌头,碧桃行了个宫礼。 如今不比往日,虽然碧桃喜欢往外跑,但也知道这晚香斋里瑞香比自己更加亲近公主,见瑞香都是一副中规中矩的模样,年龄日渐长大的碧桃也多了一分小心。 “说吧,什么事?”江琢并没有真个生气,好歹碧桃也随了她两年,虽然有些事情看不惯,但情谊却在。 “公主,那芳尘姑娘又来了。”之前就得了公主吩咐,那芳尘再来一定要提前通知。 “嗯?”江琢微微蹙眉,下午才来过,这还不到晚上,怎么人又过来了? “碧桃你去,就说我在读书,不许人打扰。” “这……”碧桃犹豫片刻,偷眼打量,见小公主再次提起笔,眼神示意了一下瑞香,碧桃悄悄退了出去。 “瑞香,公主这是怎么了?”压低了声音开口,碧桃透过门缝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房间里那小小的身影。 瑞香顺着碧桃的视线望去,只见小公主一张小脸上满是肃穆,眉头微蹙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自从芳尘来过之后公主似乎就一直这样。 摇了摇头,“主子的心思哪里是我们这些做奴才能想得通的。”见碧桃一脸不以为然,瑞香忍不住叮嘱道:“主子始终是主子,别看主子年纪小,人却不糊涂……你还是按照主子的意思去做吧。”念着多年的情分,瑞香忍不住点了一下碧桃。 “哦,知道了。”嘟起小嘴,碧桃心里酸溜溜的,以往和瑞香两人一起伺候主子,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主子却只喜欢留瑞香一个人在身边,碧桃暗叹一声,却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 “和碧桃说了什么?”江琢低着头不停的写着什么,头也没抬的开口。 “没……”下意识的开口想要否认,蓦然心里一颤,对上小公主似乎无意间的目光,瑞香赶紧低头恭敬的回道:“碧桃见公主似乎不开心,询问了几句。”委婉的开口,心里并不想因为自己多嘴连累碧桃。 “倒是知道心疼我。” 声音听不出喜怒,瑞香抬头偷眼打量,见小公主放下笔站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桌面的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野竹攒石生,含仲映江岛。 翠色落波深,虚声带寒早。 龙吟曾未听,凤曲吹应好。 不学蒲柳凋,贞心尝自保。”(未完待续) 107心若倦了,人便困顿 107心若倦了,人便困顿 “野竹攒石生,含仲映江岛拣择。 翠色落波深,虚声带寒早。 龙吟曾未听,凤曲吹应好。 不学蒲柳凋,贞心尝自保。” 站在桌前静静的看着桌上娟秀的字体,江琢脸上一片平静,眸子深处却是一片迷茫。 记得第一次见到小正太的时候,耳边就是这一首李白的《慈姥竹》,当时意识处于半昏迷状态她没有多想。 如今想到梦境里醒来的瞬间口中呼喊的名字,“野石,野石?”难道小正太你就是唤作野石吗? 可是为什么,明明是我那个时代的诗你却懂得,为什么我们明明不认识你却要帮我这么多,如果说是父母的缘故,可之前那片暗淡的竹林又是什么原因? 瑞香不敢打扰,始终敛声静气站在那。 小公主突然出现在身边,瑞香吓了一跳刚想开口询问。 “走,去看看芳尘这一次来又为了什么。” 举步向前,江琢暗暗下定决心,自己的人生始终要靠自己把握才是。 --- “奴婢芳尘见过公主。”按理说行个宫礼就可以了,可这芳尘却执拗的每次见到江琢都是大礼参拜。 “起来吧。”江琢的声音依旧淡淡的,看了一眼芳尘,心里暗暗好笑,这才几个时辰不见,居然这么快就换了一套衣服。 “芳尘姑娘这是又做了什么好吃的点心,给我们公主送来?”刚刚推脱了半天也没把这芳尘弄走,碧桃心里有气。一开口就夹枪带棒的。 “不是。”芳尘垂下眼帘弱弱的开口,长长的睫毛搭在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十分动人。 “碧桃,不得无礼。”江琢淡淡的开口,“瑞香。给芳尘姑娘看座。” 碧桃似乎心有不甘,可对上小公主那淡淡的双眸,不知为何。心里一颤,退后一步站到江琢身后没敢继续开口。 “奴婢不敢。”芳尘也有些意外,看着瑞香搬过来一个矮墩。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你们都先下去吧。这里不用这么多人伺候,瑞香你留下。”江琢淡淡的吩咐一声,却是没有看芳尘。 芳尘犹豫了片刻,抬起眼帘偷眼打量小公主,终究还是欠着身子坐下了。 “芳尘姑娘似乎对晚香斋很感兴趣?”接过瑞香递过来的茶盏,江琢慢悠悠的开口,状似无意中提起,目光却时不时飘向芳尘。暗中观察着。 “奴婢……”芳尘神色挣扎,没想到小公主竟然开门见山,早就听说过这位公主小小年纪人却聪慧。如今见了心里不禁打鼓,芳尘摸不准江琢是偶然提起还是故意为之。 “姑娘可要仔细想好了。我们公主脾气不大好,最是容易动气。” 江琢用茶盏挡住的脸颊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抬眼无奈的瞪了一眼瑞香,自己什么时候脾气不大好了,还容易动气?当自己是容嬷嬷啊。 不过江琢却没有辩解的意思,偷眼打量,芳尘神色间挣扎更盛,似乎有什么事犹豫不决。 “公主,奴婢不是对晚香斋感兴趣,而是对公主仰慕。”芳尘终于打定了主意,起身跪在地上仰着头,丝毫不避讳江琢的目光开口。 “哦?”仰慕这个词让江琢想了很多,眨眨眼,看着芳尘那双清澈的带着期盼的双眸,江琢尴尬的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想多了。 “仰慕我?”江琢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眉心中间皱出几个与年龄不相符的小褶子,配上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更显可爱。 芳尘抬眼打量一眼江琢身后的芳尘,见公主没有让她出去的意思,知道这人应该是心腹中的心腹,索性也就不再坚持拣择。 “实不相瞒,奴婢在去荣国公府上之前在丞相府待过。“芳尘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小公主,尽管知道对方才两岁,应该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可直觉就想看看小公主的反应。 江琢眨眨眼,很好的掩饰了自己心中的震惊,她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为何芳尘一见到自己就表明忠心。 当年野石,如果小正太真的叫野石的话,当年他抱着自己可不就是在丞相府住过几日,虽然没有见到任何人,但是江琢知道,想来那甫劲升和小正太的关系不一般,不然自己怎么代替了他的孩子进宫呢。 想到那位如今精神失常的母亲,江琢心有戚戚焉,如果可以,她是愿意去照顾她的。 芳尘近乎于无礼的观察了江琢好一会儿,可惜,没有从那张漂亮的小脸上看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芳尘只好转变策略,对付这个才两岁的小娃,她觉得这是老爷给她最难的任务。 “公主可能有所不知,丞相大人对公主十分关心,丞相夫人是您的姨娘,跟贵妃娘娘是姐妹……” 江琢听了很多,可惜,芳尘透露的信息都是她过往就知道的,芳尘之所以说这么多,不过是要让她接受这个突然效忠于自己的小丫头,问题是,江琢虽然缺人手却不想接受这莫名其妙的一个人,即使这人是丞相大人送来的。 “哦,我知道了,芳尘你起来吧。” “啊。啊?”说了半天嗓子都说干了,结果就等到小公主这般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芳尘气结,怎么也没想到这两岁的小公主会是个油盐不进的小娃。 “公主,奴婢是丞相府里出来的。”芳尘不死心的追加了一句,随即想到江琢的年龄,再次直接提醒道:“奴婢会为公主做事,做所有事。” 对上芳尘俺灼灼的目光,江琢突然有一种被猎人盯住猎物的感觉,下意识的摇摇头甩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们是亲戚,我知道,芳尘在母妃那里,想来母妃也会照顾你的。” “这……”芳尘暗自心急,老爷的命令是让自己跟公主亲厚,然后一点点儿的影响公主,哪里想到公主根本不给她机会接近。 “芳尘姑娘是哪里人?”江琢突然想到之前看的那本青圜周志,感兴趣的开口。 芳尘本已死心,听小公主一问心思不免活泛起来,“回公主的话,奴婢从小在晋安长大。”芳尘这句话不是假话,从她记事起就被老爷收养,却是从小在晋安长大,至于对柔兮那一套说辞,却是对付宫中诸人的八卦之心,用来应付的话语。 “晋安?”江琢喃喃,突然发现,那本周志对天下各地偶有描述,不知为何对于晋安却是描写甚少。 “晋安是什么样子的?”下意识的开口,江琢有很强的预感,总有一天自己会脱了牢笼一样的皇宫,早晚回去晋安转一转。 “晋安很大。”芳尘斟酌许久认真开口,却是做出一副长谈的姿态,自始自终她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江琢,却是一直在打量。 “说说。”江琢好奇的开口,将儿童对于新奇事物的心态做了一个十足十,天知道,这是苏青木的本性,对待新奇的东西她总是好奇心太过强盛。 “晋安很大,是天下最大的城池,当年青圜未分裂之时,整个天下都是青圜的,都城建的自然庞大无比……” 芳尘是一位与众不同的姑娘,虽然青圜民风开放女人也读书,可芳尘和其他只读些诗词歌赋、曲乐之类的姑娘不同,她侃侃而谈竟然对天下大事也十分熟悉,这让江琢感兴趣之余心里暗惊,丞相府送了这样一位女子进入后、宫,到底意欲何为。 本想打断芳尘,不再和这女子有什么关联,奈何江琢太想知道外界的事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琢竟然听得十分入迷。 “晋安分为东西南北四城,以前有一种故老相传的说法叫做,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而且这些说法只在一些晋安本地老人们口中得知,不过那青龙、白虎好理解,朱雀和玄武是何物却没人知道,想来应该是很神奇的东西。”芳尘故意在这上面多说,果然,小公主眯着眼睛一副痴迷的样子,芳尘暗暗给自己鼓劲,早知道小公主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她何必做那些无用功。 “为什么知道青龙河白虎,却不知道朱雀和玄武?”江琢被芳尘这段话完全震惊了,本就觉得这个时代虽然不是自己印象中哪个具体的朝代,却是跟中国古代的朝代很相似,四书五经的出现让她心头打开了一扇窗,如今中国古代四大神兽的说法更是让江琢激动不已。 在这完全陌生的时代,偶尔听到这些,无异于在外乡遇到故旧,那种激动的心情不是语言可以解释清楚的。 芳尘眉头微蹙,精致的小脸上因为天热出现一层细汗,整张小脸粉嘟嘟的,本就清新的小脸看起来凭加了一份可爱。 此时嘟着嘴蹙着眉头的芳尘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这幅娇憨的模样却是让江琢心里升起几分熟悉的暖意来。 “小昭迷迷糊糊的样子跟这芳尘可是真相啊。”在心里暗叹一声,莫名想起了大学的室友,想到之前寝室生活的总总,不知不觉眼前一阵模糊。 “青龙,陛下是天子,是龙,这青龙,想必就是青色的龙吧?”芳尘抬头,猛然发现小公主眼里的泪水,整个人顿时慌了。(未完待续) 108国师空玄 108国师空玄 “我没事拣择。”狠狠吸了吸鼻子,江琢带着哭腔开口。 “公主?”瑞香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公主就哭了,顿时心里急得什么似的。 看着面前手足无措的瑞香,江琢瘪瘪小嘴,破涕为笑,“瞧你,不过是眼睛难受,怎么就大惊小怪的。” 瑞香还待说什么,江琢摆摆手,她可不想一会儿再把太医院的人招来。 “芳尘你继续说。”见两人斗盯着自己,江琢赶紧转移话题,“瑞香,去给芳尘倒杯茶。” “是。”担忧的望了一眼小公主,瑞香转身去倒茶。 芳尘也没客气,接过茶盏喝了一大口润润喉咙,继续挑着公主可能感兴趣的东西讲了起来。 原来那白虎本是传说中的物事,可就在前些年,竟然有人真的在青圜的深山里见过,所以人们猜测那青龙、朱雀、玄武应该也是存在的,只是人们还没发现罢了。 芳尘这一讲讲了一个时辰左右,话题已经从最初的晋安偏到不知哪里去了,忖度着公主可能喜欢那些志怪故事,芳尘讲的都是一些稀奇事情,她声音好听,再加上有故事性的娓娓道来,到把江琢听得入迷,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晚膳时候。 芳尘起身告辞,回了棠梨宫。 江琢意犹未尽的去用晚膳,心里却在合计关于晋安的事情。 下午被芳尘那四大神兽的故事一打岔,倒是把最初的目的忘记了,芳尘讲的东西她大多没听过,而且对方说的也是青圜民间一些有趣的事情。左右都是要了解这个时代,江琢也没有刻意打断。 用过了晚膳,江琢突然想到什么,“瑞香,你是宫外进来的。宫外真有芳尘说的那么有趣吗?” 江琢故意开口,想来瑞香十岁之前都是在宫外生活,对外界总该有些印象才是。 瑞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小声的开口回道:“公主,奴婢生在乡下,村子里人不多。弟弟年幼又需要照顾。瑞香并没有出过门。” 得到这么一个结果,江琢愣了愣神,却是忘记了瑞香家境似乎不好,虽然这个时代对女子约束不是很严,当瑞香家里有几亩薄田要伺候,母亲又需要出去做工,这些江琢都是知道的,她没想到瑞香竟然都没出过村子。想来到皇宫是她走得最远的地方了。 江琢想了想,这件事问瑞香、碧桃他们怕都是问不出什么结果,想了想。“去把忆梦叫来。” “忆梦?”瑞香一愣,自从上一次公主落水后。似乎就冷落了忆梦,这个时候唤他过来? 瑞香不过是片刻犹豫就快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忆梦冷着小脸进了书房。 “奴才忆梦叩见公主。“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忆梦起身,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乖巧的站在江琢做的软榻前。 “忆梦,出过宫吧。”一上来江琢并没有试探的意思,却是开门见山直接问出了心中所想。 忆梦抬头意外的看了一眼小公主,想到上次的事情,心里打鼓一般七上八下的,犹豫了片刻还是低声应了一声,“是。” 江琢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僵,脸上突然出现一抹顽皮的笑容,突然站起身靠近忆梦。 “那快说说,外面都有什么好玩的?” 忆梦错愕的看着兴奋的小公主,一时间有些迷茫,弄不清楚,是眼前这个雀跃的孩子是小公主真实的一面,还是? 蓦然想到那一日湖边公主冰冷的话语,忆梦所有心思立刻暗淡了下去,至今仍然弄不清楚公主是怎么怀疑起他的身份,这件事一直困扰着他,这些天他甚至没敢去和龙组的人接触,这件事也就一直瞒着。 虽然晚香斋有个苏瑾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忆梦相信这件事肯定不是那位看似低调老实,实则睿智的嬷嬷说的。 “快说说吧。” 胳膊被小公主抱住一阵摇晃,忆梦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把胳膊从小公主怀里抽了出来。 “外面……外面……”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忆梦微黑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拣择。 “就说说外面和宫里有什么不同。”江琢兴致勃勃的开口,很好的解决了忆梦的尴尬。 “外面跟宫里不同的地方有很多。”硬着头皮开口,忆梦不知道这位小祖宗怎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脑子里快速的整理,只希望这位小祖宗能够突然放了自己才好,这事要是让人知道,可大可小,如果哪天小公主突然想跑到外面看看,忆梦欲哭无泪。 “外面有客栈、有酒楼、有江湖卖艺的、有……”数落着外面有得而宫中没有的,忆梦偷眼打量,本以为自己说了这么多公主会感兴趣的问个一件两件,可惜他说了半天,口都干了,公主安静的坐在那,似乎并没开口询问的意思。 江琢心里有些不高兴,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按理说她这从未出过宫廷的小公主,应该是不可能知道外面跟宫中的不同的。 见忆梦说了半天都是这些,江琢适时的打断了他的话,“说了半天都是外面有什么,算了。” 忆梦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看来公主也就一时兴起,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 不料他这口气还没有喘匀,江琢那边开口的一句话差点把忆梦呛死。 “咱们不说远的,就说说这晋安,咱们的都城,都有什么?” 忆梦心里暗暗发誓,等让他知道谁跟公主提起这些,一定要他好看。 心里暗恨,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忆梦想了想,“晋安是咱们青圜的都城,是天下第一大城。” 江琢暗暗点头,这一点儿倒是和芳尘说的一样。 “青圜都城晋安分为东西南北四城,有一种说法是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据说是当年青圜国师为了镇守皇宫的气运建立的阵法,可惜……” 眼见忆梦一副惋惜的神色,江琢八卦的心里上来,突然听到什么“国师”、“气运”之类的话,顿时跟玄幻的东西联系上,两只眼睛放光的盯着忆梦,那盈盈的光芒,像是一头盯住了猎物的小兽。 “公……公主?”讲到忌讳处,忆梦本来还有些犹豫,猛地一抬头就见到公主那似乎放着绿光的眼睛,心里一颤,忆梦连话都结巴了。 “你刚刚说可惜?”江琢就像是一个诱骗孩子的大灰狼,手扶着软榻的扶手,江琢探出身体眯着眼睛看着忆梦。 “可惜……”忆梦脸上有挣扎,看了一眼瑞香,话却是又咽了回去。 江琢眨眨眼,突然想明白了忆梦在顾忌什么,看了一眼瑞香,又看了看一脸犹豫的忆梦。 “晚香斋有晚香斋的规矩,在这里,不管你们听到了什么,都不许给我往外说,不然……”江琢想了本天也没想到什么有用的威胁言语,学着电视里的人物,故意阴森森的笑了一声,可惜,年纪太小,声音又稚气,怎么听怎么滑稽。 “奴婢……奴婢知道了。”瑞香强忍着笑意开口,偷眼打量小公主,赶紧退后一步站到小公主看不到的地方。 忆梦嘴角抽搐了一下,却是意外的看了一眼小公主,没有说什么。 “忆梦,你刚刚说,什么可惜了?”江琢才不管忆梦怎么想,左右她表现的已经够妖孽了,就不在乎多这么一条了。 见小公主似乎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忆梦暗叹一声,压低了声音开口,“不知道公主可知道青圜上一任国师?” “空……空玄?” 江琢还在迷茫之际,身后瑞香结结巴巴的声音传来,江琢疑惑的回头,就看到瑞香一张小脸惨白的盯着忆梦,那个样子,倒像是忆梦是个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瑞香,你怎么了?”不过就是一个国师吗,至于吓成这样子吗? 江琢眨眨眼,又疑惑的看了一眼忆梦,却是发现,刚刚还一脸挣扎的忆梦此时只剩下一脸苦笑了。 见小公主视线望过来,这一次忆梦却是不待她开口,就主动解释起来。 “空玄作为上一任青圜的国师,本被青圜皇帝重用,却不想他窥探天机算了一卦后,陛下疑他妖言惑众,当年被处死在宫门前了。” 一段话听得江琢云里雾里的,不过她似乎看出了一点,这个忆梦,似乎有为那位国师抱不平的意思。 心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入宫两年了,江琢就觉得今天这件事才让她似乎回到了当初,各种不解之谜让她安静了许久的小心脏砰砰跳动,恨不得拉住忆梦讲个几天几夜才好。 “瑞香,给忆梦搬个凳子过来。”江琢摆摆手,这是做出一副长谈的架势了。 忆梦受宠若惊,刚想婉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瑞香,却见那小丫头小脸惨白,一副吓傻的模样。 顺着忆梦的目光望过去,江琢顿时一愣,伸手拉过瑞香的手,担忧的把她拉到身边,“瑞香,你这是?” 忆梦看到瑞香这个样子,却是摇了摇头,想到当年姑姑说过的一句话,世人多愚昧,更是暗叹了一声。 “公主,瑞香这是被奴才的话吓到了。”(未完待续) 109我美吗 109我美吗 “嗯?”此时小书房里只有他们主仆三人,江琢毫不避讳的把一脸紧张的瑞香拉到身边坐下,目光却是疑惑的投向忆梦拣择。 “公主可能有所不知,空玄国师,在青圜是一个忌讳。”忆梦暗叹一声,之前就犹豫不该跟小公主说这些,如今看瑞香的表现,怕是自己又惹事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是国师吗?”手里紧紧的抓着瑞香的手,江琢的心思却完全被忆梦的话调动起来,想了想又好奇的问道:“国师是什么,他们都做什么?” 在江琢的记忆里对国师是有一定认知的。 “国师”是中国历代封建帝王对于佛教徒中一些学德兼备的高僧所给予的称号。我国高僧获得国师称号的,一般以北齐时代(550—577)法常为始 据《佛祖统纪》卷三十八说,北齐文宣帝天保元年(550),诏高僧法常入宫讲《涅盘经》,尊为国师;国师的名称以此为始。同时又以沙门法上为大统(僧官),统治天下僧尼,亦尊为国师。但从唐法琳的《辩正论》卷三“(僧)实国师”的记载看来,则在北周时似已有国师的称号了。 国师在某个时期也是对太师 的一种称谓。 这是江琢当年读大学时,在书中看到的关于国师的记载。 不过看眼下瑞香和忆梦的反应,她又觉得,似乎自己记忆里对国师的认知和这个时代的人不大一样,所以没敢多说。倒是主动问起这个时代关于国师的定位。 “国师,其实就是各个国家的君主,对一些江湖上奇人异士能够趋吉避凶的人的一个封号,像是青圜前任国师,空玄就是一个传奇的人物。卦象极准。” “嗯?卦象极准?”江琢撇撇嘴,却是不置可否,现代社会那些靠算命为生的骗子多了去了。要真是卦象准确能够趋吉避凶,怎么自己有难都没算出来? “公主别不相信,最初的青圜。我是说在那空玄国师之前的青圜却也像如今这样一分多国的。可那空玄做了国师,却是让青圜在那一任陛下手中完成了大一统,只是可惜……” 忆梦摇摇头没有说下去,今天他说的已经够多了,偷眼打量小公主的表情,他心里隐隐不安,可惜,那个两岁的小娃似乎对这一切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瑞香。那个国师那么厉害,你在怕什么?”江琢没去看忆梦,突然抬头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瑞香。 “公……公主。那空玄……”瑞香脖子一梗,咽了口吐沫。“那国师在青圜是个忌讳,他是妖人,被活活烧死的。”心有余悸的瞪了忆梦一眼,瑞香竟是下意识的往江琢身边凑了凑,在巨大的恐惧面前,似乎主仆尊卑也不是那么太过重要。 江琢倒是没觉得什么,伸手想要揽过瑞香,奈何手臂太短,退而求其次伸手紧紧抱住了瑞香的一条胳膊,整个人却是陷入了沉思。 “被活活烧死啊?”江琢喃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眼睛里的光芒却是不再那么明亮,隐隐间有些迷茫。 见忆梦还一脸平静坐在那,江琢突然好奇的开口,“都说了是青圜的禁忌,你怎么不怕。” “如今的青圜已经不是之前的青圜,奴才……”忆梦顿了顿,“身正不怕影子歪。” “嗯?”意外的看了忆梦一眼,没想到他还有这般见识,江琢愈发觉得当初把忆梦留在身边是个不错的决定,即使这人秘密似乎比自己还多。 “那空玄……”刚刚说了三个字,明显感到身边的瑞香一阵紧张,江琢无奈的住口,“那个瑞香,你去,告诉小厨房,做点儿点心过来。” “公主?”瑞香犹豫的唤了一声。 “我饿了,去吧。”江琢拍拍瑞香的手,知道她在担心自己。 “可……”迟疑的看了一眼小公主,瑞香脸色苍白,还不忘瞪了一眼忆梦。 “去吧,叫碧桃跟你一起。”怕瑞香真的吓出毛病来,江琢不死心的叮嘱一句。 看着瑞香的身影消失在小书房,忆梦摇了摇头,却是叹了口气。 “嗯?你叹气做什么?” 没想到下意识的动作竟然被小公主发现,忆梦再次抬头,看向小公主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江琢眉头微蹙,被人这样盯着,自己可是主子啊拣择。 果然,忆梦后知后觉的低下头,赶紧在矮墩上起身,“奴才冒昧,请公主恕罪。”说着就要跪下去。 “免了吧,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奴才是叹瑞香,小小年纪却被那些迂腐的思想束缚住。” “嗯?”江琢突然发现今天自己的惊叹似乎过于多了一点儿,不过忆梦这份见识,却是她来到这个异世最让她觉得亲近之人,这说话的口气,怎么跟自己心里所思所想差不多,难道他也是穿越的? 被自己荒谬的想法雷住了,江琢摇摇头,甩脱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说实话,奴才这个年纪的人,很少有人知道空玄的事情,公主别误会,空玄被烧死不过二十多年而已,但您也看到瑞香的反应了,这个人却是青圜之人人人讳莫如深的,如果不是瑞香听了老人们的话,怕也不会知道国师是谁。” 江琢点了点头,却是认可了忆梦的话,只是她还是有些不解。 “照你说的,那国师空玄帮助那一任的皇帝统一了国家,应该很厉害才是,为什么被烧死了,他说了什么?”尽量让自己的话不太突兀,江琢实在是压不下心底的好奇。 忆梦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咽了下去,刚刚顺着公主的话他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只是,如今他又犹豫了。 “你倒是说啊。”江琢心里着急,忍不住催促道。 “公主,奴才有一事请公主答应。”忆梦起身,直挺挺的跪在江琢的脚下,丝毫不避讳小公主的目光,抬头直视公主的眼睛。 “你说。”江琢留了个心眼,并没有直接答应。 忆梦松了口气,这样聪慧又心思敏捷的小公主愈发让他看不透,可也愈发让他觉得有安全感。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忆梦摇摇头。 深吸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奴才今日跟公主说的这些,希望公主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江琢眨眨眼,没有明白忆梦的意思,不是说如今的青圜不是当初的青圜吗,难道那国师还成了禁忌不成? 见小公主没什么反应,忆梦心里一急,忍不住催促道:“公主,非是奴才威胁公主,实在是这件事干系重大,您看瑞香就知道,这件事虽然过去多年,但在青圜百姓心中还是有些影响,公主就答应奴才吧,只当这话奴才从未说过。” 江琢愈发的糊涂,怎么好模好样的把个忆梦也急成这样,刚刚他还不是说瑞香迂腐吗? 忆梦心里暗暗着急,蓦然响起前些时日在大人那听来的话,陛下这些年竟然手里有另外一股势力,似乎在追查当年空玄之言,忆梦心里隐隐不安,如果今日自己做的被陛下知道? 下意识的哆嗦一下,忆梦不敢想象,到底这件事是自己看轻了,还是自以为是的看清楚了却是最糊涂的那个。 想到姑姑当年说过的话,人人要有敬畏之心,忆梦突然后悔今日的多嘴。 “我答应了。” 整个人正在纠结中,突然听到小公主这么一句话,无异于听到了仙音阵阵,忆梦意外的抬头,想要从公主脸上看出什么,可惜,江琢脸上依然是那副不谙世事的好奇模样。 忆梦心里疑惑更甚,对于这个小公主,他看不懂,大人这几日暗中给了他命令,让他多听从小公主吩咐,龙组那边的事情暂时不用他理会。 忆梦愈发不解,难不成这小公主真的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从未接触过小孩子的忆梦,可以说,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虽然当年受到姑姑特殊的教育,可他哪里知道,江琢以两岁之龄做出这许多事,说出的这些话,却早已超脱了两岁的 孩子能够理解的范畴。 这一主一仆,一个懵懂无知,一个看似细心实则好奇心思太重,两人竟然同样的糊涂,都还没有意识到江琢此时已经过于妖孽了。 “这次能说了吧。”江琢八卦之心再次燃烧,目光灼灼的盯着忆梦,直觉这件事似乎很有趣。 忆梦起身,这一次却是没有坐下,深吸口气,毫不避讳的对视小公主的目光,却是异常深沉的吐出了八个字。 “狐妖乱世,青圜亡国。” 江琢愣了片刻,在忆梦错愕的目光注视下,嘴角上翘,突然就笑了。 忆梦一时间再次看傻眼了,那双大大的眼睛此时弯成了月牙,小嘴抿成一条好看的弧度,微微翘起的瑶鼻,白如凝脂的皮肤,江琢虽不是那种美到极致的孩子,可这小模样一时间竟也让忆梦看呆了。 抬头,猛地看到忆梦呆傻的模样,江琢噗嗤一笑,没想到自己的笑容又让忆梦看呆了,心里暗暗得意之余也有些奇怪,似乎,自己才两岁吧,难道真有让男人魂牵梦萦的潜力? 前世,江琢是个不出奇的女生,虽然不丑但绝对不在美女的行列,今生,重生的她本就是偏得,再加上年纪小,又是公主,没有刻意注重自己的容貌。 可眼下看忆梦的反应,江琢突然好奇,难道自己真的这么美吗?(未完待续) 110好奇宝宝 110好奇宝宝 “公主,奴才……”嘴唇蠕动半天,可惜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忆梦尴尬的站在那,暗想,还好公主年纪小,不然自己这条小命怕是交代了拣择。 江琢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她隐隐中觉得自己的笑容似乎对一些人不同,这一点儿不单单是在男人身上,所以也没有多在意。 江琢眼下只对一件事感兴趣,示意忆梦重新坐下,江琢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狐妖乱世?空玄死了,那狐妖真有吗?”对于忆梦那八个字,后面“青圜亡国”四个字很好理解,如今天下三足鼎立,就是原来的青圜分裂而成,可不就是青圜亡国了吗。 忆梦摇了摇头,想到那次意外听到的话,有心提点公主一句,不过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公主毕竟是公主,这些事离她很遥远,没必要让她知道。 突然发现忆梦怪怪的看着自己,江琢努努嘴,不明所以的喳喳眼睛。 “怎么,又不好说?” “呃,不是。”忆梦连忙否认,“青圜后来内乱了,天下都动荡了,自然没有人理会狐妖的事。” “哦……”江琢长长的一声感慨,却是对这个说法不大在意。 当年前任青圜国主,怕就是因为空玄那一句青圜亡国才会烧死他的,试想想,一个在民间威望极大的国师,说将来青圜要亡国,这位统治者不论出于何种目的,却是不能继续留这人了。 想来当年之所以烧死那国师,那位国主也是逼不得已吧。 江琢暗暗摇头。那位国师算的准不准她不知道,至少那位国师不懂政治却是真的。 “公主?”忆梦担忧的唤了一声,小公主低头沉思的样子,他总觉得怪怪的。 “忆梦,这个世界。真的有狐妖吗?”江琢突然想起自己手腕上那个淡青色的痕迹,之前她总以为是个小草的样子,如今经历过那个梦境之后。她却肯定那是一颗竹子的雏形。 “狐妖?”忆梦为难的蹙眉,过了许久,在江琢殷切的目光注视下摇了摇头。“奴才不知。” “其实……”忆梦犹豫了一下。劝道:“公主,其实并没有人真的见过那些妖魔鬼怪,狐妖一说也做不得准,公主不要害怕,皇宫里有高人布阵,即使真的有妖魔,也不能进到皇宫里来。” 江琢奇怪的看了一眼忆梦,有些不懂他为何跟自己说这么隐秘的事情。难道只是出于关心? “忆梦,你说,皇宫里有高人布阵?”江琢喃喃。以往就听说过,历代皇宫都是经过高人指点建设的。中国自古历代帝王,还没死的时候就开始建造陵寝,对于宫中有高人布阵这一点她能理解,她不解的是,难道这青圜皇宫里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人不成? “公主,皇宫的建造就是经过高人指点的,每一处殿宇的形成都是经过卜卦的。”忆梦低垂着眼帘不知道想什么,却是没有直接回答江琢那句问话。 江琢讪讪的笑了一下,却是没有继续,今天自己问的似乎有些多了啊。 突然想到最初问的问题,江琢眼珠一转却是计上心来。 “忆梦,你说晋安本是一个阵法,可惜了什么?” 没想到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原点,忆梦深吸口气,突然发觉这个小公主真的很难缠。 “可惜了,那布阵之人却死了,阵法自然没有成行。” “空玄?”江琢有些意外,没想到这都城晋安竟然是那国师建的。 “是。”这一次忆梦认真的点了点头,却是没再废话,很怕小公主再次追问别的,忆梦这次学乖了,紧紧的闭住嘴巴。 “这阵法真的有用吗,会不会是骗人的东西?”江琢却是没理会忆梦,自顾自的开口,她真的对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很好奇,以往在大学的时候她只当神话看,如今意外重生,冥冥中,她觉得似乎那些传说也不见得都是假的,至少自己的重生就不是科学能够解释通的事情。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干笑了一声,忆梦算是发现了,什么事情不能惹这位小主子感兴趣,不然各种问题马上就来了。 “阵法不是用在两军对阵上才用的吗,难道真的可以用来守城?”江琢喃喃,前世她喜欢看书,各种杂书都看,兵法自然不例外,甚至她有时间还研究过古代著名的战役,如今晋安的那个没完成的阵法却是勾起了她的兴趣拣择。 江琢低头沉思,没有发现,在她开口的瞬间忆梦身体一震,看向她的目光像是看怪物一样。 “两军对阵?”忆梦心里吃惊,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谁真的把阵法用在两军对阵上,可跟着那位变态的姑姑,忆梦却是自小就听说过这种可能,可惜,他那位万能的姑姑也不懂得这些。此时听到小公主喃喃,忆梦简直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潜意识里有个大胆的猜想,如果小公主这番话放出去,一定会引起这个世界的动荡,只是,蓦然想到大人,想到陛下,忆梦机灵了的打了个寒颤。 “公……公主?” 江琢疑惑的抬头,就看到忆梦额头满是细汗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 “怎么了?”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忆梦的额头,江琢眉头微蹙,伸手又摸摸自己的额头,“不烫啊,你怎么了?”这小书房里放了冰块,今天天气不热,忆梦这反常的表现让江琢很疑惑。 “公主,这个世界上,阵法没有人用来对阵用。”忆梦觉得嗓子有点儿发干,呆呆的看着小公主,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向大人禀报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小公主小手伸过来的那一刻,鬼使神差的他竟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大人。 “啊……”江琢不傻,不过短短的一瞬就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 “我……其实……”江琢尴尬的笑了一下,被忆梦盯得头皮发麻,“你别这样看着我啊。”声音隐隐有些颤抖,见忆梦还是那么一副看怪物的眼光。 江琢尴尬的撇撇嘴,“我不过随便说的,我哪里知道什么阵法啊,就是瞎说的,就是瞎说。”下意识的强调了一遍,江琢扯出一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忆梦突然低下头,心砰砰的乱跳着,跟在小公主身边,突然让他有一种依然还待在姑姑身边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新奇,似乎这位小主子总有奇奇怪怪的想法让他目不暇接。 天色暗了下来,房间里的烛火还没点上,小书房本就不是正房,此时光线有些暗淡。 主仆二人静静的坐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小书房里静的让人心生畏惧。 “公主,奴婢送点心过来了。” 瑞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仆二人竟是同时长出了一口气。 彼此对视一眼,同时一笑,这一刻两人似乎才真正放下心来。 江琢眼神示意一下,忆梦起身去开门。 瑞香放下点心,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周遭,在屋子里饶了一圈,房间里的烛火被点燃,小书房里顿时亮了许多。 拿起一块糕点送到忆梦手里,江琢随手拿起一块绿豆糕放到嘴里,如果芳尘在这里一定会很惊讶,上午还不吃绿豆的小公主,此时眯着眼睛细细的品着,那个样子,瞎子都能看出来她喜欢吃。 “忆梦,你会功夫吧。”江琢说的很肯定,这一次并没有试探的意思。 忆梦看了瑞香一样,并没有感到意外,“是,奴才小时候练过几年。” “嗯。”对于忆梦这样干脆的回答江琢很满意,只是奇怪的看了一眼瑞香,不知道刚刚忆梦为什么会下意识的看向她。 瑞香有些脸红的撇过头,十三岁的小姑娘了,青圜十三四岁嫁人的姑娘多的是,虽然这几年女子成婚年纪一般都在十七八岁,但也并不是没有早早成亲的,想到假山里两人一幕,瑞香暗恨的瞪了一眼忆梦,不想这一幕却被江琢捕捉到了。 江琢眨眨眼,没弄明白,这是闹得哪一出,可看瑞香那小模样,江琢明智的觉得这件事不是她这位主子该管的事情。 于是,低头,继续和手里的糕点奋战。 这可是古代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豆做出来的点心啊,不吃才傻呢。 “忆梦,以后你每天早点儿起来,跟着我们一起练武吧。”江琢相信,以龙组的手段,不可能不知道她学功夫的事情,想了想也就没瞒着。 身边人厉害一分,自己就多一分保障,看忆梦年纪不大,想来功夫不能荒废了才是。 忆梦尴尬的看了一眼小公主,那表情,怎么看怎么有些哀怨。 江琢不解的挠挠头,求助似的看向瑞香,可惜,那个小丫头只顾着脸红低头,根本没看到小公主的暗示。 第二天一大早,当忆梦在江琢的坚持下跟苏瑾过了几招后,江琢才知道,感情人家之前那是鄙夷的目光。 不过对此江琢却没有什么意见,反而拉着忆梦,让他把功夫掩饰给自己看。 见到看起来似乎很漂亮的手法,江琢还会拉着忆梦比划两下。 对此,苏瑾只能摇头苦笑,却是不敢说什么。 ------------分割线 刚刚从家回来,还要出差,各种忙啊,更新可能慢,各种见谅!(未完待续) 111有大师自远方来 111有大师自远方来 按照江湖中的规矩,如果你一旦认定了一个师傅,哪里能轻易转投他人门下,这是大不敬的罪过,江琢在苏瑾这个师傅眼皮子底下拉着忆梦学这学那,如果换成别人早就不乐意了拣择。 不过这事对江琢却没有什么约束力,一来小公主不懂这些,二来她身份特殊,谁敢真的当公主的师傅。 苏瑾本就存心教小公主练功夫玩玩,却没有别的心思,眼见小公主跟忆梦学那些花哨的招式却不练习基本功,也没有催促的意思,反而在一旁指点一板一眼练马步的瑞香。 “不来了不来了,太累了。”江琢长出一口气,小手掐腰在那不停的喘息着,虽说早上天气比较凉爽,可活动了这么一会儿也是出了一身臭汗,江琢本就年纪小,跟忆梦比划半天却是累的够呛。 反观忆梦,脸不红气不喘,江琢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累的。 “公主,坐下歇息歇息。”忆梦弯腰扶着小公主到一边坐着,却是憋着笑。 “忆梦,你功夫怎么那么好,苏嬷嬷都打不过你。”江琢有些负气,她就没弄明白,忆梦今年不过十二岁,怎么比苏瑾这几十岁的人功夫还好。 “公主,忆梦练习的是内家拳,不是苏瑾这老胳膊老腿能比的。” “内家拳?”江琢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忆梦,内家拳具体怎么练她不懂,这并不等于江琢就什么都不知道,相反。当初看书的时候她刻意留意过,八卦、太极、形意都属于内家拳,却没想到在这里也有内家拳这么一说。 “忆梦练得是什么功夫?”江琢好奇的开口,她想对比一下,忆梦练习的内家拳是不是这三种里面的。 “这……”忆梦为难的看了一眼小公主。却是没接话。 “公主,武林有武林的忌讳。”苏瑾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在江琢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江琢恍然。却是尴尬的看了一眼忆梦,“当我没问啊。” 偷偷的吐了吐舌头,其实这忌讳江琢是知道的。只是好奇心起。一时间给忘到了脑后。 忆梦把公主这俏皮可爱的模样看在眼里,摇摇头,公主还真是小孩子心性,只是,这好奇心未免太大了一点。 一早上江琢都在跟忆梦交流那些在她看来奇奇怪怪的招式,却是把她自己每天练习的基本功给落下了,苏瑾看在眼里,皱皱眉有心提醒几句。却始终没能开得了口。 用过了早膳,按照规矩,江琢应该先去棠梨宫给余贵妃请安。只是一来江琢年纪小,这事还没成定例。二来江琢最近得宠,在江乐山有意无意中,似乎并不想江琢多去棠梨宫,所以江琢偷懒也就不是每天都坚持过去。 今天没有尹先生的课,琴棋书画如今只有下棋找了一位师傅,今天又没课。 至于乐器,江琢如今偶尔去趟敬胜斋,倒是跟着江慧的先生听了许多。 不过江琢到现在也没有选定自己的乐器,没办法,她只能等着余贵妃给她选了先生再说。 用过了晚膳,江琢本想去小书房,今天没有大朝会,按照这几日的惯例,她那个便宜父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过来,江琢这些天私人时间被占用太多,趁着今日没事,她想清静清静看会儿书。 “奇怪,那个芳尘今天怎么没过来。” 碧桃无意中的一句话提醒了江琢,她说怎么好像少点儿什么,一直以来缠着她的芳尘今日好像的确没见到影子。 “公主,要不要奴婢去看看。”碧桃说出去看看,自然是去棠梨宫看看,因为芳尘眼下还住在那里。 不过江琢看了一眼碧桃,却是摇了摇头。 瑞香眼神示意了一眼碧桃,最近她往出跑的次数已经够多了,在公主面前,怎么还能说这话。 碧桃没有自觉性,见公主摇头,还以为公主对这事不上心,好不容易找个借口出去溜溜,碧桃可不想老待在书房站着看公主读书。 刚想开口劝慰几句,不料江琢一句话却是打消了她的想法拣择。 “走,去棠梨宫,给母妃请安。” 碧桃撅起小嘴,不满的看着小公主的背影,眼见小公主和瑞香走远,不甘心的跺跺脚,赶紧跟了上去。 几日都没过去上书房,今天本想借着机会溜出去看看那个小老乡,碧桃暗恨,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就这么没了,也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见到皇上。 哪个少女不怀春,身在深宫大院之中,又自认有几分姿色,被一些年长的宫女太监打趣,碧桃的心里就像是长了草一样,恨不得找机会就去陛下身边转悠转悠。 做着哪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碧桃却是往上书房跑的更加勤快了。 “公主,公主,等等奴婢。”气喘吁吁的跟上小公主,碧桃突然发现,公主的脚程最近似乎变快了不少。 “碧桃。” “啊!”小公主突然停下脚步,碧桃一愣神,险些撞到小公主,吓得赶紧退后两步,反观瑞香,早就在小公主停下脚步的时候站定了。 “最近似乎没看到小六子公公。” 跟在小公主身后的忆梦一愣,赶紧低下头掩饰自己眼里的慌乱,小六子?公主怎么突然提起他? “啊?”碧桃也是一愣,忸怩的看了一眼江琢,“公主,奴婢……”碧桃低下头,小手在身前不停的搅动着衣襟,“奴婢跟他也不是很熟。” “哦?”江琢微微一笑,突然看了一眼忆梦,把个忆梦看的心里直发毛,“那是我多嘴了。” “呃……”碧桃想要解释几句,可小公主已经继续往前走了,无奈,碧桃跺跺脚只好继续跟上,心里却在暗自忖度公主问这话的意思。 “莫不是上一次小六子帮了忆梦,公主想要表示感谢?”碧桃知道,如今忆梦得宠,俨然有代替零一的意思,可想到上一次公主的赏钱,和自己送去的糕点,碧桃弄不清楚,江琢到底什么意思。 瑞香暗叹一声,正所谓旁观者清,她知道,公主之所以问这么一句,却是有再次提醒碧桃的目的,可惜,那个傻丫头,比自己大一岁,可惜却是当局者迷。 “母妃,要出门吗?”刚刚来到棠梨宫大殿门口,眼见余贵妃一身盛装准备出门,江琢疑惑的开口。 余贵妃正准备往出走,一看江琢到了,脸上立刻堆起笑容。 “琢儿这么早怎么过来了?” 看着面前那张精致的脸蛋,江琢暗叹,这余贵妃,每一次对待自己似乎都极其亲昵,可偏偏,江琢很少在她眼里看到真正的宠溺,很多时候,她宁愿跟江乐山待在一起。 “琢儿给母妃请安。”退后一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宫礼,江琢仰起头看着余贵妃,“母妃既然有事,琢儿就先回晚香斋读书了。”似乎这个女人很喜欢自己学东西,江琢自顾自的找着理由离开,看了一眼余贵妃身后跟着的芳尘,她终于知道这人为什么今天没去打扰自己了。 “琢儿不急着回去,母妃正要派人去晚香斋接你,走,跟母妃一起去咸福宫。”余贵妃一脸喜气,似乎真有什么事情让她感到高兴,今日见了江琢,甚至没有等她主动行礼,也许是柔兮前些时日的劝解起了作用,总之,余贵妃今天很高兴。 “母妃,去看德妃娘娘吗?”江琢被余贵妃拉着,似乎有些不耐。 “是啊,听说五台山的花臧大师来了,要给你六哥瞧瞧病,我们一起过去。”余贵妃显然兴致颇高,拉着江琢的小手就往出走,也不觉得日头毒了,甚至都没有乘坐步辇。 “花臧大师?”江琢疑惑的回头,可惜,晚香斋的人没人能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忆梦倒是想说些什么,可看看周遭棠梨宫的宫女太监,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 “你六哥的身子最近不大好,陛下特意恩准,一直让住在咸福宫,方便德妃娘娘就近照顾。” 江琢点点头,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前些时日还想去探望过,可惜被江乐山无意中知道给拦住了,江琢对此还有几分不解。 “花臧大师不仅是得道高僧,医术也十分了得,这一次陛下是特意把他从五台山请来祈福的。德妃娘娘知道后,就恳请陛下让他为六皇子看看。”许是知道江琢的疑惑,拉着江琢的小手一路往咸福宫赶,余贵妃耐心的解释着。 “祈福?”江琢暗暗吃惊,难不成江乐山竟然也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吗? “看病?”江琢总觉得自己那个六哥病来的极其奇怪,也没见这些日子太医院有什么大动作,似乎连江乐山都不是很在意,江琢很奇怪,那个鼻涕虫到底生了什么病,印象中自己那位便宜六哥,似乎总是鼻涕老长傻兮兮的样子。 余贵妃兴致颇高,没有注意到江琢紧皱着的小脸,自顾自的说着,“花臧大师是得道高僧,占卜之术尤为出众,母妃今日带琢儿过去碰碰运气,也许大师也能为我们占卜一卦也说不定呢。” -------------分割线 好不容易从家回来又出去培训了两天,明天朋友结婚,要去当伴娘,各种忙啊。 嘎嘎,求推荐喽,粉红票啥的大家有的话也给点呗。(未完待续) 112花臧大师 112花臧大师 走出咸福宫,江琢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压在心头的阴霾散了不少拣择。 “公主?”瑞香担忧的唤了一声,刚刚在咸福宫就看出公主心情似乎不好,瑞香有点儿担心。 “走,去四哥那。”出了咸福宫,江琢拒绝了余贵妃去棠梨宫的提议,在咸福宫压抑了一早上,她准备出去透透气。 六月的暖风吹在人身上柔柔的、倦倦的,眯着眼睛看着火辣的日头,江琢整个人沉浸在日光中。 “你们先退下吧。”看着远方缓步走来的僧人,江琢淡淡的开口。 “公主。”忆梦不退反进,一步上前站在江琢身前,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那个一步一步走来的僧人,眼里满是警惕,直到这人近在咫尺他才发现,这让忆梦有一种危险感。 “退下。”江琢冷冷的开口,绕过忆梦一步上前,不知为何,看着僧人眉目间的慈祥,她觉得这人没有恶意。 忆梦犹豫,几度想要迈步上前,可看到小公主那坚定的背影却是没敢动。 他没有忘记江琢的话,在晚香斋,只有一个主子。 “见过大师。”江琢弯腰行了一个宫礼,一脸的坦然,丝毫没有忆梦的紧张。 “花臧见过姑娘。” 忆梦深吸了口气,缓缓退后,他早该想到的,这个时候皇宫里的僧人应该只有那位来接六皇子的花臧大师才对,只是他没有想到,德高望重的花臧大师会是如此年轻的一个俊逸和尚。 江琢也没有想到,她刚刚在咸福宫见到德妃母子。知道这花臧大师要收六皇子为徒,马上就要带六皇子回五台山,江琢还以为这人会是一个老和尚,却没想过对方如此年轻。 “姑娘似乎见到贫僧很意外。”静静的盯着面前的小娃,并没有因为对方年纪小有丝毫的轻视。相反,花臧完全把双方放在一个对等的位置上给予尊重,这种尊重无关于江琢的身份。只是他习惯使然。 “是。”江琢坦然,不知为何,面对这个人。让她有一种心灵澄净的感觉。并不想动用脑子,下意识里只想这么最简单的对话。 “其实,我见到姑娘一样意外。” 花臧语调轻缓,淡淡的开口声音如同一缕凉爽的风,似乎连暑天的燥意都弱了几分。 江琢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花臧,似乎有些不解。 “两年前有人逆天改命,可惜。我功力不够,始终未能查出,没曾想入了皇宫。竟然意外的遇到了姑娘。” 花臧第一句话就让江琢身体一颤,脑子里嗡的一声。后面的话几乎没有听清楚。 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不复之前脸上的淡然表情,江琢警惕的盯着花臧,眉头微蹙,似乎有什么事情让她很为难。 “姑娘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贫僧的意思。”不像是印象中的僧人喜欢口打佛号,花臧双手自然下垂,一袭僧衣并不华丽,淡灰色的衣服披在身上,似乎显得过于寒酸了些,与这周围金碧辉煌的景色似乎很不协调。 江琢目光灼灼的盯着僧人,似乎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一般,早在她遇到楚冉的时候,她就隐隐知道,这个世界很大,大的有许多人的存在让她无法用以往固有的思想来解释,比如楚冉、比如野石,又比如,眼前这僧人。 “我不明白,大师到底什么意思。”江琢皱着眉头开口,下意识的一只脚退后,却是做出了随时准备跑的姿势。 重生了一次,尽管看透了生死,可如果能够活着,又有谁真正想死呢,特别是对于江琢这种意外重生的人来说,生命更加可贵。 “阿弥陀佛。”花臧微微颔首,却是第一次口宣佛号。 江琢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脑子一痛,竟然下意识的想要睡过去。 江琢暗暗吃惊,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迷糊的时候,虽然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直觉告诉她,如果这一次坚持不住,怕是真的就完了。 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掐自己一把,奈何手指沉重的犹若前斤,竟是一动都不能动。 江琢心里大急,眼睛瞪得老大,那双平日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此时布满了惊恐。 花臧摇了摇头,却是一脸慈悲看着江琢,双掌合十,低头,轻吟佛号。 这一刻花臧那俊逸的脸蛋在江琢眼里无异于洪水猛兽,那慈悲的面孔在她看来竟是那般伪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随着花臧一句佛号出口,江琢只觉得身边的空间仿佛都凝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底滋生,这一刻身体仿佛变得极轻极轻,整个人似乎随时都能够飘起来拣择。 忆梦和瑞香、碧桃三人远远的看着周遭的一幕,他们眼里只看到公主静静的站在甬路上,和那个俊逸的和尚对视。 突然间,和尚口宣佛号,一下子,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公主,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和尚,依旧低着头保持着口宣佛号的动作。 江琢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升高,一种从未有过的空灵感觉升起,她只想睡下。 周围仙音阵阵,眼睛 渐渐眯起,江琢却是似乎闻到了一股子花香,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静静的,风儿拖着她的身体向上飘去。 眼皮越来越沉重,江琢整个人昏昏欲睡。 蓦然间,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江琢的左手腕升腾而出,江琢浑身激灵灵的一颤,顿时出了一阵冷汗。 眼睛里逐渐恢复了清明,迷茫不再,江琢瞪大了眼睛惊恐的望着面前脸色涨得通红的俊逸和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琢觉得,这一刻那和尚似乎苍老了许多。 “一花一世界,竟然……”和尚的声音猛地一顿,脸色涨红的更加厉害,“噗”的一声一口鲜血染红了淡灰色的僧衣。 “大师?”就在花臧吐血之际,江琢眉头一蹙,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刚刚迈出一步,蓦然想到之前那诡异的场景,以江琢的聪明,又岂会不知是面前这僧人搞的鬼。 一时间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满是复杂的神情。 身体微微颤抖,花臧盘膝缓缓坐在地上,抬头目光直视眼前脸色复杂的小姑娘,是惊恐、愤怒、不解、疑惑还是什么,花臧甚至在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了怜惜。 突然整个人一愣,花臧苦笑的摇了摇头。 “怪不得总是难以更进一步,却是老衲着了相。” 江琢吃惊的张大小嘴,眼前的僧人俊逸的脸在自己眼前逐渐苍老,似乎一下子真的穿梭了时空过去了二十甚至更多年,眼见之前还俊逸的和尚变得苍老,虽然依然慈眉善目,可江琢却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知道自己吓到了眼前之人,花臧歉意的露出一个微笑。 却不想江琢看到这笑容,整个人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更是猛地退后了一步,袖子里的双手隐隐在颤抖。 “姑娘,我们坐下谈谈。”没有征求对方的意见,直接开门见山,花臧微微一笑,指了指他身前的空地。 本想开口回一句“我没什么好和你谈的。”可看看周围雾气蒙蒙的景致,江琢下意识的想到梦境里那片竹林,知道这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索性上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不是她大义凛然毫无畏惧,实在是心底害怕极了,双腿发软,竟是下意识摔坐在地上。 花臧不知道江琢心底所想,见到她毅然决然的坐在自己面前,明知不敌,明知有危险却还如此,却是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那双因为受伤而黯淡的双眸,竟闪过一缕奇幻的色彩。 江琢也不开口,只是静静的抬头看着僧人虽然苍老却依然俊逸的脸,似乎想从中看到什么一般。 “姑娘在看什么?”花臧似乎不急,微笑着开口,声音一如既往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我在想,到底哪一张脸才是真的?” 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花臧脸上的表情僵在那里,却是第一次失态。 就是在刚刚,他的一花一世界被人破了他都没出现过如此意外的表情。 “这个……” 花臧刚想表示一下,不料江琢开口却是把他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你到底多大年纪了?” “咳咳……”童稚的声音天真的响起,花臧只觉得胸口一闷,刚刚被他努力压下去的气血竟然有反复的趋势。 暗叹了一声,自己的禅功还是修炼的不足啊。 抬头对上小丫头那双依旧澄净的双眸,花臧再次叹了口气。竟不知道刚刚自己大义凛然的贸然出手,到底是对是错? “我似乎有些明白,那人当初为何选择为你逆天改命了。”静静的盯着那双始终澄净如水一般的双眸,花臧喃喃,似乎在自言自语。 江琢脸上始终不曾有什么表情,在这等人物面前,什么表情都是多余的,如果他想,自己这条小命却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 袖子里的左手渐渐握紧,江琢在心底喃喃,“小正太,你又救了我一次。” ------------分割线 今天小肉褶结婚,祝福她永远幸福!(未完待续) 113酒馆私会【求推荐】 113酒馆私会 夏天的风轻轻柔柔 的,却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燥意拣择。 御花园不远处的一处甬路上,此时出现神奇的一幕,一僧一娃相对而坐,两人静静的面对彼此,似乎与周遭的景致渐渐融入到了一起。 “瑞香,你说公主他们这是……”面对如此诡异的场景,饶是碧桃是几人中年纪最大,依然对这未知的东西心生恐惧。 瑞香小脸纠结,紧紧的抓着身前的衣襟,两只小手下意识的搅在一起,咬着嘴唇一瞬不瞬的盯着场间两人。 “忆……忆梦,公主她?”终于受不住心里的煎熬,瑞香忍不住伸手抓住忆梦的衣袖,近乎哀求的开口,虽然不知道公主两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和尚衣襟上的血迹他们三人却是看的分明。 忆梦一张小脸紧急集合皱成了一团,袖子里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几次想要上前却都犹豫了。 不是他怕死,是他太过明白那个叫做花臧的和尚在青圜的地位。 别看花臧只是一个五台山普通寺庙的和尚,但他的身份足以影响天下佛门弟子,龙组掌握大量的资料,花臧此人功力高强,早已不是普通人能够对付的。 而且这人,似乎又是陛下请来的,忆梦哪里敢贸然出手。 眼前的一切让他摸不透、想不通,静静的盯着场中两人,他却是更多把目光投注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至始至终,似乎那个身影都没有什么动作,忆梦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江琢也只给了他一个背影,如今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看到的只是两个相对静默的人。 江琢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和尚,虽然年纪看起来大了一些,但这并不影响和尚的美貌。特别是配上那副世外高人的淡然微笑,江琢只当看帅哥养眼。 花臧不主动开口,江琢也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是一场较量。 心灵的较量。 蓦然,心中一动,江琢突然想到了一个事实。 对方。似乎是个和尚啊。 江琢心里暗骂自己的糊涂。表面却是不动声色,依然静静的盯着那张俊逸的脸,似乎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出花来一样。 猛然想到西游记里的一个桥段,唐僧当年似乎说过,坐禅他好像不怕谁的。 江琢下意识里动了一下盘的发麻的双腿,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个问题,要论比坐禅的功夫,她似乎比不过眼前这人。 想通了问题。江琢突然笑了,这一笑如同一股柔风吹过,场间两人的气氛似乎缓解了不少。 还没等江琢想好什么开口。那边厢花臧却在同一时间笑了。 “倒是老衲糊涂了。”花臧双手合什,打了个佛偈。这一次江琢却没有那种之前恍惚的感觉,顿时松了一口气。 之前那种在死亡边缘挣扎的感觉,如果可以,她再也不要去尝试了。 “姑娘从何处来?” 江琢还没有想通这老和尚之前的一句话,再加上对方态度的改变,始终让江琢摸不到头脑。 本以为这老家伙是来除魔卫道的,想到自己要被当成妖魔除掉,江琢这颗脆弱的小心脏还没来得及回到原处安分起来,蓦然听到这么一句话,江琢猛地抬头,看向花臧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探究。 “阿弥陀佛。” 眼见花臧又打佛号,江琢下意识的歪了歪头,不过这一次有了准备却是没怕,果然,那种晕眩的感觉真的没有再次出现。 知道这老和尚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不会再为难自己,江琢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记得以往看电视剧的时候,得道高僧都是这么打哑谜的,江琢目光灼灼的盯着花臧,却是想看看对方的表现。 让他失望的是,花臧不过是片刻的错愕,就摇了摇头再次低下了头。 “姑娘不肯实言以告,是因为老衲之前的鲁莽吗?” 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把之前的过失抹去,江琢心里暗恨,却也知道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 “大师此言差矣。”江琢冷冷的开口,却是强压心头怒火。 “姑娘何意?”花臧饶有兴趣的开口,却是意外于自己一句话打破了这位姑娘的静默功夫。 “敢问大师一句,你我可有仇怨?”江琢淡淡开口,心头的怒意渐渐被她压了下去,时事比人强,江琢并不是初出茅庐的傻小子。 花臧一愣,仔细想了片刻,却是摇了摇头,“并不仇怨,实际上老衲也是第一次见到姑娘拣择。” “如此。”江琢深吸了口气再次压下心头的怒意,花臧那事不关己的淡然,让她恨不得跳起来狠狠踹对方两脚才解气。 刚刚本姑娘可是差点丧命,你一句“并无仇怨”就轻飘飘的带过了? 江琢恨得牙根直痒痒,见过不讲理的,这么不讲理又不要脸的却是第一次见到。 再也不觉得那张脸如何俊逸了,江琢只恨手头没有应手的工具,不然她一定狠狠拍在那张脸上,让他知道什么叫珍惜面皮。 “如此,那敢问道长,琢儿可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花臧似乎明白了江琢的意思,尴尬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这个,老衲就不知道了。” 对上江琢那双充满怒火的双眸,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的话,花臧丝毫不怀疑,他如今怕是已经死过几次了。 他自然明白江琢的怒火源自何处,暗叹了一声,“我观姑娘眉宇清明,眼神清澈,却是难得的大善之人。” “既然如此,那琢儿不明白。大师为何要置琢儿于死地?”江琢不准备跟对方拖下去,她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点,如果继续耗着,她真怕自己被这老和尚逼疯了。 江琢深吸了口气,努力压抑着怒火强自开口道:“刚刚听说大师已经收了六哥为关门弟子。在琢儿想来,跟大师虽是第一次见面,却总有些香火情……还望大师能够给我一个解释。”江琢虽然偶尔容易冲动些。但她并不是傻子,说完这番话,心情竟然渐渐平静下来。 ----------- 晋安西城一家门面极小的酒馆。零星几个客人坐着吃酒。门帘一掀,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大汉头戴斗笠走了进来。 “客官想吃点儿什么,小店上好的酒水,不知客人是自己吃酒还是……”小二本来神色倦怠,此时看到客人,竟像是遇到了亲爹一样异常精神。 坐在大堂的掌柜的挑起眼皮,似乎精神不济的重新又趴在桌子上,摇了摇头。却是对小二的行径颇多不满。 那人一看穿着就知道境地不怎样,小二如此费劲周折,只怕是要浪费了口水。 这闷热的天气。小酒馆里本就不是很通风,掌柜的暗骂小二不会做生意。虽然人勤奋,却是个没有眼力的笨蛋小二。 本还指望这小子有点儿出息,看他为人老实本分,就是招了做养老女婿也不错,只是如今? 掌柜的撇撇嘴,趴在桌子上继续会周公去了。 大汉打量一眼周遭几个酒客,眉头微蹙,之前那人就说这小店偏僻人少,他才同意来这地方见面,如今看看周围三三两两的酒客,大汉突然后悔了。 瞥了一眼靠窗子的一处不显眼的座位,大汉眉头微蹙,指了指那边,“就坐那里了,给我拉个屏风。” 小二眼睛一亮,酒馆里有屏风不假,可一般很少有人摆着谱,一来他们酒馆太小,来的人都是底层生活的人,不过喝上几口酒吃上几口小菜,二来那些有钱的主顾也不会到他们这小酒馆来过活。 眼见这位客人似乎与众不同,小二眼睛顿时放亮,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 “客观您坐,我这就去准备,不知道客观想要点些什么酒菜,小店的酒水乃是……” 隔着宽大的斗笠,小二没有注意到大汉脸上的凝重,扯开腮帮子准备好好推销一下店里的吃食。 “行了,酒水就不要了。” 大汉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疏离不悦的传来,趴在桌子上打盹的掌柜的嘴角冷笑,却是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 小二似乎有些慌乱,右手紧紧的抓着左手小臂上的褡裢一角,隐隐有些紧张。 “挑些好的吃食上吧。” “好嘞,客观您稍等。”小二惊喜的高呼了一声,随即快速的搬来屏风,将这一处几张桌子都隔了开来。 掌柜的睁开那双浑浊的老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左瞧瞧西望望,小二已经到后厨去吩咐师傅做菜了。 掌柜的整个人顿时一精神,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看着那处屏风,一拍脑门,快速沏好一壶不错的茶,亲自送到了屏风后面。 “嗯,放着吧。”大汉心思显然不在茶上面,紧紧闻了一下壶嘴冒出的茶香,就没了动茶的心思。 见大汉似乎没有多余的意思,掌柜的有些肉疼的看了一眼那壶好茶,暗自合计等会儿结账的时候一定要多敲点儿银子才是,讪讪的退出了屏风。 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前一花,掌柜的似乎看到一条人影在眼前飘过,待他低头仔细揉了揉眼睛,却是什么都没有。 掌柜的疑惑,歪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结果,刚想迈步回去继续打盹,不过身后一个陌生的声音让他身体一震。 “哟,怎么每次都是你先到啊?”(未完待续) 114传道解惑【周一求推荐】 新的一周,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求粉红票喽拣择! ----------- 114传道解惑 戏谑的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得意在小酒馆里放肆的响起,惹的周围几个酒徒微微蹙眉,似乎怪那多嘴的人在这闷热的天气里扰了兴致。 大汉强压心头的怒火,知道这人的脾气,也没跟他一般见识。 “说吧,这次叫我来什么事?” “哟,这铁公鸡可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这怎么还上了这么一壶好茶,啧啧,不愧是……呵呵……”意味不明的话突然响起,老掌柜刚刚离开那处,听到前面那句话脚步一踉跄好悬没跌倒。 厌恶的看了一眼那处屏风,有心进去理论一番,却始终不想和银子计较,只好压下了心头的火气。 “五台山那位来了。”突然收起脸上的戏谑,男子一脸肃然的盯着对面的大汉,可惜,对方始终戴着斗笠,看不到表情。 “怎么?”手里的茶盏一颤,一滴茶水溅到手上,大汉眉头微蹙。 来人似乎有些不悦,对对方这种反应十分不满意。 一时间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两人自然是影子和甫劲升,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是什么原因让这两位冤家再次聚头。 “我记得,当年那位好像对姑娘不利过。”试探着开口,影子跟姑娘的关系并不如眼前这人,这却是让他感到最无力的地方。 “是又怎样?”甫劲升冷笑了一声。那杯不怎样的茶始终没有放入口中,轻轻放下茶盏,“野石还不是让他灰溜溜的回去五台山,多年始终未敢踏出一步。” 虽是压低了声音用仅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开口,可话语里难以掩饰幸灾乐祸之情。 “还有这事?”下意识的开口。突然意识到不妥,影子来不及欣喜,压低了声音靠近甫劲升开口道:“可是。如今这位小主子身边可没有石大人保护。” 一阵微风从窗子吹过,影子很意外的看到甫劲升脸上的表情,那一瞬间这位青圜丞相表情竟然一僵。影子心里顿时一紧。 甫劲升眯着眼睛看了影子许久。对方那双眸子始终不曾后退,静静的和自己对视。 甫劲升收回目光,低垂眼帘,却是重新端起了那杯茶盏。 “她是她的孩子,对不对。”影子嗓子发干,也不在乎那个杯子干净不干净,那茶好不好喝,端起抢过甫劲升手里的茶猛地灌了下去。 听到影子如此肯定的语气。甫劲升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依然低着头坐在那里,右手始终保持着端着茶盏的动作。 “你倒是说话啊。”影子的声音拔高了几分。语气里有几分不耐。 突然,呼吸声有些粗重。影子惊诧的抬头,那粗重的喘息竟然是对面这位发出的。 影子心里暗惊,这位是什么身份他比谁都清楚,当年陛下能够登基,虽然姑娘功不可没,可如果没有眼前这人,只怕如今的皇位在谁手里还真不好说。 什么时候见过青圜的丞相如此失态过? 难道? 一丝不好的预感升起,影子下意识握紧了腰袢的佩剑。 “听着,你赶紧回去,有什么疑问我以后给你解释,保护好她。” 甫劲升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影子,眸子深处有着浓浓的担忧。 “好!”影子自然知道甫劲升嘴里的“她”是谁,身影一动,就像他来时一样快速失去了踪迹。 酒馆的掌柜的亲自端来一盘酱肉进来,他想看看,之前说他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之人到底何方神圣。 进到屏风后面,老掌柜眼前一花,放下手里的酱肉,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眼睛。 一个人? 那之前的声音? 难不成自己真的听错了? 老掌柜摇摇头,愈发觉得自己老了,此时小二端着一盘菜欣喜的走了过来,老掌柜突然觉得小二脸上以往那些让自己厌恶的麻子今天看起来格外顺眼。 “小子,好好干。” 意外的得到老掌柜的鼓励,小二顿时一愣,随即欣喜的应了一句,“是拣择。” 一下子也不觉得天气闷热了,走起路来整个人似乎都精神了几分。 “小二,再上一壶好酒。” 刚刚摆好菜品,不曾想之前拒绝要酒水的客人居然主动点酒,小二心里一喜,面上堆笑。 “不知客观要些什么酒水?” 甫劲升淡淡一笑,悠然的夹了一口酱肉,哪里还有之前跟影子在一起的紧张和不安。 “女儿红。”淡淡的脱口而出,甫劲升面朝皇宫的方向微微翘起嘴角,在心中自言自语道:“她的孩子,哪里那么容易让人就害了,真当野石是摆设吗?” -------- “大师的时间很多?”江琢抬头看了一眼,日头偏斜,眼看就要近午,却不想和这和尚一坐竟然过去了近一个时辰,江琢心里纳闷,难道就没人发现他们? 花臧一脸慈悲的看着江琢,似乎江琢就是那需要他去度化之人。 “姑娘本就不是该在这个世上出现之人,故而老衲前来。” 江琢本就压着火气,听他这话心里无名火顿时起来,看了一眼对方锃光瓦亮的脑门,突然诡异的一笑。 花臧始终是那副得道高僧的慈祥模样,并没有因为江琢的表情而出现任何不适。 “小女子有疑惑,不知道大师可否解惑?”江琢突然双手合什,低头行了一礼。保持着坐姿,一改之前的隐忍,虔诚的开口。 “姑娘但问无妨。”花臧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可眼中却出现了警惕。 “敢问大师,何为佛法?”江琢虔诚的开口。就像是一个佛教徒面对智者在请教。 “佛法是佛陀所体证、所宣说的真理,包括一切能使众生觉悟、脱离六道轮回之苦,直至成圣成佛的理念与途径。”花臧顿了一顿。似有所感,看向江琢的目光多了一丝期盼,“佛法宏大。在于教导人们熄下生灭妄心。体悟本来不生不灭、无实无需的真心,常住真心。”花臧目光灼灼的盯着江琢,如果真的可以,似乎让这人遁入空门洗净铅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江琢自然不知道花臧心中打的如意算盘,嘴角挂笑,江琢受教的行了一礼,却是再次开口。 “再问大师,何为‘众生’?” 今日江琢问的问题似乎都跟佛经教义有关。这让花臧微微动容,但也没有多想。 “一切众生是众缘和合所生,故叫众生。又六道往返流转。受众多生死,故叫众生。”花臧不怕以江琢的年纪不懂这些。他已经认定这人不同寻常的身份,自然不会被表象所迷惑。 “再问大师一句,何为‘大千世界’?”江琢眼睛眯成一道月牙,双手合什,小手微微颤抖,却不知是紧张的还是欣喜的,看她那眼中的得意,似乎后者更多一些。 花臧眸子疑惑更甚,却是没有多想,难得这人喜欢佛家的说法,花臧很高兴为她解惑。 “世界是时、空的集合,其中的‘世’是时间流变,‘界’是空间边缘。《佛经》中说,在大海中,以须弥山为中心,四方四大部洲,这些由一日月所照的范围为一世界。 千个这样的世界为小千世界,千个小千世界为中千世界,千个中千世界为大千世界,共有三千(小千、中千、大千),故称为三千大千世界。”花臧平缓的声音诉说这些早已烂记于心的教义经典,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似乎有了一些明悟,疑惑的再次看向江琢,这一次目光多了几分凝重。 “既然大师对佛法知之甚深,那江琢也就不再卖弄,就此告辞,大师好走。”江琢微笑着起身,她前世本就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又喜欢涉猎旁科,这中国古典文学却是必看必读的,别说是佛家教义,道家、儒家哪家她都没落下过,此时自然把个花臧大师绕糊涂了。 “大师还有事?”江琢突然发现,她刚刚站起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又坐了回来,眉头微蹙,江琢的怒火再次飙升,刚刚考住花臧的好心态顿时烟消云散。 “姑娘,我们之间的事,似乎还没完。”这一次出手拦住江琢,花臧颇费了力气,刚刚被压下的伤势再次反复,脸颊却是显得更加红润了。 江琢可没有欣赏老和尚害羞卖萌的表情,尽管这人看起来有几分姿色,她此时也绝了所有心思。 “大师,难道我们刚刚说的还不够明白?”冷声开口,这一次江琢却是真的怒了。好模好样的没招谁没惹谁,却是差点丢了小命,饶是江琢涵养够好也忍不住要爆发小宇宙。 “老衲不解,这一次,却是需要姑娘为贫僧解惑。”花臧依旧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可说出的话却是冷冰冰的没有丝毫要放开江琢的意思。 “大师既然明了三千大千世界,明了何为众生,明了佛法的经意,自然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江琢冷声开口,目光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对面一脸不解的花臧。 花臧眉头蹙起,却是再一次侧目,刚刚就觉得奇怪,江琢为何连连问出那许多问题,如今看来,似乎真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理解的,可仔细想想,花臧依旧没有想通。 “还请姑娘为贫僧解惑!”(未完待续) 115无敌口才【求点击】 115无敌口才 来自五台山某个寺庙的大德高僧花臧大师,坐在皇宫某处偏僻的角落,却是被一个黄口小儿逼问的哑口无言,这事要是传到世间,江琢七公主的名头只怕会很响亮拣择。 可惜,皇宫这一处的较量注定了不会被世人所知,七公主的名头自然也不会为人所知晓。 此时,皇宫甬路上的两人却没有什么计较胜负的心思,一个是勘破了生死的两世为人,一个自认为勘破轮回的大德高僧,两人静默,一时间场间气氛更显诡异。 江琢赌气的撅着嘴,目光却是恶狠狠的盯着一脸困惑的花臧,那个样子不但没有一丁点儿的狠毒,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儿的小可爱,江琢不知道,如今她这幅面孔,实在是一副很好的伪装。 花臧似乎也很不解,就没弄明白,自己刚刚为对方解惑一句怨言都没有,怎么自己就问了一个问题,对方却是这个态度,莫不是这些“奇人”总有些出奇之处。 看着对方那副貌似忠厚实则奸诈无比的俊逸脸蛋,江琢真恨不得借一双大号的鞋子过来,拿大鞋底子狠狠抽在对方锃光瓦亮的脑壳上出气。 “还请姑娘为贫僧解惑。” 花臧姿态做的极低,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异类”表现出丝毫的不尊重,相反,正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却能如此熟知佛法术语,让花臧更多了一份尊重。 与身份无关,只关乎本心。 不过这也只限于学术的交流。 江琢深吸一口气,暗中告诉自己。对面这傻子学都学傻了,自己两世为人,何必跟一“晚辈“计较呢? 强压心头的怒火,江琢臭着一张小脸,冷着声音开口。 “佛教的基本教义是。把现实定为‘无常’、‘无我’、‘苦’,佛家认为人类的社会生活、家庭生活以及个人生活都充满着苦。富贵者有富贵者的苦,贫贱者有贫贱者的苦。整个现实世界都是一苦难的集合体。造成苦难的原因却不在客观环境,与社会制度无关,完全在于人类自己的思想意识和行为自身。即所谓的‘惑’、‘业’所致。 惑指的是错误的认识、思想。主要指的是‘贪’、‘嗔’、‘痴’。佛家称这三者为根本性的烦恼。 业指的是思想、言论和行为等一切身心活动。 惑业为因,造成生生世世不得解脱的可怕后果,佛教称为轮回报应。”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江琢感到有些口干,可惜,这个时候自然没人能够伺候她用茶,江琢把这些都算在花臧身上,恼怒的看了对方的光头一眼。却是发现那个和尚一副惊讶的表情盯着自己。 江琢没有理会对方的错愕,心里有点儿些许的得意。 “只有依照佛教指引的道路,进行宗教训练。彻底改变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才可以超出生死轮回报应。得到彻底的解脱。 这种最后的精神解脱境界,叫做‘涅’。 大师,不知道小女子说的可对?” 花臧叹了口气,从江琢的诉说中解脱出来,双手合什行了一礼,“姑娘大才,却不想对佛教教义竟也如此了解。” 他不说江琢如何了悟佛经,却只说她了解,却是存在了私心的。 果然,花臧话锋一转,“却不知道这跟姑娘之前所说有何关联?” 之前所说自然是指江琢那一句质问的话。“大师既然明了三千大千世界,明了何为众生,明了佛法的经意,自然应该明白一个道理。” 花臧说的明白,江琢自然也明白,却没想到对方到了如今依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江琢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高估对手了。 没心情继续拖下去,肚子不适时的咕噜噜叫唤,抬眼打量,江琢却有些急了。 “三千大千世界,众生平等,佛家既然讲究渡厄众生苦难,那么江琢敢问大师,我可是这三千大千世界中的众生一员?”难得的平静,江琢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符的沧桑开口,一种洞彻心扉的明悟了然于心,她知道,自己此次算是有惊无险了。 花臧脸颊抽搐,这一次是真的开始明白江琢的意思了。 “姑娘当然是。”虽有不愿,但花臧不能说谎。 “既然佛家的教义是为了让众生超脱生死轮回报应,彻底解脱。”江琢顿了一顿,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似乎对自家的际遇有些迷茫的不解。 “既然如此,那江琢超脱了生死,难道就算不得彻底解脱吗?”目光平静,江琢心里突然有点儿憋闷,早没有了即将打败花臧的欣喜,刚刚那一瞬间,对于生死,她说的明白,可心里却有了更多的迷茫和不解。 花臧被问的哑口无言,一张俊逸的脸顿时更加涨红了几分拣择。 江琢没有心情观看和尚变脸,即使这和尚面皮不错。 身体周围的压力一轻,江琢顺势起身,转身朝着角落里那三个脸色难看的人走去。 突然想起什么,江琢脚步一顿,“敢问大师,如果刚刚琢儿回答不上大师的问题,大师准备怎么办?”这一刻江琢脸上是满是稚嫩,她只是青圜的七公主。 “公主天资聪颖,老衲不才,愿意多收一个关门弟子。”花臧似乎也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起身朝着江琢躬身一礼,如果不是僧衣上的点点如梅花般的血迹,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是幻境。 江琢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蓦然想到被关押在雷峰塔下的白娘子,心里顿生悲凉。 或许,雷峰塔真的不是传说。 深深地看了一眼花臧,江琢行了一个宫礼,“今日深谈一番才知道,琢儿竟然跟大师无缘,如此,还是不要再相见才好。”说完,再次深深的睨了一眼花臧愈发红润的脸蛋,江琢脸色肃然迎向了她晚香斋的人。 抬头深深的吸了口皇宫的空气,第一次觉得这空气是这般清新,甚至带着一股大自然的芳香。 在心里感叹一句,自由真好! 江琢的目光望向远处巍峨的宫墙,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如果想要真正的自由,那道宫墙,却是她最大的阻碍了。 --------- 影子飞一样的从远处飘来,远远的就看到小公主一行,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忆梦脸色一直难看的跟在小公主身后,偷眼打量小公主的脸色,看起来似乎正常,可忆梦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劲。 联想之前那和尚似乎一下子变得佝偻的背影,虽然没看到花臧变化些微的脸,但对方僧衣上的血迹却是让他注意到。 心里隐隐不安,忆梦几次想要开口,可话到嘴边却都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突然,心有所感,忆梦猛地回头,假山边,影子微微颔首。 忆梦下意识的停住脚步,一阵犹豫。 不想这个时候江琢竟然意外的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一眼忆梦,“去吧,记得回晚香斋用午膳。” 忆梦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翻腾,低着头,恭声应“是。” “见过大人。”单膝跪地,忆梦一脸严肃。 影子早已换成了宫廷侍卫的普通服饰,本就不是十分出众的脸让人很难把他和龙组那种神秘组织联系在一起。 “之前发生什么事了?”直接切入正题,虽然没见到江琢和花臧两人对峙的一幕,但观看忆梦的表情,影子直觉似乎出了什么事。 “之前五台山的花臧大师把公主截住了。”忆梦毫不避讳的开口,既然公主放他离开,想来并没有避讳此事的意思。 “怎么回事?”影子一急,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忆梦一怔,却是很少见到大人这般模样的时候。 没有多想,想到之前诡异的一幕,忆梦却是摇了摇头。 “怎么,你没在公主身边保护?”影子眉头一蹙,似乎有些不悦。 “公主不让属下近身保护,之前公主和大师的谈话,属下并未听到。”忆梦嘴上冷静的开口,脸色却多有羞愧,之前发生的一幕让他心里大受挫折。 “以你的耳力都没听到?”影子喃喃,目光望向远处,正是江琢之前和花臧对峙的地方。 影子眉头紧锁,却是没有一句责备的话,他知道忆梦的功夫如何,功夫练到一定程度六识较之普通人要**的多,可忆梦竟然什么都没听到,影子不禁想到了花臧的身份。 能够和石大人对上的人,似乎,真的不是自己等人可以对付的啊! “你回去吧。” “啊。啊?”忆梦一愣,本以为因为这件事又要被罚,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忆梦反而傻眼了,大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怎么,还想尝尝家法的味道?”影子冷冷的扫了忆梦一眼,却是恨铁不成钢的开口。 “呃……”忆梦愣了一下,赶紧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笑话,上次屁股挨打的惨痛经历难道还没过够?再挨打,忆梦想想都觉得屁股在隐隐作痛。 忆梦的身影渐行渐远,影子始终站在暗处,却是握紧了袖子里的拳头,一口银牙咬的吱吱响。 “甫劲升你个老匹夫,竟然敢骗我!” 远在城中某酒馆吃着酱肉品酒的丞相大人蓦然打了个喷嚏,“怪了,谁念叨我?”(未完待续) 116谋定将来【求推荐】 116谋定将来 “老爷拣择。” 丞相府的书房里,一个精瘦汉子躬身而立,抬眼打量书案后头埋首与书卷之中的老爷,男子欲言又止。 甫劲升低头看着桌子上的画卷出神,画卷上一个俏丽的女子一袭黄衫宜喜宜嗔,眉眼间依稀带着几分骄纵,不是特别出色的容貌却别有一番清丽,微微嘟起的红唇带着一股嗔怪,眉毛微挑,在甫劲升这个角度看去,似乎正在对着他撒娇一般。 伸手虚空在画上,甫劲升微微眯着眼睛,手指微动,似乎摸到了女子麦色的肌肤和跳动的血脉。 “什么事?” 声音略显沙哑,甫劲升收回了目光,不情不愿的收起了画卷。 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单单看了一眼那摸的锃光的画轴就知道,老爷又拿出那副钟爱的画卷了。 “府外府中有些人不是很安分。” 牵起嘴角冷笑一声,“都给我看好了,暂时不要动,看看他们都要做些什么。”甫劲升志得满满的开口,丝毫也没有因为被人监视而出现慌乱。 一灯如豆,巨大的书案上一袭微弱的火苗轻微的晃动了一下,甫劲升眼神一黯,“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管家似乎还有些事情要禀报,老爷出去一天,府中一些事情总要老爷知道才好,只是,看了一眼老爷阴沉下来的脸色,管家知情识趣的退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声音冰冷的可怕,一改之前的慵懒自然。 影子从暗处走出,嗤笑了一声。“没想到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然有这么敏锐的感知,真是没天理。”大大咧咧坐在丞相府的书房里,影子一袭黑衫,模样虽不俊秀,却把他的身姿衬托的更加挺拔了。 甫劲升冷冷的看着来人。上午刚见过,他实在想不出这人此时来又有什么目的? 见甫劲升没有如往常一般和自己做口舌之争,影子撇撇嘴。似乎觉得有些无趣,他当然清楚,青圜的丞相虽说弓马不甚娴熟。却怎么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此说话,自然是为了报复上午的仇怨。 影子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坐在书房里,见甫劲升说过一句话后始终不曾开口,他也懒得开口,就那么懒塔塔的坐着,哪里还有一点儿暗卫的自觉,在丞相大人的书房里,似乎他才是那个主人。 甫劲升眉头微蹙。实在是想不通影子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虽然他们近日有些合作,可某种程度而言他们依然是对立的关系,谈不上敌对。但也绝对不是合作的关系。 一个是青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一个是见不得光的龙组的首领。负责监察百官、替皇帝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再加上过往总总,可以说,两人很多时候都是对立的关系。 只是除了在当年那个女人有关的事情上。 想到这,甫劲升不再沉默,再次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 如果没事,这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书房里。 “花臧上午见过小公主。”声音戛然而止,影子一瞬不瞬的盯着甫劲升,终于在他脸上看到一抹凝重,之前被涮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好了不少。 “然后呢?”甫劲升蹙眉,神情格外严肃。 “然后?”影子嗤笑一声,“自然没有然后。” “你……”甫劲升气急,却也知道这人的脾气。 深吸口气冷声道:“就为这个?”难道就因为这不知道结果的事情让他冒险前来?甫劲升实在是想不通。 “我想知道一些事情。”影子根本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依旧是那副看似玩世不恭的脸,“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别拿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我,如果你今天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之前所有的一切作废,我会和陛下说,你养了芳尘多年,培养她琴棋书画、培养她做一个不够端庄的大家闺秀,只为了寻找某人当年的影子……如今你却把这人送进宫,你想陛下会怎么看你?” 果然,说完这番话后成功的在丞相大人的脸上看到莫名的火气,影子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不怕死的继续开口道:“我会跟陛下说,丞相大人一直暗中关注小公主,而且……” 甫劲升突然笑了,一下子全身的气势消散,似乎一下子又变成那副孺子的淡然模样,轻笑一声坐在椅子里,却是开口打断了影子的话。 “你不会的。” “这么确定?”玩味的开口,影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如果你要这么做,自然不需要提前跟我打招呼,你只需跟陛下去说,陛下虽不至于办了我,查却是免不得的。”甫劲升轻笑了一声,似乎并没有丝毫畏惧。 “哦,我倒是忘了,如今龙组已经在查了,我这丞相府里,怕是大大小小 的影卫不少于十几人吧?”微微嘲讽的开口,甫劲升摇了摇头,“啧啧,丫头如果知道,她当年一心培养出来的人都用来对付我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个心情?”后一句话语音极低,竟带着一股莫名的辛酸拣择。 影子一愣,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头微微低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书房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影子终于抬头,“你又何必拿姑娘激我?”苦笑了一声,“如今龙组这样子,我早就没有面目去见姑娘。” “既然没有面目去见,不如为活着的人做些事。”语带双关,甫劲升抬头,直视影子的眸子。 “到了如今你还不肯告诉我?”影子痛心疾首,这种让他猜忌的日子实在是不好受。 “不是不肯告诉你,当初告诉你的就是实话,只是你自己着了相不肯细想。”一改之前两人 的敌对。竟然因为那个“丫头”亦或是“姑娘”的再次被提起,两人之间关系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换。 “这等事情何等巨大,怎能凭空猜测?”影子似乎有些恼怒。 “我跟你说的就是事实,是你这人一向不喜欢多动脑子。”甫劲升有些激动,声音不免拔高了几分。见影子有暴怒的冲动,终究还是心平气和的压低了声音开口,“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的孩子,野石怎么会如此守候,如果不是她的孩子。我怎么会安排这么多。如果不是她的孩子,又岂会这般与众不同。” 在宫中,甫劲升虽然没有龙组这样的势力,却也有着自己的眼线,自然知道一些江琢的所作所为,可叹,小丫头自认为天衣无缝的掩饰早就落入一些有心人的眼中。 影子似乎没有感到多少意外,对上甫劲升那双期待的双眸。竟是意外的长出了一口气。 “如此,我知道怎么做了。”几乎没有想太久,影子竟然下定了决心。这个结果甚至出乎甫劲升的意料。 “这么快下定了决心?”甫劲升对于影子的做法虽然感到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想通了。 “我无家无业。连你都付出良多,我又怕什么。” 甫劲升整个人一愣,影子这话,让他心里猛地一颤。 “你知道了什么?”警惕的开口,甫劲升紧紧的盯着影子。 “这么紧张做什么?”影子轻笑了一声,就在甫劲升要发怒之前,影子暗叹一声,起身,在甫劲升愕然的目光下竟是一揖到底,“我替姑娘谢谢你。” “你这是作何?”甫劲升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 “我刚刚从府上少爷那处院子过来。”影子暗叹,静静的看着面前年纪不小的男子,为了那个逝去的人儿,他竟然付出如此之多。 甫劲升整个人身体一震,“你……”眉头皱的老高,竟是一个字也没说出。 “陛下已经催促了,你出去躲避些时日吧。”影子暗叹一声,知道七公主的事情陛下怀疑更多,此事却是个难办的。 “当年的人走得走,散的散,他还真以为龙组是万能的不成?”轻笑了一声,竟是对那位高高在上的人没有丝毫敬意。 影子丝毫不以此为杵,似乎甫劲升说的龙组跟他毫无关系一般。 “总归有些落网之鱼,放心,龙组的确不是万能的。” 两人相视一笑,竟是彼此了解了对方的心意。 “如此,倒是想个法子,的确该出去走走了。”甫劲升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有些向往,又像是在回忆。 “东沐要册封那十二岁的楚悠然为丞相,你可有听说。”影子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几日前这封情报。 “偶有耳闻。”甫劲升淡淡的开口,脸上却显得凝重,显然这件事让他感到棘手。 “龙组没有查到楚悠然此人之前任何资料,这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我相信,即使湘秦那边也没有任何信息。” 不知为何,在影子提到湘秦的时候,甫劲升的眉头下意识的一挑,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影子没有注意到丞相大人细小的动作,脸色凝重的开口道:“陛下对此事很是关心。” 到了此时,甫劲升再不明白影子的意思就真是个棒槌。 点了点头,“等东沐正式国书一到,我就请旨去东沐为陛下一探究竟。”不知是不是故意,“陛下”两字咬的极重。 目的已经达到,影子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只是在离开之前,似乎无意中提了一件事。 上午公主和花臧在宫里相遇,花臧吐血离开。 甫劲升整个人猛地从椅子里站起,惊恐的望着影子的身影从窗子消失,一时间惊恐莫名。 -------------分割线 亲们,月中了,支持下吧,各种票都求滴!(未完待续) 117旧事重提 “公主,您慢点儿拣择。” 瑞香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提着食盒,笨重的跟在江琢的身后,眼看公主又朝湖边跑去,瑞香心有余悸的开口。 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背负双手优哉游哉的忆梦,瑞香心里暗恨,这人一点儿奴才的自觉性都没有,也不知道跟紧了公主。 看了看手里沉重的食盒,瑞香眼神更加凌厉了几分。 这人哪里只是没有什么自觉性,就是连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没看到自己拿着这么笨重的一个食盒吗,也不知道过来搭把手? 心里气归气,公主没发话,瑞香也不好对忆梦指手画脚。 忆梦就像是没看到瑞香的眼神一般,自顾自的翻着眼睛望天,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的扫向前方的小公主,很怕这位主子在自己眼前再次发生什么意外。 江琢根本没理会身后两个奴才的紧张,难得今天又没课,前几日花臧带来的烦恼早被她抛到了脑后,她这人就是这样,懂得珍惜眼前的,那种繁复的不是她眼下能解决的问题,她一般不会费力去想。 “四哥?猜猜我是谁?”江琢伸出小手捂住坐在湖边的小人儿的眼睛,笑嘻嘻的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用久了,很多时候,她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孩提时代,偶尔行径真的如同孩子一般。 江琢最初发现问题的时候还担心过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了,平日里要小心的扮成两岁的孩子,可更多的时候又把自己当成成熟的灵魂,江琢还真怕自己变得神经兮兮的。 好在这个问题在她脑子里不过停留了那么片刻就被她抛到了脑后。随性而为,只要不是危机小命的时候,江琢更喜欢如今的率性。 “皇妹,你再这样我可就不高兴了。”虽说话语里似乎有些教育的口气,可偏偏是强忍着笑意开口。江慧一改之前的消沉,虽说如今伤势还没好,但心态却是放好了许多。毕竟是小孩子,即使再聪慧,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对自己的未来。始终还是懵懂的。 倒是江慧身边的董青,很多时候看着江慧都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悔恨和心痛。 “四哥总是这么聪慧。”江琢撅着小嘴似乎有些不满,但还是乖巧的坐在了江慧的身边。 瑞香上前,将带来的点心摆放在两人身边的毯子上,和忆梦退后一步站在不远处。 忆梦似乎无意中扫了一眼董青,眉头微蹙,不过须臾就恢复了正常,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董青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疑惑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忆梦,眉头微蹙,偷眼打量半天。也没能发现什么,摇摇头。似乎自己真的想多了。 “四哥尝尝这个,这是晚香斋的小厨房做的新吃食。” 看着盘子里方方正正也无甚出奇的一块面饼,江慧挑眉看了看江琢,“皇妹,这是什么?”江琢伸出手指好奇的搓了搓,软软的,跟馒头不同,似乎比馒头更软一些,可这卖相,江慧摇摇头,还不如馒头呢。 “四哥尝尝。”江琢献宝似的把东西递到江慧嘴边,期冀的看着对方。 被江琢盯得不大自然,江慧不是个特别挑嘴的,不过看着那黑乎乎的东西实在是有点儿不敢吃。 看不过江琢那么期待的眼神,江慧闭了眼睛,硬着头皮张开小嘴小小的咬了一口,入口软软的甜甜的,似乎还带着一股枣子的香甜。 江琢张开眼睛,意外的看了一眼江琢,这一次不等江琢吩咐,伸手接过那块黑乎乎卖相十足难看的东西,小心的撕下一块放入口中,细细的品味起来。 “怎么样?”江琢得意的开口,就知道自己这枣糕能入的了江慧的嘴。 “嗯,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是味道不错。”江慧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他是吃过早饭的,并没有贪嘴,随手把那吃了一半的枣糕放回了盘子。 “只是不错啊?”江琢有点儿失望,小厨房实验了多次才做出这个味道来,本还想着跟四哥一起分享,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结果,江琢不免有些失望。 其实江琢也不想想,江慧是什么身份? 虽然在皇宫里不甚得宠,但也是正牌的皇子,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怎么会被江琢一块卖相不好的枣糕征服? 江琢本人其实也谈不上多喜欢这吃食,只是这东西来自她自己的时代,偶尔吃上这枣糕让她找到一种久违的感觉,所以心底才会滋生出那些与众不同的喜悦来,这一点却是江慧无论如何也无法体会的拣择。 就是眼下的江琢本人,也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四哥今日怎么没有把笛子带在身边?”江琢好奇的打量了一圈,没见江慧带着那最喜欢的物事,所以才有此一问。 江慧脸上一暗,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小嘴一瘪似乎有些不快。 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见江琢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江慧咧咧嘴,强自撑了一个笑容给江琢看。 毕竟比江琢大,江慧觉得似乎不大好,再次尴尬的低下头。 董青神色间似乎有些犹豫,江琢抬头一看,似乎觉察出了什么。 “四哥,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不怪江琢多心,实在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这个皇宫短短的两年间已经让她有她有过太多深刻的记忆。 “前两日,听说陛下考校几位皇子功课,结果……”董青看了一眼江琢,见这本就聪慧的小公主似有所悟,微微侧目,低头恭谨禀报道:“三皇子功课似乎不被陛下喜欢,听说延禧宫容妃娘娘去求陛下,说是……说是三皇子年岁小,上书房里又没有年岁相当的皇子一起读书……陛下是想到了四皇子。” 江琢愕然,事情还有这么办的。 “可是四哥……”江琢看了一眼江慧的腿,欲言又止。 董青摇摇头,却是一脸苦相。 江琢随即也就明白,既然江慧都能出门,当然也能去上书房读书。 本是好意让江慧出门透透气,怕他每天憋在宫中太过苦闷,却没想到倒是因为这件事害了他。 江琢当然知道江慧不喜欢看到太多人,上书房那地方,有三个皇子在读书,加上伴读、伺候的宫女、太监,人又岂止少数,在加上上书房还是江乐山处理朝政的地方,来往的大臣更是不在少数,那么多的目光那么多的探究、议论,江慧的心里怕是容易落下阴影。 江琢眉头微蹙,“四哥身子不适,想来父皇总会顾及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目光却是望向董青,江琢心里清楚,如果不是皇上那边有了什么准信,董青是不会在此时提起的,江琢这么说也是安慰江慧。 江慧小嘴瘪的成了一个弧形,看那样子似乎要哭出来了,江琢心有所感,知道他是不想去上书房那种地方。 “四哥,别着急,事情不是还没定下来吗。” 江慧只是摇头,却不肯开口,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琢伸出小手拉住江慧的,“四哥,就算去了上书房,跟几位哥哥在一起学习,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还可以有个自己的伴读吗,也不知道哪位大臣家的孩子跟四哥同龄?”江琢故意转移着话题,往孩子可能感兴趣上说,可看江慧那样子,似乎真没有什么效果。 “四哥,你这样……琢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瘪瘪嘴,江琢突然发现,哄孩子这活计,真的挺苦闷的。 “公主,不知贵妃娘娘最近在忙什么?” 董青似乎无意中提起,可江琢小眼珠微微转动,怪异的看了一眼董青,这人,平日里不喜多言,哪里又真的会无的放矢。 “母妃近日忙着宫中的事,我也几日不曾去棠梨宫请安。”江琢很想知道,这人突然提到棠梨宫,难不成这件事的转圜有关系? “恕奴才多嘴,不知贵妃娘娘当日提起要把我们主子养在名下……” “董叔!”江慧猛的抬头,眼里满是错愕。 董青苦笑了一声,如果可以,他又怎么会允许她的孩子养在别人的名下? 奈何,时势比人强,没有人庇佑的四皇子,即使残疾了,也是任人揉戳的可怜孩子。 “主子……”董青跪在江慧身边,拉起他的小手,眼里满是痛惜。 江琢被这对主仆突然来的这么一出弄愣了,怎么又旧事重提了?记得当初江慧可是很反对这件事的。 可转念一想,江琢也就想通了,暗叹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四哥,琢儿已经多日没见到父皇了。”江琢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这对主仆一下,如今的余贵妃可不是当日受宠的时候,虽然权利不小,可谁知道陛下哪天一个不高兴,把这协理后、宫的权利也收回去呢。 董青和江慧对视一眼,有些没弄懂江琢的话。 江琢暗叹一声,看来暗示的不够明显啊。 “四哥,父皇似乎也多日没有去棠梨宫了。”如此提醒,想来这对主仆应该会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吧。 果然,董青眉头微蹙,似乎有些犹豫。 江琢再叹,却是不再开口。(未完待续) 118二皇子 八月里,过了暑气最重的时候,天气似乎变得凉爽下来拣择。 抬头看看天空的日头,没有像往日一样眯起眼睛一副享受,江琢小脸似乎有些僵硬拣择。 “公主?”瑞香担忧的唤了一声,知道小公主心情不好,也没敢太过多嘴。 忆梦似乎有些犹豫,几次想张嘴劝劝小公主。 皇宫不比其他地方,在这里善心过多,是会连累自己的。 这位小公主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善良了,上一次落水,如果不是公主多嘴救人,哪里会受到无妄之灾。 忆梦已经见识多次这位小公主的善良,只是在这个宫里,有时候善良真是多余的情绪。 明显董青那个太监没按好心,忆梦怎么能让公主上当,至少忆梦觉得那个太监没按好心,这种事情,说白了是皇子之间的竞争,四皇子或许是被拉来垫背的,可这种事跟小公主又有什么关系? “公主。“忆梦忍不住出口,只是,对上小公主那双清澈的双眸,话到嘴边他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不知为何,冥冥中有种感觉,似乎公主知道这件事的干系。 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忆梦摇摇头稳定自己的情绪。 “公主,上书房的事情……”忆梦仔细斟酌了一下,再次开口道:“上书房的事情,想来陛下自有定论,我们还是不要过多关注的好。”按照常理,公主是不必去上书房读书的,所以忆梦才有此一说。 “四哥不想去上书房读书啊。”似乎是在喃喃自语,江琢仿佛没有听到忆梦的话一般。 忆梦还想再劝。可想想自己龙组的身份,却是话到嘴边咽了回去,该说的已经说了,该尽的责任也尽了,忆梦选择沉默。 “公主。董公公是大人的。”忆梦不再开口,瑞香却不能,她是江琢的贴身公主。势必要为公主考虑,她可没有忆梦的那些顾虑。 江琢微微一笑,当然明白瑞香的意思。 董青此人是有城府不假。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太监。再多的心机也不能让敬胜斋度过一次又一次的危机,再分有办法,他们又怎么会跟自己这两岁的孩子说这事。 “瑞香,父皇多久没过来晚香斋了?” 忆梦意外的看了一眼小公主,没有多嘴,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公主,陛下忙着朝政,六皇子又去了五台山。陛下还要去咸福宫……” 江琢哑然失笑,这个瑞香,倒是愈发聪慧了。只是,自己是需要安慰的人吗? 江琢摆摆手。准备回晚香斋去读书。 “没事,我们……” “嘘,都不许出声。” “嗯,什么声音?”江琢四周看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公主,应该是在假山那边。”忆梦指了指假山另一面,刚刚声音是从那个方向发出来的。 “嘘,我们去看看。”蹑手蹑脚的绕过假山,不是江琢八卦,刚刚那声音听起来似乎年纪不大,江琢想看看是哪个孩子在这玩,如今她这个样子,似乎只有跟孩子在一起才不会那么累,不用担心随时被人发现。 远远的一群宫女太监立在远处,全部屏气凝神盯着一处,江琢顺着大家的目光望过去,假山旁边,一个孩子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爬着。 江琢好奇看了半天,也只能看那孩子挪了半天也没能挪出多远,刚想动作,不想被对方那群宫女太监发现,也不管他们是什么人,那边宫女太监一起打着手势,看那样子,似乎不让他们妄动。 江琢仔细看了一眼那个孩子,虽然没有看到脸,但这个年纪这个穿着,江琢似乎知道对方是谁了。 摆摆手让忆梦和瑞香不必跟着,江琢提着裙子小心翼翼挪了过去。 “谁?” 被发现了,江琢吐吐舌头,提着裙子猛的站住。一双大眼睛期盼的望着江恒。 发现是江琢突然接近,江恒一愣,脸上绷紧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缓解,摆摆手示意江琢安静,转过头,继续趴在地上小心的往前爬去。 江琢站在那没动,好奇的抻长脖子,小脸上一片喜气,似乎这样的经历让她放松了不少。 “二哥,你在找什么?”江琢学着江恒的样子趴在地上,爬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开口。 “嘘……”江恒摆摆手,一脸焦急。 “嗯?”江琢眨眨眼,实在是没看出什么,难不成江恒在捉迷藏?可不像啊。 看着这样子似乎真的在找什么东西,难不成是活物? 江琢好奇的伸长脖子,可惜寻了半天还是没有一丁点发现,不禁把目光再次盯紧江恒。 江恒也不去管江琢,小脸绷的极紧,目光紧紧的盯着假山的一处。 顺着江恒的目光望过去,可惜,江琢看了半天也没能发现什么,身边江恒的呼吸愈发急促,江琢再次把目光投向那处拣择。 “咦?那是……”江琢看了一眼草地上的痕迹,偷偷往前爬了几步,身边江恒拉了她一把,江琢也没有在意,伸手摸了一下草叶上的痕迹,眉头一皱,居然是血。 江恒伸手一把把江琢拉住,眉头微蹙,却是没有说什么,蹲起身子小心的走到假山旁边,猛的扑了过去。 这一次江琢看到了,一只灰色的小兔子躲在假山的角落里,江恒这一扑却是把那小东西吓得窜了出去。 江琢好笑的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江恒,伸手指了指小兔子重新藏身的石缝,示意江恒过到里面去,而她则堵住另一个出口。 江恒只不过是片刻的迟疑,就理解了江琢的意思,丝毫没有迟疑,一改之前的小心翼翼。猛的窜了过去。 江琢意外于江恒的鲁莽,怕他把小兔子吓跑,赶紧跑出去堵住另一个出口。 没有丝毫意外,江恒把小兔子抱在怀里,这个时候江琢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小兔子后腿受了伤,怪不得一直没跑出多远。 “嗯?”小心的看了看小灰兔的后腿。江琢看了看那伤,又看了看江恒,眉头微蹙。 “我发现的时候它就已经受伤了。”似乎知道江琢想什么。江恒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兔子。脸上难掩欣喜。 “怎么受伤的?”看那伤痕不是野兽弄得,再说,这皇宫里哪里会有兔子的天敌?别说天敌,就是这小兔子,估计也是哪个院子的主子养的。 “应该是被箭射的。”江恒指了指假山不远处,江琢顺着手指望去,脸色一僵。 “皇妹认识那些箭矢?”江恒有些意外,他也是无意中发现这只受伤的小兔子。那些箭矢,他也不知道是谁射的。 “上一次在御花园里见过,我不知道是谁射的。当时差点射到我。”半真半假的开口,江琢并没有提出江锦。 “哦。” 江恒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兔子。似乎真的很喜欢,也没有在意江琢的话。 “二哥,放下来,给他包扎下伤口。” “好。”江恒心情似乎真的不错,也不管地上干净埋汰,跪在地上小心的按住小兔子,却是犯了愁。“皇妹,用什么包扎?” 江琢一笑,这个二皇子,还真是…… 不过,倒是挺有爱心的。 “皇妹帮我抓住它,我有办法。” “刺啦”一声,江琢张大了眼睛,再次感叹**的旧社会啊。 眼看江恒一袭袍子被扯坏了,江琢又心疼又好笑,真不知道这些皇家的孩子是不是都不知道民间疾苦到底是什么意思。 每一代培养接班人都会教育国策、治国之道,可惜,看来如今效果还不怎么样啊。 “二哥,你轻一点儿,轻一点儿。”江琢忍不住开口,看江恒那样子,真不像是会照顾人的,更不可能会照顾兔子。 “皇妹这是从哪里来?”小心翼翼的抱过小兔子,江恒坐在地上随意开口。 江琢眼珠一转,“我从四哥那里过来,四哥受伤还没好。”故意加了一句,果然,江恒表情微僵,似乎有些痛苦。 “二哥,四哥的脚受伤了,现在都不能动,以后也会落下残疾。”江琢声音沉闷的开口,带着一丝哽咽,目光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江恒的侧脸。 江恒微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小兔子,脸上不是很高兴。 “四哥腿脚不方便,如今心情不好,想来也不想多见人。” “不想多见人?”江恒诧异,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 “是啊,四哥腿脚不方便,想来,应该是不愿意多见人的。”江琢微笑着开口,却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江恒。 “父皇似乎想让四弟一起来上书房读书。”下意识的开口,江恒似乎觉得这其中有些麻烦。 江琢微微一笑没有接话,“二哥这是要去哪?” “哦,母后病体痊愈,我要去坤宁宫看看。” 江琢一愣,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哎呦呦,小宝贝,原来你在这啊。” 江琢和江恒同时抬头,一个老嬷嬷兴奋走来,伸手抱起江恒怀里的小兔子,待看到它腿上的伤时却是皱起了眉头。 “什么人?” 忆梦也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把身后两个小主子护在了身后。 江恒却是上前一步绕过了忆梦,“嬷嬷,这兔子受伤了,我和皇妹救了它。” “如此,多谢二皇子和七公主。”嬷嬷抱着兔子行了一个礼,目光在江琢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奴婢还有事先回去了。”(未完待续) 119坤宁宫里施压 119坤宁宫里施压 “皇兄,那位嬷嬷是?” 眼见那位嬷嬷身影消失,江恒面上似乎有不舍之意,江琢很是好奇,凭借江恒的身份,留下个兔子养,似乎并非什么大事拣择。 “是皇祖母宫里的嬷嬷。”江恒下意识开口,并没有留意江琢脸上的吃惊,目光望向远处,似乎还对那兔子有些不舍。 江琢心里却是一阵翻腾,慈宁宫那位,似乎一直病着,可这江恒? 江琢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位温和的二皇子,只是不知道,这温和谦让的外表下是否和其母亲一般,有一颗玲珑之心。 ----- “公主在想什么?” 分别了二皇子,江琢整个人突然沉默下来,似乎连周遭的景致也没心情欣赏,这个举动对于一项比较活泼的公主来说很反常,瑞香忍不住开口询问。 “哦,没什么。”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江琢有些事情想不通。 按理说,太后是常年不见外人的,就是江乐山去慈宁宫请安的次数都是有数,更别提什么皇子了,至少江琢就从未见过那位老人,却不知道江恒是为何对慈宁宫伺候的嬷嬷如此熟悉? 想到皇家如今就开始的争权,江琢对未来更加担忧。 该想个法子出宫才是啊,只是……目光望向远处的红墙高瓦,如果这皇宫这么好出去,又怎么会困死了那么多的人。 “忆梦,皇子们有没有机会出宫?”江琢突然停住脚步。身后紧跟着的忆梦一愣,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差点撞到小公主。 “出宫?”忆梦一愣,似乎有些不解,“一般情况下,皇子们也是不能出宫的。除非陛下有旨意。”难不成公主前些时日听了宫外的事情,想要出宫走走?忆梦暗骂自己的糊涂,此时却是开始犯愁。 “难不成皇子们成年后就一直要住在宫里?”江琢没有注意到忆梦的为难。她只是在算计自己的事情。 “哦,原来主子问的是这个。”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低头打量小公主。见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是疑惑和不解。忆梦也不多说,自顾自的解释道:“按照青圜的规定,皇子们满九岁就可以出宫建府,如今大皇子不过六岁,难怪公主不知道这些。”言外之意江乐山最大的儿子江固都还没到出宫建府的年纪,江琢对这些事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那有没有例外,比如提前出宫的?”江琢难掩心中的喜悦,如果真的到了九岁就可以出宫。那岂不是她也可以出去。 一想到有机会逃出皇宫,江琢这小心脏忍不住扑通扑通的跳着,从未这样激动过。江琢的眼前甚至出现一幅大好河山任她畅游的快活场景,脑子里满是出宫后的自在。全没注意到忆梦脸上的怪异。 “例外也有,如果陛下有旨意,提前出宫或者晚几年出宫也不是不可能的。” 忆梦紧紧的盯着小公主,他发现,自从自己说了可以出宫的条件后,公主整个人似乎异常兴奋。 联想起多日前公主对宫外的好奇心,忆梦心里一紧,却是硬着头皮开口试探道:“公主,咱们青圜,可从未有公主出宫建府的先例,咱……” 江琢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就像是大好的晴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忆梦到了嘴边的话却是咽了回去,看这样子,哪里还用试探,公主分明是想出宫啊。 忆梦摇摇头,对于公主想要出宫这件事很不看好,虽然不知道江琢到底为什么想要出宫,只是这件事怕是太难。 青圜虽然民风开放,不禁止女子做事,可江琢毕竟是皇家公主,小小年纪出宫建府却是不可能的。 看小公主这个架势,分明不是玩玩那么简单,忆梦这心里一阵紧张,很怕公主眼下就提出什么难题。 “忆梦,上书房读书,是针对皇子?”想了想,忍不住加了一句,“以往,有公主去上书房读书的先例没有?” “这个……”忆梦挠挠头,脸上一片赧然,“这个,奴才真没听说。” 江琢眼珠微转,一双大眼睛狡黠的打量忆梦一眼,却是粲然一笑。 “如今三哥、四哥都去上书房读书了,六哥又去了五台山,只剩下五哥和琢儿了,既然母妃这许久都未曾找到合适的师傅,琢儿还不如去上书房跟哥哥们一起学习。”江琢喃喃,却是下意识的冲忆梦眨眨眼。 这一刻忆梦浑身一阵激灵,分明感到一股寒意,大热天的,总觉得公主这话,似乎是话里有话。 “好了,我准备去棠梨宫看看母妃,忆梦,你不必跟着了,放你半天假,去吧拣择。”江琢摆摆手,一改之前的沉默,整个人重新明朗起来,又变成了那个成天笑眯眯的小公主。 “这……”忆梦心里惶恐,总觉得自己的秘密似乎是被公主发现了,心里惴惴。 眼看小公主的身影消失在小路上,忆梦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瞅准了一个方向快速离开了。 看那方向,似乎正是上书房的方向。 -------- 坤宁宫里,一改多日的死气沉沉,今日坤宁宫大殿竟是花团锦簇、美人如云锦一般穿梭。 “本宫生病多日,难得各位妹妹有心了。”脸上始终是恰到好处的微笑,凌灵这三个月的禁足的确是清减了许多,如今说出这话,却是最好不过。 即使知道“养病”不过是禁足的一个由头,可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人敢当面戳破,各位妃嫔脸上皆是挂着笑意坐在下首。 一时间大殿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众位妃嫔只是眼神间交流着。三个月来皇后娘娘被禁足,后、宫中一直是余贵妃在打理,如今皇后娘娘召集宫中妃嫔,单单不见余贵妃的身影,各位妃嫔难免心中多虑。如今这后、宫中也是权利交错的时节,这个时节自然是明哲保身选择沉默比较好。 “娘娘凤体无恙,却是青圜之福。看娘娘气色,如今却是好多了……为了青圜,娘娘也要爱惜身体才是啊。”容妃适时开口。她本就是投靠了皇后的人。如今皇后禁足被解禁,她自然是高兴。 只要有一个人开头,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好办了些。 “是要恭喜娘娘。” “娘娘身体无恙才是大喜。” “真是要恭喜娘娘……” 一时间坤宁宫的大殿里众位妃嫔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好一处言笑晏晏的热闹场景,顿时冲淡了之前的紧张肃穆。 凌灵即使不甚喜欢容妃,此时也不得不赞同的投去目光给与鼓励,刚刚如果不是容妃第一个开口,又哪里有这热闹的场面让她顺势下台。 可是偏偏。这个世界上,并不是都是些墙头草随着众人的,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乐于见到皇后娘娘高兴的人。 “是啊。娘娘凤体无恙,想来陛下也是极高兴的。”兰妃一如既往的恬淡。在这美人如云的大殿中,真真如一个小家碧玉般,即使在众位妃嫔中间,说话也是柔柔的,只是这话语,听起来似乎并不如何好听。 一时间寝殿里瞬间一静,刚刚因为容妃的一句话带起的话头一顿,整个大殿再次恢复了安静。 在坐的都是有位份的,谁都知道皇后娘娘是被陛下禁足的,只是陛下要顾及皇家颜面,大家自然也不敢明言。 如今兰妃这夹枪带棒的一句话,虽然话语不是很明显,却也是暗自给了皇后娘娘打了一下脸,很多人错愕的看着一向谨小慎微的兰妃,是什么人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 不过片刻,大家视线一阵交流,也就恍然了。 是了,如今这一年来,数这兰妃最是得宠,五皇子又深得陛下宠爱,虽然几个月前余贵妃重新得到了陛下的宠爱,七公主也入了陛下的眼,可是公主始终是公主,又哪里有五皇子的宠爱更值得看重。 何况,近一个多月来,陛下始终未曾踏足棠梨宫的事,却是事实。 要说固宠,眼下这兰妃却是最得宠的。 众人暗自猜想,如果不是兰妃出身不好,怕这次协理后、宫的权利,还落不到余贵妃的手中吧。 如此一来,众人更觉得这兰妃炙手可热,谁也不想得罪这位宠妃,是以一时间场面竟再次开始冷场。 凌灵脸上始终是恰到好处的笑容,永远保持着皇后、一国之母最好的姿态,即使此时已经心如火烧一般。 “前些时日继兵差人送家书回来,顺便送来了一些茶叶,听说是东沐边境那边特有的一种茶叶,叫做红茶,英国公府上特意送来一些,各位妹妹一同尝尝。”凌灵从侍女手中接过茶盏,面上不动声色,“茜雪,还不上茶。” “是。”一位俏丽的宫女潋滟行礼,声音糯糯的竟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众位妃嫔本就因为皇后娘娘的话心里微凛,皇后娘娘这话哪里是真心要让他们品茶,之所以说这话就是为了敲打他们。 哪位妃嫔的背后没有一个家族,皇后娘娘故意不说家里,特意提起英国公府上,就是为了给他们提醒,不论皇后娘娘宫中境遇如何,她毕竟是皇后,一国之母,且不论她还有那样的家事,或许陛下那里不甚得宠,但皇后娘娘真想对付他们这些同样不大得宠的妃嫔,却是有的是手段。 一时间人人心里惶恐,却是重新权衡利弊。 -----------分割线 最近是过渡期,写的有点儿吃力,慢慢来,情节马上就要展开,之前铺的路就要能走了。(未完待续) 120慈宁宫 120慈宁宫 “宫中姐妹这些时日也着实辛苦了,本宫病了这许久,后、宫诸事倒是劳各位妹妹挂心了拣择。”凌灵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微笑,一如她头上的凤钗,总是那般熠熠生辉。 宫中众人人人侧目,一时间闹不明白皇后娘娘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人人都知道余贵妃协理后、宫的事宜,虽说皇后娘娘被禁足了三个月,但是如果有人真要如此就以为皇后娘娘对后、宫中发生的事情都不知晓,怕就真是傻子了。 皇后娘娘和余贵妃素来不和这件事是众人皆知的,如今这件事,众人自然不敢接口。 容妃拿起手帕轻轻擦了一下嘴角,目光闪烁,瞟了一眼皇后娘娘,又看了看这么久都未来的余贵妃,蓦然想起当日御花园里的冲突,容妃心底惴惴。 凌灵端着茶盏,淡淡扫了一眼下首坐着的各位妃嫔,眼帘低垂,却是低头品尝那新来的红茶。 别人或许只注意了皇后娘娘脸上一如既往的笑容,但容妃却没有忽略那最后一瞬的示意。 容妃咬着嘴唇,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再次抬头脸上已经是最灿烂的笑容,“娘娘身为六宫之主,如今娘娘病体无恙,后宫诸事自然是要仰仗娘娘。” 既然无法脱得了这谭浑水,索性,就搅和吧。 容妃下定了决心,话能说,但是能落人把柄的恶事绝对不做,这样,即使将来这棵大树倒了,也不至于真的连累了自己和儿子。 想到自己那刚刚四岁的儿子就已经如此的聪慧。容妃心里稍安,忍得了一时才好图谋将来大业吗。 “是啊。” “呵呵……” “自然是要仰仗娘娘。” “容妃娘娘说的不错。” “是啊是啊……”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坤宁宫里一片祥和,明媚的日光透过殿门映照在宽阔的大殿里,一时间似乎驱散了不少阴霾。 “咳咳……” 不合时宜的声音骤然响起。声音虽轻,却一下子冲淡了众位妃嫔七嘴八舌的话语,众人本就注意着上首位置皇后娘娘的动静。此时听得这声咳嗽,大殿里顿时一静,倒像是事先安排好的。 有那不知情识趣的正准备讨好的上前关切一番。可眼见整个大殿里气氛安静的可怕。一时间,即使那些没眼力的也不敢妄自上前。 “我这病了许久,宫中诸事也不是特别清楚,如今看各位妹妹都好,宫中诸事一片祥和,自然是诸位妹妹的功劳……”皇后娘娘面上带笑,如柔和的春风一般让人听了心底不由舒适,只是。话锋一转却带了些许凌厉。 “今日怎没见贵妃?”凌灵目光逡巡似在寻找,只是脸上始终挂着最恰到好处的笑容,人人知道她这是准备计较。偏偏又挑不出她一丝错处来。 这个当口,众人即使再不清楚也知道不是说话的时候。就是一向跟皇后娘娘共同进退的容妃都闭了嘴,何况其余在皇后面前本就不大能说得上话的妃嫔。 兰妃瞟了一眼青瓷盖碗中那与平日里喝的茶叶不同的,明显泛着淡淡红色的茶汤,眼睛微微眯起,这样好的东西,即使她在畅春宫得宠,却也不是她能够享受到的。 心底嫉妒的要命,偏偏脸上不动声色,入宫也多年了,她自有自己的一套保全自我的方法。 只是,无论余贵妃还是皇后,却都不是她 能够攀比的起的,即使她有一个得宠的儿子也不行。 眉眼含笑,小嘴轻抿,待那口香茶顺着舌尖在口腔里回味了一圈才意犹未尽的咽下,不过片刻的功夫兰妃却已经打定了主意拣择。 只是,在开口之前,她的目光似乎无意中扫了一眼坐在她上首的德妃,只可惜,德妃似乎身子不适,歪在一位宫女身上,不过这片刻的功夫,竟已经气喘,大殿里众人明争暗斗这许久,她竟然始终置身事外。 兰妃也不管她,左右德妃的儿子如今去了五台山,她的五皇子眼下正得宠,她最忌惮的就是出身,如果她今朝能让后、宫中最有权势的两位女子互相争斗,还怕将来没有自己和儿子的好处吗? 想到这里,兰妃脸上笑意更盛。 “贵妃姐姐协理后、宫诸多事宜,想来事情太多,一时间处理不过来也是有的。” 兰妃糯糯的声音柔柔的开口,却没有让众位妃子产生哪怕一丁点儿的旖旎心思,在坐的都不是傻子,这个时候目光齐齐向兰妃望来,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竟跟余贵妃这般要好? 兰妃作势喝茶,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众人的目光,只是脸上也学了皇后几分,始终抿着薄薄的嘴唇,欲要笑却始终不得意似的,配上她那副小家碧玉的气质,倒真有几分小巧惹人怜惜的感觉,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这话不过是在为贵妃辩解。 容妃急匆匆的一扫,德妃刚刚送走儿子,心情不好她是知道的。 安妃一向不喜欢来皇后宫中,又是个脾气倔强的,那位是久居深宫以身体不好为借口,就是皇上她都敢甩脸子,何况这种场合她是不会出席的。 眼下在坐的除了一个德妃似乎身体不适外,自然只有她一个位份高的,此时要是不接兰妃这话,且不说皇后娘娘那边会怪罪,就是在众位妃嫔之间也容易落下口角。 容妃暗叹自己这夹缝中生存的不易,刚要开口,却不想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适当的响起,虽然不喜那声音的主人,却正好解了她的危难。 “妹妹有事来迟,还望娘娘勿怪。”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余贵妃的笑声中多了一丝得意,少了一分在皇帝面前的谦卑,整个人脸上洋溢着难掩的得意,手搭着柔兮的手款款而入。 “妹妹见过娘娘,恭喜娘娘身体康健。”像是一只得了胜利的斗鸡,这一刻,余贵妃脸上满是笑意。 即使如今不入江乐山的眼,可在凌灵面前,余无双却将胜利者的姿态做到了极致。 本就矛盾不可调和,如今却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不过简单的行了一礼,余贵妃不待皇后凌灵吩咐就已经起身,转身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呀,德妃姐姐这是?”余贵妃一声惊呼,刚刚还处于懵懂状态的众位妃嫔目光再次被她吸引,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正好瞧见德妃苍白的脸色,可不是病了怎么的。 “来人啊,小福子,快快去传太医,德妃姐姐怎么病成这样也没有人理会?本宫不过是忙着打理一下内务府的账目就出了这许多问题,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做事的……” 余贵妃噼里啪啦一堆话把众人说愣了,有那心思敏捷的,用目光偷偷打量皇后娘娘,却是发现皇后娘娘脸上的笑意似乎已经歪曲了几分,也不知道是大殿里光线太暗还是自己眼睛花了。 “哎呀,德妃姐姐,德妃姐姐可别吓我啊。”余贵妃一步上前,根本不给德妃说话的机会,伸手一把扶住她的胳膊,“姐姐身体这样怎么还出来走动,六皇子得蒙花臧大师看重,妹妹如今领了陛下的旨意协理六宫,如果姐姐身体有个好歹可不是妹妹的错吗。”余贵妃目光殷勤的盯着德妃,双手紧紧拉着她的手臂,倒是让德妃反而不好说话。 “皇后娘娘,德妃姐姐身体不适,妹妹已经差人叫了太医,这就送姐姐回咸福宫了。”说完也不待凌灵反应,根本不去看皇后煞白的脸色,余贵妃像来时一般惊动走时一样不肯弱了声势。 “你个奴才,怎么忒的没有眼色,你家主子病成这样也不开口,难道这坤宁宫是阎罗殿不成……” 德妃身份的奴才哪里敢真个吭声,还没走出坤宁宫的大门,余贵妃的声音毫不掩饰的夸张响起,一时间坤宁宫里安静的可怕。 -------- 这里是一处寝殿,许是常年老挡着厚重的窗帘,即使是白天屋子里光线较暗 一张并不如何奢华的**,一个妇人穿着常服斜倚在**,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 “小兔子啊,你这是跑到哪去了,让人伤成这样,乖乖,快让哀家看看,可怜啊真是可怜啊……”伸手从篮子里捧出受伤的小灰兔子,妇人一脸哀伤。 “太后,您也别担心,奴婢看过了,没什么大碍,没伤到骨头。”之前从江恒那抱过小兔子的嬷嬷一脸笑意,坐在床边轻声劝着。 “阿薇,是谁伤了哀家的小灰啊?”一脸的担忧,太后伸手轻轻抚摸着灰色的绒毛,像是怕伤了那兔子一样。 阿薇似乎有些犹豫,讪讪的笑了一下,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慌乱,强颜笑道:“太后,宫中宫女太监那么多,偶尔有几个顽皮的也是正常,况且,小灰如今也没大碍,奴婢以后一定会照看好小灰,太后别担心了。” “阿薇啊,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太后叹了口气,伸手把小灰兔小心的 抱到怀里。“阿薇,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淡淡的瞥了阿薇一眼,“我还没有老糊涂呢。”(未完待续) 121秋风起 121秋风起 “娘娘今日这又是何必?” “何必?”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余贵妃抬头,棠梨宫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重新装饰过的宫殿更显耀眼,余贵妃痴痴的望着沐浴在阳光中的宫殿,一时间心有所感竟是看痴了拣择。 “柔兮,很小的时候,我随父亲进过宫一次,当时看到那些宫殿即使是一座偏殿都觉得是极好的,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有机会住在这么漂亮的地方,我一定会很满足很满足的……”目光有些迷离,思绪仿佛一下子追忆到那天真烂漫的岁月。 “这么漂亮的棠梨宫,是我嫁入王府的时候不曾想过的,我又怎么能让他们给毁了呢?”仿佛是自言自语,看着越来越近的棠梨宫,余贵妃满目含情的凝望着它,似乎是望着自己所有的期盼。 柔兮似乎是心有所感,扶着余贵妃的胳膊,一时间竟也没有吭声。 “这半年来,陛下冷落了我,棠梨宫来的也少了,我就想明白一个道理,什么情啊爱啊,情分啊旧情啊,都是空的,如果你不能把握住自己所有的,那么,像是御花园里挨鞭子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如果你一味的让着别人,只会让人觉得你软了,你好欺负。 如果我们想要在这里活的更好,只有让他们心存敬畏,父亲已经位居国公,我们家又只有我和姐姐,姐姐如今那个样子……”深吸口气,提到姐姐。余贵妃似乎有些踌躇。 “丞相大人总是好的,陛下要仰仗他的地方比父亲还多,只要本宫不犯了陛下的大忌讳,只要琢儿还乖巧,在这宫里。谁又能真的动了咱们。 可惜,我就是想明白这些的时候有些晚了。 不过,他们那些个人要想真的再像是以往那样踩在我们的头上。却是不可能的了。 此一时彼一时。” 柔兮张了张嘴,却是始终没能开口,她是从小就跟在余贵妃身边的。对于主子的心思自然比谁都清楚。主子是如何一步一步从当初那个单存的小姐,成为今天的贵妃的,这其中所付出的,她比谁都清楚。 正因为清楚,正因为太过了解这其中的不易,所以劝慰的话也就无法开口。 “娘娘,公主聪慧,丞相大人在朝中说得上话。国公虽不理会朝政但陛下对老爷始终顾念几分,咱们会好的。” 柔兮目光柔和,养了快一年。身体早就好的差不多了,虽然脸色苍白。可在阳光的沐浴下,那张容长 的白皙脸颊看起来愈发柔和,淡淡的梨涡挂在脸上,让人一眼望之心神宁静。 余贵妃紧紧抓住柔兮的手,含笑点了点头。 “娘娘回来了。”门口把守的小太监看到余贵妃一行,喜滋滋的上前唤了一声。 “什么事?”柔兮温和的开口。 “公主刚刚过来,见娘娘不在就在大殿里看书等着娘娘请安呢。”如今这位七公主得陛下青睐,这是宫中谁人都知道的,棠梨宫的奴才更是知道,每每这位小公主过来,娘娘都是格外高兴的。 “琢儿今日怎么这么早,尹先生那里没课吗?”果然,听到江琢过来,余贵妃一改之前的沉重,提着裙子在柔兮的搀扶下快走了几步,脸上难掩喜悦。 “琢儿见过母妃。”放下手中的书本,江琢起身敛衽行礼,一举一动规规矩矩,丝毫让人挑不出哪怕一丁点儿的毛病。 “琢儿许久不到母妃这来了,快让母妃看看。”一把拉起江琢,余贵妃亲热的拉着江琢的小手坐在自己身边。 “母妃这几日事忙,竟是好些时日没有见到琢儿了,琢儿这些日子是不是功课太辛苦了,怎么瘦了。” 江琢下意识的躲闪开余贵妃戴着指套的手,总觉得那金灿灿的指套会刮到自己。 “母妃,琢儿这几日功课多,也没给母妃请安,母妃不要怪罪琢儿拣择。”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江琢傻兮兮的笑着,只是那笑过于虚假,江琢不得已只好咧开小嘴做出傻笑的模样。 “傻孩子,母妃怎么会怪罪琢儿呢。”伸手把江琢脸颊边的发丝轻轻整理了一下,去了心结,再加上柔兮的劝慰,余贵妃是愈发开始把这个孩子当做亲生的对待,许是心态变化了许多,渐渐的竟也不再那般排斥,似乎这个孩子真是她亲生一般。 “琢儿年纪还小,母妃已经嘱咐了尹先生,四书五经之类的,只要会读就好了,琢儿也不用那般辛苦每次诵读,你父皇说要琢儿捡自己喜欢的来学,也不知道我们琢儿到底喜欢什么,倒是母妃,琴棋书画也没给琢儿物色到像是尹先生一样的好师傅来……” 念念叨叨拉着江琢说了许久,最近忙着打理后、宫事宜,余贵妃和江琢母女二人的确是疏远了许多。 “母妃,琢儿听说上书房哥哥们可以学到许多,琢儿心想,跟着哥哥们一起学习,就不用母妃辛苦给琢儿找师傅了。”耐着性子听余贵妃说了许久,江琢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底所想。 “去上书房跟着皇子们学习?”余贵妃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江琢,可惜,早有准备的小公主一脸期盼的盯着她,让余贵妃有些犹豫。 “琢儿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太孤单了?”下意识的想到这种可能,余贵妃抿着嘴唇,却是不肯应声。 “母妃?”撅着小嘴,江琢故意拉长了声音。 “琢儿,这事,你跟父皇说过没有?”试探着开口,本朝可没有公主一起去上书房读书的例子,江琢才两岁,如果真想去上书房读书,江乐山不开口是绝对不可能的。 “琢儿已经好几日没见过父皇了。“低着头,就像是一个没有得到玩具的孩子,江琢委委屈屈的开口。 余贵妃心里不忍,看着小娃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愈发觉得是自己上一次对坤宁宫做的事太过大意,连累 了江琢。 “琢儿不是跟慧儿交好嘛,没事的时候去敬胜斋走走,跟四哥玩玩。”这个时候余贵妃不敢应承江琢什么,且不说她最近不得江乐山待见,就是江琢的身份和年纪,想要去上书房读书,也是一个问题。 江琢眨眨眼,不解的看了一眼余贵妃,难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江琢心里苦笑,她想要去上书房读书可不是去找那几个孩子玩的,完全是为了九岁能够出宫这个由头,公主不能出宫建府,但是如果公主跟着皇子一起在上书房读书,等将来皇子们出去建府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争取到一丝机会。 其实江琢还有一个私心,本来前些时日江乐山的宠爱就让她莫名不安,最近这些日子江乐山突然又消失在晚香斋让她心里明白,想要得到皇帝的宠爱,光靠小聪明是不行的。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又岂是对臣子们说的,对于他们这些皇帝的子嗣是一样的。 皇子们或许还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得到皇帝的青睐,可一个公主,如果皇帝不待见,江琢几乎可以预见自己将来的悲惨。 与其将来面对困境的时候抗争,不如现在就早作准备,如果进入上书房,每日能够听到父皇教诲,凭借江琢成熟的灵魂,江琢相信,只要她能够进入上书房,那么想要引起江乐山的注意只是早晚问题。 只是眼下,如何进入上书房读书却是第一步。 “母妃,琢儿想去上书房和哥哥们一起读书。”江琢眨眨眼,准备用出杀手锏。“母妃,琢儿如果能去上书房读书,也能时常见到父皇了。”努力眨眨眼间,江琢想着自己将来不得宠可能面对的悲惨人生,竟然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 余贵妃一愣,嘴巴微张,吃惊的看了一眼柔兮。 这一次,她动心了,如果说江琢之前开口让她觉得是小孩子心性的话,那么这一次江琢的话却是让余贵妃想到了固宠的问题。 “琢儿,去了上书房,琢儿那些哥哥都是很努力的,母妃怕那里学习太辛苦了。”余贵妃小心翼翼的开口,却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江琢。 江琢知道,这是需要她表态了。 “母妃,琢儿一直很努力的,琢儿不会让哥哥们比下去的。”煞有介事的开口,江琢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谦虚。 “这件事母妃要好好想想,琢儿不要着急。”余贵妃的心渐渐安定下来,这件事,她的确需要从长计议,或许,她该跟宫外联系联系了。 -------- “阿薇,宫中近日还太平吗?”太后精神似乎不错,抱着受伤的小灰兔,心情似乎也不错。 “太后,宫中还不是那样,您身体不好,小辈们的事情,就不要太操心了。”坐在床边,阿薇脸上挂着笑容轻声劝慰着。 “哀家还没老糊涂呢,后、宫的事说白了也是前朝的事,皇上后、宫中的人虽然不多,却是代表了前朝各家势力,哀家又如何能够不担心……”叹了口气,太后的气势一下子弱了许多,似乎真的是后、宫错综复杂的结局让她老人家操心呢。 知道瞒不住,阿薇低垂着眼帘轻声开口,道:“皇后的禁足令解禁了。” 太后脸上的表情一僵,却是摇了摇头,“只是可惜了恒儿那孩子了。”(未完待续) 122外戚【求推荐】 亲,点开您的个人中心,看看推荐票、粉红票有没有剩余的...... ------------ 122外戚 “儿子给母后请安拣择。”撩起衣袍前摆,江乐山恭敬的行了个大礼。 外界传言,青圜的太后常年居住在慈宁宫中养病,实则是被陛下囚禁在了深宫之中。传言太后并不是皇帝的亲生母亲,甚至当年害死了当今陛下的生母,所以陛下并不常去慈宁宫…… 谣言始终是谣言,江乐山为人心思深沉,实则上却是一个难得的孝子,至少在后、宫嫔妃看来江乐山这个忙碌的皇帝再忙每隔三天必要去慈宁宫请安一次,已经是难得的孝顺了。 “母后身体不好,要常出去走动走动才好。”起身坐在床边,一改人前的肃穆,江乐山微微翘起嘴角,一时间脸上的线条都柔和许多。 “老了,身子不中用了,哪里还想出去走动……”太后摆摆手却是阻止了江乐山进一步劝慰的话。 “皇上有些日子没来了,哀家看皇上都瘦了,朝政太辛苦就让那些子大臣多做些,朝廷养着他们,可不是吃干饭的。”伸手摸了摸江乐山的脸颊,太后目光柔和,那一刹那的凌厉目光如果不仔细去看极容易让人忽视。 江乐山自然没有忽略母后眼里的凌厉,别人不知道这位看似柔弱的老人有多大的能量,江乐山却是知道这位母后有多少手段。 “儿子是皇帝,多做些也是应该的。倒是母后,几日不见愈发清减了,想是这几日又没睡好吧。”不想多提朝政的事情,虽然知道面前这位母后手腕颇多,可作为皇帝。下意识里并不想女人过多干预朝政,即使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 “人老了,听到些动静就睡不踏实。也是自然的。”太后叹了口气,眼帘低垂的瞬间深深的看了一眼江乐山。 江乐山自然听出了太后是话里有话,轻轻摇摇头无奈的笑了一下。没想到即使是刻意下了命令。还是瞒不过这位精明的老人。 “母后,儿子自会处理好,不会让那些繁杂吵了您休息。”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开口,江乐山嘴角挂笑,只是眸子深处始终是难掩的忧虑。 “皇帝,可还记得哀家家里有什么人?” 江乐山一愣,没想到母后这个时候把话题转移到这上面,不过微微愣神的功夫。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只是神色却变得异常凝重。 “母后家里本是河间大姓,是儿子无能。当年竟要连累两位舅舅牺牲,母后家族如今凋落如斯。却是儿子当年起兵的过失。”江乐山永远也忘不了,当年两位舅舅被对手所摄,母后含泪下令自己不顾一切反击的场景,如果不是面前这位看似病弱的老人,怕也就没有自己今天的地位,那皇位是无数人用鲜血堆积起来的。 “当年你父王不甚得宠,我的家族虽是河间大姓,可惜,我的出身不好,也只是旁支的小姐,如果不是姿色出众,哪里能得到族里的培养嫁给你父王……”思绪一下子回到当年,太后脸上呈现一抹病态的红晕拣择。 “当年皇帝起兵,我曾给族里去信,他们不但不帮忙,竟然送信劝慰我不要痴心妄想。”太后冷笑一声,似乎觉得颇为可笑,“当时只有你两个舅舅,我的两个亲兄弟肯帮忙,奈何,他们当时年纪太小,竟是瞒着家里出来,不然也不至于酿成如此惨祸……” 泪水模糊了浑浊的眼睛,这一瞬间,仿佛看到两个弟弟染血的身体倒在自己面前,那种无言的疼痛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即使事过多年经历了风风雨雨,可对于这件事,太后始终无法介怀。 “母后不要太伤心,好在小舅舅家里还是留下了一丝血脉。” 就着江乐山递过的帕子擦了擦眼睛,太后轻轻点了点头,“那丫头招了上门女婿,听说如今怀孕了,等有了孩子,冮家这一支血脉才不算真的断了,希望是个男娃才好。”提到娘家的侄女,太后脸上始终挂着和善的笑容,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儿子,“如果不是冮家就丫头这一点儿血脉,你那妹妹聪明乖巧的,给你做个皇后倒是合适,也不至于如今出这么多的乱子。” 终于扯到这上面来了,江乐山暗地里捏了一把汗,知道母后对舅舅家里的事情始终内疚,江乐山也不敢这个时候刺激老人,只是苦笑了一声故作委屈的开口,“母后,您也知道,儿子倒是喜欢妹妹聪明乖巧,只是,妹妹今年才十五岁,如果真跟了儿子,您就不心疼?”左右舅舅家那妹妹嫁人了,江乐山倒是不怕母后真的拿这事做文章。 “皇帝倒是会说话,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被人迷的……”突然止住了话题,太后脸上一片严肃,蓦然想到那个调皮、倔强的女子,到了嘴边的话却又生生咽了回去,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皇帝,太后叹了口气。 一时间寝殿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江乐山眯着眼睛,一时间也看不出喜乐。 “皇帝,过去的事情就都让它过去吧,如今你也是到了不惑之年,人生这有些事情啊,总要想明白的。” 江乐山苦笑了一声,有些事情,真的不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就真的会淡忘的。 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江乐山继而转移到之前那个话题,“母后,妹妹一家如今都在河间,那里虽好,可始终是妹妹一家人太过冷清了,母后您也知道,因为母后不让儿子分封母后族里的人,那些人怕是会有些怨言,妹妹就快生产,儿子想,是不是挑个时候让妹妹一家人到都城来住。”这却是江乐山的私心,当年对于两位舅舅,虽然没帮上他什么忙,但两位舅舅却是因为他身死不假,心底总有些愧疚,所以对这小着自己二十几岁的妹妹,江乐山总想尽心多帮一些。 “好倒是好,不过这事不急,怎么也要丫头生产过后才好,不过一些事情可以让奴才们提前准备一下……这事,也要提前跟你妹妹知会一声才是,你舅母刚刚过世不久,怕你妹妹不会过来。”太后叹了口气,皇家,有时候也有颇多无奈啊。 想了想,太后却又慎重的开口,“只是有一件事需要皇帝答应。” “母后您说!” “哀家还是那句话,该有的赏赐你妹妹那边一样不能少,只是有一点儿,外戚不可势大,皇帝可以许他们荣华富贵,却不能给他们权力,以免外戚当道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江乐山愣了一下,不是因为母后这一番话,实际上在他刚刚登基之初太后就曾经说过这番话,所以这些年即使对臣子们封赏的时候也没有对太后的亲族有丝毫的加官进爵的行为,就是因为当年太后的一番劝诫。 只是今日,江乐山总觉得母后话里有话,旧事重提,似乎不单单是指妹妹一家的事情那么简单。 太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儿子,“皇帝,哀家老了,朝政的事情哀家不想管也管不了,哀家只是一个老人,就是后、宫的事情也不想多管,哀家这年纪大了,只想着儿孙满堂,小辈们都好就好。” 江乐山心里一动,想到残疾的四皇子,心里像是被人揪了一把痛到了心底。 “儿子知道了,是儿子疏忽,倒叫母后担心了。”江乐山声音沉闷,第一次在人前低了头。 “哀家担心是应该的,皇帝,十几年了,当年该赏赐的赏赐了,该给的权利给了,我们不曾亏待任何人,如果真的有人想要不知足,妄想谋朝篡位,皇帝,有时候流血也是必要的一种手段。”声音有如金石落地,即使躺在**脸上依然有一丝病态的苍白,可这一刻,垂垂老矣的太后却是让人有一种不敢对视的狠辣。 “只是有一点儿皇帝需要记住,孩子,始终是自己的。”太后眼睛望向远处,窗子旁边有一个极尽奢华的小笼子,一只受伤的小灰兔子倦倦的趴在金丝笼子里,即使笼子里摆满了精致的吃食,小兔子也没有一点儿想要动的心思。 “我看恒儿那孩子不错,皇帝也不要老是一副严父的样子。”提到孙子,老人似乎很开心,想到什么,又多提了一句,“琢儿那孩子似乎还是刚出世的时候哀家远远的看过一眼,虽然是公主,皇帝也不要厚此薄彼了,更不要因为孩子母亲的事情连累到了孩子,而且,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丞相和荣国公的。” 太后这一番话看似随意实则透露出很多信息,虽然太后对于后宫中外戚势大很不看好,但至少,丞相大人和荣国公在太后眼里是信得过的人。 江乐山自然明白母后这番话的苦心,只是他作为皇帝也有自己的无奈,母后这番话明显是让他提防皇后凌家,可偏偏老人又看好二皇子,江乐山苦笑,这还真是把难题都抛给他了。 “琢儿?”想到那个眼睛大大的孩子,江乐山突然发现,竟然已经有几日不曾去晚香斋了。 嘴角翘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似乎,真该去看看那个孩子了。”江乐山在心底喃喃。(未完待续) 123计划起行 123计划起行 一抹晚霞透过窗子映照在小书房里,小小的身影靠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一卷书册,落日的余晖映照在她粉雕玉琢的侧脸上,一袭白色的宫衣更是将她衬托的多了几分出尘的味道拣择。 听到门外的动静,瑞香下意识的抬头,顿时一惊。 “皇……” “嘘!”轻轻摆了摆手,江乐山打断瑞香的行礼,站在门边静静的看着那小小的人儿,一时间竟是看的痴了。 江琢静静的看着手中的青圜周志,一时间没有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许是一个姿势久了,江琢合上书册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青圜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原本她以为青圜、东沐、湘秦三分天下,周边小国也不过是一洲一府的面积,这几日看这周志,随着了解的加深,江琢发现,原来这的天下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 房间里点了檀香,江琢闭着眼睛贪恋的吸着,那淡淡的香味能够让她的心情更加平静。 紧紧的握了一下拳头,江琢知道,眼下要走的路还很远,眼下需要做的,却是怎样打入上书房跟皇子们一起读书。 “瑞香,上茶。”闭着眼睛,江琢思绪还沉浸在未来的谋划之中,一时间没有发觉递茶的人已经换了。 “嗯?今日这茶?”微微蹙眉,今日这茶水的温度似乎变了许多,下意识的睁开眼睛随手递过了茶盏,却不曾想,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正深邃的盯着自己。 “啊。”江琢一愣。下意识的身子往后靠了靠,“父皇?”不过片刻的惊诧,江琢随即恢复了正常,“琢儿见过父皇。” “琢儿在看什么?”江乐山随意的坐在软榻上,看似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江琢手里的书册。趁着江琢恍惚的瞬间伸手自然的接过了江琢手里的书。 “青圜周志?”淡淡的开口,江乐山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江琢,随意翻动。江乐山越来越心惊,那书册上被标识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墨痕,看那痕迹就知道看书之人是用了心读的。只是? 江乐山看向江琢的目光愈发怪异。这还是自己刚刚满两岁的小公主吗? 江乐山有一种荒谬的错觉,这些标识虽然自己看得懂的不是很多,但应该就是出自面前这故作淡定的小人儿没错。 思绪一经展开就再也收不住,江乐山把那书册放到一边,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江琢。 被江乐山盯着,江琢浑身都不自在,知道他是发现了什么,想到自己想去上书房的计划。这一瞬间,江琢反而变得坦然了。 “琢儿看的懂这本书?”尽管眼见为实,可江乐山心中始终存在疑惑。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小人儿。天知道这一刻江乐山心中是如何矛盾。 “不大能看得懂。”江琢抬头,小心翼翼的开口。似乎有些腼腆。 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江乐山都不知道他这一国之君这个时候紧张如斯到底为了什么,只是他听到江琢的答案松了口气的同时隐隐却也有些失望。 江琢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间,似乎是在犹豫,就在江乐山笑着准备转移话题的时候,江琢的声音懦懦的带着一丝羞涩坚定的传来。 “很多地方都能看得懂。” 这一瞬间江乐山觉得自己似乎被人定住了身形一般,面前的小人儿脸上挂着腼腆的微笑怯弱的望着自己,可偏偏,笑容僵在脸上,江乐山竟然有那么一瞬的懵懂,似乎没有听明白江琢的话。 “琢儿认识这上面的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亲自考校了几段文字,江琢都准备的念出来后,江乐山才收起心底的疑惑,怪异的盯着江琢。 “父皇?”下意识的伸出小手搅动衣角,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等待家长的原谅,那种忐忑不安,惶惶终日的表情恰当的出现在江琢粉雕玉琢的小脸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更满是惶恐。 “琢儿……”江乐山苦笑,他都有些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这样一个孩子,“琢儿真是聪慧。”最终只能这样形容一句,江乐山摇头却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此时的心情。 “琢儿为什么喜欢看这本书。”看着书上标注的记号,再看看微微卷起的书页,江乐山不难猜测,面前的小人儿似乎很喜欢看这本书。 江琢眼珠一转,面前似乎就是一个机会,自己说出自己的愿望,不知道将来他是不是能够允许拣择。 看着这注定能够主宰她一生的男子,江琢收起脸上的笑容,罕见的一脸凝重。 “琢儿想在有生之年走遍这天下的名山大川,像那位记载青圜周志的前辈一样,率性而为,无拘无束活在山水之间。” 江乐山愣住了,不是为了江琢小小年纪这般心智,而是因为江琢在说出这番话时脸上那向往和陶醉的神情,这一刻,江乐山突然想起一年多前的七公主的抓周礼,似乎那个时候的小娃不爱金银,不喜红妆,到了最后满桌子的东西竟是什么都没碰。 江乐山还记得,那个时候天空正好飞过一群鸟儿,那个小娃当时似乎就是眯着眼睛看着鸟儿飞过的。 当时大家都觉得有些扫兴,却是不曾深思,联想今天的种种,江乐山猛然有所顿悟,直觉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江琢不知道她那便宜父皇心中所想,只是期盼的望着这位能够主宰她一切的男子,隐隐有些期待,可是心底,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期待些什么。 “琢儿真是聪慧,想要什么,跟父皇说。”江乐山一笑,却是丝毫不提之前的话题。“金银玉器、珍馐美玩随朕的公主挑。” 眸子一暗,江琢知道,今天这番表态算是玉碎了,不过她也不气馁,她心底清楚。作为青圜的公主,她那想法的确过于幼稚了一些,来日方长。她眼下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父皇,琢儿想要什么父皇都给吗?”眨眨眼,江琢鬼机灵的拉住了江乐山的大手。 “嗯。可以。不过,要这皇宫中有的才可以。”下意识的加了一句,江乐山竟是隐隐在防着什么。 江琢眼珠一转,知道江乐山是上了当,于是毫不避讳的倔强开口道:“父皇可不要骗琢儿才好。”还不待江乐山回话,江琢自顾自的高兴开口,“琢儿想去上书房跟哥哥们读书。” “嗯?”果然,江乐山一愣。似乎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个结果。 “怎么,父皇刚刚答应琢儿就要反悔吗?”瘪着小嘴,江琢不满的趴到了江乐山的怀里。扬起小脸,大眼睛里满是失望和期盼。 不知为何。看着面前这张宜喜宜嗔的小脸,江乐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想到那个猜测,竟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琢儿就知道父皇最好了。吧嗒……” 再次被亲了一下,江乐山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脸颊,有些怪异的盯着江琢。 偷偷吐了吐舌头,江琢从江乐山的怀里退了出来。 “父皇,琢儿还有件事求父皇。”想到自己的事情成功,江琢心里美美的,趁热打铁,她却是想一下子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哦,你这小丫头还有什么事求父皇?”玩味的开口,第一次,江乐山不是把她完全当成孩子对待。 --------- “这么晚进宫什么事?”吱呀一声,上书房厚重的大门被人从外推开,江乐山步履沉稳的走入,一改之前的和蔼,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随之走入大殿的男子。 甫劲升一愣,今天陛下这心情,似乎欠佳啊。联想陛下刚刚从后、宫回来,甫劲升自认猜到了某种可能。 不作他想,甫劲升中规中矩的行了一礼。 “臣听闻一件大事,特来禀报。” “哦?何事竟然让云溪如此?”两人相交数十载,可以说,彼此了解甚深,江乐山更是知道,他这丞相一向沉着冷静,如非遇到大事是不会这个时间进宫打扰的,这样想着,语气不由松动了许多。 听到陛下唤了表字,甫劲升心里苦笑,看来,自己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就是不知道陛下之前在哪位娘娘宫中休息? “陛下,臣刚刚听闻一件大事,东沐国主欲立丞相。”甫劲升抬头,见江乐山没有多余表情,心中清楚陛下已经知晓此事。 “那楚悠然年仅十二岁,东沐国主不但要立其为丞相,还要大肆宣扬此事……东沐国主不是愚蠢之人,那楚悠然之前又是籍籍无名之辈,臣担心,此事怕有阴谋。”甫劲升说完,恭谨的立在一边等候江乐山指示。 江乐山表情淡然看不出什么,转身看了一眼恭谨站立的甫劲升,突然笑了,“下午东沐已经送来国书,东沐立丞相是大事,朕正想着派谁人去东沐走一趟。” 甫劲升一愣,没想到江乐山不问缘由只是这么一句话,不过片刻的迟疑,甫劲升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臣愿往东沐一趟,为陛下探得究竟。” ----------分割线 最近有点儿卡文,我发现情节进展的有点慢了,这样下去等到江琢长大怕是要浪费太多笔墨,准备调整一下大纲,争取让小公主早点儿出去划拉小男生去,嘿嘿...... 亲,快去个人中心看看,有木有推荐、粉红票啥的,小公主这么可爱,赏点见面礼吧亲!(未完待续) 124先生屠蘅庚 124先生屠蘅庚 一大早,晚香斋江琢的寝殿里宫女、太监忙成一团拣择。 “碧桃,看到公主的耳坠子没有……” “咦,衣襟上怎么弄了一个污点?谁负责浆洗公主的衣服的?” “好了好了,快把公主的耳坠子找到,就是那个翠绿的,公主最喜欢的那个……” “早膳?”一个宫女惊呼一声,“公主的早膳还没有准备?” 苏瑾抬手就是一记爆栗,“忆梦早就吩咐小厨房在准备了,等你们这些丫头安排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嬷嬷,公主这件衣服有个污点,看来是不能穿了。”瑞香有些无奈的抬头,用水擦了半天没擦掉那个污点,这一件宫装是棠梨宫贵妃娘娘特意送来让公主入上书房读书第一天穿的,结果还是弄出这般乌龙。 “哈……”江琢抬手掩口打了个哈欠,看看外面还没完全亮的天**哭无泪,平日里即使跟着苏嬷嬷练功都没这般早起,初步估计一下,这个时间,也就四五点吧,去个上书房读书而已,不用这么早吧? 无精打采的打量一眼寝殿里忙成一团的宫女、太监,江琢无奈的皱皱眉头,“今天的衣服怎么这么繁琐?”知道棠梨宫那边送来几套衣衫,江琢本就不是喜好打扮的人,何况她如今才两岁多一点儿,此时低头看着繁复的宫装,江琢抬抬手,嘴角牵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 “瑞香,去。把我平日里穿的衣服拿过来。”毋庸置疑的命令,江琢根本不顾房间里大大小小的奴才,抬手就准备脱去那身刚刚换好的宫装。 “公主,这一件虽然脏了,贵妃娘娘还送来几套别的样式的。奴婢拿来给您换一套新衣服吧。”苏瑾委婉的开口,知道这小主子有时候性格倔强的厉害,再说伺候了两年多。也多少了解这位主子的脾气秉性,知道这一大早叫她起来,公主这心里指不定多气呢。 “不必了。穿成这样。还怎么读书?”江琢气结,这宫装样式繁复,真不知道棠梨宫那边怎么想的,当她去选美吗? “这……”苏瑾还待再劝,那边瑞香却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说。 苏瑾叹了口气,知道要说跟公主的时间,怕是这瑞香比自己要久,莫名的心里有点儿失落。苏瑾退出了寝殿转而去了小厨房。 瑞香找来一套公主平日里穿的宫装,特意挑了一套样式简单颜色鲜亮的给小公主换上,果然。这一次江琢看看依然稍显繁复的宫装却是没有说什么。 坐在大厅里被人伺候着吃着早膳,江琢一点儿胃口都没有。这么一大早就起来,江琢看看外面鱼肚白的天色,暗叹一声,看来,皇子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刚把粥喝完,江琢突然想起什么,“瑞香、忆梦,你们两个赶紧去吃东西,一会儿跟我去上书房读书。”两人是江琢准备大力培育的,虽然这忆梦身份有待商榷,可是有读书的机会江琢怎么可能白白浪费。 “公主,奴婢不饿,在这伺候您用膳,一会儿自会跟着公主去上书房。”瑞香以为小主子是因为第一次去上书房心里忐忑,强忍着笑意柔声开口。 “去去,快去吃饭,我还有一会儿才吃完,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听课,回来我可是会让尹先生考校你们功课的。”江琢摆摆手算是打发了两人。想到余贵妃留下尹先生继续给自己教课这件事,江琢心里暗忖,莫非那便宜娘亲知道自己要培养两个属下特意留给自己的? 江琢坐着步辇,一路打着哈欠终于赶在卯时三刻到了上书房。 “琢儿见过大皇兄、二皇兄、三皇兄、四皇兄。”俏皮的眨眨眼,江琢明显感到江慧的神色黯然,心里暗叹一声,她已经尽力了,却不曾想江慧还是到了上书房一起读书。 “琢儿见过五皇兄。”江琢抬头,仔细的打量着这一年来风头正劲的五皇子,还别说,不怪乎皇室每每选秀网罗那些天下美女,这位五皇子原也不是个丑的拣择。 也许是继承了兰妃那种小家碧玉的容貌气质,五皇子五官看起来精致异常,就是稍显小家子气,不过他还只是个三岁多的孩子,配上那白皙的皮肤倒惹人怜爱。 如果是女子,长得这般白皙娇小倒是惹人怜爱,偏偏江智是个皇子,虽说他年纪小,可俗话说的好,三岁看到老,只见他那精致小巧的样子,怕也不会长得太过高大,这一点上倒是十足十的像足了他的母妃。 就在江琢打量这位五皇子的时候,江智也毫不避讳的打量着这位七公主。 “你就是棠梨宫的那个丫头?”小小年纪的江智,虽说聪慧,可毕竟是孩子,也许是听多了大人念叨,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倒不是说他有多不喜江琢,相反,对于这宫中唯一的公主,每个皇子心中都有些好奇,隐隐中也有些倾向,所以在江智开口的瞬间,年长的几位皇子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是江固,那一瞬间脸色更是僵硬的可怕,淡淡的扫了一眼江智,如果不是顾忌身份场合,怕还真是容易出事。 江琢也是被江智的话问的一愣,在宫中,她是高高在上的七公主,陛下喜爱,母妃身份高贵,江琢还真是没遇到过这般无礼的。 “五皇兄,我是你的七皇妹。”江琢淡淡的笑着,以前没见面的时候她还暗自猜测过,那样聪慧的一个五皇子心机该是如何的深沉一个人,没想到今日见了才知道,原来不过一个孩子罢了,不知为何,这一刻她突然很放松。 目光似乎无意的扫了一眼江锦,江琢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如果说聪慧。江琢反而认为自己那四哥才是这皇子中最为聪慧的,可要论心机深沉,怕那位喜欢和她母亲一般隐藏自己的三皇子略胜一筹。 抬手揉了揉眉心,真不知道以后这天下要花落谁家? “先生到。”随着小太监公鸭嗓尖细的声音响起,书房里一群人呼啦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江琢扫了一眼。见大皇子、二皇子的座位在最前面并排放着,旁边年纪跟他们相仿的孩子想来就是他们的伴读。 至于三皇子、四皇子,江琢眉头微蹙。她本以为这座位是按照长幼顺序排列的,却不想看到三皇子和五皇子正并排坐在一起,而四皇子却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了最后。 江琢发现。三皇子和五皇子前面留了一排空位置。江琢明白那是给自己留的位置,毕竟她是贵妃生的孩子,这个宫廷里,母以子贵不假,可有时候,子也是凭母贵的,比如那二皇子,比如江琢此时。 “公主。咱们坐哪?”看出公主似乎有些迟疑,瑞香忍不住低声开口。 江琢灿然一笑,这一刻站在江琢左边后半步的忆梦看呆了。直到江琢举步走向最后一排坐到江慧的身边他才发觉不妥,可惜。为时已晚。 “我来给四哥作伴。”江琢抿嘴微笑,白皙的脸上浅浅的笑容融化了江慧心底最后一点儿不快。 “好,四哥陪着琢儿。”之前被江琢一声“四皇兄”叫的心里不舒服,此时江慧才觉得两人间的距离似乎又拉近了不少。 随着一阵有力的脚步声响起,江琢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向外望去,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是这声音是脚步声,每一个声音都像是特意制作过的一般,声音的大小、声音的间距都是一样。 江琢很好奇,连走路都要这般约定俗成的一个人,该会是怎样一个老师。 脊背挺得笔直,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者迈着坚定的步伐出现在了江琢的视线中,如果不是知道进来的人是上书房的老师,如果不是看到他腋下还夹着书册,单凭第一眼这印象,江琢绝对会以为面前这老人会是个武夫。 一张红彤彤的脸颊,如果不是颌下几缕胡子稍微给他加了几分儒雅,单单就是那张方脸阔额头十足十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夫子的意味。 屠蘅庚目光凌厉的扫了一眼大殿,尤其在几个新人身上停留了片刻,江琢明显感到对方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抬头凝视的瞬间,却发现先生已经移开了目光,只是,江琢还是在那短短的瞬间捕捉到了一丝不快。 “这位先生似乎不喜欢自己啊。” 江琢眯起眼睛在心底喃喃。 不过片刻江琢就明白了其中缘由,青圜虽然民风开放,女子也可以去学堂、书院跟男子一起读书,但毕竟是少数,在一些顽固派看来,女子无才便是德,始终是那些固老坚持的传统观点,毕竟这个时代还是男子在施展拳脚,女子才刚刚把他们的脚步跨出闺阁而已。 江琢没有什么野心,她没有妄想过凭一己之力就可以挑战整个封建社会,她只是一个莫名穿越的灵魂,她要做的,只是脱离樊笼得自在。 或许实现目标的路上有些艰难,但是江琢始终有一颗强大的心。 抬头坚定的看了一眼屠蘅庚,即使这人会成为她前行路上的荆棘,江琢也会毫不迟疑的跨过去。 ----------分割线 有得人可能觉得我写的孩子起床时间过于早了,但在古代,皇子们上课的时间一般是卯时,也就是今天五点就要开始上课,一直要到申时,现在的下午三点才下课,中间除了吃饭基本上没有休息的时间。《拣择》里,俺人性化一把,皇子们卯时四刻上课,也就是六点,可怜见的,俺六点刚刚起床啊,默哀......(未完待续) 125上书房百态 125上书房百态 书案上放着课本,屠蘅庚倒是没有多余解释,只是交代每个人按照课本上圈出来的部分诵读,直到背诵下来为止拣择。屠蘅庚倒是没有偷懒,从大皇子开始,按照座位顺序给每个人的课本上都圈出了今天要背诵的部分。 直到走到江琢的身边,屠蘅庚拿起事先就准备好的《三字经》圈了两下,示意江琢背诵。 江琢脸颊抽搐了一下,抻长脖子看了一眼,发现大皇子看的是《大学》,不过看那样子,似乎也刚开始学,而二皇子手里拿的那书,江琢眼神好使,居然是一本《弟子规》,脸颊再次抽搐了一下,江琢低头看着手里的《三字经》,怕是倒背如流对她来说也不是难事吧。 本想在这上书房里学到些东西,没想到却要从这最基础的学起,江琢很疑惑,为什么尹先生都给她讲了《大学》,至于江慧她也知道,董青已经给他讲到了《论语》,可为什么到了上书房却要从《三字经》这种启蒙读物学起? 看江固和江恒,似乎也是从这些启蒙读物学起的。 无奈的撇撇嘴,江琢好奇的打量一圈,发现除了大皇子、二皇子,其余人每人一手《三字经》,而那屠蘅庚倒是轻松,坐在前面闭目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居然连问都不问一声。 “难道他就不怕我们不认识这上面的字?”江琢皱着眉头,却是在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如果有不认识的字可以过来问我,今天先背诵熟了,明日先给大皇子、二皇子讲课。随后再给几位皇子、公主讲解《三字经》。”屠蘅庚目光凌厉的扫了一眼下方,发现只有七公主一人左顾右盼,眉头微微蹙起。 “读书需谨记,切勿分心。”屠蘅庚金石一般的声音响起,随即起身走到了中间。“五皇子的伴读陛下已经在选了,不知四皇子和七公主的伴读可已经选好?” 江琢没有言语,目光却是瞟向了另一侧的江慧。虽说她出身可能比四皇子要好。但长幼有序,江琢不想落人口实。 江琢这么想着,可那夫子似乎在有意为难她一般。 “不知七公主的伴读之人可曾选好?”声音里有淡漠的疏离。甚至还有一丝质问。 江琢眉头微蹙。抬头对上屠蘅庚那凌厉的目光,却是不知道自己第一次见他,这敌意从何而来。 “先生,琢儿的伴读已经选好了,就是瑞香和忆梦。”江琢说完,特意示意了一下站在她两侧的人。 屠蘅庚浓重的眉毛紧紧纠结在一起,冷冷的目光扫了一眼,“不知道公主这伴读是陛下所选还是贵妃娘娘所指定?”伴读一般年纪都跟主子年纪相仿。说是伴读,实则是主仆、友人一般的存在,青圜历史上虽然没有公主入上书房读书。但这伴读的规矩一直如此。 江琢一愣,难道这种事还要他们首肯? 心里疑惑。嘴上却不想落了下乘,她已经一再谦让,却不知道这先生敌意从何而来。 江琢隐隐也有些怒气,于是淡淡的开口道:“我自会和父皇、母妃说。”言外之意是不需要先生操心。 果然,听到这句话,屠蘅庚冷笑一下,却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是转身朝江慧走去。 早在屠蘅庚和江琢对话的时候,江慧那边就已经隐隐察觉了什么,此时见先生一脸不善走来,江慧和董青对视一眼,起身恭谨的行了一个弟子礼。 “学生已经和父皇说过,并不需要伴读,董叔……”习惯性的开口,立即发现不妥,江慧顿了一顿,“董公公全当是江慧的伴读。” 屠蘅庚淡淡的扫了一眼董青,目光微不可查的一闪,在董青脸上停留片刻,随即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江慧的做法。 江琢在一旁看的分明,眉头却是愈发纠结起来,这屠蘅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真的在针对自己? 江琢目光疑惑的看了一眼忆梦拣择。 忆梦自然也发现了这上书房的师傅似乎有意在针对公主,看到公主询问的目光望来,忆梦在脑子里搜寻着这屠蘅庚的一切信息。 自从知道公主要来上书房读书的时候,几乎是习惯使然,忆梦就已经通过龙组的消息网调查过屠蘅庚此人。 屠蘅庚是前朝进士出身,一直在翰林做事,为人虽然木讷、不喜逢迎,但是学问却是极好的,不然也不会被陛下选来上书房教授皇子们。 尤其喜人的一点是,这屠蘅庚性格怪癖,不喜结党营私,一直以清流自居,对待权贵一向是不假辞色,就是面对皇帝的时候也敢直言不讳,虽不为江乐山所喜,但在翰林中清誉一向甚高。 这样一个人,忆梦也想象不出,公主到底哪里得罪了他,按照道理来讲,这算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吧。 见忆梦摇头,江琢心里更是气闷,既然连龙组忆梦都不知晓,想来就不是党派之争的问题,可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个师傅,江琢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江琢就这一点好,既然想不通的烦心事,索性就放下不想。 捧着那本《三字经》,江琢似模似样的看了起来,只是目光却偷偷扫了一眼其他几人。 江固坐在前面脊背挺直,从江琢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他刀削一般渐渐明朗的棱角,看他那专注的样子似乎正看书看的起劲,只是,江琢偷偷吐了吐舌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琢总觉得江固似乎绷紧了自己一副紧张的模样,只是不知道读个书,到底有什么让他这堂堂大皇子紧张的。 相比于江固的凝重,江恒情况似乎好了很多,江琢向那方望去,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不过看起来却比江固放松多了,只是江琢没有看到,在江恒那张俊逸的小脸上,那双本来温润的双眸却有些呆傻,盯着书本上的字也不知道小小年纪的嫡子在想着什么。 三皇子江锦一脸笑意的盯着手中的《三字经》,他来上书房较早,如今已经先于他人很多,此时一双灵动的眼睛叽里咕噜的转动着,目光不时扫过身旁的五皇子江智,也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江智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盯着手中的《三字经》,抬头瞟了一眼坐在上首闭目养神的屠蘅庚,一副想要言语似乎又有些犹豫的模样。 “五弟……” 江智正在犹豫间,一个压低的童声传来,江智下意识的向前面两个哥哥看去,可惜,看到的只是两个背影。 “五弟,咳咳,这里……” 顺着声音望过去,江智才发现趴在桌子上鬼鬼祟祟的江锦,小脸上写满了茫然不解。 “三哥唤我?”许是没有经验,江智的声音略高。 江琢本就没心看书,此时抬头偷偷打量一眼前方坐着的先生,见他似乎没有要理会的意思,把手中的《三字经》放低了一些,偷眼打量前面两人。 说实话,江琢对这两个人都很好奇。 江慧坐在江琢旁边不远处,看了一眼前面交头接耳的两人,小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突然侧目看了一眼江琢,见她小心翼翼躲在书后面,一副偷窥的模样,微微一笑,再次低头看着手中的书。 董青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再看看旁边的七公主,眉头微蹙,低头看着自家主子视线从新回到书上,脸上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笑容。 “五弟,这般读书是不是无趣?”江锦把手中的书立在桌子上,头伸出老远跟江智嘀咕起来。 “就是……”心里正憋屈着,江智的声音不免有些高。 “哼!”突然一声冷哼传来,江智抬头,正好对上江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下意识里脖子一缩,乖乖的坐回了位置。 江锦眉头一皱,却是对江固的威胁置若罔闻,看了一眼依旧稳稳坐在前面的江恒,脸上的笑容更胜。 “五弟,五弟……”唤了几声,江智并没有如同第一次一般伸出脖子根自己攀谈,反而不断的用眼神示意,江锦知道他是被江固吓到了。 他在上书房读书已经有两个月了,早就摸透了江固的脾气,知道他是拿大哥的架子压人,其实自己也没有认真读书,大家的母妃都是妃子位份,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安妃的出身跟容妃还差着一头,江锦才不怕他这个长子。 “别怕,五弟,过来……”江锦从椅子上旁若无人的跳了下去,转而走到江智的身边一屁股坐到他的椅子里,这椅子是平日里常见的座椅,两个孩子坐下并不显得拥挤。 江智没有想到江锦这般大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屠蘅庚,见师傅没有反应,一颗心也就渐渐安定下来。 江锦低头,突然发现,江智的书翻的居然比自己还往后,想到宫中那个关于五皇子神童的传言,眸子一暗。 “五弟这么聪明,想来这上面的东西早就背熟了吧。” 还不满四岁的江智,聪慧归聪慧,可在心机方面却是差了大他的江锦许多。 “那是,这《三字经》母妃早就请人教我背熟了,哪里还用从头来背诵……”(未完待续) 126皇子的老师也伤不起啊 126皇子的老师也伤不起啊 也许是天生在各种赞誉中长大,又加之江乐山的宠爱,江智有一种高人一等的自觉拣择。 此时毫不谦虚的开口,他没有发现,一时间书房里气氛有些诡异,不但他身边的江锦以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向他,就是前面两位故作沉稳的大皇子、二皇子此时也将目光移过来,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江慧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迷茫的看了一眼江智,眼见几人视线都集中在那里,江慧下意识的低头,继续埋首在《三字经》第一页。 江琢苦笑了一声,怜悯的看了一眼江智,提笔却是开始练字,只是那字,跟她平日里在晚香斋小书房比起来差了何止一筹,而且字体也不是她平日里擅长的小楷,看那粗重的线条和故意写的扭曲的字体,隐约可以看出隶书的轮廓。 一堂课就在江琢的打发中过去,江锦似乎对江智很感兴趣,拉着江智说了一堂课的话,两人叽叽咕咕到底说了些什么,江琢也没有兴趣听。 左右不过是两个孩子的游戏,即使参杂了某些政治权谋之类的,但孩子毕竟是孩子,被江琢一眼就识破了江锦的伎俩,她也没兴趣继续听下去。 下一堂课教授的是乐器,江琢本就想好好学一学,倒是收起了怠慢的心思,在休息的时候带着瑞香、忆梦两人到偏殿吃了些点心,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塞给两人几块,在她的威逼之下,两人狼吞虎咽的吃了江琢递过去的点心。 乐器课上的师傅是一位年轻的男子。看那模样也就二十多岁,五官说不上多俊逸,一袭羽衣却多了一分出尘之感,听说是晋安城里某位大家族的公子,不喜功名只好音乐。为了躲避家族的琐事,到宫廷里做了一名乐师。 “我叫霖謪,很荣幸为各位教授乐理……霖謪总以为。喜好音乐之人总不似那世间俗物一般,总要志同道合才好,不要学那些老夫子一般。称呼我为师傅、或者先生。霖謪刚及弱冠,总觉得自己还年轻,你们虽是皇子,但在霖謪心中却是想要能够像是知音一般,既如此,也不要以学生自居,平日里唤我一声霖謪即可……” 温润的声音如同清泉一般清凌凌的敲打在心头,“霖謪?”下意识的喃喃出口。江琢听说这人似乎是某个大家族的嫡子,可任凭他怎样想,也不知道到底是晋安哪个大家族姓林的。 想不通索性不去想。江琢也只是单纯对这谪仙一般超凡脱俗的霖謪有一丝好感罢了,有了屠蘅庚那样古板的师傅做对比。这个霖謪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语,都更加赏心悦目一些。 “对于几位,这可能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霖謪点头示意,目光在几位新面孔上缓缓注视,被他目光扫过,无论是一心渴望学习乐器的四皇子、还是自认聪慧的五皇子,即使江琢这个穿越过来的老妖也面上挂起笑容。 “今日不必着急学习,霖謪一曲《高山》,请诸位品评。” 一架琴并不张扬,就如同霖謪的人一般,给人一种质朴却又不俗的矛盾感觉,纤纤十指轻轻拨动,动人的琴音缓缓流淌在众人之间。 江固始终板着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霖謪,那样子不像是在欣赏,倒像是在监督一般。 江恒看起来比上一堂课要精神许多,眯着眼睛听着那琴音,似乎极为享受。 反观上一堂课精神倍棒的三皇子江锦,似乎一下子被霜打了,整个人萎靡不振,伸手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身边五皇子似乎对那琴感兴趣的样子,罕见的,江锦居然没有出言打扰,再次打了一个哈欠,竟然旁若无人的趴在几案上睡着了,似乎那琴音奏的是吹眠曲拣择。 江慧整个人兴奋异常,可过了最初的激动,耳边那琴音缭绕,整个人反而沉寂下来,微微闭着眼睛,似乎整个人都沉浸在音乐的美妙之中。 江琢本就有心好好学习学习音乐,故而听得极其认真,她知道江慧在音乐上的天赋,索性也学着江慧的样子,闭目认真聆听。 霖謪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音乐的美妙中,手指或捻、或挑,一串串悠扬的音节从手下跳出。 似有意似无意,霖謪柔和的目光扫过下方坐着的各位皇子,看到江固一脸的凝重,霖謪下意识的一笑,虽然面容不是俊美之极,但是他这灿然一笑也如柔和的日光,让人一下子温暖了起来。 被霖謪那出尘的外表盯得一愣,江固整个人不但没有放松下来,那紧紧握在身侧的拳头,看起来握的似乎更紧了。 霖謪也不以此为杵,看到江慧、江琢、江恒几人享受的模样,目光愈发的柔和,鼓励的看了一眼江智,目光在瞟向江锦的时候,眼眸深处的笑意却是愈发柔和。 “高山流水”最先出自《列子?汤问》,传说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 子期死,伯牙谓世再无知音,乃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足复为鼓后用“高山流水”比喻知音或知己。 《高山流水》原为一曲,自唐代以后,《高山》与《流水》分为两首独立的琴曲。其中《流水》一曲,在近代得到更多的发展,曲谱初见于明代《神奇秘谱》(朱权成书于1425年)。 这个时代跟江琢所熟悉的时代不同,可有些东西是共通的,比如那四书五经,比如霖謪此时所奏的古曲。 江琢前世本就是一个古典文学爱好者,虽然她不擅长弹奏瑶琴,可并不等于她不会听,相反,中国一些古典名曲她都是知之甚深,只是碍于某些原因,对于乐器她并不熟练。 此时霖謪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乐曲之中,只是,这一曲《高山》却有些刻意追求清丽淡雅、纤巧秀美的风格,失了浑厚淳朴,深沉内在慷慨激昂的特色。 乐曲优美不假,可总是失去了些韵味。 这个时代没有人听说过孔子、老子这些圣人,可他们却有《论语》这一类书籍,江琢很好奇,这个时代有没有伯牙、子期其人,如果没有,像是四书五经,像是《高山》这种古曲又从何而来? 自己又从何而来? 后半堂课,江琢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以至于霖謪又弹奏了几首古曲,她也没兴趣听下去。 肚子已经饿的咕噜噜直叫唤了,江琢小手按住胃纠结的四周打量一遭,发现其余人虽然也没有精神,但也没像她一样办伏在书案上。 江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前世的胃病似乎带到了这具身体上,不然怎么这么巧合,每次饿肚子的时候胃病发作的痛苦都是一般无二的。 看了下时间,现在不过是巳时,离未时用午膳还早着呢,江琢欲哭无泪,早知道这样,早膳的时候她就不单单吃几块点心垫肚子了,说什么也得吃点儿抗饿的东西,可怜见的,平日里在晚香斋用早饭都要快到辰时,虽说这皇宫有规矩,要卯时用早膳,可谁无聊到真的到一个公主的宫殿去监督她用膳的时间啊。 可惜今天平日里用膳的时间,江琢在跟《三字经》奋斗,也怪不得她此时肚子饿的咕噜噜叫唤了。 眼睛冒着绿油油的光,江琢眯着眼睛盯着上首还沉浸在乐曲中的霖謪。 天大地大吃饭是大,何况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这胃是绝对饿不得的。 回头瞥了一眼完全不在状态的瑞香和忆梦,江琢裂开小嘴轻笑,没想到这两个人倒是和三皇子江锦一样,完全是一副对音乐不通的模样,估计要不是顾忌到他们奴才的身份,怕是也和三皇子一样会周公去了。 此时见到江琢目光望过来,两人眼睛一亮,却是没有出声,只是略显期待的盯着江琢。 江琢心里暗叹一声,真不知道让两人跟着自己来上书房学习是对是错。 江琢直起身子,微微侧过身体让两人看到她正伸手按着的肚腹,脸上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用手指了一下门外。 忆梦和瑞香两人专注的盯着小公主的动作,江琢正忙着做哑语,三人谁都没有发现,上首还在弹琴的霖謪嘴角一抹无奈的笑意。 “哎呦……”江琢知道,中途打断人家奏乐很不礼貌,奈何肚子饿了的人伤不起啊。 一声痛苦的呻吟被刻意拔高了声音,立时吸引了书房里大大小小几个人,就连江锦都揉着眼睛回过头,显然之前也并未睡熟。 霖謪双手向下一压,颤动的琴弦缓缓收了音,霖謪低头掩饰脸上的一丝玩味,抬头的瞬间脸上再次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 “不知公主对在下之前的乐曲有何见解?” “啊?”江琢一愣,一时间忘记了正在装病,整个人都因为霖謪这句突兀的问话傻眼了。(未完待续) 127乐师霖謪 127乐师霖謪 “不知公主对在下之前的乐曲有何见解?” 霖謪如同春风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柔柔的倦倦的,带着一股特殊的韵味,配上他那副谪仙般出尘的气质,让江琢有了那么一瞬恍惚拣择。 “咕噜噜……”肚子不争气的叫声响起,江琢小脸一红,这声音在她耳边听起来极其真切,江琢也不知道这霖謪听到没有,一时间窘迫的恨不得真的病了才好。 她刚刚在跟胃“打商量”,哪里有认真听霖謪那所谓的古曲,何况刚刚那首曲子她也的确没听过。 “公主,是不是不舒服?”瑞香向前一步,挡住了霖謪的视线,转过身体焦急的看了一眼小公主,“主子这个时候怎么能发呆呢?”瑞香心里暗暗着急。 同一时间忆梦也上前一步,伸手作势欲扶住公主,看那样子是随时准备抱着公主飞奔出去。 “哎呦……”江琢趴在书案上痛苦的呻吟一声,“先生……”江琢虚弱的开口,虽然霖謪言明不必拘束,可天地君亲师,哪里真的可忘了规矩。 “先生,我……我肚子痛……”江琢一双小手按住肚腹,有气无力的开口,低垂着眼帘,却是不敢看向霖謪那仿佛洞悉一切的双眸。 “既如此,公主回去歇息吧。” 霖謪柔柔的声音带着特有的韵味传来,不让与最美的仙音,江琢心里美滋滋的,一想到马上就有好吃的,江琢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偏偏还要做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如此,琢儿……”江琢刚要顺势而下离开上书房,不料霖謪话锋一转打断了江琢的话。 “不知公主对在下之前的乐曲有何见解?” 江琢一愣,盯着霖謪那副笑眯眯的脸,不知为何。就是觉得霖謪此时似乎看穿了自己所有的安排。 也许是做贼心虚,这一瞬间江琢竟然呆了。 忆梦暗叹一声,自家这位小主子啊。聪明是聪明,可有时候也呆的可以,伸手一把抱起江琢。向霖謪点了一下头算是行礼。“奴才伺候公主回晚香斋。” “啊,先生此曲曲高和寡,实在是……啊……”下意识的开口准备恭维一番,可是后面的话语却是被忆梦突如其来的速度惊的收了回去。 “曲高和寡?”霖謪嘴角挂起一丝玩味的笑容,目光盯着江琢远去的方向,眸子渐渐变得深邃。“有趣有趣,两岁的孩子居然能够说出曲高和寡这样的言语……”低头喃喃着旁人听不清的言语,霖謪脸上笑意愈发柔和。 “公主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苏瑾听到小太监禀报。远远的迎了出来,一眼就看到江琢虚弱的靠在忆梦怀里,一张小脸早就惨白。额头上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忆梦脸色凝重,一路上眼看着小公主情况越来越不对劲。最初还以为公主是装病逃离上书房,此时看公主的惨状,哪里还不知道公主是真的病了。 “公主在上书房病了,瑞香已经去太医院请太医了。”一路直接把江琢送回寝殿,小心的把人放在**,忆梦手脚麻利的倒了一杯热茶送到了江琢嘴边。 轻轻摇了摇头,这个简单的动作痛的江琢闷哼出声。 “公主这是怎么了?”苏瑾焦急的开口,一把推开忆梦坐到床边,紧紧的盯着江琢的反应。 江琢两只小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胃部的衣服,许久没这么痛过了,她几乎忘记了,原来每次胃病发作可以痛成这样,江琢恨不得就此晕过去,偏偏意识清醒的厉害。 “公主,公主哪里不舒服?”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苏瑾焦急的开口。 江琢咬着嘴唇,本来粉雕玉琢的小脸此时没有一点儿血色,胃痛的一抽一抽的,哪里有精力回答苏瑾的话。 “公主说肚子痛。”忆梦担忧的开口,目光深邃的盯着**痛苦不堪的江琢,脸上神色变幻莫测拣择。 “肚子痛?”下意识的喃喃,苏瑾猛地抬头,“公主都吃了些什么?” 听到苏瑾急切的发问,忆梦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犹豫了半晌却是慎重的摇了摇头,“公主吃的糕点我和瑞香都吃过,应该没有问题。”在这深宫多年,忆梦自然了解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苏瑾摇了摇头,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就能保证公主吃到肚子里那一块糕点没有问题?” 听到苏瑾如此怀疑,忆梦本有些不悦,不过公主压抑的呻吟就在耳边,忆梦心里没底,竟也开始怀疑起来。 “嬷嬷在这里守着,忆梦去去就来。” “嗯。”看着忆梦飞奔出去的身影,苏瑾没有拦着,有些事情是该让上头知道,不管这一次到底是不是意外。 “碧桃,去,给棠梨宫和上书房送信,把这里的情况如实禀报。”苏瑾接过小宫**湿的帕子轻轻的擦着江琢脸上的汗水,跟了这小公主两年,苏瑾多少了解公主的性子,即使练功那么枯燥,公主虽然偶尔偷懒却也没有公开叫过苦,嘴唇咬的没有一丝血色,如果不是痛到了极致,又怎么会叫出声来。 想到这里,苏瑾的心更是揪起,把手轻轻覆在江琢小手上,一丝热气顺着江琢的小手传到肚腹。 胃部绞痛,江琢意识有些模糊,可她知道不能晕过去,太医马上就来了,有些话她要说清楚,不然在这缺医少药的时代,江琢真怕大夫一个弄不好送她归西。 感受着胃部的热气,江琢模糊的视线愈发朦胧,胃部不再那么痛了,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江琢整个人渐渐睡了过去。 “琢儿,琢儿……” 江琢是被一阵饭香味儿吸引醒的,本就是因为肚子饿引得胃病发作,意识刚刚清醒,江琢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 “怎么有一股子药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张俊逸的脸,即使岁月的痕迹也无法掩饰他的俊美,江琢再一次看呆了。 “琢儿你可醒了,吓死母妃了……”余贵妃站在床边声音带着哭腔焦急的开口,江琢听得出,她是真的动了几分感情的,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些伤感。 “父皇。”江琢柔柔的唤了一声,声音略显沙哑,抬头看了一眼哭的梨花带雨的余贵妃,江琢扯起嘴角想要笑一笑,“母妃不哭,琢儿没事了。”脸上表情僵硬,声音弱弱的,引得余贵妃更是落泪不止。 “好了,琢儿醒过来了,爱妃就不要哭了。”江乐山柔声安慰一番,拉着余贵妃起身让开了床边的位置。向后瞪了一眼,“还不过来看看公主。” 几个太医轮流上前,在江琢的手腕上搭了片刻,一个个脸色凝重的离开。 最后一个太医比较年轻,低着头跪在床边在江琢的脉腕上搭了片刻,沉声开口,道:“公主可否把另只手也伸出来?” 江琢好奇的打量了一眼那年轻的太医,发现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方木林,江琢对此人印象极深,不单单是对方那俊美的容貌,更因其当初在坤宁宫里的直言不讳。 在瑞香的搀扶下起身坐了起来,江琢把另一只手腕也伸了出去。 “公主怎么样了?”江乐山早就等的不耐,还不等方木林起身就冷着声音开口。 “回陛下,公主……”几个老太医彼此对视一眼,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一旁的方木林,低头站在那里,目中似有不屑。 “一群废物,都闭嘴。”江乐山冷冷的打断几个太医吞吞吐吐的话,在宫中多年,他怎么会不了解太医们扯皮推诿的本事。 “你。”抬手指了一下方木林,江乐山依然板着脸,“刚刚你把了脉,说说公主到底怎么回事。” 方木林一愣,没想到陛下不问那些老太医居然问到自己头上,一时间显得有些木讷。 江乐山眉头一皱,刚待发火,方木林跪下急忙回禀道:“回禀陛下的话,公主……公主体内寒气大,再加上用膳不规律,导致肚腹不适……” 江琢靠在瑞香身上赞赏的看了一眼方木林,对上江乐山探究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突然发现方木林望过来的目光有些疑惑,江琢心里一动。 未免引起误会,江琢有气无力的解释道:“琢儿之前觉得肚子有点儿饿,过了一阵就开始肚子痛,越来越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故意说得含糊其辞,江琢就是怕有人深究,毕竟在他人眼里,她再聪明也只有两岁。 江乐山点了点头,摆摆手示意太医们退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 刚要随众人退出的方木林一愣,继而是狂喜,跪下颤着声音禀报道:“微臣方木林。” “嗯,你很好。”江乐山淡淡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江琢惨白的脸色,“公主的身体就由你来调养了,切记,一定给朕调养好了。” “微臣领命。”提着药箱方木林压下心头的狂喜退了下去,没有发现,先前走出房间几个年长的太医目光中的不善。(未完待续) 128风雨欲来【周一求推荐】 亲,周一了,求推荐,求点击,求粉红票了......咱不挑食,给啥接啥,(*^__^*) 嘻嘻…… ----------- 128风雨欲来 眼看着江琢无碍,太医还在外面,余贵妃心底的一颗大石头也算放下拣择。 “陛下,时间不早了,陛下也累了一天了,臣妾宫中为陛下炖了燕窝,陛下不妨到臣妾宫中歇歇。”轻轻依偎在江乐山身边,静静仰望他的侧脸,他又有多久没去棠梨宫了? 眉头微蹙,江乐山看了一眼**的小人儿,“父皇,琢儿觉得好多了,父皇也早点儿休息。”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依然天光大亮,心底暗叹一声,她为余贵妃悲哀,为这后、宫的女子悲哀。 眉头渐渐舒展开,江乐山轻轻点了点头,“琢儿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尽管跟奴才们说……”仔细叮嘱了几句,江乐山挽着余贵妃离开了晚香斋。 靠在瑞香身上,眼看着那两个身影相拥着离开,不知为何,江琢的心底却升起一抹荒凉。 身为女儿身,许多事情没有选择,如果将来她的人生注定要和其他女子一起分享一个男人,这样的人生,即使荣华富贵她也宁愿不要。 江琢情愿守着一个老实本分的夫君过上田园生活,只是,身为青圜的长公主,江琢知道。有些事情是奢望不来的,所以她才要不断努力,靠着自己走出这壁垒深严的皇宫大内。 “公主,小厨房炖着药膳,您要不要吃一些?”帮江琢掖好被角。瑞香俯身在床边低声开口。 看了一眼瑞香通红的眼圈,江琢心里一动,一丝暖流不经意间滑过。 “让人煮些小米粥送来。”胃还在隐隐作痛。江琢闭了眼睛不想多说。 瑞香本想劝慰几句,宫里什么吃食没有,公主怎么就吃个小米粥? 不过看了一眼小公主疲惫的神色。瑞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公主一向有主见,何况这会儿还病着,瑞香悄悄的退了出去,顺带着交代门口的小宫女好好伺候,自己反而去找那个方木林太医,她要问问,小米粥对公主的病情有没有影响。 一连三天,江琢都在晚香斋养病。其实第二天她那胃病的毛病就已经好了,不过碍于第一天《三字经》带来的恐吓,江琢并没有急着去上书房上课。反而让晚香斋的人去打探了一些消息回来。 “……安妃为大皇子在翰林院找了一位先生,不过大皇子似乎不喜欢那人。听说给气走了两次,为此安妃还罚了大皇子,不过最后似乎是不了了之,听说,大皇子每日从上书房回去后仍然没有休息,每日练功要练到很晚……” 江琢靠在软榻上,听着晚香斋这几日收集来的情报,若有所思。 “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教授大皇子功夫?”想起苏瑾一直在教自己功夫,江琢猜测江固那边是不是同样龙组的人在教? “这个,听说是御林军中人。”瑞香有些奇怪,这些事情公主怎么不吩咐忆梦去做,对这些消息之类的忆梦最有办法,可这一次,公主偏偏瞒着忆梦让宫中其他人去,打探的消息毕竟有限。 “嗯。”江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到第一次见到江固的样子,哑然失笑,那个大皇子,如果以后从军,说不得,也许是个不错的出路。 “二皇子、三皇子都有自己的师傅,上书房学完后,师傅们会另行教授课业。”顿了顿,瑞香犹豫了片刻,“其实,四皇子也有董青公公教授课业,奴婢听人说,董青公公入宫前,似乎也是极有学问的人。”瑞香这话说的隐晦,其实她很早就想提醒公主了,可念着公主毕竟是主子,又和四皇子走得近,所以有些话一直不好开口。 今日借着这个机会,瑞香隐晦的提起,她相信公主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江琢意外的看了一眼瑞香,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瑞香大气不敢喘,低着头站在江琢面前,眼帘时而上挑,却是在偷偷打量自家小主子。 小书房里静悄悄的,微风顺着窗子吹进来,吹起江琢耳边的发丝,抬手轻轻的抚了一下,动作优雅之极,在皇宫中待了两年,学了几个月的规矩,如今的江琢,即使不是刻意为之,一举一动莫不带着一股特有的高贵气质,只是她年龄尚小,自己都还没有发现罢了。 “五皇子在做什么?”突然笑着开口,江琢低头摆弄手中那一缕发丝拣择。 “啊?”瑞香一愣,本以为等待的会是一顿训斥,却没想到竟是这样一句话,她发现,愈发有些看不懂自家这小主子了。 “五皇子这几天也没去上课,听说是病了,不过碧桃去景仁宫向扫地的小太监打听,却是听说,五皇子似乎被兰妃娘娘给罚了。” “怎么回事?”江琢来了兴致,身体微微前倾示意瑞香继续。 “具体情况不知道,那小太监也只是个洒扫小太监,景仁宫的奴才似乎被封了口,那小太监要不是说漏了嘴,碧桃也不可能打探出来。”瑞香仔细想着碧桃说的消息,仔细想了想,“不过,五皇子就是公主病倒的第二天没去上书房,想来也应该是去上书房第一天回来被罚的。” 江琢下意识的点点头,想到江锦拉着江智的课上做的事,江琢突然有些明白五皇子为何被罚。 “这宫里,倒是没有一个简单的人。”莫名的感慨一下,江琢抻了个懒腰。 “知不知道其他课业的师傅都是些什么人?”屠蘅庚那堂《三字经》课程让江琢记忆犹新,她不明白屠蘅庚的敌意从何而来,本有意示好。可又不想时间都浪费在《三字经》这种基础课程上。 “诗词歌赋、字画是一个老夫子,据说也是翰林院一位学问极好的人,据说此人清高很有才华,如果不是陛下当年亲自去请,也不能为皇子们讲课……” “啪!”的一声。江琢伸手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 “公主?”瑞香惊呼,疾步上前却也阻止不了,好在公主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才心有余悸的退后一步。 “莫不是病了一次公主脑子不灵光了?”瑞香天马行空的想着,担忧的盯着小公主,却不敢离开她太远。怕公主再次伤害自己。 江琢欲哭无泪。怎么上书房里都是一些老家伙教课,以后自己这日子怎么办啊,即使没见到瑞香说的这位夫子,江琢也能猜的出来,在翰林院多年又自视甚高的人,怕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公主?” “嗯,有话说?”很少见瑞香这样吞吞吐吐,江琢好奇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天……”瑞香有些犹豫。开口后似乎有些后悔,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低着头小声嘟囔道:“那天陛下去了棠梨宫。没有留着……然后走了,上书房……茜雪去了。然后陛下……芳尘姑娘正气恼……”十三岁的姑娘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很多事情已经逐渐开了窍。 “嗯?”听瑞香吞吞吐吐半天,江琢也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江乐山那天居然又没留在棠梨宫? 江琢心里警铃大作,余贵妃的美貌她看得到,江乐山自然也看得到,以往余贵妃得宠一时,想来也不是个没头脑的,何况江琢也见识过她的心机,难道陛下真的厌烦了? 江琢思绪有些乱,“茜雪是谁?芳尘气恼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声音隐隐有些急迫,口气听起来不善。 “茜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瑞香羞恼的瞟了一眼小公主,没弄明白,这事自己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怎么公主这么聪明还是没明白,莫不是真的坏了脑子? “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去上书房?”江琢心里充满了疑惑,见瑞香点头,再看看瑞香那张红透的脸颊,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猛地惊呼一声,“父皇收了茜雪?” 对于公主这种后知后觉的反应,瑞香无奈之余也只是红着小脸点了点头,要她一个大姑娘跟人谈论这种事,刚刚发育的姑娘还有些羞赧。 江琢心里的震惊非同小可,哪里还注意的到瑞香的失态。 凌灵的禁足刚刚满三个月,如今刚出来就把身边的宫女送到了江乐山的身边,她这是要做什么? 好在如今协力后、宫的权利还在余贵妃手中。 想到余贵妃,江琢仿佛看到了一双愤怒的双眸,拉住瑞香急着问道:“棠梨宫那边什么反应?” “贵妃娘娘一直忙着处理后、宫诸事,没什么啊。”瑞香虽然聪慧,可毕竟才十三岁,她还没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江琢眯着眼睛,整个人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一瞬间整个人仿佛感觉变得凌厉了。 皇后的手段江琢见识过,而且差点丢了小命,对此,江琢深有体会。 如果让皇后势大,以她对余贵妃的敌意,虽然自己是公主,但江琢也怕哪一天再次着了对方的道。 小正太能保护她一次两次,难道还能护着她一世不成? “不行,我要去棠梨宫。”想到余贵妃的小聪明,江琢心里隐隐不安,这件事情她要帮着分析分析才好,正所谓旁观者清,读了那么多的史书,江琢的见识又岂是余贵妃能比的。 “公主,您这是?”瑞香急忙拿过鞋子帮公主穿好,眼见小公主脸色不好,心里隐隐不安。 “去棠梨宫。”江琢头也不回的往出走,她恨不得第一时间冲到棠梨宫跟余贵妃阐明利害关系才好。 “公主这是要去哪里?”迎头正碰上刚刚进院子的忆梦,江琢的脚步下意识的一顿。(未完待续) 129晋封【求票票】 129晋封 “忆梦这是刚从外面回来?”江琢示意了一眼,瑞香没有回话,她堂堂公主自然没有主动回答奴才问话的道理,不过却一反常态主动问了一句拣择。 对于公主的做法,忆梦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奴才刚刚去了一趟太医院,拿了些药回来,路过御花园,见陛下在,绕了些道,回来晚了。公主这是要出去?奴才放下东西这就跟着公主。”前几天公主病倒的事情吓坏了忆梦,差一点弄出人命来,这会儿忆梦更是不敢离开江琢半步,很怕再出什么意外。 江琢抬头,果然见忆梦背上背着一个包袱,隐隐有些药香,想来就是从太医院拿回来的药了。 点了点头,刚要继续朝棠梨宫去,突然想到什么,江琢猛地抬头看了一眼日头。 太阳刚刚越过地平线一些,江琢才用完早膳没多长时间,看样子也就辰时,每天这个时辰江乐山都是在上书房处理政事的,怎么今天有兴致去了御花园? 心里有疑惑,江琢索性问了出来。 “父皇在御花园?”即使疑惑也没有太过刻意,江琢不想落人口实。 “是,奴才回来的时候,远远的看到陛下在御花园……”顿了一下,有些话忆梦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毕竟公主还是个孩子。 江琢似有意似无意在忆梦脸上扫了一下,目光恰到好处。 “瑞香,搬把椅子来,坐在这院子里晒晒太阳。” “啊?”刚刚公主还急着要去棠梨宫。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瑞香不敢有二话,赶紧搬来一张躺椅给江琢。 躺在躺椅上,江琢半眯着眼睛,状似惬意的伸出小手挡住了大半个脸,“父皇在御花园做什么。如果无事,我去看看父皇。”状似无意开口,江琢偷眼打量忆梦反应。 忆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公主不妥。” “嗯?” “陛下和新晋封的雪答应在一起。”忆梦赧然,说完低着头退到了一边。 “雪答应?”江琢喃喃。奇怪的看了一眼往后退的忆梦。 “是。就是坤宁宫原来伺候的宫女茜雪。”忆梦硬着头皮开口,也不知怎了,突然感觉脸蛋发烧,下意识的瞟了一眼身边的瑞香,意外的发现她竟然小脸通红,下意识的移开目光,忆梦只觉得脸热的更厉害了几分。 “绕过了官女子,居然直接就晋封为答应。这个茜雪,不,这个皇后娘娘倒是好手段。”江琢心底暗自猜测着。眉头微蹙,就是不知道这茜雪。到底有何本事入得了江乐山的眼。 青圜后、宫晋封都是逐级来的,一般宫女晋封要严格,首先应该从官女子开始,然后才是有品级的答应、进一步是常在、贵人、嫔、妃,然后是四妃、皇贵妃,最后才是皇后。 如今茜雪的晋封明显不符合常理。 江琢清楚,江乐山不是那种荒**无度只知道美色的皇帝,虽然后、宫诸人不乏美貌者,但是江乐山宠爱的几人,却没有哪个完全是靠美貌上位的。 余贵妃就不用说了,不单单身家背景深厚,更是后、宫中出了名的美人儿,协理后、宫以来也没出什么乱子,宫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皇后那深沉的心机自不必说了,就是如今不是特别得宠的容妃都不是简单的女子。 德妃虽然不甚张扬,但是一个“德”字也说明了些许问题。 至于安妃,虽然如今不是很得宠,但听说也是个极有个性的女子。 兰妃就更不用说了,那种迥异于宫中诸人的小家碧玉般的气质,怕才是真的吸引江乐山的地方,那样看似温婉的性子,江琢想来,跟江乐山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兰妃定也是个知情识趣的。 如今茜雪一出现,江乐山居然放下了朝政。 江琢觉得这似乎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只是,江乐山是真的被茜雪迷住了,还是安抚皇后的一种手段,江琢有些摸不清楚拣择。 收到了这样的消息,江琢反而更不急着去棠梨宫了,以余贵妃的性子,人前即使伪装的再好,人后怕还不知道怎么发火呢,这个时候去棠梨宫,不是赶着往枪口上撞吗。 “茜雪,哦不。”意识到自己失言,江琢赶紧改口,“雪答应很漂亮吗?”江琢对此人没有印象,这话却是对忆梦问的。 “这……”忆梦倒也没有为难,仔细思考了片刻,“漂亮倒是谈不上,奴才见过那人,在这后、宫中也就一般。”突觉不妥,忆梦笑着补救了一句,“也许有什么特殊才华也说不定。” 江琢撇撇嘴,茜雪有没有特殊才华她不知道,不过有个特殊的主子她倒是清楚。 江琢心里好笑,茜雪怎么就那么好巧不巧去了上书房的时候,恰巧被江乐山看中,想来,这些个巧合里有皇后娘娘这个最大的巧合吧。 这样静静思考下来,江琢也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皇后娘娘之前被禁足,协理后、宫的权利落入了余贵妃的手中,虽然凌灵如今还是皇后,怕也感到了威胁。 如今扶持了一个宫女,目的不过是为了分得余贵妃的宠爱罢了。 “瑞香,你去棠梨宫,告诉芳尘,我想吃她做的绿豆糕了。”嘴角牵起一丝诡异的弧度,江琢笑的腼腆极了。 --------- 慈宁宫里,太后刚刚进食了一碗燕窝粥,年纪大了,再加上身体不好,太后的饮食不是特别规律。 “阿薇,外面是什么声音,吵了一早上,吵得我心烦。”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太后皱着眉头开口,看得出来,今天她似乎心情不佳。 收拾了碗筷,扶着太后到软榻上靠着,阿薇出了寝殿。 不过片刻的功夫,阿薇腿脚麻利的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恭喜太后了……” “你个阿薇,哀家一把年纪了,有什么好恭喜的。”嘴里说的埋怨,可是眼角还是露出几分笑意。 示意阿薇到自己身边来,“快说说,是什么事情?是不是哪位妃嫔有喜了?”延续子嗣一直是皇家的大事,虽然江乐山如今有七个子女,可谁会怕子嗣多呢,何况,当年政变,因为一些原因,江乐山之前的几个子嗣却是没了,这件事情外人知道的很少,却一直是太后的一块心病。 江乐山也正是怕太后伤心,所以江固出生就是大皇子,如果按照正常,江乐山都四十几岁的人了,江固如今不过六岁,古人成亲本就早,江固这小娃又怎么会是大皇子。 阿薇却不直接回答太后的话,笑着开口,“奴婢刚刚听说,陛下收了一位雪答应,陛下很是喜欢……想来太后要抱孙子的日子不远了,这不,一大早上喜鹊就赶着给您报喜了。“阿薇笑的合不拢嘴,其实也只是想让太后高兴高兴罢了,哪里真的那么开心。 “雪答应?什么时候的事情?哪家进献的女子?”太后整个人似乎变得活泛起来,紧紧盯着阿薇的眼睛。 政治的**性让这位行将就木的老太后比他人嗅觉更加灵敏,何况,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当年为了一个女人他差点丢了整个后、宫,又哪里是那种喜欢美色的帝王。 “不是哪一家进献的……”阿薇有些犹豫,跟在太后身边,很多事情她要比普通宫人知道许多,自然清楚这件事的厉害关系。 “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茜雪,去上书房的时候被陛下看中了。”阿薇小心的措辞,很怕真的惹恼了太后。 “哼,可真巧啊!”冷哼一声,太后放下茶盏,“那个狐媚子现在在哪,叫她过来。” “太后,您消消气,想来陛下有自己的打算。”阿薇急忙劝解,太后久不理会后、宫诸事,此时突然传唤皇帝的妃嫔训话,难免落入口实,何况那人才刚刚晋封。 “罢了罢了,皇帝也长大了,哀家真是老了。”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一瞬间,太后又恢复成那个似乎一阵风就能刮倒的老人。 阿薇嬷嬷松了口气,瞥到太后若有所思的双眸,知道这件事难免让太后分神,笑着劝道:“园子里的花开得不错,这时节**也开了,今儿天好,奴婢扶您出去走走?” “不去,喜鹊叫了一大早上,能有什么好事。”冷哼了一声,太后根本不买账。 都说老小孩小小孩,阿薇苦笑了一声,怎么喜鹊叫还不是好事了? 跟了太后几十年了,阿薇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此时大殿里就主仆二人,阿薇笑着问道:“怎么喜鹊也碍着您了?” 两人相处了几十年,可谓比亲姐妹还亲热几分,太后瞟了一眼,自然也就明白阿薇的意思,不过却没什么心情玩笑。 “喜鹊专吃腐肉,你当它这么长久的叫真是好事。”说完再次长叹了一口气,“青圜平静了十年,怕是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况陛下是明主,太后只要养好自己的身子,陛下心里就是最大的知足了。”阿薇不敢接话,却是委婉的劝慰。 太后思绪有些复杂,轻轻摇了摇头,“皇帝还是年轻,有些事情,哀家要交代清楚。”(未完待续) 130欲将心事向谁说 130欲将心事向谁说 “奴婢芳尘见过公主拣择。”一袭杏黄色衣衫的芳尘俏丽的站在江琢面前,阳光打在她艳若桃李的侧脸上,整个人愈发明朗。 江琢靠在花树下的躺椅上,整个人躲在树荫下,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面前眉目如画的女子。 江琢不得不承认,芳尘有一种独特的韵味,在这美人如云的后、宫中,她或许不是最美的,可那股清新的韵味却是独特的。 江琢注意到芳尘空着的双手,心里一动,莫非她知道那绿豆糕只是一个借口? 摇摇头第一时间甩掉这不切实际的想法,自己如今不过两岁,即使芳尘因为某些原因敬畏自己,又哪里会猜到两岁的小主子能有这样的心思? 如果不是自己猜到自己所想,那今天芳尘这空手而来,似乎就说明了另外一些问题。 至少,这大不敬的名头她是别想撇掉。 想到这,江琢状似天真烂漫的开口道:“我的绿豆糕呢?”像是所有小孩子一般,江琢童心未泯的好奇张望着,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看她那样子,不知道的还真就以为是个馋嘴的。 “回公主的话,奴婢得了吩咐,知道公主唤奴婢过来,不敢耽误就急急赶来了晚香斋,上一次奴婢不知晓公主道 口味,冒昧做了公主不喜的食物,奴婢听说晚香斋的小厨房不缺食材,特意过来亲自为公主做吃食,就是不知道公主喜好什么口味?” 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脸上始终挂着明朗的笑容。阳光下那一袭黄衫更是平白增添了几丝俏皮。 “这样啊……”略显失望的开口,江琢眯着的眼睛却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这个芳尘,似乎也不简单啊。”江琢在心底喃喃,心中已经有所既定,只是。待看到芳尘的年纪,江琢心底又有些不安。 “内务府新送了些时新的水果,瑞香。你去取来,让芳尘姑娘看看,适合做些什么水果口味的糕点。”摆摆手。江琢心里矛盾。一时间反而没有了交谈的兴致。 芳尘恭声应了一声“是”,在瑞香的陪同下去了小厨房,只是,目光似乎不经意的在小公主脸上扫了一下,牙齿下意识的咬了一下下唇,眸子里一片期冀,又有无限哀怨,似乎有无尽的酸楚不得说。 江琢没有注意到芳尘那似会说话的双眸。如果注意到,或许她此时也就不会这样纠结。 “才十五岁,在现代还是个初中生。花样的年纪怕应该在父母怀里撒娇吧……”江琢心里隐隐作痛,眉头下意识的皱紧。目光深邃的望着芳尘离去的方向,一些事情难以决断。 “可是,余贵妃那边?”江琢心里更是担忧,如果这种局面继续下去,余贵妃不得宠又掌握着协理后、宫的大权,皇后娘娘日渐势大,早晚会把主意打到她这个余贵妃的子嗣身上,那样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江琢年纪还小,一个瑞香刚刚也只能打探打探消息,忆梦虽好却不由自己控制,江琢手上能动用的力量小的可怜,要依靠那个指不定哪天心血**才看她一眼的父皇,更是指不上。 江琢心里明白,不管她喜欢不喜欢余贵妃,他们的命运都是息息相关的。 最主要的是,芳尘热衷于到皇帝身边,这多少让江琢的心底没有那么多愧疚和顾虑。 只是,一个芳尘真的能够扭转局面吗? 等了小半个时辰,一盘点心端了上来。 江琢看了一眼那卖相不是很好的点心,突然笑了,眸中隐隐有东西闪动,江琢狠狠吸了吸鼻子,拿起一块点心放入了口中。 闭着眼睛细细品尝,虽然不是很像,可有了几分影子,一种熟悉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一种熟悉的感动在心头,这一瞬间,江琢的眼角湿润了。 摆摆手让人都退开,江琢伸手从瑞香的手中接过手帕,轻轻擦了擦眼角。 再次看了一眼那卖相不好的枣糕,江琢破涕为笑。 没想到这芳尘倒是个心思灵敏的,知道自己做过枣糕,竟然别出心裁改良了枣糕,且在中间夹了水果,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这点心,让江琢想起了前世的水果蛋糕,只是还差了那么点儿味道,似乎,是奶油的味道啊拣择。 “去,叫芳尘姑娘过来也尝尝她自己的手艺。”江琢心情大好,一道点心或许说明不了什么,但芳尘这份心思却不简单。 能够凭借一道点心看出自己的所好,芳尘也是个心思通透的,或许那件事情她真能做好也说不定。 “瑞香,搬把椅子给芳尘姑娘。”江琢懒懒的靠在躺椅上,好在她身下的躺椅考虑到公主的年纪,做的并不低矮。 “多谢公主,奴婢不敢。”芳尘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小公主,今日的公主似乎有些不一样。 “坐。”声音不高,配上江琢那童音没有丝毫威严,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字眼,却让经过特殊培养的芳尘心惊,下意识的坐了下去。 “瑞香,你去吩咐小厨房午膳做些拿手的,中午留芳尘姑娘在晚香斋用膳。”江琢淡淡的开口,似有意似无意瞥了忆梦一眼,“忆梦也一起去吧。” 瑞香之前还疑惑,这些许小事怎么用自己亲自去操办,见忆梦也被公主支走,瑞香心有所动,知道公主这是不想让人在近前,和忆梦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退开,分两个方向,分别把守住了通向这里的要道。 芳尘冷眼旁观,愈发觉得这小公主深不可测,不约想起了老爷之前交代的话,“公主非常人,一切要依公主的命令行事,从今以后你只记住,公主才是你的主子……” 之前或许有不解,此时见小公主这份驭下的手段,芳尘却是心有所感,暗自庆幸一直以来自己的恭谨。 “母妃在忙什么?” “啊?”芳尘一愣,本以为公主即使有吩咐也会婉转一些,没想到开门见山就是这么一句,完全打乱了芳尘心底的计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江琢端起茶盏淡淡的瞟了一眼芳尘,随即就收回目光,如果不是注意看,怕都要错过她眸子里的清冷。 八月的天气早晚虽凉,晋安在大陆的中东部地区,此时天将近午,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可芳尘还是被江琢那简单的一个眼神惊出了一身冷汗。 再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屁股往前挪了挪,只坐了椅子的一个边,这样的姿势更显谦卑却也更累。 “贵妃娘娘忙着处理后、宫诸事,中秋节就要到了,陛下的意思是大办,贵妃娘娘要处理的事情多了,那些个宫女、太监又不得力,想来贵妃娘娘忙碌之下,心情难免郁结,好在柔兮姑姑是得力的,能为娘娘分担不少……” 摆正了态度,芳尘恭敬的开口,近来贵妃娘娘脾气不好,她委婉 的表达,却是一句也没有提起坤宁宫那边的阻碍。 江琢不是表面上只有两岁的小娃,从芳尘的言语里,她自然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赞许的看了一眼芳尘,江琢愈发高兴,看这样子,芳尘也是个极有心思的人,最重要的是对自己莫名的衷心,江琢虽猜到了一些原因,却仍不敢放开手脚用这人。 “母妃那边事情繁多,芳尘姑娘既然是国公府上送来的人,多帮衬帮衬母妃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状似无意的开口,江琢似笑非笑的看了芳尘一眼。 芳尘糊涂,却不明白公主这话什么意思,只能顺着公主的话接下去,“芳尘不过是一个奴婢,能做的也就是端茶送水之类的小事,能帮公主照顾好贵妃娘娘,那是奴婢的幸事。” 见芳尘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江琢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好像话说的太隐晦了一点儿。 突然觉得这么隐晦的说话有点儿累,江琢厌烦了这种算计的说话方式,左右芳尘如今是自己的人,江琢索性没了顾忌。 “一个人,只有让人觉得你有价值的时候才能被人重用,你好自为之,回去吧。”摆摆手,江琢却是没有了继续点醒芳尘的心思,如果这话再听不懂,也枉费了她这一番心思。 再者,这深宫之中最不缺乏的就是算计,如果芳尘不够聪慧机灵,莫不如不要趟这趟浑水。 否则,只会害人害己。 芳尘忐忑的离开了晚香斋,那顿午膳自然也是没有吃上。 -------------- 慈宁宫里,就在七公主为宫中的形势纠结的时候,比七公主年长了两个辈分的太后娘娘同样拖着病体操心着后、宫诸事,说起来,祖孙两人倒是意外的相像。 “太后,久坐伤身,这会儿天气暖和,还是奴婢扶太后出去走走吧。”阿薇暗骂自己糊涂,明知道太后容易为琐事操心,就不该跟太后说这件事。 担心前朝政事,操心后、宫诸女,太后哪里有心情散步。 皇后凌灵本就是出身高贵,家族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虽借着德妃的娘家打压了凌家一部分气焰,可太后知晓,这不过刚刚开始罢了。 如今凌灵把手再次伸向了皇帝,一想到那个叫茜雪的宫女,太后这心里隐隐不安。 看了一眼阿薇,太后的表情凝重,“去看看皇帝在哪,给请到慈宁宫来。”(未完待续) 131母子对话 131母子对话 “听说皇帝新纳了一位答应拣择。”太后倚在软榻上,开门见山道。 “是。”江乐山面上不动声色,坐在软榻旁边的椅子上应了一声。 喘了口气,太后话锋一转,“宫中妃嫔不多,哀家也早有选秀之意,只是皇帝几次三番推脱,左右是你自己合心意才好,儿子大了,哀家不想老了老了还落埋怨。” 太后神色落寞,江乐山理解老人想要儿孙满堂的心思,脸上堆笑赶紧劝慰道:“母后说的哪里话,母后身体康健,容貌更胜往昔,哪里老了……” 明知道是假话,可太后依然笑得开心,就像是被家长夸奖的孩子一般,嘴角忍不住上扬。 “你啊,竟说些好话唬我。”嘴里埋怨,偏偏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 “儿子哪里敢唬弄母后,母后睿智,又有什么事是看不透的。”话说到后来略显沉重,听到太后传唤,江乐山就已经知道所为何事,此时点明却是不想让太后误会。 太后目光微闪,江乐山这样直言开口,却叫她不好接话。 太后是何等样人,这一生经历的事情只怕比普通人走得夜路还要多,不过片刻的迟疑,还是让主动权重新掌握在自己手里。 “听说陛下纳了皇后身边的宫女。”完全陈述的语气,不同于最初的试探,太后言语里虽听不出喜怒,可脸上却不复刚才的笑意,隐隐有些冰冷。 “是。”江乐山长出了一口气,依旧恭谨的应了一声。 “皇上。你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大臣家的小姐,世家的淑女,青圜各地不同风情的女子,乃至这天下的女子。还不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皇帝又何必大费周折纳了一个小小的宫女……” 江乐山苦笑,暗道:“天下女子?说的容易。当年自己不过想要她一个却不能够,还妄谈什么天下女子?”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笑容,也不知是对谁。只是江乐山低着头。太后侃侃而谈,一时没能留意到。 太后话说的有些急,喘了口气继续道:“皇帝纵然是喜欢,也不该一下子越过官女子封为答应,这毕竟不符合祖制。”下意识的扭头,方才注意到江乐山脸色似乎不好,太后心里一震,尽管心中不高兴。可依然转了话锋。 “如果皇帝真喜欢,等她有了子嗣再封赏也不迟吗?”太后苦口婆心的开口,尽管生气。她也不想因为一个女人把母子的情分弄得生分了。 “母后,茜雪是皇后身边的人。”江乐山多余的没解释。只是说完这一句目光深邃的看着太后。 对于皇帝这近乎于不敬 的对视,太后非但没有丝毫反感,反而因为江乐山的话陷入深思。 须臾,太后从沉思中顿悟,长长的叹了口气,“是啊,皇后毕竟是皇后,皇帝也要给几分情面,那茜雪,姑且做她的答应吧。” 太后无奈却是默认了这个事实,儿子贪色看上了那女子,作为太后她此时也不好说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今天已经说的够多了。 江乐山苦笑,知道母后是误会了自己,不过朝政大事他没有准备多解释,索性苦笑了一声却也没开口。 江乐山这样,让太后更加笃定,愈发觉得那茜雪是个狐媚之人,连自己一向定力深厚的儿子都给动摇了,皇后家族势大,皇帝却是比谁都清楚。 猛然想到一件事,左右今天的话题比较沉重,太后也顾不得皇帝的心情,忍不住再次开口。 “听说皇帝让那几个孩子都去了上书房读书?”语气不善,太后眉宇间隐有怒气,“即使皇帝想要让皇子们早日成材,也不必急于这一时,智儿那孩子差一个多月才满四岁吧……连江琢那孩子都去了上书房,这……”太后气急,“这与祖制不合。” 对于此事江乐山早有准备,对于母后的质问,倒也没有丝毫意外拣择。 不过对于母后居然这么清楚皇子的生辰,江乐山也着实意外了一次,就连他自己,这些事情记得也不是很清楚。 “母后,上书房的师傅都是儿臣从翰林院精心挑选的,智儿那孩子年纪虽小人却聪慧。 如果一味放在景仁宫里,说是母亲不能和皇子们生活在一起,可难免长于妇人之手,兰妃那人又是个没甚主见的,儿子怕耽误了那孩子。 左右私下里都请了师傅,倒不如去上书房跟哥哥们一起学习,这样也好过上书房只有固儿、恒儿两人,难免寂寞……” 江乐山冷静的陈述利害,果然见太后的神色略缓和,江乐山赶紧趁热打铁,“至于琢儿,那孩子也是个聪慧的,与其在后、宫学些劳什子的绣花、女工之类的,倒不如一起去上书房学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皇家的孩子,开拓眼界也是应该的。” 江乐山说完,仔细打量母后的神色,其实,之前的话他没有说谎,只是在江琢这件事上,他却隐藏了许多,直到目前为止,江琢的身世龙组那边丝毫没有进展。 果然,听到江乐山的解释,太后不但没有缓解,反而神色更显不悦。 “那孩子再聪慧也是个女娃,女子是要嫁人的,三从四德固然要学,女工却也不能不学,再者,上书房里岂止是只教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那策论是要教育皇子们治国之道的,一个公主,学那么多,怕是于国于家不利。”太后神色不悦,却是一下子把问题上升到国家政治层面的高度。 江乐山头痛的握紧了拳头,随即放开,脸上堆笑,起身挪到母后的软榻,紧挨着母后坐下。 “母后,朕的女儿,难道将来还愁嫁?”江乐山好笑的开口,果然,母后的神色略有缓和。 江乐山不放过这个机会,继续追问道:“琢儿将来嫁的怎么也是高门大户,难道让朕的女儿只知道做女工,将来做那什么也不管的主母,任凭妾侍们欺负到头上不成?”母后是高门大户出身,又是不得待见的一支,自然理解高门大户后宅里的龌蹉,江乐山故意这般说,就是要引起太后的共鸣。 果然,太后听到这,双眸略显迷茫,却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道理虽然说得通,可那孩子毕竟是公主,皇帝私下里找个好师傅教也就是了,何必非要跟一堆男子挤在上书房?” 江乐山知道母后已经被自己说动,哪里肯放过这个进一步说服的机会。 “那上书房里的男子都是琢儿的哥哥,即使是师傅们也是翰林院的老学究,难不成朕的女儿那般不开眼,将来会看上那些老学究不成?”故意玩笑的开口,江乐山却是松了口气。 “老学究?”太后脸上玩味,“不尽然吧,哀家听说,霖謪那小子可是躲到宫里做了劳什子的乐师,难不成他也是那老学究不成?” “呃……”江乐山语塞,没想到太后竟然连这事都知道,心惊于太后的精明同时,也在暗自忧心自己身边人的不稳妥,眸子里寒光一闪,江乐山却是不动声色。 “母后,琢儿才两岁。”苦笑一声,江乐山却是没有解释。 “也罢,既然如此,公主暂时就在上书房跟着学,不过有一点儿皇帝可要答应哀家。” 得到这个结果已经很不容易,毕竟是公主,太后有管教的权利,江乐山可不想那样通透伶俐的一个小人儿被母后所辖。 虽然没调查清楚江琢的身世,可江乐山心中已经有所猜测,自然爱护有加。 此时见太后松口,赶紧笑脸相迎。“母后您说。” 见到皇帝这个态度,太后哪里还不知道皇帝对那公主的重视,心惊之余也是疑惑,不过想到上一次御花园里兔子事件,想到那孩子心性善良,倒也不忍过多苛责。 荣国公余清韵于国有功,又是个淡泊名利的人,于公于私,皇室都该善待余贵妃,自然也要善待她的孩子,何况还是青圜的长公主。 “皇帝需答应哀家,待到皇子们出宫建府,公主满了九岁可就不要在上书房里厮混了。”在太后想来,女子就该待在深宫里学习女工、三从四德之类的,就算去了上书房也是混日子的。 江乐山自然不理解太后的狭隘想法,苦笑了一声,“琢儿是最小的,哥哥们都出宫里,想来一个人在上书房也待不下去,自然是听母后的。” 江乐山这话太后却是不愿意听了,当时就把脸一板。 “皇帝这话可就不对了,什么是年纪最小的,皇帝今年才多大年纪,哀家还等着多抱几个孙子呢。” “这……”江乐山看着母后那郑重的神色,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接口,最终只是摇头苦笑,却是不肯多说。 太后也不逼他许诺什么,单看皇帝毫不避讳的收了皇后身边的宫女,知道儿子也是个性情中人,太后自然乐得皇帝多去后、宫走动,这样皇家才好绵延子孙,江家的天下才能更加长久。 突然想到什么,太后若有所思,“皇帝这般维护公主,想来,不单单是因为余贵妃的关系吧?”虽是询问,深邃的眸子却已经知道了什么似的。 江乐山心里一惊,难不成母后知道了什么?(未完待续) 132如履薄冰 132如履薄冰 “琢儿见过皇祖母,见过父皇拣择。”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宫礼,江琢低头乖巧的站在下首。 像是所有见到皇祖母的孩子一样,江琢抬起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不同于其他孩子的是,江琢是一个成熟的灵魂,所以她的眼睛里除了畏惧之外更多的却是伪装出来的孺慕之情。 江琢永远也忘不了当年那个红极一时的电视剧里,那个外来的格格是怎样不讨老佛爷喜欢,最终被逼离开了宫廷。 江琢虽然很想快点儿离开这个牢笼,但却不急于一时,何况,自愿离开和被逼离开完全是两码事。 就在江琢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眷恋的看着太后的时候,太后也是凝望着江琢。 对于这个皇室的长公主,虽不是第一次见到,但祖孙二人之间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对视。 对上江琢那双漂亮的双眸,太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倒是个俊俏的丫头,规矩学的不错,胆子也够大……” “呵呵,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孙女,像母后,自然也就俊俏。”江乐山毫不避讳的恭维了一句,摆摆手把江琢叫到身边。 “病好些没有,瞧你这两日似乎瘦了些。”下意识的摸摸那张小脸,声音低柔,像是怕吓到江琢一般。 “已经大好了,明日就可以回去上书房跟哥哥们上课了。”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江琢眼角的余光瞥到太后似乎有些不悦的神色,心中一动,这个太后似乎对自己有成见? 今天突然接到慈宁宫的传唤。江琢本就奇怪,特意带了老成持重的苏瑾过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却不想江乐山居然在这,这让江琢更加摸不着头脑,这个很少理会后、宫事宜的太后到底为何叫自己突然过来。 “身子不好就不要急着去劳什子上书房。毕竟是公主,学些女红才是正事。” 摸不准这位太后的脾气秉性,对于这变相的体贴。江琢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时候不早了,皇帝先回去吧。” 江乐山一愣。没想到母后竟然对自己下逐客令。 只是。看了一眼眨巴眨巴大眼睛望着自己的 江琢,江乐山心中不忍,没有起身,却是推脱着开口,道:“儿子许久没和母后一起用膳,今日儿子陪母后用膳。” 太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江乐山,嘴角却是挂着笑意,只是不知道那笑意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 “难道哀家会难为她?”话语有些严厉。太后显然已经不悦。 江乐山自知被太后勘破了心思,却也没有任何羞恼,“母后说的哪里话。琢儿是您亲孙女。”特意加重了一个“亲”字,江乐山心有所动。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江琢。 江琢始终期待的看着那便宜父皇,今日来慈宁宫本就心里没底,她还期待江乐山能够在这护着她。 此时对上江乐山那复杂的目光,江琢眨眨眼,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对上江琢那双灵动的双眸,江乐山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她心中所想,暗叹一声,“母后,上书房还有事,儿子先告退了。” “去吧。”太后丝毫没有留他的意思,倒是爽快的开口,恨不得江乐山马上离开的样子。 江乐山再次苦笑,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琢,似乎有些不舍。 “皇帝无事多去棠梨宫走走也好,有了新人也不要忘了老人嘛,何况,余氏还未老。”太后这话似乎别有深意,开口的同时深深的看了一眼江乐山,见他若有所思,也就不再赘言。 江琢在一旁冷眼旁观却是心中一动,隐隐猜到太后这般做的目的,想来和那位雪答应身后的人有些关联。 既然太后发了话,江琢突然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让芳尘出马,也不知道那丫头到底开了窍没有? 眼见江乐山的背影消失,深吸了口气,江琢整个人却是静下心来,听太后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对那便宜母妃很是在意,既然如此,自己在这慈宁宫也就不会有危险才对拣择。 “过来,到哀家身边来。”太后招招手,声音随着江乐山的离开似乎柔和了不少,至少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看起来不再那般僵硬。 身体似乎不常久坐,太后下意识的伸手揉了一下膝盖,脸上一抹痛苦的神色一闪而逝。 江琢心中一动,丝毫不惧的爬到了软榻上,抬头笑着看了一眼太后,伸出小手在太后的膝盖上轻轻揉了起来。 江琢不会按摩,自然也没有认穴的手法,但小手在膝盖上轻轻的揉着,许是心理作用,太后半眯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大殿里气氛诡异,一老一少两人近距离窝在软榻上,偏偏没有一丝交流的意识,一个专心按摩,一个真心享受,大殿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隐隐夹杂着江琢略显粗重的喘息,和太后长长的出气声。 “你不怕我?”太后略显浑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江琢手上的动作下意识一顿,不过是瞬间的迟疑,江琢手上用力,继续在之前太后揉过的膝盖上按摩起来,动作衔接的自然流畅,如果不是太后半眯着的眼睛紧紧盯着她,险些错过这瞬间的迟疑。 “皇祖母是琢儿的祖母,琢儿亲近还来不及,怎么会怕。”手上的动作骤然停止,江琢借机歇了一歇,仰着头看着太后,那张小脸上始终洋溢着最和煦的笑容。 太后似乎有些意外于两岁孩子的反应,紧紧盯着江琢那双漂亮的双眸,可惜,除了清澈干净之外,多余的神色她没能看出。 不过太后似乎没准备就这样放过江琢,眉头微蹙,做出一副严厉的样子,声音依旧沉闷的开口,问道:“既然不怕,为什么你父皇离开时你如此不舍,不要耍花招,哀家活了大半辈子,自信眼力不差。” 太后的话似乎有些过了,这样对一个两岁的孩子,还是自己的孙女,显得过于严苛了。 不过太后倒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之前皇帝对这孩子的维护她看在眼里,此时试探就是抱着一份心思,想看看这孩子有什么不同。 江琢不知道太后的心思,来之前就存了十二分小心。 她本就是心思敏捷之人,此时又怎么会被太后这唬人的话难住。 眨巴眨巴漂亮的大眼睛,江琢仰头,眼睛里已经氤氲起一层水雾,狠狠吸了吸鼻子。 太后面色不悦,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江琢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再次吸了吸鼻子,眼睛里水雾更胜。 “琢儿已经很多天没看到父皇了,还是前日生病看到父皇……”说着说着,江琢低头,伸出小手貌似擦泪,实则狠狠揉了揉眼睛,“可是父皇有大事要做,看了琢儿一眼就走了……”声音软软的低低的,配合着江琢不时的吸气声,纵然太后铁石心肠也不忍再多加为难。 叹了口气,太后自嘲的笑了一下,才两岁的小娃,倒是哀家多心了。 在心底安慰自己一番,太后第一次主动伸出手把江琢拉的更近了一些,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江琢脸上为数不多的泪珠。 “你父皇要处理军国大事,自然不能时常去看你……琢儿无事可以来慈宁宫。”去了心结,再次去打量江琢,却是越看越喜欢,本就是惹人怜爱的年纪,何况江琢虽然不是最美,却生的粉雕玉琢皮肤出奇的好,再加上为人乖巧,太后自然喜欢这孙女。 狠狠吸了吸鼻子,江琢一改之前的聪慧,撅着小嘴委委屈屈的开口问道:“那皇祖母也喜欢琢儿吗?” 太后一愣,随即换上一副笑脸,“喜欢,皇祖母自然喜欢琢儿。” “那……”江琢似乎有些犹豫,大眼睛四处乱飘。 太后隐隐有些烦躁,从未有过和小孩子这般相处的经验,即使是皇帝,当年也是由乳母带着的,太后何尝这般亲自哄过孩子。 不过眼前这孩子是亲孙女,正所谓隔辈亲,尽管有些疲惫,可脸上还是努力做出一副喜悦。 “琢儿想说什么?” 江琢低着头,小手下意识的搅动衣角,似乎觉察到太后骤然下降的温度,江琢下意识的停止了动作。 果然,太后骤然绷紧的神色随着江琢的动作缓和下来,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说话时手指乱动却是显得小家子气了,江琢始终是长公主,太后对她虽然喜爱也自然格外严厉些。 “那琢儿以后能和母妃一起来看皇祖母吗?”江琢小心翼翼的开口,心底却是存了一份别样心思。 “哦,为什么要和母妃一起来?”太后也被江琢的话引起了兴趣。 “母妃小厨房的点心做的好,琢儿想带来跟皇祖母一起吃。”江琢存了个心眼,才两岁的孩子,自然是贪嘴的,如果说带东西给太后吃,这话落入有心人耳朵里难免落个刻意,事后太后容易误会是余贵妃教的,江琢说要跟太后一起吃,虽然有不敬之嫌,却是可以博一个真心孝顺的名头。 太后坐在一边早就听得心花怒放,特别是江琢那一句“带来和皇祖母一起吃”更是让老人心动,就在江琢想着怎样为余贵妃造势的时候,太后却是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未完待续) 133控局【求收藏】 九月了,月初求推荐、求粉红票了,亲,看看手中有啥,砸点过来吧,小公主等着长大呢...... ----- 133控局 正所谓爱屋及乌,知道皇帝喜欢这长公主,太后存了心思要见见江琢,果然,一见到江琢的聪明乖巧,即使是挑剔颇多的太后也是从心里喜欢拣择。 此时听着江琢童言无忌的真心言语,太后更是喜不自胜,伸手一把搂住小小的人儿,嘴里却是忍不住赞道:“哀家的小心肝,真真是疼死个人儿了。” 江琢心里大汗、瀑布汗,可偏偏脸上还要做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迷糊状。 被太后留在慈宁宫用了午膳,一顿饭江琢刻意陪着小心伴着乖巧懂事,再加上她这个两岁躯体里的成熟老妖知道怎样讨得太后欢心,去了心结的太后自然对这个“亲孙女”喜欢的不得了。 约好了没事的时候过慈宁宫坐坐,江琢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辞别了皇祖母,回了晚香斋。 用过了午膳,靠在软榻上歇息了片刻,太后摆摆手让屋子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都退了下去。 “太后,可是要休息会儿?”阿薇拿过一个薄被盖在太后腿上,虽然午后的天气有些燥热,可年纪大了,总是格外怕凉。 每日午后太后都要小憩片刻,今日却是一反常态摆了摆手。 “阿薇,你看那孩子怎样?”表情有些迷茫,哪里还有江琢之前在这里时的畅快。 阿薇一愣。这是皇家血脉,即使是太后身边的亲近之人,可始终是有些忌讳。 太后有此一问,阿薇即使心存忌讳却是不得不答。 “奴婢观七公主聪明伶俐,人又漂亮。想来将来也是个美人胚子。”阿薇微笑着开口,跟了太后几十年自然了解太后脾气秉性,这几句话说得倒也中肯。“想那余贵妃就是出了名的美人儿,公主肤若凝脂,虽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却也是难得的俊俏。最重要的有太后这样一位皇祖母。这七公主啊,想不漂亮都难了呢……” “你啊,倒是个嘴甜的。”太后斜睨了阿薇一眼,眼里倒是有了几分笑意,随即长叹了一声,“却不知道皇帝这般喜欢倒是为了哪般?” 阿薇心里一动,这才知道太后为何事苦恼。 明白后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嗯?”房间里只有两人,太后自然没有错过阿薇的表情。 “太后这么睿智的人此时怎么糊涂了?” 太后却是一愣。“这话怎么说?” 阿薇再次苦笑,“太后您想,陛下膝下如今有七个子女。却是只有七公主一个公主。奴婢也见过那几位皇子,虽然也都聪明伶俐。可也许是顾忌本身是皇子的身份,哪个见到陛下不是噤若寒蝉,就是五皇子,太后您也见过,即使传唤他们母子到慈宁宫用膳,何尝见过五皇子像七公主一般对陛下这般自然的亲切眷恋。 陛下年纪渐长,七公主又是聪明乖巧的,想来陛下多费些心思也是有的。” 阿薇的话虽然明白却也含糊,可正如阿薇所说,太后睿智,正因为睿智,也就明白了阿薇的意思。 明白之后却也陷入深思,“照阿薇的意思,哀家那几个孙儿倒是不如这公主聪慧了?” 阿薇一震,知道太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心里一动,让太后误会公主倒没有什么,可如果说皇子们都笨拙,自己岂不是一下子得罪了所有人。 想到这,阿薇一身冷汗,心中不安脸上却没有分毫,强自镇定笑道:“都说旁观者清,太后又误会了奴婢意思不是。 这龙生龙凤生凤,陛下的孩子,您的孙儿,又有哪个是笨拙的? 且不说大皇子天生勇武,二皇子生性善良,三皇子、四皇子又聪慧,太后您且看时不时陪着陛下来慈宁宫的五皇子,可不就是个机灵的小人儿吗,哪一次不是逗的您心情大好,时不时的五皇子来一趟啊,太后您的胃口都好了许多呢……” “哦,是吗?”疑惑的开口,太后神情恍惚,心思仿佛不在这上面。 阿薇心里焦急,没有发现太后的异常,“可不是吗,上一次五皇子过来,给您带来他做的功课,太后心情一好,中午多用了几样菜色,没见把奴婢给欢喜的,倒是希望五皇子这样聪明的能够经常来博太后一笑呢拣择。” 太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啊,智儿那孩子的确聪慧,懂得讨得哀家欢喜,也懂得怎样让他父皇高兴,兰妃虽然乖巧,可她能够得宠,更多的却是皇帝对智儿那孩子的看重。”太后叹了口气,毫不避讳的说出了后、宫隐秘。 这一次阿薇不敢置喙,却是闭了嘴没吭声。 “智儿聪慧不假,可哀家总觉得那孩子小小年纪太过刻意了些,想来皇帝也是看了出来,不然……”太后摇了摇头,突然有些明白皇帝为何会喜欢那个丫头。 小小年纪不骄不躁,什么事情都没有矫揉造作的痕迹,太后一闭上眼睛,仿佛看到江琢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灵动的盯着自己,眼睛里满是清澈。 “阿薇,没事的时候让七公主过来多走动走动吧。”太后微微抿着嘴唇,嘴角隐有笑意。 阿薇心里一动,知道七公主这算是过了太后这一关,想到那孩子,阿薇也笑着道:“公主能得太后庇佑,倒是好福气,想来有太后教诲,公主的未来一定是极好的。” “胡说,朕的孙儿们哪一个不是好福气。”斜睨了阿薇一眼,嘴里埋怨着,可语气却没有丝毫怨怼,“余贵妃那边还有大事要做,如今她是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哀家在这后、宫却也不管事的,哀家帮她照顾公主,这样她才没有后顾之忧。” 太后声音低沉,阿薇心中一凛,却也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后、宫的争斗即将拉开序幕,太后却是想用余贵妃牵制皇后,进而让后、宫波及朝堂,从而削弱凌家的力量啊。 心中明白是一回事,这种事却不能公之于众,所以阿薇依旧紧紧低着头没有任何表示。 “那个茜雪,你派人盯着点儿,不要让她闹出大阵仗来,哀家要看看,公侯之家,哪家有合适的姑娘。”太后目光深邃望着窗外,表情怅然,“即使皇帝不选秀,可也该给皇帝添添这后、宫人数了。” ------ “嬷嬷,皇祖母为何突然叫琢儿到慈宁宫用膳?”出了慈宁宫,江琢拉着苏嬷嬷的手到了一处小亭子里,坐在石椅上,江琢忍不住疑惑开口。 左右看了一眼,这处亭子位于御花园的一处湖畔,苏瑾抬手指了一下远处的湖畔,“你们去那边候着。” 见苏瑾支开了伺候的宫女、太监,江琢暗自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这一次又疏忽了。 虽然她是成熟的灵魂,可毕竟她之前的人生都是顺风顺水,即使与人小有摩擦,可她那里是法制社会,哪里会有人像宫廷中人一样,整天没事处心积虑想着害人的。 所以,即使是成年人,可在某些方面,江琢依然是幼稚的可怜,在宫中江琢长大的过程也是她心智愈发成熟的过程。 “公主,太后久居深、宫,很少理会后、宫或者朝堂的事情,一心待在慈宁宫只是调养身体,不过,每一次太后出手,毕竟是大事。” “大事?”江琢喃喃,实在想不明白这大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仰头疑惑的看向苏瑾,江琢愈发迷茫了。 苏瑾脸上尴尬,她知道的事情倒是不少,可公主毕竟才两岁,她又能怎么说? 想了想,苏瑾联系了一下后、宫中发生的事情,心中已经有了眉目,可想到江琢的身份,她也有些糊涂,太后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眉头蹙的老高,苏瑾却是也没有想通这其中的关键所在。 “莫不是听说我病了,特意要看看我?”江琢喃喃,随即苦笑一声,太后最初见到自己的冷淡,哪里是要关心自己,这话她自己都不信。 “公主,会不会跟陛下有关?”苏瑾全程陪着江琢,却是问出了关键所在。 “父皇?”眉头微蹙,想到慈宁宫的种种,江琢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或许,真的跟父皇有关,只是……”江琢依然弄不清楚,即使这件事跟江乐山有关,可自己又怎么引起了太后的关注? “公主?”一个声音远远的传来打断了亭子中主仆二人的思索,江琢抬头,恰好看到忆梦飞奔过来。 “奴才叩见公主。” “起来说话吧。”虚扶了一把,江琢眉宇间隐有忧色,“发生了什么事?” 忆梦喘息了一会儿,显然是赶路急了,“陛下午膳后去了晚香斋,让奴才来看看公主从慈宁宫出来没有,奴才刚从慈宁宫过来,没见到公主,给吓坏了。” 点了点头,江琢心中有数,之前他们一行人是拐了道到了御花园,想来跟忆梦是错过了。 只是,江乐山去了晚香斋? “父皇去晚香斋,可说了什么事?”难道是担心自己在慈宁宫出事?江琢心里惴惴,却是愈发不明白今日慈宁宫一行到底为了哪般? 忆梦摇了摇头,仔细回忆了一下,“陛下似乎心情不好。”想到江乐山阴沉的脸色,忆梦心中不安。 “走,回晚香斋。”(未完待续) 134老学究 134老学究 江琢带着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呼啦啦一群人,等她回到晚香斋的时候,却被告知,江乐山临时有事走了拣择。 江琢心里一松,整个人坐在椅子里,待静下心来,莫名的,心中却是一抹深深的疲惫。 太后今日不过是叫自己过去吃个午膳,就把晚香斋众人弄得草木皆兵,自己心中更是猜忌重重,江琢仰头望着门外那广阔的天地,心中愈发向往。 “公主,棠梨宫小福子公公来了。”眼见公主回宫,碧桃急匆匆的进来低声禀报,偷眼打量主子,似乎不大高兴,声音不由压低了几分。 “让他进来吧。”打狗还要看主子,何况是母妃的人,江琢再不愿意也要见。 “奴才小福子给公主请安。”小福子一脸机灵,喜滋滋的进来跪地就请安。 “起来吧。”声音淡淡的、倦倦的,这一上午的功夫,江琢是身心俱疲。 “小福子公公怎么过来,母妃可好?”虽是在晚香斋,可身份在那,江琢不得不问候一下。 “娘娘担心公主的身体,特意叫奴才过来看看,如今看来,公主是大好了,娘娘听说公主去了慈宁宫,特意让奴才在晚香斋这等消息,如今见公主回来,奴才就放心了。” 江琢一愣,却不想这么一件小事,居然还惊动了棠梨宫那边。 江琢摸不清楚这件事背后到底有怎么样的牵连,也不敢自作主张,索性理性的开口道:“皇祖母留了琢儿在慈宁宫用午膳,倒累的母妃挂心了。” 公式化的开口。江琢脸上淡淡的,一双眸子却是瞬也不瞬的盯着小福子。 果然,听到江琢的回答,小福子微微蹙眉。 “敢问公主,太后那边。可是说了什么?”一早就得了命令要打探出此事,余贵妃不方便立时过来,只好由小福子代劳。 江琢心中一动。知道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复杂。 “倒是没什么,只是皇祖母说,没事的时候要琢儿……“声音顿了一顿。江琢突然想到如今余贵妃的境地。或许,这也是个机会。 眼珠一转,江琢话锋一转,“皇祖母说,让琢儿和母妃经常过去坐坐。” 江琢不怕太后不满,她之前本就说过要和母妃一起过去,如今,江琢脑子里灵光一闪。似乎捕捉了到了什么,可偏偏那思路又不甚清晰。 小福子眨眨眼,眉头微蹙。“公主既已平安回来,如此。奴才就不打扰公主休息了,这就回宫复命了。” “嗯。”轻轻点了点头,目送小福子离开,江琢脑子里却是愈发乱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琢再次被折腾起来,迷迷糊糊中任由宫女伺候着穿衣、梳洗,江琢整个人困的不住点头,不过想到将来能够摆脱这牢笼,倒是没有后悔。 简单的喝了碗粥,这一次江琢学乖了,没有多吃,早上下课后上书房会准备早膳,江琢可不想这会儿吃的太饱到时候吃不下,那样不到午膳的时候非得再次发生上一次的悲剧不可。 上书房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待江琢到了的时候,几位皇子也已经先后到了,江琢看了一眼上一次坐着五皇子的位置空着,倒是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把目光移向江锦。 不想江锦也在打量江琢,看到她的目光,江锦下意识的一笑,露出一口整整齐齐的小白牙。 “皇妹身体大好了?” 江锦这么一问,顿时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力,一时间把目光都投向了江琢。 江琢一阵头皮发麻,突然发现跟这几个小子相处也挺麻烦的,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宫礼。 “叫皇兄挂心了,已经大好了。” 似乎感受到一道与众不同的视线,江琢下意识的往四皇子那边望去,见江慧目光始终温和,待江琢再去打量之时,几人已经移开了视线,江琢眉头微蹙,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 就在刚刚,她**的捕捉到有一道视线过于炙热,偏偏,没能发现什么,江琢将信将疑坐到了自己的位置。 上书房什么时辰上什么课,基本上成了定式,屠蘅庚到了上书房,看了一眼江琢的位置,待见到小公主睡眼惺忪的坐在那里,眉宇之间似乎颇多不悦。 江琢心里一紧,暗骂自己惫懒,怎么这个时候还犯困? 深深地吸了口气,江琢正襟危坐,努力做出一副精神的模样。 屠蘅庚目光移开,却是再也没看江琢一眼,今日不用背课,却是发了笔墨纸砚,让众人习字拣择。 对于这种课江琢是很乐于上的,即使要刻意做到笨拙,也好过对着《三字经》上那几个字较劲。 “嗯?这是什么?” 江琢正在聚精会神的“鬼画符”,头顶一个铿将有力的声音骤然响起,吓得江琢差点儿丢了手中的笔,不过就是这么一嗓子,还是让江琢手一抖,一滴墨汁划着优美的轨迹毫不迟疑的投向了屠蘅庚的怀抱。 江琢抬头,尴尬的看了一眼先生胸前那一滴大大的墨迹,偷偷吐了吐舌头。 屠蘅庚恶狠狠的看了江琢一眼,胸口起伏,胡子一翘一翘的,抬手指着江琢。 听着头顶粗重的喘息声,江琢吓得头紧紧低下,那胆怯的样子,头都快埋到胸口了。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看到江琢的小脸,一定会发现很精彩的一幕。 江琢眼珠叽里咕噜乱转着,却是在可惜不能亲眼见到这位老学究被自己气惨的模样。 有心抬头,又怕殃及自己,心中一动,江琢努力吸了口气,大眼睛里氤氲起一层水雾。 屠蘅庚正在气头上,皇家的公主,又岂是那些平常学生,他们这些先生说罚就罚的? 抬起手指指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憋出来,一张本就略黑的脸庞顿时成了猪肝色,也不知道他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这么大的脾性。 “先生……”江琢瘪瘪小嘴,委委屈屈的唤了一声。 “什么事?”语气说不出的恶劣,偏偏屠蘅庚又是极力压抑着怒气,他声音本就过高,这一声强自压抑,声音说不出的沉闷严肃,吓得江琢一缩脖子。 看到江琢那副怯弱的样子,屠蘅庚脸色愈发难看了几分,刚刚甩笔的时候怎么不见她这么小心翼翼。 仔细打量江琢那件水粉色的宫衫,居然一点儿墨迹都没有,低头看了一眼胸口大大的墨痕,屠蘅庚心中怒气更胜,总觉得这小公主似乎是故意的。 吸了吸小鼻子,江琢瘪着小嘴怯怯的抬头,声音懦懦的,委委屈屈的道:“笔不好用。” “怎么不好用了?”声音带着一股子怒气,说不出的严厉,跟江琢软软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前面几位皇子和伴读听到这声音,下意识的回过头来观看。 “看什么看,还不好好读书,等着挨打吗?” 屠蘅庚板着脸,不过这口气,他可不敢对待皇子,他这话完全是冲着几位皇子伴读说的。 不过即使如此,几位皇子还是下意识的缩回了脖子,只有江锦,眼睛转了转,在江琢身上停留片刻后才在屠蘅庚严厉的目光下转了过去。 “笔尖太软,一写字就乱动,喏,先生您看。”江琢故作天真的开口,把那张“鬼画符”举到屠蘅庚眼前,脸上满是委屈。 江琢本意是转移一下屠蘅庚的注意力,让他不要计较那滴墨汁,江琢之前虽然不小心,但也不是故意往他身上甩,本想让他忌讳不要到自己身边来,谁能想到屠蘅庚居然毫不避讳的撞了上来。 毕竟要在上书房读书,江琢不想真的跟这先生关系弄僵了,虽然她是公主,可那后果也不是她乐于见到的。 “这写的是什么?”果然,屠蘅庚的注意力被江琢那篇“鬼画符”吸引,只是,怒气不但未消,似乎更甚了一些。 江琢偷偷吐了吐舌头,她故意不按照章程来,就是怕那一手好字引起注意,不想做的似乎过分了些。 “喏,先生,琢儿指给您看,这个字念人,这个是之,这个这个是初……这个是善良的善啊,还有这个,这个是……” 屠蘅庚一个头两个大,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撞了邪了,居然跑到这小公主身边来。 “好好练字,笔都这样。”瓮声瓮气的开口,屠蘅庚是彻底被江琢打败了。 眼见屠蘅庚离开,江琢朝屠蘅庚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笑的一脸奸诈。 江慧抬头,正好看到江琢这狡黠的一面,摇了摇头,却是规规矩矩的在写字。 终于熬了一堂课,江琢抻了个懒腰,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画了一早上的杰作,心底隐隐有些失望,本想在这上书房学到些东西,照着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的耐心就要被耗光了,得想个法子不继续这么浪费时间才是。 可怎样才能既不浪费时间又能不引起他人注意呢? 江琢低着头往外走,准备去用早膳,却没有注意,江慧拖着一条残腿走到了她身边。 见左右没有外人注意到这边,江慧伸手拉了一下江琢,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的开口道:“琢儿何故跟屠先生过不去?” --------------分割线 亲,周末愉快,为了俺在家码字也能愉快点儿,亲,给点儿票票好不好么......(未完待续) 135不死心的霖謪【求收藏】 新的一周,求推荐、求点击、求粉红票喽,(*^__^*) 嘻嘻…… ---------- 135不死心的霖謪 “啊?”江琢一愣,脑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四哥说什么?” 江慧叹了口气,以为江琢跟他打马虎眼,见所有人都走出了课堂,只剩下他身边的董青和江琢身边的忆梦、瑞香,江慧忍不住叹道: “我都看到了,你刚刚跟屠先生是故意的拣择。” “呃……”江琢有点儿尴尬,做坏事被人捉到,还是被江慧这种小屁孩捉到,江琢的尴尬可想而知。 “呵呵,我不是……”本想解释,可随即一想,刚刚那场面,似乎解释也没什么用,江琢笑了一下,“四哥饿了没,我们去用早膳。”说着就准备拉着江慧的手往外走。 不想江慧却是一下子挣脱了江琢的手,小脸上满是郑重。 “皇妹,我知道你是女儿家,本不用来这上书房读书,可既然来了,就要用心些,屠先生是我们的师傅,你真得罪了他,以后他要是不管你了,你岂不就是学不到什么……” 江琢脑子里灵光一闪,似乎开了一窍,一时间沉浸在喜悦中,江慧之后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太注意听,脑子里繁复只是合计着江慧那一句,“以后他要是不管你了……” 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如果真的惹了那屠蘅庚动怒,让他不理会自己才好,只是,江琢又踌躇了,这事。却不能让江乐山知道,不然自己这上书房读书的机会也容易弄没,可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屠蘅庚既不理会自己。又能不引起江乐山注意呢? “……算了,皇妹你是聪明的,左右不用我告诉。”江慧讪讪。眼见江琢并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隐隐有些失望。 “啊,四哥说什么?”江琢恍然,没有听清楚江慧的话。 “算了,我肚子饿了,我们去用早膳吧。”江慧摇了摇头,却是想着,怎样帮皇妹在屠先生那里留个好印象才是。 如果江琢知道他心中此时的打算,只怕要哭了。 用过了早膳。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时间,就开始了第二堂课。 今天没有乐理课,上的是一堂棋艺课。江琢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却不知道教授棋艺 的是什么人。 可能是出于政治素质培养的考虑。以往上书房教授琴、棋课程的人不算大家,上书房也不重视这种课程。 这一次江琢他们几位皇子加入后,江乐山一反常态,特意寻了专人教授。 江琢小嘴微张,吃惊的看着那个男子翩翩走入,脑子里一时没反应过来,难不成古代也有窜课这么一说? 霖謪手摇折扇缓步走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江琢的位置,一眼就看到那个嘴巴微张似有些吃惊的小人儿,眼眸里有精光一闪而逝。 “公主前几日可是吓坏了霖謪,如今身子可大好了?”本以为那小娃是装病借故逃课,却没想到事后打听居然是真的病了,听说一下惊动了太医院所有当值的太医,连太后那里知道后都特意安抚了一番,这个小公主,果然是不简单呢。 霖謪双眸微眯,那张俊逸的脸上始终挂着最和煦的笑容,让人望之如沐春风般。 江琢心里暗呼不妙,今天出来之前还让忆梦特意打听,知道没有这霖謪的乐理课程江琢才选在今日来上课,却不想还是遇到这个冤家。 江琢可没有忘记当日自己急于离开之前说了什么,当时胃病犯了不甚在意,可事后想来却是让她惊出一身冷汗,才两岁的小娃,说出那般惊人言语,想来这霖謪对自己印象极其深刻吧。 “公主此前曾言,霖謪的曲子是曲高和寡,想来也是个懂音律的,不如今天霖謪再作一曲,请公主品评如何?” 按理说,江琢虽是公主,可不过是两岁的小娃,霖謪本不必如此,可不知为何,霖謪想起那日,总觉得这小公主不简单,别看年纪小,实则是个极有趣的人。 逃离家族的束缚,霖謪本就是为了过些惬意的生活,宫中生活虽然安逸,却总少了些乐趣,如今遇到这般有趣的一个小娃,霖謪又怎么肯错过。 本就不在名利场,自然少了许多世俗的牵绊,霖謪倒也不怕得罪了公主拣择。 他今年已经弱冠,公主却是个两岁的小娃,倒也不怕坏了公主的名声,想来正是因此,皇帝才能毫不避讳的让他讲课。 果然来了,江琢心里哀嚎一声,面上却是傻傻的眨了眨眼睛,“先生,今日不是棋艺课吗?”天真的开口,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不谙世事的小娃。 “无妨,左右乐理课和棋艺课都是霖謪教授,想来并不大碍。”霖謪不为所动,摆摆手叫过来一个小太监,“去把我的琴抱来。” 霖謪似乎察觉了江琢的不安,微微一笑,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好看的弧度,“霖謪要为公主弹奏一曲,请公主好好品评一番。” 江琢心里暗骂霖謪狡诈,心里恨这霖謪多事,可偏偏面上却不敢丝毫表现出来,故意做出一副怯弱的模样,江琢小心翼翼的开口。 “琢儿并不懂得乐理,怕是要辜负先生的一番好意。”眨巴眨巴眼睛,江琢可怜兮兮的望着霖謪。 霖謪一愣,似乎在考虑江琢这话中的含义。 不过片刻的迟疑,霖謪却是摇了摇头,“公主能说出曲高和寡那句话,想来是个极懂音乐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懂乐理。公主自谦了。”言外之意并不想如此算了,恨的江琢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握住,恨不得让忆梦把这油盐不进的人抛出去才好。 房间里几位皇子此时也看出了些许门道,几人中也只有江慧对乐理课感兴趣,所以其他人一开始并未仔细留意霖謪和江琢的对话。此时却都支起了耳朵,开始作壁上观。 江琢心里一阵烦躁,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面对霖謪的咄咄逼人。本以为这人懂得进退,却不想看着超脱,实则是个莽撞的。 之前霖謪在江琢心中那出尘的形象。顿时毁了不剩凡几。 脑子里灵光一闪。江琢突然想到之前对付余贵妃的方法,顿时计上心来。 趁着霖謪调试琴弦的功夫,江琢状似想到了什么吞吞吐吐的道:“先生曾经说过,琴音虽好,可这世间知音难觅,即使有那大家,也多是曲高和寡寂寞之人,可看先生。似乎并不寂寞……” 本就在偷偷关注江琢,霖謪却被她这番话弄得一愣,细细品味。却发现这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看透世事的沧桑。 霖謪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琢,眸子深处却有了迟疑。 “公主说的是屠蘅庚?”直言屠蘅庚的名字。显然没有什么尊敬之意。 要知道,这屠蘅庚跟霖謪身份不同,那可是教授皇子们课业的,如果放在现代社会,人家也是主课老实,你霖謪不过也就是个音乐课的老师罢了。 不过此时听霖謪口气,似乎并未把那翰林院的屠蘅庚放在眼里,这让江琢重新定位了一下霖謪的位置。 眼见霖謪目中有迟疑,江琢知道,这人怕是对屠蘅庚极为了解,如果自己硬要说是屠蘅庚所说,怕容易招惹更大的麻烦。 想到这,江琢却是摇了摇头,“是琢儿之前的先生所说。” 霖謪一愣,微微迟疑后点了点头, “如果是尹先生,那就是了。”低声喃喃,像是说给江琢听,又像是自言自语,“尹先生虽然不擅于音律,却是个知识渊博的人,能够说出曲高和寡这种妙语,想来也只有那位女先生了。” 霖謪有些怅然,本以为在这宫中寻得一个有趣之人,却不想竟是那尹先生所说的话,他早该想到的,饶是七公主聪慧,却也始终是个孩子。 心底有了答案,霖謪反而没了兴致。 一想到那尹先生为人清高、难以接近的性子,霖謪更是去了要和对方讨论音律的心思。 江琢心里好笑,那尹先生之才她早就听余贵妃说过,听说尹先生在晋安是极其有名的一个人,性子更是高傲的紧,江琢也不怕穿帮,想来这霖謪还没有无聊到找尹先生去证实。 高兴之余,江琢心底暗暗吃惊,没想到这霖謪竟然把自己的根底打听的这般详细,居然连自己的先生是谁都一清二楚,也不知道是自己太过大意还是这霖謪善于经略。 再一次,江琢发现自己力量单薄的可怜。 铮的一声,一个音节喷吐而出,霖謪手指轻轻滑动,一个陌生的曲子在书房里缓缓流淌。 江琢眉头微蹙,这个曲子,却是她没有听过的,想来不是什么出名的曲子。前世江琢爱好古典文学,连带着古曲也都喜好,一些出了名的乐曲更是多次听过,所以乐声一起她就知道这首曲子是陌生的。 偏偏霖謪此人似乎精神并不集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江琢之前话语的影响,虽然整个人看似完全沉浸在音乐之中,可江琢细细听来却是知道,霖謪此时已经分心,技巧上或许并无毛病,可曲音却失了味道。 这个时候,本就不是特别喜好音乐的几位皇子更是神色倦倦,即使习惯了早起,可小孩子依然困顿的厉害,也就是大皇子一本正经,身材挺得笔直,也不知道在和什么较劲。 相对的,二皇子精神困顿偏偏又强打精神,倒是江锦,趴在桌子上睡得放肆。 江琢若有所思,倒是江慧,整个人坐在那里,一反之前的安静,眼睛紧紧盯着霖謪,似乎有些激动。(未完待续) 136道不同 136道不同 江琢已经逐渐摸透了这个世界一些规律,比如,《四书五经》那些书这里有,却没有孔孟之类的圣人之说,以至于《四书五经》的作者似乎也成了一个谜团,这个世界的人只道是先贤所作,可那先贤究竟为何人却没人能够说得清楚,就连尹先生那种知名的大家也语焉不详拣择。 其次,这里有自己那个世界的曲谱,同样的似乎少了作者。 最让江琢兴奋的一点却是,不知出于何故,这个世界的诗词似乎并没有受到自己那个空间的影响,也就是说,那个世界的诗词歌赋在这里是没有人听说过的,江琢完全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所用。 偏偏江琢前世是个古典文学爱好者,江琢几乎能够预想到,将来她即使困顿了,就是卖诗词也能混的风生水起,问题是,得有人欣赏才成。 鉴于之前给余贵妃那一首得到江乐山青睐的《赏牡丹》,江琢相信,这个时代的人品味还不至于太过特别。 耳边霖謪那首曲子缓缓流淌,还别说,虽然缺失了意境,但霖謪此人无论指法和技巧都是不熟,把个音乐还没完全入门的江慧听了个如痴如醉。 江琢看了一眼江慧,又留意了一下霖謪,灿然一笑。 江慧如今已经残废了,皇位是别想了,他本就聪慧,又是喜欢音乐,如果可以,跟着这霖謪学习看来不错。 最主要的一点是,霖謪背景深厚,至今江琢都没打探出什么,忆梦或许知道一些。偏偏那小子嘴巴极严,也不知是被什么人下令了还是怎地? 江慧这种没有身份背景的皇子,如果能够跟随霖謪学习,得到他的庇护,却是不错的选择。 江琢叹了口气。自己麻烦事已经一堆了,如今还有心情为别人操心,真不知道自己这心怎么这般宽。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估计自己也差不了许多。 说到宰相,江琢突然想起那个东沐即将即位宰相的楚悠然。不知为何。每每想到这事,总让她想到楚冉。 蓦然想起,楚冉似乎交给她功法让她练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江琢倒是给忘记了。 一堂课就在江琢各种恍惚中度过,又上了一堂毫无意义可言的诗词课,也是,都是一群小屁孩呢。即使师傅有才华,能讲出什么? 何况,皇家对诗词歌赋本就不是特别重视。所以这堂课时间不是很长,众人听得也是稀里糊涂。倒是那个中年男子,讲的倒是极其认真。 好不容易盼着到了下课,众人匆忙间用过了午膳。 下午上了一堂策论,江琢听得很认真,这可是培养未来皇帝治国之道的课程啊。 讲课的人也是一位翰林,不过这人相对于屠蘅庚好了许多。 授课的是一位清癯的老者,老者不喜多言,却每一句都切入重点,这一堂课虽然枯燥,可江琢看的出来,每个人都用心在听,不但江固不再那般僵硬,就连喜欢偷懒的江锦都收起了玩略的心态,可见,那个位置是极有吸引力的。 好不容易熬完了一天的课程,等江琢回到晚香斋,整个人已经累得虚脱了。 衣服没换,脸也没擦,江琢整个人扑到**,摆摆手把人都赶了出去,趴在**江琢闭着眼睛贪婪的享受着。 前世读书也没觉得这么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天的课程从早上卯时四刻到下午申时,不过九个小时的课程,却让江琢觉得浑身跟散了架似的。 该怎么办呢? 趴在**,不知不觉中江琢竟然睡着了。 外面有人高声喊了一声什么,江琢恍恍惚惚也没有听清楚。 “……公主呢?” 隐隐约约房间里似乎有人说话,江琢下意识的伸手扯过被子盖在头上,耳边顿时清净了不少。 “陛下……”声音甜甜的,带着一种少女特有的柔软。 江乐山却是看也没看,看着**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江乐山甩甩头,“别吵醒公主,你去伺候公主宽衣,到了晚膳再叫吧拣择。”依稀见过那个小宫女,江乐山记得是江琢经常带在身边的,随手指了一下,瑞香恭声应“是”。 碧桃捧着茶盏,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江乐山的背影,小嘴嘟起,却是没想到陛下居然看都没看她一眼。有些赌气的跺跺脚,碧桃咬咬牙跟了出去。 “陛下请用茶。” 江乐山刚想离开,因为关心昨日江琢在慈宁宫的事情,所以江乐山才抽出时间特意赶过来一趟,此时见公主睡着,他也不愿意扰了她,知道那孩子在上书房是累着了。 抬眸看了一眼那低眉顺眼的小宫女,江乐山一顿,不过也仅仅是片刻的迟疑,随手就接过了茶盏。 碧桃小脸通红,也不知是涨得还是羞得,微微咬着嘴唇,努力张大了眼睛极力的挺起胸脯,抬起了头,精致的小脸瞬间映入江乐山的眼帘。 “嗯?”江乐山之前见过碧桃,此时抬眸对上那张染了胭脂红般的小脸,突然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这个碧桃,能够被江琢起了这样一个名字,皮肤自然是极好的,再加上那双妩媚的眼睛,配上此时酡红的双颊,倒真有几分水蜜桃的诱人,只是可惜,年龄尚小,身材略显单薄了些。 不过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这定可以出落成一个美人儿。 “陛下,时间不早了,不如在晚香斋用晚膳如何?”碧桃壮着胆子开口,尽管已经鼓足了勇气,可临了却是看也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陛下。 江乐山有那么一刻的迟疑,美人在前,软语在畔,一个正常的男人,说不动心肯定是假的。 只是,这始终是晚香斋,不是棠梨宫,江乐山纵然有心也不会做什么,毕竟传说出去不好听,于皇家脸面上也过不去。 正如太后所说,皇帝想要这天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江乐山也仅仅是片刻的迟疑,就摇了摇头,放下茶盏起身,临出门前吩咐了一句,“不要打扰公主休息。” 看着皇帝陛下的身影消失在晚香斋,碧桃的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迷茫的望着江乐山的背影,低头打量一眼特意挑选的宫衫,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低着头收拾了茶盏,碧桃垂头丧气的往出走,不想临门撞到了一个人。 “怎么走路这般不小心?”苏瑾蹙眉,看了一眼被茶汁污了的宫装,眉头蹙的更紧。 “啊,嬷嬷,奴婢不是有意的。”手忙脚乱的放下茶盏,碧桃苦着小脸胡乱擦着。 “算了算了,我回去再换一件来,倒是你。”苏瑾看了一眼碧桃,眼睛里似乎有什么在闪动。 被苏嬷嬷上上下下打量的心里发毛,本来就心里有鬼,碧桃脸蛋绯红,头垂的更低了,生怕苏嬷嬷看出什么端倪。 苏瑾目光闪动,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碧桃,直到碧桃吓得头都快埋到胸口了,苏瑾才收回她近乎于放肆的目光。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以后别毛手毛脚的。” “是。”长长的出了口气,碧桃声音里带着哭腔,本就在江乐山那里受的委屈此时和恐惧一并迸发,只觉得腿脚发软,她只想快点儿离开。 不料苏瑾却是又叫住了她。 “嬷嬷还有事?”声音懦懦的软软的,碧桃真是被苏瑾吓到了,不同于江乐山身上的上位者威压,苏瑾身上有一种凌厉的压迫,看的人久了会让人从心底恐惧。 “又不是什么喜庆的日子,以后穿的不要这么花哨。”苏瑾蹙眉,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碧桃身上艳丽的宫装,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件宫装是公主生日的时候赏赐的。 “知道了。”碧桃心里惴惴,再次行了一礼,在苏瑾凌厉的目光注视下,逃跑一般快速离开了。 苏瑾站在大殿门口,看着碧桃那初见端倪的窈窕身材,目光复杂,似乎有些犹豫。 “嬷嬷何必对碧桃这般?”江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那样子似乎把一切看在了眼中,身后却是跟着一脸吃惊的瑞香,也不知道这小妮子是不是同样看出了什么。 苏瑾一愣,刚刚发呆却是没有发现公主已经醒了。 “身为奴才总该有奴才的样子,她这样,会给公主带来麻烦的。”苏瑾叹了口气,在宫中多年,像是碧桃这样想攀高枝的女子,她见得多了,可惜,最终能够有个善终的却是寥寥无几。 “每个人都有选择未来的权利,既然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也劝过,就随她吧。”江琢惋惜,其实最初她的本意要培养的本是碧桃,毕竟那丫头看起来比瑞香这种沉闷的性子要机灵一些,可惜,她的性格跟她 的人一样,都是过于跳脱了,所以江琢最终选择了瑞香。 对于小公主的不同之处,苏瑾已经见怪不怪了。 “公主,奴婢在想,碧桃既然有心,不如让她帮公主一把,太后那边已经传出话来要充实后、宫,如果我们帮她一把,这样公主以后……” “不可!” 【您跟小公主的道路是相同的吗?只要不是陌路,那啥,手中的票票砸过来吧,小公主等着米下锅,好尽快长大啊!】(未完待续) 137九孔心思 137九孔心思 不等苏瑾说完,江琢那边变了脸色,斩钉截铁打断了苏瑾的话,语气森然拣择。 “碧桃既然是我晚香斋的人,我就有必要保护她,在她还是晚香斋的人一天,我都不允许有人动她,什么人都不可以。”许是看到苏瑾脸色尴尬,江琢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声音不由得放缓和了几分。 “后、宫中的争斗比朝堂上不遑多让,她虽然聪慧,实则稚嫩的很,放她出去只会害了她,我又怎么忍心?”江琢喃喃,不由得想到了芳尘,那个丫头,也只比碧桃大了那么一岁啊,江琢的心隐隐不安。 “只怕公主的好心她未必心领,到时候说不得还会埋怨公主。”毕竟经历的多了,苏瑾似是看透了碧桃这种女子的心思。 “人在做天在看,我江琢……”深吸了口气,江琢脸上露出一副笑容,“无愧于心。”淡淡的开口,声音轻柔,却是说不出的坚定。 苏瑾目光复杂的看着那小小的人儿,却是愈发看不透了。 “公主的功夫落下了,可要再练?”苏瑾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公主每日勤练功,虽然偶尔贪玩效果不大,可贵在坚持,如果能继续下去,多年的功夫倒是也能练出些许自保的功夫,何况,苏瑾不大想错过了瑞香这个学生。 江琢犹豫了片刻,却是摇了摇头,“怕是没有时间再练。”本来是准备用晚膳后的时间用来练习的,可江琢突然发现上书房里很难学到什么对她真正有用的东西,江琢的时间要用来了解这个世界,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时间的宝贵,对于功夫,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虽然失落。却也是早就猜到了结果,苏瑾也并没有拖拖拉拉,果断开口道:“既然如此……” “嬷嬷。琢儿没时间跟您学了,不过,我想瑞香如果愿意。不如继续跟着嬷嬷,就是不知道嬷嬷愿意不愿意?”早在还没去上书房的时候。江琢就看出苏瑾对瑞香的喜爱,此时顺水推舟倒也是成全了瑞香。 “嬷嬷当然愿意,就是不知道瑞香姑娘?”苏瑾迟疑,毕竟瑞香是公主的贴身宫女,苏瑾不得不有此一问,何况练武这种事还是你情我愿比较好。 “奴婢……”瑞香犹豫,迟疑的看了一眼小公主。 江琢微笑。鼓励的看着瑞香。 “奴婢瑞香会好好跟嬷嬷学功夫的。”终于鼓足了勇气,瑞香不伦不类的行了一个宫礼。 江琢嗤笑,“傻丫头,还不拜见你师傅。” 一语点醒梦中人,瑞香既喜又羞,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在害羞什么,红着小脸,在苏瑾期盼的目光注视下,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头,“奴婢瑞香叩见师傅。” “还奴婢。你就是你,你是瑞香!”江琢站在一边鼓励的开口,跑到桌边倒了一杯凉茶,一把塞到了瑞香手里。 受宠若惊的接过公主递过来的茶盏。瑞香膝行两步,“师傅喝茶。” “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字,苏瑾眼睛都笑弯了,接过来茶盏,也不在乎那茶的温度,喝了一大口,临了嘱咐道:“记得以后要好好伺候公主。” “是,瑞香一定会好好伺候公主……和师傅。”后面三个字声音略小,苏瑾也不在意,相反,脸上喜悦更盛,一丝暖意在心头流淌。 晚膳的时候,江琢特意吩咐小厨房加了菜,赏了苏瑾和瑞香师徒一桌酒席,不过可惜,碍于身份,江琢不能跟他们师徒一起庆祝。 刚刚用过晚膳,江琢本想去小书房继续看那本《青圜周志》,刚要起身,碧桃不知道从哪突然冒了出来。 “公主,芳尘姑娘来了。”今日本是瑞香当值,因拜师一事江琢特意放了那师徒的假,作为江琢两个贴身宫女之一,碧桃自然而然的顶上。 江琢意外于碧桃的态度,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今天的碧桃低眉顺目似乎格外乖巧,换了一身素色的宫衫,配上那张粉嫩嫩的小脸,倒也别致。 江琢恍然,怕是白日里苏嬷嬷的教训起了作用,没想到这个碧桃倒也不是个完全没有心思的。 “去请芳尘姑娘小书房说话。”江琢起身,率先朝小书房走去,芳尘这么晚还过来,显然是有事,既然已经为她定了人生的方向,也算是半个自己人,江琢不想矫情的把人再拒之门外,何况有些事她也不想外人知道。 倒是这碧桃,江琢有些意外,每一次芳尘来她似乎都有些敌意,也许真是白日里苏瑾那番话起了作用,今日的碧桃安静的诡异。 “公主,芳尘姑娘到了。” “请芳尘姑娘进来。”江琢奶声奶气的声音平静的响起,碧桃退后一步让出了门边的位置,一袭黄衫的芳尘袅袅步入小书房。 “去门口守着拣择。” 碧桃迟疑了一下,不过瞬间的功夫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抬眸快速扫了一眼小公主,可惜,一如既往的淡然表情,根本看不出什么。 碧桃心有不甘的退出了小书房,站在门边根本听不清楚房间里在谈论什么。 蓦然想起公主每次在小书房会客的时候,似乎瑞香都在房间里伺候,碧桃心里一酸,似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眼睛怨毒的看了一眼小书房,碧桃牙齿紧紧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眸子深处是浓浓的不甘。 书房里江琢并不知道她白日里还要护着的丫头,此时心中正满是怨恨的想着她。 习惯性的懒懒靠在软榻上,江琢示意芳尘坐下。 “这么晚了,到我这来想必是有事吧。”开门见山,这一次江琢说话倒是比以往随意了许多。 芳尘本就聪慧,自然听出了小公主言语里的亲近之意,心中暗喜,脸上却偏偏做出一副愁苦的模样。 “公主。奴婢来是请罪的。” 说着,芳尘起身,双膝着地跪在了江琢面前。倒是把个江琢弄了个措手不及,这是来的哪一出? 眨巴眨巴眼睛,江琢猛地从软榻上支起上身。 可是随即。江琢就明白了芳尘的用意,倒是有些好笑。自己都不刻意伪装了,没想到这芳尘倒是跟自己玩上心眼了。 嘴角牵起一抹弧度,江琢冷笑了一声,身体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却是开始闭目养神,根本没有要理会芳尘的意思。 房间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这次换芳尘傻眼了。低头情绪酝酿了好一会儿,可惜,小公主根本没有一点儿反应。 芳尘壮着胆子抬头,鼻子差点儿气歪了,感情不知道小公主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隐隐都能听到鼾声了。 芳尘气结,暗骂自己糊涂,跟个两岁的孩子玩什么心眼,虽说这小公主异于常人的聪慧,可毕竟还是孩子。芳尘再次后悔自己的那点儿小聪明。 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公主没叫起身,芳尘也不敢妄动。 咧着小嘴伸手揉了揉发麻的膝盖,芳尘一张红嘴撅的老高。可惜,这里没个懂风情的欣赏,唯一一个看客小公主似乎正忙着会周公。 眼看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小书房里没有点蜡烛,光线也逐渐暗淡下来,不知道是不是跪得久了,芳尘的视线也开始模糊。 轻轻动了动脖子,江琢偷偷挑起眼皮,猛地张开眼睛,也被骤然暗下来的光线吓了一跳,没想到刚刚闭目 的一会儿子功夫竟然睡过去了,江琢赧然,偷偷看了一眼芳尘,见她还跪着,之前的不快似乎少了许多。 “地上很好玩吗,竟让你跪了这么久?” 骤然响起的声音吓了芳尘一跳,刚要尖叫,突然意识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努力的平复心情,芳尘惊恐的望了小公主一眼。 “起来说话吧!”跪了这么久,不过言语上的试探,江琢也不想弄得太过生分。 芳尘挣扎着想要起身,不料刚刚动了一下,腿酸麻胀痛的难受,额头上冷汗直冒,一时间倒是不急着起身了。 “奴婢有罪,不敢起来。” 江琢冷哼了一声,却是看也没看芳尘。 “碧桃!”冲着门外高声唤了一声,碧桃的身影快速出现在门边。 “公主。” “把蜡烛点上。”江琢淡淡的开口,瞥了一眼地上模糊的人影,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小心点儿,别把芳尘姑娘踩到。” 被小公主后一句话吓了一跳,碧桃闭着眼睛片刻,待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才发现地上似乎还跪着一个人。 心里暗暗吃惊,碧桃知道芳尘的身份不一般,没想到居然在这小书房被公主罚跪。 之前兴起的些许怨毒心思荡然无存,小公主之前的积压起了作用。 奴役的思想受的久了,碧桃此时哪里还有反抗的心思,不过十四岁的小丫头,找出火石点燃了蜡烛,碧桃小心翼翼的退到了一边。 “公主如果没事,奴婢就先退下了。”老老实实的开口,碧桃愈发乖巧。 “不急。”江琢冷笑了一声,烛光的映照下,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有些飘忽不定,看的碧桃心中一紧。 “送芳尘姑娘回棠梨宫,记得告诉棠梨宫的小厨房,晚膳夜宵给芳尘姑娘多准备些莲藕。” -----------分割线 我今天才知道,感情吃菠萝蜜还要用盐水泡一下,不然容易引起各种过敏反应,大家要真心小心啊,悲催的我,有过敏的趋势......(未完待续) 138楚冉的功法 亲,快看看,手里推荐票、粉红票啥的有没有落下的,(*^__^*) 嘻嘻…… ----- 138楚冉的功法 中医认为,生藕味甘、性寒,入心、脾、胃经拣择。具有清热、生津、凉血、散瘀、补脾、开胃、止泻的功效。 民间早有“荷莲一身宝,秋藕最补人”的说法。 秋令时节,正是鲜藕应市之时。此时天气干燥,吃些藕,能起到养阴清热、润燥止渴、清心安神的作用。同时,莲藕性温,有收缩血管的功能,多吃可以补肺养血 此间正值八月莲藕上市季节,宫廷之中,像是莲藕这种吃食自然不是什么稀罕物,即使芳尘只是一个宫女,也有机会吃到,何况这还是公主下的命令让人做的。 正当碧桃一头雾水想着公主这怪异命令的时刻,芳尘心思一动却是第一时间明白了江琢的意思。 根本不管过来准备扶起她的碧桃,芳尘脸上一片惶恐,眸子深处隐隐有惊恐拣择。 已经顾不得膝盖的酸痛,芳尘一把推开碧桃膝行两步来到了江琢的软榻前。 “奴婢糊涂,请公主恕罪!”一个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江琢稳稳的靠在软榻上,姿态说不出的惬意慵懒,却是丝毫没有理会芳尘的意思。 一个棋子,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那江琢也就没有留着她的必要了,不然愚蠢的人只会害人害己。 芳尘跪在地上,以头触地,没有得到江琢的命令根本不敢妄动。 人静静的跪在地上,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莲藕多孔。小公主这是借机告诉她,她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 芳尘心中惊恐莫名,抛去江琢的身份不谈。此时却是对这心智近乎于妖孽的小公主生不起半点试探的心思了。 半天头上没有一点儿动静,那个叫做碧桃的宫女也没有离开,芳尘知道这是小公主生气了。 咬了咬牙。芳尘下了狠心,二话不说。一个头再次重重的磕了下去。 一个、两个…… 十个…… 十五个…… 二十五个…… 芳尘不知道自己到底磕了多少头,脑袋一阵阵发胀,眼前视线渐渐模糊,动作也一点点迟缓下来。 谁在叹气? 芳尘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江琢撇撇嘴,还真是当大家小姐养的,磕了三十几个头居然就晕过去了。 看了一眼惊恐莫名的碧桃。江琢摆摆手,“去把忆梦叫来。” “公……公主……”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碧桃说话隐隐有些颤抖,看向江琢的目光有着深深的忌惮和恐惧。 “嗯?”本就心情不佳,江琢用鼻子哼了一声。 “这人……”双腿隐隐颤抖,在她这个角度正好看到芳尘昏倒的脸上满是血迹,这人不是死了吧?碧桃心有余悸,从未见过死人,声音都开始颤抖。 “去叫忆梦过来把人送回棠梨宫。”没好气的开口,江琢当然知道碧桃被自己吓到了。可是,自己真有那么可怕吗? 忆梦得到碧桃的传唤,急急的赶来小书房,却是被里面的场景吓了一跳。 “公主。这……”忆梦吃惊,小公主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暴虐了? “把人送回棠梨宫。”没好气的开口,江琢今晚心情很糟糕。 “这……”忆梦迟疑着,却是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怎么?”冷冷的开口,江琢瞪了一眼忆梦,眸子里都有了几分冷淡。 忆梦苦笑了一声,自家这位小主子,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公主,这人昏迷着,还满脸血迹,就这么送回去,怕人说闲话,不如……” 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去去,你们去处理,这种烦心事别和我说,以后所有的烦心事都别和我说,谁都别和我说……” 江琢气急败坏的开口,迈着凌乱的步子扬长而去,余下忆梦和碧桃大眼对小眼,脸上抽搐莫名。 小公主今天怎么吃错药了不成? 忆梦心里惴惴,看了一眼吓得小脸煞白的碧桃,再看看躺在地上满脸血迹的芳尘。 公主难道喜欢虐美人? 自以为得到一个接近现实的答案,忆梦打来热水,帮芳尘处理了脸上的血污,待收拾包扎妥当才把人送回棠梨宫。 这些自不必提,却说江琢,回到寝殿,却没有了继续看书的心思。 赌气的坐在床边,江琢小脚胡乱的踢着。 “没想到要有个完全衷心于自己的人竟是这般困难。”江琢在心底喃喃,想到第一次见面时,芳尘的信誓旦旦,江琢心底更气。 还没出息呢,就开始和自己玩心眼,这要是等她哪一日当上了娘娘,还不得踩到自己头上来? 第一次,江琢心底对于送芳尘给那个便宜父皇生出怀疑。 不是对于江乐山的怀疑,即使没做过男人,江琢也相信,那样活色生香的小美人送给哪个男人怕是都不会拒绝的。 江琢的怀疑是对于芳尘,甚至可以说是对未来的。 如果,如果芳尘陷入了这皇宫之中,却不能为自己所用,那样自己又何必费尽心机帮她。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拣择。 江琢不是那圣人,她只是一个在异世漂泊的浮萍,她要用自己的双手和力量守护自己和身边的人,完全的善良是要不得的。 “公主?”瑞香突然出现在寝殿,声音里隐隐有些担忧。 随后进来的苏瑾复杂的看了一眼小公主,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递到了江琢的手里。 喝了口热茶,江琢心情似乎平复了不少。 看了一眼这师徒二人,江琢知道。如今整个皇宫里,怕是真正能够相信的,也就是面前这师徒二人了。 “我没事……”本想开口安慰一下两人。却不曾想声音竟然沙哑异常,江琢一愣,随即苦笑。 还是心性修炼的不到家啊。这么点儿小事居然让自己这般情绪化,在苏瑾和瑞香担忧的目光注视下。江琢再次苦笑。 几乎是强硬的姿态,江琢把那对师徒赶走了。 不是江琢不近人情,实在是她有一个怪癖,每每受到挫折的时候江琢都喜欢一个人待着,说是品味孤独也好,说是舔舐伤口也罢,总之。江琢不喜欢别人看到她失意时的样子。 小小的一团整个人窝在床里,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之间,隐隐有低泣声传出。 这却是江琢到了异世第一次这般毫不避讳的放声哭泣,只是,那声音还是压抑的让人心酸。 也不知哭了多久,江琢从膝盖里抬起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通红。 狠狠的吸了吸鼻子,江琢撅起小嘴。 “谁也别想欺负我,谁都别想!”几乎是蛮横的口气,江琢低沉的嗓音恶狠狠的嚷嚷着。 坐在**平复了一下心情。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江琢起身,倒了杯凉茶,拿过帕子阴湿。擦了擦眼睛,酸涩的眼睛舒服了不少。 坐在桌边,江琢深深吸了口气,哭过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没有丝毫睡意,小小的人儿再一次陷入了深思。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江琢很清楚自己力量单薄,偏偏这个宫廷里她能够相信的人不多,加之年纪幼小,能够利用的人自然更是少的可怜。 我要变强! 在心底嘶吼一声,江琢却是重新谋划了一下未来。 蓦然想到当日楚冉告诉自己那功法,江琢心中一动。 楚冉自然不是俗人,当日江琢就看得出,那人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奇人,不然哪有十二岁的孩子能够独闯皇宫如入无人之境的。 见到自己这个穿越过来的妖孽不但没有丝毫恐惧,甚至隐隐有些兴奋,江琢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时空错乱,楚冉那小子也是穿越过来的? 甩掉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再次平复了一下心情。 坐在**,按照楚冉所教授的,江琢闭上眼睛陷入了冥想之中。 第二天卯时一到,江琢第一次没用人叫就起床,伸了个懒腰,江琢精神似乎不错。 昨晚练着功,按照楚冉教的方法吐纳,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似乎练了一晚上也没什么效果嘛…… 江琢在心里鄙视了一番楚冉,乐观的面对新一天,江琢心大的似乎一下子把昨天的不快都抛到了脑后,这也让一早就赶过来的苏瑾和瑞香放心不少。 “从今天开始瑞香就不必同我去上书房了。”江琢看了一眼苏瑾师徒,轻轻颔首,“忆梦,以后你一个人跟着我去上书房。”本想叫上碧桃,可想到她那性子不是个喜欢安静读书的,江琢也就打消了念头。 那边碧桃并没有为此难过,相反,见公主忽略了自己,第一次心中隐隐窃喜。 经过了昨晚的事情,碧桃心中对这个公主隐隐开始恐惧。 又是匆忙的一天,还好,已经渐渐适应了节奏的江琢这一天过得倒不是十分辛苦。 到了申时出了上书房,趁着没人注意,江琢大大的抻了个懒腰。 “公主心情看来不错。”眼见小公主不再为昨夜事情伤心,忆梦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一大早就看到红肿着眼睛,忆梦可是吓坏了。 “嗯。”呵呵的笑了一声,江琢心情当然好,明天不用来上书房上课,就像是以前上学遇到周末一样,江琢自然高兴。 也不知道这江乐山是怎么想的,每三天有一天的休息,江琢想想就觉得人道,没想到那便宜父皇居然还有这般头脑。 心情好了,自然看什么都顺眼了。 目光随意一扫,眼里都是精美的景致,突然,入眼处一抹动人的景致。 “咦,那边是什么人?”(未完待续) 139用刑 139用刑 顺着公主的视线望去,忆梦也是一愣拣择。 “嗯?”疑惑出声,忆梦仔细望过去,“似乎是晋安时下最流行的衣衫样式。”忆梦喃喃,突然醒悟什么,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这些人不是宫里的人。”江琢也眯起了眼睛,给出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远处几位女子俏丽,衣衫样式且不提,料子颜色却是鲜艳之极,即使在御花园百花的映衬下也不是颜色,淡淡的阳光映照在繁复的花纹上,反射着迷离的光线。 “去打探一下,是什么人。”江琢状似无意朝那边多望了几眼,示意了忆梦一下,转身却是朝着另一边缓步走去。 走走停停,御花园很大,江琢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驻足。 “公主。”不过片刻的功夫,忆梦已经飞奔跟上。 “都打探清楚了。”低头轻轻嗅了一下,江琢皱了皱眉头,女子未嫁人之前是不能熏香的,少女只能佩戴香囊,不过须臾的功夫就沾染了这浓重的香味,也不知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嗯。”忆梦低低应了一声,脸上凝重。 江琢摆摆手,让身后那些伺候的宫人远远退后,转身看了一眼忆梦,“说吧。” “是各位大臣家的命妇和小姐。”忆梦那张白皙的小脸上隐隐有忧色,显然也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命妇和小姐?”江琢喃喃,哑然失笑。 “莫不是父皇真真要选秀?”心思一动,江琢瞟了一眼忆梦,“就这些?” “是太后让人过来的。” 眨眨眼,江琢突然有些明白过来。 这事,真是。皇帝不急,太后急了。 江琢不了解太后和皇帝对于皇后的戒备,自然也不清楚茜雪这件事引起的动荡。她只知道皇后凌灵得势对自己潜在是一种威胁,为今之计却是要保住余贵妃,这样才能进一步保证自己。 猛地想到余贵妃。江琢心中警铃大作。 这么大的事情自己都知道了,余贵妃那边不可能不知道。该去探探口风才是。 想到这,江琢顾不得在上书房一天劳累,招招手叫上伺候的宫人,“走,去棠梨宫。” ------ 棠梨宫里,一片愁云惨淡。 “小福子,把人拖下去。给我狠狠的打。”余贵妃的声音怒不可及的传来,期间还伴着小宫女低低的抽泣声。 “来人来人,快点儿,把人拖下去,狠狠打。”小福子声色俱厉,冷冷的看了一眼摊在地上的小宫女,像是看个死人。 柔兮站在余贵妃身边,几次想要张嘴劝说,却是始终没能开口。 看着那小宫女摊在地上完全一副吓傻的模样,也只是叹息了一声。 余贵妃还在发火。盛怒之下手指颤抖指着跪了满殿的宫人。 “……一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当本宫是死的吗,这么快就赶着去攀高枝……”愤怒的拍打着身边的桌子。余贵妃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人,“还不给本宫拖出去。” “是,是……”小福子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两个小太监,走上近前,狠狠的拽了一把那小宫女。 小宫女跪在地上低低的抽泣,偏偏又倔强的厉害,死死的扣着桌子腿不肯撒手,小福子一时间竟没拖动她。 “怎么,本宫还冤枉了你不成?”余贵妃脸色煞白,声音隐隐颤抖,竟是被生生气的。 “奴婢……奴婢没有……没有通风报信……”小宫女死死的抓着桌腿就是不肯被拖走,眼睛里满是泪水,凄楚的望着余贵妃。 这一招要是撒手了,即使不死也要没了半条命,花样的年华,哪个又想去死呢。 “没有通风报信?”余贵妃冷哼了一声,“没有通风报信怎么坤宁宫对本宫的布置这般清楚,没有通风报信怎么就让人知道了所有事情,没有通风报信怎么就让人挑了错处?”咔吧一声,华丽丽的指套断成两截,余贵妃抬手一甩,指套甩在小宫女脸上,顿时划出一道血痕。 小宫女被余贵妃这番色厉内荏的话吓到了,一时间懵住了竟然忘记了反驳。 “小福子,把人给我拖出去打,狠狠的打!”余贵妃正在气头上,能听小宫女唠叨两句已经是极限了,此时脸色惨白,哪里肯听得进去其他的话拣择。 小宫女一时走神,竟被小福子连拖带拽给弄离了原地。 “不,不,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娘娘饶命啊饶命啊……” 小宫女撕心裂肺的叫声在大殿里响起,宫人们面面相觑,头埋的更低了。 “本宫平日里待你们不薄,没想到竟然有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都给本宫滚出去。”随手一划拉,桌子上茶盏、果盘等物件洒了一地,刚要起身的宫人们吓得脖子一缩,跪在地上却是一动不敢动。 “出去,都给本宫出去观刑。”咬咬牙,余贵妃脸上满是愤懑。 棠梨宫的大殿之外,呼啦啦围了一圈宫人。 小福子命人搬来了行刑的工具,被两个小太监驾着的宫女却是面如土色,早就忘记了挣扎。 一群太监、宫女噤若寒蝉,冷冷的看着往日熟悉的伙伴被人拉着驾到长凳旁。 宫中有规定,太监行刑可以着衣,宫女行刑却是不得,今朝这小宫女一旦被当众行刑,即使不死,却也没有面目再活下去了,她的结局注定只有一个。 一时间,同情者有之,叹息者有之,兴奋者亦有之,只是,无论心底怎样想,面上却不敢做出分毫,贵妃娘娘正处在气头上,这个时候犯傻,那就是真傻。 “娘娘,奴婢冤枉啊!”整个人被按在长凳上,小宫女哀嚎一声,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江琢刚刚步入棠梨宫就看到一群宫女、太监围在一起不知在做些什么,好奇的走上前,宫人们都在准备观刑,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一行人。 刚刚走近人群,就听到一声哀嚎,江琢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马上惊动了最外围的宫人。 “啊。”蓦然见到身后的阵仗,小太监吓得惊呼一声,随即反应过来,碍于之前余贵妃的怒火,小太监第一时间赶紧跪下行礼,“奴才叩见公主。” “奴婢叩见公主……” 棠梨宫的大殿前好不热闹,宫人们呼啦啦的跪地行礼请安,声音好不杂乱。 碍于余贵妃刚刚那通火气,一时间棠梨宫大殿前鸦雀无声。 就在江琢还在愣神的功夫,趴在凳子上的小宫女却是瞪大了眼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挣扎着起身爬到了江琢身前。 “公主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死死的抓着江琢的裙子下摆,小宫女就是不撒手,眼泪断线般的流下,声音绝望的沙哑异常。 被小宫女吓了一跳,江琢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小公主是她的全部希望,小宫女又怎么敢撒手。 膝行一步上前,小宫女仰头期望的望着江琢,“公主救命,救救奴婢吧,奴婢来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公主的,求公主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忆梦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准备拉开小宫女,没想到他全力一拽竟然没能成功。 愣了一下,忆梦眉头一皱,公主被这样拽着成何体统,手上用力,在小宫女两肩上貌似随意的抚了一下,小宫女的手顿时松开了江琢的裙摆。 眼见公主又往后退了几步,小宫女再次上前,却是被忆梦拦住了身形,绝望的哀嚎了一声,小宫女却是不死心的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公主救救奴婢,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吧……” 江琢始终冷眼旁观着一切,说实话,这种事她本不想管,来到异世两年,封建社会的规矩她也看清了,有些时候,是要按照这个世界的既有规则行事,不然,即使她是公主也要被众人排斥在外的。 何况这里是棠梨宫,江琢不想把自己和余贵妃的关系再次弄僵,这小宫女既然被罚,显然是被余贵妃惩罚,余贵妃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理由。 此时看着小宫女额头的血迹,江琢却是再也看不下去了,这人不同于芳尘,江琢始终做不到完全硬下心肠来。 皱皱眉头,江琢在心底叹息了一声,看来,自己的境界还是不够啊。 “忆梦,扶她起来说话。” 小宫女显然没有听清楚江琢这句话,还跪在那不停的磕头,忆梦拉她起来的时候似乎还要挣扎。 忆梦哪里有时间跟她耗着,手上用力,一下子拖住小公主的腋下就准备往上提。 小宫女吃痛,却是迫不得已被忆梦抓起,不过脚刚刚着地,却是噗通一声再次跪下。 江琢无奈的摇摇头,“叫你起来说话,站好了!”后面三个字说不出的冷酷,江琢冷冷的扫了一眼,“都杵在这里做什么?” 小福子刚想拦着,不过对上小公主那张阴沉的脸,硬是没敢开口。 四周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小福子公公都没有表示,呼啦一声全散了。 余贵妃坐在大殿里,始终不曾听到外面的动静,眉头微蹙,“柔兮你去看看。”(未完待续) 140太后选美 140太后选美 “怎么回事?”柔兮走到大殿门前,正好看到一群宫女、太监作鸟兽散,生怕跑的慢了被谁盯上一般拣择。 柔兮眉头一蹙,第一眼就看到正走到门边的小福子。 “柔兮姑姑。”小福子苦笑一声,眼神示意了江琢那边,之前差点挨打的小宫女正低头急急的诉说什么,情况不言而喻。 柔兮紧紧蹙起的眉头顿时放松下来,摇了摇头,面朝大殿里看了一眼,提着裙子快步走到了江琢身前。 “奴婢柔兮给公主请安,公主这是刚从上书房过来?” “柔兮姑姑。”江琢颔首,对于这母妃身边第一人,她一向尊敬有加。 “娘娘在里面。”柔兮侧身,让出了道路,不管事情怎样处理,都没有让公主在外面站着的道理,何况还有这么多奴才看着。 “琢儿给母妃请安。”江琢偷眼打量,余贵妃脸色不好,显然还带着之前的怒气,脸色隐隐有些苍白。 深吸口气,过了这好半天,余贵妃多少平息了一下心底的怒气。 “琢儿过来了,来,到母妃身边来坐。”见江琢过来,外面又迟迟没有动静,余贵妃多少猜到了一些。 毕竟是些处理奴才的小事,余贵妃还没到主次不分的程度。 “母妃气色不好,没休息好吗?”明知故问,江琢也是不得已。 提到这,余贵妃刚刚被压下的火气有冒头的趋势,冷哼了一声,“还不是那些奴才,一个个的叫人不省心。” 冷冷的扫了一眼江琢的几个奴才,余贵妃语调生硬的开口。道:“琢儿,如果奴才不得力,就跟母妃说。母妃给你换好的。”说罢,像是威胁似的,余贵妃冰冷的目光在江琢带来的人身上扫过。 江琢身后的奴才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忆梦低眉顺眼站在江琢身后,像是没听到余贵妃的威胁一般。如同老僧入定,不悲不喜。 讪讪的笑了一下,对于这个便宜老妈的强势,江琢已经领教多次了。 伸出小手拉住余贵妃的手,江琢细心的把余贵妃的指套卸下。 “奴才们不得力,母妃换了就是,又何必跟他们动气。”小手轻轻的捶打着余贵妃的双腿。江琢扬起小脸天真的开口。 “琢儿说的是。”余贵妃叹了口气,却是愈发疲惫,宫中的事情她何尝不知道,正因为知道却又无力,所以今天才会借机发那么大的火。 “奴才不听话,纵然是换了也无济于事,遇到吃里扒外的,更是让人动气……这些事,琢儿现在还不懂的……”轻轻拍了拍江琢的小手,余贵妃整个人往椅子里一靠。觉得更加累了。 想到今日的情形,又忍不住一阵火气。 没想到皇后娘娘的手居然都伸到棠梨宫来了,这才几日功夫,竟然把自己宫里的小宫女都买通了。居然为她传递消息。 只是,冷笑了一声,余贵妃脸带嘲讽。 买通宫人都不知道买通个近侍,像那种洒扫的小宫女,能知道些什么? 余贵妃知道那小宫女没透漏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她只是恨,恨那小宫女吃里扒外,如此惩戒也是为了警醒其他宫人,毕竟,她不能时时盯着这些奴才。 江琢低着头,也不知道小脑袋瓜里想些什么。 棠梨宫的大殿里气氛一时间安静的诡异,柔兮摆摆手,所有宫女、太监悄悄退了出去。 忆梦看了一眼,见大殿里没有什么危险,也随着退了出去。 大殿的门缓缓合上,一时间光线有些昏暗。 江琢抬头,眸子有些复杂。 “母妃可是知道,皇祖母今日召了大臣家的命妇和小姐入宫。”开门见山,江琢毫不避讳的把这件事提了出来。 放在身侧的双手骤然握紧,余贵妃紧闭的双眼猝然睁开,眸子深处有一丝怨毒一闪而逝拣择。 哪个女人又会真真的不在乎丈夫纳新人,一切看似和善的面目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罢了。 “入宫的都是命妇和其子女,都是门户高的。”许久,直到江琢还以为她不知道此事时才幽幽开口,只是,声音里说不出的落寞。 “竟是些高门大户的女子吗?”江琢喃喃,似乎是说给余贵妃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只是那声音恰好被余贵妃听到而已。 “皇祖母这一次如此大张旗鼓让他们入宫,却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母后的病刚刚痊愈,母妃协理后、宫真个是辛苦了。”看似完全不搭边的话,江琢只顾低头小手在余贵妃的腿上不停的按摩着。 浑身一震,余贵妃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江琢,“琢儿在皇祖母那里可是听到了什么?” 江琢眨眨眼,余贵妃这般上路,倒是她始料未及的,之前在殿外拦下行刑之人,本以为余贵妃盛怒之下还需要自己多费心心思,却不想竟如此这般顺利,倒是江琢低估了余贵妃居安思危的心意。 扬起小脸一副苦苦冥想的模样,许久,在余贵妃期盼的目光注视下江琢摇了摇头。 “琢儿不曾听过什么。”许是没看到余贵妃瞬间失落的表情,突然想到什么,江琢笑嘻嘻的道:“可是皇祖母夸赞琢儿,让母妃带着琢儿时常到慈宁宫里坐坐。”童稚的声音带着孩子特有的天真,那张笑脸似乎把一切阴霾都融化了。 余贵妃表情迷茫,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又似什么都没明白,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皇祖母喜欢你,琢儿不妨多去慈宁宫走动。”余贵妃当然不会像外面那些愚人一般以为那足不出户的太后只是摆设,只是,太后不喜人常去打扰,就是皇后娘娘,去请安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何况她这妃子。 “母妃,为何是皇祖母给父皇选妃,母妃协理后、宫,这选妃的事情不是该内务府管吗?”江琢疑惑的开口,似乎对此事很是好奇。 “你皇祖母……”下意识的开口,蓦然神情一顿。 是啊,按照惯例,选妃一事是需要经过内务府的,太后本就身子不好,这一次却一反常态主动为皇帝选妃,而且入宫的都是高门大户家的女子…… 以往只顾着和后、宫中人较劲,余贵妃不曾联想这其中的关系,此时得江琢似乎无意中的提点,顿时开了窍。 “似乎,这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啊。” 余贵妃眯起眼睛,右手下意识的在椅畔一拄,脑子里却在快速联想着这些时日所发生的事情。 “皇后禁足被解,茜雪被封为答应,太后选妃?”这一桩桩事情牵扯到一起,思路愈发清晰,余贵妃猛地直起身子,猝不及防之下,把趴在她腿上的江琢吓了一跳,险些坐到地上。 “琢儿没事吧。”急急的扶住江琢,余贵妃言语里有些许焦急。 如果事情真如她想象一般,只怕自己也有危险了。 伸手一把抱起江琢,坐到自己的怀里,余贵妃表情凝重盯着江琢那张疑惑的小脸。 “琢儿,记得,要用功,在上书房不可惫懒,虽然你是公主,却也要得到你父皇的喜爱,还有你皇祖母的。”隐隐心中有莫名的危机感,想到那些即将进宫的女子身后的势力,只是一想想,余贵妃就觉得不寒而栗。 江琢疑惑,今日的余贵妃似乎在恐惧着什么。 心中有疑惑,江琢索性问出口,“母妃,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缓缓的摇了摇头,余贵妃一脸茫然,“母妃也不知道,只是,你皇祖母要为你父皇选妃,却都是些高门大户的女子,琢儿,我们母女的地位可危啊……”不是余贵妃病急乱投医,实则是后、宫的女子都有**的危机意识,此时告诉江琢只是让孩子尽早懂得这后、宫之中水的深浅而已。 何况,余贵妃本就知道,自己这个公主较之其他孩子似乎更加聪慧一些。 江琢眨眨眼,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要说这余贵妃的确是聪明,只是,有时候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母妃,皇祖母让母妃带琢儿时常到慈宁宫坐坐。”难道自己这话说的还不够明显吗?江琢在心底喃喃,却是为余贵妃的当局者迷叹息。 “嗯?”余贵妃本就不是傻子,此时看着江琢那张似是无奈似是委屈的小脸,顿时反应过来。“琢儿的意思是,那些人,似乎对我们母子构不成什么威胁吧。”这句话与其说是对江琢说的,不如说余贵妃是自己对自己说的,心思通明,余贵妃脸上顿时出现了笑意。 “雪答应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近人,如今得势,想必宫中自会有姐妹不喜吧。”低声喃喃,余贵妃脸上的笑意更胜了。 江琢脸上也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小脸,窝在余贵妃的怀里松了口气。 自从江琢来了棠梨宫,余贵妃的心情明显见好,此时更是郁结尽去,满心的欢喜。 “本还以为那皇后娘娘身边的茜雪都可以封为答应,就想着把芳尘也放出去,如今……” 江琢浑身一震,猛地意识到一个错误,却是没听清楚余贵妃后面的话。(未完待续) 141姜还是老的辣 141姜还是老的辣 芳尘此人,年方一十五岁,颦颦婷婷正是花样年华,人不但长大漂亮,更是聪慧,江琢与之接触过几次,小丫头年纪不大心思颇多,就连江琢都险些着了道拣择。 当日辅国公甫劲升通过荣国公余清韵的手,将芳尘送到余贵妃身边,名义上是帮助余贵妃,实则是为了江琢在后、宫之中谋求一份助力。 这些隐秘的事情江琢或许并不知情,但通过芳尘几次表白效忠也知道了少许。 至于信不信却是江琢的事情。 至少经过前一晚晚香斋小书房里的事情可以看出,江琢对于这突然冒出来的助力并不完全相信。 皇后娘娘身边的茜雪被封为答应,让江琢和余贵妃同时有了危机意识。 当日叫来芳尘,江琢心里其实是打算着,挑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芳尘送出去,宫中虽不缺乏美人儿,但像芳尘这般有头脑又有脸蛋的美人儿却也不多。 只是没想到,芳尘隐隐有些自己的小心思,这也让本就踌躇的江琢心思收起了几分。 此时听到余贵妃提起芳尘,江琢却是心中一动,一直以来她忽略了一个问题。 芳尘主动找到她表示效忠,江琢也是考验了两次,本以为这人算是自己一方的人,可她终究还是漏了一点。 芳尘的身份始终荣国公余清韵送给女儿的人,是丫头也好,是陪送也罢,江琢虽是主子,却也拦不住人家主仆之事。 此时猛然想到,却是吓出一身冷汗。如果芳尘走了余贵妃的路子到了江乐山身边,最后却不为自己所用,这后、宫之中水这般深。万一皇后那边看中芳尘,欲收买她…… 江琢越想越是害怕,后背隐隐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余贵妃心里顾忌,始终不曾将这芳尘送到江乐山身边。 也是。再分有几分可能,哪个女子愿意亲自送女子给自己心爱的男子呢。 余贵妃脑子再聪慧,心机再深沉,也始终是一个在世俗中打滚的女人罢了。 想通了此事的关键,江琢开始在意余贵妃对芳尘的看法。 “母妃说芳尘怎么了?”扬起小脸状似无意中开口,江琢却是精神专注的盯着余贵妃的侧脸。 “芳尘倒是聪慧,人也足够漂亮。上一次陛下来母妃这里,远远看了她一眼还赞了一句,只是……”余贵妃笑着看了江琢一眼,眸子里有几分落寞。 “只是什么?”江琢抓住问题不放,这事关系到他们母子下一步,江琢自然不能放松警惕。 “只是这芳尘聪慧归聪慧,有时候宫里的女人,犯傻一点儿也不失一宗好处。”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余贵妃却是闭口不谈。 江琢听得云里雾里,却是不想让余贵妃就此结束这场谈话。 “母亲是怕。芳尘太聪明了,误事?”试探着开口,江琢微微颔首,眼皮挑起继续偷偷观察余贵妃。 余贵妃哑然失笑。“聪明人又哪里真会误事,你这个丫头,真是鬼机灵一个……”抬起手指宠溺的在江琢额头点了一下。 江琢分明看到余贵妃眸子里一闪而逝的忧郁,哪里肯让她转移了话题。 伸出小手搂住余贵妃的脖子,江琢嘟起小嘴撒娇道:“母妃就告诉琢儿吗。” 余贵妃看了一眼,见自家宝贝女儿鬼机灵一样,小眼珠叽里咕噜的乱转着,心中一动,知道这女儿聪明,不会出去乱说,想想也就放下心来。 “琢儿可知道芳尘是哪里来的?”余贵妃一反常态,却是主动问了江琢一个问题。 江琢心中一动,似乎猜到了些许可能,伸出小手揉了揉额头,状似思考的问道:“不是外公给母妃送来的吗?” 余贵妃摇了摇头,“哪里有那么简单,这个芳尘,是辅国公给你外公送去,后来又送进宫来的,身世来历我们一点都不清楚,哪里敢随便用,万一这人以后不听你我的话,怕容易是祸患……”顿了顿,余贵妃笑着摸了摸江琢的小脑袋。 “还好我们琢儿聪明,即使芳尘主动示好也没有理会,母妃还真担心那小蹄子迷惑了琢儿拣择。”说的自然是昨天的事情,宫里这点事,如何能瞒住余贵妃如今这位掌握后、宫大权的女人。 江琢心里恶寒,她哪里是余贵妃说的那般,不过有一点他们母女倒是不约而同想到了,就是怕芳尘这人不能为自己所用。 有一件事江琢之前就糊涂,怎么这芳尘频频出入晚香斋余贵妃居然连问都不问一声,此时听了,江琢恍然,自己晚香斋的宫女、太监多是余贵妃当初亲自挑选的,要说里面没有暗中给余贵妃送信的人,只怕江琢都不相信。 心中打定了主意,回去以后要暗自观察一番,看看自己的晚香斋到底有多少眼梢密探之类的,江琢可不习惯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人盯着的感觉。 知道余贵妃短期内不会用芳尘此人,江琢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想到之前外面那一宗事,江琢有些羞赧的抱住了余贵妃的胳膊,讨好的用头蹭了蹭。 余贵妃心里明镜似的,她故意不问,就是等着江琢主动告诉她。 “琢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倦了?” “母妃?”小小的声音倦倦的,懒懒的,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嗯?” “琢儿是不是做错了?”江琢仰头,撅着小嘴,脸上满是无辜。 余贵妃一愣,这样的江琢这样会撒娇,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中有些明了,知道陛下为何不喜自己一些行为的情况下依然时常去晚香斋探望。 “琢儿做错了什么?”声音不由得放柔了几分。 “琢儿私自拦下了小福子用刑,怕是……怕是……”江琢低下头,声音愈发小了,“琢儿给母妃添麻烦了。”声音低沉,偏又是说不出的委屈,让人不忍责罚。 余贵妃叹了口气,“琢儿知道就好,我们母女,如今看似风光,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琢儿以后行事切不可义气行事,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仔细思量才是……琢儿可懂了?” 这些话这时候教似乎有点儿早,可江琢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是皇家公主,本就聪慧,这些事她迟早都要接触,余贵妃借机说出来,就是为了让江琢快速在皇宫中成长起来。 这是每一个皇家子嗣都要经历的过程,那些不懂事的 ,注定了只能被淘汰掉。 江琢知道这深宫的可怕,认真的点了点头。 “琢儿入上书房的事情,后、宫之中非议颇多,母妃如今还在这个位置,就有这么多的反对声音,万一哪天没了手中这权利,你当我们母子会好过? 你当皇祖母为何突然把你叫去?”不等江琢答话,余贵妃自己却冷笑了一声,“怕是已经有人把这件事捅到了太后那里,只是可惜,也许她也没料到陛下会不顾祖制保你。” 江琢背后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她竟然不知道,因为她去上书房读书这件事余贵妃居然担了这么多的麻烦。 “母妃。”伸出小手紧紧的握住了余贵妃的大手,江琢眼圈发红,尽管之前不是很喜欢余贵妃此人,可始终念着她是自己的母妃。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江琢虽然骨子里是个懒惰的人,却又是个重情义的人,此时知道余贵妃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江琢心里莫名的感动,只想把这人护着,永远护着才好。 “傻孩子。”余贵妃伸手摸着江琢的小脑袋,一脸慈祥的笑了,“你是母妃的女儿啊,母妃不护着你谁护着你呢?” 再也忍不住,江琢扑倒余贵妃的怀里低低的抽泣起来,莫名的,好不征兆的,眼泪像是绝了堤的洪水猛地涌了出来。 “那小宫女的事情就这样算了,本也不是什么大过错,母妃不过是想借机震慑一下其他的宫人,免得他们吃里扒外,既然琢儿救了她,走时就带走吧。” “母妃?”江琢心里一急,以为余贵妃还是恼了她,今时不同于往日,江琢既然已经接受了余贵妃,又怎么会不在意她的感受。 尽管知道余贵妃做这些事情可能也是出于自己地位的考虑,可她毕竟做了让江琢感动的事情,江琢已经从心底接受了她。 “傻孩子,母妃是不会怪你的。”像是看穿了江琢的心思,余贵妃伸手安抚性的拍了拍江琢的肩膀。 收起脸上的笑意,余贵妃抱着江琢,脸色凝重,压低了声音开口道:“那丫头做事一向勤勉,又是个规规矩矩的人,柔兮之前观察过,母妃本有意升她为管事宫女,没想到竟是出了这宗事。 人虽然不错,可惜就是脑子笨了一点,这一次才会被人利用,母妃之前也是气头上才下了狠命令,也是恨铁不成钢。 琢儿既然救了她,以后就让那丫头跟了你,经此一事,还怕她不对我的琢儿死心塌地嘛。” 江琢呆呆的看着余贵妃,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心里暗暗嘟囔一句,“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 -------------分割线 周一准备加更,亲,支持下吧!(未完待续) 142再传芳尘【今天加更】 亲,周一了,推荐票、粉红票啥的砸过来吧,(*^__^*) 嘻嘻…… --------------偶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142再传芳尘 离开棠梨宫回到了自己的晚香斋,直到坐在了书房里,江琢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拣择。 “公主今日带回了一个宫女,不知道要如何处置?”赶过来伺候的瑞香递过帕子给江琢净了净手,随手递过来一盏沏好的茶,状似无意开口。 整个晚香斋都知道公主救了一个犯错的宫女回来,宫人们议论纷纷,却不知道公主要如何处置那人。 一般来说,犯了错的宫人,还是犯了大错被主子赶出来的人,是没有哪个宫廷喜欢收留的。 晚香斋众人也不例外,上上下下并不想和那小宫女相处,这才撺掇瑞香来问问。 瑞香倒不是跟那些奴才一样,只是这种事她担心公主不知道宫里的潜规则,有心提醒公主一句。 “公主,那个宫女是犯了大错的。”硬着头皮开口,果然看到小公主目光扫了自己一眼,瑞香心里惴惴,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如果公主不是很在意,不妨送去浣衣局那边,好歹也能活命。” “浣衣局规矩多,又不拿下人当人看,她那么小的一个小宫女,去了只怕会没命拣择。”淡淡的语气,透着一股子疏离,江琢捧着茶盏看也没看瑞香。声音冷的让人心酸。 瑞香像是没看出小公主的不悦,只顾低着头做事。 “也不至于,奴婢去关照一声。想来以晚香斋的名头,对方不敢拿人怎样。” 江琢深深的看了一眼瑞香,见她目光清澈的回望自己。才笑着收了目光。 “晚膳准备好没有?”伸了个懒腰,余贵妃本留她在棠梨宫用晚膳。奈何内务府那边似乎出了些账目问题,江琢就告辞回来了。 见小公主终于露出笑脸,瑞香也是心里一松。 “已经准备好了,就候着公主回来。” “嗯。”起身往出走,突然想到什么,江琢停住了脚步,“跟嬷嬷功夫学的如何?” 瑞香脸一红。低下了头,“奴婢跟嬷嬷学功夫,不能伺候公主,奴婢……”继续称呼苏瑾为嬷嬷是苏瑾的要求,不然这宫里面规矩森严,瑞香一句一个师傅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江琢粲然一笑,摆摆手打断了瑞香的话。 “让你跟着嬷嬷学功夫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做事,哪里那么多废话。” 瑞香一愣,抬头看了一眼小公主,见主子不似说笑。狠狠的点了点头。 “奴婢会认真学功夫,定不辜负了公主。” “苏嬷嬷是认字的,待会儿我跟嬷嬷说一声,没事的时候也让她教你识字。一些活计你都安排下面的奴才去做,自己就不要管太多了。” 瑞香眼圈发红,感激的盯着小公主,狠狠的点了点头。 “傻丫头,我说过,会带你们离开这里的。”目光望向远处森然的宫墙,江琢后一句话淹没在叹息里。 第二天一大早,没用人叫,江琢也没有赖床。 在小宫女丁香的伺候下起床穿衣,这丁香就是江琢从棠梨宫救回来的小宫女,同瑞香和碧桃一样,江琢给她重新起了个名字,满屋子花花草草的,听着也舒服。 交代丁香去小厨房安排早膳,江琢一个人摇摇晃晃去了后院。 后院是江琢当初特意留出来练武的地方,自从江琢去了上书房今日却是第一次过来,晚间她按照楚冉留的法子练习吐纳,左右今日上书房没课,待会儿尹先生还会过来,索性早上起来活动活动。 瑞香和苏瑾看到江琢的身影都是一愣,倒是忆梦,居然也在这里。 跟着瑞香一起扎了一会儿马步,又随着忆梦活动了一下筋骨,学了一些小擒拿的招数,当然,江琢所学目前连虚有其表都算不上,只当是一个熟悉的过程。 用过了早膳,尹先生如约到了,继续江琢所学的《大学》,尹先生开始详细讲解,这一次江琢收起玩闹的心态,从尹先生那里倒也体会到了一层当初大学里未曾深层研究的东西。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送走了尹先生,江琢到院子里活动了一下筋骨。 站在晚香斋,看着大大小小宫女、太监各司其职,虽不甚忙碌,却也别有一番景致,看着看着,江琢笑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似乎也不错。 时间就在江琢这般悠闲中过去了,眼看中秋将近,整个皇宫里都洋溢着一片喜气。 余贵妃协理后、宫愈发忙了,皇后娘娘最近一反常态安静了下来,倒是新封的雪答应,整日里陪伴在江乐山身边。 太后的身体进入秋天似乎精神了不少,忙着传召各家大臣夫人和小姐,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期间,江琢去慈宁宫请安两次,每次太后都在见外人,江琢犹豫着却是没有进去请安,每每只是到了宫殿门口又折了回来,倒是跟阿薇嬷嬷一来二去有些熟稔。 听阿薇说,太后有意在中秋定下入宫女子名单,最近很忙,江琢算了一下,离中秋不过五六日的光景,想了想,也就没去慈宁宫打扰。 倒是芳尘那边,江琢着人刻意留意了一番,听说整日里读书、练字,倒是相当安分,只是时不时的会发呆,江琢怕她真憋出毛病了。 这一日上书房没课,眼看中秋将近,余贵妃特意放了尹先生假,让她这几日不必来宫中授课,江琢索性也就闲了下来。 命丁香去棠梨宫把芳尘唤来,江琢带着一群人在御花园里闲逛。 芳尘小心翼翼的跟在江琢身后,自从上一次之后,她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在这小公主面前根本不够看的,索性完全收起了那些心思。 江琢今日叫她来,她也没有多做他想,整个人安安静静的跟在江琢身后,如果不是那身出挑的黄色衣衫,很容易跟其他宫女混淆。 江琢一路上“游山玩水”看似活跃,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芳尘的反应,见她并没有像想象中一般自怨自艾,更没有出现什么消极抵触情绪,江琢才放下心来。 私下里却有些对芳尘高看一眼,虽未做到宠辱不惊的地步,但小小年纪能做到这一步实属不易。(未完待续) 143不该出现的人儿 143不该出现的人儿 两相对比,江琢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像是一只花蝴蝶的碧桃,却是暗叹一声拣择。 芳尘这样的姑娘且不知能不能在这后、宫之中生存下去,像是碧桃这般看似精明,实则极容易招惹别人眼球的存在,怕更难存活下去。 走的有些累了,前面不远处有一处凉亭,江琢摆摆手,让身后伺候的宫人停住脚步,由瑞香近身伺候着,江琢单单叫了芳尘,三人缓步进入凉亭。 将事先准备好的垫子放在石凳上,瑞香躬身退后。 江琢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瑞香从食盒里拿出几盘小点心,还有一壶温茶。 看了一眼面前低眉顺眼的芳尘,江琢突然摇了摇头。 “这么怕我?”江琢突然开口,声音里隐隐有几分戏谑。 “啊?”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道小公主突然单独把自己叫来所为何事,被江琢这突然的一句话弄得一个措手不及。 江琢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看着芳尘额头光洁一片,最后的担心也是没了。 “坐。”指了指对面的石凳,江琢没有继续之前的问题。 “……”芳尘一阵犹豫,实在摸不准这位小主子的性子,索性听话的坐下,只是欠了半个屁股,这样坐着反而更辛苦。 江琢也不多说,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细细品尝,经过她指点,小厨房的厨子手艺愈发好了,前世江琢就是个吃货,虽然动手能力差劲的很,但是要说到吃食。理论却不差。 伸手把面前的点心盘子往前推了推,“尝尝,小厨房新作的糕点。” 芳尘没敢伸手拣择。虽说如今她还不是这宫中正式的宫女,但毕竟也不是主子,在江琢面前。她始终以奴婢自称,如今坐下已经是主子赏脸。又怎么敢真吃。 上一次晚香斋的事情绝了芳尘的念想,如今不敢再奢望,性子却是愈发小心了。 “芳尘姑娘最近在忙些什么?”嘴里问的自然,面上始终也是挂着浅浅的笑意,江琢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状似随意开口。 哪里还用去问,芳尘最近做的事江琢一清二楚。如今开口,不过是想打发一下时间,顺便也是为了进一步试探,毕竟,江琢本身的力量太过单薄,江琢很想能够掌握在自己手中一些力量。 不敢奢望别的,只求来日自保而已。 “棠梨宫里有很多书籍,娘娘特许奴婢可以去看,奴婢这些时日都在看书。”恭恭敬敬的开口,摸不到小公主的心思。芳尘愈发谦卑。 “哦?”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却是不知道芳尘姑娘都在看些什么书?” 听着小公主语气里淡淡的疏离,芳尘心中暗叹,悔不该当初小书房里试探。一朝失去了这小主子的宠信。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芳尘身负大任,在大人没有主动联系她之前自然不会真的绝了心思,此时的恭谨也是为了来日更好的得到小公主的信任。 “奴婢愚钝,前贤文章怕也读不懂……在棠梨宫找了些前代的趣事来读,倒也有些心得。” 江琢暗自点头,这个芳尘,不但聪明,同样也不迂腐,没有像是其他人一般只顾读些圣贤文章,居然懂得看些历史典故,却也是个有慧根的人。 越是了解一个人,越能发现她的缺点,同样也能挖掘她的优点。 江琢此时倒是真心有些欣赏芳尘了。 宫中局势复杂,前有雪答应新被册封正是得宠,后有太后在选官家女子准备入宫,江琢却不后悔当日对芳尘的敲打,此时让她沉寂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与其让芳尘在这美人如云、水分极深的后、宫里杀出一条血路,莫不如在一旁冷静观看,坐收渔翁之利的事情江琢并不介意。 “古人有一句话,不知道芳尘听过没有?” 隐隐听出小公主言语里的亲近之意,虽然只是个称呼问题的转变,却也让芳尘心中大喜。 匆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宫礼。 “奴婢愚钝,还请公主教诲!”姿态做的极低,声音里隐隐透漏着欢喜之意,再也不复之前的沉寂。 江琢暗自点了点头,这个芳尘,倒是个知情识趣的。 抬手捂住嘴唇轻轻咳了一声,阻止身后瑞香焦急的探问,江琢只是对于接下来的剽窃感到尴尬而已。 不过片刻,江琢就调整好了心态,左右这剽窃已经不是第一次。 “古人云: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江琢顿了一顿,见芳尘整个人陷入沉思,倒也不急。 芳尘整个人呆呆的立在那里,脑子里反复咀嚼着小公主这句话,越想越觉得这位小主子深不可测,这样的话语她可是从未听说过的,怕也是出自小公主这位“古人”之口吧。 见芳尘面色恢复了正常,江琢脸色凝重,轻声开口。 “宫中人事复杂,在这深宫之中,与其以史为镜,莫不如以人为镜,多听、多看、多想,少说,少做,少插手,些许的沉默可能换得来日更大的富贵。” 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江琢起身,却是再也没有坐下去的心思。 芳尘心里惊起滔天巨浪,呆呆的看着小公主的背影,心中既喜且忧,跟着这样的主子,实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一行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中走到敬胜斋附近,一阵曲声若有似无的传来,江琢粲然一笑,这个四哥倒真是个痴人,这样好的天气竟然还躲在院中学习乐曲不成? 招招手,一行人奔着敬胜斋走去。 经常出入敬胜斋,里面伺候的宫人们早就熟悉了小公主,见到江琢过来,早有那懂事的小太监过来磕头。 “公主来了,我家主子正在练琴……” 江琢点点头,示意身后瑞香打赏,举步毫不迟疑的奔着中院走去。 古琴,亦称瑶琴、玉琴、七弦琴,为最古老的弹拨乐器之一,向来有君子四艺之首的雅称,江慧既然喜好音律,这琴艺却是必须要学的。 进入院落,江琢一眼就看到坐在桌畔弹琴的江慧,目光一扫,一袭白衣的身影跃入眼帘,江琢目光一凝,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 --------------分割线 亲,俺一直很勤奋的,真的,周一很忙的说,上班各种恼人的事情啊,亲,安慰一下吧,~~~~(>_ 144风姿绰约小女子 144风姿绰约小女子 “霖謪见过七公主拣择。”一袭羽衣偏偏若仙的霖謪坐在花树下,嘴里说着恭敬的话语,偏偏身体坐在椅子里一动未动。 江琢目光一凝,阻止身后人的动作。 这霖謪名义上是她的师傅,他这么做虽然容易为人诟病,却也礼数尽到,实在让人挑不出大的错误来,何况,这人还有深厚的背景,江琢实在犯不上为这一件小事得罪人。 “琢儿见过先生。”微微福身行了一个宫礼,天地君亲师,先生始终是先生,即使是皇家公主,礼数也不可废。 霖謪含笑点了点头,“四皇子在弹琴,七公主要不要坐下一起听。” 江慧已经发现江琢一行人的到来,看了江琢一眼,点了点头算是见礼。 江琢跟江慧关系好,自然不在意,转身走到霖謪那颗花树下,旁边自然有那知情识趣的小太监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桌旁。 瑞香和芳尘等人自然而然的站到了江琢的身后。 “七公主,不知道对四皇子这琴音感觉如何?” 刚刚坐定,霖謪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熟稔热络传来,让江琢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有些后悔坐下来。 “先生也知道,琢儿学琴不过几堂课,琴弦都还认不全,哪里敢妄言。”根本不接霖謪的话茬,江琢知道这人根本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主,遇到他也算自己倒霉。 “七公主谦虚了,上一次能说出曲高和寡那种话,七公主敢说自己不精通音律。”明知道面前的小娃不过两岁多点,可霖謪就是感觉这七公主不同,索性再次开口试探。 浑身升起一股无力感。江琢只觉得头部隐隐作痛,当然,她并不是真的生病了。实在是被霖謪烦的。 “琢儿已经说过了,那是学了先生之前的话,哪里懂得音律。先生如果不信,可以去问尹先生。”江琢自然不怕霖謪去问。尹先生前几日已经去外地访友了,何况以先生那性子,肯不肯见霖謪这个男子还不好说呢。 果然,听到江琢的话,霖謪苦笑一声。 “晋安人人皆知,尹先生清高,又岂会见我这等小人物。公主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是先生强琢儿所难在前,琢儿不过两岁而已,先生又何必欺负琢儿年幼。”眨巴眨巴眼睛,江琢委委屈屈的看着霖謪。 “这……”没想到小公主居然玩这一套,霖謪也有些措手不及。 “公主?” 身后一方手帕递过来,江琢像模像样的吸了吸鼻子,哀怨的看了一眼霖謪,那眼神,活脱脱一个被人始乱终弃的怨妇一般,看的霖謪一哆嗦。 江琢用手帕掩住脸颊。偷偷看到霖謪的反应,小嘴抿成一条好看的弧线,偶尔戏弄一下人,又无伤大雅。江琢自然愿意,当然,前提是不要被人发现她七公主是故意的。 霖謪有些无奈,对上小公主那双幽怨的眸子,竟然有些抵挡不住。 目光似无意中一扫,“嗯?” 眨眨眼,视线随着之前的轨迹再次扫了一下,画面定格,霖謪整个人似乎被冻住了,呆呆的望着小公主身后那个身影。 江琢一直暗中打量霖謪,此时看到霖謪的表情,有些不解,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江琢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 芳尘似乎没有感受到两道视线火热的落在她身上,低眉顺眼的站在江琢身后,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那张清新的小脸上没有多余的感情。 放下心底的疑惑,江琢整个人往椅子里一靠,饶有兴趣的盯着还在发呆的霖謪。 “先生在看什么?”明知故问,偏偏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童稚的天真,让人挑不出一丁点儿的错处。 “啊……”短暂的错愕惊诧,霖謪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没看什么,没看什么……”尽管强自镇定,可目光还是不经意间往芳尘那边瞟了两眼。 江琢了然一笑,却是没有说什么,转目发现芳尘始终如一,江琢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碧桃,去看看四哥的小厨房方便不方便。” 碧桃应了一声随即离开,江琢把目光转向芳尘,“劳烦芳尘姑娘,敬胜斋的小厨房师傅手艺不熟,但要劳烦芳尘姑娘指点一下上次做的那糕点,琢儿准备款待一下先生。” 眼见美人儿纤腰一扭款步移开,霖謪不舍的目光追逐而去,微风吹起芳尘腰间一抹鹅黄的丝带,仿佛撩拨在霖謪的心头拣择。 “公主就准备用几块糕点款待授业恩师不成?” 怎么看不出小公主的用意,霖謪暗暗心惊这小公主敏锐的同时心中也生出一丝愤懑,当然,这丝愤懑极其轻微,只是伴着美人儿的离开而生出的些许不满罢了。 “授业恩师?”江琢状似惊讶,抬起小手捂住因为吃惊而张开的檀口,眸子里满是戏谑。 霖謪俊脸一红,知是自己失言,讪讪一笑,却也不再多嘴。 江琢本就不愿意得罪霖謪这来头极大的先生,索性也没有捉住话头不放,霖謪也松了口气,跟这些皇家的孩子在一起,不管是大是小,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先生有所不知,晚香斋小厨房的师傅们前些时日研究了一些新鲜糕点,恰巧芳尘姑娘手巧给改良一番,今日先生尝尝,定不会觉得只是普通糕点。” “哦,那倒要尝尝。”霖謪乐得有台阶下,自然不会介意江琢那糕点如何出众。本就是大户人家,又有哪个子弟真心贪嘴那几块糕点。 眸子一动,霖謪微微一笑,却是话锋一转。 “怎么公主称呼那侍女有些不同,难道……”故意拉长了声音,霖謪一瞬不瞬的盯着江琢。 察觉到霖謪的目光,江琢也没有在意,“先生有所不知,芳尘姑娘可不是我的侍女,她是荣国公府上外公送来给母亲作伴的人,琢儿虽是公主,却也不敢使唤长辈差遣的人。”与其让霖謪事后自己去打探,江琢倒是更愿意卖给他一个顺水人情,左右这些事都不是什么秘密。 而且,江琢要通过此事暗示一下霖謪,有些人不是婢女那般随意让人可以动弹的。 果然,听了江琢这话,霖謪眸子里的迷茫不再,瞬间清明了几分,似乎之前的迷离只是众人的恍惚罢了。 “没想到芳尘姑娘竟是荣国公府上之人,怪不得呢。”淡淡的说了一句,霖謪眯起眼睛,眸子望向芳尘消失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怪不得什么?”江琢突然有点儿好奇。 “风姿绰约小天仙,灵秀天成,怪不得有如此风华。”一边真诚的说着,一边却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有事很么不妥。 江琢哪里肯放过霖謪失神的机会,继续追问道:“先生何故摇头?” 霖謪一愣,有些不解的看向江琢,“我摇头了吗?”眨眨眼,见到江琢怪异的眸子,瞬间意识到自己刚刚可能失态了,讪讪笑了一下,有些自嘲的解释道:“霖謪只是想到自己,有些怜惜罢了。” “嗯?”江琢却是愈发糊涂,难不成霖謪和芳尘有什么关系不成? “身在局中,却也有许多不得已。”叹息了一声,霖謪闭目,却是不再开口。 江琢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霖謪,心中对这人不禁重新开始估算。 说话这么一会儿工夫,江慧那边已经琴音已收。 “皇妹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江慧走动仍然一瘸一拐的,虽然伤势已经好了,残疾却已经落下了。 江琢眼看着江慧一步步走近自己,心中微微酸楚,脸上却不敢做出分毫惹江慧伤心。 笑着开口道:“自从去了上书房,琢儿好久没到四哥这来,今日得空就过来看看。” 江慧一愣,觉得今天江琢说话过于客套,显得有些生疏。 目光下意识瞥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霖謪,江慧恍然。 “先生觉得学生这曲子如何?”虚心开口,并没有一般孩子能够完整完成一个曲子时的兴奋。 “指法太过生疏,不要为了完成一个曲子就硬接下去……” 江琢在一边听着,霖謪指点江慧的东西都很实用,江琢虽然理论丰富,可这些技巧上的东西却是知之不多,所以也在一边认真听着。 垂下头,虽然心智较之一般孩子要成熟许多,可始终还是孩子,没有听到一句赞美,江慧整个人显得有点儿落寞。 “四哥的琴艺比上一次要有许多进步,琢儿很羡慕四哥呢。” “真的?”有些欣喜的抬头,江慧期待的盯着江琢。 “嗯,四哥要更加努力才是。”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鼓励,日光打在她微微扬起的小脸上,那一刻的明艳让江慧很多年之后依然记得。 霖謪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对兄妹,眼睛微微眯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芳尘款款走了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霖謪微微挺直了脊背,看似无意,实则目光一直在芳尘身上流连。 “公主,糕点做好了,不知几位主子是在这里用,还是……” “在这里用就好,芳尘姑娘一起吧。” 霖謪似乎迫不及待的开口,让得江琢和江慧同时一愣。(未完待续) 145旧情人【求推荐】 145旧情人 回到晚香斋,江琢直接去了小书房,也没让人伺候,吩咐芳尘跟她一起进去拣择。 碍于上一次小书房里发生的血腥事件,这一次瑞香和忆梦都守在小书房外一动没敢动。 芳尘忐忑的进入小书房,一进去就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声也不吭。 江琢显得有些烦躁,背对着芳尘站在窗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芳尘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即使跪在地上也没有一丝安全感,望着小公主身量不高却挺直的背影,想到前些时日在这小书房里发生的事情,芳尘心里愈发没底。 “公主,奴婢……”声音里带着几丝惶恐,刚刚张口却又不知该从何说下去。 江琢回头,淡淡的扫了一眼芳尘。 “如果你真动了心。”顿了顿,深吸口气,江琢表情凝重,“如果他是真心,你跟了他,想必会比在这宫中的日子强些。” 江琢不是真的只有两岁,她是一个成熟的灵魂。 今日在敬胜斋,霖謪那般明显的暗示,已经是变相证明他中意芳尘,如果这个时候芳尘答应,以霖謪那不知深浅的背景,想来做正室不可能,但以余贵妃和七公主的面子,芳尘做个如夫人,一生荣华是必不可少的。 这也正是江琢迟疑的源头所在,她留着芳尘固然有大用,可这人如果心思不在自己这里,纵然逼迫她又有何意,何况,江琢本就不是一个冷血之人,又怎么能让她撇掉唾手可得的幸福跟自己在宫中冒险。 “公主?”猛地抬头,芳尘膝行两步到了江琢脚边。仰起头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公主,奴婢只是一个卑微的人,家人垂难之际。得丞相大人出手相救,芳尘愚笨,德蒙大人多年培养。苦思没有报答的机会…… 今朝大人让奴婢入宫侍奉公主,奴婢就已经是公主的人了。虽人在棠梨宫,但奴婢不敢有一丝一毫懈怠,奴婢之所以妄动心思,也是为了能更好的报答丞相报答娘娘,报答公主,霖謪大人是什么心思奴婢管不了,奴婢知道自己。只想跟在公主身边……” 江琢有些愣神,没想到这里面竟还有这么多故事。 原来,芳尘的家人是甫劲升救得,这样,或许很多事情就能说得通了。 只是这人,江琢依然不敢完全相信,她知道甫劲升知道自己的身份,对那人她也有几分相信,可不知为何,没见到野石之前。江琢很难相信他,更遑论他送来的芳尘了。 叹了口气,江琢虚扶了一把,“你起来吧。” 看着芳尘脸上的泪水不似作伪。江琢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本是想着,那霖謪背景深厚,有我和母妃在,你纵然跟了他也不会吃亏,他既然中意于你,想来必定会善待你,在外面,总比在宫中挣扎要好得多。”这番话,江琢本不想说,不过怕芳尘多心她是准备将她送人,以其讨好霖謪,所以才刻意解释一番。 果然,听了江琢的话,芳尘刚刚擦干净的小脸上再次涌出了泪水。 “公主,奴婢这一生都不会负了公主。”声音凄凄婉婉带着颤音,毕竟才十五岁的小姑娘,这一次她是真的被江琢感动了。 “你啊,失了这一次的机会,只怕将来想要遇到一个倾心的,怕是难了。”所谓倾心的人自然是要男子对女子倾心,这个世界或许够开放,可女子的地位始终不及男子,芳尘虽美,可靠美、色侍人,终归是色衰爱迟不得长久。 “公主又哪里知道,那些高门大户之中,后院的争斗并不比这宫里少,奴婢在宫里尚有公主护着,将来真要随他去了,只怕也要被大夫人害死。”有些委屈的开口,听了江琢刚刚那番话,芳尘似乎不再那么恐惧这位小主子了。 “你啊,鬼机灵的一个,哪里那么容易就被人害死了。”江琢摇摇头,却是难得开了一句玩笑。 芳尘吸了吸发红的鼻子,“公主,丞相大人就要从东沐回来了,他……”顿了顿,芳尘似乎有些犹豫。 “嗯?”江琢诧异,丞相大人回来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丞相大人想要见见公主。”芳尘不知道丞相大人跟公主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当然肯定不会是表面上的关系那么简单,为了大人这句话,暗自里芳尘有些紧张,总觉得跟自己似乎有脱不开的关系拣择。 送走了芳尘,江琢整个人都陷入沉思。 两年前她由野石从外地抱回来,首先进入的地方就是丞相府。 也许是野石把她保护的太好,那些时日她并没有见过几个外人,但是丞相甫劲升却是她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外人之一。 见过却未说过话,江琢很清楚,如今的七公主身份是那位丞相大人给的,按理说,丞相大人应该是护着她的,可对于未知的恐惧,让江琢每次想到要见那位温文尔雅的男子都觉得心里莫名忐忑。 日子这样过了几天,江琢每日早早起床去上书房读书,只是这一次却是乖巧了许多,或许是余贵妃那番肺腑之言引起了江琢沉思,却是再也没有心思跟屠蘅庚作对,不过,江琢刻意乖巧,那个屠蘅庚似乎对她依然没什么好感。 倒是霖謪,授课之余总喜欢往江琢身边凑,如果不是江琢才两岁,怕是早有闲言蜚语传出,好在,每次霖謪出现后,江慧也会随之出现,似乎对于这位先生极为重视。 眼看着中秋就要到了,余贵妃忙得焦头烂额,江琢本有意侧面打探一下甫劲升的事情,偏偏寻不到机会。 跟忆梦打听吧,江琢又不放心,担心龙组那边发现什么。 瑞香这个小丫头倒是好用,只是,宫中之人对甫劲升了解也不是很多,只知道是个口碑极好的人,似乎还挺淡泊名利的。 这些对于江琢其实没有什么大作用,打听来打探去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道消息,听说甫劲升已经从东沐回来了,江琢这心里愈发没底。 另外打探的时候江琢也得到另外一条消息,让她觉得很是棘手。 当初被江乐山派去青圜和东沐边境戍边的凌继兵就要回来了,打着的口号是回家过中秋。 在皇后娘娘式微,太后欲选妃,余贵妃得势的情况下,凌家的人突然从边境回来,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 坤宁宫的大殿里气氛凝重,并没有因为中秋佳节的即将到来有丝毫喜庆的氛围。 凌灵更是一脸严肃的坐在椅子里,戴着金丝指套的手指轻轻的扣动桌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好的紫檀木家具在她的指头下发出“笃笃”的声音,像是击在人心头的催人鼓点。 凌灵心情有些烦躁,摆摆手,大殿里的奴才呼啦啦散去,只余下呈瑞抱着拂尘站在大殿门口,似在把风。 “说什么时候到没有?”声音不由得压低了几分,脸上始终带着怒意,也不知是对谁的。 呈祥恭谨侍立,低头答道:“昨日晚间送来的消息,说是定要赶在中秋前回来,奴才算计着,这两日应该就到了。” “胡闹!” “啪”的一声,桌子上上好的青瓷茶盏摔在地上,呈祥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嘴角微微一撇,低头没吭声。 胸口剧烈起伏,凌灵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心情。 “他说了什么没有?”声音阴沉的可怕,近来本就颇多不顺,家中还有人添乱,怎么能不让她愤懑。 “他说会来跟娘娘亲自说。”呈祥恭谨开口,并没有因为凌灵的怒火而出现任何波动。 凌灵的怒气似乎消散了不少,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盯着呈祥。 “大胆!” 呈祥吃惊的抬头,眼睛里满是不解,但还是快速的跪了下去。 “奴才不敢。”恭谨的开口,呈祥脑子里快速回忆着之前的片段,到底哪里得罪了皇后娘娘? “还说不敢。”凌灵一双妙目像刀子一样落在呈祥身上,刚刚压下去的火气似乎又有冒头的趋势,久居上位,气势一下子盛了不少。 “本宫问你,刚刚本宫问人什么时候到,你是怎么答的?” 呈祥一脸的茫然,略有些局促的开口道:“公子说过要中秋前赶回来,奴才算计着,这两日就该到了。” “那本宫问你‘他说了什么没有’的时候你是怎么答的?”一双眸子似乎被怒火占据了,在这后、宫之中心腹最是难得,同时,心腹被人策反也最是容易,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如果不是看在呈祥多年伺候的份上,到了这个时候,说不得她已经下令让人拿下了。 脑子里灵光一闪,呈祥突然明白过来,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在心里苦笑了一声,脸上偏偏不敢做出分毫,只是磕头恭谨答道:“奴婢愚昧,没理解娘娘的意思,不知道娘娘问的是二公子,奴婢说的人却不是二公子。”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盛怒之中的皇后娘娘,呈祥快速的低头,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说,不是继兵……” “是他吗?”用仅有自己听到的声音低声喃喃,这一刻,皇后娘娘的脸色苍白的可怕。(未完待续) 146错付了一腔情思 146错付了一腔情思 也许是错觉,跪在地上,呈祥隐隐觉得皇后娘娘声音似乎有些颤抖拣择。 “是,二公子身边有人提前回了晋安,随着外面送礼物的人一起过来了。” “砰”地一声,似乎什么重物倒下了,依旧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呈祥没敢抬头。 双手隐隐颤抖,透过宽阔的殿门可以望到外面明朗的天空,大殿里的光线有些阴暗,身后的椅子倒在地上,凌灵快行两步,隐隐冲到门边却猛地停住了脚步。 “你们……退下去。”强力控制着自己的声线,凌灵眼睛有些恍惚。 “灵丫头,我来了……” 火烧屁股一般快速跑了出去,随手关上了殿门,呈祥和站在另一边的呈瑞对视一眼,发现对方脸色很难看。 两人同时苦笑了一声,紧紧的把守住寝殿的大门。 凌灵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缓步走来的身影,眼前越来越模糊。 “灵丫头,我回来了……” 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有些不真实,凌灵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再退、直到退无可退。 手扶着桌子,有些惊恐的望着面前的男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 “灵丫头,我回来了!” 近距离嗅着男子身上的气息,刚刚镇静下来的情绪有些乱,微微喘着粗气,皇后娘娘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 下巴被人挑起,那充满挑逗性的动作,偏偏在那人做起来是那般娴熟自然,没有哪怕一丝一毫**、邪的意味。 蓦然,脸上一湿,凌灵叹息了一声。“你,不该回来的!” ---------- 正当皇后娘娘跟某个不知道是旧情人还是老情人、还是什么什么的人在私会的时候,棠梨宫里。余贵妃也迎来了一位客人。 “姐姐,我有两年没见你了。”棠梨宫的大殿里,赶走了所有伺候的奴才。只留了一个柔兮在身边,跪在地上。余贵妃泪眼朦胧的看着坐在椅子上好不表情的女子,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样痛。 “姐姐,你……还认识无双吗……”轻轻的抓住女子的手,放在脸上轻轻摩挲着,一瞬不瞬的盯着女子脸上的表情,余贵妃闭上眼睛,大颗大颗的泪水随即落下。 女子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佛像。 “娘娘快快请起。”旁边一位男子始终立着,这个时候才忍不住开口劝道。 “是我失礼了。”在柔兮的搀扶下余贵妃起身,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啜泣的道:“姐夫今日怎么没把禅儿那孩子带过来?” 这三十许的男子正是刚刚从东沐回来的甫劲升,一去月余,整个人黑了、瘦了,不过精神似乎更加好了。 抱拳恭谨的行礼,“娘娘说是思念拙荆,臣才带她入宫。”看了一眼相伴多年的妻子。眸子深处有一抹掩饰不住的伤痛闪过,“禅儿那孩子很是孝顺,只是……”苦笑了一声,“拙荆每次见到他。都会莫名发病,我哪里敢带他入宫……”深深的看了一眼余贵妃,甫劲升苦笑低下了头。 早就有所听闻,只是这话今日在甫劲升亲自说来,却别有一番惊心。 重新蹲在甫劲升的妻子也就是自己的姐姐身前,余贵妃仰头,那张和自己略有相似的脸上依然是淡淡的哀伤表情,视线视乎无法集中,痴痴傻傻的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或许在想那再也未见过的孩子吧。 心中莫名一痛,“柔兮,去把七公主请来。”疾声开口,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哭腔。 “娘娘不可!”还不待柔兮劝慰,甫劲升已经先她一步拦住了余贵妃。 余贵妃不解,目光茫然的望过去。 轻轻摇了摇头,甫劲升叹了口气,“娘娘,这是宫里,你姐姐她还病着,此事不宜张扬啊……”话没有说下去,但是甫劲升相信余贵妃会明白。 果然,不过片刻的思索余贵妃也就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如果不是无双当日执拗,又怎么会害了姐姐……”说着说着,泪水再也忍不住再次涌出。 甫劲升脸上始终平静,只是在对上妻子那痴傻的眸子时情绪才会有些许波动。 “娘娘,臣去上书房见一见陛下,拙荆就劳烦娘娘照看片刻。” “丞相但去无妨,姐姐这里本宫自会看顾。” 恭谨的行了一礼,甫劲升匆匆离开了棠梨宫,毕竟是外臣,即使带着妻子,可在后、宫之中逗留太久依然容易为人诟病。 --------- 这一日,风和日丽拣择。 江琢早早起床,照例去了上书房。 每日晨间第一堂课都是那个古板夫子屠蘅庚的课程。 今日和往日没甚不同,江琢又多学了《三字经》上的几个字,像模像样的读了几遍后,整整一堂课江琢都在练字,本就不受屠蘅庚待见,见了她那鬼画符一般的东西,屠蘅庚更是对这位公主没有一点儿好脸色。 总算是顾忌到对方公主的身份,屠蘅庚始终不敢太过放肆,在上书房里待江琢的态度不冷不淡。 好在这人长相本就魁梧,跟夫子的儒雅也不沾边,平日里又不假辞色,众人早习惯了他的态度,一时间倒也没有发现他待江琢的不同。 第二堂课,照例是霖謪课,今日又轮到霖謪教授琴艺课。 课间不过片刻的休息,霖謪的身影刚刚出现在课堂上,上书房门口突然出现一个身影,瞬间吸引了上书房众人的视线。 上书房这种地方。平日里伺候的都是些太监,即使有宫女也是那种端庄、文静,容貌不甚出众的。今日来人却让众人有了眼前一亮的错觉。 好在众人年纪小,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太过特别的地方。 正在调试琴弦的霖謪感受到那一瞬间的安静,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去。不禁眼前一亮。 “芳尘姑娘。”眼睛里有那么一瞬间的爱慕,总算涵养极好。霖謪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如同对待他人一般淡淡一笑,柔和的声音响起,“姑娘今日怎么得空来了上书房?”声音说不出的动听,偏偏那双眸子依然痴痴望了过去。 这上书房重地,是皇帝陛下处理政务会见朝臣的地方,也是众位皇子读书的地方。防卫不可谓不严,一般人不要说进来,就是远远看一眼也会被御林军注意到。 当然,也有例外,各家主子身边近身伺候的人也是能进到此处的,比如此时的芳尘。 敛衽行了一礼,芳尘急急的道:“奴婢奉了贵妃娘娘的命,让七公主去棠梨宫走一趟。”声音轻轻柔柔的,仿佛一碗冰镇酸梅汤,让霖謪整个人从内到外的舒坦同时心中又有些莫名的酸意。 “既如此……”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在芳尘身上流连一番。霖謪淡淡一笑,“公主就随姑娘去吧,莫叫贵妃娘娘久等了。” 江琢很是疑惑,棠梨宫传唤什么时候让芳尘这个“外人”来过。哪一次不是小福子亲自过来的。 心中疑惑归疑惑,江琢行了一礼,带着丁香和忆梦快步离开。 “丁香、忆梦,娘娘差人送了些东西去晚香斋,你们回去整理一下。”出了上书房,拐了几拐来到一处僻静地方,芳尘突然停住脚步,朝着江琢身后两人颐指气使的开口。 江琢眉头微蹙,今天的事情本就蹊跷,此时芳尘一反常态越俎代庖替她开口,更让江琢觉得此事透着一股子邪性。 丁香迟疑片刻,对于棠梨宫那位贵妃娘娘她是怕的紧,此时听了芳尘的话,几乎本能的就要离开。 倒是忆梦,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小公主,似乎没有听到芳尘的话,眼观鼻鼻观心,恭敬的站在江琢身后,始终未动。 丁香似乎有些犹豫,不过见公主未发话,忆梦也没动,硬挺着也就没动。 芳尘有些错愕,没想到这主仆三人竟是这幅模样。 有些期盼的看了一眼小公主,目光微微闪烁,却是欲言又止。 早在芳尘到了上书房的时候江琢心中就有些明悟,此时看到芳尘这幅模样,怎么还能不知道是那位丞相来了。 有些事情她不能让江乐山知道,也就意味着不能让身为龙组成员的忆梦知道,犹豫了一下,不过片刻的功夫就下定了决心。 “忆梦、丁香,你们先回去。” “是。”丁香毫不迟疑,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倒是忆梦,怀疑的瞅了芳尘一眼,却是没动。 “公主?”语气隐隐有些试探,忆梦身子下意识的挺直,看向芳尘的目光隐隐含了威胁的意味。 江琢回头,冷冷的扫了忆梦一眼。 忆梦依然不为所动,“公主,这人来历不明,说话更是不清不楚,奴才不能离开公主半步。”丝毫不避讳,忆梦毫不退缩的开口,看向芳尘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凌厉。 被忆梦那似乎要杀人一般的目光一逼,芳尘竟然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隐隐有种心惊的错觉。 很怕江琢信了忆梦的话,芳尘焦急的解释道:“公主,奴婢不是说谎,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公主可还记得前几日奴婢……” 江琢抬手打断了芳尘的话,回头看了一眼忆梦,淡淡的道:“回去。” “公主?” 江琢眉头蹙起,深深的看了一眼忆梦,不是自家养的人,始终不如瑞香忠诚。(未完待续) 147历史性的会面 亲,手里有推荐票、粉红票啥的,砸点儿过来吧,(*^__^*) 嘻嘻…… 提前祝大家周末愉快哈拣择! -------- 147历史性的会面 隐隐看出小公主眼中的怒火,忆梦下意识的想要退后,可还是站住了脚步拣择。 “回去,不然就永远回去。”江琢冷冷的开口,眼神示意一下芳尘,不理会忆梦,抬脚就走。 “公主?” 身后是忆梦压低了声音焦急的呼唤,江琢没有回头,嘴角却是翘起一丝好看的弧度,这个忆梦,真的没有跟来呢。 ----- 江琢曾经幻想过很多次跟甫劲升见面的场景。 可能来到这青圜第一个见的人,就是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当初进宫又是这位青圜丞相一手促成的,江琢心里对他竟隐隐有一丝不可捉摸的依赖。 江琢知道,自己跟这位青圜丞相,早晚有见面的一天。 自从野石离开后,江琢的心中已经下意识的把这人当成自己的一面靠山。 虽然未曾谋面,但却有一种莫名的亲近。 前面是一栋假山,巨大的假山顺着湖边连绵起伏,把皇家的气派彰显无遗。远远看去,不知道的还真以为皇宫里有了一座真的山峦。 当然,说山峦似乎有些过了,只不过这么大一片假山群,这般宏大的规模,一般地方却不多见。 芳尘远远跟在江琢身后。在假山入口处就停住了脚步,看那意思似乎在把守。 没做他想,深吸了口气。迈着坚定又轻缓的步伐,江琢一个人缓步往里面走去。 拐过一面山墙,里面一大片空间。让人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假山尽头,一位男子坐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表情凝重,一双眸子却是温柔的望着江琢。 没来由的心底一叹,江琢缓步走上前去,虽是名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可实际上,早在两年前江琢就见过他,甫劲升较之两年前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似乎黑了一些。 甫劲升坐在石头上,看着这个缓步走向自己的小娃,定定的看着她的容颜,眸子深处呈现一种既满足又失落的复杂感情。 江琢一步一步走到甫劲升的身前,扬起小脸略显得有些激动看着对方。 甫劲升脸上挂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伸出双臂一把把江琢抱到了怀里。 江琢狠狠吸了吸鼻子,“终于见到您了。”退出甫劲升的怀抱,江琢退后一步郑重行了一个宫礼。 甫劲升毫不避讳的受了江琢这一礼,只是看向江琢的目光却愈发明亮。 江琢显得有些无措,那句由衷而发的话之后。她似乎不知道该怎样和这位权倾朝野的丞相交流。 倒是甫劲升很奇怪,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把江琢打量了多时,默默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好吗?” 甫劲升突然开口。他并没有刻意提到谁,也并没有暗示江琢他说的是谁,可偏偏,江琢就是知道他说的是谁。 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似乎觉得不妥,江琢暗叹了一声,“野石受伤了,应该是上一次花臧来过之后。” 甫劲升震惊,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 不是因为江琢知道了野石的名字,也不是因为江琢知道他要问什么,而是震惊于野石的受伤。 “他伤的重不重?”曾经朝夕相处过,甫劲升怎么会不清楚野石那近乎于神鬼莫测的能力,没想到那花臧竟然有本事让野石那种奇人受伤。 摇了摇头,江琢是真的不知道。 “他好吗?” 前一刻甫劲升问出了同样的话,江琢懂了。 这一刻江琢问出了这样一句话,很奇怪,甫劲升也懂了。 只是,脸上的表情愈发怪异,没有急于回答江琢的问题,甫劲升反问了一句,“野石告诉你的?” 江琢一愣,似乎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同。 突然意识到自己生而知之的怪异,脸色一变,却依然坚定的摇了摇头。 甫劲升平静的坐在那里,只是,袖子里的双手却是隐隐颤抖。 “你记得?”声音隐隐都在发颤,甫劲升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一刻的激动。 江琢没有吭声,却也罕见的没有反驳。 甫劲升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一抽一抽的,似乎想笑,又像是要哭。 “秦霜,你看到了吗,你的孩子,跟你是一样的……” 甫劲升野兽一般的低吼声在耳边响起,江琢蓦然心惊,“秦霜?那是我这一世的母亲吗?”在心底喃喃,江琢抬头期盼的望着甫劲升拣择。 尽管她是一个成熟的穿越灵魂,可那种对于身世的未知,依然让她有一种恐惧和茫然。 此时乍然听到身世之谜,江琢恍惚,甚至忽略了一些事实。 笑过哭过之后,甫劲升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看到江琢一副茫然的表情,甫劲升抬起袖子胡乱的在脸上擦了一把。 “孩子,到我身边来。” 江琢上前,任凭甫劲升把她抱到了怀里。 “早就该来看你的,只是……”甫劲升叹了口气,“没想到野石为了你竟如此沉不住气,我从未见过他那么冲动,即使当年你的母亲也没有让他那般失态,为了你他竟然闯了上书房……” 坐在甫劲升怀里,听着他说着那些自己不曾知道的秘闻,江琢心里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原来,小正太竟然为了她做了那么多。 似乎话题偏离了原先的轨道,低头看着怀里孩子那闪动的目光。甫劲升微微一笑。 “我来是要看看你。”顿了一顿,“你不要怀疑芳尘,她的身世隐秘……父母亲人当年被我救下。她一直在我府里养着……你只需要记得一点,不管什么时候,芳尘都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来。” 看着甫劲升凝重的表情。江琢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是要告诉自己。芳尘是可以信任的吧。 江琢暗暗心惊,这位看似淡泊名利的男子,竟不知道这宫中有多少势力是属于他的。 甫劲升培养芳尘多年,江琢不相信他只是为了救人那般简单。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关系,江琢算是看明白了一点,这位青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出于自己未知的一些原因。待自己这位冒牌公主很好。 这让江琢对于未知的恐惧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 事出无常必有妖,一睁开眼睛身边就有一个近乎妖孽般的野石,随后又遭遇莫名暗杀,到了青圜又有贵人相助,一切看起来也太诡异了一些。 江琢的好奇心再次被调动起来,之前一直被她刻意抛下的现实再次充盈脑海。 “我母亲……”拖长了声音犹豫着开口,江琢一瞬不瞬的盯着甫劲升。 眸子一暗,甫劲升转移开了视线。 小脸煞白,蓦然想起那个傍晚染红了天边的火光。江琢的眸子里似乎也有一团火在燃烧。 “她,是不是?”江琢没有说下去,呼吸有些粗重,只是略显畏惧的盯着甫劲升。 “丫头。你说,一个女人做到你母妃如今的地位算不算的上是幸福?”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江琢一愣,知道此母妃非彼母亲,内心暗叹,“还是不愿意告诉自己吗?” 尽管心中多有不甘,江琢还是很重视甫劲升的每一句话。 仔细想了想,江琢摇了摇头,“后、宫生存多有不易,母妃不是最自在的人,身在局中也有许多不得已。”含糊的开口,江琢并不知道甫劲升是 何用意,所以话说的比较含糊。 “哦,此话何解?”对于这个话题,甫劲升似乎很有兴趣。 看了一眼甫劲升,江琢有些不满的嘟起小嘴,这话还用自己说的太明白吗。 只是心里不满归不满,江琢也知道,甫劲升此人对自己应该没有威胁,至少眼下她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妥来。 “母妃在宫中多有不易,觊觎母妃这位置的人很多,即使是高于母妃位份的人,也不见得就乐于看到母妃。”话说到这个份上,江琢很是无奈,就不相信甫劲升还不明白。 果然,甫劲升点了点头,似乎有所顿悟,“如果她做了最上面那个位置呢?” “最上面?”江琢喃喃,突然明白了甫劲升的意思,却是哭笑不得,“难道丞相认为,一个女子,得到了正妻的位置就该满足了吗?”话中隐含锋锐,江琢却是第一次发表她对这个世界的不满。 甫劲升错愕,却是惊讶的盯着江琢,不想这话竟从她口中说出,隐含责备。 “难道还不满足吗?”喃喃低语,甫劲升眉头微蹙,却是想起了多年前的少女。 “满足?”江琢冷笑一声,“难道看着自己的丈夫每日流连其他女子身畔就该满足吗?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女子也可以无私到这种地步,将挚爱拱手于人吗?”话语愈发凌厉,江琢语气不善,却不知道这怒气究竟是对谁的。 甫劲升近乎迟钝的看着江琢从他怀中挣脱,神色迷茫,半晌才缓过神来。 抬眼看了一眼天空,甫劲升眸子泛红,“原来,你也是这般想的吗?”低声喃喃,用只有自己听到的话在心底哀叹。 江琢不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小脸上一片迷茫。 深深吸了口气,甫劲升别有深意的看了江琢一眼。(未完待续) 148关于幸福的讨论 148关于幸福的讨论 江琢的话让甫劲升心中一动,牵扯出多年前的思绪,思路似乎一下子打开了,许多当年不解的谜团却是看的愈发清晰拣择。 昔人已经不在,往昔之事不可追。 甫劲升暗叹一声,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琢,目光大有深意拣择。 “女子本就该三从四德……在家相夫教子……丈夫是妻子的天,是她的一切,丈夫出外需要赚钱养家,难道女子操持家务之余,就是丈夫养几个妾侍也不能包容吗?”甫劲升目光微微眯起,却是一瞬不瞬的打量着江琢,眸子里有光芒闪动。 见江琢气呼呼的小模样,甫劲升并没有住口,平淡的声音幽幽地想起。 “……要知道,这个时代,女子善妒,是要被休的。” 江琢不知道话题怎么扯到了这上面,一张小脸气的鼓鼓的,当初在大学里虽然喜好古典文学,却也对封建对女子的压迫深恶痛绝,此时看到甫劲升在这侃侃而谈,江琢恨不得飞起脚丫狠狠的给他一脚,好踹醒这个封建古板的老学究。 “被休?” 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甫一开口就伸出了她的利爪,声音清冷无比。一张小脸更是涨得通红,冷哼了一声,却是懒得解释,“那样的男子不嫁也罢!”斩钉截铁的开口,江琢像是宣布自己的誓言一般。 “那如果这个女子做了皇后,他的丈夫又独独只有她一个女子呢?”目光微微闪烁,甫劲升似笑非笑的盯着江琢。 江琢心里一动,蓦然联想起甫劲升之前关于母妃的讨论,莫非,他是有意帮助余贵妃不成? 心脏砰砰的跳着。江琢深吸口气掩饰自己的慌乱,微微低下头,。 如今余贵妃是她在宫中全部的依靠。外面虽有甫劲升帮忙,可眼下却帮不上她什么忙,江琢眼下要靠的。始终还是那个便宜母妃。 想到这里,江琢毫不犹豫的开口道:“那当然要嫁了。” 目光瞬间对上甫劲升的眸子。江琢心底怪异丛生。 “难道自己误会了?”摇摇头,甩掉心底不切实际的想法,江琢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甫劲升。 任凭江琢两世为人,再是聪明也想不到,今天这一番对话,竟是让甫劲升决定了她的未来。 多年以后物是人非,江琢回想两人的第一次谋面。却也是唏嘘不已。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甫劲升笑了笑,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抬头看了看天色,他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和江琢的这一次见面,却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人知道的。 “你随芳尘回棠梨宫,路上她会跟你说些事,不是要你做什么,只是要你自己在这宫中小心。”甫劲升蹲下身子,双手扶着江琢的肩膀,眸子温柔的能融化所有。 “记得。凡事还有我。”最后交代了一句,在江琢不舍的目光注视下,甫劲升大步离开。 走在去棠梨宫的路上,江琢在前面闷头走路。脑子里却在回想着和甫劲升的一番对话。 今日甫劲升来找她,无非是透露两个信息,一个是芳尘是自己人,可以信任,另外一点就是要江琢知道有他这么一个靠山的存在。 这会儿有时间,江琢整个人安静下来,回想着之前的一番对话。 蓦然间脚步一顿,江琢猛地抬头,小脸一片煞白。 “秦霜,你看到了吗,你的孩子,跟你是一样的……” 脑子里一直回响着甫劲升的话,江琢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击中,一动也不动,任凭风从身边吹过。 “公主?”芳尘疑惑的开口,来到江琢身边轻唤了一声。 袖子里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江琢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之前被她忽略的东西一下子涌入脑子里。 “什么叫跟秦霜一样的,是说自己生而知之的能力吗?” 掉头就跑,奔着上书房的方向,江琢恨不得马上去问个明白,秦霜是怎么回事,自己是怎么回事?甫劲升这般说,是不是证明他们是一样的人,难道都是穿越过来的,那又有没有办法回去…… 一系列的问题接踵而来,江琢好想问个清楚。 身后是谁在嚷着什么,江琢统统抛到脑后,一心只想找那个人问个清楚才好。 “公主。”芳尘一脸惊慌,在江琢跑过假山后一把从身后拉住她。 小小的年纪还没长开,自然跑不过芳尘。 皱着眉头,一双眸子愤怒的盯着芳尘,江琢一甩手,转身继续走。 “公主!”芳尘声音拔高了几分。 “做什么?”开口后江琢一愣,没想到嗓子竟然沙哑异常。 “公主,丞相夫人还在棠梨宫等着您呢。”声音柔柔的哀求开口,芳尘紧紧抓住江琢的手臂,不敢有丝毫放松。 有那么一瞬间,江琢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阵凉风吹过,江琢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青圜处于整块大陆的偏北部地区,八月里,虽然午时的阳光依然炙热,吹来的风却多了一丝肃杀的凉意拣择。 眸子里有那么一瞬的迷茫,江琢甩甩头,目光一点一点变得清明起来。 苦笑一声,“走吧。”转身,率先朝棠梨宫的方向走去。 芳尘担忧的跟在江琢身后,几次想要开口,可想想小公主的脾气,话每每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丞相说,你有话跟我说。”抬头,左近并没有什么人,江琢幽幽的开口,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有些飘渺。 芳尘一愣,之前的一切似乎是错觉。 定睛打量片刻,发现小公主并没有什么不妥,轻轻吐了口气。 “丞相夫人今日和丞相大人一起入宫,娘娘说是想念姐姐了……” 芳尘空灵的声音响起,江琢默默的走着。知道这些并不是重点,也没有插口,只是。脚步不由得放慢了许多。 “……夫人早年受过刺激,情绪有些不稳定,丞相的意思。公主不必急着去见。”不知不觉中来到湖边,江琢停住了脚步。 “就这些?”疑惑的开口。虽然之前甫劲升走得急,但他特意交代过芳尘有事对自己说,就绝不会是此等小事。 芳尘左右看了一眼,见附近没人,上前一步凑近了小公主。 江琢冷眼旁观着芳尘的动作,曾经两次落水差点丢了小命。此时见芳尘上前,江琢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芳尘一愣。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见小公主不再动,芳尘压低了声音开口道:“老爷让奴婢告知公主,那凌继兵回来所谋甚大……” 一张小嘴张的老大,最初的震惊过后,江琢渐渐冷静下来。 “这件事母妃知道吗?”声音淡淡的,根本听不出喜悦。 芳尘暗叹一声,这位小公主年纪不大,心思却忒难捉摸。 在小公主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情绪,芳尘也去了试探的心思。恭谨的回道:“想来还不知道,丞相大人让公主定夺。” 江琢眨眨眼,摸了摸小鼻子,有些意味难明的笑了一下。 这个丞相倒也有趣。这种事情居然要自己定夺,自己才两岁好不好? 突然想到甫劲升关于自己和秦霜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江琢羞涩的笑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即使是生而知之,可你怎么能知道我就能处理的了这么大的事情呢?” 芳尘没有听清小公主在嘟囔些什么,只是张大了眼睛迷惑的望着江琢。 叹了口气,江琢知道,这一次,或许是考验或许也是试探,也许什么都不是,只是甫劲升单纯的让江琢相信芳尘只听命于她七公主而已。 不管甫劲升是什么意思,江琢都不能插手这件事,因为,才两岁的七公主本就无力插手。 “走吧。”率先朝棠梨宫的方向走去,很多事情,江琢还要想清楚才好。 “公主?”芳尘犹豫了许久,眼看棠梨宫近在眼前,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嗯?”江琢停步,回头,意外的看了芳尘一眼,“有事?” “贵妃娘娘处理后、宫诸事本就繁忙,如今要筹备中秋家宴,最近愈发忙碌……” 江琢眨眨眼,芳尘吞吞吐吐,言语有些结巴。 “奴婢是送来伺候娘娘和公主的,如今娘娘诸事繁忙,棠梨宫里又不缺奴婢一个奴才……”芳尘咬咬牙,状似没有看到小公主唇边升起的笑意,硬着头皮继续开口。 “奴婢想着,既然丞相大人的意思也是让奴婢听从公主吩咐,奴婢想着,在棠梨宫里伺候公主有诸多不便……” 江琢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转身,大步朝前走。 眼看棠梨宫近在眼前,芳尘错愕,牙齿咬着泛白的下唇,眉头微蹙,狠狠的跺跺脚,提着裙子快步跟上江琢。 “公主,奴婢是想……” “先在棠梨宫里候着吧!” “嗯,啊?” 瞪了芳尘一眼,这般大惊小怪的,宫中最忌讳的就是沉不住气,那样的人往往逝去的极快。 并没有让芳尘有多心的机会,江琢不咸不淡的开口。 “你自己可想好了,若是跟了我,在这后、宫里,就不要去妄想什么,毕竟,我是皇家公主。”特意加重了“皇家公主”四个字,江琢别有深意的看了芳尘一眼。 ------------分割线 亲,周末愉快,记得投票哦,(*^__^*) 嘻嘻……(未完待续) 149阴魂不散 149阴魂不散 “琢儿匆匆赶来,是有话跟母妃说?”屏退了左右,大殿里只剩下他们母女,余贵妃笑着开口拣择。 没想到甫劲升竟然这么快接了夫人离开,也不知道他之前去没去上书房? 撇下心底的疑问,江琢在心底仔细措词,考虑了一路,觉得还是直接摊牌比较好。 “母妃,刚刚在湖边的假山,我见到了甫丞相。” 脸色悠的变白,余贵妃表情一僵,不过须臾的功夫就想到了某些事情。 强自欢笑,余贵妃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不知丞相跟琢儿都说了些什么?” 江琢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余贵妃脸色的难看,屏气凝神抬起小脸郑重的开口,道:“母妃最近打理后、宫诸事可还顺利?” 余贵妃心底有事,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这女儿,却不曾想江琢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 心底有疑惑,不过还是认真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 “最近内务府正忙着筹备中秋节诸多事宜,皇后娘娘身子不好一直没出坤宁宫,其他妃嫔也相安无事,倒是太后那里,也不知道各家的女子可有看上眼的?” 似乎无意中一句话,让江琢一下子听出来,原来眼下余贵妃操心的竟然是太后为江乐山选妃之事。 暗自点了点头,看来,甫劲升对自己说的话,倒有九成是真的了。 “母妃可知道那凌继兵从边疆回来所为何事?” 想不通江琢这么大的孩子怎么开始关心朝堂,不过想到甫劲升与她的见面,余贵妃隐隐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不再胡思乱想,余贵妃凝神细想也觉得这件事颇多疑点。 “母妃却是不知,难道是因为皇后娘娘最近身子不适?”眉头微微蹙起,余贵妃摇了摇头。首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宫中诸人都清楚,皇后娘娘所谓的病痛,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一种手段。她之所以生病。一来是为着之前那件大事陛下罚了她,二来么……”之前那件大事自然是害四皇子和七公主差点丧命的大事,如今宫中稍微有点儿耳目的。怕是都清楚这件事跟皇后娘娘脱不了干系。 余贵妃心中一震,看着江琢满脸不可思议。“莫非,莫非……”脸色再次变得惨白,那张精致如斯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难道那凌家竟想对付我不成?”也不怪余贵妃有此一想,皇后娘娘如今百般不得意,可谓正是拜她这位贵妃娘娘所赐,如今余贵妃得了协理后、宫的大权。变相也把皇后的势力夺了去,皇后怎能不恨她。 江琢赧然,这人,未免把自己看的太过重要了吧! 不过这话江琢可不敢说出来,羞涩一笑,轻轻抱住了余贵妃的胳膊。 “母妃不必担心,那凌家自然不会来对付母妃,毕竟,琢儿始终是公主啊!”抬头,俏皮的眨眨眼。江琢笑的人畜无害。 伸手下意识的拍了拍胸口,余贵妃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 是了是了,琢儿毕竟是公主,即使自己再得宠。一个没有儿子的贵妃娘娘,又能有多大的威胁? 想到这里,心中突然有一股无名火在烧,余贵妃整个人沉默了,其实,她也是有儿子的啊…… “母妃,母妃……母妃,你在听吗?” 低头,是江琢焦急的小脸,余贵妃长长的吐了口气。 “琢儿说,那凌家到底所为何事?” 柔声开口,声音里不免多了一丝怅然,轻轻摸着江琢柔软的发丝,余贵妃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动,亮晶晶的。 江琢**的意识到余贵妃的情绪不对,但也没有多想,明日就是中秋,想来很多事情该让余贵妃心中有数才好。 想到这里,江琢也不再卖关子,压低了声音开口。 “丞相说,凌继兵在西南发现了一些东西,许是一个矿脉,具体是什么,还不是很清楚,他这次回来,应该是商量这矿的开采……丞相告诉母妃,要多加留意一些进出宫廷的闲杂人等。” 余贵妃默默的点了点头,留意进出宫廷的闲杂人等是假,留意坤宁宫的闲杂人等才是真的。 “看来,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复杂。”余贵妃沉默,眉头却再次蹙起。 猛然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余贵妃错愕,“琢儿可知,那矿脉到底是什么?”青圜的重要矿脉基本上都归国家所有,即使一些矿脉属于个人,那背后也是有着世家大族的背影,凌家发现了矿脉,且能让凌继兵亲自跑回来的,怎么也不可能是小事。 余贵妃压下心底的狂喜,考虑着是不是该利用这件事做些什么拣择。 江琢一打眼就知道余贵妃想歪了,想到甫劲升的交代,江琢摇了摇头,“丞相也不能肯定,这事还没有具体调查清楚,母妃最好稍安勿躁。”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清冷,江琢淡淡的开口。 终于知道甫劲升为何要她来斟酌这件事,看这余贵妃沉不住气的样子,确实不适合知晓这种大事,相对来说,倒是芳尘更加稳妥些。 江琢其实是误会了余贵妃,她哪里是沉不住气,在宫中挣扎多年,她只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打击敌人的机会罢了。 至于芳尘,年纪太小,心思又不在这上面,有些事情始终比余贵妃这种经历过诸多事情的人慢了一拍。 离开了棠梨宫,江琢带走了芳尘。 当然,江琢也不是向余贵妃要了芳尘,正如她自己说的,芳尘在余贵妃身边还有进一步的机会,跟了她这个公主,怕是就要断了某些念想。 这样一来,甫劲升的计划要打乱,江琢的事情也要乱套,芳尘自己更加不愿意。 江琢只不过是借口要吃芳尘做的点心,把她带在身边几日罢了。 其实。江琢是想让芳尘错过这一次的选妃。 一日无事,明日就是中秋,上书房那边不用去上课。但是第二天一大早,江琢还是早早起来。 到后院学了会儿三脚猫的功夫,虽然不是很用心。可江琢知道锻炼的好处,即使真的学不到什么盖世武功。锻炼锻炼身体总是没有坏处的。 每日晚间楚冉教给她的那套运气的法门她还练习着,虽说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冥冥中江琢觉得那功法对身体有好处,至少每日早间起来她不再一副没睡醒的无精打采模样,只为了这个,江琢也坚持了下来。 用过了早膳,江琢去棠梨宫给余贵妃请安。 今日是中秋。晚上宫里有家宴,江琢到了棠梨宫的时候不巧余贵妃不在,江琢略一犹豫,今日是中秋,好久没去慈宁宫那边,江琢想了想,带着一群人呼啦啦奔向了慈宁宫。 还没进慈宁宫的大门,远远的就看到慈宁宫院里一片莺莺燕燕,一个个女子打扮艳丽正在院里赏花,远远的似乎能够闻到姑娘们身上的香味。 江琢眉头微蹙。“怎么回事?”微微侧头,话是问身后的忆梦的,晚香斋如果没有特别吩咐,这种事情一向是忆梦打探。 不想这一次忆梦还没有开口。芳尘却越众而出。 “回公主,今日是中秋,太后邀了众大臣家的夫人、小姐进宫赏月。” “赏月?”江琢摸了摸鼻子,抬头望了一眼大好的太阳,眯起漂亮的大眼睛。“看来,醉翁之意不在月啊!” 哑然失笑,江琢突然发现,自己愈发的恶趣味了。 “走吧。” “嗯?”眼看小公主转身,奔原路回去,芳尘不解的跟上,“公主,咱们不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了?” “呃……”被小公主别有深意的眸子一瞟,芳尘下意识的低下头红了脸颊。 江琢摇头失笑,扬起笑脸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心情一片大好。 “这个世界,该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别人抢也抢不走。”似有意似无意开口,江琢含笑的目光淡淡的扫过身后诸人,扑哧一笑,转身奔湖边走去,她已经隐隐听到了什么。 芳尘汗颜,知道自己太过急功近利了,咬着嘴唇低下头,直到小公主一行走出好远,才脸带红晕的追上了小公主一行。 被小公主这样直白的戳穿,总归是有点儿不自在。 江琢毫不在意芳尘的想法,之所以到了慈宁宫不入,也不完全是为了芳尘的未来考虑,其实,江琢考虑更多的是余贵妃。 不管怎样余贵妃都是后、宫嫔妃,平日里后、宫诸人跟慈宁宫走的不近,余贵妃自然也不常来这边给太后请安。 如今眼看着太后为江乐山选妃这样紧要的关头,江琢突然带着一群人过来,即使太后不多心,落入后、宫其他人眼里也容易落人口实,江琢才没那么傻呢。 跟太后拉近关系,她又不差这一天。 走近湖边,远远的就听到一阵琴音,虽然还谈不上多么优美的意境,但曲调连贯,已经比江琢上次在敬胜斋听到好了许多。 一曲终了,江琢才带着人从假山后面走出。 “四哥的琴艺愈发好了。” 伴随着江琢开口,一阵“啪、啪”鼓掌声同时响起,倒让江琢一愣,下意识的举目望去,小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分割线 身边各种人都在忙着结婚,俺一边忙着攒钱随礼一边伤感,悲催的...... 俺最近在考虑如何加更的问题!(未完待续) 150拜师【今天加更】 亲,新的一周开始了,粉红票、推荐票神马的大家支持一下吧,俺是杂食动物,啥都不挑的拣择。 另外,今天加更,亲,工作愉快,(*^__^*) 嘻嘻…… ---请看正文------ 150拜师 “琢儿见过父皇。”江琢万万没有想到,此情此景见到的居然会是江乐山。 “难道一大早的,他都不用处理国事吗?”江琢在心里腹诽,自从江乐山纳了那个雪答应,江琢见到他的机会更少了,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 “是琢儿啊,免礼。”江乐山的声音淡淡的传来,不带什么特殊的感情。 江琢恭敬的起身,小心翼翼的打量一眼父皇的表情。 “公主似乎不愿意见到霖謪啊?” 还不待江琢站定,一个哀怨的声音响起,像是自己亏了他多少似的。 江琢一阵头皮发麻,怎么这人就是阴魂不散老在自己身边晃悠呢,不知为何,每次见到霖謪那张超凡脱俗的打扮,江琢脑子里总会自动冒出四个字,“斯文败类。” “琢儿见过先生。”刚刚起来再一次拜了下去,江琢冲着大地翻了个白眼,心底里一百个不高兴。“琢儿之前没见到先生,还望先生见谅。”本就是大树下一块空地,霖謪又斜靠在旁边的大树上,江琢一时间真没注意到他。 “琢儿到父皇身边来坐。”江乐山似乎并没有在意霖謪,招招手,江琢向江慧颔首,坐到了江乐山身边。 “唉。我就知道,七公主是不待见霖謪的……”十足十的一个怨妇口吻,如果不是那副容颜替他遮挡了一二。江琢实在是不想见到这人,就没见过这个时代有这么让人无语的人。 “慧儿曲子奏的不错,再奏一首。”不待江琢开口。江乐山已经先她一步开口,目光似无意的在霖謪和江琢身上扫了一眼。 “霖謪似乎对七公主很感兴趣。”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江琢心中一动,本就觉得这霖謪有许多怪异的地方,此时看江乐山这一国之君待他的态度,江琢心中对他的地位更加高估了许多,同时也愈发好奇,到底这人背后有怎样的势力呢? “陛下这话却错了。” 江琢再次恶寒,偷眼打量。见江乐山似乎并没有因为霖謪的话出现些许不悦,心悄悄放了回去,同时对这人也愈发好奇起来。 “哦?”饶有兴趣的看了霖謪一眼,江乐山并没有任何不悦。 “七公主蕙质兰心,聪慧伶俐,小小年纪就这般清秀可人儿,霖謪想着,将来定是个美人儿坯子……” 江乐山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冷冷的看了霖謪一眼,阴沉着开口。道:“这是宫里,你那一套,还是收起来吧!”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江琢偷眼打量。这一次父皇可是真的不高兴了。 反观霖謪,江琢气结,那边正没事人似的,好似没有听到江乐山警告的话。 “呵呵,陛下真是……”笑嘻嘻的开口,突然对上江乐山冰冷的眸子,下意识的一缩脖子,“霖謪以后不和公主开玩笑就是。”不情不愿的开口,像是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按照辈分,你是琢儿的叔叔。”江乐山脸色缓和不少,只是语气依然僵硬。“长辈,要有个长辈的样子。” “哦,知道了。”在江乐山看不到的角落,霖謪翻了个白眼,看到江琢正偷偷打量他,冲江琢眨眨眼,哪里有真把陛下的话听到耳朵里。 江琢表面上规规矩矩的坐在江乐山身边,心中却愈发好奇,霖謪的身份似乎愈发不好琢磨了。 一曲完了,江慧起身,行了一礼,坐到了霖謪身边。 江乐山眉头一蹙,随即片刻也就松开了。 霖謪毫无形象的靠在树上,目光时不时的一扫,眼睛转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琢心中微动,看了一眼身后的芳尘,想说些什么,终究也没开口。 看到江琢的目光,芳尘咬着嘴唇瞟了一眼对面,正好碰上霖謪毫不掩饰的热烈目光,表情一僵,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乖巧模样。 那边霖謪表情僵在脸上,悻悻的收回目光,脸上难掩失落。 江琢在心底叹了一声,看了一眼对面的四哥,今天他似乎状态不错,脸上始终难掩笑意。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江乐山,“四哥心里,也是希望能够经常看到父皇吧?”江琢心底喃喃,却是低头苦笑拣择。 江乐山似乎没有没有注意到场间几人的暗流涌动,笑着看了一眼江慧,轻轻点了点头。 “慧儿不错,既然喜欢,就跟着霖謪学吧,他会是个好师傅!” 难掩脸上的欣喜,江慧小脸涨的通红,忍不住起身行了一礼,“谢父皇!” 心中夙愿得以达成,怎么能不让江慧高兴,这可是父皇亲自允许的,再加上江乐山这么一夸,江慧激动的险些落泪。 江琢暗自摇头,皇家的孩子,快乐,其实来的更简单。 父亲的一句夸奖,一句肯定,就能让那个心智如妖的四哥激动成这样。 江琢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对面毫无形象靠在树上的霖謪,直到此时她才知道,感情父皇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切都不是巧合。 能够让江乐山对江慧做出这种肯定的让步,也不知道那霖謪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要知道,当初因为江慧喜欢乐器这件事,江乐山可是没少动怒,甚至还当面数落过江慧,虽然如今江慧腿脚有了残疾,但能让一个皇帝允许儿子去鼓弄乐器这一类“玩物尚志”的东西。江琢真的很佩服霖謪的实力。 “左右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七公主有没有兴趣跟我学琴?”从江慧身后探出头。霖謪顽皮的冲江琢眨眨眼睛。 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江琢可不想和这人走的太近。 “先生不是已经在上书房教琢儿吗?”扬起小脸疑惑的开口,根本没看霖謪。江琢眨眨眼不解的看向江乐山。 “琢儿说的是,既然上书房有课。又何必再去学。”笑着摸了摸江琢的小脑袋,江乐山似乎也不想让江琢和霖謪走得太近。 霖謪撇撇嘴,瞟了江乐山一眼,似乎有些不高兴。 转而一张笑脸纠结的跟张向日葵一样露出谄媚,“七公主要知道,霖謪可不单单会琴艺的,跟霖謪学好处可有很多的……”继续柔声诱骗着小丫头。突然想到什么,霖謪眼珠一转,“跟我学琴,我可以给公主带外面的好吃的,比宫里的可要好吃多了。” 江琢心里一阵好笑,见到霖謪那副谄媚的笑脸她就知道对方干嘛为何缠着自己了,不管是真是假,眼下看来,这霖謪对芳尘似乎还未死心。 江琢哪里肯让他得逞,做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模样。江琢扬起小脸一副极纠结的模样。 “父皇,外面的东西真的比宫里好吃?”委委屈屈的声音,偏偏一副不受霖謪**的小模样,惹的霖謪心里干着急。 江乐山嘴角抽搐一下。嘴唇动了动,也不知道在强忍着什么,许久才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不知!” 粉雕玉琢的小脸上难掩失望,江琢微微撅起小嘴,明显感到两道视线专注的盯着自己。 江琢心里好笑,哪里不知道是两个大人有意想考量自己一下。 “外面有那么多好吃的啊……”一副向往的模样看向霖謪,江琢咬住嘴唇,小嘴微微蠕动,似乎美食就在眼前。 “是啊是啊,你跟着我学琴,我保证每个月、不,每三天给你带好吃的进宫,如何?”霖謪趁热打铁,目光似无意在芳尘脸上滑过,眸子里多了几丝期盼。 江琢眨眨眼,目光落在身边江乐山脸上,一副纠结的小模样。 江乐山强忍笑意,微微转过头,分明就是不想插手。 对江琢拜霖謪为师江乐山并没有什么反感,虽然霖謪背后势力极大,但四皇子江慧残疾、江琢又是公主,霖謪家族也不可能真的借着这事做出什么,所以江乐山才允许霖謪在这胡闹。 左右他那性子也是个不受约束的,不然怎能因为一言不合从家族跑出来,躲到皇宫里做了一个普通乐师。 江琢扬起小脸,伸手挠了挠头,一副很难做决定的纠结模样。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学?”绕过四皇子,霖謪坐到江琢对面,一副诱骗小姑娘的坏叔叔形象,“跟我学琴,好处很多的,你看,没事的时候也可以看到我,谁欺负你,我可以帮你的哦……”想尽一切能够引起小孩子的话题,霖謪绞尽脑汁继续诱拐。 江琢眼睛一亮,在欢喜即将布满霖謪满脸的同时却是摇了摇头。 “怎么了?”一脸不甘,霖謪委委屈屈的开口,似乎已经预料到结果。 “还是不要了,母妃说过,人要懂得控制自己,不能老是欲求不满……” “咳咳……”那边,还不等江琢说完,江乐山煞有介事的用拳头掩口咳嗽了一声,别有深意的看了霖謪一眼,平日里严肃的脸上分明有着难掩的笑意。 “呃……”霖謪一脸尴尬,往后退了些许,哀怨的看了一眼江乐山。 “咳咳……”尴尬的收回目光,江乐山深吸口气,看了一眼江琢身边的芳尘,又看了一眼霖謪,饶有深意的开口。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智!”(未完待续) 151中秋节的礼物【第二更】 第二更送到,整整六千字啊,亲,奖赏一下吧...... ------分割线---- 151中秋节的礼物 霖謪有那么一瞬的恍惚,目光近乎放肆的在芳尘脸上扫过,眸子变得有些迷离拣择。 “人生匆匆几十年,如果不趁着年轻放肆一回,霖謪真不知道,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狠狠的瞪了霖謪一眼,江乐山似乎有诸多不满。 “难道只有情爱是最重要的?”冷冷的开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别忘了,你还有家族,还有亲人。” “家族,亲人?”霖謪低头冷笑,“早在他们毁了我幸福的时候就已经毁了我的全部,霖謪已经是死过的人了,哪里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江琢呆呆的坐在霖謪对面,傻傻的望着那个一脸哀伤的男子,“是什么让他埋藏了这么多的伤痛?”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脸色发白的芳尘,江琢若有所思。 福生匆匆来禀报什么,江乐山眉头一皱,简单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 霖謪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新回到湖边靠在树上,眼望着波光粼然的湖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琢撇撇嘴,谁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无法让人触及的世界,对于霖謪,没有了最初的防备,江琢突然有点儿同情他。 “还以为琢儿今日没空过来。”挪过来坐到江琢身边,江慧小脸上始终难掩笑意。 “恭喜四哥了。”两人并没有受到霖謪情绪的影响,特别是江慧。对于能够跟着霖謪学琴,显然是极愿意的。 江慧腼腆一笑,即使刻意去伪装。可脸上那副欣喜怎么也掩饰不住。对上江琢那笑意盈盈的眼眸,江慧脸上一红。 “琢儿怎么不跟先生学琴?琢儿不是也一直在找师傅吗?”江慧不解,论技艺霖謪在本事是出了名的好。不然也不可能让他在上书房教授皇子。 江琢摇了摇头,虽然她想学琴。但也没有到了江慧这种如痴如醉的地步,江琢只是单纯的因为兴趣而学,还不至于非要找霖謪这个看起来来头极大的师傅。 江琢私心里是要出皇宫的,外面广阔自由的天地才适合她,皇宫里面太苦闷了。 当然,这些话不能跟江慧说,所以江琢一笑也就没有说什么。 两个小人儿坐在一起嘀嘀咕咕自认好玩的事情。那边,芳尘目光复杂的望着霖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霖謪手里捧着一杯凉茶,目光始终望向湖面,眉头打结,眸子深处满是哀伤。 “茶凉了,换一杯吧。” 耳边清脆的声音响起,霖謪下意识的抬头,对上芳尘那张不染纤尘的容颜,整个人顿时一愣。 芳尘也不管其他。从霖謪手中取出茶盏,将热茶换到他手中。 直到指尖传来温热,霖謪低头一看,青瓷的茶盏里几片茶叶浮浮沉沉。就像他飘落无凭的心一样。 “霖謪唐突,姑娘勿怪。”苦涩的一笑,其实一开始就知道,芳尘不是她,只是有些相像罢了,怎么就痴迷了呢。 “无妨!”摇了摇头,芳尘没有多停留,转身再次回到了江琢的身边,独留霖謪一个人静默。 眼看天色不早,江琢起身准备告辞,她还要去趟棠梨宫,准备一下晚上家宴的诸多事宜。 “先生……”江琢走后,江慧起身到了始终沉默的霖謪身边,不安的开口。 “嗯?”转头,再次恢复了那个不羁的谪仙,霖謪笑的柔和。 “先生今日帮我,父皇他……会不会……”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江慧低头,一副自责的模样。 伸手揉了揉江慧的头,霖謪笑的坦然,“怕什么,你又无心其他,不过是学学乐理而已。”嘴角微翘,一副睥睨天下的霸道,似乎什么在他眼里都兴不起一丝兴趣。 “可是宫里还有……”江慧赧然,总觉得这件事不该这么简单。 霖謪摆摆手,打断了江慧的话。 “事到如今还前怕狼后怕虎,可真不像是我的徒弟。”声音一顿,蓦然想起当年的任性,霖謪心中一痛。 看着面前柔弱的四皇子,霖謪心中一软,话锋一转轻声开口,道:“你虽聪慧,可也没了威胁,如今不过要学些乐器,谁又真的会在意?”目光似无意在江慧的脚踝上扫了一眼,想到这残疾的孩子竟是陛下最聪慧的儿子,霖謪只剩下无奈苦笑。 江慧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想到董青跟自己说过,霖謪的来头极大,让他放心学琴拣择。 想到霖謪的不在乎,江慧也就释然了。 轻轻点了点头,改坐姿为跪,“先生,我会努力学的。” 并没有避过江慧的大礼,霖謪伸手摸了摸江慧的头,“我知道。”含笑开口,在心里追加了一句,“我一直就知道。” --------- 刚刚进入棠梨宫,就发现气氛有些难耐的压抑,江琢微微蹙眉,抬脚迈入棠梨宫的主殿。 “给母妃请安。”江琢抬头打量,今日的余贵妃一身华丽的宫装将她整个人衬托的更加明艳艳丽,只是可惜那张阴沉的脸让整个人失了几分颜色。 “七公主过来了。”柔兮上前一步行了一个宫礼,目光瞟了一眼身后的余贵妃,示意江琢不要介意。 江琢不明所以的被柔兮拉到一边,“姑姑,母妃怎么了?” 把江琢拉到一边,柔兮无奈的叹了口气,“刚刚娘娘吩咐内务府给坤宁宫送些东西过去,谁想到。凌家正往那边送中秋的礼节,内务府的奴才冲撞了凌家的下人……皇后娘娘借机惩治了内务府的人……娘娘正生气呢。” 江琢恍然,内务府如今的几个管事的都是余贵妃近期提拔起来的。即使有些老人也是些墙头草,如今余贵妃得势手握协理后、宫的大权,那些奴才自然会看眼色。想来内务府如今也是在余贵妃手中把持了大半才是。 皇后娘娘那边突然惩罚了内务府的人,想来余贵妃是不高兴了。 江琢心里好笑。怎么这母妃还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呢? 江琢点了点头,冲柔兮示意一下,提着裙子朝余贵妃走去。 柔兮知情识趣的摆摆手,大殿里伺候的奴才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晚上的中秋家宴也不知道准备怎么样了,琢儿真的很期待呢。”坐在余贵妃身边自顾自的自言自语,江琢小手撑着下巴,满脸期盼的可爱表情。 “左右不就那样。有什么好期待的。”没好气的开口,余贵妃翻了个白眼,一肚子的火气。 “母妃这话错了。”听到余贵妃开口,江琢马上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跳了起来,挨近余贵妃抱住了她的手臂,在她还来不及发火之前江琢笑嘻嘻的开口。 “这次中秋赏月可是母妃一直在操办,肯定比哪一次都好。”与有荣焉美滋滋的开口,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陶醉,让人望之不忍苛责。 “你啊!”抬起食指点了一下江琢的额头,余贵妃抿着嘴唇无奈的笑了一下。“是不是又是柔兮多嘴,让你个小家伙来讨我欢心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怪,那副宜喜宜嗔的模样,竟瞬间把江琢看呆了。 “母妃真美!”真心开口。江琢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余贵妃一愣,被个小孩子一夸,没来由的“老脸”(没办法,比江琢大太多了)一红。 “你个丫头,瞧你那模样,看以后谁敢娶你。”看着江琢那副色迷迷的小样,余贵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江琢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每每看到美人儿就迈不动步子,并不是她真心好色,只是,用江琢自己无赖的话来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能够养眼,谁不爱美人儿啊!” 煞有介事的擦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口水,江琢一副花痴模样。 “母妃笑一下吧。”随意开口调戏,江琢笑的没心没肺,“母妃可真是比月中的嫦娥姐姐还漂亮!” 被江琢弄得哭笑不得,余贵妃突然一愣,“嫦娥是谁?” “额,听说,是一个很美很美的仙子。”偷偷捏了自己一下,江琢暗骂自己多嘴。 “你个丫头,哪里来的那么多鬼点子。”怎么不知道江琢是故意逗自己开心,长长吐了口气,经过这么个小插曲,余贵妃也想开了。 见余贵妃终于露出了笑脸,江琢笑嘻嘻的道:“母妃是不是不生气了?” “是啊。”嗔怪的看了江琢一眼,余贵妃转怒为喜,“有你这古灵精怪的公主,谁能真的生气不成?” 江琢欢喜的抱住余贵妃的胳膊爬到她的怀里,闭着眼睛心里一阵唏嘘,半年前,谁能想到母女二人能够这般和谐相处呢? 幸福,来的是不是太突然了? 余贵妃心里也是一阵感慨,只是,想到上午发生的事情,心里又一阵愤恨,忍不住开口道:“也不知道那凌家到底折腾哪门子,非要赶在中秋这天送东西进宫,平日里那么多时间……” 头顶余贵妃发泄着不满,江琢趴在她怀里好笑的听着。 “……送东西就送东西进宫吧,难不成这宫里还会短了你皇后的东西不成……你说你们送些什么东西不好,堂堂国公府,居然小家子气的送什么散碎银子……” “嗯?”收起笑脸,江琢一愣,脸上的表情从未有过的凝重。(未完待续) 152银矿 152银矿 “母妃刚刚说什么?”从余贵妃怀里爬起来,江琢脸色凝重的开口拣择。 “嗯?”余贵妃一愣,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江琢怎么突然变成这么一副凝重的模样,不过她也知道这个女儿自小聪慧超于常人,皱着眉头想了片刻。 “凌家非要赶在中秋这天折腾东西进宫……” “不是这句。”江琢焦急的打断,伸手阻止余贵妃的问话,咬着嘴唇低声呢喃道:“是啊,为什么非要赶在中秋这天呢?” 目光中一片疑惑,江琢抬头打量余贵妃同样不解的脸。 “中秋人人都在忙,晚上又有家宴,到底是什么?”江琢喃喃,小脸上一篇纠结。 不想江琢这么纠结,虽然觉得怪异,余贵妃还是忍不住劝道:“不过是一些散碎银子,想来应该是为了晚上打赏下人的。” 猛的对上江琢黑亮的眸子,余贵妃心底一颤。 “母妃说都是散碎银子,有多散?”江琢直觉自己抓住了什么,焦急的开口,不放过那一丝头绪。 “听奴才们说,都是一些散碎银子,成色也不好,跟官银没法比,就是跟市面上流通的普通银子比起来,也多有不如。”压低了声音不解的开口,声音不自觉弱了几分,余贵妃被江琢刚刚那一瞬间的气势慑到了。 “成色不好的散碎银子?”江琢喃喃,继而失笑,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是自己运气太好还是凌家运气太差。 “琢儿,你是怎么了?”余贵妃心底不安,江琢又是笑又是无奈的。真是吓到她了。 “母妃,我知道他们发现的是什么了?”趴在余贵妃怀里吃吃的笑着,江琢也不知道自己傻笑个什么劲。 “发现什么?”余贵妃一阵不解。下意识的伸手摸着江琢的额头,待发现没有发烧才放下心来。 “发现他们的矿脉啊。”扬起小脸,江琢笑的没心没肺。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矿脉?”下意识的呢喃。余贵妃的身体猛的一震,她本就聪明,瞬间也就想通了江琢指的是什么,脸上一片不可置信,“琢儿说的可是真的?”尽管心底已经猜测到了答案,可余贵妃仍然不敢相信。 收起笑脸,江琢凝重的点了点头。“照着母妃说的,应该**不离十。” 倒吸口气,余贵妃往后一靠,整个人都缩在椅子里。 “可是……银矿啊,那是归属国家的啊……”低声呢喃,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江琢听。 江琢也是一愣,继而冷哼了一声。 “这么大的好处,谁愿意拱手献给国家,凌家势大,谁知道他们打着什么主意。”上一次皇后能够明目张胆的出手害江慧。想来就是为了皇位,如今二皇子也不过五岁,皇后娘娘就作此准备,敢私吞银矿这种事。实在算不得什么。 不过片刻,余贵妃就想明白了这件事里面的关键。 “琢儿,如果……如果让陛下知道……”余贵妃心底激动,眸子亮晶晶的,到了嘴边的话没有说下去,强忍着心底的激动,她不知道这样的大事该不该让自己这个年纪小的女儿知道。 还不待余贵妃幻想到皇后下马自己顺势上位的美妙场景,江琢一盆冷水就泼了过来。 “无凭无据,母妃是想让父皇更加疏远母妃不成?”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让余贵妃瞬间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 尽管清楚,可心底依然不甘,咬着牙倔强的开口。 “可他们确实把银子运进宫来了,我就不信,还拿不到证据?”多年被欺压,御花园的十鞭子,一桩桩一件件让余贵妃恨的牙根痒痒。 “人家弟弟孝敬姐姐送些散碎银子入宫,母妃你能拿到什么证据,到时候诬陷你个构陷皇后的罪名,非但什么都得不到,还容易让他们倒打一耙,何况,这么做打草惊蛇,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起身坐到旁边的椅子里,江琢撇撇小嘴摇头晃脑的开口,那副模样,似乎预见到了余贵妃凄惨的下场一般。 纵使有千般万般不甘心,也知道江琢说的是对的,余贵妃叹了一声,“难道就让他们得到那银矿?那凌家势力愈发大了,这批银子怕是能让他们收买更多大臣为自己所用,将来……”余贵妃不敢想象下去,一想到将来二皇子登基,自己凄凉的晚景就不寒而栗拣择。 “母妃,后、宫是不可以干政的。”江琢无奈,忍不住再一次打击,她还真怕这女人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后、宫不可干政?”余贵妃冷笑,却是一反常态的没有辩解什么。 江琢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也没用深究的意思,左右她是要出宫的,对这宫里的事情她也没那么大的兴趣。 “其实,我们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丞相,他不是在调查这件事吗。”一开始江琢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凌家那种庞然大物,不是她一个没有权利的公主和一个深宫不得宠的娘娘可以撼动的,要做这种事,还要甫劲升那种手握实权的人才成。 “丞相?”余贵妃似乎有些犹豫。 江琢愈发不解,他们不是亲戚吗? 压下心底的疑问,江琢耐着性子劝道:“母妃说过,外公淡泊名利,是不会理会这些事的,如今也只有丞相才能帮我们了……”偷偷打量余贵妃的神色,江琢愈发迷惑,怎么今天母妃笑的这么诡异。 冲着江琢神秘一笑,余贵妃脸上一片得意。 “有时候,亲戚也并不一定好用。”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余贵妃冷笑一声,“很多时候借着敌人的手也可以除掉更大的敌人。” 江琢莫名其妙,脑子里苦苦搜寻,在这宫里除了皇后娘娘还有谁是他们的敌人? --------- 就在江琢还在纠结这后、宫里面除了皇后娘娘,谁是余贵妃的假想敌时,坤宁宫里,皇后凌灵卸去全部伪装,靠在软榻上冷笑出声。 “姐姐。”凌继兵像是一个大孩子,嗫嚅的站在软榻前,微微低头,哪里还有疆场上不可一世的大将军风范。 “这会儿跑我这装可怜了,你胆子那么大,自己做主毫无顾忌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这个姐姐?”恨铁不成钢的盯着自己的胞弟,凌灵气的头上朱钗乱颤。 “我也没做什么啊?”撅着嘴不满的开口,不过也只敢压低了声音嘟囔,可不敢真的跟这个做皇后的姐姐较真。 “还敢说你没做什么?”怒气压不下去,猛的从软榻上坐起,凌灵指着脚下的箱子,“那你说说,这箱子是怎么回事?” 凌继兵偷偷撇撇嘴,一副不以为然,“还不就是点儿散碎银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南疆我也没少用……”虽然怕这个姐姐,但凌继兵毕竟二十多岁的人了,多年自己做主惯了,小时候姐姐留下的威压淡了不少,他也敢当面顶嘴了。 凌灵气的俏脸发白,偏偏就拿这个胞弟没办法。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就不跟我,或者跟父亲商量一下,怎么就敢自己做主?”恨恨的开口,一想到这件事牵扯巨大,凌灵忍不住一阵后怕。 “有什么好商量的,摆明了是好处,难不成还让我拱手送给皇室不成?”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开口,提到皇室,凌继兵明显的不屑一顾。 “你……”戴着金色指套的食指一阵颤抖,凌灵俏脸煞白,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得,“你可真是气死我了……”手捂着胸口,凌灵气的肩膀颤抖不停。 “生那么大气干嘛,我又没做什么。”依旧不满的开口,凌继兵觉得自己这个姐姐做了几年皇后,这胆子真是愈发的小了,猛的想到什么,凌继兵怪异的看了姐姐一眼。 “姐姐,你不会是觉得我占了皇家的东西,替他们江家心疼吧?”嘴里是问话,可脸上偏偏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把个凌灵气极反笑。 “过来。”凌灵招招手,示意凌继兵坐到自己身边。 眉头一皱,想到姐姐从小的霸道,凌继兵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凌灵一阵哭笑不得,怎么就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居然还这么怕自己? 想到他背着自己做的事,凌灵越想越是生气,用眼睛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说吧,到底是谁的主意?”从小两人一起长大,凌灵实在是太了解这个弟弟了,勇武有余智谋不足,偏偏又耳根子软,最听不得别人劝解。 “当然是我自己的主意。”挨着姐姐做好,凌继兵理所当然的开口。 “真的?”凌灵怀疑的开口,似笑非笑的看了弟弟一眼,“凌继兵,你什么时候学会跟我说谎了?”声音拔高了几分,凌灵抬手,作势欲打。 猛的一缩脖子,动作熟练异常,偷偷挑起眼皮,见那只玉手没有落下来,凌继兵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动作跟凌灵之前的动作如此相像。 “还不说?”白了弟弟一眼,凌灵嗔怪的开口,那一瞬间的风情让人炫目。 -----------分割线 写这章的时候,突然想起俺家亲弟了,好久木有见面了,捂脸,遁走......(未完待续) 153深宫寂寞谁人布局 153深宫寂寞谁人布局 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静静的看着姐姐的侧脸,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两人小时候,凌继兵一阵感慨拣择。 不期然的看到姐姐眼角的细纹,蓦然想到那个风华依旧的男子,凌继兵心底一阵惋惜。 许是注意到凌继兵不同的目光,凌灵下意识的转过头。 突然伸手抱住凌灵的胳膊,一如小时候般亲密。 “嘿嘿,姐姐何必明知故问呢?”凌继兵眨眨眼,冲姐姐做了个鬼脸,二十几岁的人了,做这么幼稚的动作,非但没有让皇后娘娘转怒为喜,反而让一张俏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偏偏自己不敢相信,凌灵下意识的移动视线,不想被弟弟看到自己眼中的慌乱。 “魏强都说了这是个机会,只要我们运作好,将来这银矿还不是姓凌?”尽管信誓旦旦的开口,实则凌继兵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目光一直偷偷打量姐姐的脸色,准备见机不好随时跑路。 听到魏强的名字,凌灵明显身子一颤,不过瞬间就掩饰了自己的慌乱。 “魏强怎么和你到了一起?”眼帘下垂,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好在她那弟弟本就不是个**之人。 “没什么,我去边疆,父亲不放心,魏强就跟我一起去了,现在是我的副手。”对于这个从小一起长大,像是大哥哥一样疼自己的义兄,凌继兵很有好感,曾经一度他是把对方当成姐夫来看的,可惜,她姐姐嫁入了皇宫。 “胡闹。”扭头瞪了弟弟一眼。凌灵眸子难掩嗔怒,“魏强好不容易熬到现在,依着军功也该升迁了。怎么就去给你做了副手,你们这么做,不是断了他的前程吗?”一想到那个倔强的男子。仿佛再次看到他火热的目光,心里莫名的痛。 “又不是我让他跟我去的。是他自己要跟着的。”凌继兵小声的嘟囔着,屁股下意识的挪了挪,尽量远离凌灵。 “他要跟着你就让?”怒不可及的开口,凌灵眼睛通红。 “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魏强多犟的脾气啊,咱们家也就你能说的了他。”嘟嘟囔囔的看了姐姐一眼,凌继兵撇撇嘴。“早知道你在这宫里做了皇后还这么不自在,当初还不如跟了魏强了……”声音很小,凌继兵知道他这皇后姐姐最忌讳人谈起这事。 “你说什么?”果然,听到凌继兵的只言片语,凌灵柳眉倒竖,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架势。 “我什么都没说。”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凌继兵可不敢吃眼前亏,眼前又没有魏强帮忙,没人能拦住他这姐姐。 凌灵叹了口气,显然兴致缺失。即使最亲近的弟弟在身边也没有玩笑的兴致。 “继兵,你可知道,你给我找了一个多大的麻烦。”想到那个银矿,这样一个烫手山芋。放也不是留也不是,坐守着宝藏却不敢妄动,凌灵一阵气结。 “姐姐,您是皇后,是国母,父亲是国公啊,我不过是想留下个银矿,有什么不可?”凌继兵有些不满,怎么自家姐姐自从嫁入皇宫就开始瞻前顾后了,这可不像他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做事毫无顾忌的姐姐。 “你想的倒是轻巧,你知道,这背后有多少人盯着我们凌家,盯着我这个皇后位置?”凌灵恨恨开口,怎么自己这个弟弟脑子就是不开窍呢。 “谁敢!” 看着弟弟那似乎准备跃马扬鞭的姿态,凌灵心中一阵发苦,凌家的未来到了弟弟手中,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得起来。 “姐,你倒是给个准话,这银矿,到底怎么办?”凌继兵也有些无奈,父亲让他进宫亲自来问姐姐,可偏偏,这个姐姐瞻前顾后哪里有一点儿爽快。 凌继兵心底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姐姐不准备让凌家接手,说什么他也不能把这银矿便宜别人,大不了自己和魏强把这块肥肉吞下,左右边关那地方山高皇帝远,给些好处分下去,还怕事发不成? “这事,我再考虑考虑。”凌灵神色间挣扎,儿子今年才五岁,未来路还太远,她不敢妄下评断。 毕竟是个银矿,又有谁愿意放弃呢。 只是,如果吃不下,这么大的肥肉,也是会撑死人的…… ---------- 慈宁宫里,太后拉着一名少女正低声絮叨着什么,看那少女不过二八年华,容貌出挑,顾盼之间少了一分女子的柔弱,多了一些逼人的英气。 “水瑶,哀家可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你可不要让哀家失望啊。”拉着手中柔软的柔荑,太后一脸严肃,轻轻捏了捏那只小手,这蔡水瑶从小练剑,手中不免有几个老茧,可这并不影响什么,那只小手一样滑腻柔软,太后私心里猜测,皇帝也会喜欢这个不同于后、宫诸女的蔡家小姑娘拣择。 “水瑶一定不会让太后失望的。”声音清冷干脆,带着一股少女特有的明快和自信,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孔雀高昂着头,少女紧致的脸上麦色的肌肤呈现耀眼的光泽。 “好,好,哀家可就全靠水瑶了。”太后笑的欣慰、深沉,那双浑浊的眼眸里有精光闪过,才十六岁的水瑶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水瑶定不会给太后丢脸。”少女脸上明快的笑容仿佛冲淡了皇宫上空经久不散的阴霾,这一刻蔡水瑶眸子里亮晶晶的满是自信。 “哀家自然知道,像是水瑶这样的好姑娘,定不会被他人欺负了去。”太后越看越是喜欢,这个蔡家的小姑娘,秉承了蔡家行伍之风。性格更是坚韧,偏偏人又花一样娇嫩,性格大大咧咧。怎么能不让人喜欢。 最主要的一点,蔡家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朝堂上。力量足够可以和凌家比肩。 这才是太后冒大不韪把蔡水瑶弄进宫的原因。 皇宫里,最缺少这样家室不俗。样貌出众,偏偏又好控制的女子。 当然,前提是这个女子要控制在皇家自己人手中,比如,太后。 太后如今左看右看,自然是对这蔡水瑶百分百的满意。 只等着晚宴当众宣布,蔡水瑶就正式入主后、宫。 ------------ 深宫某处。几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坐在一处,看似无意的闲聊着。 “几位姐姐可真是好兴致啊,这大晌午的,还有心情喝茶。”一个喏喏的声音响起,毫不妩媚。 听了她酸溜溜的话,本来坐在亭子里的几位女子顿时停了闲聊,目光淡淡的一瞟,似乎有些不屑。 “我闹是谁?”容妃冷笑着开口,白了茜雪一眼,“雪答应今日怎么没有陪着皇上?”语气酸溜溜的。容妃明显一副不爱搭理的模样。 “是雪答应啊,过来坐吧。”德妃淡淡的开口,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既不刻意也不讨好。带着一股淡淡的疏离。 茜雪嘴角微翘,瞟了容妃一眼,心里冷哼。 她当然知道容妃不待见自己,本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棋子,以往皇后喜欢用容妃,如今自己得势,自然是自小就跟在娘娘身边的人更加得皇后的心。 何况…… 茜雪扫了一眼容妃的脸颊,二十几许的妇人,脸上即使傅了再多的粉,难不成还有她这花一样年纪的女子娇嫩? “姐姐们真是好兴致啊,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喝茶。”故意哀怨的叹了口气,茜雪一脸的愁容。 德妃微微一笑,低头喝茶,没有接话。 一旁的兰妃眼睛一转,看了一眼明显气不顺的容妃,却是难得接了一句,“不知妹妹这话指的是什么?” “哎呀,姐姐,你不知道,蔡家那个克夫的就要进宫跟咱们作伴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克了咱们?”换了个姿势,身子一扭,茜雪满脸的鄙视仇怨。 兰妃和身边的德妃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雪答应这话怎么说?”容妃终究是好奇,忍不住主动开口。 茜雪似不在乎容妃之前的刻薄,一把拉住容妃的手,脸上满是哀戚。 “姐姐可知道,那蔡家水瑶今年多大了?” “听说,蔡水瑶今年一十七岁。容貌出众,听说是个美人儿呢。”德妃轻柔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感**彩,让人听不出什么,不过话里话外却难掩淡淡的挑拨意味。 “着啊,姐姐可仔细想想,那蔡水瑶都一十七岁了,怎么蔡家还没把她嫁出去?难不成蔡家未卜先知,知道几年不选秀的陛下今年会选人入宫不成?” 被茜雪这么一说,几人面面相觑,似乎也觉察出不妥。 “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兰妃依然羞涩的笑着,只是语气难免冷了几分,似乎正在等着捉住谁的小辫子。 茜雪 今日来本就是得了某人的授意,也不在乎他们几人的态度,自顾自的开口。 “那蔡家水瑶,今年一十七岁,那是本就过了议亲的年纪。 听说,蔡家之前给定了一门亲事,偏偏那男方是个短命的,没等蔡水瑶过门就过世了。姐姐们听听,那蔡水瑶岂不是个克夫的?” -------------分割线 亲,快看看手里有啥票剩下木有,不要浪费嘛,俺尽量努力码字,多更新一点儿,大家给点儿支持哈......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154克夫 154克夫 古人常讲,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拣择。 前几点都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传说,从侧面也可以看出古人的一些理念,单单是玄学的兴起,就可见当时人们对于风水相学的注重,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科学日益发展的今天,风水玄学依然被很多人相信。 古人对此看的更是极为重要,往往定亲之前都要合过八字,看看命理是相合…… 蔡家出身不俗,蔡水瑶之前的夫家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家,像是这样的大事,又岂不会事先着能人算过命理、合过八字?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那男方之死也是因为意外。 也怪这蔡家强势,对方一时丧子心痛,有那碎嘴的人就说了几句重话,意思大概是说,男方丧命跟蔡水瑶八字有关。 蔡家又不是什么善于之辈,一听这话马上不高兴了。 蔡家几个旁支的兄弟带人把男方家里一顿打砸,男方家里势力虽大,跟蔡家还有一些距离,这件事只好忍了下来。 可背地里却没少使坏,一来二去蔡家水瑶美貌还没让人知晓,克夫的名声却是落下了。 蔡家明知道是对方使坏,偏偏拿不出证据,暗中也有人上门闹了几次,不过也不敢把事情闹大,直到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这一次太后亲自出面,有意让蔡水瑶进宫,蔡家可是拿捏了好久。 按理说,有太后照拂,以蔡家的权势,蔡水瑶进宫自然不会被欺辱了去,无论出于哪方面考虑。皇帝也不会亏待她,偏偏蔡水瑶是个爱武装不爱红妆的主。 直劝了许久,也不知太后许了什么。这蔡水瑶才答应嫁进宫里来。 这些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人都能打听到,偏偏。经过有心人的嘴却成了另一个版本。 “妹妹似乎言过其实了,听说那蔡水瑶也是受害人。听说太后请国师给看过,水瑶姑娘并没有什么克夫的命。”似有意似无意开口,德妃目光不经意的在茜雪脸上扫过。 果然,听了这话,茜雪脸色一变,讪讪的笑了一下。 “是吗?”干巴巴的开口,哪里还有之前八卦时的**四色。“臣妾也是听说。只是,这蔡水瑶长了一个刀削一般翘挺的剑锋鼻,可真真是个克夫相呢?”柔柔弱弱的叹息了一声,似有千言万语,又似有些不甘心。 容妃没有看茜雪那副柔不盛力的脆弱模样,眉头微蹙,“这克夫相的女子,进宫后会不会影响到皇上?” 民间传言,鼻子很高和脸之间过渡很陡直,鼻的中央皮肉拉的很近。没有一点肉,形成了鼻骨两侧如刀锋切割般,这便是相学中说的剑锋鼻。 这种鼻削如刀的女性,为克夫相。因此在女相中占着最重要的位置,鼻削加上颧骨高二者,算是女性克夫的典型相了。有此相貌的女性,克夫难免。 在座的谁也没见过蔡水瑶本人,听了茜雪这话,不免有了一个先入为主,蔡水瑶那克夫的传言,大家先是信了几分。 “陛下乃九五之尊,身子何等尊贵,怎么能让那有‘克夫’之相的女子待在身边,这不是对青圜国运有害吗?” 兰妃凄凄婉婉的开口,一脸的担忧。 “谁说不是呢,那蔡家,也不知道是安了什么心?”茜雪眼睛一翻,一副不以为然。 容妃眼珠一转,终于明白了茜雪今日来的目的,想到皇后娘娘的手段,容妃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却是闭嘴不肯接话。 德妃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兰妃,却是嘴角一翘。 兰妃说的不能让有克夫之相的女子待在陛下身边,却丝毫没提蔡水瑶,这茜雪,倒也是个让人当枪使的。心中好笑,偏偏脸上不漏分毫,德妃眸子淡淡,看着茶盏里的茶叶一起一伏煞是好看。 见没人搭腔,茜雪心里着急,来之前皇后娘娘就吩咐过,一定要找个出头之人在晚宴上开口,如今目的没达到,她怎么好回去复命。 本来茜雪是要毛遂自荐的,奈何被皇后娘娘骂了一顿。 茜雪不明就里,心里憋着一股火气,却不想这几位倒是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 “蔡家身份不同,父亲兄弟又都是出身行伍,只怕那蔡水瑶也是个乖张的……”重重的叹了口气,茜雪凄楚的开口,“也不知道我们这些无根无凭的还能不能有个立足之地。” “啪”的一声,茶盏落地,碎了茜雪裙摆满是茶渍。 “哎呀,真是,可惜了妹妹这身裙子,快回去换了,别一会儿让陛下看了不喜。”德妃状似担忧的开口,脸上满是不屑,“妹妹这无根无凭的,可不要惹了陛下不快,不然,可就真的什么立足之地都没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茜雪气的小脸煞白,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拣择。 怎么不知道刚刚德妃是故意的,可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怎么好好的说着话突然就发了疯? 那边兰妃和容妃大眼瞪小眼,突然用手帕掩住口,两人同时嗤嗤的笑了起来。 茜雪再混也知道出了问题,压下心底的不甘,强忍着怒气委屈开口,“二位姐姐笑什么?那疯子……”还不待说下去就先自红了眼圈,自从她受到封号以来,明里暗里没少受到嘲讽。 往日里陛下宠着,皇后娘娘护着,倒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 今日德妃却是第一次毫不顾忌的当面打她脸,偏偏她位份极低,就是到陛下那告状也讨不来好,她和德妃之间的差距何止万一。 兰妃见她这幅模样,一时间心有所感,她可不是司徒依兰那样出身名门,她的身份在这宫里一样尴尬,好在她比较会生,有一个聪明伶俐得陛下宠爱的儿子。 掩了笑容。拉着茜雪重新坐下,兰妃主动倒了杯热茶过去。 “妹妹不必介意,你言语冒犯。德妃又是个脾气好的,不与你计较,你就不要委屈了。” 什么。她那叫脾气好?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裙摆上的茶渍,这可是陛下新赏的料子做的一套衣裙。特意留在今日来穿,没想到被那德妃一闹,眼见着晚上宫宴穿不成了。 茜雪脸色愈发难看,却目光怨怼的盯着兰妃,等着她给自己一个说法。 容妃冷哼了一声,小家子气就是小家子气,出身不好。就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到底看中了她哪一点。 心里有怨气,容妃自然没有好脸色,她可没有好心情给那个白痴解释,乐的看她忍气受委屈。 这宫里,受委屈的人还少吗? 茜雪知道容妃不待见自己的原因,自然没有必要拿自己热恋贴人冷屁股。 吸了吸鼻子,身子主动靠近了兰妃一些,“好姐姐,倒是跟妹妹说说。妹妹这里还糊涂着呢。”哀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裙摆,茜雪撇撇嘴,“怎么好好的就突然变了脸呢,难不成妹妹哪里不好惹了诸位姐姐?” 姿态放得极低。跟平日里她趾高气扬的模样可不大相符。 兰妃也不去跟她计较,知道她身后始终是有个皇后娘娘,兰妃不想去招惹。 “妹妹可知道,德妃姐姐的家事?”柔声开口,兰妃笑得人畜无害。 “自然知道。卫国公司徒之役,原是五军都督府右都督,前些时日……”越说脸色越白,茜雪终于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说起来,这德妃倒是跟那蔡水瑶的出身大致相同,家里都是军队中人,不同的是,德妃的父亲还是国公,而蔡水瑶的父亲蔡武成相对来说还要差了一级。 蓦然想到之前自己的言辞,茜雪后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皇后娘娘提醒她这个时候不要把矛盾引到余贵妃那边,她还想着不要提国公这茬,没想到却是把个德妃给得罪了。 不但得罪了,还得罪狠了。 一个蔡水瑶容易让人无法立足,一个比蔡水瑶家事更加显赫的德妃,又会怎样? 想到德妃之前突然一反常态立威,茜雪咬着牙看了一眼面前含笑的两个人,突然明白今日这番受辱,感情还是德妃杀鸡儆猴给他们两人看。 心中气恼,一时间竟是把两人都给恨上了。 这世上就有这么一种人,平日里倒了霉,从不反思自己的过错,倒像是全世界都欠着她一般,总是从别人身上找毛病。 显然,这茜雪就是这种人中的典型。 她今天来这里,本就是得了皇后娘娘的授意,来挑拨离间。 本就没按了好心,却没想到,因为她的愚蠢,让本来大好的局面闹成这幅模样。 四人中,德妃已经含怒先走,眼看着茜雪不是个有包容的,容妃和兰妃也懒得看她那张臭脸,两人相视一笑,齐齐离开了。 “主子,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回去吧。”小宫女嗫嚅着上前,自家主子脾气不好,今日受了气,难免不会在他们身上发火。 果然,“啪“的一声,小宫女脸上一痛,吓得赶紧跪下,身子瑟瑟发抖,却是不敢多说一个字。 “瞧着我受气,你们一个个的,都没个有种的。”抬起手指一个个脸上比划过,茜雪脸色惨白。 还不待她发泄完,突然一个尖细的声音插入,瞬间打断了这场无稽的训斥。 “小主,皇后娘娘让您过去一趟。” -----------华丽丽的分割线 第一卷快结束了,有些东西需要设定,进程可能稍慢,有读者跟一浊说,可能主角太小,有些东西设定不妥,放心,小公主就快长大了,大家且耐心等等。(未完待续) 155中秋家宴 155中秋家宴 江琢这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宫廷聚会,各式宫灯高悬,将夜幕下的皇宫衬托的光怪陆离,各色宫女打扮俏丽,穿梭于宫宴之间,更是给这场盛会平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拣择。 看着身边云鬓高悬的美人儿,江琢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今晚的主角——一轮明月高悬,想来,即使是月宫里的嫦娥也会羡慕人间的盛会吧。 “琢儿困不困?”余贵妃伸手拢了一下江琢的披风,晚上风凉,何况今晚的宴席是为了赏月,这晚宴自然露天摆放。 江琢抬头看了一眼今晚华贵异常的余贵妃,她或许不是场间最美的那一个,但这半年来,手握协理后、宫大权,不知不觉中,一种上位者的雍容气度浑然天成,配上那副不俗的容貌,江琢相信,只要余贵妃不出大错,后、宫之中再是变动,也会有她的一个位置。 半年来母女两人之间关系渐渐升温,随着江琢的得宠,余贵妃更是对她包容多过管束,这也让母女二人之间关系愈发亲密。 轻轻摇了摇头,时间不早了,但今天江琢并不想去睡,这么一场好戏,她怎么能错过。 今天的晚宴没有外人,皇室的成员在上一次青圜政变时已经没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不理俗世的一些人,今天晚宴也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人,反倒是各个宫里的主子花枝招展的出现,也不知道是听了风声存心跟新晋的美人儿一较长短,还是单纯的希望入陛下的眼。 江琢伸出小手偷偷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扫了一眼上首位置的帝后,不意外的看到皇后娘娘始终恰到好处的笑容。 “也不知道待会儿太后将那些美人儿送出来时。皇后娘娘这笑容是否还能这么和谐?”江琢坏心眼的想到。 “今日中秋,都是自家姐妹亲人,大家不要拘束……”皇后娘娘说着场面上的客气话,江乐山始终严肃着脸,即使在这样的场合也是不苟言笑的。 众位妃嫔起身行礼,皇后娘娘摆摆手,一群俏丽的宫人身着盛装舞入场地。 大红的灯笼衬托的夜幕仿佛白昼一般,场间众人心思各异,也不知有几人真正欣赏了这场歌舞。 曲乐散去。一群宫人顺序退了下去。 这次还不待皇后娘娘开口,一个宫装丽人端着杯盏颦颦婷婷走入场中。 “今日中秋。臣妾祝陛下和娘娘月圆、人圆,花好月圆。”兰妃起身,远远的遥敬一杯。 “爱妃有心了,来,到朕身边来。”江乐山似乎真的很喜欢兰妃,招招手,右手边的位置随机摆了一张几案,兰妃脸上挂着笑。含羞带却的挪了过去。 江琢失笑。似乎没注意到场间众人难看的脸色,抿着小嘴只顾着傻笑。 余贵妃眉宇间隐隐有怒容,但这种场合又岂是她一个贵妃可以放肆的。 “琢儿在笑什么?”强忍着怒气。声音即使刻意压低,也有几分干硬。 江琢抬头,对上余贵妃眉宇间的愁容,却是轻轻摇了摇头,“今日,谁都不是主角。” 余贵妃一愣,心中一动,却是瞬间明白了,白皙的脸上出现一抹红晕,也不知是高兴的,还是被风吹得。 “陛下,臣妾有一舞,愿献给陛下和娘娘。” 江琢抬头,见这次忍不住跳出来的竟是那新近得宠的雪答应,神色有些古怪,似乎强忍着笑意。 芳尘始终站在江琢身后,似乎无意中扫了一眼场间翩翩起舞的妇人,眸子里清冷冷的竟是嘲讽。 江琢回头,不经意的看到芳尘的表情,心中却是一动。 “跟她比,如何?” 芳尘眨眨眼,却是瞬间明白了小公主的意思。 脸蛋蓦然一红,挺起胸脯自信满满的开口,道:“没有可比性。”之所以说没有可比性,自然是说茜雪不如自己,不然芳尘敢进宫,怎么能没有一点儿倚仗。 江琢似乎没有意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你穿黄衫却是好看,想来雪中再舞动一曲更能平添几分颜色。” 江琢声音淡淡的,似乎无意中提起,芳尘却是红了脸蛋,顾不得此间的吵杂,竟是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奴婢谢公主成全。” 江琢没有言语,和聪明人说话,有时候很省事。 余贵妃坐在旁边,疑惑的看了一眼,也没有在意。 倒是柔兮,因和芳尘站的极近,似乎听到了些什么,看向江琢的眼神中有几丝探究拣择。 随着茜雪一舞,场间气氛达到了高氵朝,几个平日里不慎得宠的嫔妃纷纷献艺,难得有这种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他们又哪里肯错过。 能够有资格进宫的女人,多是出自名门,哪个又没有点才艺傍身。 江琢本就有些困意,主角始终不出场,她心中厌烦差点冲动回去补觉,好在这一场百花争艳倒也别致,让个穿越过来的她惊喜的收获了一场宫廷饕餮大餐。 直到最后一名妃嫔展示过歌喉,江琢才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心中对古人的娱乐水平的评价却是意外上了几个台阶。 怪不得中国古代能有高山流水、广陵散等那样的曲乐流传后世,原来这古人智慧竟也如此不俗…… “太后驾到!” 随着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江琢脸上笑得愈发没心没肺,真正的主角来了!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下意识的扭头,和身边的余贵妃对视一眼,母女二人笑得极其诡异。 太后的左手边一位少女一身红色戎装将身形衬托的愈发高挑,挽起的发髻上只有一根碧玉钗,其余什么装饰都没有,整个人站在那里,平添了几分英气。 江琢心里暗赞了一声,瞥了一眼身后脸色发白的芳尘,江琢愈发肯定自己没让芳尘这个时候去到江乐山身边,实属明智之举。 “母后今日怎么过来了?”江乐山接替阿薇嬷嬷的位置,搀扶着太后往上首位置走去。 左手边少女一身红装,毫不怯场的继续搀扶着太后,跟江乐山一左一右相得益彰,倒是把个随后赶来的皇后忘在了一边。 “哀家这几日有水瑶陪着,身子舒坦,今日中秋团圆,哀家这把老骨头也来凑凑热闹。”太后坐定后温和一笑,拉住蔡水瑶的手把她引到江乐山面前。 “水瑶,这是皇上,还不给皇上见礼。”声音里毫不隐藏喜悦,太后凤目在众位嫔妃身上淡淡一扫,所有人屏气凝神,似乎都感觉到一阵冷风在身上扫过。 众人心有所感,顿时噤了声。 一时间,广场上静悄悄的,只听得到风声沙沙吹动了树叶。 一身英气打扮的少女含羞抬眸,红着脸蛋大着胆子毫不避讳的和皇帝的目光对视。 “水瑶给陛下舞剑可好?”少女明快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干净,在夜晚的宫中响起,让人心头一亮。 太后微微一笑,知道蔡家这位桀骜不驯的小母马是肯定了自己的安排,嘴角的笑意似乎延伸到了心里,连皇后在身边强颜欢笑的碍眼样都没阻了太后的兴致。 “好!”江乐山今天兴致颇高,大声开口,声音里隐隐竟透着一股喜悦。 太后一旁看着两人,愈发的高兴。 蔡水瑶也不怯场,缓缓走入场中,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她腰间竟然挂着一柄短剑。 在宫中挂剑? 众人面面相觑,只是待目光投向能够做主的太后和皇帝二人时,发现两人竟看都不看众人一眼,似乎目光都被眼前的少女所吸引。 “德妃姐姐,这宫中,似乎不让带利器吧?”余贵妃脸色发白,微微倾身对着离着自己最近的德妃开口。 虽然位份同属于四妃之一,但德妃和余贵妃之间始终没有过节,两人又都系出名门,隐隐间竟有些莫名的惺惺相惜之意。 看到场间那舞动的剑花,德妃脸色也是隐隐发白。 她是出身名门,家中又是军中高官,虽不会武功,耳濡目染之下眼力自然比余贵妃之流强的太多,此时看着场中舞动的少女,德妃竟隐隐觉得有些凌厉的剑气似乎在身边划过,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眼神无比的凝重。 听到余贵妃的问话,德妃身体下意识的往余贵妃身边靠了靠。 “有太后撑腰,皇上宠着,这位蔡家姑娘,以后在这宫中只怕要横着走了。”谁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太后的意思。 今日蔡水瑶当众舞剑,更是用美貌之外力压群芳,想来就是皇后娘娘日后行事也要三思而行。 毕竟傻子也看的出来,蔡水瑶那剑法做不得假,何况她身后除了太后和皇帝,还有一个权倾朝野的蔡家。 果然,余贵妃和德妃心有所感双双抬眸,皇后一张俏脸早失了往日里和煦的笑容,一张脸在灯火的照耀下阴晴不定。 一场极其好看的剑舞完毕,偏偏场间没有一丁点儿声音,连象征性的叫好声都没有。 也不知道这些宫廷里的花花草草们,是被蔡水瑶的美貌所震慑,还是被那一场毫不掩饰凌厉的剑法所震慑。 ------------分割线 亲,明天加更哦!(未完待续) 158小公主的恶趣味 158小公主的恶趣味 坐在步辇上,余贵妃怀里抱着江琢,脸色变了几变拣择。 兴奋、疑惑、迷茫、喜悦、凝重、探究等等表情不一而足,短短的一瞬间,竟是经历了一遭人生的悲欢离合。 终于,表情定格,一抹慌乱出现在那张漂亮脸上。 “来人啊。”惊慌失措的一声呼喊,吓得周围伺候的奴才身体一僵。 “娘娘?”柔兮和小福子匆匆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娘娘怎么了,两人担忧的目光同时望过来。 本就是刻意做做,余贵妃把两人神色收入眼底,嘴角抽搐了一下,险些笑场。 “小福子,赶紧派人去太医院,公主不舒服……” 柔兮愣了一下,仔细打量小公主,脸色红润,眸子清明中透着一丝狡黠,心中了然拣择。 “娘娘,奴婢去太医院吧,想来公主不舒服,要仔细找个稳妥的太医才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头疾发作了。”上一次御花园里江琢头痛来的蹊跷,事后柔兮和余贵妃曾经也怀疑过,不过当时江琢还未在两人面前展现这般聪慧机灵,所以一时间倒是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如今故技重施,柔兮哪里还不会明白。 余贵妃知道柔兮看穿自己母女的伎俩,柔兮是自己人,她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小福子腿脚快,还是小福子去吧。”余贵妃看了柔兮一眼,表情凝重,“至于这边的事情。想来皇后娘娘病体也该痊愈了,本宫要照顾公主。柔兮你就跑一趟坤宁宫吧。” 恭声应“是”,余贵妃主仆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均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起驾回宫。” 随着余贵妃冷静沉着的一声,棠梨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御花园这是非之地。 远处,一直暗中观察着各宫反应的月妃身边之人,悄悄在月妃蔡水瑶耳边说了些什么。 透过人群,坐在华盖伞下的月妃目光扫过余贵妃之前停留的地方。 “总归都是陛下的臣子,想来荣国公早有交代。”淡淡的一句话,似乎看出了重点。此时的月妃哪里是那个不谙世事莽撞的姑娘。 荣国公余清韵正是余贵妃的父亲,江琢的外公。 嬷嬷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自家娘娘。似乎有些不解,但明智的什么也没说。 左右余贵妃的离开对自家主子来说是个好事,这是主子有意在宫中立威,自然不想让些不相干的人打扰。 “娘娘,那几个小蹄子怕是不成了,娘娘看,是不是……”几个行刑的嬷嬷不约而同的停下了高高扬起的板子,等着主子进一步示下。 蔡水瑶微微撇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正午红火的日头。八月的阳光依然刺眼。 身后打伞的太监赶紧把华盖伞往前挪了一挪,真要把月妃娘娘晒坏,可有的他们果子吃。 整个人都躲在伞下。远远看去,就连表情都阴沉了几分。 “既然敢乱嚼舌头,不如打杀了吧。” 一阵风吹来,今日御花园里的空气都透着一股子血腥。 ----------- “公主哪里不舒服?”花白胡子的老太医擦擦汗,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也没弄明白公主到底什么病因,这让清楚七公主和余贵妃势力的老太医心有余悸。 今日正好他当值,本以为近来宫中喜事颇多,还想着能为哪位娘娘把出喜脉得些赏赐,没想到喜脉没摸到,倒是碰到了七公主这颗钉子。 小孩子的病素来不好诊治,宫里各位小主子的病更是难以把握,盖因儿童年纪小不懂事,闹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病痛,稍微有点儿不舒服就哭哭啼啼,偏又打不得骂不得…… 七公主是出了名的乖巧,偏偏每次身体毛病都是出了名的怪异,再加上某个成年的妖孽故意不配合,八月里天气偏凉,棠梨宫余贵妃的偏殿,平日里老实乖巧的小公主,把个稳重老实的老太医折腾的汗水涟涟。 “公主可是肚子不舒服?”老太医继续之前问过几遍的话,很怕小公主不懂,伸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比划了一下。 江琢躺在**,一脸怪异的表情,大眼睛里满是水雾。 天知道,她并不是真的病了难受想哭,实在是忍笑忍到了内伤。 余贵妃一脸焦急的站在一旁,不时的用手帕掩住眼睛,再配合时长时短幽幽的叹息声,把个老太医吓得,整个人像是从水洼里捞出来似的。 “太医,琢儿这病?”余贵妃声音柔柔的,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力气。 太医心中一惊,想着余贵妃可能担忧孩子心神操劳过度,这说话底气都不足。 本就惶恐的太医,愈发的胆战心惊。 前后折腾了半个多时辰了,偏偏还是找不到原因,老太医额头上的汗也不知道擦了几次,衣袖都有些皱吧。 斟酌了片刻,老太医硬着头皮,犹豫着开口道:“老臣开一副安神的方子,给公主服下,先试试。”老太医实在是没什么把握,但又不好说自己无能,只能这般含糊的开口,希望余贵妃听明白自己的话,能够再请一位太医来。 “哦,那好吧,如此就麻烦太医了。” 老太医瞠目结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待他想再嘱咐两句提醒余贵妃的时候,已经被一个宫女客气的“请”了出去。 余贵妃摆摆手,偏殿里只剩下了他们母女。 江琢眨眨眼,哀怨的看了余贵妃一眼。委委屈屈的开口,道:“母妃。琢儿疼……”狠狠吸了吸鼻子,小家伙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惹的人看了就心疼拣择。 余贵妃哑然失笑,抬起修长的食指点了一下江琢的额头。 “我儿,原来竟是这般促狭!” 想到之前江琢把那老太医耍的团团转的模样,余贵妃再也忍不住,手帕掩口嗤嗤的笑了起来。 江琢眨眨眼,依旧不放过余贵妃。 “可是母妃,琢儿真的很痛。” 余贵妃一愣,似乎觉得江琢不似作伪。担忧的扶起小小的孩童,“琢儿哪里不舒服?”伸手摸了一下江琢的额头。余贵妃满脸的担心。 “呵呵,母妃,琢儿忍笑肚子不舒服?” 趴在余贵妃怀里,感受着母妃圆润的身体,江琢坏心眼的蹭啊蹭。 “啪!” “呃……”身体一僵,江琢猛地停住了动作。 “你个鬼机灵,真真是吓死母妃了。”狠狠的搂紧了怀里的小家伙,余贵妃抿着嘴嗤嗤的笑着。偏偏眼睛里满是晶莹的水雾。 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小屁股。江琢撇撇嘴,恶狠狠的在那高耸的软肉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心满意足的感受着难得的温馨。 整个偏殿里静悄悄的,只余两人微弱的喘息声,似乎过了很久,似乎只是一瞬,鬼使神差的两人的喘息声渐渐一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直到不分彼此。 江琢眼圈微红,努力了这许久,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没想到,这份亲情来的这般突然,突然的让她即使想刻意冷漠也驻不起心房…… 余贵妃轻轻拍着江琢的后背,微微眯着眼睛,表情恬淡而自然,整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娘娘……” 一个声音突兀的闯入,大大小小两个美人儿下意识的眉头一蹙,竟是不约而同的怒视来者。 “呵呵……”似乎发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柔兮讪讪的笑了一下。 “娘娘,皇后娘娘已经过去了,想来,月妃娘娘那边也该差不多了。”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柔兮偷眼打量,这母女二人,似乎都没什么喜悦,莫不是这消息已经让主子提前知晓了? 余贵妃灿然一笑,突然低头看了一眼同样抬头的江琢。 母女二人视线相对,竟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琢儿……” “母妃!” 余贵妃心底欢喜,今日这么大的麻烦被江琢轻松化解,不但没有招惹到麻烦,相反还能坐看鹬蚌相争,即使做不成那个渔翁,余贵妃如今也已经心满意足。 搂紧了怀里的孩子,直到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己最宝贵的,一直是这个小娃。 轻轻的一吻落在江琢的眉心,“琢儿午膳想吃什么?” 江琢歪歪头,眼珠机灵的转了一圈,惹的一旁观看的余贵妃再次失笑。 “母妃可是要奖赏琢儿?”俏皮的眨眨眼,江琢还在贪恋之前温暖的感觉。 母女二人莫名的心有灵犀,余贵妃竟也一反常态,学着江琢俏皮的眨眨眼,“琢儿说是,那就是了。”想到之前小丫头给自己出主意祸水东引,余贵妃庆幸,这个孩子是叫自己“母妃”的。 不知什么时候,柔兮悄悄的退出了偏殿。 摆摆手,让送药的宫女退了下去,接过小宫女手中的药碗,在没人注意的角落,一碗太医精心炮制的汤药不知肥了哪一株花树。 “母妃?” “嗯。” “琢儿要吃梅菜扣肉、四喜丸子、红烧狮子头。” “行。” “琢儿还要吃清蒸鲤鱼、砂锅糯米蟹……” “可以。” “琢儿还要吃……还有……还有……不要忘了……” “就听琢儿的。” “……” “琢儿要母妃亲自做给琢儿吃。” “好!” -----------分割线 这一章我最满意,江琢在异世其实就跟我们在外地工作的道理一样,都渴望得到亲人的关怀,如果身边有余贵妃这样一个知冷知热的亲人,亲,身在异乡,你是不是也心安许多...... 明天周一,加更!(未完待续) 159大雪纷飞,宫廷娱乐【第一更】 亲,新的一周开始了,周末玩的还愉快吗? 工作之余,请不要忘记投票啊,各位衣食父母拣择! ------------ 159大雪纷飞,宫廷娱乐 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一夜,地上铺的到处都是雪,软软的,厚厚的,房屋上落得都是雪,皑皑的,视线所及,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院子里的花树上落满了积雪,枝条似乎不堪重负,也压弯了腰,太阳照在上面,发出耀眼的光芒。 脚上蹬着一双鹿皮靴子,像是跳跃的精灵般冲到院子里,留下一行浅浅的小胶印。 深深的吸了口气,江琢眯着眼睛感受着鼻端的刺痛。 有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前世江琢生活在北方,每到冬天到处都是皑皑白雪,整个大地都是一片银装素裹简直美到了极点。 今生在晋安生活,这里虽也下雪,却再没有北国那鹅毛般的大雪。 今年也不知怎了,连续下了两天的大雪,昨夜更是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这在青圜的历史上是绝对少有的。 “公主,您小心着点……”一大早,瑞香像往常一样练完功,只不过这几天下了大雪,她的练功地点也从后院挪到了室内。 见到江琢在雪地里嬉戏,赶紧拿过一件披风过来。“公主小心着凉。” 几个月的练功,虽还看不出什么成绩。但瑞香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更结实了一些,当然。也黑了不少。 本来白皙的小脸上呈现一抹健康的麦色,不但不缺失美感,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健康。 三个多月的时间就这般过去了,江琢整个人长高了不少,眉眼却是愈发的耐看了。 “瑞香,用过了早膳,我们去找四哥。”难得这几日不上课,眼看年关将近,江琢也乐的轻松。 ---------- 余贵妃还是一如既往的忙。好在,经历了上次月妃御花园里立威的事件。皇上和太后的态度出奇的暧昧,皇后娘娘碰了一个软钉子,并没有把月妃真正的怎样,相反却让月妃正式和她对上了。 几个月来,坤宁宫和承乾宫的大小冲突不断,当然,很多龌、龊都是私下里进行。 左右碍不到自己什么事,余贵妃乐得清静。平日里处理后、宫大小诸事。凡是遇到坤宁宫和承乾宫的事情,不是暗地里请教太后,就是旁敲侧击和江乐山提。并没有插手两人之间的事情。 太后已经表明了心意,就是支持承乾宫。 江乐山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捉摸不透,似乎要顾虑太后,又似是在意皇后,左右两边都不得罪,实际上已经是纵容了月妃的挑衅。 皇后娘娘始终是一国之后,屡次被月妃挑衅,又心有不甘,后、宫中矛盾不断,却始终控制在一个很好的范围内。 半个月前,这种争斗有了一个变故。 月妃娘娘有了身孕。 这是即七公主江琢之后宫里的另一个孩子,虽然孩子还没有出生,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帝江乐山,都给予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天大地上也赶不上皇家子嗣重大。 面对怀有身孕,可能“心情还不大好的月妃”(怀孕的女人,可以理解。),皇后娘娘也只有忍气吞声,只是,月妃娘娘怀孕,似乎态度更加乖张,并没有要低调的意思。 宫中各宫的娘娘们之间暗流涌动,晚香斋江琢和余贵妃的关系却是出奇的和睦。 时不时的去棠梨宫给母妃请安,近来许是见余贵妃打理后、宫尽心尽责,又没有什么大过错,江乐山时不时也喜欢来这里坐坐。 每月除了大半的时间会宿在承乾宫,倒也有那么几天是住在棠梨宫。 倒是之前风头一时无二的雪答应,似乎被江乐山忘记了,这种情况直到承乾宫月妃怀孕才好一些。 江琢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后、宫的暗流涌动有丝毫变化,每日除了去上书房读书,就是窝在自己的小书房里,捧着从余贵妃那里搜罗到的书籍,来了解这个世界。 年关将近,这几日上书房没课,这几天下大雪,江琢可憋坏了。 难得今日天气放晴,用过了早膳,江琢带着忆梦、瑞香和芳尘几个丫头直奔敬胜斋走去。 “四哥,怎么一大早在这里拣择。”御花园外的一个空旷场地,远远的就看到江慧一行人,江琢笑嘻嘻的跑了过去。 “琢儿见过先生。”冲远处霖謪行了一个宫礼,江琢对于江慧的身边经常出现这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冲江琢客气的点下头,霖謪一眼就看到出落的愈发高挑水灵的姑娘。 “芳尘姑娘今日也随公主一块来了。”虽是一句普通的问候,可落在霖謪这种身份,给一个似乎跟宫女没什么区别的人问安,似乎有颇多不妥。 晚香斋和敬胜斋的人却是像没听到一般,并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妥。 敛衽一礼,低垂着眼帘开口,“见过先生。”芳尘却是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江琢偷眼打量,微微撇了撇小嘴,这个霖謪,倒也执着。 只是,想到芳尘的心思,江琢又是一阵黯然。 眼看着年关将近,芳尘这些时日却已经调整好心态,只等一个机会,就去陛下身边伺候。 这也是余贵妃和丞相默默达成的协议,当然,里面自然少不了江琢的影子。 “四哥这是准备做什么?”眼看大大小小的太监、宫女。不停的从御花园处运雪过来,这几日雪下的本就极大。此时空地上已经堆了几个大雪堆。 江慧挠挠头,腼腆一笑,“我也不知道,先生说要带我出来玩,到了这里就让人去挖雪,我也不知道先生要做什么。”说完,目光疑惑的望向正走到身边的霖謪。 “先生可是要做游戏?”江琢目光微动,看着这些雪堆,脑子里浮现的除了雪人就是打雪仗。 前世她就是个爱疯爱玩的丫头。这一世投生为公主,性子虽然收敛。但骨子里依然是个野性的娃,只是宫中规矩甚多,她没机会发挥罢了。 “我教慧儿打雪仗,公主要不要一起?”霖謪嘴角微翘,笑脸上带着一丝玩味。 江琢微微撇嘴,这人,怪自己跟他疏离,可他何曾真的跟自己亲近过? 七公主?慧儿? 江琢心底好笑。面上却是一副好奇模样。“先生要打雪仗,快告诉琢儿,怎么玩?”有的玩。江琢当然乐意,至于霖謪那个“教”字,被江琢自动忽略了。 “公主来了正好,慧儿敬胜斋人手不够,霖謪正犯愁……”霖謪简单的把规矩说了一遍,江琢聚精会神的听着,直到后来却是收起了玩闹的态度。 霖謪说的法子很简单,这打雪仗,既然有个“打”字,自然是双方的活动。 两方人马各占据一方,用雪搭成简单的掩体,双方用雪球互相对打,谁的身上布满雪自然算作退出,直到一方把另一方完全打败为止。 看似简单的游戏,江琢却从中嗅出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看向霖謪的目光不由变得深邃。 这个霖謪,怕也不是小小宫廷乐师这般简单。 既然已经说好了要一起玩,江琢走到晚香斋众人面前,把规矩简单说了一遭,没想到晚香斋众人一个个摩拳擦掌,竟是兴致勃勃。 江琢错愕,随即也就释然,只是在心里鄙视了一遭,没想到宫中的游戏已经贫乏至此,一个打雪仗居然能让这帮人兴奋成这样。 其实江琢倒是忽略了一点儿,晋安地处大陆中部,像是这般大雪本就不容易遇到,何况打雪仗这种奢侈的游戏,对于降雪量本就不大的晋安来说,更是奢侈的游戏。 新鲜事物总是让人容易接受的。 两方人马也不管什么人数多寡,虽然江琢这边看起来吃亏一些,但晚香斋的人因为苏瑾和忆梦的原因,倒是真有几个身手灵活的,相比于敬胜斋那边一个个略显木讷的奴才,晚香斋虽然人少,胜在都是精英。 随着霖謪一声号令,两方人马团雪球的团雪球,砸人的砸人。 起初大家手法都不大好,那雪球团的不紧凑,还没等扔出去就散了,待一个个多玩了几次,熟悉了以后,两方人马渐入佳境。 最初可能是顾忌到双方的小主子,两家的奴才虽然也玩的高兴,但打起来还是极有分寸的,都往腿上或者腰上招呼,并没有敢拿雪团砸两家的小主子。 可是打着打着,两家的奴才打的愈发高兴,一时间忘记了规矩,整个空地上竟是一片混乱场面。 更有甚者江琢居然脱了大氅,像只发疯的小兽,仗着对方不敢往自己身上招呼雪团,大呼小叫跑出掩体砸了起来。 霖謪作为裁判,急的大呼小叫,玩疯的众人谁还在乎他? 芳尘团了一个雪球,仔细呵了一下冻得通红的小手,小脸上满是兴奋的酡红,刚想递出手里的雪球,没想到公主早就跳到掩体前面疯玩去了。 小心的露出脑袋看了一眼,得了空,一把扔出手里的雪球,也不看是否砸到了人,小脑袋悠的一缩,整个人蹲在地上躲到了作为掩体的雪堆后面。 “呀!”一个男音拔高了音调,怪异惊呼在众人欢呼中骤然响起,随后就是气急败坏的咆哮,“哪个打我?”(未完待续) 160暴走的皇子 160暴走的皇子 场中乱糟糟的混战场面顿时一滞,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望向声音来处,待见到即使冬天依然一袭羽衣的霖謪满脸雪迹时,场面瞬时呆滞了两秒钟拣择。 随即是震天价的惊呼声和吵嚷。 一个个雪球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漫天飞起,再也没有人顾忌什么主子、奴才,没见皇子的老师霖謪都被砸了满头满脸的雪嘛,众人哪里还有那么许多的顾忌。 当然,可以不顾忌对方的主子,自己家的小主子却依然要照顾。 忆梦和瑞香一左一右待在江琢身边,瑞香不时的送上团好的雪团,供小公主大逞威风。 忆梦则不时抬手砸过去一个雪团,把对方即将招呼到自家公主身上的雪团击落。 芳尘小心翼翼的蹲在掩体后面,并不知道自己刚刚险些闯了大祸。 一时间受到众人情绪的感染,随手再次团了一个雪团,也不瞄准方向,随手扔了出去拣择。 “啪!” 霖謪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那双似要喷火的眼睛瞟了一眼脖子上的雪团,这一次目光望向了晚香斋一方,目光锁定一个不大的雪堆。 芳尘小脸红扑扑的,被大家情绪感染,团了一个又一个雪球,也不去瞄准,甚至不去管是否会砸到人,只是一味的胡乱丢出去。 猛地,头顶一片阴影遮住了日光。 难不成又要下雪了? 芳尘兴奋的抬头,意外的对上一张狰狞的脸孔,吓得脖子一缩。 “霖……霖……哦。先生。”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可能意识到自己这样缩在地上不大规矩。下意识的起身想要行礼。 “小心……” “啪!” 霖謪阴沉着脸拂去左边脖颈的雪球,目光在场内一扫,大家玩的兴起,哪里知道是谁扔过来的。 被霖謪抱在怀里,偏偏一双可怖的大手压在胸口,腾地一下红透了脸颊,轻轻挣扎了一下。 “你没事吧?” 手掌中一对柔软所在,霖謪心中一荡。 少女特有的体香传到鼻息,下意识的深吸了口气。猛地感到手中随着少女动作变形的柔软,心底蓦地一颤。霖謪下意识的没有任何动作。 “先生请放手。” 少女刻意压抑惊呼在耳边响起,柔柔的、弱弱的,听了直叫人心底痒痒,偏偏声音里还夹杂着一丝怨怒。 霖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双手正压在姑娘身前的丰腴上。 后知后觉的放开手,眸子里有一抹悸动一闪即逝,之前那温香软玉的触觉? 袖子里,霖謪下意识的捻动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之前滑腻的触觉。着实叫人陶醉。 “姑娘没事吧?” 丁香就在不远处,听到先前霖謪的惊呼,赶紧跑了过来。 霖謪本是背对着玩的兴起的众人。所以丁香也不曾见到两人电光火石间的暧昧。 倒是看到芳尘一张不自然的脸,担忧芳尘出事,忍不住开口相询。 “没事,没事……”焦急的开口,似乎急着掩饰什么,忽又觉得不妥,轻咳了一声,“刚刚险些被摔倒,幸得先生出手相助。”头也不抬的开口,芳尘似乎能感受到霖謪灼灼的目光。 “哦,姑娘小心些。”眼见雪球纷飞,知道芳尘姑娘是个喜静的性子,丁香也没有多嘴。 “姑娘如果不适,不如霖謪送姑娘回晚香斋吧。”这三个月来芳尘一直住在晚香斋,霖謪对她本就特别关注,当然知晓。 下意识的抬头,瞥了一眼,待看到霖謪毫不掩饰的爱慕眸子,芳尘赶紧移开目光。 “不必了,芳尘无碍,还是跟七公主一起玩耍好了。”笑话,后、宫是什么地方,虽然霖謪有特令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可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哪敢犯了忌讳。 何况,在芳尘心底,实是不想招惹霖謪此人。 不管是为了以后还是为了之前的总总…… 本就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可在听到芳尘冷淡的拒绝后,霖謪的眸子还是一黯。 “既然如此,姑娘小心些。”略显落寞的开口,霖謪抬头,天气似乎又阴暗了下来,也不知道下午会不会下雪。 下意识的捻动指尖,之前的触感似乎依然残留,猛地恶作剧的心思起,“姑娘可要仔细脚下,千万不要再不小心了……” “呃……”错愕的抬头,直到霖謪坏笑着离开,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猛地惊觉,想通了霖謪居然在打趣她。 芳尘恨恨的跺了跺脚,气呼呼的哼了一声,随手团了一个雪团,狠狠的砸向那个什么时候都是一身羽衣极其臭屁的家伙。 ---------- 御花园这一处的热闹没用多久就吸引了许多人,许多路过的、闲来无事的、主子派来打听的、监视的,各种宫女、太监,没用多久就把御花园这一处场地围了起来。 有那跟两宫相熟的小宫女、小太监,不顾身份跳到场中嬉戏。 玩的开心的众人没有注意到,两个主子在一旁也看的兴起,两人不约而同的有些跃跃欲试,只是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始终没有下场。 江固习武后本来是想出来走走,没想到遇到这么一处热闹缩在。 看众人在场间嬉戏,玩的好不热闹,毕竟是孩子心性,几次想要下场,可想到自己大皇子的身份,眸光黯然,始终没有挪动脚步拣择。 不过看着场中那个活泼的小丫头,似乎没有了往日的老成,江固唇边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江琢和江慧一行人完全玩疯了。每个人身上都是雪,江琢更是小脸上蹭了几道灰痕。 这一块空地本来有极厚的雪。大家把雪堆在一起做成掩体后,地上的雪本就剩的不多。 此时众人在场地中一阵乱跑,地上的雪更是少了许多,许多地上甚至露出了青石板的地面。 打的兴起的众人没有发现,一旁看热闹的少年也跳入了场中。 江锦本就是个无拘无束的性子,平日里在长辈面前刻意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骨子里却是个不受束缚的家伙。 玩了一会儿就掌握了这团雪团的方法,本就是聪慧的孩子,如今年纪又开始习武。再加上天生体质较好,扔了几个雪团得手后。江锦愈发玩的高兴。 满场地的乱跑,不知不觉中和身边保护的小太监脱离开。 “啪”的一声。 “哎呦!” 江锦猛地捂住眼睛,只觉得右边眼睛酸痛异常,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 下意识的想要张开眼睛,结果眼前一阵模糊,竟是连附近的人都看不清楚。 江锦心里一惊,以为自己眼睛瞎了,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打的昏天黑地的一群人被这哭声一惊。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动作。 江慧离江锦最近。这会儿发现哭的人竟然是三哥,想也不想,跛着脚就赶了过来。 “三哥怎么了?” “滚开!” 江锦本就害怕。此时眼睛又痛,哪里有好心情。 狠狠的推了一把,结果江慧脚上有残疾,触不及防之下被江锦推趴在地上,哎呀一声,一时间竟不得起身。 江琢远远的看到江锦一把把江慧推倒,全程看到了事情的始末,不由得气结。 平日里这江锦就是个蔫坏的,屡屡教唆五皇子,害的江智被罚了几次,江琢本就不喜欢这位三皇子。 此时见一向心地善良的江慧被推倒,气不打一处来,“喂,你干什么?” 江琢脾气也上来了,平日里叫你一声三哥那是碍于颜面,当姐真把你这小屁孩当回事啊? 冷冷的瞪着江锦,江琢气呼呼的双手掐腰,活脱脱一个小魔女。 江锦担心眼睛,本就心里难受,脾气难免大一些,此时见江琢小疯子一样质问,顿时脾气上来了。 “要你管!”抬脚狠狠的踹了江琢一脚。 他本就是坐在地上嚎哭的,此时一脚踹过去,虽然力气不大,猛地一下,也把江琢踹倒了。 眼见江琢被自己踹倒,江锦不但不怕,趁着众人愣神的功夫,反而恶向胆边生。 猛地起身,也忘记眼睛的酸痛了,江锦跳起来就踢了江琢的小腿一脚。 江琢小脸通红,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之前疯玩的。 闷哼了一声,这样不言不语,似乎更激起了江锦的火气。 “小丫头片子,告诉你,以后离我远点儿,你们两个,一个跛子,一个丫头,以后……” “砰“地一声,拳头击打在皮肉的声音,瞬间让众人从错愕中惊醒。 待大家反映过来时,那边,江固已经抡起拳头,狠狠的砸向了江锦。 一下子被打傻了,江锦瞬间忘记惨叫。 脖子上的狐裘被江固左手狠狠的揪住,整个人脱离了地面,也不知道江固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 挥起拳头一下一下狠狠的砸在江锦身上,江固面目狰狞,眸子里有浓浓的怒火。 围观的众人都看傻眼了,晚香斋和敬胜斋众人后知后觉扶起自家主子。 好在江琢本就是个成熟的灵魂,一点儿小伤,倒也不至于哭鼻子。 倒是江慧,手都擦破皮了,却是强忍着疼痛,不哭不嚷,只是担忧的望着场间打架的两人。 哦,不! 是场间江固狠狠的在虐江锦。 -------------分割线 这是第二更,六千多字的更新,真心没有偷懒,每周都是各种忙,亲,不要忘了奖励俺一下,你知道的,俺一向不挑嘴,(*^__^*) 嘻嘻……(未完待续) 161打你一个满面桃花开 161打你一个满面桃花开 本来好好的一场游戏,众人玩的高兴,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拣择。 外围看热闹的许多奴才,见机不好不着痕迹的散了开来,有些胆大的则偷偷摸摸躲在一边驻足观看也不知是谁人的眼线。, 刚刚被晚香斋的奴才扶起来,江琢也顾不得其他。 接过芳尘递过的手帕,仔细擦了一下受伤的小手,还好,只是擦破了皮。 听到寂静的场间怪异的动静,江琢猛地抬头拣择。 映入眼帘的是江锦惨白着小脸,一脸惊恐的望着江固,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地,甚至都忘记了呼痛。 江锦嘴角流血,也不知道江固下手多重,江琢看的心惊不已。 想到这件事可能引发的后果,顾不得其他,吓得猛地就要往上冲拦住两人。 一旁的忆梦也不用江琢吩咐,猛地冲到两人近前,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江固的手却是瞬间松开了对江锦的束缚。 江固大气凛然的退后一步,江锦整个人却“啪“的一下摔倒在地上,模样好不凄惨。 跪趴在地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江锦,恐惧的望着江固,想到之前那暴虐的眼神,江锦毫不犹豫的放声大哭。 之前被江固的人拦住不得脱身,好不容易待到江固收手,江锦身边的奴才赶紧跑过来。 动作麻利的一把抱起自家主子,知道这件事闹大了,不是他们这些奴才可以做主的。江锦撷芳殿的奴才一句话都不敢说,急急忙忙的跑开了。 倒是江锦撕心裂肺的哭声。直到好远众人还可以隐约听到。 “大哥,你没事吧?”顾不得小腿上的疼痛,江琢上前,一把抓住了江固的右手,仔细查看了一番。 “没事!”冰冷的语调,很难想象,是从一个孩子嘴里发出来的。 被江琢的小手抓住,江固下意识要厌恶的甩开,不过待看到江琢那张紧张的小脸。难得的并没有什么动作。 “出了什么事?”之前离开散心的霖謪听到哭声赶了回来,却发现大家大眼瞪小眼站在一起。有些不明所以的开口。 江琢心中一动,担忧的看了一眼江固,“你先别动,跟我走。”压低了声音开口,江琢焦急的看了一眼江固。 “忆梦,去太医院,请太医,请最好的太医。” 回头看了一眼江慧。江琢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突然看向一旁有些愁思的董青,江琢厉声喝道:“董公公,四皇子身受重伤。还不把人抱回去养伤。” 被江琢一喝,董青猛然醒悟,也顾不得此间众人,一把抱起江慧,奔向了敬胜斋。 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江固眉头蹙的老高,本想就势离开,不想江琢抓住他的手,任凭他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当然,这也是江固没有真的想要硬来,不然十个江琢也拦不住他。 抬眸,狠狠的白了江固一眼,江琢拉着他往敬胜斋赶去。 瞟了一眼前后的奴才离得极远,江琢暗中嘱咐道:“待会儿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江锦打了四哥,打坏了四哥,你才动手的,可记住了?” 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江固怪异的看了一眼江琢,却是没有吭声。 江琢心里着急,也不知道那江锦伤的怎么样,不管如何,依着容妃的性子,这件事都不肯善了的。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早作准备,何况江锦本就理亏。 只是想到之前看到的,江锦嘴角的血迹,江琢心里替江固担忧。 这件事如果真的闹大了,江固小小年纪却是手足相残,只怕对他名声不利。 江琢知道江固是帮自己,虽然这人平日里总是臭屁的一张冰冷面孔,实际上却是个善良的小孩,只是脾气倔点罢了。 想到上一次他在御花园里发火,自己帮他上药,江琢的眸子不由得变得柔和了许多。 “大哥,不管待会儿你可能受什么委屈,切记不要硬来,我们有理,要讲理。”柔声开口,像是幼儿园里哄孩子的阿姨,江琢仰头期待的看着江固。 鬼使神差的,江固“嗯“了一声,虽然别扭,却是难得的顺从了。 --------------- 敬胜斋江慧的寝殿里,董青把江慧放到**,眸子黯然,叹了口气,对随后赶来的江琢开口。 道:“公主,这件事麻烦了……” “有什么好麻烦的,这件事我们占着理。”江琢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的开口。 董青嘴唇蠕动,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成了一声叹息。 江琢是七公主,身后有余贵妃这颗大树,她自是不用担心什么。 可自家主子? 董青心中苦笑,虽然人是大皇子打的,只怕自家主子也会被牵连的…… “四哥,你觉得怎样?”江琢不理会满脸苦涩的董青,坐在床边拉着江慧受伤的小手,心疼的开口。 “琢儿,我没事。”强扯出一个笑容,江慧犹豫着抽回了手拣择。 江琢叹了口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别人。” 江琢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无论是敬胜斋还是晚香斋的奴才都不由得低下了头。 “今天的事情大家都有份,如果不是大家一起打雪仗嬉戏,主子、奴才不分,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房间里,所有奴才面有惨色,大家彼此对视一眼。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奴才、奴婢该死!” 董青也不例外。知道公主说的是事实,一把年纪了,倒是自己贪玩了。 只是,难得自家小主子高兴一次,他又怎么忍心让他扫兴呢? “大家也不必害怕,你们只需要记得,今日霖謪先生教我们兵法,需要大家演练一番,只是这兵法大家都不慎熟悉。所以一时间乱了章法。” 江琢说完,不去理会众人。目光却是期盼的投向了一旁错愕的霖謪。 微微咬着嘴唇,江琢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期盼,隐隐间有些水雾。 “公主……”芳尘惊呼一声,却是下意识的把江琢抱到了怀里,随即恶狠狠的瞪了霖謪一眼。 “呃……”被美人儿含煞的眸子一瞪,霖謪苦涩的笑了一下,朝着江琢拱了拱手。 “是霖謪自作孽!”叹了口气,霖謪苦笑着摇头。 “只是不知。今日教的是哪一节的兵法?”眸子里一抹诡异闪过。霖謪面露疑惑看向江琢。 “兵者,诡道也!”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猛地对上霖謪亮晶晶的眸子。江琢惊觉失口,却已经晚了。 时间紧迫,江琢也不去做他想。 嘱咐众人一番,江琢摆摆手让不相干的人都出去了,却是刻意留下了霖謪和江固两人,算上江慧和她自己,寝殿里此时正好四人。 “四哥,待会儿你要记得,太医问你哪里不舒服,你就说头撞到了,觉得恶心、难受、想要吐,迷糊什么的,记不清楚之类的也可以,总之,就是不舒服,可记住了。” 对上皇妹灼灼的目光,江慧躺在**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这样的皇妹是他很少见到的,蓦然想起那一日湖边柳叶吹奏的曲子,江慧眸子发亮。 江琢气结,抬头拍了一下江慧的脑门。 “眼睛睁这么大干嘛,怕太医看不出来吗?” 江慧本就是极聪明的孩子,被江琢一说顿时醒悟,眼帘低垂,小嘴一瘪,再加上小脸上之前蹭上的赃物,倒真是有几分病态。 江琢看了一眼身边的江固,“大哥,记得,主动承认错误,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切记不可莽撞!”目光灼灼的盯着江固,江琢知道这小子脾气犟的很,如果不嘱咐好了,江琢真怕他临时反悔。 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江固也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有些严重,倒也没有真的耍狠。 江琢起身,从床边站了起来,一把拉起江慧和江固,面朝着霖謪,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宫礼。 “公主这是做何?”故作惊慌的开口,霖謪目光玩味。 “琢儿拜托先生!”低垂着眼帘郑重的开口,江琢却不起身。 “哦?”嘴角微翘,霖謪笑得像只狐狸,“不知公主要拜托霖謪什么?” 江琢气结,可面上却不动声色。 “此事过后,琢儿会像尹先生求一只古曲送给先生。”江琢不相信,像霖謪这种嗜音乐如命的人会真的不被这**的条件打动。 “公主这是贿赂霖謪?”突然靠近江琢,霖謪压低了声音玩味的开口。 “先生高洁,自是不会受人贿赂,也不会受人要挟,琢儿只是想和先生交流一下音乐罢了。”淡淡的抬眸,江琢自信满满的看着霖謪。 “怎么,公主肯献艺了?”几个月来,霖謪多次想试探江琢的底线,可偏偏这个小公主狡猾异常,又是个善于掩饰的,霖謪一直不得所愿。 他本就是一个率真的人,性情洒脱,见到江琢这般异于常人的孩子,难免猎奇心起。 如今听到江琢肯松口,如何不高兴,他还等着看看这位小公主的秘密呢。 “一言为定!”江琢抬眸,眸子里满是笑意。 “公主可不得藏私。”很怕她像往常一样不肯出全力,霖謪自然要把这一条加上。 “自然!”江琢笑得诡异,霖謪直觉有什么不对劲…… -------------分割线 亲,已经月末了,手里的粉红票还要等到神马时候啊,赏点出来给小公主过年吧,(*^__^*) 嘻嘻……(未完待续) 162对峙 162对峙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太医都来了敬胜斋,谁怎么了?” 敬胜斋的寝殿里,一群太医围着惨淡的江慧正一筹莫展,门外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隐隐带着一丝愠怒,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拣择。 江琢心里一紧,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深吸了一口气,江琢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霖謪,随即跟着江固大步走了出去。 “儿子跟父皇请安。” “琢儿见过父皇。” 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把江固挡住,江琢被包的粽子一样的小手,第一时间落入刚刚进门的江乐山眼中。 “琢儿这怎么受伤了?太医在给你看伤?” 听着江乐山略显焦急的语气,江琢心中一喜,既然江乐山先来了这边,就不怕江锦和容妃那边恶人先告状。 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父皇,不是琢儿病了,是四哥,摔了一下,太医正在里面治伤。”没有直接说缘由,那样只会让江乐山误以为恶人先告状,江琢眼珠转动,脑子里小算盘珠子拨弄的噼里啪啦直响,却是想着怎样开口解释才好。 “慧儿怎么了?”江乐山眉头微蹙,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眉宇间多了一抹愁思。 江琢瞥了一眼旁边事不关己的霖謪,趁没人注意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感情自己求他看热闹来的吗? 眼见霖謪对自己的白眼无视,江琢心里暗骂对方脸皮厚的同时,眼下也拿他没办法。 眼看江乐山作势要往江慧房间里走去。江琢可不想被江乐山看出端倪,忍不住开口道:“先生带我们到御花园授课。我们……” “好你个江固,居然给我躲到敬胜斋来了,给本宫滚出来,到陛下面前讲理去!” 还不待江琢开口,一个声嘶力竭的咆哮声阻止了一切。 江琢浑身一震,听出来人是容妃,暗叹一声,来的好快! 顾不得身边的父皇,江琢抢先一步走到门边。“琢儿给容妃娘娘请安。” 一看到江琢,容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已经听奴才们说了,就是因为这个小贱人,自家儿子才被江固莫名其妙狠揍了一顿。 想到江锦那凄惨的模样,容妃顿时目眦欲裂。 “好你个小贱人,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本宫的儿子,现在居然还来……” 容妃开口的瞬间,江琢怨毒的瞪了她一眼,生平最恨别人用肮脏的字眼骂人。江琢脾气上来恨不得上去抽她两巴掌。 脑子一动。想到身后的那位。 江琢冷笑着看了一眼容妃,那个样子像是看个死人。 容妃站在院子里,看不到大殿里的情况。双手掐腰,状似一个市井泼妇。 一眼就看到站在江琢身后冷着一张脸的江固,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容妃火气更大。 “……你们一个个的,都当自己是什么好东西?” 越骂越是收不住,场间气氛一阵诡异的安静,就听容妃气急败坏的咆哮,在敬胜斋上空不间断的响起。 “还有你,江固,别以为你是长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本宫警告你,以后……” 江固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始终不发一言,只是袖子里的双手却是握成了拳头,骨节隐隐发白。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江乐山上前迈出两步,整张脸从阴影中显现出来。 “以后要怎样?” 威严的声音怒斥,容妃身体一震,脸色瞬间惨白。 “臣妾……臣妾给陛下请安。”似乎不相信耳朵听到的,容妃抬头下意识的搜寻,一眼就看到走到门边的江乐山,正用一双怨毒的眸子盯着自己。 容妃心里一惊,眼神左顾右盼之间,猛地想到什么,小嘴一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就在江乐山愣神的功夫,容妃整个人风一般扑到了江乐山怀里,“陛下可要为锦儿做主啊……”扑到江乐山怀里撕心裂肺的哭着,根本不顾忌妃子的形象问题,似乎一下子要把多年的委屈都倾诉了才好。 江琢小脸一垮,苦笑的看了一眼江固,今天这一点儿先机却被容妃这么一哭,全部付之东流。 果然,美人在怀,又是多年的夫妻,江乐山纵是铁石心肠也狠不下心来继续怒斥。 “慢慢说,锦儿又怎么了?” 江乐山一个头两个大,刚刚在上书房处理政事,承乾宫送信说月妃不舒服,江乐山想着月妃肚子里怀着孩子,怀孕中的女人总是异常娇贵些。 一边叫人请太医一边放下手中的政务,急急忙忙赶去了承乾宫。 太医没请到,说是都去了敬胜斋,还好月妃那边只是午睡时一个小小的梦呓,江乐山安抚一番后,想到敬胜斋的怪异就赶了过来。 一个江慧不知道怎么样了,太医还在诊治,江琢双手显然又受伤了拣择。 容妃又是这么一闹,江乐山恨不得马上回去上书房,继续处理他的国事才好。 “陛下……”容妃凄凄婉婉的抬头,身子仿若无骨一般依偎在江乐山怀里,眸中带泪好不凄楚。 江琢被那一声“陛下”叫的,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眉头微蹙,事情远比她预想的要复杂,眼看江乐山眼里没有别人,该想个什么办法才好。 “陛下,锦儿被人打的重伤了!” 晴天霹雳,本以为容妃还要和江乐山温存缱绻一番,没想到这么直接进入正题,江琢一瞬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打晕了。 江固依旧紧绷着一张脸,没有一点儿表情,偷偷观察着江琢的表情,待看到她小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竟意外的笑了。 一切不过电光火石间,江乐山眉宇之间满是威严。 “何人把锦儿打伤的!”声音低沉。偏偏威势十足,这一瞬间大殿里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 “陛下,锦儿今日本想去重华宫找恒儿去玩……” 容妃急切的开口,一边说着,一边不忘趴在江乐山怀里,甚至还有功夫怨恨的瞪了一眼江固和江琢。 可惜她没有发现,在提到江恒的时候,江乐山的眉毛下意识的挑了一挑。 “谁知半路上看到一群人在御花园疯玩,锦儿好奇。不过凑过去瞧瞧,谁想到被他不由分说狠狠揍了一顿。”容妃抬起手指。厉声而出,一双美目愤恨的盯着江固,“陛下,如今锦儿还昏迷不醒呢……”说着说着容妃眸子含泪,在转向江乐山的一瞬间,一张脸迅速变成哀婉的模样,惹的江琢在一旁感叹她变脸之快。 “是这样吗?”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江乐山冷冷的看着江固。 可算有个说话的机会。江琢心中一喜。顾不得什么再次跳了出来,“父皇,事情其实……” “你闭嘴。”江乐山淡淡的看了江琢一眼。就是这一眼,让江琢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心中一颤江琢竟是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 “你自己说。”没去理会江琢可怜兮兮的模样,江乐山不着痕迹的推开容妃,一双冰冷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江固。 江乐山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江固下意识的低下头,嘴角一丝冷笑。 果然,自己总是不受待见那一个! 猛地抬头,脸上一如既往的冰冷。 “是我打的!”斩钉截铁,微微扬起的下颌,彰显了少年不服气的韧劲。 江琢心里暗暗叫苦,这个时候怎么能认呢,这不是主动往容妃的陷阱里跳吗? 刚要上前一步继续辩解,不想江乐山似乎预料到什么一般,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江琢脚步一顿,却是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 这件事,无法简单的说谁对谁错,虽然江锦有错在先,可他毕竟挨了一顿毒打。 一切还要看江乐山的态度,眼下这个便宜父皇似乎没有要维护自己这一方的意思,江琢心中暗叹,自己三个孩子,在他心中的重量也不过如此。 莫名的心灰意冷,江琢竟也下意识的低下头,借机掩饰眸子里的伤痛。 “为什么?”江乐山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江固,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一样。 江固嘴角微翘,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微笑。 江乐山的眉头蹙的更紧了,容妃在一旁看的却是暗自冷笑。 反观那个至始至终不发一言的霖謪,就像是在看一场免费电影,一句话都没有要多嘴的意思,似乎早已忘记了和江琢的约定。 “不为什么。”嘲讽的开口,声音里甚至带了一丝冷笑,江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脸色惨白的江琢,眸子一黯,转过头盯着容妃挑衅的开口,道:“想揍就揍了!” “放肆!”眸子一瞪,江乐山目光冰冷的盯着江固。 容妃气的小脸煞白,面目狰狞的狠狠瞪着他,直把他当个生死仇敌一般,似乎忘记了,江固也不过是个孩子。 江乐山冷哼了一声,脸色却是逐渐缓和了下来。 在江固开口的瞬间,江琢就在偷眼打量,此时见江乐山面色变幻不定,心道不好。 再也顾不得其他,江琢踏前一步,“父皇,其实……” “既然你自己认下了……”江乐山冷冷的打断了江琢的话,眸子却是始终盯着江固。 ---------------分割线 一家孩子多了,总有受宠的,也总有落寞的,那啥,亲,不要让俺成为后妈养的娃啊,推荐神马的,千万不要吝啬,呜呜,俺不要做江固啊......(未完待续) 163君臣父子 163君臣父子 “福生,给我打二十板子,就在这院子里打拣择!”冷冷的盯着江固,江乐山就不信邪,江固他还能一直这么硬气下去? “陛下……”容妃撇撇嘴,想到儿子高高肿起的脸颊,似乎觉得这惩罚轻了拣择。 不过对上江乐山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嗔怪的话顿时收住,她不是傻子,之前自己那么一通胡话,如果陛下真个计较起来,自己怕是要有麻烦了。 宫中女人最不缺的就是心机,眼见自己没吃亏,容妃更是懂得见好就收。 福生显然被陛下的命令吓了一跳,没有急于准备什么,反而凑到江乐山耳边压低了声音劝了一句,“陛下,大皇子他始终是……” “嗯?”目光微扫,江乐山怀疑的看了一眼福生。 心中一震,上一次挨打的惨痛教训还在,福生只觉得屁股隐隐作痛,再也不敢啰嗦什么,拉过两个小太监,低声嘱咐了两句。 眼看着几个小太监不一会儿就把长凳和板子搬来,江琢小脸惨白,眸子哀求的看着江乐山。 偏偏江乐山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眸子始终望着江固,一张脸更是阴沉的可怕。 江琢此时也没有心思去想其他,那二十板子虽然不至于真的把江固打残废了,但挨板子的滋味肯定也是极不好受的。 江琢私心里也觉得那江锦该打,江固本就是帮助自己才打的那江锦,她怎么能坐视不理。 猛地跨出一步。拦下了福生欲拉着江固的手,不着痕迹的挡在了两人中间。 福生眉头微挑。下意识的停住了动作,目光却是看向了江乐山。 “父皇,琢儿有话说。”顾不得其他,声音嘹亮的开口,江琢竟是第一次觉得这般畅快的开口说话。 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江琢,再看看至始至终一头倔驴一样的江固,江乐山轻轻点了点头。 容妃心里着急,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时间紧迫。但她也听说了是自家儿子动手在前,此时再看江琢受伤的双手。如何还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容妃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哭腔,柔着声音唤了一声“陛下……” “容妃娘娘,讲了这许多,想必嗓子也疼了,且喝杯茶。”霖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不由分说,一杯茶塞到了容妃手里。却是不着痕迹的打断了她的话。 江琢白了霖謪一眼。似是怪他此时才出面。 摸了摸鼻子,霖謪退后一步,有些心虚的讪讪笑了一下。 眼见容妃愣神的功夫。江琢哪里肯放过这难得的开口机会。 “父皇,今日先生教授四皇兄兵法,琢儿正巧路过,先生说正好缺少人演练,于是,琢儿就一起加入……”事情的始末在江琢童稚的声音里娓娓道来,事情的经过并没有参杂哪怕一丝一毫的假,只不过在提到霖謪和江固时,江琢刻意的夸大了某些方面。 比如,这是一场军法演练,而不是容妃所说的玩闹。 再比如,江锦如何飞扬跋扈对江慧出手,自己又怎么被殃及池鱼,江固如何跳出来维护弟弟妹妹…… 容妃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她第一次知道,感情胡闹也是可以学兵法的。 目光怀疑的看向霖謪,容妃是知道宫中这个特殊的存在的。 眼睛微动,容妃却是想着江琢那一句“兵法”的事情。 那个残废都开始学习兵法了,锦儿比他还大着几个月,是否也该用心在课业上了? 皇家的孩子,你不努力,就等于落后,相较于出气这种小事,她更看重儿子的未来。 江乐山至始至终淡漠的听着,等到江琢诉说完毕,江乐山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霖謪,“你在给慧儿讲兵法?”不似质问,与其说是问话,不如说是戏谑的开口,语气里隐隐带着一丝玩味。 讪讪的笑了一下,似是被人揭穿了什么。 不过在对上江琢那刀子一般警告的眸光,霖謪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 “是,霖謪在教授四皇子兵法,额,还有七公主。”硬着头皮开口,霖謪下意识的低头。 “既然如此……”江乐山拉长了声音,眸子淡淡的扫过大殿里的众人,江琢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期盼的望着他。 不其然的对上江固那张冰封一样的小脸,江乐山眸子一黯,眸子里隐隐有些冰冷。 “那就打十板子好了。” “父皇!” “陛下!” 两个女人大大小小的声音同时响起,江乐山冷哼了一声,“福生,还不动手。” 一把推开来拉住他的福生,江固冰冷着小脸赌气似的主动走到长凳前,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大殿门口,在容妃脸上停留了那么一瞬。 厌恶的收回目光,抬脚跨坐在长凳上,身后不知谁轻轻推了一把,江固顺势趴在凳子上。 容妃脸上隐隐挂着嘲讽的微笑,嘴角微翘,眸子深处隐藏着一抹怨毒。 “时候不早了,锦儿既然还病着,容妃你先回吧拣择。” 江乐山声音冰冷,容妃心中不安,低低的唤了一声,“陛下……” “你教的好儿子。”压低了声音警告似的开口,江乐山狠狠的瞪了一眼容妃。 看了一眼刚刚走出来的一群太医,江乐山摆摆手,随意指了两个人。 “你们去撷芳殿看看三皇子,你、你,去承乾宫看看月妃。”又指了两个平日里给月妃把脉的,终究是记挂子嗣,江乐山毫不犹豫的吩咐着。 眼见陛下不喜,容妃心中忐忑,恭敬的行了一礼。带着太医快步离开了,只是在离开前依然不忘狠狠的剜了江琢一眼。 眨眨眼。江琢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啊”的一声惊呼。 “又怎么了?”不耐的开口,眼看着院子里一群太监手里举着板子等他示下,江乐山眉头蹙的老高。 吸了吸鼻子,江琢瘪着小嘴委委屈屈的开口,“她要咬我。” 刚刚走到大门边上的容妃听到这句话,后背一阵发凉,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看那样子。似乎很怕江乐山追究一样。 嘴角抽搐,江乐山没有吭声。 “你可知错?”终究是自家的亲生骨肉。江乐山再铁石心肠终究还是不忍心。 “我没错!”不料江固根本不领情,趴在冰凉的长凳上硬气开口,根本没有一丝要服软的意思。 眼看陛下脸色愈发难看,跟了陛下几十年,福生自认还是能猜出陛下几分心思的。 顾不得陛下会发怒,福生跪在江固脑袋旁,盯着他的脸一阵挤眉弄眼,“大皇子。陛下也是为了你好。你就服个软吧……” “我没错。”这一次声音不由得降低了几分,不过却依然坚持。 江琢心里急得什么似的,恨不得冲过去踹江固两脚。 这个傻子。难道就没看出来父皇不想真的罚他吗? 怎么好好的,他倒是先置气了? “好、好……”江乐山气极反笑,冷冷的看着江固,眸子里满是痛心。 “福生,给我打,狠狠的打,不打疼他,他也不长记性!” 福生起身,无奈的看了一眼江固,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板子,叹息了一声,“大皇子,老奴,得罪了。” 一个小太监上前,在江固腰间摸索了一阵,随手一抬,裤子瞬间扒了下来,动作熟练之极,可见是常做这事的。 福生再次看了一眼皇帝陛下,见陛下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高高举起手里的板子,“啪”的一声,冰冷的板子狠狠地落在少年白皙的臀部。 “嗯……”闷哼了一声,江固紧紧的抓住凳腿,脸色隐隐发白,也不知是冻得还是痛的。 前三板子毫无花哨,重重的击打在少年臀部,但是除了第一板子江固忍不住闷哼出声外,之后倒是忍着一声也没坑。 不但江乐山忍不住点头,就是霖謪在一旁看的都不着痕迹的点头。 只有江琢,看着板子一下又一下落下,眼圈有点儿发红。 福生下手极有分寸,虽然陛下说过要狠狠的打,但是对象毕竟是皇子,他又哪里肯真打。 除了前三板子为了消除陛下的怒火,其余的板子下手都极有分寸,虽然简单的十板子,江固屁股肿的老高,但也不会真落下什么毛病,用了药不过趴几天的事情。 待福生手一停下,江琢忍不住第一个冲到了江固身边。 伸出小手轻轻扳起江固的头,待看到江固咬着嘴唇强忍着的难耐模样时,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人没晕过去,想来伤的不是特别重。 “都愣着干嘛,还不扶大皇子进屋。”江乐山的声音在身边传来,江琢诧异抬头,就见江乐山一脸阴沉的抱起江固,往偏殿走去。 偷偷吐了吐舌头,江琢嗔怪的看了一眼身前的高大背影。 “真的还以为你不心痛呢?感情,皇帝的心也是肉做的。”在心里腹诽了一句,江琢抬脚快跑了两步跟进了房间。 “琢儿不是一向跟慧儿最好吗。”放下江固,江乐山没头没脑的话让江琢一愣,还不待她反应过来,江乐山略带嘲讽的话在耳边响起。 “想来,慧儿的伤势,也不是琢儿说的那么重吧!” -----------分割线 真心月末了,手里还有粉红票的亲,小公主眼巴巴的望着呢。 好吧,明天加更,亲,要不,您看着赏点儿?(未完待续) 164美人儿依依,舞在君王侧【第一更】 今天第一更,亲,您没猜错,还有第二更的拣择。 那啥,俺可以呼吁一声粉红票、推荐票啥的不,亲,就看着给吧! -----请看正文----- 164美人儿依依,舞在君王侧 送走了江乐山,江琢坐在江固的床边一阵发呆。 **,江固艰难的趴着,眉头微蹙,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小脸上一片平静,眸子却似乎失去了焦距,竟是跟江琢一样在发呆。 “怎么就让人发现了呢?”江琢喃喃,依然不解,江乐山是怎么发现自己言语里的破绽,江琢反复思考之前的对答,依然找不出丝毫头绪。 江琢这么一开口,江固被打扰,也从发呆中清醒过来。 “哼……”不小心牵动屁股上的伤口,江固趴在**忍不住闷哼出声。 “怎么样了?”顾不得去思考江乐山的态度,江琢担忧的开口,拿过手帕轻轻擦拭着江固脸上的汗水,小脸一垮,忍不住愤恨的瞪了江固一眼。 “好好的,逞什么强?屁股又被打开花了吧,我说你,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啊,怎么每次见你都挨打呢……”左右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江琢忍不住噼里啪啦一阵数落。 “要你管。”下意识的放出狠话,出口后才自觉失言,江固有些懊恼的看了一眼江琢,随即把头转向床里。 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江琢眨眨眼,失笑出声。 扬起小手。毫不客气的在江固受伤的臀部重重的拍了一下。 “啊呀!”江固痛呼,猛地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那个罪魁祸首。 毫不示弱的目光对视,江琢扬扬手,作势还要打下去,江固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脑袋不由自主的往床里挪了挪。 许是意识到自己这样比较失态,江固狠狠的瞪了一眼江琢,再次把脸扭到床里不理她。竟是罕见的没有计较江琢的“偷袭。” 几个月来,每次在上书房被人欺负。江固总是或多或少的袒护,虽然不明显,但是江琢是什么人,又岂会看不出来江固那点小心思。 虽然不清楚这小子干嘛老是帮着自己,江琢却知道,这家伙是个面冷心热的。 别看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拒人于千里之外,至少每次自己有麻烦他都偷偷帮忙拣择。 江琢就知道几次。江锦无意中顶撞自己。事后被江固狠狠收拾了几次。 想到今天因为救自己,才让江固出手,继而挨打。江琢心里暖烘烘的。 突然伸手拍了拍江固的肩膀。 “难受就哭出来吧。” 江固回头,嘴角抽搐了一下,白了江琢一眼,这一次脸没扭到一边去。 “真是个别扭的小孩啊。”江琢在心底感叹,突然恶作剧的问了一句,“父皇亲自上药的感觉如何?” 愣了那么一瞬间,似乎在感受什么。 江固摇了摇头,很认真的开口道:“不怎么样,很痛。” 江琢失笑,不过江固之后的一句话却是让她脸色一僵。 “不过比你好多了。”幸灾乐祸的盯着江琢,难得这个时候江固还笑得出来,许是经常板着脸,脸部线条有些僵硬。 江琢没跟江固计较,敬胜斋的奴才送来午膳,江琢看着江固吃完,也起身坐在桌旁开始用午膳。 待奴才们收拾了东西,江固看了一眼江琢,突然挣扎着开始起身。 “你做什么?”江琢吓得一下子按住江固,“你要什么说一声,我给你拿。” 江固摇了摇头,却是坚持着爬了起来,不过刚刚支起身子就痛的又趴回**。 小脸惨白,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江固狠狠咬着嘴唇,几个清晰的牙龈在没有血色的嘴唇上特别明显。 “逞什么强!”江琢气结,嘴里埋怨着,小手却伸出来轻轻拍打着后背,希望他能缓解一些。 “叫我的人进来,我要回去。”咬着牙开口,声音里不自觉多了一丝痛楚,听得江琢心里隐隐作痛。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回去做什么?”虽然嘴上埋怨,江琢还是把江固的奴才叫进了偏殿。 招招手,在几个小太监的伺候下穿好了衣物,外面董青得了吩咐,已经开始准备软轿。 “在这养身不是一样吗?”江琢盯着江固没有血色的小脸,忍不住再次劝道。 轻轻摇了摇头,江固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母妃今日说好要考校功课的,待会儿知道自己被罚,还不知道要怎么罚自己呢。 目送着江固离开,江琢心里暗叹,这么小的孩子就背负了这么多,真不知道生在皇家,到底是他们的幸运还是不幸。 接下来的几天,江琢都待在敬胜斋,名义上跟着四皇子一起养伤,实际上两个孩子关起大门玩的很开心。 虽然被江乐山识破了谎言,但宫中人员众多,江琢不想惹麻烦,索性对外一直称四皇子在养病。 而容妃似乎也得了警告,没有再来闹过。 不过听说安妃那边,知道江固因为容妃被罚,倒是去容妃的延禧宫大闹了一场,事后还是皇后娘娘说了话,两人才消停。 江琢其实一直暗中关注江固那边的消息,听说安妃对江固特别严厉,上一次上书房里江固不认真学习,被夫子罚了伴读,安妃私下里都把江固暴打了一顿,也就是江琢在御花园遇到江固那一次。 江琢本以为这一次江固回去后会受罚,她都已经说动了余贵妃,安妃那边一有动作就让余贵妃去劝说,没想到安妃却一反常态对江固呵护备至。 起初的疑惑过后,江琢也想明白了。 虎毒不食子,这安妃也是个极其护短的主,自己期待儿子有更高的成就,严格要求不假,旁人却是不能欺辱他们母子分毫。 对此,江琢倒是挺佩服这个出身并不高贵的女子。 想来在这后、宫之中,生了皇家长子,她也有许多不得已吧。 眼看年关将近,江琢在敬胜斋硬靠了几天后,不得已回到晚香斋,也开始准备过新年。 其实,倒不用江琢真的准备什么,毕竟她是主子,只不过宫人们做事总需要请示,晚香斋上上下下又都知道自家小主子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就是苏瑾,在一些事上面都不得自己做主,也要请示了这位小主子才肯作准。 另一边,江琢时常跑去棠梨宫。 棠梨宫里一处偏僻的大殿,外面有些落败不起眼,内里却别有乾坤。 大殿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儿多余的装饰。 一个美丽的少女身穿舞衣,一遍遍不厌其烦的练习着舞蹈,看她一举手一投足间的风情,就是江琢看久了都不禁为之着迷。 江琢相信,这样的芳尘,仔细雕琢,一经落入男人的眼里,毕竟是谁也不愿意放手的。(未完待续) 165只欠东风【第二更】 165只欠东风 今年的雪下的特别大,整个青圜大地,白雪皑皑,直至春节前夕,整个皇宫一片银装素裹,于庄严的宫殿楼阁之间更添了几分肃穆拣择。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宫人们躲在自己的宫里,偌大的皇宫里,平日里难得见到几个身影。 倒是孩子们,似乎并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虽经过御花园的一幕不快,但毕竟都是孩子心性,很快大家又玩闹到了一起。 江琢前世就出生北方,对于这样的天气已经司空见惯,不过这个冬天她却难得清闲。 “琢儿给母妃请安。”象征性的行了一礼,身披着粉色的大氅,出落的愈发可爱,像是仙童一样的江琢笑着扑到软榻上,看着披着狐裘还缩成一团的余贵妃,笑得眼睛成了月牙。 “母妃还是这么怕冷。”简单的陈诉事实,江琢坏笑着挤到余贵妃身边,一身的冷气往她身上蹭了蹭。 “你这孩子,出门怎么也不多穿点儿……”余贵妃不疑有他,看着江琢冻得红扑扑的小脸,下意识的伸手把她冰冷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拣择。 “琢儿不冷。”接过柔兮递过来的手炉,江琢笑嘻嘻的塞到余贵妃的怀里,把冷的手炉换下。 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能够和余贵妃这般相处,是江琢半年前没有想过的,如今,挨在她怀里,汲取着余贵妃身上的热气,江琢整颗心都暖了。 有多久没有做梦梦到自己那个世界了,江琢也记不清了。如今,她已经渐渐的融入了这个社会。 “芳尘练的怎么样了?”一个多月前。当余贵妃偶尔得知芳尘竟从小习舞后,跟江琢随意提起,不想江琢竟让她找了一个乐师,从此,棠梨宫的一处偏殿就成了芳尘的练功房。 余贵妃如今也算是看清楚了宫中的局势,月妃势大,和皇后娘娘斗得不亦乐乎。 表面上看似皇后凌灵吃瘪,实际上余贵妃一旁冷眼旁观却是清楚,身边有一个雪答应的皇后。也不过是面子上偶尔落了下风,实际上没有任何损失。 倒是月妃。看似得宠,许是太后和皇帝戒备会出现另一个凌家,无论是朝堂上、还是后、宫之中,始终掌握着一个度。 当然,这些并不是余贵妃自己看清楚的,而是丞相甫劲升和她的宝贝女儿,不着痕迹的渗透,让她慢慢看清楚的。 棠梨宫和坤宁宫的矛盾自始自终就存在。眼下余贵妃对承乾宫和坤宁宫的矛盾作壁上观。可余贵妃清楚,权利,只有抓在自己手里才是重要的。 半年来。协理后、宫让余贵妃尝到了甜头,在这深宫之中,手握权利,远比想要握住一个男人的心来的更实在些。 所以余贵妃才会同意丞相通过江琢的提议,让芳尘去伺候江乐山。 当然,伺候是可以,但却不能像当初茜雪一样主动靠上去,那等于让芳尘自贬身价,如今芳尘做的,就是为以后谋算。 “嗯,练的不错。”一反之前的热情,江琢冷静的点了点头。 余贵妃微楞,觉察出江琢的淡然,不确定的问道:“还是不满意?”芳尘的舞蹈和音乐都是江琢在安排,据说是丞相的授意,余贵妃不疑有他。 之前她去看过芳尘练舞,说实话,就是身为女人的她看了都不免动容,心中微微吃味。 没想到江琢看了却是不满意,还提出许多整改意见,对此,余贵妃想着总归是丞相的主意,也就没有过多在意,反而放手让江琢去处理。 眼下见江琢这态度,显然是不满意的,余贵妃心中焦急,马上就是新年了,芳尘如果还没有准备好…… “母妃,我想过了……”猛然惊觉失言,江琢讪讪笑了一下,“丞相昨日送信说,让芳尘新年晚宴献艺不好,落入一些大臣眼中,容易让她落一个以、色事人的坏名声,何况人人都知晓她是外公府上出来的人,不能让这件事影响了母妃的声誉。” 新年晚宴不同于家宴,皇帝是要邀请大臣一起入宫的,让芳尘当众献艺,即使博得了满堂彩,出于面子上的考虑,也难让江乐山真正动心,所以江琢有此一说。 余贵妃不疑有他,近来江琢做事都是出自于丞相的暗中指点,虽然她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想着母女关系不但没有因此生分,反而琢儿跟她愈发亲近,余贵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时听了江琢的顾虑,余贵妃暗中点了点头,其实这一层顾虑她也曾想过,只是想着要让芳尘一鸣惊人,倒是忽略了自己的关系。 “那丞相可有说,到底什么时候让芳尘献艺合适?” 江琢轻轻摇了摇头,小脸上一片愁容,眼看新年将至,这也是最让江琢烦心的地方。 如果丞相真能给她出主意就好了,江琢心里苦笑,却不知道这美人儿准备好了,东风到底何时送来。 “要不,我请陛下来棠梨宫,找个合适机会让芳尘见见陛下?”试探着开口,余贵妃觉得,这样似乎枉费了芳尘这几个月来的努力。 江琢认真思考了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不妥,这样一来,芳尘的名分毕竟不会太高。”本就出身含糊尴尬,勉强挨了一个余贵妃的边,如果再偷偷摸摸小家子气跟了江乐山,只怕那地位比之当初的茜雪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江琢心底隐隐有另一番计较。 余贵妃那是自己的母妃,虽不是亲的,但胜似亲人,江琢可不想将来芳尘出了问题连累到余贵妃。 心中隐隐觉得丞相把芳尘送入宫里,应该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但具体实情如何,怕也只有甫劲升自己心里明白。 “那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要让芳尘献艺,偏偏又有这许多顾虑,余贵妃眉宇之间难掩忧愁。 江琢心里也有些不喜,只是,这件事她要为以后谋算,只好计划的尽量周全些。 “实在不成,那就正月十五元宵节吧。”元宵节相比于新年晚宴宫中排场并不差,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儿是,元宵节没有外人出席,均是皇室成员,想来这个安排应该还算不错。 余贵妃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件事。(未完待续) 166金牌打手 166金牌打手 新年在一阵炮竹声中拉开了序幕拣择。 可惜,这个时候江琢却裹着大被躲在**,寝殿里生了好几盆炭火。 “外面什么声音?怎么那么吵?”窝在**,江琢有气无力的开口,鼻子囊囊的,动不动眼泪鼻涕一起下来,这样已经几天了,江琢都怀疑会不会弄出鼻炎。 “公主,是棠梨宫的小福子公公,问公主是否要出席晚间的宴会,贵妃娘娘那边走不开身,所以打发小福子公公来问一声。”瑞香站在门口离得床边远远的,生怕把冷风带进了惹的小公主病情加重。 “不去不去,没见本公主病的动都动不得了嘛,还去那劳什子宴会干嘛?”最近吃啥啥不香,头昏昏沉沉的,整日里不是吃药就是睡觉,江琢心情这烦着呢,哪里有心思去参加什么宴会。 心情不好,连带着这语气都犯冲。 瑞香讪讪的笑了一下,把门拉开一条缝隙,快速闪了出去,看那身手,竟是比当初不知敏捷多少。 江琢裹着大被,整个人没精打采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子老犯沉。 “芳尘,你不要老陪着我,待会儿把风寒过给你就不好了。”挑起眼皮瞟了一眼寝殿里忙里忙外的芳尘,江琢怪不忍心的。 “没事儿,公主,奴婢命硬着呢,公主就不要担心了。”笑着开口,芳尘走到床边,伸手摸了一下江琢的额头。一直没烫,虽然风寒严重。可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公主,要不再睡一会儿吧,晚膳的时候奴婢叫您。”眼见小公主一副强打精神的可怜模样,芳尘柔声开口,声音里像是有一股子魔力,江琢眼皮愈发沉重了。 房间里暖烘烘的,香炉里熏的不知道什么香,让人嗅了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变轻了。 “好吧,记得晚膳让人多放些盐。最近口淡……还有,晚上药里能不能少放些黄连……很苦的……” “公主。公主……”芳尘轻轻唤了两声,直待**的小人儿彻底睡熟了,才一脸凝重的起身。 起身来到香炉前,芳尘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往里面加了些东西,房间里,熏香的气味顿时更加浓郁了。 **。江琢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睡得愈发香甜。 芳尘来到窗边,看着外面飘起的雪花,嘴角欠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冬天的夜晚。来的特别早。 新年的晚宴,一准备就是许久,循例,晚香斋的奴有临时调去伺候的也不少。 本就宫人不多的晚香斋,没有人注意到,趁着夜色,一个身披洁白大氅的人影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今天是除夕,整个皇宫里都洋溢着一片喜气。 有位份的妃子都要盛装出席晚宴,这可是个露脸的机会,各个宫里此时也正在忙碌。 天色将黑,没有人留意到,两个小小的身影避过大大小小的奴才溜出了宫殿。 “三哥,你说的好玩的是什么?”小小的身影竟也是一袭雪白的大氅,只不同的是,他那一身是极其名贵的狐裘,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两身雪白的身影快速消失在深宫的夜色中。 远处,巍峨的宫殿在夜色中阴森森的,像是直欲吞人的怪兽。 “嘘……”前方高个子的小男孩似乎颇为无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着他竟往偏僻处行去。 看两人前行的方向,似乎是御花园的某处。 冬日的御花园到处颓败,也不知道两个孩子孤零零的去做什么。 今晚天气阴沉沉的,连月亮和繁星也不知隐藏到了何处。 夜色,笼罩在苍茫的雪色里。 “三哥,我怕!”行了许久,还不见那好玩的物事,小男孩有些后悔偷偷跑出来。 看着周围黑漆漆的景致,高大的假山像是一尊传说中的怪兽,小男孩下意识的拉紧了前面男孩的袖口。 “老五,你出来的时候没给任何人说吧。”猛地,前面的孩子停住了脚步,压低了声音开口。 “自然没有。”男孩扬起小脸,恍惚中,依稀看出竟是五皇子江锦。 大一些的男孩身份不言而喻。 江锦看了一眼面前矮半个头的男孩,眼神有些慌乱,“那你出来的时候没让人看到吧。” “当然!”男孩骄傲的仰起头,连父皇都夸自己聪明,那些奴才,自己略施小计就甩脱了他们。 “智儿真聪明。”江锦伸出手拍拍弟弟的头,第一次真心这样夸赞一个兄弟。 江智似乎不愿意让人碰他的头,下意识的跳开,江锦似乎也没在意。 前面就是好玩的地方,走,皇兄带你去玩拣择。 “前面不是湖吗?有什么好玩的?”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这个皇宫里许多地方他都来过,自然知晓御花园这处的景致。 “湖面上结冰了,我们可以到上面去玩,前几天我玩过的,很好玩。”拉着江智温暖的小手,江锦有些心不在焉的开口。 “可是,母妃说冰面不安全,不让我去玩。”江智似乎有些犹豫,心底即想去看江锦口中好玩的物事,心里又怕母妃知道怪责。 “没事,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的。”江锦笑嘻嘻的开口,拉着江智的手下意识的紧了几分。 “哦……”毕竟是孩子心性,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刚刚四岁的孩子。 江锦指了一下远处被扫出一片空地的冰面,天还没彻底黑下来,光洁的冰面闪现着诱人的光泽,似乎引人过去。 湖边放置着一些东西,有些像是后世的冰鞋。其实说简单了,也不过是一块木板。下面镶嵌了一些铁丝,在北方,这些都是供人冰上娱乐的东西。 不过,这样的东西在晋安这种地方却不常见。 “三哥,这是什么?”江智兴奋的跑到湖边,果然看到了三哥口中好玩的物事,兴奋的什么似的。 江锦也没有想到湖边竟有这种东西,拿过来看了看,直觉的皱起了眉头。 “三哥。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物事吗?” 江智显然有些兴奋,被宫里人人称颂为神童。也是有代价的,他牺牲了太多自由的时间,整日里被兰妃关在宫里读书,其实心底里比其他的孩子更渴望玩耍,不然也不会屡次被江锦引诱。 “啊?啊,是啊……”下意识的开口,江锦狐疑的打量着周遭。 不得不说,江智果然是个极聪明的孩子。 也不用人教。把那东西放在冰上。很快就玩的不亦乐乎。 江锦抿着嘴看着在湖面上玩的越来越疯的江智,身影悄悄后退,隐藏在了夜色中。 “喂……”来到假山一处事先约好的地方。江锦脸色灰白轻声叫着。 “三皇子。”一个小太监的身影幽灵一般出现,倒把一脸紧张的江锦吓了一跳。 “喂,你怎么才来。”面色不愉,声音有些冷,也不知道是给自己壮胆,还是怎地,江锦袖子里的双手隐隐发白。 “咚……” 就在这时,外面一声惊呼,快速消散在风雪中。 江锦脸色猛的惨白,一把抓住了小太监的手,“他没事吧?”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江锦开口后声音隐隐都在颤抖。 “三皇子说什么笑话?”那小太监却是不慌不忙,似也是疑惑。 “你说东西会给我,如今我把人给你引来了,但你们可不要太放肆……”小小的孩子,即使是威胁的话,也是学着大人的口气。 “是,爷您想啊,咱们是奴才,哪敢放肆,您放心吧,如果不是兰妃上次为了一点儿小事就重重罚了奴才,奴才也不会出来吓唬她儿子。”小太监压低了声音开口,一脸谄媚。 “我东西呢。”江锦似乎相信了小太监的话,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只想要回自己的东西。 小太监一阵鼓捣,夜色中也没见他身上带多于的什么东西,双手一抬,一只黑色的粗糙箭矢出现在手中。 江锦一把抓了过去,借着微弱的夜色看了两眼,确认是自己的东西不假,轻轻点了点头,抬脚就走。 “你们可不敢真吓坏了他。”还是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想到母妃这个时候可能等着自己一起参加晚宴,江锦头也不回的跑了回去。 几个月前太后养的兔子莫名被人袭击,太后好一阵怒火,还好路过的二皇子和七公主救了那只受伤的灰兔。 事后太后反应过来大怒,在宫中查找多时,想要找到凶手,一直不得方向,只知道兔子是被一只黑色箭矢射伤,可当初那箭矢却意外失去了踪迹。 如今太后在宫中话语权愈发重要,容妃也告知儿子小心行事,免得开罪了慈宁宫那位。 江锦知道当日事自己跟几个小太监胡乱做了箭矢玩,他不敢告诉母妃。 不想今早突然有人找到江锦,告知他,他那箭矢在自己手上,只需要他做件事就可以还给他。 江锦心里有鬼,也不敢跟人商量,想着那小太监不过要吓唬江智一通,就趁乱把他找了出来。 江锦拿着箭矢快速的跑在去往延禧宫的路上,他不知道,此时撷芳殿和景仁宫,为了找他和江智已经乱作了一团。 ---------------分割线 提前祝大家周末愉快,即将中秋啊,哇哈哈,终于可以回家了,呜呜,好感动的说。(未完待续) 167寻寻觅觅 167寻寻觅觅 小太监望着三皇子夜色中的身影呆呆出神了好一阵,身后一阵响动,猛地回身拣择。 夜色中,一身白色大氅的人,连头带脸整个人都藏在阴暗里。 小太监习惯性的行了一个奴才见了主子的礼节,微微弓着身子,一声也没吭。 来人似乎有些怅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叹息轻轻响起拣择。 “放心,你的老娘我会派人照顾,你那还年幼的侄儿,我也派人救了回来,放心,你们家不会断后。” 声音一开口,竟然清脆异常,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柔软,竟然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小太监没有任何意外,只是听到这番话后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砰砰的声音砸在冰冷的地上,直欲敲打着人的心脏。 来人似乎有些紧张,袖子里的双手微微颤抖。 “起来吧。”刻意压抑着颤抖的声音,来人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簪子,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伸出手交到了小太监的手中。 那双手白皙干净,纤纤玉指上仿佛染着一层迷离的光泽,夜色下愈发的白皙,直晃得人眼睛难受。 那白皙,白的太过纯粹,更像是召唤死亡的颜色。 小太监颤抖着接过那破旧的簪子。 “娘啊!”一声近乎野兽般的低吼,小太监再次跪在地上无声痛哭。 “我派人告诉你娘,你在宫里得到一位主子的赏识,已经做了总管太监。不用每日辛苦劳作,还能送银钱出去……她老人家很高兴……” “我娘的腿还疼嘛?”嘶哑着声音开口。小太监跪坐在地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一刻,声音平静的可怕。 来人似乎愣了一下,仔细回忆她知道的信息,歉意的摇了摇头。 “虽然找大夫看了,但据说是年轻时落下的毛病,怕是治不好了。”语气里难掩怅然,其实她很想在最后时刻让他好过一些。可又不想骗一个将死之人。 小太监抬头,认真的看了一眼来人。可惜,她面容隐藏在大氅里,根本看不出分毫。 “你没有骗我。”小太监起身,擦了一下眼泪,娘的病的确是年轻时落下的,当初也看过大夫,大夫说过,那病。就是神仙也治不好了。 直到此刻。小太监才终于放下心来。 “以后我娘,还有侄儿,就拜托姑娘照顾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了湖边。 小太监脸上挂着笑,一步一步走向湖面,紧紧攥在手里的簪子被她放在了怀里贴近胸口的位置,抬手轻轻压了压。 半个月前,老家托人送信,今年夏天他们家乡遭了灾,颗粒无收,大哥和嫂子都饿死了,老娘带着刚刚几岁的侄儿进京讨饭,希望他能帮衬一把…… 不过宫里最末等的小太监,平日里倒是攒了几分银子,却哪里有什么办法出宫去。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有人找上门,说能够帮他养活老娘和侄儿,条件是要了他这条命…… 看着湖面上那个漆黑的大洞,小太监一脸坦然。 “哥啊,你要保佑,咱家不能断后啊……” 轻声的呢喃消散在夜风中,“咚”的一声,小太监的身影消失在湖面。 假山后面,一身大氅的人捂着嘴站在风雪中,脸上满是泪痕。 直站了有一刻钟,确定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再没有生还的可能后,那之前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湖边。 夜晚的风更大了,天空黑沉沉的,看这样子似乎要变天。 不过片刻的功夫,鹅毛般的大雪突然飞起,似乎在为那逝去的声音怒号,殊不知,天理无常,却也掩盖了一切痕迹。 ---------- 卯时四刻,皇宫里的除夕晚宴已经拉开了序幕。 外面漆黑的夜色中,鹅毛般的大雪纷飞,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大殿里的觥筹交错。 一袭明黄龙袍的帝王高高的坐在龙椅里,皇后娘娘脸上始终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陪坐在旁。 下首位置按照官职功勋坐了两排的官员,一个个脸上也尽是粉饰太平的满足笑意。 今夜是除夕,皇上皇后特别恩赐,众位大臣特意携家眷前来。 更有那别有用心者,将自己的儿女也都带来,也不知是存了什么心思。 好在,这样别有用心的人并不在少数。 今夜够级别的官员都来了,更有他国常年在青圜的使节也同时送上了祝贺,这样热闹的场面独独缺了丞相大人甫劲升,对此,青圜的官员没有丝毫意外。 自从三年前丞相夫人生病,丞相大人已经好久没有入宫过除夕了。 这个世界,独独少了谁,生活依旧在继续。 各宫的娘娘们打扮入时,矜持而娇贵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并没有缺了哪位而影响什么。 兰妃娘娘的位置始终空着,皇后娘娘已经问过,听说是临时有事耽搁了,江乐山听了后也没有在意拣择。 女人,总是杂事格外多一些。 ---------- 前方大殿里灯火通明,可惜,那里的热闹无法感染畅春宫分毫。 “娘娘,外面凉,你回屋里等着吧。”贴身宫女拿过一件大氅给兰妃披上,看着兰妃脸上的焦急,忍不住柔声劝慰。 “快去看看,智儿是不是先回了景仁宫,别我们在这乱找,他却已经回来了……”半个多时辰过去了。丝毫没有见到儿子的影子,兰妃尽管焦急。可也只当他是贪玩躲到了哪里。 “是,奴婢这就着人过去。”小宫女暗叹一声,景仁宫那边早就得了吩咐,如果五皇子回来第一时间要通知畅春宫,这会儿子功夫一点儿消息没有,显然是人还没有找到。 小宫女不敢怠慢,尽管知道问过了可能也是没有消息,依然安排了小太监去景仁宫问话。 兰妃站在寝殿门外,焦急的走来走去。风中隐隐听到乐声,那是前面大殿在进行宫廷宴会。可此时打扮的娇俏的兰妃却没有一点儿心情。 “可找到智儿了?”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出去寻人的一批小太监回来了,兰妃忍不住开口询问。 对上兰妃娘娘那期盼的眸子,小太监摇了摇头,“找了五皇子平日里常去的地方,都说没有看到人。” 兰妃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却也没有多想。 这几日本来上书房无课。私下里请的先生依照惯例也给放了假。可兰妃怕儿子功课耽误,愣是拉着儿子每日在书房练字。 江智尽管嘴上不说,可每天都沉着一张小脸。知子莫若母,兰妃自然知道儿子不高兴。 可他们母子有什么? 宫外兰妃没有一个好亲族,宫内又只能凭借皇帝那不专心的宠幸,如今只有儿子好才是他们母子真的好,尽管心疼儿子,可兰妃依然不敢懈怠。 许是怪我管的太紧了,故意跑出去玩了吧。 这样想着,兰妃心思一松,想了想,嘱咐道:“去撷芳殿看看,智儿平日里和三皇子走得极近。”尽管不喜欢儿子跟三皇子经常走动,但兰妃还是希望这个时候儿子在撷芳殿里。 小太监恭声领命,提着宫灯,快速消失在风雪中。 夜色迷茫,摇摇晃晃的宫灯像是鬼火一般,看的兰妃心中一惊。 “不行,我要亲自去找。”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兰妃只觉得从心底往外的冷。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大殿上的宴会进行到高氵朝,一群群身着彩衣的宫娥在乐声中翩翩起舞,众位大臣在一片祥和中频频举杯,帝后一脸的笑意也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江琢从**迷迷糊糊的醒来,鼻端一阵凉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芳尘,什么时辰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芳尘还在屋子里忙碌的身影,江琢有些歉然。 “公主,您醒了?已经辰时了。”倒了杯茶,芳尘扶起江琢,把温热的茶水送到江琢嘴边。 “你出去了?”感受着芳尘身上的凉意,江琢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被子往上提了提,小脑袋又缩回了被子里。 有那么一瞬的不自然,芳尘下意识的转身,“没有啊……”茶杯放在桌子上,不想竟没放稳,剩余的茶水洒了一桌子。 慌忙中芳尘掏出手帕,胡乱的擦着桌子。 江琢眨眨眼,困意席卷,也不知道最近自己是怎么了,好像特别犯困,刚刚醒来还想睡过去。 没有注意芳尘的慌乱,似乎一下子忘记了芳尘身上之前的凉意,江琢躺在**迷茫的睁着眼睛。 “公主?”芳尘心里忐忑,低低的唤了一声。 “啊?”迷茫的转过头,江琢眼皮又在打架。 “该用晚膳了,小厨房里一直热着燕窝粥,奴婢给公主取来?”阴湿了一块温热的帕子,芳尘似不经意的在江琢脸上轻轻的擦着。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江琢觉得一下子精神了许多。 伸了个懒腰,从**慢腾腾的爬了起来。 “芳尘,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好像还真是饿了。”提到食物,江琢眼睛亮晶晶的,一扫之前的迷糊。 “咦,这味道?”江琢狠狠吸了吸鼻子,觉得房间里的味道似乎不对劲。 ------------分割线 高兴早了,俺没记错啊,可为啥今天还要上班,呜呜,~~~~(>_ 168深宫幽暗,莫测前路 168深宫幽暗,莫测前路 听到小公主的话,芳尘整个身子下意识的一颤,在没人看到的地方闭着眼睛深吸口气,脸颊抽搐了一下,语气尽量平静拣择。 “啊,奴婢换了熏香,这几日老是点一种香料,想来公主也是闻腻了,想着就给换了。”芳尘状似收拾着床铺不经意的开口,眼睛不时的瞟向江琢,像是故意要解释什么一般,“公主如果不喜欢,奴婢这就去换回来。” “算了,这个香挺好的,我闻着……”再次吸了吸鼻子,江琢突然发现,之前鼻塞不通的毛病似乎一下子全好了,再次眨了眨眼,江琢不敢相信的揉揉额头,“芳尘,我觉得头好像不疼了。” “是嘛?”讪讪的笑了一下,芳尘不敢接话,只是下意识的瞟了一眼香炉的位置,还好她动作快,已经都处理过了。 “嗯,我觉得已经好了。”伸伸胳膊抻抻腿,左右摇晃了一下脑袋,确认除了肚子饿之外的确没有什么不妥,江琢开心一笑,猛地跳到了地上。 “哈哈,芳尘,我的风寒好了。”这几天可把江琢憋坏了,整日里躺在**不是吃药吃饭就是睡觉,她都难受死了。 “公主,小心地上凉。”一把抱起江琢放到**,芳尘找来衣服伺候江琢穿上。 “咦,这地上……”床边的地上一滩水迹,江琢疑惑的看向芳尘。 “……对不起娘娘,公主得了风寒,正在休息。娘娘还是……”外面一阵吵嚷,听着似乎是瑞香的声音。 “怎么回事?”疑惑的看向芳尘。这么一会儿功夫,江琢哆嗦了一下,左右衣服还没穿好,江琢再次缩到了**。 芳尘简单收拾了一下,看了一眼地上的水迹,咬着的嘴唇隐隐没有丝毫血色。 “啊,是兰妃娘娘。”芳尘刚刚开门,迎面撞上一人,心里一惊。竟然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兰妃心里急躁,似乎没有发现开门小宫女的异常反应。 已经头脑清醒的江琢窝在**却是怪异的看了芳尘一眼。随即注意力也全被兰妃吸引。 “兰娘娘……”江琢弱弱的唤了一声,没办法,她这个样子,衣衫不整的,也的确不适合见礼。 兰妃并没有挑剔什么,似乎也觉得深夜就这样闯进来有些不妥,“好琢儿,跟本宫说。看到你五哥没有?”毫不掩饰声音里的焦急。这已经是兰妃走的最后一个皇子的宫殿,如果再找不到智儿,她有些不敢想象。 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对上兰妃直勾勾的眼神,江琢心里一惊。 “芳尘,快,扶住她。” 就在江琢开口之际,兰妃眼睛一翻,竟是整个人晕了过去。 随着兰妃一起进房间的瑞香眼疾手快的扶助了兰妃,和兰妃带来的宫女一起,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了。 那小宫女红着眼睛,似乎早有准备,伸手掐了一下兰妃的人中,不过片刻功夫,兰妃睫毛轻颤。 “我的智儿啊……” 江琢浑身不可抑制的哆嗦了一下,兰妃的哀嚎让她隐隐有些担忧。 “公主。”瑞香焦急的看了一眼芳尘,她身上有凉气,怕让小公主的病情加重,并不敢过去。 芳尘同样惨白着一张脸,同时发现了江琢的异常,疾步走到床边,伸手把江琢连同被子抱到了怀里。 “公主不怕。”那边兰妃撕心裂肺的哭声惊天动地,江琢迷迷糊糊的刚刚清醒,确实被兰妃突如其来这一嗓子给吓到了。 “发生了什么事?”江琢左顾右盼,一副迷茫的可怜模样。 芳尘坐在江琢身后紧紧抱着她,也不知道是在汲取温暖,还是在做什么? 瑞香一脸茫然的站在那,听到江琢问话,轻轻摇了摇头。 兰妃带来的小宫女掏出帕子给自家娘娘拭泪,似乎也觉得今日来晚香斋过于鲁莽,红着眼睛解释道:“我家五皇子不见了,娘娘找了一晚上……” “今天不是除夕晚宴吗,怎么好好的人就不见了?”心里有疑问,江琢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只是自己都没有发现,声音隐隐竟在发颤。 猛地清醒,江琢终于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江智,那个聪明的有些骄傲的家伙,怕是已经…… 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江琢几乎不敢想象下去。 “可有通知父皇?”下意识的开口,江琢猛然惊觉自己失言。 “皇上,皇上……”兰妃已经哭花了脸,此时骤然听到江琢的话,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走,我们去找皇上,皇上……皇上一定能找到智儿……” 眼见兰妃状似疯癫的跑了出去,她带来的宫女太监也随之离开,晚香斋一下子又清静了。 江琢坐在**,靠在芳尘怀里,却觉得身体冰冷拣择。 偌大的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晚上的时间却没有找到五皇子,江琢闭着眼睛深吸口气,她知道,这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瑞香,去,告诉晚香斋的人,没事不要随意走动。另外,派个人去棠梨宫送个信……”想到余贵妃,江琢惊醒,如果五皇子江智的事情是有人暗算,只怕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千万不要连累到母妃才好。 想到皇宫里连月来的暗流涌动,江琢心里一阵着急。 “瑞香你去,到前殿找到母妃,就说我不舒服,让她马上过来,务必马上回来,听见没有。”凝重的开口,不知为何,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瑞香似乎也被江琢的凝重吓到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就要往出跑。 江琢招招手又拦住了她,“记得。大声禀报,让大家都听见。还有。让柔兮姑姑多留意一下。”江琢长了个心眼,如果是她瞎猜没事最好,如果真的有事,怕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的也要留个人观察一下事态的严重性。 待得瑞香离开,江琢深吸口气,一把推开芳尘。 在芳尘惊呼声中,光着脚跳到外面,整个人只穿着单衣跑到了寒风呼啸中。 “公主!”芳尘惊呼一声。顾不得其他,一把就要拉回江琢。 “别动。”狠狠的瞪了芳尘一眼。不过瞬间的功夫,江琢冻得小脸惨白。 “公主这是做什么,您不能糟蹋自己啊?”芳尘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刻意压低了声音开口。 “你去准备热汤,我要洗澡,记得,不许声张。”不过片刻的功夫,江琢就被冻麻木了。即使前世生活在北方。却也不成这般“裸、奔”过,小小的身体如何受得了。 在外面站了还不到一刻钟,江琢就被芳尘生拉硬拽扯回了寝殿。 整个人都泡在浴桶里。鼻子里又是几日里熟悉的熏香,江琢只觉得头渐渐昏沉,眼皮越来越重。 “芳尘,母妃来了,记得叫醒我……”不知道是不是冻坏了,不过片刻的功夫,江琢就晕了过去。 芳尘轻轻吐了口气,跑到香炉旁,也顾不得烫手,一把把香炉抱到怀里,时间紧迫,匆匆的掩饰好,芳尘回到净房,把江琢从浴桶里抱了出来,擦干身体放到了**。 一切干净利落做完,芳尘坐在床边兀自喘着粗气。 还好公主有些洁癖,不喜欢身边留多人伺候,不然她哪里这么容易得手。 整个人静下来才发觉手上的灼痛,芳尘低头,原来,白皙的手指上竟被烫出一排水泡。 蓦然想到那两个逝去的生命,芳尘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心中恐惧,忍不住趴在床边放声大哭。 余贵妃匆匆赶来晚香斋,就看到江琢小脸红扑扑的躺在**昏睡,芳尘跪在地上趴在**痛哭失声。 心里猛地一惊,还没等到床边余贵妃眼泪就先落了下来,“琢儿你怎么样了?”一把抓住江琢露在被子外的小手,余贵妃心被揪了一样疼。 “母妃……”疲惫的挑起眼皮,江琢一眼就看到泪眼婆娑的余贵妃,心中顿时一暖。 嘴角牵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脸蛋红润的愈发可爱,虚弱的躺在**,江琢笑得没心没肺。 似乎,这样的母妃值得她的付出啊…… 没有了熏香呛人的味道,江琢清醒的比较快,只是脑子依然昏昏沉沉的,像是什么东西要炸开一样。 摆摆手赶走了房间里伺候的人,并没有理会单留下来的芳尘,江琢一把抓住了余贵妃的手。 “母妃,江智怕是完了。” “琢儿说什么?”余贵妃以为江琢发烧,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江琢额头,不想被小丫头一把推开。 之前瑞香心里记挂着小公主,几乎飞一般的赶到宴会大厅找到余贵妃,自然比疯疯癫癫的兰妃快了许多,所以直到现在,余贵妃依然不知道五皇子失踪的事情,不过却把柔兮留在了那边。 江琢也不打哑谜,时间紧迫,她把之前兰妃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说了自己的分析结果,“失踪了一晚上,只怕是凶多吉少了。”皇宫里有过先例,江琢就差一点被害死,江慧已经残疾,再害死一个五皇子,似乎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余贵妃整个人被这消息惊呆了,脸色惨白的坐在床边,整个人完全懵住了。 ---------------分割线 哇哈哈,今天是一个叫做露露的漂亮小妮子大婚的日子,愿小两口日子甜甜蜜蜜,祝福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十一长假了,大家出行注意安全,假期愉快。 月初,亲,一浊再次呼吁一声粉红票!(未完待续) 169前世今生,化身 169前世今生,化身 “琢儿拣择!”从嗓子深处发出一声低吼,余贵妃猛地抱紧了江琢,紧紧的箍着,似乎要把江琢揉进骨子里。 江琢心里同样恐惧,也紧紧的抱住余贵妃,小小的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 说白了江琢不过是个异世孤魂,前世生活在象牙塔里,江琢如何经历过这些,连发的危机,许多的命案,彻底把这前世的文学精英也吓坏了拣择。 毕竟是在宫里挣扎多年,余贵妃很快恢复了镇定。 “琢儿不要怕,有母妃在。”轻轻拍打着江琢的后背,余贵妃柔声开口,眸子里却是一片深邃。 “嗯……” 直觉得怀里的孩子似乎有些不对劲,余贵妃扶起江琢,抬起微微垂着的头,就看到江琢小脸愈发红扑扑的可爱,整个人却昏昏沉沉的没有一点儿精神。 “公主?”芳尘惊呼一声,伸手一摸,江琢竟是烫的吓人。 “怎么回事?”余贵妃喝问,声音异常尖锐。 “公主……她担心娘娘,所以……”芳尘哭着把之前江琢所做的一切跟余贵妃和盘托出,惹的余贵妃泪眼婆娑,抱紧了江琢一阵唏嘘。 “去看看,太医怎么还没过来?”余贵妃怒喝,早没有往日的从容不迫,只是紧紧的抱住江琢小小的身体。 “用酒……”昏昏沉沉之际,听到余贵妃毫不掩饰的怒气,江琢笑得没心没肺,随即整个人陷入沉重的昏迷。 除夕家宴因为兰妃的闯入闹得不慌而散,江乐山顾不得惩罚什么。派了宫中大大小小的太监、宫女寻找五皇子江智。 事先因为犯困就已经离席的江锦并不知道,这一年的除夕,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也不知道,这一夜三皇子江锦睡得可踏实。 晚香斋里。江琢神智迷糊的躺在**,直觉什么像是要烧了她的灵魂一般,整个人像是被炙烤在火上。从里到外,热的难受。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要炸开一般,江琢神智清醒异常。偏偏整个人不能动不能说。只能呆呆的看着脑子里那神奇的景致瞪大了眼睛。 脑子一阵刺痛,什么东西似乎要从里面涌出来。 砰的一声炸响,江琢整个意识似乎被轰出了身体。 眼前一片雾气蒙蒙,江琢下意识的东张西望。 突然,白雾里,一抹新绿出现在视线里。 江琢欣喜的上前,直到近处才发现,竟是一颗翠竹。 直觉得眼前的场景似乎有些熟悉。下意识的伸出小手,江琢轻轻抚摸着竹身,不料手一下子从竹子中间穿透。一声惊呼,江琢猛地抽回白皙的手掌。低头一看,竟是没有任何问题。 再次试探的伸出手,不料同样的状况还是发生了,这一次江琢眼尖,分明看清楚是自己的手瞬间化成了雾气穿透了竹子。 “莫非……”江琢心里一阵恐惧,望着周围的白雾,眼前一阵迷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江琢感觉似乎只有一瞬,似乎又像是过了万年一般。 面前的白色雾气一阵剧烈的翻动,场景瞬间一变,竹子似乎长高了许多,雾气里,一只雪白皮毛的“小狗”走了过来,懒洋洋的趴在竹子下。 江琢心里一阵欢喜,在这陌生的地方,有一只活物,无疑让她一直紧绷的心缓和了许多。 江琢想张口呼唤偏偏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她再次伸出手,同上一次一样,手掌化成一片白色的雾气瞬间穿过了“小狗”的身体。 离的近了才发现,那哪里是一只“小狗”啊,竟是一只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狐狸。 狐狸身体很小,不过一小团,不时的蹭一下竹子,竹子似乎在回应,竹身轻轻摇晃。 江琢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看着竹子身姿愈发挺拔,竹下的小狐狸一天天长大。 也不知道又是多少年过去了,狐狸伸展了一下雪白的皮毛,在竹下抻了一个懒腰。 是的,江琢就是觉得它在抻懒腰。 “小竹子,我要下山历劫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化身呢……” 轻柔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响起,江琢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雪白的狐狸媚眼一瞟,竟然一瞬间化身成一个美丽的少女,如瀑般的黑发瞬间遮住了脸颊,身姿轻盈的飘起,只留给江琢一个背影。 雾气一阵翻滚,眼前的场景再次变换,江琢渐渐的从震惊中回复神智。 雪白的狐狸似乎经历了什么,一身雪白的皮毛变得暗淡无光。 “小狐狸,我要经历情劫了,如果过不去,就要灰飞烟灭了,你我相伴万年,你什么时候才能化身成形……” 耳边是狐狸痛苦的呢喃,江琢只觉得心痛如绞。 心下意识的一抽搐,不知为何,江琢脑子里突然涌出一段奇怪的思绪。 九尾灵狐皇族,出生既为三尾,千年修炼可化成人形,经历第一次历练学会人间苦痛,即可化身六尾……直到经历了最痛苦的情劫,明晓了世间情爱,才可以化身九尾成为真正的皇者。 而草木惊魂,想要化身成形,却需要万年修炼拣择。 也不知道这竹子到底修炼了多久。 这一次回来,狐狸似乎变成了话唠,总是喜欢唠唠叨叨。 “……这一次在人间,遇到了一个疯癫的家伙,喝酒倒是凶得很,不过说话确实极有意思。 野竹攒石生,含烟映江岛。翠色落波深……不学……自保…… 小竹子,那人酒品不咋样,但是说话真个好听,你瞧,他说的可不就是你吗? ……竹子。我叫你野石好不好?喏,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江琢却被震惊的无语附加,只能傻呵呵的看着一狐一竹默默相伴,她有一种错觉。他们要是能够永远这样该多好啊…… 可惜,好景不长,狐狸身上的皮毛再次恢复了雪亮。 雾气翻滚。养好了伤的狐狸再一次离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雾气一阵剧烈的震荡,眼前的竹子轻轻摇摆。这里没有一丝的风。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竹子摇摆的幅度似乎更加剧烈了。 整棵竹子散发着莹莹绿光,让人不敢逼视。 一阵强光暴起,在江琢目瞪口呆中,之前还是一颗挺拔的竹子,不过瞬间就化成了一个翩翩美少年。 江琢呆呆的看着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容颜,下意识的伸手,小手却从他肥嫩的嘴唇中穿透。眼前一阵雾气,江琢心慢慢收紧。 浓厚的白雾不知道受到了什么感染,不受控制的剧烈翻滚起来。 野石手提着一根翠玉萧呆呆的站在雾气里。整个人似乎都傻眼了。 “轰隆轰隆……” 一阵巨大的响动,野石身子一阵。雾气翻滚,瞬间散去,露出湛蓝色的天空。 一只巨大的九尾灵狐身躯遮天蔽日,轰隆隆的雷声不断在耳边炸响,天威之下,即使江琢知道这些都不是真实的,却依然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似乎在久远的记忆中,她曾经经历过什么一般。 一道巨大的雷霆光柱袭击在九尾灵狐的身躯上。 “嗷呜……” 剧痛带来的是惊天动地惨烈的嚎叫,江琢瑟瑟发抖,下意识的退后,可不巧,似乎有一阵风吹着她上前要看个清楚一般。 一道、两道、三道……直到第九道雷霆毫不迟疑的落在九尾灵狐已经焦黑的皮毛上,整个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九尾灵狐的身体迅速缩小成一团,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最初那只可爱的小狐狸。 江琢心里一喜,下意识的上前,却听到一声近乎于野兽般的怒吼。 “不!” 心里一震,江琢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就见一袭绿衫的翩翩少年飞身而起,一把接住了身子不断下落的小狐狸。 “你……”未曾开言先泪流,野石呆呆的望着手里那一团小小的狐狸,哭的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 “野石,你是野石啊……”小小的狐狸嘴里发出微弱的叹息,似乎有些欢喜。 “别说话……”一团莹莹绿光包裹了小狐狸的身体,缩成一团的小东西剧烈的颤抖着。 “没用的,我用秘术支撑片刻就是为了见你,你不要浪费修行了。”虚弱的开口,小狐狸睁开眼睛,眸子里一片清澈。 “你不会死的,我会救你回来的。”男子第一次郑重开口,却是眼睁睁的看着手掌里的雪白,变成一堆灰烬,一阵风吹来,手心里什么都没有了,只留下温度,似乎证明之前她存在过。 “砰”的一声男子跪在地上低头傻笑,一旁的江琢却是看的痛心不已。 “呵呵,你不知道吧,千年前我就偷了你一丝精血,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迟迟化不出人形……”近乎于梦呓般的声音在雾气中痛苦的嘶吼,江琢却早已经泪流满面。 “……小丫头,狐族千年后可是要有大难啊,你可不要辜负我几千年的修行啊……”眉心一团莹莹绿光包裹着一滴精血飞出白茫茫的雾气,不知飘向了何处。 雾气翻滚,江琢只觉得眼前一黯,什么东西推着她快速飘离。 “记得,我永远会守护在你身边的……”耳边梦呓般的呢喃柔声响起,江琢眼角落泪,“野石……”同样低低的呢喃出声,江琢终于知道那最初一刻的熟悉源自何处。 ----------分割线 难得假期,十一要回老家陪父母,从今天开始,设置为自动更新,可怜的一浊可是熬了好几个晚上码字啊,亲,最近一段时间书评区可能疏于管理,见谅啊。 再次祝福大家假期愉快,玩的开心点儿哦,(*^__^*) 嘻嘻…… 打点背包准备撤喽......(未完待续) 170仙风道骨,青圜国师 170仙风道骨,青圜国师 “醒了,醒了……” 迷迷糊糊的躺在**,头痛得厉害拣择。 江琢疲惫的张开眼睛,只觉得似是过了千万年那么久。 床边,一脸憔悴的贵妇人紧紧拉着江琢的小手,喜极而泣。 “琢儿,你可醒过来了……”扑到**紧紧的抱住江琢瘦弱的身躯,余贵妃哭的像是一个孩子。 “母妃……”声音沙哑异常,竟是说不出的沧桑。 江琢一愣,脑海里下意识的浮现少年跪地痛哭的场景,脸颊上两道泪痕不知不觉的滑落。 “没事了,没事了,琢儿不哭。”随手胡乱的擦了一下眼泪,余贵妃又是哭又是笑的,拿出手帕细细的擦去江琢脸颊的泪水,“琢儿不怕,已经没事了。”轻声哄着,余贵妃还以为江琢在担心昏迷之前的事情。 “太医,过来看看,公主已经醒了。”直觉江琢似乎不大对劲,余贵妃让出床边的位置。 一个老太医步履蹒跚的走过来,跪在床边,手搭在江琢的手腕上。 “回禀娘娘,公主的烧已经退了……” 躺在**,江琢呆呆的瞪大了眼睛,脑子里满是之前看到的一切,对外面的骚乱置若罔闻。 “公主这是怎么了?”横起眼睛,余贵妃强压火气,眼看江琢状况不对,太医却告诉她公主没事了,难道想蒙她? “这……”下意识的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太医嗫嚅,“许是病的久了,烧糊涂了。”紧紧的低下头,太医也知道这话不大靠谱。 “下去下去。”烦乱的摆摆手,余贵妃一屁股又坐回床边。 “琢儿。琢儿……”轻轻的呼唤着江琢的名字,余贵妃一脸的担忧。 “我没事。”轻轻摇了摇头,脑袋一阵痛楚,江琢小脸瞬间皱成一团。 房间里,熟悉的熏香味再次升腾而起,江琢脑子里什么东西一闪即逝,眼皮越来越沉重,很快又睡了过去。 “这熏香不错。可太医说了,不能多用。一会儿就撤出去吧。”用手帕掩住口鼻,余贵妃看了一眼香炉旁的芳尘,低声开口。 轻轻点了点头,芳尘也是一脸疲倦,拿过厚帕子包裹住香炉,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寝殿里,余贵妃靠在床边,一天一夜没合眼,她也是身心俱疲。 靠在床边。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母妃……母妃……” 猛然惊醒,一眼就看到**江琢一双眸子漆黑明亮,心中一喜,“琢儿,你没事了?” “母妃。琢儿没事了呢。”伸出小手拉住余贵妃的大手,江琢笑得开心。 余贵妃一愣。似乎觉得这个女儿病了一场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摇摇头,甩掉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 “琢儿可要吃些东西?”昏迷了一天一夜,铁打的人也要受不住了。 身体虚弱异常。动动手都觉得特别辛苦,江琢轻轻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瑞香端着准备好的粥水送上来,江琢靠在**,就着余贵妃的手吃了些燕窝粥。 寝殿里又剩下母女二人,江琢抬眸,期冀的看了一眼余贵妃。 暗暗叹了口气,余贵妃把头扭到一边。 “琢儿大病初愈,好好休息吧,母妃就在这陪你。”尽量柔着声音开口,余贵妃笑得温柔。 “母妃,他……”江琢心底一颤,想到那骄傲的孩子,心没来由的一痛,“他怎样了?”明明已经猜到了结果,可还是想从母妃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结果才好。 本不想让江琢烦心,可又怕这女儿倔强起来,不好收拾。 余贵妃叹了口气,“人已经找到了。”不忍对视江琢亮晶晶的眸子,余贵妃把脸扭到一边,“是从冰冻里捞上来的……” 浑身如遭雷击,江琢靠在**,嗤嗤的笑着,眼泪却不知不觉滑落了脸颊。 生在深宫中,谁都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死了也好,也好,来生,千万投生个好人家…… 江琢再一次病倒了,刚刚退烧却又烧了起来,整夜整夜的梦呓着众人听不懂的话,喂下去的药都吐了出来,余贵妃坐在床边一边拭泪,一边看着芳尘用酒水帮助江琢降温。 几个太医在晚香斋里束手无策,无奈,还是柔兮建议,余贵妃把忙的焦头烂额的江乐山请了来。 一脸愁容的江乐山在天方泛起鱼肚白时到了晚香斋,听了太医的话,江乐山表情凝重在江琢床边站了许久。 寝殿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余贵妃以手帕掩口,不住的哭泣,一双漂亮的眼睛早就肿成了核桃。 “陛下,您要带琢儿去哪?” 眼看江乐山弯腰抱起江琢裹在大氅里,余贵妃忍不住惊呼出声拣择。 眸子淡淡的扫了一眼余贵妃,就是这简单的带着血丝的眼睛一扫,余贵妃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竟然主动让出了道路。 江乐山头也不回的离开,身后,余贵妃压抑的痛哭声传来。 江琢这一次真的是病倒了,脑子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被颠簸了多久。 精神越来越差,直到最后彻底失去意识,江琢依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 一间阴暗的石室里,一排蜡烛被点燃,照得石室骤然明亮如白昼,墙角处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江乐山放下怀里的江琢,没有去管墙角的人,只是低着头看着江琢红扑扑的小脸出神。 “陛下身上有死气。”墙角的人一身破烂的衣服,惨淡的挂在身上,头发乱蓬蓬的,一张难以看出本来面目的脸惨白异常,但是那双眸子却是亮晶晶的。 身子一顿,脑子里是江智被泡的发白的尸体,江乐山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你治好她。”把被子包裹的江琢往前一送,江乐山满脸凝重。 那人却是始终坐在墙角,看也不看江琢一眼,那双眸子始终望着燃烧的蜡烛,似乎想从蜡烛上面看到花一样。 蜡烛上面自然是没有花的,堂堂青圜的一国之君,自然也不能允许男子这般轻蔑的对待,即使对方身份尊贵。 “朕命你治好她。”江乐山眸子里隐有怒火,直勾勾的盯着面前那泛着臭气的男子。 男子不情愿的收回目光,淡淡的瞟了一眼江乐山,突然低头,哑然失笑。 “陛下在求我?”语气轻柔的像是一阵风,偏偏,这样近乎于轻蔑的态度,对象是一国之君,男子丝毫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反而一脸的坦然。 江乐山并没有因为男子的态度更加恼怒,相反,却是一脸沉思。 男子的身份,让他有这样的资格这样的胆量跟一国之君这般对话。 江乐山脸颊上一阵抽搐,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望向男子的目光颇为复杂。 “陛下,臣只问一句,臣之前所说,可曾应验?”第一次,男子低下了他肮脏却高贵的头,在江乐山面前自称“臣”。 他这一声“臣”不但没有让江乐山面色有丝毫缓和,相反,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痛苦。 “慧儿残疾,智儿没了,朕,再也不能失去任何一个孩子了。”几乎是从胸腔里发出的低吼,江乐山痛苦的递过了怀里紧紧抱着的江琢。 男子却不伸手,暗叹了一声。 “三年前我就对陛下说过,陛下子嗣将不保……不想陛下今日才肯相信我的话。”男子不肯伸手救助,他在等皇帝陛下一句话。 江乐山神色黯然,他自然知道男子为何这般,他在等自己求他。 十几年前两人有过约定,只要江乐山开口求他,就要放他出去,自然,他的身份也要昭告天下,那个位置也要被众人看到。 “陛下如果没有想好,那就请回吧。”男子眼观鼻鼻观心,就这般在江乐山怒目注视下闭上了眼眸,双手结了一个印记,竟然似在修炼。 江乐山气结,既想救人又不想真的放她出去,额头青筋鼓起,却是因为气的。 “你修的是什么道,竟然见死不救,你还想成仙?笑话!” 冷言冷语并没有对男子产生丝毫威胁,淡淡的睁开眼眸,男子笑得一脸坦然,“二十几年前,家师倒是想以一己之力拯救天下苍生,结果如何?”男子嗤笑一声,嘴角上扬,升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结果,他被前任国主活活烧死在皇宫前面,敢问陛下,清微身不由己,为何要救不相干的人?” 一语惊醒,这人竟是青圜受封十余年的神秘国师清微道长,民间传言,清微道长能力鬼神莫测,离仙人只怕就差一步,当年辅佐皇帝江乐山登基,功不可没。 偏偏这人喜欢云游四方,踪迹难以寻觅。 谁也不曾想到,民间传说中的人物,竟然被皇帝陛下幽禁在皇宫某处。 看他这样子,哪里是仙风道骨的国师,分明连个乞丐都不如。 江乐山双手颤抖,下意识的缩回手,竟是难以决断。 清微似乎早就看出了这个男子的凉血无情,闭上眼睛幽幽的开口道:“左右陛下有七个子女,死一两个,也不算什么!” 近乎于大不敬的话,从这个男子嘴里说出,似是再正常不过。 江乐山闭上眼睛,猛地抬手。(未完待续) 171难得糊涂 171难得糊涂 “朕,求你,救她拣择!”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如金石一般铿锵有力,江乐山猛地抬手递出怀里的小人儿,眸子紧紧的闭上,像是生怕自己反悔一般。 “臣清微,领命!”稽首一礼,清微笑着接过了棉被包裹的孩子,眉头却是一皱。 “怎么样?”生怕自己送来的已经晚了,江乐山再也不想看到那小小的人儿失去生命躺在冰冷的地上,心瞬间被提起,他从未有哪一刻像是这般害怕。 “她身上有妖气。”清微皱眉,脑子里却是回荡着二十几年前师傅的一句话,“狐妖乱世,青圜亡国。”清微喃喃,眸子复杂的看了一眼江乐山。 这个孩子是江乐山亲手抱来的,自然是皇室血脉,可如果她是那传说中的狐妖,清微突然好奇,皇帝陛下会如何割舍。 江山与子嗣之间,他会作何选择? “妖气?”江乐山喃喃,猛地醒悟,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子里一片复杂,“你看清楚,她可是狐妖?”脸色凝重,江乐山瞬也不瞬的盯着清微那张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 闭上眼眸,清微仔细感应。 在江乐山期盼的目光中摇了摇头,“不是,妖气很淡,应该是从哪里遇到了什么。”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说实话,如果面前的孩子真的是他要找的妖物,清微也不好下手,毕竟,她是皇室血脉,即使是妖物转世,也是货真价实的皇室。 也不见清微有什么动作,甚至连被子都没有打开过。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把手中的小人儿递还给了江乐山。 再次抱紧怀里的孩子,江乐山面色复杂。 “你可以出去了。”转身离开之际,江乐山淡淡的话语回荡在密室里。 清微脸上没有任何欣喜,似乎早就预料到结果一般,只是,望向江乐山背影的眸子复杂,也不知道是在看他,亦或是透过他。在看其他什么人…… -------------- 江琢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大半天,看看天色。似乎已经下午,也不知怎么了,这次醒来身边没有一个人。 抻了个懒腰,尽管又睡了一天一夜,可也不知怎地,这一次醒来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疲惫,相反,整个人异常精神。 江琢也没有多想,拿起床边的衣服穿上。趿拉上鞋子,推开房门,先冒头试了一下。 “嘶……真冷啊……”深深地吸了口气,江琢飞快的跑出去,看那方向。竟是小厨房。 “谁?”小厨房的门被推开,里面一声惊呼。随即就看到一个小脑袋冒了进来。“公主?”小厨房里几个年长的嬷嬷一脸错愕。 “有没有吃的,饿死我了。”江琢甜甜的笑着,整个人凑到苏瑾身边,“嬷嬷。琢儿醒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微微撅着小嘴,似乎有很多不满。 苏瑾眼里一阵疼惜,伸手轻轻拍了拍小公主的后背。 “宫里有事,贵妃娘娘那边人手紧,用别的宫的奴才也不顺心,奴婢让晚香斋的奴才都去棠梨宫听从调遣了……是奴婢疏忽,想着公主还要睡一会儿,就出来看看吃食弄好没有。” 江琢眸子黯然,即使苏瑾不说,她也知道宫里出了什么事。 不想被人看穿,江琢咧嘴笑了一下,“嬷嬷做了什么好吃的?” 从小就伺候江琢,苏瑾自然比别人更加了解这个小公主。 见她似乎不高兴,还以为是因为醒来身边没人,公主心里难受。 毕竟还是小孩子,苏瑾急着解释道:“贵妃娘娘一直在这照看公主,才走了不过一个时辰,想来那边忙完就会过来看望公主。”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苏瑾并没有提到江乐山。 一想到早间陛下回来时阴沉的脸色,如果不是公主脉象正常,苏瑾都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江琢不明白苏瑾的担忧,只是抱着她的胳膊蹭了一下,“嬷嬷,琢儿真的饿了。” “好,好,奴婢这就好了,定不会饿到公主的。”苏瑾难得展现笑脸,像是小时候一般,轻轻摸了一下江琢的头,使了一个眼色,抱着公主回到了寝殿。 桌子上摆了一碗粥,几个小包子,四碟小菜,江琢闷头,吃的极香拣择。 吃了饭,江琢照例去小书房读书,把想要在书房伺候的苏瑾赶了出去,骤然一个人清静下来,江琢放下那本始终在读的青圜周志,突然没了看书的兴致。 眼看着申时已过,江琢待在小书房里,心里长草似的。 隐隐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忍不住开门跑了出去。 “瑞香,你过来。”招招手,江琢迫不及待的找瑞香,她很想知道外面到底怎么样了,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可具体 的,她还是想知道。 “公主,您有什么吩咐,奴婢就来。”急匆匆从正殿赶出来的苏瑾一把拉住了瑞香,摇了摇头,向江琢迎了过来。 “不必了,嬷嬷,要瑞香过来伺候就好。” “还是奴婢来吧。”这一次,苏瑾异常坚持,江琢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眸子里满是不解。 苏瑾尴尬的笑了一下,“瑞香,你们都去洗澡,沐浴更衣后再来伺候公主。”摆摆手,随着瑞香回来的几个宫女、太监都散开了。 苏瑾拉着江琢进了小书房,“公主,宫中出了事,奴婢怕他们身上沾了晦气,一会儿洗完澡就让他们过来伺候。” 江琢眨眨眼,脑子一动,也就想明白了。 感情苏瑾这是怕她刚刚病好再沾上不干净的东西。 心里既好笑又温暖,江琢也没有坚持,轻轻点了点头,左右已经等了这么久,就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江琢这一等却是等了近一个时辰,眼看着晚膳的时候到了,江琢翻个白眼,不情不愿的出去用晚膳。 天大地大,吃饭事大,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着急也没有用。 用过了晚膳,江琢把一身熏香的瑞香召到小书房,嗅着瑞香身上的味道,江琢脑子里似乎有什么闪过,可一瞬间似乎又没有抓住。 “事情怎么样?”一俟房间里只有他们主仆二人,江琢显得迫不及待的开口,自己都没有发现,声音里竟隐隐有一丝颤抖。 瑞香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公主刚刚醒来,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没有多想,公主在她心里一向都是神秘莫测的。 “五皇子的尸首在冰洞里发现,同时发现的还有一个小太监,有人怀疑是谋杀,偏偏五皇子身上没有一点儿伤痕,也有人怀疑是那小太监看到五皇子失足落入冰冻要救人,说法不一,现在也没有个结果。” 瑞香低头沉默,宫中发生这种事,稍微有良心的,谁也高兴不起来。 “兰妃是个什么反应?”想到之前兰妃从晚香斋状若疯癫一般奔入夜色中,江琢很难想象,那个看似柔柔的女人,在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后,会有什么反应。 瑞香脸色难看,轻轻摇了摇头。 “兰妃娘娘,她疯了。” “疯了?”低声喃喃,兰妃是那样柔弱的一个女人,柔弱到让人很难注意到她骨子里的坚强。 江琢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娇滴滴的女子,看似柔弱,实则连皇后都敢暗中对抗的心思,那样一个人,竟然就疯了。 “过刚易折。”没来由的,脑子里涌出这么一句话,江琢暗叹一声,弱肉强食,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今天是五皇子入殓的日子,已经追封为郡王……陛下的意思,并不大办……” 瑞香低声禀报,江琢并未听进去太多,人已经没了,追封什么的,还有什么意思。 说起来似乎是嘲讽,青圜始终未立太子,几个皇子更是没有什么封号,没想到,先走一步的江智竟然什么都走到了大家前面。 毕竟是未成年夭折的皇子,如果不是江乐山真心在乎这个儿子,只怕连这郡王的追封都没有。 一字王为亲王,两字王为郡王,就是不知,江乐山会为五皇子选哪两个字。 “等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闪过,江琢猛地喊住唠唠叨叨的瑞香。 “你说,五皇子身上没有一点儿伤痕,那大家为什么怀疑五皇子是被人害死的?”江琢之前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猛然想起,总觉得疑点重重。 “因为有人认出那一同被打捞上的小太监,大概一个多月前,无意中惊了兰妃的銮驾,被兰妃一怒之下打了三十板子,人差点死了……”瑞香倒也没有隐瞒,自从跟在江琢身边后,几乎下意识的学会了收集情报的重要性。“听人说,兰妃也正是认出了那小太监,伤心之下认为是自己害死了五皇子,所以才疯了。” 江琢摆摆手,瑞香悄悄的退了出去,独留江琢一个人靠在软榻上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来由的,脑子里竟是那一夜床边芳尘的身影,江琢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嘴边一抹嘲讽的微笑。 “真希望不是我猜的那样啊……”低声喃喃,也不知是说给谁人听。 有时候,人生,难得糊涂!(未完待续) 172尘归尘 172尘归尘 天佑十三年的新年,注定是一个让人难忘的新年拣择。 五皇子江智意外死亡,这是官方给出的答案,然而,事情具体如何,怕也只有当事人清楚了。 五皇子的生母兰妃疯了,江乐山并没有薄带她,继续享受妃子的待遇,却让她搬离了畅春宫,另外置了一个偏僻的宫殿给她住。 景仁宫和畅春宫,成为了宫里的禁区,更是严禁提起的。 至此,皇宫里,兰妃娘娘成了一个故事…… 整个新年,皇宫里都被一层愁云惨淡笼罩。 太后下了严令,元宵佳节要大办特办,一定要热热闹闹的,借机冲淡晦气。 皇帝皇后都没有说什么,下令内务府一定要把元宵节办的热热闹闹的。 元宵节前夕,太医例行诊脉。 一位和月妃新进宫的妃嫔和雪答应同时怀了孕,两件喜事,似乎一下子冲淡了宫里的愁云,大家更热衷于大办元宵佳节。 江琢整日里待在棠梨宫看芳尘练舞,有这个小公主的监督,眼看元宵佳节将至,芳尘练舞更加勤奋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芳尘自己多心,总觉得小公主病好之后,似乎对她有些疏离。 “琢儿,今天就是元宵佳节,来,到母妃身边来。”余贵妃招招手,许是受了江琢的感染,余贵妃近来也习惯母女两人在的时候没有外人,索性把伺候的奴才都赶了出去。 “母妃……”轻轻的唤了一声,江琢整个人放松了身体趴在余贵妃怀里,小脸上满是疲惫。 “琢儿怎么了?”明显觉察出今日的江琢似乎有些不同,余贵妃心思**的开口。 “母妃,生命,在宫中人看来。竟是如草芥一般不值得怜惜么?”每每对上芳尘那张干净的脸,江琢恨不得拉住她问一声,当日的事情到底跟她有没有关系。江琢甚至不敢去问是不是她做的,她怕,怕事实让她无法面对。 “琢儿,宫里,每个人生存都不易,或许。谁都有些无奈吧。”从当初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余贵妃付出的不比任何人少。看着面前江琢迷茫的眼眸,余贵妃心中一阵沉重,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任性,面对的,可能是另一张脸吧。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下意识呢喃,可偏偏,明白是一回事,想开却是另外一回事。 “母妃。琢儿想出宫去。”趴在余贵妃膝盖上,江琢第一次向她说出了心中所想。 “出宫?”余贵妃愣了一下,有多久自己也没有出宫了?“如果琢儿想出宫,母妃跟你父皇提一提,我们回去省亲吧。” “省亲?”江琢失笑。她倒是忘记了,母妃的身份。想要出宫,只能这个办法了,只是,她要的。是永远的自由。 “母妃,琢儿想出宫。”再次抬头,江琢眸子里写满了坚定,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出宫去,她怕,如果在这吃人的深宫待得久了,自己,怕就不是自己了。 余贵妃显然读懂了江琢的意思,看向她的眸子既震惊又复杂。 “琢儿,时候不早了,我们去更衣吧。”故意转移小家伙的注意力,出宫,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母妃,我是一定要出宫的。”江琢喃喃,用两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像是说给余贵妃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可是琢儿,你如果真的出宫了,留下母妃一个人,多孤单。”笑着开口,余贵妃只是想打消江琢不切实际的臆想,却不成想,许久之后,一语成谶。 “琢儿会经常回来看母妃的。”仰起头,江琢认真开口。 “你也知道,有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啊。”明明是劝说江琢打消念头的话,可说着说着,余贵妃又是一阵伤感。 江琢叹了口气,的确,人生有很多不得已,那就更不能让自己待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那样,只会有更多的身不由己,江琢不想哪一天也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余贵妃只当江琢一时兴起,并没有太过留意,倒是无意中问起了一件事。 “琢儿为何不让母妃收芳尘为义妹?”要知道,芳尘始终是自己人,她的位份高些,对余贵妃只有好处。 之前余贵妃提议要收芳尘做义妹,江琢并没有反对,但病好之后却是异常坚定的反对,这让余贵妃有些摸不到头脑。 江琢在心底暗叹一声,却没有办法言明自己的担忧。 只是含糊的劝道:“毕竟是外人,母妃如今的地位,还需要靠她来更进一步不成?倒是她,一旦母妃跟她牵扯太多,将来芳尘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情,只怕也容易连累母妃,芳尘,毕竟还太年轻。” 在心里加了一句,“手段未免太多太重了些。”虽然没有证据,但那一晚不是幻觉,江琢隐隐猜到了些许真想,只是自欺欺人不肯相信罢了。 此时余贵妃要和芳尘牵扯上关系,江琢自然不肯拣择。 本来嘛,芳尘出自棠梨宫,这已经是一层抹不去的关系了,如果可以,江琢宁愿没有过芳尘此人,也比她整日面对那张看似清澈实则包藏祸心的眸子要强。 如果不是念着芳尘不会背叛自己,说不得,江琢早就用些手段把此人从身边清除。 ---------------- 天佑十三年的元宵节,注定是一个让人无法忘记的节日。 一扫多日的阴霾,整个皇宫里一片喜气洋洋。 宫里更是请了晋安知名的戏子唱戏,是夜,当一轮圆月当空时候,一个巨大的莲花灯被抬到舞台正中间,随着音乐声起。花瓣缓缓绽放,谪仙一般的美人儿一袭宫纱翩翩起舞,仿佛随时欲飞起 的彩蝶,直到很多年以后,人们依然对那一夜的惊人之舞津津乐道。 宫里难得一片喜气,太后也乐得皇帝从阴霾里走出。 当即下了懿旨,特加封芳尘为贵人。 是夜,芳尘一步登天。不知羡煞了多少宫娥。 江琢却是知道,芳尘一是沾了棠梨宫的光。二是占了元宵佳节想要冲淡晦气,芳尘只是太后缓解皇帝心结的一味药罢了。 不管怎样,芳尘的位份却是定了下来。 雪答应因为怀有身孕才晋封为常在,芳尘却是一步登天,同样是出身卑微,茜雪却是气的一口银牙咬的咯嘣响,偏偏又做不得什么。 芳尘的乖巧懂事,外加上那股子不同于宫中女子的清新气息,很快赢得了江乐山的宠爱。 不知不觉中。三个月的时间缓缓流逝,宫中诸人似乎都淡忘了五皇子和兰妃的事。 春天的脚步悄然接近,宫中一片祥和,都在默默等着三个小生命的降临。 茜雪一如既往唯皇后马首是瞻,只是如今的皇后娘娘。自己尚不得陛下的宠爱,哪里有心思去理会她。 芳尘平日里的乖巧是出了名的。就连诸般挑剔的太后对她也是满意。 相比之下,茜雪的小聪明和跋扈也就更加明显。 这一日,江乐山早早翻了牌子,要宿在芳尘宫里。 如今的芳尘。恰巧住在德妃的咸福宫,也不知道江乐山出于什么考虑,并没有让她住在棠梨宫。 德妃一向深居简出,自从六皇子拜师之后,整日里吃斋念佛,如果不是节日上还能偶尔见到她的身影,怕是大家都要忘记了这位妃嫔。 好在,江乐山虽然喜新却也不是个厌旧的人,每个月里倒也有那么两天是宿在德妃处。 为此,德妃更加善待芳尘。 晚间,江乐山照例到芳尘宫里用晚膳,刚刚用过晚膳,芳尘端过来一杯热茶随手递给江乐山。 “陛下……”柔着声音唤了一声,初为妇人,那种娇艳是怎么都挡不住的。 温香软玉在怀,江乐山一阵心猿意马。 看了看天色,江乐山轻咳了一声,“爱妃这名字,似乎很别致。”故意有的没的开口,春日天开始变长了,眼下,天还没有彻底黑下来,似乎不利于进行某项少儿不宜的活动。 “先生说,芳尘的名字取自一句话。”柔弱无骨的挂在江乐山怀里,芳尘随手递过一块糕点,塞到江乐山嘴里。 “哦,什么话?”含糊不清的开口,江乐山一双大手却是已经开始不安分。 轻轻的扭动了一下娇躯,芳尘喘息似乎有些急促,却依然柔声开口,道:“前尘已了,如同昨日的风、今日的土,吹来时,还是那尘归尘、土归土。” “尘归尘,土归土嘛?”身体一震,江乐山下意识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忍不住喃喃出声。 芳尘眸子竟也在一瞬间清明,低垂着眼帘,在江乐山看不到的地方,眸子里一片肃杀的寒意。 “陛下,陛下……”外面一阵呼叫,芳尘眉头微微蹙起,听出不是自己宫里的奴才。 “什么事?”尽管不愿意,却还是招来一个奴才主动开口,一转脸,芳尘脸上始终平淡。 “回禀陛下、主子,是雪常在,据说肚子又不舒服了。”小宫女刻意加重了一个“又”字,偷眼打量自家主子,见主子正一脸满意的盯着她,心里愈发得意。 江乐山眉头一皱,“尘儿,朕……” “皇嗣是大,陛下尽管去忙。”转身扑到江乐山怀里,伸手轻揽了一下他的腰肢,随即即放,芳尘笑得一脸大度。 皇帝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芳尘那张脸渐渐沉了下来。 “走,去晚香斋。”蓦然停住脚步,想到公主日渐的疏离,芳尘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去棠梨宫吧……”(未完待续) 173换得十年自由身【第一卷终】 173换得十年自由身 天佑十三年的春天,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美好,这注定了是一个多事的春天拣择。 五月里,怀孕四个多月的雪常在,在一次赏花中,不小心摔了一跤,致使胎儿流产。 江乐山大怒,皇宫之中接连出事,这是对他皇权的挑衅。 皇后凌灵更是怒不可解,直觉有人暗中陷害,第一反应就是同样怀孕的两个妃子。 可偏偏,经历了茜雪的流产,无论是江乐山还是太后都加了小心,太后更是派出得力的嬷嬷日夜照顾两人,连微嬷嬷时不时经常出现在两个孕妇身边。 凌灵气极,却也没有办法。 于是,视线转移到其他妃嫔身上,像是非要抓住一个凶手一般。 最近江乐山心烦,更是担忧两个怀孕的妃子,所以多数时间都宿在两个妃子那,芳尘整日里出入棠梨宫,没事人一般,却也乐的清闲。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小公主察觉了什么,芳尘觉得,这个主子,似乎愈发疏离她了。 芳尘无奈,对江琢一如既往的恭敬,私下里没人的时候始终执“奴婢”礼,偏偏江琢不为所动拣择。 宫中渐渐流言四起,承乾宫月妃克夫的消息再次被人提起。 同时被人提起的,还有另一宗事情。 之前和五皇子一起打捞上的小太监,不知怎么地,有人说以前是在坤宁宫伺候的。 谣言始终是谣言,宫里人多嘴杂,传话的人自然也多。 当然,这些事是没有人胆敢传到皇帝耳边的。 可没有人敢往江乐山那传,不等于没有人敢往月妃那边传。 蔡水瑶此时怀孕六个月,肚子已经隆了起来。听到这些谣言,气的整日里在承乾宫大闹。 宫人们无奈,只好请来陛下。 江乐山知道事情的真想后,派人详查此事,竟意外得到那个小太监的消息。 一时间,皇宫里气氛压抑。 新年时候五皇子的事情被太后刻意压下,不是不想深查,但是却是顾虑重重。 当时兰妃闯入大殿。大臣繁多,太后一则出于皇家颜面的考虑。二则考虑到陛下的心情,所以此事就压了下来,江乐山当时心情悲痛,自然也就没有反驳太后的意思。 眼看半年的时间就要过去,江乐山心中的阴影渐渐平复,不想此时却听到这样一个消息。 皇帝表面上是没有什么吩咐,但是宫中那些对于月妃的传言却是渐渐停止。 皇后凌灵每日心惊胆寒待在坤宁宫里,尽量减少外出的时间,一面派人联系凌家。一面暗中调查。 她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却不曾想,那人也是个能忍的,竟然时隔半年才让事发。还偏偏赶在她要调查茜雪流产一事上。 在宫中多年,联想这多起事故。凌灵也渐渐嗅出不同的味道来。 龙组暗中介入,宫里一片压抑的气氛,一时间人人自危。 江琢站在院子里,看着长高了许多的花树。满树的花开得正艳,她却没有什么心情欣赏。 宫里暗流涌动,一切,却以皇后娘娘再一次病重而告终。 有心人都知道,皇后娘娘被禁足了,至于原因,怕是仅有的几个人才能知晓。 本来年底要从边关调回来的凌继兵,得到诏命,继续戍边。 ------------- 天佑十三年九月,八皇子江询出生,其母月妃晋封为淑妃,位份仅次于皇后成为四妃之一。 同年十一月,九公主江珊出生,其母惠嫔难产不幸亡故,九公主江珊交由德妃抚养。 时光荏苒,一晃几年的时间过去了。 眼看着大皇子江固到了九岁,江乐山却一反祖制,没有让江固搬出宫去住。 大臣们颇多责难,立太子的话题被人重新提起。 江乐山一怒之下在朝堂上定了规矩,青圜皇子,满十二岁出宫建府。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琢每日还是机械的重复着前一日的生活,唯一有一点儿不同的是,她那个便宜父皇,对她愈发的疏远。 这件事却是从江琢三岁那次大病开始,江琢不知道什么原因,却也**的意识到江乐山对她的刻意疏远。 对此,江琢并没有放在心上,少了江乐山的宠爱,她还有母妃,余贵妃这几年对她愈发上心,什么事都可着她来,可谓宠爱到了极点。 而且江琢发现了一宗好处,自从江乐山对她疏远后,明里暗里,少了许多对她的攻击。 瑞香的功夫练的不错,有苏瑾这个高手在,想不成都不行。 只是,江琢发现了一个问题,无论是苏瑾还是瑞香,亦或是身边的忆梦,他们的功夫都是偏阴柔一路,更擅长于暗杀,对此,江琢心知肚明是什么原因,却也没有说破。 眼看瑞香年纪一天天大了,苏瑾暗示江琢应该给瑞香许个人家,江琢每每看到对招拆招的忆梦和瑞香,却是一笑置之,徒留苏瑾在一旁干着急,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青圜民间时不时的天灾**不断,各地官员为了政绩粉饰太平,皇帝为了平衡朝中各股势力在打太极,民间,一片怨声载道,当然,这些,都不是江琢在深宫之中能够知晓的。 天佑十八年,湘秦送来国书,两家欲和亲。 和亲的对象是青圜七公主江琢,湘秦的另一方却是大皇子秦秋歌。 余贵妃得到这个消息是喜忧参半,一方面,湘秦大皇子秦秋歌如今已然是湘秦太子人选,不出意外,将来定是一国之主,江琢嫁给他,自然是要做皇后的。最重要的一点,湘秦立法,一夫一妻制,无论是何身份地位,都不许纳妾。 另一方面,余贵妃却是不舍,把江琢嫁到邻国,难保不受欺负拣择。何况,他们母女以后想要见面就更加难了。 相处了八年时间。如今余贵妃对江琢,真是比亲生的还亲,似乎早已经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 江琢得知消息后,整日里惶惶,她的人生要自己做主,她才不想做什么劳什子的皇后,这一世长在深宫,江琢早已厌倦了这种生活。 偏偏。如今八岁的她,除了能够更好的指使晚香斋的奴才之外,却是没有一点儿话语权。 想要找个人商量一番,余贵妃整日里愁眉苦脸,甚至比江琢还要难过。 丞相甫劲升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江琢隐约听到风声,那丞相竟然养了外室。还生了女儿,听说想要接回丞相府,却遭到侧夫人的反对。 两年前,甫劲升在皇命之下。不情不愿的纳了一位侯府千金入府,表面上是侧夫人,实则在正室疯癫的情况下,掌握着丞相府的大权…… 所有人忙的焦头烂额,江琢无奈,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 “琢儿见过父皇。”最终,江琢还是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来面对此事。 “哦,是琢儿啊,有什么事吗?”放下手里的奏折,江乐山有些意外的看向如今出落的愈发秀丽的女儿。 江琢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叫了八年父皇的男子,眸子里一片复杂。 “怎么?”被人这般肆无忌惮的打量,江乐山微微有些不悦,特别是在自己的上书房里。 江琢似乎没有感受到上书房里骤然下降的温度,只是痴痴的望着江乐山。 “父皇日夜为国家操劳,也该注意身体才是。”低头,慌乱间掩饰眼中的晶莹,却是江乐山两颊的白发刺痛了她的眼睛。 至始至终盯着江琢的反应,江乐山自然没有错过江琢的表情。 暗叹一声,如果不是清微当日的一句话,他又怎么忍心疏远这孩子。 “狐妖乱世,青圜亡国。”江乐山苦笑,即使是莫须有的谣传,他身为皇帝,也赌不起,更输不起,只为了当日清微那一句,“她身上有妖气。” 这些年,江乐山躲着这个女儿,却是一直不敢让清微再次探查一番,这个女儿是不是那传说中的狐妖。 对于江琢,江乐山有一种极其复杂的感情。 “听说琢儿这几日茶饭不思,也要注意身体才是。”轻柔的安慰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江乐山和江琢同时愣了。 “父皇?”江琢喃喃,下意识的上前几步,小手紧紧的抓住了心口的衣襟。 眼睛里有水气升腾,江琢仰着小脸,努力不让泪水滑落,殊不知她这样脆弱的坚强,更容易让人心疼。 “父皇可还记得当年答应过琢儿什么?”江琢喃喃,声音里有几分哽咽,偏偏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始终不曾落下。 江乐山身体一震,时光仿佛倒流,一下子回到了当年…… …… “哈哈哈,琢儿不要着急,等你长大了父皇就给你找个如意郎君让琢儿亲个够!” “父皇,那可要琢儿自己挑的才算数。” “朕的小公主这么早就迫不及待找驸马了?” “琢儿的驸马要自己挑才算数。” “嗯,谢谢父皇。” …… 当日御花园里父女二人的对话言犹在耳,江乐山苦涩的笑了一下,“琢儿可曾记得父皇说过,生在皇家,都有许多迫不得已。” 江琢一顿,知道是不可改,苦涩的笑了一下,泪水却是瞬间滑落了脸颊。 “父皇,琢儿最大的心愿就是看遍世间繁华。”说着,在江乐山痛楚的表情注视下,江琢缓缓的跪了下去,“请父皇给我十年的自由。”这却是江琢早就算计好的,如果事情不可为,就为此,换自己十年自由,谁又知道十年后到底是怎样一个光景呢。 坐在宽大的龙椅里,江乐山目不转睛的盯着哭 的静谧无声的女儿。 闭上眼睛,江乐山深吸了一口气。 “朕,准了!” “谢父皇!”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江琢脚步踉跄,离开了上书房。 许久之后,江乐山疲惫的靠在椅子里。 “去回了湘秦的使节,朕,已经准了。”声音竟是说不出的沙哑,带着一种沉重的沧桑负罪感。(未完待续) 174离宫 174离宫 一身洗的发白的缎子衣衫,略显破旧,却是极其干净拣择。 看那衣服质地,正是上好的蜀锦,至于样式,似是晋安近日最时新的,只是不知,为何如此破旧。 岁月,并没有在这孩子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相反,时间的淘洗,让她出落的愈发水灵。 瓜子脸蛋,稍微有点儿婴儿肥,但并不影响美观,小娃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小美人儿,却胜在灵动,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一颦一笑间,总能让人眼前一亮,即使一身破旧衣裳也掩饰不住她身上的光芒。 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笑意,似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装扮有什么不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满意的点了点头,左右看了一眼,身形一闪,鬼鬼祟祟躲到一株大树之后。 功夫练了六年,虽然没有忆梦和瑞香那种水平,身法却是极灵活。 “主子,您这是?”左右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并不聪明显然还有几分天然呆的丁香不解的开口。 “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姑娘恼怒的盯了丁香一眼。 下意识的闭紧了嘴边,丁香后退一步。 一身荆布钗裙,打扮过于土气的丁香,怀里紧紧攥着一个跟她身上衣服花色相同的粗布包裹,那副小家子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从哪冒出来,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任谁也很难想到,这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竟是七公主身边伺候的宫女。 丁香很勤奋很乖巧,所以这么多年江琢一直把她留在身边,只是,这个孩子有些呆。并不是说她傻,只是对于某些事情过于执拗脑子有点儿一根筋的趋势发展。 此时天然呆的丫头,显然不能理解自家主子看似高雅,实则是因为无聊到了极点的望天动作。 丁香无奈,只好随着主子一起,身形可疑的隐藏到另一颗树后,不时的,小脑袋还左右张望一下。看她那样子,似乎在放哨。 六月的晋安。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 皇宫总是奢华大气的,即使是冷宫不远处的侧门处,也种植了许多花树,一阵风吹来,阵阵清香扑面而来。 江琢深吸口气,目光望向远处巍峨的宫殿,眸子复杂。 远处,隐隐传来乐声,今天是七公主江琢去峨眉山的日子。七公主和邻国湘秦太子秦秋歌的亲事已经定下,公主此行,却是效仿当年六皇子,去学习的。 这一去,却是要十年之久。 因为是七公主出行。送行的人自然不少,晚香斋的奴才自然是宫里熟识的。为了掩人耳目,江琢只带了丁香一个人在这里等着接应之人。 “笃笃笃……”一阵叩门声响起,江琢和丁香对视一眼,屏气凝神。两个小脑袋同时露出,紧紧盯着那扇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打开过的生锈铁门。 “公主,您在嘛?”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江琢小心翼翼的探出头。 一见来人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相府管家,江琢兴奋的招招手,“秦伯,我在这。”细声细气的开口,像是怕惊动什么人一般,江琢招招手,丁香随即鬼鬼祟祟的来到公主身边,一脸期冀的看着面前的清癯老者。 来人脸颊抽搐了一下,轻咳一声,很快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公主,您这是?”秦伯上上下下打量江琢和瑞香一眼,眼神有点儿怪异。 “怎么样?”江琢臭屁的转动了一圈,“我这身衣服,可是让瑞香按照丞相送进宫的衣服样式改的,还特意让瑞香弄旧了,看着是不是就不那么扎眼了。”语气里难掩兴奋,江琢还是没忘这里是皇宫,刻意压低了声音。 “老奴不是说这个。”秦伯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却也是失笑,“公主何必如此小心翼翼,丞相大人已经把这里的守卫调开了,这里是不会有什么外人来的。” 秦伯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刺激公主。 果然,江琢一听,顿时瘪了瘪小嘴,对上丁香了然的目光,心里愈发郁闷。 江琢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下子似乎没了兴致。 秦伯似乎有些不忍,忍不住开口道:“公主,门外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这就随老奴回府吧。” “秦伯,以后别叫我公主,小心让人发现。”嘻嘻笑了一下,出宫的喜悦,暂时代替了所有的哀伤,江琢最后望了一眼皇宫的方向,跟着秦伯上了马车。 秦伯含笑点头表示知道,看了一眼丁香手里的小包袱,却是眉头微皱。 “公……啊,小姐,老爷给您准备的包裹呢?”出宫之前,丞相大人可是给公主送了好些东西进宫,都是秦伯一手经办的,此时看着江琢手里的小包裹,秦伯一脸错愕,难不成公主看不上那些东西,都没带出来? 江琢摇摇头,“秦伯,如今我不过一个私生女的身份,不是散出消息说家境贫寒吗,再带那些华贵的衣饰,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拣择。”江琢可没有忘记,如今的丞相府里,还有一位侧夫人呢。 不错,如今的江琢化身一变,变成了丞相大人的私生女。 至于前去峨眉山学艺的七公主,自然有她那个便宜父皇安排,江琢已经委屈答应了两国的和亲,好不容易赚来十年的自由,她才不要委屈自己去什么峨眉山。 当然,皇帝也不可能真的任她天大地大到处乱跑,最后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七公主以丞相私生女的身份入住丞相府。 至于之前市井传言,丞相大人的私生女,江琢却不知道如何处理了,左右她那便宜父皇说过会处理好。 不过江琢有种错觉,似乎丞相大人这件事就是在等着自己一样。 秦伯错愕的看着江琢,没想到公主小小年纪竟有这么玲珑心思,心里不由得更加高看了一眼。 只是。事到临头秦伯却有些无奈,“公主,您知道,二夫人如今把持着府里,对于您的进门,本就颇多微词,如今您再这般低调,老奴怕……”秦伯没有说下去。二夫人是个什么性子,他比谁都清楚。还真怕那位不管不顾给江琢小鞋穿。 要知道,这位可不是什么私生女,可是正宗的凤子龙孙啊! 江琢却是不在意的摆摆手,在宫里,她什么没见识过,还会怕了丞相一位侧夫人不成? 何况,江琢本就没想在丞相府长住,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跟秦伯这个管家说的。 “公主。府里有些情况,老奴需要事先交代清楚。您今时今日的身份是丞相大人的外室所生,所以,在府里,难免会有些奴才不开眼。丞相大人的意思,他会处理。只是希望公主,不要太在意。”秦伯说的含糊,江琢却是了然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些事,她一早就已经想清楚了,自然不会给丞相找麻烦。 “府里大夫人身子不好……”说着,秦伯看了一眼江琢,欲言又止。 江琢再次颔首,“我知道,没事我不会去打扰。” 赞许的看了一眼小公主,秦伯不禁对这才八岁多的女娃刮目相看,短短的接触,不骄不躁、沉稳宁静,这才是皇家公主应有的气度,反观府里那位表小姐,秦伯脸带嘲讽。 “……大少爷是个和善的性子,平日里喜欢关起门来读书,公主无事也可以和大少爷多走动走动。”别有深意的一句话,秦伯暗道,自家少爷一表人才,看两人年纪相当,也许,真的能玩到一起也说不准。 七公主和湘秦太子和亲一事,也只有两国高层才知道,民间没有一点儿风声,不然秦伯也不会作此打算了。 江琢想到当年换出宫的婴孩,对那个大少爷有些期待。 “二夫人娘家的侄女,也就是表小姐,一直在府里住着。表小姐人很善良,性子却有些刚烈,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公主见了……”秦伯顿了一顿,却是含糊不清的开口,“想来公主也不会喜欢平常人家的孩子……” “怎么会,既然入了丞相府,琢儿自当把自己当成丞相府的人。”谦虚着开口,江琢笑得一脸善意。 马车走在青石板的路上,咕噜噜作响。 掀起车帘,看着街道两旁的店铺,江琢脸上一片笑意,只是不知为何,眼圈里却有盈盈泪水闪动 眼看出了皇城的范围,江琢最后看了一眼巍峨的宫殿群,“别了,皇宫,别了父皇,别了母妃,别了,我的童年……” ------- 丞相府坐落在晋安东城,离晋安几条主街尚有一段距离,这里也看不到坐落在晋安正中的皇城。 这里住着的都是达官贵人,贫民百姓在这里并没有立足之地。 所以整条街道显得过于安静,每隔十几丈远,就有一个高大的府门。 冷冷清清的一条大街上,每个人家门前都有两个石狮子,像是守护兽一样瞪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彰显着主人家不一样的身份。 灰色的马车缓缓驶入街道,并没有想象中的围观的路人或者指指点点的愚夫。 走到丞相府旁不远处,马车自然而然的拐到侧门处,秦伯跳下马车,恭敬的立在车边。 “小姐,到了!” ---------------分割线 第二卷开端,江琢对于皇宫里一直隐忍的性格可能稍微有一点儿改变,其实这才是她本来的性子,毕竟,皇宫那种地方水太深,即使是穿越过来的孩子,也不敢太过造次吗,嘎嘎。 新的一卷,大家多多支持,有票的尽管砸过来吧,还是那句话,一浊真的不挑嘴的,(*^__^*) 嘻嘻……(未完待续) 175初入相府 175初入相府 江琢挑起车帘,似乎没有看到秦伯略显尴尬的脸色,扶着丁香的手跳下马上,站在侧门前仔细打量了半天,最后,不易为人察觉的点了点头拣择。 一直暗中观察的秦伯似乎松了口气,这人虽然名义上是府里的私生女,实际身份却比这府里任何人都高贵,他还真怕江琢一个不高兴就被惹恼了。 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群奴仆鱼贯而出,好奇的打量着江琢主仆,嗫嚅着似乎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和行礼。 江琢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跟着秦伯直接往里走。 一群下人顿时松了口气,众人七手八脚扑到马车前,准备往下搬运新主子的东西,不曾想,看到的却是一个空空的马车。 有那奴仆眼尖,一眼就看到被丁香紧紧抱在怀里的包袱,众人彼此交换了一个了然的表情,眼神变得有些轻蔑。 门里早就候着两个丫头,半弓着身子,像是在行礼,见三人进来,一人连忙在前面带路,另一人想要接过丁香手里的包袱,却被她拒绝了。 丁香没有忽视小丫头眼里的诧异和轻蔑,但是天然呆的某人显然没有意识到什么,面不改色,依然毫不畏惧的跟上自家小主子。 一路往里行去,视野渐渐开阔。 假山流水、花园小径,景致颇为雅致,一切都彰显着主人家不俗的身份。 路上遇到一些奴仆,见了一行人也只是恭敬行礼,不显慌乱,即使有那好奇打量的,目光也不让人特别生厌。 越走越深,江琢也并没有在意,丞相府是大。是豪绰,但那也要看跟谁比,即使普天下最华丽的宅子,怕也没有皇宫的恢弘大气。 一路上江琢主仆打扮土气,不知道惹了多少人暗中窥视。 偏偏这一对明显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丫头”,丝毫没有第一次进入高院大宅的慌乱,一路闲庭信步,看她那样子。不但没有初入相府的战战兢兢,甚至还有点儿品评景致的意味。 不同于皇宫的恢弘大气。相府的景致却是极其精致的,看似小桥流水人家,一切都显得那般随意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匠气,相比于皇宫的不食人间烟火,甚至更多了一丝人情味道。 江琢一路走一路看,对眼前的景致也是啧啧称奇,没想到那个略显呆板的丞相,竟也有这般品位。 江琢自然没有想到。她这样作态落入一旁的秦伯眼中,却是意味深长。 远处奴仆偷偷打量这对主仆,本来还觉得有些土气的主仆,在他们眼里顿时变得神秘起来,众人私下里指指点点。却是愈发好奇这位小姐的母家。 到了内院前,秦伯却是一反常态停住了脚步。 江琢微微诧异。知道这人是甫劲升的心腹,按理说以他相府大管家的身份,自然有资格进入内宅的。 “小姐。”秦伯刻意加重了两个字,和江琢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两人了然。 “里面就是内宅了,丞相大人今天朝堂有事,还没回来,小姐先去见见侧夫人吧。”之前车上还礼敬有加的秦伯,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声音呆板,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江琢眨眨眼,眼珠一转,顿时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如今,她可是私生女呢。 蓦然想起之前关于这位相府侧夫人的调查,江琢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牙,可惜,几个牙洞影响了美观,没办法,江琢如今正在换牙。 “一路上麻烦秦伯,您且去忙吧。”笑嘻嘻的开口,丝毫没有因为秦伯的态度有丝毫不安。 反而是秦伯,恭敬的行了一礼准备离开,只是在离开前,看着江琢那甜美的笑容,心里却有几分忐忑。 这位小主子,不会不安好心吧? 压下心头的烦乱,秦伯告了一声罪,举步离开。 随着两个小丫头领路,江琢带着瑞香进了内院。 一位中年仆妇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后从身后一个粗使婆子手中接过一个炭盆放在江琢脚下,看了一眼江琢,恭敬的退后一步。 江琢沉默,嘴角升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丁香却是一脸不解的瞧着那个火盆,眼里全是疑惑,这不是冬天生的炭火吗? 正当丁香疑惑之际,江琢略显稚气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戏谑响起。 “这是何意?”语气淡淡的,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势,仔细回想,那竟然是一种上位者习惯性的居高临下口气。 江琢心里自然明白,这个火盆,怕是后宅那位给自己的下马威,这是让自己除晦气呢。 江琢心里冷笑,在宫中她碍于身份,不得不压抑性情,跟江乐山换了十年,她是出来享受生活的,可不是出来受气的拣择。 “姑娘一路远来辛苦,既进了府里,正所谓入乡随俗。”中年婆子似乎识字,说的话却很中听。却是委婉的疏离,明知道江琢的身份,却是连一声“小姐”都吝啬开口。 江琢却也不是那没什么见识的粗使丫头,自然听明白了弦外之音。 那意思就是,你一个外来的,还是私生女,到了府里也要遵守府里的规矩才是,却丝毫不提这火盆是除晦气之意。 “哦,既然是入乡随俗,那就随俗好了。”江琢灿然一笑,这一笑竟直接晃了婆子的眼睛,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只听得“砰”的一声。 火星四溅,一盆炭灰被江琢踢得老高,奇迹的是,落下时竟没有砸到一个人。 饶是这样,也吓得围在周围的丫头、仆妇一阵惊呼,更有甚者跪坐在地上嘶声尖叫。 江琢撇撇嘴,两只小手下意识的拍了拍,在中年婆子惊恐的目光注视下意犹未尽的开口道:“这在俺们乡下叫做吉祥高照,可惜了了,只有一盆。这要一起来个十盆八盆的才好!” 还十盆八盆的? 中年婆子偷偷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那火盆之前离她最近,飞起来的瞬间她似乎感受到炭火灼痛皮肤,还好定力够,不然怕也不比那些跪坐在地上的人好多少。 冷冷的扫视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众人,中年婆子眼神凌厉。 就算进了内宅,也不是让她在正厅等候,而是让她站在一处有些破旧的院门前。 站了很久。依然没人来理会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这里面的人想给自己这“私生女”一个下马威。 眼看天色不早。江琢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心中渐渐有些着恼,偏偏脸上不做分毫。 江琢咧开小嘴,之前在皇宫里隐忍的好脾性,似乎一下子爆发了,所有的恶劣因子都跑了出来。 江琢微微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和……几个牙洞。 “敢问姐姐,哪里有椅子?”之前领路的小丫头似乎受宠若惊。身体一颤,竟是不敢去看江琢那双完成月牙一般的眼睛。 小丫头面容清秀,脸蛋白皙,就是年纪还小,看不出什么丰腴。江琢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一眼,尤其是胸口停留了片刻。直到确定这人年纪是真小,才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开些?江琢坏心眼的想到。 “小……小……院……院子里有。”结结巴巴的开口,小丫头似乎想称呼江琢为“小姐”又似乎觉得不妥,语气显得有些畏惧。 对上江琢那张笑脸。小丫头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似乎是想到了江琢之前踢火盆的壮举。 看着小脸憋得通红的小丫头,江琢了然的笑了一下。 也不跟她啰嗦,客气的道了声谢,惹的小丫头一脸震惊再次后退。 身后丁香已经快人一步跑到院子里,不过片刻的功夫搬来一把太师椅。 啧啧,江琢看了一眼那椅子,目测应该不轻,真是亏得丁香练功力气比一般女孩子大。 那小丫头早就已经吓傻眼了,眼看着江琢大马金刀的坐在树荫里,心里一阵恐惧,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嬷嬷,竟然被指使做这差事。 丁香看了一眼自家小主子,脚步一挪,身形再次消失,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端了一壶茶、一盘点心,甚至还有一把纸扇。 江琢面上不动,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微笑,突然转向那受宠若惊的小丫头,坏心眼的道:“姐姐要不要一起吃点?” 小丫头浑身哆嗦了一下,竟是脸色惨白,显然被江琢给吓到了。 就是再不懂事的小丫头也知道,长幼有序,眼看着长辈未到,江琢却这般大马金刀坐在那里,这将长辈置于何地? 小丫头位卑人小,自然不敢说什么,只是离着江琢远远的站着,像是要跟这位小主子撇清关系一般。 看了一眼瑞香手里端着的糕点,江琢撇撇嘴,左右不过一些普通的式样,在宫里,她那张馋嘴早就吃叼了,哪里有吃这剩下东西的道理,这次出宫,江琢可是把小厨房几个精心培育多年的厨子一起带了出来,只等着这边安顿好了,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人都调到身边。 对外? 对外自然有丞相大人处理,江琢坏心眼的想着。 相当自己便宜老爹,总要付出一点儿代价吧。 -------------分割线 嘎嘎,小公主咋能这么可爱呢,实在是太好玩了,嘿嘿。 亲,假期还愉快吧,新的一个月开始了,大家加油!(未完待续) 两句话的事! 今天下午才回来,坐了七个多小时的车回到辽宁,是直接回到单位,毕竟一浊还有工作要做拣择。 鉴于一浊一直有个晕车的毛病,本来看到编辑大人给了推荐,再者十一回家之前也说过要加更的,所以努力好久就是想要加更,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晕车真的很难受,到现在走路还在打飘,喝蜂蜜水也没有用,所以,加更的事情只能是明天了。 真心感谢大家的支持,明天开始,争取一直加更。 希望各位一直支持一浊,支持《拣择》。 小公主出宫了,最近情节变化可能有点儿大,但最近的情节是在卷一的时候早就设定好的,之所以有那么长的卷一,也是为了给以后铺路,如今路铺好了,就看苏青木怎么走了...... 亲,放假回来,想来好多月票还没投吧,大吼一声,求粉红票、求推荐、求订阅了。 亲,青木眼巴巴的望着您呢,官人可怎么忍心啊...... (*^__^*) 嘻嘻……,大家工作愉快,我闪......(未完待续) 176下马威【第一更】 今天第一更,亲,求粉红票、求推荐票、求订阅拣择! 今天单位开会,事情比较多,第二更可能晚一些,各位见谅! 呃,顺道说一下,第二更再晚肯定会在晚上十一点儿前出来,哈,遁走! ----请看正文------ 176下马威 在相府书房一直静等消息的甫劲升突然打了个喷嚏,一眼怪异的从秦伯手里接过手帕,“怎么这么久了,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哪里像是秦伯之前说的,这丞相大人分明没有进宫,原来竟是打着看好戏的主意。 “老爷且耐心等等,二夫人那边,想来不会这般容易让小姐进门。”秦伯了然的笑了一下,似乎并不为江琢担忧,内院的动静一直派人盯着。 江乐山却是罕见的一脸凝重,“外面的世界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磨练磨练,也好。”低声喃喃,也不知道是说给秦伯听,还是在安慰自己,亦或者两者都有。 秦伯微楞,随即苦笑一下,自家老爷,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看那小公主,哪里是肯吃亏的主,秦伯暗叹,真不知道以后这宅子里该是如何的热闹。 天将正午,江琢稳稳的坐在树荫下,并不知道甫劲升主仆的龌龊。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随即一阵香风随风飘来,江琢吸了吸鼻子,眉头蹙起,这香味,未免太浓了吧,在心里嘟囔一句。知道正主来了,江琢笑嘻嘻的盯着门口。 一位贵妇人正满脸微笑地走了过来,这妇人容长脸,皮肤略显白皙,虽不甚美,却胜在干净。双眸如漆,身上裙裾微摇,金铛微乱。但配着妇人身上那股含而不露的贵气,却让人不觉得如何招摇。反觉着合该如此。 江琢渐渐收敛了那近乎于玩闹的笑容,从椅子上起身。 妇人也就二十几岁,打扮却显老成,看见江琢起身,远远的含笑开口,“青木一路辛苦了,且坐着吧。”这一笑,直觉得满院生辉。 来之前江琢已经跟甫劲升商量好了,她出宫后的名字。唤作苏青木。 八年了,八年未曾唤过的名字,却不想这个时候被人唤起,江琢深深的看了一眼来人,她竟是第一个唤自己青木的人。 眼睛完成月牙状。脸上挂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江琢。哦不,苏青木笑嘻嘻的开口。 “姨娘好。” 来人正是丞相甫劲升的侧夫人,丞相府的二太太,侯府的千金。司含烟,两年前嫁入相府做妾,却是实际掌管着丞相内府。 当年皇帝下旨把这位司含烟许配给甫劲升做侧夫人,当时司家是极力反对的,也不知道皇帝陛下做了什么,没过多久,司含烟却是要死要活,说什么都要嫁给甫劲升,即使做小也不在意。 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一度成为晋安人茶余饭后的笑谈,最后甫劲升不得已,一顶花轿把司含烟抬进了相府。 江琢脸上挂起可爱的笑容,微微蹲身行礼,“青木见过姨娘!”再次提到姨娘,苏青木发誓,她真心不是有意的。 司含烟满脸堆笑,可是眸子里却是闪过一丝莫名神采,这个私生女,话里话外紧紧扣住“姨娘”两个字,却不像外人一样喊自己二夫人,这姨娘和二夫人,可是天壤之别啊。 司含烟含笑拉住苏青木的手,“进来吧,老在外面坐着也不是回事,叫外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丞相府不懂待客之道呢……” 待客之道? 苏青木玩味的笑了一下,感情,这位侧夫人是把自己当成客人待的嘛? 她就断定自己在这府里待不长? 明明知道自己这外来“私生女”,在这相府无根无凭应该一切低调才是,偏偏,苏青木刚刚逃离一个牢笼,心里正是最亢奋的时候。 即使面对这位相府的“地头蛇”,也没有丝毫畏惧。 “姨娘客气了,青木本就是相府之人,哪里会挑姨娘的错处。”句句不离姨娘,即使是口头便宜,苏青木也不想让人欺负了去。 果然,司含烟一愣,上上下下把苏青木打量一番,似乎没有料到,这个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私生女,居然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对抗她。 毕竟是长辈的身份,苏青木第一天进门,司含烟也不想给下人留下一个自己不能容人的印象。 微微笑了一下,随即话锋一转,道:“府里有先生,禅儿和月如去学堂了,下了学青木就会见到拣择。” 禅儿?江琢心里好笑,叫的好亲热啊,也是,丞相府的大夫人身子不好,整个晋安的人都知道,司含烟又是没有子嗣的,眼下丞相府里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想来,她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好。 想到之前了解到的信息,司家那个月如小姐,苏青木不屑的撇撇嘴。 真当丞相府这块骨头好啃了,姑姑嫁了进来,难不成也想把侄女嫁进来做媳妇? 跟在司含烟身后往厅里走,苏青木目光闪烁。 看来,这位姨娘也不是个真傻的,至少,比宫中女子要正常一些,想来那些下毒、暗杀的手段在丞相府里应该不会出现。 想到被江乐山留在皇宫里的忆梦,苏青木神色间有些黯然。 毕竟相处了六年时间,即使知道忆梦的真实身份,苏青木依然难舍。 好在瑞香如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想到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至少苏青木觉得瑞香和忆梦之间,一起练功六年,总有些外人不足道也的感觉。 这事她也不急,左右知道龙组就没有一个太监,苏青木还不信了,有瑞香在手,忆梦真的永远不出现? 一路上跟着司含烟说说笑笑,苏青木脸上始终挂着腼腆的笑容,一下子没有了之前的凌厉,远远看去,两人还真的给人一种母慈子孝的假象。 茶上来了,是上好的铁观音,苏青木饮了一口,有些难以想象,司含烟这种贵妇人居然会喜欢铁观音这种明显是男人喜好多一些的茶。 司含烟见到苏青木不以为然的表情,却是误会了她的意思。 端起茶盏轻嗅了一口,闭上眼睛陶醉的感受着茶香。 没有把茶送入口中,司含烟轻轻放下茶盏,之前的一切,似乎只想表示她与苏青木不同的优雅。 “这茶是前几日侯府特意着人送来的,是今年的新茶……这铁观音,有天然馥郁的兰花香,滋味更是醇厚甘甜,回甘悠久,老爷最是喜爱,平日里我自己都舍不得喝,今日是青木来,特意泡来尝尝。”看似在拉近和苏青木的关系,实则是有意显摆,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居高临下,似乎想让这乡下来的私生女出丑。 苏青木可不是真的乡下来的私生女,这茶叶虽然不错,但跟她在宫中常喝的比起来却是差远了。 重新端起茶盏,拿起杯盖,江琢抬手,微微眯起眼睛,让盖香在鼻尖徘徊。 司含烟坐在上首位置,看的心中一动。 莫不是这私生女竟然这般聪慧,这么短的 时间内把自己动作学了去,可看她那架势,丝毫没有生涩感,心里既佩服苏青木的聪慧,又不想承认她是个雅致的本身就懂得品茶的人,司含烟目光复杂的盯着苏青木。 苏青木却是不去理会她,依旧半眯着眼睛,“铁观音独具观音韵,素有清香雅韵的美称,有人作诗云,七泡余香溪月露,满心喜乐岭云涛,这壶茶……”微微撇嘴,摇了摇头,“却是差了些。” 司含烟心里一惊,继而面色一白,看着苏青木的目光像是看个小怪物。 “呵呵,听青木这话,似乎是极懂茶的。”讪讪的笑了一下,司含烟笑得牵强。 微微抿起嘴唇,苏青木笑得腼腆,“家里长辈有人喜欢,偶尔听了几句,倒叫姨娘见笑了。”苏青木说的轻巧,分明是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司含烟心中震撼,什么样的长辈喝茶就能做出七泡余香溪月露,满心喜乐岭云涛这样的诗句来,她有些不敢想象。 这姓苏的女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偏偏老爷那边口风极紧,看着苏青木的年纪,和甫禅相当,难不成老爷当年在夫人怀孕的时候去偷腥? 如今苏青木已然进府,是不是那女人…… 司含烟不敢想象下去,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偏偏面上做不得分毫。 大厅里,你来我往,苏青木和司含烟对答了几句,均发现对方不是个好糊弄的主。 两人同时默契的闭上了嘴巴,竟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两人都发现一点,对方不是省油的灯,玩这种语言上的试探没有任何意义,想和这样的对手套话,最好省省时间。 大厅里,丫鬟婆子不下十人,却是安静的诡异。 主子不说话,下人们自然不肯多说。 一时间,大厅里的气氛安静的有些尴尬,下人们噤若寒蝉,连换茶走路时,都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很怕惊扰到两位主子。 只有苏青木和司含烟两人丝毫不觉得尴尬,两人手里都端着茶盏,偶尔对视一眼,竟同时面上含笑,笑望着对方,那目光,温柔的似乎一把凌厉的小刀子。 司含烟端着茶盏,越是跟着小娃较量,心思越是沉重。 小小年纪,心智如妖,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应对如常,沉稳的比那些学堂里的老学究还要稳妥,在她嘴里套话更是想都别想。(未完待续) 177兄妹【第二更】 亲,第二更啊,俺很勤奋的,真心一直很勤奋的拣择。 不好意思,捂脸,那啥,亲,奖励一下吧。 您知道的,俺一向都不挑嘴,(*^__^*) 嘻嘻…… 看文之前先投票哦...... -------请看正文------- 177兄妹 想到自己今时今日依然做侧夫人的地位,司含烟眸子微沉,也不知道自家老爷到底有没有那心思。 想到老爷平日里待夫人的态度,低头再看看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司含烟突然觉得,苏青木的到来,似乎是老爷在给自己下马威! 就这般沉默着,司含烟突然觉得弱了自己的声势,毕竟自己才是名义上的长辈,是这个园子的女主人。 “青木有什么打算?”这样的话来问一个八岁的小娃似乎有些不妥,可司含烟就是觉得,这个孩子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才是。 “一切但凭父亲做主。”江琢柔声开口,笑得腼腆。 “琢儿是准备跟禅儿和月如去学堂读书,还是想在内宅学些女红?” 苏青木眸子微微一动,笑得灿烂,“全听父亲吩咐。”苏青木顿了一顿,“不知道父亲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一直跟司含烟这么耗着,虽然满足了她恶作剧的心思,但是真心浪费时间。 “你父亲一会儿就回来了。”虽然拿不准甫劲升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但司含烟不想弱了声势,所以开口极其果断。 正说着话,内院的大门处一阵骚乱,丫鬟、婆子们一阵吵嚷,似乎在迎接着什么人。 但那声音来的太快。丫鬟们都没有拦住,一位胖嘟嘟的身影风一样闯了进来。 这少女天生痴肥,跟苏青木脸上可爱的婴儿肥脸蛋不同,整个一张大饼摊在一个球上一般,已经十一岁的少女,本该是身材开始抽条的时候,偏偏这少女直上直下如一个水桶一般。 苏青木仔细打量一眼这少女,偏偏这少女也在打量她拣择。因为骤然停下,一身肥肉还在颤抖。头上满布的首饰更是叮当一阵响。 苏青木看着少女鼻子旁边苍蝇一样的黑痣,下意识的哽了一下,像是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上不得下不去。 这个司月如,跟她这姑姑相比,倒也算是极品了。 少女冷冷的盯着苏青木,眉宇间难掩厌憎。 “你就是那个私生女?”少女眉头微皱,厌恶的看了一眼,特别是看到苏青木那身洗的发白的过气缎子。再看看自己身上上好的衣饰,司月如冷哼了一声。 苏青木之前在司含烟这装腔作势的涵养一下子没了,那火气腾的一下冒了出来。 冷笑着看了一眼司月如,苏青木毫不避讳的瞪视了过去,“敢问你是什么人。来我相府有何贵干?”苏青木这话忒阴损,竟是丝毫不给司含烟面子。这里是相府,是甫家,跟你们司家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姑姑家,我是司月如。” 听着对面那胖妞理直气壮的声音。苏青木吃惊的微微张口,见过楞的,还真没见过这么缺心眼的,这确实是大户人家长大的女子,难不成外面家族里一点儿勾心斗角都没有? 一连串的疑问,甚至让江琢忘记了斗嘴。 这司月如,是真的单纯,还是缺心眼? 就在苏青木与司月如斗嘴之际,大厅里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却是司含烟先遁了。 江琢有些头疼的看着愣头青一样的司月如,实在是没了斗嘴的心思。 “这位就是青木妹妹吧?” 门外,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温和如玉,瞬间吸引了正厅里两人的视线。 少年,确切的说应该是男孩,男孩长得很漂亮,长长的睫毛,微红的嘴唇向上翘起,一双眸子温柔有光,看上去像是年画里走出的童子一般,满脸都是笑容,让人望之顿觉亲切。 这就是甫禅,本该是青圜七皇子的男孩。 苏青木下意识的起身,眸子里一片温和,静静的看着这个自己占了他位置的男孩, 两人视线相交,竟同时笑了,两双眼睛同时完成了月牙,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两人表情顿时一僵。 “父亲说我有个妹妹要进府,起初我还不信,如今见了,自然相信,原来妹妹生的这般美。”男孩温润的声音响起,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亲热,即使说着不似客气的话,让人听了也觉得温暖。 苏青木表情一凝,她记得的,这个男孩,似乎比自己小吧。 “你确定自己是哥哥?”眨眨眼,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戏谑,苏青木一脸笑意望着甫禅。 “这……”男孩挠挠头,似乎有些困惑,“可是父亲说过,的确是妹妹要进府。”抬头看了一眼明显比自己高了一头的苏青木,甫禅迟疑了。 苏青木暗自好笑,这个孩子,还真是可爱的紧。 左右已经有一群小屁孩踩在自己头顶作威作福,苏青木指的自然是宫里那几位皇兄。 索性也就不在乎多这么一个兄长,想到这里,苏青木裣衽一礼,“青木见过兄长。” “妹妹无须多礼。”像是小大人一般,甫禅受了苏青木这一礼,却是老成的回了一句。 “哥哥当真也是漂亮的紧。”苏青木自然听出甫禅之前那句话的弦外之音,不知为何,两人竟然真的有几分相像,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兄妹。 苏青木自己清楚,甫禅是货真价实的皇子,而自己? 眸子一片黯淡,自己却是个异世孤魂。 “禅儿弟弟,她一个私生女,你何必跟她客气?”似乎见不得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司月如那肥胖的身躯硬是挤进两人之间,末了还不忘狠狠的瞪了苏青木一眼。 苏青木哑然,不用做的这么明显吧。 甫禅却是眉头微蹙,随即脸上淡淡的,全不是对待苏青木的盈盈笑意。 “表姐不是说饿了吗,想来午膳也该好了。“淡淡的一句话,却成功的转移了司月如的注意力。 “是啊,我去看看,厨房饭好了没有,顺便看看,那些厨子有没有偷吃……” 眼见司月如“灵巧”的飞了出去,苏青木错愕的张大了小嘴,“胖子也能这么灵活?”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句,苏青木疑惑的看向甫禅。 扑哧一声,甫禅再也绷不住小脸,失笑出声。 “表姐为人爽利,童心未泯,有时候口无遮拦,姨娘对这个侄女极其在意……妹妹初来咋到,对许多事不甚熟悉,说者无心,妹妹不必在意。” 苏青木暗自点头,却是明白,甫禅等于变相的安慰与提醒自己。 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甫禅,苏青木本以为,江乐山的几个孩子里,属江慧不声不响最为聪慧,却不想这位沧海遗珠也是个不寻常的角色。(未完待续) 178和亲背后 178和亲背后 大厅里摆放一张桌子,桌子上坐了五个人,苏青木并没有见到丞相府的夫人,那位同样出自余家的妇人,略感有些失望,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传闻中,她身体一直不好拣择。 苏青木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甫家用膳并不是她理解的古代,孩子与长辈居然可以同桌用餐。 感到怪异之余更加震惊的还在后头,那位司含烟姨娘,居然没有像是一般大户人家一般,伺候男主人先用餐,而是优雅的坐在甫劲升身边。 看她那样子,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家里没有外间那么多规矩,青木,来尝尝这鱼。” 苏青木怪异的看了一眼身边谈笑自如的男孩,古人不是一向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嘛? 一顿饭,苏青木吃的是疑惑丛生,上完菜,丫鬟、婆子们居然鱼贯而出,并不像一般人家侍立一旁等着伺候。 安静的吃着饭,苏青木并没有和谁刻意交谈,只觉得这相府,跟自己想象中的,似乎不大一样。 用过了午膳,苏青木静静的跟在甫劲升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朝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带上了,苏青木望着前面那高大的背影,至少身材不是很壮硕的甫劲升,在她此时的眼里是高大的。 毫无预兆的突然转过头,甫劲升静静的盯着那张眉目如画的脸,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 苏青木仰着小脸,静静的站在那里,似乎一尊不会动的雕塑。 两人视线毫不迟疑的对视。 突然,甫劲升唇角翘起一丝弧度,苏青木随即释然,还了对方一个甜甜的笑容。 “一路上也看了许多风景。觉得如何?”甫劲升弯腰坐在椅子里,动作缓慢,坐下去的瞬间眉头不经意的一皱,似乎有些不适。 苏青木诧异的抬头,心思一动,顿时想明白了一些问题,皇城坐落在晋安城中部,丞相府在东城。按理说不需要走一个多时辰,想来。是丞相大人有意让自己多听听、多看看。 想到这几年间,丞相大人通过芳尘告知的一些青圜实事,嘴角一翘,“比我想象中的要好。”自然是比想象中的要好,丞相大人通过芳尘告知她的青圜,官员**、天灾**不断,百姓生活困苦,更有甚者盗贼滋生,当今皇帝却重在把握手中权力。想着调和平衡各世家大族,以至于百姓生活更加艰难。 可苏青木今天这一路看到的,却是小商小贩热闹叫卖的场景,就是乞丐她也没看到几个,这哪里是丞相大人口中的民不聊生。即使看到的不是全部,但苏青木也觉得。如今的青圜百姓,还是很幸福的。 似乎是明白苏青木心中所想,甫劲升嗤笑一声,“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全部。不要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话里话外毫不掩饰浓浓的嘲讽,见苏青木似乎有所疑惑,叹了口气,忍不住提醒道:“今日是公主出行。”语气说不出的怪异,直把苏青木盯得一脸讪然才作罢。 苏青木脑子微微一动,随即就明白了甫劲升的意思,想来官府做了许多工作。 她一直很不解,甫劲升这么多年来一直试图让自己了解青圜,自己当年不过才三岁,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一直他就知道自己要出宫? 苏青木直觉自己似乎想通了某个重要的关窍,猛地抬头直视甫劲升。 “您应该没有一个私生女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自己要出宫之前,丞相就有一个私生女闹得沸沸扬扬,最后江乐山居然同意自己出宫,一转身,七公主华丽的变身,成为了丞相府的私生女,这事,透着一股子诡异。 甫劲升直直的盯着苏青木,似乎要把她的心看透一般。 “不错,我的确没有一个私生女。”语气轻松,丝毫没有被戳破谎言的慌乱。 这次轮到苏青木瞠目结舌,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甫劲升,他竟然这么就承认了? 苏青木还没有从前一个消息里反应出来,甫劲升随之而来的一句话又把她雷的外焦里嫩。 “其实,这是陛下的主意。” “父皇的主意?”下意识的开口,苏青木才发觉不妥,如今她是丞相府的私生女,父皇这样的称呼自然不能随便再用,万一哪天不小心说漏嘴,只怕会有麻烦拣择。 此时苏青木也没有纠正的心思,只是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甫劲升,希望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甫劲升似乎早就意料到了苏青木此时的反应,倒也没有太过诧异。 “你以为湘秦送国书要和亲这件事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嗯?”苏青木从中嗅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来,直接搬了一把椅子,放在甫劲升对面,那样子,似乎准备长谈。 甫劲升微微一笑,等她坐好才接着开口。 “这几年湘秦发展迅速,哪里是朝堂上那些迂腐的家伙口中的蛮人?”甫劲升冷笑,继而眸子一黯,“当年青圜未动乱之时,湘秦,其实是青圜的一部分。” 苏青木点点头,这件事她是知晓的,连带着那个被活活烧死的国师空玄,似乎青圜如今分裂成两个国家,正是符合了当年那国师的预言。 可这件事跟自己和亲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和亲到底是怎么回事?”相比于青圜的历史,苏青木当然更关心自己的人生大事。 甫劲升神秘一笑,突然诡异的看了一眼苏青木。 眨眨眼,苏青木确信自己没明白对方的意思,忍不住再次开口催道:“难不成湘秦和青圜想趁着和亲合并两国?”苏青木失笑,自己都不相信这荒谬的话。 却不想,甫劲升听了这话却是面色一凝,满脸严肃,竟是没有了之前的从容。 从椅子里探出大半个身体,甫劲升目光灼灼的盯着苏青木,“谁告诉你这些的?” “啊?”苏青木疑惑的眨眨眼,没明白甫劲升的意思。 眉头一蹙,甫劲升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微微笑了一下,随即转移话题,“两国和亲这种大事,自然不可能一开始就直接送出国书来谈,万一一方不同意,岂不是很折面子。” 苏青木不傻,相反,她比古人多了几千年的知识积累,很多时候她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而且,身在异世,特别是在皇宫那个大染缸里生活了八年,很多时候她变得更加**。 “这么说,和亲的事情是一早就已经定了的,那为什么?”为什么是我?苏青木很想问,为什么偏偏选中她和亲,她年纪不大,江乐山完全可以从皇族宗室之中选择一个适龄女孩嫁过去,听说,那秦秋歌今年一十四岁,古人成婚都早,他堂堂太子,难不成要等到自己十八岁? 苏青木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靠谱,隐隐从中嗅出一丝阴谋的味道,偏偏她找不到缘由。 “事情远比你想象中的复杂,这几年青圜天灾不断,湘秦却是个善于经商的国度,陛下也需要资金让青圜商业活泛起来……”甫劲升似乎不想多说,提的依然是青圜国家层面的大事。 苏青木明明不想听这些,她一个小女子,只想考虑自己的人生。 偏偏,她的人生要和青圜这种庞大的国家机器扯到一起,即使是穿越女,苏青木也感受的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庞大压力。 “可为什么是我?”不想被甫劲升再次岔开话题,苏青木哀怨的盯着他。 甫劲升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脸上严肃的似乎能冻结空气。 “因为只有你才能做皇后。”平淡的声音响起,苏青木脑子里什么一闪,直觉要抓住什么,偏偏什么也没捕捉到。 “可我不想做皇后。”嘟囔一句,她是真心不想再入皇宫那个大染缸。 “听我的,皇后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好。”甫劲升别有深意的看了苏青木一眼,似乎有千言万语,都凝结在复杂的眼眸里。 苏青木有些意兴阑珊,想想自己的未来,觉得一片渺茫。 一瞬不瞬的盯着苏青木,甫劲升心思微微一动。 “你不喜欢这样的安排?”试探着开口,甫劲升失笑,一个女子,能够做到一国之母,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结果,苏青木的回答让她大跌眼镜。 “当然不满意!”几乎是吼出来的,可惜,她那稚嫩的声音,外加漏风的门牙,让她说出来的话似乎没什么力度。 “为什么?”甫劲升面色古怪,似乎没有料到苏青木反应会这样大。 “我的人生要我自己做主,凭什么不相干的人来安排我的人生!”苏青木气结,忍不住大声喊道,一想到自己的未来居然操控在别人手中,苏青木心里委屈,异世的孤独寂寞让她忍不住想要放声大哭。 看着眼圈发红的苏青木,甫劲升嘴唇微动,似乎在做着挣扎,面色复杂。 苏青木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微微低着头掩饰自己的尴尬,并没有发现丞相大人的异常。 ------------分割线 小公主受委屈了,亲,快整点啥安慰下吧,嘎嘎,遁走!(未完待续) 179失败的激将法 不好意思,昨天上传章节的时候重复了,今天上传只好在原有的基础上改动了一下,但是标题似乎改动不了了,亲,见谅,这一章其实是【179失败的激将法】 --------请看正文----- 179失败的激将法 “其实,想要自己掌控人生,办法也不是没有拣择。” 甫劲升的声音在头顶幽幽传来,苏青木顾不得擦去眼角的泪水,猛地抬头。 “什么?” 自己没有发现,声音都在隐隐颤抖,苏青木期冀的盯着甫劲升,很怕他在欺骗她。 “如果你有了足够让人足够尊重的权势,自然没有人敢把你的意见视作无用。”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把苏青木炸的头昏脑胀。 什么叫有了让人足够尊重的权势,自己一个小女子,如今还顶着一个私生女的身份,能做什么? 关键苏青木是想不到,她到底要有怎样的权势才能让一国太子正视? “我是公主的时候都没人在意我说的话,如今……”苏青木没有说下去,她相信,能当丞相的都不可能太白痴。 不想,甫劲升竟然毫不顾忌丞相外加长辈的身份,不屑的嗤笑一声。 “公主?公主的身份顶什么用,国家面前,还不是可以送去和亲。” 苏青木错愕,她发誓,愈发看不懂这位了。 “权势,只有抓在自己手里的才作数,要不你就是手握重兵。要不就是富可敌国,总归可以让人忌惮,到时候谁敢为难你。”看似好不章法的话,甫劲升别有用心的盯着苏青木。 再次被丞相大人雷到了,两人之间有些莫名的牵连,在他面前,苏青木很少刻意掩饰自己的情绪。 此时自然也不例外,抬手“啪”的拍了一下椅背。手掌生疼,苏青木撇撇嘴。毫不在意的甩着小手。 “您说的倒是轻巧,我一个弱女子,在这社会,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我靠什么我?”苏青木就差说,没人养着自己要饿死了的丧气话,还好她没说,因为此时丞相大人正一脸鄙夷的盯着她。 “如果这真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那我劝你。还不如等着做皇后了,毕竟,那饿不死人。”像是看穿了苏青木的想法,甫劲升一开口毫不留情。 苏青木气结,咬着一口漏风的牙齿。刚想反驳几句,不想那边甫劲升已经恢复了一脸常态。 “好了。时候不早了,青木早点儿回去休息吧。”竟是一点儿不给苏青木反驳的机会,那平静的面色,似乎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青木气结。奈何这人是长辈,却也不好做的太过分。 “如此,青木就告退了。”赌气的撅着小嘴,苏青木微微躬身,没有看到甫劲升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容,有点儿诡异,像是看到了鸡肉的黄鼠狼。 恨恨的跺了跺脚,可惜,书桌后面的甫劲升像是没看到她一般,低头,正在鼓弄一本不知名的书籍。 苏青木气结,只好大踏步离开了书房,每一步落下都重重的,恨不得把地板踏穿。 刚刚出了书房,就看到秦伯一脸恭敬的站在书房门口,苏青木赌气的白了他一眼,心里跟甫劲升赌气,连带着秦伯都受了牵连。 秦伯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看的苏青木心里更是郁闷。 渐行渐远,回头,已经看不到书房的影子,突然收起脸上的颓废,苏青木灿然一笑,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哼,激将法,这一招,姑奶奶早就用烂了。”流氓一般的口气,苏青木抬腿向自己的院落走去,没有发现,一株树后,刚刚到来的男子瞠目结舌的看着她的背影。 ----------- 书房里,一阵风吹来,甫劲升放下手里的书本,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被掀开的窗子,叹了口气,走到窗边把窗子从新关好。 “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走窗子?”无奈的声音响起,甫劲升回头,果然,自己刚刚坐过的位置,那张讨厌的脸正一脸不忿的盯着自己。 “怎么?夜生活不顺意?还是陛下又给影子大人您气受了?”一开口就是阴损的话,甫劲升一改人前的温文尔雅,每次面对影子,似乎两人之间都掐不完。 影子也不在意,早就了解这人的脾性。 “你刚刚做了什么?”影子脸上凝重,一改每次挑衅的口吻,一开口就眉头深锁,似乎要把甫劲升看穿一般,可惜,他就没看清楚过这个人。 “你指什么?”看了一眼被雀占鸠巢的位置,甫劲升也不着恼,起身走到软榻旁,竟甩脱了鞋子躺了上去拣择。 “我看到她刚刚不大对劲。”眼神闪烁,一想到心目中神圣的小公主居然说出那么流氓的话,影子有点儿不适应。 甫劲升却是理所当然的理解错了,想到之前苏青木气呼呼的离开,嘴角牵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没什么,就是用了一个激将法罢了。” “你确定你用的是激将法,不是别的什么?”很罕见的没有顶嘴,影子一脸诡异的盯着甫劲升。 “是啊。”甫劲升同样疑惑,仔细想了想苏青木离开前气呼呼的样子,“应该很管用的,你知道我……” “哈哈哈哈……”没等甫劲升自我吹捧结束,书房里一阵夸张的爆笑。 甫劲升眉头微微蹙起,直觉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老秦。” 秦伯的身影悠然出现在书房里,瞟了一眼之前影子坐过的地方,收回目光,秦伯恭敬的开口,“老爷有什么吩咐。” 甫劲升没有理会幽灵一样躲起来的影子。沉声问道:“之前她出去,什么表情。” 秦伯眉头一挑,似乎极力忍着什么,只是沉着应道:“似乎,不大高兴。” 甫劲升点点头,摆摆手示意秦伯下去。 房门再次关上,甫劲升回头,果然。影子好整以暇的正坐在椅子里。 “新来的?感觉不错。”能让影子说是不错的人,功夫自然不会弱了。 难得影子肯夸奖他府里的人。甫劲升脸上却没有什么得意。 “你之前笑什么?”太了解影子这个人,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自己控制不住的事情,他一准不会这么得意。 果然,听到甫劲升提起这事,影子再次咧嘴,笑得没心没肺。 在甫劲升不耐的目光注视下,影子笑嘻嘻的开口,“你的激将法,似乎没什么用啊。”一如既往的冷嘲热讽。难得有个机会抓住甫劲升的痛处,影子怎么肯放过。 “哼,激将法,这一招,姑奶奶早就用烂了。”想着那丫头意气风发的流氓口吻。影子忍不住再次失笑。 “到底怎么回事?”甫劲升很烦躁,这种显然不在他掌控的事情。让他很是恼火。 眼珠一转,本想气气的甫劲升的影子突然改变了主意,“没什么。”目光灼灼的盯着甫劲升,果然。看到他阴沉的脸色,影子再次失笑。 “你来做什么?”没好气的开口,甫劲升发现,自己就多余理他。 “没什么。”影子依旧不咸不淡的开口,果然,再次换来甫劲升的怒目而视。 正事要紧,占足了便宜,影子也不想玩的太过分。 “忆梦还有大事要做,不能一直待在公主身边,你安排个人,保护她吧。”影子有些无奈,把忆梦调走,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龙组不可能为一个公主服务,如果不是看在那个人的份上,忆梦这些年也不可能待在江琢身边,如今公主出宫,龙组却不能继续让忆梦也跟着,毕竟忆梦的身份特殊,对于龙组更加重要。 甫劲升点了点头,这一次没有跟影子对着干。 “不能再安排个人跟着?”甫劲升手上的人有限,最主要的不能像是龙组一样都是专业人士,甫劲升希望尽可能的给那丫头最好的。 影子摇了摇头,“你知道的,那边没发话,我也没办法。” 甫劲升挑了挑眉毛,自然知道影子指的是青圜的皇帝陛下。 说实话,甫劲升也有些拿不准那一位的意思,就像让苏青木入住他府邸这件事,甫劲升尽管面上轻松,心底却一直提防着,也不知这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我手里的人……”甫劲升迟疑了片刻,“忆梦在她身边那么多年,想来也应该了解她的性子,我就是想给她身边安排人手,怕也很难。” “这……”影子顿了顿,想到这几年陆陆续续从忆梦嘴里得到的消息,苦笑了一声,“的确,那不是任人摆弄的主子。” 两人对视一眼,苦涩一笑,均有些无奈。 他们这两位,在青圜可以说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不同的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偏偏都拿那小丫头毫无办法。 突然想起那位,甫劲升心思一动,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影子,甫劲升可是一直知道,面前这位一直以那一位的徒弟自居,如果真有消息,怕是瞒不住这位青圜的第一密探。 “野石有消息吗?” 影子自然明白甫劲升的意思,他们龙组都是当年石大人一手训练出来的,如果大人在,自然不担心小主子的安危。 不过瞬间,影子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 苦笑着摇了摇头,“大人那种人物,又岂是你我能够轻易得见的。”(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180踢到铁板 编辑大人已经帮我把上一章的名字改了过来,大家可以放心看了,感谢月亮,(*^__^*) 嘻嘻…… 又是周末了,可惜我还没有忙完,呜呜...... 亲,求安慰啊拣择! --------请看正文----- 180踢到铁板 对于那位野石,影子有一种近乎于盲目的崇拜,不单单是他,龙组的老人对那位都是这种狗血的热衷,怕是野石说句话,不比皇帝陛下差什么,这也是江乐山一直忌惮对方的原因之一。 试问,自己手里最得力的王牌,却可以听命于他人,这对一个帝王来说是何种的威胁。 两人对望一眼,均发现对方有些无奈的苦笑,知道始终没有那位大人的消息,虽然有些不甘,但也知道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准备让她一直这么住在府里?”来之前已经在府里探视了一圈,发现角落一处不大的院落已经拨给了苏青木居住,对此,影子有些不忿。 甫劲升挑挑眉,“怎么,你有意见?”终于扳回了一句,甫劲升笑得灿烂。 影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瞪了甫劲升一眼,“这么辛苦让她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不是让你的小妾欺负的。” 被人提到痛处,甫劲升面色微寒,想到如今还是神智不大清楚的妻子,甫劲升眸子黯淡。 “如果她连这内宅的风波都挺不过去,你我还指望她能做些什么?” 影子一顿,却是罕见的没有反驳。 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又摇了摇头。 “你的激将法对她没用,相信我。她绝对比你想象中的还要聪慧,你要做什么,最好给她一点儿提点。” “没用吗?”甫劲升嘴角翘起一丝得意的弧度,“你都说了,她是聪明的,怎么可能没用一点儿危机意识呢?” 书房里,两个大男人同时沉默。 --------- 一路往回走,苏青木可不知道此时两个无良的老男人正在算计她。 回到自己院子的苏青木看了一眼小院。微微撇嘴。 这里住丁香和她的确不小,可如果要把瑞香他们都接进来。似乎就不够用了,特别是那些厨子,苏青木可从未想过要撇下他们。 苏青木里里外外走了一遭,院子收拾的很干净,床铺等一应用具显然都是新的,看来那位姨娘虽然不待见自己,但还算是尽职尽责。 瞥了一眼院子里候着的二个婆子和另外一个丫鬟,苏青木有些头疼。 司含烟一番好意送人过来伺候,她要是就这么退回去。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得想个什么办法把瑞香他们带进来才好呢? “小姐,不知是否都安排好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老奴提。”秦伯的身影幽灵一样出现在小院门口。苏青木眉毛一挑,向秦伯招招手。 “小姐。有什么吩咐?” 秦伯一脸笑意,苏青木对天翻了个白眼,“秦伯,咱们打个商量?” “小姐您说?”秦伯的态度好的出奇。看的一旁司含烟打发来的几个下人大眼瞪小眼,一脸不解,怎么一向冷酷的秦大总管还有这么平易近人的一面,难不成这私生女还有什么什么大家不知道的来头不成? 一时间众人疑心重重,看向苏青木的目光顿时收敛了几分。 苏青木才不会理会那些下人的目光,招招手把秦伯叫到近前,“秦伯,能不能打个商量?”苏青木有些无奈,小嘴撅得老高。 “小姐您有事尽管吩咐,商量不商量的,老奴可不敢当。” 仰起头,小手拍了一下脑门,苏青木无语问苍天。 “以后请您别叫我‘小姐’,还有,以后这府里的人都别叫我‘小姐’。”碍于现代某些恶劣的称呼习惯,苏青木真的很厌烦这个称呼。 “那叫您什么?”秦伯愕然,不光他没反应过来,院子里其他几个仆人显然也是一头雾水。 “随便叫什么,就是不可以叫‘小姐’。”苏青木气结,要是住在丞相府里,每天被人这么称呼来称呼去的,她宁愿搬出去住。 “这……”秦伯有些迟疑,盯着苏青木似乎有些犹豫。 苏青木才不去管他,她又不是真的私生女,好不容易出宫来,难不成是到丞相府里来受气的? “还有,这几个人,你带走,另外,我有几个人要带进府,秦伯安排一下吧。”上午跟那个什么姨娘斗了一肚子烦心,苏青木的耐性早就被磨没了,“丁香,我要沐浴更衣,过来伺候。”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秦伯瞠目结舌,继而摇头苦笑,早上接人的时候还说要低调,这不过才一个上午的时间,小公主的架子就端了出来,这位还真是……难伺候啊拣择! 司含烟派来的一个婆子撇撇嘴,看她装扮,显然比其他两人地位高一些。 “秦总管,咱们家这位小姐,别看是个私生女,可这架子,就是比起表小姐来,也不差什么啊。”阴阳怪气的开口,她是司含烟派来盯着苏青木的,自然没什么好话。 秦总管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个婆子,之前在苏青木面前的和善顿时收了起来。 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三人,之前说话那个婆子,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敢去看这位总管。 “做奴才的要记得自己的本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们也是府里的老人了,难道不懂吗?”冰冷的口气,丝毫没有给那位侧夫人面子,秦总管离去前狠狠的瞪了一眼之前口无遮拦的婆子。“扣你两个月的月例,以后都仔细自己的嘴。” “是……” 三人心虚的声音响起,眼看着秦总管的身影消失,之前那个讲话的婆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他离去的方向,“呸,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老爷宠着吗,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还有。我忘记说了,从哪来的都回哪去。没听见小……”折身而返的秦总管想到苏青木之前的交代,语气一顿,“没听见主子说不用你们伺候吗,都给我回去。”转身之际,朝着刚刚还叫嚣的婆子灿然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阳光下,牙齿白的有些晃眼。 众人万万料不到秦总管还会去而复返,眼看秦总管的身影再次消失。另外两个下人同情的看着之前口出不善的婆子。 之前讲话的婆子完全呆住了,哪里还有之前骂人的气势。 想到秦总管离开之前森然的笑意,六月的天气,阳光正好,可那婆子却觉得后背发凉。顿时浑身一激灵,想到平日里素以冷酷著称的秦总管。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不要活了,都欺负我啊……” 毫无章法可言的坐在地上,弯着腰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那头竟然还随着手拍打的动作。不停点头,似是在打着节拍。 另外两个人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等那婆子自己哭够。 “砰”的一声,房门从里面大力被人踹开。 苏青木双手掐腰像是个小老虎一样怒目瞪着院子里的几人,“要死给我滚远点,别脏了姑奶奶的地方!” “呃……”哭声戛然而止。 “砰!” 这次却是那婆子脑袋一下子撞到地上,显然是被苏青木那流氓的话给雷到了。 一个时辰不到,整个丞相府里的下人都炸开了锅。 “唉,你知道吗?” “什么?啊,你说的是那位?” “就是就是,那位私生女,听说了吗,可是个脾气大的。” “是啊,我家一个亲戚在内宅伺候,听说当场就把二夫人找晦气的火盆踢飞了,啧啧,那力气,比咱们家大少爷怕是还大……” “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我还听说啊,刚刚,那位把二夫人派去的下人给赶了出去。” 周围一片吸气声,众多下人围在一起地嘀嘀咕咕,一时间苏青木成了话题的中心。 丞相府里的奴才们都看懂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位私生女并不好惹,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轻易招惹。 没看到二夫人在她面前都吃瘪吗?他们这些奴才,还想翻出什么风浪去。 一时间,苏青木所住的小院竟然成了禁区,众人既不敢得罪手握府里大权的二夫人,又不敢得罪新来的小主子,只好不去招惹。 同一时间,新来的私生女不让人称呼“小姐”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依照秦总管的吩咐,都称呼那位为“主子”。 说起来讽刺,进门几年的司含烟尚且没被称呼一声“主子”,刚刚进门的“私生女”苏青木,却在第一天成了相府的“主子”。 丞相府里奴才们交头接耳,话题的中心,自然离不开那位新来的小主子和二夫人之间的明争暗斗。 不管外面闹得正欢,而话题的主人此时正一脸悠闲的泡澡,根本没有把之前的事情当回事。 丁香往浴桶里倒了一桶温水,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拿过一张帕子帮苏青木擦背。 小小的人儿脸蛋被水气蒸腾的粉嫩粉嫩,更显然漂亮可爱。 一脸满足的趴在浴桶边缘,苏青木微微眯着眼睛,嘴角上翘,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丁香你说,如果咱们的人都来了,该怎样折腾折腾那小娘?”微微上翘的红唇,被水气一染,更新娇嫩。 女娃很可爱,偏偏说不出来的话不让人觉得可爱。(未完待续) 181南城新宅 亲,周末愉快,看书的同时不要忘记投票啊,一浊感谢拣择! ------偶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181南城新宅 “敢给公主使绊子,自然要好好折腾。”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丁香把袖子再次挽高一些,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偏偏说出的话跟她主子一样不讨人喜欢。 不讨人喜欢,自然不讨讨厌的人喜欢,苏青木听了这话却是向身后的丁香竖起一根大拇指,“不错,丁香,越来越有我们晚香斋的风范了。” 平日里一向觉得丁香有点儿呆,没想到关键时候也挺好用的嘛。 “谁让他们之前都不帮奴婢收拾,见主子回来了一个个都规规矩矩,奴婢最讨厌偷懒的人了……” “呃……”满头黑线,苏青木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接话,感情,自家这位小丫头是因为这个才不高兴的。 有这么一个勤奋的过头的丫头,苏青木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 拿过毛巾帮主子擦拭干净,丁香从那唯一的包袱里面掏出两套衣衫,把略小的一套给苏青木换上。 待收拾妥当,对着铜镜一照,苏青木转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身湖绿色的缎子,腰间一条镶嵌着宝石的腰带,一看价值就不菲,一改之前的破落,苏青木一身打扮直是贵气逼人。 这要是让之前那些仆妇看到,肯定会大惊失色。 最让人大跌眼球的是,此时的苏青木却是明显的一身男装,头发束起,梳了时下男孩最普通的发形。苏青木随手摘下耳朵上的耳环。 丁香取出另外一套衣衫,躲到角落快速的换好,对着镜子把头上多于的头饰摘掉,耳朵上的耳环也收了起来,手指灵活,不过片刻的功夫,一位稍显阴柔的少年出现在苏青木眼前。 “嗯,不错不错。”刷的一声。扇子展开,苏青木一脸轻佻的笑容。眼神邪气,上上下下把个丁香打量了一遭。 “不知道的还会真以为把你当成少年郎君了,丁香可要小心了,可不要让哪家的姑娘给抢了去……” “……” 丁香一阵无语,不知道该怎样应付这样的小主子,索性闭了嘴。 “都打探好了?”收起脸上的戏谑,折扇收起轻敲手心,苏青木一脸严肃的开口。 “是。”恭敬的应了一声,丁香快速掠到门边。看那身法,竟然不比瑞香差多少,“主子,没人。” 苏青木点点头,推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后院有个小门。平日里是送水送菜的人走的。”压低了声音开口,一边不忘关注周遭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丁香在前面带路。 “没人把守?”眉头蹙起,苏青木疑惑开口,她本意是翻墙出去,可丁香说已经打探好了路径。所以这想法才作罢。 “有人。”见自家主子停住脚步,丁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遭,在确定此处寂静无人后压低了声音解释道:“是一个老人,听说是秦管家的什么亲戚,年纪大了,人老是犯困,只要说一句秦老伯,他就点点头,据说眼神还不大好使。”丁香有些紧张,第一次跟在主子身边单独做事,很怕出一点儿错。 “嗯。”轻轻点了点头,苏青木示意丁香继续走,左右自己出府这件事也瞒不住太久,苏青木只是不想做什么身后都跟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果然,丞相府的一处小角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椅子上,头快垂到胸口了,远远就听到一阵鼾声。 苏青木和丁香打了个手势,两人提着衣服,轻手轻脚的从老人身前走过,小门近在咫尺,居然没上锁,苏青木笑得眼睛完成了月牙。 “站住,哪去?” 沧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两人身体同时一僵,几乎是同时,两人默默的转身,跟老人一样,头都快垂到了胸口。 等了半天没有一点儿动静,苏青木偷偷的抬头,顿时气结拣择。 感情老人还睡着,之前的话倒像是习惯性的梦话。 虚惊一场,苏青木抬手拍拍胸口,摆摆手,和丁香两人迅速消失在门口。 木门摇晃,最后哐当一声,两扇木门再次和在一起。 老人似乎被这一声巨响惊动了,抬起松松垮垮的眼皮,一双浑浊的老眼望向两人消失的方向,有精光一闪而逝。 伸了个懒腰,老人起身,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势喷薄而出,如果忆梦或者苏瑾在这里,肯定一眼能够看出老人气血之旺盛,竟然不输于一般小伙子。 “真是,守了这许久,终于遇到两个有趣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且去看看吧……”撇撇嘴,老人背着手踱着八字步,看似悠闲的向前缓步走去,不过片刻的功夫,身影消失在大门外。 “老爷。”远处,秦伯看那身影远去,紧紧握着的拳头终于松开,笑着唤了一声自家老爷。 “嗯。”甫劲升点点头,眉头却蹙的老高,苏青木的行动虽然在他掌握之中,可这位小公主的心思,明显让人难以捉摸。 “秦老答应保护她了?”许久,甫劲升幽幽的开口,声音里毫不掩饰的期待。 “这……”想到自家叔爷那脾气,秦管家摇了摇头,“没答应,但是也被拒绝。” “嗯。”哼了一声,甫劲升这一次没有开口。 出了丞相府,苏青木主仆还在为此行之顺利暗喜不已,直到坐上来接应的马车,主仆二人依然难掩喜色,殊不知,身后已经有了一个尾巴。 “瑞香,园子在哪里?”看了一眼车里坐着的瑞香,不过一上午的分别,苏青木却觉得似乎已经分开了许久。 瑞香也显得有些激动,拉着苏青木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直到确定没什么毛病才放心。 “主子,苏嬷嬷已经在南城买了一座宅子。”之前苏青木知道自己要出宫,就像余贵妃要了腰牌,让苏瑾提前出宫,因为晚香斋只有苏瑾有过之前在外面生活的经验,忆梦倒是也有经验,可惜,他的身份注定不能长久跟在她身边,所以苏青木当时没有让忆梦行动,她也不想自己的老巢被人轻易发现。 南城不同于东城,都是一些政要人物,南城更多住的却是一些商家,相对来说,青圜南城是商业最兴旺的地方,同时,也是鱼龙混杂之地,别看那些商人表面上和善,其实每个人背后都有些背景,在这天下脚下,一国都城,没点儿实力,又怎么好混下去。 上午瑞香等人跟着公主的仪仗出宫后,就偷偷离开,随后跟着苏瑾一起去了苏青木之前派苏瑾置下的院子,之后瑞香叫人赶了马车,按照事先约好的来丞相府接人。 六月的晋安,下午的阳光正烈,一大早就起来折腾,苏青木也累的紧,打了个哈欠,靠在瑞香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马车压在青石板路上,咕噜噜的,发出沉闷的声音,好在晋安可能是都城的原因,这里的道路不但宽敞,而且平整,坐在马车里,并不觉得如何颠簸。 马车里,主仆三人因为苏青木的沉睡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际,觉得有人推自己,苏青木迷茫的张开眼睛。 “主子,主子,到了。”瑞香低头,怀里的小人儿迷茫的张开眼睛,嘴边居然挂着一丝银丝,难得见到小主子这般狼狈,瑞香偷笑。 “嗯?这就到了……”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句,苏青木睡眼惺忪的从车里爬出,只是在挑开车帘的瞬间,小手状似不经意的划过,嘴边的银丝瞬间消失了影子,苏青木像是没事人一样,眸子里几分期待,跳出了马车。 一个普通的朱漆大门,许是年头久了,上面的漆已经褪色,隐约还可以看出,之前似乎刷了门神之类的画像在大门上。 门前一对石狮子也略显陈旧,相比于丞相府前高大的石狮子,自己这座府邸,略显寒酸了些。 苏青木也没有在意,反而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的低调,才符合她之前的想法。 院子不是特别大,不过一个三进院落,难得的是环境却不错,看的出来,之前的主家似乎是个颇有情、趣的人,别看这座院子不大,却是五脏俱全。 小小的院子里居然还有一个花园,假山、流水、池塘,居然都不欠缺。 苏青木里里外外的走了一遭,以她挑剔的眼光,除了面积略显拘束一些,倒也挑不出别的毛病。 家具都是新置的,出宫之前余贵妃给了大把的银子,家具倒是上好的黄梨木,不慎奢华配这院子倒也别致。 苏青木粗略算计了一下,别看这院子不大,却要看跟谁家的比,跟皇宫自然比不起,丞相府那种高门大户也不是她能想的,撇去其他不谈,在这南城,这处院子也算精致了,苏青木微微有些不解。 “这么好的院子,主人家怎么舍得出手?” 苏青木看向苏瑾,眸子复杂,想到苏瑾的另一层身份,眉头蹙的老高,莫非…… 苏瑾不知道主子心中所想,苦笑一声,刚要答话,却突然看向了院墙的方向,本来温和的眸子一瞬间变得凌厉异常。(未完待续) 182何方宵小 182何方宵小 “何方宵小,胆敢来我苏宅捣乱拣择!” 随着苏瑾的喝问之声,只见一道人影整个跃起,随着人影晃动,一道亮丽的刀光皇宫,“噗”的一声。 苏青木错愕的瞪了眼睛,一直知道苏嬷嬷功夫不错,一直不知道,却原来苏嬷嬷居然还会使暗器,盯着关在大树上不停晃动的刀柄,苏青木脑子里快速闪现一个词汇。 “小李飞刀!”这苏嬷嬷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小苏”,哦不,“老苏飞刀。” 苏青木看的两眼冒金星,混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危机,瑞香和丁香两人身形一动,就在苏瑾起身的瞬间已经快速做出了反应,两人一前一后把苏青木围在了中心,紧紧的护住。 苏青木依然没有感到事情的棘手,这种以往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场景,此时真实的出现在眼前,令她几乎跌掉了下巴。 只见平日里和蔼和亲的苏嬷嬷,一袭灰衣如灯影一般,整个人在墙头飞快跳跃,手放在腰间,也不见她怎么动作,“老苏飞刀”已经一把接一把飞了出去。 瑞香在下面看的紧张,有心上去帮助师傅,终究是顾虑到苏青木的安危,只是一脸焦急的站在下面。 丁香已经收起了她的天然呆,小脸上同样是凝重,眼珠微动,不时的扫视周遭,寻找可疑人物。 “嗯,女娃娃功夫不错……老夫并无恶意,今天就不奉陪了……倒是两个小娃,直觉也太差了些……哈哈哈……” 远处一阵飘渺的声音传来,眼见那人可能已经走远,苏青木竟然隐隐有些失望。 倒是一直护着苏青木回来的瑞香和丁香两人,听了男子的话。小脸瞬间苍白。 苏瑾几个跳跃,身影已经出现在几人面前。 “没事吧。”声音隐隐有些沙哑,苏瑾一脸凝重。 “师傅……”瑞香脸色苍白唤了一声,想到自己的疏忽,额头隐隐竟见了汗。 “不关你们的事,来人功夫很高。” 直到此刻,苏青木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能被一向自视甚高的苏嬷嬷夸奖一句功夫很高的人,苏青木眉头微蹙。怎么出宫第一天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人呢? 百思不得其解。苏青木抬头,“嬷嬷可看清了是什么人?” 惭愧的摇了摇头,“那人没有动手的意思,一直在躲,显然没有什么恶意,奴婢也只看到一个背影而已,看他头发已然花白,显然是个老者。”苏瑾脸色凝重,显然对那老人忌惮极深。 苏青木眉头皱的老高。“老者?”她不记得认识什么武功高强的老者,没有恶意?到底是什么人呢? 小主子出宫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苏瑾难辞其咎,脸色十分难看,有些懊恼的开口。道:“可惜奴婢退出江湖已久,对这人也没有什么印象。想来应该是一位不出世的隐士一流……”说道这里苏瑾一愣,隐士又怎么盯上了他们一行? 苏青木也是暗自奇怪,她知道,江湖中人物自古以来分为两种人。 一种人是学的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人,他们习武学文,最终的目的就是封王拜相、出人头地。比如苏瑾、忆梦等人就是如此,他们龙组虽然行事隐秘,不着痕迹,却依然是为官家办事,总脱不了这种关系。 而江湖上有另外一种人,那一向是苏青木前世所羡慕、有过向往的一类人。 “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是他们的真实写照,他们根本就不在乎金钱的多寡,王侯将相在他们眼中更是犹如粪土一般,他们是飘摇于世间的强者,属于那种传说中的人物。 在古代,对他们有一个很贴切的称呼——隐士。 苏青木想不通,既然应该是隐士,不是应该在名山大川之间醉情于山水吗,怎么跑来打她这个“私生女”的主意? 想到私生女这一层身份,苏青木心中一动。 莫非是司含烟找人给自己使绊子? 刚刚想到这,苏青木却是摇了摇头,自己首先给这一点否定了。 苏瑾已经说过,那人没有恶意,之前苏瑾甩出去十几把飞刀,连那人衣襟都没有碰到,显然对方功夫极其高明,如果对方有恶意,怕是自己这伙人也不能善终。 想到他最后看似调笑,实则提醒的话语,苏青木更是认定对方应该没有恶意。 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来路,苏青木苦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拍脑子。 看来,这出宫之后,也不像她想象中的那般自在啊拣择。 出宫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苏青木也说不清楚,这算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 “主子,是奴婢疏忽了……” 苏瑾刚刚自责的开口,苏青木赶紧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发生这种事,大家都是始料未及的,嬷嬷不必自责。”苏瑾八年来的照顾和体贴,苏青木是看在眼里的,让一个几十岁的人低头在她面前忏悔,即使苏青木已经做了八年的公主主子,可对于这亲近之人,依然不大习惯这种相处方式。 想到这,苏青木似乎也想到了一些问题,左右都是自己最亲近之人,想了想,苏青木一脸严肃的开口。 “大家都不是外人,有几句话,我想要跟大家说。”苏青木顿了一顿,三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目光,瞬间站成一排做出聆听的状态。 苏青木苦笑了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不过她也知道,几人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主仆相处的模式,如果自己硬要改变,怕也有诸多不妥。 苏青木轻咳了一声,见几人不约而同的望过来,顿了一顿,苏青木认真开口。 “大家随我从宫里出来,都是我苏青木最亲近之人,以后,在苏府。”苏府是苏青木出宫之前就想好的名字,如今院子外面已经挂起了苏府的牌匾。 苏青木顿了顿,接着开口,道:“以后在苏府,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不要老是把我想着什么主子不主子的……瑞香家在乡下,苏嬷嬷已经着人去照顾,丁香从小在舅舅家长大,虽然我听说你那舅母待你不好,但我也让人送去了银子,毕竟是相识一场,权当你给他们的养老费……” 天然呆的某香眼里蓄满泪水,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想让主子看到自己的尴尬。 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道:“当初把我卖给大户人家,顶替他们的子女入宫,本就没想让我好,主子你又何必……”丁香没有说下去,即使有一个再凄惨的童年,舅舅那里始终曾是自己的家。 家,一个又温暖,又让人眷恋的港湾! 苏青木能够理解丁香的心思,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倒是瑞香,始终一脸笑意,似乎对苏青木这番话并不意外。 苏青木顿了顿,目光复杂的看向苏瑾,“青木不知道嬷嬷的家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嬷嬷是否还有亲人在世……”果然,她刚刚开口,那边苏瑾已经变了脸色。 暗叹口气,苏青木一下子扑到苏瑾怀里,抱住了她僵硬的身体。 “嬷嬷,青木是您从小拉扯大的,以后,有青木的地方就是您的家,可好?” 许久许久没有一点儿声音,苏青木诧异的扬起小脸,就看到苏瑾飞快的抬起衣袖,在脸上胡乱的擦了一把。 脸上挂起一个甜甜的笑意,眼睛再次弯成了月牙,“还有你们,我们从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嗯。”瑞香和丁香两人同时哼了一声,早就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眼圈红的像是一夜未睡的兔子。 苏青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看了一眼这园子,笑得愈发开心了。 主仆几人相视而笑,脸上尚还挂着泪珠,不过那笑容却是真心的。 “主子,奴婢是想……” 苏瑾胡乱的擦了一下脸,吸了吸鼻子啼笑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不料刚刚开口,那边苏青木脸色就沉了下来。 “主子,您别生气。”苏瑾苦笑,蹲下跟苏青木保持视线一致,眸子温和的对视苏青木的怒火渐生的眸子,苏瑾笑得温柔。 “奴婢伺候了主子八年,主子今年满八岁,主子是什么样的人,奴婢比谁都清楚。”果然,苏瑾这番话,让苏青木情绪慢慢平稳下来。 瑞香和丁香两人就近搬来两把椅子,苏瑾也没客气,同苏青木面对面的坐着。 “主人待奴婢们好,那是主子的情分,奴婢们在心里感激主子,也念着主子的好。” “哼……”似乎已经料到苏瑾接下来的话,苏青木冷哼一声,刚刚缓和的小脸却是再次阴沉了下来。 苏瑾苦笑,早就知道这小主子的脾气,自己这番话,倒真是惹她不快了。 即使主子不快苏瑾也要说,以后这宅子里面不可能只有他们几人,每个上下尊卑,这宅子以后怎么能安生? “但是,主子,您不要忘记,上下尊卑,始终是要有序的,如果……” 果然,苏瑾老生常谈,依然还是坚持自己那番几见。 苏青木暗叹一声,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对面目光灼灼的老人。 这人,怎么就是说不通呢? ----------分割线 据说下周要停电,也许就是明天,悲催的,我可咋办?(未完待续) 183名伎佳人,商人红颜 周一大吼一声,求票喽拣择! ------- 183名伎佳人,商人红颜 听了苏瑾发自肺腑的话,苏青木苦涩的笑了一下,她就知道,要劝他们比什么都难。 “嬷嬷,我是真没拿您当过下人。”苏青木这句话是真心的,在晚香斋,她有过命令,下过吩咐,却真的没有把苏瑾和瑞香,以及之后的丁香和忆梦当过下人,对于忆梦,苏青木或许防范过,却也始终没有排斥过他。 “奴婢知道,一直都知道。”伸手把如今已然长高的小娃抱在怀里,苏瑾笑得灿烂。 “知道还说这些惹我不高兴的话干嘛……”趴在苏瑾的怀里,苏青木状似不高兴的嘟囔开口。 “我的傻公主,咱们这苏府,不单单是我们两个啊……”意味深长的开口,苏瑾压低了声音。 身子一颤,脑子里什么东西一闪,苏青木蓦然想到丞相书房里,甫劲升那段关于权利的论述…… 知道再劝只会让彼此生分,苏青木索性也就不再提此事。 转而想到关于这个宅子的疑惑,刚刚几人交心一般,有些话,苏青木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避讳。 “嬷嬷,不知道这个宅子是怎么回事?”装饰的这般精致,想来,那主人家也是准备长住的,却不知道为何突然转手给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在宫里待久了,苏青木疑心重重。 “说起来,这事也巧了……”苏瑾笑笑,似乎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可思议。 却原来,早在二十几天前,苏瑾拿了苏青木从余贵妃那里得到的一批银子。暗中出宫寻访,想要找到一处合适的宅院。 左右寻访一圈,那宅子不是太贵就是有许多不满意的地方,苏瑾虽然出身穷苦,但在宫中多年,那眼界也不是一般的高。 恰巧这个时候苏瑾听说了一桩事情。 南城开点心铺子的裴老板,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听说那女子是当年伎管的一位红姑娘。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和那裴老板看对了眼,那位姑娘当年正红之时急流勇退。竟然自赎自身。 那位裴老板显然也是个有情有义的,本想赁了这位姑娘做侧夫人,奈何夫人那关倒是过了,父母那一关却是始终过不了。 原来,这位裴老板虽然做生意,是个商人,祖上却是书香世家,裴家也算是个殷实之家,裴老板本人更是个秀才出身。不然那位伎馆的红姑娘也未必会看得上她。 在古代,即使是伎馆,那女子也是分为几等的。 像是一般影视剧中,那些倚楼卖笑的姑娘们,卖艺且卖身的。那属于末等的人,也就是常被人唤作“妓女”的一类人。 而另外一类人。却是那些卖艺不卖身的女子,他们同样被唤作“伎女”,却是靠着才华、本事活着的一类人,虽也有偶尔被迫卖身的状况。却比那妓女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比如宋朝的名伎,被官家收为禁脔的李师师,就是这一类人中的翘楚。 这位裴老板的红颜,显然也是一位极有个性的女子,本来,晋安各种**要属北门也是就北城最为活跃,青楼妓馆、赌坊、酒楼等不一而足,裴老板这位红颜,本就是北城一家伎馆中的清倌人。 自赎自身后,那裴家不让她进门,她竟然在南城买了这么一处宅子,独自一人带着几名买来的下人居住,言明,裴家如果不接受她,她也不会再重操旧业。 一个女子,特别是一个漂亮女子,即使这个时代对女性多有宽恕,生活总是不易的。 那位女子显然也是个极刚强的,竟然生生挺了几年。 裴家已经不复当年的书香门第,如今既然已经经商,许多原来固执的几念渐渐也就不再坚持,裴家老人见那位姑娘几年来没有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倒也是个稳妥的人,渐渐也就不再有反对的声音。 半月前,裴家将那女子终于一顶小轿抬进了门,如愿以偿做了裴家的侧夫人,那位女子心里高兴,想着就把这处宅子变卖,也在变相在像裴家承诺,从此再无二心拣择。 卖宅子可是卖,那女子当年既是这伎馆中的红人,眼界自然也不俗,她却不想把宅子卖给那些养外室的男人,也算是对自己命运的一种变相抗争。 恰巧此时苏瑾找上门来,苏瑾毕竟在宫中生活多年,那眼光、气度,又岂是她青楼楚馆的女子可以比拟的?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苏瑾竟然低于市价几百两银子的价格买下了这处宅院,只是另外答应了那女子一个条件,院子里的假山、流水等物不给轻易挪动。 不过是一句承诺罢了,苏瑾并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地契到手,难不成这些事情还由得了你之前的主人家做主不成? 好在苏青木对这处宅子也是极其满意,倒也的确没有要改变格局的意思。 听完了事情的经过,苏青木暗暗点头,倒是有些佩服那女子。 同时,心里也为那女子不值,这样的奇女子,就是嫁给一般人做妻也说得过去,何必巴巴的赶去给人做妾?和别的女子一同拥有一个丈夫,苏青木想想这事就是很恼怒,即使这件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依然为那女子感到不值。 对于古代女子那种“宁做英雄妻,不作庸人妾”的观点,苏青木始终是不能认同。 爱情,在她心中始终存在着一份美好,她向往那种天鹅一般终生不离不弃的爱情,很美好。 如果让她跟别的女子共同分享一个丈夫,即使那男子出色如同仙人,苏青木也是不屑的。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苏青木心中顾虑尽去,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嬷嬷怎么没找些下人,就咱们几个人,这处宅子,却显得过于大了。”虽然苏青木不喜欢奴役别人,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她在宫中生活多年,如果现而今再让她什么事都亲自动手,怕也做不来了,都说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如今苏青木却是体会到了。 再者,找下人她也不是不给银子,苏青木又是个极温和的主子,对待下人自不会像是那些大户人家的恶主一样,不把下人当人待。 苏瑾略有犹豫,苦笑了一声,“主子,奴婢找了许多人,更叫了几个人牙子,却是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咱们在这里是要长住的,自然要选些稳妥、老实、肯吃苦的人,像是那些被大户人家卖掉的孩子,聪明倒是聪明,用起来虽然方便,只怕也不容易让人放心,所以……” 苏瑾欲言又止,苏青木却是理解的点了点头,这件事,她也有些操之过急了。 脑子一动,突然想到什么,苏青木双眼放光。 “嬷嬷,那些乞丐里,有没有什么乖巧的孩子?”苏青木想来,沦落为乞丐的,多是家里遭灾,或是生活所迫的,都是穷苦孩子出身,想来用着够方便了吧。 不想苏瑾听到这却是苦笑了一声,“主子这是从哪里听到这些有的没的?”毫不客气的开口,苏瑾摇了摇头。 “呃……”苏青木挠挠脑袋,一脸不解。 “主子,那些乞丐,您当他们真是没有办法才做乞丐吗?” “难道还有别的原因?”苏青木不解,虽然前世见过一些乞丐家里住着洋楼、开着豪车,不过那也只是极个别的情况,难不成这古代的乞丐也有这种脑子不成? “乞丐,可不是简单讨饭的人,至少奴婢就知道,这晋安的乞丐并不是像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 双手支着下巴,苏青木一脸好奇,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晋安的乞丐,多数集中在西城,西城也是晋安鱼龙混杂之地,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突然想到什么,苏瑾顿了一顿,忍不住低声提醒道:“主子如果没事,轻易不要往那里去,那边每天不死上几个人都是不正常的事情,官府对那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青木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她虽然死过一次,但还没有活够,她可不想有一天莫名其妙被人害死了。 虽然她平日里好奇心极大,但像是西城那种不安全的地方,她还是会敬而远之的,所以对苏瑾的劝解,深以为然。 “乞丐也是拉帮结派的,晋安的乞丐,以前有三个人在幕后控制着……” 听着苏瑾的话,苏青木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一个名词——丐帮! 继而想到了降龙十八掌、乔峰、打狗棍之类的…… “主子?” “啊?”思绪被苏瑾拉了回来,苏青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嬷嬷你继续说,额,刚刚说到哪了,什么新头领,乞丐有新头目了?”苏青木眼睛冒着光,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她突然有点儿想去西城逛逛了。 如果小心一点儿,应该没事吧…… 苏青木脑子里无限遐想,在苏瑾无奈的叹气声中,竟再次走了神。 好半天才从自己的臆想中恢复过来,苏青木悲哀的发现,她真是被那座皇宫关的太久了,以至于刚刚出宫的第一天就兴奋的忘乎所以。 苏瑾也不去说什么责备的话,只是看向主子的目光略有无奈。(未完待续) 184丐帮帮主 184丐帮帮主 “三年前,丐帮中,最大的一股势力,也就是向天,他收的一个弟子突然冒出来,听说很是得向天的信任拣择。 不到两年的时间,他竟然以一己之力杀了另外两个帮派的头目,整个晋安的黑势力陷入一盘散沙,这个时候,势力保存完好的向天就带着人一点点的蚕食其余的势力,没用多久,这晋安的丐帮都被统一了。 如今,丐帮那老头子向天已经退居幕后,他的那个弟子自然而然接替了他丐帮帮主的位置,有内部消息称是被他那弟子软禁了起来……” “如今丐帮的头子唤作什么?”苏青木两眼冒着小星星,一脸的崇拜模样,看她那样子,对于这丐帮的黑道大哥,显然是敬佩之极。 提到那丐帮头子的名字,苏瑾似乎有些不解,眉头微微蹙起。 “据说是唤作遗忘,还有的说是以往,没有个人能说清楚,如今他是丐帮的头子,丐帮弟子遍布晋安,何止万千,没有哪个势力敢打他的主意,人前人后都唤一声帮主,至于名字,奴婢还真说不清楚。” 苏青木眉头蹙的老高,总觉得这丐帮帮主的名字有些怪异。 “难道他软禁了自己的师傅,丐帮中人,就没有反抗他的?”苏青木虽然没有混过江湖,但是想想也知道,一个后、宫,各宫的娘娘们都是明争暗斗,女子还是没有那么多的权利**呢。 帮派之中,多是男子居多,这个世道,又有哪个男子不希望建功立业,历史的经验证明了一点,权利、金钱、美人。怕是哪个正常男人也不能错过。 她很好奇,那个什么叫做以往还是遗忘的家伙,难道就没有手下反对。 提到这,苏瑾脸色变得很是古怪。 “主子,实不相瞒,那向天是个毒医,用毒手段十分高明,以往帮派中人就没有敢反对他的人。再加上他为人大方,所以一举成为丐帮中最大的一股势力。他那徒弟,听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想来用毒的手段,自然不会比他师傅差了……” 苏瑾没有说下去,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这样一个用毒高手,即使手下艳羡他的权利,怕也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再加上有向天这个前车之鉴在。那些居心不良的属下,自然就不敢妄动了。 苏青木骇然,毒医,这个以往只在小说中或者影视剧中才能看到的角色,没想到就生活在跟自己同一个城市的晋安之中。 想到那些毒药。苏青木顿时打消了要去西城转转的心思。 天大地大,小命最大。她还没有好奇到白痴的地步,怎么也不能拿着自己的小命去冒险吧。 听到这里,苏青木算是明白了,感情人家乞丐也是有组织的。她想要从中找些下人来用,怕是异想天开了。 如今知道这晋安乞丐中水都这般深,即使有那乞丐主动送上门来给她做奴仆,苏青木都要仔细考虑考虑了,万一是丐帮想要渗透到她身边的人怎么办? 虽然这事听起来不大靠谱,但是苏青木还是觉得稳妥比较好。 想到和甫劲升书房里那段谈话,眼下居然一个人得用都没有,也总不好什么事都让身边这几个人跑腿吧,苏青木想想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左右不是相识的人,知道了丐帮大致的事情,苏青木也就失了兴趣。 至于那个丐帮帮主奇怪的名字,左右跟她没什么关系,她虽然好奇,也没有多想,眼看天色不早,心中盼了好久的那个事情也不能成行,想了想,叫过丁香,就准备回府。 回府,回的自然是丞相府,如今她是丞相府小姐的身份,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这个“家”都是要回的。 “主子,您和丁香在那府里,虽然丞相为人正直,又知晓主子的身份,可没几个人伺候,奴婢终究是不放心,要不,让瑞香还有那几个厨子,和您一起回去吧。”苏瑾已经从丁香那里知道了上午的事情,暗中有些恼怒那位侧夫人司含烟,连带着把甫劲升也给记恨了,此时这般开口,显然是不相信那个丞相能够照顾好苏青木拣择。 看了一眼这处温馨的宅院,苏青木也有心把瑞香带在身边,毕竟是自己用熟了的人,再者她在丞相府里的确也缺人手。 不过考虑到苏瑾这边可能比她更缺人手,毕竟这边的事情为主,左右在丞相府里也没有什么危险,那个看似掌权的二夫人,苏青木还真没把她当回事。 “算了,嬷嬷把瑞香留在身边,有什么事也有个帮手。” 见主子主意已定,苏瑾也就没有坚持,让人赶车把苏青木送回了东城的丞相府,碍于之前那次莫名的宵小事件,不得已,苏瑾这一次亲自把苏青木送回了丞相府。 下了车,苏青木略一犹豫,拉着丁香还是决定从出来时的小门回去。 眼见这个时候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苏青木也不怕被人发现,看准了那个小门处没什么人来回出入,两人鬼鬼祟祟推门进去。 老人似睡非睡还靠在椅子上打瞌睡,许是感觉到有人进来,头不抬眼不睁的来了一句,“回来了?” “回来了。”有了之前的经验,苏青木很顺溜的回了一句,和丁香对视一眼,两人笑嘻嘻的跑开了。 直到两人走远,老人才艰难的挑开松松垮垮的眼皮,本来浑浊的老眼里有精光闪动,看着苏青木的背影一阵出神,末了,嘴边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叔爷。”已经站的腿酸的秦管家苦笑,忍不住再一次开口。 “这些年你在世俗打滚,这心性都吃到狗肚子里了。”老人眼皮都没抬,依旧靠在椅子上打盹。 秦管家一阵苦笑,自己这位叔爷,自从徒弟当年死后,脾气就变得愈发古怪了。 本就知道他的脾气秉性,秦管家索性住嘴,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眼看着日头西斜,这一次学了个乖,不再主动开口。 “……磨磨唧唧的,瞻前顾后,给人做奴才久了,做事都缺了爽利!”老人似乎对秦管家颇多不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横竖反正都是他的不对。 秦管家也摸透了这位叔爷的脾气,只是一个劲的面带笑容,并不去争辩什么。 “有话就说!”终于,老人冷哼了一声,开了口,语调生硬,似乎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叔爷一路辛苦了,小子……” “说重点!” 再一次被打断,秦管家苦笑,暗叹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老爷让谁来不好,明知道叔爷不待见自己还让自己跑过来,这不是上赶着给人骂吗? 秦管家无奈,他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能让这位眼高于顶的叔爷来到丞相府里,已经是为难了他,如果不是老爷子顾忌自己是家里的独苗,怕是也不会受这份委屈到丞相府屈就。 “叔爷看那位小姐……呃,小姑娘怎样?”总算秦管家反应的快,一是记挂苏青木的吩咐,二来知道叔爷不喜欢自己奴颜婢膝,所以赶紧换了称呼。 “嗯,还挺有趣。”也不知道是觉得苏青木哪里有趣,老人这次的回答并不显得那般生硬。 秦管家自然听出老人语气的转变,心中顿时一喜,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只敢试探着开口道:“不知道要是让叔爷保护……”对上老人那凌厉的目光,秦管家声音一顿,讪讪的笑了一下,“呃,是拜托叔爷照看一下,不知道叔爷您……”愿不愿意这样的话秦管家自然不敢出口,但是老爷子活了一辈子,都是成了精的人物,岂能不懂他的话。 果然,老人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孙。 “是那位丞相大人让你来的吧。” 秦管家只管笑,却是不肯接话。 冷哼了一声,老人不屑的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看向秦管家的目光,似乎是恨铁不成钢。 “我很好奇,那丫头到底什么身份,能让他费尽心思去保护?” 秦管家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就忘了,这位老了成精的人物,可不是会打探这件事。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想到苏青木那惊世骇俗的身份,这一次秦管家真是犯了难。 “哼!” 听到冷哼,秦管家只顾低头,头垂的更低了,他这也是在表态,苏青木的身份,他是万万不能泄露的。 “怕是这身份不比大少爷身份差吧。”老人似乎在自言自语,偏偏语带调侃,隐隐还有些讽刺。 秦管家头垂的更低了,整个脑袋都埋到了胸口,他在这个宅子里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暗中保护大少爷,这一点儿老人显然是知道的。 如今却要老人亲自去保护一个来历神秘的“私生女”,以老人的精明,怎么会看不懂这其中的猫腻。 “想来那个丫头的身份该是比大少爷还要尊贵才是,不然,又怎么会不让你这总管看护,想来,不单单是怕那位二夫人暗害了她吧?”特意加重了“总管”两个字,老人语带嘲讽。 秦总管一句话都不敢说,只顾低头偷偷擦汗。(未完待续) 185斗争不止 185斗争不止 “习武多年,至于这么不济拣择!”重重的哼了一声,似是强烈表达自己的不满,老人瞪了一眼秦管家,冷嘲热讽道:“收起你这一套,我可不是你的主子。”再一次加重了“主子”二字,语气里分明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责备。 秦管家苦笑,有些事情,是不能跟这老人说的,所以也就只能让他继续误会下去。 “你小子功夫没有落下吧?”老人眼神凌厉的盯着秦管家,见他忙不迭的摇头,这才收起一张臭臭的老脸。 “没事找个女人成家,看看人家甫劲升,儿子都有了,还不忘记找小老婆,你倒好……” 眼见叔爷越说越不像话,秦管家轻咳了一声。 “哼,这话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多大年纪了?四十好几的人了,难不成想让我们秦家绝后?” 秦管家一脸苦笑,想到家族那鼎盛的旁支,他就不明白了,秦家怎么可能有绝后这一说? 似乎知道秦管家心里想什么,老人冷哼了一声,“老头子我可不想死后连个上坟的人都没有,所以你小子尽快给我找个侄孙媳妇,不然,你给我小心了自己的腿,哼哼……” “是,是……”秦管家一阵头皮发麻,忙不迭的答应。 “好了,没事别在我这碍眼,平时多出去晃晃,看看哪家姑娘合适,不用什么大富大贵,人稳妥就好。” 像被轰苍蝇一样轰走,秦管家苦笑之余也有些欣喜,虽然叔爷嘴上不说,但他知道,保护苏青木的事情,老人已经答应了。 少去了一桩心事。丞相大人也能尽心做事,想到未来的美好规划,秦管家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 苏青木还不知道,她这么走了一遭,如今已经多了一个金牌保镖。 和丁香两人鬼鬼祟祟的回了院子,一脚踹开院门,苏青木狂奔了进去,“啊。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呃……”声音截然而止。苏青木蹙眉,和丁香两人戒备的看着院子里的人。 “姨娘怎么有空来了?”脸上挂起一个甜甜的笑容,苏青木慢腾腾的停住脚步,眼睛完成了一副月牙状。 “本来想过来看看,青木这院子里缺什么,不想……呵呵……”司含烟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竟也是脸带笑意盯着苏青木,上上下下把这对主仆打量了一遭,看着两人身上名贵的料子。瞳孔一缩,眸子里有些怨毒。 难不成老爷把好东西都给了这丫头不成? 司含烟心中暗自气恼,偏偏脸上却看不出分毫,依然挂着笑意。 苏青木淡淡的扫了一眼之前被她赶走的几个仆妇,顿时心中了然。 “多谢姨娘了。青木这里什么也不缺。”一脸笑意,苏青木温和开口。瞥了一眼司含烟身后的小胖妞,看着她随时准备爆发的胖脸,苏青木灿然一笑,露出一口漏风的整齐小白牙。“时候不早了,姨娘如果没什么事,就回去歇着吧。” 静静的站在院子里对视,苏青木竟是没有让司含烟进到大厅的意思。 听了苏青木毫不掩饰的送客的话,司含烟脸上的笑容一僵,也不和苏青木客气,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青木这是去了哪里,怎么还这么一副装扮?”走近了几步,司含烟仔细打量着苏青木衣服上繁复的花纹,越看越是心惊,这衣服无论是料子还是置地,竟然跟宫中贵妃娘娘赏赐的有几分相似。 想到平日里老爷都把贵妃娘娘赏赐的重要物件送给大夫人,心里一阵泛酸,司含烟看向苏青木的眼神愈发不善,偏偏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拣择。 苏青木撇撇小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司含烟笑得不怀好意。 “无事,只是晋安有几个朋友,青木没事出去看望一下。”左右以后要经常出府,索性给自己找个理由。 “哦,是哪里的朋友?”果然,司含烟并不想这般轻易就放过苏青木,眼珠一转,含笑说道:“青木年纪还小,这晋安鱼龙混杂,可不要被人骗了。”说着,司含烟一脸担忧,随着幽幽的一声叹息了,怜悯的看向苏青木。 “一个私生女,能有什么朋友?”早就已经忍不住的司月如奚落的开口,眼里满是鄙夷。 苏青木眉头微蹙,淡淡的扫了一眼司月如,眸子里有厌恶一扫而过。 淡淡的笑了一下,苏青木抬头,骄傲到极点的语气略微带着一丝不屑,“左右不会是司小姐这种朋友就是了。”故意加重了司小姐几个字,苏青木笑得愈发灿烂。 就这样的肥猪,送给人怕都没有人要吧?苏青木坏心眼的想着,却是愈发讨厌这个霸道的小胖猪。 司月如显然没有听懂苏青木的冷嘲热讽,胖嘟嘟的下巴微微扬起,用骄傲到极点的口气回道:“那是,本小姐是侯府的千金,又岂是你这种私生女能比的?” 左一句私生女,右一句私生女,虽然苏青木不在意,可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再加上司月如口气不善,苏青木的怒火腾地被点燃,“既然您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千金,那青木敢问一句,司小姐老是赖在我们相府不走是怎么个意思?”故意加重了司小姐三个字,这一次苏青木却是有意提点对方的身份,让她记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已经十一岁的司月如,虽然胖嘟嘟的,脑子不大灵光,但是却也不是太傻。 早在一年前住在姑姑这里,就被告知以后她是要嫁给相府大少爷的,司月如对于那个漂亮弟弟也是极有好感,此时听着苏青木的话,早把长辈让她不要声张的话抛到了脑后。 “哼,以后我是要做这府里主子的,你懂什么?” “月如……”那边,司含烟想要拦阻已经晚了一步,只能恨铁不成钢的恶狠狠瞪了司月如一眼。 “哦,青木却不知道,司家竟然还有这般野心,想要做丞相府的主子,不知道,这是要把我们甫家人放在何处?”苏青木冷笑,目光却是肆无忌惮的紧紧盯着一张脸瞬间变白的司含烟。 司含烟讪讪一笑,“青木,月如她……” “姨娘是长辈,有些话本不该青木来说,但这家是父亲的家,如今让一个外人来说出这种话来,青木却是想问姨娘一句,您到底是司家的人还是甫家的人?难不成也想做这家里的主子?” 苏青木这话却是有些过了,毕竟她还只是一个晚辈,不过司月如之前说出那种话来,又被苏青木故意扭曲一番,如果司含烟真的只是普通姨娘的身份,她这番话,倒也没错。 可是偏偏,司含烟这位姨娘,却是侯府的千金,暗里是侧夫人,明里却掌握着相府内宅大权的女主人,哪里受得了苏青木这番话。 一张俏脸雪白,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司月如之前的话骇的。 静静的盯着苏青木那张稚嫩的脸蛋,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什么一般。 突然,司含烟灿然一笑,竟是一扫之前的阴霾。 “青木玩笑了,月如她年纪小,不懂事,偶尔说错些话也是正常的,正所谓童言无忌,少年人吗,谁没有冲动的时候,就像青木,这不没有得到长辈允许,私自出府去玩吗。放心,我省的青木只是一时贪玩,并不会跟你父亲说起这件事的……” 张大了嘴吧,苏青木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一脸笑意的女人。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偏这女人还说的这么轻松,真是气死人了。 苏青木心里好笑,心下畅快于刚出皇宫,索性也就没有掩饰。 “啪、啪、啪。”苏青木轻轻的拍着小手,响声在静静的院落里格外诡异。 “姨娘还真是好算计啊。”淡淡的嘲讽一句,不等那边司含烟说话,苏青木淡然道:“我进府里之前是跟父亲大人商量过的,一切自由任凭我自己做主,自然包括这出入府邸,如果姨娘你觉得不妥,大可以跟父亲去说,我搬出去就是。”笑嘻嘻的开口,苏青木还巴不得能够搬出去和苏瑾他们一起住呢,她出宫是享受生活的自由来的,可不是继续跟这些内宅的女人明争暗斗的,来这府里一天,她就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 司含烟脸上笑容一僵,苏青木让她去跟老爷说,她哪里敢去说,说了不等于自己容不下苏青木,人家刚到府里一天,这不是把人往出逼吗? 晋安城里,本就对于她这侯府千金,屈就给丞相大人做妾的事情,传出许多版本的风言风语,有人说她是司家想要巴结丞相大人,所以牺牲了女儿;有人说她思、春,早在多少年前就看上了丞相大人;更有甚者说她是谋害大夫人的凶手…… 各种版本不一而足,尽管没人当她的面提起,但是或多或少也有许多落入她的耳朵,至今在晋安的贵妇圈子里,司含烟都是不大受欢迎那一个。 本就声名狼藉不遭人待见,如果此时她再容不得这进门第一天的私生女,到时候还不知道会传出怎样恶毒的言语呢。(未完待续) 186女人不休 186女人不休 想到这,司含烟讪讪的笑了一下,“青木说笑了,我之前并不知道这事,老爷也没有交代……”话锋一转,客气的道:“也怪我太担心青木了,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一个人出去,万一有个好歹,岂不是叫我们长辈担心……” 苏青木静静的站在院子里,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同样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司含烟拣择。 司含烟心中暗自苦恼,怎么这个孩子小小年纪竟然这般难缠,居然这般油盐不进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子**出来的孩子? 心里记恨着苏青木的母亲,司含烟尴尬的笑了一下,“时候不早了,青木折腾一天也累了,休息一下,一会儿到了晚膳时候,我会叫人通知你。”司含烟招招手,也不等苏青木说话,带着一群人呼啦啦准备离开。 苏青木自然明白司含烟的心思,这是叫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左右不过些许小事,她还真没放到心上。 不过想到之前司月如的盛气凌人,苏青木略有些不喜,在那小胖妞走过身边之际,苏青木状似不经意的淡淡开口。 “我在想……” 故意拉长了声音,果然,司含烟一行人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一个男人,特别是一个有所成就的男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娶妾侍的家人入门?怕是做妾都嫌不好听吧……”淡淡的嘲讽声音响起,苏青木也不怕司含烟娘两恼怒,嘻嘻笑着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司含烟。 “姨娘慢走。” 司含烟出生大户人家府里,要说这内宅斗争,虽然比不过皇宫里复杂。却也少不了。 从小耳濡目染母亲同各种女人明里暗里的争斗,司含烟也是这个中的好手,之前碍于自己长辈的身份,并没有太过和苏青木计较,此时听了苏青木这嘲讽的话,虽然暗骂侄女不懂事。此时却也不得不跳出来维护。 “司家是侯府。要论门庭并不比丞相府低,青木这话,却是错了。”淡淡的话语里有一丝高傲的矜持,司含烟一副骄傲的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苏青木这个私生女。 嘴角挂起一丝嘲讽的笑容,苏青木笑得开心。 “姨娘也知道侯府门庭并不比丞相府高,那为何丞相府不会找个更高的门庭联姻。反而退而求其次呢?” “更高的门庭?”司含烟微微错愕,竟似忽略了苏青木语气里的嘲讽。 见她一副不解,苏青木好心的提醒道:“当今陛下有两位公主。您说,以父亲的功劳,会不会……”故意没有说透,苏青木就是喜欢看司含烟自己想明白后,那一副恍然大悟继而痛心疾首的模样。 司含烟脸色愈发难看,嘴角抽搐,干涩的笑了一下。“青木说笑了,皇室公主。又岂是我们能够高攀的。”这一次却是把自己当成了相府中人。 苏青木嗤之以鼻,皇室公主又怎么了,还不是被你们娘们欺负? 心中恼怒,苏青木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道:“听说,宫里的贵妃娘娘是我们的姨母,也不知道公主和哥哥之间……” “不可能。”司含烟果断的打断苏青木的话,却是第一次笑得极其开心。 “青木或许不知道,公主,已经许了人家了,将来也不可能嫁给咱们大公子。”对于七公主和亲的事情,虽然对外界是机密,但对于司含烟这个层次的人来说,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左右是内宅,这府里防范极严,司含烟自然不怕这番话会传出去,所以笑得一脸自信。 听了这话,苏青木脸色微不可查的一顿,转瞬却笑嘻嘻的道:“姨娘也知道这是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将来有什么变化呢,七公主嫁不嫁,可不是姨娘说了算的,万一七公主想要嫁给哥哥,想来,陛下和贵妃娘娘,也不忍心让公主伤心吧……” 淡淡的陈述着事实,人人都知道皇帝这几年极其宠幸贵妃娘娘,虽然七公主看似不得宠,但赏赐却也从未断过,人人都知道,只要贵妃娘娘得宠一天,七公主的身份就不可动摇,苏青木说的这番话自然可能成真拣择。 司含烟脸色微变,想了想刚要硬气的开口,不料看到大门处的身影,顿时住了嘴。 刚刚被大公子找来这处救急,秦管家却是听到了苏青木那段关于七公主的论调。 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身前的大公子,再看看出落的愈发水灵的苏青木,秦管家笑得诡异。 “见过姨娘。”一直以来,甫禅的称呼都未变过,不同于苏青木尴尬的身份,他是相府大公子,所以他这个称呼,司含烟虽然不满,却也同样无奈。 “禅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讪讪的开口,司含烟看了一眼似乎总是很忙的秦管家,疑惑于他今天太多的空闲,似乎打苏青木一进门,什么事情都有他的身影存在。 苏青木进府的时候如此,赶走自己派来的仆人如此,就连自己上门这位管家还是如此。 老爷竟然如此在乎这个私生女? 司含烟目光闪烁,这心里,却是愈发的不好受了。 “青木妹妹第一天进府,我想看看妹妹这里是不是缺什么?”甫禅说话,竟是没看司含烟,眸子盯着一脸笑意的苏青木,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苏青木灿然一笑,她当然看得出来,这人是给自己撑腰来的。 一边觉得好笑,一方面又觉得温馨,轻轻摇了摇头,“东西都置办齐了,倒是什么也不缺。” “哦,那妹妹不介意兄长进门看看吧。”收起了笑容,甫禅似乎一下子又变成了老成持重的小老头,看的苏青木心里一阵好笑。 “当然不介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兄妹两人竟是不约而同的忽视了司含烟。 甫禅率先大厅走去,丁香已经先前一步打开了房门,突然停住脚步,甫禅回头,“姨娘慢走,禅儿不送了。”说着,竟是拉着苏青木的手向前大步走去。 被小家伙拉住了手,苏青木下意识一僵,继而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像是这般需要保护的人吗?”苏青木在心底喃喃,不过却记住了甫禅今天这份情谊。 两人坐定,丁香已经端了茶进来,苏青木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紧跟着进来的秦伯,“秦伯今天这是第二次到青木这里来了。” “呵呵,小……老奴是来看看,主子有什么吩咐。”差点又把“小姐”叫出来,秦伯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小主子对这称呼这般排斥,莫不是还念着宫里的日子? 想到自家老爷听到这件事后怪异的反应,秦伯愈发不解。 “吩咐倒是没有……”苏青木顿了一顿,猛地想到今日司含烟的突然上门,她也的确需要些人手,总不能她出门以后这院子就空着吧。 “这样吧,我有几个人,麻烦秦伯找个合适的理由给我安排进来。”苏青木想好了,左右她需要在丞相府里住一段时间,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丁香一个人跑。 秦伯应了一声,站在那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苏青木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秦伯还有事?”对于这一位甫劲升可以信任到把自己出宫的事交给他办理的管家,苏青木很是敬重,但敬重归敬重,她初来乍到,却也不想被人看扁了,所以对他,也不是特别热络。 “老奴听说,主子之前出去了?”秦伯斟酌着开口,说话是小心翼翼,一旁甫禅似乎看出了些门道,一双眼睛有神的盯着两人,始终静静的坐在那。 “是,待会儿我会和老爷说的。”其实之前跟司含烟说的那些关于她可以自由出入的问题,苏青木之前并没有和甫劲升商量好,不过她出宫可不是找人束缚的。 之前她跟司含烟说觉得不妥就让自己搬走的话,倒也不是吓唬司含烟,她还巴不得没人管她赶紧搬走呢。 不过她也知道,这件事别说是甫劲升,就是宫里,怕是都不会同意,所以之前面对司含烟,她才没有把事情做绝。 秦伯点了点头,知道多说无益,跟丁香交流一番,按照苏青木吩咐的,准备接人进府。 离开苏青木的小院,秦管家并没有马上去安排苏青木的事情,反而去了书房。 那边秦管家怎样跟甫劲升交流且不提,目送秦管家离开,苏青木回头,却正好看到甫禅一双亮晶晶的眸子。 苏青木心中一动,仔细的打量了几眼,还别说,这甫禅长得,竟活脱脱余贵妃的坯子,男孩长成这般,却是极其耐看的。 要不是甫禅时不时那副小老头一样古板的小脸,肯定会惹得许多各种年龄段的女子喜欢,苏青木坏心眼的想着。 “青木在看什么?”甫禅突然开口,声音柔和,虽然稚嫩,却也有板有眼。 苏青木暗道一声,也不知道哪个老学究教出来的古板小家伙,笑着回道:“兄长长得有些像一个人,青木刚刚出神了。” “哦,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苏青木突然觉得甫禅这一瞬间变得有些落寞。(未完待续) 187古板兄长,严肃父亲 187古板兄长,严肃父亲 “青木可有读书?”左右扫视了一眼大厅,并没有看到什么书本之类的,之前已经听下人说过,似乎这个妹妹进府并没有带多少东西拣择。 “倒也读过一些。” “哦,都读了些什么?” 这个兄长,似乎问题多了些吧。 “不过一些《千字文》、《百家姓》之类的,并未读过什么深的东西。”苏青木耐着性子回答,似乎觉得这甫禅有些怪异。 “哦,没读些《女戒》?”似是在没话找话,甫禅脸色看起来有几分不自然。 “《女戒》?”苏青木哑然失笑,那种书,可不是她想读的,她又打算嫁到哪个大户人家跟一群女人守着一个男人,读那劳什子说干嘛。 心里想着是一回事,说出来却是另外一回事,“青木不曾读过。” 甫禅似乎觉得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都读了《千字文》、《百家姓》,没道理不读《女戒》的,不过他注意力似乎不在这上面,也没有过多留意。 终于,话题似乎都找完了,眼看苏青木一副不耐,甫禅却依然在那坐着,干巴巴的坐着。 “兄……兄长今日怎么得空过来?”眼见气氛尴尬,苏青木主动找着话题,宗觉得今日这甫禅来的蹊跷。只是这称呼,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提到这个,甫禅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摆摆手,跟在他身后的小厮快速退了下去。 苏青木看到这,如何不知道甫禅是有话对自己说。心里暗道这孩子的磨蹭,使了个眼色,丁香也退了出去,随手还带上了大厅的门。 苏青木静静的看着甫禅,等着他开口。 看到苏青木这个表现,甫禅微微有些错愕。伸手挠挠头。小嘴一咧,露出一口同样漏风的小白牙。 “其实,我是听说姨娘和表姐过来你这,不放心才过来的。路上正好碰到秦伯,就一起过来。” 苏青木脸上逐渐盛开一抹甜美的笑容,她就知道。甫禅应该是来帮自己的,只是,苏青木好奇。“你怎么知道姨娘和表小姐要过来?”莫不是他一直盯着他们?苏青木心中泛起一个奇怪的想法。 “我一直派人暗中留意表姐,不过这事你可别对人说,就是父亲也不成。” 看着甫禅那张焦急的小脸,苏青木错愕,有些没闹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面前这如花似玉的小正太,真的会那么没有品位。居然看上了那个刁蛮的胖妞? 这个世道怎么变成这样? 苏青木凌乱了。 被苏青木盯得一阵心慌,甫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我听下人们议论。说是……说是……”似乎觉得难以启齿,甫禅脸色微红,偷看了一眼苏青木,见她表情还算平静,那颗提着的心略微放心不少。 也是奇怪,虽然才第一天见面,甫禅觉得这个妹妹异常亲近,也许真是“血缘”的关系,甫禅自我安慰着自己。 “那些下人们议论,说是表姐……说是司家有意把表姐……哎呀,都是下人们瞎说,但是表姐老来找我,我又不想,所以……就……” “就派人盯着她?”苏青木接着开口,表情一脸耐人寻味。 一想到面前唇红齿白的小正太有一天被那刁蛮的胖妞弄到手,苏青木眼前立即一副画面,一身肥肉的司月如荡、笑着走近小鹿一般受惊吓的甫禅,**、笑着开口,“表弟,别怕,姐姐会疼你的……” 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苏青木被自己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有些同情的看着甫禅。 “嗯。”轻轻应了一声,甫禅也知道自己这事做得不光彩,所以头垂的愈发低了。 “你没跟父亲说过吗?”苏青木有些同情这孩子,显然,这件事给这孩子心理造成了很大的阴影,偏偏大夫人是个不管事的,想来他应该跟父亲提啊。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甫禅摇了摇头,小脸上满是失落。 “父亲很忙,只有按时考校功课的时候才能说上几句话,平日里很难见到他,哪里能用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烦劳父亲。” 苏青木叹了口气,眼睛发酸,这么小的孩子,本该撒娇的年纪,却独自背负了这么多……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的拣择。” “啊?”猛地抬头,甫禅有些期冀的看着苏青木。 鬼使神差之下劝解了一句,不想这孩子继续为难,苏青木劝道:“你想啊,甫家和司家,如今已经联姻,姨娘不就是司家的姑娘吗,又怎么会再度联姻,无论从哪方面考虑,这件事都是很难成立的。”其实苏青木想说,那个胖妞配不上你,但她也知道,在这封建时代,根本不是看本人,而是看家室的,想来甫禅也是清楚这其中的关键。 “为什么不成立?”果然,甫禅还是问了出来,司家是侯爷,按理说配他们家倒也算是门当户对。 “因为,姨娘只是姨娘,而你,是甫家嫡出的大少爷。”苏青木言尽于此,其实她有更深一层的意思没有说出来,甫禅是真正的皇子,他即使不能名真言顺成为皇子,但他的婚姻,甫劲升是不会随随便便处置的,至少不会便宜了司月如那个胖妞。 甫禅眨眨眼,似乎有些不解,又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依然迷茫的望着苏青木。 叹了口气,“兄长如今努力学习才是,这些事,自然有父亲大人操心,兄长多想也是无意。”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八岁的甫禅,对这话还是不大能理解,不过他听明白了苏青木的意思,左右是让他放宽心,想到这个妹妹的体贴,甫禅咧咧嘴,露出少了门牙的小白牙。 解开了心结,甫禅整个人似乎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和苏青木聊了些有的没的,言语一板一眼,惹得苏青木直发笑,甫禅自己尚且不觉得什么,只是以为这个妹妹喜欢听自己讲话。 直到司姨娘真的吩咐下人来叫他们用晚膳,两人才结伴去了前院大厅。 席间无话,没有人提起下午的不快,这让几人悄悄松了口气,晚饭过后甫劲升却又把苏青木叫到了书房。 “下午出去了?”甫劲升开门见山,目光深沉的看着苏青木,似乎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一般。 “是。”知道这件事瞒不住,索性大方承认。 “去做什么了?” “做些私事。” “什么私事?” “一些自己的事情。” 两人你来我往,言语干脆,偏偏生分的厉害。 甫劲升一连几个问题,看似苏青木都在回答,其实他什么也没问出来。 眉头微微皱起,甫劲升深深的看了苏青木一眼,“你可明白自己如今的身份。” 苏青木点了点头,想到下午司含烟左一句右一句的“私生女”,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 甫劲升叹了口气,“我知道,如今这身份确实委屈了你,但这是你自己坚持的,当初你要出宫,陛下左右为难,找我商量,我想来想去,不得已也就用了这个法子……既然你明白如今自己的身份,我想,有些话也不用我多说吧。” 甫劲升沉默,许多话他并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苏青木远比外人理解的要聪明百倍,面对这个孩子的时候,他甚至有一种两人之间平等对话的错觉。 想到苏青木身上一件件不为人知的,诡异的事情,甫劲升暗笑,真的跟当年的她一样一样啊。 苏青木也沉默了,她的沉默不是因为别的,恰恰是因为她明白了甫劲升这番话,明里说委屈了她,实则却在劝慰她,乃至于责备于她。 苏青木细细想来,下午,的确是冒失了。 无论如何,司含烟都是长辈,自己气倒是出了,可这种事,如果让别人家知道,只会说丞相府没有家教,不可能有人知道,丞相府的私生女实则是高高在上的七公主。 天壤之别的两个身份,却注定了苏青木再不能像之前在皇宫一样任性。 想通了这些事情,苏青木站在那里,却只剩下苦笑的份了。 本想出宫就是为了自由,不曾想,走到哪里都一样被束缚,突然,对于甫劲升上午说过的话,她有些意动。 如果,真的手握大权,如果,真的富可敌国,是不是,就真正的自由了? 苏青木呆呆的站在那里,脑子里却已经天马行空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甫劲升似乎有些心疼,以为她被自己这番话刺激到了。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小模样,至少在甫劲升眼里,此时的苏青木的确是失魂落魄的。 “其实,含烟并不坏,她只是有些任性,你试着跟她相处,她会对你很好的。” 苏青木心中对这番话嗤之以鼻,看今天司含烟的态度,哪里会是个好相与的人。 心中鄙视甫劲升的不尽不实,脸上却不漏分毫。 吸了吸鼻子,苏青木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通红一片,“父亲……” 苏青木拉长了声音,哽咽着唤了一声,她没有注意到,甫劲升在她开口的瞬间,身体不可抑制的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白了几分。(未完待续) 188无涯书院 188无涯书院 一早就计划着要出宫的苏青木,在江乐山答应放他出宫,但又要她以私生女的身份住在丞相府里时,还没有出宫,苏青木就已经认清了形势,所以这一句“父亲”叫的极其顺口拣择。 只顾着打亲情牌的苏青木,刚刚被甫劲升暗里警告了一番,自然不敢再拿公主的身份压人,吸了吸鼻子,再次扮起可怜状。 “……我需要几个奴才,我已经联系好了人,希望父亲能让秦伯帮忙带进府里来。”泪眼婆娑的看着甫劲升,苏青木发誓,她只是困得,硬气的忍了几个哈欠,结果就变成了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 静静的看着苏青木的小脸,似乎要透过她看到另一个女人,甫劲升眸子迷茫,竟有片刻的失神。 “父亲……” 直到苏青木童稚的声音再次响起,甫劲升才从神游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深吸了口气,脸色瞬间恢复了正常,再次变成了那位沉稳的丞相大人。 “好,这件事我会让秦管家安排。”顿了顿,甫劲升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记得,奴才始终是奴才,不可恃宠而骄,更不可以以下犯上。” 这是在警告苏青木,让她的人收敛收敛,毕竟这不是宫里,他们再也没有七公主和贵妃娘娘的势可借。 苏青木同样深吸一口气,沉重的点了点头,却是已经想好,无论如何不能让所有人进府,眼下这个架势,进府只怕行事更加不方便。 “你的学业不能耽误,两年后就是无涯学院每三年招收学生的年度,禅儿已经准备两年后去无涯学院求学。为着这次准备,如今家里已经请了先生,明日按例是三天休息一日,你准备准备,后日和禅儿、还有月如一起上课。” 苏青木瞠目结舌的听着,她本以为出宫后就不用再上课,怎么到了府里,甫劲升居然都不跟她商量一下就决定了这件事。看这样子,自己似乎必须得去上课了。 无涯书院她倒是不止一次听过。据说建院已经几百年。第一任的院长据说是当时的皇室中人。 以前大陆上统一为一个国家的时候,无涯书院就已经存在,这几百年来,这片大陆分分合合,无涯书院却始终屹立在晋安不倒。 在宫中苏青木就曾听尹先生偶然提起过,无涯书院里的学子,不单单是青圜的人,有很多来自湘秦、东沐,甚至是周边小国的人。那里的先生都是平等对待各处学子,并没有什么歧视存在。 无涯书院最出名的,还不是这个,却是它的选拔制度。 每三年一次大考,由各处学院活着当地官府为学子引荐报名。当然,极其个别的也有像是甫劲升这样。直接安插报名的,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却也有特例,比如前一届招考。有个游方僧人,来到晋安,无意中诗兴大发,竟然被书院一个师傅看中,破格收入了上舍,听说那僧人随即还俗,这些却是后话。 无涯书院的选拔之言却的确是出了名的,无论你是何身份,没有足够的才学,即使是皇帝的儿子也别想走后门。 据说,这样强硬的态度与无涯书院神秘的院长大人有很大关系。 无涯书院的院长大人是谁,怕这个世界上知道的人不多,但要提到几位副院长,却是普通百姓也知晓。 如今无涯书院的副院长有,清微道长——青圜国师,楚悠然——东沐丞相,另一位却是湘秦的兵马大元帅——孟鸿雁。 三大势力共同执掌,也无关乎天下间学习纷纷涌入晋安求学。 无涯书院的副院长,看似青圜的力量最过薄弱,因为谁都知道,清微道长和那位神秘的院长大人一样,自从青圜江乐山登基立了这位国师,却是有名无实,至今为止并未有人见过这位神秘的国师,这也让许多记挂二十几年前旧事的老人们心里稍安。 青圜看似在掌控无涯书院时没什么人说话,实际上,大家不能忽视一点,那就是,书院始终在青圜境内拣择。 其实,几百年来,无涯书院已经有了自己的体制,不论是哪个副院长,更多的只是一种形式上的,其实,无论是楚悠然还是孟鸿雁,这些年并没有人真正插手过无涯书院的政务,这也是为何书院一直默认他们存在的原因。 无涯书院,远比许多人看到的要强悍的许多。 这些,都是苏青木还在宫中的时候就已经知晓的事实。 最让她感兴趣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无涯书院内部,一共把学子分为几级,下舍生,中舍生,上舍生,不是按照年龄、家事分级,而是按照个人的能力,这里的能力具体怎么考证,却不是如今的苏青木能够知晓,不过她隐隐听说过,似乎不单单是指诗词文章方面的能力,书院历史上甚至有人因为打铁打的好而由下舍生一举进入上舍。 凌驾于上舍生之上的,还有一个内舍生,据说都是书院各位教授亲传弟子,非大机缘者不可得…… 整个青圜的学院都是三天上课,休息一天,本来苏青木以为这是江乐山定下的规矩,后来隐隐听余贵妃提过,似乎是一位富可敌国的人提出的教育模式。 这片大陆,不单单青圜是这种教育模式,就连湘秦、东沐,乃至周边的小国都是如此,具体兴起的时间,却不过十来年。 苏青木对那位提出这等教育模式的人很是敬佩,听说无涯书院如今也采用了这种模式,这让她更加好奇,那位富可敌国的人该是怎样睿智的一个人。 想到这些关于无涯书院的各种传说,苏青木心中泛起一丝好奇。 既然是好奇,她对考无涯书院这件事不是很抵触,不过要她和甫禅一起读书倒也没什么,可那个司月如? 一想到胖丫头一身肥肉乱颤对自己指手画脚的样子,苏青木对房顶翻了个白眼,她是真心不喜欢那胖妞。 “还有事?”甫劲升抬眸,一张脸沉静自若,看不出喜乐。 心中一动,苏青木想到上午甫劲升对她说的话。 “青木有些事情想要请教父亲大人。” 身体微不可查的一颤,随即瞬间恢复了正常,轻咳一声,甫劲升再次抬眸,“哦,什么事?”声音低沉,眸子里却难掩疑惑,显然对苏青木的问题也很好奇。 “父亲大人上午对青木说过的话,我想了好久,可始终无法明白,怎样才可以有滔天的权势,怎样才能做到富可敌国?” 甫劲升似乎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些话居然真的被她听进去了。 眉头微微蹙起,仔细思量,这些话,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却是有些过了。 脑海里一个少女明媚的笑容仿佛就在昨天一般,心中一痛,突然想到当年那个女子,甫劲升顿时沉下脸来。 “自然是需要靠你自己努力去争取。” 苏青木苦笑,如果自己能够挣得到,还问你来干嘛? 心里怨怼,嘴上可不敢说出来,苏青木咧咧嘴,露出那口漏风的牙齿,“父亲不要忘了,青木只是一个女子,当初我身份显赫时尚不得自由,如今这身份……”她没有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如今这私生女的身份,还能大过一国公主不成? “怎么,做我女儿不好?”甫劲升挑眉,一脸玩味。 苏青木心中一动,难不成这位丞相大人生气了?不是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吗? 下意识的抬眸,却正好对上甫劲升似笑非笑的眸子,顿时心中安定,却是一脸讨好笑嘻嘻的道:“自然是极好的,不然青木怎么巴巴的从宫里出来跑到家里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两个字触动了甫劲升的心弦,总之他听了这话脸上的线条顿时变得很柔和。 苏青木心中暗暗鄙视,这么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喜欢听奉承的话,肯定做不到兼听则明,定然不是个好官。 苏青木坏心眼的腹诽着甫劲升,却不知道,她此时的猜测,竟然离一个多年后她依然郁闷的事实很是接近,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苏青木却是一脸巴巴的望着甫劲升,像是等待讨赏的可怜宠物。 “谁说女子就不能做什么,你可知道,当年富可敌国的人就是一个女子,她甚至有改变天下大势的本事,当时,她的年纪比你也就大几岁吧……”甫劲升陷入追忆之中,苏青木那边却已经惊得说不出来话了。 比她才大几岁的女子,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岁吧,不到二十岁的人,还是一个女子,居然有改变天下大势的本事?苏青木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甫劲升,眸子里满是不信。 这么好笑的笑话,真当自己是小孩子啊,要鼓励自己上进,也想个好点儿的主意啊。 甫劲升似乎看出了她的不以为然,嗤笑了一声,“你可知道这天下为何会有如今的青圜,又为何会有秦氏后来的崛起,立国湘秦?” 苏青木呆呆的看着甫劲升,脑子里满是他这句话,心中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难不成……(未完待续) 189一个女人引发的震荡 189一个女人引发的震荡 有些怪责她的目光短浅,似乎更在为某个人不值,甫劲升眸子里有一抹难以掩饰的伤痛,看的苏青木心中一动拣择。 这样的女子,该是怎样的绝代风华啊,难怪直到今天还可以让,青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这般记挂。 冷冷的扫了一眼苏青木,甫劲升的眸子里竟然满含责备,“你可知道,上到国家大事,下到黎民百姓,她以一己之力挽救了多少人,女子……”甫劲升冷哼,这天下自从有了她出现,谁敢小觑了女子,她的出现,让多少须眉尽皆失色啊! “她到底做了什么?”试探着小心翼翼的开口,苏青木眸子亮晶晶的盯着甫劲升。 “做了什么?”下意识的喃喃,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天下大乱,她开仓放粮,刀兵四起,她囤积粮草助阵羸弱的皇子,天下既定,她却又扶植本家兄弟另立国号,你问我她做了什么,我却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苦笑了一声,甫劲升把头深深的埋在胸口。 苏青木瞠目的张大了嘴巴,还待再问详细些时,那边甫劲升却已经摆了摆手。 “不早了,去休息吧。”声音低沉,说不出的沙哑。 苏青木微微错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竟隐隐听到了一丝哭腔。 直到神思恍惚的走出书房,苏青木的脑子里还是甫劲升之前的那句关于那女子作为的话语。 开仓放粮她能理解,毕竟甫劲升说过,那人富可敌国,战乱之际扶植一个靠山也是正常的,可是那最后一句。 天下既定,扶植本家兄弟另立国号? 苏青木抬头望天。突然想通了某些事情,苦笑了一声。 “秦霜啊秦霜,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当年在皇宫中的时候,苏青木有幸从甫劲升嘴里听到过“秦霜“这样一个名字,伴随着这个名字的,是她这一世复杂的身世之谜。 如今再次听到那个关于女子传奇的经历,如果她再猜不出甫劲升嘴里那人就是秦霜,她也就枉为两世为人了。 抬头。一抹晚霞映在西方天际,仿佛那一日睁开眼看到的火光。 “那个飞蛾扑火一般投向死亡的女子。是你吗,秦霜?“苏青木在心中喃喃,不知为何,心中莫名一阵酸楚,联想关于江乐山登基的种种,猜到了某些事实的她,想到八年来后、宫里面那些寂寞的美人儿们,突然为那一日纵身赴死的女子感到不值。 这样一个爱着江山更要着美女的人,秦霜啊秦霜。你当真值得吗? 深吸一口气,头朝着微风吹来的方向,很快吹干了眼眸里的湿意。 “不管你是不是我这一世的母亲,秦霜,我不会踏上你的后尘的……”在心中喃喃。苏青木仰头看着最后一抹晚霞,脸上笑得灿烂。 “让那和亲见鬼去吧。苏青木永远都只会是苏青木!”像是在向什么人昭示一般,站在丞相府的书房门口,苏青木毫不顾忌的大声开口,也不知道惊了多少蛰伏的鸟儿。 ----------- 第二日。秦管家果然安排人接了南城苏府一干人等,当瑞香带着小厨房里的几个嬷嬷出现在苏青木的院子时,她显然一脸震惊。 “瑞香你怎么过来了,那嬷嬷她?”看了一眼旁边含笑而立的秦管家,苏青木欲言又止,责备的看了一眼前去接人的丁香,“不是说不用瑞香……” 苏青木刚想责备几句,不想看到院门处的人影,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青木这是新买的下人吗?” 司含烟一身珠光宝气出现在小院里,今日没课,身后自然跟着那个小胖丫司月如拣择。 “姨娘好。”咧开小嘴,苏青木象征性的笑了一下,露出一口豁牙子。 人家笑着来了,她总不能往出赶吧,想到昨日甫劲升的一番警告,在心里暗自嘟囔了两句,竟是破天荒的主动让开了身子,“姨娘到里面坐吧,丁香上茶。” 看了一眼瑞香,眼神示意一下右侧的厢房,苏青木随着司含烟进了大厅。 司含烟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苏青木,似乎诧异于她今天的乖巧懂事,倒也没多想,主动走进了大厅。 “刚刚那些下人呢?”坐在大厅里,眼看院子里刚刚还伫立的仆人突然没了踪影,自己不过一转身的功夫,司含烟诧异的盯着苏青木。 “哦,让他们熟悉熟悉环境,姨娘喝茶。”苏青木没有托大,在下首位置坐了。 目光闪烁,司含烟眸子不时望向外面,似乎在寻找什么。 “姨娘在看什么?”故作天真的开口,苏青木眨眨眼,裂开小嘴,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 “呵呵……”讪讪的笑了一下,司含烟抬起眼帘瞟了一眼始终恭敬立在一旁的秦总管,却是对着苏青木柔和开口,“青木啊,外面比较乱,别看这世道太平,可这晋安城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苏青木认真的听着,不时的点下头,玩味的目光看着司含烟,等着她的下文。 “这下人呢,我看不如用些宅子里的,咱们府里也不缺人,如果青木人手不够,从我那院子里拨几个过去,我看你这些下人,打扮华丽,哪里是能伺候人的,别让一些宵小趁机混入了我们相府。”说着,司含烟似有意似无意扫了秦管家一眼。 苏青木冷眼旁观,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微微有些错愕,她虽然初入相府,却也知道这秦管家是极得甫劲升信任之人,怎么这位司姨娘对他似乎颇有意见的样子? 苏青木一直偷偷打量,秦管家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司含烟,倒是一如既往恭谨的站着,倒也没有多余的动作,这让苏青木心中更加疑惑。 左右跟自己没什么太大干系,相反,这司含烟和秦总管不对付,似乎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毕竟,眼下秦总管对她不错。 “呵呵,姨娘说笑了,这些下人是青木的朋友给送来的,他们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姨娘那些顾虑,倒是多虑了。”一脸天真的笑意,苏青木静静的盯着司含烟的脸。 果然,司含烟脸色变了几变,可能又想到了苏青木昨天说的那个朋友,看了一眼端着点心进门的瑞香,见她气质稳重,的确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婢女,心中好奇更胜。 “姨娘尝尝,这点心就是他们几个做的,味道还可以。”示意瑞香把点心放到司含烟身前,苏青木含笑谦虚的开口,她的小厨房,经过她的提议,做出的点心又岂止是可以那么简单,苏青木在宫中这几年,在吃上着实花了一些功夫,作为一个吃货,她如今的嘴巴更叼了。 司含烟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按理说这点心也不知尝过多少种,就是宫里的点心,她也是吃过的,没想到苏青木这点心,单单是看了一眼就有些移不开目光。 这个时节牡丹花开的正艳,司含烟本是随意一瞟那点心盘子,就有些移不开目光。 那边,作为金牌吃货的司月如更是早就按耐不住,见姑母似乎没有特别责备的意思,伸手就拿了一块那做成了牡丹花样的点心,好歹还顾忌着自己正牌小姐的身份,用手绢掩住口,小小的咬了一小口,刚刚吃了一点儿,司月如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青木妹妹,你这点心真好吃,比我们家府里的都好。”嘴里塞的满满的,司月如含糊不清的说着,手也没闲着,又去摸第二块。 苏青木错愕,这人,变脸也太快了吧。 昨天还一声一声私生女的叫着,今天自己就成了青木妹妹? 这夯货,倒也实在。 苏青木心里好笑,面上却也露出甜甜的笑容,“既然表小姐喜欢,那就多吃一点儿。”昨日已经被甫劲升暗中警告了一番,苏青木虽然调皮,却也不是喜欢闹事的主。 左右眼下她还要在这宅子里长住,苏青木也不想在这宅子里弄得鸡飞狗跳,能够和谐一点儿,她自然乐得清静。 “嗯嗯……”再也顾不得什么大家小姐的淑女形象,司月如早把姑母的话放到了一边,伸出两只猪蹄一样胖嘟嘟的小手,一手一个,抓起两块点心就往嘴里塞。 司含烟有些怨怼的瞪了司月如一眼,此时吃的正兴起的司月如哪里看到她警告的眼神,只是一味低头看着桌子上的点心盘子,很怕吃的慢了谁给抢走了似的。 苏青木心中好笑,这人,怪不得能长这么一身肥肉,出身这般好还这么好吃,也难怪了。 见侄女吃的兴起,司含烟心中好奇,也拿起一块点心放到了嘴里,眸子里一抹赞赏之色一闪而过。 浅尝辄止,司含烟放下手中咬了一半的点心,客气的道:“青木这点心倒是不错,比外面一般点心铺子的大师傅做的都要好。”司含烟这话倒也不是客气,晋安城里也有几家专门经营点心的铺子,不提花样,单是味道,的确比苏青木这的差了许多。 说者无心,苏青木却是心中一动。(未完待续) 190点心铺子 190点心铺子 苏青木已经打听过了,按照惯例,每个月丞相府里都会给子女一些花销拣择。 她已经问过秦总管,每个月大少爷可以在账房领取十两银子作为花销,当然,额外有事情急需要用银子,只要甫劲升点头,也是可以支取的。 十两银子的每个月花销,这在晋安的贵族圈子里,不算多却也不算少,毕竟,如今甫禅不过八岁的孩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花销。 甫劲升已经吩咐过,苏青木以后每个月也可以领取十两银子,这个待遇,对于一个私生女来说,岂止是不差,那是相当不差,为此,司含烟颇有些意见,不过被甫劲升一个眼神就给否定了。 每个月十两银子的花销,对于一位正牌嫡出的小姐来说也不算少了。 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不提别的,苏青木那张嘴在宫里早就养叼了,这丞相府伙食虽然不差,但一应供给跟宫里自然是没法比,说不得她偶尔还要一些花销,再加上外面还有一处宅子,这每个月,给下人的月例就是不少一比花销,再加上维护宅子,请家丁护院的银子,哪一样花销都小不了。 这些事情,出宫之前,苏瑾就已经跟她说过。 余贵妃倒是给了苏青木不少银子,林林总总加起来一共能有几万两银子,本来,余贵妃也是一下拿不出这许多银子,但是她在宫中,掌控后、宫多年,又岂会没有些积蓄。 这一次苏青木出宫,余贵妃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银子,这也让苏青木心中感动之余,对她更是不舍。 苏青木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这些银子,总要钱生钱才好,总要想办法给余贵妃再送去一些银子,毕竟,在宫中,一宫之主,没有些银子来打赏下人、或者做其他事,也是不方便的。 点心铺子? 一个大胆而富有实际意义的想法在苏青木脑子里逐渐成形。 有秦总管在。司含烟又见这些仆人挑不出什么错处,所以坐了一会儿也就走了。倒是司月如,昨天还一副张扬舞爪的泼妇形象,今天就乖的像是小猫一样。 “青木妹妹,你这边再做点心,可记得叫上我……”走在众人最后,司月如偷偷的拉住苏青木小声开口,眼睛不时的瞄一眼前面的姑母,胖嘟嘟的脸上满是期冀。 苏青木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就让这位又惦记上了呢? “瑞香。把咱们的点心包一些给表小姐带走。” “啊,青木妹妹太客气了……”嘴里说着客气的话,司月如的眼睛已经尾随着瑞香的背影进了小厨房。 苏青木看着这个比自己不知道好吃了多少倍的吃货,只剩下苦笑连连。 “瑞香,记得把所有点心都给表小姐带走。” “嗯。青木妹妹,这怎么好意思?”嘴里说着不好意思。等瑞香递过装着点心的纸包,司月如却已经不客气的接了过去。 眼看着司含烟的身影已经走远,司月如摆摆手,“记得。有好吃的一定要叫上我啊……”声音已经远去,司月如还在不断的挥着手,似乎对苏青木很是不舍。 苏青木心里清楚,这吃货,哪是对自己不舍,分明是对自己的点心不舍才对。 司含烟一行人一走,秦总管又询问了几句物资配备等方面的问题,本就不缺什么,倒是那几个厨房里的嬷嬷,提议从新砌个灶台做点心,秦总管问了一些细节后,倒也忙不迭的答应,说是下午就找人给砌灶台。 这些事都由丁香去安排,苏青木却是拉着瑞香,进了左侧作为书房的偏房。 “你怎么也跟来了?”苏青木微微蹙眉,把苏嬷嬷一个人留在外面,她是有些不放心的,特别是经历了昨天那个宵小事件之后拣择。 “师傅昨天已经连夜联系人买了一批下人进来,说是担心主子在这被人欺负,所以让奴婢也跟着过来。” “怎么这么快就买了下人?”苏青木疑惑,昨天还说下人不好买,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昨日新来了一个人牙子,说是有一批乡下的孩子要卖,都是一些不识字的苦孩子,师傅见他们人虽然笨些,却胜在规矩,就一股脑买了十几个小厮、丫鬟,师傅说要亲自**,就让奴婢进来服侍主子。” 苏青木点了点头,乡下的孩子,老实、规矩,倒也不错,只是不认字这方面,眉头微蹙,她总觉得该找些机灵些的帮手。 知道这事不急于一时,她也就没再多问,等有时间准备再过去看看那些人。 “对了,出来之前,父皇说过给了我几处铺子还有晋安城外一处有地的宅院,你可知道在哪?” 想到那个点心铺子的生意苏青木才想起来江乐山似乎说过,给她在晋安置办了几处铺子的,听说已经在经营,这也是江乐山担心她日常花销,给她的东西。 对于一个公主来说,似乎有些少,不过聊胜于无,总比什么都没有让她一个人在丞相府里每个月花那十两银子度日强。 “知道是知道,但是没去过,只是知道地址。”这些事情都是苏瑾在打理,瑞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两日刚从宫里出来,也确实是忙了些。 “那好,下午没事,我们过去看看。”苏青木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开一家点心铺子,她不是心血**,她这些小厨房的人是宫中出来的,本来会做的点心就要比市面上的点心好,再加上她前世的记忆,这些年,晚香斋的点心在宫里那都是出了名的,苏青木相信,只要她开一家点心铺子,做些高档的点心,凭借丞相府这座免费靠山,还是很容易打开局面的。 苏青木不傻,在什么世道做生意都不是容易的,前世她自己家族就是做生意的,对此她是熟悉之极。 下午苏青木出去之前,派人跟秦总管说了一声。 秦总管那边也是痛快,派了一辆马车,两个小厮跟着苏青木,也没有问她到底去做什么,就跟着出了府。 带着瑞香,苏青木一路出去,发现她其中一处商铺竟然就在东城处。 跟车夫说了具体地址,一路无话,到了地方,苏青木抬头看了一眼门脸,居然是一个绸缎庄。 掀开车帘,看着绸缎庄冷冷清清的铺面,苏青木一阵心寒。 下了车,跟瑞香两人走进绸缎庄,苏青木这才发现,感情这个绸缎庄面积还不小,前面宽敞的一处大堂,周遭的柜台上面摆放着各种衣料,看那种类也是不少,上面高处还挂着各种制作好的成衣,衣服样式却也跟丞相府当初送进宫里给她的不差许多,显然也是极讲究的。 店铺里几个小厮没精打采的趴在柜台上,见来了客人,一个小厮赶紧一路小跑过来。 “公子,您要买些什么?” 苏青木抬眼看了一眼这店小二,年纪不大,看样子也就十五六岁模样,样子倒也清秀,未曾说话先带了几分笑颜,眼眸清澈,眼珠微动,倒也是个机灵的。 眸子在店铺里扫视一圈,本来无精打采的店小二一个个逐渐打起精神,虽然不至于向先前这个出来迎客,倒也规规矩矩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苏青木心中疑惑更胜,这样一个店铺,店面不差,衣服种类不缺,店小二也算勤奋,怎么就生意如此冷清? “阿瑞,去,给嬷嬷他们每人挑几套新衣服,还有你和阿丁,每个人都挑几套合适。” 一开口就是要买几套衣服,听苏青木的口气还不只是给一个人买,小二顿时来了精神。 “客观您先坐着,来呀,上茶。” 苏青木点了点头,她本就有意想要了解一下这店铺情况,此时也不点名自己身份,跟着小二进了里间,身后秦总管派来的小厮自然而然的跟在她身后。 小二眼看这架势,哪里还不知道来了大主顾。 “公子要些什么衣服,本店即使没有公子满意的货色,还可以根据公子需要定做的,只是这时间上怕耽误些,如果公子看中了外面那些衣物,本店伙计还可以帮公子把衣物送到府上,以后府上有人要定制衣物,到店里招呼一声,师傅们也可以过去量身……” 苏青木听得心动,放下茶盏,有些玩味的看着这店小二,这倒是个机灵的家伙,居然懂得怎样拉拢顾客。 “你们这店铺以前也是这样吗?”问出了心中疑问,苏青木疑惑,这样态度好的卖家,即使价位比其他家高一些,怕也有些高门大户愿意上门吧,怎么这里的生意竟然这般冷清。 小二苦笑,似乎了解这位小公子可能是个大主顾,为了自己的生意,虽然涉及本店声誉,不过此时却也顾不得那许多。 “说实话,以前倒没有这许多优惠,客人多了就忙不过来,虽然也有买的衣物多的客人,但也不能一一上门去。” “那如今为何?”下意识的开口,甫一开口,想到之前进门前看到的一切,苏青木讪讪笑了两声,瞬间也就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未完待续) 191绸缎庄,小妞发飙 191绸缎庄,小妞发飙 果然,那店小二苦笑,似乎觉得苏青木年纪小,再加上是个大主顾,倒也没有跟他计较拣择。 “公子刚刚已经看过了,小店如今生意冷清,,说起来,如今店铺人手充足,倒也忙的过来,再者……” 小二似乎有些犹豫,苏青木心思一动,“再者什么?” 小二似乎有些踌躇,苏青木回头,看了一眼秦总管派来的小厮。 那小厮显然也是个机灵的,不等苏青木吩咐,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铜钱塞到那店小二的手里。 “这个,公子如何使得?”小二微微有些错愕,显然有些没有预料到这位小公子竟然出手极为大方。“公子,东家的事情,我们做下人的却是不知道的。”小二显然也是个极聪明的,多少猜到了苏青木的心思。 身后之前掏钱的小厮却不乐意了,“说什么呢?我家小……”想到秦总管的吩咐,那小厮顿了一顿,冷哼道:“我家公子岂是你想的那等人?”不满的瞪了那小二一眼,许是年龄相仿的缘故,这相府的小厮对这店小二的态度竟然极为不忿。 那小二似乎没见过这种场面,神色间难免慌乱。 苏青木没有说话,只是含笑望着他。 “如此,是小的鲁莽了。”小二躬身行礼,咬咬牙,倒也不客气的收了铜钱。 不着痕迹的点点头。这个店小二。倒也是个极有眼色的,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苏青木看他的目光愈发柔和。 收了苏青木的钱,小二倒也没有啰嗦,直接开口,道:“实不相瞒,小店刚刚易主,听说是个有来头的人,刚开始一些日子,生意虽然不好。倒也勉强维持,那些泼皮没有摸准小店背后主子,倒也不敢乱来,可最近日子。主家迟迟不露面,那些泼皮得了吩咐,不断来骚扰,大师傅已经交了每个月的保护费用,偏偏街角那帮子闲汉不知足,竟然索求更多,今日大师傅已经请人在酒楼布了酒菜,请那帮闲汉的头子,希望能够划出个道来……” 苏青木脸色微红,自己这个主子也的确是不大负责。 听到这店铺生意如此艰难。竟然是一些泼皮闹得,苏青木心中又有些怒气,这晋安的治安也太差了吧,居然要绸缎庄出面请客讲理,苏青木越想越是不舒服。 “你们这店铺,之前生意如何?”想到一个关键问题,苏青木忍不住开口。她的本意是来看看这几处铺子,然后准备挑一处合适的开个点心铺子,可看了这个绸缎庄的情况,她倒是觉得这也不错。暂时并不想动用这一处,当然,这些个影响生意的泼皮,却是需要她来解决的。 好歹这一世也是堂堂公主出身,即使如今。那也是丞相府的人,苏青木岂会怕了那些个泼皮? 她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就动用官府,她还不信了,这些个泼皮敢和官府作对? “之前的生意?”小二苦笑一声,“却也不大好,之前的东家也没有什么大的靠山,本来有一个远房亲戚在衙门做事,不巧犯了事被免职了,所以小店时不时受到一些泼皮滋扰,不然东家又怎么忍心把这处地段好的铺子出手?” 苏青木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面前不大的孩子,“你识字?”听他谈吐,虽然不是那般文雅,但显然也是个不俗的。 “跟父亲识过几天字……”小二还待再说,外面突然一阵七嘴八舌的声音,小二告罪一声,连忙跑了出去。 苏青木心下疑惑,也带着人走出了里间的小客厅。 “师傅,师傅……” 一出门就看到刚刚还没精打采的几个伙计,正把一位富态的老者围在中间说着什么拣择。 “师傅,怎么样了?” “师傅,他们同意没有?” “爹,那人怎说?”却是刚刚跟苏青木对话那个机灵的小二拉住了老者。 说是老者其实也不对,看那人年纪,也就三四十岁,个子不高,胖墩墩的杵在那,似是一尊弥勒佛,只是可惜,这尊佛爷此时满脸的愁容。 其实他不说话大家已经猜到了答案,顿时心凉了半截。 “唉……”老者叹了口气,垂着头摆摆手,“师傅再也护不住你们了,趁着新的东家还没过来,你们,都各奔前程吧。”店铺的学徒,一般做满几年才可以有机会晋升为大师傅,或者另谋出路,离开店铺高就。 像是这种从小做学徒的,一般都是签订契约的,在这店铺要做满几年的,听这位老者的话,这几位学徒显然并未跟店铺签订某种契约,是那种归师傅管辖的一类人。 苏青木在一旁冷眼旁观,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却说不出什么,这位大师傅,倒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 他这般做,明知道会给主人家落下口实,为了徒弟们却还是做了,这种人,值得人尊重。 “老葛头,告诉你,三天之内,你最好凑齐三百两银子,不然,哼哼……”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几个壮汉,看他们敞着衣襟,嘴里还叼着草棍,一副臭无赖的模样,苏青木微微蹙眉。 店铺里的声音一顿,随即七嘴八舌的声音愤怒的嚷嚷起来。 “你们什么人,凭什么要我们拿出三百两银子……” “行啊,一个个的都长本事了,敢跟爷爷叫板,兄弟们,给我上,让他们这帮小崽子知道知道爷们的厉害。”几个壮汉一个个摩拳擦掌,嘿嘿笑着就要扑过来,看他们那身材、那体型,店铺里面这些十几岁的小伙计哪里会是对手。 小伙计们一个个显然也被激出了火气,眼看就要被逼着离开做了几年的铺子,一个个红了眼睛就要上前。 “哎呀,都别动,给我住手!”被唤作老葛头的老人,拉住这个,又去拉那个,一时间场面热闹极了。 苏青木在一旁看的连连冷笑,“瑞香!”大喝一声,童稚的声音在这吵嚷的店铺里并不出奇,可这不大的一声竟然喝住了所有人,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寻找声音的主人。 “主子!”瑞香已经掠到苏青木身边,俏脸寒霜,显然也被这些泼皮惹的火起。 “给我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到底马王爷长了几只眼睛!”稍显稚嫩的声音,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冰冷,苏青木淡淡的扫视着那几个明显已经愣住的泼皮。 “呦吼,还有一个漂亮小妞?”为首的泼皮一眼就看出,那打扮俏丽的小厮,竟然是个女扮男装的主,上上下下把瑞香打量一遭,毫不掩饰眼里的**。 瑞香在宫里那也是有品秩的女官,何时被人如此轻薄对待过,当时无名火起,飞起一拳头狠狠的砸在大汉的下巴上,趁着他一下子被砸晕之际,抬起巴掌,“啪啪啪、啪啪啪……”一连十几巴掌下去,壮汉嘴角带血,整个人已经懵住了。 瑞香的功夫是经过苏瑾和忆梦**的,那两人本就是龙组之中的佼佼者,瑞香经过他们六年的**,功夫都是最直接最干脆的杀招,如果不是存着教训对方的心思,怕这大汉当场就要毙命。 场间所有人都傻了眼,无论是那大师傅老葛头,还是之前说话的小二,都呆呆的愣在当场。 总算那几个泼皮反应灵敏,眼看大哥被一个娇滴滴的,像是个娘们的小子给打了,一众泼皮顿时火起,仗着人多,啊啊啊一阵怪叫,嗷嗷喊着就往上冲。 混迹于市井之间的泼皮,哪里有什么打法可言,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力气,再加上一个不要脸皮、滚刀肉一样的脾性,硬耗些普通商家的钱财,遇到那有后台的他们自然不敢招惹,说白了,无非就是一些欺软怕硬的怂包软蛋。 这些仗势欺人的家伙,又哪里会是瑞香这种手段凌厉之人的对手。 总算瑞香顾忌着师傅的交代,并没有下狠手,不过是想要教训教训这些泼皮。 饶是这样,不过片刻的功夫,一众泼皮也只有一个个的蹲在地方,痛苦哀嚎的份了。 苏青木也有些傻眼,她是知道苏瑾和忆梦的功夫不错,却原来不知道,自己这个娇滴滴的小丫头,居然功夫也这么好。 我的乖乖,那可是几个大老爷们啊,苏青木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瑞香,那样子像是捡到了宝贝的守财奴。 瑞香显然也有些傻眼,刚刚只按照师傅平日里教的打,再加上有几分火气,所以一时间打的热闹,全凭本能反应,没想到竟然真的打赢了。 外面本来存了一些看热闹的商家和路人,此时见人家出来一个人就把一群泼皮给打趴下了,众人震骇之余不免从新审视这眼看要关门的绸缎庄,一时间门口众人交头接耳,却也没有人真正散开。 苏青木眉头微蹙,最讨厌这些看热闹的人,特别是听旁边小伙计嘟囔,看热闹中人居然还有附近几家商家,本就是左右为邻,不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跑来看热闹? 苏青木冷笑,这样的邻居,微微撇撇嘴,她有些不屑。(未完待续) 192相府,东家 192相府,东家 “公……公子?”瑞香显然有些傻眼,看着地上一众哀嚎的泼皮,站在那里显得不知所措拣择。 “告诉你小子,爷爷们的大哥可是这片的这个。”之前被瑞香扇了嘴巴的头目,抬手伸出大拇指,傲气的开口,似乎等着苏青木放了他。“你们要是今天把爷爷们放了,再送上三百两、哦,不,五百两银子,爷爷……” 瑞香目中含煞,低头怒视一眼那个肿着脸颊还在放狠话的泼皮,抬起一脚砰的踹在对方的胸口,“不会说人话就别开口!” 冰冷的娇叱声让众泼皮下意识一缩脖子,看了一眼被踹晕的头目,一干泼皮顿时连叫痛的声音都小了,渐渐的绸缎庄里声音越来越弱、气氛越来越压抑,到了最后,连大声呼吸的人都没有了,竟是静的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 瞥了一眼外面还在看热闹的各店伙计、掌柜之流,苏青木冷哼一声。 “把人给我送去衙门,告诉那些官差,人是我相府送去的,让他们好好关照关照各位爷!”特别加重一个“爷”字,苏青木笑得嘲讽。 “相……相府?”大师傅老葛头显然有些晕眩,嘴里喃喃,猛地抬头看向苏青木,一脸不可置疑。 早就有相府带出来的小厮为苏青木搬来了椅子,她就那么大张旗鼓的坐在绸缎庄的正中央,目光玩味的看着那些看热闹的人。 外面的人有那心思敏捷的,顿时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几个掌柜的身影渐渐隐没,自家的伙计也被叫走,只有个别心思灵动的,依然留下一个不起眼的小伙计看似在周遭闲逛。其实在打探虚实。 一众泼皮早就已经傻眼了,不是说这家绸缎庄刚换了主子是个不露面的窝囊废吗,什么时候跟相府搭上关系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相府另一位小厮已经找来了外面巡逻的官差,和那领头的低语了几句,随即把衣襟一撩开,腰间相府的腰牌随即漏了出来,一众官差显然有些吃惊。到里面一看这些泼皮,可不是街头闲混的人。领头那人二话不说,一招手,一众官差呼啦啦进来把人都带走了。 那领头的官差显然也是个知情识趣的,竟然没有随之退出去,在这绸缎庄里看了一眼,自然一眼就看到中央四平八稳坐在那的苏青木。 那领头的官差满脸堆笑,一路小跑来到苏青木身前,躬身行礼,“小的晋安府的捕快。不知道大公子有什么吩咐?” 苏青木一愣,上上下下把这人打量一遍,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大公子?”苏青木喃喃,似笑非笑的看了这官差一眼,突然有些明白过来。自己的年纪,可不就是跟甫禅同龄吗。晋安城里许多人都知道,相府有一位少爷聪明绝顶,自己今天这身男装,怕是这人也认错了。 小孩子。发育还不那么明显,所以苏青木并没有像是瑞香一样被人一眼认了出来。 她也不去狡辩,只是翘着二郎腿轻轻晃了晃。 那官差纯心要讨好相府的公子,自然也不敢怠慢,见公子没发话,始终就保持着躬身的动作,看着公子轻轻摇晃的脚尖,一时间心似乎都跟着晃动了起来。 突然发现对方的视线一直捕捉着自己摇晃的脚尖,想到民间流传的一句话,苏青木赧然。 “男摇穷,女摇贱。” 自己这不男不女的算怎么回事? 苏青木心中一动,下意识的停住晃动,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起来吧。”淡淡的开口,苏青木嘴边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名捕快擦擦额头的汗水,微微抬起身子,脑袋却始终保持着聆听训话的低头姿态。 “叫什么名字啊?”懒洋洋的开口,苏青木是把大家公子哥的派头拿了个十足十,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甚至连眉毛都没挑一下拣择。 苏青木越是这样,那捕快就越是心里没底,看苏青木这派头就早已经在心里确定这人是相府公子无疑,不提苏青木本身衣服的华贵,单单是那个女扮男装的丫头一身行头,就不是一般小门小户可以穿的出来的。 心中更加确定了苏青木的身份,态度也是愈发恭谨,“回公子的话,小人王大力。” “王大力。”苏青木点了点头,蓦然抬头看了这王大力一眼,也就是一眼,随即就移开了视线,似乎对方没有让自己过多关注的资本。“倒是个好记的名字。” “是。”王大力心中一喜,公子这话,岂不是意味着记住了自己的名字?顿时一张老脸像是**盛开一般,笑得满是褶子。 “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刚刚那些人跑来勒索我的店铺,叫你们老爷不必看谁人的面子,秉公办理就是。”这一次苏青木语气虽然依旧淡然,神色间却郑重了几分。 “是,小的一定会秉公办理。”特意加重了“秉公”两个字,王大力笑得谄媚。 “去吧!”苏青木摆摆手。 “啊?”王大力似乎没有反应过来,那边瑞香已经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王大力才后知后觉的退了下去。 店铺的掌柜老葛头恭恭敬敬的把那捕快王大力送出店铺,末了从怀里掏出几块散碎银子,不着痕迹的塞到王大力的衣袖里。 王大力偷眼打量一眼里面的小主子,见那位似乎没有留意这般,手指一动,下意识的掂量了一下,一张公事公办的脸上立马**盛开。 一把把老葛掌柜拉到一边,有些埋怨的道:“我说老葛啊,有这么硬气的主子,怎么事先也不知会一声,这不是拿兄弟见外吗……” 老葛头心里苦笑,他之前哪里知道自己这新东家竟然是相府的公子啊,如果知道,他还费劲和那些泼皮谈什么有的没的,直接跟这王大力说一声,什么事情不就都解决了,没准事后这王大力还要感激自己,让他有这个在相府公子前面露脸的机会呢。 老葛头小时候就混迹于商铺之中,做了几十年,直到熬到今天的掌柜位置,又岂是个没有眼色的,他自然从苏青木的话中听出了端倪,知道里面那位**不离十就是自己的新东家了。 对这位新东家,本有些猜测,只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是这么小的一个小娃,最重要的,对方居然是相府的公子。 坊间不是流传着,相府公子是神童吗,不是说整体醉心于课业之中,都很少出府吗,怎么开起了绸缎庄? 眼见王大力还是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盯着自己,老葛头抱拳施礼,“王大捕快,实在是对不住了,东家之前吩咐不让泄露他的身份,今天这事,你看……”老葛顿了一顿,突然靠近一步,挨着王大力低语道:“主子的身份是秘密,您老多担待些,咳咳,您知道的……”老葛冲王大力使了个你懂得的眼色,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嘿嘿笑了笑。 “啊,哈哈,知道,知道……”王大力打了个哈哈,拍了拍老葛的肩膀,一副了然的模样。 老葛心中赧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这人居然就懂得了,果然,这混迹于公门中的人脑子就是反应快。 “呵呵……”老葛掌柜同样干笑了两声。 见老葛目光不时的扫向绸缎铺里面,王大力知道自己不好多待,“行了,您忙您的,以后有事记得关照关照兄弟。”也不罗嗦,王大力嘿嘿笑着离开了,留下老葛汗颜,这么快就是兄弟了,这世事还真是无常啊。 送走了王大力,老葛掌柜硬着头皮走进了绸缎庄。 绸缎庄里一个个小伙计兴奋的盯着坐在中央的苏青木,显然已经知道,这位相府的少爷就是自己的东家,他们似乎没有想到之前师傅说的那句让他们离开的话,对他们师傅会带来什么,这群单纯的孩子,还只是向往以后没有泼皮无赖骚扰的美好生活。 见老葛进来,一个个小伙计都目光亮晶晶的盯着他。 绸缎庄里鸦雀无声,有那之前路过想要进来的路人,看到里面这架势,犹豫着也离开了。 “你叫什么名字?”不等老葛掌柜开口,苏青木突然开口,招手把之前招呼她的那个小伙计叫到近前。 小伙计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家老爹,“回……回禀公子,小的葛二。” “葛二?”苏青木喃喃,似乎觉得这名字有点儿怪异。 “去把店门关了。” “啊?”显然误会了主子的意思,葛二傻眼了。 老葛掌柜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一听主家要把铺子关了,他自己倒是好说,这些年也有了些积蓄,自认还是能够养活一家老小的。 再者,凭借他这阅历,自信也可以再找个不错的东家。 可他那些徒弟可不然,他们一个个才刚刚学出了点门道,还不够独挑大梁,就是到了人家,依然还是做学徒的份,弄个不好还要重头做起,生活只会更难。 别看他之前说让他们各奔前程,那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能和他在这铺子里一起饿死吧,眼看着这铺子东家势大,这绸缎庄显然是个赚钱的,主子进门第一天就要关门,老葛忍不住要劝解。(未完待续) 193小东家,大智慧 193小东家,大智慧 绸缎庄门口聚集了一堆人,有过路的、有附近店铺的,众人围在不远处窃窃私语拣择。 苏青木眉头微蹙,这次也不用她吩咐,身后两个小厮快步上前,一左一右开始关店门。 古代商铺的店门不像是今天那种卷帘门,一按遥控器就会自动下降,古代的店铺需要用门板一块一块封住店门,这个工作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听着外面愈发吵闹的声音,苏青木起身,转身往里面的小客厅走去,回头看了一眼一脸焦急的葛掌柜,“葛掌柜,跟我进来。”顿了顿,看了一眼那个叫做葛二的小伙计,苏青木招招手,“你也过来吧。” 在一群伙计期盼的目光中,葛家父子却心怀忐忑走进了小客厅。 再次进入小客厅,父子两人对视一眼,均觉得世间变幻有些太快,快的他们父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苏青木坐在主位上,静静的看了两父子一眼,突然灿然一笑。 “葛掌柜之前似乎有话要说。” 这样的对话方式,葛掌柜似乎有些不适应,不是不适应和东家这种不平等的对话,而是不适应自己的东家居然是年纪如此小,却又如此沉稳的一个小娃。 葛掌柜之前的那些冲动一下子似乎都没有了,这绸缎庄是东家的,按理说东家有权利做任何处置,完全没有跟他商量的必要,他作为掌柜,也只是负责拿银子替东家办事而已。 冷静下来,葛掌柜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实在没有立场。 不过想到那些徒弟,葛掌柜咬咬牙,硬着头皮开口道。 “东家。这绸缎庄眼下生意是差些,这也怪我,之前不知道东家身份,没有把那些上门捣乱的泼皮强硬打出去,致使他们每天都来闹事,进而影响了东家的生意……” 苏青木有些错愕,她没想到这位葛掌柜一上来居然是认错,微微颔首。她自认看人的眼光还是有几分的,这个葛掌柜。人倒是实在。 不料,葛掌柜话锋一转,“东家,如今咱们绸缎庄生意看似不好,其实还是有一些老主顾上门,即使这些日子生意不景气,咱们绸缎庄断断没有赔了主家的银子。”老葛掌柜顿了顿,抬头打量苏青木的脸色。 果然,苏青木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葛掌柜,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之前那样冷清的生意,居然还没有赔。 似乎是觉得苏青木不相信,葛掌柜跟儿子耳语几声。随手递给他一把钥匙。 葛二告罪一声,急急忙忙跑了出去。不过片刻的功夫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账本。 葛掌柜把账本递到瑞香手里,“主子请看,这是咱们绸缎庄自从到了主子名下后的账册,并未亏空过。” 苏青木接过账本。葛掌柜本没有在意,一个孩子,再聪明能聪明到哪里去,本以为她会把账本给身边的人看,不想她竟然细细的看了起来,看那样子不似在装相,葛掌柜顿时收了小觑之心。 之前苏青木已经吩咐把这店铺的契约给葛掌柜看过,已经核实无误。 至于她的身份问题,自然有甫劲升派人到府衙办了一个合法的证明,所以那契约书上的名字是苏青木,这让葛掌柜心中也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嘴,在他想来,也许是主家不想张扬,用了下人或者其他的什么名字,这种事在其他大家族里也是常见拣择。 看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苏青木并未仔细核对,只是确定这绸缎庄这一个月来真的没有亏空,不由得对这位掌柜刮目相看。 放下账本,苏青木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第一次主动开口。 “我并没有想关掉这个绸缎庄,之前本想做些其他生意,看这铺子位置不错,只是生意冷清,确实也动过要关掉这个绸缎庄的想法。”见葛氏父子脸色同时变了,苏青木淡淡一笑。 她这般开口,就是要给他们父子一个下马威,告诉他们,自己并不是只有开绸缎庄这一条路可以走,她这也属于敲打的范畴,想来这对父子也该明白她的意思。 “不过,我仔细想过了,绸缎庄暂时还做着。”苏青木一句话,让葛氏父子顿时松了口气。 “东家,您放心,在下一定不会让绸缎庄亏本,如果这绸缎庄让东家赔了银子,我立马就辞去这掌柜之位。”笑话,本来这绸缎庄生意就极好,要不是有那些泼皮闹事,之前的东家也不会急着出手。 现而今有了丞相府这个大靠山,如果再把生意做赔了,不用东家开口,葛掌柜也没脸在这条街混下去了。 “我自然是相信葛掌柜,不过最近这段时间,绸缎庄先歇业几天。”苏青木抬手制止了急于开口的葛掌柜,继续开口道:“我有我的思量,如今绸缎庄是我名下的产业,这经营模式……”苏青木顿了顿,讪讪笑了一下,自己这说话方式,怕这葛氏父子还听不大习惯。 果然,听了经营模式这话,葛氏父子似懂非懂,一脸迷茫。 “我准备推出一些新鲜衣服样式,我看了一下,咱们店铺,衣服种类虽不少,但样式不多,看来看去也就那几种,卖过一些平常百姓还可以,要想在晋安贵族圈子里经营,没有自己的特色是不行了。” 葛掌柜眼睛一亮,随即苦笑一声,见东家没有拦着,主动接口道:“非是咱们绸缎庄不想多推出一些样式繁复的,只是,咱们店铺虽说店门不小,但是和那些大的店铺比起来还是差得远,贵族圈子的人怎么会退而求其次到咱们小店买衣服,所以针对一些普通百姓的采买习惯,衣服种类的确不多……” 苏青木静静的听着,时而点点头,时而颔首,看的出来,这位葛掌柜是这其中的行家,一应分析都说到了点子上。 说了半天,口干舌燥,也不见东家有什么反应,葛掌柜偷偷打量,见东家正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心中一慌,莫非自己说错了什么?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这东家才十来岁的年纪,分明还是个孩子,可偏偏,葛掌柜面对她的时候有一种比面对先前东家还要谨慎的心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东家背景的原因在作祟? “葛掌柜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瑞香见苏青木眼神示意,主动开口提醒。“我们东家是什么身份,莫不是葛掌柜忘记了?” “啊?”被瑞香说的一阵诧异,猛地想到什么,葛掌柜恍然,“是我忽略了,以东家这身份,我们绸缎庄想要做贵族圈子的生意,想来很容易。”难掩喜色,葛掌柜一阵摩拳擦掌,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绸缎庄的前景。 “我们不但要做贵族的生意,还要把我们店铺的服装推行到整个青圜,进而整个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店铺。”不错,苏青木在看到这个绸缎庄的经营情况时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她要开一个古代服装连锁店,要让她创出的品牌在整个大陆都打响。 她可不是一时的心血**,如今社会稳定,没有战乱,最适合做这种服装生意,再加上她如今有丞相府这个靠山,不开店铺做生意好好利用一下,岂不是亏了。 想到未来的前景,苏青木嘴角微微翘起,眯着眼睛美美的道:“名字我都已经起好了。“ “啊?”葛掌柜显然没有从苏青木展望的前景中反应过来,说实话,他被这个小东家的野心震撼到了。 苏青木也不去理会葛掌柜,自顾自的道:“就叫做苏记潮流服饰店。”别怪她把潮流服饰前面加了“苏记”两个字,苏青木已经打定了主意,现而今唯一还和前世有牵绊的就单单是这个名字了,她要努力把苏记开遍整个天下。 或许很难,但她不介意尝试一下,如今,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啊啊……”葛掌柜已经完全被苏青木震蒙了,只是下意识用喉咙发出怪异的声音,像是在答应,又像是在想象,嘴巴张的老大,也不知道老头在展望什么。 葛二显然比他爹要好一些,年轻人,总是容易冲动的,再加上那份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他倒是没想到这其中的困难。 “葛掌柜,先把铺子关了吧,明天我会画一份草图,按照我要求的,先把店铺重新装饰一下,另外,我会请丞相大人写副牌匾给我们店铺。” “这个,真的可以?”葛掌柜似乎有些不敢想象,至今他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的东家是相府公子的事实。 “这有何难?”苏青木撇撇嘴,似乎有些不屑,如果不是她想要靠着相府这颗大树,说不得这牌匾她是要自己亲自动手写的,要知道,这可是她的第一个店铺啊。 突然想到了前世那些t台走秀,苏青木有些犹豫,斟酌着道:“葛老,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请到一些女子穿着我们的衣服,在店铺内展示?”苏青木显然是想到了那些模特,如果在开业的前些天,找一些漂亮女子搞一场时装秀,想来,那效果会很好。(未完待续) 194苏记潮流服饰店 月末了,求票了,粉红票,推荐票、评价票啥票都成啊,亲,俺一向不挑嘴的,(*^__^*) 嘻嘻…… -----请看正文----- 194苏记潮流服饰店 葛掌柜如今已经完全被这位小东家的奇思妙想震撼到了,刚刚听苏青木开个头,他就觉得这个法子会给店铺带来更多的利润,只是考虑到现实,葛掌柜却是摇了摇头拣择。 “东家,这个怕是不成。”顿了一顿,见东家一脸不解,葛掌柜解释道:“青圜民风虽然开放,但也有一定的限度,没有哪家女子会出来做这种让人观看的事情,除非……”想到那些来路不正的女子,看了一眼苏青木,葛掌柜顿时住嘴。 “除非什么?”苏青木小脸上满是迷茫,一脸好奇的盯着葛掌柜。 “没什么,是我多想了。” “嗯?”苏青木的性子是,你要直接说了,也许我还不在意,你越不想我知道的事情,我偏要知道。 眼珠一转,苏青木整个人往椅子上一靠,似笑非笑的看了葛掌柜一眼,“葛老莫不是以为我是个小孩子,就不待见我?”这话却是有些重了。 果然,葛掌柜心里一惊,面上略微有些慌乱,随即想到什么,惊讶的看了苏青木一眼,见到她似笑非笑的脸颊,顿时苦笑连连。 居然被这么小的一个小孩子用激将法,还差点上当,他哪里真敢不待见这位主子,且不提他复杂深厚的背景,单单是这份机警也不容他小觑。 “东家。非是我不说,实在是那种地方,对东家不方便提起。”葛掌柜苦笑,都已然这么说了,再听不懂,他是真的不能说了。 苏青木一愣,对自己不方便提起的地方? 和瑞香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的迷茫。 猛地想到什么。苏青木试探着开口,道:“莫非。葛老指的是那些姑娘?”苏青木口中的那些姑娘,自然是青楼楚馆里面的姑娘,不然好人家的姑娘,有哪个愿意站出来让人行注目礼,这倒是苏青木忽略了古今之人的心里承受力。 葛老显然没想到这位小东家竟然这么快的反应过来,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想到平日里言谈,宫里那些女子对青楼楚馆里那些女子的鄙夷,苏青木却是摇了摇头。 “这个不行,如果我们的东西想要在贵族圈子里流行。怕是不能用那些女子。”苏青木清楚这个时代的封建,更清楚这个时代阶级特权的重要性,如果自己真的让那些青楼女子做模特,只怕她这里的衣服就很难卖出去了。 大家会觉得你的东西专门给那些青楼女子穿的,自然而然的档次就落了下层。 三教九流。青楼楚馆,始终是在社会的最底层。 人们就是这样。即使是那些靠出苦力赚钱养家的哭哈哈们,也是瞧不起那下九流之人的,更不可能与之为伍。 听了苏青木的话,葛掌柜不但没有发愁。反而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位小东家好奇之下跑去那种地方,那样他的罪过可就大了,弄不好惹的相府的怒火,老命都容易丢了。 见东家不再提这件事,葛掌柜也就放心了。 想到东家之前说过要重新装饰店铺的话,葛掌柜也有些动心,“东家,这处客厅面积不小,店铺后面还有放置货物的仓库,如果东家要重新开张,不知道是不是把这店铺面积再扩大些。”葛掌柜几乎可以预见到,将来这里生意会好到什么程度,所以这是有意扩大规模。 一个店铺要扩大规模,也是需要到官府报备的,不过有相府这样一座靠山,谁人敢真个为难。 苏青木想了想,也觉得这店铺面积似乎有些小了。 点了点头,“这些事情葛老您拿手,您自己拿主意,另外,这店铺重新装饰大概也需要一些银子,明日我让人送来草图,葛老一并算一下,把具体数目给我就可以了。”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苏青木却不想和葛掌柜之间有什么隔阂,眼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苏青木可没打算换个掌柜,何况,看了一眼乖巧站在葛掌柜身后的葛二,苏青木还等着将来把那小子挖到自己身边做事呢。 和葛掌柜又商量了一些具体事宜,葛掌柜对这位小东家是心服口服,特别是苏青木的放权,更让他心生感激拣择。 末了,葛掌柜突然想到什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东家,不知道该怎样称呼?”虽然暗自已经猜到小东家相府少爷的身份,可东家没有亲自开口,葛掌柜总觉得做梦一般,这心里就是不踏实。 苏青木和瑞香两人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玩味。 “我叫苏青木,以后葛老叫我青木就好。” “啊,不敢不敢……”几乎是下意识的,葛老客气两句,猛地反应过来,“啊?”吃惊的看着苏青木,虽然他不知道相府少爷的具体名讳,但总不会是姓苏吧? 难道自己竟然猜错了? 上上下下把苏青木打量一遭,直到确定她身上那身名贵的衣料的确是上好的云锦不假,想到这种出了名的锦缎,他们绸缎庄之前进货都没进过,葛掌柜心中惊疑不定,对苏青木的身份愈发觉得诡秘。 “葛老也不必紧张。”苏青木似乎猜到了葛老的心思,“我的确是出自相府不假,却也不是什么相府的大少爷,不过我的身份,相府大少爷能够调动的资源、人脉,我一样可以,葛老只管用心做事就好。” “是,我一定会做好铺子的生意,定不会负了东家。”葛掌柜一阵心惊,这样霸气的言语,似乎东家的来历也是不小。可任他想破头也想不通,到底相府哪里还有一位说了算的少爷? 晋安几乎人尽皆知,丞相甫劲升是一个好人,至少在晋安女子眼中,甫劲升是一位难得的有情有义的大丈夫。 丞相夫人难产以至于疯癫的事情,在晋安城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几年前司含烟进门,更是闹得满城风雨。 丞相大人曾经一度拒绝。司家更是反对,结果身为当事人的侯府千金司含烟却要死要活嫁入相府。当时陛下指婚,这件事曾经一度引起关注,一段时间内是晋安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就在几个月前,丞相甫劲升有一位私生女的消息不胫而走,不知道伤了多少女子的心,人人都道那丞相甫劲升是个痴情的种子,为了夫人尚且拒绝侯府千金做妾的请求。不想他竟然也在外面寻花问柳,如今还闹出了一个私生女来。 一时间晋安女子人人侧目,男子们倒是着实松了口气。不然天天被自家婆娘唠叨那丞相甫劲升如何如何好,虽知道那丞相高不可攀,可那些莽汉心中也难免不快。 这件私生女的事情一出,不知道有多少男子暗中解气。 丞相府一度成为人们关注的重点,连带着。府里的人物关系也被许多有心人知晓。 此时葛掌柜显然是想到了这件事,有些吃惊的看着苏青木。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东家您是?”试探着开口,终究是年长者,猛地察觉到自己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妥,连忙收回近乎于放肆的打量目光。葛掌柜却是老脸通红,“是我鲁莽,东家勿怪。” “无事。”苏青木坦然一笑,“葛老猜的没错,我就是相府的那位私生女。”“小姐”这个称呼太过怪异,苏青木宁可自称私生女也不愿意自称“小姐”。 “英雄不问出身,以小姐的聪慧尚且不让须眉,至于那私生女的身份,不提也罢。” 苏青木眨眨眼,显然没想到这番话竟是出自市井间一位商人之口,对这位葛老,愈发的高看了。 “葛老豁达,却是让青木大开眼界。” “东家才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啊!” 两人相视一笑,一老一少竟是默契的同时住嘴。 离开绸缎庄,时候已经不早了,眼看已经过了午时,苏青木也没有回府,转而找了一家近处的酒楼用饭。 说近其实也不尽然,这处酒楼的位置已经偏离了东城,隐隐已经到了南城的边缘。 主仆四人连带着车夫一起吃了顿便饭,苏青木随意问起了另外两处铺子情况,“另外两处都是做什么,在什么位置?”这些事苏青木事先都不清楚,一向都是由苏瑾经手,如果今天不是司含烟偶尔一句话提醒了她,怕是也不会这么快想到自己还有几家铺子。 “有一处酒楼,在南城,另外一处田庄,却是在城外,还有上百亩上好的水田。” “什么,酒楼?”苏青木顿时垮了一张小脸在,早知道自己有家酒楼,何苦跑别人家酒楼来花银子,东西不好吃还死贵,苏青木有一种被人当冤大头宰了的错觉。 其实这也怪苏青木,她也不想想,宫中御厨那是什么水平,特别是棠梨宫和晚香斋的小厨房,那更是余贵妃假公济私寻来了宫中最好的厨子伺候两人,平日里的伙食都是精心调制的,自然比一般酒楼强出了太多。 这却是苏青木嘴巴吃叼了,完全怪不得人家酒楼。 “不是说还有一个铺子吗?”苏青木清楚的记得,一共有三处铺子的,怎么瑞香都没提。 瑞香面色古怪看了一眼自家小主子,目光透过窗子望向了酒楼对面。 苏青木心中疑惑,顺着瑞香的视线望过去,顿时嘴巴张的能塞下个鸡蛋。(未完待续) 195极品小学徒 195极品小学徒 酒楼对面是一个药铺,从苏青木的视线望去,药铺坐收眼底拣择。 直观这药铺面积不小,看那样子,比她那绸缎庄要大多了,可惜,这样一个大的药铺,还是在东城这种最繁华的地段,生意不是出奇的差。 “这……”苏青木抬手指着对面的药铺,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瑞香,“这难道又是我的产业?” 瑞香心虚的点了点头,她也是到了酒楼才发现,对面那个冷清的药铺居然是自家小主子的。 “走,过去看看。”苏青木一阵气结,这晋安的治安,也太差了吧,怎么什么破事都让自己赶上了。 心里一阵怒火,苏青木气冲冲的奔着对面的药铺走去。 “气大伤肝,客观慢行。” 刚刚进了药铺,一阵药香扑面而来,苏青木之前的火气刚刚消了一点儿,不想就听到这样一句阴阳怪气的话。 顺着声音望去,苏青木气结,只见药铺柜台上趴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捧着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看那样子,之前老气横秋的话居然是出自一个孩子之口。 “您是家里有人要咽气啊,还是有什么难言的病症?”那半大孩子挑了一下眼皮,懒洋洋的挪开眼前的书本,瞥了一眼苏青木一行人面无表情的开口。 指了一下右边一处桌子,看那样子似乎应该是坐堂郎中的位置此时空无一人。 “喏,有什么病症写在那上面,如果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留下二两银子,等我师傅回来再说!”说完像是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看你们这样也不像是着急的。先走吧。” 这小学徒,好狂妄的口气啊。 苏青木气呼呼的跺跺脚,怪不得这药铺生意如此冷清,感情还有把上门的人往外哄的。 面前这小学徒和绸缎庄的葛二相比,态度更不是一般的差,也难怪苏青木动怒了。 “瑞香,给我搬把椅子,我就在这等着他师傅回来。” 小学徒似乎觉察出不对劲。放下手中的书本,抬头看了一眼明显带着怒气的苏青木。 “莫非我看走了眼。客观是什么难言的急事?”上上下下把苏青木打量一遭,小学徒一脸玩味,瞟了一眼,见他们这药铺一如既往的没什么客人,压低了声音八卦的问道:“公子莫非把哪家小姐肚子搞大了,想要我师父……”给苏青木递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小学徒一阵挤眉弄眼。 苏青木被小学徒雷了一个外焦里嫩,不怒反笑,一脸玩味的盯着那小学徒。 被苏青木笑的有些发毛。小学徒站在柜台后面,一双小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着,看起来比苏青木也大不了多少的稚嫩脸蛋上满是诡异。 “看你这年纪,似乎也不对啊,那是什么事呢?”自言自语的嘟囔着。小学徒似乎在极力思考苏青木到这里来的真正原因。 早就没有了之前在绸缎庄的耐性,苏青木也不想再隐瞒什么身份。冲着瑞香递了一个眼色,大摇大摆的走向了药铺的里间。 “这位是我家公子,是这药铺的东家,叫你家坐堂师傅出来说话。”瑞香之前从苏瑾那里了解过。听说这间药铺暂时由一位坐堂师傅打理,自然不会是面前这个半大孩子。 “哎呀呀,原来是东家来了啊,那老糟头子出去了,也不知道又跑哪个姑娘院子里耍去了,东家来了,这可怎生是好,小的黄连给东家请安了。”紧跑慢跑赶在苏青木之前到了里间,那叫做黄连的小学徒恭谨的搬来一把椅子,一脸谄媚的请苏青木坐下。 待得苏青木坐定,抬头仔细打量一眼这小学徒,却被惊的目瞪口呆。 本以为是一个跟自己差不许多的半大孩子,仔细一看,这人竟是一个少年,看他样子,却不好界定年纪,不为别的,实在是他那张可爱的娃娃脸太过欺骗性。 “你多大了?”下意识的开口,直到问出后苏青木才觉得似乎有些不妥。 “哎呀,回东家的话,小的黄连,今年一十有四岁,正是青春年少,尚未婚配,如果东家有什么漂亮侍女,可以给小的张罗张罗。”一脸谄媚的开口,黄连的目光在瑞香身上鬼鬼祟祟的流连,显然是看出了瑞香的女儿身。 瑞香轻呸了一口,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比她还小着几岁的小子,脸色绯红拣择。 苏青木却是一脸好笑,这个黄连,简直就是一个活宝啊。 长着这么一副祸害人不偿命的娃娃脸,也不知道能欺骗多少人的眼球,偏偏这人却是个没正行的,小小年纪哪有第一次见到主家就说这种事的。 之前进门的不快,似乎被这黄连一闹,一下子消了不少火气。 “东家,喝茶,这是小的用自己和几位药材泡的茶,里面加了不少好料,最是败火,又不会觉得苦涩,最适合东家这年少气盛的年纪。”冲着苏青木挤挤眼,黄连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了一杯茶来。 “用自己泡的茶?”瑞香一把抢过黄连手里的茶盏,笑话,他们家主子是什么身份,哪有随便吃这来历不明的东西的道理,何况这黄连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啊,这位姐姐,是黄连口误,你瞧,我叫黄连,这药茶里面加了一味黄连,可不就是用我自己泡的茶吗。”黄连似乎有意在拖延时间,胖乎乎的小脸上一对小眼睛叽里咕噜乱转,眸子不时扫向门口,显然在等着什么人。 “你家师傅呢?”从瑞香手里接过茶盏,苏青木象征性的抿了一下,摆摆手示意瑞香住口,苏青木一脸严肃盯着自从知道自己身份后,就一直在耍宝的黄连。 眼珠一转,移开视线,黄连啊啊干笑两声,“啊,师傅他,想来,可能……” “说重点。”苏青木淡淡的开口,声音里无喜无怒,看的黄连下意识的一震,立马收起了嬉皮笑脸。 “师傅去喝花酒了。”老老实实的站在苏青木下首,黄连有些无力的道。 “喝花酒?”玩味的开口,苏青木看了一眼天色,嘴角笑的更胜了。 “咱们药铺,生意不错啊?” 本是一句嘲讽的话,不想黄连的对答让苏青木险些岔气。 “还成,托东家您的福,小店生意一直不错!” 这人? 苏青木瞠目结舌,这黄连,还真不知道谦虚为何物啊。 “去把药铺的账本拿来。”苏青木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乱糟糟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怎地。 “这个……?”黄连搓搓手,站在那里一脸为难,却是没有动地方。 “怎么?”淡淡的开口,声音里不免多了一丝威严,拿出当日皇宫里小公主的派头,苏青木冷冷的扫了一眼黄连。 下意识的哆嗦一下,黄连卑微的低下头。 “回东家的话,这一个多月来,本店只做了一份生意,小的这聪明伶俐的脑子就记得,不用什么账本了……”干笑了两声,黄连一脸谄媚的盯着苏青木。 “哦,一份生意?”苏青木莞尔,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如果不是那漏风的牙齿影响了美观,她此时准是一脸的神秘莫测。 “呃……是……”黄连在心里已经把他那死鬼师傅骂了上百遍,早就跟那死老头说过,多干点活多干点活,好歹换了新东家,怎么就不知道勤快点儿呢? 现在好了,东家上门了。 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没办法,黄连还得帮那死鬼师傅圆谎,谁让人家是师傅呢? 黄连那张漂亮的娃娃脸,此时已经成了苦瓜脸。 “是什么生意呢?”苏青木的声音很好听,尚且稚嫩的声音还分辨不大出来是男是女,她又故意放柔了声音,自然而然的有一种让人如同聆听仙乐一般的清脆婉转,再加上这几年在霖謪的陶醉下,乐理愈发精粹,每个音节像是踩 在乐点上,让人听了很是陶醉。 黄连却没有像之前一样陶醉于这样美妙的声音之下,苦着小脸,红嫩的唇一撇,那张漂亮的娃娃脸顿时一脸哭相。 “南朝的尚老爷病危,请了师傅,救了那老小子一命而已。”垂头丧气的开口,黄连也觉得一个多月只做了这么一宗生意,似乎有些对不起东家。 “哦,那收入几何?”脸上始终淡淡的,眸子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神采。 抬起三根手指,黄连头依然垂的极低。 “多少?”语气依旧淡淡的,声音却不自觉的拔高了几分,也不知是期待还是怎地,苏青木自己都没有发现。 “三十两。”黄连依然垂着头,死活不肯抬头。 悄悄松了口气,苏青木靠坐回椅子里。 三十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在这样繁华的街道上,虽只做了这样一桩生意,再加上一些零零碎碎卖药的银子,想来也不至于亏本才是。 毕竟自己这东家一个多月也没有露面,苏青木也就不去计较那许多,她只要从今往后这店铺生意好才成。 只是,这药铺的生意,苏青木摇了摇头,她虽然没做过这一类生意,却也知道,病人的多寡,不是看你药铺声誉,而是很大程度取决于坐堂郎中的医术手段,对于那位未曾蒙面的黄连口中的师傅,苏青木隐隐有些期待。(未完待续) 196疯癫坐堂大夫 196疯癫坐堂大夫 能够被大户人家请去吊命的坐堂大夫,苏青木心中明镜似的拣择。 虽然那位看起来无组织无纪律的坐堂师傅有些不像话,自己来了这么久居然都没见到人影。 但仔细想想,医术也应该不差才是。 苏青木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到见到了那位师傅,定要好好敲打敲打才是,总不能仗着有几分医术,连东家也不放在眼里吧。 让手下人做出欺压主子之事,虽然苏青木来自现代,但这种事他是万万不能允许发生的。 黄连偷眼打量这位东家的表情,见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勃然大怒,更加没有什么欣喜若狂的表情,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莫不是孩子年纪太小,还认识不到银钱的重要性? 心里想着,黄连忍不住出口低声提醒道:“东家,是三十两金子。”声音不大,偏偏内室静悄悄的,所有人都把他这话听得一清二楚。 身子下意识的震了一下,苏青木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不过从她那不断抽搐的嘴角还是能够看出一丝端倪。 “什么都憋着,容易出内伤。”黄连下意识嘟囔了一句,没敢去看苏青木的反应,生怕闯祸似的低下了头。 “这药铺,就你一个学徒?”过了许久,苏青木才稳定自己的情绪,确定自己没有被那一次出诊就高达三十两金子的诊费惊吓到,苏青木真的想见见那位坐堂大夫。 这该是怎样一位前辈高人啊? 苏青木心中喃喃,顿时一副仙风道骨的老人模样出现在脑子里。 “回东家的话,药铺生意不好,所以就我一个学徒。”黄连一开口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胖乎乎的小脸上一片纠结,似乎有些尴尬。 苏青木脸颊再次抽搐了一下,直到确定自己确实没有被这小学徒刺激到心脏,才轻轻吐了口浊气。 “既然你家坐堂师傅不在,那我改日再来好了。” 左右已经初步了解了这个药铺,暂时看来。把药铺改成点心铺子的想法也不现实。且不说那一个多月就赚了三十两金子的坐堂师傅,就是这个叫做黄连的小学徒,苏青木也觉得不俗。 越是看了自家的铺子,苏青木就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无形大手,在操控着什么。 无论是之前绸缎庄的葛掌柜,还是那没见面的坐堂师傅。苏青木隐隐有种错觉,似乎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她愈发期待,不知道自己那座南城的酒楼。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又会有怎样一个负责打理的人呢? “哎呀,东家,怎么说走就走了,不如在这用饭吧……”黄连像是猴子一样忙前忙后,眼看苏青木竟真的没有留下的意思,忍不住出口问道:“东家。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 停住脚步,苏青木回头。玩味的看了一眼眼珠乱转的黄连。 “难道房契上的名字你没看到?”还是老规矩,进门表明身份后,瑞香就已经出示了契约合同,那上面自然有东家的名讳。 “啊,苏公子,是小的愚钝了。”黄连郑重行了一礼,下一句话却让苏青木大跌眼镜。 “不知道东家可有年少且貌美的合适女子,黄连尚未婚配,东家您看我,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怎么也该帮忙张罗张罗这事……” 黄连越说越不靠谱,一双小眼睛不住在瑞香身上游走,那样子,恨不得把瑞香留住一般。 苏青木早就没了最初的轻视,她也摸不准这黄连话里到底几分真假,听他说话,似乎并不惧怕自己这个东家,从那三十两诊金就可以看出,这小子甚至有捉弄东家的心思,苏青木心中微微一动。 “好啊,我身边最不缺漂亮的适龄女子,如果有合适的,定会给你寻一个……” “东家说真的?”还不待苏青木说完,那边黄连已经眉开眼笑的开口,“老子就说嘛,我这么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的,怎么会寻不到婆娘,偏偏那老糟头子诅咒我没人要,哼……” 苏青木和瑞香面面相觑,这人,还真是,自恋到了一定程度。 突然有些头疼,也不跟那黄连啰嗦,苏青木转身就走拣择。 迎面一阵呛人的,说不清楚是什么混搭的味道,苏青木还来不及躲闪,一个踉跄的身影砰的一声撞到了苏青木身上。 “哎呦……”苏青木被撞倒在地,瑞香一行人手忙脚乱的去扶,相府里出来的小厮不忘恶狠狠的瞪了那鲁莽的人一眼,“你是怎么走路的,不知道看着点吗?” “哎呦,可撞死老头子我了……”对面一阵惊天动地的抢呼声,刚刚摔倒在地的苏青木也顾不得疼痛了,目光狐疑的望过去。 一身邋遢的老者,头发胡子已经纠结在一起看不出本来面目,一身袍子满是油迹和不知名的脏东西,乱七八糟的糊在一起,老者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即使摔倒在地也没有摔破那酒壶,即使呼痛也没忘记往嘴里送酒水。 不用问,之前那呛人的味道,显然是从这老人身上传来的。 苏青木一行人完全愣住了,没有人发现,药铺里面刚刚一脸欣喜迎出来的小学徒,眼看这情景,眼珠一转整个人又缩了回去,只是露出一张娃娃脸,偷偷的打量这遭。 苏青木扶着瑞香的手艰难的站了起来,还好刚刚老人撞过来的时候她侧身避了一下,不然这一下撞结实了,保不齐还真会受伤。 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不停呼救叫嚷的老人,苏青木摇摇头,“你,去把老人家扶起来,快看看有没有受伤。”随手指了一个相府出来的小厮,她和瑞香都是女儿家,却是不大方便的,而且对面那人身上的味道,苏青木真心不想碰。 小厮不情不愿的走过去扶起老人,“喂,你没事吧?” 苏青木眉头一皱,瞪了一眼那小厮,“老人家,您伤了没有,要不要到医馆看看,这旁边就是一家,要不我们扶您进去吧。” 苏青木不差钱,虽然对方撞了她,但是眼看对方是这样一个落魄的老人,这心里莫名的就有些伤感,自己前世的父母,不知道到了老年,有谁能够照顾他们,虽然家里富裕他们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可失去了孩子,晚景想来也是孤独的吧。 想着想着,苏青木眼光愈发柔和,似乎透过这老人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一时间眼里竟有泪花闪动。 老人本来被那小厮强硬扶起来还有些不高兴,目光似乎无意中一瞟,一眼看到苏青木那张俊美的小脸,最让他动容的是苏青木眸子里隐隐的泪光。 “小娃娃没事吧?”瓮声瓮气的开口,老人上上下下把苏青木打量了一眼。 轻轻摇了摇头,“老人家您没事吧?”今天也不知道触动了哪一根心弦,苏青木出奇的温和。 “没事。”白了苏青木一眼,老人似乎有些不满。 苏青木并未在意,温和的笑了一下,“老人家如果不舒服,尽管到这个医馆来。” 老人顺着苏青木的视线望过去,见是那没挂牌准备重新挂牌子的医馆,脸上一阵玩味的表情。 “那里贵的要死,老人家我可没有银子。” “没关系,这个医馆是我家开的,待会儿我和里面说一声,您老不舒服尽管来好了。”苏青木笑得愈发温和。 “你家医馆又不是善堂,怎么,不准备赚钱?”老人似乎有些怪异,偏偏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但祈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没关系,老人家若是有不舒服的时候,尽管来好了。”说罢拱拱手,也不再罗嗦,拉着一脸怪异的瑞香就走,身后相府的小厮自然跟着。 待苏青木一行人走远了,老人才收回视线,本有些浑浊的老眼顿时变得清明无比。 “混小子,还在那看热闹。”老人瞪了一眼,那目标,竟然是讪讪笑着从药铺走出来的黄连。 “嘿嘿,师傅,您老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没在哪位姑娘那多歇一会儿?”黄连一脸谄媚的扶着老人,似乎根本不在意老人身上怪异的味道。 老人哼了一声,却是没做声。 待师徒二人到了里间,黄连赶紧递过一杯热茶,那态度恭顺的,显然比对待苏青木这个东家还要热情几分。 任谁也猜不到,之前他就是那个骂师傅为糟老头子的混蛋小子。 “刚刚那是咱们新东家?”放下茶盏,老人眉头一挑,状似不经意的问起。 “嘿嘿,可不是,就是一个小娃娃,也不知道哪家大人这么闲,居然把咱们老东家挤走,买了这药铺给小娃娃玩。”一脸的不屑,黄连隐隐竟似有些瞧不起那些东家,也不知道是不是仇富心理在作怪。 “这小娃娃可不简单。”老人喃喃,似乎在说给徒弟听,又似乎在说给自己听。 想到之前那东家的表现,尽管不想,可黄连还是点了点头,“的确不简单。” 突然想到什么,黄连一脸怪异的盯着师傅,“师傅您老人家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分割线 周末,亲,玩的愉快,不要忘记投票啊,o(n_n)o~(未完待续) 197丐帮头子 周一,求票,求各种安慰拣择! 大家工作愉快1 -----请看正文------- 197丐帮头子 邋遢老头翘着二郎腿,美滋滋的端着茶盏,似笑非笑的看了徒弟一眼。 “好说话?”嘲讽一笑,“我之前可是故意撞他的,你觉得你师傅我像是好说话的人吗?” 黄连咽了口口水,谄媚的道:“师傅您老人家不会是知道那是咱们东家还故意撞了他吧?”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想到前阶段那个尚老爷,就因为年轻时候做下几宗糊涂事被他师傅偶尔知道了,死活不给人家看病,最后要不是看在五十两金子的份上,估计这老头还是不肯出手。 五十两金子?刚刚对东家不是说三十两吗? 笑话,如果说了实话,他们师徒以后吃什么喝什么,他师傅再想有事没事把青楼楚馆当客店,那也要手里有银子才成。 如果不是看在那大把银子的份上,不然就他师傅这幅尊荣,哪个姑娘肯留他过夜。 “你说呢?”老头瞪了徒弟一眼,似乎觉得他有些多话。 黄连讪讪的笑了两声,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他就说嘛,今天这老头怎么这么好说话,哪一次不是他耍赖撞人后把人破口大骂一顿,今天找茬居然没吭声,那如果不是憋着坏水,就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了。 要说他这师傅也是怪异,平日里脾气贼倔,如果碰上对脾气的人,他给免费看病也不是没有的。但要是对上不对脾气的,特别是那些名声不好的人,他这师傅要不就是不给人家看病,要不就是手黑到了一定程度,那开出的价码,绝对够大款也肉疼一段时间的。 偏偏,这晋安城里一些有耳目的人都知道,他这位师傅是位手段极其高明的大夫。一般有什么疑难杂症都找他,这也更加造就了他怪癖的性格和行事方式。 “师傅觉得咱们这东家如何?”规规矩矩的站在老头身前。黄连笑得依旧一脸谄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面对的是位绝世美女,殊不知,是个脏的不能再臭的老头。 “不不大,心眼倒还好使。”老头回想着之前的一切,以他怪异的挑人眼光,倒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那师傅您是准备继续在这做下去了?”黄连撇撇嘴,似乎有些不满。 “不坐下去你想干嘛?”冷哼一声,老头很不高兴。 “师傅您之前不是说。要带徒弟天下走走吗,怎么这个东家来了,又说要坐下去了?”黄连也很不高兴,之前明明说好的事情,怎么临时又反悔。以他们师徒的身家,想过什么日子过不上。干嘛还给人家当坐堂大夫? 叹了口气,老者那双浑浊的老眼有些迷茫。 “师傅当年答应了一个人,欠他一个人情,如今。是该还了……” “什么人的人情?”黄连微微吃惊,他师傅的手段,这些年一向是别人欠他人情,自己无所不能的师傅什么时候也欠了别人的人情了? 摆了摆手,老人似乎有些疲惫,“你别问了,知道多了对你也不好。” 似乎不想看到徒弟失落的小脸,毕竟相依为命十几年,老人叹了口气,“也许这事对你会是一件好事,咱们这东家身份复杂,你最好多跟她走动走动。”听老者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竟似知道苏青木的身份一般。 “身份复杂?”黄连喃喃,眼睛里有些光芒闪动,如果苏青木在这一定会发现,那是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迹象。“师傅,他是个什么身份?” 瞪了徒弟一眼,老人显然有些不满。 “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乖乖出去做事,那本药经再背诵两遍。” “啊?”拉长了声音叫了一声,黄连这心里真比吃了黄连还苦。 突然想到什么,老者招招手把徒弟叫到身边,“记得,以后你那些没脸没皮的玩笑话,别轻易对东家说拣择。”养活了他十几年,老人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徒弟的秉性。 “啊?师傅,为什么啊?”黄连哀嚎,如果不让他调戏人,那他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整天守着一堆破药,还不憋死他。 “又不是姑娘家,干嘛不让说……”下意识的不满嘟囔着,黄连猛地顿住,“姑娘家?” 眸子里一道猥、琐的光芒划过,猛地回头看了一眼邋遢的师傅,惊喜的道:“师傅,咱们东家是个女娃?” “哼……”老者头也不抬冷哼了一声,想来是知道了徒弟心中龌、龊的想法。 “哇哈哈,女娃女娃,太好了,看她年纪不大,跟我正好相配,嗯嗯,模样也不错,想来……” 臆想症患者的前兆,老者摇了摇头,也不去管他,自己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管不住那张嘴,偏偏人又机灵,老人有些担心,他不要出事在这张臭嘴上才好。 “女娃啊……”黄连脑子里满是苏青木那张粉雕玉琢的脸,一时间胖乎乎的小脸上满是陶醉,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事情。 “敢问,药典师傅在吗?”一个声音木讷的响起,瞬间把黄连拉回了现实。 什么人居然敢打断他的好事?黄连猛地抬头,一脸不善的盯着来人。 看到来人,黄连竟然下意识的退后两步,随即可能认为自己这样不妥,挺直了腰板瞪了那人一眼。 “你又来干什么?”口气不善,显然是认得这人。 来人一袭斗笠把一张脸挡住了大半,个子不高,身材也略偏瘦,看那打扮,还未束发,似乎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 “我是来找药典师傅的,还请他出手救救我。”来人始终平静的站在那,语气柔和,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声线不好,声音沙哑的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师傅都已经说了,他是不会出手救你的。”黄连似乎极不喜欢这人,出口依旧不留余地,跟他平日里待人的谄媚不大相同。 “我这两年并未做过恶事,杀的人也是该杀之人,难道药典师傅就见死不救吗?”来人语气平静,哪怕提到生死之事也始终是不急不躁,只是声音显得有些空洞,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黄连表情微微变化,看了一眼里间的门帘,始终没有动弹,微微叹了口气。 “师傅既然没有发话,你还是回去吧。”终究是少年人,黄连也是于心不忍。 来人静默了好长时间,突然抬手。 想到这人平日里恐怖的名声,黄连吓得连连后退。 来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黄连的表情变化,抬手摘掉斗笠,半边白皙的脸颊出现在视线里,那张脸颊过于白皙,白的像是被水泡得发白的肉,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似乎经年不见阳光的人一般。 黄连没有心思欣赏这人半边脸的苍白,他的视线集中在他另外半边脸上,微微张开嘴巴,一张脸上满是复杂。 “毒已经到了脸上,你再不想办法,就要没命了。”语气缓和了许多,黄连静静的看着那张被毒素侵蚀的已经完全黑了的半边脸,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张娃娃脸也是变得惨白。 “我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可想了,只能求助于药典师傅,可是他老人家怪我当年心狠之下杀了那许多人,不肯救治……”来人似乎不善言辞,说几句,停顿一下,似乎在仔细斟酌语言。 “可我也没有办法,他害了我,害得我成了这幅模样,我要活下去啊……如今我连主子都不敢去见,我要报仇,所以才杀了那许多人。”少年抬头,恐怖的脸上竟然满布泪痕,“难道我想活下去也有错吗?”凄楚的声音在药铺里回荡。 想到这人恐怖的身份,再看看他此时的凄凉,黄连竟然有些同情他。 “你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理由。” “师傅?”黄连惊喜的回头,知道老头出来,也就意味着他肯救人了。 “求药典师傅救我。”少年静静的看着老人,语气始终平静,像是述说着一件跟自己不想关的事情。 “我要救你,有何好处?”药典,也就是邋遢老头,眸子凌厉的看着少年。 “您的救命大恩,忆往永生难忘,丐帮弟子数以万计,愿意为您无偿做一件事。”这人,竟是晋安鼎鼎大名的黑道头子,如果苏青木在这,看到这人,一定会震惊的掉了下巴。 “你的命只值这一件事?”叫做药典的老人似乎并未在意他的身份,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嘲讽。 “丐帮兄弟的命也是命,我不能随便让他们牺牲,何况,我已经找到了主子,不能为您做太多事。”少年很实在,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即使是求助对方救命,也没有要改变条件的意思。 “你有主子?”老人似乎对这一点很是在意。以往他一直不知道,原来这位名震一时的丐帮头子竟然还有主子,那之前他独自一人打拼的时候怎么不见他那主子帮忙?药典心中疑惑。 “有,一直都有,只是之前走散了。”叫做忆往的丐帮头子,提到主子的时候脸上有一丝柔和的笑意,许是脸上的毒素已经深了,表情略显得有些僵硬,和诡异。(未完待续) 198三个铺子 198三个铺子 “你的主子是什么人?”药典眉头微蹙,他太了解丐帮的强大了,这样一个地下组织,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他很难想象,这晋安将会被搅合成什么样拣择。 “忆往知道药典师傅菩萨心肠不忍害命,我可以保证,我那主子最是善良仁厚。”想到当年主子的救命之恩,忆往脸上有一抹追忆。 药典似乎有些犹豫,末了,深深的看了忆往一眼,眸子里满是警告,“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小子怎敢说谎,您是师傅的师兄,忆往就是不怕对不起良心,也怕您暗中动手脚,自然不敢说谎!” 没想到两人之间竟然是这种关系,人人都知道,丐帮头子忆往的师傅是一位毒医,却不想他竟然是药典的师弟。 就连黄连此时都被这个消息震骇了。 “什么师兄师弟,这件事永远不许你提起!”药典似乎对此颇为不满,第一次严厉开口。 “是。”忆往很是恭敬,微微低下了头。 被师傅警告的盯着,黄连忙不迭的点头,“我知道的,知道的师傅,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师傅你相信我……”慌不择言,黄连显然被这件事震晕了。 “明天开始你每日都在我这里待着。”虽然有些不喜,但药典显然还是准备为忆往治疗。 听了药典的话,忆往显然明白了,他这是答应给自己治伤,僵硬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不过随即却是一顿。 “药典师傅,这个时间上。不知道可不可以通融。” “怎么?你没时间?”药典一脸嘲讽,这人还真是可笑,命都要没了,居然在计较这些事情。 “那倒不是,只是……”忆往低下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到底要不要保住你的小命。你自己考虑。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你这毒再不控制,怕已经没半年好活了。”药典语气冰冷,却好意提醒了一句。 忆往自己也是个毒医。七年来他也没有间断的学习医术,自然明白自己的情况。 “实不相瞒,我如今这个样子。不想被主子看到,不知道药典师傅能否通融。”第一次,忆往在药典面前下跪求他。就是他当初求药典救命的时候都没下跪过,药典微微动容,这人的主子,到底是什么人啊,居然比他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我这药铺平日里往来的人少,放心,你那主子不会到我这来的。” 难得药典心平气和的给人解释。不想那忆往始终跪在地上不肯起身,药典眉头蹙的老高。突然眉头一挑,想到了什么。 “你那主子……”顿了顿,药典让自己心情放平缓些,抬手指了指外面苏青木一行人消失的方向,“你那主子不会就是我这药铺的东家吧?”虽然是疑问,但药典几乎已经能够肯定,自嘲的笑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小的可怜。 自己那个用毒心狠手辣的师弟,用来试验药物的人居然破天荒的没死,还成为了师弟的关门弟子。 说起来,忆往也算是他的师侄,但药典不屑于师弟用毒害人,连带着也不喜欢这个师侄,他那师弟几年前已经被这师侄囚禁了起来,总算看在他的面子上忆往没杀那人,但他自己却被自己那师弟下毒已深,这也是为何药典肯答应救治忆往的原因,宗觉得忆往此人虽然心狠手辣,但却始终良心未泯。 此时想到两人竟然有了另一层渊源,药典都不知道该不该大笑两声。 忆往点了点头,却是第一次主动承认这事,他来之前就已经打探过,这家铺子是主子的。 如果此时苏青木在此,一定会发现,晋安的丐帮头子居然是如此的眼熟,隐隐和记忆中的一个人很是相像,只不过眉眼长开了一些。 以丐帮弟子遍布晋安的程度,忆往作为丐帮头子,留意一个人几年的时间,她的身影,又怎么会跟丢了。 猛然想到今天上午那人告诉自己,那东家的真实身份,目光再次停留在忆往身上,药典瞳孔一缩。 “你是……那里出来的人?”声音隐隐发颤,药典实在是不敢想象,饶是他经历了大半生,依然想不通这件事里的关键。 “是。”知道这件事早晚瞒不住,忆往也没有把这药典当成外人,不过却也不想细说的样子,紧紧闭上了嘴巴。 药典突然有些明白过来,终于知道师弟当年对这个弟子为何绝口不提,感情他的身份居然如此复杂,也难为他试药这么多年还成功活了下来…… “既然如此,从明晚,不,今晚开始,你到这里来拣择。” “多谢。”忆往起身,躬身行了一礼,药典冷哼了一声,这人,竟然高傲到跟自己行礼都这么多讲究。 “不必,规矩知道吧。”声音冷冷的,即使知道跟这人有了另一层渊源,药典依然没给他好脸色。 忆往回头,招招手,一个丐帮弟子从外面跑进来,递过来一个布包。 “这里是五十两黄金,请药典师傅点点。” 不等药典开口,那边黄连已经眉开眼笑的接过了那布包。 “不必点了,丐帮帮主做事,老头子还是相信的。” “如此,小子就告退了,晚间再过来。” “不送!” “留步。” 目送忆往离开,药典收起脸上的冰冷,却是一脸的玩味,这个小子,也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了,别看平日里对待对手心狠手辣,但对他那小主子,倒是没的说。 忆往越是如此,药典就越是好奇他那个主子,也就是他的东家,想到之前那女娃眸子里的泪光,心中又是疑窦重重,那样小的孩子,那样的出身,有什么能让她如此难过呢? 就在药典怀疑的时候,瑞香不安的坐在马车里,同样一脸狐疑。 “主子……”瑞香试探着开口,想到街上主子的表情,心里愈发没底。 “有话就说。”趴在车窗边上,伸手挑起车帘,苏青木望着街上的景致。 “主子之前待那老人为何如此客气,奴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是那人故意撞的主子?”瑞香没有去问主子为何那般怪异的反应,反而去问引起这件事的那个诡异老头。 苏青木微微一笑,想到之前无意中一眼看到那叫做黄连的小学徒的反应,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个邋遢老头,好大的胆子,撞到自己这样明眼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居然毫不胆怯,甚至还敢当街撒泼,这样的人,又岂会是一个简单的乞儿? 当时她心有所感没有太多留意,不过之后无意中看到黄连的反应,联想他之前句句话不离“糟老头子”之类的字眼,苏青木也就不难猜到那老者的身份。 左右是一个老人,是试探也好,是故意也罢,苏青木并没有真的想和他计较什么。 谁没有老的那一天呢? 苏青木不想多说这件事,玩味的笑了一下,没有吭声。 主子没有答话,瑞香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件事有些怪异。 “主子,这药铺您准备怎么处理?”眼看那药铺伙计不像是伙计,坐堂郎中更是不像话,居然连影子都看不到,虽然他们确实是盈利的,但瑞香宗觉得有些不妥,这不是拿着主子的银子胡乱来吗。 苏青木这一次依然没吭声,她总觉得这件事有些怪异。 之前这些东西都是甫劲升帮着置办的,银子却是宫里出的,这些事苏青木听江乐山提起过。 那么这些人,是不是也是丞相大人安排的呢? 自己是冒牌公主的事情,苏青木知道,甫劲升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 当年甫劲升安排自己进宫,现而今又安排自己出宫,苏青木有些想不通,但总觉得事情似乎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蓦然想起了野石,如果他在这里,是不是这些事情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苏青木叹气,“走,去南城。”左右还有最后一处酒楼,苏青木实在很好奇,到底这最后一处产业会是个什么模样? “主子,要不要回苏宅看看。”昨天匆匆忙忙到了地方,许多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总不能把什么都扔给师傅一个人吧。 “好吧,不过……”苏青木似乎有些犹豫,南城的宅子,他不想让人知道,至少眼下她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似乎知道主子在犹豫什么,瑞香低声道:“主子,要不,咱们偷偷跳车?” 瞥了瑞香一眼,苏青木莞尔,这个瑞香,当初性子谨小慎微,自从跟着苏嬷嬷学了功夫,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掀开车帘,苏青木指了指车后跟着的两个小厮,“你确认自己能避过他们的视线?” 瑞香赧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缩回头。 眼看南城就到了,苏青木让瑞香把车叫停。 车夫把车停在路边,两个小厮一阵小跑上前,“小……主子,有什么吩咐。” “我和瑞香下车走走,你们就在这等着。” “这……”两个小厮对视一眼,还是之前喜欢开口的那个小厮说了话,“主子,出来之前秦总管吩咐,让我们兄弟保护好主子,不能片刻离开。”(未完待续) 199埋没在铺子里的人才 亲,月末了,手里还有没投出去的票票木有,亲,支持下吧拣择! ------请看正文---- 199埋没在铺子里的人才 眉头一挑,苏青木冷哼了一声。 “怎么,秦总管的话你们不敢违抗,主子的话你们就敢不听?”瑞香上前一步,怒目瞪着两人。 两个小厮竟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想到之前瑞香的武力值,两人面面相觑。 “这南城商铺林立,我们只是随意走走,放心,以瑞香的身手,能够难为到我们的人还不多。”手中一柄描金小扇,苏青木下意识的抖开,还颇有几分世家公子的流氓姿态。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还是之前开口那个上前一步,“如此,主子多加小心,如果有事,我们兄弟就在这里等着。” 苏青木点了点头,示意一眼瑞香。 瑞香从怀里掏出几块散碎银子,“那边有个茶棚,两位兄弟和车夫大叔不妨到那边歇一歇。”不等二人答话,瑞香把银子塞到了两人手里,转身跟着苏青木朝着远处走去。 “这……”兄弟二人面面相觑,突然同时苦笑了一声。 本以为跟着个私生女出来是件苦差事,可今天发生的一切注定会让他们难忘,且不提那绸缎庄和药铺,就说这位小主子的派头。甚至比他们家的正牌大少爷还大,身边有个丫鬟居然还是个高手。 两人曾经听过两天前这位小主子进门时候的境况,不由得一阵疑惑,这位主子,真的是个私生女吗? 苏青木和瑞香自然不知道此时两个小厮竟在讨论她,带着瑞香,两人也不着急。一路走走逛逛,倒是买了不少小东西。 来到苏府门前,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瑞香拿着大包小裹的东西上前叫门。 不一会儿。一个小脑袋瓜漏了出来,见门外是两个俊逸公子,半大孩子怯怯的开口道:“你们找谁?” “瑞香一看。是昨日刚买回来的孩子中的一个,她隐隐还认得这孩子,已经算是众人之中比较胆大的一个了,没想到居然还是这般胆小。” 没来由的有些火气,本来还想让主子见见这些人,没想到刚回来就给自己掉链子。 “我是瑞香,这位是主子,还不开门?”瑞香有些不高兴,让开了道路,让苏青木上前。 里面的男孩“啊“的惊呼了一声。仔细看了两眼,显然是认出了瑞香,急急忙忙把大门打开,让主仆二人进来,却是怯生生的打量着苏青木。 苏青木看了一眼那孩子。见身上的衣服是新的,料子质地一般,小家伙个头不高,却长得虎头虎脑,皮肤有些黑,想来应该就是苏嬷嬷买来的一批下人了。 “别怕。我是这宅子的主人,以后叫我……叫我公子就好了。”俏皮的眨眨眼,苏青木突然很享受这个称呼,这个世道,终归还是对男子宽容一些。 “公……公……公子。”男孩怯怯的叫了一声,似乎显得有些无措。 苏青木灿然一笑,露出一口漏风的小白牙,随手摇着扇子,走进了里面。 这处宅子是个三进的院落,外围是些小厮、门房住的地方,二进院子算是客厅,用来招待一些客人,三进院子算是内宅,那是苏青木和苏瑾等女眷住的地方。 一路走来,看到许多半大的孩子,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虽然稍显木讷,但是苏青木还是很满意的。 终归都是些农家孩子,差的只是胆量问题,好好**一番,做家丁、丫鬟是最合适不过的。 “主子,您怎么过来了?”苏瑾显然得了禀报,忙从内宅迎了出来。 “我来看看嬷嬷。”笑着开口,苏瑾和苏青木,两人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拣择。 “这些个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主子来了也不知道上茶。”苏瑾瞪了一眼周遭几个丫鬟,几人胆怯的低着头不敢吭声。 苏青木一旁看的好笑,“都是些新人,嬷嬷慢慢**,不必急于一时。” “我这不是怕耽误主子的功夫吗。”苏瑾叹了口气,摆摆手,一众丫头都退了下去,大厅里只剩下苏青木、瑞香主仆三人。 “主子在那边……”顿了顿,苏瑾有些担忧的问道:“主子那边一切可好?”嘴里问的是苏青木,目光却看向了瑞香。 苏青木自然把苏嬷嬷的一切看在了眼中,好笑的摇了摇头,“嬷嬷真是,青木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吗?” 苏瑾默然,想想也是,自家主子,虽然平日里待人温和,那也是别人客气的前提下,谁要是得罪了小主子,那一定会被修理的很惨。 当初在宫里,那三皇子没少找茬,事后都被小主子看似不经意的小手段给整治了,只怕那三皇子如今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奴婢就怕主子受了委屈,终归不是自己家里,我这边又走不开,这些个奴才又……”拉着苏青木的小手,苏瑾一阵碎碎念叨,苏青木脸上做委屈状,其实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主仆三人谈了谈之前两家铺子的事情,听到种种怪异之处,倒是一阵唏嘘。 “主子,那个葛掌柜奴婢不是很清楚,不过听主子这么一说,想来也是个稳妥的人,倒是那个药典,也就是那药铺的坐堂师傅,主子切不可得罪了那人。” 看着一脸郑重的苏瑾,苏青木疑惑,“为何?”这个晋安,还有什么人是自己不敢得罪的嘛?当然,苏青木这指的只是地位问题,她并没有心情真的去到处得罪人。 “那人奴婢很早以前就听说过,当年在江湖上很有名气,有医国圣手的美誉,只是为人有些古怪……后来也不知道怎了,这人在江湖上却是逐渐销声匿迹了,本来奴婢也不知道,直到昨日整理东西的时候才看到关于那人的说明,本想提醒主子一下,不想主人今天已经去见了那人。”苏瑾有些庆幸,还好自家小主子一向有分寸,不然平白得罪了这样一位能人,并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一辈子就不得什么急病,要知道,那人可是医国圣手啊,那医术,自然不会差了。 苏青木有些好笑,想到之前那老者的邋遢模样,心中有些好奇,难不成这有本事的人都是这么一副怪异打扮?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那对师徒都是些怪人,那个药铺,自己也就不插手了,左右不会亏了,就当时交好那药典也好,暂时铺子就交给他们师徒折腾。 倒是那座酒楼,听说就在南城,苏青木忍不住问道:“嬷嬷可知道那酒楼如何?” 苏瑾的表情有些怪异,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那酒楼的掌柜倒是个能人,虽然为人有些八面玲珑,但管理酒楼确实是一把好手,本以为他早成了一方富贾,却不想竟然还窝在这晋安城给人做着掌柜,主子如果想要赚钱,倒是可以把酒楼交给他折腾。”听苏瑾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竟似认识那酒楼的掌柜。 苏青木心里愈发诡异,总觉得自己这三家看似普通的店铺,似乎有些什么关联。 医国圣手?会经营的葛掌柜,会管理酒楼的人才,怎么突然人才好像不要钱的大白菜一样都涌入到了自己麾下? 想到这几家店铺的来历,苏青木这心中愈发没底,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丞相安排的? 眼看天色不早,苏青木没有继续去那酒楼,坐着府里的马车,去了相府小厮待的那处,换了马车,一路无话,一行人赶在晚膳前回了相府。 折腾了一天,点心铺子没找到,倒是看了两家自己的产业,至少在目前为止,苏青木还是很满意的。 晚膳一家人坐在一起,因为有甫劲升在的关系,虽然甫家吃饭不那么严肃,但席间也没有人多话。 用过了晚膳,苏青木突然把秦总管叫到了自己的院子。 “不知主子有什么吩咐?”秦总管随时记着这位小主子的怪异毛病,倒是没有把“小姐”两个字再次出口。 “秦伯,我想开个点心铺子,不知道咱们东城有什么好的铺面出租没有,如果是那种出售的,价钱公道也可以。”苏青木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意图,左右这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三家铺子他肯定也清楚,索性开门见山,免得藏着掖着对谁都不好。 秦总管似乎有些意外,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苏青木,见她不似在开玩笑,犹豫了一下道:“铺子倒是有,只是,主子要开点心铺子,这点心师傅可不好找啊。”没有直接说铺子的事,秦总管一反常态居然关心起了经营的事宜。 苏青木心中微动,招招手,“瑞香,把我们的点心拿来给秦伯尝尝。” 看着盘子里精致的糕点,秦总管倒也没客气,上午就觉得这点心卖相极好,此时放在嘴里细细品味,倒的确比一般点心铺子的口感要好。 “怎么样?”苏青木心中得意,脸上自然而然露出一丝骄傲的表情,别的她不敢说,但要说到这吃,她的小厨房做的点心绝对是一流的。 “点心倒是不错,只是……”秦总管似乎犹豫,复杂的看了苏青木一眼,欲言又止。(未完待续) 200不速之客 月初第一天,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求粉红票,亲,支持下吧拣择! 另外,明天加更,亲,您懂得,(*^__^*) 嘻嘻…… -----俺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200不速之客 “只是什么?”苏青木忍不住开口,这个可是关系到她未来的创业方向,她不想就这么错过。 放下手中的糕点,秦总管苦笑了一声。 “实不相瞒,相府就有一家点心铺子在这东城,生意一直不错,平日里都是我和二夫人在打理,如果主子想开铺子,倒是没有问题,府里就有现成的铺子,只是这点心铺子……” 秦总管没有说下去,苏青木却也懂了,自己开点心铺子,这不是跟自家平白抢生意吗,这种事,苏青木自然是不能做的。 叹了口气,这可是她第一个想要自己经营的项目,没想到还没有成型就破产了,还好她问的早,不然真开了才知道相府也开了一家点心铺子,到时候她哪里还有脸面开下去,弄不好就直接关门了。 见小主子似乎没精打采的,想到老爷的交代,秦总管心中一动,“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还能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也开一家吧。”顺嘴嘟囔了一句,这件事太打击她积极性了。苏青木整个人显得没什么精神。 “主子其实可以入股的。”尝了苏青木这边的点心,秦总管自然知道自家店铺的点心落了下乘,如果店铺里能有些新鲜的货色,想来生意会更好才是。 “入股?”听着这个新鲜却熟悉的词汇,苏青木很是疑惑,“怎么入股?” “主子可以用这些新鲜花样的点心入股,不过具体事宜。都是二夫人在打理,想来二夫人那边应该很高兴让主子入股才是。”秦总管笑得像是狐狸,一下子把问题又踢回给苏青木。 想到那个阴阳怪气的姨娘。苏青木皱皱眉头,决定把这件事放一放。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苏青木早早起来。院门紧闭,瑞香、丁香、苏青木三人在院子里打了一趟拳,瑞香和丁香两人又对练了一会儿,苏青木按照楚冉留下的心法坐在院子里吐纳半个时辰左右,小厨房里传来了饭香。 三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停下了动作。 用过了早饭,苏青木带着丁香去前院读书,瑞香则一个人出府去了南城。 相府有一点儿苏青木很满意,那就是读书的时间,已经是辰时。也就是现代的七点才上课,这让她有充足的时间做自己的事。 丞相府的师傅也是一位老夫子,不过比起上书房那位老学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虽然一样讲的内容都差不多。但是他口中娓娓道来,连带着故事和一些传说、俚语,听起来十分风趣,也更加让人好懂。 所以苏青木听得很认真,哪怕这些东西她听了不止一遍,如今在这位先生讲来。依然觉得十分有趣。 甫禅显然是一个爱学习的孩子,放在二十一世纪,估计也是要进尖子班的那种学员。 相比于甫禅,那位月如小姐倒真是…… 苏青木好笑的摇了摇头,一堂课还没有上完,那位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从苏青木这个角度望过去,甚至能看到她嘴角的口水,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美妙的事情。 孙夫子眉头微蹙,手中的书卷放到书桌上,反而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苏青木佩服的看了一眼这夫子,情绪倒是控制的好。 “司月如。”孙夫子声音不高,却自含有一股威严,本还在认真念书的甫禅下意识的停下了动作,却连头都未回继续念他的书。 被夫子目光淡淡的一扫,苏青木有样学样,赶紧低头读书。 “司月如。”夫子的声音微微拔高了几分,目光有些失落。 司月如的贴身丫鬟忍不住轻轻捅了捅大小姐,一脸慌乱的盯着夫子,似乎很怕责备什么。 胖乎乎的脸蛋趴在桌子上,已经被压变形了,司月如嘴里吐了个泡泡,摆动手臂似乎要挥舞掉那个捣乱的手,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司月如!”这一次夫子的声音隐隐有些怒气。 “啊!”后腰的肥肉被人捅了一下,司月如一痒,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此时恰好听到夫子饱含怒气的声音。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何解?” 一脸无奈,司月如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脸上兀自带着几分没睡醒的迷茫,伸手挠了挠头,撅着胖嘟嘟的嘴唇嘟囔道:“夫子说,我每天都要睡醒三次,怎么解释?”像是在和谁赌气一般,司月如的声音闷闷的拣择。 静,整个书房静的出奇。 一阵痛苦的压抑声响起,像是在极力忍着咳,又像是其他的什么,总之声音怪异极了。 甫禅嘴角一阵抽搐,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冷幽默,终究是孩子心性,强忍着笑,憋的一阵急促的吸气声,一抽一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少爷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毛病。 苏青木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用手捂着嘴“呵呵”的笑着。 孙夫子似乎没看到甫禅和苏青木的作为一般,目光平静淡然的看着司月如,摆摆手,“你坐下吧。”语气却是说不出的疲惫。 苏青木渐渐收了心思,有些同情的看了夫子一眼,遇到这样的学生,怕是哪个师傅都不会高兴。 接下来的课程孙夫子依然讲解的很卖力,有甫禅这个好好学生。再加上苏青木灵动的眸子时不时的跟他交流一个眼神,一堂课下来,孙夫子脸上倒也露出几分真挚的笑容,至于那位一天要醒三次的学生,孙夫子已经叫过一次,似乎也懒得管了。 下了学堂,苏青木也不停留。带着丁香兀自往回走。 相府的学习时间比较自由,每日上午先生授课,下午的时间可以自己支配。先生会一直在书房待到下午申时之前,一般甫禅都会在书房,司月如那个性子。即使司含烟严厉警告,她也很难坐住。 倒是苏青木,丝毫没有待在书房的意思,她还有事要忙,学堂课程只要不耽误就好。 “青木妹妹?” 这样温婉贤淑的呼唤,苏青木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想到那一身油脂,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僵硬笑容,苏青木不情不愿的停下了脚步,转身。嘴角上翘努力做出一副笑脸。 “表小姐这么巧啊?”可不是巧吗,刚下课,看这胖妞气喘吁吁的,感情是尾随自己来的啊。 苏青木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跑快点儿的。 司月如丝毫不觉得苏青木的笑容有什么不妥。气喘吁吁的跑到她身边,也不厌恶对方私生女的身份了,亲热的拉起苏青木就走。 “嗯?”苏青木一愣,不着痕迹的甩脱她的手,“表小姐这是要去哪?” “怎么停下了?”司月如左右看了一眼,疑惑的道:“青木妹妹不是要回去吗?”说的理所当然。司月如看了一眼,确定自己走的方向是苏青木的小院。 “是要回去,可表小姐这是……”苏青木微笑,不着痕迹的把小手背在身后,今天她穿的素净,本就是年纪小,这幅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又一个古板少年。 “呵呵……”似乎发觉自己不大受待见,司月如干笑了两声,“马上午膳时间到了,青木妹妹不如去我那用午膳。” 苏青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要去才怪,这个胖妞跟司含烟住的极近,平日里午膳都是在司含烟那用,她去了岂不是找罪受。 “不必了,多谢表小姐好意,院子里下人已经准备了午膳,我回去用就好了。”人家好心好意,苏青木也不能太不给面子不是,所以只是礼貌的拒绝着。 “这样啊,那我去青木妹妹那用膳好了。” 苏青木瞠目结舌,眼看那胖妞一蹦一跳朝自己院子跑去,脑袋嗡的一声,直觉这胖妞肯定是预谋好的。 “表小姐,您还是去司姨娘那去用午膳吧,让长辈等着不好……” “不用了,我已经让丫鬟回了姑姑了。” 苏青木傻眼了,感情这胖妞真是吃定自己了。 半个时辰后。 “青木妹妹这里的饭菜就是好吃……嗯,真好吃……” 期间夹杂着某人吧唧吧唧的吞咽声,苏青木拿着筷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看着对面司月如嘴角的油迹,一阵反胃。 “……青木妹妹你怎么不吃……”伸手夹了一筷子卤肉,一下子塞到嘴里,那边勺子舀了一块狮子头,也没放过,猛地全都塞了进去。 苏青木一边看得瞪大了眼睛,这次算是长见识,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能吃肉了,这下遇到个夯货,苏青木才晓得什么叫人外有人。 腮帮子塞得满满的,司月如手里拿着一块猪蹄,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估计那东西跟她也不大沾边,闷头整个脸都埋在猪蹄上,吃的那叫一个大快朵颐。 苏青木看的一阵恶心,本来好好的一顿饭,她只捡了简单几样司月如没动过的青菜吃了一碗饭,心里这个委屈啊。 满意的拍了拍圆鼓鼓的肚皮,司月如四仰八叉的靠在椅背上,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满足的开口。 “青木妹妹,你这饭菜真好吃,明天我就跟姑姑说,以后我不回去用饭了,就在你这里一起吃好了……”(未完待续) 201表小姐的不满【今天加更】 第一更送到,亲,支持下吧拣择! ------请看正文------- 201表小姐的不满 打发了司月如那个胖妞,苏青木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主子……”丁香小心翼翼送上一盏茶,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说!”砰的一声把茶盏墩在桌上,苏青木满脸煞气。 “表小姐这要是老这么来,也不是回事,奴婢想着,是不是……”丁香立掌为刀做了一个手势。 苏青木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杀人害命这种事,还是不做的好,不做的好……”忙不迭的摆手,苏青木惊骇,什么时候丁香变得这么暴力了? “主子,晚膳咱们邀她来这里用膳,回去的路上把她打伤,再故意露出马脚,想来那司姨娘是不会再让她到咱们这边来蹭饭的。” 苏青木表情古怪,上上下下把个丁香看了个遍。 丁香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呆。 苏青木神色愈发古怪。 丁香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都是做事勤勉,主子吩咐什么就去做,对苏青木的忠诚那是没的说,但更多的时候她却是呆呆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要不是主子吩咐,多数时候她都懒得动脑子,一副惟命是从的模样。 苏青木从来不知道,丁香脑力还有这么活泛的时候。 “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 苏青木的心思有些松动,却又觉得这样有些激进。 毕竟她才刚刚进府没几天。 “要不。咱们不做饭了?”丁香难得主动犯起了愁。 主仆二人大眼瞪小眼,显然都被司月如那个大胃王骇到了。 可是不做饭,他们去哪里吃? 丞相府的规矩,每日晚膳才是一家人一起用膳的时候,平日里大家都是各忙各的,难不成她要天天去那个不待见自己的司姨娘那里蹭饭? 一个司月如就把她难为成这样。 想到那些未卜的前途。心里有些沉重。 良久。叹了口气,“不如这样,早膳我们自己做,想来那边一大早也不会过来。至于午膳……”苏青木眼珠一转,“把人都给我送回宅子里去。” 丁香自然知道主子口中的宅子,指的是南城他们自己的那一处拣择。 可问题是。把人送去宅子,他们吃什么? 嘴角升起一抹笑容,苏青木笑得诡异。“以后我们早膳只做些简单的,午膳出去吃。” 她不是有一座酒楼吗? 她这位幕后老板,也是时候见识见识属下的本事了。 第二天,中午刚刚下了学,果然,苏青木再次被司月如叫住。 “青木妹妹,你等等我。”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司月如脸色不大好看,“不是说好了以后中午去你那里用膳。怎么就不等我?” 语气说不出的理直气壮,虽然态度较之从前好了许多,可苏青木还是挑了挑眉毛。 她把自己当成什么? 她的管家婆子? 好歹自己也是堂堂公主,苏青木在心中冷哼了一声,即使是个冒泡货,也轮不到她一个侯府小姐大呼小叫的吧。 “不巧,我今天要出去,表小姐请便。”拿出自以为最诚挚的笑意,苏青木笑嘻嘻的开口,偏偏说出来的话一点不讨喜。 司月如脸色当时就是一变,让一个吃货知道自己的美梦泡汤了,心里别提多难过了。 想到自己央求了一晚上才让姑母同意去这个私生女那吃饭,她居然敢出去? 司月如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总算还留了几分心眼,嘟囔着道:“那我自己过去吃好了,不用你陪着?” 苏青木愕然。 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保姆?三陪? 用鼻子冷哼一声,苏青木本来就不是善茬,哪里容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 “不巧,那批厨子我用着不满意,给人送了回去。” 睁眼说瞎话,不过她的确一大早就把人托秦总管送了出去,此时自然不怕司月如发难。 “啊?”司月如显然没想到苏青木来这一手,愣了。 苏青木笑笑,这个司月如,完全就是一个被家长宠坏的小孩,她才懒得跟她计较,只要不来烦她就好。 “等等。你把他们送去哪了?”一如既往居高临下的口气,这一次甚至少了许多刻意的讨好。 也是,苏青木那边好吃的都没了,厨子也被送走了,司月如态度能好起来才怪。 “送去皇宫了,表小姐要是喜欢,自己去要吧。” 脸上始终挂着违和的笑意,苏青木挑挑眉毛,很满意看到司月如瞠目结舌的脸。 主仆两人直到坐上了去南城的马车,苏青木才放肆的大笑。 终于把那个司月如敢离了身边。 不过笑过之后又觉得有些悲哀,一个司月如居然就让她烦成这样,果然这深宅大院不适合自己。 苏青木愈发想要单独搬离出去,好不容易从皇宫里脱离出来,她可不想刚刚出了牢笼、又入深宅。 该怎样想个主意说服甫劲升才好? 这件事苏青木却犯了难,虽然那便宜父皇把她交给了甫劲升,但自己总不能仗着公主的身份硬来吧,何况甫劲升那人待自己不错,不到万不得已,苏青木不想惹他不快。 到了南城,苏青木带着丁香直接下车,告诉车夫和那两个小厮原地等着,主仆二人回了南城的苏府。 那小厮和车夫都是这几日跟着的,倒也没多说什么,得了赏钱就规矩的等在原地。 “主子今日怎么回来了?” 苏瑾从院子里迎了出来,苏青木看了一眼她的打扮,倒是一愣。 “嬷嬷这是要出去?” 许是出身于龙组那种隐势力的关系,平日里苏瑾的衣物多是以素净、低调的颜色为主,今天却难得打扮的十分贵气。 不知是不是苏青木的错觉,苏瑾的脸色微微变得有些不自然。 “是,奴婢正要去那酒楼看看。”苏瑾笑得有些牵强。 苏青木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一遭,总觉得今日的苏嬷嬷似乎有些怪异,不过她也没有多想,“既然如此,我和嬷嬷一起去。” “哦?呃……好,主子请。” 苏青木又是一愣,今日的苏嬷嬷,似乎亲近中透着一丝疏离。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家丁套了马车,也不知道苏嬷嬷从哪里找来的车夫,年纪看起来有四五十岁,车赶的却是极稳。(未完待续) 202多嘴小贩 202多嘴小贩 掀开车帘,苏青木一路看着外面的景致,这南城和东城的冷清、肃静不同,街边到处可以看到热闹的商铺,还有许多小贩挑着挑子游走于各个店铺、巷道之间,一处繁华、热闹的景象拣择。 自从出了宫,好像还没有认真的出去逛逛,苏青木突然有点儿想下车的冲动。 苏瑾坐在车里,似乎有些神不守舍。 “主子可是要出去看看,这南城始终是晋安最热闹的所在。”状似无意中提起,苏瑾今日拿了一方帕子,如今那绣工极好的帕子在她手中饱受摧残,也不知道这一路上被绞动了多少次。 “先去了酒楼再说。”苏青木没有注意到苏瑾的慌乱,只是趴在窗口随意回了一句,笑话,她还没用膳,哪里有心情逛街。 讪讪的笑了一下,“哦,既然如此,我们先和霍掌柜见了面再谈。”苏瑾有些心不在焉。 终于发现一些不妥,苏青木扭头,正好对上苏瑾略显不自在的表情。 苏青木是何等人物,活了两世,在皇宫那种地方打滚多年,早就一副玲珑心事,只是有些事,她不屑于做罢了。 此时看到苏瑾这番反常的模样,如何不知道自己来的实在是不巧。 想到嬷嬷年纪远没有她外表看起来的老,心中微微一动,“嬷嬷,我看外面景色正好,想下去走走。” “啊……”苏瑾似乎有些意外,有些不自在的开口道:“那和霍掌柜见面的事……” “本就是嬷嬷约的人拣择。青木就不去打扰了。”故意说得暧、昧,果然,苏青木嘴角上翘,牵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看来,那个霍掌柜,自己倒是的确应该见见了。 “那……奴婢让丁香和瑞香陪着您。”脸色显得极其不自然。终归是见过各种世面的人,苏瑾笑的腼腆又牵强,却也稳住了情绪。 心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苏青木却也不好真的让人打扰了嬷嬷的兴致,如果真是自己猜想的那样,说不得那人将来还是自己的长辈。 想到这。脸上挂起一个甜甜的笑容。 “好,既然如此,青木就先下车了。” 招招手把瑞香、丁香两人叫到身边,三人都是一副俊俏后生打扮,苏青木手中折扇轻摇,还真有几分世家公子哥的风范。 “主子,咱们这是去哪?”一大早瑞香就把厨房里的几个厨子送来了南城的苏宅,自然知道自家主子本意是来出来用午膳的,此时看着小主子在街上闲庭信步,瑞香忍不住开口。 “随意逛逛。” 神秘一笑。苏青木也不多做解释。 瑞香一脸狐疑,却也不好多问,丁香始终是那副呆呆的模样,主子不主动开口,她一向是慎言的。 走到一处摊铺前。苏青木拾起一个梳妆盒,小小的盒上绘制着一副美人儿月下赏菊图,笔法虽粗糙,却也精致,苏青木一时间看的兴起,倒也停住了脚步。 小贩起初似乎有些不耐。他这摊子上都是女儿家用的东西,苏青木一行人又具是男装打扮,看那样子也不像是哪一家的下人、随从,单单是那身衣饰就不是能上他这种摊子买卖东西的主。 “小公子不知道看上了什么,小的这里东西虽不是最好,却也是独一份的雅致,如果看上什么,送给楼子里的姑娘或者家里的丫头也是好的……“出于本能的,小商贩还是热络的介绍了一下。 “瑞香你看这个怎样?”手中挑了两个梳盒随意递给身后的两人,知道定下一向是个惜言的,只是随口问了一句瑞香。 “主子挑的自然是极好的。”瑞香手里拿着一个绘制着上庄田园的妆盒,想到自己那多年未曾踏足的家,一时间眼睛有些湿润。 苏青木年纪尚小,一身男装并不能看出什么。 瑞香和丁香两人都是十几岁的大姑娘,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立马让人怀疑,再加上苏青木之前那声称呼,小贩眼珠一转,立马又从身后的筐里挑出几样好东西。 “公子您看,这几样胭脂是小的新近的,颜色淡雅,又不媚俗,跟大店铺里的胭脂水粉也不差档次,公子如果送给心爱的俏婢那是最好不过了……” 苏青木看的好笑,手摇折扇轻轻摇了摇头。 “呸!”瑞香早就听出了不对劲,感情那小贩把自己等人当成了那些大家族里的同房丫头,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给给给,这东西我们不要了。”把之前那爱不释手的妆盒塞回小贩的摊子,主子在宫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这个小贩也太不会讲话了。 丁香面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随着瑞香一起放下手中的妆盒,只是在那月亮上多停留了两眼。 “哎呀呀,两位姑娘,小的可不是存心的啊,您看这是……”小贩手里抓着那妆盒,也是一脸焦急,好不容易遇到个看起来是肥羊的家伙,谁想打自己不过两句话,没哄好这小公子,却得罪了两个丫头。 “哼!”被人识**份,瑞香脸色一红,又轻轻忒了一声。 小贩心里更加焦急,本就是小本买卖,看这一行人是个有身份的,他可不敢得罪。 “小公子,要不,小的给您便宜些……” 苏青木一旁看的好笑,倒也不吭声。 “看我们家主子像是缺银子的吗?”瑞香气结,这个小贩,也太不会说话了。 在宫里,瑞香是七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地位本就比宫里那些小宫女不知道高了多少,再加上余贵妃的身份,宫中生活多年,瑞香那也是被人捧着、惯着的,何尝受过这等委屈。 身边渐渐围了一些人指指点点,那小贩也不大高兴,却也不敢得罪。 “小公子,您看……” 眉头微蹙,眼看周遭指指点点的人群,苏青木摆摆手制止了还待理论的瑞香。 “把东西都拿着,每人挑两样中意的,走。” 瑞香心里一震,主子语气平和,脸上也始终带着笑意,可偏偏这样的小主子让她心里愈发没底。 想到之前的逾越,瑞香脸色微变。 退后一步站在苏青木身后,“奴婢逾越,主子惩罚。”声音压的极低,瑞香惶恐。 -----------分割线 亲,今天有加更哦,支持下吧,那啥,票票啥的不要吝啬啊!(未完待续) 203霍掌柜 亲,推荐票,粉红票,多多支持一下吧拣择。 感谢月亮,亲,明天有推荐,哇哈哈。 -----分割线----- 丁香没有想那么多,她一向是最听主子话的。 得了主子吩咐,捡起之前苏青木塞给她的那个妆盒,随手又选了几样胭脂水粉,瞟了一眼主子,乖巧的退到一边。 瞥了一眼瑞香,苏青木倒也没有说什么。 瑞香是在宫中惯出了一些个毛病,她又何尝不是。 不过,苏青木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个世道,本就是有阶级存在的,你不拿捏着分寸扰乱了这规矩,自然会受到惩罚。 她不是救世主,没想要挽救世人改变这世道。 虽然比平常人多了几千年的知识,苏青木也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就是神了。 她只想身边的人和自己都能过的如意些,如此而已。 “去挑两样东西吧,回去再说。”虽然并不觉得瑞香不妥,但既然出了宫,有些事还是要提点一下的好,毕竟,如今私生女的身份,还是有许多不便的。 “大姑娘看中了哪一样,小的一定给您便宜些。”明显感到主仆间的紧张氛围,小贩也不敢再多嘴。 抬眸狠狠的瞪了那小贩一眼,瑞香也没敢太过放肆。随手拿起之前苏青木挑的那妆盒,又挑了两样简单的胭脂算是了事。 看了一眼越来越多的人,苏青木眉头微蹙,示意瑞香付银子。 “哎呦呦,这星泪,你是怎么得罪了人家大姑娘?” 人群中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个大腹便便的富家翁打扮的中年男子出现在视线里。 苏青木眉头微蹙,一向对大胖子的男子敬而远之,在她的审美观念里。男人不说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那也该是四肢发达的,即使头脑简单一点儿也没关系。 像是这种大腹便便的家伙。一下子就让她想到那些不事生产、混吃等死的废物,向来对这些肥胖男子没有太多好感。 何况这人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还在瑞香身上来回审视,更加重了苏青木对他的厌恶。 “哼!”最让苏青木诧异的是,那小贩看到这明显跟他极为熟稔的人,居然也是一脸的爱理不理。 苏青木眉头微蹙,看那中年男子的打扮,显然非富即贵,却不知道这小贩为何敢得罪。 摆摆手把一脸怒气的瑞香和丁香招到身边,苏青木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她可不想卷入什么纷争。 不过热闹嘛。她也不介意看看。 之前那中年男子见瑞香退后,有些不舍的又看了她一眼,后者回了他一个恶狠狠的鄙视眼神。 突然注意到一脸莫测笑意的苏青木,男子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苏青木心里好笑。这个男人,倒也有趣。 “星泪这生意还好?”男子显然是冲着那小贩去的,站在摊前,一脸审视打量着摊子上为数不多的货物。 “跟你有什么关系。”小贩对这人态度极其恶劣,显然并不待见对方。 中年男子似乎并没有因为那叫星泪的小贩态度而不高兴,只是微微失神。默默的注视着星泪那张带了几颗麻子的脸。 其实,小贩年纪并不大,看他那样子,也就十七八岁,头上尚未束发,显然还不到二十岁。 这青圜跟苏青木所了解的古代有一点儿是一样的,男子二十冠而字。 “你又是何苦,我让你去我那里,左右不比你在这里风吹雨淋,每日尚不能赚几个糊口银子要好?”中年男子似乎有些感慨,收起了之前猥琐的表情,一脸沉痛。“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娘亲考虑考虑,她一把年纪了,难不成你还想让她为你操心?” 中年男子这话显然打到了星泪痛处,眉头紧锁,这一次星泪没吭声。 中年男子见星泪似乎有些动容,忍不住趁热打铁。 “我已经同你说过,只要你愿意,从最普通跑堂做起,早晚有一日,那个酒楼都是归你管理……” 苏青木抱着胳膊冷眼旁观这一切,暗中思量这两人的关系? “父子?”看来似乎不大像,有些敌对。 “莫不是这老头的私生子?”苏青木脸上挂着诡异,大大的眼睛在两人脸上不断逡巡,越看越觉得两人似乎没有什么共同点。 且不说长相,单单是那毫不相衬的身材,苏青木实在是想不出两人会有什么血缘关系拣择。 “这霍掌柜真是善人啊……” “可不是。” 人群中,有几个附近的摊贩显然相熟那人,忍不住交头接耳。 苏青木心中一动,眼睛冒光,有这么好的机会她哪里肯放过。 “劳驾,兄台,不知道你们说的那霍掌柜,大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挪了挪,不着痕迹的挪到那几人的身边,苏青木一脸笑意开口。 旁边议论的几人都是这周围的小商小贩,突然一个清脆的童稚声音响起,几人愣了一下,随即见是之前买东西那小公子,脸上神色又有几分古怪。 见几人都在打量他身后的瑞香,苏青木心中有些不满。 但脸上还是始终挂着和善的笑意,“几位大哥似乎了解这情况,也不知道那霍掌柜跟那星泪是怎么一回事?” 苏青木耳朵尖,听众人议论,自然知道了两人的姓名。 “小哥……小公子认识霍掌柜?”一个胆大的小商贩刚刚开口,觉得小哥这称呼对待这位华衣公子似乎不妥。赶紧改了称呼。 “呃……”苏青木一愣,想到之前众人似乎提到过什么酒楼,眼珠一转,笑着道:“呵呵,常去常去。”扇子轻摇,苏青木笑的虚假。 几人神色怪异的打量苏青木一眼,上上下下把他看了个遍。待见到这身不俗的打扮,也算是认可了他的话。 “霍掌柜那销金窟,小哥……呵呵。小公子能常去,想来定也是身份不俗之人……”几个小贩对视一眼,看待苏青木的目光有些艳羡。 苏青木眉头微蹙。对那霍掌柜的身份更加好奇。 销金窟? 莫不是青楼妓院? 苏青木眉头微蹙,虽然对青楼楚馆她有很大的好奇心,可对于那些靠欺凌弱女子来赚钱的人,她却是欠缺好感。 怪不得那星泪对那霍掌柜不假辞色,苏青木突然觉得那星泪脸上的几颗麻子看起来很是顺眼。 那小商贩可不管苏青木心中做何感想,压低了声音道: “那霍掌柜是前面那家酒楼的掌柜,一次无意中他的马车撞了一个妇人,喏,就是那星泪的老娘……说起来那星泪是个孝顺的儿子,他老娘也是个明事理的。霍掌柜撞了她,只说是自己不小心,偏偏那霍掌柜是个大善人,平日里街坊有难都伸手帮忙,哪里能让那妇人一个人回去……” 苏青木听那小贩唠唠叨叨。也算是听明白了。 感情还是一场误会。 霍掌柜马车撞了星泪的老娘,非要带人去医馆治病,星泪的老娘说是自己不小心撞到的,本不想去,后来被逼的没办法还是去了,结果老人腿受了伤。星泪本是读了几年书准备参加科举,没想到因为这件事耽误了,他老娘不能给人做工,他就放弃了读书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卖货…… 后来的事情苏青木也就明白了,那霍掌柜心里有愧,始终想帮他们母子一把,但星泪怪罪霍掌柜伤了他老娘,一直对这人不理不睬。 苏青木心中好笑,不由得想到自己那个时代,一时间又有些感慨,有多少人开车撞了人一走了之,事后甚至连个影子都看不到,苦主无奈,连病都治不好的大有人在…… 看看那霍掌柜,苏青木突然觉得那身肥肉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总算不是青楼楚馆的掌柜,苏青木的心结也没了。 这人,其实就是这么奇怪,很多印象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反观那星泪,苏青木却觉得有点儿迂腐了,这个时代,读书或许是许多人能考虑到的唯一出路,可读书就真的有用吗? 多少学习十年寒窗苦,却一朝不得志,像是那种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的人,毕竟是少数,说不得,这霍掌柜就是星泪的一个出路。 “人啊,其实偶尔换个角度想问题,或许就觉得这个世界不一样了。”一语双关,苏青木随意拿起摊子上的一个梳子,示意瑞香付银子。 “小公子?”本和那霍掌柜说的面红耳赤,突然听到这样一句话,星泪茫然。 “星泪,是叫星泪吧?”得到肯定的答复,苏青木粲然一笑,“这个世道,职业不分贵贱……”苏青木突然觉得不妥,这个世道明明就是封建等级森严的,自己这句话欠考虑。 果然,看到星泪一脸的不以为然,苏青木摇摇头,却是劝道:“在我心中,人人都是平等的……最主要的是你自己心中不能看扁了自己,如果能让自己,和身边的人过的更好一些,即使在他人眼中你是委曲求全了,那又如何?人啊,总得为自己活着……” 苏青木摇摇头,却是不肯再多说,他言尽于此,对于一个路人来说,她的话已经够多了。 大腹便便的霍掌柜,自从苏青木开口就一直冷眼旁观,此时见他要走,急忙伸出手拉住了他。 “好一个人要为自己活着,小公子请留步!”(未完待续) 204当街纵马 204当街纵马 猛的停住脚步,苏青木疑惑的回头,“霍掌柜叫我?”手中扇子刷的收起,颇有几分玉树临风的潜质,她是越来越会玩扇子了拣择。 “在下的酒楼就在前面,不知道小公子有没有兴趣去坐一坐?”霍掌柜一脸笑意,极力做出一副讨好的姿态,那张肥厚的脸上堆起一层油腻。 苏青木刚刚有点儿对胖子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如果霍掌柜无事,我看还是算了。”苏青木实在想不出和这人有什么瓜葛,她自己还有酒楼,可没想着和对手拉好关系。 “小公子莫不是瞧不起在下?”上上下下把苏青木打量一番,以霍掌柜的眼力,他自然看得出苏青木一行打扮不俗,非富即贵。 眉头微微蹙起,最恨这种没事就用什么激将法的人,苏青木嘴角上翘露出一个微带嘲讽的笑容。 偏偏,她长的粉雕玉琢,即使明知道是嘲讽,可在外人看来也是极好看的。 “霍掌柜说笑了,南城这片谁人不知道您是大善人,在下并不短吃喝,今天就不打扰霍大善人了,我还有事,告辞。”苏青木这番话虽然委婉,却说的极不客气。 你是大善人不错,可我又没短了吃喝,以自己的身份,还没到了非要结交你霍大善人的地步。 苏青木这番话出口,有那脑子笨的,还在轻声为两人叫好。 霍掌柜脸色微沉,不过瞬间就恢复过来。 瑞香脚步微移。不着痕迹的上前一步站在了苏青木的身侧,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护住主子的架势。 “既然公子有事。”霍掌柜微微一笑,胖乎乎的脸上硬是挤出几分惋惜,“那霍某就不打扰了。”微微拱手,霍掌柜似乎无意中,目光在瑞香身上流连。 冷眼旁观,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苏青木同样拱了拱手。 转身离开,这一片再次恢复了宁静,霍掌柜望着苏青木一行的背影微微出神。 “掌柜的。掌柜的……” 眉头微蹙,那张胖脸上写满了不满,冷冷的瞪了一眼那气喘吁吁的小伙计。“什么事大呼小叫。” “掌柜的,店里来人了,您还是回去一趟吧。”偷偷吐了吐舌头,小伙计显然不大怕这位掌柜的。 “什么人这么大的架子?”瞪了那小伙计一眼,眼里却是有些无奈。 小伙计嘿嘿笑了两声,颇有些不怀好意的样子。 “你个小崽子,还不快说,是不是讨打了?”扬手,作势欲打。 小伙计嗖的一下躲开了,看那身形。竟是灵活之极。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小伙计奸笑两声,一顿挤眉弄眼。 “哎呀……”猛的一拍脑袋,一脸的懊恼,“怎么忙来忙去把这事给忘了,快。快……”提着袍子就要走,猛的想到什么,霍掌柜回头,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那还在发呆的小贩,“我怜你一片孝心,生活不易。可不要错过了机会啊。” 身后星泪身子一颤还在发呆,那边霍掌柜已经飞一般的离开了。 如果苏青木在这里,一定会感叹,又是个灵活的胖子。 “怎么不吭声了?”手中折扇轻摇,苏青木好笑的看了一眼身后赌气的瑞香。 “没事。”瑞香撅着嘴,心里有些闷。 突然停住脚步,苏青木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瑞香,“可是为了之前那霍掌柜的目光?” “奴婢不敢。”嘴里说着不敢,瑞香脸上挂着一丝愤恨,显然是嫉恨上了霍掌柜那个胖子。 宫中多年,何曾被人那般审视的目光不规矩的扫过,瑞香越想越是气闷。 “既然到了这里,有些事也该想开一些,永远要记住,我们如今的身份。”意有所指,苏青木深深的看了一眼瑞香,却是不肯多说。 “驾……” 身后一阵吵嚷声、叫骂声。 “驾,驾……让开,让开,都给我让……” “啊……” 苏青木一行猛的回头,就见身后一辆马车飞奔过来,也不知道撞坏了路边多少摊铺拣择。 这条街相对较窄,路两旁又是各种小摊贩林立,平日里很少有马车经过,更别提这种高头大马拉的大车,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眼看那骏马到了近前,苏青木微微愣神的功夫,身子一轻已经被人抱起甩到了一边。 “啊……”猛的摔到地上,苏青木捂着屁股惨叫了一声。 “主子你没事吧?”丁香狼狈的滚到苏青木身边,显然刚刚那一瞬间也是逃的极其狼狈。 “瑞香呢?”猛的惊觉,眼看那马车跌跌撞撞跑远了,苏青木顾不得疼痛大声呼叫,“瑞香,瑞香……” “主子,奴……奴……在这……” 前方一阵微弱的声音,苏青木猛的跑了两步,在一处破烂的菜摊上找到了趴在那不动的瑞香。 “瑞香,你怎么样了?”不知道瑞香哪里受伤,苏青木不敢动她,只是看她惨白的脸色,也知道是撞坏了。 “主子,奴婢的腿……”瞥了苏青木一眼,见她没事,瑞香猛的哭了起来。 “哎呀呀,这位小哥怕是伤了腿了吧……” 周围一阵吵杂声,卖菜的小贩苦着脸收拾菜摊,此时看到瑞香流血的腿,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苏青木低头一看,果然,瑞香左边小腿夹杂在一群菜叶之间,那小腿已经开始渗出血迹。 瑞香趴在那里想要起身,被苏青木一把按住。 “你别动。”扔下折扇,轻轻掀起衣袍,果然,小腿的裤子已经被血染红了。 “主子。”丁香惊呼一声,猛的捂住了嘴巴,眼里隐有泪光。 苏青木心中惊惧,深吸口气开口,声音隐隐有些颤抖,“瑞香,你动一下试试……” 瑞香趴在地上,看不到苏青木等人的表情,但也觉得不对劲,忍不住轻轻动了一下,痛的她直吸气。 “看这位小哥,怕是腿断了。”那菜贩也顾不得收拾,蹲在一旁只顾得愁眉苦脸,“那冮家也太过狂妄,就这么把人撞伤了连句话都没有……” “丁香,你回去叫人。”想想又觉得不妥,南边宅子的马车被苏瑾带走,显然是有事要办,左右这里离甫府的马车不远,苏青木低声交代了几句,丁香快速跑开了。 “刚刚小哥说那冮家是怎么回事。”伸手轻轻安抚瑞香,苏青木状似不经意的提起,眼里有愤恨一扫而过。 光天化日之下,天子脚下居然敢纵马在大街上,这人未免也太大的谱了。 “冮家?”那菜贩冷哼了一声,随即蹲在地上继续收拾菜,也没有因为苏青木主仆倒在菜摊上有丝毫不满,这让苏青木心中十分感激。 “还有哪个冮家?当然是太后的亲戚那个冮家。”小贩冷哼,却让苏青木惊出一身汗来。 “太后的娘家?”下意识喃喃,苏青木惊讶,她倒是听说过,太后家里并没有什么人的,听说只有一位侄女,似乎年纪不是很大。 “之前那马车里是冮家的小姐,才六岁,就纵使奴才在大街上纵马车,今天还是马车,前几日是纵马,也不知道害了咱们损失多少菜……”小贩说着说着又说到了自己的菜上面,抱着一捆被踩的稀烂的蔬菜,只顾不断叹气。 “菜贩小哥可别说了,小心祸从口出。”那边另一位被撞翻了摊子的小贩忍不住提醒,同样是一脸哀怨,好在他卖的是一些小木雕,虽然被撞坏几个,倒也损失不大。 “有什么不能说的,他们府里的小姐每过几天就祸害一次,咱们这苦日子何时是个头?”小贩似有无尽委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已经昏昏沉沉的瑞香,“这位小哥也是,那马车来了,怎么就不知道躲躲,这腿要是真有个好歹,唉……” 苏青木若有所思,抬手拿出帕子扎紧了瑞香左腿的大腿,却是让血流的缓慢一些。 “这位小哥,啊,不,公子,我看还是把人送到医馆吧,也不能让人老是在这趴着?”小贩好心的提醒,看了一眼瑞香身下的菜,早就被压烂了,显然是不能继续卖了,说不得只好自家吃了。 “对不起小哥,我那下人已经去叫人,耽误你收拾了。”苏青木不好意思的开口,摸了摸怀里,没带银子,只好等丁香回来赔偿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没什么,你们趴着……”显然没觉得这衣着华丽的小公子这般好说话,小贩也是一愣。 “听小哥的话,之前那冮家的小姐似乎经常这么做?”苏青木神色复杂,忍不住再次开口。 “谁说不是呢,自从几年前那冮家搬入晋安,起初还是挺好,可随着那小姐的长大,却是被家里宠着不像个样子……”一旁的小贩忍不住开口,显然对那冮家小姐么有任何好感。 “听说才六岁的孩子,能懂什么?”状似不经意提起,苏青木想起了,在宫里,当年似乎见过一个不大的小娃,那似乎还是几年前在太后宫中偶然间见了一次,当时她可没看出来那孩子居然有这么恶劣的嗜好。 “唉,都是被家里宠坏了,冮家这一代,听说只得了这么一个孩子……”(未完待续) 205黄连口中的世道 新的一周,求包养啊,(*^__^*) 嘻嘻…… 周一了,大家工作愉快,一浊求推荐票喽拣择! 一直在加班,怕是不能多更了,但是俺保证,肯定不会断更,俺的人品一直很好的,请相信。 -----俺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205黄连口中的世道 “哎呀,到底小美人儿伤在了哪里……” 远处一辆马车驶来,看那式样正是苏青木停在南城那辆丞相府的马车。 车还没停稳,车上一个公鸭嗓带着猥琐的声音冒了出来,一眼就看到坐在烂菜堆里发丝凌乱的苏青木,黄连傻眼了。 “东家,您受伤了?”疑惑的开口,记得来人说是下人受伤了,黄连还猜测会不会是东家那个漂亮的侍女? “东家,您这是伤在哪了?”跳下马车,黄连手里提着一个夸张的药箱,左右把苏青木打量了一遭。 “不是我,是瑞香。”头疼的拍了拍脑袋,苏青木蹙眉,“你师傅呢?” 半天没有反应,苏青木忍不住绕到黄连身前,气的抬脚就踹在他大腿上。 “看什么呢?” “哎呦……” 捂着大腿哀怨的看了一眼苏青木,黄连煞有介事的擦了一下嘴角,“这美人儿即使受伤都是美的啊!”目光在瑞香玲珑有致的身材上扫了一眼,特别是那翘臀上。黄连狠狠吸了口气。 “还不快治伤。”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黄连,苏青木抬脚就准备再踢。 “药典师傅呢?”早已经知道那医馆是药典在打理,苏青木忍不住疑惑,她是真的不敢相信这黄连的水准。 “师傅去北城了,嘿嘿,东家您知道 的,师傅就这点儿嗜好。”冲苏青木眨眨眼。做了一个你懂得的表情,麻利的从药箱里拿出木板,小心的把瑞香的小腿固定。看那手段丝毫不出差错,苏青木看了点了点头,总算没把这小子赶走。 猛的想到什么。一脸怪异的盯着黄连。 北城? 苏青木记得,北城似乎是青楼楚馆最多的地方,莫非那药典师傅还真得是个中好手? 似乎觉察到东家的怪异目光,黄连微微愣神,“东家,那个阿丁已经去了北城找师傅,这伤,我治不好,人还是先送回医馆吧。” 瑞香始终昏迷着,苏青木本想叫醒。后来想想还是没动,这腿要是真断了,还不知道多痛呢,还不如晕着好。 “你让阿丁去了北城?”苏青木表情玩味,阿丁自然是丁香男装打扮的名字。北城那种地方,让她一个大姑娘家的去,苏青木脸颊抽搐。 “是啊,我说师傅在北城,她问了地址就去了,本来我是想找个乞丐去的……”黄连自知失言。讪讪的笑了一下,突然闭嘴。 “乞丐?”捕捉到黄连口中的怪异,苏青木下意识的喃喃,“乞丐还负责帮你叫人?” “这个……”黄连讪讪,他怎么好说,丐帮帮主在他们医馆治伤,他自然能指使的动这晋安的所有乞丐。 “那个,东家,咱们还是把人送到医馆吧。” 实在是担心瑞香,苏青木也就没有注意那乞丐的问题,叫来相府的两个小厮,两人小心的把瑞香抬到了马车上。 让两个小厮赔偿了菜贩一些银子,本来那小菜贩还不敢拿,苏青木劝了两句,毕竟是自己把人家菜砸烂了,好说歹说,那小菜贩才收了银子,显然对苏青木的身份也是有些怀疑。 苏青木微微错愕,后来还是经过小厮提醒,知道她做的这辆马车有相府的标识,想来那小菜贩想多了。 马车里,本来黄连要在车里抱着瑞香,说是就近照顾,被苏青木毫不留情的打发了,任何自己劳累些,也不能让这明显色、眯眯的小子靠近瑞香,苏青木还想着把人指给忆梦呢,当然,这前提是瑞香自己喜欢。 路上许是太颠簸,瑞香醒了一次。 黄连也不知道在拿掏出一根银针,在瑞香身上扎了几下,瑞香又沉沉的睡了过去,惹得苏青木一阵担心。 “黄连,她这样不会伤了脑子吧?”印象中麻药用多了对脑子不好,这银针一扎人就昏迷了,印象中好像跟麻药效果差不多。 “姑娘撞到脑子了?”黄连不解,作势就要上前检查。 “没有没有……”急急忙忙摆手,苏青木可不敢让他接近,这小子一看就色、眯眯的样子,万一瑞香真被他占了便宜,这个年代,说不好瑞香就真嫁给他了,苏青木可不想委屈了瑞香拣择。 一路无话,几人很快到了医馆,把昏迷中的瑞香送到医馆的后院,苏青木好奇的打量着小院。 几个架子上凉着药材,院子不大,却是满满的基本上都是药材。 奇怪的是院子中间有一个大桶高高吊起来,地下还放着一堆准备点燃的柴火,看那桶,似乎还是铁的。 “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药典还没有回来,瑞香昏迷着,苏青木忍不住拉住要进屋去看瑞香的黄连。 “这个是给人去毒的。”随口答了一句,黄连就要往房间里冲。 “去毒?”苏青木疑惑,印象中没听说去毒还用这种铁桶的,“难不成这铁桶是熬药的?”看着周遭那些药材,苏青木若有所思的开口。 “东家真是聪明。”嘿嘿笑了两声,突然想到那乞丐跟这小东家的关系,黄连眼珠一转,“看东家器宇不凡,府上住在哪里?”黄连并不知道苏青木的身份。问了师傅,那老家伙又嘴严,忆往又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他只好把主意打到这位小东家身上。 “府里?”苏青木一愣,表情有些玩味。 “黄连在打探我的身份?”似笑非笑的开口,苏青木好笑,这个小伙计。似乎挺不甘寂寞的啊,居然都敢打东家的主意了。 刚刚对那铁桶的兴趣似乎也忘记了,苏青木只是好奇的盯着这小伙计。“黄连是哪里人,怎么到了我这医馆做事?”故意不提药典,苏青木就是要这小子知道。这里到底谁说了算。 黄连眼珠一转,他本就是极聪明,又怎么听不出东家的意思。 他已经知道外面那辆马车是相府的,可他不懂,为何相府的马车坐着自己的东家,东家似乎并不姓甫的。 想到师傅不愿意离开的话,对东家的身份愈发好奇。 知道这人不能轻易招惹,心里哀嚎一声,面上却不敢得罪这不知来历的东家,单单想到那丐帮的帮主居然把这小东家当主子。黄连也不敢有任何轻视之心。 “黄连是孤儿,是师傅捡回来的。”谄媚着开口,黄连赶紧搬来一把椅子让苏青木坐了。 “哦,怎么捡回来的?”大摇大摆的坐下,之前扇子已经丢了。苏青木双手互抱,一脸玩味。 “那个,小的家里发了大水,父母亲人都饿死了,小的就被师傅捡了回来。”微微低着头,眼珠转动。黄连编着自己都不大相信的话。 “呃……”苏青木看不到黄连的表情,自然是相信了他这套说辞,想着他可怜的身世,一时间竟忘记了教训。 “家乡发了大水,朝廷都不派发粮食的吗?”苏青木喃喃,似乎在问黄连,又似乎在对自己说。 “派发粮食?”黄连冷哼一声,却是忘记了伪装,一脸不屑的抬头,“朝廷上那些人整日里勾心斗角,哪里有功夫管百姓的死活,派发的粮食,还不知道落入了谁人的口袋……” “怎么会这样?”印象里江乐山是一个好皇帝,整日里多数时间都在上书房批阅奏折,这样一个勤政爱民的皇帝,怎么会不管百姓死活? 苏青木有些想不通。 “怎么不会这样,咱们的皇帝高高在上,哪里知道民间百姓的疾苦。”黄连冷哼,似乎对皇帝没有一点儿敬畏,听的苏青木一脸怪异。 “我看晋安百姓乐足,街上大家都是一片祥和,老百姓不像是过了苦日子的?”苏青木疑惑,顾不得其他许多,直觉这件事似乎让她抓住了什么,一直以来的迷茫,似乎一下子有了一个线头。 “百姓乐足?”黄连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苏青木,“小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东城住的都是达官贵人,这里怎么会有可怜人?南城?你不要跟我提什么南城……”似乎一早知道苏青木要说什么,黄连摆摆手,打断了苏青木即将出口的话。 苏青木嘴唇微动,被黄连不客气的称呼,也没有让她恼怒。 “南城那都是有钱人待的地方,你不要看那些,你去周边的那些颇旧地带看看,看看晋安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黄连似乎有些气愤,这一刻收起了看到美人儿的猥琐,没有了谄媚,小脸上满是凝重。 “这晋安是天子脚下,百姓尚且如此,你想想,这青圜这么大,贪官这么多,百姓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你当北城那些青楼楚馆为何那么多,还不是一些家里过不下去,把子女卖到了那里,想想,好人家谁再分日子能过的下去,愿意送儿女去那种腌臜的地方?”黄连气结,一想到去北城找老头看到的那些场景,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儿女?”苏青木疑惑,忍不住打断了黄连。 “可不就是,那些有钱人,什么异类没有,女孩要祸害,男孩也要玩弄……”黄连脸上一红,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堪的场面,却是低下头再不肯说。 苏青木瞪大了眼睛,显然被黄连的话给震到了。 男孩也出来卖? 这世道,是自己太孤陋寡闻了?(未完待续) 206一对活宝 206一对活宝 “黄连黄连……” 门外一声高喊,声音响亮,中气十足拣择。 苏青木微微错愕,看着进门的高大老者,一时间难以和当日那邋遢老头对上号。 老人身材高大,一身青色的袍子这一次却是极其干净贴在身上,头发也梳理的整整齐齐,白色的发丝夹杂在一头黑发中间,老人不怒自威,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势,目光似无意中在院子里一扫,让几个下人不自觉低了头。 “却不知道原来老人家就是药典师傅,青木鲁莽。”拱手抱拳,苏青木此时一身男装,这个礼节却是没有丝毫错处。 药典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有些诧异,没想到苏青木居然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女娃,你病了?”一语道破苏青木的身份,似乎并没有看到苏青木一脸的局促,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脉象平和,没有毛病啊?咦……”老人眉头微蹙,怪异的打量一遭苏青木,轻轻放下了对方的小手。 黄连瞠目结舌,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苏青木,“师傅你说她是女娃?”上上下下把苏青木打量了一遭,黄连咽了口吐沫,“我就说吗,怎么可能有这么漂亮的小子,却不想竟然是个女扮男装的,嘿嘿……”眯着眼睛两只手搓动,盯着苏青木一脸不怀好意。 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苏青木戒备的盯着黄连。突然粲然一笑露出一口漏风的小白牙。 “黄连,你刚刚说北城那些男孩是怎么一回事?”阴森森的开口,苏青木目光凌厉,狠狠的瞪了黄连一眼。 “呃……”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浑身激灵灵一颤,黄连赶紧闭了嘴。 “师傅,那个……瑞香姑娘在里面。她伤了腿,师傅快去给看看……”逃也似的避开了苏青木,拉着药典就往屋子里跑。黄连终于知道,为什么人家是东家,自己就是伙计。感情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的。 看着黄连的背影消失在门里,药典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苏青木。 “东家对那些男孩怎么看?”虽然觉得这话问一个小孩子,还是一个女娃似乎有些不妥,但药典很想知道,这位东家心性到底如何。 想到之前她提到北城那些男孩时,面目的玩味,药典眸子凌厉,莫非自己上一次竟然看错了? 这人骨子里居然是个狠厉的、不折手段的人? 想到这,药典眸子愈发深沉。 “师傅,您还不过来看看。她这腿似乎断了……”房间里黄连大呼小叫,药典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苏青木。 被他看的一阵不自在,苏青木抬头,“什么男孩子?”疑惑的开口。莫非这老头知道自己刚刚威胁他徒弟不高兴了? “东家何必明知故问?”药典口气不善,刚刚就是从那地方回来,每一次给那些孩子治伤,都让他有一种恨不得毁了那些地方的冲动,奈何,人力终有时穷。 眨眨眼。苏青木是真的不明白。 只是试探着开口问道:“药典师傅说的是北城那些被卖的男孩?”见药典似乎有些不悦的点头,苏青木叹了口气,“时也命也,如果可以,但愿这种事永远都不要发生……”苏青木有些感慨,突然明白过来,感情这老头是怪自己威胁他徒弟了。 心中一时感慨,想到那些路边的乞丐,苏青木苦笑着摇了摇头,“药典师傅不要怪罪,刚刚我对令徒说的话,实在是逼不得已,您也知道,令徒那样子……”苏青木有些不好开口,只是讪讪的笑了一下,“我和瑞香毕竟是女儿身……”说着也不管药典的态度,苏青木转身往房间里走。 即使你是医学圣手又如何,你徒弟跟个小色、鬼一样,难道还不能让自己说几句了? 苏青木有些生气,却没有看到,身后药典一脸怪异。 伸手摸了摸今天打理的顺流的胡子,药典苦笑,“这混小子,我就说,早晚都要毁在那张嘴上……没想到连这女娃他都敢调、戏?”似乎有些欣慰,又似有些无奈,背着大药箱,药典走进了房间。 丁香站在大街上不断的喘着粗气,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医馆,苦着脸吸了口气。 “这老头,身手比我还快,这功夫是怎么练的?”在心里哀嚎了一声,迈着灌了铅的腿,丁香抬腿走进了医馆。 房间里,苏青木一脸紧张的站在床边。 “药师傅,瑞香她怎么样?”看着那恐怖的小腿,苏青木微微侧着脸不敢去看。 “还好,骨头没断。”抬手毫不客气的在小腿上敲了几下,引得**瑞香身体一阵轻颤,嘴里的布都快被咬烂了。 拿出手帕轻轻擦着瑞香脸上的汗水,苏青木一脸紧张,“药师傅,您……”有心让老人轻一点儿,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老头脾气似乎不大好,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左右他是大夫,想来也不会把瑞香弄得再受伤就是了拣择。 果然,敲了几下,药典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骨头裂了,虽然没断,也要休息一段时间。” 瑞香痛的满脸是汗,听到这话,不顾苏青木的阻拦,掏出了嘴里的帕子,“那……那要多久?”气喘吁吁的开口,眼前一阵模糊,瑞香强打着精神。 “丫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没听过……” 耳边一阵模糊,瑞香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整个思绪完全陷入了黑暗。 “瑞香,瑞香……”眼睛通红,苏青木猛的抬头。一脸纠结的望着药典。 对上苏青木水汪汪的眸子,老人家药典也有些吃不消,被小娃那般祈求的盯着,药典哼了一声,“放心,死不了。”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苏青木抬手刚要擦眼睛。猛的抬头,错愕的盯着床尾站着的黄连。 “死老头,没事你干嘛吓唬人啊……呜呜……” 黄连蹲坐在地上。眼前就是瑞香流血的小腿,看着那些血迹,哭得可怜兮兮的。末了还把鼻涕眼泪往师傅的袍子上不住抹着,看的苏青木一旁瞪大了眼睛。 “你这混小子……”药典气结,抬脚一脚把黄连踹到一边,总算顾忌着那是唯一的徒弟,药典脸涨得通红,一脸心痛的盯着袍子被黄连弄脏的地方。 “混蛋小子,我新买的袍子了,花了我老人家几百文呢……” “扑哧”一声,苏青木脸上兀自挂着泪痕,却是哑然失笑。这对师徒,还真是活宝。 “有什么好心疼的,找哪位师娘给洗一下不就好了。”麻利的爬了起来,黄连拍拍屁股上的土,一脸无所谓的开口。 药典气结。胡子一翘一翘的,“哪里的师娘,你倒是说说,哪里的师娘?” “哼,也不知道搭了那些姑娘多少银子,不是师娘你巴巴送银子做什么……” “你个混小子。” “啪”的一声。却是药典脱了鞋子狠狠砸向黄连。 “哎呀,杀人了,老头子杀人了……” 看着黄连抱着那只鞋大呼小叫跑出去,苏青木只觉得一阵滑稽,这哪里是师徒啊,简直是两个猴子,真是一对活宝师徒啊! 药典气结,一只脚光着,站在地上双手掐腰,胡子一翘一翘的,也不知道跟徒弟气个什么劲头。 “你个没良心的小崽子,我就不该救你回来,你个没良心的……” “不救我?”黄连那张娃娃脸突然从门后漏了出来,冷哼了一声,“不救我回来你早就饿死了,知道不知道?”冲师傅吐了吐舌头,黄连飞一般的消失在门口,“啪”的一声,另一只鞋子打在门框上。 一只手鬼鬼祟祟伸进了门里,嗖的一下,那只鞋也消失了踪迹。 “门口的乞丐正好没鞋,我把鞋送去了,哈哈……” “你个混小子,那是一两银子啊,上好的缎面啊……”药典一阵心疼,却也是没办法了,他知道,自己那混蛋徒弟跟自己一样,说得出做得到,鞋子肯定是没了。 “药典师傅……”苏青木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开口,很怕惹到这暴躁的老头。 “什么事?”果然,药典口气很是不善。 “呃……”苏青木苦笑着看了一眼**昏迷的人儿,终于知道这医馆生意为何如此冷清了,感情都让这对师徒吓跑了。 “您老看看,瑞香这还昏迷不醒呢。” 总算药典还有良心,看了一眼瑞香,从药箱底部掏出一盒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黑糊糊的药膏,刚要动手,突然看了苏青木一眼。 “你给她涂。”诡异的笑了一下,药典退后一步,把药膏塞给苏青木。 “我?”低头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药膏,一阵难闻的刺鼻气味传来,苏青木脖子往后移了移。 “当然是你,不然我和黄连都是男子,始终是不方便的。”睁眼说瞎话,药典一把年纪,却是一个老不休。 苏青木无奈,拿过帕子小心的清理了瑞香腿上的血污,还好,那伤口并不大,之前觉得流的血多了吓人,其实不过拇指肚大的一个伤口。 “这个……”脖子往后尽量仰过去,苏青木把左手的药膏伸得老远,她发誓,那药典绝对是故意的。 屏住呼吸,苏青木忍着那难闻的气味艰难的开口。 “是涂抹在哪里?” -------------分割线 本周亲亲月亮给了推荐,可一浊这周实在是太忙了,已经连着加班了好久,最近熬夜码字,熬的都迷糊了,真心的,熬夜伤身体,大家没事最好别熬夜,太耗费生命了......~~~~(>_ 207阴险师傅 207阴险师傅 帮瑞香涂好药,苏青木仔细盖好被子,出了门,刚好看到站在院子里大口喘息的丁香拣择。 “怎么了?”上前摸了一下丁香通红的脸颊,狐疑的看了一眼在一旁收拾药材的黄连,苏青木一脸戒备。 “主子,没……事,就是……跑的太……急了。”气喘吁吁的解释了一下,丁香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药典。 “哦,那去歇歇,瑞香已经没事了,睡下了。”本还想让丁香给苏嬷嬷报个信,看这样子,只好等会儿再去了。 “药师傅,瑞香她……”犹豫着开口,苏青木也不知道药典睡着了没有。 “放心,有我的药,养一个月就保证能跑能跳了。”瞥了一眼苏青木通红的眼睛,难得药典心平气和的开口。 轻轻点了点头,苏青木看了一眼老人**的双脚,走到前院,招来相府的小厮,低声交代了几句。 “主子……” 苏青木刚要回后院,丁香突然冒出来,欲言又止。 “怎么了?”苏青木刚刚才注意到,丁香眼圈微红,似乎之前哭过,身子还在微微颤抖,她本以为是累的,此时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伸头看了一眼,药典师徒都在院子里熬药,苏青木把丁香拉到一边,“怎么了,是不是去北城吓到了?”北城都是些青楼楚馆,听黄连的意思。药典之前就在里面,想来丁香这个良家姑娘是被那里面乌七八糟的东西吓到了。 “主子,那些孩子……”脸刷的一下变得雪白,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丁香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 “什么孩子?”苏青木蹙眉,难不成丁香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 “都是一些跟主子差不多大的男孩,他们。全身都是伤,被人鞭打着……还有的被……”丁香脸色难看,身体不住的哆嗦。却是说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苏青木阴沉着脸,轻轻抱住丁香。可惜她个子小,只能抱住对方的腰际,轻轻的拍打着丁香的后背,苏青木一脸怅然。 怀里的身体一僵,苏青木心中一紧,“丁香?”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怀里的身体不住下沉,苏青木踉跄着接住丁香倒下来的身体,抬头就看到药典手里拿着一根银针笑的诡异。 “你做什么?”扶住丁香倒下去的身体,主仆二人倒成一团。 “她在里面乱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受了惊吓,还是睡一会儿好。”一把抱起昏迷的丁香,这会儿也不顾及什么男女大妨了,气的苏青木一阵牙齿咬动的怪异声响。 “小小年纪。脾气大了可不好,待会儿让黄连给你熬碗黄连喝喝……”走在前面自顾自的说话,药典嘴角一阵耐人寻味的笑意。 “不必了……” “师傅你叫我做什么?”像是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黄连谄媚的上前,打断了苏青木的话,一双小眼睛贼溜溜的盯着苏青木花了的小脸。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开口,苏青木瞪着黄连,这对师徒,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气死人不偿命的主。 “呃,师傅!”下意识的双手捂住了眼睛,偷偷分开指缝,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气呼呼的苏青木,“师傅,您老说的真对,女人果然都是心狠手辣的家伙。”煞有介事的开口,黄连挑衅的冲苏青木扬了扬下巴,那样子,丝毫没有把这东家当回事,似乎之前跟东家谄媚要丫头当媳妇的不是他。 “你……”苏青木气结,抬手刚想把鞋子扔过去,猛的注意到药典光着的双脚,讪讪收回了手。 “主子,鞋子买回来了。” 相府小厮捧着鞋子,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家怒气冲冲的小主子,狐疑的看了一眼躲在一边的黄连,一脸警惕。 “拿出去给那些乞丐!” 药典刚刚放好丁香出门,就听到这样一句话,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家徒弟,“去,给两位姑娘熬药去。” 听了师傅前半句话,黄连一脸苦相,猛的想到什么,眼睛里亮晶晶的满是崇拜,“师傅您说两位姑娘?”扬起下巴,那口水几乎都要流出来了,“师傅的意思是那一位也是位姑娘,啊哈哈哈……” 相府小厮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对上自家小主子吃人一般的目光,嗖的一下跑了个没影,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乞丐送鞋子去了拣择。 气归气,苏青木最终还是让小厮另外买了一双鞋送来,无奈,嘱咐小厮今天的事情不许跟相府说,苏青木也知道这事不大可能,她这边走不开,最终让相府小厮去给南城苏宅送了消息。 另外让小厮通知相府,自己今天有事,晚膳不能回去用了。 相府规矩,每日晚膳一家人要一起用,苏青木回不去,自然要交代一声。 折腾了一天,还是早上吃了点儿东西,让小厮出去买了些吃食,和药典师徒匆匆吃了。 “药师傅,瑞香什么时候能动?”总不能在这里一直住着,苏青木想把人送回苏宅调养。 “暂时不能动,还是在这待着吧。”药典的话打断了苏青木所有幻想,坐在院子里,有些无奈。 那边黄连往那大铁桶里放着药材,铁桶下边的火已经点燃。 趁苏青木不在院子里,黄连嗖的一下跑了过来,“师傅,怎么不让她走啊。”冲着房间里努努嘴,黄连一脸诡异。 “让她走做什么?”药典一脸不以为然,砸吧砸吧嘴,今晚这顿饭比他们师徒平日里凑合吃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黄连同样砸吧砸吧嘴,似乎也舍不得赶走这大款的小东家,有钱也不是这么败家的啊! 心里感慨一声,突然看了一眼院子里正在逐渐加热的铁桶,黄连一脸担忧。 “可是那人一会儿就要来了。”眼看天色已黑,忆往就要来解毒了,按照规定他每日晚间来,就是要避开苏青木,可这东家今日在这,“万一他们见了面……那……” “见了面又会怎样?”淡淡的瞥了徒弟一眼,药典好整以暇的闭目养神。 黄连一脸怪异,“师傅,您不会是故意的吧?”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想到忆往那几十两金子,黄连一脸鄙夷的盯着师傅。 “混小子,想什么呢?”一眼就看穿了徒弟,这孩子可是他养大的,怎么不知道这小子在心里骂自己,抬手就是一个爆粒。 “笨蛋,我有答应那小子什么吗?”恨铁不成钢的开口,自己这徒弟,怎么就不长脑子呢,他要是把心思少用在女人身上就好了。 “好像没答应啊。”捂着额头,黄连一脸的迷茫,那张娃娃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没有就是了,你管那么多干嘛?”没好气的瞪了徒弟一眼,这小子,怎么老是教不明白,天天想着跟师傅作对,真是该打。 想到他小时候,每次自己生气,小家伙都主动翘起屁股让自己打,药典脸上一抹得意的笑,徒弟也有乖巧的时候吗。 就是长大了不大可爱。 瞥到那张糊弄人的娃娃脸,药典气结,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长的,明明都快二十了,偏偏一副看起来刚刚十二三岁的模样,不知道欺骗了多少无知少女。 当然,无知少女不包括房间里那主仆几人。 “师傅,你说,他们见面会是什么样?”黄连突然有些好奇,想到当初忆往那小子对师傅都不大算理睬的模样,突然有些好奇他对这个小主子该是什么模样。 “等着看不就知道了。”尽管语气冷漠,可那上翘的嘴角还是透漏了药典的怪异心思。 黄连一脸鄙夷的盯着师傅,伸出手指指着老人,嘿嘿奸笑了两声,“嘿嘿,师傅你……” “啪!” “哎呀。” 捂着额头,一脸无辜盯着师傅,那张娃娃脸上满是委屈。 “说了多少遍了,别用这种眼神看人,这个世道变态的人多了去了。” 师傅的话让黄连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想到上一次随师父去北城,看到那些被凌虐的男孩,浑身不可抑制的一颤,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一下午的时间苏青木都陪在瑞香和丁香的房间,期间瑞香醒了一次,苏青木喂她吃了药,把个瑞香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房间里点了安眠香,趴在床边,苏青木主仆不知不觉中都睡了过去。 黄连悄悄走进房间,把苏青木放在**,规规矩矩的帮她盖好被子,那张娃娃脸上满是郑重,哪里有平日里的猥、琐。 药典在房间外拿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并没有因为徒弟进了三个女娃的房间觉得丝毫不妥,似乎已经认定徒弟不会做什么一般。 蹑手蹑脚走出房间,轻轻关好房门,猛的看到药典手里拿着的书,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般黄连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个老不休,谁让你偷偷翻我东西看。”伸手就要往回抢,不料药典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双手随意一抖,黄连整个人摔了出去。 “哎呀……你个老不休,这种**也偷看……”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笑,药典稳稳的坐在太师椅上聚精会神的看书,隐隐可以看到,书上两个浑身赤、裸的人儿抱在一起……(未完待续) 208再见零一 208再见零一 忆往曾经无数次想过,将来…… 将来他再次见到主子的时候,一定是个非常感人的场面,去不曾想…… 摘了斗笠,忆往像每天一样,什么话都没说,脱下斗篷就准备宽衣跳到那个让他恐惧的铁桶里拣择。 今日的小院跟每日没有什么不同,那对师徒一样忙活着什么,只是今日他们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忆往没有多想,左右那老人想要让自己死有的是办法,他没有在意,随身衣物上带着的许多毒药,他也毫无戒备的放在了地上。 脱去上衣,露出满是伤痕的上身,本应该是光洁的上身错综复杂的伤痕刺痛了人的眼睛,六年了,忆往却早已经习惯。 缓慢的解开裤带,每次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让他意识到自己跟他人的不同,所以每一次他都是背对着那对师徒做这些的。 他怕! 他不怕见到鄙夷的目光,却怕见到怜悯。 因为那种情绪只会让他在生死间伫立起的心房出现松动,每日都挣扎在死亡边缘,他不需要除了狠辣之外过多的感情。 “咳咳……” 药典突然咳嗽了一声,忆往解裤子的手顿了一顿,没有多想,继续动作。 “吱呀”一声,开门的动静,忆往猛的停住动作。 这个院子里还有其他人,这是他第一个反应。 “黄连,你们用晚膳没有?”打着哈欠。苏青木睡眼惺忪的开口,天刚刚擦黑,没有注意到院子里还有一个人。 忆梦浑身轻颤,那个声音,是如此熟悉,虽然变了许多,可她说话的空隙、间隔的时长还有语气的停顿习惯。都是和当年一般无二。 泪水不知不觉中模糊了双眼,忆梦呆呆的站在那里,只留下一个满布伤痕的背影。 苏青木奇怪的眨眨眼。突然发现院子里似乎还有一个人,药典师徒怪异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抬手揉了揉眼睛,苏青木一步一步上前。眉头微蹙。 单薄身体上,后背那可怖的伤痕刺痛了她的眼睛。 “很痛吧。”鬼使神差的开口,声音微微有些酸涩,苏青木被自己的反常吓了一跳。 嘴唇蠕动,忆往想要开口,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脸色变得惨白。 猛的弯腰抓起衣服,一把披在身上,抬腿毫不迟疑的就要落跑。 “你想好了,今日要是离开了。怕是就没命了。” 药典冰冷的声音响起,忆往猛的停住脚步,他记得,他怎么能不记得,这毒一旦开始解毒。必须一个月内坚持不断,不然只会加速毒发,他会更快的没命。 只是…… 抬手轻轻摸着左半边脸颊的丑陋,那里被毒药侵蚀的已经完全变黑,他怎么能这样吓到她,怎么能让她看到这样的自己? 不。他要离开,死也要离开。 猛的举步,身后是药典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苏青木身体微颤,越是走近了看,那少年的背影好熟悉,熟悉到苏青木觉得似乎梦里见过一般。 感受着身后的人越来越沉重的脚步,忆往深吸口气,举步头也不回的离开。 “你站住!” 药典的话让他只有那么片刻的动容,那是死亡的威胁。 可此时,那童稚的声音,却让他双腿灌了铅一般沉重,再也兴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 双肩不断的颤抖,感受着那人在身后停住了脚步,缎子一样细腻的手指抚上自己满布伤痕的后背,以往身体轻轻颤抖,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被抽光了力气一般,双腿抖动,竟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少年的裤子已经解开了一半,这一跪,露出大半个同样满是伤痕的臀部。 苏青木眼睛通红,轻轻的蹲下身体,毫不避讳的一把扯开少年的裤子,让整个臀部完全暴漏在空气里。 少年不敢妄动,只是呼吸略显急促,双肩抖动的频率更高了。 苏青木的小手轻轻的在那些伤痕上游走着,少年左半边一条比其他伤痕都粗的伤疤刺痛她的眼睛,小手在那条伤疤上轻轻游走,泪水猛的涌出模糊了视线。 “当年……当年我听说,说是留了疤,本想让太医院给配药送来去疤,你偏偏说,男人,有疤才更像是男人……”泪水珍珠断了线一般噼里啪啦的滑落,苏青木哽咽着开口,身前跪伏在地上的少年早已经泣不成声。 “是不是这一身的疤痕让你觉得更像是男人了……”伸手猛的一把抱住了前面的少年,苏青木放肆的哭着,大声的嚎哭着,当年那些痛楚,那些无奈,似乎一下子都要释放出来。 抬手握成拳头狠狠敲打着少年的后背,苏青木大声的咒骂着。 “明明活着为什么不回去找我,有委屈为什么不找我,被人害了为什么不找我,被人欺负了为什么不找我啊……”紧紧的抱住挣扎的少年,苏青木嚎啕大哭,指甲狠狠的扎进少年赤、裸的皮肤里,紧紧的箍住不停挣扎的人儿拣择。 “你是不是怪我没给你报仇,是不是怪我没护住你……你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状若疯癫,苏青木大声的嚎哭着,这人是当年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她却眼睁睁看人带走了他再也没有回来。 当年她哭过,挣扎过,想过要报仇,那个时候自己都不能自保,如何能护住一个小太监。 “主子……”终于有了声音,却像是野兽濒临死亡前的低吼,趁着苏青木愣神的功夫,少年猛的挣扎开。抓住地上的衣服逃跑似的连滚带爬往出走。 “你给我站住。”跪坐在地上苏青木声嘶力竭的开口,“你要是赶走,就再也不是我的零一。” 身体轻颤,少年紧紧抓着裤子,双腿一软再次跪倒在地。 身前一双小脚停住,忆往紧紧的低着头跪伏在地上,压抑的哭声让药典师徒紧紧闭了嘴。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把头抬起来。”哽咽着开口,苏青木倔强的站在那,目不转睛盯着身下的少年。 轻轻摇了摇头。忆往头垂的更低了。 “不就是毁了容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又不是娘们。” 地上少年浑身不可抑制的一颤。却是始终没有抬头。 苏青木冷笑,一出门就看到地上大的夸张的斗笠,今天又没有落雨,没事谁带这么大的斗笠? 在看到忆往的反常,再加上他臀部的伤痕时就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当年没有找到零一的尸体,她就在怀疑这人可能没死,直到此时确认,苏青木都说不好心中到底怎样一个复杂。 伸出小手,固执又坚定的扶助了忆往的下巴。 “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能让人抛到湖里却做不得声的孩子了。你抬头,你受过的苦,我给你讨回来。”轻轻的、固执的抬起少年的头。 虽然早有准备,可看到少年几乎被毁了的左半边脸,苏青木脸颊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下意识的低下头。“主子别看。”少年几乎哀求着开口,头垂的更低了。 “药典师傅,他的毒能不能解?”突然撇下零一,苏青木擦去眼泪目光灼灼的盯着药典,之前的话她都听到了,零一脸上的又不是伤痕。那是一种怪异的像是墨汁涂抹的黑色,想来就是中毒了。 “这……”药典愣神,没想到苏青木突如其来有这么一问。 “苏青木求您救他一命,不论要怎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付出。”在药典师徒吃惊的目光注视下,苏青木毫不迟疑的跪了下去。 除了这一世的父母、亲人,没有跪过任何人的苏青木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跪了下去,这一刻知道她身份的药典彻底被骇到了。 “主子您这是做什么?”忆往,不,零一,零一傻眼了,甚至忘了去扶苏青木,跪在一边只顾不住的磕头,虽然六年没做这种事,可骨子里那种对主子的认同感,让他下意识的做出了同样机械的动作。 “你起来,这礼,我受不起。”拉着发呆的黄连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让到一边,药典神色复杂的开口。 见苏青木一脸焦急,药典摇了摇头,“他已经付了金子,我已经答应救他,东家,您还是起来吧。“苦涩的开口,药典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有些心里不舒服。 “那他脸上的疤?”苏青木没有起身,她太了解零一这种小太监心中是怎样的卑微,本来清秀的人儿,此时顶着这样一张脸,也难怪他要遮起来。 “会好的。”药典叹气,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东家其实挺难缠的。 “那身上那些疤痕?”苏青木焦急开口,抬手下意识轻轻摸着那些可怖的伤口,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 苦笑了一声,药典摇了摇头,“丫头,我不是神仙啊。” “那……” “主子,已经很好了。”零一垂着头,抬手,颤抖的握住了苏青木在他身上不停游走的小手,第一次这样亲近的拉着小主子,零一的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咳咳……” 药典的咳嗽声瞬间吸引了几人的视线。 尴尬的咳嗽了一下,药典沉声开口,“虽然不能都去了,但想要疤痕淡一些,我还是能做到的。”轻轻捋着无数不多的胡子,药典笑的一脸骄傲。 “死老头,有办法不早说……”一旁早忍不住泪流满面的黄连恶狠狠的开口,狠狠的推了师傅一把,捂着脸跑开了,听那声音,隐隐还在哭。 --------------分割线 那个啥,零一小盆友,当年哥哥向你保证过的,五十万字不死,看吧,姐姐说话算话,真心木有挂掉啊,看我多好,多善良啊,哈哈......(未完待续) 209主子脾气不好 209主子脾气不好 零一又重新站在了自己面前,回首往事,苏青木有些感伤拣择。 六年的心结尽去,主仆二人顾不得说什么,零一就被药典督促着脱光了衣服爬到了铁桶里。 苏青木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铁桶下面点着火,那人坐在里面该是什么滋味? 嘴里被黄连塞了一跟木棍,瞥了脸色惨白的小主子一眼,零一想要笑笑,可身上那种钻心的痛痒让他忍不住再次压抑的痛哼出声。 紧紧闭上眼睛,不想去看小主子的表情,零一整个人缩在药桶里。 苏青木不是白痴,当然知道零一在解毒,虽然担忧,却也管住自己没有多问一句。 当零一被药典整个人从药桶里抱出来的时候,像是脱了一层皮,身上惨白惨白的,可苏青木注意到,他身上那些疤痕里,还有脸上的黑色似乎都淡了一些拣择。 零一被放到一间空房里,苏青木被赶了出去,只是出门前,她看到药典拿出一排明晃晃的银针,抬手都扎在了零一光洁的背上。 苏青木激灵灵打了个哆嗦,脚步踉跄的离开了房间。 等苏青木再次被叫到房间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药典脸色苍白去个隔壁休息,坐在床边,看着地上的污血,苏青木心疼的握紧了零一苍白的手。 “你怎么样?”到底是什么毒素能把人折腾成这样,苏青木满脸纠结。有心想问,却又怕再一次揭开零一的伤疤。 “喂,你那丐帮又来人接你了。”黄连似乎有些不高兴,手里的茶盏递给苏青木,闷着头不吭声。 零一稍稍有些愣神,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 苏青木脸色一变。丐帮? 心中早已经惊起滔天巨浪,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却也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末了只说了一句,“你该回家了。” “主子。”一个“家”字让零一身体一颤,猛的抓住苏青木的衣袖。顾不得此时赤身**,挣扎着就要下床。 “你做什么?”一把按住零一,苏青木有些不高兴,这人,怎么就不能让人省心一点儿呢。 “主子别不要奴才,奴才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主子的奴才啊……”一脸哀求的看着苏青木,零一当年跟了这位主子两年,太过了解这位小主子和善外表下的坚强了,如果自己今天稍微做出些什么。怕是这小主子真的忍心把自己赶走。 脸色变了几变,苏青木一脸的挣扎。 “主子,奴才发誓,从未做过对不起主子的事,更没有做对不起良心的事。”知道主子在顾忌什么。零一神色黯然,虽然那些事那些人,自己杀了也问心无愧,可想到主子的身份,零一始终介怀,主子怕是容不得这样的奴才吧? “好。我相信零一。”伸手轻轻握住零一颤抖的手,苏青木从新坐在了床边。 “烦劳黄连小哥,告诉来人,我今日不回去了。” 黄连愕然,这人,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客气了? 闷闷的哼了一声,黄连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主子今日怎么在这里?” 苏青木哑然失笑,六年啊,六年的时间总是让人发生了变化,零一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太监了,这不,居然开始打探自己了。 零一似乎没有意识到不妥,只是关心的盯着苏青木,似乎这张脸怎么也让他看不够一样。 苏青木心中动容,零一这样的目光,似乎当年他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那个时候,卑微的他似乎都不敢抬头正眼看人的。 联想到坊间那些对于丐帮的传闻,苏青木心中了然,权力,其实未必是个坏东西吗,至少零一变得比以前可爱多了。 “你似乎一早就知道我和这里的关系?”苏青木突然开口,让得零一一愣。 微微低下头,不敢对视主子那了然的目光。 “是,奴才一直关注着宫里,关注着主子,主子当日一出宫,奴才就知道了……”自从得了丐帮帮主的位置,零一始终没有忘记关注宫里,其实,他一直期待能够再次见到主子的。 “瑞香被撞伤了,她在隔壁的房间养伤。”感慨着开口,当年,零一是比瑞香更重要的人啊,那个时候,几乎每次出门都带着他的,不然也不会发生那种事。 “啊,瑞香也在……”零一显然有些激动,随即神色一黯,“瑞香怎么受伤了?”眸子里隐隐有些阴狠。 苏青木一旁看着,轻轻摇了摇头,看来,零一这几年过的很是黑暗啊。 其实在看到他那身伤的时候苏青木就知道,零一肯定是过了几年地狱般的生活。 猛的想到什么,苏青木目光定定的盯着零一,“让我看看你全身的伤。” 身体一颤,零一低下头,用沉默拒绝了苏青木,他的身体,那样残破的身体,怎么能让主子看。 “只看看背面好不好?”顾忌到零一的身份,苏青木忍不住柔声劝慰。 猛的抬头,对上主子湿润的双眸,零一罕见的坚持,却是不肯松手,双手紧紧的抓住被子。 抬手轻轻摸着零一左半边依旧恐怖的脸,苏青木叹了口气。 “难不成比这还要可怖?”就在零一忍不住浑身轻颤的当口,苏青木哽咽开口,“零一这几年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啊?”泪水再次滑落,苏青木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力量不够,怎么会让零一被害成这样? “主子,别吓到你。”猛的翻身趴在了**,零一咬着嘴唇松开紧紧抓着被子的手。 不是苏青木八卦。她只是想知道,零一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如果用问的,她知道他不会说的。 轻轻掀开被子,入眼就是后背那些不知道什么东西打出的伤痕,一条条、一道道可怖又狰狞拣择。 被子往下缓缓滑过,臀部上的也落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当双腿完**露在眼前。苏青木罕见的笑了。 伸手轻轻触摸那些针眼一样的伤口,苏青木语气轻柔,“这些是什么毒物咬出来的?” 手下的身体轻轻一颤。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蜘蛛,还有蛇,还有……”零一突然说不下去了。一滴冰凉的**滴落在腿上,让他冰冷几年的心再次被温暖。 苏青木无声的落泪,她一早就听说,前任丐帮帮主是个用毒的高手,那是个残暴的人,零一身上这些伤痕,她突然不想问了。 拿过一旁放着的衣衫,亲手帮零一穿好,故意忽略他通红的脸颊,最后整理了一下衣领。苏青木起身。 “能不能走?” “嗯。”红着脸坐在床边,主子居然亲手帮他穿衣服,零一这心中,不知道是怎样的复杂。 “去看看瑞香吧。” 主仆二人起身,那边瑞香听到了动静。早就醒了过来。 靠在**,瞪大了眼睛看着缓步走来的少年,瑞香低声的落泪。 “零一,又看到你了,真好!”瑞香的感情要内敛的多,总算顾忌着主子在。靠在**,瑞香只顾着垂泪。 “傻丫头,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再没有刻意遮挡,零一那张恐怖的脸就那么对着瑞香。 “都变丑了。”轻轻吸了吸鼻子,瑞香嘟囔着开口。 “再有二十几天就又变漂亮了。”难得见了老朋友,再也没有那些提防和轨迹,这一刻零一异常的轻松。 “真的?”瑞香眼睛亮晶晶的,仔细看着零一的脸,“嗯,其实,比当年好看了一点儿的……” 房间里苏青木失笑,从黄连手中接过熬好的粥,坐在床边亲自喂给瑞香吃。 瑞香只是小小的抗议了一下,就在零一含笑的目光下,就着苏青木的手吃粥。 含笑站在床边,看着小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自己这些下人,零一最后一丝怀疑尽去,原来,主子对他们始终都是这样的好。 黄连得了吩咐,来这边告诉他们主仆,其实瑞香小心一些,是可以移动的。 苏青木和零一心中了然,怕这是那位药典师傅故意安排的。 虽然心中不满,但看到小主子嗔怪的目光,罕见的零一讪讪笑了一下,并没有敢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道谢,倒是看得黄连瞠目结舌。 苏青木告诉零一自己在南城苏宅的位置,零一讪讪笑了一下,“其实,主子,奴才早就知道的。” “你……”苏青木气结,“你知道居然不去见我?” 讪讪的笑了一下,零一低头,没敢吭声,自家这位小主子,脾气远没有外人看到的好,这个时候自己最好保持沉默的好。 “看我以后怎么罚你!”恨恨的跺脚,苏青木狠狠的瞪了零一一眼,不过她也知道,这话也就是威胁一下而已。 零一缩了一下脖子,和瑞香对视一眼,两人都偷偷笑了一下,主子似乎比在宫里活泼多了。 想到当年主子两岁就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零一微笑,眼睛完成了月牙。 “笑什么笑?显你牙白啊?” 零一苦笑,顿时哭丧着一张脸,不敢笑了,主子发威,很严重的。 “哭丧着一张脸给谁看,我很可恶吗?” “……” 零一不明所以,还是瑞香给他使眼色,他才猛地顿悟。 “零一错了,主子要是有气,就责罚零一吧!”没敢跪,主子一向不喜欢他们有事没事就跪着说话的,零一只是弯腰成九十度,老老实实的弓着。 抬手“啪”的给了零一一个爆粒,“以后给我老实点儿,你家主子一向脾气不好!” “是,奴才知错了!” “嗯?” 零一苦笑,怎么又忘记了,主子似乎也不大喜欢他们自称“奴才”的。 “零一又错了……” 小小的房间里一阵低低的笑声,药典在不远处看的一脸欣慰,这匹脱缰的野马,今天总算给他找到绳子了! ----------分割线 啊啊啊啊啊,这一章更得好多啊,码字很爽有木有,嘿嘿,希望亲你看的也同样爽!(未完待续) 210揭穿身份 210揭穿身份 把瑞香等人送到了南陈的苏宅,苏青木拗不过苏瑾,最后还是带着丁香回了相府,虽然她很不想回去,但如今还不敢夜不归宿,毕竟她如今还顶着相府小姐身份拣择。 秦总管一直等到华灯初上才等到小主子,可是给急坏了,问过了叔爷才知道,感情老人说附近有高手,今天一天愣是没敢跟着小主子。 甫劲升知道后差点命相府所有人都出去找,后来还是那位叔爷发话说人很安全,众人才打消了心思。 苏青木并不知道,因为她,丞相府差点开锅。 回到小院,苏青木自然不能让丁香继续做什么,这丫头白天受了惊吓。 好在秦总管又拨了两个粗使婆子过来,苏青木指挥他们给丁香熬药,又打了洗澡水,自己整个人泡在木桶里,折腾了一天,精神却出奇的好。 蓦然想到丁香白天说的话,正好自己缺人手,苏青木突然很想去那北城看看。 嘴角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苏青木笑的诡异。 如今有了零一在身边,这晋安,还有什么地方是她去不得的? 第二天苏青木下了学堂后,刚要带着丁香出府,不料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青木妹妹?” 猛的停住脚步,冲天翻了一个无语的白眼,深吸口气,苏青木转身,一脸的虚假笑意。 “表小姐这是准备去哪?”笑嘻嘻的盯着司月如,苏青木疑惑,昨日把这肥妞气成那样。今日怎么又来找自己?难不成还惦记那些厨子? 司月如肥嘟嘟的嘴唇高高的撅起,显然对于苏青木极其不满。 戒备的退后两步,虽然苏青木不怕她,但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总要保护好自己才成。 “姑母让你学堂上过课后去一趟。”冷哼了一声。赏了苏青木一个白眼,司月如摇着肥臀一扭一扭的走了。 “司含烟找我?”看了一眼身后的丁香,叹了口气,“走吧。”即使不想去,但那是长辈。苏青木可不想再被后爹教训。 后爹当然就是那个一脸正经的丞相大人——甫劲升喽。 “青木见过姨娘。”冲地面翻了个白眼。苏青木起身,一脸的笑意莹然,在宫中多年,她早就学会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青木。过来。”笑着招招手,司含烟示意苏青木过去。 淡淡扫了一眼,房间里有一个打扮的华丽的老女人,眉头微蹙。这人花枝招展的,怎么这么像以前影视剧里看到的媒婆? 难不成这姨娘想把自己嫁出去? 苏青木冷笑,她的婚姻自己都做不得主,这司含烟,莫不是想摸摸皇帝的逆鳞? “青木,这是我特意请的晋安城里最好的手艺师傅,让她给你量量尺寸,夏天了,也要做几身新衣服才是。” 这女人,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苏青木心中疑惑,想要问问,那边司含烟已经摆摆手,“有话待会儿再说。” 压下心中的疑惑,苏青木站在那,老实的让人各种量尺寸。 “洪大娘,麻烦您了,时新的衣服做上四套,另外手帕、香囊什么的,您也都给准备着……” 苏青木坐在一旁冷眼旁观,愈发奇怪,怎么这个姨娘对自己这么好,连手帕、香囊都给自己准备? 按照规矩,她这未出嫁的少女不能用香料,只能用香囊,不过碍于苏青木女红太差,再加上不喜欢那浓重的香味,所以她一向都没有戴香囊的习惯,看来这个司姨娘是发现这一点儿了。 不过苏青木心中更加疑惑,司含烟这般大张旗鼓,又是做新衣的,到底要干嘛? “夫人放心,我洪大娘做事,从未出过差子。” “洪大娘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显然,司含烟对洪大娘那一声“夫人”很是得意,态度愈发柔和,“不过这时间上,洪大娘要快一些,三天内希望就能把衣服送过来。” “三天?”洪大娘有些犹豫,“四套衣服,三天的时间太紧了些。”虽然她手下绣娘不少,但那也不是只给丞相府一家做衣服的。 “三天时间的确是紧了些,这样,先做出两套送来,另外的两套尽快就好。” “好,这样我马上就回去安排……” “好。” 送走了那个洪大娘,苏青木并没有急着开口,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里,等着司含烟开口。 到底三天后有什么事情? 苏青木这心中愈发没底。 “青木,三天后温国公府上有个诗会,晋安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应邀都会去参加,温国公夫人组织了这次诗会,就是让晋安有身份的人参加的一个聚会,老爷的意思,是让青木也去看看,你代表我们相府,自然要打扮的体面些才是……” 苏青木蹙眉,她怕的终于还是来了拣择。 前世就怕这种应酬,今生身为公主,身份尊贵,本是不需要屈尊降贵参加这种活动的,没想到,前脚离宫后脚就要参加这种活动。 仔细思量了一番,这种事,怕是拒绝不了,既然甫劲升都已经答应了,怕也是不容她拒绝。 “好吧,姨娘,三日后我会跟你一起去。” 心事重重的开口,苏青木叹了口气。 “青木,今天就不要出去了,晋安高门大户规矩多,我特意找了一个以前宫里出来的嬷嬷,教你一些规矩,我看……” 瞥了一眼对面坐着的那个眼睛一直望天的老女人,苏青木起初还有些奇怪,本以为她是和那洪大娘一起的,洪大娘走的时候她还在奇怪。这人怎么没一起离开? 这会儿才弄明白,感情是宫里出来的嬷嬷。 “张嬷嬷,青木就麻烦你了。”司含烟笑着开口,对那张嬷嬷态度不是一般的好。 “夫人客气了。不过有句丑话我可要说在前面。我们宫里的规矩多,如果相府小姐吃不了苦,那我也无能为力。” “张嬷嬷说笑了,我们相府的小姐,一点儿苦怎么都不能吃?”瞥了一眼一脸怪异的苏青木。司含烟微愣。不过随即展颜一笑,“青木,这几日就跟着张嬷嬷学规矩,就不要乱跑了。我已经跟你父亲……” 苏青木摆摆手,制止了司含烟的话。 “张嬷嬷以前在哪个宫伺候的?”淡淡的开口,不自觉的带了一股子说不出的威严,正眼都没看那张嬷嬷一眼。接过丁香递过来的茶盏,揭开盖子在鼻端淡淡的嗅着。 被苏青木气势所慑,张嬷嬷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奴婢,奴婢以前在浣衣局……“猛的惊觉失言,错愕的盯着对面那小小年纪的女娃,张嬷嬷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司含烟脸色也十分难看,浣衣局? 那是什么地方,虽然她没有进过宫,但是身为侯府千金,自然知道那里都是惩罚宫中犯人的所在,看来这个张嬷嬷,并不是她自己所说的伺候过太后的人啊。 凌厉的目光在那张嬷嬷身上淡淡一扫,看到对方躲闪的目光,司含烟心中了然。 “浣衣局啊?“苏青木冷笑,”浣衣局一向都是一些惩罚宫中不懂规矩的人的地方,不知道这位嬷嬷,自己尚且不懂规矩,怎么还想着教人家规矩?“ “你……你不要仗着……”混出宫这几年在晋安大户人家混的顺风顺水,就是仗着自己在宫廷待过,此时被揭穿,无异于被断了财路,张嬷嬷的愤怒可想而知。 刚要放几句狠话,猛然惊觉,这人可是相府小姐,自然不敢多嘴,不过那眼神,也愤恨之极。 刚要开口再说几句场面话,不料那边司含烟早就坐不住。 “张嬷嬷,我倒是忘记了,青木这几日学堂课比较多,就不耽误张嬷嬷了,待会儿去账房领十两银子,这就去吧。”摆摆手表示送客,虽然司含烟不高兴,却也没想要得罪这人,毕竟这位张嬷嬷是别人介绍来的,总不好折了人家的面子。 “等等……”苏青木冷笑,淡淡的瞥了一眼犹自气愤的张嬷嬷。 “小姐还想怎样?”张嬷嬷冷哼,脸色难看极了。 “怎样?”苏青木冷笑,“青木很是疑惑,宫中这几年并没有恩旨放什么人出宫,青木倒是很好奇,嬷嬷是怎么出宫的?” 张嬷嬷被惊的浑身是汗,目光惊疑不定。 苏青木那边说了一句更是石破天惊的话。 “浣衣局那边的人,都是犯了错的宫人,要出宫,怕也只有死路一条了,哦,嬷嬷?” 浑身直哆嗦,这一次却是吓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姐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张嬷嬷浑身发抖,如果自己是逃出宫的事情被人知道,自己这条老命也就没了,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早一点儿回乡下去…… 人心不足蛇吞象。 放下茶盏,苏青木叹了口气,思绪一时间有些迷茫。 刚刚出了皇宫,本以为可以忘记那里的一切,苏青木也想过要重新生活,却不想,原来一切的一切自己还是记得那么清楚。 突然没心情跟这张嬷嬷耗着,苏青木只想回到南城的苏宅。 “姨娘,这里的事交给你处理吧。”落寞的开口,苏青木起身行了一礼,却是再标准不过的礼节。 今日司含烟完全被苏青木镇住了,只喏喏的回了一声。 “哦,好。” ------------分割线 啊啊啊啊,周末了,真好真好哈,加班,好悲催的说,~~~~(>_ 211明志 211明志 “主子今天似乎不大高兴拣择。”靠在**,就着丁香的手喝了药,瑞香压低了声音开口。 零一侧目,忘了一眼软榻上发呆的小主子,轻轻点了点头,目光疑惑的盯着丁香,“主子这是怎么了?” 放下药碗,压低了声音,丁香把今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那司姨娘居然敢给公主脸色看?”零一眸子里冰冷的寒意逐渐攀升。 瑞香冷眼旁观,心中一紧,伸手一把按住零一,“主子如今是那相府名正言顺的小姐,你可不要做什么对不起主子的事。”瑞香知晓零一如今的身份特殊,就是怕他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救的事情。 “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主子的事情?”零一沉着脸白了瑞香一眼,左半边脸似乎更加可怖了。 瑞香浑身一震,这样的零一,让她不自觉的害怕。 想到当年,零一似乎总是规规矩矩的,哪一次在自己面前不是听话乖巧,也只有在主子的事情上才肯跟人争执。 被零一呵斥,瑞香心里委屈,一时间眸子里隐有泪花闪动。 零一一旁盯着她,顿时慌了。 “你这……”手忙脚乱的掏出帕子,想要给瑞香擦眼泪,手伸出去却又觉得不妥,一时间伸手也不是,收回手也不是,手僵硬在半空中好不尴尬。 “要你管!”冷哼一声,一把躲过那帕子,瑞香狠狠白了他一眼。 “我可告诉你。那相府的人待主子不错,你不要做什么事让主子伤心,主子的心思从小就难以捉摸,我知道你如今翅膀硬了。但也别想给主子添乱。不然我第一个不饶你!”瑞香不是傻子,相反,能被苏青木带在身边,她是很聪明的。 一早就觉察出零一的变化,瑞香这番话。其实何尝不是苏青木心中所想。想要说却不好说出来的话。 零一一愣,继而摇头苦笑,“瑞香,零一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如果你的话是主子的意思,我……”深吸了口气,零一猛的抬头。认真的看着瑞香的眼睛,“如果主子不放心,我可以放弃丐帮帮主的位置。”这一句话零一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就是想要让苏青木听到。 还在发呆的苏青木缓缓转头,显然被零一这番话惊醒了。 “零一你说什么?”疑惑的盯着零一,苏青木之前似乎听到了什么,却没有听清楚。 猛的转身,零一起身跪在地上。 “主子如果不放心零一,零一可以不做这个丐帮帮主。” “你……”苏青木错愕,看了一眼瑞香,瑞香尴尬的把头扭到一边。 苏青木叹气,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起来吧。”淡淡的开口,声音有些疲惫。 “主子?”零一神色纠结,却也没有起身,只是仰头咬着嘴唇不甘心的盯着苏青木。 “要你放弃丐帮帮主的位置,你甘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苏青木淡淡的开口。 “我……”零一猛的低头,袖子里的双手握紧,指甲刺的掌心生痛。 那权力,是他用命换来的,他又怎么能甘心。 “零一,你回去吧。”苏青木叹气,她早该知道的,时间,其实是最好的消耗品,六年啊,足够融化他们主仆当年本就为数不多的感情。 “主子……”猛的抬头,零一眼睛通红,“主子不要奴才了……” 把头扭到一边,苏青木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开口,“是,我不需要奴才的……”苏青木一向都不缺奴才的,之前她是青圜公主,身份何等高贵,如今她是相府小姐,自然也不会少了伺候的人。 零一颓然的跪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小公主的侧脸,突然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落。 “主子,如果您不要奴才了,那零一这么多年又是何苦……” 猛的抽出发间的发簪,在苏青木的惊呼中零一抬手,狠狠的扎向自己的胸口。 “你……”错愕的抬头,没想到主子身边这个不声不响的丁香居然这么快的手法。 捂着受伤的肩膀,零一眉头紧紧蹙起。 “啪”的一声,脸颊上挨了一巴掌,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零一不敢去看苏青木的眼睛。 “把手拿开。”一把揪开零一的手,“刺啦”一声,撕开他左肩的衣服,苏青木倒吸口气。 簪子刺进去指腹那么长一截,最主要的不在这,本该鲜红的血液,此时流出来的却是漆黑。 “簪子有毒拣择!”惊呼一声,几乎是本能的动作,苏青木弯腰,一把推倒零一,小嘴凑到伤口上。 身体一颤,零一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主子你……” “呸。”吐出一口黑血,苏青木恶狠狠的瞪了零一一眼,“闭嘴,别说话。” 以前看电视,中毒的人只要伤口的毒血被吸出来,基本上都没事,但不能乱动,不然气血攻心容易死去。 苏青木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只是本能的大口吸着,本就伤口不深,渐渐的,流出的血液颜色变得正常。 “去把药典师傅接来,快一点儿。” 丁香应了一声,慌张的跑了出去,好在南城的苏宅距离药典那医馆不远。 零一脸色惨白,怪异的姿势躺在地上,呆呆的望着小主子。 苏青木胡乱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仔细感受一下,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倒了杯茶水漱口,苏青木起身坐到零一身边。 “你怎么样?头晕不晕?恶心不?” 盯着小主子焦急的小脸,零一轻轻摇了摇头。 “你别动。”苏青木吓得赶紧制止了零一的动作,笑话,他中毒了,万一毒发怎么办。 “主子?” “你要什么?”苏青木一脸紧张,她不是大夫,万一零一有个好歹,天知道之前她只是想说明,自己不需要奴才,可没说不需要零一啊。 伸手,大着胆子握住公主的小手,零一突然笑了。 “主子是不是不想不要零一?”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苏青木气结,狠狠拍了一下零一的肩膀,痛的他“哎呀”一声。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忘记你身上有伤的……”讪讪的住口,苏青木急的眼睛通红,“零一,我不是故意的,你可不能有事啊……”簪子还在肩膀插着,颤颤巍巍的,血不停的冒出,苏青木这次真的怕了。 “那主子还要不要零一?”趁机开口,不然等那老头来了,自己肯定要被戳穿。 “嗯,要。”毫不迟疑的开口,苏青木泪水大颗大颗的滑落,每次看电视里都是人要死亡才会说这些话,她的零一,是不是…… 一想到这,苏青木傻眼了,“零一,你不要有事啊,我不在乎那个丐帮的,也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的……”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怀疑零一不会真心跟自己呢? 紧紧的握着零一的手,苏青木这个时候才知道,其实他们这些最初跟自己的人,在心中一直有很重要的位置的。 即使当初碧桃为了攀龙附凤想要跟江乐山,苏青木都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余贵妃给她选了一个好人家嫁了,其实她一直都是很在乎他们的。 “主子,零一做这么多,也是为了主子啊……”叹了口气,为了让这个向来深沉的小主子说出这些话,还真是不容易呢。 低头瞥了一眼肩膀上的簪子,零一苦笑。 “主子扶我起来。”也不知道这苏宅的奴才是怎么回事,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居然一个下人也没过来,苏嬷嬷也是,这一大早又跑哪去了? 零一心里腹诽着,在苏青木的搀扶下艰难的坐了起来。 “烦劳主子把零一的包袱拿来。”指了指桌子上放的包袱,零一今天开始就准备在苏宅长住了,笑话,主子的宅子,他作为奴才自然要就近伺候着。 扶着零一靠在椅子上,苏青木起身,把那包袱抱过来放在零一腿上。 打开包袱,里面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苏青木心里一惊,想到了零一毒医的身份。 零一并没有注意到苏青木怪异的脸色,从中找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一种褐色的药膏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主子,一会儿帮我把簪子拔出来。”咧嘴一笑,低头看了一眼颤巍巍的簪子,似乎并没有感到肩膀的疼痛。 苏青木一旁看的心痛,轻轻点了点头,也不知道零一之前到底遭到怎样的折磨,这样的痛楚居然都没什么反应。 右手挑出一坨药膏,零一深吸口气,示意苏青木动手。 平稳了一下心绪,小手握住簪子,轻轻点了点头,苏青木猛的用力拔出簪子。 “呲”的一声,一道血迹喷到脸上,瞪大了眼睛,苏青木目不转睛的盯着零一。 闷哼了一声,零一咬着牙快速动作,右手在伤口上一抹,手随即在周边点了两下,那血说来也奇怪,顿时就止住了。 主仆二人同时吐了口气,苏青木白了对方一眼,起身找来干净的布,帮零一把伤口包扎好。 刚想扶零一到一旁的**,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主仆二人目光不约而同的望过去。(未完待续) 212去毒 212去毒 “我就说嘛,丐帮帮主哪那么容易死了,都是丁香那丫头,没事儿乱吓唬人……” 堆坐在地上,苏青木没好气的开口,“老爷子您要是再快点儿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拣择!”语气说不出的哀怨,苏青木一脸的血迹,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此时可没有一丁点儿的美感。 “东家您这是怎么了,哎呦呦,可了不得,这是破相了……”黄连那张娃娃脸突然冒出来,一下子挤到药典和苏青木中间,看着苏青木那张可怖的小脸,一脸的痛惜。 “笨蛋,一点儿眼力都没有,没看到那是那小子的血啊。”冷哼一声,药典随手把徒弟推到一边,蹲下身抓住零一的脉腕,“小子,命挺大啊!” “药典师傅谬赞了。”抬头,似笑非笑看了药典一眼,零一眸子里一抹凌厉的目光一闪而逝。 在苏青木面前乖巧,不等于他什么时候都是顺从的,苏青木是他的主子,药典这人可跟他没什么大关系,说起来,这人还是那个便宜师傅的师兄,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个师傅可是差点儿要了他小命的人。 对于药典,他自然欠缺好感。 “别高兴的太早,那毒也不轻,再加上伱之前身体的余毒,小子,伱这条小命啊……”嘿嘿冷笑了两声,果然见到零一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药典满意的捋着胡子。 刚刚洗漱好的苏青木进门就听到这样骇人的一句话,急忙上前看了零一一眼,发现他脸色十分难看。 “零一伱好好休息。”展颜一笑。可惜这笑容有些牵强,苏青木拉了一把一脸诡异笑容的药典,伸手把他拉到一边,“药老。零一怎样?” 药典深深的看了一眼苏青木。眸子里有几分好奇,“东家怎么这么在意那小子?”语气怪异,上上下下把苏青木打量一遭,表情玩味。 苏青木顿住,“零一是我的家人啊。我当然在意。”顺口回了一句。苏青木自己不觉得什么,这声音略高,那边**一直支着耳朵偷听的零一却是瞬间笑了。 “家人?”嘴中喃喃,药典表情莫测。 “是啊 。这苏宅就是我的家,这里面的人都是我的家人。”苏青木说的理所当然,的确,瑞香、苏瑾这些人。她都是当成家人来待的。 轻轻点了点头,药典似乎懂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懂。 “药老,零一的毒到底怎么样?”苏青木知晓零一之前就中毒的事实,刚刚听那话头,似乎零一再次中毒可能更严重,由不得她不慎重,苏青木甚至做好了要去太医院找太医的准备,就是不知道面前这人和太医比到底哪个更厉害些。 “放心吧,那个混小子,死不了。”转身坐到桌子边,药典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表情讪讪,似乎有些不满。 苏青木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追着老人的身后不死心的开口,“什么叫死不了,刚刚您不是还说……” “我说什么了?”放下毛笔,药典笑的诡异。 “刚刚您不是说/……”苏青木突然住了嘴,是啊,老人之前似乎也没说什么。 突然想明白老人这是故意吓唬零一,苏青木也不揭穿他,只是规规矩矩的醒了一礼,“嘿嘿,谢谢药老。” “丫头,谢我什么?”一脸怪笑着抬头,药典瞥了苏青木一眼,随即又低头继续写药方。 “自然是谢您该谢的,嘿嘿。”学着老人的模样奸笑两声,苏青木也是一脸诡异。 “哼。”冷哼了一声,药典突然靠近苏青木,压低了声音道:“那小子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他那毒下的颇重,不过好在没吸收多少,不过和他本身的毒倒是相克,那小子的病会好的快些……” “真的?”惊讶的叫了一声,对上老人警告的目光,苏青木突然住嘴,给了零一一个安慰的眼神,苏青木拉着药典,一老一少两人鬼鬼祟祟出了房间。 零一靠在**,本来有些忐忑的心更是提了起来。 医者不自医,何况他这半吊子水准的毒医。 黄连似乎没有看到这边紧张的气氛,坐在瑞香的床边正忙着嘘寒问暖。 不一会儿,丁香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零一立马扬起头期冀的望着。 “喏,吃药了。”丁香一向不喜多言,脸上也是没有多余的表情。 颤抖着手接过药碗,左肩的药效开始发挥,痛的零一几次差点端不稳药碗。 丁香蹙眉,一把躲过药碗,拿起勺子小心的喂药。 一碗药喝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零一心里气闷,有些想问问自己的情况。 “呃……丁香,主子呢?” “在书房。” “在书房做什么?”小心翼翼的开口,零一突然发现,丁香似乎不大高兴。 抬眸,冷冷的看了零一一眼,“伱说在书房能做什么?” “呃……”被丁香噎了一下,零一讪讪的闭嘴。 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零一眼前一阵阵发黑,抬手摸了一下额头,零一迷茫的望着丁香,眼前的丁香似乎一下子变得飘渺起来拣择。 “伱……伱给我……下……下药了……”昏迷之前,零一似乎看到黄连那张娃娃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喂,零一,零一……”轻轻推了推,**的人儿没有一丁点儿反应,苏青木一脸古怪,“药老,他没事吗?” “没事?”药典冷笑,“怎么可能没事?他中了我新制的药,怎么也得昏迷两天。”得意的嘴角上翘,让这小子平日里总是臭着一张脸,这次终于整到他了。 “呃……”苏青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些担忧的开口,“会不会对这有影响?”伸手指了一下脑子,虽然知道药典不是坏人,但总觉得老头那笑容过于诡异。 “放心。死不了。”弯腰一把捞起昏睡的像死猪一样的零一。药典起身把人抱了出去。 亦步亦趋的跟着,直到药典把人放在**,示意黄连开始扒衣服,苏青木才不好意思的转过身。 “那个……药老,我还有事。瑞香和零一可就交给您老照顾了。” “放心吧。死不了!” 苏青木嘴角抽搐,摆摆手,招呼丁香快速跑开了。 “嘿嘿,伱小子落到我手上。看我怎么折磨伱!”房间里,黄连的奸笑声和药典如出一辙,苏青木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逃也似的快速离开了。 “主子?”丁香突然停住脚步。有些担忧的望了一眼后院。 “放心,药典师傅只是给零一去毒。”与其说是在安慰丁香,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苏青木心有余悸的望了一眼那处房间,总觉得药典这一次主动要求帮零一尽快去毒似乎没按好心。 摇摇头,甩脱这些有的没的。 左右人都是自己人,药典总不能害零一吧。 苏青木不知道,就在她前脚刚出了院子,后脚药典就拿过一个小瓷瓶在零一鼻孔晃了几晃。 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一睁眼就是药典那张诡异的笑脸,零一戒备的盯着对方,下意识的后退一下。 这一退不要紧,猛然发现,自己竟然赤身**躺在**,更有甚者,居然四肢大张被绑在**。 猛然想到什么,零一脸色变得惨白。 “黄连,把窗帘都放下。” 阴测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零一这才发现,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点起了许多蜡烛。 “伱……伱要做什么?” 目中所及根本没有主子的身影,零一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冷眼盯着药典,“伱到底把主子怎么样了?” “嘿嘿……”怪异着腔调奸笑两声,抬高蜡烛在脸旁晃悠,那张老脸被烛火映照的一明一暗甚是恐怖,“小子,伱还是先管好伱自己吧……” 阴森森的笑了一下,药典抬手,状似无意的在零一光、裸的上身摸了两把。 **,零一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一层鸡皮疙瘩布满了身体。 目光怨毒的盯着药典,零一紧咬牙关。 根本不在乎零一怨毒的目光,药典走开,也不知道从哪里鼓捣出一个小瓶子,递到零一的嘴边。 “来,把这个喝了。” 躺在**不吭声,零一眸子冰冷的望着药典。 “嘿嘿……”故意阴森森一笑,药典突然冷哼了一声,“我的手段伱该知道,伱不喝,我自然会想办法让伱那主子喝。”手刚要移开,不料**的人脖子一抬,一瓶药液瞬间光了。 “我的……”心疼的嚎叫一声,刚刚开口,猛的想起什么,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立马住嘴,“哼,小子,让伱喝,一会儿有伱受的……” 零一已经顾不得再去用眼光凌迟药典了,肚腹里一阵热流乱窜,不到片刻的功夫,整个身体热的像是被放在蒸笼上。 骨头缝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一般,像是无数小虫子在骨头上啃着,那种酸麻的疼痛让他恨不得晕过去,偏偏意识清醒异常。 “哼……” 闷哼一声,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塞进来一团破布,零一的意识瞬间趋近于模糊。 “挺住了,不然伱家小主子可就救不了伱了……” 意识渐渐趋于黑暗之时,一道冷哼在耳边响起,嘴角咧出一抹弧度,“原来,又是主子的心思啊……” ------------分割线 吼吼吼,周一了,大吼一声,求包养了,亲,手里有啥票都砸过来一点儿吧,不要手软才好,吼吼吼......(未完待续) 213俊美男孩,娘家晚辈 213俊美男孩,娘家晚辈 “怎么人还不醒?” “哼,我怎么知道……” “……” “丫头,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拣择。” “伱……也太不负责了吧!” “喂,丫头,我只说给他解毒,可没说什么时候会醒。” “伱不是大夫吗?” “大夫又不是神仙。” “哼。” “哼,哼!” …… 床边一阵吵嚷,零一眉头蹙的老高,强撑着睁开眼睛就看到床边一老一少怒目而视拣择。 “主子?” 刚刚开口,嗓子嘶哑异常,零一蹙眉,昏过去之前,那老头似乎对自己做了什么? “零一伱醒了?” 一早就准备好的茶水送到唇边,零一心中有许多疑惑。轻轻动了动脖子喝了一杯茶水,嗓子里的火热好受了许多。 一眼就看到一脸怪笑的药典,猛然想到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零一一脸怪异的盯着那人,轻轻动了动下半身,没有什么痛楚,似乎并没有发生自己想象中的事情,零一松了口气。 “还好,虽然还是那么丑,不过比之前好多了。”冰冷的留下一句话,药典转身就走。 “老头,伱才丑呢。伱们师徒都是丑八怪!”苏青木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双手掐腰站在床边大声嘶吼。 零一整个人都呆住了,“主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看着化身河东狮吼的苏青木,零一一脸警惕。难不成自己昏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怎么主子这性情变化如此之大。 “哼,死老头,太欺负人了!”恨恨的跺脚,苏青木转身。就看到**零一一脸的紧张。 小嘴一瘪。顿时想到两天前自己回来看到零一的惨状,苏青木眼睛一红,眼泪险些落下来。 “零一,委屈伱了,那死老头。我没想到解毒会那么痛苦。他居然敢骗我说没事……”狠狠吸了吸鼻子,一想到之前零一被扒光了绑在**的惨状,苏青木恨不得把那对师徒丢出去。 “主人……”零一一头雾水,有些摸不准状况。 “好了好了。零一没事了。”安慰性的拍了拍零一,苏青木小脸上满是不甘。 零一苦笑,这都什么事啊? 在**又躺了近一个时辰,零一才从丁香的口中问出了些许事实。 蓦然想到昏迷之前发生的一切。零一发誓,他再也不要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解毒的,嗯,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零一,伱没事了吧?”看着房间里走来走去的零一,看着那张始终清秀的小脸,依稀还是当年的影子,苏青木笑的没心没肺。 “嗯,没事了。”抬抬手,扬扬头,身体再也没有中毒时的难耐,竟然真的就解了毒。 “明天我要去温国公府上,零一伱陪我去好不好。”笑的谄媚,其实这才是苏青木的主要目的,明日就要去参加那个劳什子的诗会,她可心里没底。 “主子?”零一踌躇,似乎有些迟疑。 “怎么,伱不愿意?” 轻轻摇了摇头,零一暗叹,自己这个主子,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主子,那温国公夫人是蔡武成的妻子,也就是当今淑妃娘娘蔡水瑶的母亲,还是八皇子江询的外祖母,主子,这样一个都是各家夫人、小姐的聚会,奴才如今的身份,怕是多有不便啊!” 零一说的委婉,其实是在提醒苏青木,如今他已经不是小太监的身份,他这身份如果让外人知道,怕是容易给相府带来祸端,另外都是女眷参加的诗会,哪里能让小厮冠冕堂皇进去,于理不合。 苏青木猛然惊醒,似乎一直以来她都忽略了零一的身份,如今不是宫里,零一太监的身份自然不能再用。 “是我疏忽了,以后伱这名字,只怕也不方便继续用了。”零一当初是棠梨宫伺候的人,余贵妃身份高贵,随江乐山一起参加过许多宴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有人认出零一的身份,只怕会有无穷的麻烦。 “是,零一如今唤作忆往。”在宫中多年,零一比谁都清楚这件事的干系重大。 “忆往?”低声喃喃,嘴角带起一抹嘲讽的微笑,“那个破地方,有什么好回忆的,真是难为伱了。” “有主子,主子一直待奴才很好。”轻声开口,零一始终谦卑的站在苏青木身前。 “零一伱姓什么?” 神色一顿,零一突然低下头。 “忘记了。” 苏青木心中了然,怎么可能有人会忘记这个,怕是入宫那日开始,他就怕辱没了祖宗不肯在用之前的姓氏了。 说起来,这种事在宫中也是常见的。 叹了口气,“以后跟着我姓苏吧。” 猛的抬头,零一眼圈通红,随即又低下头掩饰自己神色的慌乱,主子待他,似乎太好了。 “启明?苏启明可好?” “什么?”零一错愕的抬头,眼圈隐隐发红。 “我说以后叫伱启明,苏启明,天边的启明星,很亮的。” 看着一脸灿烂的小主子,零一,哦,不,苏启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嗯,启明好。” --------- 第二天一大早,苏青木就被丁香拉起来梳妆打扮,今日是去温国公府上的日子拣择。 看着床边摆放的两套新衣服,苏青木眉头微蹙。 “启明回来没有?” “还没。”丁香麻利的伺候主子梳头,小心的拿出首饰,比对着哪一套更加合适今日的场面。 摆摆手制止丁香往自己头上戴东西。苏青木叫她去看看启明回来没有。 一早起来苏青木就让启明去了甫禅那边,去看看大少爷今日是否一起去,她总觉得温国公夫人这诗会来的怪异。 谁都知道几年前温国公家大公子,也是唯一的男丁蔡行伍战场失手变成残废。温国公夫人本来就坏脾气。变得更加暴躁。 最近又有传言,温国公蔡武成当年在外面跟一个女子生了一个私生子,温国公想要接回府上抚养,不料国公夫人大吵大闹拦着不让,如今温国公府上为这事闹的正欢。 怎么这位国公夫人突然弄什么劳什子的诗会? 苏青木总觉得这件事不像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主子。”启明从外面匆忙跑回来。 苏青木毕竟是相府的小姐。身份又特殊。所以安排一个小厮,只是跟秦总管说了一声,那边很快就给安排妥当。 启明如今在相府的身份就是苏青木的小厮,另外那两个之前被秦总管安排来的小厮。苏青木也让他们跟着。 “已经问过了,大少爷那边也在准备,想来也要去。” 嘴角一抹诡异的弧度,苏青木摆摆手。 “丁香。去把我那身白袍拿出来。”既然甫禅也去,想来自己穿男装去也没什么吧。 怪笑一声,苏青木冲启明挑挑眉毛,“瞧,这不就能把伱和丁香都带着了。” 收拾妥当,苏青木手中一把描金小扇,轻轻摇动,对着镜子转了一圈,还别说,镜子里的人唇红齿白,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哪个世家的公子哥。 “伱们两个也都打扮的精神些,咱们可不能给相府丢了面子。”冷笑一声,苏青木很好奇,当司姨娘看到他们的时候会是怎么一个表情。 苏青木所料不错,当司含烟在大门口看到一身华服的主仆三人时彻底傻眼了。 “青木见过姨娘。” “伱……”司含烟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的看着苏青木。 “伱是青木妹妹?”司月如嘴里似乎能塞下一个鸡蛋,嘴巴吃惊的张大。 肥妞司月如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一身桃红色的裙子穿在身上,把那“玲珑”的身材凸显的更加明显,好在年纪不是特别大,胖嘟嘟的脸蛋,如果不是特别挑剔的目光,其实也还算可爱。 偏偏苏青木对这人不感冒,怎样都不喜欢她。 转头看了一眼身边同样一身华服的甫禅,苏青木小扇轻摇,微微一笑,“青木见过兄长。” 苏青木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姨娘,青木坐哪一辆马车?” 门口放着两辆马车,自然是女眷一辆,男眷一辆,只是苏青木今日这身打扮,显然不合适跟司含烟坐在一起。 “青木伱这是作何?”许久司含烟才从震惊中反映过来,她不是没见过苏青木男装打扮,问题是伱这是参加诗会,还是这么一副打扮,让人知道了成什么样子。 早就在意料之中的事情,苏青木微微一笑,“敢问姨娘,我在相府的官样身份是什么?” “自然是相府的小姐。”司含烟眉头也不皱一下,似乎并不介意苏青木如今的身份。 “是啊,相府小姐。”嘴里喃喃,也听不出喜乐,突然抬头,“那敢问姨娘,相府的小姐唤作什么名字?” “甫琢……”刚刚开口,司含烟就愣住了,是了,相府的小姐唤作甫琢,一开始司含烟还在奇怪,为何苏青木没叫甫琢,却姓了“苏”,难不成老爷另有安排? 眸子里阴晴不定,司含烟表情莫测。 “姨娘,我是您娘家晚辈,青木今日就打扰姨娘了。”笑眯眯的开口,苏青木却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身份。 “这……”司含烟踌躇,总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 一直被大家忽视,司月如不满的拉了一下姑母的衣袖,“姑母,再不去,诗会都要晚了……” -----------分割线 啊啊啊啊啊,为嘛下雪的时候我还在生病,太没天理了,我不是应该只在夏天生病才是吗,~~~~(>_ 214兄妹 214兄妹 “青木妹妹伱这是?”眼看苏青木跟着自己上了马车,甫禅上上下下再次把苏青木打量一遭,苦笑拣择。 “兄长莫不是不喜欢跟青木同车?”撅着小嘴,故意委委屈屈的开口,那双大眼睛里满是委屈。 甫禅苦笑,他这个妹妹,似乎从来就没让他懂过。 “怎么会,我疼妹妹还来不及,哪里会欺负伱。”老成的开口,伸手拍了拍苏青木的脑袋,甫禅一脸宠溺。 许是一小就没有娘亲疼的关系,甫劲升又是个严厉的父亲,甫禅自小就比其他孩子早熟,也显得更成熟一些。 苏青木偷偷吐了吐舌头,被一个毛孩子这样对待,说实话,她还真是不大习惯。 “还是兄长好。”违心的说着,静静的盯着甫禅那张漂亮的脸蛋,还真是基因好,甫禅长的比一般女孩子都漂亮,苏青木最喜欢这种漂亮男孩了。 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甫禅眨眨眼。 放下车帘,甫禅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对面眼睛大大的女孩,很多时候他都觉得,其实他跟这个妹妹长得并不像,他们真的是兄妹吗? 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甫禅失笑。 “兄长在笑什么?”有一个小正太坐在对面,别提多养眼了,苏青木愈发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明智,要是跟着司含烟他们坐在一起,那个肥妞该多影响心情。 “我在笑。也不知道妹妹一天都在想些什么,跟伱比起来,我这个兄长,似乎除了读书什么都不懂。”腼腆的笑了一下,甫禅有些不好意思。 苏青木一愣,是不是自己做的太多了,让这个兄长有压力了? 眼珠一转。苏青木挪了挪位置,一屁股坐到甫禅身边。 伸手毫不避讳的抱住了甫禅的胳膊,苏青木笑嘻嘻的开口。 “兄长最厉害了。先生讲的那些劳什子东西,青木听的云里雾里,还是兄长最好。每次都能听懂,青木啊,还指望着兄长将来考个状元回来,到时候我就是状元的妹妹。”靠在甫禅的胳膊上,苏青木亲昵的开口,脑袋轻轻蹭了蹭甫禅的胳膊,其实苏青木更想伸手掐掐小家伙滑腻的小脸。 “青木最会哄着我,总说些好听的。”一改之前的落寞,甫禅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哪里是哄着兄长了,兄长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每次有那胖妞吸引了先生的视线,先生肯定也要罚青木的。”其实苏青木这倒不是假话,有几次课堂上她差点睡着了,如果不是司月如那胖妞每次肆无忌惮吸引了先生的视线,她怕是真容易被罚。 “胖妞?”甫禅一脸怪异。想笑又觉得不妥,不笑又忍得难受,抿着嘴一脸怪异盯着苏青木,想到表姐那肥硕的身材,胖妞这词还真是合适。 “表姐在咱们家做客,青木妹妹要慎言!” 苏青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望着甫禅。两人目光静静对视,突然扑哧一声,同时笑出了声。 “伱呀伱,以后这话千万不要被姨娘和表姐听到,不然有的闹了。”伸出食指点了一下妹妹的额头,甫禅笑的宠溺。 靠在甫禅的肩膀上,苏青木笑的开心,其实,这个兄长当得也挺称职的吗。 “知道了,知道了,唠唠叨叨的,跟父亲一样,都快成了小老头了……”故意嘟嘟囔囔,果然,甫禅脸色一板,又要摆出兄长的架子。 “好了好了,我是妹妹,兄长就不能让着我些?” 这句话很管用,果然,甫禅收起了紧绷的小脸,学着先生的模样,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苏青木眼珠一转,突然想到司含烟和那胖妞打的主意,有些担忧的试探道:“哥哥觉得那胖妞如何?” “说了不许叫……叫胖……”被苏青木戏谑的眸子盯着,甫禅气结,“都说了不要这么称呼表姐。” “兄长这么护着表小姐,难不成是喜欢她?”猛的靠近甫禅,苏青木伸手扳过他的脑袋,让他直视自己,“兄长不会想给青木这么早找个嫂子吧?”眯着眼睛,里面满是危险,苏青木发誓,如果甫禅敢喜欢那胖妞,她一定就不理会这小子了,即使他美成天仙也不成。 “妹妹胡说什么。”一把拍掉苏青木的小手,甫禅快速移开目光,脸蛋迅速飚红,微微低头,连耳朵都红透了拣择。 苏青木心中一紧,怪异的打量着身边的小正太。 “兄长不会真的喜欢那胖妞吧?”越看甫禅这青涩样越觉得自己猜的**不离十,苏青木心中哀嚎,“我可不想那胖妞当嫂子。”委屈着开口,一想到这漂亮小正太要被那胖妞祸害,苏青木心中一阵不舒服。 “说什么胡话……”快速瞥了苏青木一眼,甫禅一脸不高兴,“那是表姐,我说了,是表姐,就永远是表姐。” 苏青木一愣,显然没想到甫禅居然这个口气跟自己说话。 讨好的重新凑了过去,嘻嘻笑着抱住甫禅的胳膊,“我就知道,兄长眼光怎么可能那么差……”嘿嘿奸笑两声,她巴不得这个小正太永远不娶。 “伱……”甫禅无语的摇了摇头,他发现,自己这个妹妹,还真是跟自己没有一点儿相同之处。 “青木妹妹哪里找来的小厮,赶车这么稳?”终于想起最初的疑惑,甫禅好奇的开口,他不是八卦的人,但是之前也听说这位外室所生的妹妹,之前日子过得似乎不大好。 至今相府都传这位小姐进府时的寒酸和刁蛮,只是苏青木不常在府里,所以这话没传到她耳朵里。 但甫禅作为相府的大少爷,很多难听的话他都没错过,背地里他甚至还一反常态惩戒了几个乱嚼舌头的下人。 可这几日看着妹妹又是找丫头,又是找小厮的,再看看这位妹妹从头到脚一身的行头,似乎并不比自己这位相府大少爷差什么。 甫禅心中疑惑,府里每个月给的银子都是有数的,即使这位妹妹跟自己一样,每个月可以领十两银子的私房钱,可这身行头不提,就是那柄描金小扇都是价值不菲。 甫禅愈发好奇,这位妹妹到底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经历? 小小年纪有时候让甫禅觉得她远比自己成熟。 “以前认识的熟人,好久不见了,到了晋安城里,正好遇上了。”透过摇晃的车帘,似乎能看到启明的背影,苏青木微微一笑,六年的时间,可不就是好久嘛。 “哦?”甫禅心中疑惑更甚,见苏青木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明智的住了口。 马车轻轻摇晃,不知不觉中,车里逐渐安静下来,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好在没用多久,马车就到了温国公府门前。 掀开车帘,温国公府前已经停了许多马车,看那些车装饰华丽,显然都是各大世家的马车。 “青木妹……”刚刚开口,又觉得不妥,甫劲升轻咳一声,“青木表弟。” “是。”苏青木轻轻一笑,笑嘻嘻的凑到了甫禅身边,似乎之前两人的尴尬并不存在。 叹了口气,白了苏青木一眼,甫禅压低了声音开口,“待会儿跟紧我,别到处乱跑。” 看着甫禅挺拔单薄的背影,苏青木吐了吐舌头,“又不会有老虎吃人……”小声嘟囔,不想甫禅恰好回头瞪了她一眼,苏青木立马闭嘴,小嘴抿成一条直线。 甫禅嘴唇蠕动,想笑,又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化成一记眼刀赏给苏青木。 “哎呀,我倒是谁到了,原来是相府的二夫人到了。” 一个打扮得体的年长嬷嬷迎了上来,显然是跟司含烟极熟的。 苏青木正好下车,抬头瞟了一眼那位嬷嬷,有些狐疑,什么时候温国公府上跟相府关系这么好? 甫劲升在朝中,一向都是淡泊名利的名声,跟任何朝臣都没有过多牵连,这也是江乐山放手敢把大半个国家交给他的原因。 苏青木了解到的情况,甫劲升跟朝中任何人走得都不近,即使是自己的岳家,荣国公余清韵,甫劲升那也是亲近中透着一股子疏离。 荣国公? 猛的想到什么,苏青木脸上一片了然。 蔡家的大小姐蔡水瑶如今是宫里的淑妃娘娘,而自己的母妃,余贵妃是相府大夫人的亲妹妹,淑妃娘娘和贵妃娘娘走得虽然不近,可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算是统一战线的,毕竟,他们有着共通的敌人皇后娘娘。 想来基于这一层原因,蔡家对相府也该是礼遇有家的。 想通了这一层面的关系,苏青木暗笑,政治啊,真的很难懂。 如果可以,她真的一辈子都不想跟政治扯上关系。 奈何,打从她睁开眼睛开始,青圜公主就让她跟政治永远也摆不脱关系了。 “哎呀,这位是大少爷吧,果然生的仪表堂堂。”那嬷嬷显然是个会说话的,眼见苏青木和甫禅站在一起,根本不知道哪个是,索性打马虎眼。 司含烟微微一笑,也不多说话,一位下人,还没到让她屈尊降贵解释的地步。 “咦,这位姑娘,想来就是相府的那位小姐了吧?”上上下下把司月如打量一眼,那嬷嬷目光放肆,显然知道相府有位私生女的事情。(未完待续) 215温国公府 215温国公府 眉头微微蹙起,司含烟一脸不悦,还不待她开口,那边早就忍不住的胖妞发飙了拣择。 “我才不是那个私生女。” 胖嘟嘟的肉脸跟紧急集合似的纠结成一团,司月如对那嬷嬷怒目而视,显然对她的话很是不满。 苏青木眉头一挑,一把拉住想要上前的启明,轻轻摇了摇头。 甫禅眉头微蹙,冷冷的扫了一眼之前挑事那嬷嬷,眸子淡淡的扫了一眼司月如,“表小姐慎言。”却是没有在人前再称呼司月如一声“表姐。” “伱……”司月如气结,想要上前理论,不想被司月如紧紧拉住了手,“姑母……” 司含烟没有开口,眸子冷冷的扫了一眼侄女,司含烟立马闭嘴。 “这位是……”嬷嬷脸色不大好看,这相府错综复杂的关系让她错愕,至今她都没看明白这几个孩子的关系。 “这一位是我姨娘家的表小姐,今日听闻国公府上有诗会,姨娘特意带她来见见世面。” 苏青木在后面强忍着笑意,这个甫禅,没看出来,说话也可以这么阴损。 那嬷嬷显然也被甫禅的话吓了一跳,不过也看出,这位气度不凡的小少爷自然是相府的大少爷了,目光不由得疑惑的看向一旁打扮同样贵气的苏青木,一脸疑惑。 “在下苏青木,相府的表少爷,不请自来。嬷嬷见笑了。”粲然一笑,露出一口漏风的小白牙,苏青木笑的和善。 “不敢不敢。”那嬷嬷显然是个极有眼色的,眼看苏青木打扮不俗,虽然弄不清楚是哪一家的少爷,却也不敢再多嘴。 “后宅已经摆了酒席,夫人和小姐请随奴婢来。”回头笑着看了一眼甫禅。“大少爷、表少爷,花园里各家的少爷们也来了,奴婢这就让人领二位少爷过去。” 微微颔首。苏青木小扇轻摇,紧紧的跟在甫禅身边,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 那嬷嬷心下惊讶。眼看着相府这位表少爷器宇不凡,小小年纪就是身边的丫头、小厮都是不俗,更不敢怠慢,拉过一个小厮低声嘱咐两句,赔笑两句,叫过一个丫头为司含烟两人带路,显然还要在这迎其他客人。 苏青木一路跟着甫禅走入温国公府,周围的雕梁画栋让她咂舌。 这温国公府还真不是一般的阔绰,虽然见惯了皇宫那种豪奢,但从相府那种三进的院子进到温国公这样雕梁画栋讲究的房子。苏青木还是很为温国公府诧异一把。 看来,这些年,因这淑妃的关系,温国公府上没少受好处。 这世道,如果这样乱下去。这青圜的百姓还有好日子过吗? 苏青木不是救世主,可是这一刻,看着周遭的雕梁画栋,心中不免有些辛酸。 远处花园里一处水榭旁摆放了许多桌子,三三两两男孩凑在一起,想来就是各世家的公子了。 苏青木眼尖。看到远处亭子里坐着一位少年,同样一身白袍,举着酒杯望着镜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目光不过随意一扫,苏青木瞥了一眼那些晋安所谓的世家公子,其实不过一个个小屁孩,都是七**岁的年纪,看那样子,亭子中的少年似乎已经是年纪大的了。 “相府大少爷、表少爷到。” 随着小厮高声唱名,水榭旁的众人顿时停住了议论,大家不约而同的望过来。 苏青木嘴角扯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手中小扇轻摇,刚要举步上前,不想左手被人牵住,顿时一愣。 水榭中的众人目光不约而同落在两人身上,待看到两人紧紧牵着的小手时,一时间大家窃窃私语。 甫禅脸上板着,没有丝毫表情。 苏青木本就不是个在意他人目光的人,何况在他眼里,这些都是一群小屁孩,她就更加不会在意。 “甫兄可是来晚了,定要罚伱一杯。” 迎面一个少年模样俊俏,衣着华丽,缓步走来,手里兀自提了一个酒壶,显然是跟甫禅极熟的人。 “王兄说笑了,家规深严,甫禅尚不敢饮酒。” 言语客气中透出一股子疏离,甫禅站在那,如一颗小松般不动不摇,右手始终抓着苏青木的小手。 那人似乎并不在意,微微一笑,转而看向了苏青木,“这位小兄弟仪表堂堂,怎么,甫兄也不介绍认识认识?” “哦,青木,我来给伱介绍,这一位是王兄,礼部尚书家的公子。”甫禅表情淡淡看了一眼那所谓的王兄,“这是我表弟。” “表弟?”那王姓少年喃喃,上上下下把苏青木打量一遭,眼睛一亮,他出身不凡,自然一眼看出了苏青木这身打扮的不俗之处。 目光特意在苏青木腰间那块羊脂白玉上扫了一眼,眸子一凝,那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啊,整个青圜怕也找不出几块品质这般好的,大多还都收在大内,没想到面前这少年随随便便就挂在腰间,心中对他的来历更是怀疑拣择。 “青木贤弟,哈,我这么称呼,青木贤弟不介意吧?” 苏青木微微颔首,有些好笑,却没有说什么。 “哈哈,看来青木贤弟也是性情中人,在下王华,贤弟叫我王兄就好了,来来来,我这刚从温国公府上讨来的好酒,甫兄是个古板的,咱们兄弟喝酒。”熟络的打着招呼,王华说着就要上前来拉住苏青木。 甫禅眉头一蹙,下意识挡在苏青木身前。 “王兄,表弟年纪尚幼,不宜饮酒。”语气淡漠疏离,却是始终不肯让开。 王华表情微微一僵。随即展颜一笑,似乎并不介意甫禅的淡漠疏离。 “王兄,这一位是……” 王华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水榭旁边其他的少年,不约而同的移动脚步来到此处,众人目光下意识在甫禅和苏青木这打扮颇为不俗的两兄弟身上停留。 特别是二人今天一黑一白,同样华贵的衣料,同样不俗的面容。自然吸引了无数人眼球。 “哦哦,我来介绍,这一位是相府的大公子。甫禅兄弟。另一位是他家表弟,青木公子。” 拉过走过来的一位胖嘟嘟少年,王华笑着开口。“这一位是吏部尚书仇波之子,仇文英,仇兄可是个文章做得好的,倒是跟甫兄一样最是擅长文墨。” “这一位是江维,和宁郡王家的小公子。” 这王华显然是个善于逢迎的人,左右介绍着,哪个也没有冷落。 苏青木微微侧目,多看了一眼那和宁郡王家的小公子,她早就听说过,当年青圜政变。皇室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活下来,就是江乐山之前王府的孩子也都丧命,如今宫中的几位皇子,却是江乐山登基后有的。 这和宁郡王,却是为数不多的一个皇室遗孤。年纪不大,听说是个古板的人,看这江维,年纪不大,眸子漆黑透亮,却也是个机灵的孩子。 按照辈分。这人还是自己的堂弟,苏青木微微颔首,冲那孩子笑了一下。 “哥哥伱可真漂亮。”江维猛的跑过来,一把抓住苏青木空着的右手,抓着她的手仰着头轻轻摇晃着。 苏青木错愕,这个小鬼,看样子好像比自己小着好几岁,怎么就跑自己身边来了? 即使是血缘亲近,他也该跑去甫禅身边才对吧。 苏青木微微凝神,“呵呵,小公子也很漂亮啊。”虽然没有爵位,但和宁郡王的儿子,显然是这群男孩里位置最尊贵的,苏青木也不敢太过得罪这孩子。 甫禅眉头微蹙,眼神复杂的看了那小鬼一眼。 右手用力,有心从苏青木身边拉开那小鬼,无奈江维根本不理他,死死的抓着苏青木的小手。 甫禅无奈,只好板着一张小脸,继续跟那些世家公子招呼。 “呵呵,这一位是屠洪。”王华突然靠近甫禅和苏青木身边,“这位是上书房先生屠衡庚之子。” 甫禅还没有什么反应,苏青木却是多看那个叫屠洪的孩子两眼,眉眼的确跟那顽固的老头有些像,不过这脾气吗? 看着躲在小厮身后一副怯弱模样的屠洪,苏青木微笑,还好跟那臭脾气老头不一样,不然她肯定要想办法欺负欺负这小子。 “青木哥哥,我们去那水边玩好不好,那湖里有许多乌龟,我抓了几次都没抓到,我们一起去抓,好不好?” “抓王八?”下意识低声喃喃,苏青木失笑,眼看更多的世家公子围过来,苏青木不想给相府丢脸,轻声跟那江维低语两声,那孩子笑嘻嘻的跑开了。 想要松开被甫禅紧紧握着的左手,不过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苏青木侧没挑眉,这个甫禅,还真是倔强啊。 “甫兄,青木贤弟,我来给伱们引荐,这一位是莫墨,文墨的墨,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公子,莫公子可是一身好功夫啊。” 那莫墨挑了挑眉毛,下巴微微扬起,显然对王华这番引荐满意之极。 苏青木淡淡瞥了一眼,这莫墨明明长得清秀,偏偏做出一副武夫的憨样,倒也有趣。 “哎呀呀,这一位二位一定不陌生了,司家的公子,司含骄。” ------------分割线 最近降温了,悲催的我,很感时髦的由感冒了,话说,大家出行一定要注意安全,刚刚我出去遛弯,结果就差点摔倒,脚脖子很苦逼,伱们懂得。 感冒很郁闷,各种头晕,大家记得多穿,真心要保护好自己,妹子们,记得买鞋要买鞋底厚的啊,不然毛再多都白扯,深受其害啊......(未完待续) 216蔡家私生子 话说,又要周末了啊,最喜欢放假神马的,当然,如果不苦逼加班那就更好了,~~~~(>_ 217揭穿 217揭穿 “不知道这二位是?” 苏青木低头苦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拣择。 此时再报什么侥幸心思,苏青木就是傻瓜,抬头,毫不避讳的对上江固的眸子,苏青木咧嘴,微微一笑。 “这位是相府大少爷甫禅,我是他的表弟,苏青木。”一字一顿说出自己的名字,苏青木目光灼灼的盯着江固,希望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目光一凝,江固定定的看着苏青木。 周围人低声议论,大皇子不去管其他人,直接奔着相府的二位少爷而去,本身就让大家觉得怪异。 此时看到那个相府的表少爷和大皇子四目相对,灼灼含情,大家一时间猜测纷纷。 有那猥琐的,在看到苏青木俊俏的脸蛋后不免嘿嘿奸笑两声,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上面。 “青木,这个名字……”故意拉长了声音,在苏青木紧张的目光注视下,轻轻点了点头,“不错。” 轻轻吁了口气,苏青木心有余悸的开口,“大皇子谬赞了。” “呵呵,相府的大少爷和表少爷,人中龙凤,自是不俗,没想到大皇子也对二位青眼有家。”蔡行凯一旁冷眼旁观,眸子微微一动,笑着开口,却是打断了之前似乎有些凝重的气氛。 “二公子说笑了。”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深深的看了一眼苏青木和甫禅紧紧握在一起的小手,转身随着蔡行凯往水榭那边走去。 甫禅小脸微沉。至始至终那大皇子都没正眼看过他,不过那最后一眼,还是让他觉得后背一阵冷意,下意识的更加握紧了苏青木的小手。 手上一痛,苏青木微微蹙眉,疑惑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甫禅。 “妹……表弟,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眼见所有人都围到了大皇子那边。苏青木点了点头,两人朝花园那边走去。 苏青木不知道,一双眸子复杂的望着她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出神。 “大皇子,尝尝府上新酿造的果酒,这酒不是很烈。味道不错。”递过一个杯子,蔡行凯顺着江固的目光望去,阳光下,一黑一白两个小小的身影同样俊秀异常。 “呵呵,相府的两位小公子,倒是很亲近呢。”状似无意中提起,蔡行凯打量大皇子,见他没有什么反应,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府上今日诗会,听说还有许多女眷?”江固突然开口。看着苏青木背影,眉头皱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蔡行凯微微疑惑,这话,以大皇子的身份提起。似乎有些不妥吧,难不成那些女眷里有大皇子中意的人? 自以为猜到某些事实,蔡行凯了然一笑,如今江固也一十二岁了,想来,府上也是有通房丫头。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有个相熟的世家女孩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蔡行凯善解人意的笑了一下,“是啊,母亲请了各世家的夫人、小姐,如今正在内宅。” 轻轻点了点头,江固思索片刻,状似不经意提起,“听说相府夫人有恙在身,怕是不能过来吧。”丞相甫劲升夫人当年难产之后变得疯疯癫癫,这件事整个晋安人人皆知,身为命妇,进宫却很少,所以江固知晓这些事也不是什么稀奇。 果然,蔡行凯愣了片刻,不过瞬间就恢复正常。 “相府大夫人身体不适,听说一向很少出门,不过自从侯府那二夫人过门,这些权贵之家互相走动的事,那位二夫人倒也热衷,今日应邀,也来了府上。”显然并没有介意江固的话,蔡行凯善意的解释着。 “听说相府来了一位小姐。”猛然想起当日晋安流传的关于丞相私生女的事情,江固猛然醒悟,望着苏青木的背影眸子复杂。 “小姐?”蔡行凯微微错愕,他刚来晋安不久,虽然很多事情都有属下禀报,可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招招手叫来一个小厮,也没有背着江固,低声询问道:“今日内宅那边相府可有什么人过来?” 小厮显然是个机灵了,想了一下低头回道:“今日相府来的是二夫人,带了位表小姐过来拣择。” “表小姐?”想到苏青木表少爷的身份,江固眉头一挑。 知道这人是大皇子,小厮身子弓的更低,“是,听说是侯府司家的千金,暂住相府,今日二夫人把人一起带了过来。” “那位表小姐如今何处?”江固心下好奇,总觉得表小姐和表少爷的身份可疑。 “想来应该在后宅。”小厮不解,怎么这位大皇子老是越俎代庖替自家少爷问话。 蔡行凯冷眼旁观,自认为猜到了某种事实,了然一笑。 “你去看看,那位表小姐在后宅如何,如果有什么需要,不要怠慢了。”言辞含糊,蔡行凯目光一直在江固脸上,见到这位大皇子始终不苟言笑,莫不是自己猜错了? 摆摆手让那小厮退下,蔡行凯告了声罪,开始招呼其他人。 江固带着下人坐在亭子里,目光透过帷帐看向远处花园里两个小小的身影,心中复杂更甚。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之前得了蔡行凯吩咐的小厮跑了回来,在蔡行凯耳边压低了声音禀报了一番。 蔡行凯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听到小厮形容那位表小姐,心中还有许多不可置信,抽空借着方便自己偷偷跑去后宅一趟,待远远见到那位捧着点心大快朵颐的表小姐后,不禁对大皇子的品味深表怀疑。 回到水榭旁,眼见大皇子一个人坐在亭子里,蔡行凯心中微动,端起一盘点心,亲自送到了亭子里。 “呵呵,大皇子待的可还习惯?如果累了,不妨到客房休息片刻。”坐在江固对面,蔡行凯含笑开口,并不让人感到如何不妥。 摇了摇头,江固本就不是个多言的人,再加上天生冷面孔,一向待人都没什么亲近之意,更别提这第一次见面的蔡家二公子了,更没有多余的言语。 “行凯已经吩咐下人去看过了,相府那位表小姐,在后宅玩的甚是高兴。”状似不经意的开口,蔡行凯眸光偷眼打量,见江固果然微微愣神,心中愈发肯定这位大皇子品味不俗。 “她……真在后宅?”江固心中疑惑,苏青木的身影始终在花园,一直没离开过他的视线,如果后宅真有一位表小姐,那苏青木这表少爷的身份,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表小姐在后宅玩的很开心。” 蔡行凯露出一抹善解人意的笑意,之前他已经打听过了,那位表小姐是侯府这一代的嫡出,年方十一,说起来,这家世、年纪,相配大皇子并不差,只是那副尊荣,蔡行凯浑身打个激灵,一想到那位小姐满脸的糕点渣滓,后背一阵冷意,愈发佩服这位大皇子,感情这青圜皇宫里的皇子们,品味都如此不俗。 “相府二夫人只带了那一位表小姐过来吗?”江固突然主动开口,让蔡行凯一愣。 “嗯?”微微错愕,莫非,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蔡行凯心中虽有疑问,却也不敢怠慢,之前去了一趟后宅,早就把与会的人员问了个清楚,特别是那相府。 “二夫人一行是四个人,除了那位表小姐,还带了两位小少爷,刚刚大皇子已经见过了,一位是相府的大少爷甫禅公子,另一位据说是表少爷苏青木。”提到苏青木,蔡行凯也有些疑惑,他匆忙问了一句,居然没有人知道那位相府表少爷到底是哪一世家的公子,偏偏打扮、谈吐不俗,更让他心中好奇。 想到了之前从后宅得到的消息,蔡行凯觉得有必要跟这位大皇子提一句。 “本来相府夫人说是要带那位刚进门的小姐的,可也不知怎么了,听说那位小姐刚刚到晋安,颇有些水土不服,如今正病着。”想到那位没见过面的私生女,自己是私生子的身份,蔡行凯突然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相府小姐?”江固自认捕捉到了什么,脑子里灵光一闪,也就没有注意到蔡行凯怪异的笑容。 “是啊,听说那位相府小姐叫做甫琢,是丞相大人……嘿嘿……那个,大皇子您是知道的,男人吗,都有冲动的时候……” 向江固挤挤眼睛,蔡行凯促狭的开口,他这样尴尬的身份,却这样不避讳提起这种事,再加上他俊俏的面容,竟让人不自觉的有了一丝好感。 “甫琢?甫琢……”江固喃喃,眸子里的迷茫逐渐被清明取代。 突然会心一笑,江固起身,微微拱手,“我看国公府上这花园的景致不错,二公子自去忙,我随便走走。” 看了一眼花园那处,相府两位小少爷不知道低声说着什么,蔡行凯了然一笑,“如此就不扰了大皇子雅兴,请!” “请!” 花园里,面对争相斗艳的花朵,甫禅没有一点儿欣赏的心思。 赶走了一旁伺候的国公府上小厮,扭头不解的看着苏青木。 “青木妹妹似乎认识那位大皇子?”甫禅小小年纪,那神童的名讳,可不单单是因为他书读得好而得来的。 心中一紧,苏青木嘴里暗暗发苦,这个小屁孩,怎么这么**!(未完待续) 218兄妹相认 218兄妹相认 “兄长说什么,青木不懂拣择。” 水汪汪的眸子,不解的望着甫禅,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尽是迷茫,苏青木发誓,打死都不能承认,她可不想再回到那个牢笼一样的皇宫。 “那青木之前见到那位大皇子为何会躲?”甫禅心中疑惑,难不成自己猜错了? “躲?”苏青木讪讪,有些尴尬的低下头。“人家以前在乡下,没见过这样的人,听老人说,皇子都能随便杀人的……”故意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甫禅嘴角微微抽搐,刚想说什么反驳的话,不料看到苏青木身后的身影,表情一怔。 感受到甫禅的紧张,苏青木诧异的抬头,就看到甫禅僵硬的表情,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眼就看到身后面沉似水的江固,表情一僵。 “大……见过大皇子。”拉了甫禅一下,苏青木躬身行礼。 “见过大皇子。”甫禅心中微惊,也不知道自己刚刚那一番对话让人听去了多少。 “免礼。”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江固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人儿,以前在宫中,人前她也总是这么一副模样,人后吗? 想到第一次见面她连路都走不稳就敢打自己屁股,江固嘴角抽搐,突然想教训教训这丫头。 “我有些话要跟苏公子说,甫禅少爷是不是回避一下。”虽是问话,完全一副命令的口气,江固看都没看甫禅一眼。 身体一僵,甫禅咬着嘴唇,一声也不吭。只是倔强的望着江固,小手紧紧的握住苏青木的。 “表哥,你去那边等我。放心,大皇子堂堂皇子,又怎么会欺负我一个小孩子。”从甫禅手里费劲抽出手。轻轻拍了拍矮自己一头的甫禅,苏青木促狭的眨眨眼。 江固嘴角抽搐。冷哼了一声,不满的盯着甫禅。 “那……”似乎有些犹豫,对上江固那冰冷的眸子,甫禅愈发不想离开。 “放心了,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被人吃了不成?”挤挤眼睛,苏青木轻轻推了甫禅一把。 “那你小心些。我就在那边,有事你就叫我。”示威性的直视江固的双眸,甫禅最后看了苏青木一眼,才不情愿的离开了。 轻轻吐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苏青木转头,一脸的坦然。 “不知道大皇子找我什么事?”戏谑的开口,苏青木突然很想逗逗这个别扭的小孩子。 从小就是冷冰冰一副面孔,明明还是个孩子,总把自己弄得老头一样。 “你到底是谁?”江固蹙眉。一张脸比平时还冷了几分。 “大皇子以为我是谁?”玩味的开口,苏青木双臂抱起,一副无赖的模样。 “琢儿……” “停、停、停……”一脸哀怨的白了江固一眼,苏青木下意识的退后两步。“拜托,大哥,您老想想我这身份好不好,你专门出来害我的啊!” “……” 嘴角抽搐,江固一脸别扭。 “要笑就笑,天天弄出这么一副死人脸给谁看?”冷哼一声,早在皇宫苏青木就不满了,早就想教训一下这小子,什么时候都板着一张脸,她最恨他这副冷冰冰的模样了,总像是谁欠了他一样。 “嗯?”眉头蹙的老高,江固脸上表情莫测,显然正酝酿着什么。 “你气什么?”冷哼了一声,苏青木冷笑,“明知道是怎么回事,还那么叫我,你是来搅局的不成?” “琢儿……”江固苦笑,他就知道,每次面对这丫头都是自己吃亏,早知道还没等自己说什么就被她数落一顿,就该多叫几个人过来,那样她肯定又是一副乖乖的大家闺秀模样。 “说了别这么叫我。”突然靠近,苏青木恨恨的瞪了一眼江固。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小子就忍不住想要打破他那张冷冰冰的面孔,苏青木心里清楚,对于这位当年在宫里总是护着自己的兄长,她心中是感激的。 正因为不把他当外人,所以苏青木才会这样不避讳的露出她锋利的一面,其实,江固心中也是清楚的。 “青木,你这性子,怎么比以前还凶了。”江固苦笑,他就知道,在这个妹妹面前,他永远没有话语权拣择。 妹妹? 突然想到这个称呼,江固眸子里一抹怪异。 “说吧,叫我来干嘛?”没好气的开口,苏青木并没有注意到江固突然变得奇怪的表情。 “我……”千言万语,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末了一叹,“你现在过得好吗?”江固不是傻子,堂堂七公主突然变成相府的私生女,这里面如果他那个父皇不点头,谁敢这么做? “你看呢?”轻轻转了一圈,手中小扇轻摇,苏青木一脸痞痞的笑容,“本少爷不知道多自在。” 江固表情一僵,她竟然这么喜欢这种日子? “以前宫里的日子不好吗?”嘴里苦涩,不知为何,江固突然不想看到这样的苏青木。这样的她让他觉得,苏青木离他很远很远,明明近在咫尺,却让他有一种够不着的错觉。 “宫里的日子有什么好的?”苏青木嗤之以鼻,“一点儿自由都没有,每日里还要防着不要被人害了,两岁那年我和四哥差点被人淹死,三岁那年新年,五哥又……”苏青木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江智的死,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多少次她都想去问问芳尘,可她没有,她怕,怕那事实会让她承受不住。 吸了吸鼻子,苏青木背对着江固,看着眼前姹紫嫣红,突然笑了。 “民间有民间的好处,虽然要为生活奔波,或许再也没有那些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方便,可我过的很踏实,即使有人想要为难你,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跟宫里想比,外面的阴谋就容易对付的多了。”想到司月如那个胖妞,苏青木突然觉得她挺可爱的,至少,那胖妞嘴上凶狠,却从未想要害自己性命,跟宫里相比,不知道好了多少。 “也许,你是对的。”江固也心有所感,他是皇子,面对的暗杀和陷害,不知道比公主多了多少。 “他们有没有欺负你?”虽然出身高贵,但江固清楚,一个私生女的身份会给她带来多少不便,就像是他一样,虽然身为皇子,但是母妃出身不好,一样会有许多的难堪。 “欺负我?”苏青木玩味的笑了笑,“要是没人挑衅,日子该有多无聊啊。” 江固突然后背一阵发凉,想到这丫头的恶劣,突然升起一股荒谬的想法。 这丫头不去欺负别人怕就是好的了。 眼看众人朝这边观望,苏青木眉头微蹙。 “你的府邸,都建好了?”人家这么关心自己,苏青木想着也要关心对方一下,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提到这件事,江固似乎有些失落。 “嗯,建好了。”淡淡的应了一声,江固微微侧目,望着远处的亭台楼阁出神。 “怎么了?”直觉有些不对劲,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怪呢。 面对苏青木灼灼目光,江固的目光有些躲闪。“没什么。” 脸渐渐沉了下来,苏青木冷笑一声,“大皇子既然没事,那苏青木就不打扰了。“语气说不出的冷漠。 江固微微错愕,随即苦笑。 “你这丫头。“感叹一声,一把拉住苏青木,“我的事情,都是些你不能理解的,何苦非要知道?” 苏青木微愣,随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叹了口气。 “其实,我一直跟四哥说,他当年腿残,其实未必是件坏事。” 江固呆呆的站在那里,突然明白了苏青木指的是什么,苦笑。 “你还是这么聪明,我就知道,其实,我们这几个人里,根本不是老五最聪明,最聪慧的那个一直是你,可惜,无论是父皇还是先生,都被你平日里的外表迷惑了……”突然想到当年霖謪对这位七公主的热衷,江固恍然。 “我哪有什么聪明,不过是懂得自保罢了。三皇兄才是真的聪明,他懂得在母后面前装傻充愣,总是一副纨绔的样子,让母后的戒心尽去,连带着也让二皇兄对他不亲不近,要说,咱们这几个,三皇兄才是懂得明哲保身那一个。”平日里苏青木绝对不会提起这些,今天也是心有所感,再加上江固对她那一份过分的关心,让他觉得温暖。 果然,江固脸色一沉,似乎觉得这个对他很重要。 “大哥?”苏青木抬头,轻轻唤了一声。 “嗯?”很少被她这般郑重的称呼,江固下意识的一愣。 “那个位置,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飘渺的厉害,苏青木眸子里满是迷茫。 江固扭头,不去看苏青木的双眸,身为皇子,是长子却不是嫡子,没有人了解他的无奈。 江固这个态度,苏青木也就懂了,其实,早在当年御花园中相遇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懂得的。 “琢儿求大哥一件事。”走近江固,仰头,静静看着这张始终板着的尚且稚嫩的小脸。 “嗯。”轻轻点了点头,自己当年发誓,不管将来如何,一定会护得她周全的。(未完待续) 219落水 啊啊啊啊啊,又到周一了,亲,快来支持一下吧,吼吼吼,大吼一声,求包养了,(*^__^*) 嘻嘻…… 那啥,俺有了副版主忆梦,小帅哥一枚,大家多多支持拣择! 感谢忆梦小帅哥辛苦劳作,也感谢各位亲的支持,么么...... ----------华丽丽的分割线,看,变身喽-------- 219落水 “将来,如果你有机会……”深深吸了口气,“请护得四哥周全,他是个可怜人……” 也不等江固回答,苏青木转身,落寞的离开。 余贵妃她不担心,有国公府在,有相府在,那个女人应该会不会受到牵连,宫里,她唯一放不下的,只有那个聪慧却懂得隐忍的孩子了。 呆呆的伫立在那,看着苏青木的背影一点点儿远去,江固心中一紧,猛的想要抓住什么,那个小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花园。 “呵呵……”低头苦笑,江固脸上满是落寞,“他是个可怜人,他是个可怜人……琢儿你知道不知道,其实我才是那个最可怜的……” 花园里,大皇子一身华丽的袍子,却显得那样落寞、孤寂。 苏青木有些感伤,看了一眼远处被众人围着的甫禅,没有走过去。反而一个人走到湖边。 和江固的相遇虽然意外,却也还算是圆满。 看江固的态度,是不会说出她的身份,离二皇子出宫还有一年的时间,苏青木自信到时候即使相遇,那个一向温和的人儿也是不会揭穿她的。 至于江锦,等他出宫那更是四年后的事情。四年的时间,大家都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莫名有些伤感。其实,即使那个皇宫留给她许多不好的回忆,猛然发现。其实她还是对那里有许多割舍不下的感情的。 “苏公子在这里想什么?”蔡行凯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湖边。 “嗯?”苏青木愣神,“你不用去陪大皇子吗?”下意识的出口,突然发现,似乎只有自己等人在这一处僻静的地方,远处水榭旁一阵笑声,也不知道那些个世家公子在做什么。 不远处一个呆子,正是那个工部侍郎家的公子,叫什么孟涛的在一如既往的发呆。 “大皇子已经走了。”笑着开口,脸上始终挂着让人亲切的笑容,蔡行凯起身。一屁股坐到苏青木身边,根本不在意坐在一块石头上。 微微蹙眉,下意识的往旁边让了让,不想那蔡行凯竟然得寸进尺的往这边挤了挤。 苏青木气结,“二公子不用去陪那些公子、少爷嘛?” 扭头冲着苏青木一笑。“苏公子说笑了,行凯不过是一个私生子,并不懂得什么文墨,那些作诗啊什么的,我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倒是相府少爷。甫兄小小年纪倒是做的好诗……” 像是很熟络的朋友,蔡行凯靠在苏青木身边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下意识的靠近,轻轻嗅了嗅。 “你戴的什么香囊?” “嗯,什么?”苏青木愣神,自己似乎一向没有戴香囊的习惯。 低头看了一眼腰间,微微诧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参加诗会,果然,腰间除了那块羊脂白玉还有一个香囊。 “你好香啊!”再次靠近,在苏青木脖子处狠狠嗅了一下,不期然的看到对方瞬间涨红的小脸,蔡行凯玩味一笑。 “你……”苏青木气结,本来还在奇怪,这人怎么突然来找自己,感情是过来占便宜的。 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了过去,苏青木还没吃过这种亏,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小毛孩子给占了便宜。 灵巧的避过苏青木的小腿,蔡行凯讪笑,“不过是开个玩笑,苏兄这么生气做什么。” “你……”苏青木气结,难不成要告诉他自己是女的?那不是不打自招吗。 “又不是女的,干嘛那么气。”自顾自的说着,眼见苏青木一脸气结,胸口不停起伏,蔡行凯眼珠一转突然开口,“苏兄似乎跟大皇子很熟悉的样子?” “要你管。”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苏青木瞳孔一缩,猛的惊醒,突然明白过来。 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蔡行凯,苏青木冷笑一声,“我说二公子怎么突然跑来跟我套关系,感情是想要打探大皇子的**啊?”玩味的开口,苏青木一脸怪笑盯着蔡行凯。 “呃……这……”脸上尴尬,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小孩子给戳穿了,蔡行凯突然一笑,狡黠的开口,“苏兄开什么玩笑,行凯不过随口一问,哪里又是打探什么**?莫不是苏兄有什么**要我打探?”蔡行凯不傻,真要被冠上打探大皇子**的事实,那他即使身为国公家的公子,怕也容易惹出麻烦。 “我能有什么**?”没好气的开口,苏青木白了对方一眼,这人,自己跟他很熟吗? 看他长得人五人六的,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细细打量,苏青木不得不承认,这个蔡家的私生子长得还不是一般的俊俏,之前没有细看还不觉得什么,仔细这么一看,这小子一双浓眉斜飞入鬓,狭长的眼睛总喜欢眯着,翘挺的鼻子,上嘴唇微长,薄唇紧抿,苏青木都有一种想要祸害一下的冲动拣择。 长成这样,只怕他娘也不会丑了,怪不得那温国公敢出轨偷情呢。 “苏兄在看什么?”被苏青木那样毫不避讳的审视目光盯着,不知为何。蔡行凯有些不自在。 “我在想,你这副尊荣,以后也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家的好姑娘,如果是个品行端正的还好,如果是个性子差的,还不如一早毁了去。”眸子在蔡行凯那翘挺的鼻子上扫了一眼,苏青木翻了个白眼。男人鼻子长得这么翘干嘛?又不是靠脸吃饭,这小子,皮肤虽然不白皙。但长的未免太耐看一点儿了吧。 “苏兄玩笑了。”讪讪笑了两声,蔡行凯突然觉得怪怪的,总觉得对面这小子目光有些奇异。 “咚!” “哎呦……” 苏青木错愕。猛的回头,根本没有发现什么。 直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来之前就注意附近有一个傻子在发呆,一转头的功夫那人已经没了。 猛的低头,湖里一个人正不断的挥舞着手臂,苏青木错愕的张大嘴巴,这个傻子,还真发呆掉到湖里了。 “喂,你快下去救人啊。”刚要跳进湖里,猛的想起身边还有一个大活人。苏青木一把拉过来。 “我……我……”蔡行凯本来急着想要叫人,一把被苏青木抓住,竟然一时没有挣脱。 “你什么你,救人要紧。”本来就看不好蔡行凯这人,居然还在这磨蹭。不知道救人如救火吗? 心里有气,苏青木抬手,轻轻推了一把,两人本来就站在湖边,苏青木这一推,蔡行凯整个人往湖里跌去。 “啊……我不会水啊……” “啊……”苏青木傻眼了。眼看湖里一大一小两个人不断扑腾,“啊,救命啊!” “怎么了怎么了?”远处世家公子们听到声音,都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主子。”启明和丁香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身边。 苏青木一把拉住启明,“会不会游泳?” 点了点头,启明二话没说,一下跳入了水中。 眼看众位世家公子一个个七嘴八舌没有要下水救人,苏青木心中有气,眼看两人就要沉下去了,纵身也跳了下去。 “青木……”刚刚赶过来的甫禅正好看到这一出,立时面色大变,猛的跑到湖边就要跳下去。 “甫兄……”王华及时伸手,一把拦住了他。 “你做什么?”一张小脸冷冰冰的,立马没有了之前客气的寒暄,甫禅冷眼盯着王华。 王华一愣,下意识的松开手,刚刚那眼神让他背脊发凉。 “甫兄且等一等,苏贤弟既然敢跳下去想来是会水的,甫兄不要着急……”不知为何,面对这个小了自己四岁的孩子,王华竟从心底里有些畏惧。 “可青木她……”对上王华探究的目光,甫禅恨恨跺了跺脚,他怎么好开口,其实青木是女孩子,哪里能会水。 “救上来了,救上来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惊呼一声,甫禅猛的跑到湖边,眼看启明夹着昏迷的小孩送上了岸边。 “孟涛,是孟涛……”王华惊呼一声,猛的冲到那昏迷的孩子身边,大力的摇晃起来,“孟涛,孟涛……你醒醒,醒醒……” 启明跪坐在岸边大口的喘息,找了一圈没看到苏青木,猛的抓住身边一个人,也不管是谁,“我家主子呢……” “啊,你家主子是谁……” “启明,主子在湖里……”推开人群,丁香跑了过来,指了一下湖里在蔡行凯身边游来游去的苏青木,虽然主子眼看是会水,但老在水里泡着,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启明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湖里还在游动的苏青木,顿时松了一口气,深吸口气,转身又跳到了湖里。 蔡行凯不停的挥舞着手臂,口鼻里不知道灌了多少水,拼命的在水里抓着,几次抓到了什么,可都被那人毫不留情恶狠狠的踢开了。 “救……救命……” 迷茫的看到一个身影靠近,蔡行凯含糊不清的喊着。 这小子,是故意整自己吗? 心里气苦,身体不断下沉,蔡行凯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到晋安,难道小命就要断送在这里吗?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去军中历练也比到晋安做个劳什子的二公子要强啊…… 视线一阵模糊,感觉到身子一点儿一点儿下沉,昏迷之前只看到一头青丝向自己涌过来。(未完待续) 220救命 220救命 “启明,打晕他拣择。” 苏青木气结,这人,真是不该自己心好救他,有那么几次,差点被拉到水里淹到。 启明可不管湖里的人是谁,抬手就是一记手刀,重重的打在蔡行凯的后脖颈。 两人合力架起昏迷的蔡行凯往岸边游去,期间苏青木没好气的在对方身上狠狠掐了几把,谁让他没事占自己便宜。 手中昏迷的人被接了过去,苏青木无力的趴在岸边大口喘气,扭头看了一眼,还好,启明看起来比自己好多了拣择。 就着丁香的手爬上岸边,冷风一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主子,快把衣服披上。”丁香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大氅,整个把苏青木裹了起来。 “啊,孟公子醒了,孟公子醒了……” 往那边看了一眼,果然,那个呆子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正往外吐水呢。 眉头微蹙,要不是那个呆子,也不会发生这事,也不知道他怎么掉到湖里去了。 “快走,找个地方换衣服。”浑身一哆嗦,苏青木可不想病了。 “青木。”甫禅跑到苏青木身边,看到她白皙的小脸,担忧的扶助。 “啊,二公子没有呼吸了……” 王华惊呼一声,几个世家公子颓然坐倒在地,一个个去试了蔡行凯的鼻息,都吓得脸色发白。 “怎么可能?” 顾不得去换衣服,苏青木猛的跑过去。一把推开围坐的众人。 努力拍打蔡行凯的脸颊,“喂……喂,醒醒,醒醒……”没有反应,苏青木傻眼了。 “青木,别打了,二公子已经没气了……”甫禅惨白着小脸。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死人,刚刚还跟他们有说有笑的,谁曾想…… 人群中也不知道谁惊呼一声。下意识都退开了几步,像是惧怕什么一般。 苏青木眉头微蹙,自己救人的时候人还清醒着。按理说不该啊。 一把撕开蔡行凯的衣服,也顾不得许多,苏青木俯身,趴在他胸口细细的听着。 “嗯?” 还有微弱的心跳。 苏青木松了口气,抬手,双手交叉压在蔡行凯的胸口,一下下挤压着。 还是没有反应。 眉头蹙的老高,苏青木深吸口气,也不管周遭集体吸气声,俯身嘴对嘴开始做起了人工呼吸。 “青木。你……”甫禅惊呼一声,刚要上前,不想竟被苏青木的丫鬟丁香一把抓到一边。 “你没见你家主子……”甫禅气结,想要甩开丁香,居然没甩动。 “主子做事。不需要别人指责。”启明上前一步,淡淡的瞥了甫禅一眼,就是这一眼,让甫禅激灵灵打了个哆嗦,果然闭了嘴。 王华从最初的慌乱中反应过来,一边让下人去通知府里的长辈。一边怪异的看着苏青木。 突然看到甫禅这一出,有些狐疑的望向苏青木,对他的身份愈发好奇。 “咳咳……” 地上的人轻轻咳嗽几声,苏青木松了口气。 恶作剧心起,扬起小手,啪啪打了两巴掌。 “二公子,二公子……”轻声唤着,苏青木扬手,小手就要落下去。 “痛死了……”咕哝一声,蔡行凯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就看到苏青木目中含煞,一张俏脸惨白惨白的。 “我这是在哪……”迷茫的扫了一圈,蔡行凯对上苏青木扬起的小手,清醒之前脸颊的痛楚,让他瞳孔一缩。 “二公子,你可醒了,刚刚是苏家贤弟救了你……”王华扑到蔡行凯身边,声音隐隐都在颤抖,这要是温国公府的二公子今天真死了,他们这群人,也是难辞其咎。 都怪他们,之前就不该赶走那些下人,不然也不会这般惊险。 “主子?”丁香上前,重新把苏青木裹好。 “没事,我们走。”给甫禅使了个眼色,苏青木急急退走。 “发生了什么事?行凯怎么样了?”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坐着步辇急急赶了过来。 苏青木暗叹,这个时候却是不好离开了。 “青木!”人群中,司含烟一眼看到浑身是水,头发散乱的苏青木,焦急的上前一把把她抱到怀里,“怎么回事?”冷着脸瞪视着丁香,那担忧却不似作伪。 “姨娘,温国公府上二公子和孟少爷落水,青木和启明救了他们。”甫禅淡淡的开口,目光却一瞬不瞬盯着苏青木。 “姨娘,没事。”苏青木心下感动,不管这个姨娘出于什么目的关心她,这一刻的担忧却不是假的。 “你这孩子,怎么能自己下水救人呢……”司含烟松了口气,这人没事就好,不然让她怎么跟老爷交代。 那边温国公夫人了解了事情前因后果,把府里的小厮惩治了一番,带着裹着大氅的蔡行凯急急走了过来拣择。 “……多亏了相府,听说是青木这孩子救了我儿,青木在哪呢?” “见过夫人。”苏青木上前,微微躬身,“青木衣衫不整,夫人见笑了。” “哪里哪里,是府上安排不周,公子受惊了,咦……”国公夫人仔细打量了几眼苏青木,突然眉头蹙起。 司含烟心中有鬼,担心苏青木身份暴漏,这种事可不大好看,特别自家小姐还一身是水。 “呵呵,青木受了凉,可否借间空房换身衣衫。”紧紧把苏青木搂在怀里,竟是不让温国公夫人仔细打量。 “哦,好。”点了点头,蔡行凯也受了凉,虽不是亲生的,可国公府的未来都在这私生子身上。国公夫人也不得不接受了他的存在。 “来人啊,带二夫人去换衣服。” 微微点头,司含烟搂着苏青木快步离开了。 折腾了小半天,眼看也要中午了,司含烟拒绝留在国公府用午膳,以苏青木身子不适为由,带人匆匆离开了。 回到府上。甫劲升不在,司含烟命人去请大夫,亲自把人送回了院子。又招呼人准备午膳,直到苏青木昏昏沉沉睡下还没有离开。 丁香和启明对这位姨娘的态度不由得改观,就是苏青木自己。对她不知不觉中也亲近了许多。 最奇怪的是那胖妞司月如,见苏青木病倒,罕见的没有闹,也没说什么刻薄的话,只是在一旁不住的安慰甫禅,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苏青木病倒了,许久都不曾生病,这一次竟然着了凉。 启明把药典师徒接来,药典留下一堆药,带着徒弟毫不负责的离开了。 第二日。孟家带着孟涛上门感谢,司含烟问了苏青木口风,最后以苏青木病中不一打扰为由,没让那孟家来人进入后宅。 听说孟家是孟夫人带着儿子亲自上门,司含烟倒是客气的留了便饭。 倒是国公府上有些奇怪。按理说,苏青木可是真真正正救了那蔡行凯一命,蔡家居然没有一丁点儿表示,知道苏青木病了也没有派人来问候。 还是那礼部尚书的公子来拜访甫禅,无意中提起,那位二公子病的不轻。说是要好了亲自上门感谢,愣是拦着国公府没有让送礼过来。 这些事苏青木并不知道,她其实也不大介意,都交由司含烟去处理,她倒是乐得清静。 不过大皇子府上倒是送来了些礼物,都是一些小玩意,苏青木笑着收了,让丁香打赏那下人一些碎银子,顺便跟那人说,自己好了就去大皇子府上看看。 甫禅坐在苏青木的房间,冷眼旁观这一切,小脸却是紧紧的绷起。 “青木似乎跟那位大皇子极熟?”瞅见没有外人的当口,甫禅阴阳怪气的开口,似有颇多不满。 “兄长这是怎么了?”吸了吸鼻子,苏青木一脸诧异,按理说他们是亲兄弟,该亲近才是啊。 “皇室的人,你最好还是离的远一些。”冷冰冰的开口,甫禅脸色不大好看。 “皇室的人?”苏青木一脸玩味,“离得远一点儿?” 房间里,丁香和启明都是一脸怪异,盯着甫禅的目光有些诡异。 “怎么了?”甫禅似乎察觉了什么,仔细打量着主仆三人。 “阿嚏……”猛的捂住鼻子,“丁香,快把帕子给我拿过来,哎呀,快点儿啊……” 房间里一阵手忙脚乱,直到甫禅离开也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 在家又躺了两天,苏青木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不过她可没急着去前院读书,那些东西都不知道学了多少遍,苏青木可不想继续受摧残。 “主子,孟家的少爷来了。”秦总管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小院,一张拜帖送到苏青木手中。 “嗯?孟家少爷?”苏青木疑惑,接过拜帖,上面清秀的小楷出现在眼前,笔法稚嫩,一看就是个孩子写的。“孟涛?”苏青木了然,居然是那个孟家的呆子。 “他怎么又来了,上一次不是跟她母亲来过了吗?”苏青木疑惑,摆摆手让丁香给她找衣服,总不能一身女装去见那个呆子吧,她还是比较喜欢男装的打扮。 “这一次孟少爷是一个人来的。”秦总管说明了经过,问了一句,“主子见还是不见。” 突然想到那小子呆呵呵的模样,苏青木很是好奇,他当日到底是怎么落水的呢? 眼珠一转,促狭的眨眨眼,“见,为什么不见?” ------------分割线 各种降温你伤不起啊,屋里需要穿半袖,出门要羽绒服还冷,各种温差也伤不起啊,呜呜,冬天也挺可怕的,大家出行注意保暖,汗,遁走......(未完待续) 221呆子孟涛 221呆子孟涛 “见过苏贤弟,贤弟的病可好了吗?” 第一次听到这孟涛开口,果然跟他的人一样,说话一板一眼的倒像是事先背好的,苏青木轻笑, “孟兄没有吓到吧拣择。” “啊?”一脸茫然,孟涛那张国字脸上满是迷惑不解。 拿着小扇轻轻挡住了嘴,苏青木掩嘴轻笑,这个孟涛,还真是个呆子拣择。 “我说那一日落水没吓到孟兄吧。” “啊。”恍然大悟,孟涛抬头,一脸的羞赧,“啊,没有,没有……”急急忙忙的摆手,倒像是很怕说得晚了被苏青木误会了。 “孟兄快坐。”苏青木很奇怪,这人明明比自己大两岁,怎么这样呆呢。 “哦……”讪讪的笑了一下,尴尬的挠挠头,孟涛愣愣的坐了下去。 屁股只欠了一个椅子边,一个不稳差一点坐到地上,苏青木瞪大了眼睛,“这人……” 丁香和启明一旁冷眼旁观,丁香那么呆的一个人,都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孟兄,没事吧……”苏青木强忍着笑意,一脸的怪异,急忙上前扶了他一把。 “啊,没事,没事……”孟涛挠头,回头看了一眼椅子,椅子还是好好在在那,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没站稳。” “呵呵。”苏青木善解人意的笑了笑,实在是忍笑忍得难受。“丁香,还不上茶。” “是,主子。”飞一般跑出去,丁香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跑的飞快。 孟涛愣了一下,“苏兄家的丫鬟腿脚倒是好。” 苏青木和启明两人对视一眼,嘴角抽搐。“那个,孟兄,我去看看点心做好没有。”实在是担心自己继续待下去会出内伤。苏青木飞快的跑了出去。 “主子,这人怎么这么呆?”丁香难得主动开口,抻脖子往大厅望去。那个孟涛依旧傻呵呵的坐在那,也不知道呆呆的想什么。 “可能……脑子有点儿笨。”苏青木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回事,得了这么一句。 “不会是个傻子吧?”丁香担忧,突然有点儿同情那位少爷。 “傻子?”偷偷望了一眼,苏青木摇了摇头,要是傻子,孟家怎么可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出来。 “孟兄尝尝,小厨房新作的点心。”这几日苏青木生病,苏瑾又把那几个人给送了回来,孟涛也算有口福了。 “哦。好。”眼睛直勾勾的,也没有个重点看的地方,孟涛像是被惊到了一般,愣了一下,随即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 “孟兄今日来是为了……”故意拉长了声音。其实这话本不该苏青木这个主人来问,只是,她担心自己不问,这个呆子会忘记他是干嘛来的。 果然,听到苏青木这话,孟涛愣了一下。 “啊。”猛的想起什么。孟涛嘴角一咧,急急忙忙放下吃到一半的糕点,“母亲说,要感谢苏兄的救命之恩,特意在府里举办一次诗会,想请苏兄和甫兄过去,其实主要是请苏兄。” “这人……”苏青木傻眼,还真是个呆子,这话也能开口。 孟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压低了声音嘟囔道:“其实,我觉得,救命之恩,记在心里就好,偏母亲说要表示……我本想请苏兄一个人过去看看我那些东西,可母亲说不妥,所以还要麻烦苏兄帮忙说一声,甫兄那边我就不去说了……” 苏青木彻底傻眼了,感情这人不是傻子,是真正的呆子,人情世故,生在那样的人家,未免也太不懂了吧! “苏兄,你可一定要去啊,我还有东西给你看。” 孟涛一脸紧张,第一次出现了发呆之外的表情。 “啊……”苏青木想要拒绝,可这呆小子一脸的期待,倒叫她不好意思了,“孟兄那诗会定在哪天?我不一定有时间的……”本想委婉的推辞一下,不料孟涛的话让苏青木有想要晕倒的冲动。 “没事没事……”孟涛连忙摆手,“就是担心苏兄没时间,所以时间没定,苏兄哪天有时间过去都成。” “啊……”苏青木苦笑,这人,还真没打算让自己拒绝啊。 “苏兄哪天有时间?” 砸吧砸吧嘴,看来,这孟涛是不准备放过自己了。 想想也是,苏青木觉得过去走一趟也无所谓,自己病中,这孟府多次上门,按理也该回访一下。 “这样,孟兄,我身子还有些不适,三天后吧,三天后我和表哥一定过去。” “那就太好了,我不管别人,苏兄你可一定要来啊。” 轻轻点了点头,苏青木也看出来了,这个孟涛,其实是个特别实在的人,虽然有点儿呆,但作为朋友,其实也不错。 “好,我一定去。” “到时候我有好东西给孟兄看。” 呆子有什么好东西给自己看?苏青木心里好奇,面上不住的答应。 “那我就不打扰苏兄休息了,先告辞了。” “孟兄不如留下来用了午膳再走拣择。”苏青木客气挽留,其实她觉得跟这呆子相处也挺舒服的,至少不会少了笑料。 “不必了,家母还等着消息,她老人家总是不相信我能请到你,还非要亲自上门家母身子不是很好,我……” “百善孝为先,孟兄让人敬佩,回禀夫人,青木到时候一定去拜访她老人家。”看的出来,孟涛这人是个极孝顺的,这让苏青木对他的好感更多了一些。 送走了孟涛,主仆三人站在大厅里。无语失笑。 “这个孟公子,倒也有趣。” “哦?”启明一向也不是多话的人,苏青木好奇。 “主子见谅,上一次孟府上门后,奴才没有经过主子同意,私下里调查了那孟涛。”微微低着头,启明不敢去看苏青木。按理,他已经认了主子,这事的确不该。 苏青木一愣。眨眨眼,“那孟呆子是怎么回事?” “啊?”启明错愕,主子居然没有怪罪。 “快说说。那孟呆子到底怎么回事?”苏青木是真的好奇。 苏青木不在意,启明也松了口气。 “主子可知道,那孟公子是谁家的少爷?” “不是工部侍郎吗?”苏青木疑惑,他记得当日那王华的确是这么介绍的。 “是,那孟公子正是工部侍郎之子,他那父亲,在工部,可是个出了名的狂人……” 听了启明的话,苏青木错愕,感情那孟涛不是呆子。只是待人接物方面显得呆一些,实际上在他自己喜欢的领域,就是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时,却也是个出了名的小狂人。 这小子,放在二十一世纪。不就是个工科的小小发明家吗? 苏青木了然,突然有些好奇那呆子要给自己看的东西了。 孟涛的事情放一放,苏青木突然想起几日前那个主意,一脸神秘的拉过启明,苏青木嘿嘿奸笑了一声。 启明一愣,直觉不大对劲。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主子有事?” “启明,北城你去过没有?” 压低了声音开口,像是做坏事一般,苏青木整个骨子里像是都燃烧着兴奋因子。 “北城?”启明一脸怪异,狐疑的看着小主子,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北城是什么地方,启明在晋安生活了六年,再清楚不过。 虽然他是个太监,什么事也做不了,但是说实话,作为丐帮帮主,也是之前作为向天的徒弟,那种烟花场地,他并没有少去。 只是,小主子突然问起,启明一脸戒备,“主子问哪地方做什么?” 丁香支起耳朵,奇怪的看着他们两个在一旁嘀嘀咕咕。 “嘿,启明,你也知道,主子如今手下养着几个铺子,可是手里却没有几个可用的人,我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你、丁香、瑞香和苏嬷嬷去跑吧。”委屈的开口,苏青木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的无辜。 “主子,奴才的丐帮,主子想用多少人都可以。”跪在地上,启明抬头认真的盯着小主子的眼睛,“是奴才的错,让主子心烦了。” “嗨……这个……”苏青木挠头,本来想装无辜好说服启明带自己去,怎么还让这小子自责了呢。 “你起来,跟你说实话吧,你家主子想要找几个孩子,我要去妓院找,你不让我去也不成,我非去一趟不可。”前世今生都很好奇妓院那种地方,苏青木那颗八卦的心思恨不得早就过去看看了,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她怎么肯错过这机会。 启明傻眼了,还从未见过这样暴走的小主子,都不知道该怎样应付了。 “主子,那种地方……” 赶紧伸手打断启明,笑话,讲大道理,苏青木还真不怕谁。 “别跟我讲大道理啊,你家主子又不是傻子,是那种冲动的人吗?”见启明一脸苦笑,苏青木突然眯着眼睛靠近他,低头看着启明那张过于白皙的小脸,“启明,你不会是自认保护不了你家主子,所以才拦着我吧?” “怎么会?”下意识的开口,突然发觉自己上了主子的当,启明苦笑,“主子,这要是让苏嬷嬷知道,奴才怕不被打烂屁股。” 笑着扶起启明,知道这事就算是定了,苏青木一脸灿烂。 “放心,嬷嬷真要打你,我给你送药就是了。” “主子!”启明哀嚎了一声,只剩下苦笑。 -------------分割线 如果我说,本书俺最喜欢这个呆子,会挨骂不? 嘿嘿......(未完待续) 222如意坊 222如意坊 “主子,找秦总管要这个干吗?” 启明翻看了一下手里的牌子,一脸困惑拣择。 “笨蛋,当然是狐假虎威去,有这么好的靠山,我们干嘛不用?”得意的扬了扬手里的牌子,苏青木笑的像是偷腥的狐狸。 “主子,去那种地方,如果真拿出这腰牌,怕是丞相大人要被气死。”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启明发誓,他是怎不想扰了主子的兴致。 “这……” 经启明这么一提醒,苏青木也觉得不妥,政治斗争比宫闱争斗只凶不差,如果让敌人知道丞相府有人去妓院抢人,怕是不大好听吧。 “笑话,那种脏乱的地方,岂敢和官府理论。”丁香脸色不好,显然不喜欢跟主子去那种地方。 苏青木眨眨眼,“是啊,相府还怕一个小妓院?”嘿嘿奸笑两声,她想通了,如果有人把这件事捅到皇上那,江乐山也只会知道是他的七公主做的,如果皇帝还信任甫劲升,自然不会动他,如果不信,怕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想通了这一点,手中折扇轻摇,苏青木大步走出了相府。 ---------- 秦总管觉得事有蹊跷,主子一大早跑来要相府的腰牌,让他摸不到头脑。 想了想,急急忙忙往书房赶去,好在今日丞相大人没去宫里。 甫劲升在书房正在看着一副画像出神,得了秦总管的消息,只是但笑不语。 “老爷……”秦总管焦急。眼看小主子出宫有些时候,再不想办法,一会儿都要跟丢了。 瞥了秦总管一眼。看着画像上巧笑嫣然的女子,甫劲升叹了口气。 “总是这般调皮,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些鬼点子……” 秦总管不知所以。不敢吭声。 “无妨,那丫头机灵着呢。何况,今日不是坐在府上的马车出去吗。” “这……” 秦总管还待再说,那边甫劲升已经摆手让人下去。 ----------- “主子,前面是药师傅的医馆。”启明坐在马上,在车帘旁低语。 苏青木知道药典师徒经常出入北城那些地方,所以特意知会了那对师徒,她的原意是有个带路的人。不想那药典听说她的意思,竟要亲自过去。 苏青木也想不通那老头是怎么个心思,不过他既然有心,自己也不好拦着。 “丫头,你倒是会享受。”上了马车,药典撇撇嘴,这马车从外面看简单至极,内里却别有乾坤,装饰修缮的极为舒服。 靠在座椅里,这是苏青木特意让人在马车里修的。 “青木也没别的本事。本就是个私生女的身份,唉……”低垂着眼帘,苏青木叹了口气,“别人不待见。也只好自己让自己过得舒服些了。”丁香面无表情坐在一旁沏茶,听到这话,手只是抖了抖,随即又恢复正常。 药典嘴角一阵抽搐,怪异的把苏青木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眼睛眯成一条线,老头扭头,掀开车帘往外看。 “药老,我们今日去哪?”车里气氛压抑,苏青木可不想一路上都这么沉闷,说不得只好自己找话题。 “如意坊。” “如意坊?”苏青木眼珠微转,“为何要去那一家?” 回头怪异的打量一眼苏青木,药典面无表情,“你不是说要买几个孩子吗,那里男孩女孩都有,最是合乎标准。” “男孩女孩都有?”苏青木嘴角抽搐,这青楼,还真是做的好生意啊。 “如意坊里的孩子最是可怜,丫头,如果你真要买几个孩子为自己所用,我劝你,最好是买几个男孩回去。” “嗯?”苏青木抬头,这老头很少这般心平气和同自己讲话,莫非有什么问题? “如意坊在北城不算大,可那管事的却是个十足十的恶人,几乎每隔几天那里都要死上几个孩子,基本上都是些漂亮男孩,稍有不顺从他们就把人往死里折磨……丫头,你将来要用人,男孩是最好不过,何况,他们在那种地方待久了,你救他们出来,以后也会对你忠心的,再不济,你手里握着卖身契,他们也不敢怎样……” 感情这老头还是为自己着想,苏青木心中有些怪异。 妓院能是什么好地方? 苏青木冷笑,不过对于如意坊这种草菅人命的行径,她还是生出许多不满拣择。 苏青木也看出来了,这药典啊,虽然平日里有些顽固,其实还算一个有良心的好人,想来他经常往北城跑,也不都是喝花酒的吧。 大约半个时辰,马车到了如意坊的门前。 示意相府出来的一个小厮去叫门,苏青木小扇轻摇,下了马车。 这北城远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破烂不堪,相反,上午这北城安静之极,一个个装饰华丽的门廊一个个大门紧闭,苏青木了然,想来,夜晚的北城才是最繁华的所在。 以前听说这里酒肆甚多,其实一路行来,苏青木发现,那些酒肆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些小酒馆,有几个从外表看就装饰华丽的酒楼,不过这刚刚上午,生意也还冷清的很。 “开门开门……”相府的小厮年纪不大,两人是双胞兄弟,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许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眉宇间有些许的尴尬和厌烦。 苏青木一旁看的暗自点头,相府家教深严,里面的仆人也多是**的规规矩矩,自己身边这两兄弟。更是识文断字的小厮,想来也是精心**出来的。 “哎呦,大爷。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大门里一个声音甜甜的,刻意拉长的声调,让人很容易忽略性别。 “咦。小公子这一大早的,是来喝花酒的?” 众人之中。苏青木一身白袍被拱在中间,自然一眼被人认出是主子。 “这如意坊门房什么时候换人了?”药典上前一步,有些好奇的往里面张望,前几日他还来过,眼前这人他却陌生。 “哎呦,是药师傅啊,您今儿倒是来得早。”来人一身浓妆。仔细看却是个二十几许的男子,显然是认识药典的,拉着就往里面去。 “咳咳……”轻咳一声,不着痕迹的挣脱那人的手臂掩饰尴尬,仔细看了来人几眼,药典一怔,“咦,你是红莲?不是说已经离开如意坊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眉头轻蹙,药典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来人。 “唉……”轻叹一声。男子苦笑,“药师傅,红莲无家无业,本以为积攒些银子可以离开这青楼。谁曾想,外面生活一样的难,还不如在这如意坊里过的快活,至少,红莲不必为一口饭食奔波辛苦……” “你……”恨恨的跺脚,药典手指指了半天,最终化为一叹,“好不容易脱离了这里,即使要重操旧业,也挑个好的所在,这如意坊,本就是个吃人的所在,难道你还没过够?” “这……”那叫做红莲的男子,身体一僵,不过随即就恢复了正常,“药师傅您还不知道吧,这如意坊,如今已经换了东家,再不是之前那种草菅人命的东家了。何况,如今红莲已经不继续接客了……” “哦,还有这事?”药典显然不知道,看了一眼苏青木,似乎有些尴尬。 “是,如今这里的人许多都被遣散,一些老人也不在了,眼下正缺人手,这不,红莲身为管事,都要亲自来应门。” 药典恍然,这才发现,红莲一身打扮华贵异常,却不是普通门子穿得起的。 “咳咳……”摇着小扇,轻咳了一声,让人不再忽视他的存在。 虽然苏青木不介意大清早逛妓院,可被路人这番看怪物一样盯着,饶是她向来胆大也有些不自在,何况这逛的妓院里还有男子,苏青木怎么都觉得怪异。 “瞧我,说起来就忘了正事……”红莲笑着扭了出来,一把拉住苏青木的手臂,“小公子,这一大早的,可是来喝花酒的?” 被红莲抱住胳膊,一阵刺鼻的香粉味扑面而来,苏青木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 把胳膊从红莲的怀里抽出来,碰到他硬邦邦的身体,苏青木一阵哆嗦,真不知道那些男人们怎么想的。 启明眉头一挑,上前一步,伸手把红莲推到了一边。 “主子。”丁香递给一方崭新的帕子。 拿着帕子狠狠揉了揉鼻子,将帕子重新递给丁香,苏青木才觉得鼻子好受了一些。 红莲冷眼旁观这一切,见过的达官贵人、贵介公子不知凡几,但像是苏青木这样大架子的,却也不多。 “走吧。”头也不回,像是没看到这位红莲一眼,苏青木抬脚走进了这如意坊。 红莲心中警惕,他今天也是第一次接了这种差事,“小公子不知道是否有相熟的孩子,红莲替您安排。”客人上门,红莲不好往外赶,想到那位东家今日第一次上门,红莲更是卯足了精神,想要东家对他另眼相看。 “相熟的?”苏青木嘴角微翘,“把你们这年纪十岁以下的孩子都给我叫出来,我要看看。” “十岁以下的?”红莲错愕,抬眸看了一眼常来这里治病的药典,可惜,并没有看出什么。 --------------分割线变身 吼吼吼,亲,大冬天的,大家需要热情一点儿哈,支持下支持下,月末了,您懂得!(未完待续) 223新东家 223新东家 红莲苦笑,紧赶慢赶跟上苏青木的脚步,“小公子,十岁以下的孩子,还没有接客,不如,红莲为您找个清官人如何?”虽然看苏青木这年纪不像是能做什么的,可万一这位小公子有什么特殊的嗜好,那些十岁以下还没有经过**的孩子怎么应付的来拣择。 “不必了,我家公子让你叫人,你自去叫人就是。” 启明上前一步,隔开欲上前的红莲,冷冷的开口。 “你……”红莲纠结,可不敢得罪客人,一时间有些纠结。 以前在丐帮,因为脸上丑陋,启明一向都是带着面具示人,所以到了这里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去吧红莲,这位小公子没有恶意。”药典感叹,红莲当年是他救过的一个人,甚至暗地里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赎身,没想到如今竟然又回来了。 或许,小公子做的这事,比他当年做的要强。 深深的看了一眼苏青木,药典神色疲倦。 不过片刻的功夫,二十几个孩子被人领出来站了三排。 看着眼前一个个明显营养不良、面带恐惧的男孩,苏青木在心中暗叹一声。 也不去跟那红莲打招呼,目光淡淡的在这些孩子身上扫了一遭,“我要带走你们中一些人,有没有愿意跟着?”许是因为这里的特殊性,这二十几个孩子虽然穿着不好,但看面孔。却是一个赛一个的精致,想来妓院买回他们就是没准备要做正途的。 苏青木暗中打定主意,如果这些孩子愿意,就把他们都带走好了,大不了多花点银子就是了。 这些孩子这般可怜,自己没看到也就罢了,既然看到了。也就救一救,左右自己手头不缺银子,大不了以后让他们在府里伺候就是。 “小公子……”红莲焦急。这才知道苏青木的来意,这些可都是如意坊未来的苗子,如果都被带走了。他怎么跟东家交代。 “嗯?”启明冷哼一声,目光冰冷的瞪了红莲一眼。 药典伸手拉了一把红莲,看着那些孩子身上的伤痕,有些明白苏青木的意思。 轻轻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红莲,这些事不是你能做主的,还是让你那新东家来说吧。”药典知道苏青木背后代表着什么,这位小主子,如果想做什么还真不是红莲这小小管事能承担起的,私心里。药典也不想给这红莲惹麻烦。 “这……”红莲心下了然,慢慢退后几步,离开大厅,快步往后院赶去。 “你们之中就没人想跟我走?”苏青木心中好笑,自己问了这许久。居然没人答应,这让她本来兴致勃勃的心情有些莫名怪异,“难不成在这如意坊还比跟着自己强?” 前面站着的几个年长孩子面面相觑,一时间表情纠结,显然有些犹豫。 苏青木也不着急,静静的坐在大厅里。等待他们做决定。 大厅里静悄悄的,三十多个人,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静的可怕。 却说红莲,刚刚跑到后院,却被两个黑衣大汉拦住了去路。 知道这是新东家的保镖护院,红莲一阵紧张,躬身开口恭恭敬敬的禀报道:“还请二位大哥通禀东家一声,前面有人闹事。”偷偷擦了一下汗水,红莲知道自己这样不厚道,可如果不这样说,怕是东家第一天接手会怀疑自己的能力,何况,苏青木他们那架势,确实像是来闹事的,不然干嘛买走那些孩子。 后院一间房间里,两位白袍的锦衣公子正一脸紧张的讨论着什么。 “小白,这里交给你打理,是委屈你了,回头我会和沐叔说,换个人也是可以的。” 如果苏青木在这里,肯定会惊讶,因为这开口讲话之人,正是传言在家养病的那位温国公府上的二公子。 “公子说的什么话,您到了这晋安才是真的受了委屈,小白是您的伴读,既然公子接了这任务,小白当然也要陪着公子,左右不过一个名声问题,公子都不介意,小白又何须介意。” 开口的是一个眉目如画的男子,年龄不大,也就十一二岁,如果苏青木在此,怕是真的要流口水了,男子长成这般雌雄难辨,怕是要让人嫉妒死。 “好兄弟!”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蔡行凯笑的一脸欣慰。 “公子,红莲求见。”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那叫小白的人开口。 “什么事?” “说是前院有人闹事。”来人显然极恭敬,可见这才十二岁的少年并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样好说话。 房间里两个俊逸男子对视一眼,蔡行凯冷笑,“没想到这第一天就有人来闹事,看来,这如意坊背后的靠山,也该早些让人明白才好。” “不妥。”叫小白的人伸手拦住,“公子刚刚到晋安,根基不稳,这样的名声对公子在各个世家中交往不利,公子切勿担忧,小白出去看看。” “这……”蔡行凯似有些犹豫,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也好拣择。” 小白松了口气,“那公子先坐,小白去去就来。” “慢着。”蔡行凯起身,看到小白一脸紧张,轻笑了一声,“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心中好奇的紧,我同小白出去看看。” “公子?”小白似乎有些无奈。 “放心,不会给你惹事的,何况,这晋安认识我的人屈指可数,不会有人认出来的。”笑着起身拍了拍小白的肩膀,两人相携走了出去。 “东家。”眼看小东家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贵介公子。红莲不敢怠慢。 “什么人来闹事?”一边往外走,小白低声询问,声音里多了一丝戏谑。 “是一位小公子,一大早就带着人过来,本以为是哪家的少爷来喝花酒,却不想竟是来闹事的……”红莲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番,当然。刻意略过去他和药典相识的那一段。 “哦?”小白脸上挂着莫名的笑意,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蔡行凯,“公子。这晋安不愧是天子脚下,富家少爷们这性趣倒浓……”别有深意的开口,两人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眼底看出浓浓的笑意。 轻轻点了点头,蔡行凯笑的坦然,可说出的话却让人感到寒意。 “这样的晋安,不要也罢。” 红莲身体下意识的一僵,他就是一个青楼管事,以前也不过一个倚楼卖笑的,国家大事他不懂,可这样的话,这样霸道的口气,还是让他忍不住惧怕。对这位东家和他身边的公子,心中多了几分猜疑。 大厅里众人是背对着蔡行凯这一行人的,所以他并没有看到来人的脸。 小白一行人走进大厅,发现气氛有些压抑,不由一怔。 想到红莲之前的话。小白脸上带着几分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不知道哪一位公子一大早这么好的兴致,来我如意坊喝酒啊?”故意拖长了声音,本就如金玉一般清脆的少年声音,听在人耳朵里,更是让人觉得舒服。 苏青木回头,对上小白那张眉目如画的脸蛋。顿时一怔。 世间竟然真的有这般俊逸的男子? 等等…… 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容颜,苏青木表情一怔,猛的想到什么,突然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二公子这病好的倒快!”手中小扇轻摇,苏青木笑的一脸狡猾。 好你个蔡行凯,姑奶奶救了你小命,居然连声道谢都没有。眯着眼睛,苏青木想着该怎样整治整治这小子,她还没忘记被这小子占便宜的事情。 初吻啊,那可是两世的初吻,居然就被这小子占了便宜,虽然是自己主动要救人的,但苏青木这心里也别扭的很。 蔡行凯一怔,暗道自己出来的不是时候,可此时跟苏青木已然照面,他却不好装作不认识。 “啊,是苏贤弟,不想这么巧,竟然在这里碰面。” “的确是巧!”笑嘻嘻的开口,苏青木眼睛完成了月牙,笑的愈发诡异。 “呵呵,本来还想着上门感谢苏贤弟上一次救命之恩,不巧行凯病了,又听说苏贤弟一直在养病,也就没去打扰。”蔡行凯心中紧张,想着怎样圆谎,他哪里是病重,只是这几日要忙着跟小白见面,一时间没抽出时间罢了,说起来,这件事的确是他理亏。 “二公子病可是好了?”状似关心的询问,突然拍了拍脑袋,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苏青木了然的啊了一声,“是了,想来二公子的病还没好。” “啊?”这一次轮到蔡行凯糊涂了。 “要是好了怎么能脑子不清楚一大早就来喝花酒呢?”冲蔡行凯挤挤眼睛,苏青木就是故意的。 “这……”蔡行凯苦笑,知道对方怕是在怪罪自己,他已经从下人口中得知当日得救的事,本想着过几日亲自上门,哪里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面。 小白心下糊涂,不过听他们一问一答,也基本上弄明白,两人怕是在晋安新结识的,这个时候他自然要帮着自家公子。 故意靠近一步主动贴到蔡行凯身上,小白身体一怔,猛的发现对方身体也是一僵,埋头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离父亲说的境界还差的多啊。 -----------分割线 又到周末了,每到周五这一天都是最让人激动人心的,嘎嘎,今天也不例外,要放假了,嘿嘿。 嗯,说一件重要的事情,本周有个妹子要来沈阳国考,嗯,俺要去做好接待工作,所以,这两天只能定时发布了,嘿嘿。 辛苦忆梦副版主了,多好的副班啊,还是帅哥一枚,哪家妹子还没许配人家的,速速报名啊,(*^__^*) 嘻嘻…… 开个玩笑,大家周末愉快!(未完待续) 224沐东家小白 话说,小白的龙套是我第二章开始就已经设定好的,我真心没想到出场会这么晚,希望小白能看到,见谅见谅哈,一切都要是需要理解滴,理解万岁,偶滴神啊...... ---------亲,请看正文----- 224沐东家小白 “公子认识这位公子?”整个人贴在蔡行凯身上,小白像是没有骨头一般拣择。 抬头看了一眼高自己些许的公子,故意柔着声音开口,本就好听的声音,让人听了更觉得舒服。 蔡行凯收起了尴尬,伸手状似无意的揽住小白的腰,本就是一早安排好的身份,两人也没觉得太过难堪。 相携走到苏青木身边,蔡行凯笑着看了一眼对方,“苏贤弟这一大早就来如意坊,说起来,兴致才是真的好呢。” 淡淡的瞥了一眼蔡行凯放在对方身上的手,小嘴微微一瞥,纨绔就是纨绔,这么小就学人家玩男人,真当自己是大人? 上上下下把蔡行凯打量个遍,苏青木嘴角一抹嘲讽的弧度。 某个满头黑线的家伙不知道,他在苏青木的眼里已经化身为变态的代名词。 “我来是买几个下人回去,听说如意坊男孩不少,就过来看看。” 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苏青木这话却是对那小白说的,她看出来红莲对那人极恭敬,显然那人就是这如意坊的新东家了。 至于那位东家跟蔡行凯的关系,苏青木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 “在下沐小白。是这如意坊的新东家,不知道苏公子看上了哪位?看在蔡公子的面子上,小白也只好割爱。”之前两人对视一眼。小白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对面这人虽不清楚身份,却是不能得罪。 “那就麻烦沐东家了。”粲然一笑。再次露出那口漏风的小白牙,苏青木转身。看了一眼那些还在挣扎的孩子,“到底谁愿意跟我走,说一声,本公子就带你们脱离苦海。”示威性的扬了扬下巴,苏青木一脸挑衅。 红莲嘴唇微动,似乎有些不满,可见自家东家都是一脸笑意。似乎并不介意,他明智的没有开口。 人群中,站在第一排的一个大眼睛男孩面上挣扎,终于下定了决心迈出了一步。 苏青木微微一笑,只要有一个肯迈步,就不怕其他的孩子不动心。 “等等……“那男孩身后一个个头稍小的男孩,一把拉住他。 大眼睛男孩回头,“怎么?” 拉住他那个瘦小男孩似乎有着犹豫,牙齿微微咬住嘴唇,在大眼睛男孩不解的目光注视下。压低了声音开口,“你……再想想……”声音抖的厉害,显然在惧怕什么。 “想什么?”大眼睛男孩似乎是天生的乐天派,这一笑。似乎身上的破衣也掩饰不住光芒。 “要是……要是走不成……”瘦小男孩哆嗦了一下,颤抖着开口,“会……会提前接客……会被打死的……”男孩紧紧抓着大眼睛男孩的衣服,手抖的愈发厉害。 “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个死。”轻轻拍了拍那瘦小男孩的手,大眼睛男孩主动向前一步,“我愿意跟主子走。” 苏青木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既辛酸又有些得意,“不怕我把你卖了?”眨眨眼,看着男孩跟自己一般的大眼睛,苏青木眼睛再次眯成一弯月牙。 “总不会比这更差就是。”男孩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 轻轻点了点头,苏青木把目光看向其他的孩子。 几个孩子在一起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目光在红莲和小白身上不断扫过,最后又看着一脸笑意的苏青木。 最后有几个胆大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站在那大眼睛男孩身后。 之前开口那个瘦小孩子一脸纠结,目光不断打量着苏青木。 苏青木摇了摇头,事到临头举棋不定,这样的人,作为属下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刚要开口,不料那孩子颤颤巍巍的举起手。 “有事?”戏谑的开口,苏青木很好奇。 “跟着你,可不可以不用接客?”男孩似乎下定了决心,这一次说话竟然没有哆嗦。 苏青木一愣,继而明白他的话,眼睛有些湿润,轻轻摇了摇头,“只要你不愿意,自然没人逼你们接客。” 男孩猛的挺直了脊背,一双狭长的眉毛好看的挑了挑。 苏青木眼睛一亮,这一刻,本不起眼的男孩身上,似乎有着什么样的光芒。 突然想到忆梦,苏青木直觉这男孩隐藏的本事并不比那小子差,之前他那副怯弱,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装出来的才是。 男孩毫不迟疑的向前迈出一步,“青竹见过主子。” 轻轻点了点头,苏青木发现,今天自己来的太明智了,这样聪慧的小子,简直就是个宝贝吗拣择。 启明数了数,二十多个孩子,一共有八个站了出来。 人各有志,苏青木也不去逼迫,轻轻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依旧一脸坦然的沐小白。 “沐东家开个价吧。” 小白嘴角一挑,不着痕迹的从蔡行凯怀中退了出来。 “苏公子这一下挑去了这么多的孩子,让小白这以后的生意很不好做啊。”目光在那叫青竹的孩子脸上刻意停留了片刻,小白似乎有些不舍。 苏青木冷笑,“沐东家说的是什么话,如意坊这么大,还差这几个孩子不成?” “差?”抬腿坐在苏青木对面的椅子上,小白故意拉长了声音,“差倒是不差,只是……” “沐东家有话不妨直说。”苏青木没心思在这跟他打口水仗。这些孩子,她还急着安置呢,特别是那个叫青竹的孩子。她想给苏嬷嬷送去看看。 私心里,她是希望再培养一个忆梦那样的高手出来。 “想必苏公子也是知道,当初买来这些孩子。小白也是花了不少银子,这吃啊穿啊什么的加起来。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再加上要教他们读书啊……” 一旁蔡行凯冷眼旁观,看到昔日好友居然那么认真的跟人谈价钱,嘴角一阵抽搐,不知道这样的小白,要是让家里那帮长辈看到,会不会还争着把自家姑娘塞给他。 这小子。以前倒是没发现,这嘴巴也太能说了。 摸了摸鼻子,想到这小子那神奇的老爹,他也就释然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小白这样什么都拿得起来,想来也是沐家人的本事了。 苏青木冷笑,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东家,自己倒是看低了他。 手中折扇一合,苏青木抬手阻止了小白的抱怨,“沐东家快人快语。给个痛快话吧。” 小白微微一笑,看来,终于成功把这位苏公子的注意力从公子身上收回了一些啊。 “这样吧,苏公子既然是蔡公子的朋友。小白给蔡公子一个面子,这里的孩子一共有八个,每人五十两银子,一共四百两。”笑眯眯的盯着苏青木,小白也高兴赚他一笔。 “四百两?”苏青木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去抢? 四百两银子,就是甫劲升,一年的俸禄加起来也没有四百两啊,这个沐小白,看起来是故意为难自己了。 苏青木不气反笑,手中折扇轻轻摇着,“沐东家,刚刚夸你快人快语,这个价码,怕是不大合适吧。” “苏公子也要想着小白的为难,小白刚刚到晋安,人生地不熟的,公子总要让小白日子能过下去不是?”侧着脸给了苏青木一个媚眼,这却是他来了如意坊刚刚学的。 苏青木眨眨眼,她发誓,之前居然被电到了。 一直都没搞清楚对面这人到底是男是女,虽然看样子百分之七十应该是男的,不过苏青木恶作剧心思起来,突然上前一步,整个人站到小白面前。 不等沐小白反应,左手闪电般探出。 蔡行凯冷眼旁观,心中一紧就要上前。 启明眼明手快,脚步微微一移,竟然挡住了蔡行凯的去路。 那边丁香反应更快,已经先前一步迈到沐小白身边,大有他要动作就动手的意思。 沐小白心中一紧,下意识抬起的右手不着痕迹的放下,任凭苏青木的左手落在自己的胸口。 说起来这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等众人都静下来,苏青木的左手已经摸上了小白的胸口。 猛的感觉到手下的身子一震,平的,居然真是男的。 感受到面前少年的紧张,苏青木心知他跟那红莲不是一种人,顿时恶作剧心起。 右手的折扇轻轻伸出,扇尖轻轻挑起沐小白的下巴,眯着眼睛微微俯下身子。 沐小白满脸错愕,眼看着那越来越靠近的脸颊,脸色一点点变白,眸子里满是惊慌。 蔡行凯一脸怪异,嘴角抽搐,几次想要上前,不料启明都稳稳的站在那里。 错过沐小白的嘴唇,苏青木的头停在他的侧面,在美人儿的肩窝狠狠吸了一口气,明显感受到对方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苏青木笑的愈发像个狐狸。 故意柔着声音在沐小白耳边开口,一开口的话却让对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小白怎么生的这么美,如果你愿意跟着我,那些孩子我自然可以……”故意拉长了声音,成功的看到某人从脸颊红到了耳朵,苏青木突然退后一步,折扇掩着小嘴,笑的恶劣。 “你……”沐小白满脸通红,慌乱的起身嘭的一声撞翻了一个椅子,手指颤抖指着苏青木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未完待续) 225如意坊自杀的孩子 225如意坊自杀的孩子 苏青木心下疑惑,按理说敢来开妓院的人,即使不是欢场中人,也该有几分眼色才是,怎么这个沐小白,被自己一逗,居然慌乱成这样? 心中好笑,不过苏青木可不想放过这个逗弄美人儿的机会拣择。 学着沐小白之前的样子,轻轻抛了个媚眼。 “美人儿……”故意拉长了声音,苏青木却是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一步,“考虑的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微微有些气喘,好在这一次终于平复了些许心境。 “美人儿忘性可真大,刚刚青木不是跟小白说价钱是一百两吗?”故意说得暧、昧,果然,再次看到美人儿红透了脸颊。 “这……这怎么可以?”暗骂自己糊涂,怎么就被一个小子给逗弄了,沐小白一张脸瞬间惨白,担忧的看了一眼蔡行凯。 “呵呵,苏兄就不要逗小白了。”上前一步,毫不迟疑的拉住了小白的手,蔡行凯站到了小白身前。 “蔡兄这是……”苏青木故意迟疑着开口,她本就在怀疑,沐小白这样的人,这样干净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来开妓院,果然,是这蔡行凯的产业吗? “呵呵,不瞒苏兄,这小白,是我的……呵呵,苏兄你懂得。”挤挤眼,像是在强调归属一般,蔡行凯把人往怀里拉了拉。 沐小白一张脸再次变得通红,浑身僵硬被蔡行凯拉过去,微微低着头,没有一点儿反应。 “哦,之前是青木唐突了,希望小白……呃。是沐东家不要介意才好。”微微笑了笑,苏青木目光不停在两人身上扫过,似是仍有怀疑。 “呵呵。苏兄见笑了,既然苏兄开了价,那就一百两好了。” 蔡行凯这边话刚落下。那边几个孩子低低的欢呼一身,随即掩了声音。 苏青木却是看也不看。轻轻拱了拱手,看了一眼启明,示意他付银子。 “红莲,让人把卖身契拿过来。”这一次却是蔡行凯主动吩咐。 红莲瞥了一眼自家东家,得了吩咐,赶紧下去,不一会儿把八个孩子的卖身契都拿了过来。 苏青木却是没有收起了。看了一眼那卖身契,让几个孩子辨认了一番,在蔡行凯等人错愕的目光注视下,把那东西都交给了几个孩子。 蔡行凯和药典不由得多打量了她几眼。 苏青木有自己的思量,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蔡兄,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改日定当到府上探望。”苏青木这却是接着之前的话头,暗示自己不会说出今天的事情。 蔡行凯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又是好笑又是感激。 同样拱手,“改日行凯还要亲自上门感谢苏兄救命之恩。” “蔡兄客气了……” 两人客气一番,苏青木起身,带着那八个孩子准备离开。 “嘭”的一声。 二楼一间房门被撞开。巨大的声响让大厅的人下意识的一顿,目光不由得向上望去。 这大厅中间是开阔的,二楼一排房屋看的清楚。 一个浑身**的男孩怀里抱着一团像是衣服的破布从一个房间里冲出来,回头看了一眼,猛的从二楼跳了下来。 苏青木心里震惊的无法言语,只来得及推了一把身边的启明。 蔡行凯和沐小白都瞪大了眼睛,眼看那男孩满是是伤落了下来,等他们想要上前,却已经晚了一步。 “淡墨……” 人群中一个男孩的惊呼声响起,启明已经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那孩子,两人双双跌倒在地。 “放开我……” 男孩一把推开启明,一瘸一拐站了起来,也不顾之前紧紧抓着的衣服已经破掉,在所有人面前,就那么腰间围着一块破布,浑身满是伤痕猛的撞向一根柱子。 “哎呀……” 所有人都是一愣,之前苏青木买下的那个叫做青竹的男孩挡在了那男孩的身前,两人一起跌成一团。 “淡墨哥哥……”青竹死命抱住那寻死的男孩,拼命压住他。 “让我去死。”男孩死命挣扎,奈何满身的伤痕,大腿还在流血,愣是没挣扎出去。 “该死,把那小子给我抓回来。”楼上一声咆哮,一个富态的胖子衣衫不整冲了出来,脸上头上满是血迹。 “这位是……”蔡行凯目光含煞,冷冷的看着二楼那个胖子。 “红莲,你这如意坊到底想不想干了?这里的小子居然敢打伤我,赶紧把那小子给我送过来,看我不拨了他的皮……”恶狠狠的指着被青竹抱在怀里的淡墨,胖子一脸愤怒。 “我看谁敢在如意坊放肆!”沐小白一脸杀气站了出来,冷冷的扫了一眼二楼的胖子拣择。 “红莲,你这如意坊居然有这样的货色……”胖子显然没有在意沐小白的话,一双绿豆眼在沐小白身上来回逡巡。“快,把这小子送到我房里,之前那小子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不,把他们两个一起送到我房里来……”胖子嘿嘿的奸笑着,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沐小白。 沐小白脸色涨得通红,这一次却是气的。 “哪里来的疯狗,来人啊,把人给我丢出去。”他在家乡一向是被人高高在上仰视的人,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大喝一声,之前两个黑衣大汉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跳上桌子,借着栏杆一跃就跳到了二楼,一把架起那胖子,不由分说就往楼下扯去。 “放手,放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胖子也傻眼了,显然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出,眼看自己衣衫不整就要被扔出去,胖子急了,“跟你们说,我姐夫是官府的人。你们敢……” 苏青木气结,生平最恨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 特别是看到这满身流油的胖子,一想到他不知道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看了一眼被凌虐的浑身是伤的孩子,不用问也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一个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这般拼命寻死? 苏青木想想就恨不得把人给杀了。冷冷的扫了一眼沐小白和蔡行凯,苏青木伸手。“等等……” 被苏青木那样的目光瞪视,两人对视一眼均有些摸不到头脑。 “你们快放了我,告诉你们,我姐夫跟晋安府……” “闭嘴。”苏青木一声冷哼,瞪了那胖子一眼,“启明,你派个人。把他给我晋安府,就说他在如意坊逼死了人,晋安府的人如果要问话,让他们到丞相府……”突然看了一眼一脸错愕的蔡行凯,苏青木冷笑,“让他们到丞相府或者温国公府上问话,有我和二公子给官府作证。” “啊,丞相府……”胖子惊呼,满脸不敢相信瞪着苏青木。 “嘭”的抬脚踢在那胖子身上,胖子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奴才知道。”启明答应一声。上前一把抓住那胖子就往外拖,别看他个子不大,拖起个二百来斤的人竟是不费什么力气。 “这……”蔡行凯愕然,怎么跟自己又扯上关系了? “二公子也不想这人以后来找沐东家的麻烦吧?”转头。粲然一笑,像是之前什么都发生一般。 蔡行凯想想,的确是这么一回事,轻轻点了点头,他和小白的关系,早晚要曝光,与其将来有人找麻烦,不如事先就把温国公府这棵大树现出来。 左右着如意坊丢的是温国公府的脸面,跟他可没什么关系。 蔡行凯? 冷笑一声,鬼才知道真正的蔡行凯在哪里。 “如此,倒要感谢苏兄了。”蔡行凯拱手,今天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好说。”苏青木拱手,示意丁香过来,“拿一百两银子给沐东家,这个……”想了想,好像是那个名字,“淡墨是吧,淡墨,我也买了,希望沐东家割爱。”眸子里有寒意,苏青木一瞬不瞬的盯着沐小白。 沐小白被苏青木盯得一怔,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之前苏青木会那样的目光看他和公子。 苦笑一声,“苏公子,小白的确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也是今天才接手这如意坊的。” 苏青木不肯接话,只是示意丁香把银票递过去。 沐小白这一次却没有接那银票,把红莲叫过来低语几句。 红莲脸色惨白,忙不迭的答应,不一会儿取来一张纸,却是那叫淡墨孩子的卖身契。 苏青木看了一眼,转身,亲手把那卖身契交到淡墨的手里,柔声开口,“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 早得了青竹吩咐,淡墨一脸惊恐的点了点头,嘴唇微动,却是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只要不侍寝,我什么都能做。” 苏青木鼻子一酸,却是摇了摇头,一把把那卖身契塞到他手里,“你不愿意,以后没有人会逼你做任何事。” 不去管那淡墨的反应,苏青木起身,硬是把银票塞给沐小白,“沐东家,一百两,淡墨我买了。” 身后被青竹紧紧抱住的孩子浑身轻颤,仰头望着苏青木的背影,眼睛渐渐被泪水糊住。 沐小白一怔,突然看了一眼那满脸感激的孩子,暗叹一声,这苏家公子倒是好手段。 接了银票,几人拱手,一时间大厅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分割线 今天是国考哈,看在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妞,你可一定要如愿以偿哈!(未完待续) 226几小 又是周一,亲,发挥你们的热情,支持下吧拣择! ---------偶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226几小 启明跑了回来,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快处置了那人,不过丐帮弟子众多,想来吩咐一声也就一句话的功夫。 手里拿着一件有些破烂的衣服,启明递给青竹。 青竹一愣,笑了笑,手脚麻利的裹住了之前赤、裸的淡墨,两人相视一眼,均有劫后余生的感激与渴望。 “青木告辞!”今日心情有些复杂,苏青木也没心情客套,转身带着人离开。 启明弯腰抱起淡墨,那孩子起初有些挣扎,不过看了一眼苏青木的背影,微微低垂眼帘没有吭声,任凭启明把他抱走。 直到在马车里坐到苏青木身边,看着那张满是疼惜的同样年少的脸,淡墨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站在如意坊三楼一个不起眼的窗前,看着那辆打着相府标识的马车渐渐远去,沐小白和蔡行凯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着浓浓的戒备。 “公子,这个苏青木到底什么来历?”恢复之前的干练,沐小白疑惑开口。 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前些时日温国公府上宴请,这位据说是相府表少爷随同相府大少爷甫禅一起过去。” “表少爷?”沐小白喃喃,“可是荣国公那一脉的人?”沐小白显然极其了解那丞相甫劲升家事,竟然他夫人家族是余家都清楚。 “我打探过了,余家并没有哪一支脉的人姓苏,也不是司家的人,这位表少爷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蓦然想到湖边那小子猛的把自己推到湖里。蔡行凯脸上一抹玩味。 见到公子这幅模样,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沐小白脸上玩味。 “公子似乎对那位表少爷很感兴趣?” “感兴趣倒也说得过去。上一次我落水差点被淹死,就是这小子推的。”状似不经意的提起,蔡行凯脸带诡异的笑意。 “什么?公子居然落水?”猛的回头。沐小白一脸警惕,“是不是有人要害公子?” “别紧张。那小子应该不是故意的,事后据说是他救了我,当时,那小子可是用嘴度气把我救活的。”挑挑眉,蔡行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度气?”沐小白一脸怪异,“公子,这样说。你岂不是欠那小子一条命?”民间传言,那度气,可是生者度命给了死者,这样才能救活人的。 “欠了一条命?”蔡行凯喃喃,突然笑了。 “瞧着吧,这位相府的表少爷可不是一般人,青圜各世家的公子少爷,那王华是个有本事的,偏又是个善于逢源的人,不足为虑。倒是那仇文英,跟他老爹一样,是个深藏不漏的,至于这位表少爷。就是一个让人摸不到头脑的了。” 沐小白脸上慎重,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位相府少爷呢?” “甫禅?”蔡行凯微微一愣,突然想起那两只紧紧抓在一起的小手,失笑摇了摇头,“倒是一位好兄长,不过就是醋意似乎大了点儿……” 沐小白一脸怪异,“难道那位相府少爷竟然也是龙阳之好?”想到之前被那苏青木调戏,不知不觉又红透了脸颊。 “龙阳之好?”微微蹙眉,蔡行凯总觉得这件事有些怪异。 -------------- “药老,人怎么样?” 苏青木坐在大厅,看着药老从偏殿走过来,上前担忧的问了一声。 “没什么大事,都是些外伤,就是精神差了些。”接过丁香递过来的茶,药老叹了口气,“真是作孽啊,那么小的孩子,还不到十岁……”突然想起什么,药老闭嘴,苏青木才八岁,这种事在她一个女娃面前讲总是不大好。 苏青木并没有注意到药典的不自然,“他身上的伤多久能养好。” “半个月吧。” 药典放下茶盏,突然问了一句,“丫头,这些人你要怎么安排?”总觉得这丫头鬼机灵,应该不会只花高价买这些孩子做普通下人才是。 要知道,一个普通下人,即使是识文断字的那种,也不过十两银子左右,苏青木花了二百两银子买了九个孩子,如果说只做下人,打死药典都不相信。 “当然是好好养着。”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苏青木挑挑眉,“我去看看淡墨。” “好好养着?”药典嘴里喃喃,面上却是不置可否,显然并不相信。 “喂,丫头。”刚要叫住苏青木,不料面前小丫头已经失去了踪迹拣择。“这丫头……“ “喂,老头……”苏青木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边,撅着小嘴瞪了药典一眼。 “用我的时候就叫药老,不用了就是老头?”药典一脸玩味,胡子一翘一翘的。 “我说老头,你别有事没事叫我丫头,把我身份揭穿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冷哼了一声,也不理会药典瞪大的眼睛,转身跑了。 偏殿,一处夸大的寝殿里,淡墨静静的躺在**望着床顶出神。 “淡墨哥哥,这里有三进院子,我们现在在中院住,嬷嬷说了,以后我们做得好,还能跟主子一样住进后院……这的院子可真大啊,每天都能吃饱,还没有人打骂,平日里还有下人伺候,淡墨哥哥你不知道,他们叫我们少爷的……” 趴在床边床边,大眼睛的男孩滔滔的说着,旁边,青竹狭长的眸子轻挑。静静的看着**发呆的男孩。 “淡墨哥哥……” “青竹,他们让我们做什么?”在妓院那种地方呆了那么久,甚至已经被逼着接过客了。这人间的冷暖早已经看遍了,这世上哪有免费的饭食。 “什么也没让做,就是说在院子里先养好了身子。” 浑身一震。猛的扭头,“养好身子?”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惨白了几分。淡墨惊惧的望着,视线没有个焦距,也不知到底在看什么。 “当然是要养好了身子,不然你这病着,起床都吃力,能做什么?”苏青木撇撇嘴,大步走进寝殿。不满的瞪了一眼**的孩子,“我要是想害死你们,有的是办法,至于花一百两银子把你买回来吗?”这小子,疑心病也太重了,苏青木有些不高兴。 身体一颤,一把推开过来搀扶的青竹,挣扎着起身。 “淡墨任凭主子惩罚。”挣扎着起身跪在地上,淡墨一身小衣贴身穿着,手臂上卷起的袖子还可以看到一条条红肿的鞭痕。 苏青木眸光黯淡。暗叹了口气,“起来吧起来吧……”口气颇为不善,小嘴微微嘟起,“我辛苦救你回来。可不是给你一直养伤的,想要做事,还不快点儿把自己养好伤。” 冷哼一声,苏青木率先走了出去,她就奇怪了,这几个小孩比甫禅年纪还大,怎么一个个都没那小子稳当呢? 房间里三个男孩面面相觑,直到苏青木的身影彻底消失,青竹才叹息一声。 “怎么?”大眼睛男孩叫做长袖,今年九岁,是几个孩子中最乐天的一个。 低头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人,青竹伸手把人扶了起来,“淡墨哥哥,主子出去了,起来吧。” 身上的伤一阵疼痛,皱着眉头跪着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猛的起身,眼前一片眩晕。 “淡墨哥哥……” 耳边一声惊呼,眼前一黑,淡墨彻底晕了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刚走出去没一会儿就听到长袖的惊呼声,苏青木转身跑回来就看到淡墨晕倒在地,“这又怎么了?”帮着把人放到**,苏青木气的直跺脚。 “还不快去把药老请来。”这人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苏青木气结。 青竹慌乱的应了一声,赶紧跑了出去。 “放心,死不了。”药典从床边移开,眉头一挑,“我说丫……”眼看苏青木要脸色一变要发怒,药典撇撇嘴,“小子,别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瞧,关键时候还不是需要我老人家。” 摊摊手,苏青木叹了口气,“我让他们做点儿吃的过来,这小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看了一眼**逐渐清醒的人儿,苏青木冷哼。 长袖和青竹规规矩矩的站在床边,偷偷的看了一眼盛怒的小主子,没敢吭声。 “喂,小子,他们可都比你大,你别整天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比我老人家年纪大呢。”紧跟着苏青木走出去,药典唠唠叨叨。 房间里,只剩下三小面面相觑。 “淡墨哥哥,其实,主子看起来不像是坏人。”长袖不是傻子,在如意坊那种地方待的久了,其实,他远比同龄的孩子要聪明的多。 “他说得对。”躺在**,淡墨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床顶,“如果真要我们做什么,其实也不用这么对我们。” 青竹点点头,罕见的没有说什么。 “反正,不用接客就好,这里总比如意坊要好吧。”长袖开口,圆乎乎的小脸上满是憧憬。 “的确,是比如意坊强。”青竹轻笑,坐在床边,“淡墨哥哥,其实,我们也不用担心的,大不了,还不有一死吗。”死字在这样一个刚刚七岁,瘦弱的孩子嘴里出来竟是如此简单。 “是啊……” 房间里,三小相视而笑。 窗子边,苏青木凝神叹气。(未完待续) 227发明家孟涛【第一更】 227发明家孟涛 “孟兄拣择。”远远就见到孟涛站在大门外,苏青木招招手。 下了马车,苏青木从丁香手中接过食盒递了过去,“自家小厨房新做的,特意带给孟兄尝尝。” “苏兄怎么还带东西来了。”孟涛挠挠头,有点儿不好意思。 “上次我见孟兄对这糕点似乎很喜欢,所以我多带了一些。”苏青木什么眼光,两世从孩童时代过来,自然清楚孟涛离开时那最后一眼的含义,只是当时苏青木不好揭露,这次过来特意给这呆子带些。 “其实……”孟涛一张脸涨得通红,“其实是家母喜欢吃糕点,上次在苏兄那吃过,就想着问问怎么做的。” “原来是夫人喜欢,得空让丁香跟府上厨房说一声,很容易做的。” “那就多谢苏兄了。”孟涛挠挠头,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孟兄客气。” “不,不……不是客气。”忙不迭的摆手,孟涛赧然,“苏兄不知道,家母一向喜欢这些个糕点,偏外面的糕点吃腻了,平日里府上也做些新鲜的糕点,可惜总不得母亲胃口,真真是要谢过苏兄的……” 苏青木用小扇掩嘴轻笑,“孟兄,再要谢下去,我今天就不用进府了。” “啊?”孟涛呆呆的看了苏青木一眼,这一刻对方脸上的笑容让他目眩拣择。 “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孟涛脸色又涨红,赶紧让开了道路,“苏兄快请!” 这个呆子! 苏青木轻笑,“孟兄请!” 孟府的宅子远没有相府的大,不过在东城两进的小院,看来那位工部侍郎也不是个会敛财的。 看着周遭简单的环境,苏青木微微颔首,不由得对那位工部侍郎印象多了几分好感。 “苏兄,家父今日上朝,不在府上……本来家父听说苏兄要过府。还说要见见苏兄的。” “呃……”苏青木汗颜,她可不想去见长辈,每次见到都要规规矩矩的行、客套一番,好不麻烦,她倒是情愿跟这位呆子在一起。 “无妨,合该青木去见伯父才是。”猛的想到什么,苏青木心中暗叹,“不知道夫人在不在府上,青木应该去拜见的。” “母亲今日去庙里上香。不巧,不在府上。”孟涛挠头。似乎自己什么事都没想到头里,客人上门居然没有一样安排妥当的。 “对了,怎么没见甫兄。”猛的想到什么,孟涛转身,一脸疑惑,记得苏青木是在相府做客的,按理说那位相府少爷自己一样送了请帖的。 “呵呵,表哥去了荣国公府,已经去了两天。听说国公爷身子不适想见见外孙。”神色黯淡,其实苏青木本意也是想一起过去的,奈何余清韵府上没答应,许是在怨怼这位私生女吧。 左右都是一些说不清楚的事情,苏青木无奈,本想替余贵妃尽尽心思,好在她也知道这件事急不来。 “啊,苏兄。我带你去看看我那些东西。”甫禅那件事,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到他,孟涛一把拉起苏青木就往后院跑。 “唉……”苏青木一愣,虽然她骨子里没什么男女大妨,但这毕竟是古代,该注意的东西还是要注意些的。 “主子。”启明眉头微蹙,他在宫外生活已久。知道许多戒备,伸手一把拉开孟涛。启明满脸戒备。 “苏兄?”孟涛一脸不解,回头疑惑的看着一脸尴尬的苏青木。 “那个。孟兄……”偷偷瞪了启明一眼,苏青木笑的委屈,“青木身体还没养好,启明是怕我跑的累着,苏兄不要介意。”招招手,丁香上前,苏青木煞有介事的把手搭在丁香手臂上,那个样子还真有些弱不禁风。 “哦……”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孟涛这下也不敢快跑了,在前面脚步缓了几次。 苏青木心中好笑,却也不揭破他。 “苏兄身体要不要紧?”进了内宅一处院落,孟涛突然回头,讪讪的笑了一下。 “呃……不要紧不要紧。”苏青木讪笑,她身体怎么可能有问题,昨日她才跑去北城折腾一遭。 “那苏兄跟我来。”孟涛显然兴奋极了,伸手就要去拉苏青木。 启明猛的上前一步挡住他,“主子,小心脚下。” 孟涛呆了一呆,也没做他想,转身走到自己的院子,伸手推开厢房的门,“苏兄请。” “这是……”缓步走入那间不大的房子,苏青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墙上挂着稀奇古怪的东西,像是风筝,可是骨架却大,桌子上满是木屑、锻铁,乱七八糟的东西摆满了屋子,能让苏青木叫上名字的还真没几样。 “孟兄这是什么?”指了一个灯笼样式的东西,那东西是十几个灯笼连在一起,糊灯笼的纸上绘制着一只只形状各异的小兔子,灯笼下面有个底座,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和每个灯笼都连在一起。 “这个啊……”孟涛眼睛一亮,“苏兄等等。” 苏青木好奇的看着那个呆子,只见孟涛快跑一步,走到床边,轻轻一拉,厚重的窗帘把房间里挡的一丝光都没有。 丁香和启明下意识的上前,两人把苏青木团团围在中间。 苏青木摇了摇头,随即想到他们可能看不到,伸手拍了拍两人的手臂,示意他们让开。 孟涛这个呆子,她还是相信的。 “苏兄你看。” 眼前一簇火苗,面前的宫灯一盏盏被点亮,随着孟涛手臂的快速转动,一只只小兔子似乎活了。 苏青木惊喜的捂住了嘴巴,手指颤巍巍的指着一只只仿佛活的兔子,吃惊的望着孟涛。 启明和丁香显然也被眼前的一切惊住了,不可思议的盯着那不停转动的灯笼,眼里满是新奇。 “苏兄,怎么样?”重新打开窗子,孟涛显然很满意苏青木的反应。 “嗯,不错,孟兄大才。”由衷的赞叹了一声,苏青木知道,孟涛今年才十岁,十岁的孩子能做出这些,放在二十一世纪讯息发达的时代或许没有什么,但放在各种科技简陋的封建时代,孟涛简直算是个发明家了。(未完待续) 229酒楼胖掌柜 229酒楼胖掌柜 “小的霍福,见过东家拣择。”未曾看到人下车,霍福已经笑意莹然的迎了上去。 苏青木下车的脚顿了一顿,脚踏在车旁的凳子上,看着那个胖墩墩的掌柜,突然有些好笑。 “霍掌柜,还真是巧了。”戏谑着开口,苏青木突然想起来,似乎有人拿话挤兑过自己的。 霍福微微错愕,抬头,一眼就看到苏青木不怀好意的笑,心里一紧。 “啊,原来公子就是东家,霍福有眼不识泰山,东家见谅!”绿豆眼一转,霍福一脸惶恐,生怕怠慢了。 “嗯?”苏青木轻笑,这个霍掌柜,倒也有趣。 “东家,在下已经在三楼备了一桌上好的酒席,东家请!”一张胖脸努力挤出一副讨喜的表情,霍福弓着身子,恭敬的把苏青木让了进去。 人家这般客气,倒叫苏青木不好开口为难。 进了酒楼,一楼大厅里二十几张桌子,每个桌子的位置摆放极其整齐,苏青木错愕,每个座位之间居然有小小的矮墙座位隔断,这样的设计,颇有些现代饭点的设计。 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乐声传来,一楼大厅座无虚席,可众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高谈阔论,相反一个个安静吃饭,偶尔有交谈也是低声,似乎怕饶了此间的乐声。 心中一动,不由得多看了这霍福两眼。 二楼同一楼设计相差不多,只是周遭僻静的地方更多的雅间设计,相对来说更加安静一些。 一楼和二楼都爆满,这个当口正是饭食,苏青木心中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这酒楼生意不好。 眼下看来。这个霍福人虽然胖了点儿,这心思倒是不少,至少周遭的伙计统一的青衣小帽让苏青木看了暗中点头。 进了三楼。苏青木整个人面色一变。 本以为跟二楼差不多会是那种隔起来的雅间,却不曾想,刚上三楼就是一个巨大的舞台。 不错。就是舞台,苏青木本来还有些奇怪。之前楼下的乐声从哪里传来,此时到了三楼才发现,整个三楼安静异常,巨大的舞台上此时轻纱遮住,更是给人一种朦胧的错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轻纱后面一个女子正在弹琴。 “知道东家今日要过来。这悦来楼三楼在下特意空了出来,就是为了招待主子。” “招待我?”嘴角抽搐,苏青木特意多看了两眼那轻纱后面的女子,这霍掌柜,莫不是把这酒楼当成妓院了,怎么还有女子演奏? 心有疑惑,不过苏青木也没急着开口。 “东家,这三楼梅、兰、竹、菊四君子堂,不知道东家中意哪个?”霍掌柜有意显摆,命人把四个雅间的门都打开。 苏青木微微侧目。每个雅间都按照各自的名称,装饰的极其考究,倒也没有埋没了各自的名字。 心中微动,指了一下靠窗的那个名竹的雅间。“就它吧。” 霍福点点头,示意伙计一声,有那机灵的已经把茶点送到,顺便打开了竹堂的窗子。 进了竹堂,苏青木才发现居然还是别有洞天。 进门一张方桌,桌子不大,用料却极考究。 桌子后面一道珠帘,透过珠帘可以看到里面居然有床榻,想来是供客人临时休息的所在,里面倒也跟这竹堂的名字一般,布置的典雅异常。 苏青木在外间桌子旁停住脚步,看了一眼几乎半面墙的苍劲竹子,微微颔首。 “霍掌柜这布置,倒也别致。” “主子谬赞了,不过是一些小玩意,登不得大雅之堂。”嘴里客气,脸上却是一副得意,显然对自己的东西还是很自负的。 苏青木也不揭穿他,何况这悦来楼的设计,的确是精致的很,就连看惯了好东西的她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右面这面墙干嘛空着?”发现房间里唯一不合时宜的地方,苏青木微微侧目。 整个竹堂装修的极其典雅,偏这一处空白,显得很是突兀。 “这一处啊?”霍福微微叹气,“属下本想找个名士作首应景的诗词挂在此处,偏寻了许多名士不得佳作,属下又不想随便找一个对付,以至于一直空着。” “哦?”苏青木心中一动,想到那一首关于野石的《慈老竹》,想来用在这里倒也应景。 霍福眼珠一转,突然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苏青木。 “不知道东家是否肯赏光?” “嗯?”苏青木抬眸,一脸玩味,难道这位霍掌柜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属下这正好缺首诗词,不知道东家可否赏脸做首诗,到时候属下也好跟客人说,这是我悦来楼新东家所做拣择。”霍福一脸笑意,偏眸子里有戏谑一闪而逝。 苏瑾面色一变,狠狠的瞪了一眼霍福,“主子哪里有功夫给你做什么劳什子的诗词,你别惹事!”最后几个字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房间就这么大,苏青木听的还是心中微微一动。 感情这个胖子是想欺负自己年幼啊? 嘴角微微一笑,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自己前世好歹也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即使作诗不成,难不成还不会背吗? 苏瑾一直冷眼旁观,见到苏青木这个表情就知道坏了,狠狠瞪了一眼那霍福,柔声劝道:“主子,时候不早了,也该用午膳了,主子不要和这混人计较。” “你……”霍福脸上不高兴,刚刚说了一个字,不料被苏瑾一瞪,立马什么火气都没了,硬挤出一个笑容,嗫嚅着道:“是属下疏忽,午膳早就准备好了,属下这就让人上菜。”心中不服气,怎么苏瑾好好的,对这小毛孩子这般恭谨? “且慢!”苏青木摆摆手,“霍掌柜,青木才疏学浅,本不该献丑,奈何霍掌柜开了口,青木又是第一次到悦来楼,恬为东家,合该为悦来楼尽心才是。” “主子……”苏瑾脸色微变,知道小主子这是动怒的前奏。 “嬷嬷无需多言,笔墨伺候。”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霍福,又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苏瑾,“难不成嬷嬷怕青木丢人不成?” “这……”苏瑾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恶狠狠的瞪了霍福一眼,口气冷的很,“还不去准备笔墨。” “……”霍福傻眼,本想让这位主子高看自己一眼,到时候也好跟主子提起那件事,怎么这位小主子还没得罪,倒先把那位姑奶奶给得罪了? 委委屈屈的瞟了苏瑾一眼,见心上人不理自己,霍福无奈,转身出去叫人准备笔墨。 “主子,要不要奴才教训他一下。” 启明冷冷的开口,苏瑾心口猛的一跳,刚刚被苏青木拉着坐下,吓得急忙起身,“主子,霍福他……” “嬷嬷稍安勿躁。”轻轻压了压手,示意苏瑾坐下。 瞥了启明一眼,苏青木好笑,“不过是几句话,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记住,这是咱们内部问题,难不成你也不相信你家主子?” 苏青木的话意有所指,启明一时间没听明白,微微错愕。 苏瑾那边却是听懂了苏青木的话,脸颊微红,愈发的坐不住,偏偏苏青木死命抓着她的手,根本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小伙计端来笔墨纸砚,丁香上前一步仔细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把纸铺好。 启明主动接过砚台开始磨墨,主仆三人配合有度,一点儿不显慌乱。 苏青木从丁香手中接过笔,丁香也伺候她多年,一向了解她用墨的习惯。 微微俯身,一手上好的簪花小楷落在纸上,像是一个个跳跃的精灵,瞬间吸引了房间里几人的视线。 “好字!” 苏青木一个“野”字刚刚落笔,霍福抻长了脖子,不由得叫了一声好。 苏瑾抬眸,恶狠狠的瞪了霍福一眼,对上他错愕的脸,旋即收了目光,却是看也不看他。 霍福微愣,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单看这一手簪花小楷,他就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位东家。 心中有些愧意,偏脸上不敢做出分毫,只是担忧的看了一眼苏瑾,希望她明白自己的苦衷,身为男人,也是四十好几了,他可不想被一个孩子指使一辈子,不然自己和她,什么时候有出头之日。 可惜,这个女人,怎么就不知道替自己考虑考虑呢? “野竹攒石生,含仲映江岛。 翠色落波深,虚声带寒早。 龙吟曾未听,凤曲吹应好。 不学蒲柳凋,贞心尝自保。” 再次写出李白这一首《慈老竹》,苏青木整个人又静了下来。 轻轻放下毛笔,静静的看着桌上那幅字,心中不由得出现一个胖乎乎的可爱正太的脸。 “小正太啊小正太,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呢……” “东家好字,好诗啊!” 思绪被人从中打断,苏青木微微蹙眉,抬眸看了一眼一脸激动的祸福,嘴角微翘,“霍掌柜不要瞧不起青木年幼、才疏学浅才好。” “呃……”霍福微愣,随即一脸尴尬的摇了摇头,知道东家还在怪他,他也没有多说,只是抱拳一揖到底。 “东家大才,霍某心服口服,从此以后这悦来楼竹堂没有二百两银子,是别想进了。” “呃……”这一次轮到苏青木傻眼了,感情,这悦来楼还有最低消费啊? 苏青木考虑,是不是要给其他三个雅间也提个诗词什么的,那银子还不是哗哗的流过来……(未完待续) 230安排几小 ~~~~(>_ 235轮椅 235轮椅 “王兄自去忙,我随便走走拣择。”客气的拱拱手,苏青木还真是被甫禅那小子弄怕了,怎么每次出门都是这幅护犊子的模样,自己看起来很需要保护吗? “青木?”耳边一声低低的呢喃,苏青木忍不住浑身轻颤,突然有些后悔没跟甫禅去。 转头,一脸笑意盈然,“蔡兄何事?”手中折扇轻摇,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掩饰尴尬。 瞥了一眼愈发走远的两人,感受着之前指尖的温热,蔡行凯心中愈发好奇,不由自主的上上下下把面前的小人儿仔细打量一遭,可惜,年纪太小,什么都没看出来。 “蔡兄如果无事,我就先进去了。”苏青木淡淡开口,眼神有些戒备。 蔡行凯抬头,这才发现,两人竟然挡住了大门,也不以为杵,淡淡一笑,“呵呵,一起。” 苏青木错愕,随即眉头轻蹙。 见鬼了,之前居然被这小子一笑迷住了,明明不是特别的俊逸,怎么笑起来就那么好看? “我是故意去相府外等青木的。” “啊?”被耳边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一愣,苏青木抬头,就看到蔡行凯阳光般的侧脸,微微愣神,见鬼了,这小子不笑还好,笑起来真是没救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耐看。 “你……你说什么?”苏青木有点儿不好意思,自从出宫后,她似乎少了许多忧患意识。果然是舒服日子过得久了。 “我说……“突然俯身,“我是故意去相府外等青木的,甫兄的马车是我让人弄坏的,不想,青木竟不在车上……”面露惋惜,蔡行凯摇头叹息。 苏青木一阵错愕,“你要干嘛?” 蓦然想起如意坊里。这小子似乎跟那个东家沐小白之间很是暧昧,想到蔡行凯的嗜好,苏青木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这小子,不会真把自己当成了男子吧? 双手抱在一起,紧紧护住胸口的位置。像是个受惊的小兔子,苏青木下意识后退。 “青木,我……” “蔡少爷,请留步。”启明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一张脸面沉似水。 蔡行凯微微愣神,随即展颜一笑,“苏兄。”手中折扇轻摇,“请。”像是之前什么也发生一般,蔡行凯大步上前迈进了大门。 轻轻拍了拍胸口。苏青木吐了口浊气,这人,还真是…… 失笑摇了摇头,苏青木在想要不要私下里告诉他自己是女儿身,不管他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总要小心一点儿才是。 “青木……”苏青木刚想往前走,不料身后一个急迫的声音响起,回头,一眼就看到孟涛在冲自己招手。 “孟兄可是来晚了。”孟涛后来又去了相府几次,苏青木跟他也算熟悉,再加上因为他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两人关系倒算是不错。 “上次按照苏兄的建议,我做了一个会走路的椅子,想着带给苏兄看看,所以晚了。”说着,一把拉住苏青木,也不顾及周围人探究的目光,转身朝自己的马车跑去。 “孟兄,咳咳……”苏青木失笑的摇了摇头,这个孟涛,你跟他讲道理似乎也没啥用。 “青木你看。”一把掀开车帘,露出里面一个巨大的椅子,苏青木还来不及细看那椅子就先摇了摇头,“这么大个,孟兄你怎么来的。 “跟车夫一起坐在前面来的啊。”孟涛摆摆手,似乎一点儿不介意,灵巧的跳到马车上,招招手示意苏青木,“青木你来看看,这椅子是不是你说的轮椅?” 哑然失笑,苏青木就知道,跟这呆子没什么话说。 其实苏青木也算理解孟涛,他这类人就是这样,在自己的领域里,有着异于常人的执着和热情,而对其他的事情漠不关心。 其实孟涛就是这样,他不大通人情世故,不懂得跟外界交流,就比如这事,工部侍郎的少爷,怎么能跟车夫坐在一起一路上招摇过市,还只是为了带一把椅子过来。 不管怎么说,孟涛都是有才华的,至少在苏青木眼里,孟涛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有具备这样不受外物所扰的精神,苏青木相信,总有一天孟涛会在自己的领域里走的更远,前提是,他需要有一位赏识他的主子,不然那些发明需要的银子从哪来? “孟兄,你这椅子,似乎太大了一点儿拣择。”站在马车上,苏青木蹲在那椅子前,这么笨重,似乎超出了她的预想。 不过这也不能怪孟涛,要知道,他今年不过十岁,能根据苏青木一句随意的话造出这东西来,已经算是天才了。 “大?”孟涛挠挠头,“我已经努力做的轻便了,青木你知道,这种轮椅,总要耐用才好,所以很多地方不能省。”自从两人走动的次数多了,称呼不知不觉中也变了,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苏青木始终称呼他为孟兄。 “这个……”抬手推了推那椅子,根本没什么反应,苏青木摇了摇头,“这么重,如果是病人,自己都推不动,如果让个丫鬟来推,怕也走不出多远。”有一句话苏青木没好意思说出口,这样笨重,倒失了轮椅的轻便性。 “这可怎么办?”孟涛挠头,蹲在车辙上一脸焦急,至于什么尚书公子的宴请,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苏青木抬手摸了摸那些为了使轮椅稳固特意加重加粗的木制,若有所思。 “或许,可以换个材料试试?” “换个材料?”孟涛眼睛一亮,随即小嘴一撇,“这木头已经是我挑的最轻且耐用的一种,其他的好木头倒也有轻便的,但是造价太高。” 苏青木眨眨眼,这些东西她不是很懂,也插不上话。 “何不用铁试试?” “铁?”孟涛喃喃,皱了皱眉头,“那东西似乎更沉。” “可以做成空心的,这样就轻了。” “空的?”蓦然瞪大了眼睛,孟涛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似乎有些惊叹,可是随即,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说的容易,可要是做成空心的,何其难啊。” 苏青木哑然,难道这个时代还不能打造空心的铁骑? 不对啊,记得箭矢似乎也有空心的吧,苏青木疑惑,索性问了出来,“为何难了?” “青木你看,这里,这里……” 顺着孟涛手指的地方望去,苏青木顿时明白,原来许多接口转轴的地方,都是木头契合的,如果用空心铁,怕是麻烦很多。 对于这专业的领域,苏青木所知有限。 当下道:“那或许可以把铁打造的精细一些,如果需要转轴的地方,也可以按照木头的形状打造相应的铁……这些我不是很懂,只是一个简单的设想,如果孟兄觉得可以,不妨试一试。” “这……”孟涛似有些犹豫,看着那轮椅一阵出神。 “怎么?”跟这呆子相处久了,苏青木知他不是个吞吐的性子。 孟涛支支吾吾,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被苏青木紧盯着,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罢了,孟兄既然不方便说,那就算了。”苏青木叹气,每个人都有秘密,自己本身就是个秘密,没有必要去逼迫别人,她始终相信那句话,君子之交淡如水。 “不是,我……”孟涛抬头,一张小脸有发紫的迹象。 苏青木看他忍的难受,实在忍不住,失笑的摇摇头,“孟兄可是有为难之处?”见这呆子居然还会不好意思,心中更加好笑,“没关系,不想说就算了,不过这轮椅,做出来始终要看看效果,不如等宴会散了,孟兄给我看看。”此时周遭许多人指指点点,总算顾忌着这是尚书府门前,再加上苏青木带的人在外面守着,所以一时间还没有人来生事。 “其实我……”终于鼓足了勇气,孟涛小声嘟囔道:“每个月娘亲只给了三两银子,如果要打铁,就不够折腾了……”有些难以启齿,越到后来声音越小,以至于苏青木只能听个大概。 “三两银子?”苏青木上上下下把孟涛打量一遭,起初她还觉得相府抠门,每个月只给自己十两银子,这跟孟涛比起来,自己似乎还赚了。 苏青木有心支援孟涛一下,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妥,自己这样无偿帮忙,怕这小子大男子主子啥的泛滥,到时候好心也变坏心了。 该想个法子帮帮他才是,总不能让这小子的才华扼杀在摇篮里吧…… “青木,你不会……”孟涛似乎有些纠结,犹豫了好久才支支吾吾道:“不会瞧不起我吧?” 丞相府是什么地方? 甫劲升是什么人? 怕是青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人人都知道,青圜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然则许多朝中大臣还知道另外一条,那就是甫劲升手里有众多商铺,据说是当年那位富可敌国的秦霜所赠,其中的财富每年支撑了大半个青圜。 作为相府的表少爷,想来苏青木也不会缺银子。 孟涛不知道,其实苏青木的银子不是来自相府,而是来自于她自己,不过这话即使苏青木自己说出来怕是也没有人会相信,毕竟一个八岁的孩子,谁家大人肯把铺子给她折腾? 殊不知,相府就有了这么一个特例!(未完待续) 235生意上门 235生意上门 见孟涛尴尬,苏青木脸上线条逐渐柔和拣择。 “孟兄说的哪里话,老大人公忠体国、一心为青圜,孟兄手头拮据也正是说明老大人两袖清风……”苏青木口中的老大人自然是孟涛那个任工部侍郎的父亲。 说完这番根本没有任何实例考证 的话,苏青木忍不住一阵鸡皮疙瘩,不过看看孟涛逐渐正常的脸色,她忍了。 “青木总是照顾我。”孟涛低头,心头有些甜蜜。 “呵呵……”苏青木讪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呆子。 “咦,我说怎么不见苏兄,原来是在迎孟兄。”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能用这般热络的语气拉关系的,这帮半大孩子中也就只有王华了。 不着痕迹的放下车帘,孟涛看了苏青木一眼,转头,一张小脸又变成之前呆呆的模样,抬头呆看王华一眼,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 这个孟涛! 苏青木心中好笑,却不得以跳下马车首先迎了上去,“呵呵,孟兄来晚了,我来接他。” “青木……” 握着扇子的右手一顿,苏青木苦笑,左手已然被一个温热的小手握住。 “表哥怎么又出来了?”心知甫禅刚刚被王华拉走,肯定有事,苏青木也不说破。 甫禅罕见的小脸一红,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我见青木许久不曾进来,故而出来看看。” “我在迎孟兄。”轻笑一声。苏青木不着痕迹的想要抽出手,不料被甫禅握的更紧了。 “甫兄……”难得孟涛开口,实是看在苏青木的面子上。 甫禅微微蹙眉,看了孟涛一眼,脸上凝重,总算顾忌着这人是苏青木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客气的点了点头。 苏青木心下愈发奇怪。如果说,是因为自己是他妹妹,这位兄长就多加爱护。似乎他对自己这位妹妹关注的有些多了吧。 “青木,走。” 甫禅轻轻一拉,把苏青木从思绪中抽离。 微微一笑。苏青木转身随着甫禅往里走,后面孟涛不用人说,自然而然的跟上,看的甫禅撅着小嘴一脸不高兴。 “青木,王兄今日宴请,这点心可都是从你的点心铺子定的。”似乎觉得青木对自己有些冷淡,难得甫禅主动找着话题。 “哦?”苏青木挑眉,不是因为这件事本身,而是因为甫禅私下里对那王华的称呼,这么快就让这个木头兄长称呼一声“王兄?”不知那位尚书公子到底做了什么。 甫禅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落在后面的王华,“王兄在想什么?” 手中一柄象牙柄的小扇,今日的王华打扮似乎格外精致,抬头展颜一笑,“我听说孟兄车上带了东西。”见孟涛脸色一顿。王华眸子一动,“不知道我等可有眼福一观?” 苏青木心下了然,感情王华出来是为了这个,想来那门口的下人已经把所见的一切禀报给了他。 看了一眼孟涛,毕竟这轮椅是他所有,苏青木却不好说什么。不过私心里,苏青木并不想孟涛跟王华这种人走的太近,并不是说他有什么不好,只是觉得为人未免太过市侩,不适合孟涛这种单纯的性子。 甫禅心中难免好奇,望向孟涛的眸子里也充满了期盼。 孟涛微微愣神,显得有些无措,他虽然有点儿呆,却不傻,看了一眼苏青木,又看了看甫禅,期期艾艾的点头,“那好吧,其实……也没什么……” 众人自然不会把他的客气当回事,那边王华得到他首肯,早就迫不及待招来几个小厮,看那样子,竟似事先就准备好的。 六七个小厮笨拙的把那轮椅抬出马车,王华站在马车下,已然看的呆了。 “小心些,小心些……”孟涛忙不迭的在下面指挥,看他那样子,到了自己专业的领域,竟似活过来一般,哪里还有之前的呆气。 苏青木和甫禅上前,之前因为马车空间狭小,没来得及仔细看,此时轮椅就在眼前,看到这东西的巨大,苏青木还是忍不住咂舌。 “孟兄,我坐上去试试如何?”口中征问孟涛,苏青木这边已经大力挣脱了甫禅的手。 “好,我推着青木拣择。”含笑上前,孟涛打开一个栏杆似的东西,苏青木钻了进去。 往后仰了仰,角度不错,想来孟涛也颇费了一番心思,与其说这东西是轮椅,不如说它更像是刑讯犯人用的座椅,许是担心椅子上的人会滑落,前后左右四周都用木头锁定,也难怪它这么笨重。 坐在椅子上转动轱辘,并没有想象中的自由滑行,苏青木摇了摇头,“孟兄,这东西,还是太过笨拙。” “哦?”孟涛左右看了一眼,这东西是他做的,正所谓当局者迷,孟涛挠头,“青木可有办法?”苦笑一声,“除了你之前说的那话。” 知道他说的是用铁代替的事,苏青木知他囊中羞涩,自然不会在人前提起,拍了拍身前的巨大横栏,“孟兄把这些无用的去了,想来也能去掉十几斤的分量。”口气有些调皮,却也免了孟涛的尴尬。 “这到底是什么?”王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在旁边看了许久他也没看懂这东西。 “轮椅。”孟涛抬头,眸子里毫不掩饰骄傲。 “轮椅是什么东西?”王华和同样一脸不解的甫禅对视一眼,两人疑惑的盯着孟涛。 “轮椅是可以代步的东西……”孟涛连说带比划一顿解释,好在涉及他专业领域,他这会儿倒也不呆了。 “这东西这么好用?”王华把扇子交给身后的小厮,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 苏青木冷眼旁观,心中一动,瞥了一眼孟涛,起身,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孟涛心下迟疑,好在他也不傻,当下点了点头,却不肯做声。 “咦,这东西还能自己挪动?”王华今年十二岁,比苏青木力气自然大些,加之是少年,所以来回晃动之下竟让那轮椅自动挪动了些许距离,看得他啧啧称奇。 苏青木手中折扇轻摇,笑得像是个小狐狸。 “孟兄这轮椅做的不错,只是如今还在研发阶段,我和孟兄已经商量过了,只待这东西逐渐成熟,就开个铺子专门售卖。” 孟涛心中一惊,抬头快速瞟了苏青木一眼,不巧正好看到苏青木冲自己眨眼,孟涛心中疑惑,面上却也知道不动分毫。 甫禅眉头挑起,他是知道苏青木开铺子的事情,当下也没有怀疑。 “售卖?”倒是王华,微微一愣,“这东西是准备卖的?” 苏青木骄傲的抬起下巴,“自然是要售卖的,不然孟兄何苦费力做出这东西来。” 王华眼眸一动,却是想起来家里行动不便的老爷子,今年爷爷也有八十几岁高龄了,想来寿诞之日送上这东西,一个孝顺的美名怕是跑不掉了。 想到这里王华再不迟疑,微笑起身,拱了拱手,“没想到孟兄竟有这般才华,以前倒是王某小觑了。”王华这话倒也说得坦然,因之孟涛之前总是喜欢一个人发呆,所以跟众人实则走的并不近,如果不是他母亲亲族有些背景,怕是晋安城中这种聚会他很难参与到其中。 “呵呵,王兄客气了。”孟涛并不是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他只是不愿意去做而已,此时王华诚心,他倒是不好意思了。 眼见孟涛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王华心下了然,指了指那被苏青木称作笨重的轮椅,“不知道孟兄肯不肯割爱?” “啊?” 不光是孟涛,这次连苏青木也愣住了,这人,也太痛快了吧。 “实不相瞒,爷爷他老人家年事已高,腿脚有些不灵活,我看孟兄这轮……轮椅是吧,轮椅,很是合意,不知道孟兄肯不肯割爱?”王华拱了拱手,却是做出一副诚心姿态,他相信孟涛不会拒绝,毕竟自己是打着孝顺老人的名义,却不是为了牟利。 “这……”孟涛迟疑的看向苏青木,似乎有些为难。 苏青木微微摇头,却是先叹息一声。 “怎么?”王华心思灵活,却似看出了两人之间苏青木似乎能够说上话,目光不由得望向他。 “这……”苏青木面色似乎有些不自然,尴尬的看了一眼王华,微微拱手,“实不相瞒,这一辆轮椅孟兄已经答应半卖半送给青木,青木是要送给一位行动不便的友人,不想王兄这……”讪讪笑了一下,苏青木没有说下去。 王华愣神,没想到这东西苏青木已然定下了,心中颇感失望。 想想也是,如果不是苏青木定下,那孟涛又怎么会赴宴的时候特意带来。 殊不知,他这想法,如果让苏青木知道,只怕要笑死,那货,就是个呆子,哪里管他是不是宴会。 “不知孟兄何时准备再做?”王华既已开口要买,自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不然孝心岂不是打了折扣。 “这……”孟涛一脸尴尬,他有些摸不准苏青木的意思,不过还是实言以告,“最近还要仔细研究,却是没打算就要做。” “这……”王华难掩失望,却是叹了口气。 苏青木见火候已经差不多,却是主动跳了出来。(未完待续) 236孟涛不贪 236孟涛不贪 本就打着算计这位尚书公子的心思,眼下火候已到,苏青木又岂会错过这个机会拣择。 “其实我那朋友也不是急着用,如果王兄着急,我就把这轮椅让给王兄。” 王华心中一喜,却是一本正经道:“这怎么使得?” “无妨,青木再等些时日就好。”笑得愈发柔和,苏青木晶亮的双眸盯着王华,像是盯着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 “如此就多谢苏兄了。“ “王兄客气。” “不知苏兄买这轮椅付了多少银子,为兄自愿多出些银子补偿贤弟。“言语之间不知不觉拉近了距离,王华眼中有精光闪过。 本就是刻意结交这二位相府的少爷,如今岂不是一个契机。 苏青木自然也有自己的目的,见王华这般上路,微微一笑,伸出一个手指。 王华眸子一亮,“十两银子?” 孟涛瞳孔一缩,却是下意识的张大了小嘴,满脸不可思议。 要知道,他那椅子,成本不过一两银子左右,那还是他刻意加了许多装饰的结果。 苏青木像是没看到两人的反应一般,轻轻摇了摇头,“孟兄这轮椅可是设计了一年有余,再加上精心制作,因之与青木交好,给了一个友情价格,却是一百两纹银。” 那边孟涛已经顾不得什么瞪大了眼睛,苏青木笑得愈发和善。 “一百两?”王华显然也被惊住了。上上下下把那轮椅打量几遭,似乎在犹豫。 “一百两其实说笑了。” 苏青木话锋一转,王华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是自家老爷子的心头肉,可这一百两银子买把轮椅,又不是什么高级木制,确是有些为难他了。 尚书府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既然王兄要孝敬老大人。青木也不在乎这一百两银子,这轮椅,就送与王兄好了。” 咕噜一声。却是孟涛咽口水的声音。 王华没有注意,只是错愕的盯着苏青木,显然惊讶于她出手之大方。 咬了咬牙。难道相府的表少爷不在乎的银子,他尚书府的正牌少爷就在乎了? 传出去说不得人家会觉得自己弱了尚书府的名头,虽然尚书府的名头本就没相府大,但是苏青木不过是一位表少爷,私心里,王华对他的重视远没有对甫禅大。 “贤弟客气了,这一百两银子,待会儿我让门房给贤弟送来。” “这……”苏青木似乎有些犹豫,一脸纠结。 “贤弟莫要跟为兄客气……今日定要好好款待二位贤弟,里面请!” 孟涛一脸诡异。脚步踉跄像是喝醉了酒,一张小脸变了几变,尚书府小厮把他那研究不善的轮椅搬走他也没有什么反应。 最终沉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紧紧跟在苏青木身后入了尚书府,至此。这件事似乎告一段落。 “青木……” 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苏青木回头,一脸怪异,“蔡兄怎么也出来了?” 手中小扇轻摇,晋安的男子似乎都愿意手拿一柄小扇,蔡行凯一身白衣衬托他身材更加修长。站在矮了一头的苏青木身旁,同样一身白衣,同样俊秀的面庞却是不同的风格。 蔡行凯低头,这个小子,总是给他不一样的感觉。 想到小厮跟自己说被救醒的经过,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其实……”蔡行凯微微一顿,脸上的笑意有些腼腆,“是我求王兄攒的这局。” “嗯?”苏青木才知道,感情什么时候尚书府和国公府走的也这么近了?蓦然想到后宫,苏青木眉宇之间隐现忧色。 两人的脚步不约而同慢了下来,蔡行凯只顾在前面缓步前行,似乎没有注意到苏青木的神色。 “上次国公府里青木救了我一命,听说事后你还病了,本该上门拜访才是,奈何我刚到国公府,又是一个私生子的身份,青木该知道,这样的我,总是有许多不便的……”蓦然停住脚步,蔡行凯回头,目光平淡而宁静的注视着身后的半大少年。 苏青木愕然,这样卑微的身份,她本以为即使不是要刻意遮遮掩掩,也不会有人主动提起,却不想,蔡行凯不但提了,而且还提的光明正大,似乎他那私生子的身份并没有影响他什么拣择。 抬头,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第一次,苏青木有了那么一瞬的失神。 苏青木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不自觉的有了一丝疼惜、一丝疑惑、一丝迷茫,还有一些隐藏的其他的情绪,蔡行凯不懂,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双眸子,手不自觉的抬起,在即将碰上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的瞬间手指一僵,转而放到了头上。 “呵呵,干嘛这么看着我?”轻轻抚摸着苏青木黑亮的发,蔡行凯心中涌起许多莫名情绪。 猛然惊醒,苏青木心中一惊,下意识的退后几步,蔡行凯的手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尴尬的顿在原处。 手指顿了几顿,似乎想要去抓住之前那片刻心动的感觉,终究是对上苏青木那略显慌乱的眸子,蔡行凯讪讪的收回手。 “呵呵,青木不怪我吧?”一语双关,蔡行凯脸上始终是淡淡的笑意。 苏青木愕然,猛然醒转,忙不迭的摇头。 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失态不妥,牵起嘴角想要笑一下,只是那笑在他人眼里过于牵强。 “呵呵,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何足挂齿……”低头掩饰自己的尴尬,苏青木闷头往前走。 “小事?” 自己的命也是小事? 蔡行凯一脸玩味,看着前面逃跑一样快步离开的小家伙,突然觉得这相府表少爷似乎更加有趣了。 “爷?”身后,一名做小厮打扮的壮汉上前,一脸的精明。 “去查查,他把那些孩子怎么样了。”蔡行凯的声音明明淡淡,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是。”身后大汉丝毫没有怀疑,转身不着痕迹的退去,另一名大汉及时补充了他的位置,亦步亦趋的紧跟在蔡行凯身边,那样子,像是保护自己的生命一般。 如果有人仔细看会发现,这位国公府二少爷所带来的下人,一个个年纪均在三十岁左右,无论是看起来木讷的车夫,还是精明的小厮,完全一副唯蔡行凯马首是瞻的模样,哪里看得出他是一位刚刚进入国公府的私生子。 苏青木小脸通红,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发呆了。 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明知道是谁,却更加加快了脚步,根本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蔡行凯唇边一抹玩味的笑意,本就比苏青木年长四岁,快走几步,马上就追赶上他。 “……那如意坊是小白的产业,如果青木喜欢,不妨到那里坐坐……”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蔡行凯大步离去,留下苏青木原地一脸莫名其妙。 “他……刚刚说去哪坐坐?”苏青木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坏掉了。 “主子,他说让您去如意坊坐坐。”启明耳朵好使,没有落下一句。 嘴角一阵抽搐,看着蔡行凯的背影一阵气结,这个小子,莫非以为自己有什么龙阳之好不成? 恨恨跺了跺脚,眼看孟涛那个呆子站在一处角落望着自己,心知他是心存疑惑,苏青木恨恨的瞪了一眼蔡行凯远去的背影,转而走向了孟涛。 这是尚书府一处假山,苏青木和孟涛结伴走到没有人注意的角落,启明等人自觉的四下里警戒。 “孟兄可是有话说?”苏青木本不是个太会主动的人,不过看这呆子,如果她不开口,怕这呆子吞吞吐吐一时间也不好张嘴。 “青木……”孟涛小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怎地,终于鼓足了勇气,“那轮椅……”说了三个字,孟涛突然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苏青木了然一笑,从怀里掏出王华着人送来的那一百两银票,一把塞到孟涛手中。 孟涛低头一看,待见到银票上巨大的面额,眼睛猛地瞪大,“这……” 苏青木知道他要说什么,索性摆摆手制止他继续开口。 “孟兄,我知道你研究那些物事需要银子,这些银子你拿着,按照我说的,把那轮椅好好改进一下,说不得,也许将来我们真的可以靠这个赚钱。” 孟涛是呆,但是不傻,马上听出了苏青木的言外之意,“青木说的一起开铺子的话是真的?”不是孟涛不相信苏青木,实在是对方的年龄,比着自己还小着两岁吧。 “当然,不然孟兄以为我在骗人不成?”假做嗔怪,苏青木调皮的眨眨眼。 “这……”本就因为兴奋红扑扑的小脸愈发涨红,孟涛手指哆嗦的拿着那一百两银票,嘴唇蠕动,似有千言万语,一时间偏偏不得要领。 “孟兄只听我的,研究好那轮椅才是,剩下其他的,我来做。”苏青木不似说笑,她心中本就已有计较,王华的出现,却是让她的想法愈发成熟。 低头打量手中的银票,孟涛一阵激动,就是家里,也不能随随便便拿出这一百两银子来,这苏青木做事,着实让他大跌眼镜。 咬着嘴唇一阵犹豫,终究,孟涛抬头,把手中的银票塞给了苏青木。(未完待续) 237薄纱舞姬 237薄纱舞姬 “孟兄这是做什么?”苏青木哑然,这个呆子不会是犯了酸腐气,觉得这银子来的不光彩吧? 孟涛支支吾吾,头低的极低,猛地抬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拣择。 “既然青木说要一起开铺子,这银子,就交给青木保管好了。”顿了顿,孟涛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常态,挠挠头,似乎有些尴尬,“何况这银子本就是青木赚的,我……我也没做什么……” 苏青木一阵错愕,心中好笑,这个呆子,还真是呆的可爱。 不由分说把那银票塞回给孟涛,笑话,苏青木哪里会和个孩子抢这银票,何况区区一百两,她还真没放在心上。 “这……”孟涛纠结,“青木这是做什么?” “是我要问,孟兄要做什么才是?”假作生气,苏青木板起一张小脸,“刚刚还说要一起开铺子,孟兄那轮椅不做出来,我拿什么开铺子?” 孟涛恍然,尴尬的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 “还不快把银子收好!”嗔怪的开口,苏青木赏给这呆子一个白眼。 吁了口气,这一次孟涛大大方方收了银票,他本就手头紧,有了这一百两银子,够他折腾一阵子了,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这银子,不能孝敬给家里,还是要用在自己的研究上面。 “青木放心,我定不会乱发一文银子……” 苏青木翻了个白眼,这呆子。还是真呆。 经过了这小小的插曲,两人缓步走出假山,启明向苏青木暗示,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说是晚宴,自然是要吃饭。 还别说,这个王华,倒是个会享受的人。 九月底。虽已深秋,晋安的天气却是温度正好。 这尚书府亭台楼阁并不比国公府上差太多,王华命人在长廊上摆了两桌酒宴。远处小桥流水尽收眼底,别有一番韵味。 苏青木和孟涛相携从假山后面出来,就被人请到了席上。 等众人坐定。王华起身举杯,“大家都是晋安的世家大族少年,长辈之间或许有些来往,但我们是我们,今日大家聚在一起,本就没有许多劳什子的虚名之类……今日不求其他,只顾玩乐……如果大家有什么需要尽管提,王华自当要大家满意……”王华显然是个极会笼络人心的人,一番话说的大家顿觉亲近不少。 苏青木暗自点头,这王华虽然为人稍显虚伪。却也是个有本事的。 王华突然神秘一笑,“今日我给大家准备了些歌舞,大家尽兴就好……”嘿嘿笑了两声,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席间年长的几个少年。 苏青木心下疑惑,只听得一阵丝竹管弦声起。一众妙龄少女身着薄纱已经翩然而出。 曼妙的舞姿,玲珑的曲线,配上乐声袅袅,只让一众少年看的目瞪口呆。 苏青木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按理说在电视上早就看惯了各种穿的暴漏的,现代那些模特大赛。各种泳装,哪个不比这个暴漏? 可坐在桌前,眼看那些少女一个个撩人的舞姿,苏青木心中还是升起了一些怪异感觉。 目光微微移动,待看到身边孟涛一副呆呆的面孔后,心中气结。 这个呆子,感情也是个好色的家伙,之前倒是看走眼了。 “哼,有辱斯文……”左边一个低沉的声音气氛的响起,苏青木心中好笑,看了一眼甫禅,她那兄长这红扑扑一张小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甫禅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见苏青木目光玩味的盯着他,有些恼羞成怒,狠狠瞪了一眼桌子上的王华,可惜,人家正在观看舞蹈,没心情理会他。 “青木别看。”被人忽视的气结,甫禅抬手灌了一杯果酒,那小酒愈发红润了。 失笑摇了摇头,苏青木定睛打量,桌子上的少爷们跟她年纪差不许多,都是十岁左右的年纪,最大的王华和蔡行凯,今年不过才一十二岁,都还是孩子,能做什么?看向那些舞姬的目光更多的是迷茫、好奇和不解,真正**、邪的眼神并没有出现。 苏青木心中疑惑,这王华,今天闹的这么一出到底为何? 心中隐隐有些怪异,一时间有些出神。 “啊,我想到了。”身旁一声惊呼,不但扰了苏青木的思绪,也打扰了众人观看舞姬的兴致。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的望来,孟涛似乎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一把抓住苏青木的小手,脸色涨得通红,显得兴奋之极。 “青木,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苏青木有些心虚,莫不是这呆子看那些舞姬想出自己是女儿身? 不着痕迹的想要抽出那只手,不料孟涛抓的太紧,她一时间没能得逞拣择。 “这……”甫禅坐在苏青木的左手边,一张小脸顿时沉了下来,有心拉开孟涛,可又觉得太过显眼,只是沉着小脸怒视孟涛。 自动忽略了周遭各种目光,孟涛紧紧抓着苏青木的手,“我想到了,想到怎么做了,我知道怎么做能更轻便了……”孟涛语无伦次,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哪里还有往日的呆傻。 “不行,我这就要回去,这就回去好好想一想……” 苏青木愕然,还不等她说什么,那边孟涛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开了,留下众人坐在桌旁大眼瞪小眼。 王华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孟涛一句话没有就走了,这岂不是让自己当众下不来台? 瞥了一眼对面同样一脸错愕的苏青木,对于这位相府表少爷,王华心中始终敬重。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位表少爷和那位工部侍郎的公子交好,王华事情不想做的过分,呵呵笑了一声缓解尴尬,“孟兄,这性子,还真是……呵呵……” 众人傻眼,有那心思灵动的,一起跟着呵呵笑了几声,缓解了不少因为孟涛的举动带来的些许尴尬。 苏青木心下了然,这个呆子,走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呵呵,孟兄有些事情急着处理,走的匆忙让我带他跟大家说一声,还望大家见谅。”苏青木起身举杯,“青木敬大家一杯,王兄,请。” “苏兄客气了,呵呵……” “是啊,孟兄走的那样急,想来是真有急事。” 不管大家愿意不愿意,苏青木毕竟是相府的表少爷,而且看这位表少爷的态度,似乎跟那孟涛交情不浅,众人都是各个家族的嫡系,自然犯不上因为一个莽撞的小子得罪相府,何况,那位相府大少爷明显跟这表少爷是一路的。 “甫禅一起敬大家。”甫禅起身,孟涛的离开,大概他是唯一一个此间高兴的人,“王兄府上的酒最是美味,相府的点心也自不错,改日我和青木做东,请大家到府上一叙。” 甫禅虽然没提孟涛的事,但大家都听得出来,这位大少爷显然是站在他表弟的那边了。 一时间大家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王华里子面子都赚到了,倒也满意,呵呵笑了一声,“既然甫兄喜欢这果酒,就多喝一点儿,这酒不烈,正好适合二位。” 今日那位和宁郡王的小公子江维没来,此间却是苏青木和甫禅年纪最小。 微微颔首,苏青木但笑不语,心里却把孟涛那个呆子骂了许多遍,她见过太多这种有才情却不懂得人情世故的人,孟涛这样,如果没有一个强力的靠山,只怕将来容易淹没。 心里打定了主意,有机会,却要好好说说那小子不可。 众人都是各家族的嫡系,本就见过许多大场面,王华那些舞姬的舞蹈虽然露骨,但一来众人年纪小不觉得什么,二来 当众大家也不好太过执着,所以因之孟涛这一打岔,倒是被众人下意识的忽略了。 王华也没有再劝,摆摆手,那些舞姬鱼贯而退。 一群打扮入时的婢子端着精美的菜肴穿梭于席间,苏青木细细打量,这些女子,二八年华,正是青春年少,却也没有一个丑的。 蓦然想到王华家那位尚书老爷,想着王海涛那些喜欢收藏美姬的恶趣味,心下了然,只是,表情却有些玩味。 苏青木记得,那位礼部尚书,似乎都已经快到古稀之年,家里养这么多的美姬,他还能折腾的动? 看了一眼今年不过十二岁的王华,苏青木笑得很是荡漾。 远处一个小厮打手势,启明眼尖,一眼看到,跟瑞香对视一眼,没有惊动任何人退了下去,苏青木也只来得及看到启明一个背影。 “什么事?”压低了声音开口,苏青木眉头微蹙,莫非府里出了事? 摇摇头,打断了这个想法,如果府里出事,应该先通知甫禅才对。 难不成是自己那些铺子有何问题? 心中疑惑,不过片刻的功夫启明从远处走来,苏青木细细打量,见他虽然沉着脸,眉宇之间却没有什么郁结之气,心中了然,却是松了口气。 前几日有人去铺子里闹,都是一些个泼皮,被丐帮的人教训了一顿,不小心还引来了官府巡捕,如果不是苏青木背后相府的身份,怕还有些麻烦。 如今尝试到了做生意的不易,苏青木还真怕再惹出什么麻烦,虽然不是很难解决,却着实麻烦,这让一向懒惰的苏青木不大习惯。 启明走近,压低了声音在苏青木耳边说了几句。 眼睛蓦然瞪大,苏青木脸上表情复杂。(未完待续) 240再见小正太 240再见小正太 “主子为什么要惩罚青竹和长袖,奴婢看他们,似乎……”表情讪讪,因为正好看到小主子一脸的懊恼,瑞香突然明白过来,其实主子心里也不想打他们的拣择。 “你是想说他们没犯错吧。“冷哼一声,苏青木翻了个白眼。 “没完成任务就是没完成,无规矩不成方圆,总要有奖有罚的。”这话似乎是说给瑞香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苏青木望着大门的方向一阵出神。 “可是,主子那些信件,不是本就没有人接收吗。”瑞香心中不解,这些事情都是主子一早就商量好的,怎么今天主子却拿这事来发作。 “是又如何?”嘴角微翘,将来等待他们的是主子的生活,但是苏青木要让他们明白,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外面板子打在皮肉的啪啪声传来,继而是不知道哪个小家伙的闷哼声,显然极力在忍着什么。 苏青木眉头一挑,这个启明,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你去外面看看……” 瑞香既紧张又担心,匆忙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赶。 “慢着。”想想又觉得不妥,苏青木叹了口气,“让后宅的丫鬟都收拾好了,等行刑后赶紧给他们上药,我去歇会儿。” 大厅连着后宅,苏青木却是不想看到那两个挨打的孩子,来了一个眼不见为净。 明明就是不忍心,偏偏又做出一副凶狠主子的模样。 瑞香跺跺脚,这个小主子,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青木都在焦急等待中度过。 丐帮陆续回来了几个弟子,彻底打破了苏青木心中的期盼。 丐帮回来四个人。正是之前派出去跟着其中四个孩子的。 来人回来禀报,其中有三个孩子带着银子直接回了老家,另外有一个孩子被一个稍有薄产的地主收为养子。至此,九个孩子已经去了四个,苏青木心中多少有些失望。 四个孩子选择了主动离开。自己帮他们赎了身,养了他们三个月。却是连个口信都没给自己送,如果不是丐帮弟子跟着,怕是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生死。 最后两天的时候,南城苏宅迎来三个人,苏青木得到消息迎了出去,没有因为见到回来的两个孩子而激动,相反。望着两个孩子身后一身淡青色长袍的男子,苏青木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男子腰间一条墨绿色丝绦,一阵风吹来,吹起他腰间的丝绦和如瀑的长发,仿佛下一刻就会随风而起的谪仙一般。 瑞香等人傻呵呵的看着那男子,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帅,相反,胖乎乎的脸蛋看起来有些婴儿肥,微厚的嘴唇显得有些闷,只有一双眸子晶亮。却是灼灼的望着大门边那个小小的身影。 “丫头,我来了。”男子轻笑,伸手张开了双臂。 猛地抬脚冲了过去,如燕纷飞一般冲进男子的怀抱。紧紧的箍住了对方的腰际,“小正太,你总算舍得来找我了。”声音闷闷的,苏青木也不知为何,看到他的一瞬间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来人是野石,也就是当年苏青木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小正太。 野石嘴角翘起一抹弧度,抬手一把抱起才到他腰际的小丫头,伸手垫了垫,“嗯重了。” “呵呵,野石也更可爱了。”伸手,习惯性的掐掐小正太的脸蛋,两人八年未见,这样的动作做起来却是熟稔异常。 野石身体一震,定定的看着苏青木,眸子里有一抹浓重的复杂。 “你……”声音不复之前的畅快,野石的声音闷闷的,“都想起来了?”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眉目如画的小脸,唯恐错过她一个表情。 眨眨眼,苏青木一脸迷惑。 “想起来什么?” 手猛地哆嗦一下,野石闭目,“罢了,总归会想起来的。” 微微嘟起小嘴,苏青木伸手搂住野石的脖子,似乎两人之间本就该如此亲密才是。 “野石,你怎么才来,你知道不知道,我差点被人害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 “那你不早点儿过来?” “我有事脱不开身啊……” “哼,借口。” “没有……”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的大门里,瑞香等人面面相觑拣择。 “那人是谁?” 瑞香首先提出了疑问,自从公主“降生“她就跟在身边伺候,怎么从未见过此人。 “想来功夫应该不错。“这个是启明的评价,之前他试图上前阻止那人靠近主子,不想竟被那人不着痕迹的化开了。 “主子跟他很熟。” 丁香总结发言,三人对视一眼,均感觉莫名其妙。 “瑞香姐姐?”两个孩子一脸风尘,衣服早已经破旧不堪,显然路上没少吃苦。 看到两人归来,总算让三人松了口气,“赶紧回去,有什么话到家再说。”难得启明热情的开口,一手抓着一个,两个孩子被三人热情的带进了府里。 “瑞香姐姐,晨曦和观书没能把信送到。”其中一个叫做晨曦的男孩弱弱开口,声音里难掩沮丧。 另一个叫做观书的男孩,在晨曦开口的瞬间,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惹的启明一阵错愕。 “胆子还是这么小。”自顾自的咕哝一声,一早启明就发现,这个叫观书的九岁孩子,模样属于那种刚毅类型的,偏偏性格胆小异常,启明有时候都在怀疑,当初在如意坊,他是怎么有胆子迈出那一步的。 晨曦是个不喜多言,却又健谈的男孩,只比最小的青竹大一岁,是几个男孩里面最飘逸的一个,用苏青木的话讲,就是天上的谪仙误落了人间,可见他模样尽管不是几个孩子里最漂亮的,却是最出尘的一个,身上带着那么一股子说不出的气质。 听到启明的话,晨曦咬咬嘴唇,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启明顿住,前面的瑞香和丁香两人也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 “我们被山贼打劫了,信件也丢了,是那位大哥哥救了我们,可是主子交代的任务,我们没能完成。”一口气说完,晨曦低头,主子之前说过的,如果完不成任务,是不可以回苏宅的。 启明和瑞香两人对视一眼,均感到有些无奈。 瑞香最是心软,忍不住劝道:“刚刚那位少爷想来是主子旧识,放心吧,他会帮你们说好话的,一会儿你们再求求主子,主子心软也就会留下你们的……” 自顾自说着骗人的话,瑞香脸不红心不跳,主子早就交代过,只要按照约定回来的孩子,每人十板子,然后送回后宅养伤,半个月后主子要请人交他们,从此他们就是苏宅的小主子了。 不过在这之前,那十板子却是免不了了。 “真的?” 两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眸子里掩饰不住兴奋。 瑞香突然有些心虚,用鼻子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晨曦和观书两个孩子不明所以,不过知道不会被赶走,跟最初青竹和长袖的心思一样,两个孩子都是激动异常,可怜两个孩子,又被苏青木这个“三十来岁的老女人”给欺骗了。 ------------- 北城,晋安最繁华热闹的花街,如意坊后院一个房间内,此时两个少年相对而坐。 “我让人去调查相府那位表少爷,可有眉目?”说话的男子一脸凝重,声音里满是威严,仔细一看,竟是国公府上那位私生子——蔡行凯。 “主子,不过是一个毛孩子,小白不明白,调查他何用?”不是小白刻意要质疑主子的命令,实在是人手有限,要知道,当初顾忌主子“私生子”的身份,他们能够混入国公府的人都不是很多,再则要探听青圜高层消息,人手就更显不足。 “小白,我们来到晋安的目的是什么?”蔡行凯脸上始终是温厚的笑容,很难让人想象,十二岁的孩子,竟是他国派来晋安的密探头子。 “目的?”小白似乎有些不解,但还是恭敬的回道:“自然是打入青圜年青一代,顺便窃取消息。”本就是策划多年,主子何必这个时候问起? “打入青圜年青一代?”蔡行凯嘲讽一笑,“你可知道,纵然如今我是国公府二少爷的身份,想要打入这些世家子内部何其艰难?” “怎么会?”小白不解,主子不是多次参加了各种聚会,他事先也安排一些偶遇,就是要让主子快速融入,难不成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 “青圜各大世家盘根错节,想要轻易打入他们之中,且要取得信任,何其艰难,不要忘记,如今我只是一个私生子,纵然是国公府的二少爷却也摆脱不了私生子的身份。” “小白不懂,这跟相府那位表少爷有什么关系?” “丞相在青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各大家族也有意让各家子弟同那甫禅交好。可惜……” 蔡行凯冷笑,“那甫禅小小年纪,却是个骨子里骄傲,看似柔和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那王华想当然以为靠一个孤本可以交好那位相府少爷,简直是痴心妄想……”(未完待续) 241身世谜团之母亲 241身世谜团之母亲 蔡行凯冷笑,一早他就打探了那位相府少爷的消息,毕竟交好相府,他的事情也能够更顺利一些,可惜,梦想总是丰腴的,可惜现实太过骨感拣择。 如果不是知道没有机会,他又怎么肯错过交好那人。 “人人都忽略了一点,那位来历神秘的相府表少爷,小小年纪虽不惹眼,却是可以左右那位相府大少爷的人,加之他本身就是个聪明透顶的人儿……”目光深邃,蓦然想到上一次如意坊的事件,几个月过去了,以他的消息网,竟然至今都没打探到当日他的用意,这让蔡行凯微微着恼。 叹了口气,那位相府的表少爷,最近的行事风格,愈发让他看不懂。 想到那一日尚书府外的生意经,蔡行凯嘴角牵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小小年纪,就懂得这样抓住人心,此子,太过不凡。 “你看着吧,那位表少爷,定不会是个普通人。” 小白翻了个白眼,自家主子,似乎把那小屁孩太过重视了。 “交代你办的事怎样了?”蔡行凯也不和小白解释,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自己的用意,眼下,他听命办事就好。 “已经查清楚,南城那个苏宅,应该是苏青木的住处,主子恕罪,府里情况根本打探不到。” “打探不到?”蔡行凯挑眉,“没通过送菜的小贩去打听?”按理说小白不该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不过一个普通的民宅,难不成防守竟然比那些高门大户还严? 小白苦笑一声,似乎想到什么羞愧的事情,脸上满是尴尬。 “能想的办法小白都试过了,他们根本不让外人进府。即使是送菜的小贩,也只能送到后门……那处苏宅,我甚至亲自去过。本想派几个人神不知鬼不觉混进去,可谁想到,那处竟然有人暗中保护。我们刚刚碰到院墙就让人给围住了,如果不是我们的人见机的快。现在说不上人在什么地方呢。” 小白苦笑,那件事的确够让他丢脸的,训练有素的人,居然都进不去一个普通民宅,这让他这位从小就接受各种顶级训练的人很是尴尬和恼火。 “这些事怎么没跟我说?”眉头蹙的老高,蔡行凯深吸口气,似乎。还是低估了那个小子。 “前些时日主子您忙着各处参加宴会,笼络各位世家少爷,小白哪里敢为这些许小事扰了主子的正事。”刻意加重了“正事”两个字,小白希望主子能够记住他们远涉他乡来到晋安的目的。 蔡行凯深吸口气,虽然两人从小一同长大,但小白并不是他私人所有,他背后所代表的,始终是那个高不可攀的存在。 “小白,记得,派人盯着苏青木。他会是我彻底融入晋安的契机。” 小白嘴唇蠕动,似乎有话要说,只是张了张嘴,末了却只能叹息一声。 “主子。小白尽力就是。”眸子闪了闪,小白似有些不耐。 蔡行凯脸上表情淡淡,眸子里却有些许颓然。 “好。” --------- “丫头,你是不是练了什么功法?”放下苏青木的手腕,野石眉头轻挑,直觉苏青木体内一股不易察觉的真气流动,不像是普通的功夫真法,倒更像是道家养气功夫。 野石不解,这样的功法,几乎都是那些道家嫡系不传之秘,苏青木虽然贵为公主,按理说,却也不可能轻易得到这些传说中的东西。 “功法?” 苏青木整个人还沉浸在跟野石重逢的喜悦中,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凝重。 像是久离家长的孩子想要显摆一样,得意的在地上转了一圈,“野石你都猜不到,我从两岁起就跟着苏嬷嬷练功了,如今可厉害了呢……”说着脸不红心不跳的谎话,苏青木一点儿压力也没有,当然,她的厉害程度只是取决于像是长袖那种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 野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忍不住伸手把像个小喜鹊一刻都不安分的苏青木拉到身边,手指搭上脉腕,一丝灵气透体小心进去。 “嗤……”整个人像是被突然击中,野石身体微不可查的一颤,刚刚那一丝蕴含了他灵力的气息竟然被诡异的化解掉了。 居然真的是道家真法,怕是级别还不低。 “丫头,你练了什么?”这次野石已经能够肯定,苏青木肯定是练了什么特殊功法,说不上是好是坏,想到当年两人曾被人以“妖物”称呼,想到苏青木如今体内的真气,野石竟然升起一股荒谬的想法。 这个世道,真是太古怪了。 “不就是跟着苏嬷嬷练功吗?”苏青木抬眸,野石今天的反应,似乎有点怪异拣择。 摇了摇头,苏瑾当年的功夫还是自己指点的,她怎么可能会这么高深的道家功法? “野石,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小手紧紧拉住野石的手,苏青木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野石,她有一种莫名的亲近。 “我……”思绪被打乱,野石怔怔,对上苏青木那双满是期待的眸子,他反而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了。 “你还要走?”声音不免拔高了几分,语气隐隐带着些许不满。 八年了,八年来他几乎音信全无,如果不是手腕上的印记,苏青木甚至会以为这个人从来没存在过。 “对不起……” 垂眸,不想对上那略显伤痛的眸子,野石早就该知道,面对她,他从来都是没有勇气说不的,只是这一次,他要替她守护族人,奈何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因为她还不曾记起来。 苏青木一怔,似乎有些不解。 慢慢的,一双眸子由迷茫变为清澈,轻轻叹了口气,“野石,你是不是也有家人需要照看?”不等野石回话,苏青木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是了,野石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哪里能老跟在我身边……” 脸上努力维持着明快的笑容,可偏偏那语气说不出的落寞,野石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要上前,不料苏青木抬手阻止了他。 “赶路这么久,野石也累了,我让人给你安排住处。”匆忙间起身,像是在刻意回避什么一般。 “丫头……”野石伸出去的手还保持之前想要抓住她的动作,苦笑一声,“我虽不能一直跟在你身边,可我也没说就要走啊……” 眸子一亮,脸上的落寞被欣喜取代,刚想转身,小嘴微微一撇,却是又把小脸沉了下来。 “都不能跟在我身边,还说什么不走的话,当我是三岁孩子吗?”故意沉闷开口,眼睛却是亮晶晶的,袖子里的小手紧紧握住。 “你这个丫头,怎么还是这么鬼机灵。”也不见野石如何动作,苏青木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哼……”用鼻子哼了一声,微微撅起小嘴似是不满,可偏偏,眼底的笑意将她的真实心境给出卖了。 “你啊!”宠溺的开口,眸子里浓浓的是化不开的情谊。 这样被野石灼灼的目光凝视,不知为何,心底没来由的一阵发虚,苏青木微微侧头。 “野石既然不走,就在这苏宅陪我吧。”深吸口气,苏青木扭头,目光望着野石,脸上是柔和的笑意。 “好。” “那我让人在后宅给你安排住处。” “嗯。” “就住在我院子旁边可好。” “青木说好就好。” …… 两人一路往后院走去,野石似乎本就熟知这里的路,也不用下人带路,抱着苏青木直往她的院子走去。 小手习惯性的抓着野石柔顺的发丝,苏青木微微愣神,似乎,野石一直是这个样子的。 “野石,你都不会变老吗?”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问,可惜,回答她的是野石的沉默。 “……” “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这是别人,苏青木这句话或许不会出口,可面对野石,不知为何,心底有几分委屈。 “因为还不到告诉丫头的时候。”野石垂眸,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眼光把白皙的皮肤晃的有些耀眼。 苏青木不满,怎么回答她的话总是这么牵强? “野石,我的母亲到底是谁?”定定的看着野石的眸子,苏青木面上看似坦然,实则内心极其紧张,紧紧搂着野石脖子的双手在这一瞬间都有些僵硬,她还真怕这个呆子给自己一个“不到时候”的回答。 野石似乎没料到苏青木会问这个,不过片刻的错愕,一个名字从她口中轻轻吐出。 “秦霜。” “秦霜?”苏青木微楞,早就有所怀疑,这一刻,她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更没有被抛弃的落寞,不知为何,这一刻的她出奇的安静。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当日甫劲升那句话,“你可知道,上到国家大事,下到黎民百姓,她以一己之力挽救了多少人,女子……” 一个女子,一个叫做秦霜的年轻女子,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子,秦霜,你的身后,到底有着怎样的光环? 是不是有一天,我苏青木也可以靠自己摆脱和亲的悲剧? 母亲? 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词汇出现在脑海中,这一刻,苏青木突然对那位或许只有一个背影之缘的女子莫名的神往。(未完待续) 242磨人的小鬼头 242磨人的小鬼头 眼看当初和几小约定的一个月时间已经到了,面对着只回来四个孩子的苏宅后院,苏府的气氛一天天逐渐变得压抑下来拣择。 这种压抑的氛围,直到约定的最后一天逝去,整个苏府突然变得死气沉沉。 面对着小主子一天比一天的沉默,瑞香几人本想请那位来历神秘的青衫男子出面,不过当瑞香提过此事后,野石只是一笑了之,并没有出言干预,相反,本来每日还和众人在前厅聚聚的他,突然把自己关在院子里,整日里坐在树下闭目,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倒是苏瑾,知道此事后把瑞香几人大骂了一顿,警告苏宅所有下人,有事没事都不可以去打扰野石。 这让苏宅众人对他身份更加起疑的同时,却也不敢招惹。 笑话,没见苏嬷嬷动不动把家法搬出来吗,谁想要当众被扒光裤子挨打? 苏青木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书房里,心里莫名。 本以为九个孩子,就算不能全部回来,定也会回来八个,这三个多月的精心调理,苏青木本以为自己和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某种感情的牵绊,却不想,不过是十两银子的路费,就让五个孩子音信全无。 最让苏青木心痛的却是淡墨,当初救了他实属巧合,但苏青木一直相信人和人之间是有着一种缘分存在着,没想到,就是这样的淡墨,竟然抛弃了自己,抛弃了苏宅。 难道他以为以他那惊世骇俗的容貌,出去以后会比苏宅过得好? 越想心情越是烦躁,如果不是身体里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苏青木真想大吼几声发泄不满。 一个月的期限过去了,期间另外四个孩子已经知道他们有了各自的归属,只有淡墨一人。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后院那四个孩子心中忐忑,特别是长袖和青竹。两人鬼头鬼脑,每天都要到大门处张望好一会儿才离开。 整个苏宅气氛压抑。丐帮那边也没有一点儿消息传来,直到一个月后的第三天,这种情况才稍显好转。 启明的身影刚刚出现在门口,苏青木第一时间抬眸望去,虽然没有开口,但是眼睛里的期盼无疑泄露了她许多心思。 启明神色复杂,犹豫了许久后才沉声开口。 “主子。丐帮弟子没能回来。” 眉头挑起,苏青木小脸阴测测的十分难看。 “没能回来是什么意思?”上一次青竹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丐帮弟子监守自盗,把人给卖了,不过那名丐帮弟子也被启明事后处置了。 这一次,淡墨难不成又出了这种事? 像是知道主子想什么一般,启明摇了摇头,“主子,丐帮弟子死了……”启明神色复杂,似有些犹豫。 苏青木一听。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双手下意识的紧紧的抓住椅子把手,一张小脸更惨白了几分。 苏青木宁愿淡墨跟那四个孩子一样选择了离开,也不想他真的出事。 “说。到底怎么回事?” “主子,丐帮那弟子被人打伤,临时之前托人带回口信,淡墨被人捉走了。” 直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闷闷的十分难受。 苏青木整个人颓然靠坐在椅子里,一张小脸完全失了血色,“知道不知道是什么人捉走了?”甫一开口,苏青木一愣,声音竟然哑了。 “听说是个杀手组织。”启明叹息,谁也没想到,青圜的治安果然就差到这步田地。 “杀手组织?”低声呢喃,苏青木一张小脸瞬间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前世她就听说过,一些穷凶极恶的组织会收留一些孩子,用残酷的方法把他们培养成杀手,那种优胜劣汰之下完全泯灭人性的存在,活着只是一种期冀罢了。 “有没有办法找到人,大不了……”深吸口气,袖子里的小手紧紧握住,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似是下定了决心,猛然抬头,苏青木表情凝重,“查到是什么人干的,只要人还活着,办法我来想,先要确定人在哪才行。” 苏青木已经打定了主意,即使要动用青圜公主的身份也在所不惜,永远也忘不了当初衣衫不整从楼下跳下的孩子,眼里那种对生命的淡漠和死寂,当初看到那一刻苏青木就暗中发誓,一定会让他不再过那种地狱般的生活拣择。 启明苦笑一声,“主子,那种组织,整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奴才……”低着头没有说下去,可言外之意已经很清楚,启明没有那能力。 丐帮在晋安或许势力够大,可在地方上,没有一个有能力的人整合,不过一团散沙一般的存在,如果不是那丐帮弟子许以重利,那人还不可能带口信回来晋安。 没办法了? 苏青木整个人靠在椅子里,呆呆傻傻的,这几日相府的课她都没上,就在等那最后一个孩子,却不想,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摆摆手,大厅里的人鱼贯而出,外面明媚的阳光只照在大门的位置上,整个大厅显得阴沉沉的。 苏青木靠在椅子里,神色落寞,弯腰抱住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似乎这样可以暖和一点儿。 “呜呜……” 一个压抑的痛苦声传来,惨白着小脸抬头,没能看到人,仔细听了片刻,苏青木愕然,声音竟是从自己身边的桌子下传来的。 苏宅自从第一天遇到了来历不明的神秘人之后,这里的保护措施一项都好,外面甚至时刻有丐帮弟子巡逻,何况如今府里还有了野石这样一个高手中的高手。 苏青木不疑有他,苏宅里刺客是不可能混进来的。 疑惑的掀起桌布,探头,正好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 待看清桌子下的孩子,苏青木突然感到鼻头一酸,把头扭到了一边。 紧紧的捂着嘴巴,似是不想让自己哭出声音,桌子下的孩子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跪坐在桌下,小脸早就哭花了。 显然没想到居然会被小主子逮个正着,桌子下的孩子愣住了,一时间甚至忘了去哭。 “出来吧。”叹了口气,苏青木再次回转过头,脸上是苦涩的笑意。 伸手把小家伙拉了出来,看着面前最小的孩子,苏青木叹气,“青竹伤好了吗,怎么躲到桌子底下了?” 本还有些紧张的青竹,听到这样一句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淡墨哥哥是不是死了,他是不是死了……”站在苏青木身前,小小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怎地,瘦弱的身体不住的发抖,只是不间断的重复那一句“是不是死了?”一时间听得苏青木眼泪险些滑落。 “没有……”甫一开口就带了浓浓的鼻音,苏青木强忍眼里的湿意,抿着嘴强笑道:“只是让人捉了去,想来会被卖到别的地方,放心,你淡墨哥哥那么漂亮,谁也舍不得杀了他。”苏青木伸出手,想要把青竹拉到自己身边。 “你骗我……”声音拔高,猛地一把甩脱苏青木的手,青竹紧紧握着两只手在胸口,眼里满是惊恐,盯着苏青木,一步一步的后退着,“我都听到了,你们说他被杀手组织捉去了,淡墨哥哥活不了了,呜呜……”紧紧的闭着眼睛,小小的孩子突然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 “这……”苏青木气结,果然,不是什么事都可以让小孩子清楚的。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门外听到动静的启明等人猛地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大厅里两人的怪异,“这……”几人愕然,不过见不是刺客,总算放下心来。 “主子,您没事吧?”眼看小主子一张小脸没有一点血色,瑞香忍不住忧心开口。 “没事……”看了一眼蹲坐在地上的失声痛哭的孩子,苏青木摆摆手,把瑞香等人都赶了出去。 “青竹,我送你回去吧。”朝青竹伸出手,苏青木叹气,“放心,我不会抛下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一会儿我就回去让官府帮忙搜人。” “真的?”哭声顿时止住,小脸上兀自挂着泪痕,青竹鼻子一抽一抽的,许是人小鬼大,青竹稍微一犹豫,眼睛里再次升起戒备,“骗人!” “嗯?”刚要上前的苏青木顿时止住脚步,自己的确准备求甫劲升帮忙,怎么到这小子嘴里就成“骗人”了? 青竹似有些气愤,更多的却是伤心,哽咽着道:“官府怎么可能管我们?”他还记得当年他被卖到妓院里,看多了各种被虐死的孩子,那个时候就没见官府管过。 这个孩子? 苏青木满头黑线,看来,太过聪明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至少此时青竹的聪明就让苏青木感到了麻烦。 “乖了,你莫不是忘记我的身份?”这四个孩子回来的时候,苏青木就有意让他们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包括她是女扮男装以及相府私生女的身份,当然,至于青圜公主的另一层身份,她觉得跟几个孩子说还为时过早。 惨白着一张小脸仰头望着苏青木,下嘴唇因为长时间被咬没有一点儿血色,青竹哽咽,“可主子只是私生女?” 刷的一下,苏青木只觉得头皮发麻,这都什么破孩子啊,不该懂的倒是知道不少。 耐性一点一点被磨光,苏青木觉得自己才应该是那个被安慰的人。 “哼,爱信不信……”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苏青木转身就走,她怕再待下去忍不住想狠狠踹这恼人的孩子。(未完待续) 243淡墨的踪迹 243淡墨的踪迹 每天中午甫劲升只要没事都会照例休息一会儿,今日也不例外拣择。 在司含烟那边用过午膳,从后宅溜达回书房,简单洗漱一下,甫劲升倒在软榻上渐渐沉入梦乡。 半梦半醒之间,只听得“嘭”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鼓开。 眉头微蹙,不过片刻的功夫,似是感觉到眼前的阴影,甫劲升嘴角微翘,呼吸愈发均匀,似是睡得更沉了。 “老小子居然敢装睡!”嗤笑一声,影子抬手,毫不客气的扬起巴掌,看那样子似乎要拍醒甫劲升。 “有门不走,你是不是喜欢我府里的窗子?”冷笑一声,慢腾腾的从**爬起来,在影子落手之前甫劲升已经打着哈欠躲了过去,“如果你影子大人真喜欢,我改日让人给你盖一座满是窗子的房间,也省的你老到我这里跟窗子亲密接触。” 抬眸,一张脸笑嘻嘻的哪有一点儿青圜丞相的风度,那样子,活脱脱一个老流氓。 影子早就熟知他这幅嘴脸,倒也没觉得怎么过分恶心,只是冷哼一声,似乎在恨自己刚刚为什么出手不快捷一点。 “你说,让我抓个孩子到底做什么?”龙组每日不知道有多少事情要处理,他倒好,轻飘飘一句话就累得自己出动大批好手,将一个孩子从一堆不入流的杀手手中抢回。 影子气结,什么时候龙组成了奶妈?还是他们相府的专职奶妈。 甫劲升挑挑眉。似乎很满意影子的动作,“嗯,人好好养着,如果方便,让他跟着学些你们龙组的手段。”甫劲升很是得意,那个丫头,以为在城南养了几个孩子自己就能瞒得住自己? 哼。她也未免太小看相府的能力了。 “教他龙组的手段?”影子嘴角抽搐,这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龙组是为皇家做事。那些手段怎么能轻易示人,何况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不行,想都别想。”果断的拒绝。笑话,那样龙组岂不是跟那些街头卖艺的没什么区别,不,还不如人家卖艺的,至少影子就没见到甫劲升给过他一文钱的报酬。 “哦?”玩味一笑,似乎早就料到影子会是这种反应。 甫劲升倒也不急,慢腾腾的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温茶,根本没有要理会影子的意思。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那种无处着力的感觉让影子心生烦躁。 一把夺过甫劲升还来不及拿到手中的茶盏。影子挑眉,似乎这样能够缓解一些因为之前带来的压抑。 甫劲升似乎早已习惯两人之间这种相处模式,不急不躁从桌子上另拿了一个茶杯,缓缓注入茶水,脸上始终是恬淡的笑容。根本不把影子当回事。 一杯茶水进肚,影子砸吧砸吧嘴,“以前还不觉得,在你这喝茶多了,倒觉得宫里的茶没味道了。” 本是无心中的一句话,却让甫劲升倒茶的手一顿。几滴茶汁溅出。 “嗯?”影子是什么人,龙组的头子,本就是游走于黑暗中善于捕捉各种动机的,此时见了甫劲升的反常,突然展颜一笑。 不得不说,影子不丑,如果不是他总是刻意一副低调模样让人故意忽视,这样的男子,其实应该走在阳光下的才对。 这一笑,却让人觉得书房仿佛亮了几分。 甫劲升心有所感,怔怔的看着影子阳光般的脸颊,一时间竟是愣住了。 “你看什么?”被一个老男人深情款款的盯着,影子怎么都觉得别扭,像是第一次出任务被十几个对手围攻一般,那种不自在让他想扭头就逃,“喂,老流……”“氓”字没有出口,猛然醒悟,影子觉得更加别扭。 脸皮有些发烧,“喂,甫劲升,你这么盯着我干嘛?”轻轻吐了口气,被个老男人这么盯着,虽然这人面皮不错,影子还是觉得一阵头皮发麻拣择。 “丫头当年说过,小影子如果去演戏,肯定迷死万千少女,可惜,可惜……”可惜什么甫劲升没能出口,丫头的意思龙组本是一个监察百官的机构,却不想成为了皇家的私人武装,本该是游走于民间为百姓服务的人一遭踏错,成了青圜最大的黑暗势力。 即使不是影子的可惜,也是龙组的可惜,更是青圜百姓的可惜。 “演戏?”影子嘴角抽搐,优伶属于下九流,真没想到,姑娘当年竟是想让自己去演戏嘛? 幸好自己选择加入龙组,影子越想越觉得当年的选择正确,一想到台上那些依依呀呀,明明男人却故作女相的家伙,更觉得浑身难受。 “那个淡墨的事情你别插手,人先由你护着,等我想到妥善处理的办法,会着人通知你。”话锋一转,甫劲升淡淡的开口。 影子惊觉,自己被这老家伙一打岔,似乎忘记了最初的初衷,连带着对这老家伙的怒气都消了不少。 “什么,人还放我这?”一听甫劲升这没品的话,影子气不打一处来,“你当我龙组是善堂怎么的?” “不放你那你说放哪?难不成我这?”冲影子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丫头身边有丐帮帮主,如果不把人妥善安置,凭借丐帮那些无孔不入的家伙们,难保人就不会被他们找出来。” 小小的捧了一把影子,也不知道那傻子能不能听出来,甫劲升偷眼打量,果然见影子面色缓和不少。 影子低垂着眼帘,睫毛不停的抖动,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难以决断。 末了抬起头,“人我可以收着……”甫劲升倒茶的手微微一顿,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重新给影子续了一杯茶推过去,扬起脸,再次恢复之前的淡淡。 影子嘴角抽搐,怎么两人在一起,总有一个要气急败坏,以前那人是甫劲升,最近几年似乎一直是自己脾气不好。 记得当年姑娘说过一句话,“当一个人可以左右你情绪时,恭喜你,你已经爱上对方了……”脸上瞬间褪去血色,呸呸两声,影子被自己弄得一阵恶心。 “怎么?”甫劲升抬头,不解的盯着影子,眸子里不可察觉的带了些许关心。 “没……没事。”被甫劲升这样的眸子注视,想到之前的片刻失神,影子一阵心虚。 两人当年在一起共事多年,虽喜欢吵架拌嘴,实则关系也是极亲密,不然影子怎么肯帮他那许多几乎是杀头的大事。 “哦。”甫劲升低头,在影子面前,最好淡然一点儿,不然早晚被这小子给气死,这是他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知道这小子肯定有条件要讲,甫劲升索性主动开口,“要怎样你才肯帮忙收着人?”浅笑抬眸,这小子,总是不肯在自己这里吃亏。 影子抬眸,嘴唇一阵蠕动,很久都没有开口,似乎有些什么让他难以启齿。 甫劲升了然一笑,突然眼里一抹诡异的光芒闪过,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道:“莫不是我们影子大人在外养了什么红颜知己手里缺银子吧?”挑挑眉,做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甫劲升笑得愈发诡异。 “你这个老不休才没事在外面养小呢!”脸色涨得通红,影子三十几岁,至今还未成家,被甫劲升这么一说,眼看就有暴走的趋势。 “呃……”老脸一红,甫劲升微微一顿,家里那个侧室,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不过随即,明白了影子的局促,甫劲升反而不尴尬了,“呵呵,看来是我猜错了……”语声轻柔,他主动承认错误,倒是仍影子一愣,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没把影子气的背过气去。 “既然如此,想来龙组也不是缺银子了。” “你……”影子之所以之前感到不好开口,正是因为每每遇到这种情况,龙组都从甫劲升手里捞了大笔银子,次数多了,就连影子也觉得不好再张口,偏偏,龙组的任务性子让他们的机构就是个烧钱的组织。 朝廷的银子有限,有许多死难者家属要安置,影子只好另谋他法,眼前有一位财主,他自然不肯放过。 看着脸色涨得通红的影子,甫劲升惬意的喝了口凉茶,微微一笑,“影大人还有话说?” 被甫劲升堵的一句话没有,影子冷哼一声,“明日我就把人给你送回来,我还没工夫陪你玩呢。”翻了个白眼,作势要走。 “唉……”影子这么一弄,甫劲升反而慌了,这小子,今日怎么这么没城府,几句玩笑都开不起? “好不容易过来一次,别走,别走,我这还有今秋的新茶,一会儿你走我给你带点儿,好不好……”像是哄孩子一般,甫劲升起身,拉着影子坐下,想了想,自己也挨着他坐下。 “说吧,要多少?”甫劲升叹气,人人都当他是个财主,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当年秦霜留下的产业,大部分都要支持青圜各项支出,只有少部分落入他手还要隐秘的另作他用,影子不是第一次开口,可甫劲升最近确实手头愈发的紧。 “别怪我没提醒你,太多的我也拿不出,河间大水,冲坏许多民居,当地百姓苦不堪言,偏偏那里的地方官为了政绩隐瞒不报……我总要腾出些银子给那边准备着……”(未完待续) 244流氓与黑帮 244流氓与黑帮 人人都道青圜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个高不可攀的存在,却不想,手握大权,暗中又掌握着青圜大半经济命脉的丞相大人,不过是一个管家罢了,只是他这人管的家有点儿大,是青圜这个国家拣择。 听了甫劲升的话,影子眼睛瞪得老大,他震惊的不是这件事本身。 “河间大水?”影子心头一震,这件事他居然不知道,龙组都还不知道的事情,这位看似淡泊名利的丞相居然知道了,虽然知道他手头有些隐势力,却不想竟发展成为可以和龙组抗衡了吗? 甫劲升似是没有注意到影子的反常,叹了口气,“前些时日那边的商铺出了问题,我派了人去,却没回来,本以为是那人携款潜逃了,却不想竟然被大水给冲走了……” 甫劲升自顾自的说着当地的惨状,没有注意身边影子松了口气。 “我在那边的生意损失不少,可当地的百姓更惨,唉,没有好官为民请命,即使我投入再多银子,怕是也无济于事……”说着,用眼睛瞟了瞟影子,目的不言而喻。 影子不是傻子,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片刻的思量,轻轻点了点头,“这件事我来办,这几日就会让情报送到陛下面前,至于你那银子,暂时就留下吧。”所谓的留下自然是给自己留下,影子又不是讨饭的,要银子自然不能太过明显,吃相不好下次可怎么开口。 两人极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相视一笑,此事算是定下了。 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影子一愣,刚想顺着窗子离开。可听那脚步声似是极为熟悉,眼珠一转,身体一动已经跃上了房梁。 甫劲升嘴角抽搐。自己这个府邸,能让这小子感兴趣的,似乎就剩下那么一个人了。 苏青木想要直接闯进书房,总算顾忌着自己如今的身份,深吸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尽量平静的开口。唤道:“父亲,青木求见。”声音高的吓飞了树上一对亲热的鸟儿,知道甫劲升这个时候在午睡,苏青木故意来堵门。 嘴角一阵抽搐,甫劲升甚至能够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戏谑目光。 冲着地面翻了个白眼。甫劲升一屁股又坐回软榻。 “进来。” 苏青木挑眉,今日的父亲大人,似乎情绪不大好啊。 小心翼翼进门,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青木给父亲大人请安。” 嘴角抽搐,甫劲升隐隐猜出这丫头的来意,且看她今天这般乖巧,就知道肯定有事求自己,想来跟那个叫做淡墨的人脱不开关系了。 “是青木啊。”伸手打了个哈欠。状似刚刚睡醒,甫劲升慢腾腾的起身,期间因之身子不稳还险些又躺回去。 苏青木眼疾手快,伸手及时搀扶着甫劲升,“父亲大人刚醒,青木给您倒杯茶吧。” 甫劲升刚想伸手拦住。那边苏青木已经转身,看了一眼桌子上两个茶盏,苏青木挑眉,不着痕迹的摸了一下其中一个,居然还有余温。 嘴角一抹诡异的弧度,苏青木状似根本没注意到那茶盏,转手拿起一个新的杯子,一杯凉茶递到了甫劲升手里,“父亲大人喝茶。” 甫劲升脸颊抽搐,抬头瞪了一眼不怀好意的影子,看了一眼之前的茶盏,微微蹙眉,虽然刚刚看不到这丫头的表情,可他知道,必定是让这鬼机灵发现了什么。 没有解释的意思,甫劲升随手放下茶盏,整个人一下子似乎精神了不少。 “听说最近青木身体不舒服。”苏青木这几日没去上课,都是打的这幌子,甫劲升当然知道,却也不说破她。“既然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在府里好好歇着。” 几句话说的轻描淡写,似乎丝毫不知苏青木这几日为何突然憔悴了许多。 嘴角微动,苏青木强硬挤出一个笑容。 “是,青木身子好些就去上课。”偷眼打量,今日的甫劲升,似乎有些紧张。 紧张?苏青木疑惑,为何会觉得今日父亲一板一眼特别死板呢? 没心情去研究甫劲升,她来之前已经让启明打探过,这几日朝堂上没什么大事,相府里也很安静,左右此时开口应该是个不错的时机拣择。 仔细斟酌了一下语言,苏青木猛地抬头,大大的眼睛里氤氲起雾气。 “父亲……”嗫嚅着开口,苏青木这幅模样并不是完全作假,一想到淡墨如今生死未卜,她的心里一阵翻腾。 嘴角抽搐,如果不是知道这丫头今日为何而来,甫劲升真容易一时心软答应这丫头。 “青木这是怎么了?“故作惊讶开口,似是听到头顶一声嗤笑,甫劲升用鼻子哼了一声。 一瞬不瞬紧紧盯着甫劲升的苏青木没有错过这丝冷哼,心中一动,莫非父亲今日心情不好?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苏青木硬着头皮仰头,小脸上满是凄楚,“父亲,青木的一个朋友不见了,已经失踪了好些时日,他家里人很是着急……“猛地顿住,仰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望着甫劲升。 “咳咳……“抬手轻咳一声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看着伏在膝上的小娃,甫劲升顿生一股无力感,还好这人不在自己手里,不然看到这样乖巧的小娃,谁忍心拒绝。 “青木的意思是?”故意拉长了声音,甫劲升疑惑开口。 “父亲帮青木找一找人吧。”甫劲升那边话声一落,苏青木迫不及待的开口,赶紧顺势而上。 “找人?”目光似无意的扫了一眼棚顶,甫劲升苦笑,这丫头,还真是会找人。 脸上似乎有些犹豫,颌下的美髯一起一伏,似乎显示主人家的挣扎。 眼见甫劲升犹豫,苏青木哪里肯放过他,莫不是真要恢复七公主的身份去求江乐山? 想想都觉得不可行,那个皇宫,如果可能,苏青木是再不打算踏足了,眼下只有抓住这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狠狠吸了吸鼻子,苏青木垂眸,“……青木已经没办法了,知道父亲为难,青木也是不得已才找到父亲,如果……”声音带了几分哽咽,猛然抬头,眸子里已经带着点点泪痕,“如果父亲为难,青木就不打扰了……”说罢,也不理会一脸怪异的甫劲升,扭头欲走。 嘴角一阵抽搐,抬眸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影子,甫劲升就纳闷了,这丫头,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然怎么还玩起了欲擒故纵这一招? 甫劲升是什么人? 在官场打滚几十年,那份洞穿人心思的能力,又岂是苏青木这种象牙塔里的学生可以比拟的,当场就看破了小丫头的心思。 看穿是一回事,可却无法说破,难道说人是我绑的,你别跟我来这一套? 甫劲升犯了难,眼看苏青木就要推门而走,他可不想两人之间刚刚积淀的一点点儿感情付之东流。 “唉,等等,丫头……” 袖子里的双手握成拳头,越是接近门边手心越是刺痛,听到甫劲升开口,苏青木心中一阵狂喜,闭着眼睛无声的笑了,扭头,依旧是一副泪眼婆娑,让人看了好不怜惜。 “父亲……”弱弱的唤了一声,紧紧咬着下唇,本就憔悴的小脸更显凄楚。 “唉……”不知是叹息还是感慨,苏青木这一声“父亲”,让甫劲升苦涩一笑,“罢了罢了,我就替你去寻一寻,不过事先说好……”甫劲升抬手,制止了一脸狂喜的苏青木愈扑到他怀里的冲动。 “嗯嗯。”小鸡啄米一般不住的点头,两只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只是那眼角还挂着莹莹泪珠。 甫劲升再次叹气,知道这丫头是真心担心那孩子,他曾经偷偷看过那孩子一眼,知道是个美少年,猛然惊醒,心里升起一股怪异。 莫不是这丫头看上了那小子?这件事如果是这样,似乎又难了。 甫劲升心里考虑要不要把那小子永远送走,这边苏青木对他的沉默却是表示不满。 有求于人不敢真的发作,苏青木微微撅起小嘴,声音略带些许不满,“父亲?” “啊?”甫劲升抬头,一眼就看到某个小家伙已经化身怨妇,顿时哭笑,“我这不是要想想怎生安排此事吗。”眼见苏青木一脸的不以为然,甫劲升撇嘴,“丫头,我这可是给你办事啊。” 察觉老头子的不满,苏青木一张小脸转嗔为喜,嘻嘻笑着伏在甫劲升膝盖上,“青木就知道,还是父亲最好了!”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哄人惯用口吻,弄得甫劲升哭笑不得。 “少给我说好听的,我可跟你说了,为父虽是丞相,可有些事情也不能做的太过,这找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为父只能答应你尽量去做,至于那人什么时候找到,却是做不得准的。” 眼见小家伙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甫劲升心疼她这几日的憔悴,连忙补充道:“人虽不容易找到,但想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偷眼打量小丫头,见她始终一副闷闷,不由得心软,真想这样就让影子把人放了。 苏青木垂头,她早该想到的,只是不愿意相信事实。 那人既被杀手组织捉了去,如果运气不好,这个时候,都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未完待续) 245活宝小家伙 245活宝小家伙 九月的晋安,中午的太阳暖洋洋的,可惜,相府书房里的温度却不高拣择。 猛地抬头,小脸上满是青白之色,“青木知道,父亲尽力帮忙寻人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什么事……”狠狠吸了吸鼻子,不让眼里的泪水滑落,“凡是莫强求,琢儿懂!”第一次在府外用了当日宫里的称呼,这一刻,当初那种身不由己的无力感再次袭来,猛地低头,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滑落,瞬间打湿了衣襟。 静静的在一旁看着,甫劲升只觉得胸口闷得难受。 头顶似有一声叹息,一阵风吹过,窗子微动。 甫劲升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影子已经选择了眼不见为净。 “丫头……”甫一开口就发觉声音沙哑异常,微微蹙眉,“放心,我向你保证,那人定会没事的。” “真的?”许是甫劲升笃定的语气感染了苏青木,抬头静静凝视甫劲升的脸,发现他满脸威严,似乎多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苏青木点了点头,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一点一点把哭声吞了进去,“如此青木就先谢谢大人了。” “嗨……”刚想答应,可听着那别扭的称呼,甫劲升苦笑,真不知道自己这是何苦来的,还是那影子见机的快,早知道这样自己不如也躲出去了。 从书房离开,苏青木整个人显得有些落寞,再一次体会到那种无力的感觉,苏青木迫切的需要人手。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眼看满街的黄叶扫去,这一日清晨推开房门,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原来。不知不觉中又到了飘雪的季节。 两个月了,淡墨一点消息也没有,众人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偏偏没人愿意选择相信,每日苏宅门口总有几个瘦小的身影在苦苦等待。 苏青木并没有像青竹几人一样在苏宅门口苦等,不过这一个多月来去书房的次数明显多了。 可惜一次次结果都是失望而回,苏青木甚至去求过野石,只是他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整个人这一个月里消瘦了许多,当苏青木问及淡墨。野石只告诉他人没事就继续闭目打坐,虽然没有什么确切消息,不过对于野石的话,苏青木显然是相信的。 这样的消息,不但没有缓解苏宅里众人的担忧。相反,大家每日去门口等人的次数更多了。 对此,苏青木无奈,却也不好说什么。 让人请了琴、棋、书、画乃至于武艺师傅,连苏记潮流服饰店的葛掌柜、苏记酒楼的霍福、甚至药典都被苏青木抓来授课。 四个孩子每日在苏府后宅里,除了必要学的识字,其他的都根据个人的喜好学习。 青竹对于琴棋书画似不是特别在意,相反,对于武艺似乎很热衷。苏青木跟苏瑾商量了一下,干脆把那不入流的教授功夫师傅送走,苏瑾亲自担当起教授几个孩子功夫,对于青竹则特别教授。 晨曦和观书两人似乎更热衷于琴、棋、书、画这一类,观书擅长于做学问,晨曦则更擅长这些风雅之物。尤其是对乐理和书画,似乎天生有一种天赋。 长袖是个不安分的小家伙,似乎每样东西对他都有极大的吸引力,每日里学学这个,学学那个,哪样都懂,偏偏哪样都不精通。 苏青木本意就是不拘束他们学习,倒也没拦着,只是对于长袖那似乎永远使不完的精力比较好奇。 倒是药典,长袖跟他学了一段时间后,药典真心喜欢这个比较聪慧的孩子,最重要的是长袖明显比黄连乖巧,身边有个懂事的小徒弟,药典觉得也不错。 有心收长袖为关门弟子,偏偏这小子没有一点儿眼色,整日里在他身边待的时间还没有乱跑的时候多。 药典无奈,把苏青木找来,特意交代让她跟长袖那孩子好好说说,他算是发现了,这几个小子就没一个怕他的,不过对那始终笑眯眯的苏青木却是又敬又怕,也不知道到底怕个什么。 不过一个小丫头罢了。 药典各种羡慕嫉妒恨啊,可惜,终究还是得让他眼里的小丫头出头才行。 为此苏青木特意打扮郑重,把长袖叫到书房拣择。 长袖有些紧张,本来在后宅跟葛掌柜学习生意经学的正高兴,不想突然被主子叫来,仔细想想最近似乎没犯什么错,长袖心略安。 “知道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纠结了许久,苏青木终于找到这么一个看似严肃,实则有点儿二的开场白。 “不知道。”很干脆的摇了摇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迷茫。 “咳咳……”果然,应该学着相府那老头子,假意关心一下的。 “那个长袖啊……” “主子何事?” 干脆利落的回答让苏青木准备好的长篇累牍顿时没了用武之地,眨了眨眼睛,苏青木挑眉,“听说你最近跟药师傅学医学的很好?”故意试探着开口,苏青木抬眸打量。 “学医?”长袖眨眨眼,待明白苏青木说什么,那头摇的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我只是听黄连那一日说,有些本来没毒的食物放在一起会让人不知不觉中中毒,所以一时好奇跟着药师傅学了几天。”整日里认药材枯燥无味,长袖对那东西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哦,那你倒是说说,什么东西放在一起有毒?”苏青木好奇,难不成这个时代就发现了食物相生相克的道理? “……豆腐和蜂蜜了,大虾和樱桃了……芹菜和兔肉了,这些都不能一起吃的,药典师傅说,弄不好会死人的。”煞有介事的开口,一想到平时那些看似无害的东西放在一起吃居然会死人,长袖想想就觉得可怕,为了避免自己以后不小心误食,他一向很认真记这些东西。 听他唠唠叨叨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苏青木微微颔首,有些东西她听过,有些却没听过,想来古代闭塞,药典知道的也不是很具体,不过知道这些已经很了不起了。 前世,有一次家里吃牛肉和蕨菜,可能是那蕨菜没有熟透的缘故,导致半夜家里老老少少集体食物中毒,这件事对年纪不大的苏青木触动很大,那蕨菜还是家里一位远房亲戚特意给送来的,当真是个稀罕货,不想就是那当时觉得珍贵的东西差点把全家人吃坏。 好在现代医学发达,饶是如此,一家人也是过了一个星期才去了那种恶心想吐的感觉,苏青木可是记得当时年纪不大的她抱着马桶吐的那叫一个癫狂。 看来有时间,该把自己记住那些食物相克的药谱给药典师傅抄一份,前世出了那事后苏青木就上网查到食物相克大全给背了下来。 已经明白长袖跟着药典师傅的用意,本来这件事就应该到此为止,不过想到药典师傅还在殷切的等待,苏青木轻咳了一声。 “长袖,你觉得药典师傅这人怎样?”这一次苏青木准备委婉些开口,在古代拜师是大事,总要长袖想清楚才好。 “药典师傅啊?”长袖拉长了声音,似是在思考,胖嘟嘟的小脸蛋纠结在一起,似乎有些难以决断。 “怎么了?”苏青木好奇,难不成药典师傅在他心中这么纠结? “药典师傅医术倒是没错,就是人品太差了一点儿。” “噗……”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咽下去,都喷在了裙子上,苏青木掩口轻轻的咳嗽,颤抖着手指指着长袖,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主子,你没事吧?”眨巴眨巴大眼睛,长袖刚想上前,想到苏嬷嬷告诉他们的男女有别,想了想又退了回来。 “咳咳……”拍着胸口好一顿咳嗽,苏青木小脸涨得通红,“谁跟你说的啊?”药典师傅来苏宅的时候不多,每一次也都是打扮整齐才过来,怎么到这小子嘴里话就变味了? 直觉这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猫腻,苏青木那颗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再次动了。 被主子那亮晶晶的眸子盯着,长袖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那眼神,让他想起青竹饿肚子看到馒头时的眼光,有点儿吓人。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长袖嗫嚅着开口,“我答应过黄连不说的。” “呃……”苏青木一阵错愕,表情僵住,继而是趴在桌子上放肆的大笑,“哈哈哈……长袖……哈哈……你可太逗了……哈哈……”第一次现实中听到这种冷笑话,让苏青木突然想起那句,“我们经理说她不在的”广告语,这个长袖,还真是傻的可爱。 “不是说答应过黄连不说吗……呵呵……”实在是忍不住,想想都觉得肚子疼,伸手捂着肚子,苏青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还是说了?你这孩子……呵呵,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呵呵……”不住的呵呵笑着,苏青木愈发觉得这长袖是个活宝。 “当然是假傻。”挺起胸膛扬起头,长袖一脸正气凛然,换来的是苏青木更加放肆的大笑。 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苏青木已经决定,无论如何,不能把这孩子交给药典那个人品不好的家伙祸害。 想到那句“药典师傅医术倒是没错,就是人品太差了一点儿,”苏青木笑得更加放肆了…… -------------分割线 降温了,吼吼吼吼,好恐怖的说。 那啥,明天加更!(未完待续) 248没节操的闯客 248没节操的闯客 “……孟兄也知道,我这铺子,不单单是租金不低,这其中,支撑一个铺子尚有许多琐事,且不提别的,就是这铺子里的许多管事、伙计,每月需要支付银子就是一笔不菲的账…… 那些泼皮、官府,其实开销并不是特别大,只是每到年节,没有专人打点,终究是个麻烦拣择。 ……如今这铺子里的东西,一部分靠孟兄提供,一部分靠我们自己进货,这搜集奇宝也是一项支出。 获利吗,咱们刚开张,尚不好说,孟兄看这样如何?”苏青木顿了顿,把心里一早想到的腹稿提出。 “我有两个意见,我们苏记奇宝斋出一份契约,请孟兄为我们奇宝斋的首席研究师,孟兄的研究费用由我们铺子无偿提供,但是有一点儿需孟兄注意,孟兄的东西也只能给我们苏记,不得转卖他家。这样除了每月孟兄的研究费用,我另外给你三十两银子,这还是暂时的定价,如果生意好,这个价钱还会变动,我还会有所提升。” 这其实是苏青木一早打好的主意,孟涛此人,虽然才十岁,苏青木却看好他的前景,在这个人人尚文的时代,孟涛这种人发展的机会很少,苏青木这个条件,对于孟涛这种人吸引太大,由不得他拒绝。 孟涛低头沉思,苏青木这个提议对他**太大,他知道自己的情况,读书不是很好,将来弄不好也只能走父亲的路子进工部。可是工部是个什么情况,他比谁都清楚,苏青木提出的条件,远比他将来进工部还要优渥。只差了一个名分问题。 苏青木不急,看着有些意动的孟涛,微微一笑。“孟兄觉得如何?” 孟涛抬头,眸子里亮晶晶的,强压下心头的震撼,“我想听听青木的第二个主意。” 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遇到大事不急不躁,孟涛此子,是个可造之材。最主要的,孟涛今年才十岁,苏青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才是自己捡到的最大宝贝。 “第二个主意,之前的条件跟第一个一样。孟兄还是需要签一份合约,孟兄的研究费用由铺子出,但是产出必须也要给铺子,不过每个月我们不付银子给孟兄,只是每个月给孟兄一成的收益。”这个提议,苏青木显然极有诚意,只是怕这个时代的人不容易接受,所以才把那月银的事情放到了前面。 孟涛纠结了。 不是苏青木提的条件苛刻,相反太过优越。一时间让他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三十两银子?孟涛心中震撼,别看他前次从苏青木手中拿走一百两银子,却也知道那银子来的太过容易,所以心中没什么负担。 可如果每月让他从苏青木这拿走三十两银子,他心中却有负疚。 要知道,在古代。银子一直是紧俏货,可笑的是现代影视剧里动辄几千两、几万两的银票满天飞,那简直就是扯淡。 其实,中国古代银子缺乏,金银的价值一向是很高的。 古代人使用更多的其实不是银子,而是标准的方孔铜钱,一枚称“文”。 白银和黄金按“两”融锭,古代的钱自唐以上的各朝各代虽然单位都不同,但至少唐宋之后相差不大,所以是可以得到比较稳定可信的数据的。 铜钱、白银和黄金之间的兑换比例就像现在的外汇价格一样,是常常变动的,不像一元钱等于一百分这样明确。 中国历史上,金银的比价从1600年前后的1:8上涨到二十世纪中期和末期的1:10,到十八世纪末则翻了一番,达到1:20。可知一两黄金约可以换八到十一两白银不等。 正常情况下,一两黄金约可兑换八至十一两白银;一两白银大约可换到一千至一千五百文铜钱。古时通常说的一贯钱或一吊钱就是一千文。 在青圜,孟涛不知道别人,他父亲工部侍郎正三品,一年的俸禄也不过百十两银子,在乡下,七八两银子都可以买上一亩上好水田了,可见苏青木每月给他三十两是多大的数目,这还不提他无偿答应自己的研究费用。 孟涛纠结,不明白为何这人要做这明显赔本的买卖,那轮椅眼下虽赚钱,可不是长久之计,谁知道哪一日就没人想要那物事了。 再说自己研究那些东西,孟涛虽不经常出门却也知道,那些基本上都是些无用的东西,就连府里的下人都偷偷议论他痴傻…… “孟兄如果一时决定不下,不妨回去跟二老商量一番,再做决定不迟拣择。”古代虽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但凡事都逃不过一个孝字,这件事,孟涛总是要经过父母首肯才成。 “这样……也好。”孟涛点头,说实话,苏青木给出的条件让他心中不安,偏偏又不好说什么,拒绝的话实难开口。 苏青木颔首,她相信,即使是孟家二老,对于这样的条件也该是满意的。 果然,第二天,孟涛亲自到相府拜访,同意那条约,许是觉得研究费用都由苏青木出,他再拿那三十两银子理亏,最后答应了第二条约定,殊不知,这为他以后铺就了光明道路。 --------------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下起了大雪。 纷纷扬扬的大雪鹅毛一般飘落,整个南城苏宅被一层大雪覆盖,萨是壮观。 一身纯白的狐裘,苏青木一身女装立于后宅,这半年来,她出落的愈发水灵了。 “呼……” “啊……” 同外面幽静的街道不同,苏宅的后院里热火朝天。 野石一身淡青色的薄衫,似乎零下十几度的温度并没有影响到他。 随手一根碧绿的竹条轻轻点动,场中四个小家伙被打的人仰马翻,不过一声声闷哼过后,是几人毫不气馁的重新蓄势待发。 苏青木一旁看的揪心,感情野石就是这么训练属下的,她就说嘛,怎么这一个多月来,四个小家伙吃了那么多好东西也不见长肉,尤其是长袖,本来圆乎乎的小脸都瘦下去了,看起来那双眼睛更大,也更有神了。 一个多月的锻炼,野石非人一样的折磨,让几个孩子快速成长,许是之前生活太过凄楚,没人叫苦叫累,对于每日身上那些被竹子抽出的伤痕,每晚都有药典师傅亲自调制的药膏处理,倒也没落下什么疤痕。 苏青木不忍继续看下去,之前也看了几次,本想让野石下手轻些,不过野石一句话就把她打回了远处。 “放心,人交给我肯定死不了。” “呃……”好吧,苏青木无语,苏瑾偷偷告诉过她,忆梦都是野石当年训练过的,想到那小子诡异的身手,苏青木选择漠视。 到了最后,瑞香、丁香和启明三人都轮流跟着野石每日训练,至此,瑞香和启明话更少了,丁香似乎更呆了。 “什么人?”野石的身影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苏青木身前,空气中只看到一条淡青色的痕迹。 眼前人影一晃,吓得她脚步不由为之一顿,脚步停住不及,脑门嘭的撞在野石身上,嗯,有点儿软。 抬头,苏青木瞬间黑了脸,野石这屁股,也太翘了吧! “出来吧,藏头缩尾可不是什么君子所为。”忙不迭的把从他身后闪出的苏青木按住,野石望着院门的方向语气冰冷。 “怎么了?”忍不住好奇的露头,苏青木随着野石的视线东张西望,除了皑皑白雪她什么都没看到。 “啧啧,没想到晋安这宅院里居然有这种高手,今天当真是开了眼界。” 一阵戏谑的声音传来,苏青木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袭白衣的人影悠然现于眼前。 苏青木抬眸,顿时直了眼睛。 难不成这古代的空气好,养出的男子都是这般美貌不成? 狠狠的咽了口口水,苏青木眨眨眼,明显感觉到身前野石和那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猛地反应过来,顿时气结,“喂,那个谁,私闯民宅是死罪你知道不知道?”怒气冲冲的开口,可看到那张似乎始终含笑的桃花眼,苏青木刚绷住的一口气不由为之泄了,“好吧,其实也没我说的那么严重。” 眼睛始终不放过那人,苏青木小声咕哝,“这人,到底是男是女。” “男!” “是男是女你试试不就知道了,美人儿。” 野石的声音和对面那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苏青木只觉得一阵珠玉之音在耳畔,这人真是没救了,连声音居然都这么好听。 美人儿? 对上那人抛过来的媚眼,苏青木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这小子,不会有什么特殊嗜好吧,怎么冲着野石抛媚眼? 年纪尚幼的某人自动忽略了自己。 许是看出了苏青木的疑惑,对面那男子嘻嘻一笑,说不出的轻浮浪荡,“喂,小美人儿,人家说的是你,可不是那个呆子。” 嗲嗲的声音,让苏青木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不知道这人是男是女,不过她还是选择自动相信野石的话。 这人,也太没节操了吧,居然敢调戏自己。 在心里冷哼一声,眼珠一转,苏青木计上心来。(未完待续) 249神秘男子【第一更】 其实苏青木一早就察觉这人并没有恶意,不然野石一声大吼已然打草惊蛇,如果他有恶意,早该遁去或者动手,就不是如今这幅戏谑的模样现于人前了拣择。 苏青木功夫虽不怎样,但是眼力不差,知道这人功夫绝对比自己这宅子里除了野石之外所有人都高,不然也不会是野石第一个叫破他了。 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这男子出现的莫名,苏青木顿时打起了小算盘。 眼珠转了转,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眼睛里满是算计的精光。 抬手推了推野石,直到触手柔软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把野石的屁股摸了。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嗯,自我安慰了一下,苏青木忍不住小脸一红,左右看不到野石的反应,她索性做起了鸵鸟。 野石身子忍不住一颤,随即就恢复了正常,不过还是被紧贴在他身后的苏青木感受到了。 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故意天真的开口,“野石,去摸摸,看看他是男是女?” 嘴角一阵抽搐,如果不是野石要盯着这个让他感到威胁的人,一定要看看这丫头这话时怎么出口的拣择。 “喂,小美人儿,太没天理了,人家是纯爷们,怎么能让人随便摸呢?”故作矫情的退后一步,伸手猛地抓住胸口一副受惊的模样,对面那男子委屈的开口。“何况还是一个臭男人。”幽怨的瞥了苏青木一眼,那模样,像是苏青木亏欠了他多少似的。 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苏青木缩头,这人。无耻程度绝对不是自己可以对付的。 “阁下不请自来,不知来我苏府所为何事?”野石语气冰冷,手中碧绿竹条轻提,直指对面男子。 “喂喂……”脸上的戏谑悠然收起,男子下意识的挺了挺胸膛,“我又不是过来打架的。干嘛用这破棍子对着我?”语气一如既往的幽怨。只是脸上正色了许多。 苏青木冷眼旁观,伸手轻轻拉了一下野石的衣服。 不情不愿的放下手中的竹条,不过野石没有让开的意思,“既然如此。阁下倒是说说,无故闯入我苏宅何事?” 见野石收了武器,男子似乎一下子松懈下来。再次恢复之前玩世不恭的模样,冲苏青木抛了个媚眼,语气轻浮的道:“小美人儿。你们这里谁是主子,我受人所投有话带给他。” 眉头轻挑,受人所投? “受谁所托?”从野石身后缓步走出,苏青木扬起小脸,淡淡的道:“我就是苏青木。” “你?”来人似乎有些迟疑,嘻嘻笑了一声,“小美人儿。虽然你这模样不错,可我听那小子说他主子是个男娃的?”上上下下把苏青木打量一遭。没看出哪一点儿像是男娃。 苏青木可不管这人眼光轻浮,猛地捕捉到什么,“小子?”心中一动,一抹欣喜惊现,“你是受谁人所托要带什么话?” “你真是苏青木?”来人眨眨眼,似乎不大能理解。 青竹四个人一直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眼珠一转,小家伙**的意识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快跑两步赶到苏青木身后,“这就是我家主子苏……苏公子。“怕称呼名字逾越,青竹扬起小脸,一脸的紧张,“不知道前辈受谁所托?” “你是……”来人眉头一挑,“这么小,这么瘦,又这么机灵,嗯,你是青竹吧。”笃定的语气,见青竹忙不迭的点头,一脸茫然,来人笑得更欢。 “嘿嘿,那小子果然没骗我,这苏宅里上上下下可都是美人儿啊。”眸子放肆的在众人身上扫过,当经过野石那张冰块脸时,自动翻了个白眼跳过。 野石也不以为杵,始终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虽也看出这人不像坏人,但却不肯挪动一步。 对面那男子虽然语气轻浮,却也知道分寸,亦不曾挪动脚步一分。 “既然你是苏青木,那我就跟你说好了。”冲着苏青木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偏偏还带出两颗虎牙,顿时让他本来英俊的面容带了几分滑稽,却也让人生出几分可亲。 “你受谁所托?”苏青木心中忐忑,直觉猜到什么,又怕希望太高失望越大,零下十几度的室外,手心居然奇迹般的出了一层细汗。 “美人儿,告诉你无妨,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抬手阻止野石的异动,苏青木淡淡的开口,不自觉的带了一份上位者的威严。 来人一愣,上上下下把苏青木打量一遭,似乎第一次看清这小丫头。 不肯弱了气势,男子冷哼一声,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左左右右一阵张望,男子粲然一笑,“走了这许多地方,就觉得这处地方景致最好,小爷我要在这住下,我不愿意,谁也不能赶我走。” “好。” “不行!” 一大一小两个声音同一时间开口,野石低头,无奈的看了一眼眨巴着大眼睛的小娃,“他身上有煞气,不能留下他。” 苏青木静静的看着野石,没有注意到,对面男子听到野石这话眼睛一眯,如果野兽一般紧紧盯了野石一眼。 “野石,他可能知道谁的消息,相处一场,我不能漠视。”认真的开口,苏青木扬起小脸,一脸期盼的盯着男子肉嘟嘟的脸。 来人目光一闪,深深的看了苏青木一眼,眸光柔和,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可……”野石眉头微蹙,瞥了一眼对面一脸纨绔的男子,脸色阴沉。 “放心好了,不是还有野石吗,大不了咱们灭了他。”讨好的蹭蹭野石的胳膊,苏青木狗腿的开口,就听到对面一声冷哼。 抬眸瞪了一眼对面一张臭脸的男子,野石退后一步,“那好,从现在开始我就盯着他,他敢妄动,我就杀了他。”语气森然,与其是说给苏青木听,不如说是威胁震慑来人更靠谱些。 忙不迭的点头,像是野石说的是什么天气之类的小事,苏青木一脸狗腿的崇拜目光,“我就知道,还是野石最好。” 脸颊一阵抽搐,野石抬头望天,嘴角却升起一丝好看弧度。 把这一切看在眼中的男子目光怪异,看向苏青木的目光多了审视。(未完待续) 250淡墨的消息【第二更】 250淡墨的消息【第二更】 “青竹,你去大厅那边告诉苏嬷嬷,把偏殿收拾出来,给这位……” 苏青木抬眸,“呃,忘了问了,你叫什么名字?”见男子似乎迟疑,苏青木翻了个白眼,“以后大家要住在一个院子里,你不说名字,我们叫你什么?” 男子桃花眼一动,冲苏青木再次抛了个媚眼,捎首弄姿道:“美人儿,你可以叫我亲爱的啊拣择。”故意嗲着声音,男子挑衅的看了一眼脸沉似水的野石。 “呃……”苏青木石化,这人,是故意气野石吗? 心中好笑,却也不想让人欺负了野石去,平日里野石话不多,苏青木可不想他被人口头占了便宜。 学着来人的模样,苏青木嘻嘻一笑,一口漏风的牙齿顿时毁去她太多美好形象,“我观前辈英武不凡,玉树临风更添天人之姿,想来前辈年纪不大……” 来人一脸臭屁,完成一幅受用的模样,用一幅“孺子可教”的眸子含情脉脉的注视苏青木,就差把她抱到怀里亲一口了拣择。 身上一阵鸡皮疙瘩起,一阵风吹来,苏青木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强扯出一抹笑意,苏青木美滋滋的开口,“不才青木今年正好八岁,想来前辈也是年过二十……”见男子已然束发,所以苏青木有此一说。 盯着男子轻浮的笑脸,突然嘿嘿一笑,“那我们以后就叫您大叔好了。” “大叔?”男子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男子举手投降,“等等。我叫拭雪。”很怕苏青木真叫他大叔,末了还不忘警告性的瞪了小丫头一眼。 被拭雪那桃花眼一扫,苏青木下意识的一缩脖子。 “拭雪?”野石眉头微蹙,这个名字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喂,你个男人,怎么叫了这么女人的名字?”学着拭雪痞痞的模样。苏青木挑眉。 “女人名字?”拭雪嘴角抽搐。想要解释什么,上上下下把小家伙打量几眼,终究没出口。 “青竹,你去告诉苏嬷嬷。让她把旁边的厢房给大叔……啊是拭雪收拾出来。”眼见对面横眉冷目,苏青木赶忙改口,心里一阵窃笑。其实她就是故意的。 “哼……”用鼻孔哼了一声,拭雪抬头望天,眼睛不忘四下扫了一圈。奇怪了,怎么自己报出名字,这帮人没有一点儿反应? “喂,我说大……啊,拭雪啊,你现在能说是谁托你带话了吧。”苏青木叹气,这怎么让他开个口这么费劲。早知道就应该让野石武力解决。 拭雪挑挑眉,确定没有人对他好奇后。才不情不愿的撇撇嘴,真不知道这里的人都是怎样一群怪胎,看来,能养出那小子的地方,果然不同一般。 “是个叫淡墨的小子,他现在走不开,让我带话给他主子,说他一定会回来的。”撇撇嘴,拭雪就闹不懂了,跟着自己有什么不好,还以为那小子主子是个多厉害的人,感情居然是个小娃,看这丫头岁数比那小子还小,莫非是那小子监守自盗看上自家主子了? 目光猥琐的在苏青木几个重点部位流连,拭雪摇摇头,虽然小丫头看出将来是个美人儿胚子,可那木头一样的淡墨怎么能提前发现? 他就不信,有人比他眼光还好。 “淡墨还活着?”心一下提了起来,甚至没去计较拭雪那猥琐的目光,苏青木闭上眼睛轻吁了口气,她就说嘛,当初在如意坊那种地方那小子都活下来了,怎么能死在外面。 “人在哪?”迫不及待的开口,既然人还活着,怎么不回来,“莫非淡墨出什么事了?” 几小不住点头,同样一脸紧张盯着拭雪,那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几人同样从如意坊出来,可以说,那是生死与共过的交情,一起到了苏府,他们之间那种惺惺相惜比一般人家的亲兄弟还要亲密。 “人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不负责任的开口,拭雪摆摆手,“别问我,那地方你们轻易去不得。”想到那里人的诡异,拭雪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如果不是暗中看到有人捉那漂亮小子,他一时好奇心起,也根本不会发现那许多秘密。 以他的身手都差点陷在那,既然知道那些人对那小子没有恶意,还是不要告诉这小丫头了。 “去不得?”苏青木挑眉,扭头看向野石。 轻轻摇了摇头,野石一早就知道人在哪,只是不方便他去,“他说的没错,人很安全。” 苏青木叹气,既然有了淡墨消息,却不想人还是没能回来。 “主人。”青竹几小忍不住开口,可刚唤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青木理解他们的心情,抬手摸了摸青竹的头,罕见的看到小家伙居然还会脸红。 “放心,既然野石说淡墨没事,那就肯定没事。” “明明是我先说的,美人儿你好偏心。”幽怨的瞟了苏青木一眼,拭雪扭头,一脸哀怨。 “不要叫我美人儿!”双手掐腰咆哮开口,苏青木已经忍了好久。这个家伙,难道就看出来人家心情很糟吗? “嗯?”双手抱胸,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美人儿,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野石!”狠狠的瞪了拭雪一眼,苏青木转身,身后一阵鸡飞狗跳。 “喂……喂,我告诉你,我可是很厉害的啊,别逼我……哎呀……”屁股被抽了一竹子,拭雪大呼小叫,“别以为我不还手就好欺负了,告诉你,小爷在江湖上可是有一号的。”继续放狠话,拭雪抱头鼠窜。 紧紧护住脸面,很怕野石蛮力不小心毁了他容貌,偷眼打量对面跟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拭雪心下疑惑,没听说江湖上有这么一号啊,看他年纪不大,按理说不该是籍籍无名之辈才是。 “喂,你别这样,再抽我屁股,我可不客气了。”拭雪气急,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怎么老往自己屁股上抽,虽然不会受伤,但打一下也很疼的,最主要的,他老有一种别人觊觎他屁股的错觉。(未完待续) 251狗屁杀手【第一更】 251狗屁杀手【第一更】 “哎呦,我的屁股……”一声惨呼,刚刚飞起的一脚不得不收回,跳着脚蹦开几步,拭雪毫无形象的捂着屁股大呼小叫拣择。 恶狠狠的瞪了野石一眼,也不知道是怎么的,那小子手里的竹子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每次都打在同一个地方,好好的屁股,估计被这小子抽肿了。 拭雪就纳闷了,同样差不多的年纪,怎么这小子功夫这么好,最主要的,他像是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两人交手几十回合,自己完全处于劣势地位。 “喂喂……”眼见野石提着竹子抽身而上,拭雪吓得退后一步,抬手阻止野石,“我都没有武器,你不能老这么干啊,这不公平。”眼珠一转,拭雪猛地飞起一脚直取对方下身,这一脚要是踢实了绝对要命。(男人,你们懂得!) 野石冷笑,左脚一侧,躲开了拭雪电光火石的一脚,本来心存善念不想伤他,见拭雪出招如此霸道,野石眸子里一抹寒光,一丝灵气度入竹子,嗡的一声,似乎是竹子发出的欢呼。 拭雪只觉得眼前一花,“啪”的一声。 “哎呀……” 捂着额头猛地后退,颤抖着手松开,猛地抬头,一脸恶毒,“你居然敢给我毁容拣择!” 冷哼一声,不进反退,身形悠忽飘起,下一瞬间已经出现在野石身左,双手以一个诡异的弧度伸出,直取野石喉头,这一下要是抓狠了,不死也是重伤。 也是眯起眼睛。对方那超快的速度,在他眼里似乎一下子放慢了许多倍,头微微后仰,手中竹条不慢,“啪”的一声。 拭雪猛地收回手,嘴角一阵抽搐。低头一看。双手手背已经一条血印。 “喂,你个木头,我都没有真下狠手,之前不过是吓唬你的。你这么高的功夫也应该知道我招数未曾用老吧。”拭雪气急,这人怎么能这样,自己都没真要伤他。不过是被逼的想用狠招吓退他罢了,怎么出手越来越狠了。 野石翻个白眼,根本不与他废话。盯着他那双桃花眼,嘴角上翘,手中竹条再次提起。 “喂,你别以为小爷真打不过你,告诉你,小爷威名赫赫,岂是你这种无名之辈可以抗衡的。啊……” 野石冷笑一声,没有吭声。手中的竹条却是抽的更快了,也不知道他那竹条是什么做的,冬天里还保持着竹子翠绿的颜色,像是无论怎么舞动都不会断掉,野石这竹子可是用了一个多月了,丝毫没有萎靡的态势。 “啪啪啪……” “啊啊啊……” 后院里一阵鸡飞狗跳,苏青木让青竹搬来一把椅子,故意在寒风中支了一方小桌,一边喝着刚拿出来就被风吹冷的茶,手里拿着硬邦邦的点心,饶有兴趣的盯着场中一方压倒性的对视。 “野石,不用客气,让他知道咱们苏宅的规矩!”苏青木声音不大,不过她知道野石能听到。 果然,野石的竹条抽的更猛了,只听场中一阵“啪啪啪”的声响,“哎呦”一声,一个人形物事趴在地上再不肯动。 “起来!”野石蹙眉,自己下手极有分寸,按理说这人不该被打趴下才是。 拭雪扫了一把脸上的雪,冷哼了一声,“不起来。” 野石圆乎乎的小脸纠结在一起,瞪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人,“起来!”硬邦邦的开口,他还没打的这小子起不来,怎么肯放过他。 “不起来不起来,就是不起来,有本事你继续打,我就趴着,你打吧,我看你好意思下手吗。”冷哼一声,拭雪心里哀嚎,谁能想到,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拭雪,竟然沦落到这步田地。 “你……”野石气急,偏偏他又不善言辞。 冷哼了一声,“堂堂天下第一杀手竟然这般无赖!”野石一脸鄙夷,翻了个白眼,说完再不理拭雪,转身走向苏青木。 “你知道!”猛然惊觉,一个鲤鱼打挺,拭雪起身,看着野石的背影,满脸不可思议。 “鬼影手——天下第一杀手——拭雪,我倒是很好奇,你来我苏宅何事?”野石目光冰冷,站在苏青木身边,一脸嘲讽,再也没有之前的戒备。 天下第一杀手,不过如此。 嘴角一阵抽搐,没想到这人竟是知道自己身份,那看他们之前的平静,莫不是根本没把自己这天下第一杀手放在眼里? 目光扫去,那小主子苏青木一脸淡笑,只是饶有兴趣的盯着她,似乎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 以前偏居一隅,拭雪一直以为自己很厉害,这天下之大任谁自己走去,本来还想着到晋安闯闯皇宫,不想在这普通宅院里就遇到这么一个厉害角色,拭雪默然,怕是自己拿死鬼师傅在世都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脸上一阵阴晴不定,本来还想着等等那个叫做淡墨的小娃,再者这里也很让他好奇,可看这样子,自己身份暴漏,拭雪突然踌躇了。 苏青木一脸平静,心里却笑开了花。 随便来一个小子,美得不成人样不说,居然还是什么天下第一杀手。 第一杀手啊! 听着就很神气,如果能为自己所用?苏青木两眼冒出小星星。 手中茶盏放到身边长袖手里,苏青木轻笑,“我说小雪雪啊!” 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第一次有人这么肉麻叫自己名字,虽然那丫头模样不错,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儿冷呢? 苏青木很受用拭雪的反应,嘿嘿奸笑了两声,继续保持自认最优雅的笑容。 “我说小雪雪啊,这天下第一杀手不好做吧?”莫名一阵感慨,果然,见对方脸上迷茫,苏青木心下了然,继续加料,“这人人生来平等,想来谁都想过上安逸的生活,怕是小雪雪做杀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吧。” 拭雪一脸愕然,突然觉得“小雪雪”这称呼没那么让他难受了。 见有门,苏青木继续叫足火力,她就不信了,凭借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还不把这小白烤个外焦里嫩。 什么天下第一杀手——鬼影手,都是狗屁!(未完待续) 252一个条件【第二更】 252一个条件【第二更】 “……官府许多大佬都愁着没有功绩上报,每年为了升官发财挖门盗洞就想着弄出点儿政绩来,这晋安知府刚刚上任,听说是个最利益熏心的主,这要是让他知道拭雪你这天下第一杀手居然在晋安,啧啧……” 苏青木撇撇嘴,似乎预料到了拭雪惨不忍睹的场景拣择。 愕然的瞪大眼睛,好半天拭雪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居然被个小娃威胁? 顿时哭笑不得,脸颊抽搐,拭雪一脸怪异。 青竹等几小没有太大感觉,只是听闻这人竟是天下第一杀手时,下意识的把苏青木围在了中间,几个月来被苏瑾等人洗脑,他们已然明白,天大地大主子最大的道理。 苏青木扼腕叹息,“那个野石啊,咱们最近是不是正缺银子啊?”拼命跟身边的木头使眼色,本来苏青木想让长袖或者青竹配合自己一下,不过想到拭雪是成年人,她觉得还是用同样是成年人的野石更具可信度。 野石嘴角抽搐,闷声闷气哼了一声算是答应,其实他是担心苏青木眼珠子会飘出来。 “哎呀,着啊!”惊呼一声,猛地一拍大腿,拭雪愕然,野石翻白眼干脆不看这丫头。 苏青木根本不管他人目光,“官府悬赏的银子一向不低,想来这天下第一杀手的价码更高!” 拭雪嘴唇一阵蠕动,他算是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了。 本来按照道理,他应该转身就跑,虽然他在江湖上有一号,可这里还有一个把他揍的鼻青脸肿的克星拣择。偏偏,拭雪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极光棍的双手抱胸,“美人儿,你想要把我送给官府?”玩味的开口,拭雪挑眉。 “送去官府?”苏青木大眼睛不停转动,“我可不做那没品的事。”身后几个小家伙同时松了一口气。虽然这第一杀手看起来不怎么样。可他刚带来淡墨的消息,这转手就送去官府,几小虽不懂什么江湖道义,却也知道这么做不好。 拭雪脸上尽管平静。可听了苏青木这话,总算是松了口气,不然有那野石在。他还真不敢笃定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既然美人儿你不想做那没品的事,想来我会很安全的。”溜须拍马之余不忘投去一个媚眼,可惜。额头的伤痕完全影响形象。 野石恶狠狠的瞪了拭雪一眼,手中竹条提起,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架势。 拭雪嘴唇蠕动,终究是没敢再轻浮开口,微微拱手,他算是怕了这小子。 苏青木嘿嘿奸笑, “这天下第一杀手。怕是也不好做吧?”突然话锋一转,苏青木饶有兴趣盯着拭雪。 “哦?”挑挑眉。依旧一副痞痞的模样,砸吧砸吧嘴,这丫头,倒也有趣。 “高处不胜寒,想来,那些天下第二,第三之流很是不服吧?”苏青木微笑,目光灼灼盯着拭雪,果然,见他脸色大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骇然的事。 收起一脸痞相,拭雪凝重的看了苏青木一眼,“高处不胜寒?”仔细品味这句话,很难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一个八岁孩子口中说出的。 突然灿烂一笑,一口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苏小姐似乎对我很感兴趣啊?”能当杀手的自然没有白痴,能做天下第一杀手的,自然更不是傻子。 嘴角一阵抽搐,“苏小姐”这个称呼差点让苏青木暴走,然而她也知道,估计这是面前这小子难得郑重跟自己开口。 唉,左右先把人弄到手再说,至于其他的…… 眼中闪着诡异的光芒,她有的是时间榨干他身上每一分价值。 “是很感兴趣呢。“甜甜的开口,苏青木扬起小脸,粉雕玉琢的小脸在冬雪的衬托下,更显圣洁。 郑重起身,随手放下手中的暖炉,“苏青木不才,请先生留在苏宅!”深深一礼,苏青木久久没有起身。 “呃……”拭雪傻眼了,本来还抱着玩闹的心态,不想这丫头竟然当真。 “请先生留下!”苏青木始终没有起身,诚意她有了,姿态她做了,不过似乎,苏青木眨眨眼,有点儿唐突啊! 没办法,谁让自己如今一穷二白,没什么家底,又求贤若渴呢。 拭雪脸色变了几变,对上野石警告似的目光,突然心思一动,有这样高手护持的小丫头,难道真的只是普通贵人家孩子? 眼珠一转,拭雪心思一动,再次恢复那副痞痞的纨绔模样,近乎于玩闹一般开口,“有什么好处?” 灿烂一笑,苏青木骤然起身,扬起笑脸,“拭雪想要什么好处?” “这个……”手摸着光洁的下巴,似是沉思。 苏青木微微一笑,“如果你要银子,虽然没有太多,但想来保证你温饱还不成问题;如果你有什么不治之症,我也可以找人替你医治……” 拭雪嘴角一阵抽搐,对天翻了个白眼,自己这样子,像是有病的嘛? 心中不满,不过苏青木下一句话就让他完全收起了鄙夷的心态。 “我有家医馆,坐堂郎中不大靠谱,不过药典那老头医术还不是太差……” “药典?”声音猛然拔高,“那个医国圣手?” 见苏青木含笑点头,拭雪愕然张大嘴巴,神啊,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历? 很满意拭雪的反应,苏青木心中偷笑,却是一脸惋惜,“可惜了,可惜……” “可惜什么?”下意识的接口,一点儿都没发觉自己上套。 “可惜那老头,我几次想把他赶走,结果总喜欢赖在我这,喏,这个长袖被他烦的没办法,差点疯掉。” 被点到名字的长袖忙不迭的点头,那一脸痛楚,由不得拭雪不信。 狠狠咽了口吐沫,拭雪突然觉得,这么粗的大腿自己应该抱住。 “那个……”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开口,拭雪讪讪笑了一下,“我可不可以提一个条件,就一个!” “哦,说来听听?”苏青木笑得和煦,小样,都让你上钩了,真当姑奶奶纸糊的啊! “呵呵,那个淡墨,可不可以让我教?” “呵呵……”苏青木突然笑了,笑得很是诡异。(未完待续) 253看门高手 253看门高手 拭雪最后还是留了下来,他的住处也从前院搬到了后院内宅拣择。 不过对于他那个条件,苏青木却是没有答应,只说自己不去干涉就是,意思就是全由拭雪自己努力拣择。 拭雪很是郁闷,想要收个徒弟吧,还得看徒弟主子脸色,好不容易不用看了,还得徒弟自己答应,这叫什么事? 最主要的是,他这臆想中的徒弟如今还不在这帮人手中,苏青木说了,需要他自己去救。 拭雪正式落户苏宅,野石一下子似乎轻松下来。 苏青木很奇怪一点儿,野石似乎喜欢闭目打坐,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修炼什么,如果没有人打扰,一坐就是一整天,甚至可以不吃不喝。 每日看着野石似乎永远不会变化的容貌,想到那些离奇的梦,苏青木很识趣的没问什么。 时间不知不觉进入十二月,司月如那胖妞突然从相府搬走了,这让苏青木觉得世界一下子清静不少。 眼看年关将至,苏记几个店铺的生意出奇的好,一日心血**,苏青木想到现代社会那些玩偶,就画出图样让苏瑾做了几个。 不想葛掌柜看到,一眼就相中那些逗趣的卡通娃娃,问过了苏青木,找人开始大量生产,在晋安掀起了一股潮流热。 什么米奇、卡通猪仔、加菲猫、葫芦娃,甚至连骷髅的娃娃苏青木都画了一批出来。 接近年底的时候,通过甫劲升的关系,苏青木又在南城买下一处商铺,开起了苏记潮流服饰店的分店。 这一天,天气晴好,昨夜下了一夜的雪。空气中都带着清新。 狠狠吸了口气,感受着鼻端的冷寒,苏青木微微一笑。这样的天气才让她更加精神。 吃过早饭,苏青木找到了甫劲升的书房。 这几日朝中无事,甫劲升正靠在书房的软榻上看书。 见苏青木进来。微微一愣,最近这丫头忙着几处商铺的事。似乎很少来这里了。 还记得淡墨刚刚失踪那些日子,这丫头可是每天都来报道,害得他差点出去躲着。 “青木今日怎么过来了?” “见过父亲。”这几日府里没课,所以苏青木上午也难得的清闲下来。 “这几日天寒,多穿些再出来。”瞥了一眼苏青木身上的粉色短袄,甫劲升眉头微挑,往里让了让。“过来坐。” 苏青木也没矫情,起身坐了,身前就是炭炉,把她小脸烤的红扑扑的。 “父亲,青木想跟您借些人手。” “嗯?做什么用?”甫劲升记得苏青木出宫的时候带了人手出来,后来好像还找了不少下人奴仆,怎么管自己借人手? 苏青木不想隐瞒,开门见山道:“我找到淡墨了,要带人把他救出来,可我手头人手有限。”还有一点儿苏青木没说。以拭雪的身手都差点陷在里面,可见对方极强。 “我需要一些功夫高的好手。” 眉头忍不住一挑,甫劲升手中书卷放下,“你找到淡墨了。怎么找到的?”龙组藏个人居然让人发现,甫劲升自认自己想要找到都需要费一番周折,没想到居然让这丫头找到了。 甫劲升一直很好奇,苏宅里到底都有些什么人。 因为那边加强了戒备,至今为止他派去的人都不曾摸进去过。 更别提野石和拭雪两个大煞星一到,连过路的蟊贼没事都会被闲的发慌的拭雪戏弄一番,那一片简直成了晋安治安最好的地方。 “人手倒是有……”甫劲升稍一沉吟,突然想起后院无所事事的老人,“不过只有一人,你可想好到底要是不要。”故意打个哑谜,如果这丫头有本事让那位留下,那才是真的赚到了。 苏青木买了一群孩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甫劲升又岂会不知道。 他倒是觉得,有秦老一人,可以顶她那边十个孩子。 “要。”苏青木咬咬牙,他就不信这便宜父亲会给她一个废物。 “那好,人在后院,你自己去请。”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笑开了花,“有没有本事请到人,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这……”苏青木眨眨眼,这会儿才闹明白,感情自己让老头给耍了。 **的意识到什么,“那不是您的人?” “我的人?”玩味一笑,“我可请不动那人,丫头,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能请得动那人,天下之大你尽可以去得,当然,前提是他愿意护着你。” “这么厉害?”苏青木眼睛冒出小星星,这岂不是又有一个野石?野石不知道什么原因行动似乎不方便,虽然他没明说,但是苏青木感受的到,不然淡墨的事情也就不会拖到现在了。 “去吧,早日把那人请动,你那淡墨也就能回来。” 甫劲升摆摆手,从新拾起书翻动,苏青木眨眨眼,知道多说无益,看来这便宜父亲是不准备帮忙了拣择。 起身行了一礼,苏青木转身先回了自己院子。 书房里,苏青木的身影刚刚消失,甫劲升猛地起身,哪里还有之前的沉稳。 “来人,把秦管家给我叫来。” 不一会儿,秦管家风尘仆仆赶来,“老爷。” “那边的事情怎么样?”略有些不自在,自己见了那丫头,似乎一下子失了分寸。 “进展还顺利,只是……”秦管家嘴角一阵抽搐。 “怎么?有什么事?”身体下意识前倾,那人身份特殊,可不能有什么好歹。 秦管家脸色微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们那掩护的地方,实在是……太乱……”想到在那地方看到的一切,这样尚未成家的秦管家都忍不住老脸一红。 “怎么了?今天不是第一次跟那边碰头吗?莫不是人不稳妥?”甫劲升心焦,按理说那边主事的人身份高贵。想来他的属下也不该太差才是。 “老爷可知道他们用什么来掩饰身份?” 摇了摇头,甫劲升想了很多种可能,也暗中寻访过。但没见什么可疑势力。 “在北城……”秦管家突然住嘴,抬头,嘴角一阵抽搐。 “北城?”甫劲升显然也被惊到了。“是酒坊还是赌场?” “是妓院,还是如意坊那种男女都有的妓院。” 吃惊的张大嘴巴。甫劲升眨眨眼,“堂堂皇室中人去开妓院?”咽了口吐沫,甫劲升突然有些了解秦管家之前的反应。 ----- 苏青木一路垂头回到小院,今日启明去了丐帮,年关将近,丐帮尚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瑞香、丁香两人忙着收拾屋子,眼见主子今日似乎情绪不对。两人是知道她去书房的事情。 “主子,喝杯热茶吧。”给丁香使了个眼色,直到房间里的下人都退了出去,瑞香满脸忧色,“是不是丞相不肯借人,要不,奴婢去找忆梦吧。” “嗯?”精神为之一振,“忆梦?”苏青木眨眨眼,龙组的人啊,“你跟他有联系?” 对上主子那双似乎洞悉一切的眸子。瑞香下意识的目光躲闪,“没……没有……”不知为何,想到那个总是喜欢欺负自己的混蛋小子,瑞香有些心虚。 “没有?”挑挑眉。“没有联系你怎么去找他?” “他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有事去那边留话,他自会来找我。” “哦?”嘴角撇了撇,苏青木心中吃味,忆梦这小子,跟了自己六年,临了没有一句话,却给瑞香留了个地址。 顿时看向瑞香的目光满是玩味。 “主……主子……”瑞香低头,不知为何,对上主子那样的目光,小脸瞬间红了。 “嗯。”用鼻子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表达什么,苏青木再次沉默。 该想个法子才是。 突然招招手叫来丁香,“还记不记的第一次我们偷溜出去,后院那个老人?” “那个打瞌睡的老头?”丁香显然印象极深。 苏青木点点头,“你当日打探到的情况是什么?” “听说是秦管家的什么亲戚,年纪大了,人老是犯困,只要说一句秦老伯,他就点点头,据说眼神还不大好使。” 苏青木颔首,当日丁香确实是这话,可问题是甫劲升让自己去请,那想来这人定不简单,只是,要怎样请呢? “瑞香,你叫人到霍福那,给我搬两坛好酒,顺便从咱们点心铺带些好的点心过来……丁香你出去继续打探打探,看看那位秦老伯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记住,找秦总管手下那些得力小厮问问。”既然是秦总管的亲戚,想来他该了解的多吧。 “主子,为何不找来秦总管直接问。” 白了瑞香一眼,要是能找她早就去了,既然老头子让自己去请,想来秦总管那边已经得了吩咐。 “赶紧行动,一个时辰后我要结果。” 半个时辰以后,苏青木打扮一新,一身淡粉的宫装打扮将她衬托的更加粉嫩可爱,一脸明媚的笑容,手里提着一个跟她身材不大相符的大号食盒,一步一步走向相府人迹罕至的后门。 冬日里下了大雪,送菜的小贩都是一大清早来一次,这相府小门自从那对主仆不大走之后,愈发冷清了。 秦老半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一身单薄的衣服似乎并不惧怕严寒。 蓦然,眼皮一挑,一抹精光射出,待看清楚来人之时,老人眼帘垂下,似乎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幻觉。(未完待续) 254救人【第一更】 254救人【第一更】 “喂,黄连,你行不行啊?” “切,敢小看我?” “都闭嘴,再吵回去,我老人家一个人就可以搞定拣择。” “呃……” 晋安城西一处残破的院墙上,此时一老二少蛰伏而立,今夜乌云遮月,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候。 黑色面巾上一双小眼睛泛着光芒,贼兮兮的打量着院子,黄连随手丢出几个包子。 “喂……”拭雪想要阻拦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汪汪汪……”院子里一阵犬吠,几条黑影幽然间扑到那几个肉包子处,不过片刻的迟疑,几条狗疯了一般抢夺包子。 “呜呜……”其中一条狗像是哽咽,又像是舒服的叹息,不过片刻功夫,之前还凶相毕露的几条狗一条条都老实下来,趴在那里再不肯动弹。 “你小子,有一套啊。”拭雪撇撇嘴,本以为这小子跟来碍事,不曾想还是有点儿作用的。 “那是!”得意的扬扬脖子,一脸傲然。 “都别得瑟,拭雪,你身手快,去看看人到底在不在,我总觉得这地方有点儿邪性。”说话的老者赫然竟是相府那位秦老伯,也不知苏青木用什么法子真把这人请来。 “凭什么是我?”压低了声音惊呼,拭雪不服,明明说好了自己来救人,怎么临时给他派来两人,还是完全不服管教的。 “你不是鬼影手吗?你不去难道要秦老去?”黄连挑眉,两人年纪相当,平日里最看不惯拭雪那副,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美男的架势。 拭雪脸色难看,“鬼影手又不是鬼影脚。手快有什么用?” “聒噪。”随手在两人身在一点,拭雪和黄连竟皆愕然,一瞬间竟觉得身子麻了,趴在墙头一动不能动拣择。 耳边顿时清静下来,秦老闭目,仔细感应着院子里的情况。 “咦。奇怪……”眸光扫向其中一间黑漆漆的屋子。秦老随意拍了一下两人肩膀,耳边是两人粗重的喘息,“你们别动,我去看看。”说着就要飞身而起。 拭雪刚刚着了道心中羞愧。同样是来救人的,这不是打脸吗。 不过心下也对这来历莫名的老头敬佩,“秦老要不我去吧?”随口一问。没人看到的地方,拭雪龇牙咧嘴的揉着发麻的肩膀。 秦老略一踌躇,“也好。左手边第二个房间,进去以后小心一点儿。” “呃……”不过一句客气的话,没想到这老头身子都飞出大半了,居然又退回来了。 拭雪愕然,不情不愿的跳下围墙,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咦,这小子果然不是花瓶。还有几分手段吗。”不过瞬间就捕捉不到对方的影子,黄连心下感慨。低声酸溜溜道。 “你当他这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真是浪得虚名?”秦老瞪了黄连一眼,这小子,怎么跟他那没品的师傅一个德行? “哼,一个花瓶而已。”嘴上不肯认输,黄连白了秦老一眼,似乎根本不惧怕他,“我说老头,你怎么不自己下去,让那小子下去,这不明显害人吗。” 秦老瞪了黄连一眼,“别学你师傅的无赖,好好的孩子,成什么样子!” 黄连眼珠一转,并不真的生气,突然往秦老那边挪了挪,“我说秦老,您和我师傅到底什么关系,怎么他一见您就躲起来了?”黄连好奇,自家那师傅什么德行他比谁都清楚,没想到那老小子居然还有怕的人。 似笑非笑的看了黄连一眼,“什么关系?你自己去问不就好了,别跟我说你找不到他,那老家伙年轻的时候就是寻花问柳的性子,这会儿多半躲在北城哪个院子里快活呢……” 愕然的瞪大眼睛,黄连竖起大拇指,这人,还真神了。 黄连还待说什么,秦老突然神色一震,“来了!” 顺着秦老的视线望去,只见一道影子迅速掠上墙头,“走!” 秦老眼尖,一眼看到拭雪背上 的人影,二话不说,抓起黄连就走。 刻意落后了许多,秦老一边赶路一边不忘随时观察,奇怪,怎么没有追兵? 七扭八拐在晋安城里绕了大半圈,几人才兜兜转转回到南城苏宅。 大厅里灯火通明,苏青木随同一群人在等候,见到拭雪不走正常路出现,苏青木急忙迎了上去。 “怎样?”上上下下把拭雪打量一眼,还好,没有血迹,应该是没有受伤。 启明刚从外面赶回来,丐帮弟子禀报并没有发现可疑人迹。 从拭雪背上接下人,低头看了一眼,启明一愣。 “主子……” 苏青木凑过去一看,眨了眨眼睛,伸手摸了一下,“嗯,这应该是淡墨没错。” 瑞香和丁香好奇凑过来,后者呆呆的没什么反应,瑞香惊呼一声,“天,这是什么人捉了淡墨,怎么把人养的白白嫩嫩的。”淡墨比几个月前似乎更漂亮了,人虽是昏迷着,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根本看不出被绑架的迹象。 青竹几小围过来,显然也是一怔。 大家都下意识的以为,淡墨被人捉去后,肯定被虐的很惨,就算不会像当初如意坊一样,那肯定也是被打的可怜,不想人竟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看起来,似乎,还比以前胖了。 苏青木眨眨眼,真是不知道怎样开口。 “那个,秦老、黄连也没有受伤吧?”得到肯定的答复,苏青木松了口气,这一趟救人,是不是太顺利了一些? “那个,大家既然没事,都洗洗睡吧。”讪讪笑了两声,怎么觉得有点儿诡异呢。 秦老眉头一挑,这个丫头,莫不是想说话不算数? “丫头,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声音带着几分愠怒,还有些许戏谑。 刚想趁机溜掉的某人后背一僵,陪着笑脸转身,嘿嘿笑道:“瞧您老说的,怎么会呢?” “不会最好!”冷哼一声,秦老挑眉,“你答应我的事情应该兑现了吧?” 大眼睛无辜眨动,苏青木瘪着小嘴仰起头,“我答应您什么了?” “你答应给我找个徒弟的。”秦老气结,感情这丫头真要不认账? -----------分割线 亲们,今天依然加更,吼吼,我最近好勤快啊。 另外,明天俺生日,求祝福喽!(未完待续) 255时光荏苒【第二更第二卷终】 255时光荏苒【第二卷终】 “我是答应帮您找个徒弟,可我又没说帮您找谁拣择。”缩缩脖子,苏青木小声嘟囔道,眼见对面老头眉头一挑,有暴走的趋势,吓得赶紧躲到启明身后。 “别动手啊,启明用毒很厉害的,小心他给你下巴豆。”努努鼻子。苏青木一脸得意。 被苏青木弄得哭笑不得,不曾想临了居然让个丫头给骗了,“我说,丫头,来之前可是说好的,你给我找徒弟,我帮你忙的。” 见老头肯讲道理,苏青木放心的从启明身后走出,“的确是说好的,可我只答应给您老找徒弟,又没说找谁,这里这么多人,您老相中哪个自己搞定。”不负责任的摆摆手,苏青木看了一眼周围几小,一脸得意。 相府老头子的招数了,被骗了两次,她还不来个现学现卖,岂不是对不起老头子的教诲。 “你……”秦老哭笑不得,如果不是看对方年纪太小还是个丫头,他真想出手教训教训。 “您老可不能仗着功夫好欺负我!” 被人说破心思,秦老不怒反笑,“你这个丫头,我算是着了你的道。”冷哼一声,看了一眼淡墨,转身就走。 “您老去哪?后院给您留了房间。”抻长了脖子,苏青木还真怕把这老爷子气走。 “哼,你这丫头,别想把我气走,我老人家还有东西在相府,我要去取回来拣择。” 嘻嘻奸笑,看着秦老的背影,苏青木一阵得意。 “走了走了,没事都去睡吧。”苏青木摆摆手。大厅里的人都散了,只剩下几小站在一边眼巴巴的望着她,“你们几个怎么还不去睡?” “主子,我们能和淡墨哥哥一起睡吗?”长袖胆子最大,一双大眼睛欣喜的望着主子。 “去吧去吧……”打了个哈欠,这一夜。苏青木也着实累了。 ------------- 天佑十九年的新年。苏青木在相府中度过。 没有奢华的宴会,没有盛装出席,相府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吃了一顿便饭,这一次。苏青木第一次见到了相府的当家主母——余氏。 那是一位非常温婉的妇人,不声不响,脸上始终是一片恬静。只是眉宇间隐现忧色,她不说话,你永远不知道那是一位病人。 苏青木第一次见这人。眼圈有些湿润,她知道为何这位母亲会变成这样。 因为她的孩子没有了,被自己换掉了。 苏青木很想问,当年自己换掉那个孩子到了哪里,可是几次话到嘴边都没能开口。 大年夜,苏青木跪在甫劲升和余氏身前,跪地郑重行礼。 “给父亲、母亲请安。祝您二老永远快乐康健!” 余氏怔怔的坐在那里,歪着脖子打量苏青木。突然笑了,“劲升,她好像霜儿啊。” “夫人?”猛地偏头,甫劲升一怔。 苏青木愕然抬头,对上余氏那双空洞的眸子,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莫不是刚刚是幻觉? “母亲?”甫禅惊呼,上前一步,可余氏还是那副痴痴傻傻的恬静,似乎刚才的一切不曾发生。 冷眼旁观这一切,甫劲升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总归是我福薄啊……” 余氏的清醒不过昙花一现,相府再次回复到往日的宁静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几小在苏宅快速成长,每日跟着几位世间一流的师傅们学习,进步神速。 最有成就的要数淡墨,虽然他是几个孩子里年纪最大的,秦老和拭雪说他是最有天赋的苗子,两人争抢了好久,最后淡墨却是哪个也没拜师。 不过功夫却始终跟两人学着。 其他四小也都有练功,不过青竹似乎对秦老的功夫更偏好一些,最后秦老干脆收了他做关门弟子。 晨曦和观书功夫练的不怎么样,但是观书学问很好,晨曦则擅长丹青和曲艺,苏青木也为两人请了晋安城里有名的师傅,当然,相府暗中是出了力的。 要说长袖这个小家伙,却是苏青木最头痛的,功夫学着,药典那里也常去,晨曦和观书那边他也没落下,甚至有一段时间专门缠着拭雪要学鬼影手,可惜最后哪个都明白,却也哪个不精练。 到了最后,苏青木无奈,把小家伙找来严重谈了一次。 长袖把自己关在一个小黑屋里,不吃不喝三天,任谁叫也不理。 苏青木还以为自己说重了话,小家伙抑郁了,不想三天后长袖从小黑屋里出来,满面憔悴,却是笑得开怀。 随即他告诉苏青木,他已经想好了,他要跟霍福和葛掌柜学习做生意。 苏青木抬手扶额,她一想到霍福那张猥琐的脸,恨不得把长袖这家伙打发去跟药典学医术。 至少如今她知道药典那老头,虽然看着猥琐,但他去伎管却是为人看病的,秦老曾经戏谑过药典,一把年纪居然还是童子,当时苏宅的人差点被雷死。 不过看到药典暴跳如雷的反应,苏青木很难想象,一个七老八十的童子天天跑妓院这事,到底图什么? 日子平静的度过,远离了宫廷那个大染缸,苏青木活的很自在。 启明在暗中发展丐帮的势力,不到一年的功夫已经把势力扩大到周边府县,据说付出的代价并不是很大,这却要归功于苏府如今的人手势力,再加上有药典这么一位闻名的大夫,有些手段,能够平和一些是最好不过的。 丐帮本就是一个杂乱的组织,乡、县、府都有相应的丐帮头子,往往启明拿下一人也就控制了一城的乞丐,所以他那边还算是顺利。 苏青木的生意也是做得越来越大,几小出去锻炼的机会多了,渐渐的,苏青木也开始偶尔走走,见识了青圜民间的疾苦,对于宫廷中的奢华,苏青木突然觉得那里离自己好远。 她本以为青圜强势的外表下,是国力的强大百姓的富足,直到亲自走访了一些普通民众的生活,苏青木才知道,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官员和世家为了争夺权力的粉饰太平罢了。 一转眼,天佑二十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这一年的六月,苏青木要同天下学子一同考无涯书院。(未完待续) 256几小【第一更】 亲们,今天偶生日,求祝福喽,今天加更拣择! ----哎呀呀,人家是华丽丽的分割线喽--- 256几小【第一更】 “注意,分散开。” 寂静的夜里,一条巷道里突然想起鬼蜮的声音,随即嗖嗖几声,城郊的一处宅子几个人影偷偷滑入。 “青竹,你轻功最好,去搜搜。” “晨曦靠后,观书你上前。” “为什么是我?”一个男孩不情不愿的开口,脸上带着委屈。 “因为那人调戏的是你,当然是你上前,随时准备应付。”明亮的大眼睛在月光下闪着戏谑的光芒,长袖一身紧身黑衣包裹,夜色下男孩的身材拔高许多,看起来已经有了几分少年人的风范。 “…….人在后院一处厢房……”青竹犹豫开口,夜色下,脸色不是很好看。 嗖的一声,身后一道人影已经跃出,长袖阻拦不及时,白了观书一眼,“事情是你惹出来的,还不快去看看,小心他一会儿发飙。” 许是当年如意坊的阴影太深,淡墨变得愈发沉默,对于这种调戏男子的人下手更是丝毫不手软,长袖还真怕他把事情弄大。 观书一听猛然醒悟,拍拍额头赶紧往后院跑去。 这处宅子不大,不过两进的院落,前面只有两个老仆守着,长袖等人进来的时候就用迷香把人迷晕了。 五小一路赶到后宅,一处厢房亮着烛火,淡墨却提剑站在屋顶上。看他那样子,似乎掀开瓦正观察什么。 观书佝偻着身子靠近窗前,伸手捅破了窗户纸,小心的观察着。 长袖摆摆手,晨曦和青竹两人在后戒备,一步三摇。长袖看似慢吞吞的拣择。实则脚步极轻,根本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打了个手势叫淡墨下来,结果淡墨没有什么反应。 眉头一挑,看了一眼周围的地势。腰上借力,一个纵跳,手搭屋檐一使力。看似温吞性子的长袖竟一下跃上了房顶,看他那身法,跟拭雪颇有几分相似。 “怎么样?”压低了声音靠近淡墨。房顶的瓦被掀开一块,看了一眼长袖阴郁的脸色,长袖把头凑到那掀开瓦的口,“呃……” 整个人傻眼了,房间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一张夸张的大**,此时三个男人正上演一出盘肠大战。 咕哝。喉头一动,长袖整个人从房顶越了下去。与其说是跳的,还不如说是摔的。 干呕了几声,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刚刚那一瞬间的惊诧让他险些叫出声,他真佩服淡墨,居然能冷漠的看那么久。 “怎么办?”虽然年长,但淡墨所有心思都放在练功上,对于发号施令这种事并不热衷。 “观书的事情,让他自己做决定吧。”长袖脸色难看,一双大眼睛里竟是水雾,竟是给恶心的。 “这……”观书似有些犹豫,对上长袖明显不善的目光,咕哝一声咽了口吐沫,“里面那样,要不……要不就算了……”那种场景,实在不堪,想想,白日里不过被那人摸了一下脸蛋,相比要到里面把人揪出来,他觉得还是算了吧。 “算了?”声音拔高了几分,可惜,里面一点儿反应没有,看来根本没注意到院子里已经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众小面面相觑,算了?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主子可是说过,有人敢欺负他们,让他们自己讨回来。 这下好了,都找上门了,如果就这么算了,回去岂不是要让主子耻笑? 长袖小嘴一抿,嘿嘿奸笑了两声,“既然都不想这么算了,观书,你去,把人捉出去,扔到大街上。” “啊?我?”指了指自己鼻子,满脸不可思议,里面那几个人可是在**啊,他怎么进去? “笨蛋,平日里跟着药典师傅都学什么去了?”从怀里掏出一截香奸笑一声,递给青竹做了一个手势。 青竹嘴角抽搐,了然的点点头,赶到窗口把那点燃的香塞了进去。 观书撇撇嘴,心想这么下流的法子,估计也就长袖能用的这么随意。 几小一起生活多年,长袖自然没错过几人略带鄙视的眸子,尴尬的笑了一声,“那个,主子说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观书顿时红了脸蛋。 咬着嘴唇面带犹豫,“要不这样好不好……” “不好!” 异口同声的回答这一次没有掩饰声量,激灵灵的打个寒颤,苦着脸走向那一处已经被青竹推开门的厢房。 长袖小脸憋得通红,仔细看,竟是在强忍笑意。 淡墨一张冰块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提着剑静静注视房门的位置。 腋下夹着被子,脸上满是厌恶,观书憋红了小脸跑出来。“好了,快走。” “怎么就一个?”记得刚刚可是看到三人的,长袖疑惑。 “那两个又没……没欺负我……”观书气结,一想到进入房间看到的那些不堪场景,小脸憋的更难看了。 “好好,走走,快走!” 五小的身影消失在院落,突然,从旁边的大树上跃下两个诡异的身影。 “唉,还是人小不懂事啊,这事后的事情怎么也不料理好了…….”秦老摇头晃脑走入房间,把几小用过一半的迷香收起,检视了一下房间,把细小的痕迹清除。 “可不是不懂事吗,是不懂人事……”拭雪奸笑了两声,瞥了一眼**赤、身、裸、体的两个男子,眼睛一亮,“姿色不错嘛!” 秦老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唉,几个小家伙太不懂事了,没事我该带他们到北城走走。”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拭雪挑眉,一副痞气。 “你敢!”秦老气结,这小子,居然敢想带坏自己的徒弟? “要不您老试试?”身形悠然暴退,夜色中是拭雪张狂的笑声,“老人家,做师傅做到您这份上,要是让那位小主子知道,看不埋怨您,哈哈……” 眉头微挑,那丫头,的确是个麻烦啊! 眼看那小子逃得快,秦老不怒反笑,“还敢说我老人家,你小子不是担心干嘛过来?”冷哼一声,确定再没有什么遗漏,秦老起身踱着悠闲的步子离开。 老人嘴角挂笑,似乎忘记提醒那几个小子,他们抓的人,似乎来历不简单啊! 当然,老人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未完待续) 257闯祸【第二更】 今天第二更送到,《拣择》本月将会完本,亲们,有票票的,支持一下吧拣择。 一浊今天生日,厚颜无耻求祝福喽,快祝福我明年能嫁出去吧,吼吼吼...... -----分割线----- 257闯祸【第二更】 天佑二十年的春天发生了一件大事,永平侯府二公子梦浮生浑身不着寸缕,被人扔到城门处。 一大早南城城门是最繁华的所在,一时间事情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晋安大街小巷。 晋安城中许多人拍手称快。 “那梦浮生就是个纨绔子弟,也不知道是谁做的,真是大快人心啊!” “不错,也不知道那人这次得罪了谁?” “要我说,不管是谁,就是干得好,真是解气啊!” “慎言慎言,没听说永平侯府在查此事吗…….” …… 苏记悦来楼,五小坐在隔间里,听着外面的高谈阔论相视一笑。 几人眼底有些黑眼圈,不过那精神看起来却很饱满。 “长袖,我们不回去吗?”观书最是忐忑,起初他还不知晓那梦浮生的身份,感情居然还是个侯府嫡子,这次事情闹大了,也不知道主子会不会发怒。 “回去?”撇撇嘴,傻子这时候才回去呢,这不是等着让主子收拾吗。 “其实,如果回去不见得有事。”难得淡墨主动开口,不过一张冰冷的小脸却是若有所思。 “淡墨哥哥怎么说?”长袖疑惑。淡墨哥哥是自己等人中最年长的,不客气的说也是见识最多的,长袖不过是乐于组织事情所以才暂代了领头的位置拣择。 “主子并不知道事情是我们做的,如果不回去,那就坐实了。”淡墨闭目,他要养足精神。回去好继续练功。天知道他急着回去,到底是为了练功还是别的什么。 “这…….”长袖深思,“走,回去。” “呦。今儿什么风把几位给吹来了,怎么坐二楼了,三楼竹阁可是给诸位留着呢。”霍福胖乎乎的脸出现在隔间。上来就把人往楼上让,虽然他平日里也教授这几个孩子,却知道他们虽小。地位却不同。 甚至他还在苏瑾那边隐隐听到,小主子似乎有意让几位参加今夏的无涯书院考试,主子这可真是把他们当主子来养了。 外面议论的声音顿时一顿,悦来楼三楼是什么地方? 晋安城里怕是稍微有点儿身份的人都知道,能上苏记悦来楼三楼,那不但是富有的象征,更是身份的象征。悦来楼三楼梅、竹、兰、菊四雅间,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上去的。至于竹阁,那几乎代表了背后强大的势力。 隔壁是什么人?竟然能被悦来楼请到竹阁? 一时间吃饭众人都抻长了脖子不住张望,更有甚者已经在他们这处来回走动了几次。 长袖一手扶额,“我说师傅,您老就不能低调点儿?” “低调?”霍福轻笑,暗道这几个小子还是年轻啊,主子都要让你们几个进无涯书院了,还低调的起来吗? 自己这么做,却是提前为几人造势,不想这小子还不领情。 “走吧,有事去竹阁谈。”霍福脸色微沉,却是少见的摆了脸色给几小看。 长袖还待狡辩,淡墨轻轻拉了他衣袖一下,起身率先跟了出去。 “那事是你们几个做的吧?”竹阁里,霍福一反常态收起了笑面虎的表情,一时间让诸小有些不适应。 “师傅在说什么?”大眼睛咕噜噜一转,长袖笑嘻嘻的开口,“不会是说外面那个什么侯府公子的事情吧,我们可是刚来,也是才听说的,真是有趣呢,呵呵,呵呵……”干笑两声,突然发现没趣,长袖闭嘴。 霍福嘴角上翘,再次恢复那副笑面虎的眯眯笑容。 “小子,我又没说什么事。”长袖脸色微变,霍福一声冷哼,“你们这算是不打自招了。” “我没有……”猛然醒悟,长袖语凝,“师傅,您老可别乱说……”怎么也要挽救一下,苏宅的家法很严的,长袖不想当众脱裤子挨板子。 淡墨叹了口气,拍了拍长袖肩膀,“既然霍师傅把我们叫到这里说话,想来不是有意为难我们的。”话像是对着长袖说,可眸子却不离霍福那张胖嘟嘟的脸,淡墨冷漠。 霍福目光一凝,上上下下把淡墨打量一遍,似乎一直忽视这个不大多言的小子啊,看来苏宅还真没普通人。 看着淡墨那张冰块脸,霍福摇了摇头,“这件事我帮不上忙,既然我能猜到,你们觉得主子会猜不到?” 淡墨叹了口气,没言语。 长袖蓦然瞪大眼睛,似乎从一开始他们就忽略了那个狡猾如狐的主子,自己等人,还有什么事能瞒过主子不成。 楼梯上有脚步声响起,竹阁里的人一怔,目光不约而同望向那扇门。 霍福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那位小主子。 耸耸肩,“我可没吩咐小二上来。”言外之意来人自然是能够在悦来楼做主之人。整个苏记悦来楼,能够轻易上三楼之人除了霍福只有寥寥几人,霍福在眼前,那么其他的人,就算不是主子亲到,那也必是苏宅之人。 而苏宅之中无论谁来,自己等人…… 几小面面相觑,观书低头,“对不起,都是……” “现在说这话干嘛,我们是自愿的。”一把搂过观书的肩膀,大眼睛里满是坦然。 “大不了我们屁股一起被打开花好了,又不是没被打过。”光棍的开口,突然觉得屁股竟然提前在隐隐作痛,长袖撇嘴。 “既然都是说好的,就不要后悔!”淡淡的扫视一眼房间里几人,淡墨脸上依旧冰冷,只是眸子有些光芒跳动。 “观书哥哥不要介怀。”青竹笑着开口,小脸青白,想来对于苏宅的家法也是心有余悸。 “唉,看来几日不用弹琴了,不过看看乐理也是好的。”晨曦调侃的开口,拍了拍观书的肩膀,两人气质相近,更像是一对难兄难弟。 观书抬头,眸子里隐现泪花,狠狠吸了吸鼻子,“到时候我第一个来。” 欣慰一笑,淡墨轻轻摇头,“到时候按长幼顺序也轮不到你先来,你记得帮我上好药再去挨打。” “还有我。”长袖挑眉,“那小子我可是踢了两脚的,你要伺候好我们再去挨打。” “还有我,还有我。”青竹和晨曦忙不迭的开口,竟像是抢什么好东西一样,五小相视一笑。(未完待续) 258惩罚 258惩罚 春日晴好,天光明媚拣择。 晋安的春天今年来的有些迟,风中还带着一丝凉意。 而此时南城苏宅的后院,一处空旷的院落里,并排摆放着五个长凳,每个凳子上趴着一个俊美的男孩,裤子被褪到膝弯,白皙的臀肉在空中微微颤抖。 五个青衣青帽的小厮站在凳子旁,每人手里都提着一根短鞭。 “主子。”苏瑾忍不住开口,这在风中都趴了快一盏茶了,主子怎么还不发话。 “知道为什么挨打吗?”漫不经心的放下茶杯,苏青木挑眉,眉目如画的精致脸蛋上满是笑意。许是真的女大十八变,如今十一岁的苏青木出落的愈发水灵,娃娃时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早就变成鹅蛋脸型,翘挺的鼻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却依旧那么明亮。 五小齐齐抬眸,对上主子那张笑脸,浑身微不可查的瑟缩了一下。 “我们做错了事。”长袖委屈的开口。抬眸,一双大眼睛里不知怎么弄出些许水雾,眼巴巴的望着苏青木。 “哦,错在哪里?”今日府上没课,苏青木并不急。 观书泛着泪光抬眸,都是自己,没事出去乱逛什么,结果被那登徒子占了便宜…… “我们不该给主子惹麻烦。” 冷哼一声,苏青木狠狠的瞪了几小一眼,“知道惹了麻烦就好,观书多挨十鞭子,其余每人二十。动手!” “主子…….”竟是其余四小同时开口。 “嗯?”眉头一挑,不怒自威,苏青木冷冷的扫了几人一眼,“你们有意见?”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淡墨垂眸。不敢对视主子的眼睛。 “那好啊,淡墨你作为最年长的,不去好好管教弟弟。居然跟着犯错,你也三十。” “主子?”长袖着急,忍不住开口。 “怎么,都想在**多趴几天偷懒?”苏青木冷哼,转身拂袖就走。 “呜呜……”趴在凳子上观书把头埋在胳膊里,“都是我的错…….呜呜……”十二岁的观书,却是被主子第一次表露的凶狠吓坏了。 “哭什么?”长袖眉头挑起。“不过多挨十鞭子,又不是什么大事,还男人呢?” 淡墨一旁冷眼旁观,却是摇了摇头,“我们没人怪你!” “啪”的一下。五根鞭子同时落下,更像是同一个声音。 “嗯……”五声痛哼同时响起,青竹紧紧咬住袖口,泪水在眼圈打转,平日里他是最怕痛的那个,所以为了少挨训就拼命练功,倒是难得他功夫是除了淡墨几人中最好的那个。 “这……呃…….”晨曦刚要开口,屁股上一鞭子顿时把话头打了回去,“唉。一点儿节奏感……嗯哼…….都没有…….” “还不如…….啊…….练功呢…….”大颗大颗眼泪滑落,刚刚十岁的青竹却是忍不住了。 “唉,下手真狠啊…….”长袖感慨,却只来得及在心里。 淡墨紧紧闭着眼睛,一句话也没坑,下嘴唇却是咬出了血迹。 观书的手不停的哆嗦。紧紧的咬住衣袖,侧着头看着几人,眼里满是懊悔。 “主子,药典师徒来了。”瑞香小心翼翼,今天主子情绪似乎不对。 “让他们在院子里看着。”苏青木翻了个白眼,就不相信,这几个小子的事情药典那家伙事先会不知道。 “喂,我说丫头,我徒弟他……”秦老看不下去了,他那宝贝徒弟平日里最是听话,那么怕痛练功还那么辛苦,怎么这小丫头说打就打? 苏青木冷冷的抬眸,“怎么,还想让我多打?”一句话成功的堵住了秦老即将出口的所有言语。 微微撇嘴,“不过就是报仇吗,至于吗?”声音不大,却也故意让苏青木能听到。 怪异的看了一眼秦老,像是第一天认识这人。 “知道他们为什么挨打吗?” “啊?”秦老莫名,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几个暗中黑了侯府那位少爷? 像是看穿了秦老的心思,苏青木嗤笑,“是因为他们做事不干净,居然走后留下那么多的痕迹,您老倒是说说,我该不该罚人?”意有所指的开口,苏青木冷笑,秦老一张老脸却罕见的红了。 刚刚躲在门边偷听的拭雪一听,顿时身影一晃,立马消失在苏青木的视线里,他可不想得罪这小主子。 “主子,青竹和观书晕过去了。” 腾地一站站了起来,苏青木后背冒冷汗,推开愣神的秦老就跑了出去。 “青竹,观书?” 院子里的人都愣在那里,苏青木蹲在两人身边小脸惨白,“怎么回事?” 药典回瞪给苏青木,根本不买账拣择。 “一个是疼的,一个怕是紧张的。”跟这几个小娃相处了三年多,药典对他们的了解甚至比苏青木还多,当下就判断出来。 “主子,观书还差五鞭子。”行刑的小厮装着胆子开口,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办。 “我来。”刚刚挨了三十鞭子,淡墨还没有起身,趴在凳子上虚弱的开口。 瞥了一眼他臀部的血迹,苏青木翻了个白眼。 “还是我来吧。”长袖咧嘴,狠狠甩了甩头,瞪了一眼为他行刑那小厮,“还不动手?” 眉头一挑,苏青木火气顿时上来了,“脾气不小嘛?” “呃……”长袖尴尬,天知道,刚刚他那么大声,只是在为自己打气。 “这么有力气,打他十鞭子。”瞪了长袖一眼,苏青木没好气的开口,“记得,别再把人打晕了。”刚刚要下手的小厮听到这话浑身一哆嗦,高高举起的鞭子落下时力道轻了又轻。饶是这样,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的长袖还是痛的闷哼。 朝令夕改不是苏青木的个性,当然,观书那五鞭子却是情有可原,毕竟人晕过去了,她又不是暴君。 几小被抬回了房间,苏青木站在一旁,看着药典师徒忙着救人、上药,一直冷着小脸。 “主子,我们错了。”淡墨主动开口,却是不想主子因此嫌弃他们。 “知道错了,以后做事就别给我留下马脚。”冷哼一声,苏青木白了一眼**刚刚醒转的观书。“被人欺负了,不知道当场找回场子,下次别说是我苏宅的人。” “啊?”刚刚醒转的观书,显然脑子还不大够用。 青竹若有所思,突然抬眸,“主子,下次办事我们一定做得干净利落。” 赞赏的看了一眼年纪最小的青竹,苏青木微笑,“算你小子聪明,好好学,过阶段我给你找个好师傅。” “啊!”青竹和秦老同时傻眼。 “喂,我说丫头,你这什么意思?”秦老不干了,他当初来苏宅一是被自家那不成器的侄儿逼迫的,二来是看重了这丫头神秘的来历,三来吗,自然是为了收徒弟。 好不容易宝贝徒弟越来越出息,怎么,想要卸磨杀驴啊?啊,呸呸呸,自己才不是驴呢。 “怎么,你有意见?”冷冷的瞪了青竹一眼,苏青木扬手,做了一个甩鞭子的动作。 浑身忍不住瑟缩,青竹小脸瞬间惨白,“主子?”委委屈屈的唤了一眼,不舍的看了一眼秦老,低头的瞬间泪水滑落。 “唉…….”张了张嘴,秦老心中微痛,这个徒弟,对自己很够意思啊。 一直就知道这五个小子对他们主子的忠诚度,此时看到青竹对自己的不舍,秦老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感动。 “我说丫头,我还没那么快失去利用价值吧?”深吸口气,秦老低头,一脸莫测的笑意。 故作不解的抬头,苏青木瞪大了眼睛,“您老这是何意?” “你刚刚说要给青竹找个好师傅是什么意思?”秦老气结,这丫头,居然敢装糊涂。 俏皮的眨眨眼,“没什么意思啊?”心里冷笑,让你宠着徒弟,就该让你这老家伙生气才是。 “没什么意思?”秦老气结,当着自己这位师傅的面给徒弟找好师傅还敢说没什么意思?“丫头,莫非当我老头子是傻子不成?” 苏青木小脸一跨,一脸委屈,“我这里又不是养老院,干嘛收留老年痴呆?” 虽然没听过苏青木嘴里那新词,却不妨碍秦老理解字面的意思。 “谁老年痴呆了?”秦老气结,感情自己在这丫头心中竟是这形象? “哎呦…….”趴在**,青竹适时的呼痛,瞬间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怎么了?” “我说老东西你轻点,别把我徒弟弄疼了。” 苏青木和秦老不善的目光同时盯着药典,倒是把老头吓得一哆嗦险些打翻了药盒。 狠狠的瞪了一眼秦老,“要不你来?”这两人似乎天生犯冲,秦老鄙视药老,药老更是时刻针对,难得的是两人又了解彼此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见秦老难得不吭声,药典冷哼,瞪了苏青木一眼,“打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关心?” “不打他们没记性,我这是为了救他们,再有几次,难不成秦老和拭雪永远给他们收拾尾巴?” 还不等五小错愕,秦老却是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要你管!”冷哼一声苏青木扭身离开,再待下去她早晚被人鄙视,毕竟那打人的命令是她下的可不假。(未完待续) 259苏青木的安排 259苏青木的安排 “你们几个小子,别以为养伤就可以偷懒,待会儿我让人送书过来,你们认真学习,记得六月份都给我考入无涯书院,不然小心了你们的屁股拣择!” 房间里,所有人面面相觑,被苏青木临走前的话震撼到了。 秦老和药典作为对无涯书院了解颇深的人,这一对冤家面面相觑。 “什么时候无涯书院报名这么容易了?”药典赧然,这事真没听说过。 咕哝咽口吐沫,“我也不知道。”秦老显然也被这消息震撼了。 “无涯书院?”淡墨眉头蹙起。 长袖一脸若有所思。 青竹猛地抬头,“什么东西?” 药典和秦老扶额,痛呼1 观书和晨曦相视一笑,幸好他们文化水平比那三人高些。 “无涯书院,莫不是寺庙的名字?” 晨曦刚一开口,秦老差点儿撞墙,还是药典好心的拉住了他。 “更像是道观!” 观书总结性的发言,五小面面相觑。 苏青木始终站在窗边偷听,险些没一个趔趄摔倒。 摇头苦笑,“看来这帮小家伙,还真是被关的久了啊……” ---------------- “主子,老爷让您回去就过去一趟。”秦总管客气的拦住了苏青木的道路,一脸恭敬。能让自家叔祖出山的人物,值得他从心底尊重。 苏青木抬手扶额,就知道,那几个小子给自己惹了大麻烦。 “青木见过父亲。”垂头丧气站在甫劲升身前。苏青木已经做好了挨训的准备。 “永平侯府那件事,是你做的?”从书案中抬头,甫劲升一张脸表情平淡。看不出喜怒。 什么时候那几个小子做的事,成了自己做的? “是!”闷声应了一声,这会儿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嗯,做的不错,没留下把柄。” 像是说着最平常的家长里短,甫劲升语气平淡的似乎不该。 “啊……”苏青木张口结舌,傻眼了。 甫劲升似乎很忙。从书案中抬眸,“你长大了,做事不需要跟为父说……”语气淡然却难掩落寞,苏青木赧然。 话锋一转,甫劲升赞赏的点了点头。“你做的不错,记得,什么时候都不要留下把柄,这个世界,没有证据的事情,谁都不敢乱说!” 这话?苏青木咂咂嘴,似乎别有深意啊。 本以为来了会挨训,没想到还得到一番指点。苏青木这心里,像是大夏天喝了一杯热的奶茶。虽然味道不错,却总觉得怪怪的。 “无涯书院的大考在六月,青木这几年往外跑的次数多了,我也不多过问你的事,但不管你怎么做,那无涯书院的大考。一定要过。”脸色难得凝重,顿了顿,“还有你让我报名那五个孩子,既已报名,想来你对他们很有信心……与其将来让人怀疑他们身份,不如提前给他们一个身份。” 别有深意看了一眼苏青木,甫劲升微微一笑,更是玩味。 “无涯书院门槛极高,青木怕力有不及。”偷眼打量便宜父亲,一直以来苏青木很是好奇,这报名有后门一说,不知道这进门有没有什么猫腻? “力有不及?” 平静抬头,对视苏青木愈发清秀的小脸,神情一阵恍惚,越发年长,这模样,也愈发相像。 “早几年不是就开始教,礼、乐、射、御、书、数,这几个科目,还真能难住你不成?” 苏青木到底有多聪慧,甫劲升或许不知道,但她要考无涯书院,一定是件简单的事,这也是甫劲升这些年对她课业放松的原因。 苏青木一听顿时苦了脸,怎么这便宜老爹说的自己像是无所不能一样? 天知道,那几科自己就没学得好的。 “父亲大人容禀,那五礼、五射、五御,青木是女儿家,哪里真的会了?” 五礼即:“吉”礼,用于祭祀;“凶‘礼,用于丧葬;“军”礼,用于田猎和军事;“宾”礼,用于朝见或诸侯之间的往来; “嘉”礼, 用于宴会和庆贺。 单是想想就脑袋大了,苏青木又不想真做个谦谦君子,哪里会真的用心学。 还有那五御,居然是驾车的技巧,好吧,虽然无涯书院把它改成了御马,天知道,她马都没骑过,怎么能御马,还通过考试?简直是痴人说梦拣择。 至于五射,虽然天生视力好,但苏青木又不是打猎的,百步穿杨那种事是传说中的男子干的,她只会开店铺赚钱,跟这个可不靠谱。 “当初女扮男装时你想什么了?”讥讽的话一出口,甫劲升自知失言,讪讪笑了一下。 “青木也知道,那无涯书院招收虽严格,却也有例外,只要你有一样特别入那书院先生的眼,一样会成,据我所知,青木书法自成一家,似乎并不逊色这当世的大家吧。” 一句话堵住了苏青木所有退路,虽然她平日里在相府写字极少,更是疏于用那手簪花小楷,但甫劲升是什么人,从苏青木降生就盯着她,对她哪里还有不了解的。 “那是不是只要有特长就会被收入?”苏青木知道自己的事情瞒不住,索性没有狡辩,她只是担心那几个小子而已。 “怎么?你那几个小子也考不进去?”据甫劲升所知,南城那苏宅里面的师傅,并不比他这相府请的人逊色。那几个孩子又是少有的聪慧坚毅之人,按理说该有几分胜算。 暗叹一声,“他们底子太薄,时间太短。正常考入怕是有困难。” 除了学问一向用功的观书,和深藏不露的淡墨,其他人。胜算并不大。 “无涯书院收人一向没什么定律,并不是所有有特长的弟子都会收入,这却要看,书院里有没有相应的师傅肯收。” 苏青木点头,既是这样,或许可以着人打探一下。 “这样吧,你那几个人都擅长什么。你说一下。” 苏青木脑子高速运转,功夫自然不方便显露太多,做事留一线的道理她比谁都明白,底牌吗,自然要留到最后。 仔细想了想各人的喜好。竟颇为怪异。 音律,这是晨曦所好; 诗书文章,这是观书。 青竹擅长轻功,其他的,似乎暗器功夫不错,就是不知道射箭这个是否擅长。 淡墨应该没问题,苏青木自动跳过,倒是长袖,让她头疼了。那孩子似乎什么都会,又什么都不精,倒是算数特别好,不知道可不可以算是。 “音律、文章、轻功、数算。”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打铁。” 之前的几样甫劲升沉默点头,似乎并没有意外。倒是最后一项“打铁?”甫劲升抬眸,一脸迷惑。 “咳咳,孟涛也报了名,功课却不是很好,最近也在烦这事。”言外之意,既然您丞相能解决,索性把这麻烦一并都解决好了。 嘴角抽搐,甫劲升白了苏青木一眼,“真当我是你管家了?” “呃…….”苏青木无语应对,低头,沉默。 “你自己呢,要考哪一项?”没好气的开口,甫劲升真是被这丫头气到了,自己的事情都没解决,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如果不是看这丫头对孟涛那小子没什么意思,他早就想办法把那孟侍郎赶离晋安了。 “我啊,音律好了。”既然晨曦不可避免要去考音律一项,为了他们苏宅不要太抢眼,还是一样考音律好了,苏青木对自己的琴艺还是很有信心的。 “音律?你会?”不是甫劲升鄙视,实在是他从未听过这丫头弹琴,琴艺那东西,可不是说学就学的。 一听甫劲升这口气,苏青木顿时火大,这老头,摆明了就是瞧不起嘛。 “我会?“声音猛地拔高了几分,苏青木气结,感情自己在老头子心中是胡闹的小娃啊。 “以前在宫里,那个教音律的师傅霖謪都夸我天赋之资,您老说我怎样……”转身,像个高傲的孔雀,踩着乐点一般一步一步离开,将那傲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看着小家伙的背影,甫劲升摸了摸鼻子,“来人,把那家伙给我叫来,我要知道,霖謪是谁。” 一个时辰后,春风吹开窗子,甫劲升只觉得面前劲风一扫,抬眸时,一个面容平静的少年站在眼前。 “忆梦?”一口道出来人的名讳,甫劲升眸子一缩,“龙组你已经接手?” “是,也不是。”少年惜字如金,面对这位青圜的实权人物,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 “什么意思?”莫不是龙组出了什么事?甫劲升心中疑惑,如果是这样,怕是计划要有变。 “龙组之事,外人不便透露。”声音冰冷,还真有那么一点儿杀手的感觉。 脸色一变,甫劲升来不及欣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压低了声音,语气担忧。 忆梦一阵迟疑,末了摇了摇头,“大人让我开始接手,所以从今往后我会来这跟您接头。” 吁了口气,甫劲升面容平静坐下,“让你来,我是想问一个人,霖謪,他是什么人,为何之前我未听说这人名讳?” 忆梦沉思,霖謪此人,属于上了级别的机密,却不知道该不该说,一时间有些踌躇。(未完待续) 262相府春游 262相府春游 四月的晋安,到处都是暖意融融。 风和日丽,天气晴好。 这一日的相府,一改多日的寂寥,到处一片热闹景象。 “吏部尚书之子——仇文英到!” 随着门口小厮唱喏,甫禅携手苏青木快走几步迎了上去。 仇文英一袭淡青色的袍子,将他的身材衬托的更加挺拔。 未曾开口笑意先堆满了俏脸,“哎呀,远远的就感到东方有喜气,我一看,可不就是咱们相府这里……” 甫禅和苏青木相视而笑,早就听闻那吏部尚书仇波是个有趣之人,他的儿子这几年也愈发有乃父风范了。 “仇兄倒是来得早,里面请!”抱拳、行礼,苏青木和甫禅客气的把人让进去。 “都察院左都御史之子——莫墨到。” “莫墨你来的倒是早。”苏青木笑着上前,在对方一拳砸过来之际,身形一闪已经先行躲开。 “唉,莫兄不可!” 甫禅就知道莫墨这小子不老实,早在苏青木迎上去的同时就开口劝阻,不想两人你来我往已经交手了十余次。 一手扶额,眼见丁香在一旁傻看着发呆,赶紧拉过来,“还不快去把你家主子护住。” 甫禅可是知道,那莫墨看似文雅,实则是个莽夫,那小子拳头可不是吃素的,弄不好青木一个女孩子会吃亏的。 苏青木笑嘻嘻的跟莫墨过招,她功夫虽不怎样,但那身法却不错。苦练十来年,再加上当初楚冉留下的养气功法,速度上自不会差了莫墨,所以他那刚猛的拳头多打在了空地。 莫墨一脸凝重。自从两年前无意中发现这苏青木竟然会功夫,莫墨就缠上了他。 倒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晋安这些世家子中。同龄人之中以苏青木功夫最好,就是一向自诩为高手的莫墨都从未在他身上占到便宜,所以每一次见面这莫墨都是先动手再开口。 “喂,停下,停下……”侧头躲过砸过来的一拳,眼见这小子没停手的意思,苏青木气的跺脚。“我说莫呆子,你给我住手。” 砸到半空的拳头生生收住,离苏青木的俏脸只有一寸,看到对方脸上的怒气,莫墨不情不愿的收手。“还没尽兴,干嘛停了?”语气颇为不耐,似乎很不满意苏青木的反应。 “今天是我请客好不好,你看闹得!” 莫墨语塞,瞥了一眼周遭围观的众人,冷哼一声,双手一背扭头就走,看他一袭白袍肃然而立,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文弱书生。谁能想到那么瘦弱的身躯里竟然是一个莽夫。 经过苏青木身边,莫墨突然停住脚步,压低了声音道:“你家后花园那个假山,记得来找我。” 嘴角一阵抽搐,如果不是知道这小子是武痴,苏青木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相府门前车水马龙。好一番热闹景象。 苏青木和甫禅二人站在门前迎客,苏宅的五位少爷今天都被苏青木留在了自己的小院,等会儿她要等人到齐了亲自介绍。 “温国公府二公子蔡行凯到!” 随着小厮一声唱喏,苏青木快步迎了上去,刚刚王华来,甫禅亲自送人,如今门口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迎客。 “二公子。”拱手行礼,待看清蔡行凯身后之人,苏青木一愣,“沐东家?” “见过苏公子。”沐小白较之两年前出落的愈发俊逸,如意坊的污秽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一张俏脸相反还带着几分出尘的味道。 站在高大挺拔的蔡行凯身边,沐小白更显儒雅。 “呵呵,今日行凯带了小白来,青木不会怪罪吧。”本来还站在苏青木的对面,这么一开口的功夫突然靠近苏青木的耳边低语,末了在她脖颈处深深吸了口气,那样子,很是轻佻。 “你……”脸色微微一红,苏青木眉头微蹙,这人,难不成还真有龙阳之好? “呵呵,青木可是越来越香了。”靠近苏青木压低了声音开口,蔡行凯挑眉,抛给他一个媚眼,“青木好狠心啊,几次我约你去府上都没答应,莫不是心里记恨我老去小白那?” 嘴角一阵抽搐,瞪着蔡行凯若无其事行去的背影,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主子,要不要?”丁香一脸肃然,抬手握着拳头比划了一下。 “不用!”冷声开口,前几次苏青木就发现这人恶趣味极大,本以为他是玩笑,看来,该给他点教训了。 眸中寒光一闪,苏青木扯起嘴角冷笑,“等会儿我会自己动手。”蓦然想到三年前人工呼吸救了这人,苏青木一阵反胃。 “青木青木……”气呼呼想离开躲会儿清静的苏青木,突然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呼唤。 苏青木回头,一眼就看到跑的气喘吁吁的孟涛。 “你的马车呢?”苏青木愕然,奇宝斋生意不错,每年给孟涛的分红不少,这小子怎么把马车都混没了。 “嘿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孟涛依旧一脸憨厚,“拿去改装了,也不知道能成什么样?” “额……”苏青木理解,发明疯子的世界不是自己能理解的。 “派人说一声,我让人去接你多好。”看了一眼孟涛的满头大汗,苏青木从怀里掏出手帕,抬手,自然而然的帮她擦汗。 身体一瞬间僵硬,如今已经比苏青木高半头的男孩呆呆的望着面前清秀的脸颊,脑海里蓦然回想起母亲的话。 “你那叫做青木的小友,分明是个女孩,我儿怎么这么呆……” 宽大的白色袍袖在脸上轻轻滑动。面前女孩柔和的线条在眼前晃动,孟涛有那么一刻失神。 “喂,呆子,干嘛呢?”左右无人。苏青木忍不住调笑道,每次这孟涛都是,不定什么时候想事就出神了。还真是个发明疯子。 “哦……”讪讪笑了一下,孟涛低头,瞬间红透了耳根。 “走吧,人差不多到齐了,今日淡墨和长袖他们会来。” “啊?”孟涛似乎刚知道苏青木此次宴请的目的,“长袖也会来?”两年前他就去过南城的苏宅,对那几位小少爷自然熟悉异常。但要说最熟悉的却是长袖,因为他喜欢自己的东西,经常能给孟涛一些稀奇的点子,虽然很少能成功,但也拓宽了孟涛的想法。 两人之间私下里倒是偶有往来。 眼见这小子对长袖态度似乎比跟自己这半个东家还亲。苏青木没好气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对谁不满。 相府里有一处人工湖,此时众人这聚在湖边三三两两高谈阔论,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许多事也就少了些许顾忌。 “听说了吗,那湘秦太子要来晋安了。” “他来做什么?七公主似乎还在外学艺。” 苏青木耳朵尖,不由得靠近了闲聊的几人。 秦秋歌要来晋安的事早些时日她就听说了,这也正是她要避开的原因,自从听了甫劲升那番话。她突然很想见见那人。 手中折扇轻摇,蔡行凯一眼就瞄到鬼鬼祟祟挪过来的苏青木,也不戳穿他,嘿嘿笑道:“无涯书院大考在即,听说那人是来观礼的。” “观礼?”苏青木眉头轻挑,这个理由却是第一次听说。既然湘秦派人来,不知道东沐会不会同样派人过来? “听说那湘秦太子生的风神玉郎,最难得是为人敦厚甚有才华,他这一来,不知道要迷倒多少晋安少女。”摇了摇头,说话的竟是刚刚同甫禅走过来的王华。 “那人今年也不过十七岁吧,能有什么才华?”心里有丝怪异的思绪作乱,不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迎上众人目光,苏青木赧然。 “怎么?青木是看上了哪家小姐,怕那湘秦太子抢了去不成?”蔡行凯挑眉,冲苏青木挤挤眼。 场间众人都是极为熟悉的,自从三年前就经常聚会,说起话来倒也偶有玩笑之语。 苏青木柳眉竖起,刚想怒斥,突然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和莫墨相谈的沐小白,眼珠一转,“那可不好说,谁说着心仪之人一定是哪家小姐呢?”目光灼灼的盯着蔡行凯,果然,见他目光一闪,心中更坐实了他龙阳之好的事实,苏青木心中好笑,没想到还看到一对搞基的。 “呵呵,苏兄莫不是看中了谁家丫头,既如此莫不如提出来,我们这些人也是极相熟的,真要是青木看上的,我们不妨割爱。” 王华一直对苏青木的身份来历很是好奇,可惜,无论他和甫禅怎样交好,却都没打听出来只言片语,只知道这位苏公子背后极有势力,甚至在晋安城中有多处铺子竟都是此人的。 此时开口,除了试探,更多的却是交好。 王华这话一出口,众位公子少爷相视一笑,他们这年纪,正是家里给安排了通房丫头的年纪,众位少爷初尝雨露,个中滋味自是不足为外人道。 此时瞄了一眼苏青木的身材,知他如今十一岁,却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一时间众人看他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暧昧。 苏青木嘴角抽搐,瞥了一眼众人,她活了两世,如何不懂得这帮小子的龌蹉。 “王兄慎言,青木还小。”甫禅涨红了脸,不满的瞪了一眼好友,却是小心翼翼的瞟了苏青木一眼。 -----------分割线 话说我一直没弄懂到底哪天是圣诞节,哪天是平安夜,不管了,提前祝大家节日快乐!(未完待续) 大家节日快乐 吼吼吼,据说今天是圣诞节啊,大家节日快乐!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吼吼,一浊最近太忙了,都木有跟大家交流,不过我还是偶尔过来看看的,真心感谢俺的副版主们,特别是忆梦,让哥抱抱吧(*^__^*)嘻嘻…… 大家节日快乐,天冷了,注意保暖。话说,最近节日好多的说,提前祝福了! 嗯,天冷路滑,大家出行注意安全哦o(n_n)o~(未完待续) 263华丽丽的出场 263华丽丽的出场 “……青木还小”这话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特别是在场中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面前,这话更容易弄出歧义。 苏青木坦然的迎视各种目光,微微一笑,“谁家的丫头尚还入不得我的眼。”本是自高自爱的一句话,却不想众人瞥了一眼她身后的瑞香和丁香,顿时各种暧昧的目光似要把三人融化。 瑞香和丁香脸蛋通红,怒视周围人群,那两双凌厉的眸子恨不得把人给凌迟了。 周遭各位世家公子少爷哪里见过这场面,瑞香和丁香两人这些年随着苏青木东西辗转,四处视察铺子,那份目光中自然而然的带了一丝世家公子不懂的凌厉,看的众人一阵心寒。 “咳咳……”蔡行凯尴尬的咳嗽一声,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苏青木,“听说青木有族人一起报考无涯书院,不知今天人来了没有。” 看了一眼蔡行凯,苏青木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之前就数他眼神最变态,现在跑来装好人了。 “瑞香、丁香,你们去请几位少爷过来。” 两人一愣,瞬间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这是让他们避一避,免得尴尬。 瑞香退后一步,转身愣住,丁香始终站在苏青木身后没动,收起之前的凌厉,依旧一副呆相。 自惭一笑,快走几步往后宅赶去。 苏青木看了一眼丁香,没说什么,目光却是转到了刚刚走过来的沐小白身上。 “沐东家好久不见。不知道生意如何?”不是苏青木故意找茬,自从第一次在如意坊见到蔡行凯和这人开始,总觉得他们两人有点儿怪异。 如今蔡行凯公然把人带到相府这种聚会上来,难道只是因为“宠爱”。 “呵呵。小白早就不在那了,如今他准备考无涯书院,如今大考在即。小白正用功读书呢。” “嗯?” 在场众人或许不知道沐小白的身份,没有感到奇怪,可苏青木可是知道,这人是如意坊的东家,按理说应该是在教坊籍的,怎么说脱身就脱身了,而且还能报考无涯书院? 许是看出了苏青木的疑惑。沐小白上前一步,永远都是那么温文尔雅,笑着行礼道:“小白那处生意本就是为人打理,如今正主回来,小白就可脱身了。” 下意识的点头。像是明白了,可这心里依旧有许多疑惑。 能够报考无涯书院的人,就不怕在如意坊那种地方污了名声? 这蔡行凯和沐小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在这时,门外一声高声唱喏,顿时吸引了众人视线。 “大皇子到!” 甫禅和苏青木相视一眼,微微错愕,没有人请他啊,怎么江固也来了。 由不得细想。两人携手快步迎了上去,“见过大皇子!” “大皇子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苏青木含笑点头,对于这位一向照顾自己的兄长,这几年她偶尔也会去他府上坐坐,当然,都是以相府表少爷的身份。 “路过。看到这里热闹,就过来了。”江固板着脸,只是在说这话的时候似无意白了苏青木一眼。 心中一紧,苦笑一声,感情,这小子生气了。 含笑摇了摇头,上前一步,伸手拉住江固的手臂,“厨子新作了几样点心,听说大皇子近日胃口不大好,那点心最是治人胃酸的毛病。”最后一句话靠近江固刻意放低了声音,果然,身旁的人神色一怔,随即赏了苏青木一个青葱白眼。 “我有三个月没见你了吧…….”江固刻意压低的声音隐含怒意,让苏青木一怔。 “额……”尴尬的避开江固的目光,难道苏青木能说,最近几个皇子相继出宫,她是怕在他府上碰到那几个熟人?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江固一路不满的数落,那张冰块脸板的更紧。 苏青木低头轻笑,只沉默不语,两人的表现在其他人眼里自是亲密异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久不相见的老友。 大皇子虽偶也出席各种宴会,但一向都是与众人不亲不近的,难得今日见到,居然还是跟苏青木这般亲近,顿时,周围人看向这位相府表少爷的目光更是殷勤。 甫禅眉头蹙的老高,跟在两人身后,突然看了一眼紧跟在江固身后一袭普通下人打扮的孩子,微微一愣,这大皇子府上的下人怎么这么不懂规矩,竟紧跟着主子不放。 “青木。”脸有薄怒,甫禅不喜青木跟人这般亲密。 “啊?”江固和苏青木同时停住脚步,回头,一眼就看到紧跟在屁股后面的小豆丁,苏青木眉头微挑,“这是……”怎么觉得面前这孩子有点儿眼熟,可印象中没有这么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孩子。 江固目光微不可查一闪,“别给我惹事。”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不善,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孩子。 孩子一袭灰色的小厮短袍,似乎并不怕江固,眉头一挑,眼睛一瞪,小手扬起似乎准备理论,突然对上苏青木审视的眸子,小娃眨眨眼,心虚的低头。 视线被那孩子牵制,没有注意到甫禅已经不满的走来,身子被他冷不防一拉,差点跌倒。 “你做什么?”一把扶住苏青木,江固瞪了一眼甫禅。 “大哥。” “啊…….”下意识的竟是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江固和甫禅相继愕然,眉头微蹙,江固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 无奈的看了一眼甫禅,苏青木苦笑。 伸手,不着痕迹的推开他,这个便宜兄长,似乎对自己的关心太多了一些,怎么自己和谁在一起他似乎都不大高兴的样子。 “我没事。”话是说给甫禅听得,苏青木冲江固点点头。 远远的看到淡墨等人一袭华贵的衣袍缓步走来,微微松了口气,终于能暂时摆脱尴尬了。 “见过公子。” 如今已经出落成少年的五小一起行礼,之前苏青木有过交代,人前不让他们叫主子。 微微颔首,看着面前一排的美少年,苏青木很是满意,当初把他们几个从如意坊买出来,果然是最正确的选择。 “诸位,我给大家介绍几位新朋友。”苏青木招招手,把众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其实,早在五个人出现的时候大家的目光就不约而同望了过来。 要知道,淡墨等人当初能被如意坊买下,那根骨自然不差,再加上这几年苏青木的全力培养,美貌的外表下几人才识不差,那份气质丝毫不弱于场间诸人。 就连一向觉得自己尚有几分姿色的蔡行凯面对几个少年,都不免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当然,如果苏青木知道他在心里敢跟淡墨等人比美,一定会鄙视他。 在她心里,沐小白都比这个长得憨呼呼的蔡行凯强,当然,他只是长得憨厚,骨子里却是个狡猾的狐狸,这也是为什么苏青木一直不肯太过接近他的缘故,总觉得蔡行凯这小子心里藏着心眼似的。 “不知道这几位是哪个大人府上的朋友?”王华最是善于察言观色,上下扫了一眼几人,身上那些名贵的衣料和装饰,让他忍不住瞳孔一缩。 “这几位都是我苏府的人……也是今年准备考入无涯书院之人,几位自己介绍一下吧。” “苏淡墨,见过诸位。”淡墨那张万年冰块脸不但没有损失美感,相反,有一种让生人勿进的高贵气质,更显不俗。 “苏观书,诸位有礼了。”观书最是和善,始终如一位温文尔雅的君子,小小年纪就带了几分书生气。 “苏晨曦。” “苏青竹。” “在下苏长袖,今日能见到各位,真是三生有幸。”长袖那张笑眯眯的脸蛋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温和的声音让还在惊艳苏家豪绰的众人顿时精神一震。 “不才如今管着晋安苏记两处酒楼,诸位有空可以去坐坐,兄弟给您打九折。”长袖笑嘻嘻的迎上众人,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种现代名片一样的东西,不由分说的在场每人手里都塞了一张,就连江固都没放过。 众人愣神的功夫,手里已经被塞了一张薄薄的卡片,低头看那卡片,正面一副山川河流,虽只是简单几笔,却勾勒出一股大气磅礴之韵,卡片的背面有“苏记”两个字。 沐小白是这里为数不多亲自管理过生意的人,愣愣的看着手里那张卡片。抬眸,直勾勾的看了一眼对面笑容可掬的大男孩。 “怎么?”身边的蔡行凯看出不对劲,推了推小白。 咕哝,咽了口口水,“这卡片,是纯银的。” “纯银?”众人一阵惊呼,说实话,纯银做的本不会让他们如此惊讶,只是那卡片做的栩栩如生,那上面的图画尤其逼真,上面还各种好看的颜色涂抹出山川,却不想竟是纯银的。 众人之中有那好事的,目光一扫,场间几十个人,居然人手一张,每张至少二两银子,这苏家长袖,出手还真是阔绰呀! 长袖微微一笑,手中描金小扇轻轻摇动,看了一眼微笑的苏青木,得到小主子赞许的目光,脸上的笑意更胜。 “诸位,这是我们苏记的银卡,天下各处苏记店铺,只要持有此卡,终身九折,苏记悦来楼三楼,您有提前预定的权利……”(未完待续) 264劲爆内幕 264劲爆内幕 苏长袖的出场一下子镇住了所有人,包括江固在内,对于苏记的豪绰手笔感到瞠目结舌。 “有银卡,不知道有没有金卡?”蔡行凯玩味一笑,手中银卡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竟是啧啧称奇,这样的思路,似乎第一次听到。 “金卡?有,当然有。”长袖眼里闪动着算计的光芒,哦,不,是智慧的光芒。 小手一挥,变戏法一样掏出一张金灿灿的卡片,看式样跟那银卡大致相同,只是上面的图画似乎变换了,在阳光下闪动着诱人的金色光泽。 “苏记金卡,只要在苏记一天中消费一万两银子以上,诸位手中的银卡就可以自动升级为金卡,持有苏记金卡,在所有苏记店铺,可以享受本店贵宾级待遇……”长袖游走于场间,滔滔不绝的讲解着苏记各处店铺,以及出台的相应政策,听得一群半大世家子云里雾里,就连江固一时间都听入迷了。 淡墨几小一脸坦然,在长袖照顾不到的地方轻声细语为大家详尽解释,就连一向不喜多言的淡墨也不例外。 蔡行凯一直是众人之中最冷静的那个,静静的站在外围看着那群起哄的世家子,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居然就开始在打探苏记各处的生意,微微叹了口气。 “少爷何故叹气?”沐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向人群中那个美貌少年,眉头微蹙。 “青圜有苏青木,我湘秦的脚步只怕要迟上许多。还好…….”看了一眼周遭那些如苍蝇一样的人群,蔡行凯笑了。 沐小白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是啊,还好他的注意力在生意上更多一些。还好,青圜有这么多只贪图享受的世家子,还好。少爷您已经成功打入了他们内部……”主仆二人对视,眸光复杂,来到晋安三年,天知道他们当年只有十二岁,到底付出了多少常人难以理解的汗水和痛苦。 蔡行凯没有回答沐小白的话,隔着人群望着另一边含笑的苏青木,眸光复杂。 “这个苏青木。我们一定要争取到手。”似乎能够预见到将来这苏记的成就,一想到青圜将有这样一个强有力的财富后盾,想到自己始终不断发展中的故土,蔡行凯脸色凝重。 “这几年青圜内部争议颇多,矛盾更是不可调和。表面上朝堂上一片和睦,暗地里腌臜龌龊不知凡几…….但光是这样是不够的,只有青圜再乱一些,我们才有机会。”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遭,还好此处是一宽阔地,没有什么人在附近。 小白脸色凝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东沐国力发展快速,自从那老皇帝死后,丞相楚悠然接管了东沐。小皇帝尚且年幼,东沐的发展却比之当初那老皇帝在位之时还要迅猛,如果我们行动迟了,只怕这青圜,到时候要姓卓了。”卓姓,正是东沐皇族之姓氏! 蔡行凯深以为然。这也正是他所担忧的。 猛然想到一个问题,眉头皱的老高,“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 小白一愣,不过片刻,就明白少爷嘴里的“他”指的是谁? 堂堂湘秦太子殿下,竟要在这个时候出使青圜,虽然名义上说的是为了无涯书院,可对于沐小白这种从湘秦过来的人,这样的理由未免太过蹩脚。 想了想,这个问题也不算什么隐秘,也就没有瞒着少爷的必要。 沐小白微微一笑,目光玩味盯着远处。 “听说咱们的太子殿下,似乎看上了丞相家的千金。” 淡淡的一句话,却透露出很多讯息。 湘秦国法,一夫一妻制,即使是皇帝也不例外,更遑论太子殿下。 湘秦太子秦秋歌,已于多年前与青圜七公主定亲,这件事举世皆知。 如今却传来太子殿下与丞相千金的故事,那秦秋歌这次的来意也就值得玩味了。 蔡行凯微微错愕,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一个流着鼻涕喜欢哭鼻子的小丫头。 “纪柔今年才十一岁吧?”蔡行凯不解,按理说秦秋歌十七岁的少年,不该看上那位才是吧,虽然纪柔长得不差,可年纪,也太小了点儿。 沐小白玩味一笑,想到湘秦那边传过来的情报。犹豫片刻,笑着道:“听说,二皇子秦秋云似乎对大皇子做太子颇为不满啊!” 一句感叹的话,让蔡行凯再次陷入沉默。 那个人,为了皇位竟然也开始用这种手段了吗? 蓦然想到那一年,少年站在城墙上仰望天空中大雁的豪言壮语,“娶妻定当娶一位真心相爱的女子!” 犹记得当年青圜和湘秦两国联姻时,才只十一岁的男孩望着宫门怅然若失几日,如今想来,却不过讽刺罢了。 “只是可惜了纪柔那孩子。”记得小时候那丫头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哥哥的,蔡行凯茫然,不知道这样的结果是不是那丫头喜欢的。 “纪柔小姐,似乎也很欢喜太子殿下。”沐小白似看出了蔡行凯的失落,悄然加了一句。 “欢喜?”嘴角微翘,讽刺一笑,“她才十一岁啊,懂得什么叫欢喜?”十一岁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小了,很多人家,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已经议婚了。 但在他眼里,纪柔始终是那个天真的,受到惊吓就哭鼻子的小丫头。 “听说这一年来,纪柔小姐经常进宫陪伴娘娘,跟太子殿下相处时日多了…….似乎还是丞相大人请旨,希望纪柔小姐能够常伴太子殿下左右。”偷眼打量蔡行凯的脸色,沐小白心头疑惑,怎么自家少爷反应这么大? 按理说不应该啊? 蓦然想到一个可能,脸色一变,难不成,少爷喜欢那纪家小姐不成?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回忆多年前众人在相府玩闹,想到那个哭鼻子喜欢叫哥哥的小丫头,沐小白心头复杂。 “陛下和娘娘难不成答应了?”声音尽量保持着平静,可出口的话还是难免带了一丝嘲讽的意味。 “这……”沐小白沉默,有些话,不该他这做奴才的来说。 叹了口气,蔡行凯心中比谁都清楚。 如果陛下和娘娘不答应,又怎么会有太子殿下青圜一行。 低头,嗤笑一声。 在小白疑惑扭头的同时,蔡行凯仰头苦笑,“十一岁啊,其实也不小了,自该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小白心头疑惑,却不好接口。 眯着眼睛望着天边的白云,思绪似乎一下子被带回到当年。 “其实,她该懂得的……”自言自语般的开口,眼神愈发迷离,“小白你看,那苏青木,今年也不过十一岁,可他懂得的,似乎比我们还多,我们,可是比他大了足足四岁呢,你说,纪柔会不会比我们这些做哥哥懂得的更多?” “少爷?”小白心有所感,纪柔要嫁给太子殿下,说实话,他心中也不好受,自小一起长大,情谊岂是非常,一想到太子殿下是为了皇位娶了纪柔,小白心中难受。 “罢了罢了,都是自己的人生,我们何苦操心?”苦笑摇头,低头的瞬间,小白似在蔡行凯眼中看到一抹晶莹。 “考入无涯书院,安安稳稳度过我们的四年,你我,就又可以回到故土了。”转身,离开,留给小白一个落寞的背影。 “二公子今日似乎情绪不高?”蔡行凯抬头,没想到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苏青木身前,还差点撞到他。 想到湘秦那个和面前同样年纪的小丫头,蔡行凯精神一震。 笑意一点点攀爬到脸上,突然伸手,一把搂住苏青木的肩膀,在苏青木愣神之际,将头枕上了她的头。 “青木啊,你说,十一岁的小丫头,懂得什么是情吗?” 身体一震,苏青木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讪讪笑了一下掩饰自己的慌乱,低头瞥了一眼左肩的大手,心头一颤,“二公子在说什么玩笑?”面上故作平静,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巨浪,这个蔡行凯,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是在问,像是青木这样十一岁的丫头,能够懂得什么?”伸出空闲的右手,下意识的玩弄着苏青木耳边的发丝,脑海中却全是那个流着鼻涕的小丫头,心中微酸。 “呵呵……”不着痕迹的侧开一步,不想肩膀上的手搂的更紧了,苏青木眉头微蹙。“女孩的心思,青木哪里省的?”目光微闪,苏青木想知道,这蔡行凯是发现了什么,还只是随口一问? “是啊,我都不知道,你又能知道什么。”下意识的喃喃,紧紧搂着苏青木柔弱无骨的肩膀,突然发现,这小子好瘦啊,下意识的,大手在苏青木的肩膀上揉搓了两下,嘴里嘟囔道:“听说青木功夫不差,连莫墨那小子都占不到便宜,这身子骨,怎么这么软?” 刷的一下,苏青木只觉得脸蛋发烫,抬脚,不顾对方的身份狠狠的往后踹去。 “哎呦!”夸张的抱住左脚,蔡行凯痛的龇牙咧嘴,“你小子,谋杀亲夫啊!” “你!”苏青木气结,柳眉倒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朝着蔡行凯小腹踹去。 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在确定了没被发现什么,苏青木终于确定了一点,感情这小子今天是来找麻烦的!(未完待续) 265俊美少年郎 265俊美少年郎 苏长袖的成功演说吸引了一批世家少爷,虽然众人自诩见过世面,可苏记弄出这消费卡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颇为新奇,所以大家的视线被苏家五小吸引,一时间倒也没发现湖边的动静。 蔡行凯险之又险的避开苏青木踹来的一脚,顿时脸都黑了。 “你是想要我蔡家断子绝孙是不是?”下意识练起了护裆神功,蔡行凯后背冒虚汗,这小子,怎么下手,不,下脚这么狠? 小脸一红,眼见蔡行凯一身狼狈,苏青木心中的怒气顿时消了不少。 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以后说话嘴上再没把门的,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手中小拳头清扬,冷哼一声,转头之际依然不忘赏了蔡行凯一个青葱白眼。 被打的莫名其妙,蔡行凯佝偻着腰,下意识护住重要部位,被苏青木弄得哭笑不得。 看着一脸疑惑走到身边的小白,蔡行凯苦笑,“小白,你说,这小子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少爷,他居然动手打你?”刚刚小白冷眼旁观看的真切,那苏青木竟然动手,上上下下把自家少爷打量一遭,“您不会对他做了什么吧?”那苏青木是晋安城世家子中出了名的俊秀,自家这位,也没听说有什么怪异嗜好啊? 当然,如意坊里,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想到如意坊,小白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我能对那毛孩子做什么?又不是姑娘?”没好气的嘟囔一口,突然对上小白玩味的表情,“喂,你不会真以为我对他做了什么吧?你家少爷我可没那嗜好。”两人自小一同长大,彼此的心思自然可以看出几分。 “少爷。我可是看到了,刚刚您可是勾肩搭背,不会是惹恼了人家吧?” “勾肩搭背怎么了?我们从小还不是这么过来的?那小子。平日里长得娘里娘气也就算了,身体居然也跟没骨头似的。”想到之前的触感,蔡行凯没好气的开口。显然还在怪苏青木下手狠毒。 “咳咳……”小白拼命憋着笑,“少爷您似乎忘了。我们当初在如意坊里,可是做过戏给那位苏公子看的。” “呃……”心头微动,蔡行凯恍然,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得,我算是白挨打了。”知道自己刚刚动作过于亲密了,再加上最后那句“谋杀亲夫”的话。弄不好那小子以为自己轻薄他。 之前还大言不惭要靠近那小子,这下可好,弄巧成拙了。 蔡行凯心里这个悔啊! “……唉,失误啊失误,小白你说,我怎么能干这么蠢的事……”两人渐行渐远,不知不觉中远离了人群到了相府深处。 “少爷,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您别介意。”强忍着笑意,小白温和开口。 “唉。本来我还想着,看看这苏青木的表现,到时候把他拉到咱们一边,现在可好。这事儿……”蔡行凯犯了糊涂,眼看苏青木这生意越做越大,手头的能人越来越多,拉拢这个人只怕会更难。 “哎呀呀,怎么想要弄到手个人才就那么难呢,小白你说……”猛地停住脚步,蔡行凯回头,就看到小白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地方,嘴巴微张,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小白?”顺着小白的视线望去,是一个佝偻着身体的老者在快步赶路,似乎是感受到了这边的目光,老者下意识望过来,看到两人显然也是一愣。 蔡行凯眨眨眼,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人,“小白,你认识?”两人自湘秦过来,认识的人有数。 那人眉头微蹙,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没人注意这边,快步朝这边走来。 眼看着不近的距离,那人不过几个闪烁,已经出现在二人面前。 蔡行凯确认不认识这人,眼见此人露了这么一手,吓得赶紧戒备。 “您是这相府的…….”小白眼神闪烁,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一眼,很难确信自己在晋安的上司居然是一个下人。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束,秦总管点了点头,“今天这身还是新衣服,因为府里有宴请。”抬头,看着小白笑了一下,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蔡行凯,“三少爷多年未见,如今倒是愈发有老爷的神韵了。” 眸子一缩,蔡行凯下意识退后一步,“你到底是谁?”整个青圜,蔡行凯确信只有小白一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眼下此人一语道破,犹不得他不惊讶,他这样的身份,一旦暴漏,怕是够他死十几回了。 “秦老玩笑了。”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挡在蔡行凯身前,场间三人之间一股诡异的氛围。 “小白,你是三少爷身边的伴读,从小就寸步不离,你都出现了,难不成还想我老头子猜不到他的身份?”秦总管冷笑,“沐铁那么精明,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笨小子。” 嘴角一阵抽搐,被人叫破了所有身份,小白小脸煞白。 似是看出了两个小子的戒备,秦总管嗤笑一声,“当年暗杀还是我和沐铁那老家伙一起建立的,只是后来家族不想让我插手这种黑暗势力,渐渐的就退了出来,不想竟还被你们两个小辈怀疑,真是好笑……”仔细看了一眼蔡行凯,秦总管微笑,“小子,我们可都是姓秦,按辈分,你该叫我声叔叔。” “叔……叔叔……”尴尬的唤了一声,蔡行凯不着痕迹的推开身前的小白,抱拳行礼。 秦总管挑眉,“你知道?”表情玩味。 蔡行凯一脸恭敬,“曾听沐叔提过。” 沐小白若有所思,似在回想到底父亲有没有提过这话。 “既然秦叔您在这,以后,行凯是不是可以经常过来。”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或许,的确该找个借口常来。 “常来?”秦总管表情玩味,“小子,别忘了你们到晋安是做什么的,你们要来是你们自己的事,跟我老人家可没关系,有人过来了,我先撤。”恭敬行礼,若无其事的走开,秦总管表情玩味。 “他这…….”指着秦总管远去的背影,小白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来晋安三年,接了三年头,居然不知道自己的上司居然是相府的下人。 “小白,我们以后要经常来相府。”蔡行凯想的比较开,这样的人,才配暗杀的头领,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点儿。 小白深有所感,“嗯,一定要常来。”不为别的,单单是偷偷看看这位头领,或者为了将来行事方便,也该多来。 “不过要找个好的理由。”想到秦总管临走前别有深意的话,小白眉头轻挑,“我们应该小心点儿…….” 蔡行凯点点头,他当然明白这里面的关键,瞟了一眼朝这边走来的身影,微微一笑,“理由不是已经有了。”嘴角一抹诡异的弧度,撇开发呆的小白,蔡行凯一脸笑意迎了上去。 “青木,那边忙完了?”就像是一个相熟许久的老朋友,一上前,蔡行凯伸出手搭住了苏青木的肩膀。 眉头微挑,瞥了一眼左肩的大手,想到之前这人的轻浮,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眯了起来。 “那边酒宴已经准备好了,小白,我们过去吧。”对于这位儒雅的少年,苏青木对他的印象显然好过蔡行凯。 说完,转身,离开,看都没看蔡行凯一眼,那只手臂随着苏青木的离开,自然搂空了。 “咦,这……”蔡行凯愣了,眨眨眼,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小白掩嘴偷笑,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家少爷,笑着快步追上了苏青木。“苏公子,等等小白。” 蔡行凯终于发现,自己居然被忽视了。 恨恨的跺脚,这个苏青木,也真是的,不就两句玩笑嘛,居然真给自己甩脸子,赌气没动,眼看两人越走越走,蔡行凯无奈,只好自己闷头跟上去。 “小白要考无涯书院?”苏青木突然开口,瞥了一眼身旁神情自若的少年,她很好奇,从如意坊那种地方出来,怎么他的身上始终带着一股出淤泥而不染的儒雅。 身边有五个小家伙从那种地方赎出来的,苏青木很清楚,别看五个小家伙表面上整日里很开心的样子,实则内心深处有一块始终不能触摸的地方。 就像是淡墨对人的冷淡,观书的刻意疏远,青竹的戒备,晨曦的高傲。说起来,五个小家伙,似乎只有长袖看似没心没肺没有受到当初的影响,可苏青木知道,那小子表面上看似没什么,实则在算计身边所有接近他的陌生人。 他们心中始终在害怕着…… 沐小白似乎跟他们都不一样,对人温文有礼,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他居然在如意坊那种地方待过,相比于蔡行凯,有时候苏青木觉得他更像是一位少爷。 “是啊。”小白嘴角上翘,脸上一抹羞赧的笑容,“小白来晋安,就是准备考无涯书院的。” “哦?”苏青木疑惑了,“那小白之前怎么去了如意坊,那种地方……”不是苏青木眼皮子浅,作为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人,她远比这个时代的人都开明,只是少年人就去开妓院,这事儿,她怎么都不看好,即使这个时代开妓院是合法的。(未完待续) 266沐小白的志向 266沐小白的志向 四月的晋安,春意正好,太阳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相府后花园,两个俊美少年缓步前行,同样一袭白袍,日光把人影拉在一起,看起来亲密无间。 “呵呵,小白说了实话,怕苏公子不信。”突然停住脚步,小白回头,凝视苏青木的眸子。 抬头,对上那双晶亮的眸子,不知为何,苏青木心中没来由的信他。 “小白你说。” “苏公子信我?” “我可是一直叫你小白的,小白这一口一个苏公子,我倒是觉得,是小白不信我。”狡黠的眨眨眼,苏青木歪头看着小白,阳光打在她明媚的侧脸上,让刚刚赶来的蔡行凯看呆了。 小白一愣,继而一笑,“好,苏公……呵呵,是小白着相了,青木。” “嗯,这就对了。”抬手拍了拍小白的肩膀,一双眼睛完成了月牙,美男啊,还乖乖的漂亮美人儿,谁不喜欢? “小白是想去帮帮那些人。” “帮那些人?”开妓院是去帮人,抬头凝视小白的眸子,从里面看到了他的凝重,可苏青木还是不解。“妓院那种地方,就是压榨人的,哪里能帮他们?”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说实话,苏青木都不曾接触过底层社会,但这并不妨碍她了解,妓院,哪里是好人待的地方,看看淡墨,至今都走不出心里的阴影,每日苦练各种技能,就是要保证自己做个有用的人。 “青木可知道,每日这北城会死上多少人?” 苏青木摇头,这个她真心不知道。 “刚到晋安的时候。我曾听一个大茶壶说过,每日这晋安北城,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那些靠卖笑生活的少男少女,每日不下几十人。” 看了一眼苏青木吃惊的反应,小白微微一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几十人,看似不多。可晋安的北城,一共才多少人,而死的那些,又都是一些少年男女……青木你说,难道我不该帮他们?” 苏青木觉得有点儿糊涂,眉头拧起,怎么觉得这小白说的有点儿道理。可越想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猛然醒悟,怪异的看着沐小白,越看他那张单纯的脸越觉得有问题,“开妓院是为了拯救人?”这沐小白,没看出来嘛,骗起人来居然这么本事,看来自己低估他了,简直一人面兽心的家伙。 “可以这么说。”坦然的对上苏青木怀疑的目光,沐小白抿嘴微笑,“至少。在我的如意坊里,就没有死过一个人,我承诺他们,只要做满五年。如果自愿离开,我不拦着…….” “可你已经离开了如意坊,怎样保证五年后他们可以自行离开。”苏青木觉得好笑,打断了他的话。 “我离开了,可那里还得听我的。”促狭的眨眨眼,突然靠近苏青木,趴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呵呵,青木不知道,我还是那的东家啊。” 灼热的气息喷在耳朵上,痒痒的,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苏青木瞬间红透了耳尖。 “呵呵,在聊什么,这么高兴?”蔡行凯不着痕迹的上前,挡在了两人中间,瞥了一眼苏青木微红的脸颊,眉头不自觉的一挑。 小白若无其事,冲着蔡行凯眨眨眼,一副得意。 苏青木微微低着头,没有看到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 “呵呵,我想起来了,莫兄约我在假山那过两招,青木,我先过去了,失陪。”温和一笑,私底下冲蔡行凯挑挑大拇指,小白身影快速消失。 “咦,小白会武?”苏青木挑眉,看小白的身法,似乎不差。 得意的扬起笑脸,“嘿嘿,小白的功夫,可是自小练就的,一般人不是对手。” “小白功夫很好?”苏青木跟莫墨对过招,那小子下手不但没分寸,功夫还很高,看小白那柔柔弱弱的样子,苏青木真怕他被打的太惨。 “放心,同龄人之中,鲜有对手。”蔡行凯笑得得意,小白的功夫,可是当年他们那群人中最好的。 “那你呢?”眸子一亮,苏青木突然扭头停住脚步,吓了蔡行凯一跳。 “我?”得意的表情刚刚浮现到脸上,不过瞬间的功夫变成苦笑,“那个…….”尴尬的挠挠头,“我从小身子不好,可不会什么功夫,呃,呵呵,呵呵……” “呵呵……”讪笑两声,苏青木上上下下把蔡行凯打量一遭,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倒是把蔡行凯看的心里直发毛。 “公子,蔡公子。”长袖迎了上来,恭敬的立在一边。 “嗯,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蔡行凯冷眼旁观,总觉得苏家这几人有点儿奇怪。 那五个人,单看,倒是挺有世家子的风范,甚至比一般的纨绔要多了那么一点儿出尘的味道,可这一放到苏青木身边,怎么就跟小厮似的。 “去吧,好好安排好大家。”伸手拍了拍长袖的肩膀,这几年,他的统筹领导方面的天赋愈发显现,苏青木有意把他培养成一个领导,这样自己就可以完全当甩手掌柜了。 “他们是你们苏家的旁支,庶出?”眼看长袖一脸得意的走开,蔡行凯挑眉,这苏家,似乎很神秘,至今他都没见到什么长辈。 “旁支?庶出?”转头看了一眼蔡行凯,苏青木恍然,这个世界,嫡庶分明,长袖他们始终以自己为主,难怪蔡行凯有此一问,突然笑了笑,看来,他是不记得当年如意坊了。 “呵呵,他们不是什么旁支,更不是庶出,只是家人,家人而已。”笑着喃喃,像是说给蔡行凯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嗯?”这次轮到蔡行凯傻眼了,这苏家几人,还真是怪异。 心里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交好这苏青木,不单单是为了他相府表少爷的身份,更为了这个人的能力。 一顿饭大家吃的还算满意,苏青木目的达到,苏宅几小各有本事,如今的身份地位又沾了相府的光,所以很快打入到了晋安世家子内部,特别是长袖,几乎一张银卡和所有人都混了个半熟。 其他几小也在刻意和众人拉近关系,就连一向冷冰冰的淡墨都因为功夫好,和莫墨交手关系变得不错。 中午吃过了饭,大家的局也就散了。 今天启明会从外地回来,下午,来不及休息,苏青木又上了去南城的马车。 接过瑞香递过来的醒酒茶,情况不但没有好转,相反头更晕了。 就知道那果酒也不能多喝,都是蔡行凯和小白,没事老灌酒干嘛?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男装打扮几年来很成功,苏青木都要怀疑他们心怀不轨了。 好在,席间小白趁机会解释了和蔡行凯的关系,了解到那小子可能不是断袖,苏青木这心里好受点儿,不然那小子动不动的怪异目光,他还真有些承受不了。 “我眯一会儿,到地方你们叫我。”靠在丁香怀里,苏青木头越来越沉,恍恍惚惚睡了过去。 马车一阵咣当,苏青木身子跌倒,脑袋撞到丁香怀里,才迷迷糊糊醒转。 外面人仰马嘶,苏青木迷迷糊糊爬起来,“怎么回事?” “主子,我去看看。”丁香沉着脸,之前马车被撞,主子险些受伤,这会儿她火气正大着呢。 苏青木眉头挑起,丁香生气了,看来外面那人要倒霉了。 “什么人在此喧哗,连我们相府的马车也敢撞?”冰冷的声音在车外响起,苏青木好笑,这丁香也是,这几年倒是气势变得比宫里还大了。 “火凤,你什么意思?” 外面一声女子娇喝,听声音似乎年纪不大,苏青木还是头一次在东城见到同龄的世家女子,不由得掀开车帘钻了出去。 入眼处,一袭白裙的少女清清丽丽站在车辕上,微风吹起她的长裙,十三四岁的年纪,花朵一般,似乎下一刻就能随风起舞。 “什么意思?”苏青木挑眉,在感叹对面这女孩风采的同时,身边的车里一声娇喝,“看你不爽,怎样?” 车帘一掀,身边的车里走出一位火红衣衫的少女,一身紧致的装束,把她玲珑身材勾勒出来,如玉般的脸庞上噙着一抹冷笑。 美人儿带刺,活脱脱一朵鲜艳怒放的玫瑰。 苏青木前看看,后看看,前面一朵清新白莲,右面一朵带刺玫瑰,可惜了她这睡莲,美梦正好,却被人打扰了。 “火凤,你到底什么意思,一路上来晋安,你处处跟我过不去,如今不过走路遇上,何苦步步紧逼,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白裙少女被激出几分火气,怒视一身红火的少女。 “哪里得罪了我?”叫做火凤的少女冷笑,“就是看不惯你整日里悲悲戚戚那副模样,凭什么大家总是拿我跟你比,我哪里不如你了?”少女冷哼,“凭什么家里的哥哥都喜欢你,而不喜欢我这个亲妹妹……” 苏青木离她马车最近,她耳尖听到了这几句话,不由得苦笑摇头,感情这两位姑娘还认识,这位叫做火凤的少女显然是吃醋了。(未完待续) 267无间潜伏 267无间潜伏 四月里春意融融,眼前两位少女吵架,还别说,有点儿看戏的感觉。/ 苏青木拉住因被忽视而不满的丁香,示意她稍安勿躁,静静的站在车前等着看热闹。 白裙少女生气,刻意拔高了声调,“我哪里有整日里悲悲戚戚了?不过是去年伤秋感怀,你哥哥看到我偏要上门提亲,为此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你还好意思说这事?” 那白裙少女显然和火凤是极熟的,苏青木听出来了,感情两家还有渊源。 “如今我都准备躲到无涯书院去,你怎么还阴魂不散的跟到晋安来?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们曾经是朋友,我就会答应你哥哥,你那哥哥最是无赖,我白无期说什么都不会嫁给他的……” “白无期?”苏青木喃喃,这名字不错,倒配得上她。 扭头看了一眼那火红少女的衣衫,似乎叫做火凤,看她那火辣辣的脾气,这名字倒也相配,没想到两人之前竟是好友。 “谁说要你嫁给我哥哥了?”叫做火凤的少女气的跺脚。 “不是因为这个,你追我来晋安做什么?”白裙少女不解,这一路上她可没少受气,到了晋安还被火凤险些撞翻了车,想想心里都郁闷。 “要你管!”火凤怒斥一声,猛地转身,结果看到车边含笑而立的苏青木,愣住了。 白无期刚想争辩几句,似是也发现了苏青木,这一下猛然想起之前似乎冲撞了这马车。 “啊。小女子白无期,刚刚不巧,冲撞了公子,望公子不要介怀。”轻轻柔柔的声音飘来。白无期偷眼打量,心中暗赞,难道晋安的公子都这般俊秀? “虚惊一场。无事!”虚浮一把,苏青木淡笑。 “哼,虚伪!”瞥了一眼苏青木身后的丁香,火凤可没忘记,之前这人好像在怒斥什么,不过她没记得。 “额……”苏青木一阵尴尬,眼看着那火凤坐进马车。一场闹剧就这么完了?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某人,似乎还没看够热闹。 白无期倒是没有在意火凤的反应,似乎早就在意料之中,倒是把苏青木深深的看了几眼,特别是在他腰间的羊脂白玉上多看了一眼。 “不知公子是哪个府上的?“似是察觉到话里的冒昧。白无期轻轻一笑,少女明媚的脸颊,直让人觉得如三春的花朵一般,清新异常,“公子不要误会,适才冒昧冲撞了公子的车架,无期想着,来日定要长辈到府上赔罪才好。” 那样上好的羊脂白玉,白无期一眼就认出。不是常人能够拥有,这位公子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自己刚到晋安,却是要交好此人。 苏青木不知道白无期存了什么心思,瞥了一眼白无期的打扮,加之之前听说她要考去无涯书院。顿时多了几分好感。 “姑娘说笑了,在下姓苏,暂居丞相府上,白姑娘无事可以去坐坐。” “哼,虚伪!”旁边马车里一声怒斥打断了苏青木的话,尴尬的挠挠头,冲着白无期拱手,“白姑娘,我们有缘再见。” 脸色一红,白无期眼波流转,“公子有缘再见!” 马车相错而过,车里的少女眉头轻挑,“派人去查查,这位公子是丞相府什么人?尽快报我!”哪里还有之前的娇羞模样,少女一脸凝重,“这火凤倒也有趣,我跟她相识不过半年,本来一切好好的,怎么最近闹出这么多风波,倒像是一早就安排好的?” “姑娘不必介怀,这火凤不过是丞相为了小姐混入晋安世家之中,随意找的一个陪衬,如今这样也好,她那样暴躁的性子,正好掩饰姑娘的身份。” 阴暗的马车里,老妇的声音随之响起。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还有几个月无涯书院就要开始招收,这一次,我说什么都要考入。” 另一辆马车上,之前怒气冲冲的少女平静的坐在车里,车上,一名少年浅笑,如果苏青木在这里,一定会惊诧,沐小白居然在这辆车上。 “火凤你可是越来越配得上这个名字了,呵呵,当年胆小的女孩,谁能想到变成了这幅模样。” 少女斜睨了小白一眼,“你说的倒是轻巧,如果不是为了主子的大业,我会牺牲这么多?” “是是是,小白说错了,委屈火凤了。”这番话说完,小白忍不住,扭头痴痴笑了起来。 少女眼珠一转,突然靠近小白,“三哥哥现在怎样?”言语里难掩孺慕之情。 “呃……”冷汗顺着后背滑落,小白板着身子小心靠后,“那个,火凤你刚到晋安,我带你到处走走。” “我不要。”少女猛地伸出双手,把小白固定在车板间,眯着眼睛危险的打量着小白僵硬的脸色,“你说,三哥哥是不是跟哪家小姐勾搭上了?” “没有!”快速的回答,小白头摇得拨浪鼓一样。 火凤的戒备不但没少,反而眼里的危险更胜,“那是跟哪个丫鬟好上了?” “也没有。”小白继续摇头。 “那是喜欢了戏子?”声调拉长,火凤脑子里搜索着之前关于晋安一切世家子的喜好,她的三哥哥来了几年,不知道被带坏没有。 “更没有。”小白举起双手,他真是怕了这个小祖宗,怎么暗杀那边好死不死把她派来,这不是纯粹添乱吗。 “那有没有喜好什么红倌人之类的?”突然靠近小白,压低了声音,火凤小脸红扑扑的,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少女,问这些,即使她来自民风开放的湘秦,依然脸红。 小白一怔,蓦然想起当日如意坊,不知为何脑子里苏青木的身影悠然一现。 “怎么,真有?”声音拔高,火凤眼眸里危险的光芒一闪即逝,吓得小白一个哆嗦。 “没有,真没有。”双手举得老高,小白忙不迭的摇头。 眯着眼睛危险的瞪视小白,“小白,你可是最乖巧的,你确定?” “我确定!” 小白忙不迭的点头,胸前的压迫终于去了,小白长出口气,这人,哪里是来帮忙的,简直就是捣乱,顺便来寻夫的。 想到三公子,小白摇了摇头,谁摊上火凤这么一位,怕都没好日子过了……. “我什么时候能看到三哥哥?”火凤撅起小嘴,一双剑眉挑起,更显英气,少了几分青圜女子的造作。 “马上。”小白浅笑,这样一个麻烦,他还是赶紧送出去的好,只是希望,三公子不要怪自己才好。 马车一路行驶,很快到了一座府邸门前,小白让人去叫门,不一会儿,里面出来一小厮,小白认得是蔡行凯身边的贴心人,点了点头。 下了马车,进了国公府,火凤暗自咂舌。 “这里,太豪奢了吧!”她在湘秦身份地位不低,就是皇宫也去过多次,竟不想,青圜的大臣这般懂得享受。 火凤突然觉得眼睛不够用,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走到哪里都觉得稀奇想要去看看。 国公府里的下人知道这几日二公子家的表妹要过来,此时见到一身戎装的火凤,在远处指指点点,特别是看到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更是嗤笑出声,有关于二公子私生子的身份,又被人拿到台面上。 “火凤。”小白轻咳一声,拉了火凤一下。 火凤不得其解,她正在对比,看青圜和湘秦有何不同。 顺着小白的视线望去,火凤眉头一挑,她不是傻子,再加上从小练功,耳力不差。 腰间一条火红的鞭子,也不知是什么做的,悠然甩了出去,直奔最近一个嚼舌头的丫鬟。 “什么人敢乱嚼舌头……” “啊……”丫鬟一声惨叫,劈头盖脸挨了一鞭子,吓得立时晕了过去。 “表妹这几年性子倒是没变,怎么还是这般泼辣。”一袭羽衣的蔡行凯缓步而出,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眸子却剜了一眼火凤,警告意味十足。 “啊,三……”被小白掐了一把,火凤警觉,“表哥好。”乖巧的唤了一声,火凤偷眼打量,三哥哥更高了,更帅气了,也更威武了,似乎更迷人了,顿时眼睛弯成了月牙,哪里还有之前的凌厉,如果不是看到她手里提的鞭子,很容易让人忽视她之前的凌厉。 狠狠的瞪了小白一眼,蔡行凯眉头轻挑,“去见见母亲大人。”待得火凤小心翼翼走进,蔡行凯压低了声音警告道:“这里不是湘秦,你别害死我。” 小白神色一紧,看向火凤的目光充满忧虑。 火凤心头一怔,抬眸,委屈的对上蔡行凯凝重的脸,眼圈顿时红了,“人家千里迢迢赶来,还在乡下待了半年隐藏身份,就是为了看三哥哥,结果你……”说着说着,泫然欲泣,火凤跺跺脚,抬手掩住脸面呜呜哭了起来。 小白长长的叹了口气,同情的看了一眼蔡行凯,拉住蔡行凯贴身小厮,两人退后几步,戒备的看着周遭。 “唉,这是怎么说的,你……”蔡行凯手足无措,手抬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在那里直叹气,女人,真是麻烦啊!(未完待续) 268退婚 268退婚 天佑二十年春天,发生了一件震惊青圜的大事。/ 湘秦太子秦秋歌来到晋安,朝堂之上公然提出退婚。 满朝文武尽皆哗然,皇帝陛下拂袖而去。 太子殿下秦秋歌所住的驿馆,一时间成了晋安百姓发泄的场所。 每日都有义愤填膺之人到驿馆门口大骂,甚至有几次还冲撞了湘秦来的兵士。对此,青圜在驿馆的守卫睁一眼闭一只眼,抓了几个人,不过转眼就放了。 茶聊酒肆议论纷纷,话题的中心不外乎七公主和湘秦太子。 “听说了吗,那位七公主,从小就是聪明的。” “可不是,我还听说,是位仁慈善良的主子……” “据说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更是出落的倾国倾城,陛下的几位皇子皇女,数这位七公主大才。” “我还听说啊,在外学习这几年连师父都在夸。” “更有消息称,无涯书院准备破格录用呢……” …… 悦来楼二楼一处雅间里,眉目如画的俊秀小公子掩唇而笑,“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这么有才了?” 此时话题中心的七公主——苏青木,哪里有一点儿悲哀的表情。 “那湘秦太子太过混蛋,居然敢退婚,这不是给主子难看吗。”苏嬷嬷一把年纪依然沉不住气,这种事,事关女子名节,何等大事。 “听说那小子可是送来一批重礼啊。”苏青木挑眉,其实。她挺满意的,左右她没见过那阿猫阿狗的太子,凭什么嫁给他。 “咱们青圜什么东西没有,要他好心?”这简直欺人太甚。连一向好说话的瑞香都沉不住气了。 “好了好了,不过出来吃个饭,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像是跟那位太子有仇似的?”故意转移话题,虽然被人当众退婚不大好看,但私心里苏青木其实还是很高兴的。 “主子准备怎么办?”苏嬷嬷哪里有心情吃饭,一国公主被人当众退婚,这是何等大事,以后主子还怎么嫁人,青圜子民将怎样看她? “我准备见一见那位湘秦太子。” “啊?” 一语惊了雅间了众人。苏嬷嬷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主子的手,“主子,天下好男儿何止千万,您贵为公主。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犯不上为了那样一个男子而……” 苏青木好笑的摇摇头,“嬷嬷,您看我像是那种没事要死要活的人吗,再说,他也配?” 这下几位心腹更不懂了,苏青木眨眨眼,“我会让他知道,错过我。他到底错过了怎样一道风景。” -------- “陛下,丞相大人求见。”正一脸怒气的江乐山眉头蹙起,“他来做什么?”莫不是那丫头听到这事要闹了?想想就觉得头疼,当年定下这亲事还被那丫头埋怨,如今可好,还不知道那丫头怎么生气呢。 这几年住的如此近。那丫头却一次都没来见自己这父皇,想来,心中是有气的吧。 “让他进来。”福生躬身领命,不一会儿,甫劲升面容凝重走了进来。 “臣甫劲升见过陛下,愿吾皇万岁……” “好了。”江乐山摆摆手,“你们都下去。” 上书房里只剩下君臣二人,江乐山指了一下不远处早准备好的锦墩,“有什么话坐下说。” 这是准备长谈了?甫劲升暗叹,还真是父女啊,这架势,还真一样。 “那丫头是不是对朕不满意。”江乐山表情淡淡的,似是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甫劲升叹了口气,“臣有负陛下所托,公主她……”欲言又止,想到那丫头临行前的交代,甫劲升嘴角一阵抽搐。 “公主她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扬言丢了这么大的人,她不要活了……”甫劲升发誓,他只是按照主子吩咐办事而已。 江乐山听了却是心中一痛,那丫头,果然,表面上坚强,心底却脆弱的紧。 叹息一声,“可这种事,湘秦虽有错在先,可我们却也没办法,事关国体,事关女子名节,我们反而不好过分逼迫。” 甫劲升何尝不懂这些,对此,他对那位太子殿下也是颇有微词。 “陛下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丫头准备怎么办?” 两人同时开口,竟是愣住了。 江乐山不想拐弯抹角,直接道:“既然湘秦已经提出退婚,我们再揪住不放,无论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就是对于丫头也不算好事,朕记得,她是不喜欢这门亲事的,既如此,我们不妨遂了那秦秋歌的愿……”江乐山说着,看向甫劲升,他知道,这丞相,是哪丫头派来的。 果然,甫劲升听了这话,脸色不是很好。 摇了摇头,“陛下,此一时彼一时,公主偷偷瞧过那位太子殿下入城,心中欢喜的紧。”天知道,他说这话多违心,甫劲升是真没看出来那丫头喜欢那个秦秋歌,不然他说什么也要争取一下,哪能让那小子一个人说了算。 江乐山眉头一挑,心道这事还麻烦了。 “那丫头的意思是……”故意拖长了声音,江乐山很怕,那丫头真说出不顾青圜的话来。要知道,湘秦这几年发展迅速,有些事情是不能由着性子的来的。 “公主的意思是。”甫劲升顿了顿,低头恭敬的道:“要见一见那位太子殿下。” “这……”江乐山犹豫再三,“怕是不妥吧。” “陛下,他知道要见的是什么人,在咱们青圜这一亩三分地上,还由得他一个他国皇子放肆不成?”甫劲升这一次显然动了真火。 江乐山若有所思…… -------- 驿馆,湘秦太子所在的宫殿。 十七岁的湘秦太子眉头紧锁,一脸忧虑。 “殿下,外面有一位姑娘拜见。”内侍眉宇间带着忧虑,偷眼打量太子,赶紧又低下头。 “姑娘?什么人?”湘秦在青圜的人手不少,这几日他求救的信号已经发出。不过姑娘,湘秦什么时候派女人过来了? “太子哥哥,这么快就不记得火凤了?”少年一袭青衫,这一次显然低调了许多。 秦秋歌微微一怔,“火凤?你不是出去游学了吗,什么时候来了晋安?是不是…….”看到少女眉目如画的脸,秦秋歌恍然,“你是奔着三弟来的。” “太子哥哥说什么呢……”少女难得脸红,瞥了一眼身后低眉顺眼的小厮,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几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少女的心思,秦秋歌自认能猜到几分。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是一个面容普通的小厮,秦秋歌微微一愣,总觉得这人似乎有点儿眼熟。 那青衣青帽的小厮渐渐挺起了腰板,嘴角上翘,露出一抹笑意。 “大哥,好久不见!” “三……三弟?”难掩惊喜,秦秋歌上前一步抱住这位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一别三年,想死大哥了,快让我看看,秋凤你可长高了许多……” 蔡行凯,不,是湘秦的三皇子秦秋凤脸上笑意渐深,看来,大哥还没有被权利冲昏头脑,至少这一刻是真实的。 一别三年,说是不想家人绝对是假的。 兄弟二人互诉别情,不知不觉,大殿里伺候的奴才都退了下去,就连一向活泼的火凤都变得安静下来。 “没想到,大哥在国内也不是顺风顺水,倒是二哥,明明是个怕受束缚的,又闹哪般?”秦秋凤好笑,要说他们三兄弟,大哥最是稳重,二哥多武略,自己多谋略,自小相亲相爱过来。只是,二哥秦秋云的性子似是捉摸不定。 秦秋歌苦笑,“还不是怪我对他管束太多,你也知道,秋云的性子,如果不是我拦着,不知道要被父皇打多少板子才算,也因此,对我颇多怨言,总是跟我闹,明明不喜欢这皇位,偏偏总闹出许多事……如果他真喜欢,我做哥哥的,这皇位难道不能让给他做?” 秦秋凤目光灼灼注视大哥的眼睛,似是想看出什么。 末了竟是一笑,“大哥说的是,从小你就让着我和二哥,什么好东西都可着我们兄弟,如果二哥有心,怕是大哥早就让给他了。” 秦秋歌目光闪了闪,呵呵一笑,“可不是,还是三弟了解我。” 腼腆一笑,秦秋凤顺势靠着大哥,心道:可惜,我们如今都长大了…… 话题似是有些沉重,秦秋歌不想继续,突然看了一眼门边的少女,冲秦秋凤挤挤眼睛。 “三弟,这火凤,自小就对你粘得紧,如今都追来青圜了,嘿嘿,不知道三弟怎么想的?” 秦秋凤微微一怔,摇了摇头,“我只当她是妹妹。” “妹妹?”秦秋歌摇摇头“如今我们都长大了,谁还真傻了当兄妹不成?” 秦秋凤看了一眼大哥,目光复杂,“莫不是大哥什么时候不单单把纪柔当成妹妹?我记得,她才十一岁吧?” “这……”秦秋歌赧然,对于纪柔,他是有私心的。 秦秋凤叹了口气,“大哥,从小,纪柔妹妹、火凤妹妹、小白,我们几个一起长大,对于他们,我只当妹妹。”说的秦秋歌脸上一红。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内侍来报,“青圜陛下派人来了。”大殿里兄弟二人面面相觑。(未完待续) 269谈天说地 269谈天说地 来人走到大殿,秦秋歌、秦秋凤兄弟同时一愣。 “秋歌见过甫丞相。”来人竟是青圜丞相,秦秋歌心中警惕。 甫劲升一连阴沉,只是简单的行了礼,上上下下把秦秋歌打量,直把这位湘秦太子看的心中发毛。 嘿嘿干笑两声,“丞相大人作何这般看我?” 甫劲升叹了口气,“当年见你,还是个奶娃娃,可不曾这般朝三暮四。” 一句话说的秦秋歌满脸通红,更让他震惊的却是另外一句,“丞相见过我?何时?秋歌怎么不记得?” 甫劲升嘴角抽搐,“那会儿你还穿开裆裤,哪里记得。” 秦秋歌窘迫,却是心下奇怪,这位青圜丞相,待自己的态度好生奇怪。 “陛下要召见太子殿下,走吧。” 秦秋歌没有多想,“待秋歌换好衣服就来。”觐见青圜国主自然不能穿的随便,他是湘秦太子,自然有朝服。 “不必了,这次见面是在宫外,你且不要带外人,随我走就好。”甫劲升心里有鬼,哪里肯让他多带人。 秦秋歌下意识停住脚步,眉头微蹙。 似是看出这位太子的迟疑,甫劲升冷笑,“怎么?在青圜,难不成还怕有人害你不成?”见秦秋歌赧然,翻了个白眼道:“放心,青圜即使想除掉你,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 身边做小厮打扮的秦秋凤一直低眉顺眼,趁人不注意,拉了一下兄长的袖子,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秋歌带一个贴身小厮,总没问题吧。”玩笑一般的语气,秦秋歌却一瞬不瞬的盯着甫劲升。 “自然。”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比太子还高了一头的小厮。甫劲升笑得像个老狐狸。 上了马车,秦秋歌心中就是一紧。 这车中只有他们兄弟和甫劲升一人,这车厢完全是封闭的。竟是连个车窗都没有。门口的位置又有甫劲升把守,竟是连个退路都没有。 甫劲升一路闭目养神,起初扮成小厮的秦秋凤还默默记路。可大概走了两个多时辰后,他已经完全懵了。 甫劲升嘴角一翘。“不要绕圈子了,直接去地方。” 门外没有吭声,这一次马车速度却是快了许多。 车上两兄弟对视一眼,同时苦笑。 马车直接从一处府邸的后院进入,挺在一处开阔之地。 甫劲升主动推开了车门,“太子殿下玩的开心些,待会儿马车会直接带二位回去。老朽就不陪你们了。”说完,竟是理都不理会二人,转身走了。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茫然下车,周遭是一处精致的小桥流水,环境清幽,偏偏没有一个人,安静的可怕。 “小心。”秦秋凤在外多年,满心戒备。 “铮”的一声,清幽的乐声骤然响起。 秦秋歌眼睛一亮。细细聆听,“这是什么曲子?竟如此动听?” 秦秋凤摇了摇头,“我也从未听过此曲,想来并不是俗知的。”两人出身皇家。见识非凡,他们都不识得,这曲子自然难得。 顺着乐声而走,两人渐渐安定下来。的确,这里是青圜,可正因为是青圜,所以他们才不需要担心,如果湘秦太子在此出事,就等着两国开战吧。 外有东沐虎视眈眈,这种错误,青圜不会犯,相反他们还要保护好太子殿下。 绕过一座假山,眼前的视野开阔,前面是一处亭子,洁白的纱层层幔幔挡住了两人的视线,只听得乐声于耳。 一阵风吹过,层层纱幔随风起舞,亭子中一袭白裙的少女低头拨弄着琴弦,悦耳的乐声不断流淌在心间,两人同时止步。 几乎是本能的,兄弟二人都猜出这人是谁。 秦秋歌眸子复杂,他是极好音律之人,自然听得出此人在音乐上的造诣,比之湘秦的国手也不遑多让。 这样的才女,竟然与自己失之交臂,不知为何,心蓦的一紧。 “有朋自远方来,一曲《高山流水》馈赠,还望二位不吝赐教。”清脆的声音一顿,“二位请入亭吧。” 秦秋凤浑身一震,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眯着眼睛,一步步走近,蓦然,秦秋凤整个人都楞在亭子边。 几乎是下意识的,秦秋歌微张着嘴巴,也愣在了当场。 他试想过无数次,那位青圜七公主可能普通的只是看一眼就让人忘记,也可能是个十足的小丫头,却从未想过,世间竟有这样的女子,肌肤胜雪、一袭白裙将她衬托的仿佛误落人间的仙子,那份灵动是他不曾见过的。 这一刻,秦秋歌看痴了。 少女微微一笑,并不在乎此间二人近乎于放肆的打量。这本就是她追求的效果。 “来人,上茶。” 兄弟二人似是回过神来,秦秋歌再次行礼,“秋歌见过七公主。” “太子殿下客气了,坐。”伸手指了一下面前的石凳,苏青木微微一笑,别有深意看了一眼那位自从进了亭子就眸光复杂的小厮,苏青木眼珠一转,“远来是客,这位朋友也坐吧。” 秦秋凤万万想不到,主子面前竟然会有他“小厮”的座位,似是被眼前的七公主惊呆了,秦秋凤从未想过,打探了三年的苏公子,竟会是青圜七公主。 难怪,难怪自己会觉得怪异,难怪,自己看她竟会多心…… 不知不觉,秦秋凤已然坐到了对面。秦秋歌目光微不可查的一闪。 两个俏丽的侍婢抬上来一个茶盘,秦秋凤目光一扫,之前的所有猜测已经完全确定。 两个丫鬟自是瑞香和丁香,两人放下东西,一左一右立于苏青木两旁。 倾茶入则、鉴赏侍茗、孟臣淋霖、乌龙入宫、悬壶高冲、推泡抽眉、春风拂面、重洗仙颜、若琛出浴、玉液回壶、游山玩水、关公巡城、韩信点兵、三龙护鼎…… 一套功夫茶的动作下来,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上好的铁观音。二位请。”每一个微笑、每一个动作都似是特意修饰过的,每一个眼神都恰到好处。 那浓浓的茶汤喝在口中,秦秋歌只觉得苦涩异常。上好的铁观音,他竟没喝出香味来。 秦秋凤目光复杂,定定注视着小丫头的侧脸。心中,有什么在翻滚。 三人静静而坐。一时间,满亭的茶香。 就在两人打量苏青木的时候,她也静静的打量那位差点成为他夫君的人。 不得不说一句,皇室的血脉没有一个庸俗的,这秦秋凤,今年一十七岁,竟也是位难得的美男子。 身上带着那么一股书卷气息。淡淡的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说句实话,单凭这第一印象,苏青木并不介意跟这样的人结亲。 可惜,如今这人,是来退婚的。 整个下午,秦秋歌都沉浸在一种无法言说的快乐之中。 他从不知道,女子的见识、气度竟比男子还要高远。 对面的少女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不去想退婚的事情,忘记了湘秦的纪柔,秦秋歌沉浸在少女悦耳的声音中。竟是难以自拔。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情愫叫做一见钟情。 这个世道上,有一种冲动叫做少男怀、春。 这个人世间,有一种不俗叫做误落凡尘…… 秦秋歌忘记了此行的使命。没有人主动提及一句退婚的事,更没有人主动提及两国。 不知不觉中,傍晚的余晖落在亭间,少女的身上染上一层圣洁的光辉。 “二位,时间不早了。”最后倒了一杯茶,苏青木准备结束这一场谈话。 兄弟二人同时一怔,秦秋歌怅然若失,秦秋凤则在窃喜大哥此行是来退婚的。 “府上准备了晚膳,二位如果不介意陋室粗茶,不妨留下用个便饭。”苏青木淡淡一笑,一切都在按计划来。 两兄弟忙不迭的点头,这样的少女,谁忍心拒绝。 刻意装淑女卖萌,苏青木一步步引着二人踏入她的圈子。 “听闻湘秦做菜口味较重,也不知道我这府上的饭菜是否合二位心意?” 秦秋歌只夹了一筷子,那豆腐也不知怎做的,入口即化,竟是忍不住赞了一声,“实在是人间难得极品,公主府上的厨子真是不错。” 瑞香一声嗤笑,随即掩口。 “我有说错吗?”秦秋歌不解,看向了苏青木。 瑞香微微一笑,“太子殿下没有说错,只是这豆腐可不是咱们府上厨子做的,是公主午时就在火上煨着的,可是已经做了几个时辰了。” 苏青木不置可否,心道:小样,我把悦来楼最好的大师傅找来做菜,你这太子想不惦记都难,要知道,悦来楼可是如今晋安最火的酒楼。 秦秋歌心中五味陈杂,一顿饭竟是食不知味,偷眼打量对面的少女,不过十一岁的年纪就已经如此动人,长大了尚不知道是如何的景致,可惜,这样的美人儿这样的才情竟让自己糊涂错过了。 心中的悔恨可想而知。 用过了晚膳,眼看天色不早秦秋歌意犹未尽,却也知道这是公主的私府,男子不宜久留。 “多谢公主今日款待,秋歌不胜感激,这就告辞了!”心中落寞,脸上却是不敢表露分毫,定定的注视着少女的容颜,也不知道下次相见会是何时? 他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秦秋歌心痛,不想苏青木接下来的话让他惊喜莫名! ------------分割线 月末了,明天也是《拣择》最后一章大结局,亲们支持下吧!(未完待续) 270莫失莫忘之前尘今世(大结局) 270莫失莫忘之前尘今世(大结局) “太子殿下如果无事,不妨留在这里长谈。听闻殿下棋艺不凡,在下正想领教。”苏青木微笑开口,似是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竟没有一丝让人觉得唐突。 “这……”秦秋歌迟疑。 “太子殿下如果不放心驿馆中人,不妨让这位先生先回去。”瞥了一眼那小厮,苏青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了。”不知为何,在苏青木跟前,秦秋凤并不想自称奴才。他本就有事要处理,自然也不好在此多待。 秦秋歌半推半就住了下来。 夜晚,只听得一阵悦耳的笛音,秦秋歌顺着声音走去。 眼前是一片花树,树下一袭青衫的男子倚树而坐,一袭白裙的少女随风起舞。 烛火明灭间映照在他们的脸上,秦秋歌只觉得一对璧人晃了眼睛。 心,莫名一痛,这就是爱吗? 看着少女在花树下翩翩起舞,仿佛是一只误落凡间的谪仙,下一刻就会随风而逝。不知为何,眼睛酸涩,痴痴的看着烛火间跳动的精灵一般的少女,秦秋歌眸光复杂。 一曲终了,少女渐渐停下身形,一个站立不稳,直直向后倒来。 秦秋歌想也没想,快步上前一把接住少女柔软的腰肢。 野石深深的看了一眼场间二人,微微一笑,快速消失了身影。 “殿下……”轻柔的少女声音。似是娇不盛力,带着一丝少女特有的脆弱。 手中是少女柔软的腰际,那滑腻的肌肤似是透过衣衫传来,秦秋歌只觉得心中一荡。竟是下意识的不曾松手。 苏青木微微一怔,如此近距离的看着那张俊逸的脸,心不可抑制的一跳。 下意识的移开视线。“太子殿下可否放我下来?”声音竟是隐隐带了一丝哀求。 手下意识一松,苏青木一个站立不稳。 “小心。” 怀中的少女身体微微颤抖,秦秋歌静静的搂着柔软的腰际,只期望时光在这一刻停止才好。 时间并不曾给这位太子三分薄面,不过是片刻的迟疑,苏青木红着脸从秦秋歌怀里退出。 “多谢太子殿下。”手放腰间福了一福,眼帘微挑。大大的眼睛那么一瞟,秦秋歌只觉得心都被提了起来。 眼见这位差点成为自己夫婿的人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苏青木只觉得心里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复杂难耐。 如果,如果他不是这般让人看着顺眼似乎就更好一些。 花树下的桌上放着一副棋盘。秦秋歌实在不想离开,转念开口道:“公主是准备下棋吗?” 那棋本就是为这位太子殿下准备,苏青木当即笑道:“不过消遣罢了,入不得殿下的眼。” “哦?”秦秋歌挑眉,这位公主,似是极为谦虚,跟印象中的世家女大不相同。“不知公主殿下可有意下一盘?” 苏青木轻轻点头,“棋艺浅薄,殿下莫要嫌我笨才好。” 秦秋歌微微一笑。极是宠溺。 他有这个资本,要知道,湘秦年青一代无人能在棋艺上胜过他。 苏青木也不着恼,心道:姑奶奶就是把准了你的脉,如果不知道你好这口,又怎么好镇住你。 果然。不过走了十余子,秦秋歌就渐渐收起了轻视之心。 府中的丫鬟不知换了几根蜡烛,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二人这棋局才算渐渐收了尾声。 一晚上的棋下来,秦秋歌更是把这位公主惊为天人。恨不得这样的人能日日伴在自己身边才好。 一晚上棋下来,秦秋歌意外发现,自己竟是输多赢少,甚至出现几局和棋。 这让他心惊之余更是难掩失落,这样的美人儿,这样的才情,自己竟是白白错过了。 两人相对无言,用过了早膳,苏青木借口回去休息,回了后宅。 一整日的时间,秦秋歌都在小院闲逛,期冀能够再见那位七公主。 可惜,直到晚间他被迷晕送回驿馆,再也不曾见到那位超凡脱俗的七公主。 她整个人就像是从未出现在晋安一般,私下里打听,竟是都说她在外学艺。 对此,秦秋歌肯定不相信,让自己的三弟,如今国公府的二少爷蔡行凯,也就是湘秦三皇子秦秋凤去打听,他却借口要应付火凤,给走开了。 一连多日,再也不见佳人芳踪。 青圜皇帝江乐山却已经做出了决定,青圜同意退婚,湘秦却要每年送上万匹良驹,这年限吗,是十年。 本来,对于这样的条件,秦秋歌是乐于接受的。 只是见过了那位灵动的七公主,他的心中再难放下,已然认准了那位湘秦的丞相之女纪柔姑娘只不过是自己一位妹妹。 这一日,就在湘秦太子踌躇不定之时,驿馆再次迎来了那位火凤姑娘,和他的小厮。 秦秋凤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如果大哥依然要求娶七公主也不难,只要休书一封更纪丞相,让他在湘秦莫要再提起婚配一事就好。” 秦秋歌傻眼了,万万想不到弟弟竟是这样一个态度。 “秋凤,那一日你也见到了,那位七公主,实是让人舍不下。” 秦秋歌冷笑,“可是大哥,湘秦国法,一夫一妻制。这可是姑母当年定下的,父皇都不能更改的律法。”这位大哥,没看出来吗,野心倒是不小。 秦秋歌眸子一黯,知道三弟说的是实话,叹了口气,“难道我想她与我做一个红颜知己也不可以吗?” 秦秋凤简直要被这么不要脸的一句话气的暴走,压下火气闷声道:“本来你是太子爷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秦秋歌听了弟弟这话眸子一亮,不过下一句话却直接将他打入了谷底。 “只是那人是青圜七公主。是青圜陛下最宠爱的女儿,且不提她的身份,大哥你试想一下,那样才情的女子。肯给人做小不成?” 秦秋歌呐呐的说不出话来,突然想到什么,狡辩道:“姑姑当年才情不输于她。可还不是给了青圜做小?”秦秋歌不死心,他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别人可以的,他这位太子却不可以。 秦秋凤冷笑,“给青圜做小?”白了做太子的兄长一眼,“大哥你哪只眼睛看到姑母给青圜做小了?她是做了后宫的贵妃还是做了哪位小主?大哥别怪我没提醒你,姑母当年正是因为觉得青圜那位负了他。所以才有我们湘秦,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如果要让父皇听到,不用我说,您知道后果的。” 秦秋歌的心顿时凉了。是啊,当年那位姑母何等天人之姿,都为青圜的江乐山生了孩子,可最后还不是硬生生凭借一己之力扶持出了一个湘秦,致使秦家做了天下…… 见大哥不再言语,秦秋凤心渐渐平静下来。 “大哥,既然青圜已经同意退婚,纪柔又是于我们一同长大的情分,你。好好待她吧。” 青圜皇帝江乐山已经同意了退婚,驿馆方面却是迟迟没有动静,这一日,驿馆里的太子殿下收到了一封信。 很普通的一封信,打开信纸,一张素白的纸张。上面一手簪花小康晃花了秦秋歌的眼睛。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那一日太子殿下秦秋歌拿到信后久久不曾言语,一个人关在书房一天没有出房门,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出门,已经是一袭明黄的太子袍。 同一日,湘秦太子同意了青圜陛下的退婚要求,同时提出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建议。 “陛下,秋歌心有所属不敢觊觎七公主,但秋歌家有两个弟弟跟公主年纪相仿,陛下如果不介意,秋歌愿意做这月老。”即使不能自己娶来,让她时时出现在自己眼前也是好的,总好过这种万里的思念。 不想这话一提出,朝堂哗然。 “你们湘秦还要不要脸?” “就是,把我们青圜当成什么了?” “把我们公主当成什么了?” …… 众位大臣义愤填膺,就连一向淡然的丞相大人看向秦秋歌的眸子都充满了愤怒。 秦秋歌汗颜,他也知道自己这要求过分了。 刚想挽回局势,不想那边江乐山却已经发话了。 “太子殿下难道欺我青圜无人不成?你们湘秦难道觉得这一次的羞辱还不够!” 这话却是重了,特别是一位国君说出来。 秦秋歌不敢托大,躬身行礼,“秋歌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倾慕公主才情,不想秋歌已经心有所属,想为弟弟求娶……” 越描越黑,群臣激愤,眼看又要暴走。 江乐山摆摆手,“罢了罢了,太子殿下,青圜事务繁忙,如果太子无事,还是早日回去吧。”这却是在下逐客令了。 秦秋歌无奈,说了几句场面话,离开了大殿。 三日后,秦秋歌落寞的离开了驿馆,青圜方面竟只随意派了几个官员应付了事,跟来时的风光相比,此行可谓凄凉之极。 前方古道旁一方小亭,苏青木一身白袍做世家子打扮,静静的看着远方的队伍。 “长袖,拿我的腰牌请太子殿下过来一叙。” 几小如今已然知晓苏青木的真实身份,更是对那位太子殿下义愤填膺。 淡墨等人冷着脸,恨不得把那人生吞活剥了才好。 苏青木摆摆手,对四人笑道:“这场婚姻本就不是我自愿的。如今,甚好。”心莫名一痛,苏青木自问,难道真对那人一见钟情不成? 暗笑自己小儿女心态之时。那位太子殿下已经匆忙间赶来。 看到亭子里另外四个少年站成一排,目光里毫不掩饰的仇视,秦秋歌顿时一怔。 在看到那单薄的身影之际。一切的一切都换成了一声低低的呼唤。 “公主……”似是有千言万语都道在这一声呼唤里,秦秋歌目光泛红。 苏青木淡淡转身,脸上已经挂上了凄美的笑容。 “听闻太子殿下今日回国,特来一送。” 秦秋歌心中五味陈杂,少女红了眼圈,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铮的一声,《莫失莫忘》的曲子在指尖缓缓流淌。 少女明亮的声音略带哽咽响起。顿时扰乱了太子殿下的心。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 却装作丝毫不在意 没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把你放在心里 而是用一颗冷漠的心在你和爱你的人之间 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与树的距离 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 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相互了解的星星 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纵然轨迹交汇 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 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 一个却在深潜海底 悲伤的曲调在众人之间缓缓流淌,少女的声音似有无数言语要诉。 太子殿下在淡淡的乐声中远去了。亭子里,独留五个少年和一个少女泪眼朦胧。 琴音已没,苏青木呆呆的坐在亭子里闭上了眼睛。 竹林里,一只白色的小狐倚着一个翠竹淡淡耳语。 “野石,我要下山去历情劫了,你记得要寻回我啊……” 胸口一阵烦闷,喉咙一甜,大口大口的血不可抑制的涌出,染红了少女白皙的袍服。 “主子……”五小一声惊呼。同时冲了过去。 刚刚赶来的蔡行凯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痛的无以复加,急忙冲上前却被长袖拦住了去路。 拭雪不知从哪里飘来,瞥了一眼虚弱的苏青木,淡然的道:“丫头你别伤心,我这就去给你杀了那小子。” 蔡行凯。不,秦秋凤眸子一缩,刚要动,却是一动都动不了。 秦老的身影从他身后闪出,“虽然我是湘秦的人,但我并不介意杀两个皇室子弟。” 苏青木紧紧闭着的眸子,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 前尘往事一幕幕滑过,她突然笑了。 “野石,还不接我回家吗?”淡淡的语声有着少女特有的调皮。 “丫头,你醒了啊!”少年淡淡的声音在身前响起,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野石青色的身影显现。 拭雪和秦老瞳孔一缩,彼此对视一眼,继而苦笑。 “睡了几百年,也是时候醒了,倒是难为你了,如果不是你安排了这一切。怕是还要几十年才能醒来吧。”苏青木轻叹,却是已经明白了太多。 看了一眼傻眼的蔡行凯,苏青木盘膝坐在地上微微一笑,“见过湘秦三皇子。感谢三皇子三年来的照顾……”苏青木欲言又止,这人,是野石安排好的下一个情劫之人。如果不是自己提前苏醒,怕是他会成为下一个秦秋歌。 秦秋凤已经傻眼,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戒备的盯着野石这个明显不在常理中的人。 野石一改往日的清冷,坐在苏青木身边,让她靠在身上,一如亿万年间的彼此。看起来竟是那般和谐。 “秦霜是我的朋友,我叫野石,想必你听说过我。” 秦秋凤傻傻的点头,秦老更是浑身一震。 “丫头是秦霜这一世和江乐山的女儿。” “不对,那孩子当年不是和秦霜一起投入火海了吗?”秦老震惊。阻断了野石的话。 野石摇了摇头,“虎毒不食子,而且,秦霜也没有死,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活而已。”和苏青木相识一笑,两人不再言语。 “野石,我们回家吧。”轻轻闭着眼睛,苏青木现在很想念那片生活了亿万年的竹林。 “你舍得吗?”淡淡的开口,掩饰不住几百年的思念。 “我等了你亿万年你才化身人形。我又让你等了几百年才历劫成功,如今,我还有什么不舍的呢……”在野石怀里蹭了蹭,苏青木笑的安心。 “不想去看看朋友?”野石一反常态并没有急着离开,虽然人间污浊的空气让他着恼。 “谁?”苏青木眨眨眼,她已然想起了一切。不记得人间还有朋友。 “那个楚冉,是当年国师师弟洞玄上人的弟子,如果不是她,你怕是还有几十年的人间苦要受。” “他?”苏青木眨眨眼,呵呵笑了,“罢了罢了,那个楚冉,当年不过竹林外一个小小樵夫,如今有了这番际遇,是他当年的善果,正所谓一饮一啄前缘已定,我们走吧。” “主子……”长袖等人傻眼了,怎么主子似是要走。 苏青木深深的看了众人一眼,“感谢众位成为我历劫之时身边的亲人,我本是当年国师口中那历劫狐妖,只是因缘际会晚了几年历劫而已。” 众人已然完全石化,还是长袖最先反应过来,不顾一切的扑到苏青木身前跪下。 “主子,长袖不管什么狐妖不狐妖,你是长袖的主子,永远都是。” 观书最是胆小,却也最是依恋苏青木,同时跪下,“主子,观书也不要离开主子。”其余几小同时跪下,眼巴巴的看着苏青木。 小亭子里的人越聚越多,苏瑾和瑞香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就连霍福都出现了。 野石叹了口气,“人间将有大变,丫头,你若不忍……” 眨眨眼,苏青木挑眉,“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们了?” “啊……”众人同时傻眼。 “姑奶奶如今可是人身,难不成你们真把我当成不吃不喝的妖怪了?” 众人再次石化,拭雪坏心眼的看看丫头的屁股。被野石目光一扫,赶紧收回放肆的目光,这小子可能也是精怪,他可不敢太过放肆。 苏青木抬头,看了一眼秦老和秦秋凤,“人间恰逢变故,却是当年我历劫引起的天灾,青木本属于这方世界,然则天理循环,自然不可插手,不止是我,就是楚冉都不可插手,这场人间灾祸,最终却要落在青圜和湘秦身上,却要麻烦二位了。” 秦老和秦秋凤一头雾水,不过秦老眼珠一转,却是摆摆手,“我老人家年纪大了,可不想参与那些俗世,我就守着我徒弟就好。”说着看向了一直沉默的青竹,后者还了他一个依恋感激的目光。 苏青木翻了个白眼,“老奸巨猾。” 秦秋凤傻傻的站在那里,少男刚刚懵懂的心思不曾表白就已经玉碎。 狐妖啊! 虽然这两个字的冲击还不足够击垮他的少男之心,可看这苏青木那张宜喜宜嗔的脸蛋,却是没来由的心里一突突。 苏青木也不逼迫他,秦秋凤叹了口气,“既是姑母的女儿。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表妹?” “表妹?”苏青木怎么觉得表妹这个称呼跟“奸、情”两个字有关联,一下子想到了林妹妹,苏青木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秦秋凤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暗自压下不该有的想法。“一切照旧,今日我没见过青木,青木也没见过我。”多希望这都是一场梦。似乎,那样少女和自己可能还有未来。 只是如今,看了一眼少女身边似是一下子变得明艳的野石,秦秋凤知道,他完全没有任何机会。 天有二十年六月,苏家五小以惊人的成绩考入无涯书院,一举惊动了世间。 然而。更让人惊诧的是,苏家五小的主子苏青木竟是丞相家的那位深居简出的私生女消息不胫而走。 丞相甫劲升出面辟谣,这位苏青木实则是青圜的七公主,出来体验生活的。 得到消息后几人唏嘘几人感慨,都抵不过丞相府那对姑侄的感慨…… 同一时间更是爆出一个惊人消息。这一届无涯书院大考的第一名竟是苏青木。 苏家五小拒绝各路人马的邀请,以强硬的姿态立足于无涯书院。 四年后,尘世间纷争不断,青圜、湘秦边境不断摩擦。 苏家五小从无涯书院毕业,渐渐脱离了众人的视线。 陛下江乐山上朝回来,突然有内侍禀报,“棠梨宫贵妃娘娘一宫众人一夜之间消息个无影无踪……” 三日后,青圜国丧,追封贵妃娘娘为孝仁皇后。这些都是后话了。 东沐一处环境优美的山谷里,刚刚到来的众人不停忙碌着。 “琢儿?”余贵妃难掩欣喜,一把抱住了已经出落成大姑娘的苏青木。 苏青木微微一笑,同时抱住了她。 “母妃,你看我把谁接来了?” 余贵妃抬眸望去,甫禅那张俊逸的脸出现在她面前。泪水,不可抑制的滑落…… 苏青木悄然退后,野石悄悄来到她身边,“丫头,你把他接来了,丞相一家怎么办?” 苏青木眨眨眼,“当然是跟自己女儿团聚了。”说的理所当然。 “你知道?”野石蹙眉,这事是天机,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