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皇后》 第一章 穿越 萧寒月是杀手组织里最出色的杀手,别人的任务是一次解决一个人,她的任务是最少一次要解决一个连,由于她长期出色,不到三十胃、**等身体的各个部件就开始罢工。 她很气愤,找老板理论,老板终于在她面目狰狞的表情下投降,答应她只要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就放她走人。 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所以她兴高采烈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老板的要求。 任务当天,她扛着枪神清气爽气宇轩昂的来到了指定坐标,站在坐标上,没过多久她就被很多人包围了,她很镇定的发现他们和她一样都是扛着枪,和她不一样的是他们都穿着军装。毫无疑问,她被人秒射了,身体被打成了筛子,她还是坚持不懈的吼出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脏话:“他x的,我x你x的”。 这段回忆是她最血淋淋的教训,回想起来她就**疼。原以为她的人生就这么很不完美的完结了。可是世事往往就这么难料,她竟然在另一个时代延续了自己的人生,而且还是穿成了一个小屁孩,小屁孩也就算了,更悲催的是她穿在了一个脏不拉几的小乞丐身上。 对于前世有点洁癖的她,看着自己身上那黑黝黝的一片,闻着身上比臭豆腐还臭的味道,她泪牛满面。就在她很内伤的时候,一个满头银发的小老头看着这个受伤的萧寒月小白兔,笑的如东风洒雨露,用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语气问到:“愿意跟我走吗”? 萧寒月小白兔把自己内心最深切的渴望说出:“能带我去洗澡吗”? 小老头屡了屡那撮白的发亮的胡须回应:“可以。” 第二章 无情堡 这个空间里是由四国组成,风国是四大国之首,也就是萧寒月所在的地方,接下来分别是武国,北国,夏国。而这些国与国之间还存在着一个团体,叫江湖,又以无情堡马首是瞻。 江湖的形成是国与国之间有一部分人因为共同的兴趣理想爱好,不畏地域,人文的差异走到一起,形成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所以江湖就是鱼龙混杂的代名词,也是消息咨询最丰富的地方。 话说上回我们萧寒月童鞋被一个小老头带走,所去的地方正是无情堡,而那个小老头就是无情堡最大的boss,南宫绝。 南宫绝小老头带走萧寒月显然不是因为这个小盆友长得有多可爱,当然她也不会自恋的以为小老头是被她的魅力所折服,起初她以为南宫绝带她来是让她当杀手的,记得当时南宫绝问过她最擅长的是什么,她脱口而出是杀人,虽然她讨厌杀人,但是前世毕竟就只干过这么一个工作,由于工作繁忙,她的世界里除了杀人还是杀人,也没有时间去挖掘其它兴趣爱好。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南宫绝那个小老头自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更别提让她进行什么地狱式训练了,于是乎她理所当然的过起了米虫生活,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真是闲得她肉疼,不过却培养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个爱好:传记。 小珠也就是专门伺候萧寒月的丫鬟,当时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萧寒月小盆友还很不雅的把口中的水全喷在了这个可怜的小珠身上,那时的小珠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而现在的小珠却纠结了,只见她端着饭菜在门口就这么杵着,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再说我们的萧寒月小盆友正在干嘛呢?只见她手上拿着本传记小说,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嘴里含着滋滋的怪声,裤子蹬了一条腿,半边身子露在外面,外套岌岌可危的挂在另半边肩头上,整个人相当随意。 而这时的小珠相当的不淡定了,终于没忍住大吼一声:“小姐!!!。”萧寒月终于被这秦天一吼吼回了神,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收拾妥当,不顾小珠的目瞪口呆,用自认为最可爱的表情最甜的声音撒娇道:“小珠姐姐,我饿了。” 第三章 南宫绝的意 萧寒月的日子就这么惬意的过着,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南宫绝出现了,笑得牙见眼不见的,看得她抖掉了手上的鸡腿,擦了擦手上的油渍,以最如沐春风的笑容对着眼前这位**oss. “跟我来。”南宫绝以最简短的话语说明了此时的意图。 萧寒月跟着南宫绝来到了书房,她眼观鼻鼻观心,以沉默为主,静静的等待南宫绝把话挑明,她知道南宫绝把她带回来绝不是因为自己大发善心,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任务要交给她。至于为什么看中她,她也是很好奇的。 就在她慢慢失去的耐性的时候,南宫绝开口了:“我给你带来了师傅,他们会教你琴棋书画,还有武功,你要好好学,如果我不满意,我会直接把你扔出无情堡。” “呃?”萧寒月错愕的看着南宫绝,就这样??萧寒月是真的不淡定了,她很不喜欢这种无法琢磨的感觉。 “为什么?”萧寒月以最严肃的口吻问道。 “因为你不拘小节,懂的隐藏,没有一般小朋友的爱好,最重要的是我看你很顺眼。” “呃?”萧寒月彻底碉堡了,难道这老头知道她小小的身体其实藏着一个成人的灵魂? 相对于前世的地狱式训练,现在训练的日子那是相当的舒心,她学习能力是很强的,当然她也是怕被扔出无情堡,毕竟这小小的身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好生存,只有靠了无情堡这棵参天大树,她才能好乘凉啊。 这边南宫绝听到他们的汇报,很是满意,果然他的眼光很好啊! 萧寒月学习的成效是很可喜的,南宫绝老头决定给她一个实践的机会,就是刺杀大贪官刘富。这让萧寒月的精神很是抖擞,一来可以为民,二来可以试试自己的身手。 第四章 刺杀大贪官刘富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袭黑衣的萧寒月把自己小小的身子隐在了黑夜里,经过几日的踩点,萧寒月基本摸清了刘富的作息时间,刘富过的就是一个醉生梦死的生活,晚上基本都是在风国最大的妓院风月楼休息。 萧寒月先向刘富所在的房间吹入迷香,然后跃入房间,直接向**砍去,额,没人,就在这时银针如密雨落下,想她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果然是太久没杀人,脑子不好使了,竟然中计了。 点地,飞升,落脚,弹开,路径一次比一次偏迂诡斜,过程中,萧寒月聪明的利用一些家具阻挡了几枚银针,一番对抗后,那人似乎觉得腻了,银针停了下来,萧寒月利用月光终于捕捉到那人的身影迅速还击,发出细丝把那人的身体缚住,那人大惊,想挣脱那细丝,如刚的细丝已经嵌入那人的肌肉里,萧寒月再接再厉把细丝缠绕在那人的脖子上,用尽全力收紧细丝,那人最终无法反抗而倒地。 这时的萧寒月也累瘫了,毕竟这身子还是太小了,借着月光,她看清了那人的面目,正是大贪官刘富。 萧寒月忍不住心中腓腹:竟然还是个高手啊。 这次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南宫绝很激动,他本就知道刘富是个高手,也打算以此来试试萧寒月的能力,没想到真是让人惊叹,一个八岁的小姑娘竟然有如此天赋,南宫绝突然觉得很佩服自己,萧寒月果然是个人才啊。 话说那个银针正是萧寒月自己倒腾的暗器,毕竟在这内力泛滥的时代,萧寒月的功夫简直不值一提,只能依靠一些额外的武器来增加自己胜算的机会,当然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萧寒月,对自己的生命还是相当的重视滴。 第五章 南宫绝真正的意 转眼过了七年,当年的萧寒月小姑娘已长成了十五岁的大姑娘了,我们的南宫绝**oss再次把萧寒月叫进了书房,萧寒月安静的等待这个期待已久的任务,她对于南宫绝真正意图的好奇心已经泛滥成灾了,再不止住这灾,也许指不定哪天就直接把银丝往这位**oss身上招呼了,不过南宫绝接下来的话还是扎进了萧寒月的神经,扎得她生疼,她早就猜到了这个任务的艰巨性,可是她从没想过她竟然要向这风国最大的boss——皇帝献身。她的人生啊,敢不敢再戏剧化一点。 人说侯门一入深似海,她要入的叫宫门。 为了方便她献身,南宫绝让她成了风国的宰相凌越天的女儿。回想接圣旨的那天,萧寒月十分尴尬,因为当时她正蹲在茅坑排毒养颜。 听着公公犹如消防警钟鸣的鸡鸣,萧寒月前所未有的难堪,公公在茅房外很焦虑,因为从古到今,从来没有听过圣旨等人的。 萧寒月更是焦急,因为从古到今,从来没有人把出到一半的恭缩回去的。 风国宰相凌越天非常的聪明,最终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于是凌越天在茅厕外帮自己名义上的女儿接了旨,萧寒月在茅厕内光着屁股谢了恩。 凌越天为了不让公公走露风声,事后用大大的金元宝贿赂了金嗓子公公。 但是他千算万算,忘了贿赂宰相府里的工作人员,所以这件事以春风吹野草般的速度洒落在了民间。 第六章 大婚 时光似箭,日月如梭,大婚之日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来临了,朝中上下都是一片喜庆,城里家家户户挂起了大红的灯笼。这让坐在八台大轿上不能看书的萧寒月,想起了巩俐的大红灯笼高高挂,真是非常的应景啊。 想到了她梦寐已久的白婚纱,想到她在梦里看不见脸的白马王子,她终于在来到这个架空王朝,七年后成亲的今天,心里有一丝丝的惘然。 萧寒月听说皇宫内龙椅上的那位皇帝叫慕容殇,即位十年,今年二十,年纪不大,艳福不浅,除了皇后的位置一直空着,四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位位不空,全部满员。 所以皇帝有没有这位皇后,其实他都是性福的,可惜政治婚姻害死人啦,皇帝正妻职位居然不是最爱之人坐上,从此他就要和他最大敌人的名义上的女儿结成夫妇,人生实在悲催。 男人啊,什么时候你们才能消停,其实皇帝的位置没那么好,睁开你们的眼看看历史吧,皇帝都是不得好死的!!有累死的,有病死的,有受不了鸭梨自杀的,有砍死的,有烧死的,有被花街柳巷姐妹们用传染病弄死的,死法各异,包罗万象,综上所述真是应了那句话,每位皇帝的出生都是一样的,但每个人的死法却是各有各的不同。 “娘娘……娘娘。”小珠小声的打断了萧寒月的冥想。 “嗯”。有气无力的哼哼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 “到大殿正门了。”是时候该行礼了。 经过婚前礼仪特训的萧寒月,身姿款款的从轿内出来。 接过绣球,萧寒月乖巧的被皇帝拉着走,上台阶,跨门槛,明明只有几分钟的路程却硬生生的走成了一刻钟,萧寒月走的是晕头转向。 第七章 没有皇帝的洞房 行完了礼,走完仪式,皇上要与天同庆,没皇后什么事了,自然是要送入洞房了。 萧寒月一个人在洞房内,扯掉了盖头,痴痴的等了两个时辰,看着自己面前的龙凤烛,直至燃尽,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自己僵硬的筋骨。 皇上真没打算给她留一点面子,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面子这东西虽然不值钱,不过对于凌越天却很重要,虽然自己只是他名义上的女儿,但不给她面子就等于不给凌越天面子。 “小珠,进来。”在黑暗中唤了声站在门外的人儿。 “娘娘。”小珠哭丧着脸从外面进来。 “我想睡会,你在门口守着,有人再唤我。”今晚皇上是断不会出现在这洞房里了。 “娘娘,您不等皇上了?”皇上在大婚晚上就这么对娘娘真是太过分了。 摇头笑笑,除去绣鞋和衣躺下,那人晚上会来才有鬼。 “娘娘,我帮你除衣再睡吧。” “明早再除吧,免得落人口实”。她可是皇家的好儿媳,没有皇上的传令,她怎可私自睡下。 “可怎么睡呀,不舒服啊”。 “候着吧,”连坟地都睡过的人还会在意这点东西。 “是。”小珠没法,只能退下,娘娘在规矩上还是很有分寸的。 不出萧寒月所料,皇上果然没有来坤宁宫,而且还唤来其他妃子侍寝。 皇后一个人洞房的消息还没天亮就传遍了大殿内外。八卦的力量果然很强大啊。 “小珠,小珠”。萧寒月推着在桌前睡熟的小珠。 “啊,娘娘你怎么起来了。”小珠揉了揉眼睛,她真是该死,竟然睡死过去了。 “差人去皇上那问问,方便一起去向太后请安吗?” “是,娘娘”。小珠说完就急忙冲了出去。不一会又折回来,“娘娘,小珠先伺候您梳洗吧。”皇上真是太过分了,大婚晚上不来,连伺候的宫女都没有,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 “不用了,快去快回,有些规矩该守的还是要守的,凡事多忍让着点,知道吗?” 萧寒月能够想象小珠去皇上寝宫的路上会有多少难听的话,毕竟小珠也算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不在乎,不代表小珠不在乎,她可是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何必呢。 “娘娘,小珠明白了。” 待小珠走后,萧寒月自己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不到一个时辰,皇后早晨自己梳洗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唉,皇上,咱做事可不可以成熟点,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 小珠在去皇上寝宫的路上没少听到那些流言蜚语,若不是一直记着娘娘的话,她真怕一不小心就做出失礼的事情。 小珠到寝宫外就被小夏子公公拦了下来。明明大家心里都明白着,小夏子公公还是在那胡诌,说是皇上昨晚立后着实开心,一晚畅饮,别说洞房了,连请安,早朝都免了。 得到答案的小珠取出一锭银子,塞给了小夏子公公,附赠一枚甜甜的笑容,然后一路哭回了皇后的寝宫。 第八章 小珠的不平 “好了,别哭了,到底谁才是该哭的人。” 萧寒月照着镜子,看着身后哭得梨花带雨的丫头,样子还挺让人怜的,可是抽泣的声音却让她听着心紧。 “小夏子公公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你要让他怎么做,难道要让他说皇上就是不待见她这位皇后,他那样说还不是照顾了我这位皇后的面子,如果他真说了实话,那你到时是该跟我说真话还是假话呢”?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小珠被萧寒月堵得说不出话,激动万分的使着小性子。 “你当这是凌府吗?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你把这话给我吞回去,以后都别说了,别哭了”。看着小珠的核桃眼,她只觉得脑袋生疼生疼的。 “不说就不说了,那是因为娘娘您不在意,只能小珠帮你哭了。” 小珠听话的停止了哭泣,她要化悲愤为力量,把她家娘娘好好打扮一番。 “我都不在意了,你就更不必在意了,去把我最素的衣服拿出来,咱们该去给母后请安了。” “娘娘!!!”小珠怒了 反了,反了,这丫头连自家娘娘都敢吼了。 第九章 请安 瑞祥宫今天是难得的热闹,正二品的主都早早的侯在了太后的寝宫,今天大家都等着看这皇后的难堪,盛况堪比过年。 “皇后娘娘,驾到”。随着一声通报声,本来还百般无聊的众人,立马变得精神振奋。 萧寒月带着小珠闪亮的寒酸登场,没有头花,没有首饰,没有镯子,连衣服都是一身素白,明晃晃的,晃得太后脑仁儿生疼。 “母后吉祥,臣妾给母后请安,早晨因为臣妾的寝宫只有小珠一人打理,所以来晚了,还请母后恕罪。” 皇太后听到萧寒月的话,不仅只有脑仁疼了,连心肝脾肺都生疼开来,这皇帝干的叫什么事啊。 “月儿,怎么这么说,哀家如何会怪你了,以后休得如此多礼,来,快到哀家身边来。” 扶起萧寒月,太后轻声呵斥身边的大宫女贞儿:“快去把内务府总管找来,哀家要问问他是如何办事的,皇后的寝宫连伺候的人都没有,难不成还要主子自己动手了。” 这天早上,太后没有提关于皇上的半个字,只是玩命的夸萧寒月国色天香,天资聪颖,识大体,得此儿媳实在是天之大幸,深得太后心啊。 太后很是高兴,当场赏了萧寒月华服首饰百件,胭脂水粉无限量供应,公公一名,宫女六位。 萧寒月是空手而去,满载而归。 皇后深得太后心的消息,刚过中午就传遍了皇宫。 听到消息的众嫔妃不淡定了,皇后来的第一天就搞定了皇上的娘,可见皇后的手段相当了得,指不定哪一天就搞定皇上了。 听到这消息的皇帝,怒的风中凌乱,怒火中烧的皇帝决定,有皇后也当没皇后,他要和这位没见过面的皇后冷战。 第十章 清闲的日子 没有皇帝的日子,萧寒月过的很惬意,每天和小珠斗斗嘴,看看书,日子居然也过了一个多月。 皇后不受宠已是皇宫内公开的秘密,所以这段时间里,各宫的嫔妃没有上门请安的,也没有上门找茬的,萧寒月在清冷如冷宫的寝宫里过得万分逍遥,加上小珠运用自己的交际手腕从各宫搜刮了大量书籍。她的日子轻松的过着,原本身体不好的她,脸上也渐渐红润起来。 今天又是陪太后吃饭的日子了,这个工作还算轻松,萧寒月应付的不错,只不过每次吃饭过后,太后总是要休养个两三天。因为无论太后的赏赐有多丰厚,她总是素颜素衣的带着小珠一个婢女满皇宫的溜达。 皇家的脸面都快被这个儿媳给丢光了,太后怎能不头疼。 “娘娘,太后又头疼了。”吃完饭后,因为太后的头疼病犯了,实在没精神气去和萧寒月拉家常,所以早早就打发她走了,小珠跟着萧寒月走出了瑞祥宫。 “小珠,做人要学会走法律的边缘,钻法律的空子。”大错不犯,小错不断。 “娘娘,小珠不懂。” “你不懂是必然的,走吧,去御膳房看看。” 太后喜欢吃素,所以每次来吃饭,肚子里都是清汤寡水的,不管饱。对于无肉不欢的萧寒月那也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娘娘,小珠不饿”。 “可是你家娘娘我饿了,别废话,走吧。” 御书房 “皇上,您先用膳吧。”桌上的饭菜已经换了三四次了,这些天以来,皇上都没有好好用过膳,小夏子看着主子这样,很是心疼。 “小夏子,陪朕走走吧”。要是他能吃得下,他当然会吃。 “是。”取了皮裘给慕容殇披上,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还未入冬,就已经大雪纷飞了,这样的天灾又该让皇上操劳了。 后花园内百花调零,偌大的园子只剩下一片枯黄的冷清,让人看了也心烦。 “小夏子,皇后那边最近怎么样?” 每天小夏子都会向慕容殇汇报萧寒月的情况,起初皇帝总是铁青着脸,骂愚妇,后来日子久了,可能也就习惯了,最多就是摇摇头。 最近几日,由于皇上忙着朝中的事,所以一直没有过问皇后的情况。 “回皇上,皇后娘娘和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 皇后娘娘很奇怪,每天做着奇怪的事情,所以也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娘娘似乎在吃食方面很粗糙,没什么讲究。 例如在亭子架口锅,一把辣子,一把花椒,拍点生姜,再往锅里掉点骨头汤,等锅里的汤一滚,就把肉菜一股脑的倒入锅里,在那锅里可劲的翻搅,混的乱七八糟的。 小夏子第一次听到汇报,是满脸黑线,这东西能吃吗? 而且娘娘也没规矩,喜欢拉着宫女太监一起吃,吃得满头大汗,还好没被其他主子看见,主子做到这般,难怪皇上要骂她愚妇了。 “她倒是清闲的不行”。慕容殇冷笑,凌越天的女儿就这么个德性。 小夏子没敢搭话,其实这种清闲他倒是羡慕得紧。 “朕今天倒要去坤宁宫看看,看看咱们这风国的一国之母是怎么懒散度日的”。 第十一章 相处 寒风催树木,凌霜结满庭,是一番萧瑟的景象,可这坤宁宫的亭子里倒是热闹非凡。 萧寒月手握着书,看着结冰的湖面,自己锦衣玉食的呆在皇宫里过的很是逍遥,在这冰天雪地里,外面的百姓连逃难都没地方逃。 “娘娘,你这样的做法,是从哪学的啊”。玲儿披着毛裘翻烤着手中的食材。 “自己想出来的,经常抢饭抢不着,只能自己做吃食了。” “娘娘,可是在胡诌。”玲儿嘻嘻的笑着,取笑着萧寒月。 玲儿是小公主身边的小丫鬟,公主嫌弃她笨手笨脚的,把她打发回了内务府,后来被萧寒月挑中,在皇宫里要找个单纯的丫头确实不容易。 皇后算不如太后算,太后硬是派了身边的大宫女在萧寒月身边伺候,也就是前面出场过的贞儿。二十二岁的花样年纪,却是学究的性格。如今她的身边除了小珠,就多了贞儿,玲儿和琪儿三名丫头。 “放肆,怎可这么跟娘娘说话,还不跪下。”声音很威严,此人正是贞儿。 玲儿撇撇嘴,继续刷着鸡翅,她现在不怕贞儿了。 记得第一次被训的时候,她还嗷嚎大哭,这段时间里,大家把皇后的性子都摸透了,皇后都不骂她,贞儿就是喜欢跟她过不去。 “皇后,你是风国的一国之母,怎可这般纵容下人。” “贞儿。”萧寒月终于明白太后头疼是什么滋味了。 “你呆在本宫身边,就得守本宫的规矩,否则本宫就只能把你退回内务府了。” 作为太后身边的宫女,她可以监视自己的生活,也可干涉自己的行为,只要不要太过分就好,“听明白了吗?” 贞儿是太后的人,所以萧寒月对她不会太亲近也不会太疏远,有些人是不适合付出真感情的,因为他们只懂得什么叫恪尽职守。 “明白了,娘娘。”萧寒月的声音虽然平和,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强硬,让贞儿不得不从,可这心里却千回百转的不顺畅。 主子不喜欢跪拜,喜欢和下人打成一片,宫里的规矩她一点都没记住,这样的主子怎能叫主子,简直让人痛心,风国的皇后上不了台面啊。 “玲儿,以后多和小珠、贞儿学学规矩,在这皇宫不是什么话都能由着性子说,回去把宫规抄写一千遍,再有下次,真该好好治治你了。” “啊……,娘娘~~”一千遍宫规那还不是活活要她命。 “娘娘,玲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玲儿眼中带泪,饿肚子的娘娘发威了。 “娘娘,鸡翅弄好了,您别生气了。”小珠把烤好的鸡翅放在盘子上,端给萧寒月,对着她挤眉弄眼的。 她家娘娘性子懒散,怎会为这种小事而惩罚玲儿,还不是因为贞儿在场,为了不让她难做。 这一千遍的宫规,娘娘又没说什么时候抄完,那还不是一天是抄,一年是抄,一万年也是抄。 按说宫里哪有像娘娘这么好性子的主子,处处为下人着想,看那贞儿千年冰山的脸,还未必领娘娘这个情呢。 娘娘啊就是烂好人一个,她还真怕别人欺负到她家娘娘头上呢。 第十二章 正式见面 恰好这一幕全部收到了刚到坤宁宫慕容殇的眼底。 “小夏子,那丫头是在跟皇后做鬼脸吗?”慕容殇不确定的问到 “回皇上,好像是的。”做的可真难看,还被皇上逮住了。 “看来朕这皇后真是没点主子的脾性。” “皇后宅心仁厚,是风国的福气呀。”不知怎么小夏子就想为这没见过面的主子说说好话,希望皇上能消消气才好。 “小夏子,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还没怎么着就开始为别人说话了。 “皇上,奴才知错了。”小夏子膝盖一软,人就直直的跪在地上。 “行了,起来吧,朕没说你错。” “谢主隆恩。”小夏子夸张的拜礼让慕容殇脸上有了些缓和。 “宣吧。”慕容殇刚好一点的心情,转眼看着萧寒月东倒西歪的躺在躺椅上,手上捏着书,面前放着烤食,这般逍遥的样子,让他又开始烦躁了。 得令的小夏子立刻出声宣驾,一道长音“皇上,驾到!!”话声一落,亭子里立刻乱成一片。 慕容殇随着小夏子的声音,已经走进了亭子,只觉得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可自己的皇后还是气定神闲着。 她可真不怕他!! 宫女们都忙不迭的下了跪,心中疑惑,这皇上怎么来了? 萧寒月,慢吞吞的爬起来,再慢吞吞的蹲下。 这皇帝还真是无常,既然可以两不相见,又何必在这成婚一个多月跑到这来和她两看生厌。 皇上洞房的时候没出现,请安的时候没出现,跟太后聚餐的时候没出现,偏偏是她烤鸡翅的时候华丽丽的出现了。 她占据皇宫八卦头条已经一个多月了,今天看来,未来的日子她还是会一直占据下去,不出意外她这坤宁宫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好日子离开她的时间快到了。 皇上呀皇上,你说,你就真那么见不得人比你清闲?非得把这清水给搅浑了。 你怎么这么混蛋呢? “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俯身半蹲,萧寒月喊着跪安的口号,行着请安的礼。 旁边的小珠眼泪狂飙,娘娘绝对是故意的!! “起……来吧。”皇上脸都绿了,咬了半天牙,还是把气吞了回去。 当真是愚妇,在大庭广众横七竖八的躺在躺椅上,连宫里的礼节都记得一塌糊涂。 萧寒月谢过慕容殇后,才缓缓站起,躲了一个多月,终是要见面了。 第十三章 开战 皇上未叫抬头面圣,萧寒月却自己抬起头看向突然冒出来的皇上,记得小珠在她大婚之日见过圣颜。 虽然小珠一直对皇上的举动并不赞同,但对皇上的皮相却是赞许有嘉。 听说圣颜很英俊,也很潇洒,圣体很高,能高出她萧寒月一个半头。 一抬头实现了两人的初次见面。 两两相望,萧寒月表面平静心中腹诽。 帅哥她在现代见过很多,帅哥中他算上层,堪称绝色。不过在她眼里,还不如三只眼睛的人对她有吸引力。 慕容殇却是心中微颤,眼神闪动。 绝色的美女他见过不少,可总少了份灵气和内涵,多了些做作和娇纵。 眼前的她,芙蓉面千娇百媚,即是倾城纯丽也具雍容华贵,一身银白缎衣,一件雪绒貂皮,裹住娇俏的躯体,却还是能看出那曲线的玲珑,半眯的眼眸里全是云雾般朦胧,眉目留情,顾盼生辉,眨眼一看就陷入那片柔雅中,可是细致一瞧……?他怎么好像在慵懒的眼神背后真切看到了一丝嘲讽。 “皇后?” “皇上!” 萧寒月在他那色狼的眼神中,看出闪烁着满意的眼光,食色性也,不食白不食,皇上**了!! “你是有什么不满吗?” “皇上要吃鸡翅吗?” 这一次连贞儿都快哭了。 宫女们第一次同一个想法,同一个梦。 那就是扑到皇后身上,使劲的摇她肩膀,对着她绝美容颜大声的吼出来:皇后,您正经点,正经点,皇上问什么您就回什么,不要天马行空,不要答非所问,他是皇上,不是您身边站着快晕过去的小罗子。 慕容殇嘴角颤动了一下,“看来皇后对吃食相当看重,用毫刷蜜,不觉得有辱斯文。” “贞儿,给皇上看茶。” 瞬间一阵冷风吹来,凉亭里众人同时一口抽气声。 娘娘……疯了。 小夏子在慕容殇身边,看着皇上逐渐铁青却还嘴角带笑的脸。 心中钦佩,皇上不愧是皇上啊,这么高难度的表情也被主子诠释得理所当然。 皇后也不愧是皇后,居然能惹得皇上流露出这么高难度的表情。 “看来,朕还比不过一个鸡翅。”他在皇后的心中已经沦落成如此不堪了。 “皇上怎么能如此自诽,当今圣上如何是鸡翅可以相提并论的。” 萧寒月终于义正言辞的正面回答了慕容殇。 亭子里下人的脸色顿时姹紫嫣红。 娘娘您还是顾左右而言他吧,以后皇上的任何问题,您都不要回答。 慕容殇铁青的脸色在萧寒月严肃的眼神下,一点点黑成了威震天 萧寒月恍然大悟,风国皇上原来是变形金刚!! 第十四章 对抗 “凌寒月!!!!” “小夏子,给皇上装点鸡翅带着吃,这东西稀奇着,卖相不好味道还是不错的。” 在这诡异的气氛下,所有人都放弃了害怕。 娘娘,您撒丫子放开了耍着皇上玩吧,我们都等着陪葬。 慕容殇面目狰狞,她居然敢赶他走,后宫之内谁人敢为。 “皇后,你真不愧是这后宫中的愚妇,简直愚昧透顶。” 萧寒月心中大喜,很好,很强大,她这坤宁宫暂时逃脱热闹,她爱冷清,一如既往像冷宫一样冷清吧! 她不说话,露出八颗牙的微笑。 “小夏子,回宫。”慕容殇被萧寒月雪白的八颗牙晃得头疼,骂她还能笑得灿烂,当真是愚妇,慕容殇愤然甩袖离开。 “皇上,鸡翅……”还是我吃吧,你拿回去就冻上了。 一听背后的声音,慕容殇的步伐就更加急促,这坤宁宫他是一刻也不愿多呆了。 皇上的背影越来越小,坤宁宫的下人们大冬天在凉亭里吹着冷风,居然个个满头大汗。 皇后,你真厉害,居然把皇上活生生的气走了,皇上估计再也不想踏入这坤宁宫半步了。 酉时三刻,小珠端着侍寝盘回了坤宁宫,萧寒月正盘腿坐在垫坐上解棋局。 “娘娘,该翻牌了。”小珠脸色不太好看,好在其他丫头都不在,不然这脸色得吓着人。 萧寒月抬眼,看着托盘里翻盖的两块牌子,伸手把他们掉了个个,然后俯下身去,继续解棋局。 “娘娘,没觉着今天有什么奇怪的吗?”皇上居然一晚点了两位夫人侍寝,而现在才酉时。 萧寒月趴在桌上,偏着头正视恼火的小珠。 “这入宫也有段时间了,小珠你觉着本宫有越距吗?” “没有,娘娘。”衣裳过于朴素算吗? “有失礼吗?” “也没有,娘娘。”答非所问算吗? “那不就对了,作为愚妇,你还想我这个当娘娘的怎么样呢?” 皇上就算一晚上把百名嫔妃点齐,做皇后的也只能说此乃国之大幸,皇上洪福齐天。 “可是……娘娘你明明天资聪颖,不是愚妇呀!” “不守宫中的规矩,还当众把皇上气走,不是愚妇,能是什么。” “小姐!!” “乖,叫娘娘。”隔墙有耳呀! “娘娘,你,不想被皇帝宠爱吗?”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爱自己,为什么娘娘就不如此。 “刨去他吃饭,睡觉,上朝堂,余下的时间还要雨露均沾,小珠,做人是要厚道的,你看不出咱们的皇帝有多忙,何必再让他为皇后伤神了。”躺在软垫上换个舒服的方向。 “娘娘!!!” “小珠,你们家的娘娘到现在连皇上的床都还没有爬上去过,何来宠爱。” “皇后娘娘!!!”死丫头,耳膜快被震破了。 第十五章 赴约 小珠总觉得这事萧寒月当皇后的该管管,但作为萧寒月自己觉着,身为皇上,想什么时候行**就可以什么时候,一天二十四小时xxoo那又如何,皇上拥有了ox一百二十一位老婆的权利,他就要有为风国开枝散叶的觉悟和义务,皇上从十四岁就娶了他的第一任太太,混到如今,居然连一枚龙蛋都没混出来,这让朝堂上下官员多多少少要质疑于皇上的前列腺是否已经发炎了,即使身不由己,也得辛勤耕耘,更何况难得皇上有了上劲的心,其实这事确实无可厚非。 在这场主仆辩论中,两人不分上下,最后萧寒月鉴于小珠锲而不舍让她想死的精神,提出折中的办法。 小珠可以把这件事在无意识不小心说漏嘴的情况下让贞儿知道,只要贞儿知道了,于是太后就知道了,太后会本着龙体安康的大前提下对皇上进行成长教育。 这事在萧寒月的借刀杀人中也算是圆满解决了!! 听说,皇上被叫去了瑞祥宫, 听说,皇上是黑着脸出来的。 听说,皇上要把冷战升级为对战了。 后花园 进宫这段时间娘娘就见过皇上一次,最后还被娘娘气走了,这半个月过去了,今天突然接到皇上口传的旨意,让皇后到后花园有事商议。 “娘娘,不知道皇上召您去这后花园,有什么事?” “这问题问的,本宫也不知道!” 今天的萧寒月难得的细扑胭脂,轻点红唇,身上穿着被丫头们强迫穿起的一件浅粉的拖地缎裙,头上簪着黄金流苏凤簪。 小珠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望望自家主子,便是一眼也能迷了心智,越看越开心的小珠压不住心中的雀跃。 上一次的素容装被皇上看了去,两人不欢而散,皇上更是气怒而去,这次难得皇上亲自召见,说什么也得在装扮上好好花功夫,再不敢让皇后随便了之,让人说了闲话。 萧寒月当然知道小珠她们的心思,闲庭信步的晃向后花园。 穿过蜿蜒长廊,路过绿荫石道,跨了一座长长的拱桥,萧寒月终于和小珠走进了拱门,入了这后花园子。 进院子的小珠在四周都瞧遍了,也没如愿见到召见人的皇上,回头却见着皇后正攀着梅花树干,伸着手欲揪下一枝梅花。 “娘娘,您要这梅花,小珠给你摘就是了。”急急拦了皇后不雅的动作,小珠踮脚摘了一枝梅花下来。 “多摘点。”这东西酿酒滋味好。 小珠自然明白萧寒月的意思,她家娘娘是极爱喝酒的,餐餐都得就着酒吃饭。 皇后娘娘嗜酒,其实不算犯规矩的事儿,可说出去总是不好听,而且还是一国之后。 所以这酿酒饮酒的事,也就成了坤宁宫的秘密,虽然娘娘不在意,可她们几个宫女却是守口如瓶的。 “知道了,娘娘。” 萧寒月接过梅枝,看看小珠再看看自己,接着想想前世,现在这身高简直就是个三等残废。 “小珠,你看本宫这个头,还能长吗?”十五岁而已。 小珠被问的一愣,看着自己主子愁眉苦脸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娘娘,你什么都不担心,倒担心自己的个头了。” “换其他主子小珠你就该挨板子了。”看着那笑颜如花的脸,真让萧寒月觉得很受伤。 “还能长的娘娘,明天起小珠就给您做好东西。”小珠贴心的安慰着自己的主子。 梅树下主仆的笑闹传遍了冷清的院子。 第十六章 小枫 正笑闹着,萧寒月忽然眼神透过梅枝。 满眼只见芍药牡丹争相斗艳,大红大绿的夺人眼球,一张芙蓉颜,一身杨柳姿,冬天还未过,春天就被这美艳的女子穿在了身上。 背手而立,萧寒月喜上眉梢,皇上的事来了!!!! 驻足观望飘至自己身前的女子,萧寒月忍不住心中大赞:“好妞!!” 好妞脸上带着焦急,眼光追寻着一只通体雪白,眼神倨傲正向萧寒月走来的波斯猫。 “是只好猫呀。”好猫眯着眼在萧寒月身上蹭了蹭。 “这是我的猫。”好妞开口说话打破了此时的沉静,这声音犹如黄鹂之声,可惜了!! “放肆,见了皇后娘娘竟敢如此无礼。”小珠一声呵斥,可这妞连斜眼都未睨小珠一眼,顿时显得小珠十分小气。 “这本来就是我的猫,是皇上御赐于我的。”好妞语带不屑,藐视皇后,气度非凡。 看看,她这皇后多么不受人待见,下面的人即不对她行尊称,连跪拜的礼都省了。 当然,她可以无视这妞的没规矩,可她无法无视这妞满脸的鄙视。 这个太明显了,不办此妞,她这皇后就不好办!! “你的猫?皇宫内外皆是皇上的,哪件物件能让你称得上是你的?” 蹲下身去,抓着猫背,这家伙居然还舒服的闭了眼,这皇宫,连猫都有双势力的眼喽! “这猫就是我的,皇上赐的。”舞美人终于小宇宙爆发,厉声咆哮,身后的丫头带着宫人们脸色煞白的小跑步跟了上来,见着皇后都跪身行礼。 声音真大呀!估计一会就流言四起了。 “皇上让你死你死吗?”萧寒月轻声在舞美人耳边说着,看似耳语,可声音却不小。 “你胡说什么?把猫还给我。”舞美人欲伸手在萧寒月怀中自行抢了去。 “主子。”煞白了小脸,舞美人的丫头,拦了自己主子的张狂。 可这一拦没拦住小珠的巴掌,脆生生的打在那人的脸颊上,“反了你,敢对皇后娘娘无礼。”反手的小珠又是一个巴掌。 “娘娘,美人不懂事,娘娘您宅心仁厚,就饶了我家主子这一次吧。”那丫头急忙硬拉着满脸怨恨的舞美人俯身跪下。 “丫头,叫什么呀?”萧寒月抱着那置身事外的白猫,眼中闪着寒光。 他就一定要给她找麻烦吗?宫里一小小美人带着的下人居然是练家子。 “回娘娘的话,婢女小枫。” “小枫……,名字不错,改明你就填美人的位置吧。”舞美人这美人的位置怕是坐不长了。 “不要以为你是皇后就可以为所欲为。”舞美人挣开小枫的压制,抬起头。 “主子。”小枫使劲拽着舞美人的衣角,却被她硬生生的甩开来。 “听说最近得皇上宠爱的人是你。”萧寒月抱起那背叛主人的畜生,不悦的摇头,这件事她很烦,真的。 天天被小珠在耳边使劲念,娘娘,娘娘,今天又是舞美人被翻牌,念得她心生厌烦。 “是我。”那抬起的小脸上满是倔强。 “真是个美人啊。”萧寒月勾勾手指滑过舞美人光滑的面颊,让皇上ox的愉悦,这在后宫也是件幸事了。 舞美人反感的偏过脸去,躲开了萧寒月的手。 眼前的皇后明明比自己小,可她那周身漠然而高人一等的气势让人心生厌恶。 萧寒月的赞美引来院子内宫人们的侧目,收回纤手,继续在舞美人如刀的眼神下抚摸着好猫的一身好毛。 “来人啊。”人欠教训就学不乖。 皇上呀皇上,你看你多坏,借刀杀人都被你想出来了,你啊真该读读中庸。 第十七章 动怒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花园内驻守的侍卫上前单腿跪下。 “事儿都见着了??”萧寒月轻踢脚边的雪,慢慢用鞋尖碾成了雪水。 “回娘娘的话,都见着了。” “那就按规矩办吧!”看戏看够了,总该要做点活了。 “是!”侍卫领命。 话说皇后娘娘愚昧,今日一见皇后娘娘不容小觑呀! 看看,看看,宫人都知道她舞美人犯了什么规矩,而她自己却硬是没看出来自己错在哪里。 这丫头如此单纯,怎么这管天下的主子就一定要治她于死地呢? “你敢动我。”舞美人被侍卫架住双臂,眼神中虽流露出恐惧,可嘴里却吐出凄厉的质问,一个不受宠的皇后怎敢得罪皇上心爱的她,皇后的位置本来就该是她的。“我要见皇上,让我见皇上,滚开,你们这帮狗奴才,没有皇上的命令谁敢动我。” 尖叫的舞美人任凭如何扭动身躯,也挣不开侍卫的禁锢。 舞美人如此大不韪的话让众人都傻了眼。 “娘娘,娘娘求求您了,舞美人知道错了,奴婢给娘娘磕头,娘娘您放过舞美人吧,以后她再也不敢了。”小枫跪着爬到萧寒月脚边磕头。 “你这是为你家主子求情呢?还是为你自己求情呢?”萧寒月怒极而笑。 “娘娘……”小枫的眼中慢慢弥漫出恐惧。 “别磕了,看看这满头的血。”萧寒月扶起跪地的小枫,细细的给她拍了身上沾的灰尘,又掏出锦帕来擦拭因为磕头流的血。 “这事儿本宫就得这么做了,放哪个主子,不都得这么办,小枫,当娘娘的也不容易呀,好好洗洗这脸上的污秽,你不是做下人的料,等着当主子吧!” 萧寒月那温柔的笑容中,却透着丝丝的凉意,让小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小珠,照规矩。” “是的,娘娘。”小珠垂首。 春天好妞被人拖下去挨板子了,抱着猫,不理身后的叫嚣,萧寒月嘴角带笑,从大婚那天,这是她第二次被人放鸽子,而且是同一个人。 临行前舞美人的污言秽语让小珠两眼圆睁。 娘娘这人总是这样,照着舞美人的那张嘴,剪舌的刑罚都不为过,明明不止四十大板的过,娘娘偏偏是轻罚了。 只是小珠哪知萧寒月的心思。 她如何能遂了皇上的意!! 走出百步,手中的猫被萧寒月一把丢了出去,摔在地上滚了两三圈,弄得一身灰头土脸。 养尊处优的猫,哪受过如此虐待,满身的白毛倒立,嗓子里咕噜咕噜的呜咽着,可望着萧寒月远去的身影,好像瞬间没了脾气,小跑着又蹭到了萧寒月脚边。 “娘娘,您看,它又回来了。” 萧寒月身后的小珠看着白猫一脸谄媚的样子,嘴带轻笑,这哪是猫啊,活脱脱的就是一只摇尾巴的狗。 萧寒月斜睨着它,明明是孤傲的个性,却也学会看眼色了。 这皇宫,何止是吃人的地儿,连天性都能磨掉的地方,炼狱也不过如此。 “小珠,抱着这趋炎附势的猫。”萧寒月直接踢开了黏在脚边的猫。 “是,娘娘。”小珠倒是高兴,跑过去抱起了白猫。 小珠抱着猫,终于感觉出来了,今天的娘娘,原来是怒了,不过这是什么事惹得主子如此生气了。 第十八章 侍寝?? 舞美人被皇后娘娘收拾了,这消息随着东风打着摆子踩着风火轮利索的传进了皇上的耳朵里。 午时刚用过膳而已,一声通传,皇上摆着架到了萧寒月的坤宁宫。 慕容殇遣退宫人,和萧寒月两人静静的坐在凉亭里,各自品着香茗。 萧寒月脸上微笑不变,却心中咒怨,她这是受的什么罪啊,茶换了学名还是茶,她真是很讨厌喝茶,喝奶比较好。 “听说皇后今天办了舞美人。”他要的是她杀了舞美人。 “恩。” “皇后应该知道朕最近宠幸的是舞美人。” “知道的。”半个月连升两级,从宝林升为美人,地球人都知道!! “那皇后这是?” “难道皇上是……”责怪我?“不会皇上想……”当昏君???“不然臣妾就……”弄死她!! “皇后这是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臣妾只是照规矩办的。”玩够的萧寒月,放下手中的茶,低眉顺目的说到。 “照规矩办……”慕容殇抬眼却见萧寒月的怡然自得。 “好一个照规矩办。”意识到被耍的慕容殇拍桌而起。 “你可真是风国的好皇后啊。”慕容殇怒气难耐,被萧寒月气的只能转身走人。 在旁服侍的小珠大惊失色,急忙跪下。 明明刚才的气氛挺好,这才几句话,皇上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呀。 待到慕容殇人已走远,萧寒月才唤起小珠 “每次都把皇上气的拂袖而去,小珠你看本宫是不是挺有才的。” “娘娘!!!”她真是拿她家的娘娘没办法,历代以来谁会把惹皇上生气当做是才华的。 “别娇嗔了,娘娘不是男人,给不了你要的性福。” “娘娘!!!”娇嗔终于变成了咆哮。 你说皇上怎么想着把她萧寒月当刀使了,她这人是有名的老好人,杀人这种事她会害怕的,四十大板,要不了人命的。 这后宫姐妹间有什么事,台面上件件都得理细着点,做的好就该赏,若是错了就得罚,不过这赏罚都不能过,过了就该丢命了。 紫鸾殿 “皇上,皇上,您消消气,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皇上怒气难消的坐在了龙椅上。 “小夏子,你说皇后是真愚,还是装愚。” “这……这奴才不知!”皇后娘娘的为人太过奇怪了,这皇上都摸不透的人,他们当下人的也是摸不透呀! “看不出来吗,她就是装的,凌越天的女儿会如此愚蠢吗?”亏得朕被她骗了过去,让她在这皇宫内还出了名声。 “皇上这话即是!” 本以为皇后是善妒之人,这事如果皇后娘娘稍微做的不妥当,皇上都能下个诏旨给皇后娘娘一个下马威,可就没想到娘娘这事做的漂亮倒还让皇上气的不轻。 “即是个屁,传旨下去,皇后为一国之母,后宫之首,打理三宫六院,舞美人一事皇后处理得当,现赏赐黄金百两,白银万两,狐裘四匹,南海珍珠六颗……” 皇上说得尽兴,小夏子可是听得心惊。 主子这赏真是太过了,要是让各房主子知道了,还不闹翻了天。 “好了,就这些,你赶紧着下去办。”慕容殇不耐烦的挥挥手,遣了小夏子出去。 “是。” “小夏子。”刚到门口,慕容殇似又想起些什么,唤住了去的人。 “皇上,您有什么吩咐?”小夏子赶紧又到了皇上身前。 “舞美人那让她好好养伤,至于这件事,照着规矩办,朕不想再看见她,还有今晚,摆驾坤宁宫,朕冷淡皇后的日子太长了。” 明明要行宠幸之事,可皇上却磨着牙握着拳,那满目的狰狞倒像是想去扒了皇后的皮,这光景,真是让人觉得前景堪忧啊! 小夏子心中担忧,皇上,您不会在晚上失手把皇后娘娘砍了吧。 领了旨的小夏子最终出了紫鸾殿,关上门后,匆匆去报,就怕晚了舞美人那还不知能闹出什么花样,早早进了冷宫就能消停了。 第十九章 皇上 “出来吧。” 慕容殇清冷的嗓音带着低沉的磁性,脸上的愤怒瞬间被冷漠取代,眸子里流露出丝丝寒气,却立即被一片平静所掩盖,此刻的慕容殇声沉气稳,没了先前的浮躁稚嫩之姿。 周身散发着阴冷肃杀之气,身子随意的斜靠在龙椅上,虽然没了正形,却多了几分慵懒,俊俏的面目更是撩的人心慌意乱。 “主子。” 一道女声响起,随即从后堂的黑暗中走出一名身着紫衫面目清秀的女子,赫然一看竟然就是在御花园为舞美人求情的小枫。 只是此时的她,眼神里没有了先前的那份仓皇,多了份伪装的冷静。 “事儿,办的怎么样?”慕容殇对小枫明知故问。 事要是妥当,他也用不着赏赐他的皇后了。 “属下无能,娘娘那,怕是已知晓属下的身份了。” “知道吗?”她能有这通天的本事?这宫里她身边可是连个亲信都没有。 “主子,娘娘好像懂的功夫。” “什么叫好像懂。”冰冷的语气像是能夺了人性命。 凌越天是文臣,家中只有一女,从小因身子不好都是在府外休养,没进宫前也就听说她性子古怪,为人愚笨罢了,还未听说她有这等本事。 “属下,无法肯定。”小枫低头回话却语气有些哽噎。 “无法肯定,就得好好查查,冷枫什么时候做事也这么莽撞的。” 抚着拇指上的扳指,慕容殇倒还笑了,那邪魅的诱.惑犹如致命的毒药。 “属下该死。”小枫跪地请罪。主子这笑让人胆寒。 她喜欢他,为他她愿意永远当黑暗里见不得光的人,她学他的一言一行,穿和他相似的衣服,吃他喜欢吃的东西,可她永远都学不会他的冷静,即使她的声音再冷,表情再狠,一切伪装总是在他犀利的眼神和魅惑的笑容下分崩离析,最终丢了尊严。 慕容殇不是不明白冷枫的心思,不过他也有不沾的女人,她,就在其中。 “朕这皇后,好像不像朕以为的那么简单。”脾气好性子却是硬,下手治人一点也不手软。看着装疯卖傻没着规矩,说的话句句点到为止,她这样子,他是半点没看出来哪儿像传闻中的所言。 嘴角露出一丝玩味,对这皇后他还有了兴趣。 今晚的侍寝,他倒有些期待了。 真想看看那张满满写着不在乎的脸,在翻云覆雨之时,会是怎样的妖娆,摇摇头抬眼的慕容殇看见还跪在案下的冷枫,“怎么着还有事?” 老跪在那儿,真是碍眼的很。 “主子,皇后娘娘那……”冷枫看到慕容殇不同寻常的眼光,心里慢慢的绞疼,他的眼里为何总是其他女人,什么时候他才能把她也放到心里去。 “哦,还真有事呢,差点就忘了。”慕容殇欺身向前,看着冷枫清秀的容颜,一丝不容察觉的厌恶被很好的隐藏。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了他这暗卫长的还真是不错,眉目含烟带俏,倒比这宫里的女人多了分洒脱之气,皇后的眼光独到,让人赞叹。 “你,要是当了朕的妃子,那也就不再是冷枫了,不是冷枫的冷枫,你说你的下场会是什么?”慕容殇手指上的扳指一应而碎,慢慢说出的话让小枫心中微颤。 “冷枫永远都是冷枫,请主子赐小枫一死,”冷枫跪地不起,身躯微微颤抖着磕头请命。 冷枫的瑟缩逗得慕容殇笑出了声,不是喜欢他吗,怎么还就怕他了。 他在皇宫内就那么让人害怕?可独独就有这么个女人倒是奇怪的很,一点都不怕他。 “明白就好,事儿,你就交给鸣一去办,她那边以后用不着你了,朕累了,跪安吧。” 第二十章 赏罚 这件事犹如慕容殇所言,确实为萧寒月取得了不错的名声,罚是罚了,但罚的有理,还得罚的得当,不守礼节规矩的皇后娘娘成熟了,做事有分寸了。 而且萧寒月事后还派人送了好吃好喝好药膏到梅园,舞美人要有脑子就该感恩戴德了。 可惜舞美人就是出了名的没脑子,话说舞美人很愤怒,把吃喝药膏全丢了,而且不顾自己的伤势,还砸了自家房里所有的摆设,由于动作幅度大,不幸加深了伤势,躺在**哀戚的命自己的丫鬟去满皇城的搜索皇上。 “娘娘,你说这舞美人,怎么就这么不识大体呀。”丫头们都被萧寒月遣去用食了,只剩下小珠陪着。 “这个就叫做脑残,皇上就爱这。”萧寒月靠着软垫,斜躺在坐榻上,手上握书没点正形的跟小珠聊话。 你可以胸大,可以无脑,可以漂亮,可以有才,可以贤惠,可以刁钻,可是你一定不能聪明,而且不能比皇上聪明,就算你比皇上聪明,你也不能表现出来,就算你表现出来,你也不能用聪明去反算计你的皇上,这皇宫禁内,当皇后的居然黑了皇上的面子,这个真不应该呀。 小珠是又没听懂。 萧寒月在心里鼓着劲为舞美人加油! 一个娇弱的女娃,活活挨了四十大板,居然还有力气回自己的寝宫砸家具。 早就听说过,宫里的猫腻一向繁多,就光挨揍这一项都分着种类。 一种是打出声响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却半分不伤筋骨,挨打的人起来照样活蹦乱跳,这是做表面功夫的。 另一种,板子落下,没有半点声音,十板二十板就把人的器官震碎打死的,皮肤上连点淤青都没有,这种是紧着要下黑手,摆明要人命的。 最后一种,是有声有力。打完躺十天半月的,这就是照规矩办,既不徇私也不枉法。 如此看来舞美人后台不小呀!! 如今这梁子是真正的结下了,萧寒月把手中的书抛掷一旁,心中冷笑,当今皇上真是待她这皇后不薄!! 砸吧,砸吧,可劲的砸,最好能把院子摧毁,舞美人那可不是在砸摆设,那砸的是皇上的面子,砸完了还让人寻皇上,皇上是一个美人丫鬟能寻来的吗?皇太后有时候都寻不见他们意气风发,潇洒倜傥的国君。 “那,娘娘您看,皇上会怎么办?” “他憋死也得把舞美人办了。”怎么办?能怎么办,拉完屎是要擦屁股的,事是他自己惹出来的,能怪的了谁了,真是辛苦咱们的皇上大人了!!! “啊?”什么意思,小珠未明白。 还没等小珠问出心中的疑问,小夏子公公就带着赏赐和旨意又到了坤宁宫。 皇上开了天恩,对皇后大大有赏,赏的萧寒月一脸笑颜,满肚子腹诽。 宣完旨意,萧寒月起身随手拿了一颗玉盆里的南海珍珠交给小珠。 小珠拿着珠子硬塞到小夏子的怀里。 小夏子大惊,“娘娘。这万万使不得的。”手中放着珠子,小夏子是放也不是,收也不是。 “看小夏子公公说的,这天寒地冻,还望着你在皇上身边当差,实属辛苦了,这珠子我看着还能值几个银子,莫不是公公看不上。” 小夏子满脸尴尬,这何止是值几个银子,“娘娘一番美意,我们这些做奴才怎么敢说看不上,实属娘娘赏得太贵重了,小夏子这身贱骨头绝对受不起。” “公公不也说心意而已,谈什么重与轻,物件不重要,念的是分主仆情,公公说是吗?”萧寒月一番话说死了小夏子的所有后路。 “娘娘说的是,那奴才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娘娘的赏赐。”小夏子只得跪地谢礼,心中连连叫苦。 他这当差十几年了,今天是最难做的一天。 娘娘当了许多人的面,赏赐他,估计要不了一会,皇上就该知道这事了。 到底皇上和皇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斗上的。 第二十一章 算计 在坤宁宫宣了旨的小夏子,忙慌着在舞美人闹腾的时候带着皇上的关怀去了梅园。 萧寒月接了晚上侍寝的旨意,看着小夏子慌张的离开。 坤宁宫的清静终于被皇上给毁了,在后花园办舞美人时萧寒月就知道逃了两个多月的闲散,终于逃不了了。 本来一肚子气,但加上皇上刚才跑到坤宁宫也吃了她一匣子气,她也就渐渐平衡了。 进宫当了皇后,能享受两个月的清闲,已经是很不错了。 以后她这坤宁宫还不知道会怎么热闹呢。 后宫终究是进了,今后的勾心斗角的劳心费脑子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多,光想想她都恼火。 摇摇头萧寒月叹了口气,心里十分怀念以前的日子。 她到底是太懒了,动脑子的事做起来比执行任务累太多了。 “小珠。” “是,娘娘。” “把柜子上的书给熙公主取上几本去。” “小珠明白了,娘娘!” 小珠到书柜仔细挑了几本熙公主爱看的书,然后用黄绸缎包了起来,跟萧寒月告礼后,匆匆就出了门。 萧寒月躺在榻上,看着小珠离开的纤细背影,心里有些庆幸,当初把小珠这聪明丫头带在了身边。 初进宫时,宫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有些什么人,后宫谁顶的什么头衔,朝廷里谁做的什么官位,总有人会交代一些。 小珠总跟在她身边,本就是个七窍玲珑心,自然了解她的心思,所以从其他丫头口里,探得了皇上最喜欢也是最宠爱的人,并不是后宫的哪位妃子,而是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妹妹熙公主。 皇上最大的弱点,她当皇后的当然会铭记于心。 知道熙公主喜欢什么物件,爱什么吃食,包括不喜欢什么都是必要的事。 萧寒月收回视线,抬眼再看看那架上的书,上面本本都是有意思的传记,可从来就不是为自己准备的,她自己看看,多少能从书里找点有意思的话题。 想罢了的萧寒月,出声唤道:“小罗子。” 门口站着的人赶紧进来:“娘娘!” “这种鬼天气,你站在外面干什么?” “奴才,奴才是该站外面的。” “以后在外厅候着就行了,也快到下午膳了,下去再升个炭炉,多叫御膳房准备些生食,今天在这内厅吃,还有门口那只猫,让侍卫还给舞美人,让她在冷宫里有个伴。” “是,娘娘。”小罗子心怀感激,赶紧下去准备。 “慢着,忙完了,你去看看那几个丫头,到底是采冬梅去了,还是栽在冬梅林里了。”几个丫头,除了贞儿,都被她惯的快没一点规矩了。 吃完晌午饭后被她遣去后花园采冬梅,到现在还没回来。 “娘娘,小罗子明白了。” 吩咐完待小罗子离开,小寒月起身进了里间准备换身衣服,好待到熙公主来时才不失礼。 毕竟他还没有侍寝的打算,拖过一天算一天。 谁能想到皇上怎么就心血**了,本来气得冒烟的人,回趟紫鸾殿就把这茬给想起来。 第二十二章 打动 这边小罗子手脚麻利的把吃食都准备好了,还专门叫御膳房备了些熙公主爱吃的点心,放在暖笼里。 打点好一切,小罗子还未出门寻,采冬梅的丫头就自己回来了。 小罗子侯在外厅,进屋的三个丫头每人手里端着一个装满冬梅的精巧篮子。 “娘娘,我们回来晚了。”贞儿上前俯身行礼,语气平和。 萧寒月抬眼看看贞儿,放下手中的书,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眼前的三人。 看样子太后那也不太平了,最近叫贞儿的次数是越来越频繁了。 是因为自己和慕容殇的事,还是因为她名义上的父亲大人凌越天的事,亦或是这朝堂的事呢? “玲儿,怎么弄的一身湿漉漉的?”萧寒月未为难贞儿,随便问了话。 “娘娘,琪儿说冬梅用冬雪洗净后,再用冬雪化成的水泡上半个时辰就会格外的香甜,我们把冬梅泡完了才回来,所以一身弄得湿漉漉的。”说完话的玲儿悄悄斜睨了一眼身旁的贞儿。 都是因为贞儿,半途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本想她和琪儿两人一起先回坤宁宫,可琪儿突然提出用冬雪洗冬梅的方子,害的就她和琪儿两个人在后花园收拾完,贞儿才回来。 “下去换件衣服吧,别染了风寒,熙公主等一会儿会过来。”没多说什么,萧寒月深深看了一眼低头的琪儿。 她一直话就少,也守规矩,看的出来是心思沉的深,如此样子,倒还和贞儿有些什么关系才是。 “是,娘娘!”三个丫头准备下去换干净的衣服。 “贞儿,你留一下。”萧寒月叫住贞儿。 贞儿脸色不变,眼里却闪过一丝心慌。 待到其他两丫头下去后萧寒月才又开了口,“贞儿,是心细的人,本宫一直知道……”一句话说了一半,便是无尽的沉默。 萧寒月不说话,贞儿也不敢说话。 半响后,萧寒月坐回榻上说道。 “下次,记得把头发也弄湿。”她没有当傻子的嗜好,对贞儿点到为止也就罢了。 话一出贞儿心中一紧,惊惶着的头更是低了,皇后……原来都知道了。 “娘娘……,奴婢……”贞儿想解释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在炉子里先取些碳去,你们那屋子本宫去过,着实太冷,看有空到内务府去多要点碳把,就说本宫惧寒。”萧寒月打断贞儿,话锋一转,像没发现她的尴尬和惊惶。 “这,娘娘……不合规矩的。”贞儿知道皇后不想为难她,顺着萧寒月的话,没再想解释什么,可心中却有股暖流流过。 “本宫不守规矩也不是一两天了。”在皇宫都出了名!!“其实,后宫里谁都不比谁低一等,都是寄人篱下的凄凉。” 萧寒月的话让贞儿睁大了眼。 娘娘这突然的话在宫里是多么的大不韪,可却撼动她的整个心,无法平静。 “取了碳就下去吧,一身湿也难受。” “是,娘娘。”贞儿带着激动难抑的心情,急急告退。 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萧寒月取了五个锦袋,在里面装上银两后,唤道:“小罗子,把这三个袋子拿去给她们三丫头。” 小罗子怀里装着锦袋到了丫头的厢房,敲门进去后把东西各自交给了她们。 “小罗子,这是什么呀?”玲儿捏着袋子问,打开一看居然是四锭五十两的银元宝,“啊……这个。”玲儿捂住嘴。 “娘娘说这是私下给的,不是赏的,个人知道就好了。”小罗子一字不漏的转述了皇后的话。 贞儿看着手中的锦袋,耳边响起娘娘的那句,后宫里谁都不比谁低一等,都是寄人篱下的凄凉。 娘娘这么做,是不要他们的跪谢,真心不想他们接受的低人一等,她怎会不知。 第二十三章 熙公主 三个丫头换了衣服,回到坤宁宫,心底清亮都守着皇后的交代未说什么感激的话。 没半刻时间,如萧寒月所料,熙公主这小妮子,随着小珠心急火燎的到了坤宁宫。 从小被太后,皇上,自己的娘亲都宠上天的女娃,心性多少有些任性,而且喜欢看着皇宫内不大上的了台面的书,就只能藏着掖着的难受。 所以平时被限制惯的人,突然发现有处地方全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当然就会迫不及待的寻过来,再加上小珠那张舌灿莲花的嘴,明里暗里也得把人给她勾过来才成。 “皇嫂吉祥。”进门的熙公主掀起头上的帽子,规规矩矩半蹲行了个礼,不过眼睛却滴溜溜的扫到了满架子的书上。 十岁的小孩,个子却似七八岁,小小的身子,穿着一身的粉红,跟兔子一样的可爱,手掌般的脸盘嵌着一双扑闪的大眼,这样可爱的娃,不疼她疼谁呀。 贞儿那几个丫头也对熙公主行了礼,然后退到外厅去候着,不去打搅两人。 萧寒月眼角带笑,手上正端着满盘子的虾往锅里倒,“熙儿来了,过来,到嫂嫂身边坐。”语调亲昵的仿佛上辈子就已经相识了。 听着萧寒月的话,熙公主有些不舍的收回视线,虽第一次见着传说中的皇嫂,可皇宫里的传闻早被她听了个遍,所以对着萧寒月就不那么陌生了,若不是哥哥那边拦着她,她早就过来看看这让宫中人诟语的皇嫂嫂了。 本来就有好感,转眼一见萧寒月,惊讶的睁大眼。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着这么漂亮的人,连皇哥哥都没有自己的嫂嫂好看。 不施粉黛,不着华衫,一身素颜如同天女下凡,和她想象中的人半点不沾边,只是他这天女皇嫂嫂见了她这公主,居然端着盘子舞着筷子跟自己说话。可就算如此,举手投足间还透着丝丝的淡定,没有狼狈。 这哪像皇哥哥其他妃子传说中的愚妇,她们怕是根本就没见过皇嫂嫂才如此嚼人舌根,真是着实让人讨厌。眼前的皇嫂嫂明明语气亲昵,态度不卑不亢,即没有讨好的近乎,也没有疏远的有礼,像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般,让她舒心。 再看她这皇嫂嫂望着锅,那副馋嘴的样子,所以熙公主仅剩的一点点拘谨也在萧寒月有点惹人发笑的举止中消失殆尽了。 “嫂嫂煮什么呢,这么香味四溢的!”熙公主蹦跳着到了萧寒月身边。 “来尝尝。”该把这东西叫什么,火锅?麻辣烫?关东煮?怎么听上去都雷得她风中凌乱。 “叫鸳鸯汤吧。”这装13文雅的名字啊,说完她自己听着都肝颤。 “鸳鸯汤?鸳鸯是什么呀,嫂嫂,熙儿从没听说过。”熙公主睁着无辜的眼,好奇的问着。 “外面雪大,冷着了把,先尝点汤暖暖身子,边喝边听,嫂嫂给你讲。”萧寒月满脸慈祥,盛了一碗滚烫的骨头汤给熙公主,周身闪着犹如母爱的亮光,心中布满黑线。 主要她老公是皇上,所以结婚那阵儿用的嫁妆都是龙凤刺绣,没想到天朝不产鸳鸯,还是古语说的好,莫装13,装13被雷劈啊。 于是萧寒月在熙公主吃饭喝汤的时间段,把鸳鸯用美妙的词汇描述了一遍,只是没想到因为熙公主这个好奇宝宝,问个不停,萧寒月最后居然讲起了爱情故事。 讲到伤心的地方,熙公主和外厅听墙角的丫头们一起拭泪,讲到开心的地方大家又不约而同的大笑,看着这些感情充沛的丫头,萧寒月不禁也打心底畅然一笑,被熙公主看见,倒还一愣。 “看什么呢?眼珠子都快出来了。”萧寒月揉揉那颗小小的头,怎么说话间,这娃就愣了。 熙公主被萧寒月问的回了神,两只小手不由的抓住萧寒月的衣角,“皇嫂嫂,你真漂亮,熙儿从来没见过皇上哥哥的哪位妃子笑起来比皇嫂嫂还漂亮的,而且皇嫂嫂又懂那么多事,每一件事,熙儿都从来未曾听别人说过。” 这么温暖的笑容,她在皇哥哥脸上也看过,那时候她才四岁,因为皇哥哥是所有哥哥里长的最好看的,所以她最喜欢的就是皇哥哥。 记得皇哥哥在她小的时候总是不开心,她就回去问母妃什么是最快乐的事,母妃说是与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她不懂怎么才能永远在一起,母妃告诉她,只要成亲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所以她跑到紫鸾殿,抓着皇哥哥说长大了要嫁给他。 皇哥哥当时微微一愣,然后对她绽放出她看过最美的笑容,那个笑容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就算从此她再也没见过皇哥哥那样笑过,可还是能清晰的记起。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却在皇嫂脸上看到同样的笑容,好像阳光绽放般,让她心里没来由的暖和。 熙公主轻轻环着萧寒月的腰,然后躺下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了她腿上,抬眼说到,“嫂嫂,今晚熙儿在坤宁宫睡好不,熙儿想听嫂嫂把孔雀东南飞的故事讲完。” 没等萧寒月说好,小夏子的通传在熙儿的话间传来。 “皇上驾到。”一声通传。 “皇哥哥,来了!”兴奋的熙公主起身跳下暖榻。 见着慕容殇进了门,熙公主开心的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皇哥哥,你怎么来了,是来看皇嫂嫂的吗?”妃子们暗地里都说皇哥哥讨厌嫂嫂,不愿到坤宁宫来,她就知道又是那些女人嫉妒专说些讹人的话。 “估计是知道你到我这,害怕我把他心爱的妹妹给教坏了,才急忙赶了过来。”萧寒月目光闲散,笑颜如花,话是带着刺,可语气却温婉如玉状似玩笑,听不出半点嘲讽。 虽然如此,棉里带针的话还是让慕容殇感觉到她不同以往的敌意。 挑着眉,慕容殇得意的看着萧寒月,怎么着,才一会不见,脾性就变了。 “哪有,皇哥哥,皇嫂嫂人可好了,你不知道皇嫂嫂给熙儿讲故事,那故事比传记上写的有意思多了。”熙公主说完才发现说漏了嘴,连忙捂住,眼神晶亮的偷偷瞧着慕容殇的反应。 慕容殇倒没想责怪,只是没想到这小丫头跑坤宁宫来。“被你母妃知道了,少不了一顿骂,她晓得你来坤宁宫吗?” “不知道,母妃以为我去言哥哥那了。” “怎么还学会骗人了?” “哎呀,皇哥哥不说这些了,你过来尝尝,皇嫂嫂做好吃的吃食让熙儿暖身。”熙公主怕慕容殇再说下去就真的生气了,所以赶紧拉了他到榻上坐,还亲自动手给他盛了碗汤。 “皇哥哥,你尝尝,皇嫂嫂说吃什么补什么,这是骨头汤,喝了对骨头好。” 接过碗的慕容殇,看了眼萧寒月,然后浅尝了一口,发现味道确实极好,才又慢慢的饮完一碗汤。 放下碗后,慕容殇刮了下熙公主的鼻子,“逃的过吗?还不回梓馨宫去。” “皇哥哥就饶了熙儿这一次吧,熙儿跟母妃说到言哥哥那去,言哥哥也帮了熙儿,让母妃知道熙儿没有出宫,还呆在宫里,骗了她,她会很生气的,熙儿不想母妃生气,皇哥哥,你就让熙儿在坤宁宫呆上一晚吧,好不好,好不好嘛!”熙公主抓着慕容殇的手左摇右晃的,撒娇的希望自己的皇哥哥能保守秘密。 慕容殇看向旁边的萧寒月,脸色微变,原来这就是她的计划,她那看似得过且过的样子下把戏倒藏了不少。 “好,好,不要再摇朕了,头都被你晃晕了。”收回目光,慕容殇拒绝不了自己疼爱的妹妹任何一点要求。 熙公主听后开心的又叫又跳,虽然没有规矩,但慕容殇还是宠溺着没有制止。 “好了,让熙儿去开心吧,朕还有些公务处理,其余人都呆着,皇后送送朕如何。” 慕容殇深深的看着萧寒月,这一晚能相安无事,下一晚呢?她可不像是不识时务的人。 “皇上开口了,臣妾自当从命。”萧寒月乖巧的摸样又没了刚才的刺。 第二十四章 初吻 萧寒月跟在慕容殇身后,刚出了门在回廊边上。 慕容殇忽然转身,将萧寒月拉到自己的怀里,双臂抵住青石厚墙,把娇小的人紧紧困在自己的怀中,深深锁在自己的目光下。 身上的雪白狐裘披风如同宽阔的屏障,将两个人暖暖的包在一方天地间,隔绝了旁边人的视线。 身边的宫人都纷纷转了身,侧过脸去,让主子行的方便。 萧寒月在慕容殇密密的包围下,稍稍瑟缩把自己的整张脸陷入柔软的兔毛领中,脑袋后仰着拉开两人的距离,侧过眼去,不看彼此呼出的热气,在空中暧昧的交缠。 如此近,才发现,他居然比她高出这么多。 慕容殇就着屋里的灯光,把她细微的动作捕捉的一清二楚,眸子里闪过一丝怒火,转瞬即逝又被他掩盖。 她逃的太过明显,可是又想算计着把他气走才好,这种把戏用过一次,他如何还会让她在自己身上用第二次。 “皇后对朕还真是摸得一清二楚。”唇慢慢靠近粉白的面容,没有胭脂的柔嫩肌肤,居然因为他的轻轻碰触,有一处他的唇留下的淡淡红印。 “忧皇上所忧,想皇上所想,臣妾该是体恤皇上的难易处,皇上宠爱的人,臣妾怎敢怠慢。” 熙公主是自己来的,明里暗里可没有人强迫要求她到坤宁宫一叙。 黄盖周瑜,姜太公钓鱼,大家图的都是心甘情愿,她不过是放了个饵,他的亲妹妹就愿意吃她这一套,他……管得着吗?? 萧寒月有些气闷,自己的脸,主导权却成了别人的,她真想给他一拳,让他明白性骚扰是要挨揍的。 “那如此看来,朕还错怪你了。”他有种冲动,若是把她放在朝堂之上,看看她是否能做到舌战群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况且皇上只是误解了臣妾而已,哪里有犯错一说。” 皇宫的规矩,第一条,皇上都是对的,第二条,如果皇上错了请参考第一条。 萧寒月兜兜转转就是不肯正面应承慕容殇一句正经话。 她最爱声东击西,顾左右而言他。 真要与慕容殇正经说话,怕是也无话可说。 “皇后真想好了,今后都要跟朕对着干。” “如您所愿而已。”他逼她如此,倒还成了她的错了。 “既然如此,皇后,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吗?”薄唇在说话间,靠近身下的红艳又近了分,他岂能放她逃的如此轻松。 萧寒月动人的娇颜在寒冷中被冻得发红,粉红的小脸通红的鼻子带着看似好像刚哭过的楚楚动人,如此吸引他所有注意,盈盈水眸里虽望向别处,眼波流转却似像在勾引他一亲芳泽。 “偷得浮生半日闲,能逃一时是一时,毕竟臣妾的好日子不多了。” 萧寒月语带讥讽,硬是要破坏掉两人之间的情愫。 慕容殇的靠近,逼得她不得不回他的话,没办法继续装疯卖傻。 “这张嘴,就是这么厉害,皇后是藏的太好,居然没人发现。”她是怎么骗过所有人的,他着实好奇。 薄唇终于擦过粉嫩的嘴角,慕容殇的心里居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欣喜,没有胭脂水粉的唇瓣有一股淡淡的杏香。正想深究香味如何而来却被萧寒月的话打断了心思。 “皇上也不一般。”萧寒月躲无可躲,终抬头对视慕容殇的黑眸。 那张孩子气的脸上藏了多少的阴谋诡计,看似容易暴跳如雷脾气暴躁的人,估计也带有做戏的成分。 他虽然年轻,但还是聪明,少的是历练而已,未来如何她并不知道,不过现在的他在她眼里不过还是个孩子,而且透明。 既然他一直对着她演戏,对着朝堂众臣演戏,对着凌越天演戏,何不一直演下去。 他们的对手戏,她从来没有参合的**,何必总是试探她,又何必对她露出他眼神中不同以往的坚毅。 慕容殇对她突然抬起的眼有些惊讶,却立即在那淡然的眼睛里寻到满满的嘲讽,那样赤.裸裸没有掩饰,让他毫无防备的燃起心中的怒火。 从出生以来,慕容殇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来自内心的愤怒。 薄唇终于没有调戏的意图,直接狠狠的捕捉那一抹桀骜的嫣红。 慕容殇收手握住萧寒月纤细的肩膀,辗转的亲昵看上去却没有零星缠绵,倒是充满了食人般的怒气。 半晌慕容殇微微喘息着稍稍离开萧寒月的唇,哑声说到,“张开。” 萧寒月紧闭双唇,半点不愿退让,她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既然他对她不仁,她又何必顾及颜面,撕破脸反而自在。 两人怒目相视,火药味重的在狐裘披风之外,背过身去的宫人们都能感觉到气氛诡异紧绷。 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皇上会痛揍皇后之时,慕容殇突然邪魅一笑,低头含住萧寒月耳垂,沉声低语道,“以后不要求我,记住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完,慕容殇半甩披风,转身扬长而去,身后的宫人跟萧寒月急急跪礼,匆匆离去。 萧寒月看着离开的身影,擦拭着嘴角,轻轻低喃:“原来,皇上真正生气的时候,倒喜欢笑。” 这话,像是说给站在门外的自己听的,又像是说给站在门里心惊的丫头们听的。 第二十五章 暗卫 “嫂嫂,皇哥哥没有生气吧。” “你皇哥哥的心思,嫂嫂哪能比熙儿还明白的,看他那笑你觉得他生气吗,自己哥哥还让你放这么多心眼,看你是该打了。”笑着说罢坐回榻上。 “嫂嫂说的对,熙儿不该这么小心眼。” “饱了没,还想听吗?” “要听,要听。” “听完了就睡觉。” “好。” 听完故事的熙公主着实兴奋了一段时间,子时过半了才睡下。 萧寒月小心的抱着她放到一边,起身随手带上披风出了门。 正候在走廊上的小珠赶忙过去。 “娘娘,事问到了。” “怎么说的?”萧寒月把手中的披风给小珠披上。 “使不得,娘娘。” “说话,这没外人,不用管规矩。” “是的,娘娘,小枫死了,是因为没熬过刑罚。” “是吗?”萧寒月无聊的捏着窗台上的雪,“她倒没这个福分了。” “可不是,说是百板的刑罚,挨到七十就咽气了。” “听见叫声了没?” “没有,说是从头到尾都没出过一声。” “尸首呢?” “看着抬走的,脸被盖上了,衣服身形倒有几分相似。” “盖着脸,布上有血吗?”雪就着手的温度渐渐化成了水。 “有,盖头那有。” 果然啊,“不是不叫,是叫不出来。”被拔了舌,要怎么叫。 舞美人才刚进了冷宫,她都还没跟皇上提小枫的这事,好端端的一练家子就被人用刑法弄死了,这不是生生的在告诉她萧寒月,小枫是他皇上身边的人吗,而且要用替尸来保人,看来还是重要的。 不知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那丫头长的挺俊。 如此俊俏的丫头用来当暗卫,朱元璋也是爱搞这套。 “冷吗,小珠。”萧寒月帮小珠紧了紧披风。 “有娘娘的披风,小珠一点都不冷。” “身上不冷,可是心却暖不起来。” “娘娘……” “从今天早上办了舞美人开始,就一天啊,居然能发生这么多事,皇宫的日子真还是云橘波诡。”一天,她便觉得身心疲惫,以后的日子怎么熬? “……”小珠无言以对,她希望主子幸福,可进宫的女人,幸福都是奢望。 “或许习惯就好了。” 出第一次任务,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她也有害怕,恐慌,不知所措,不过久了以后,感觉就淡了,现在的日子不但要杀人还要防着身边的人,不知道又需要花多久的时间来习惯。 “娘娘,小珠一辈子都陪着你。” “都跟你说了娘娘是个女人,怎么老想着托付终生啊,赶明得赶快给你找个男人,太饥渴了。” 露骨的话让本来还伤感着的小珠羞红了脸,哑口无言的看着自己上一刻还感伤的娘娘这一刻就变成了流氓。 “娘娘,娘娘,你真是,真是的。”娇羞的跺脚,埋怨的话终是未说出口,她知道娘娘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回去好好睡一觉,想想明天我们吃什么。”萧寒月推着小珠离开,待到人走后,慢慢收回视线,看着院子里的假山:“当时,如果在凌府我选择逃跑,你说现在是怎样的景象?”天寒地冻估计熬不过冬,可是这皇宫里要熬过冬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假山后的人眼神瑟缩,她居然……知道他在这里,而原来她真有想逃过。 回忆 “干什么?” “翻墙。” “干什么?” “买药。” “干什么?” “清毒。” “……” “说话呀,我这趴在墙上,不上不下的冻死了。” “我陪你去。” “你要穿这一身?黑瞎子一样。” “……” “我手脚快冻断了,你他娘到底有准话没,监视帝。” “什么意思?” “……”“我不会跑的,你要跟就跟吧。” 如此的她是皇后,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甩甩头,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才发现她已经进屋了,未做停留,一个腾身,他也消失在雪夜里。 第二十六章 热闹 “熙儿,该起床了。”萧寒月轻轻摇着蜷缩在被子里的熙公主。 **的小人咕噜了一声,翻身睁开惺忪的双眼。 “嫂……嫂……,让我再睡一会。”平时在梓馨宫,母妃根本不让她赖床。 萧寒月坐在床边,低俯那张殷红的小脸。 “嫂嫂可提醒你一句,最好还是回梓馨宫,不然你会后悔的。” “为什么?”熙儿被好奇心勾了起来,迷蒙的眼瞬间清醒。 萧寒月没来得及回头,熙公主话还没落,小罗子的声音就传来了,“锦轩宫,娆妃到。” “啊,嫂嫂早就知道了。”熙公主恍然大悟,她真后悔了。 “昨天你皇哥哥可是重重赏赐了皇嫂嫂,她们今天才来,也算沉得住气。” “哼,墙头草,就知道趋炎附势,真是讨厌,难得能多睡会的,没希望了。” “起来吧,真让人看见你这样子,传到你母妃那,就有你受的了。” “嫂嫂,光吓唬熙儿,熙儿知道了。” “小珠,帮熙公主穿衣,玲儿,你去把早点备上,贞儿,跟小罗子说,让人都在门口候着,坤宁宫的门不是那么好进的。” 萧寒月的话虽淡,但门外的人听着意却烈,皇后娘娘这是杀鸡儆猴,对后宫的嫔妃立皇后的威严。 待到熙公主穿戴整齐,梳洗好后,一碗燕窝粥下了肚,萧寒月才吩咐琪儿把门打开放了门口的妃子进来。 “参见皇后娘娘。” “妹妹们这么冷的天怎么都到我坤宁宫来了,快起来,小珠给各位娘娘看茶,天冷的很,别冻坏了身子。”关切的语气,好像让众位妃子在门外等的人不是她。 “谢过娘娘。”妃子们有苦不能言,硬咬牙吞了气。 “都别客气了,各自找地坐着歇息吧,本宫看今天来了不少人,难得坤宁宫这么热闹,都挨个给本宫介绍一下吧。” 大家按着萧寒月的话挨个报了名号,四夫人都到了,分别是娆妃,桃妃,闵妃,珍妃,嫔妃里来的两名是贤昭仪和梦昭仪。 熟悉了姓名,大家有的没有的,闲拉些家常。 “娘娘,还没和皇上圆过房吧。”贤昭仪芊芊细指捻着茶盖,眼波流媚,不合时宜的话突然脱口而出。 “贤昭仪还真是多管闲事,嫂嫂和皇哥哥的事,几时轮到你个下人开口。”最先呵斥住贤昭仪的居然是熙公主,此刻红润的脸上哪里还有孩童颜色,周身不怒而威,一句话,堂堂二品昭仪被熙公主说成了奴才。 “熙公主,怎么能这么说……臣妾。” “许你做不要脸的事,还不许人说你不要脸的话,笑话了。” “熙儿,你是公主,不许童言无忌。”萧寒月看似训斥,却让丫鬟太监们差点笑出声,这话一出还不就表示熙公主说的是实话了。 贤昭仪的脸色更是难看,眼神中哪里还有初见的媚了。 “哎呀,贤妹妹你也真是,关心娘娘,话也得有分寸,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事,是你该问的吗,不清不楚犯了规矩,也是娘娘宅心仁厚,没驳你话,怎么还使上小性子了,赶紧的,给娘娘道个歉……”贤昭仪身边的桃妃赶忙起来笑着做着和事佬。 萧寒月见着这人有几分识趣,笑的也够诚心,看来是个不简单的主。 演戏是什么,就是放入十分感情,半分真心,而且看她说话也很有水平,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萧寒月摆摆手:“行了,也别道什么歉,都是自家姐妹,唠几句知心话也无不妥,宫里这两天上了些沙柚,各位妹妹要是不嫌弃自己剥着麻烦,都来尝尝吧。” 萧寒月轻描淡写的把大事化了,贤昭仪那拿着熙公主本就没办法,有了台阶自是踩着下,可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顺也顺不下来,留在坤宁宫着实难受,便起身向萧寒月告退:“皇后娘娘,请恕臣妾身体不适,想先行回寝宫。” 萧寒月倒还笑了,“怎么着,这就要走了,话还没跟本宫说上几句了。”后宫光出烈性子,怪事,都那么迫不及待的找死。 “娘娘,臣妾身体确实不适。” “也罢,贤妃执意要走,本宫也不好多留,不过走之前本宫得把话说明白了,大家心里好有个数,贤妃,记住了,本宫这坤宁宫,从来都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儿,既然妹妹们两个多月都想不起我这做姐姐的,大家也生分,今天难得聚了,以后还是少来,免得都不自在。” “……”屋内顿时哑然,芙蓉颜都变了色,青青绿绿的跟芭蕉叶成了一个色。 萧寒月淡漠的剥了瓣柚子,喂到熙公主的嘴里。 “嫂嫂,真甜,你也吃。”熙儿也拿起柚子剥好了放到萧寒月嘴里,亲昵的举动惹来众位妃子的嫉妒。 谁都知道当今最受宠的熙公主是除了太后和她几位哥哥,其他人都不愿搭理的主,如今不但睡在这坤宁宫,还跟皇后亲的跟姐妹似的。 皇后真如同传闻般愚蠢吗?看来是谬传了。 第二十七章 起杀心 萧寒月的话让众位妃子如坐针毡,都没坐多久,纷纷离去,就剩得桃妃走的较晚,脸色也没有太大的难看和不安。 萧寒月在桃妃身上留着心眼,想来也不是普通人家,她记得这段时间皇上侍寝,她从来没有翻到桃妃的牌子,按说这么会猜人心思,看人脸色的主,不会不被宠幸,就算不是最受宠,这两个多月皇上一次都没昭幸过不是很奇怪? 送走熙公主,萧寒月把小珠叫进了内屋,“小珠,你把这所有的布匹全部给桃妃送去,路上有多张扬就多张扬,告诉桃妃,这段时间皇上公务忙,冷落她了,所以我这当皇后的本着感谢妹妹的贤良淑德,特赏的。” “娘娘的话也要张扬吗?” “张扬,事得让人知道,话也得让人传出去。”她要看看慕容殇什么反应。 “明白了,娘娘。”娘娘又要和皇上掐架了,意图明显,目标明确,只是这一次把桃妃牵扯进来,为什么要这么做,个中详细小珠想不明白,她家娘娘的心思,真是越来越细致而难以捉摸了。 书房内 “皇上,太后那最近念您念得紧,要不今天去看看。”慕容殇上完早朝,下了朝堂正换下朝服,小夏子在慕容殇的身旁伺候,边说着话。 “是母后念朕了吗?” “是的,皇上。” “也对,该去看看母后了”离上一次被训斥都过了半个月了,看来母后的气是消了,加上年关将至有些话有些事得说说,换好衣服,慕容殇摆驾瑞祥宫。 半道上,坐在抬椅上的慕容殇突觉空气中一道气流扑来,左倾的身子微微一侧,避开强烈的冲击。 “停下来。”慕容殇突然说到。 小夏子忙不迭到了皇上身边“皇上,有何吩咐。” “回紫鸾殿。” “是的,皇上。” “摆驾,回紫鸾殿。”小夏子不多半句话,立刻传令,让随从的人都调了头。 “小夏子,在门外候着。” “是的,皇上。”慕容殇进了紫鸾殿,小夏子立刻把门关上,静静的垂首站在门口。 “朕好久没见你了,鸣一。”慕容殇坐到龙椅上,不改慵懒,斜靠着椅背。 “属下鸣一,参见主子。”从暗处出来的鸣一,单腿跪地请安。 鸣一浓眉大眼,面孔线条坚毅,虽矮慕容殇几分,身躯挺拔修长也看不太出来。 如此鸣一,相较于慕容殇的邪魅,多了分刚强气,少了分神秘感。 “站着回话。” “是。” “你这银针破空的手法越来越厉害了,现在用丝线都能代替了。”细如毛发的银针,用强大的内力灌输发射,不是一等一的高手,根本无法做到,更不用说用丝线,是难上加难。 “谢主子夸奖,鸣一这根本不及主子万分之一。” “什么事,这么着急。” “皇后娘娘,派人拿了东西往桃妃的缀妍宫。” “是吗?这都能被她发现。”慕容殇的笑再一次为萧寒月绽放。 “主子,需要拦吗?” “不用,她爱玩,就让她玩,拦了就顺她意了。”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他还真小看萧寒月了,她是想把他身边的人都摸清楚,还是另有它意? “是,主子。” “这事我知道了,有什么动静再说,你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话落,人就消失在黑暗中。 “小夏子,进来。”清冷低沉的声音又变成了稚嫩朝气。 “皇上,有什么吩咐?”小夏子开了门。 “快过年了,过两天招各位王爷进宫小聚一番,这事你记下,提醒朕,事多怕忘了。” “奴才记下了,皇上请放心。” “摆驾,到母后那去。” 看来,他的皇后他是留不得了!! 第二十八章 矛盾激化 萧寒月一晚都睡的不踏实,早晨没等丫头们来伺候,早早的起了床,刚穿戴好,玲儿哭的肝肠寸断冲进坤宁宫。 “娘娘,娘娘,小珠……被……宗人府抓走了。” “什么?”萧寒月大惊。 “我们还没起来,宗人府就闯进来直接把小珠从**拖走了,贞儿和琪儿拉不住,宗人府的人只说小珠犯了事,再什么都没说,我就赶紧过来了。” “在坤宁宫等着,哪都不许去。”说完话,萧寒月一阵风的出了宫门。 玲儿哭哭啼啼又回了丫鬟房跟贞儿和琪儿交代娘娘的话。 紫鸾殿 紫鸾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萧寒月推门而入,还在龙榻上的慕容殇表情淡定,一副料准的摸样。 “娘娘,娘娘,皇上正在休息。” “给我下去,小夏子,这宫里除了皇上,你的主子可不只他一人,让个奴才死,是再简单不过的。” “皇……皇后。”任是小夏子这种宫里的老人,皇上跟前的红牌,也被萧寒月直白的话吓傻了眼,立即跪地求饶。 “小夏子,出去候着,皇后跟朕有知心话说。” 小夏子唯唯诺诺的起身,弯着腰,立刻退了出去,并把门带上。 这哪像有知心话的样子,说是深仇大恨也不为过了。 “皇后,朕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斥责呢?你的位置是皇后,忘了吗?” 萧寒月甩袖,手背身后,满目怒火,她忍他很久了。 “慕容殇,你的位置是皇上,忘了吗?” “当朝之内敢如此跟朕说话的人就只有你了。” “敢扣我萧寒月的人,你也是第一个。”她手边要有ak47,他早就被轰掉脑袋了。 “凌寒月,哦,应该叫萧寒月,你再给朕继续装下去啊,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了,朕身边的人是你能猜的,你猜对一次朕就办你身边一个人,朕记得你有四名宫女,一名太监,等办完下人就该跟皇后好好掰扯。” “你想怎么样?”萧寒月心惊,原来他都知道,她不是凌越天的女儿,她只是他们的一枚棋子。 “朕说过,不要求朕,你在宫里自保都是问题,现在想保你的丫头,你拿什么来换?”自己都是将死之人,他倒要看看她有什么可以换的。 萧寒月讥讽一笑,掏出腰间玉佩,丢在慕容殇面前,“够不够,慕容殇。” 九蛇缠绕,中盘雪珠,追魂古堡的最高信物,一眼就能认出的物件,“他给你的?”慕容殇的眼中终于有了冰风血雨的变化。 “慕容殇,你还有谁可以相信。” “萧寒月,你真残忍,他给了你,你就这么轻易为了一个奴才,置他于不顾。”即使眼中全是冰霜,可慕容殇语气依然淡漠,仿佛事不关己般。 “他和我从来没有关系。”玉佩其实是她在他睡着的时候偷的,只是她知道他是假装睡着了。“我们不过是同一种人,利用身边的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是我还有相信的人,相信我的人,而你,比我可怜太多了。” 萧寒月斜挑嘴角,眼里全是同情,盯着龙榻上的天子。 “小夏子。” “皇上。”小夏子从门外小跑进了内屋。 “叫宗人府把早上带去的宫女放了。” “是。” 小夏子急忙出宫去办皇上交代的事。 “皇后,下一次,你还能拿什么来换。” “皇上操心了,后宫的事臣妾自有分寸。” 俯身行礼,萧寒月未等慕容殇平身二字,转身离去。 看着那离去的高傲背影,慕容殇握拳捏碎了玉佩,玉佩的粉末被门外的冬风吹的四处飘散。 鸣一,你跟了朕二十年,就两个月,你为了个女人居然背叛朕,你可真是朕的好兄弟啊!! 第二十九章 交代 萧寒月刚回坤宁宫,就看着贞儿在门口张望,显然贞儿也见着了萧寒月,小踱步着往萧寒月跑去。 “娘娘,您回来了,小珠被宗人府的人又带了回来,娘娘没事吧。” “没事,丫头,不用操心本宫。” “可皇上那……”贞儿话到一半住了口,皇上皇后的事,不是她问的。 “进去吧,外面冷,小珠怎么样了。”萧寒月进了房门。 “挨打了,有点低烧。”贞儿跟在萧寒月身后。 “去传御医来看看,就说本宫身体有恙。”她估摸着慕容殇也得给她颜色看看,想着小珠不可能完璧回宫,多少有点下马威的意思,不算欺人太甚。 慕容殇能忍得下她在紫鸾殿直呼他名字,与他怒目对峙那口气,就足见他坐上皇位还是有一定的原因。 太后跟她说过,慕容殇性子急了些,脾气躁了些,可心眼好,对人善,当年他的太子之位是先帝很早就定下来的,多年过去了,先帝就再也没改过主意,认定了慕容殇这个儿子。 在她看来,老皇帝怕是早就知慕容殇的真本性,所以才非他不可。 忍常人所不能忍,是为君王也,皇上要心容天下,也要心狠手辣,治江山从来都比夺江山难。 “……是。”迟疑一阵,贞儿终是回了话,退下往太医院赶去。 娘娘总是为丫鬟坏了规矩,可这却让他们这些做下人时刻感动。 萧寒月进了内屋,取了自己睡榻上的厚垫子,再往丫鬟房走去。 “娘娘,您来了。”琪儿起身迎了萧寒月入屋。 “娘娘……”小珠想从**起来。 “别动。”萧寒月伸手按住小珠的肩膀。 “娘娘,您是不是找皇上去了。”小珠担忧的出口,不然她不可能这么快就出来的。 “别问,小珠,挨了多少板子?”萧寒月坐在床边,眼前纯白的衬衣衬裤被血染成了鲜红,绸缎已经有些粘着伤口。 “娘娘,小珠没数。” “没事儿,下次记得,若谁打了你,打了多少,都清清楚楚的心底有个数,再疼都要记住,知道了吗?” “知道了,娘娘,小珠记下了,娘娘赶紧回宫把,呆下人房外面的人又要嚼舌根了。” “琪儿把这软垫给她垫上,把剪子拿过来。”萧寒月故作没听见小珠的话,呆下人房而已,有她今天闯了紫鸾殿的事大吗? “娘娘,还是玲儿来做吧。”声音中有些胆怯。 “人抬回来多久了,一直就这么放着,清理伤口以前该是没做过吧。”萧寒月话语冷漠。 “娘娘……”一句话把玲儿的眼泪给说出来了。 “哭什么哭,挨板子的是小珠,她都没哭你哭什么。” “娘娘,剪子。”琪儿赶紧递了剪刀。 “玲儿把眼泪擦干净,过来。” “……”第一次被娘娘训哭,也是第一次见着这么正经的娘娘,玲儿抽泣着硬把眼泪全缩了回去。 “拿着剪子,把小珠的裤子剪开。” “这,这……”玲儿拿着剪子的手抖成了筛子。 “玲儿,我坤宁宫的人都是要独当一面的,在宫里有些事,你必定会经过,熬过了就该你出头,熬不过谁也救不了你,爱哭这个毛病,要改改,跟在这坤宁宫撒撒娇,本宫能容你,你进宫也两年了,该看过很多了,看过了就要记住,学会多长几个心眼,学会看人眼色,学会猜人心思,学会说人好话,绝不嚼舌根,开心的时候笑,难过的时候更要笑,喜欢一个人对他好,不喜欢一个人更要对他好,在宫里衣食住行花不上半点银子,现在你把本宫给你的银子,都要想办法用出去,怎么用的,再跟本宫详明,你若用的好,就说明你已经明白本宫的话,若你用的不好,就得挨板子,直到你明白为止。” 萧寒月的话说完,房里寂静如死水,三个丫头,神态都带着凝重,这些话,宫里的主子从来不会跟下人说的。 “玲儿,动剪子吧,娘娘这是在教你呀。” 小珠看着萧寒月心疼的说道,出事了,真出事了。 娘娘那么放纵她们,因着这坤宁宫保护着,她们都快无法无天了,如今却黑下脸,硬下心教玲儿在宫里怎么做人,娘娘说的这些话,有多少是要别人摸索几年才能明白的道理啊。 剪子还是抖,只是没有了犹豫,慢慢的小心的剪开了小珠的裤腿。 “琪儿,你去打盆热水来,本宫现在要回坤宁宫,你就看着玲儿,得把缎布取下来,不然和伤口粘牢实了,就只能撕下来了,把伤口清理干净,本宫等一下拿药过来。” “是,娘娘。”琪儿拿了木盆去取热水。 “娘娘,看在小珠挨板子的份上,小珠求您件事,行吗。”小珠趴在**说到。 “进宫短短时间学会威胁人了,若是本宫不答应了?”准备走的萧寒月转身反问。 “娘娘,小珠只求您无论什么事都不要赶小珠走。”无情堡的势力加上凌越天的位高权重,她知道皇上一定是欲处之而后快,她知娘娘想给她们都留着后路,可她只愿和娘娘同进退。 “小珠,是本宫的错,当初不该带你进宫。” “娘娘,就算当初您不带小珠,小珠也是要给小姐陪嫁的,小珠心甘情愿,你是小珠的小姐,就一辈子都是小姐。”泪一串串流下,不是伤口的疼,是心口的疼,小姐是她心口的暖,若没了暖,心就是冰冷,心没有温度的人还活着做什么。 “小珠,本宫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萧寒月双眼冰冷,冷酷斥责,转身后眼里的冰冷立刻支离破碎,眼眶的泪终没落下,全被吞下了肚。 第三十章 御医 回到坤宁宫,萧寒月去内屋取了些银两,放到袖袋里。 又拣了些茶叶放到紫砂晶壶内,用火炉把冰融化成水,倒进壶内,茶叶在滚水中渐渐舒展开来,萧寒月抬手倒掉第一泡,正欲再掺水时,贞儿带着人回来了。 “娘娘,这位是秦御医。” 萧寒月偏头看去,贞儿身边跟着一位敛目微低着头,眉目清秀的年轻人,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左右,丹凤星眼,剑眉挺鼻,却组成了一张带笑的娃娃脸,身材有些纤细,个子高挑更显单薄。 这样的小白脸御医和萧寒月心中白发苍苍的老人相差甚远。 “微臣秦淮楠叩见皇后娘娘。”秦淮楠单腿跪地请安,磁性的声音里透着清新温柔,能听出是好性子的人。 “秦御医多礼了,快请起,坐着说话。” “谢娘娘。”秦淮楠起身,抬眼见萧寒月,眼中滑过一丝惊艳。 “本宫正在泡茶,秦御医不如一起尝尝。”萧寒月斟上一杯放在秦淮楠面前。 “承蒙娘娘看的起,淮楠恭敬不如从命。”秦淮楠三指执杯,先嗅后品,“好茶,这可是观音玉景中的上品,没想到淮楠有生之年也能品得此茶,真是三生之幸。” “看来御医是好茶之人。”酸儒你敢不敢说话再酸一些,听的牙疼。 “娘娘身体不适,微臣现在帮您把脉看看。”秦淮楠一杯茶后,不忘正事。 “本宫倒没什么事,其实就是想找御医拿点治外伤的良药。” “娘娘这不合规矩的。”秦御医一脸严肃,模仿食八股文长大的老学究。 “怎么这宫里的人都爱跟本宫讲规矩。” “请娘娘恕微臣不能。” “哦?没得商量?” “实在抱歉,娘娘。” “秦御医从来没有越矩过?” “至今还未有。” “本宫用银子买。” “一切照规矩办。” “把用药记本宫账上。” “每个人都有限量的药品。” “贞儿,把门关上,叫小罗子进来。”贞儿听令关门叫来了小罗子。 “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秦淮楠瞪大凤眼,他与皇后一室,若关门是犯忌讳的。 “娘娘。”小罗子来了。 “把秦御医扒光了,然后丢出去。” 秦淮楠惊了,“娘娘在开玩笑……?” “是,娘娘。”小罗子说。 “娘娘,会冻死的。”贞儿说。 “本宫一言九鼎,玩笑是什么?给他个火炉。”萧寒月又说。 “娘娘,微臣,微臣,啊!你不要过来。”老成的娃娃脸开始惊慌失措。在小罗子的逼近中步步后退。 “小罗子,手脚麻利点。” “娘娘,您不能,啊,你真扒真扒,我正八品岂能是你个奴才碰的。” “娘娘,这……”小罗子住手。 “正八品也好嚼嘴子,别叫这么大声,传出去让人以为你在坤宁宫上演爱情动作片,小罗子拿麻布把秦御医的嘴堵上,本宫听着心烦。” “娘……娘,娘娘,娘娘……,微臣觉得,其实药的事可以商量。”秦御医跑不过小罗子,官服被扒。 “一切照规矩办。” “微臣可以想办法,把药记在其他宫人身上。”秦御医打不过小罗子,衬服被扒。 “每个人都有限量的药品。” “微臣,微臣有私药,可以馈赠娘娘。”秦御医力气宣告阵亡,内服被扒。 “小罗子,等一下。”小罗子手已经抓着秦淮楠的鸾衣。“那怎么好意思?”萧寒月浅笑。 “知己难求,娘娘不要客气。”虚弱的秦御医趴在地上喘气。 “知己二字本宫受之有愧。” “娘娘好茶相赠,应该的。” “药带在身上吗?” “在……在,在医盒里。” “药算本宫买的,银两给秦御医放盒子里了,这事大家心知肚明,传出去都不好看,秦御医意下如何。”萧寒月取了药,准备出门。 “微臣今天没见过娘娘。” “非常好,小罗子送客。” “娘娘……”秦御医泫然欲泣。 “秦御医还有事?” “娘娘,容微臣把衣服穿上。” “贞儿,跟本宫走,小罗子伺候秦御医穿衣。” 贞儿赶忙取了披风给萧寒月披上,然后开门离开。 萧寒月和贞儿一走,屋内的空气顿时凝固,小罗子一件件衣服捡起送到秦御医面前。 “我……我自己来就好。”秦御医笑容尴尬。 “娘娘让奴才伺候御医。” 秦御医满脸冷汗,“是伺候穿衣,穿衣,不是伺候。” “秦御医就让小的伺候您。” “你……你简直,简直烂泥扶不上墙,是穿衣,穿衣,你给我出去候着,我自己穿。”秦御医化身咆哮帝,坤宁宫的人都是一群疯子。 第三十一章 太后 因为天气冷,萧寒月把小珠搬到坤宁宫,一场风波后,娘娘照样懒散,丫头们照样嬉笑,除了小珠刚开始结痂的伤口不同于以往,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可坤宁宫的人心底都知道,一切已变了。 “小珠,伤口还疼吗?” “好多了,娘娘。” “秦御医的药不错,下次再找他多要点。” “娘娘,秦御医应该不会再到坤宁宫出诊了。”那天小罗子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落荒而逃。 那削弱的微弯的背影仿佛在坤宁宫受了莫大的屈辱,忍辱负重般的离开。 “没关系,本宫指名要他,除非他突然暴毙,不然就非来不可。” 强悍的娘娘让大家精神为之一振,这对于秦御医来说真是个馊主意。 “今天是小年,也是大家第一次一起过的年,本宫没什么好给的,乘着过年的名头给你们每人装了一千两,都好好收着,带给家里,还是留在身边,看你们自己吧。” “小罗子,今年你可没有打赏钱,怎么你不问问本宫,为什么独独就不给你一个人吗?” “这个,啊,主子,小罗子去给您拿才找来护手的冰雪膏,那可是个好东西。” “站住,赢了钱就想跑,今天不留下你一只手,休想走的掉。”萧寒月声色严厉。 “娘娘,小罗子错了,真错了,娘娘您息怒,娘娘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赌了。” “你敢,反了,赌,怎么不赌,这年头不赌博还有什么娱乐活动,小赌怡情,大赌大怡情,豪赌怡豪情,不过小罗子,要赌就要看准苗头,本宫的人从来只许赢,不能输,输了就给本宫提头来见,记得把你赢的钱分本宫一半,这一次就饶过你。” “娘娘!!!!!!!!”丫头们一起咆哮。 大过年的还吼她? “别叫唤,去把门外的护卫叫进来,凑桌子,打两桌麻将。” 贞儿问:“娘娘,您不担心吗?”后宫流言蜚语,讨伐声重,连朝堂之上的臣子都知一二了,若不是念在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顾虑,众臣早就当着凌越天的面狠参萧寒月的恶行。 敢闯皇上寝宫,敢高声质问皇上,敢指名道姓怒吼皇上,愚妇成了毒妇,虽然皇上开恩,否定了谣传。可慈祥的太后在舆论的呼声中,决定在小年将至之际对儿媳要给些惩治。 皇后娘娘今年的年不得与皇室同过,各种宴席勒令不允许参加,脾性暴躁罚到宫中佛堂静心学习,每日抄习经书修身养性。 “这是好事,不然哪有时间坐在这……碰,贞儿,打牌的时候专心点。”萧寒月咬牙切齿。 “是,娘娘。”贞儿由担心转为窃笑。 “娘娘,不是还得去佛堂吗。”玲儿丢了张牌。 “糊了,顺子清一色加一色三步高,三家门口,一共四十番。”萧寒月暗自饮恨,她错了,她不该跟皇上为敌的。 麻将桌上怨声一片,“娘娘您太心狠手辣了。” “在本宫愉快的时候提起伤心事,谁毁了我愉悦的心情,我就断谁的财路,本宫牌差,四十番,给钱,给钱。” “娘娘,您得去佛堂了。”小珠侧躺在暖炕上,笑着说。 萧寒月阴森森的转脸,“小珠,好好养伤,不要刺激本宫打病人。” “娘娘,小珠没有玩牌。” “小珠不愧是小珠,永远能踩到本宫的痛脚,为了奖励你,晚上本宫让御膳房熬十全大补汤,赏给你喝,敢剩一滴就再喝一个月。” “娘娘……,小珠知错了。” 萧寒月摆摆手拒绝小珠的求饶,认命丢下手中的牌,她不好过总得拉个垫背的陪着她难受才能平衡。 太后一直很慈祥,也一直对她萧寒月很无奈,可太后是谁,是皇上的娘,后宫中靠菩萨心肠是绝对爬不上太后之座的。 太后知道怎么能让她萧寒月最难受,杀人不是最狠的手段,狠的是点点折磨。 我不打你,不骂你,我仁慈的对待你,用宽大的胸怀容纳你所有缺点,用般若波罗蜜纠正你走上邪途的意念,用阿弥陀佛洗刷你心灵的污秽,像三从四德这种有实质性教育意义的书我都不会给你一本,因为我知道你会拿它们当笑话书看来解闷,只有经书这种艰涩拗口有看没有懂的书才适合你,而且读完了还要写读书心得,一本经书一篇心得,不得少于两万字,必须标准小体正楷,如此还玩不死你,我就不叫太后。 太后……你……太毒了,祝你生儿子脱肛。 去佛堂抄经?也只有太后那样的人精才能想出来,谁能知道她萧寒月刚听到懿旨时,心里瞬间瓦凉,手脚发抖,差点抱着宣旨公公的大腿哭了,她真想跟太后磕头承认错误,可惜太后打定主意不见她,让她活该饮恨。 比皇上,太后才是厉害的角色,死是不可拍,可怕的是像狗一样活着。 不愧是变形金刚的妈,手段太他娘有水准了。 第三十二章 王爷 “你在树上干什么?” 一名男子站在树下抬眼仰望询问,他长眉大眼,皮肤白皙如玉,身着儒白长衫,绣五爪金龙四团。前后正龙,两肩行龙,腰间朝带,饰东珠两颗,猫睛石一颗。 萧寒月低头看树下的人,心中yy,皇后娘娘爬树的丑态被人抓了现行,太后如果知道了,以后她就要常伴青灯了,直至改了所有劣行。 浑身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还是不要告诉他,自己就是皇后好了,毕竟比起素颜素装,爬树……,起码会让太后很难堪。 “下来。” “有点困难。”爬树容易下树难。 “能上去还下不来了?” “帮个忙……”如何?前世她玩过蹦极,跳过飞机,摔过悬崖,有良好的平衡感,能随意控制身体任何部位,在今世她也学过武功,可惜进宫前被南宫绝那个死老头给废了大半。 如今……她居然怕跳棵树???这个情况让人难以接受。 可是一切都没有办法,因为她心里有个越来越明亮的声音在嚎叫,不要跳,千万别跳,你肯定会脸先着地的。 “自己跳下来,本王接着你。” 本王……,本王?,本王!慕容殇的弟兄??长的居然一点都不一样……,遗传基因真强大!! “要不你飞上来,带我下去。” “自己上去,就自己下来,不跳本王就走了。”他还有宴会,真不知何来和个丫头浪费时间。 难得进一回宫,恰巧经过这渭水边,就见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在树上忙碌,悄悄走近,渐渐能听见她还自言自语,一会开怀大笑,一会又皱着眉使劲揪梅枝,等手上握了满满一把,再也抓不住了,又靠着树干一脸痛苦而纠结的望着树下。如此表情让人一看就明白,她在树上下不来了,所以他才走近。 “你确定你接得住。” “你一个丫头居然敢怀疑本王。” “相当。”怀疑。这人的性子和长相不符,她还以为他温文如玉。 外貌协会害死人呀。 “放肆。” “……”萧寒月很是无奈,她不是有意把内心戏说出来的,咱们把这段掐掉重来,可以否!! 在萧寒月心理活动正激烈的时候,慕容言一跃上了树,右手扶住树干,左手自然的环在萧寒月的腰间,“抱着我。”萧寒月听话的伸出一只手抓着慕容言的腰带,救命恩人的要求,她都应该满足。 轻松的一跳,慕容言带着萧寒月安全着地。 “你是哪房的丫头,随便在宫里乱走。” “……” “本王问你话,聋啦。” “哦” “看你不但聋了,还哑巴了。” 慕容言自然的抓住萧寒月的手腕,拉着往旁边的石凳走去,“过来。” “男女授受不亲,王爷。” “让我抱你下来的时候,怎么忘了礼教。” “……”她理亏,她闭嘴。 “把梅枝丢了。” “……”抱着,装没听见,她就是为了梅枝才爬的树,御花园的冬梅快被她家丫头拔秃了,谁想到今天能在去佛堂的路上看见这么大一片的梅林,拔一点,晚上好带回去的。 “手流血了,松开。”慕容言硬掰开萧寒月的手,抽出腰间绢帕擦拭,“不疼吗?”他见过很多女人,若是有一点伤口也是哭的梨花带泪,要不就呼喊的惊天动地,而她梅枝都插在手心里,却好像无所谓。 “疼。”不过为了喝酒一切都是值得的。 “真没看出你疼,疼就忍忍,帮你把梅枝拔出来。” “谢谢。” “本王记得刚有问你是哪房的丫头,叫什么名字?” 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真让她心烦,“熙公主家的,我叫小月。” “是吗?熙儿什么时候收的新丫头,没见过你。” “昨天。”脸不红心不跳,撒谎的最高境界,睁眼说瞎话。 “梅枝是熙儿让你摘的吗?” “……,王爷,小月要回梓馨宫了,谢王爷今日相助,小月没齿难忘,无以回报,来生之年,定当做牛做马报答王爷的大恩大德。”抽回手萧寒月抓着梅枝就想跑。 “站住。”慕容言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萧寒月的胳膊,“说的什么浑话,当本王是傻子吗?此生恩此生报,什么来生不来生的,把梅枝给我。”没太在意萧寒月的话,慕容言取过梅枝,用刚才的绢帕把梅枝绑好,打上结又递给萧寒月,“抓着这,别又扎了手,一个女孩子,有疤不好看。” 萧寒月正感激涕零的心里表扬王爷是个好人,慕容言的下一句话就将萧寒月的好感拍进臭水沟。 “绢帕过两天本王去梓馨宫取,想好你要如何报恩。” “……” 热烈欢饮王爷到梓馨宫寻找一枚叫小月的丫头,把梓馨宫拆了都找不到。 抓着梅枝,萧寒月急步奔走,此地不宜久留,早闪才能安心。 慕容言见着萧寒月逃窜的背影,好笑的说到,“月儿,本王是慕容言。” 萧寒月从脊背传来一阵恶寒,太琼瑶了,想吐。 第三十三章 受辱 萧寒月拿着梅枝到了佛堂,却看见不该出现在佛堂的人。 “怎么着,大家都来观光学习来了。”放下梅枝,拍拍手。 “小贱蹄子,你只不过是个不得宠的皇后,还敢如此嚣张?”贤昭仪想起当日受的侮辱,没有客套,满嘴污言秽语,上前右手扬高就想甩萧寒月一巴掌。 “谁许得你碰本宫的。”萧寒月微微侧身,一把抓住贤昭仪放肆的手。 “本宫?你跟谁称的本宫,把人给我抓起来。”挣开被抓的手,贤昭仪吩咐带来的宫女,一左一右的架起萧寒月,左手立刻上来甩在她脸上。 “妹妹,这手下的太重了。”桃妃在旁边握着雪白绣花绢帕,盈盈而笑。 “看姐姐说的,这比起当初桃姐姐对蝶妃……” “贤昭仪……”桃妃美目怒瞪,“你的嘴怎么就管不住。” 揉着发麻的手,贤昭仪差点说溜了嘴。 “这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 被桃妃震慑的贤昭仪,不满的退到一边。 桃妃满意一笑,哪还见半分怒气,走到萧寒月面前。 “娘娘,你看你,这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比你岁数大,你刚进宫,都还没摸清这后宫谁做大吧!!按说后宫姐妹你都得叫声姐姐的,可你坐着娘娘的位置,所以大家都敬你三分,受你一声妹妹,臣妾觉得做人就该知足了,初还以为娘娘这绝色容颜能得皇上几分垂怜,怎料你性子居然不如长相的讨喜,你说在这后宫之中,既没有姐妹相挺,又没皇上宠爱,能活的长久吗?”萧寒月侧着目,安静的听桃妃说的每句话。 桃妃慢慢走近,靠在萧寒月耳边,轻言细语,“况且凌丞相不也跟娘娘说过,宫里,保着命就好,娘娘难道忘了。” “桃妃果然厉害,这大婚之前我们父女的私房话也叫你听了去,莫不是你背着皇上早爬上了凌丞相的床吧。” 桃妃被萧寒月的话激怒,一巴掌扇的萧寒月嘴角流血。 “看,好好的脸被打成这样了,娘娘,这是受的什么罪?” 满脸怒气的桃妃立刻又喜笑颜开,拿着绢帕帮萧寒月擦拭点点血迹,“娘娘,咱们都是后宫的女人,别什么事都和皇上对着干,听话点,温顺点,该知的事,自己知道就好,不该知的事也切不要打听,咱们不过图个安生,况且你还是当今风国的皇后娘娘,义父又是凌丞相,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何苦如此为难自己呢?” 话刚落,一只银镖从门外飞进,擦过桃妃脸颊,射到佛堂木案上,门口走进一袭黑衣的蒙面男子,“桃妃,适可而止。”低沉的声音不带一点情绪波动,冰冷的话能冻断所有人的脊背。 “鸣一,又是你,你可真是喜欢多管闲事。”桃妃绞着手帕,这一次他居然伤她的颜,她定不饶他。 “镖上有毒。”鸣一看出桃妃想妄动,好心提醒,“不及时,脸就毁了。” “你……”桃妃心中怒恨,却又顾及脸上的伤势,一招手“我们走。”一群人匆匆离去。 萧寒月肿着双颊,到佛堂后的花园取雪敷在脸上。 “认识?”萧寒月打着哈哈,问身边站着的人。 “以你的身手,其实能躲过的,为什么要挨打。”声音还是寒冬般冰冷。 “总不能老驳皇上的面子,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出来了,看来我真是把你们风国的皇上逼急了。”萧寒月笑言,把伤口扯的生疼。 “……”她们不是皇上的人。”冰冷终于有丝犹豫。 “是吗?原来是太后的人。”萧寒月话中已有干涩。 “也不是太后的人,”鸣一还是把话挑明。 “……”萧寒月倏然握紧手中的雪,为什么他一定要讲明。 “不要再用雪擦脸,你这样,伤口会感染。”鸣一伸手要挡萧寒月的动作,被她躲掉。 “滚……”萧寒月声音里再没散漫,只剩凛冽。 “这是药。”鸣一从怀里掏出锦瓶放在花台边。 “滚出……我……的……视……线……里。”一字一句越发平静的语气让人听着心疼。 “你,已经进了宫,做了皇后,你就要面对。”鸣一知道,残忍其实是对她好。 “面对什么,面对她们其实是凌越天的人,面对我一直是他们的棋子,还是面对你的虚情假意,程鸣一,你我都知道,我可以逃,可是我没有逃,你斩了我的生路,逼我进了宫,现在我只想清谈过日子,可是你们不愿意,凌越天不愿意,南宫绝不愿意,慕容殇更不愿意,我只是南宫绝捡回来的孤儿,为什么选中的是我?为什么?”雪化成了水裹着嘴角的血,殷红的滴在雪地上。萧寒月顾不得嘴角的抽疼,大声的怒吼。 凌越天想让她乖乖听话,他认为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女儿可以夺取皇上的心,南宫绝为此废掉她八成的武功,可是她不愿意,她就是要让慕容殇讨厌她,憎恶她,反而慕容殇想用感情牵绊她,利用她,她也不愿意,她跟风国的皇上和风国最大的臣官对着干,只不想顺他们的意思活着。 “他是皇上,你不该直呼的。”叹口气,程鸣一决定残酷到底。 “走吧,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挥挥手,萧寒月累了。 “寒月,知道吗?你太聪明,你看东西太透彻,你总能知道一个人什么时候在伪装,什么时候在欺骗,你摸得到人心,你能知道他们下一步棋怎么走,所以必须是你,你想中立,可他们不会这样想,你是南宫绝的人,南宫绝也是凌丞相的人,你该帮丞相,可你又是皇上妻子,你也该帮皇上,不要再逃避了,你注定只能帮一个人,要不就只能丧命。” “那如果我选择帮的人,最后输了呢?”还不是一样命丧黄泉。 “如果输了,我欠你一命,我就保你一命。”程鸣一目光如炬,用性命承诺。 萧寒月笑的凄然,勾心斗角,真他娘累呀!!! “保我一命?看来皇上并为提玉佩的事。” 当今皇上已经不信你这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如何还能这般斩钉截铁的承诺,保的住我的命。 第三十四章 苦涩 “他不会提,但我知道的。”程鸣一解释。 “你们俩可真是演戏的好手……,为什么要告诉我。”萧寒月难得讥讽一笑,这就是兄弟情,伙伴义? 一个朝中的君,一个江湖的王,一山不能容二虎,他却甘心屈居慕容殇脚下。 “他不提,我就装不知道,他信不信我,我不知道,但我信他,信他是一代君王,信他能治统天下。” “你在劝我帮慕容殇?”他信不信慕容殇又如何,萧寒月只知他们俩,她谁也不信。 “帮谁,由你自己选择,你比我清楚谁才是帝王之才。” “说来说去,不还是劝了。” “实话而已,你这样子也念不得经了,我送你回去。” “谢谢。”程鸣一,你说你保我一命,那无情堡那些待我如亲人的人怎么办?若是凌越天输了他们的性命你是保住保不住。 “桃妃那边,我会让她们不再来烦你。” “不用了。”今天的事,她会一一都讨回来的,谁也无需插手。 程鸣一暗中把萧寒月送回了坤宁宫,在回廊上把人放下后匆匆离开。 萧寒月顶着一张猪头脸,进了坤宁宫的宫门。 “娘娘,您,这是……这是怎么,怎么?”正好在门口的小罗子结巴的看着萧寒月通红的脸,清晰的五指印印在两颊上。 “自己扇的。”萧寒月往里屋走去。 房内的丫头们听到萧寒月的声音,都赶紧的聚了出来。 “能自己扇,扇成这样?”走在最前头的贞儿一见萧寒月的脸,赶忙去拿着干净的湿毛巾,帮萧寒月擦拭。 才出去一会,回来就成了这样,敢对皇后动手,而且下手如此狠,会是太后吗?贞儿心里没底。 “拍蚊子。”长的跟亚马逊食人鱼一样大的蚊子。 “娘娘,都成这样了,还开玩笑。”贞儿嗔责,话中哽咽。 “女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给,本宫有药。”萧寒月呲牙咧嘴的献宝一样拿出锦瓶。 “琪儿,给娘娘上药,玲儿,给娘娘端杯水来。”嘴里该是血了,有人对自己这么狠吗? 本是好笑的话,却让一屋子人心酸,玲儿甚至又流下了泪,只是背对着萧寒月,默默的。 暖榻上的小珠一直沉默,看着自家娘娘疼的嘶嘶直叫,却又咧着嘴笑的一脸灿烂,心里是沉了又沉。 “娘娘,您明天还去佛堂吗?”琪儿一点点的为萧寒月上着药。 “这事和太后没关系,别哭丧着脸,嘶,曲……儿,尼,尼轻嗲,轻嗲。”萧寒月知他们担心什么,都以为是太后下的狠手,太后聪明着,犯不着揍她,而且估计在太后的心目中揍她都是便宜她萧寒月了。 “娘娘,很疼是不?”琪儿说着眼泪也下来了。 这一哭,犹如瘟疫过境,染的所有人都开始掉泪。 连小罗子也酸在外面抹眼睛。 “都哭去吧,哭去吧。”萧寒月抓着药,边看这一厢哭的热闹,一边自己给自己擦药。 想想过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一次被黑道女枭头抓住,用烟头烫过,用鞭子抽过,用电椅电过,用高跟鞋踹过,那时她也没见谁为她哭过。 “小珠,你怎么没哭?”萧寒月转头看着暖榻上微微侧身的小珠。 “娘娘不哭,小珠也不哭。”她要坚强的陪着娘娘走下去。 “妞,哭是一种减压的方式,可以排毒养颜,可以强生健体,可以帮助消化,可以提升胃口,也可以是勾引男人的绝佳武器,哭吧,妞,不然你来照照镜子,简直比哭还难看,本宫看着你就饿了,今天晚上决定吃苦瓜酿丸子,消暑。” 噗嗤几声,大家哭笑不得。 “娘……娘……,冬天,没有苦瓜。”小罗子最先开口。 萧寒月肿着脸,咧着嘴,笑的荡气回肠,“没关系,晚上吃苦茶酿丸子。” 第三十五章 询问 萧寒月看大家哭过后,坤宁宫充斥着一阵难免的萎靡,由于打麻将已经解决不了这沉闷的气氛,所以在还没有到晚饭之前,邀约所有人一起到院子里堆雪人。 “娘娘,雪人要怎么堆呀?”玲儿疑惑的问。 堆雪人在风国是一项新兴运动,大家从来没有见过传说中的雪人。 所以说,没有概念,就没有方向。 “等一下,让本宫给你们做个示范版。”萧寒月豪情壮志小手舞动,飞快的炮制着传统版雪人。 不一会一尊机器猫身材,匹诺曹鼻子,小白兔眼睛,手握格格巫坐骑的学习版雪人就诞生了。 “娘娘,这就是雪人?”哪有人长这样的,琪儿皱着眉头奇怪。 “这是抽象派,以你们的资质,现在只够入门,一人堆一个,谁最慢等一下就挖个雪坑,埋喽。” 慕容殇带着小夏子到了坤宁宫就见着一群大小疯子,正在院子里疯狂的玩雪,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皇上已经来了。 慕容殇止了小夏子的传令,悄然站在萧寒月的身后,“皇后好兴致。”冰冷的声音如同往常。 周围正忙的不亦乐乎的人顿时停了手,皇上怎么来了?这又是准备唱哪一出呀。 “能看得出来堆的是什么吗?”萧寒月两手正不规矩的塑造女人的胸部。 她学过雪雕,若不是手边没有专业工具,以她的技巧,绝对能雕个玛丽莲梦露出来。 “女人。” “皇上好眼力。” “皇后的手在做什么?” 萧寒月两手正盈盈握住雪人的水滴胸型,一边呲牙咧嘴,一脸邪魅冷笑的转头蹦出四个字:“艺术写生。” “……,真被人打了?”慕容殇一见萧寒月红肿的脸和嘴角的伤口,抓住她的胳膊,掀掉她戴在头上的披风盖帽,冰冷的语气中有不知名的怒气。 “……”挨打的是她,他牛喷什么怒气。 “转过来。”慕容殇见不得萧寒月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用力一拉,没想到过猛,萧寒月犹如断线的风筝撞进慕容殇的怀里。 重力加速度,两人跌成一团,萧寒月更是把自己整个人扑倒在慕容殇身上。 良久,天地间只剩呼吸声。 “萧……寒……月……”慕容殇开口有些气短,看来被压的不轻。 “皇上请不要用丹田呼唤臣妾。”萧寒月压在慕容殇身上,看到他涨红的脸幸灾乐祸,扭扭腰身,没有起来的打算,自作孽,压不死他。 “朕,腰闪了。”咬牙切齿的耳语。 萧寒月犹如三雷劈顶,顿觉漫天的狗血。 禽兽,纵欲过度的下场还好意思拿出来博取同情。 “皇上辛苦了,臣妾让御膳房熬点虎鞭。”萧寒月一脸如常。 “皇后……,”慕容殇难得脸色更红,她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医理上有提以阳补阳的方子,食疗对身体最好。”萧寒月语气无比淡定,像是跟人讨论天气阴晴否。 慕容殇手臂收紧,圈住萧寒月的纤腰,紧紧的把她锁在自己的怀中,两人贴在一起,四目相对,眼神交汇,空气中火花乱射,噼啪直响。旁人看的全是摇头叹气的纷纷闪躲,皇上和皇后吵架的点总是让人疑惑,这看上去像快掐架了。 “忍的住凌越天的巴掌,就忍不下朕一句话?” “皇上误会了,打是亲骂是爱,情到深处用脚踹。”萧寒月伸手尖着指甲去掐慕容殇的腰,他未免抱的太紧了。 “那朕应该杀了你。”简直是一嘴谬论,忍着腰间的刺疼,慕容殇笑的毅然正气。 “看来皇上对臣妾真是情根深种,臣妾惶恐!!!” “你怎么知道桃妃是丞相的人。”没了耐性的慕容殇,不再愿意陪萧寒月绕圈子,话直接道明白。 “桃妃不是皇上的人吗?”为了这事,小珠进了宗人府挨板子,她大闹皇上寝宫,满城风雨还没过,这么快就忘了。 “你知我什么意思。”凌越天在这后宫埋了多少他的自己人,慕容殇心里清楚的很,将计就计,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圈的这些凌越天的人成他的暗卫,来掩人耳目。 “那皇上又是怎么知道我已经知道她们是凌越天的人了?” “跟朕玩绕口令?要朕把鸣一叫来。” “好呀。”萧寒月一脸流氓摸样,地痞相貌,叫也是白叫,她就死不认账。 “……” 第三十六章 情愫 “挨了几下?”慕容殇冷着脸问。 “两下,皇上打算为臣妾报仇吗?”萧寒月伸出胜利手势,用猪头脸撒娇。 “皇后想太多了。” “那皇上问这么详细,是想在心里暗爽吗?”料定他会装聋作哑,想看的不就是在后宫的女人内斗吗? “……”慕容殇又是无语,“小夏子,今晚在坤宁宫用膳,去准备,其余人都下去。” “我要吃苦茶酿丸子,小夏子。”萧寒月连忙插嘴。 “什么怪东西?”御膳房什么时候有这菜的。 “皇上请跟臣妾念一遍,苦茶酿丸子,字面意思。 小夏子与坤宁宫的人面面相觑的退了下去准备膳食,皇上皇后真有雅兴,躺在雪地里讨论晚膳用什么。 慕容殇冷笑,“脸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吃。” “没人关心,就用食物填补身心的伤害。” 这叫转移治疗,看见她四十五度明媚忧伤七百二十度全无死角的侧脸了吗?她真的很受伤,只是没人看出来。 “起来。”慕容殇因为无人关心四个字,缩紧了眼瞳。 “干嘛?”她躺的正舒服。 “擦药。” “擦过了。” “你起不起来?”慕容殇声音越发的冷,连称呼都由皇后换成了你。 “皇上,你猜。”难得扑倒美男,有本事他绝地大反攻呀,谁让他没事拉拉扯扯的。 慕容殇冷脸立刻油绿,“朕差点忘了,没规矩就是皇后的特色。” “臣妾也差点忘了。”所以现在正在复习。 慕容殇把萧寒月圈在自己怀里,使力,一翻身,换了两人的位置。 “整朕开心吗?”因为体温融化了的雪,化成水湿了慕容殇一身。 她的心思他摸的一清二楚。 “至高无上的happy。”拿什么整死你,我的爱人。 happy? 慕容殇虽不明白什么意思,但看萧寒月的眉目,是开心的样子。 “心里舒坦些了吗?”慕容殇口气中的宠溺,让两人同时一愣。 双目相视,由最初的震惊都渐渐冰冷了眼神。 慕容殇翻起身来,没管萧寒月,一言不发往屋里走去。 萧寒月坐起身来,抖掉身上的雪,拉起帽子盖住自己的头,刚才?是错觉!!! 看着自己堆的还差个人头的雪人,萧寒月站起身来,决定把她的作品完成。 半刻钟后,拍拍手,萧寒月欣慰的看着自己精心打造的妖娆版贝蒂。 “皇后,不觉得这样的东西看着太伤风败俗。”不知何时,进屋的慕容殇又靠在门边。 萧寒月转身,一脸严肃,“明人不做暗事,皇上难道没看过春宫图?” 她根本不相信,青少年的皇上没有阅读过黄色周刊。 只是没想到慕容殇调试心情的速度挺快,不愧是当今皇上。 “你……给我进来。”你,我?皇上又气糊涂了。 “……”皇上,如果把你丢游泳池去,你是不是爆血管喷血而死呢? 萧寒月最后赞赏的看了一眼雪地中的尤物,难得听话的进屋去。 第三十七章 恩典 “过来。”坐在榻上的慕容殇仿若刚从煤窑逃难出来,满脸乌黑发亮,语气生硬不客气。 萧寒月看着放在桌上的红盖玉瓶,“皇上不会专门为臣妾送药的吧。”他会如此好心? “萧寒月,你装傻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皇上吵架的架势也让人不容小觑。”她知道了,他到这坤宁宫来就是找茬的,朝堂的事搞不定,就到她这发泄,因为她最好欺负。 “比你指桑骂槐的能力差多了。”话中又只剩下冷漠和阴冷。 “承认。”萧寒月拿起药瓶,不用白不用。 慕容殇夺过玉瓶笑道,“朕帮你。” “皇上学过川剧吧。”萧寒月眼中冒火,盯着慕容殇手中的玉瓶。 “听皇后的口气,应该不是好东西。” “一种民间戏曲,里面的唱角儿都有一手功夫,叫变脸,手在脸前一晃就能变得一张脸谱,功夫好的能变十几张不同的脸谱。” “那依皇后之见,朕是好功夫,还是欠火候。” “皇上绝对是高人,连臣妾都难望其项。”女人翻脸如翻书,他比女人厉害多了。 慕容殇邪笑没说话,挖了药,拉了萧寒月在自己身边坐下,重重的把上品良药涂在萧寒月双颊,疼的她两眼差点飙出眼泪花。 简直是赤.裸裸的报复。 “皇后眼睛进沙子了吗?”慕容殇由心的笑开来,他爱看她这副可怜的样子。 萧寒月艰难的扯开嘴,露出咬牙的笑,无风无尘,哪里来的沙子。 “臣妾是太过感动,皇上不用多心。” “是吗?看来朕应该多关心关心朕的爱妻,只是上个药,就让爱妻如此。” 爱妻?萧寒月晚饭还未食用,午饭差点吐出来。他……被琼瑶阿姨附体了。 “最近皇上的关心已经让臣妾受宠若惊,还是不要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了正事。” “你就是朕最大的正事。”薄唇凑近萧寒月耳边低语,食指沾着药,又触上她的脸颊,这一次的力道温和的倒不像在涂药,而是在调戏。她惊恐的表情让慕容殇发现了,她害怕听情话。 萧寒月周身汗毛倒立,一股恶寒拔地而起,从脚底一直凉透全身。情不自禁的打了冷颤。 条件反射抓住慕容殇的手腕,“皇上,臣妾自己来。” “乖,好好听话。”慕容殇拨开萧寒月的手,语气九转十八弯,存心让萧寒月难受。 萧寒月眯了眼,好小子,这么快就学长进了,他玩她还真开心嘛!伸手又抓住慕容殇手腕,“皇上今日来所谓何事,不妨直说。” 慕容殇见着萧寒月眼中已有漠然之意,才想起他来其实是有事,没想和她一闹之下,还差点忘了。 “朕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既然你知道了就不要声张的好。”慕容殇怕萧寒月向凌越天透露,他已经知道自己身边有他凌越天的人的事。 “臣妾懂什么叫本分。”程鸣一让她想清楚必须要帮一方,现在她还未想好该帮谁。 高高在上的皇上原来挺累的,稍有风吹草动就要亲自来警告她。 “知道就好。” “臣妾不说出去,那桃妃那……” “后宫的暗事,朕不管,你自己看着办。” “谢皇上恩典,”暗事不管,那她就暗着做。 饭厅 “皇上慢用,臣妾脸疼。”萧寒月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吃完饭,起身准备告退。 玩雪的时候不疼,倒是上完药,吃了饭疼起来了。 “既然皇后身体有恙,就好些休息。”手握着玉箸,慕容殇冷语。 “皇上不还有国家大事?”赶紧滚吧,慕容先生。 “皇后不用多虑,朕绝不会碰你半分。”嫌恶的眼神肆无忌惮上下打量萧寒月的身材。 “臣妾当然入不得皇上的眼,谢皇上明示。”准备走人。 “皇后与朕夫妻一场,此事大家心知肚明,不用客气。”她逃的还真快。 第三十八章 你来晚了 又是一日清晨,萧寒月独自低头走在路上,坤宁宫那群丫头想跟,她没让,因为太后讲明得她一个人到佛堂静修,哪能让她还带着人去佛堂聊天。 路过冬梅林,突然撞上人墙一堵,萧寒月后退一步,抬头从来人脚尖往上望。 “丫头,你居然敢骗本王。”慕容言笑的桃夭柳媚,哪里有责怪之意。 “王爷吉祥!”萧寒月没诚意的俯身。 半路出了拦路虎,这人不会一直在这等她吧。 “别假装一副恭顺的样子,熙儿可说没你这个新丫头。”慕容言伸手轻捏萧寒月脸颊,显然心情很好。 “王爷……”您还真是自来熟。 有夫之妇的脸是随便掐的吗?她老公还是当今皇上。 “想跟本王认错吗?” “唔……”他从什么地方看出来她有悔过之意的。 “今天又是来摘梅的?本王回府让人给你做了样东西,看合适不。”慕容言从自己的怀里抽出一双兔毛手套,“手伸出来。” 萧寒月皱着眉看着被握住的手,“王爷……” “怎么总是欲言又止。”慕容言停下动作,看着萧寒月。 “王爷这么早就进宫呢?” “昨天熙儿说没你这丫头,本王就决定在宫里留宿,料准你今日还要到这来。” “王爷想取回绢帕,得明天。”昨天丢在佛堂,今天拿回去洗洗再还给他。 “月儿,你很特别。”慕容言眼神温柔的看着萧寒月。 从来没有女子像她一样,能跟他比肩而站,能淡然冷静的与他交谈,能挥挥手走的像逃难一般。能再见他居然以为他真是因为绢帕才在冬梅林等她。 他太习惯女子面对他时的脸红,扭捏,莺莺细语,谦谦作态。 所以遇见她只是一刻,就迷惑了自己的心。 “王爷这话,是对……月儿有意?”萧寒月直接问道,特别是什么?能当饭吃? “本王看你还真是不害臊。”慕容言又是宠溺的揉乱萧寒月的头发。 “为什么?”萧寒月的表情越发的冷。 “能有什么为什么,把手套戴上,别又扎了手。”慕容言并没有注意到萧寒月的变化。 萧寒月抽回手冷语,“王爷,以后不要再等月儿了。” 慕容言奇怪的看着萧寒月,明明上一刻还好好的,这一刻就变脸了,盯着萧寒月越看,慕容言越觉得不对,眉头渐渐蹙紧,伸手抬起她下巴,两颊淡淡的红还是能看出清晰的掌印。 “谁打的?”慕容言语气中满是怒气。 “王爷,何必多管闲事。”宫里,谁不是独善其身,她还不需要一个王爷来关心自己。 慕容言俯看她周身带刺的样子,小小的身子里有着倔强的脾气,眼中带着疏离和隐忍。 良久,忍不住伸手拉萧寒月入怀,“你,不相信任何人是吗?” 萧寒月双目黯然,他不该猜测她的心思。 “本王会天天在这等你的。”稍稍收紧拥抱,慕容言能在萧寒月身上嗅到一股淡淡的酒香,让人迷醉。 萧寒月挣开慕容言的怀,一言不发,低头要走。 “等一下。”慕容言拉住萧寒月的胳膊,拉她到梅树下,摘下挂在树枝上的小小银色缎布包裹,“这是零嘴,带着饿的时候吃。” 萧寒月看着自己手掌上的兔毛手套和布包苦笑,这些东西让人心暖,可她一样都不能收。 萧寒月褪掉手套,连吃食一起还给慕容言,“王爷,月儿告退。”没等他再多说什么,人就跑开。 风雪中的人,你来晚了,无论你多好,都和我萧寒月没有关系。 萧寒月头也没回的往佛堂的方向走去。 第三十九章 和尚 怀着心事来到佛堂,萧寒月打眼就见内堂站着一位头发胡子眉毛雪白的老和尚,身披袈裟,手握金箔,慈眉善目,嘴里还念念有词。 见着萧寒月,和尚双目幽亮,立刻笑容憨态的上前作揖。 “皇后娘娘,吉祥,贫僧依太后懿旨在此恭候娘娘多时。” “何方神圣?”萧寒月也笑颜相对,昨天她被人揍的时候为何没有秃驴出现。 “江湖险恶,贫僧从来都不轻易留下自己的姓名。”老和尚挤眉弄眼,看上去十分滑稽。 萧寒月盯着和尚,一阵冷笑,这老和尚现在是在跟她对国产凌凌漆的台词? “你既然不肯留下姓名,就只有留下你的人头!” “贫僧一生孤独,唯一相依为命的就只有这个人头,皇后要拿走它,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行了,老家伙,不要当本宫瞎了,让你身边站着的妞记得下次把胸裹平。”萧寒月上下肆无忌惮的打量男装打扮的女子,看得女子脸上一阵骇红。 “芸儿,记住皇后娘娘对你的教诲了吗?”大师合掌转身对身边的女徒弟交代。 “是,师父。”名叫芸儿的女子稚嫩娇俏的声音有着浓浓的羞涩。 “娘娘真是高人。”老和尚赞扬萧寒月。 “别来这套,电影台词而已,我看你知我底细,来做什么的?” “娘娘,贫僧是神仙。”老和尚说的四平八稳,雷的萧寒月风中凌乱。 “嗯哼,你老goon。”萧寒月要看他自己如何掰扯下去。 “贫僧是来帮您的。” “你会打群架吗?”她想看老秃驴pk众嫔妃。 “不会。” “那要你何用。”据她所知,所有神仙下凡后只会说六个字,天机不可泄露!!! “贫僧可以指引你走向一代帝后之道。” 萧寒月脸色越发难看,“这事,不用你帮。”她已经是帝后了,下一步她的打算是把帝后之位砸在慕容殇的脸上,让他爱给谁就给谁。 “师父,皇后娘娘脸色不太好看。”芸儿小声的提醒,用胳膊肘捅捅独自徜徉陶醉在美好未来的老和尚。 “老家伙,看见门了吗?请你滚出去。”她还有读后感要写,没有美国时间陪他开心。 “皇后娘娘,你一生注定波折,老朽是来助你渡过难关的,而且老朽法号不叫老家伙。” “谢谢你的帮助,本宫对你进行口头表扬,你不是害怕江湖险恶,势必不留姓名的吗。”要不就叫老东西,老不死。 “师父,师父……”芸儿又用胳膊肘捅老和尚,活了三百多岁了,还是不会看人眼色。 “皇后娘娘可以叫老朽一声,师父,不介意叫长老或者主持还有大师,名字都是浮云,何必拘礼于一定有名有姓,四海之内皆是佛之子民,娘娘是有慧根之人,贫僧……” 萧寒月忍无可忍,抬起案上的木鱼对准嘴碎老和尚的头丢过去。 “咚……咚……咚……咚!!”芸儿双眼圆睁,盯着倒地不起的师父,“娘娘,您……”干的好,终于能让师父闭嘴了。 “芸儿。”萧寒月声音犹如地狱传来一般,笑如修罗,面目狰狞。 “娘娘……”芸儿被萧寒月的表情吓的慌了神,声若蚊蝇。 “把……你的……师父……拖出去。” 第四十章 奸情?? 芸儿听话的拉着老和尚的袈裟准备往外走。 萧寒月心存仅剩的善念提醒,“芸儿……拖脚比较轻松。” 地上昏迷的老和尚,眉毛既无可有的抖动了一下,突然从佛堂门口出现一道儒雅却看似猥琐的背影在三人眼前一闪而过。 萧寒月两眼放光,跟着背影冲出佛堂,大喝一声,“秦御医。”背影一阵乱抖,奋步疾驰,越走越快。 萧寒月再叫一声,前面的人不但没停,反而有逃跑的趋势,她脱了绣鞋对准逃跑人的后脑勺猛砸过去。 正中红心,把逃跑的秦淮楠砸翻在地。 萧寒月慢慢走近倒地的人,前世在集中营她能用手枪打机枪把,打出历年来的第一个满分,砸人……小cass,“秦御医,腿脚挺快。” “娘娘,下官没有听见。”秦淮楠双眼明亮闪烁,斜躺在地,眼中似含了一汪海水般的楚楚可怜,望着萧寒月。 萧寒月穿好鞋,冷笑,她就差拿着金钟罩配合丹田运气狮子吼了,他居然敢说没听见。“没听见好,本宫挖了秦御医的眼,免得以后御医还要睁眼说瞎话。” 美色对她是没有用的,虽然他躺在满是白雪的地上非常的养眼。 “娘娘,您吉祥。”秦淮楠终于遇见自己的万年克星,风国当今皇后娘娘。 “托秦御医的福,本宫最近过得真是水深火热。”萧寒月喘气,撩着衣摆蹲在小鹿斑比的秦淮楠身边。 秦御医大惊,从地上爬起来,和萧寒月面对面的蹲在一起,小心翼翼的问,“娘娘出了什么事吗?” 萧寒月怅然,“秦御医不知道?”眼睛里写满都是你害的。 “娘娘,您不能这么污蔑下官。”秦淮楠愁云惨淡,被萧寒月哀怨忧愁的眼神吓了一跳。 难道他夜游症又发作,做了什么对不起娘娘的事???所以让娘娘对他如此穷追不舍。 爹明明给他扎针止住了他的病了,不能这么快又犯病的。 “娘娘,您要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下官,下官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真的吗?秦御医……秦御医的心,本宫终于明了。”萧寒月西子捧心,假装娇弱。 “呃……”他真做了什么对不起皇后的事? 秦淮楠两眼含泪,无语望向萧寒月。 想他祖上六代为医,都是入宫的御医,本以为他也继承祖上衣钵,谁想他却有夜游症的毛病。 有时候晚上会起来浇浇花,拔点人参,切些草药,心情好还能配几服强生健体的补药,除了有一次痛揍了另一名御医以外,还好当时天黑,谁也看不见,不过第二天他的手也钻心的疼。 话说除了这些症状,从没禽兽的行为,再说坤宁宫离御医院的距离有多远啊,光他一溜小跑也得半柱香的时间。 难道他半夜是骑马去的坤宁宫? 秦淮楠心中哀嚎,谁来告诉他,他到底对皇后娘娘做了什么呀?? 佛堂 “师父,你醒了?”芸儿又惊又喜。 “为师装晕的。”老和尚用眼神示意芸儿声音小点。 “师父真是狡猾。” “笨丫头,哪有说自己师父狡猾的。”老和尚惩戒的轻拍芸儿的头,“他们俩蹲在那干什么呢?” “听不见他们俩说什么。”芸儿皱眉。 老和尚伸长耳朵半天,确实听不见,“不过看表情,好像有奸情呀。”偷听不到就和女徒弟嚼皇后娘娘的舌根也是可以的。 “师父,你不是会掐指算姻缘吗,你算算。”芸儿也好奇,萧寒月在天界是出了名的,对她的名字芸儿简直是如雷贯耳。 “她的算不了,不然老仙头怎么会让我们来看着她。”萧寒月的姻缘不但算不了,只要和她有关的事都算不了,甚至能和她有关系的人或事也算不了,萧寒月现在已经是仙界最大的挑战,赌注翻了三百倍了,还是没人能算出来。 “可是她前世肉身都毁了,哪有这么容易再穿回去。”芸儿撇嘴。 “她的灵太强,保不齐哪天又弹回去,能进这身子,她还不能进其他身子?” “那我们能做什么?” “守着她的魂。” “师父,你别怪徒儿多嘴呀,皇后娘娘看上起很凶,你我这趟该是凶险难测哟,师父你确定一定要跟老仙头他们打赌吗?” “……”说出去的话,放出去的盘,整个仙界都知道了,覆水难收,让他现在反悔,他……丢不起这人,“硬着头皮也要赌,输了,大不了给老仙头打一个月杂,又不会掉肉。” 第四十一章 老鼠药 “秦御医,想起来了吗?”萧寒月眼神一寒,由西子突变成灭绝。 “没有,娘娘。”秦淮楠声音越发的可怜,变幻无常的女人真可怕。 “秦御医,不用多心,本宫就想问问,你看,皇宫里既然住人,肯定也是有蛇虫鼠蚁的。”灭绝皇后一脸和蔼可亲,表情多变让佛堂内的师徒二人和秦淮楠目瞪口呆。 灭绝皇后在秦淮楠呆滞的目光下渐渐失去耐性,冷笑,“秦御医,你想让本宫再说第二遍给你听吗?” 被吓回魂的秦淮楠一身冷汗,“有,前两天锦轩宫的娆妃还被一只老鼠吓了一跳,惊了魂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这也太不经吓了,总该有些什么药可以杀虫。”萧寒月绕半天终于讲到正题。 “当然,每月御医院都会定时给每个宫按量配发的。”秦淮楠据实禀报。 萧寒月变身罗刹怒瞪秦淮楠,“那为什么我坤宁宫从来没有?” “不可能,一定会有的。”秦淮楠专业受到质疑,变身地藏和罗刹对瞪。 “秦御医,你敢瞪本宫,你不想活了?”萧寒月尖着指甲掐秦淮楠粉嫩的娃娃脸。 “慌,慌吼,痛,掐的嚎痛。”秦淮楠痛的口水乱飞,不小心全飞到萧寒月手背上。 萧寒月立刻松开手,在雪地上乱蹭手背,“秦御医你真恶心,不要说本宫没收到灭鼠灵,我连防蚊液都没见过。” “……”灭鼠灵?防蚊液?秦淮楠听都没听过。“那要不下官以后一定给您配好送去。” “混账,你自己说,本宫当皇后都几个月了,别以后了,今天就补齐。”萧寒月恶羊扑小狼,开始自己找药。 “娘娘,你别摸,哎呀,你……不在胸口,啊,也……也不在腰上,娘娘,药怎么会在腿上!!我,下官,下官给你拿……给你拿,啊,你真是。”秦淮楠被萧寒月拽着衣领口,想跑都跑不了,一张俏脸通红,配着眼里的泪光闪闪,好像刚被人**过。 佛堂内看戏的师徒,已是无语问苍天。 这个就是风国的皇后娘娘?就是维护时空平衡的三界圣女?就是曾经被如来通报表扬的,大方得体,雍容华贵的天动仙子? 为什么传闻总是太过美好,现实又是如此残酷。 “师父,徒儿看你输定了。” “……”老和尚无言反驳,“徒儿咱们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边的秦淮楠颤颤巍巍从药箱翻出驱鼠药,“娘娘,坤宁宫闹鼠虫了吗?” 瞧娘娘气势汹汹的架势,本还以为是他犯了事,现在看来坤宁宫应该有很多老鼠,不然皇后为何会气成如此。 “秦御医想要几只泡酒吗?”这可都是滋阴补阳的圣物。 秦淮楠立刻迅速把药塞到萧寒月手中,“娘娘笑纳,下官常年吃素,不能沾半点荤腥之物,娘娘的好意,下官心领了。” “药效怎么样。”萧寒月抓着五包药,往袖袋里塞。 “一颗毙命。” “好东西,刚本宫看秦御医脚步匆忙,是有事的样子,那你就先忙,本宫不打搅了。” 萧寒月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往佛堂走,丢下错愕可怜的秦淮楠。 “师父,这御医真漂亮。” “丫头,漂亮的男人都有毒,你小心哟。” 有毒吗?芸儿侧着头看着从雪地里艰难爬起来的秦淮楠,这个一脸白兔样的男人应该是无害的吧!!! 第四十二章 枪手 萧寒月神情淡定,如同未发生任何事情又走回佛堂,经过老和尚师徒二人,状似惊讶,“这么快就醒了,和尚身体不错。” 老和尚一脸菜青色,他虽然说是装晕,可被木鱼砸的还是真疼,脑门上红肿的包证实萧寒月下手十分恶毒。 “娘娘,经文若有不懂的地方,贫僧可为您解惑。”和尚本着慈悲为怀的心,宽宏大量的选择性失忆,忘记萧寒月对他的毒手。 萧寒月正抬起地上木鱼,听老和尚如此一说,脑内灵光一闪,转头两眼泛着绿光,看向和尚。 老和尚与萧寒月眼光对视,心中大叫一声,糟糕!!! 刚才皇后娘娘也是眼露此光,然后冲出佛堂扑倒了路过的御医,难道娘娘此刻又想扑倒他? 他清心寡欲很多年了,得道成仙后就脱离了凡尘俗世,远离了红男绿女,抛弃了一切的感情纠葛,一心向佛,献身于普度众生的事业,…… 萧寒月放好木鱼,捏起端放在佛堂上的小豪,落落大方理所当然的塞到老和尚怀里,打断了老和尚的冥想,“和尚,来帮本宫写经文读后感吧。” 老和尚傻眼,“皇后娘娘,这是太后交给您的任务。”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既然号称一枚神仙,学的就是这个专业,经文读后感对你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乖,听皇后娘娘的话,好好写,小体正楷,芸儿,出去把风,有人来了,学鸟叫。” “娘娘……”芸儿看着自己的师父,扭捏。 萧寒月冷笑,“不去,那要不换芸儿来写。”她师父已经自身难保,想求救,没门,爬窗吧! “娘娘,芸儿去了。”芸儿一脸正气凛然。 师父您老自求多福,同情的望了一眼老和尚,芸儿毅然决然转身去把风。 萧寒月往砚台里掺了水,细致的磨墨,对老和尚客气的笑:“大师,请动笔。” 老和尚叹息认命,走向习案前奋笔疾书,两个时辰后,终于完成了十天的分量。 萧寒月翻着二十万字厚厚一沓的读后感感叹,“本专业学子确实不一样,大师,搁在现代你就是博士后的料了,约好我们明天再探讨你到底是谁来干什么的?先走一步。” 佛堂内师徒望着风雪中头也不回的萧寒月,芸儿说,“师父,你看我们要回去不? “no,为师以肉身等了她六十年,忍!!” 冬梅林 冰天雪地间,有个清晰的影子在冬梅树下,身上全是雪,俊朗的颜被寒冷侵袭成伤红,眼光灼热的看着萧寒月。 萧寒月走近看:“王爷?” “月儿。”慕容言开心的笑,跟孩子一样。 萧寒月自然的抬手拍掉他披风上的雪说:“你在这站了两个时辰?” “看你去了佛堂,想你回来还得经过这,所以让人取了药,怕错过你,就一直等着了。”慕容言抓了萧寒月的手,“别拍了,雪凉,把手冻坏了。” 亲昵的口气让萧寒月有些不适应,“王爷,对女子都是如此细心?” 慕容言啼笑皆非,“这是什么口气,本王从来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识好歹的丫头。” 从来没给女子送过东西,第一次让人做了手套,跟家人团聚小年用膳时,专门问了熙儿,女子都喜欢什么点心,还被其他人偷听了去,奚落了半响。 最后却被她不领情的全退了回来。 担心她脸上的伤,让人拿了消肿药,可瞧瞧她这满脸的质疑,好像他是登徒子般该打。 “怎么着,物件,吃食不收,连本王给你的药也要退回来吗?”慕容言毕竟是皇室的人,有着骄傲的脾性,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王爷的脾气就上来了。 “哦。”萧寒月看着慕容言接过药瓶,心思万千。 前世看电影最讨厌港片故事尘埃落定时,警察才呲里哇啦开着警车出现,前世出任务,最讨厌人都死光了,救援部队才来接应,接应个屁,来就光剩下收尸了。 她被扇耳光的时候,没有英俊的王子骑着白马来救她,连史瑞克都没来一只,倒是在佛主塑像慈眉善目的注视下挨完了两个巴掌后,又是这个送药,又是那个送药的。 瓶子看上去还一个比一个精贵,慕容殇那个是雕花玉瓶,慕容言这个雕花玉瓶居然镶金。奢侈的资本主义,收起来以后好卖钱。 “哦什么哦,看还把你委屈了,笨丫头,走吧,别在外面冻着了,回去记得擦药。 “恩,谢王爷。”把瓶子放好,萧寒月也不愿再过多停留,转身离去。 “你……是皇弟妹身边的丫头吗?”慕容言在萧寒月身后问。 听说皇弟的后,凌越天的女儿在宫中传闻不太好,今年的年还被太后罚在了佛堂醒过,见月儿去佛堂,所以他才猜测她是皇弟妹身边的丫头。 若真是跟着这样的主子,她该吃了不少苦。 萧寒月转头面无表情的说,“不是。” 她不是他皇弟妹的丫头,她就是他的皇弟妹!! 第四十三章 暗战 “娘娘,您回来了。”小罗子在外厅行礼。 萧寒月一进屋门就觉得气息不对。 “小珠,过来。”萧寒月摸索着掏出袖袋里的老鼠药,“去把坤宁宫的五毒四害蛇虫鼠蚁都清理出来收集到一起。” 小珠接过药,琪儿问说:“娘娘,这大冬天的哪里会有蛇虫鼠蚁出没的。” “还没找呢,你就跟本宫说没有,怎么没有,锦轩宫的娆妃前不久还被硕大的老鼠吓破胆,可怜的现在连个年都没法正常过,她锦轩宫都有的,坤宁宫怎么就没有,也得有,必须有。”萧寒月一脸争宠的傲娇,仿佛在嫉妒娆妃的锦轩宫有老鼠这件事。 丫头们傻眼,宫里的嫔妃比受宠,比貌美,比金银珠宝,什么时候还比上谁宫里有没有老鼠这一码了? “动起来,动起来。”一个偷偷摸摸身影想跑,“小罗子,你给本宫站住,一干活就想跑,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手脚利索点,动静轻点,这事要保密,传出去就都得挨板子,听见了吗?” “是,娘娘。”丫头们鱼贯而出。 小罗子跟在最后,可怜兮兮的说:“娘娘,小罗子怕老鼠。” 萧寒月忽略小罗子的哀求,提醒:“出去把门带上。” 待人走出,门带上,萧寒月坐下对着空屋说:“真是的,房间里多个人出来,都没有人知道。” 梁上跳下身着锦衣的程鸣一,“你耳力增进的如此之快?”他内敛了呼吸还能被她听出来。 “女人的直觉而已。”第六感,抓奸的时候最有用。 萧寒月倒了杯热茶放在桌上,“躲了多久了?” “比你先到一步。”程鸣一端起热茶,轻抿一口,“茶不错。” 萧寒月给自己也倒上一杯暖手,“如今本宫这坤宁宫真是聊天,散步,聚会,谈心,郊游,小憩,联络感情的粉红圣地,最近大家好像都很喜欢到这来找本宫开解开解心里的不快和人生的纠结,不知道今天的冬风朝哪边刮的,居然把追魂堡的堡主刮到登堂入室,堡主是有什么不快吗?不妨对本宫一应倾吐,让本宫也当一回堡主的知心姐姐,如何?”萧寒月嬉皮笑脸。 “别总是夹枪带棍说话,你,最好不要和言王爷接触。”程鸣一提醒。 萧寒月把袖袋中的药瓶取出来放在桌上,“就你这样子的暗卫,可真是不合格。” 程鸣一眼神微暗,“你,知道了?”她的心思到底有多沉,才见言王爷就想到了是刻意安排吗? “只是怀疑,你一出现,就肯定了。”把揣在怀里的经文稿子取出来往**一丢,萧寒月侧目说:“我要换衣服了!” 程鸣一迟疑:“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是我的事,当初不也是你提醒我该作出选择的。”跟她说有什么用,有本事直接把言王爷敲晕,拖出宫门扔回他的王府去。 程鸣一表情不变:“你可以告诉他你就是当今皇后。” “然后了?然后偶遇就变成皇后与王爷私会,我和他相遇的那一刻,就注定百口莫辩,说出的话谁还能相信?”慕容殇挖的坑让她跳,他怎么可能会让她如此轻易脱身。 多巧妙的心思,如果说皇后在爬上树去摘梅枝,摘完后却下不来,幸好王爷路过救了她,如此相遇若不是她自己担当主角,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宫里来来往往都是人,一天之内皇后与王爷两次见面,怕早就传到有心人的耳里了,若慕容殇想办她,人证还愁没有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并不聪明,只是警惕,可是防来防去,还是疏忽了,只因为一切太像巧合,只因为她没想到慕容殇为了让她下位连自己的哥哥都舍得。 一个女人能在自己丈夫心里占下这么重的位置,她是该笑着庆幸,还是该哭着哀愁。 第四十四章 情断 程鸣一看着萧寒月侧脸清冷的容颜,他知她说的对,皇上做事,从来不会给任何人后路。 “皇上硬往自己头上扣绿帽子,这是一件多么轰轰烈烈的壮举。”慕容殇自己扣的,她就让他自己拿下来。 “……,你这嘴,就不肯吃一点亏。” 萧寒月的手解开腰带甩在**,冷笑,“堡主,这是……要留下来看本宫宽衣解带。”大过年的慕容殇都不给她喘息的机会,难道她还要笑着说,happynewyear!谢谢栽赃。 程鸣一在萧寒月背后微微红了脸,“你自己注意,这东西好好收着。”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枚精致的玉佩放在桌上,赫然如同那块九蛇缠绕,中盘雪珠的追魂古堡的信物。 原来当时萧寒月偷偷拿走的那块是假的,真的信物,雪珠里是有金雕盘龙的,慕容殇捏碎玉佩后就已经察觉。、 萧寒月用余光看在桌上的玉佩,原来如此,看来她高估自己在程鸣一心里的位置了。 “谢谢了,程堡主,你我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您说呢?”萧寒月背对着程鸣一脱下外衣。 他的主子叫慕容殇,他的好,她受不起。 ~~~~~~~~~~ “你又干什么?”成为皇后前的那晚他一身黑的出现在她身旁,英俊的脸映着月光,口气中有着无限的无奈。 “月光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月亮。”她躺在屋顶上,瞄了他一眼。 “你要的糖葫芦。”他丢给她一袋子糖葫芦,足足十串。 她抱住糖葫芦笑了一晚,“吃完牙都倒了。” “麦芽糖,棉花糖,糖葫芦,怎么都喜欢些小孩的东西。”口气中的宠溺让她心中微微的动,只因为她没有童年,所以才爱。 她说,“给你念首诗。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他说,“这叫诗?” 她暗示的那么明显,他装傻,她放弃。 趁着他假寐,她悄悄取走了他腰间的玉佩,她知道他是装睡,直到最后一刻,她都以为他会放她走,但是她坐上花轿他只是远远的看着,看着她进了宫。所以她捏着他的玉佩进了宫,她从没想逃跑,因为她以为他有心也有意,不过她错了,错估了自己,也错估了他。 假的玉佩?只会让萧寒月更清醒的认识,皇宫里,她不会信他们任何人。 “对不起!”程鸣一说的艰涩。 “各为其主,你没有错,不要再管本宫的事了,这是皇上和皇后的事,堡主静观即可,玉佩本宫收了,你说的保本宫一命,在这本宫提前说一声谢谢。”她该帮谁,已经想好,收了他的玉佩,他也应该明白她的意思了。 第四十五章 老鼠 程鸣一惘然,七岁时,他全家惨遭灭门,独剩他的命被外出的慕容殇救下,从那时他就立下誓言,以永生来报恩情。 十五年过去了,为了给族人报仇,他建立了追魂古堡,只为收集仇人所有信息,没想到却壮丽成与无情堡同样位列为江湖第一堡,而他这个堡主也是最年轻的武林至尊。 如此都是虚名,他也不曾在意,虽然有人追随他,可他一直都甘当慕容殇的暗卫。 进进出出皇宫中这些年来,他看到太多的痴情哀怨,由爱生恨。 女人的争斗和手段比战场上的硝烟更让人绝望,为了争宠她们可以心狠手辣的致对方于死地,可以杀死一个又一个还未出生的生命。 为什么爱一个人可以成为杀人的借口,这一切的事让他逃避儿女情长,不愿半点沾身。 直到遇见她,她明知他是来监视她的,可她就是那么无所谓,衣服随便乱套,不爱梳妆,不做女红,贪吃馋嘴,没人时声音大如男子,行为张扬,即使翻墙如此粗俗的举动,也是理所当然,不懂女德女从,不知含蓄和矜持。 没钱想吃零嘴,就指使他去买,目的不达成就开始耍赖撒娇,一有重要的事就爱顾左右而言他。 这样的女子他没见过,自然会有好奇,本以为她该是粗俗的,可又识字懂棋,知星象解八卦。 从开始他对她一直都有着好奇心,他以为!可当她听见她说不要再见面,如此明显划清界限的话语的时候,让他心没来由的疼。 萧寒月取出一件家常服套在身上,系上腰带,转头皱着眉看程鸣一:“堡主,看够了吗?” “……”程鸣一这才回神,什么话都没说,狼狈的不愿看萧寒月眼中的犀利,直接跃出窗口,离开! 萧寒月盯着程鸣一离开的侧窗看了一会儿,突然门外传来一声貌似杀猪的尖叫。 萧寒月推开窗户:“干什么呢,嚎的这么春情荡漾?” “娘娘……”一声娇嗔,小罗字因为春情荡漾四个字扭捏的跺脚。 萧寒月翻着白眼,低声:“我擦。”鸡皮疙瘩差点用簸箕铲。 “娘娘,看,老鼠。”玲儿兴奋的抓着老鼠尾巴使劲甩,甩的耗子呲哇乱叫,四爪在空中绝望的乱扑腾。 想它冬个眠,偶尔出来觅食,就被人逮住了这么虐待,它怎么这么造孽啊! 旁边站着的小罗子瑟瑟发抖,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你……玲儿,你把它快丢了。” 玲儿正甩的开心,听小罗子如此说,手一松,耗子立刻面目绝望,鼠目寸光四爪扑腾的直接飞向小罗子。 小罗子被吓的腿都软了,站在雪地里半步都动不了。 而被甩的晕头转向的耗子,也奋力的用自己的爪子抓住小罗子的衣襟,跟领带一样挂在小罗子的胸前。 萧寒月在房内,看的勃然大笑,耗子和小罗子的表情太喜感了,比春晚好看太多了。 丫头们也在雪地里乱笑,谁想到她们几个女的都不怕的,小罗子居然害怕。 萧寒月艰难的从榻上爬上窗户,上气不接下气:“小……小珠,去给他拿下来。” 待小珠笑着走近,耗子已经神志清醒,感觉危机逼近,立刻如离弦之箭,直冲小罗子的发冠,然后面对小珠坐定,用冒着精光的鼠眼和小珠对看。 这一下,不等小珠再动手,小罗子就已经直挺挺的倒向雪地,昏厥了过去。 良久,耗子已经逃跑,坤宁宫爆发出更大的笑声,让过路的人被惊吓的不明所以,难道皇后娘娘因为不能参加皇族家宴,疯了? 第四十六章 皇后的理想 小罗子回过神来,心中不平的抓着雪往小珠她们丢去,不过丢了个空,反倒激起一群丫头的玩意,到处开始抓雪互丢。 萧寒月立刻从窗户一跃跳出去,两手在回廊积雪的地方一揽,和了一捧雪球砸向小罗子,丫头们一看皇后娘娘也出来了,更是玩的开心,集体攻击小罗子。 小罗子被雪球砸的到处乱跑,连连惊叫:“娘娘,不公平,你们合起来欺负我一个人。” 萧寒月立刻叫停,蹲在地上,双手不停的堆大雪球。 “为了公平起见,问你个问题,看你是回答的出回答不出。” “好,娘娘,请出题。”小罗子大义凛然。 萧寒月邪笑:“小罗子,一加一等于几?” “回娘娘的话,二。”这么简单的题,小罗子却不疑有诈。 萧寒月佞笑:“那今天你就非死不可!”起身举起雪球瞄准目标。 “娘娘,这是为何?”小罗子开始慌神想躲,他明明是对的。 “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 巨大的雪球对着小罗子飞去,一阵欢乐的雪仗,大家在坤宁宫又叫又笑,比起远处乾元殿里举行的皇族家宴热闹不知多少,没有彬彬有礼的嘘寒问暖,没有惺惺作态的称赞夸奖,只有真诚的快乐和玩闹。 这场雪仗最后以萧寒月体力不支倒地结束,大家横七竖八的躺在雪地上,望天喘气,“本宫想念首诗,有人要听吗?” 整齐划一的回答:“要。” 萧寒月清清嗓子,“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戛然而止!! 三句完了?众人皆是疑问。这张俭杜根的又是谁呢? 萧寒月躺雪地上大吼:“笑完我就去睡觉。” 一阵冷风飘过,立刻爆出一阵大笑,萧寒月得意洋洋,趁着笑声继续念:“三尺龙泉万卷书,上天生我意何如!不能报国安天下,谁会是的我相公?” 笑声更是大声,大家笑的在地上打滚,好半响躺在萧寒月身边的小珠才缓过劲来问:“娘娘的诗为何后一句就成了白话,还真是惹人发笑。” 摆摆手,趾高气扬的说:“这种自嘲性现代行为不是你们能理解的,你们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吗?” 众人说:“不知道!” 萧寒月开始胡言乱语,“世上男人千千万,不行我就天天换。”才一吼完,皇上来了。而皇后娘娘伟大的理想也被慕容殇听的真切。 慕容殇站在雪地里,面无表情的低头和躺在雪地上的萧寒月四目相对。“昨天来,你们在堆雪人,今天来又开始玩雪仗,看来母后的惩戒对你倒成了享受,到底什么事才能上皇后的心。” 小罗子和丫头们立刻心惊的起身行跪拜礼,怎么现在皇上来坤宁宫都如此无声无息,让人措手不及。 只有萧寒月躺在雪地上往慕容殇望去,微笑:“皇上吉祥。” 她是真的越来越瞧不起当今的皇上,堂堂天子居然养成听皇后墙角的恶行,他到底是有多防她这当老婆的,又不是打卡上班的地儿,天天都来。 “皇后的理想真是大逆不道。”天天换男人?也只有她能想的到,说的出口。 慕容殇任由下人们跪着,此刻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的皇后。 两手摊开,眼里闪烁着星光,萧寒月得寸进尺:“其实臣妾真正的理想,只希望自己是地主家的女儿,良田千倾,家财万贯,终日无所事事,不学无术,好吃懒做,领着一帮狗奴才,成天到大街上调戏良家正太。”听他的话,该是来了不短的时间了,他今天不是要主持新年大典?怎么有空来坤宁宫找刺激!!! 慕容殇因萧寒月的话,心中怒气直冲,却是神色淡然的蹲下:“萧寒月,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永远是男人的附属,你如此牙尖嘴利,是想讨打。” “那看来臣妾是太缺德了!”对待敌人,她一向秉承怀柔政策,极尽所能的对敌人友好,才能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一举拿下,坚决不打没把握的仗,不能置敌人于死地,就万不可动手,免得打草惊蛇,皇上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看来是不懂这个道理的。 慕容殇靠近萧寒月的耳边:“你这样跟朕说话,没想过后果?” 萧寒月低语用只有慕容殇能听见的声音也在他耳边说:“臣妾不图功名利禄,不图荣华富贵,不图身世背景,不图皇上垂怜,对你,我何必卑躬屈膝。” 慕容殇倏然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盯着萧寒月的眼冷笑:“我可以取了你的命。” “那你能保你的江山吗?没有正当的杀人理由,我们定为谋杀,你谋杀凌越天名义上的女儿,凌越天会让你好过?皇上,还是想好对策再来治臣妾的罪吧,每次斗嘴你哪次赢过?”她看慕容殇就是和她掐架掐上瘾了,一日不掐吃饭不香,常年闷骚的帝王总是有一些奇怪的癖好,例如:喜欢找人抬杠外带自虐。 “多谢皇后的提点,朕铭记在心。”慕容殇看似温柔的轻抚萧寒月的面颊。 “皇上不用客气,打赏就行。”萧寒月任由他轻薄,真能感觉出慕容殇不是想摸她的脸,而是要掐她的脖子。 知识产权不知他懂不懂,他应该给她专利费的。 在政战面前最值钱的是什么? 人才!! 第四十七章 皇帝的承诺 “想要什么打赏?今晚侍寝如何?”慕容殇挑着萧寒月的弱点说。 萧寒月一句“你可以用下半身打战。”生生咽在嗓子眼,若是说出来,慕容殇定会气疯要她命了。 “皇上,在这冰天雪地天寒地冻寸草不生家和万事兴的日子,不是该在乾元殿合家团聚。”萧寒月躺在雪地上,懒得起身。 慕容殇抓住萧寒月的胳膊,一把拉起她进了自己的怀,暧昧的低头说:“朕就爱听你文绉绉的掉书袋,有意思!” 萧寒月没想到慕容殇看上去多少有些单薄,力气还真大,眉头微皱,疑惑,难道他是练家子? “承蒙皇上厚爱。”敢情这大过年的到她坤宁宫找乐子来了,他这思想真是典型的受虐重患啊,看来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萧寒月双手抵着慕容殇的胸膛,十分想用九七格斗的必杀技,一掌ko掉这个每次来坤宁宫都要揩她油的痞子。 皇族的人好色是必然的,皇上的妃子最大的重任就是陪皇上滚床单,不过皇后排外。萧寒月表情绚烂:“谢皇上恩赐,不知皇上打算赏些什么给臣妾了。”还真是来打赏了,这算是什么,打一巴掌给个枣儿?捅你一刀后跟你说对不起? 慕容殇宠溺的笑,随意的坐在地上把萧寒月抱到自己的腿上,用手指轻刮她的鼻尖,“还问开了,不过讨赏的事你都能做出来,问一下也无妨,倒没准备什么特殊的,就看朕的皇后想要什么了?”两人肉麻的演对手戏。 “怎么能算臣妾讨赏呢?那不要了,臣妾不要了。” “跟朕使小性子咯!”皇上说过的话如何能收回。 “就跟皇上使,再跟谁都不使。”萧寒月难得主动贴上慕容殇,可爱的撒娇:“既然皇上说臣妾讨赏,那臣妾就不能逆皇上的意,定得讨些赏才行。” 慕容殇挑眉,知道她又在心中打不知什么主意了,看来自己又顺了她的意思了。 “说说看,看朕能答应你吗?”慕容殇模棱两可,打算耍着萧寒月玩。 “皇上一言九鼎,怎么这刚说出的话,又……”反悔二字,萧寒月没说,有些话意会就好,说白了会惹人恼羞成怒的。 慕容殇被萧寒月如此一逼,不得不说:“诺了你的赏,说。” “许臣妾一个承诺。”萧寒月笑 慕容殇双手后放,撑在雪地上,拉开两人的距离,盯着萧寒月。 萧寒月也坐起身来,不再柔若无骨的靠着慕容殇的胸膛上。 “看来你是挖了坑等朕跳。” “其实,臣妾认为,是皇上仁慈,主动配合臣妾。”打赏是她要的,不过也全赖他积极配合。她会猜他的心思,他何尝又少猜过她的呢。 “你就那么在乎一群奴才的命。”一个承诺?简直可笑,他知道她要这承诺是干什么用的。 “既然他们只是皇上心目中一群成不了气候的奴才,皇上又何必定要他们的命呢?” 慕容殇否认,“朕何时说过要他们的命的?” 萧寒月也不急,“有些事,不用说,臣妾罩子放的亮。” “罩子?朕的皇后还真有江湖匪气,他教你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对程鸣一与萧寒月有私交这事在意。 “他,还不够资格!”萧寒月明白慕容殇想听什么,男人的心思其实不难掌握,什么都想赢,所以她满足他。 “好,好个不够资格!”慕容殇的眼神不经意飘过屋顶,“朕就答应你的要求,许你一个承诺,朕饿了,今天你好好陪朕吃顿饭。” 慕容殇站起身,一把拉起萧寒月。 “自当是臣妾该做的。” 慕容殇说:“好了,都起来吧,好好谢谢你们的主子。” 慕容殇的心里此刻是五味陈杂,他是第一次见萧寒月这样的人,皇上的承诺是所有赏赐中最大的恩赐。 她可以跟他要荣华富贵,甚至兵将或者免死令牌,可是他知道这些都不是她萧寒月会要的,她要个承诺却用在几个奴才身上,这样的人是太过愚蠢还是太过善良! 慕容殇看着萧寒月发现他猜不透她,她就像谜一样让人想靠近,想深入探究。 第四十八章 朝拜 慕容殇帮萧寒月拍了身上的雪,进了屋,今天晚膳决定在坤宁宫用。 每年的年过的让他疲惫,喜庆?很久都没有感觉到了,周而复始着相同的话,相同的笑,相同的唇枪舌战和暗潮汹涌。 倒是到了这坤宁宫,虽然皇后总是和他争吵,不给他好脸色,爱答非所问,喜浮夸的演戏,每次气的他半死,可没来由就觉得这样轻松,自在一些,所以最近他来坤宁宫的次数开始多了。 在吃食方面,萧寒月一贯秉承要多浪费,就有多浪费,没有吃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做人要善待自己的胃。 加上今天圣驾继昨天以后再次驻扎坤宁宫,以过年为名头,所以萧寒月让厨房多准备了些菜,还特意烤了只全鸡。 席间,萧寒月让坤宁宫的人都自己去用晚膳,她没有习惯被一群人围观吃饭。慕容殇对于这一点已经见怪不怪的习惯,所以没有多说什么。 “年过完了,这一次皇后跟朕去朝拜吧!” 萧寒月正在撕鸡腿,听见慕容殇的话差点把鸡腿撕飞,“朝什么拜?”这人又突发奇想哪一出。 慕容殇皱眉,嫌恶的看着萧寒月满手的油。 跟她吃了两次饭,上一次跟饿死鬼一样,吃饭用倒的,这一次更过火,吃饭都上手了,“皇后,手是用来拿筷子的。” 萧寒月冷笑,与慕容殇眼神在空中呲啦交汇,擦出阵阵火花。 用全身的力贯穿于掌心,化愤怒为力量,勇猛地一撕,把鸡右腿胜利的撕了下来,满意的叼在嘴里。 讪笑:“皇上,来,筷子握紧,左腿给你,请你用筷子把它撕下来吧!!” 她用十根黄瓜打赌,他要能用筷子把鸡腿撕下来,她就改叫他boss!! 慕容殇不紧不慢,气定神闲,用藐视的眼光抵挡萧寒月挑衅的目光。 只见风国的当今皇上,右手握着银筷,两筷合一,聚力对准鸡腿关节袭去,银筷在他的手里犹如一把锋利的屠刀,穿透酥脆的鸡皮,擦过香嫩的鸡肉,夹住柔韧的鸡筋,三指合力,扭转银筷,鸡筋不堪重负,终于在慕容殇快若利刀的银筷下一分为二,鸡腿应声而落,狼狈的掉在盘子边。 萧寒月被这一幕震惊,转瞬间剩的十分懊恼,想她升为世界顶尖杀手,居然犯了行业的大忌,轻敌!!! 从慕容殇这一手银筷卸鸡腿的绝招不难看出来,当今皇上确实有着一手上层的武功。 那强大内力,那运用自如的手法,那毒辣的眼神和对关节的准确认知度,结合一切的一切,萧寒月发现,没错,他就是当之无愧的,食神!! 庖丁解牛尚不过如此,慕容殇若不是皇上,那也会是名称职且顶尖的,屠夫。 好吧,她承认,她输了,原来内力还可以用来撕鸡腿的,真是好功夫!!佩服,高手,实在佩服。 萧寒月输人不输阵,虽然落败,还保持着胜利者姿态,冷笑的如同骄傲的公鸡,抓着手边的锦帕擦拭手心里的鸡油。然后模仿周总理对待日内瓦不知名美国记者的行为,一把把锦帕潇洒的丢开,她决定,今天这鸡,她不吃了!! 慕容殇行为乖张的夹起鸡腿,放到自己碗里,慢慢品尝。 小夏子伺候在旁,眉目横竖,皇上与皇后……,真是幼稚的让人发指。 “每年大年过后的皇家祭祀,皇家人都需出宫朝拜。”优雅的咬了口鸡腿,慕容殇没忘萧寒月的问题。 萧寒月难得脸色大变,她不是在受罚吗,不得参加皇家任何活动是说假的?公公宣懿旨的时候难道她自己做的梦? 朝拜?? 不会是慕容殇去跟太后取经,已经充分掌握了她萧寒月的弱点,所以才想出这种馊主意恶整皇后?? “那佛堂那?”萧寒月运用谈话的最高技巧,欲言又止! “朝拜是年后才去的,这皇后不用操心。” “……”五雷轰顶,天崩地裂,火山爆发,海啸盖顶,她终于远离了2012却又遇见了慕容殇。 好吧,天要亡她,没有退路,活该她又要念经又要朝拜,快看,她像不像尼姑庵的小白尼姑。 萧寒月置之死地而后生,开始破罐子破摔,报复心强烈的一双筷子对整只鸡抄底,双手……抬着……筷子。把没有鸡腿的鸡,全部放在皇上面前的碟子里。 吃死他,她要看他怎么下嘴去啃。 吃完鸡腿的慕容殇,用缎帕轻拭嘴角,沾去唇边的油腻,猖狂一笑,对上萧寒月不怀好意的眼,修长玉手一招:“小夏子,去把鸡分好再端上来,留半只给娘娘啃着玩。” 小夏子是行动派,忙不迭端着烤鸡去完成皇上交代的命令。 萧寒月在饭桌上心悦诚服的傻眼…… 皇上,今天你彻底赢了!!!!! 第四十九章 死人 “皇上故意的。”萧寒月落败下风没有影响吃饭的心情。 “你耍了朕那么多次,输一次就难受了?” “臣妾只是充分体会到皇上的心情了,所以有所感慨!” “人长的好看,话也说的好听,这张嘴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慕容殇轻点萧寒月红唇,她的反应总是快的让他觉得心悸。 小夏子端着分好的鸡进来“皇上,门外有侍卫求见。” “宣进来。” 进来的暗卫是张生面孔,一身灰色劲装,没有任何特色,长相更是平凡的掉人群里,捞都捞不出来。 暗卫单腿跪地:“叩见皇上。” “有什么事就说。”慕容殇厉眼轻扫,别有用心。 “慢着。”萧寒月不遗余力的开始啃着半边鸡,满脸油腻,诚心恶心慕容殇,说不赢你,我还恶心不死你。 “用膳都堵不住你的嘴吗?”慕容殇捏着萧寒月脸,用锦帕力道放到最轻帮她擦拭油渍。 “皇上,咱俩有这么熟了吗?”他的暗卫有事禀报,她在一旁三陪不太好吧!! “你是嫌朕和你还不够熟?”慕容殇句句离不了腥膻色,什么都往床事上牵扯。 萧寒月在慕容殇饶有兴趣的打量眼神中,阴阳怪气的见风使舵:“坐下跪的是谁,敢扰君用膳,你有何事,速速报来,若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定将你重重刑法,让你悔不得,当……初。” 慕容殇凉凉的拍手:“皇后大戏唱的不错。” “偶有涉猎,略懂一二,皇上过奖了。”萧寒月遗弃半只没啃完的鸡,把自己丢进慕容殇的怀抱,两只油手在青色龙袍上蹭了又蹭,抬起水汪汪无辜的眼。 慕容殇搂着萧寒月纤细的肩膀,将人锢住,好不恩爱的对暗卫说:“有什么事报,以后不用顾忌娘娘,朕信皇后。” “是,禀告皇上,婉才人死了。” 慕容殇脸上没有半点变化,手指缠着萧寒月的发:“皇后,你的后宫死人了,你看要怎么办?” 她的后宫?她哪有那本事,能搞出个一代王朝的后宫? “皇上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把问题继续丢回去,手上的油擦干净了。 “皇后乃后宫之首,朕如何能插手。” 踢皮球是皇上拿手的技能之一,后宫的事他从来没少插手才是,萧寒月腹诽,人模狗样的说谎话,诅咒他长个匹诺曹的鼻子。 萧寒月暗自咒完,眼神熠熠生辉面向暗卫;“本宫问你,简单回答就行。”她没空听人啰哩啰嗦的报死者身前回忆录,悼念词。 “属下明白。”暗卫心领神会简单二字,干净利落的应诺。 “死的人有后台吗?”最主要的问题。 “回娘娘的话,没有。” “怎么死的?” “吊死。” “有无身孕?” “没有。” “谁发现的?” “婉才人身边的贴身宫女。”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没了。” “好吧,把宫女遣回乡,死的人就把她埋了,不要因为死人难为活人。” “……”暗卫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连低头回话的规矩都忘了,直接抬头错愕的看着萧寒月。 慕容殇盯着萧寒月;“这就是皇后处理事情的办法?” “皇上,后宫的女人都死完了,皇上就清静了,不然咱们按皇后入葬的仪式把婉才人埋掉,说不定杀她的人心里一个不忿,半夜去挖她的坟鞭尸,我们做好埋伏还正好就能逮着凶手了。”萧寒月讽刺的建议,能在后宫杀人的人,可都不是笨蛋。 她是皇后又不是福尔摩斯,没证据,没线索,找不到杀人动机,连死法都是这么没有创新意义的自杀式手段,难不成她还能提着手术刀去现场验尸吗? 婉才人不会是后宫第一个死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而杀人的人,能杀一个,就还能杀第二个。 “想的真周到。”其实如果慕容殇他自己,大致也会如此处理婉才人的事。 错愕的倒是她居然能如此准确的判断问题,死了人,多少人能理智对待? 她的问题提的针针见血,十五岁却是经验老道的样子,没有头绪就要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处事冷静自持。 她的聪明就让他吃惊过一次,这一次她的狠和稳又让他吃惊一次,他的皇后总是给他连连惊喜。 这么难得的女人,他都有点舍不得杀她了。 第五十章 王爷的执着 “按娘娘说的办,没其他事就跪安吧。”慕容殇对暗卫说。 “是,属下告退。” 小夏子送了张暗卫出门,本想转身就进去,却被张暗卫叫住。 “小夏子公公。” “张暗卫有事?” “公公,借一步说话,可行?” “张暗卫请。” 两人行至花园,见无人经过,张暗卫小心开口。 “传闻……”看来不是真的,皇上这对皇后可是好的快没边了。 话说了个开头,小夏子心领神会:“哎呦,这皇上的心思,我们当奴才的怎么能就知道了?”声音放低到只有两人能听见,“上一刻还好的,下一刻说不定就不好了,可你说不好了,说不定就又好了,皇后性子看着懒散,却有意思的紧,小夏子当差这么多年,该是在皇宫内见过不少人了,皇后这号的还真没见过。”小夏子挑眉,眼神与张暗卫交汇,你知道的,一切尽在不言中,男人都喜欢新鲜,若是说有多爱?不见得,况且皇后还是凌越天的女儿。 “谢公公指点。”张暗卫掏出一锭金灿灿的金元宝,手法隐蔽的塞到小夏子手里。 “大家都是同僚,何必这么客气。”小夏子似推非推把金元宝稍稍推回一点给张暗卫。 “应该的,我们这些整天在外的人,宫里的事都劳烦公公了,还望有什么重要的事,公公能给些提醒,免得我们这些大老粗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惹了圣颜可都是掉脑袋的事,所以公公就不要推辞了,被人看见可不好了。”张暗卫又把金元宝推了过去,这一次直接塞到小夏子的怀里。 “当然,当然。”小夏子没再推辞,大袖一挡,一只手熟练的把元宝装进了袖袋。 “那就劳烦公公了,在下先走一步了。”张暗卫拱手道。 小夏子恢复了公式的笑:“张暗卫慢走。” “你这两天去佛堂怎么样了?母后那可是给你请了个风国的高僧?有见着没?”慕容殇优雅进餐,难得坏了食不言的规矩,询问萧寒月近期的生活状况。 “正在进行时,见着了。”她的半只鸡呀,为什么今天啃起来特别费劲。 “好好说话,明明蹦的每个字都认识,但说出来谁能听懂,你哪有那么多奇怪的话。” 萧寒月耸肩,没有解释,毕竟隔着跨时代的代沟,解释也是白解释。 “还有年就这么几天了,好好跟着学学朝拜的规矩,你的衣服朕会让人给你做好送来,到时候你要再图轻松简单,随便乱穿衣服,那就不是跪佛堂抄经书这么简单的事了。” 萧寒月哼哼一声表示谨遵圣谕,难得皇上如此多话,啰嗦的跟集中营的文书一样。 再没多说话,两人食不言的吃完了这顿饭,慕容殇心中有事所以也没留,早早就回了自己的紫鸾殿。 念佛诵经又开启了新的一天,萧寒月早早的起床,早早的去佛堂,打算打时间差的仗,能避开慕容言对她守株待兔的围追堵截,可惜她低估了言王爷的心思,高估了自己的智商,以风国时间表算,现在是刚过寅时,以北京时间来算,现在是清晨五点半,这个时间段不要说鸟,连虫都没出来,但是言猎人出来了,萧猎物也出来了,两人正好狭路相逢。 “月儿真是在躲着本王,下次本王看来得在这守着你了。”慕容言开心的笑,拉着萧寒月往冬梅林走。 萧寒月彻底无奈了:“言王爷打听了月儿的时间表了吗?”为什么他总是能掐点掐的如此准时。 “没有,你站本王这边来。”慕容言心细的把萧寒月拉到自己的右侧,用自己的身体挡着风雪。“你的事你不说,本王就不问,等你愿意说。” 萧寒月侧目,皇宫内还有这么随性的人? “看什么,不相信?”慕容言又拿出那似曾相识的缎布包裹。 “有点难以置信。” “给,这一次你再退,本王就真生气了。” “不是让王爷不要再等了吗?”萧寒月捏着包裹是松也不是,拿也不是。 “去吧,记得用本王给你的东西。”慕容言再次当没听见轻推萧寒月。 萧寒月无语,这人真是,真是…… 话也不听人说,是专门跑来给她送了东西就走的吗?大过年的闲疯了!!! 第五十一章 皇后的孤独 萧寒月挎着小布包到佛堂时,老和尚依然恭候。 “娘娘,今天来的可早,咦?这个是什么?” “不知道。”萧寒月把东西放在桌上问:“老和尚,你知道朝拜的事吗?” “贫僧知道。”老和尚语调平和,行为猥琐,未经过萧寒月的同意,已经开始两手飞快的解布包。到底是什么东西呀,真好奇!!! 萧寒月掏出带来的经文解析,老和尚的字不错,文意也白话,读起来比经文顺畅易懂百倍,坐在铺垫上斜眼看忙活的人,他哪里有得道高僧的样子:“扒拉的开心不?” “这是什么?”帽子一顶,围脖两套,手套三双,梅花绿豆糕点一大包“皇上给你的?”老和尚提着吃食坐到萧寒月身边的铺垫上。 “他哥给的,芸儿呢?叫人出来一起吃。” 老和尚震惊:“老几?芸儿在清理佛堂。” “慕容言。” “是老二!!!” 萧寒月嫌弃的看着老和尚,老二两字从和尚嘴里说出来,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老和尚震惊的表情变的不赞同,然后开始欲言又止!!! ~~~~~~~~~~ 风国的年很长,从小年到大年,足足过了一个月,每天宫里都是张灯结彩,串门子拉关系,送礼拼酒席,恭贺谈一年的趣事,这样累人的年不过也罢。 不知不觉,这一个月,每天慕容言都准时出现,不论萧寒月是提早还是延迟,他都在冬梅林那等着她。 他提着一堆吃的说:“为什么你可以瘦成这个样子,把东西吃完,不吃完不放你走。” 萧寒月被迫无奈,只能把用填鸭式的方式把自己往大肚子八宝鸭的体态吃。 他说:“你怎么总是穿的如此单薄就跑出来。”然后第二天就给萧寒月备齐了冬日五件套,让萧寒月以后都穿的跟熊一样的去见他。 他说:“年纪轻轻,就像个小老婆子一样。”然后每天塞本书给萧寒月,“这是熙儿爱看的书,你看看,说不定哪天你就跟我那宝贝妹妹一样活泼了。” 萧寒月翻白眼:“要给就一次给完,每天一本不嫌累吗?” 他说:“在宫里当差还这么不耐烦的性子,你个子小,力气没多少,一次给你,你提的动吗?” 萧寒月终于在寒冬腊月中颤动了一下:“哦!” 他在结冰的渭水边上给她讲冬梅林那美丽的爱情故事,她给他念司马相如伤卓文君的数字诗,一二三四五六七**十百千万,无亿亦是无意,他懂,只是不在意。 他说月儿,你该有个人疼你,独宠一人可是你要的。他猜到她的心思,可她回:“感君千金意,惭无倾城色。 他笑,你如此自谦,天下还有女子敢称绝色粉黛吗?他还是不在意。 他给她送吃的,给她置手套,耳护,围脖,毡帽,披风,他总是能见她一次就找出她身上少了什么。 这样的好人,世界上真有,在她的前世慕容言叫绝世好男人,但在这一世饶是他再好,她也要不起。 “娘娘,心动了?”佛堂屋檐边挂着冰柱,今日雪停了,许久未见的太阳闪着微弱的光,透着冰柱化成七彩颜色打在佛堂的墙上。 老和尚背手站在萧寒月身边,同她一起望向远方。 “好像。”萧寒月没有否认。 “被这些身外俗物打动,是为俗人,娘娘想当俗人吗?”老和尚一本正经从唯物主义的方向出发,打击萧寒月。 “本宫是俗人,本宫的愿望就是将庸俗进行到底,老和尚高尚,今晚的饭就别吃了,这西北风吹的真好,和尚晚上喝风吧。” 人有七情六欲,她就是俗人一个,谁不愿意有个男人一门心思的只对自己好,对别的女人视而不见,对自己心细成头发丝。 老和尚干笑:“贫僧也是俗人一个,俗人一个呀。” “老和尚,如果你是我,在深宫之中左右是敌,突然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对你呵护照顾,给你承诺许你一生,你会怎么样?” “如果贫僧是娘娘,无论谁对我好,贫僧都不会心动。” “为什么?” “因为言王爷不知道贫僧是当今皇后。” 萧寒月因为老和尚的话气息一滞:“那我现在是在玩弄他的感情吗?” “娘娘,未来我们无法预知,但贫僧知道现在言王爷你碰不得的。” “老和尚,我有了私心,所以我确实是俗人一个,慕容殇真会看人,选了慕容言来接近。”她拒绝过慕容言多次,可就是不肯告诉他自己皇后的身份,为什么?她很明白。 开始只是不想破坏慕容殇的计划,顺着演戏,她想让慕容殇明白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她想让慕容殇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想让慕容殇知道这场戏唱的是双簧不是独角,她想让慕容殇后悔做了这愚蠢的局。 现在呢?有些后悔,如果萧寒月与慕容言重新回到相遇的点,她想对他说出的第一句会是,你好,我是皇后萧寒月。 “是啊,皇上的兄弟中,性子最好的就是言王爷。” “当他知道我是皇后的时候,好性子就再不会有了吧。”本是一场戏,戏里她还要伤他。 “皇家的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言王爷一生无恙,该学会长大了。” “可我不想当那个让他成熟的变数,你明白吗?”她或许真的把心的一半掉到了他的身上,不然为何会有不舍。 “娘娘,泥足还未深陷前,及时脱身吧。” 萧寒月望着雪天,终于低头对老和尚一笑:“谢和尚指点迷津,本宫受教了。” 老和尚点点头,独自留下萧寒月一个人在屋檐下,给她空间安静。 长大是什么?当我们学会用笑容掩饰悲伤,掩饰无奈,掩饰愤怒,掩饰一切的时候,我们就长大了。 第五十二章 吻别 芸儿在佛堂内见着老和尚进来:“师父,娘娘怎么了?”每天看皇后娘娘和师父斗嘴,已经成为芸儿的一种习惯,习惯让她觉得娘娘每天都是开心的人,说的都是高兴的事,突然这么一个惆怅正经的娘娘立于门外屋檐下,表情冷清的像把自己隔绝在尘世之外,让芸儿一时无法接受。 “为情所困了。”老和尚说。 芸儿凑近老和尚,用地下工作者的语气询问:“言王爷?” “知道还问这么多干什么?”老和尚用接头暗号的方式反问回答,顺便拍了下八卦芸儿的头。 “那娘娘今天还看经吗?”难怪!! “她现在正在红尘中抽不出身,哪里有时间和心情看宣导六根清净的佛经。”跟萧寒月混在一起一个月的老和尚,什么都没学会,说话的艺术却得到了大大的提升。 “师父……”芸儿手指门口。 “干什么?” “娘娘走了。”萧索的背影让她一个姑娘家都觉得心疼。 “让她去吧。”老和尚摇头。 “这……娘娘不会和言王爷私奔吧。” “芸儿,你的发散性思维越来越好了。” “什么叫发散性思维?师父。”明明该是师父普渡娘娘步入皇后正道,却不想,最后却是娘娘鲜明的个性和强烈的语言风格,把师父勾引入了斜道,因为师父的没有主见,现在是离佛主越来越远了,芸儿觉得她该做好心理准备,哪天师父出现在妓院,她都要处变不惊。 萧寒月听见背后两师徒叽叽喳喳的讨论没完,她确实没有了诵经备课的心思。 抬腿跨出屋门,萧寒月打算把佛堂留给两个闲不下嘴的师徒,一路漫无目的的闲走,却没想走回了冬梅林。 慕容言等在冬梅林见着萧寒月低头显然没看见他,所以迎上挡了她的路:“月儿,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才走一会儿。 大年终于完了,皇家人都需要外出朝拜,慕容言本打算等萧寒月从佛堂回来好告诉她一声,也好多相处一会。 因为皇家朝拜一去一回得半个月,虽然她在宫中,肯定知道这事,可就害怕他没说,她多想,他不想让在乎的人担心自己。 萧寒月听见熟悉的声音抬头看:“言王爷……” “想什么呢,低着头不看人。” “王爷是在等我吗?”看看她现在和慕容言说话多么的随便,她能和当今皇上这样平心静气的自称你我吗? 慕容言拉着萧寒月坐到石凳上:“想跟你说件事。” “朝拜的事吧。”萧寒月看着眼前这俊朗的男子,他的眼里总是真诚的让人想要闪躲,如果他同慕容殇一般,她还能义正言辞的面对,因为大家都不是好人,自然流露出最丑陋的一面,可面对慕容言,她不想让他瞧见她的自私,残忍和欺骗。 “干嘛又盯着本王瞧,有你这么喜欢目不转睛瞧人的姑娘吗?真是不害臊。”慕容言经常被萧寒月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盯着瞧,其实他发现他喜欢这样的自然,只是嘴上就想戏谑一下她,想看看能不能逗出这胆大姑娘的红脸来,但是很可惜,这么久以来,她还没对自己羞红过一次脸。 倒是经常一本正经的拒绝他的心意,其实说不受伤是假的,自己没这样用心的对待过姑娘,第一次这么用心却不得其要领,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拒绝姑娘的示好,大多都是泣泪掩面的伤心跑走,说实话,她要再如同最初那般拒绝自己,怕他堂堂七尺男儿也快哭着跑走了。 还好现在她已经不同于开始,对他的态度也随性的多了。 “王爷,一路平安。”萧寒月低声说道,然后想走,却被人抓住了手腕。 慕容言因为这一句贴心的话,无意识的伸出手,把萧寒月拉入自己的怀中,头低下,他把深情聚集在这一吻中,环着纤细的腰,感觉如水的温暖碰触,他沉浸在柔软香甜中无法自拔。 萧寒月没有反抗,触电的感觉让她在最美的一刻,想到两个字“吻别” 第五十三章 呕吐 过完年的两天后终于迎来了外出朝拜,这一次的出行如同以往,分着十队行走,以太后和皇上皇后为主队,后跟各位王爷公主的马车队伍,皇上在皇族排第四,从老大到九弟加上四位公主分成了八队,风国的先皇按祖宗规矩女眷只能携四妃,所以妃子成一队,但是这一队里的四妃只有三位妃子随行,留在皇宫的桃妃因为昨夜着凉,病的严重,听说连床都起不了,上吐下泻,容颜一夜憔悴,不要说外出朝拜,见人都有相当大的难度,连御医院的嘴碎御医们都私下议论,这哪里像是寒风入体,邪风入体还来的比较贴切。 庞大而隆重的队伍浩浩荡荡马不停蹄的往峰峡山驶去。 主队中最显眼的明黄色马车里正是乘坐着风国的皇上和皇后,马车内狐裘铺地,炭炉文火,有红木镂雕的藏书架供人解闷,有虎皮铺陈的迷你软榻让人小憩,小几上水果点心更是一应俱全,宽阔的空间带给人无比的舒适感,难得的是马车里的每一处都无不彰显出华贵精致,可这一切的一切对于萧寒月却是无关紧要。 只见她身着繁花宽身长袍,丝锦广袖芙蓉颜色,绣凌云花纹,纱衣上暗金线织花纹,每羽凤毛上点缀着细小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流霞光艳,透着皇家贵气,再看她头上翠为荷叶垂鬓唇,背后珠压腰际稳称身。 五十斤的武装重装如何堪比,萧寒月这一身金银珠宝外加四层朝拜霞披的重量,让她觉得自己是背着乾清门前的鎏金铜狮上的马车。 如此着装可比她成亲时还隆重血红喜庆万分,这是要朝拜黄天厚土,还要庆祝祖宗仙逝。 萧寒月怀着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的饱满热情,把朝拜幻想成一次盛大的皇家组团出游,可是没想到,满腔热情止于颠沛流离的赶路,她终于明白了皇族这一次不是去朝拜不是去庆祝,这是打算去亡命天涯的,没有避震器的马车,狂奔起来是多么的黯然**,她快把肠子都颠到胃里去了。 “缀妍宫的事是你干的。”这不是疑问句,说话的慕容殇身着九龙珍珠白洒线绣龙袍,领、袖、襟均缘雪白狐毛,腰束龙雕玉带,脚穿黑缎皮靴,一脸浩然正气盯着萧寒月的满脸菜色。 萧寒月连半个字都挤不出来回答慕容殇,她怕她一开口就翻江倒海的倾吐。 是的,是她干的,她收集了点死老鼠,死蟑螂,运气不错的还刨了个蚂蚁窝出来,然后再让小罗子利用职务之便在同僚的手里收购了些只带观赏性的无毒小蛇,最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威胁老和尚把四害一起从房顶上丢给桃妃享用,顺便让老和尚趴在屋顶叫了一晚上的蝶妃二字。 “轰隆”一声,马车富有弹性的又是一跳,萧寒月心知糟糕,该来的还是来了,从半空中弹回原位,再也忍不住的对着离自己最近的皇上,深情一吐。 车厢一阵静谧,慕容殇面色铁青,改掌为拳,正想发作。 呃!!!萧寒月又是悠悠绵长一吐。 “萧……寒……月……”拳头上的青筋毕现。 “皇上,臣妾可以负责任的告诉您,这一次……真不是整你。”她连苦胆都快喷出来给他看了,演戏需要这么卖命吗? 第五十四章 皇上的关心 “小夏子,小珠,进来。”慕容殇扶住萧寒月的肩,不用她说他也看出来了。 “皇上。”两人从马车外间迅速进入。 “小珠,过来照顾娘娘,小夏子,你去把御医叫来,就说娘娘呕吐不止。” 小珠赶紧上前接过慕容殇怀里的萧寒月,一只手熟练的拉开马车上的暗格门,从里面取出一只熏香的袖珍小桶,递到萧寒月身前。 “娘娘,头晕吗?”小珠用手顺着萧寒月的背,细心的想到要询问她的症状。 “晕,还疼。”天旋地转的难受。 小珠心里一惊,用手背轻触萧寒月的额头,还好,还好,没有烧。 朝拜出巡,萧寒月只带了小珠一个丫头,此刻萧寒月吐的天昏地暗,连出宫女子需戴的面纱都丢在马车的一角,这让小珠手忙脚乱的心疼。连马车内的慕容殇也急了眼,冲着外面就是吼:“御医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人来了,皇上。”小夏子掀帘而入,身后领了五名御医一人背着个药箱。 萧寒月此刻是吐无可吐,已经对着香薰桶开始干呕。 老御医们赶紧上前,小珠托着萧寒月无力的手腕让御医把脉。 “她怎么样了。”慕容殇不自觉倾身向前的举动,透露出他心中的不安。 “娘娘这是染了点风寒,加上腹中空无一物,而且长途跋涉……” “朕问你,她到底怎么了?”慕容殇一声怒吼打断御医的废话,轰然一掌拍碎了车厢内的小木桌,巨响传遍整个行走的队伍,连太后都惊动了。 习惯车马出行的太后,本想闭眼稍稍休息,被吵醒有些不快的闭着眼问:“怎么回事?” “回太后的话,好像是皇上因为皇后身体不适的事在发脾气。”太后身边伺候着回话的人正是宫里的大宫女隐姑姑,刚听外面有**,她大概问了下驾车管事的人怎么回事,说是皇后呕吐不止,刚才那声响显然是从皇上皇后车厢中传来,该是遇见什么不顺了。 “皇后身体不适吗?那哀家得去看看。”太后没了困意,睁开眼。 隐姑姑立刻探头出去,吩咐随行的人叫停了队伍,叫来四人轿在外面候着,然后起身拿了披风给太后搭上,扶着太后起身:“太后,小心您脚下。” 太后坐进轿子顶着风雪往皇上的马车行去。 这厢皇上皇后的马车内水果点心滚了一地,小珠忙不迭的去到马车外间找东西来收拾。御医纷纷跪下请罪,这是触了圣怒。 “没有回朕话的人么,那就全拖出去斩了。”慕容殇看着这一群没出息软了腿的御医冷笑。 “回,回……皇上的话,皇后是感染风寒,又空腹晕车,所以才会呕吐不止。”终于有胆子大点的御医因斩头的威胁,怀着慷概就义的心情回答盛怒皇上的问题。 “皇上,要不,您先换身衣服,这一身污秽……”另一名御医想安抚。 “换什么衣服,你是御医不是尚宫,该关心什么自己给朕想清楚,连话都说不清楚,我要你们何用。”慕容殇不自觉的凶狠样子有了失态,把跪在车厢内的御医都吓的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出。“都给我滚出去,小夏子去把秦御医叫过来。” 得到赦免的老御医们,纷纷逃难般的退出车厢,小夏子也紧着去随队的马车车厢寻秦御医。 慕容殇见萧寒月一阵阵难受的干呕,一把把脏掉的外衣脱去丢到一边,心疼的把她放平,让她靠着自己的腿躺下。 “为什么不吃饭?”慕容殇质问。 “你……真吵。”萧寒月揪着慕容殇的衣角,一张嘴又是一声干呕。 为什么她头疼欲裂的时候,还要听他不停的惊天一声吼。 她如果现在还有力气翻白眼,一定会免费送一个给慕容殇,凌晨三点就爬起来梳妆打扮,为了套上他所说的量身定做的朝服,她召集了整个坤宁宫的人员把自己的腰往一尺五的目标勒,b胸都快勒成d胸了。 关键是都勒成这样了,好歹也要亮出来让世人观赏一番,最好能刺瞎平民百姓的眼,可是皇族的人都是让人无法理解的疯子,如此匪夷所思的宫廷细腰拖地长裙最外面还搭配了一件宽松式套头更长的披风,她真想对设计者怒吼,既然有这么个密不透风的披风,还要什么朝服,她就算直接luo体套披风,鬼才能看出来。 所以,她穿成了这样,水都滴不进去一滴,还能奢求吃什么饭。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各宫娘娘妃子永远看上去都是那么的仪态万千,抬头挺胸昂首碎步傲娇的如同红冠大公鸡,被逼的,一切都是被逼的,她开始同情后宫中的所有女人,包括现在的自己。 “乖乖的闭嘴,不准再说话,先喝点水,等秦御医来了就好了。”熙儿出行也是晕车,可没见着这么厉害,她现在这吐起来的样子,快像要了人命的勾人心疼。还好晕车秦御医是能治的,不然他都不知该拿萧寒月怎么办才好。 萧寒月干呕不止,摇着头不想喝水。 晕马车让她显出难得的软弱:“你把我……敲晕,算了。” “又开始说浑话了。”慕容殇开始动手细细的拆萧寒月发髻上的簪子,取下最后一根金色长簪,萧寒月高高梳起的云松螺鬓,在慕容殇的手中突散,散落在他的身前,顺长青丝犹如一帘上好的绸缎,撒在她的侧脸上。 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人儿,微微皱眉难受的样子,慕容殇在心中暗叹一声,修长的手指温柔的穿过一片苍黑的发丝,轻轻的落在萧寒月的头上,一下一下的用指腹帮她缓解难忍的头疼。 “恩!你,居然……会伺候女人。”嗫喏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撒娇,那因为舒服而发出的一声“恩”让慕容殇对萧寒月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选择性失聪,只能怔忪的看着在他腿上,眯着眼寻求舒服位置的她。 “不要停,好不好。”慕容殇停下了手,又回来的头疼让萧寒月不舒服的扭捏。 而此刻秦御医正好站在马车外,听到这么一句话,顿时和马车内的慕容殇同时把脸炸成了大红色。 第五十五章 帝王 秦御医迈着一条腿,他这是进还是不进,是装若无其事还是…… 秦御医前后左右都是为难,抬着屁股举止不雅的堵在马车口。 “御医为何停下不前呢?” 小夏子望着御医的臀部发话,御医一直保持着这种令人害羞却挪不开眼的姿势,真是,真是……死相,不过,身材确实好。 “咳……咳,外面的人进来吧。”小夏子尖细嗓音的话被马车内的慕容殇听的一清二楚,清着嗓子把人唤进来。 秦淮楠红着脸上了马车,在外间见着小珠,便是尴尬一笑算是打招呼,掀帘进内间,一见皇后长发散乱横卧皇上怀中,而皇上只着内衫,满脸通红,君臣相对,气息都是一滞。 “御医?”小夏子又疑惑,这是怎么了?一步两停的。 “哦……”被提醒的秦御医眼观鼻,鼻观心,双目微敛。终于进来内厢。 因为小夏子的话,慕容殇也稍稍放松语言:“秦御医……来了,过来……看看皇后怎么样!” 秦御医上前静心把脉,一会放妥萧寒月的手腕才说:“娘娘主要是晕车,空腹,风寒不严重,可气血稍滞,可能是服侍的问题。”秦淮楠恭敬的低头,不让自己的目光越矩。 “好,朕知道了,御医只管开药便是。”慕容殇知秦淮楠何意,也没多说,一语带过。 秦淮楠从药箱内取出一只袖珍锦瓶:“皇上,只要皇后再有不适,取瓶中其香让皇后嗅之就可镇定。” “好。”慕容殇接过锦瓶。 门外管事通报:“太后驾到。” “母后怎么来了?”慕容殇虽是问,但他心里也明白,该是刚才自己发脾气的声音惊了太后。 小夏子赶紧出去把太后迎了进来,秦御医行了礼就退了出去,未作停留。 “母后,孩儿惊到您了?”慕容殇想起身,但萧寒月正蜷在他怀中,好不容易才睡下,吵醒她他心有不忍。 太后眼明心亮吩咐隐姑姑和小夏子:“你们都下去吧。” “是,太后。”两人即刻出了内间到外间和小珠作伴。 “你这一身被下人看见,成何体统。”话中微有责怪之意的太后,坐到软榻上,见慕容殇没有动作,“怎么,真心疼上了,一天跟皇后闹不快的那个皇上转性子了?” “母后……你明知……”声音放小,怕吵了萧寒月。 “是,知道。”知道你都是演给别人看的。太后打断慕容殇的话,他信萧寒月,可她却没办法,有些话还是心里知道就好。 先皇在世曾经对她提过一次殇儿这孩子是绝对的帝王之才,当时她还不觉得,想不通先皇怎么会说几个皇儿中最顽劣直脾气的殇儿是帝王才,后来先皇逝去她才慢慢发现先皇的话是没错的,还是自己眼拙,自己的孩子都看不出来。 慕容殇当然知道太后顾及的是什么,无奈的笑:“她知道了。” 太后惊讶:“你告诉她的?” “她自己猜到的。” “……”太后一阵无语,“那她可是比凌越天还聪明几分了。”装疯卖傻的本事还不小。 “何止是几分。”慕容殇笑。 “那你打算如何?”太后问。 “留于不留孩儿还在定夺。” 慕容殇的话虽如此说,但太后在他脸上却看到了很多年没有看到的真挚的笑容。 不留,他还下的了手吗? 太后突然觉得累,起身对慕容殇说:“皇上,想要一个女人帮你,那就要虏获她的心,让她为你痴,为你狂,为你不顾一切,而你要明白,你是天下人的皇上,不是皇后的皇上,孰轻孰重,皇上要牢记,哀家看皇上和皇后也成亲多时了,该是圆房的时候了。”风国不需要对女人心软的帝王,太后声音中的寒冰扎到慕容殇的心尖上。 “母后……”慕容殇皱眉。 太后挥袖止了慕容殇的话,对外面唤道:“隐丫头。” “是,太后。”隐姑姑立刻进了内厢答话。 “走吧,哀家看皇后没事,放心多了,这头不知怎么疼了起来。” “这两天天气又是转凉,太后别着凉的好。”话落,隐姑姑就赶紧搀扶着太后离开。 当局者迷,殇儿她的儿子,你可切莫跟你父皇一样,最后为了女了丢了性命啊。 第五十六章 清醒 慕容殇因为太后的话思绪万千,盯着怀中的人质疑自己对她的感情,他放纵了吗? 萧寒月再清醒时,是被饿醒的,伸手往腹部一摸,居然没有缠人的附属。 “醒了,醒了就睁开眼吃点东西。” 萧寒月虚眯着眼软绵绵的爬起来,四肢并用的从床头爬向床尾的梨木桌,她记得上马车的时候,这内厢放的是红木,怎么睡一觉起来就换成梨木的了,为了彰显财大气粗,皇家一定要这么无厘头的奢侈吗? “皇后!!!”慕容殇看着萧寒月的举动,这下该换他头疼了。 “干什么?”快到桌前的萧寒月抬头。 “皇后是打算在**用膳吗?”慕容殇居高临下的俯视动作像猫的萧寒月。 啊,不然嘞?她是病人,病人就喜欢在**吃饭,管得着吗,“皇上恕罪,臣妾失礼了。”萧寒月心里一套,嘴上一套的,说着话把纤纤细足伸向床边的绣鞋,当凉拖一样的搭拉在脚上,然后站起身来,才发觉头晕目眩,脚下虚浮,人险险的往前栽。 闭着眼的萧寒月心里狂吼,完了完了,这下要脸着地了。可没想到自由落体停在了半空中。 “不找点事给朕做,皇后心里面是不是不舒服?”温润的声音从萧寒月脑后响起。 萧寒月连眼睛都不用睁开就知道她得救了,因为胸部上那只大掌的存在感实在太强。 她应该忽略这个事实直接对皇上说谢谢呢,还是询问一下皇上摸的手感怎么样,舒服不?满意不?要不要讨论一下下垂或者外扩的问题。 萧寒月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慕容殇开口说话帮她解了围。 “皇后,躺朕怀里舒服的不想动了吗?” 萧寒月立马站直,“皇上,臣妾真是饿了。” “你又开始了。”答非所问。 “皇上,现在什么时辰了。”她该不会睡了一天吧。 “终于想起来问时候了。”慕容殇盘膝坐下,这段时间他对萧寒月算是知之甚多,对皇后动怒,根本就是浪费。 一遇事,她就开始事不关己油盐不进,顶着一张欺世盗名刀砍不进,枪捅不穿的绝色厚脸皮,无论你怎么说她,她都可以以笑看风云的姿态装疯卖傻。 “你睡了两天,现在该是巳时了。” 两天……,难怪她会被饿醒了。 “皇上把臣妾的衣服换了吗?”看身上的料子还是先前的衣服才对,萧寒月学慕容殇盘膝坐到他的身边。 “没换,让人给你加布料改了下腰身。”慕容殇盛了一碗白米饭,放到萧寒月面前。 萧寒月诧异,这旅途上,居然还带着布匹和绣娘,怕不是把皇宫的宫殿拆下来捎带着吧。 “吃饭。”见着萧寒月盯着自己发呆,慕容殇出声提醒。 低头看着白米饭,萧寒月衷心的感觉,作为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待遇可真高端,连赶路都有人准备热气腾腾的饭菜,标准的宫廷三菜一汤,比家常三菜一汤档次高多了。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呀。她吃这饭会遭天打雷劈的吧。 萧寒月随便扒了两口饭,起身掀开帘子,“小夏子,叫人停车。” “啊?”小夏子在外厢手忙脚乱。 “你又想到什么呢?”慕容殇跟着站起身来,怎么人一出宫,做事都是一出一出的,越来越没规矩了。 萧寒月说:“皇上,你朝拜赶路的时候,有下过马车看一看,转一转吗?” 慕容殇疑惑:“没有。” “那今年的朝拜,皇上愿意陪臣妾一起下车看雪景吗?”甜笑的诱.惑。 慕容殇一愣,随即不自觉宠溺的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小女儿的心思,把面纱带上,朕就陪你出去。” 萧寒月迅速戴上面纱。 “小夏子,让车队停下来。”慕容殇吩咐。 “是,皇上。”小夏子立刻掀帘子到外面让管事停车,管事抬起手中长鞭凌空三甩,声音响彻云霄,车队随即停在了山顶。 小珠取了披风时,萧寒月已经跳下车,慕容殇也跟着萧寒月下了车。 第五十七章 震怒 大雪纷飞,漫天的亮白,天地融为一色,蔓延的山峰披上银装有着撼动人心的纯美。 萧寒月双臂舒展,如同悬崖上的孤鹰,闭着眼毫不畏惧寒冷,仰着头迎面让如刀刃般的风雪直扑而来。 凛冽的风你能吹掉我的一身疲惫和胆怯,华丽的雪你能盖住这世间的丑陋和残忍吧,上天我叫萧寒月,你玩我,我就同你玩。 “皇上,娘娘这样会被冻伤的。”小珠担心的说。 慕容殇抬手:“让她去。”嫣红一身的她在雪白间像一团火,仿若能溶掉那一世的冰雪。 不知不觉,慕容殇跟着她的步伐,站到了她的身边。 不知何时萧寒月已掀起了面纱,“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馀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像,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萧寒月面对重峦叠嶂仰天吟诗,风雪中仿若只她一人,便是壮志凌云豪迈冲天。 “……”慕容殇被萧寒月诗中的豪情怔的无法言语,眼前娇小的人在风雪中不惧寒冷,挺身而立,骄傲的笑,畅快之至,好像将万物踏在身下,好像能将天下纳入她弱小的臂弯,如此的人,她何以为女子? 萧寒月转头透过风雪对慕容殇迎风嫣然一笑:“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皇上,这就是你的江山,你知道它是长的这样吗?” 他是朝堂之君,他是天下之主,他是百万子民的天子和锦绣江山的王者,他有莫大的权利却也会被金銮殿上官官相护的朝臣用报喜不报忧蒙蔽双眼,,他有千军万马的铁匠奇兵可斩敌杀寇却灭不掉眼下跟前的暗通款曲和贪赃枉法,江山易打不易守,他是少年天子,不知民间疾苦,从小会权术手段,可不明人心良善。 “皇上你看到了什么?动人的美丽,撼人心志的纯洁,皇上,你知道臣妾看到的是什么吗?” 萧寒月张开手面向天地间:“你我锦衣玉食,却不知天下疾苦,这雪掩盖了多少黎民百姓的性命,埋葬了多少破碎家庭的哀伤。”银铃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悠远绵长的久久无法消散。 他忙着宫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怎么才能真正的解决民生问题,而不是杯水车薪的救济。 她知他每夜都忙至深夜,可治标不治本的忙碌有用吗? 她知他用尽一切手段,从国库往地方上一次又一次的置银两,可这官员层层搜刮后还有多少能落到百姓手中。 狂风暴雪夹着萧寒月的一字一句生生打在慕容殇的脸上,烙在心上,刻到骨子里,溶于血液中。 慕容殇的心在冰雪间颤抖,这是他的后?这是那后宫中懒散的人?这是那爱耍小心思的女子? 他错看了她的大智若愚,他低估了她的豪情壮志,他未知她还有一颗怜悯苍生的心。 他为何想杀她?真因为她是凌越天的棋子?他不知…… “皇上,风国冬长夏短,如今几年冬的冷更是寒刺入骨,百姓民不聊生,逃无处逃,躲无法躲,臣妾有一法能渡过百姓过冬,还望皇上别怪罪臣妾干政之举。” 慕容殇诧异万分过后心中起火,低声厉言:“苍生百姓民生朝堂之事你如何知的?” “宫中人多嘴杂,道听途说也能略知一二了。” “皇后是从哪道听,听谁途说,不妨对朕明细道来。”慕容殇对萧寒月的敷衍皱眉,她胆子越来越大了。 “皇上,臣妾……忘了。”她是真忘了,不过估计慕容殇不会相信的。 “忘了,好一个忘了,你知不知你刚才的话,朕可以治你干涉朝政之罪。” “知。” “知你还说。”她是真不想要命了。 “因为,朝堂之大,朝臣之多,却没人会说……”萧寒月停顿一下,抬头:“既然男人做不到的事,那就让女人来做。”这话终于还是说出口了。 “你简直是,大逆不道,来人呀。”慕容殇勃然大怒。 “慢着。”萧寒月立即跪下;“皇上,从来都是忠言逆耳,女人不得参政,是祖宗的规矩,祖宗也是人,也有错的时候,皇上是明君,肯定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一位好皇上为的是民,一个好臣子辅佐的是君,君臣同心为民,才能天下太平,可皇上身边有这样的臣吗?若是民怨怒天,国将不国。” 慕容殇终于惊天震怒,“萧寒月!!!”抬手高举,一掌全力重重的甩在萧寒月脸上。 人霎时间像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萧寒月半趴在地上,小珠哭着扑了过去:“娘娘,娘娘。”跪在地上不停的对慕容殇磕头:“皇上,娘娘说的都是胡话,您不要生气,不要怪罪娘娘,是小珠的错,是小珠没看好娘娘。” 萧寒月扬起头不惧:“皇上,太后的话您可听了进去,您是天下人的皇上,不是皇后萧寒月的皇上。” 慕容殇呲目,咬牙:“你听见了?” 萧寒月微笑,是呀,她听见了,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感觉不来,可就太后那句话,她听的真切。 慕容殇从萧寒月的笑中看明白了一切,仰天大笑,对护着萧寒月的小珠:“胡话?你说你家娘娘说的是胡话,朕告诉你,她进宫半年,就此刻没有说胡话,说的全是真话!!!” 蹲下身,慕容殇捏住萧寒月的下颚:“为什么不装下去,说不定你装下去,朕能留你一命。” “因为寒月贪心,不想只独活。”她有一个很大的愿望,希望无情堡那些人能好好活下去。 “我就知道,就知道,南宫绝如此对你,你还要帮他?”她的善良用错了地方。 “皇上,我是在帮您。”萧寒月直言不讳。 第五十八章 皇帝的妥协 “你帮朕,朕需要你帮?”眼中带着狠厉,她终究还是沾了这朝堂之事,只是她说是因为帮他,而不是帮凌越天。 “对,臣妾是在帮皇上,只要皇上答应臣妾一统江山后放过无情堡的人。”萧寒月语气轻柔却坚定,眼神一瞬不闪的与慕容殇对视,她想保无情堡那些人的命,想保身边丫头的命,想保自己的命,一巴掌值得。 “你可知朕若为你破例,朝堂上必定掀起大异。”后宫从来不准参政,她明白的。 慕容殇在萧寒月的眼中看到了他要的答案,松开手,起身俯瞰扑倒在自己脚下的人。 “臣妾信皇上,这点事还不在话下。”萧寒月低下头,不再多看慕容殇一眼,她的骄傲只允许她对慕容殇低一次头,这一次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慕容殇看着低头的人,墨黑的眼珠里有了笑意:“来人,带皇后下去医治。”他留她一命,给她一个机会,但不代表就信她,希望她自己能明白自己的话和以后要做的事,他要看她怎么救无情堡那些人的命。 萧寒月跪拜谢礼:“谢皇上的恩典。” 侍卫赶紧上前,扶了皇后上轿往秦御医的马车赶去,小珠连泪都没来得及擦,一路小跑跟着萧寒月的轿子一起离去。 妃子队伍里,一辆蓝面马车,挽帘上镶珠装饰,车顶四角翠玉流苏的吊坠随着冬风飘摇。 “主子,皇后娘娘被皇上打了。”刚才外面打探回来娆妃的丫头跪地禀告。 八卦,无论你吹不吹风,它都是传播的最迅速的。 因为车队停步不前,过来同车等消息的闵妃,珍妃一听之下,都是掩嘴一笑。 “知道了,下去吧。”娆妃端着茶,美艳横生:“咱们这风国的皇后可真厉害。” “当时见面还给了姐妹们下马威,原来也就是空架势。”珍妃摆弄着自己青葱如玉的手指,心情明媚的修理圆润的指甲。 “可不是,听说凤印都还在太后手上。”本还担心皇上皇后共处一室,现在,真是庆幸了共处一室,闵妃揣着心思笑。 她看啊,萧寒月这皇后也快当不久了,当时后位闲置,后宫里的姐妹无人不想争上,可偏偏杀出了萧寒月这么个陈咬金,灭了所有人的希望,让人怎能不怨,怎能不恨。现在可好,不受宠不说,还惹怒圣颜。有权有势的背景又如何,还不是照样惹皇上厌恶。 三人各自说完,却是相视一笑,心里都畅快多了。 到了秦御医独属的单人马车外,萧寒月让小珠在外间等着,独自面无表情的掀了帘子进去。 正看着医书的秦淮楠见有来人,起身一见半面芙蓉半面厉鬼,“娘娘?你这……” “秦御医,你我真是有缘啊,好久不见。”萧寒月拿出红军叔叔们井冈山会师的热情,上前就握住秦淮楠的手,一说话扯住了伤口,立刻热泪盈眶。 “……娘娘……实在,不必如此激动。”开晕车药才见过不是吗?再见也不用激动的哭吧。 只是他不知萧寒月那时正是天昏地暗,哪里注意过他的存在。 “应当的,御医的药很好用,上次真是多谢了,来,御医,交给你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帮本宫上个药吧。” “娘娘,这是怎么伤的?” “皇上刚才手滑,误伤擦蹭。”萧寒月开着玩笑无心隐瞒,对症才能下药嘛,对秦淮楠她好像从开始就无防备。而且宫里有什么事可以藏的住的,更何况她被打还是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 什么样的手滑可以滑的这么大力,秦淮楠满脸的冷汗,真是逞强的女人。 赶紧取了药,拉萧寒月坐到自己的旁边,用棉花蘸药,一点点细致的上,“娘娘,不是我做臣子的说叨你,你想想,女人就要温柔点,识趣点,受点小伤就该往死里哭,两弯似蹙非蹙柳叶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如此的人谁不爱,娘娘若是男人爱不爱?” 爱,非常爱,这形容的不就是林黛玉妹妹吗,最后爱到死了。 “娘娘,你看看你现在,又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不是胸怀天下的朝中臣,干什么老做些打肿脸充胖子,满腔血泪往肚子里吞,故作坚强之事了?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眼泪,你要学会多利用,服软点,可怜点,男人就拿你莫可奈何。” 萧寒月捏拳忍着听秦淮楠的废话,皇后被御医教训了,千古难寻的可笑事。 “娘娘,你说说你当皇后,没事惹皇上生气,被打,管不住臣妃也被打。” “慢着,秦御医怎么知道我被臣妃那什么……啊……御医。”面目狰狞狡诈,口带威胁的转头询问。 “微臣……微臣……听……听说的。”说漏嘴的秦淮楠惶恐,赶紧放下手中的药,准备逃。 萧寒月扭身犹如离弦之箭,飞纵扑倒秦淮楠,“说,你到底怎么知道慕容殇的小老婆揍我的事。”笑话,他一个御医听说能听说到皇后的私**了,难不成他和桃妃还有一腿。 鄙视的看着被自己坐在身下的人,就他?摸一摸就脸红,能镇得住桃妃的胃口?桃妃那三十六,二十四,三十六的魔鬼身材,没十个八个健美先生能解决她饥渴的问题? “微臣……真是听说的。”抵死不承认。 “不说是吧。”萧寒月两手开动,直接钻进秦淮楠衣下探寻。 “皇后,你……你这是摸……摸……什么呀?” “摸你有几斤几两。”她记得上次他的老鼠药藏在胸口?好样的,找到了。 “秦御医,这是老鼠药吧。”萧寒月好不开心的晃动手中的药包。 这人行事诡异的紧,总喜欢随身带着老鼠药,是什么习惯,有待探究。 “娘娘……”秦淮楠望着药包,吞咽着唾沫,胆战心惊,一脸警惕的看着萧寒月,娘娘又想出什么花样来玩了。 第五十九章 聊聊天谈谈心 “不说,就送你上西天。” “其实那天微臣是给冷宫的柔娘娘看完病后,经过看见的。” 萧寒月手中的药包已经打开…… 秦淮楠惊恐的看着药粉纷纷向自己飘落,“娘娘!!!你拿好,拿好,手不要抖,千万不要抖,柔娘娘是以前的四夫人之首,柔娘娘的爹是当朝的礼部尚书,娘是太后家的表妹,因为柔娘娘一次小产,却被人诬陷是柔娘娘自己打掉的,说是跟人私通,孩子不是皇家血脉,最后皇上把所谓的奸夫斩了,可对柔娘娘,皇上断下不了手的,所以最后在皇上力排众议之下,才只被打进了冷宫,当时的柔娘娘是最得皇上恩宠的人之一,也是在后宫中最有可能坐上皇后之位的人选之一,即便是现在柔娘娘在冷宫中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事,皇上也是焦急万分,定会让微臣一探,其实柔娘娘心肠很好,人也不错,即使在冷宫,皇上还是会让人偷偷送吃穿用度的东西给柔娘娘,柔娘娘也不藏私,就各自去给其他冷宫的娘娘送,你说这样的女人能打掉自己的孩子,还通奸,打死我都不信,皇后娘娘你是没见过柔娘娘和皇上那浓情蜜意的样子,可真是……唉,娘娘,你这是,怎么?” 萧寒月一把把药包捏起来,从秦淮楠身上下来,坐到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御医。 秦御医意识到尴尬的不敢直视萧寒月,手指抠抠这,抓抓那,“其实那个吧,皇上还是很爱皇后娘娘的,娘娘你也不必伤心…… 他真是笨的离谱,怎么能在一个女人面前提她的男人跟另外女人多么的相爱了。 皇上爱谁,不在萧寒月关心的范畴之内:“御医,你能在皇宫活到今天,应该不是侥幸吧。”这不是市井大街,不是茶馆饭庄,他当御医的年岁可比她当皇后来的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宫里就是再蠢的人都应该明白。 “娘娘此话怎讲?”呃?不是为了柔娘娘的事生气?是他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你是御医知后宫秘事能说通,既然后宫的事是秘事,御医这般跟本宫掏心掏肺巨细靡遗的告知,不太好吧。”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番话?炫耀他比皇后知道的事情多?秦淮楠绝不是御医这么简单。 “那是因为,因为……因为,微臣不知道跟谁说这些事呀,憋在心里难受,一说开就停不下来,其实若不是为了继承家业,微臣并不想当御医,微臣有个很远大的理想,就是云游四海,悬壶济世,以天为被以地为榻,可是微臣现在很不开心,太多的事压在心头,让微臣快喘不过气来了。” 萧寒月笑不达眼底,她信他的话才有鬼,“那御医都是有些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说出来让本宫开心一下吧。”萧寒月肿着脸安慰,她很乐意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秦淮楠的痛苦之上。 “这年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还没有个背后的故事了!!”亲热的拍着秦淮楠的肩头,萧寒月循循善诱。 她可以勉为其难的听他倾诉一番,毕竟宫里能找个能说话的人不多了,即便是男人,她……也就先凑合着当半个闺蜜用吧,听秦御医胡诌也好过回去面对慕容殇的瞬息万变喜怒无常的脸色。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话不能说,有苦不能诉。”秦淮楠一句话带过。 “那这么多年来真是苦了秦御医了,想你本是有志者,竟一事无成,恭喜发财。”萧寒月也不追问,塞了个红包给秦淮南,任何伤痛都可以用金钱抚慰的。 秦淮楠泫然欲泣:“娘娘,银两是无法买到微臣的理想的。”修长的手紧紧握住红包,满脸痛苦的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买不来理想,那还往怀里揣什么了,看他的举动也知不是什么清雅儒士,很对她的性子。 “御医不要苦恼了,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萧寒月豪情万丈,说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御医一张俊脸差点扭曲出水来;“娘娘?” 萧寒月恍然大悟:“哎呀,不好意思,口误,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总有一天你会实现自己的理想。” “娘娘,你有理想吗?” “别跟我谈理想,戒了!”她的理想是穿着比基尼到夏威夷沙滩把自己晒成古铜色,现在?在风国这半年都是冬天的世界,冻成冰棒还差不多。 第六十章 他玩她?? 马车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沉稳的男声响起,“秦御医,不知娘娘的伤是否处理妥当。” “娘娘,该回去了。”外面传来了小珠催促的声音。 看样子,有人等得不耐烦了。萧寒月起身,“行了,秦御医,本宫先行一步了,有空再聊。” “恭送皇后娘娘。” 人去语静,秦淮楠失去正形,盯着萧寒月离开的方向,浓黑般的眼珠似山水墨画,被浸湿氤氲开来,“少主,如此欠妥当呀。”空气突然传出一道沉重的声音。 “那个笨蛋女人,不跟她说这么明白,她能怀疑本少主吗?”奇怪的是秦淮楠趴在桌上,没有开口却能和声音对话。随手抓乱一头梳理平顺的头发,眼里带着三分慵懒和孤傲,哪里还有那害羞与老实的样子。 “可是她现在是风国的皇后娘娘,少主真要她?” “恩。” “少主,但是风国皇上……” “行了行了,不要啰嗦了,我就喜欢这个怪女人,谁管她是不是风国的皇后,你回去跟老头说,要不就是她,要不就这辈子都别想我给他找孙媳妇。” “……” “还有,以后少用冥音跟我传话,烦死了。” “……” 当天晚上,车队终于抵达了峰峡山,朝拜定到了明天,萧寒月好不容易脱离马车,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梳洗一番就准备睡下,可天不从人愿,亥时小夏子公公来宣旨,皇上召见,且不得带丫鬟。 萧寒月穿了素装就跟了过去,小夏子把人带到就退了出去。 龙榻上,慕容殇斜靠在床边,头发微微湿润,衣口半敞,露出肌理清晰的胸膛,显然也是刚沐浴过,修长的脖子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血管在莹白的皮肤下显出诱人的红,黑眸似闭半开,里面像藏了浓雾让萧寒月一眼看不穿他在想什么。 “过来。”声音里的磁能勾人魂魄。 萧寒月暗吞口水,不受美男诱.惑:“皇上,有什么事要交代臣妾的吗?” “帮朕把头发擦干。”修长有力的手挑起身旁的毛巾。 萧寒月盯着慕容殇的手,终于拿出视死如归的精神,上前准备拿了毛巾服侍她尊贵的夫君,可不想慕容殇手指一松,毛巾掉落,一双温暖的掌握住了萧寒月的手腕。 萧寒月立觉天旋地转,还没看清楚就已经仰躺在**,身上压着慕容殇。 “看看你这猫一样的模样,朕……”后面的话隐去,慕容殇用手指描绘自己身下萧寒月的轮廓。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呢?”萧寒月隐隐的往床内退,想要逃脱慕容殇的压制。 “你上了朕的床,你说干什么?**一男一女能干什么?”唇离三分,慕容殇身上气息的环绕让萧寒月差点断气,湿发落在萧寒月微烫的脸上,冰冷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一抖。 “臣妾认为可以纯聊天。”萧寒月持续性微笑,冷汗湿了后背,她……今天,好像逃不掉了。 萧寒月的发抖没逃过慕容殇的眼,一声骨头撞击床板的声音,头上的疼让萧寒月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殇,他一定要这么粗鲁吗? 慕容殇凤眼里带着罂粟花毒,勾人的看着萧寒月,温柔的笑着,将自己的重量深深的压上萧寒月。 看着那颗高贵的头,落向自己的嘴唇之前,萧寒月觉得应该说些什么:“皇上……” 一个强悍的吻不容置疑的堵住了她的嘴,慕容殇男性的馥香浓烈而厚密的充斥在她的周围,皮肤似有若无的碰触,嗫喏的声音从两人密合的唇间飘散开:“月儿,为什么连朕亲吻你的时候,也有这么多话。” 月儿两字像炸弹一般在萧寒月心中炸开了花,她有了恍神,而慕容殇像发现了她的不专心一样,更是加深了吻,唇舌如同彩蝶调戏着面前逃无可逃绚烂开放的鲜花,逼得萧寒月和自己一起共舞,什么都无法再想。 屋里的寒冷渐渐被火热的纠缠燃烧的无影无踪。 萧寒月握住拳,满脸通红,咬唇逼自己不能发出骂人的声音,接着把刚才要说的话全部说完:“皇上,这是……臣妾最喜欢的衣服。” 一句话如同冷水浇熄炭炉,慕容殇停了下来,任由时间流逝,就在萧寒月怀疑慕容殇是否已经睡着的时候,一阵刺痛从肩头传来,他……居然咬她。 慕容殇咬住雪白的肩膀,确定留下了属于自己的青紫印记,才抬起头,看着自己身下的红潮未退的惹人怜爱的人,不知从哪里抓了一袋奏折,塞到萧寒月的怀里,“今晚看完它。”然后表情淡然的起身,哪有一丝陷入情(和谐)欲的模样。 萧寒月面瘫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包裹,机械的抬头,望着背对自己挺拔的背影,他玩她? “你是朕的女人,迟早的事,好好准备,朕不会让你等太久。”随便套上鸾衣,慕容殇转身,大掌抚过萧寒月的浑圆美好,他喜欢看她故作镇定的模样。 拿起自己的外袍,哗一声整个丢到萧寒月的头顶,“穿上,让朕见见你有什么本事。” 萧寒月隐忍的抓下他的外套,就只见慕容殇,对自己回眸一笑惊为天人,凤眼在辉火中闪着如同黑珍珠妖艳惑人的光,萧寒月这一刻才意识到,这个叫慕容殇的男人邪魅带毒,他在**,热情的让人害怕。 萧寒月穿上沾满慕容殇味道的长袍,盘膝坐在**泄愤般的抓开奏折,带着怒气驾驭着毛笔开始残害奏章,第一次,第一次她输的毫无还手之力,慕容殇那一笑,真是……笑的太贱了。 对着慕容殇离开的方向,萧寒月诅咒,你如此好色,祝你死在**。 第六十一章 找茬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月光透过薄云温柔的披在峰峡山的落叠寺庙上,借月色观望,落叠寺由下至上依山而驻,一颗颗苍天古树落立寺边,深幽墨绿与月光交织和红墙金顶的落叠寺和谐成一幅动人心弦的画。 想要上寺只有一条途径,便是登上九百级石梯,敲开寺庙大门,方可进入,而此刻皇家朝拜的人马都歇息在寺庙山脚的避暑山庄内。 萧寒月在皇上寝室里,翻阅着奏章,越看越是火大,恨不得一把火把所有奏折烧了取暖。 厚厚的一堆奏折,不多不少四十四份,其中有四十一份是灾情告急,萧寒月不知道,天灾期间慕容殇到底向地方拨了多少款项,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国难当前,大部分的风国官员,都发了笔大财。 还有三份是讨伐一名叫方中柏的八品上县县丞,讨伐之人分别是上中下县尹周天,豪迭,何帆三人。奏折中提到方中柏聚民闹事,强抢官府粮仓,蛊惑民心,大放厥词,污蔑圣上,大逆不道。 强抢粮仓?!她要是方中柏,她就聚民抢银库,洗劫各大官员的府邸,粮仓算个屁。萧寒月怒火中烧的握拳砸向包袱,吭哧一声,嗷嚎着抱住爪子,原来包袱夹层里还有硬物,萧寒月用力一砸,把自己的手骨差点砸断。 冒着眼泪花,从夹层里掏出东西,居然是凤印。 见着凤印,萧寒月倒没多大喜悦,后宫的女人,不用凤印她也有办法把刺头拔掉。把凤印塞回去,火也消了些,正准备写下自己的想法,门外响起了女人的声音。 “皇上,臣妾娆妃来给皇上请安了!” “臣妾珍妃给皇上请安!” “臣妾闵妃给皇上请安!” 萧寒月挑眉,大晚上请安,请周公之礼的安吗?还三个女人一起?! 对着慕容殇离开的方向萧寒月忍不住啐了一口:“色狼。” “皇上?皇上?”门外的人等了半天,见没有动静又唤了两声,过一会还没动静。 萧寒月以为不回答人就会走了,没想到不死心的三人居然推门而入,说话的声音就更为明显。 “娆姐姐,皇上没关门。”声音是闵妃的。 “进去看看。”娆妃说。 看来后宫中胆子不小的女人大有人在,萧寒月轻掀暖被,把**的奏折都藏在被子下:“呦,三位妹妹都来了?这一个个薄纱轻舞,胴ti若隐若现的勾人,怎么没冻死在外面呀。”勾起嘲讽的笑,萧寒月可是怀着纯欣赏的心。 “你怎么在这里?”娆妃美目射出杀人的光,为什么这个贱人会在皇上的寝宫,居然着装躺在龙榻上。 “为什么你穿着皇上的衣服。”珍妃声音里充满了明显的嫉妒。 “妹妹这话说的,许的三位妹妹来和皇上**,还不许得皇后为皇上暖床了。”这台词说的真够贱的。 “你说什么?”闵妃惊叫,拳不自觉的握紧,陷入柔软的掌中,皇后已经和皇上……,她不是不受宠,皇上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的吗? “小声点,夜深了。”萧寒月做了噤声的手势,暧昧微笑的提醒。 “贱.货就是贱.货,白天才被皇上赏了巴掌,晚上就妄图爬上皇上的床,就你?看都让人恶心。”珍妃也不客气。 “再贱,也比你们抢先了一步,妹妹们这么高贵,怎么不济的输给我萧寒月了。” “烂货,我撕烂你的嘴。”闵妃扑上去,尖锐的指甲就往萧寒月的脸上招呼。 萧寒月手掌一翻,擒拿扭了闵妃的胳膊,直接甩出去滚到墙角。 “本宫就是让你们打的吗,怎么上来都想扇巴掌,成习惯了是吧!”冷笑中带着肃杀。 “你……你武功没废?”娆妃惊讶的开口,随即眼里的狠毒更甚。 “妹妹哪只眼见着本宫会武功。”她那叫防卫术,自卫用的。 “萧寒月,你说,你武功没废的事若是让桃妃知道,她会怎么处置你?”珍妃小巧而精致的脸上露出阴冷的笑。 “桃妃呀,不认识,是不是凌府的一条狗呢?”萧寒月现在既然决定帮慕容殇,武功没全废的事让凌越天知道也无妨了,况且宫里那么多凌越天的眼线,迟早他也会知道的,照现在看,这四妃估计都和凌越天有关系。 “你知道了?”娆妃一心只想杀了这个对她们满脸不屑的女人,她不过也就是凌越天的棋子,皇上的身下妇,一样只能靠身体承欢赢得后宫的地位,凭什么就可以在她们面前流露出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知道什么了?”萧寒月装傻。 “萧寒月,你真是个蠢女人,在后宫里,没有凌越天,又没有皇上的宠爱,让你死,简直是易如反掌。”娆妃话中带着杀气,她要扒了萧寒月的皮才能解恨。 萧寒月用手指勾起身边的黄缎包裹,“知道这是什么吗?能要你们命的东西,妹妹,本宫要你的命一样易如反掌,想玩?本宫奉陪。” 三妃一见包裹,脸色皆是一变,“凤印?!”珍妃说完捂住嘴,太后居然把凤印给萧寒月了。 第六十二章 初斗 峰峡山最出名的除了落叠寺,就属冰暖泉,平常人泡冰暖泉可延年益寿,习武之人泡冰暖泉可提升内力。 “皇上,天凉了,还是不宜长泡冷泉呀。”小夏子在泉池边伺候着,刚皇上从寝宫出来,一言不发,脸色不太好,径直就往这冰泉走来,一泡就是半个时辰。 “小夏子……”声音中的冰冷如同冰泉让人心寒。 小夏子不由打了冷颤,回话说:“是,皇上。” 慕容殇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静默到小夏子的冷汗流下时才开口。 “皇后,你看的透吗?” “……”小夏子无言以对,皇上问自己这问题,明眼人都能看出,皇上是对皇后上心了。 “朕突然后悔让皇后靠近二哥了。”慕容殇向小夏子透露心思。 自己的那声月儿让她发愣,他知道她想到了谁,瞬间心里像被人伸进两只手在拉扯,生疼的他想杀了那个在梅林花海下吻了她的人,他的二哥慕容言。 小夏子周身如掉入了冰窟,立刻跪在池边:“皇上,这话,小夏子没听见,万万没听见。” 慕容殇靠在池边,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人,这么多年小夏子就犹如自己的左右手,可即使贴身伺候他这么多年,却还是怕他。 是不是皇宫之内就只有这个叫萧寒月的女人才不怕他,什么都敢说,连讽刺皇上这种事都无畏。 她不愿承欢,所以即使他发疯的想要她,还是靠冰泉压住**,他不想强了她,让她更讨厌自己。 “小夏子,朕的事,你知道多少?”慕容殇终于起身出了冷泉,取下池边红木架上的浴毯,裹在腰间。 “奴才……”小夏子迟疑。 “说实话,朕现在只想听实话。” “皇上是奴才的主子,主子的事,奴才自当是每件都要记在心里的。”小夏子艰难的闭眼,实话实说,皇上的事,大多都没有对他刻意隐瞒过,最多是让他回避。 “小夏子,朕把你留在身边,是因为你很聪明,也很忠心。” “小夏子……明白。” “明白就好,以后暗卫有什么事,就由你向朕上报吧,至于你的家人,朕保他们荣华富贵,死后全部入殓皇家卫队。” “谢主隆恩。”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小夏子明白皇上是个好皇上,为了这样的好皇上,他做什么都可以,即使去送死!! “起来吧,替朕更衣。” 小夏子忙不迭的再次谢恩后,站起身来,为慕容殇着好衣装,主仆二人趁着月色回了寝宫。 “婊子,臭婊子,你居然蛊惑皇上。”皇后的位置不该是萧寒月的,她凭什么。 珍妃眼里毫不掩饰的对萧寒月充满忌恨。 萧寒月看的真切,又是一个动情的女子,都是凌越天的棋子了,为什么还要对慕容殇动心呢?这样不是太过可怜。 可是珍妃的可怜和她有什么关系?“骂人是不对的。”萧寒月的视线穿过三妃,落向远处那悄然无息出现的人身上,笑逐颜开:“皇上,您说是吧!” 三妃听萧寒月的话,都顺着她的视线往正厅里望去,正是慕容殇背手而立:“干什么?” “皇,皇上……”三妃立刻跪下,尤其珍妃吓的颤抖。 刚才她的话,皇上肯定都听见了,是萧寒月,一切都是萧寒月,她知道皇上来了还逼的自己说了那些话让皇上听见,她该死,她该去死!!! “朕,召了你们吗?”看了眼**人脸上狡黠的笑,慕容殇声音越发温柔的问三妃。 “皇上,以前,不是……” “闵妃,你闭嘴。” 闵妃正想说以前朝拜皇上也召过她们的事,被娆妃立刻打断。 皇上虽然看上去并无动怒,可那嗜血的目光,散着杀气,让人不寒而栗,闵妃无脑的行为无疑是找死。 “看样子,后宫无首让朕的妃子们越活越糊涂,连规矩都不懂了。”声音温柔不再,多了些许冷淡讥讽。 三妃在慕容殇冰冷的注视下不敢回话,只能匍匐着身子,微微的颤抖。 倒是萧寒月接了话茬:“皇上说的是。” 慕容殇眼神微扫,带着寒光让装傻充愣的萧寒月缩了缩脖子。 “皇后,凤印,不是已经给你了。”慕容殇的话无疑在三妃的心上又划下一道重重的伤痕,三人对萧寒月的恨更甚…… 萧寒月没说话,等着慕容殇的吩咐。 “以后后宫的事,就由皇后处理,朕到书房等你,小夏子,你留着陪皇后。”说完深深看了一眼萧寒月,然后向书房走去。 见着慕容殇的人走后,萧寒月光着脚下了床,纤细雪白的玉足踏在地上缓缓的朝跪地的三人走去,小夏子赶紧收敛目光,转身避讳。 “妹妹最得意的是什么?”萧寒月指甲轻划娆妃的脸颊,让她不得不抬高脸颊仰视。 “三位妹妹都是绝色呀,本宫猜一猜,妹妹们最得意的是不是这张脸了?” 娆妃如毒蛇般的目光,想千刀万剐萧寒月。 萧寒月笑着和娆妃对看,然后收手:“夜深了,也别麻烦侍卫了,小夏子好好看着三位主子,让她们互相打脸,不破相就别停手。”既然她们这么喜欢扇人巴掌,她就给她们机会扇个够,她要看她们狗咬狗,就不知咬完了,还能不能和睦相处继续当好姐妹!!真让人好奇。 “好好打,皇上可就在书房了。”转身准备离开的萧寒月冷言提醒。 第六十三章 权谋 书房内,灯火闪闪跳跃着,映着慕容殇的脸也跟着飘忽,让人模糊的看不清他眼里隐藏的心思,萧寒月斜靠在门口与房中的人对视。 “开心了吗?如今凤印在手,可是准备好了要母仪天下了?”慕容殇首先开口。 “功奖罪惩,臣妾也是照章办事,母仪天下,臣妾还差的远,近期目标是独自做大,统领后宫!不知皇上认为可行否。”萧寒月笑的如同烟花盛开的朝慕容殇走去。 “皇后的野心不小,朕拭目以待,看你如何统领众妃。” “全杀了,怎么样?”萧寒月挑唇一笑,恶意狠毒。 婚姻法教育我们要一夫一妻制,慕容殇娶那么多老婆,早该判无期了,她从来没有兴趣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本是一句玩笑话,但慕容殇突然面色一凛:“过来,说正事。” 萧寒月已经习惯慕容殇的阴晴不定,吊儿郎当的往慕容殇旁边走去。 慕容殇见萧寒月过来,让了一半的龙椅,用眼神示意她坐,萧寒月用眼神回,不坐。 慕容殇挑眉:“朕让你坐就坐,还由得你选择了。” “臣妾遵命。”萧寒月低眉顺目的把自己塞进龙椅,今天她坐了龙椅,说不定哪天鸿运当头还能当上异时空的武则天。 “奏折看了,怎么样?” “臣妾想听听皇上的意见。” “怎么?怕说错了朕怪你?” 是啊,伴君如伴虎,她怕自己风采过盛压过他慕容殇,惹得他一个龙心不悦,见不得有人的智商比自己高,一刀把她咔嚓了,那她不就得不偿失了。 “如果你是朕,你会怎么做?”慕容殇并未给出自己的答案,他就是要看看,萧寒月到底在这件事上能想多远。 萧寒月瞄着斜靠在椅背上的人,低头缓缓道来:“方中柏万不能杀,皇上乃天子,自是宽宏大量,方中柏只是忠言逆耳,并无污蔑圣上一事。 “至于方中柏聚民也是因为天灾,体谅方中柏为老百姓着想,理当从轻发落,从今日起,勒令各地县级官府开仓放粮,助风国百姓度过天灾,此事就交由方中柏监督执行,戴罪立功,若是稍有差池,定将方中柏的旧错新错一并追究,而赈灾期间若有任何官员不遵圣旨,斩立决!并且皇上还将派皇后凤驾天下,教大家如何在寒冬种植粮食和取暖。” “你想出宫?”慕容殇的神色稍有变化,却是转瞬即逝,未让人发现。 “对!”萧寒月并无察觉:“皇上,现在百姓暴动,必定是因为人心浮动已经无路可走,所以非常时刻,想平人心就要用非常手段,首先臣妾确实有办法能让百姓冬天也能吃上粮食,再者皇上若是让皇后赈灾,预示着皇恩浩荡,让百姓看出朝廷的诚意,皇上的诚意,平息百姓对皇上的不满,而且如果臣妾料想没错的话,冬过春来,饿殍遍野,定激发瘟疫,到时候又是一场灾难,所以事不宜迟,还望皇上三思。” “说说,你为什么觉得方中柏杀不得。” “他站在百姓的立场,是百姓心中的好官,如何杀?即使触犯律法,皇上还是得保他,所以臣妾才想出戴罪立功这一方法。” “看似罚,实则赏,如此的权术手段,皇后跟南宫绝学的吗?” “皇上,用人就不疑人,皇上何必对臣妾咄咄逼人,南宫绝教给我很多东西,包括,亲人是可以拿来利用的。” 萧寒月的话让慕容殇眼神瑟缩,本懒散的眸子聚成慑人的光射向萧寒月,亲人是可以拿来利用的,这话倒向是说他。 只是萧寒月已经移开视线,看似不经意的躲了慕容殇的探究。 慕容殇收回视线说:“出宫,没问题,朕和你同行。” “皇上,皇宫无首,好吗?”萧寒月拿起书桌上的毛笔开始把玩,视线一一扫过桌上九龙岩墨砚台,珍琉孤豪,东湖镇神檀炉,假装不经意。 “不是还有太后,朕这个皇帝在朝臣面前从来都是多余的装饰品,不是吗?” “……”她又不能说是的,问她干什么。 “皇上,娘娘,刑完了。”小夏子的声音在帘外响起。 “知道了,小夏子,送几位娘娘回去休息吧,明天你去给几位娘娘送点药。“ 慕容殇顺手拔了一根萧寒月落在自己肩上的头发:“皇后总是喜欢指派朕的人去做事。” 萧寒月头皮一阵刺疼,用手抓抓:“这事不是皇上让臣妾办的吗,所以让皇上的人去善后,也不无不妥啊。”她不过是让大家明白,这打三妃的事不只是她萧寒月一个人干的,背后还有皇上的支持和参与,狼狈讲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小夏子,照娘娘说的办。” 小夏子立刻手脚麻利的将三妃送走,把门带上。 慕容殇把萧寒月拉入怀:“朕累了。” “那臣妾也告退。”萧寒月起身想走,可手腕上的禁锢没有松开,转头看着慕容殇。 “今晚就在这陪朕,哪也别去。”说完抱起羸弱的人往外走去。萧寒月抓着慕容殇的前襟有些紧张,被慕容殇感觉出:“朕不碰你,除非你愿意。” 萧寒月一时怔忪,不相信慕容殇口中的话,他可是皇上,何必要顾及她的感受。 床边慕容殇一把解了萧寒月的腰带,把人放上床,脱了自己的衣服上床拉上被子盖住两人。 “皇上……”他不是不碰? 萧寒月感觉慕容殇滚烫的体温如同暖炉般烘焙着她的周身,让她有些微不自在。 “睡觉。”慕容殇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左手缠上萧寒月的腰,右手穿过颈项,把人围绕在自己跟高墙间。 “皇上这样臣妾倒是睡觉还是挺尸呢?”萧寒月树立周身的刺,她始终防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薄唇带着微温那么毫无预警的,突破萧寒月的防备,低头轻啄她的脸颊上,手上带着几分让人无法抗拒的力把人圈在怀里,带着无尽的宠溺:“乖,不要闹了,朕今天累了,就想抱着你睡,休战好吗?” 慕容殇想他是在意这个奇怪的女人的,对她,他有太多说不清楚的感觉,这些感觉从来没有过,一方面他排斥她是凌越天的棋子身份,可另一方面总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靠近她,而此刻他不愿多探究,只想静静的抱着她入睡。 黑夜里,月光穿过木窗,透过窗油纸,毫不吝啬的扫在慕容殇的侧脸上,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借着月光萧寒月能看见慕容殇祥和如神邸的容颜,绵密的睫毛,紧闭的眼脸,挡住了他平时犀利冰冷而残忍的眼光,现在的他抱着自己如同纯洁的孩童一般,连那时刻紧抿成线的唇,也放松的温柔,带着些许笑意。 他为什么可以这么放心的睡在自己的身边,他?对自己会如此放心了吗? 第六十四章 怒了 星辰明月渐隐,雪不知何时停了,初晨的阳光从东方点点爬起,明亮一寸一寸取代黑暗。 萧寒月一宿未眠,盯着身边的人,眼睛抽筋的疼,慕容殇倒是睡得安稳,连动作都没有变一下,压的萧寒月一身麻木,手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萧寒月看着慕容殇的俊颜只有一个想法,化身黑山老妖一口吞了这睡的跟猪一样的慕容殇。 他为什么可以这么缺德,别人的老公都是心疼自己的老婆,他却只顾着自己休息。 萧寒月叹着气感慨,这个男人还是被女人惯坏了,他应该已经不懂怎么心疼人了吧。 “皇上。”一时心里不平衡的萧寒月,在慕容殇耳边发毛的嚎了一句。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是天旋地转,脖颈一阵吃紧,萧寒月捏着拳头忍住,没有废了那只扣住自己脖子的手。 “皇上,不是想杀了臣妾吧!”萧寒月镇定而冷清的话冻住了肃杀的气氛。 慕容殇依然是慕容殇,他根本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即使同塌而眠那又如何,冷血的君王能期待他变成温柔的情人吗? 慕容殇弥蒙杀意的眼在萧寒月的注视下慢慢透出清醒,手像被烫到般放掉。 阴翳的眼神敛去换上死水般的平静却还是没藏住那一丝深沉的慌张。 “你……太吵……” 她太吵?居然有人嫌萧寒月吵?!真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他对自己的第一句居然是这个。 “皇上,今天是朝拜的日子,请允许臣妾回自己的房间准备。”萧寒月打断慕容殇的话。 她真是没兴趣参与他多变的情绪中,更没兴趣听他接下来的讽刺,话已至此,她可不认为慕容殇是会道歉的人。 连多看眼前男人一眼的心思都没有,萧寒月裹了自己被慕容殇撕破的衣服,罩着他的外衣和披风利落的下床。 慕容殇眉头紧锁,见萧寒月如同冰山一般疏离的背影离去,这样的她,他还是第一次见,怔忪的待人甩门而出,半响才对着空旷的房间说了一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对不起。 ~~~~~~~~~~ “娘娘,您可回来了,小珠都快担心死了。”回廊里,小珠裹着厚重的棉衣,靠着栏杆,刺骨的冷,冻的她只能不停的跳动取暖。 昨晚虽然小夏子公公有来交代娘娘在皇上寝宫,可就是皇上与皇后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怎么能让人不担心呢? 萧寒月看着小珠冻白的唇和冻紫的脸解下肩上的披风,披到小珠身上:“一晚没睡?” 小珠点头,搀着萧寒月回房,**已经摆好朝拜的衣物和首饰。 萧寒月支开小珠去给她打水梳理,独自站在铜镜前掀开围住脖子的高领,那面打磨光滑的镜子里显现出一道横在脖间紫色的手印,能看出慕容殇当时是用了全力。 萧寒月当然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一个杀手习惯把枪随时带在身边,即使睡觉也不例外,外界一旦有危险刺激,就会条件反射的自卫和反击,刚才慕容殇的行为就如同杀手,他差点杀了她,她差点被自己的丈夫扭断了脖子。 “这梁子,越结越大了。”萧寒月握着梳子对镜中的自己说。 慕容殇,老娘忍你忍的快要结石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睡的舒爽,我主仆二人一起没觉睡,三陪还有个低中高的计费,我又当军师,又当抱枕,到头来被掐了脖子还没有道歉,谋杀是要枪毙的,误杀也是要坐牢的。 如果这要是现代,萧寒月一定会把慕容殇丢到关塔纳摩监狱,拿钱贿赂监狱长,让他每天被人**不止。 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就当老虎吃素!! 第六十五章 圣女 风国皇家朝拜,皇家人都需参与,唯有皇上皇后要共同登上落叠寺圣坛。遵高僧意,行三拜九叩之礼,上高香祈福,诵经文保天下平安,一般朝拜如此到完,前后得耗时两个时辰左右。 此时青天白日下的落叠寺,失了夜晚的静谧和温婉的神秘,但却多了苍雄的气势和宏伟的壮观,绿树红墙金瓦间镶嵌着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迷人雪白,雪厚三尺,阳光普照折射出美丽而刺眼的光辉,让人无法直视。 从昨晚萧寒月就对古树产生莫大的兴趣,在这寒带国家的冬天里,为什么会出现如此能与风雪抗衡的植物,为何连皇宫都没有的树,却在落叠寺有成千上万。如果取下树种,种植在风国,不是很好的防风林,为什么没人想到这一点。 此刻萧寒月带着疑问踩着阶梯和慕容殇携手并肩往寺庙走去。 慕容殇龙袍加身,九金龙缠绕,暖玉腰带束体,头戴黄金龙冠,脚着朝拜厚底金靴,而他身边的萧寒月也是金黄凤袍坠地,头戴金凤冠,以面纱遮颜,两人共登圣坛。 萧寒月本一肚子火气,可此刻都化作汗珠。 九百级台阶,按现代楼梯换算,她要朝拜就需要裹着古代塑身衣先爬五十层高楼?!萧寒月终于知道朝拜为什么需要两个时辰了。 好在有面纱遮挡,不然被人看到,又有嚼舌的话题了。 慕容殇听到萧寒月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突然松开两人本牵着的手,一把搂住萧寒月的腰。 “皇上,这不合规矩。”跟在两人身后的小僧立刻阻止。 慕容殇沉声对小僧交代:“继续走。”然后直视前方,轻声对萧寒月说:“把重量都放在朕身上,大口呼气,朕可不想看到你倒半路上,坏了朝拜!!! 萧寒月已经说不出话,喘着气没空理慕容殇带刺的话,把身子稍稍往后仰,听话的把自己交给身边的男人。 那剩下一半的路程,萧寒月是在慕容殇半扶半架之下走完,上了圣坛,一众僧人已经等候多时,之中居然还有老和尚。 慕容殇和萧寒月未能休息,老和尚已经上前,指引两人往坛上走去。 坛中央摆放高坛蜡烛和蒲垫木剑,两人照着老和尚所说一一做完叩拜,然后起身接过僧人代为点燃的高香,站至一边等候老和尚念完高香之前的引渡经文。 萧寒月闲在一边看着老和尚的把戏,只见他低头默念几句,突然抬头两手对着一对蜡烛一甩,两道烈火直冲上天,口里大声念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 老和尚转身,手握桌上木剑直指萧寒月:“皇后,请告诉贫僧下面的经文是什么?” “高僧,本宫……不知道。”萧寒月在面纱后怒目,他想干什么? “若是皇后不愿吐真言,今日朝拜,贫僧只能斩桌断龙脉,从此风国衰败皆是天意。”老和尚作势抬起手中剑,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慕容殇微微皱眉对老和尚说:“高僧是否弄错,皇后怎会知道?”如此经文,他也是第一次听,前几年同太后一起朝拜,也未曾听高僧念过,怎么今天却多了如此一句。 老和尚摇头:“皇后命定,她知。” 萧寒月骑虎难下,只能咬牙:“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显神灵。天为乾,地为坤,阴阳五行定乾坤。” “恭喜皇上,天下圣女终于出现了。” 老和尚眉目如远山近水般平静的对慕容殇鞠躬,吐出的声音沉闷如山谷洪钟,幽远连绵,响彻云霄含着沁人心脾的舒爽,传至连山谷下的人也能听见。 萧寒月的左眼因为老和尚的话跳的如同脱缰的野驴,如果老和尚的下句话和她心中所想一致,她怀疑她的眼珠子会飞出去的。 一根手指在慕容殇和众僧人面前缓缓伸出,坚定不移的指向萧寒月。 萧寒月只觉面目一阵抽搐,耳中嗡鸣着如炸雷般响起老和尚的声音“圣……女……就……是……皇……后!!” 第六十六章 劈了你 萧寒月在面纱下面目狰狞,咔嚓一声,终于把手里五指粗的高香一把捏断。 她一定……一定……要……让……老秃驴……彻底的……六根清净!! “秃驴,你敢玩老娘,只要看过香港电影的人,谁不知道这是台词,还是乩童起乩的台词,你是朝拜还是抓鬼?道家的诛邪你都用上了。要撒米不,要烧符纸,喝符水不,老东西,我今天不斩了你,你就不知道老娘的厉害,你给我站住!!” 朝拜结束,圣女是需要单独跟着老和尚进戒室接受高僧主持的洗礼,此刻在落叠寺最高戒室内,如同往常青烟香坛,泥塑佛像庄严而巍峨,室内挂着佛之子民上香时奉献的虔诚锦缎,古钟被僧人击撞长鸣,主持正低吟佛经,为风国的皇后娘娘洗礼。 可这和谐的戒寺内正上演着不和谐的一幕。 上次是用木鱼,这一次萧寒月直接拔了关二爷塑像手里抓的青龙偃月刀,她今天打算把老和尚一分为二,而且是左右两半。 她就说风国的寺庙怎么全是佛教的泥身,原来都是老和尚所为,他以为他是耶稣的子民,没事就爱漂洋过海的宣扬圣教。 这是风国,架空王朝,用不着。 “娘娘……娘娘,娘娘,你饶了师父吧。”芸儿在旁边只能劝,不敢拦,一拦就该她被劈成两半了。 “萧寒月,啊!!”老和尚腿脚不够利索差点被萧寒月用刀削到屁股。“我这么做只是想帮你,你想想看,你快想想看,你要是天之骄女,以后谁还会杀你。” 萧寒月一道怒火冲上心头,大喝一声,“你去死吧。”他这是在帮她吗?他这是让她站悬崖边顺势再给她一脚。 狗屁天之骄女,以后会有多少人想暗杀她,人怕出名,猪怕壮,现在她萧寒月在风国彻底红了!!! 前两天她还只是在皇宫内,地域性走红,充其量也就是个三流明星,但从今天过后,她就彻底的脱胎换骨,她终于站在世界的舞台俯瞰世界。 擦你祖宗老秃驴 萧寒月被老和尚完全惹毛。 嚎的惊天一声震,终于连诵经的得道高僧都忍不住睁开了紧闭的眼,“施主何必要毁我佛堂。”不愧是青龙偃月刀,佛台被斩成了两半。 老和尚咽了咽口水,这一刀要真落他身上,那他就直接回归仙界了。 萧寒月金戈铁马,大刀杵在地上,气喘吁吁手指老和尚,凄厉的开口:“让他赔。” “师兄。”高僧转头对老和尚语带威胁。 “行行行,我赔,我赔。”老和尚坐在地上已经无法起身。 “本宫看你是生费粮,死费地,活着费空气,你还真就是传说中的废人呀,忙你帮不上半点,坑你给老娘挖了不少,死秃驴,你不是来帮我的吗?我死了你还帮个屁,今天我就纳了你的命,活该你给我陪葬。”金刀映着阳光,发射出闪闪光辉,好像昭示着它很锋利。 “娘娘何必出口伤人呢?”主持因为秃驴二字不悦。 “主持何必对号入座呢?”萧寒月没带好气的回道,她骂的是老和尚,这里有他什么事?见过捡钱的,没见过捡骂的,经诵完了,就搭噶找死? “皇后逞口舌之快,不正是无德的表现。” “主持如此有德之人却要和我这无德之人争个对错一二,试问这是无德之举还是有德之为?”吵架??她从来没输过!! “贫僧只是提醒,未争输赢。” “佛家人,四大皆空,六根清净,绝七情六欲,行八斋戒,讲的是时间的一切都是虚无,眼,耳,鼻,舌,身,意,乃罪孽的根源自是避世才得清静,绝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不沾色(和谐)欲,形貌欲,威信姿态欲,言语声音欲,细滑欲,人想欲六欲。不杀生,不偷盗,不**(和谐)欲,不妄语,不饮酒,不眠坐华丽之床,不打扮极观听歌舞,正午过后不食属八斋戒,主持号称高僧,一日之内却破了怒情,犯了威信姿态欲,这该如何处置呢?”萧寒月最近看老和尚写的佛经心得,也是颇有收获。 “娘娘真是好巧的一张嘴。”主持合掌行礼,从心底佩服,皇后娘娘的一句话囊括万分佛理,看来这一次师兄是真找对人了。 “大师抬举了,寒月只是照本宣科,要做到还是不及大师的半豪,不如大师回内堂打坐休息,这污秽之事不入眼便自会清静了。” “既然娘娘如此说,那贫僧自当从命,只望娘娘行事切不要惊动了佛主,贫僧就此告别。”主持见好就收,顺着萧寒月铺好的台阶顺势而下,师兄以肉身苦等圣女多年,如今愿望成真,是福是祸都是造化,一切随缘。 “师……师弟,你不要走啊。”老和尚想扑去抓住救命的稻草,但稻草身形如闪电,连青烟都没留下,就不在了。 留得老和尚一人对着佛堂后门喃喃自语:“跑的真快!” “秃驴,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萧寒月带着死气的声音让老和尚浑身一震,频频后退。 萧寒月邪佞微笑,抓着大刀,终于将人逼入墙角,毫不留情的劈了下去。 “啊!!!”凄厉的惨叫传遍整个峰峡山。 第六十七章 出逃前奏 戒室内,三位一人占据一张蒲垫,围坐着喘息,大刀丢在一边,老和尚泪眼婆娑的手握芸儿取来的湿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自己红肿的额头。“娘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贫僧。” “没砍你就不错了。”难得她心好,一刀下去用的是刀背,“现在不是挺好,和释迦摩尼一个造型了。”满头包,让他模仿了一次佛教的掌门人,可她依然不解恨。 “好了,不要一副本宫凌辱过你的模样,再缺男人,我也不会上和尚的。” “娘娘,这……这是佛门清地……”芸儿喘气结巴着提醒,在观音大师的坐下,说上字不太好吧!! “佛门清地,他个老和尚还收了你这么个丫头片子当徒弟,你说你算女和尚,还是算尼姑庵外调人员?” “……”师徒两人皆是无语反驳,真是开放而不讲理的皇后娘娘。 “落叠寺的树是怎么回事?如此大的风雪,绿茵依旧。” 芸儿说:“娘娘,那树叫万年绿,天生天养易存活生长。” “那在其他地方也能活?” 老和尚回:“没试过,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们俩都会功夫?”她的计划里需要保镖,好歹刚才老和尚逃命时也是脚底生风,奔腾的虎虎生威,能看出来有武功底子。 老和尚斜着眼疑惑的问:“会是会,不过娘娘问这个做什么?” “行走江湖总是要一技傍身。”作为皇后,她带两个保镖也无可厚非。 老和尚低声:“皇后是要逃跑?”帮皇后逃宫,助纣为虐可是杀头的罪。 萧寒月见老和尚乱猜也不辩解:“难得出了皇宫,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娘娘,是有想去的地方吧?”芸儿蕙质兰心,一猜即中。 “风国现在灾情最严重的是哪里?”萧寒月靠着残缺的佛台边,以手当扇扇风驱赶着热气。 “娘娘是想赈灾?灾情最严重的是风国北边风轩边境,那本是贫瘠,人烟稀少,且过北岭又是武国边界,常常发生冲突。天灾加**,百姓可说是苦不堪言。”老和尚放下手中的湿巾,一本正经的回道。 “总得想个治本的方法,不然这风国年年如此的天气,有多少人经得住的,你们俩不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怎么没想着帮帮普罗大众。” 老和尚解释:“天人是不能插手天命的,如果我们下了扭转历史的决定,被上面知道,这个世界就要遭到灭顶,而且你和风国牵扯过大,只要和你牵扯的人事,我们都没办法预知,所以只能顺其自然的观看事态发展下去。” “第一次见这么没用的神仙。” “娘娘你可以污蔑神仙,但是不能污蔑我。”老和尚义正言辞,芸儿无奈的看着自己丢人的师父。 萧寒月冷笑招呼两人凑近,三颗头凑到一起:“你还真是会自保,别多说废话,明天皇族就要归朝,老和尚你就跟皇上说今天晚上本宫需要在戒室洗礼一晚无法参加皇宴,准备好马车,我们丑时一起跑路北上。” 萧寒月早就打听好,寺庙的马车,进出是不归朝廷检查的,有他们俩,她出逃也就方便的多。 “要带些什么吗?娘娘。” “个人用品和银子,大量的银子。” “一时半会上哪找大量的银子?”老和尚怪叫。 “落叠寺人烟鼎盛,香油钱都能建造个国家了,随便抱个功德箱有什么问题?”萧寒月怂恿老和尚犯罪。 和尚和芸儿倒抽一口凉气,傻眼的看着萧寒月,这种馊主意也被她说得理所当然。 “上天有好生之德,以佛主金钱救佛主子民没有什么不妥,不要发呆,赶紧的准备东西去,今天事情太多了,让本宫好好休息一会,精力充沛晚上才好跑路。” 萧寒月毋庸置疑的把两人往外赶,关门前又是交代着:“把小珠叫来,她和我们一起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戒室屋顶上,有一道人影闪电般的离开。 ~~~~~~~ 陈色简单干净的房间内,散发着一股薄荷的药味,丝丝清凉里细闻还夹杂着几许杏仁苦,有序的咔吱声,声声清脆,正是屋内身着青衫,体态修长的男子正在用铡刀切着千年老参所发出的。 “偷听到什么了吗?”明明屋里只有他一人,这话问的十分突兀。 “少主,皇后今晚会从寺庙出逃北上。”本无一物的墙角突然浮现一抹人影,不一会一名身着灰色麻衣面孔坚毅,身高比问话的人稍矮一寸的男子已在屋内。 “想跑?”秦淮楠停下手中切药的动作,转而整理着药箱,勾起魅色的调笑,好像手中的药箱如同如玉的女子一般需要人呵护。 “不是,属下听娘娘的意思,好像是准备去赈灾。”跟在秦淮楠身后,话说的随性。 “女人赈灾?”拾掇药箱的白玉纤手,稍稍停顿,看来萧寒月不但脾性怪,胆子大,奇怪的本事也不少。 “什么时辰?” “娘娘是耳语,声音太小,属下实在没听清楚。” “恩……,知道了。”没关系,他晚上去蹲点,时间多,早早的等着他们。 “少主真要跟风国皇后一起,若是被慕容殇知道,于风国国法,可以……” “沙影,你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主子的事也要干涉,回去我就把红菱那丫头嫁给你,我要看看到时候,你还哪有那么多闲时间替老头监视我。”秦淮楠关上药箱准备晚上去对萧寒月守株待兔,这么好玩的女人,他绝不会轻易放手的。 “那谁叫你好好的少主不当,来风国冒名顶替别人当什么御医,少主你这样任性是不对的,就算少主威胁,沙影也要把话说完。”义正言辞的人眼中带着捉弄。 “把红菱嫁给你是不是正好合你心意了?”秦淮楠挑眉邪笑着,手拍拍沙影的肩,凑上**谑的说:“那就把华兰也一同嫁给你。” 他这护卫小子跟老头子待的时间太长,学会算计他了。 沙影本得意的神情因为秦淮楠的话立刻失去了光彩,悔不当初的惨白着脸,“少主,属下……错了,兰儿小姐是少主的表妹,不是属下这种人能高攀。” 华兰,妈呀,那种女人有人敢要她吗? “乖,知道错了就好。”秦淮楠的红唇贴着沙影的耳边,一股如兰温热让沙影不自觉的脸色微红,窘迫的跳的老远,瞪着自己家男女都调戏的主子。 “少主,就是你这态度让堡主以为你……以为你……” 秦淮楠一声假笑,把自己甩进座椅里:“以为什么?以为我是断袖之癖,所以才逼着我娶妻,死老头,逼了大哥二哥,现在又来逼我。” “……少主”他们祖孙俩到底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去吧,才二十就啰哩啰嗦的,别让程鸣一发现你了。” 第六十八章 出逃,伪装的狐狸 凌晨两点,小珠收拾好包袱,听见门口三长两短的敲门声,立刻开门而出。 “芸儿,娘娘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娘娘真的……真的要……要离开吗?”小珠声若细蚊的询问。 芸儿拉了小珠的手往戒室赶去:“是赈灾,与出逃两回事,小珠你就不要过多担心,娘娘吉人天相,没事的。” 皇后娘娘已经是命定天下圣女,得圣女得天下,虽然是师父胡诌,可除了娘娘,师父和她知道,谁又会怀疑呢?不过如同娘娘所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以后得有多少国家多少人会对圣女趋之若鹜。唉,利弊一向共存,这么伤脑筋的事情还是留给圣女皇后娘娘吧! 在后山,老和尚已经准备好了出寺的马车,车内坐着萧寒月,一等到小珠和芸儿,立马启程,路过的朝廷官兵守卫,果然没有为难,直接放行,连停下来看一看也没有。 本以为一路通行,哪知过了守卫还没半刻钟,就见马车前方百米外窜出一条人影。 “马……马车上,你,你们是谁,居然,敢私自出……啊,啊,站住,不要过来,啊!” “娘娘,是……秦御医,怎么办?”听到叫声,小珠从窗口探头出去,见到是秦淮楠,立刻回头焦急的问。 萧寒月冷笑掀开帘子迎风对芸儿说:“这该死的酸儒,哪里都有他,封了他的嘴,抓上来一起走。”大吵大嚷的,神仙都吵醒了。 “是,娘娘。”芸儿手脚麻利,一跃纵身,飞起立刻把人架起往车厢里扔,萧寒月动作敏捷,拉着小珠躲一边去,免得被从天而降的人肉炸弹波及。 “娘娘!!”车厢内一阵惊呼是秦淮楠惊讶的声音。 萧寒月对准秦淮楠的右脸甩左勾拳。 “恩”一声痛苦的闷哼让马车外的老和尚和芸儿听的心惊肉跳,娘娘又再虐待秦御医了。 “娘娘,你……你打人。”秦淮楠捂住脸颊,泫然欲泣,眼中闪着纯洁受屈的光彩。 “秦御医,本宫有很多市井恶习,半夜三更,你在后山出现,千万不要告诉我是晚上吃多了,睡不着觉出来散步消食的。” 萧寒月怀疑这人是不是跟踪自己了,这宫里她就这么独独和他秦淮楠有缘,她有种强列的感觉,在他犹如小鹿斑比让人怜爱的眼神中藏着得逞的奸笑。 萧寒月死死盯着秦淮楠的深墨色的眼,如果她要在里面看出他有一点谎话,就阉了秦淮楠,让他升职改行当宦官总管。 “娘娘,微臣从早上就一直在后山采药,有一味治伤的草药只有峰峡山才有,明天就要回朝,微臣当然想多采一些备足一年的分量,谁知道就看见马车深夜外出,作为朝中臣子,当然会尽自己的一份责任,微臣不过……不过也就一问,谁知道就被娘娘抓上了车。” “药拿出来给我看。”合着还成她的不是了。 秦淮楠颤颤巍巍从药箱内取出一指粗细的药草几株,见着萧寒月突变邪恶的眼慌忙解释:“娘娘,这种药草不宜生长,而且产的少,一年正好是生成期,此药一株入药就可解千人伤痛之疾,六株已经是很多的数量了,微臣说的句句属实,娘娘不能无端怀疑。” 萧寒月目光烁烁一瞬不离的对视秦淮楠。 秦淮楠目光清澈,没含半点算计,通透而坦然的回视萧寒月。 探索的气息在两人间诡异的流动,一室沉默压的小珠躲向一边。 “秦御医要不在这下车,这离寺庙不算太远,御医可以闲庭信步的走回去,当作没见过本宫。” “娘娘,微臣手无缚鸡之力,虽然这里离落叠寺不远,但夜黑风高保不准在回去的路上不小心遇见匪人,或者看不清路掉下山崖,那微臣为活命只能大声呼救,把所有人都引来。微臣虽然位低权轻,可也是爹娘生养,人命一条。再说若是微臣回了落叠寺,今晚之事也理当,立刻,据实,不落一字的上报皇上,食君之禄,就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娘娘您说是吧?”秦淮楠还是那副可怜迂腐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浓烈的威胁。 萧寒月听完后怒极反笑,指着秦淮楠身后:“秦御医,快看。” 秦淮楠这张舌灿莲花的嘴,当御医真是屈才了,他应该当学生会主席辩论社社长才对。 秦淮楠转头:“娘娘要微臣看什么?” “御医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以后记得藏深点,别让人看见了。”萧寒月吃瘪吃的很不甘心,她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御医威胁,而且威胁奏效。 “谢娘娘关心。”秦淮楠当着萧寒月的面,咧开见牙不见眼的笑,她这样的反应可爱的让人想捏一把她粉嫩气愤的脸颊,真是一个让人意想不到且多变好玩的女人。 “秦御医,本宫此行凶险未卜,看好自己的脑袋。”萧寒月缩进皮裘里,闭上眼,不想见那碍眼的笑。 “皇后娘娘,此行非微臣本意,生死不由己,全凭天意,还望娘娘多加照顾。”秦淮楠就是赖定了萧寒月。 “哼。”本以为是只无害的兔子,没想到原来是只伪装的狐狸。 第六十九章 情 见秦淮楠毫无顾忌的对自己露出狡黠的本来面目,萧寒月没再理他,闭着眼,脑子里却没闲着,把自己和秦淮楠从初识开始一一仔细的想过了一遍。 可是她发现自己无法确定秦淮楠是不是有意接近自己的,如果是有意,那他为什么接近,又为什么不再掩藏,故意让自己发现他隐藏的性格。 想着想着,萧寒月因为几天的疲惫渐渐陷入睡梦中,和同样睡着的小珠依偎在一起。 秦淮楠看到两人都睡着后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萧寒月身边盘腿坐下,伸手轻轻的把坐靠在小珠肩上的萧寒月放到自己的腿上,手抚上因睡着而沉静如水的娇颜。 “丫头,不要把我想的太复杂。”最初他确实无意中见到她,惊为天人,可他知道皮囊终会衰败,所以很快平静了心中的惊艳。 可平静了惊艳,却平不了她对自己的吸引,致命的!! 第一次,她命人扒了他的衣服,而且是真扒了,用他的原话威胁他就范,他从来没见过女子如此果断嚣张,连男子的衣服也敢脱,身为皇后却根本不在意她的举动会被人说到如何的不堪。 第二次,她毫无顾忌的扑倒他,动作粗鲁,行为乖张,却依然那样的理所当然只为寻药,他从没见过女子嬉笑如同地痞流氓,眼中却是风轻云淡的潇洒。 第三次,她在慕容殇的怀里,虚弱的奄奄一息,如此的她和他记忆中的她完全不同,慕容殇拥抱她的手在他心里滑下不舒服的印记。 第四次,是和第三次同一天,前一刻她如同病入膏肓的人,可再到他车厢内讨药的时候,肿着半边脸还能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他心疼的周身发麻。所以他装疯卖傻的把柔娘娘的事告诉她,她的反应让他松了口气,因为她根本不爱慕容殇。 心,无论再坚定也在她独特的性格中动摇开,本来他的游戏计划中从来没有料到会出现萧寒月这么一个异数,可她突然的出现打乱了他的游戏。 ~~~~~~~~~ “皇上,天亮了。”桌上的茶已凉,香炉中的熏烟,也寥寥燃完熄灭。 小夏子这一夜看着皇上在龙椅上,虽然手握书卷却是一页未翻动,眼光透过书册装满了疑思,小夏子明白,皇上心里正装着皇后,虽然心里有自责对皇后的伤害,可让一名帝王低头谈何容易! 唉!儿女情长总是比阴谋诡计更让人伤神,当年的太后还是德惠妃,先皇还在时,看似恩爱和睦的夫妻间不也暗藏了太多的杀机和权斗么。 只是和先皇不同的是,皇上应该已经把心丢在了皇后身上,而先皇是恨太后的。 这后宫中,人人都有一腔伤心断肠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时,是非对错已经说不清了,地位才是最重要的,权利才是最可靠的。 当了这么多年的差,他小夏子也算是历尽千番,现在的皇后总带着一股不属于后宫的疏离感觉,对皇上的态度也是看似亲昵,却有礼的排斥,皇上虽然先爱了,可帝王的爱总是短暂而凶残的,如果皇后一直如此,当哪一天皇上被伤够了,不爱了,厌烦了,以皇后是凌越天的人,他无法预想皇上和皇后会走到什么地步,难道又要重蹈覆辙,走先皇和太后的旧路,至死才能方休?! 揉揉太阳穴,慕容殇放下手中的书:“小夏子,交代下去,做点咸粥给皇后送去,准备些鸡翅鸡腿让皇后午膳用,还有叫秦御医把药开妥当。”慕容殇记着萧寒月的喜好,抱歉的话埋在心底说不出口,决定用食物来弥补自己的歉意,而他,更不想再看到萧寒月晕车难受的样子,他的印象里她该笑,一直开朗的笑,即使挨打也能对着他讥讽,笑不达眼底的假装甜笑。 第七十章 又死人了 小夏子接着慕容殇的吩咐,立刻往门口走去,开门却看见了程鸣一在门外,一时进退都不是。 “鸣一?”慕容殇也看见了门口的人,眼神立刻犀利,轻声:“小夏子,让人进来,把门关上。“ 小夏子开门,程鸣一立刻闪身而入。 “皇上。”程鸣一单腿跪地行礼。 “站着说话。”慕容殇坐上椅子,心知程鸣一该是有重要的事才会如此贸然出现,可到底是什么事让一向谨慎的鸣一会如此失常,居然直接出现在他门前。 “启禀皇上,皇后,小珠,秦淮楠,还有高僧和芸儿都不见了,闵妃今早被侍卫发现在后山水潭中,已死!而且闵妃的手里还握着皇后的头饰,现在外面已经有传言闵妃是皇后杀的。” “闵妃的事都有谁知道?”慕容殇问。 “只有属下,冷枫还有打捞闵妃的四名侍卫。” “传言是侍卫传出去的?”慕容殇漠然的有些冷酷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不是侍卫传出去的,皇上,侍卫还未发现闵妃之前,冷枫已经得到消息并告知属下,等侍卫一将闵妃打捞起来,属下立即把打捞之人都关押起来,他们没有时间。” 慕容殇的手摸上了书桌上的暖玉:“所以皇后杀人的消息应该是真正的凶手传出去的。”细密的心思,笃定的语气,程鸣一心中微怔。 “是的,皇上。”程鸣一回道。 皇上相信萧寒月,还未调查就这么相信!!即使冷静的声音里寻不出半丝关心则乱的情绪,可他还是能听出皇上不同以往的偏袒和信任。 是什么让皇上无条件的相信那个他本厌恶的人,程鸣一不愿也不敢再想。 其实他早该知道,皇上总有一天会被那个独特的女人吸引,无论是不是爱,她有着让人亲近探究的特质,她像表面长满芬芳的泥潭,美丽而深沉,只要接近就逃不开,陷进去就再也拔不出来!! 轻轻放下带着热的玉,慕容殇起身从书桌后面踱出了身:“皇后失踪的事,朕不希望这屋子里以外的人知道,查清楚闵妃的死因和传言是谁放出去的,皇后的房间搜过没有?” 朝拜外出不过就是皇后和四妃,桃妃还留在宫中,人自是没有宫中的人复杂,闵妃家世单纯,且又是大家闺秀,进宫前从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会有在宫外树敌一说,所以她一死,嫌疑的箭头自然就指向了皇后和两位妃子,而且手中还有皇后的头饰,看来杀人的人是带着万全之策来嫁祸的,那么会是谁呢? “娘娘在床头贴了一张纸。”程鸣一立刻把纸呈交给慕容殇。 翻开,慕容殇见着纸上的字,默念在心:“冰冻非一日之寒!你欠我一个道歉。” 放下萧寒月留的纸,慕容殇微微带笑,他知道她去哪了,而至于嫁祸之人,看来也应该知道皇后私自离开的事了,不然也不会在皇后擅自离开之晚杀人嫁祸。 “鸣一,你跟冷枫往北边境城赶去,在那里应该能等到她,记得,暗中保护,不得惊动任何人,朕不希望朕的皇后有半点差池,如若她出事,你们就自行裁决,明白了吗?”慕容殇在话里宣誓着自己对萧寒月的所有权,他是故意的,故意把这话说给程鸣一听的,他要程鸣一断了对萧寒月的念想,他的女人永远都只能是他的,谁也不要妄想,即使兄弟亦然。 慕容殇霸道的话又一次在程鸣一心里激起惊涛骇浪,可他只是低头抱拳:“遵命。”然后人就离开。 “小夏子,对外宣称皇后身体抱恙,朕与皇后会在峰峡山静养,病愈自归,快马加鞭传令下去各地府衙开仓放粮,赈灾之事全权交由方中柏,朕要在半月之内见着成效,若是耽误依法处置。至于闵妃是因为私通男子,珠胎暗结,所以悬梁自尽,剩下的你该懂怎么做了。” “是皇上,小夏子立刻去办。” 慕容殇已经想到如何让凶手自己现形,不过需要时间,他相信会有一场好戏的。 待到小夏子出去,慕容殇才放下冷酷的伪装,满满的担心爬上面颊,眉头紧锁,聚成深川,她应该是真的生气了,生气到没等到赈灾的圣旨就直接跑掉,她这一走,杀闵妃的凶手很有可能会找上她,若是…… 想到凶手可能对萧寒月不利,慕容殇的眉纠结的更是充满抹不开的担忧,心没来由的刺痛。 为什么她的所作所为都要与人不同,后宫的女人谁敢跟他发脾气,最多使使性子也是三分埋怨七分娇俏的含羞带媚,她就那么的肆意,不带一兵一卒就敢离开她的靠山,自己奔赴灾区,简直是胆大妄为的让人心悸。 若是被有心人知道皇后未经圣谕私自离开,这就是把柄,是杀头的罪。 他还真想看看这件事被朝中大臣们知道,自己不保她,她一个女流之辈要如何撼动朝纲的。 第七十一章 难缠的秦淮楠 “啊~~~~”郊外晴空万里,一辆青布马车独自奔赴在白攘攘的雪天之间,本是这天地车组成了宁静而悠远的一幅画,却被惊声尖叫突然划拉出一条口子毁了画的优美。 正赶着马车的老和尚手一阵乱抖,差点把鞭子甩掉。而在马车外间刚刚眯眼准备歇息下的芸儿迅速睁开眼,掀了帘子往马车里间探去。 “怎么了?小珠。”芸儿虚眯着不甚清醒的眼问到。 “芸儿,你……你,快过来……帮忙。” 芸儿看着眼前的一幕,顿时一愣,只见萧寒月头枕在秦淮楠的胸膛上,满脸粉红慵懒的窝入他怀里,而秦淮楠双手紧扣住了萧寒月的纤腰,腿还禁锢住了萧寒月的整个人,嘴角浮现着可疑的满足。 小珠正抓着秦淮楠的衣领往边上拽,可任凭涨红了脸半点也没有拖动闭着眼的秦淮楠,倒是萧寒月因为小珠的叫声,已经幽幽的睁开了眼,眼中带着初醒的朦胧,一脸茫然的在芸儿的呆愣和小珠焦急的目光中越来越清醒,脸色也渐渐从粉红化作了铁青。 “小珠,你躲一边去。”修罗萧寒月两眼冒火的吩咐。 小珠立刻一把丢开秦淮楠的领子,听话的跑到外间躲到芸儿身后。 萧寒月动动手,发现被锢住,动不了半分,这厮揩油揩的真是明目张胆。 嗜血的笑挂上了嘴角,腿,用力一抬,就这样膝盖正中秦淮楠的子孙根,本来在美梦中的人,立刻由天堂跌入痛不欲生的地狱,英俊的脸因为突然的强烈袭击扭曲成脱水的丝瓜布,手自然的放开了萧寒月,转而护住受伤的脆弱。 飞来横祸让秦淮楠还没弄清楚原因,就流下了两道狗熊泪。 “娘娘!!!”哽咽的咆哮继刚才小珠的尖叫把老和尚吓的差点从马车上滚下去。 宫里的人都习惯咆哮吗?老和尚心有余悸的转头瞪着马车帘子。 马车内秦淮楠躺在地上:“娘娘……”咬牙的哀怨,“如果我有事,你就要负责。”泪珠晶莹。 “秦御医,你大胆,你轻薄娘娘,是斩手的罪,居然还要娘娘负责,负什么责,你那……那儿……,真要是废了的东西,还能装上吗?”小珠冲了进来护在萧寒月身前,红着脸代替萧寒月跟秦淮楠对吼。 秦淮楠蜷缩成虾子一样满目疮痍,声音抖的无法自己:“明明是娘娘睡相不好,半夜拉着微臣死活不放手,现在醒了不但虐待臣子且恶人先告状。” “秦淮楠,你胡说,娘娘如何会对你动手动脚。”小珠叫道,这世上何时听过女子轻薄男子的。 萧寒月在小珠的叫声中一个头两个大,听了秦淮楠的话,在他不像撒谎的眼神下,更是头大如斗。 她必须承认,她的睡相确实不太好,前世集训时就没有人愿意与她同住,只是没想到魂穿后换了身子,还是这德行? “怎么就不是,不信你自己问娘娘。” “……”她都睡着了,如何知道,问得着么!!!“好了,这事当没发生过,以后都不准提。”萧寒月最终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希望大事化小,息事宁人。 毕竟皇后和臣子相拥而眠,简直就犯了**的大罪,让人知了去,真的是百口莫辩,还管的着谁先抱谁么!! 萧寒月的话一出,大家立即各自安静,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抱也抱了睡也睡了,传出去两人都有罪,争辩对错不过是徒劳。 争吵平息下来,芸儿见没事就又出去睡觉,小珠牢牢护住萧寒月,两眼紧盯闭眼休憩的秦淮楠。最后不知是盯的太久眼酸还是如何,居然又打起了盹。 而秦淮楠在小珠睡去的那一刻睁开了眼,眼里没有休憩后的迷茫,眸子清凉的让人一眼就看出他刚才是在假寐。 带着戏谑和调笑开口,低沉的声音只能萧寒月听见:“娘娘,微臣这身子还合手吗?我不介意还有下次。” “秦淮楠,你胆子是被安逸的生活喂大了,别忘了我是风国皇后!!”萧寒月也低语,脸上带着怒,却隐忍着不能发。 “微臣怎么敢忘,一直记着了,娘娘生气的模样真是好看,不知娘娘口中的冉明是不是也见过娘娘生气的模样。” 冉明,昨晚她在他怀里闭着眼流着泪叫的名字。 见着萧寒月僵直的背,秦淮楠心里有丝喜,有丝疼,喜的是她心底的这个秘密他是第一个知道的,疼的是虽然她心里没有慕容殇却装了另外一个人。 秦淮楠突然心生不忍,却不后悔自己问出口的话。 他想住进她的心里,所以就必须先撕开她的心把里面那个人挖出来,这样才能空了位置让他进去。 他要的很多,不是好感,不是喜欢,是爱,只对他一人的爱,所以即使残忍他也要做。 慕容殇,慕容言甚至程鸣一,他会赶在所有人前面得到她的心。 第七十二章 萧寒月的克星 突然马车一颠,萧寒月心里揣着心思,没有防备,被甩了出去,人眼看就要撞上车厢硬壁,闭上眼,等着到来的疼痛,可撞上的却是一片温软,腰又被人轻薄了去。 “秦淮楠,你到底想干什么?”腰间的暖,居然透过厚重的衣服,灼在她的皮肤上,萧寒月被烫到一般的想躲,可暖的主人却禁锢的更用力。 从初上马车,秦淮楠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 骂,骂无所谓,打,打不跑,讽刺不管用,想威胁还找不到他弱点,她又不能真杀了他。 曾经那个八股怕事的秦淮楠换成地痞流氓般的脸厚,叫人无奈的想抓狂,她终于知道烈女怕缠郎的话不是虚构,对待慕容殇她尚还有三分办法,激怒他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秦淮楠简直就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看似表面装疯卖傻,实则暗地藏的滴水不漏,妈的,第一次碰见这么难猜的人。 现在的自己还打不过他,他到底是中邪了还是这就是他的本来面目,如此又有什么企图? “娘娘,我喜欢你。”秦淮楠知道萧寒月此时心里千回百转,她把他想的太复杂,所以才想不通,得到她的人和心就是他唯一的目的,很明确也很明了。 “……”突然出来的话让萧寒月初听一愣,心中不禁着慌,手肘往后,给身下的人重重一击,一声闷哼,可腰间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为什么慌张,没有人对你说过喜欢二字吗?”拥她在怀,他感觉到她的紧绷还有那通红的耳。 秦淮楠的敏锐让萧寒月咂舌,她背对着他,光一个拥抱他也能知道她的情绪?看来这种男女之事是经历的太多了,所以才如此熟悉且笃定。 是,是从来没有人对她说喜欢两个字,连慕容言即使对她那么明显的心思,都没有说过,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对她说喜欢。 “秦淮楠,你说你记得本宫是皇后,而你是风国的臣子,不要仗着你是男人力气大,就肆无忌惮,那样只会让我厌烦。”萧寒月忍无可忍的冷着声音。 当初她想让程鸣一带她走,可程鸣一装了傻,她终于进宫成了皇后,所以她断了念想不再与程鸣一有瓜葛,老老实实的当她的皇后。 后来遇见了慕容言,本着和慕容殇互斗的心接受了他的接近,可发现快管不住自己心的时候立即抽身。 现在她出宫帮慕容殇赈灾却又突然冒出了个两面三刀的御医。 既然老天爷要给她如此多的桃花,那又为何把她丢进这男尊女卑的世界。干脆就让她当女皇纳后宫好了。 萧寒月愤慨的胡思乱想,甚至开始用眼神瞪睡的安逸的小珠。 “别瞪了,我点了小珠的穴道。”对于萧寒月口中的臣子?秦淮楠不以为意。 御医秦淮楠确实是风国慕容殇的臣子,可他不过是冒名的秦淮楠,君臣这种道德束缚对他没用的,真正的他从出生还没人敢当他的君。 “你又知道?!”他眼睛是装了x射线吗?总能在背后发现她在干什么,居然点了小珠的穴,看来她身边真是是个人就是武林高手。 “松开你可以,不准打我,还有……”看她个子不大,力气却不小,每次下手都没有留情,昨晚被她打,他的下颚现在还在抽疼。 秦淮楠因为萧寒月的厌烦二字终于妥协,清楚再玩也不能越过萧寒月的底线,太过火只会适得其反,赈灾有的是时间,他会抓住机会的。 萧寒月问:“还有什么?” “以后叫我烈。” “从今往后不能随意碰我,就叫。”萧寒月对于秦淮楠动手动脚的习惯深恶痛绝,这是封建社会的古代,有夫之妇尚不能碰,何况还是一国之母,他肆无忌惮的让她觉得他根本不怕慕容殇,那他到底是谁? “成交。”秦淮楠答应的爽快,明亮的眸子更是透着灿烂,笑弯的嘴角让萧寒月有不好的预感,那张善于佯装的脸总是骗过所有人,为什么她居然看不透他,他不会又有什么心思了吧。 第七十三章 爱上了 放开萧寒月的秦淮楠跟吃跑喝足的猫一样,眯着眼经过小珠身边,让人没有察觉的用掌风解了她的穴,然后怡然自得的往马车外四肢并用的移动去。 他心情非常好,出去吹吹冷风冷静下澎湃的热情。 刚在外面坐定,正想帮老和尚接鞭赶车,没想到和尚倒先开口了。 “御医啊,不是贫僧说你,那里面的是皇后娘娘,你胆子是跟熊借的吗?够大的。”他虽身在车外,可心明脑清,看秦淮楠的眼神也知道他大不韪的心思。 “老和尚,你能劝她别靠近慕容言,可规矩那一套对我没用的。”秦淮楠伸手轻易的夺了老和尚手里的鞭子。 “你怎么知道?”秦淮楠的话和简单的一招就体现出的上乘武功让老和尚大惊。 “找人监视。”没有隐瞒,眼带得意。 “年轻人,不管你是谁,红尘苦短,你不在乎规矩,对你是没用,可你这样肆意却会害了在乎规矩的人。”老和尚冷了言,带着劝导的意思。 “老和尚,如果你再敢对寒月打诳语,我就把你丢到怡红院,到时候咱俩就看看,是我的红尘苦短,还是你的红尘长甜。”和尚在妓院开荤,这场戏得多么的精彩。他在乎的女人他自己会保护,谁要用所谓的规矩伤害她,他就会让对方付出百倍的代价。 “御……医!医者……父母心,你居然如此……恶毒!!”威胁他,他一个神仙,被皇后威胁不够,还要被御医威胁?!他是命中带衰,踩到扫把星了吗? “无毒不丈夫,和……尚,过……奖!!”秦淮楠捏着鞭子,抱着拳唱大戏般行礼。 “秦御医,真是心宽人潇洒,好坏话都分不清呀。” “装傻,秦某可比不过和尚,你我半斤八两,承让,承让。” 两人怒视对方,带着火花哼吱一声,各自扭头。 老和尚望天阴笑:“皇后命定,贫僧就看御医如何伤神伤心了。” “拭……目……以……待。”秦淮楠望天怒回。 马车内小珠幽幽的醒来,见着萧寒月正在化雪,赶忙坐起身来。 “娘娘,小珠该死,居然又睡着了。”伸手想取萧寒月手中的木盆。 “行了,雪我来化,出来就不要叫娘娘了,小珠你去把带的衣服拿出来,换上了行动才方便。” “是。”小珠拉着包袱,突然想起什么,迅雷般转头,眼中带着犀利:“小姐……,秦御医……呢?”那个色胆包天的秦御医不会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做出什么奇怪的事吧? “小珠不是跟你说别提了,还担心什么?在外面赶马车。”萧寒月冷淡的说着,掩饰着心里的千思万绪。 ~~~~~~~~~ 落叠寺内,听了事情来龙去脉的皇太后勃然大怒:“皇后私自出宫,成何体统,若是不办,以后后宫还如何管理。” “母后,皇后赈灾一事是孩儿准许过的,不存在私自一说。”慕容殇为萧寒月辩解。 “你下过谕旨了吗?”太后发难盯着慕容殇,慕容殇沉默。“没有下过是吧,那如何得来的准许二字。” 慕容殇无奈闭眼,再睁开,里面充满了决绝:“朕一诺千金,君无戏言,口谕已下,母后觉得可行否?” 太后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掌拍在玉桌上,痛,震疼了太后的手,也震伤了太后的心:“殇儿,你就一定要偏袒她?母后的话你是真一句都没听进去!” “母后,孩儿敬您,爱您,所以有事不愿隐瞒,但如果母后执意,孩儿以后只能事事隐瞒了。” 一句话,打在太后的身上,打的太后头晕眼花,脚步不稳,跌坐在榻上。 隐姑姑赶忙上前,手贴上太后的背顺着气:“皇上,你这是想把太后气出病来啊!” 慕容殇不说话,紧抿双唇,眼里带着内疚却还是面目凛然。 太后摇摇手遣了隐姑姑到一边,喝了一口茶才带着疲惫继续开口:“殇儿,你忘了娘在马车里对你说的话了吗?你是皇上,庶民动情丢的是心,皇上动情很可能就要丢江山,而且萧寒月是凌越天的棋子,她这个皇后只是权宜之计,你现在陷进来,将来,可能连命都会丢。” 慕容殇听后露出坚定的笑:“母后,你也知道她是不同的,所以才一再提醒孩儿,不是吗?江山是孩儿的,她也是孩儿的,她是凌越天放在孩儿身边的棋子,孩儿知道,曾经孩儿也因为这一点迷惑过,逃避过她,可皇上和皇后总要见面,相处了,孩儿发现,对她,逃不掉的,既然逃不掉孩儿就不逃,孩儿不想违背自己的心。” 山峦间他掌掴了她的脸,她也震撼了他的心,即使告诫自己不能相信她,可却挡不住感情对她的倾泻。 “……”听完慕容殇的话,太后无力的虚弱,启唇却只能吐出三个字:“你去吧!” 慕容殇欣喜:“谢母后理解。”说完立刻出门,准备启程去追自己逃跑的妻子。 太后望着慕容殇的背影,心生无数担忧。 皇上,你知道哀家担心什么吗?想江山稳固,当兵戎相见之时凌越天和无情堡必须都得死,可你现在心系萧寒月,她就成了你的弱点,而你再下狠手时,还能下的了吗?你明知若你杀了无情堡那些人,萧寒月会恨你,你还能动手吗? 太后垂下眼,心中有了盘算,如果未来萧寒月真挡了这一场君臣的仗,堵了殇儿一统的路,那她这个太后只能代替自己的儿子心狠手辣了。 一场没有硝烟以萧寒月为主角的战争在落叠寺迅速的开启和落幕,可这一切萧寒月都不知道。 五天后,萧寒月他们终于赶到灾情最严重的北边境城,离境城越近,看见路上倒地的饿殍越多。 由于天气的转暖,雪开始有融化的迹象,被埋在雪地里的尸体也渐渐露了出来。 萧寒月看着这一幕,心里有难过也有庆幸,还好赶在雪化开春之前来,不然冬天一过,瘟疫到来,那样死的人就更多了,如果不及时防疫,灭了整座城都有可能。 第七十四章 到达 “老和尚,往饭庄去。”萧寒月掀了帘子,对外面的两人说。 自从第一天起,小珠对秦淮楠深恶痛绝后,就把他赶出了内间和老和尚一起在外间交换着赶车,秦淮楠也没有二话,毅然决然的天天和老和尚斗气,对萧寒月倒没了逾越的举动。 “好的。”老和尚甩着鞭子往城中去,路过城门,连看守的侍卫都没有。 萧寒月正准备进马车,转身却觉得衣角被人抓住了,低头看是被秦淮楠的手压住了。 “有事?”萧寒月冷着脸问。 秦淮楠睁着无辜水润的眼看着萧寒月,掏出怀里的瓶子递给她,可怜兮兮的说:“呐,这是药,防瘟疫传染的。” 萧寒月因为秦淮楠的表情突然有丝抱歉,伸手准备接药,可听他下一句又立即收回了抱歉。 “你让我亲一下,药就给你。” 萧寒月接药的手立刻幻化成一拳对着秦淮楠砸了过去,老和尚也抬手想给这个登徒子教训,秦淮楠不慌不忙右手微微一动,隔了老和尚的攻击,并打了他麻筋,却完全不躲萧寒月的拳头,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脸接了她一拳。 泪花如斯而至的被打了出来,秦淮楠眼泪汪汪的看着萧寒月抢了自己手中的药,甩了帘子进去后,才转头一脸傻笑。 “受虐狂,挨打还能笑出来。”老和尚抱着发麻的手臂讥诮。 “你懂个屁,这叫情趣,秃驴,赶你的车吧!!”秦淮楠表情突变,笑盈盈的人立刻换了张晚娘脸。 “你骂我秃驴,你会遭报应的,纨绔。” “哈哈,这几天你跟我天天一起对骂,造彼此的口业,咱俩都得下地府进十八层地狱受拔舌之苦的。” 老和尚被堵的说不出话,头疼的后悔和秦淮楠这妖孽扯上关系,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终于马车行驶到一家叫做客笑的饭庄。 老和尚敲敲车壁:“小姐,到了。” 车帘掀起,芸儿先下了车,接着是小珠下车,然后扶着萧寒月也落地。进了饭庄,居然是宾客满座,小二还忙活的连他们都没看见。 看来即使大雪袭城,有钱人依然逍遥自在,品的是美酒佳肴,食的是珍馐美味,一道门槛就隔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句被人说烂的老话,不过却贴切的让人心酸。 萧寒月走至柜台询问掌柜:“老板,有吃的吗?” 柜台里的八字胡中年掌柜抬眼望了萧寒月一群人一眼,见是生面孔,衣着也不算华丽,没放心思又低下头去,闷闷的冒出一句话来:“吃的有,想点些什么?” “包子馒头米饭管够就行,我包你的店到春完。”萧寒月看了小珠一眼,小珠赶紧拿出包袱里的银两。 萧寒月接过丢到掌柜面前:“够吗?” 十锭黄金耀花了人眼,刚才冷淡的掌柜立马变的热情似火,声音高昂了八度,说话利索连动作都丰富起来。 “客官,想包店,当然可以的,可是因为天灾,人手和食材方面都有欠缺……” 萧寒月拉回包袱:“掌柜的,境城就你一家饭庄了吗?不然我们再看看好了。”她出的价买下这个店都没问题,何来贪心不足的讨价还价。 掌柜一见到到手的金子,又要被金主拿走,差点从柜台里窜出来,一把抓住包袱,笑挂满了脸对萧寒月讨好:“包子,馒头,米饭,没问题。” “每天各十担。”萧寒月提出要求。 “啊?”掌柜惊讶。 “做不了?”萧寒月微笑质疑。 “可以。”金子已经被掌柜拽进了怀里,牢牢的抱住,“不过能问问客官是要做什么用的吗?” “做好掌柜就自会知道了,方便的话就安排我们入住吧,开两间房就行了,掌柜贵姓?” “鄙姓东。”说完,唤小二过来。 “东掌柜,吃食从今天开始,有劳了。”上楼前吩咐的萧寒月不再多说,敛了笑,跟着小二上了楼。 小二把钥匙交给萧寒月就下去忙活了,秦淮楠见萧寒月进了饭庄心情不是很好,也就没多说什么,接过她递过来的钥匙,开门准备进房,没想到被萧寒月开口叫住了。 “小珠,老和尚你们先进屋,我跟秦淮楠有话说。” 小珠有些不情愿,但在萧寒月安抚的目光下,还是跟芸儿先进了屋。老和尚取了秦淮楠手上的钥匙,也开了门先进了屋。 见人都走了,秦淮楠眉开眼笑的首先开口:“你……不会是想和我一起住吧。” “你刚才还没被打疼吗?” “爱抚和打,我还是分的清楚的。”秦淮楠睁眼说瞎话,明明眼角带着青紫,还是不愿放过调戏萧寒月的机会。 “……”萧寒月一时无语,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脸皮还厚的男人! “是不是想要药啊?”见萧寒月脸色窘迫的秦淮楠终于不再玩笑,正经的说:“刚才给你的药,你就自己留着,我等一会到药房去抓药,一副汤药够十个人用,我是大夫,瘟疫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他给她的药是解百毒的武林圣品,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用的。 萧寒月本想说声谢谢,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秦淮楠截断。 “那你要怎么报答我?是赠送香吻,还是以身相许?要不一夜春风也可以。” 萧寒月盯着秦淮楠演独角戏,暗躇,何时他们俩相处的模式转换了位置,她以前真没发现此厮是个话唠。 当!!又是一拳,揍到了秦淮楠另外一只眼的眼角:“帮你打平衡以兹报答,免得影响你玉树临风的美观。”她没办法理解这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七十五章 刺杀 未来的日子,萧寒月赈灾发放食物时,秦淮楠偷牵了她的手。 萧寒月熬制中药防治瘟疫时,秦淮楠暗搂了她的腰。 萧寒月教所有人大棚种植方法时,秦淮楠轻摸了她的脸。 萧寒月叫所有人挖坑造化粪池后,秦淮楠背着睡着的她回饭庄。 萧寒月教所有人建炭窑取暖制木炭后,秦淮楠趁着她疲惫小憩的时候吻了她的唇。 短短的七天,上帝创造了一个世界,而萧寒月也成了境城人口中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但,谁都不知道活菩萨就是当今的皇后。 第八天,和尚丫头们各自忙活,萧寒月在田地里帮百姓漆布搭棚子,秦淮楠在田边帮着绑竹支架。不知为何,萧寒月蹲在地上,感觉越来越累,眼睛似沉重的快睁不开,听见熟悉的声音唤自己,眯着眼抬头望向田边叫唤的人。 一道热流毫无预警的从鼻子里缓缓流下,沾到唇上带着腥甜。周围的人突然变得模糊,眼中只剩下那如玉带笑的秦淮楠,突变的一脸焦急朝自己走了过来。萧寒月心中有些尴尬,想抬手阻止那一脸焦急的人朝自己走来,可嗓子干涩的说不出一句话,眼中的秦淮楠也越来越模糊,模糊的最后化成一片黑暗。 萧寒月倒下,脑子闪过了最后一个念想,原来看见美男真的会流鼻血。 再醒时,天已黑,田里人都散去,萧寒月发现自己在秦淮楠的怀里,见着这个七天来天天缠的让自己发疯的人,眼里居然含着担忧和害怕,第一次她在他眼里见着开心以外的情绪。 凹陷的两颊,眼眶下明显的黑眼圈,苍白的唇和亮的出奇的眼形成了深刻强烈的对比。 因为他的纠缠和总是笑的开怀的眼,她一直没有注意到那张俊朗的脸有了明显的消瘦。 也没注意到他纠缠她的同时,总是跑前跑后的帮着忙活,重活累活扛的抬的每一样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手不自觉的抚上那张总是笑的让她想揍人的脸,冰冷的手碰到冰冷的脸,两人同时一愣。 萧寒月感觉自己掌中的冷突然变成了灼热,敛下眼脸,淡淡的收回了手,好像刚才碰秦淮楠的人不是她。 秦淮楠见了萧寒月的表情,知道她又缩回了自己的壳里,眼里的失落藏的更深,笑又爬上了脸。 正想开口,背后传来一声厉吼:“不要!” 两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正是暗中保护萧寒月的程鸣一和冷枫,此刻冷枫的剑却对准了她要保护的萧寒月。 程鸣一想挡冷枫的剑,可她毫无预计势如闪电的剑已经离萧寒月近在咫尺。 秦淮楠同时也感觉到了身后的杀气,一揽萧寒月,将人护在怀里,施展内力往后退去,转身两指捏了攻击的剑,一用力断了刃,指化成掌,不留余力一掌掌风拍上对方的胸口,刺杀的人像断线的风筝,口吐鲜血飞了出去。 程鸣一蒙面的眼紧缩,冷枫的功夫居然连此人的掌风都挡不住,立刻上前截了受伤的冷枫离开。 萧寒月冷下心,她认识那双眼,即使蒙了面目,她也知道想杀她的人是谁,那双眼里有恨,有嫉妒,有决裂的心疼,甚至带着隐忍的张狂。 小枫,那个丫鬟,那个就跟她见过一次面后,被处死的人。 她想到了,慕容殇果然没有杀小枫,而她没想到的是,小枫居然爱着慕容殇。 秦淮楠挑起萧寒月的下颚,眼中带着浓浓的关切,口中吐出关心的话:“寒月,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 萧寒月本飘远的心思,立马被秦淮楠的话拉了回来,狠狠的咬牙,忍住面容的抽搐闭眼,再睁眼,笑的纯然:“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逃离的程鸣一带着冷枫奔至境城外的一座空无人烟的破庙,才把她放下。 “疯了吗?”程鸣一冷声质问。 “是,是疯了。”冷枫一把拉下脸上的黑巾,血肆无忌惮的倾吐。 程鸣一蹲下身急点冷枫的穴道,止了血,再起身把脸侧到一边,不再看地上眼中带泪的人。 冷枫凄凉的笑,对着程鸣一的背影开口:“你也爱她,对吧。” “……”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程鸣一不知如何开口,想否认却否认不掉自己的心,他爱萧寒月,不过发现的太晚。 “哈哈哈哈,为什么所有人都爱她,她到底哪里好?”冷枫厉声的吼,心疼的无以复加,手抓着襟口,泪流满了脸。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到底为什么可以让所有男人都把心挂到她身上。 在第二天她和程鸣一就赶上了他们,每次在暗中看见她和那御医在一起,自己就为皇上心疼,千百遍的想杀了那个贱人。 “冷枫,她是皇后,是皇上让你我保护的人。” “我的主子是皇上,其他人的死活与我无关,更何况是那种贱人!”低哮里带着无尽的厌恶,是对萧寒月的。 “别再侮辱她!!”程鸣一转身警告已经失去理智的人。 “程鸣一,你说我侮辱她,你我相处十多载,你居然为了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威胁我?” 剑没有迟疑的落在纤细的脖子边:“你我是相处十多载,可我才发现,你不是我以前认识的冷枫,如果你再伤她,不用我动手,皇上也会了了你的命。” 收剑的程鸣一往破庙的门口走去:“你好自为之,皇宫你不用再回去了。”说完飞身离开。 女人,感情用事时都是这么不可理喻吗?那,为什么她却从来不会。 “不,你不能,程鸣一,你不能……”冷枫终于慌乱了神,起身想追上离开的人,她不要离开皇宫,她不要离开皇上,可空旷的山野已经没有了程鸣一的身影。 第七十六章 慕容殇的表白 “娘娘,你三天没好好吃饭,居然能变重,真是与众不同。”一贯的戏谑和不规矩的手,却掩不住深刻的关心和心疼。 “棚搭好了吗?”萧寒月拨了腰间的手,有些事不能养成习惯。 “搭好了。”三个字,秦淮楠说的有些沉重,可,笑的浓厚。 她竖起了保护的刺,又将自己排除在外,唯能自我安慰,她如此是因为对自己已经有了不同的心,所以才逃避。 “回去休息吧,明天……你跟和尚一起帮人建炭炉,别再跟着我了。”萧寒月拖着一身泥浆的衣服,往回走去。 “为什么?”秦淮楠跟在萧寒月身后明知故问,她躲起来,他就把她揪出来。 萧寒月停下脚步,秦淮楠也停了下来,等着她开口。 半响开口:“我是风国的皇后,皇上也该到境城了。”说完留下错愕的秦淮楠头也没回的走掉。 冷风拂过,刷的秦淮楠一阵心寒,低头踢着脚边的石子,笑着自言自语:“你真残忍,对慕容言你就如此残忍,对待我你还是这么残忍,萧寒月,在你心里谁才能得到你的温柔,小珠?芸儿?我看着你跟她们有说有笑的时候,真希望能变成你的丫头,那样你就会毫无顾忌的对我笑,对我好了!!” 抬头望着萧寒月的背影,秦淮楠怀念她对自己使坏的样子,她扑倒自己的嚣张,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如果秦淮楠一直都是那个古板呆愣受萧寒月欺负的秦淮楠,那会不会她在不经意的时候会爱上自己,而不是现在这样逃避自己。 第九天,萧寒月在田地里和大伙开始忙活,身边没有秦淮楠。晌午芸儿来给人送饭的时候,萧寒月终于又见到那熟悉的人,芸儿和小夏子吆喝着所有人离开,把偌大的田地蓝天留给了久未见面的一对夫妻。 “你给我过来。” “你过来。” “我……叫……你……给……我……过……来!” “不要。” “好,我过去。”慕容殇妥协,谁叫自己先爱上了。 鹿皮厚靴上沾满了泥,霸道的人站在田间揽住萧寒月的腰,刮她带笑娇俏的鼻子。 “把朕骗来了开心了?” 萧寒月看着慕容殇嘻嘻的回:“皇上,你得用自己的眼睛看这天下。”被官员簇拥,行官道食皇粮,永远见着的都是繁荣昌盛。 “闵妃的事你知道了吗?”慕容殇掏出锦帕,轻轻为满脸泥土的人擦拭。 “什么事?” “死了,你杀的。”没有感情的话泄露出慕容殇对闵妃的死并没有多少的触动。 “……”死了,前几天还和她在慕容殇房内大打出手的人,就没了? “想什么?说话。”慕容殇轻拍萧寒月的脸。 “皇上是来抓臣妾的吗?”她想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笑的无所谓的问着自己心中的问题。 慕容殇听了萧寒月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擦拭的手,力道加重,直直在萧寒月脸上擦出一道红印:“为什么不辩解?”她对自己的安危就真的这么无所谓。 “皇上是来抓臣妾的吗?”萧寒月不为脸上的疼所动,避了慕容殇的问题,望着眼前的君,她一定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用人就不能疑人,她承诺帮他,他愿意放手许她一搏,若他是来抓她回宫,那从此她就硬下心谁也不帮,不管他们谁死谁活。 “你……”两人对视,慕容殇的脸终于在萧寒月坚持的目光下浮出可疑的红,“我……相信你。”不是作为皇上,而是作为她萧寒月的男人相信她。 萧寒月被慕容殇不好意思的脸红惹笑了:“所以皇上是来和臣妾一起赈灾的。”这句话放了萧寒月的心,她没有看错他,再冷的外表和语言下也掩盖不了他的睿智。 一声几无可察的话溢出口:“谢谢。”谢谢你相信我。 慕容殇摩挲着手下光滑却消瘦的脸,她本来就不够丰腴,这七天更是脱形了一样,她的所作所为总是让自己的心跟着悸动,他不明白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这样的女子,隐忍,坚强,无畏,洒脱,做事不遗余力,忧民忧国,做人坦荡的让所有人都自惭形秽。 压在心中的话因为久久的思念脱口而出:“我想你了。” “……”萧寒月呆愣,如此的话居然也能从慕容殇的口中说出? 慕容殇没有给萧寒月喘息的时间,接着**自己的心思:“你离开,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念,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念,再回想和你争吵也都是甜蜜的,你的一颦一笑,一怒一嗔,寒月,你逃了七天,而我用这七天想明白一件事。”慕容殇的大掌里暖暖的包着萧寒月的小手,放到自己的胸口,“这里原来已经有你了。” 萧寒月没了反应,因为慕容殇眼里的真刺疼了她,他没有说谎。 萧寒月微张着错愕的唇,殷红暗香像对慕容殇提出无声的邀请。 “想吻你。”慕容殇的唇在落下前吐出让萧寒月心中炸开花的话:“萧寒月,我想慕容殇爱上你了!” 他初闻鸣一的禀报,得知秦淮楠的意图和他真实的身份时,心里有了无数的焦躁和担忧,第一次他失了冷静,不在计划中的人搅乱他所有的布局,心被自己的胡思扯到生疼,无法做出真实的判定,只想早早的见到萧寒月,至少她是自己的皇后,毋庸置疑的身份和他息息相关的联系成了这几天来唯一安慰着他的信念。 他想赶快追上自己逃跑的妻子,可每经一处,都有官员相迎,他知道这是母后做的安排,母后气他,怨他,所以拖延他的进程,因为母后也知道了秦淮楠是谁,母后是真动了杀心!! 爱!!多么重的字眼,不是在乎,不是喜欢,是爱,一朝君王爱,一世空闺怨,她是该笑还是该哭,萧寒月茫然。 夜是暗的,凉风刺骨带着杀戮的气息,萧寒月吃了药独自先休息下了。 在另一房间内,一条黑影从房顶上轻飘入窗,带着诡异的身形。 “来了。”屋内一盏黄豆灯,一撮明黄火,映着说话的人没有表情的脸更是平静无波。 “看样子,你知道我是谁了。”吊儿郎当的黑影随意的挑了雕花椅坐下,无视那刀剑在手的两暗卫。 “朕可以杀了你。”如此威胁的话却是没有波动的语调。 “皇上是聪明人,杀了我的结果,你能承受,我是无所谓。”如果慕容殇现在杀了他,他爷爷那有仇必报的老东西肯定会发兵讨伐,而现在风国内政一片混乱,局势不稳的情况下,他可不认为慕容殇会冒险动他。 “离开皇宫,你不属于风国。” “我走,就一定会带她走。” “那朕就等着你北国的众官兵。” “冲冠一发为红颜,皇上值得吗?即使皇上认为值,风国的老臣会答应吗?”如果萧寒月成了两国交战的起因,多少人会抓住皇上昏庸这难得的把柄。 “值不值得,我相信你和我都清楚。”慕容殇勾起了笑,对秦淮楠的话不为所动,至少寒月是他的后,而他秦淮楠在风国不过是个太医。 “你碰了她吗?皇上,没有吧,在感情你一定会输的,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皇上,你输在江山,她和你之间隔着江山,无法逾越。”被慕容殇激怒的秦淮楠言语犀利的说完,人就往门口走去,打开房门,离开。 “他说的没错,朕和皇后之间隔着江山。”可秦淮楠没有料到的是,风国皇上为夺妻之辱征兵攻打,在百姓心中是多么的有情有义,捍卫尊严的事,而国君的尊严就代表着国家的尊严。 萧寒月在山峦的话他记得一清二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才是国之根本。 望着油灯,慕容殇抬手取了桌上的灯罩盖熄后开口吩咐:“你们下去候着吧,朕要休息了。” 笑隐藏在了黑夜,秦淮楠说他会输了感情,他可不这么认为。 因为他知道寒月的心里真正装着的人不是他们任何一个,大家都还在起点,就看鹿死谁手了。 有了决定的慕容殇起身往萧寒月的房间行去,有些事,他打算不再隐瞒萧寒月,回宫一切明了。 第七十七章 送行 夜里,萧寒月睡的不算安稳,有人摸上自己的床,她也第一时间感觉到,闭着眼,没有出声阻止那双手穿过被子,直驱而入的揽住了自己的腰。除了慕容殇还有谁会那么放肆,人被有力的拖进了温暖的怀。 “明天回宫。”头顶上方强硬的话伴着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灾民……怎么办?” “朕已经安排妥当,好好睡觉。”低柔的声音哄着睡觉也惦记着别人的女人。 听鸣一说,她晕在田里,更是流鼻血,身为一国之母,就那么不在乎自己光想着别人,让他气得心疼,却更是陷得彻底。 “那个,大棚,炭窑,他们的作用和制造方法我都写好了,你看看,能行就用吧。”萧寒月迷迷糊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没有臣妾皇上的称呼,软糯的声音让慕容殇会心一笑,唇寻到嘟囔的小嘴,轻轻啄了一下,手收的更紧:“怎么手脚都是冰的。”睡了这么久都还没暖热。 慕容殇把人贴近自己用体温暖住萧寒月泛冷的身子。 “另外还有防风带。”冷不防的萧寒月又冒出一句。 “什么叫防风带?” 萧寒月幽幽抬头,奇怪的看着慕容殇,树木挡风,绿化带,他们不知道? “看着朕做什么?丫头,问你什么是防风带。” 甩甩沉重的头,让意识回笼,她怎么没想到,人类的智慧都是一点点累积而来的,谁也不是突然就会的,所以风国没有建防风带不是他们没想到,而是他们根本就不懂。 “明天我一起写下来,你看过就明白了。” “还有事吗?”慕容殇伸手掖住萧寒月身后的被角。 “没有了。” “那就乖乖的睡觉,不要再想其他的。” 窗外的月凉光银辉的撒向大地,一家欢喜一家忧,有人相拥而眠,有人却独自站在窗前一宿未睡。 清晨起来,本是想悄悄离开,可天不遂人愿,贪官总是有一条令人无法忽视的信息渠道,就算他们如此低调,还是能被人知道真实的身份。 两辆出城的马车,在城门前被堵了去路。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马车外传来小夏子的声音:“皇上,境城的官员来了。” 慕容殇放下手中的书,对萧寒月伸手邀请,“走吧,出去看看。” 萧寒月不顾形象的对天翻了白眼:“皇上没来,就没人知道臣妾是谁,皇上一来,身份就被知晓了,皇上,安全第一,以后出宫还是多带点侍卫。” “多谢皇后提点,朕受教了。”慕容殇也不恼,对着萧寒月也再恼不起火,笑着回答。 两人携手出了马车,车前已经是跪倒一片,有知道真相的官,有不明所以的民。 “起来吧,朕准备回宫还被你们知道了,真是图添麻烦!!”口气中的不悦让一众官员湿了脊梁。这送行看来是送错了啊!! 萧寒月没有蒙面纱,随着慕容殇走出马车立刻引起百姓们的窃窃私语。 “天啊,寒月姑娘居然是皇后?” “圣女,皇后娘娘是圣女,原来是真的,怪不得那么漂亮善良。” “是啊,不然她怎么会那么多奇怪的东西。” “圣女娘娘真是菩萨心肠。” 百姓们一阵热议后,一同下跪,对慕容殇和萧寒月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圣女皇后娘娘洪福齐天。” 慕容殇笑着看萧寒月在自己身边黑了脸孔:“圣女,想说些什么吗?” “皇上,为臣妾出口气怎么样?”听到圣女两字,萧寒月就止不住的把视线投向跟在后面的马车。 马车上的老和尚感觉到一股凄厉的杀气穿山越海的袭来。百姓的呼声如此之大,他也听得清楚,想来是皇后娘娘心有不甘,又因为圣女的事动怒了,缩缩脖子,老和尚装没事闭目养神。 “大师是天人,若杀了他会触天怒。”慕容殇并不知道老和尚的真实身份,只知他是高僧。 “……”萧寒月无语,慕容殇还真是猜的准确。 “朕是微服出巡,不想多生旁枝,大家都散了吧。”说完就拉了萧寒月进了马车,可等来等去,车还是未走,却等到了小夏子带着迟疑的上报:“皇上,看来是走不掉了。” 慕容殇再掀帘,就见比刚才更多的人堵在城门,手里都拿着吃食,有白菜,萝卜,鸡蛋,馒头……都不是贵重的东西,大家脸上带着殷切,但又怕惊扰了圣驾,所以都安静的举着东西,没有喧闹,没有嘈杂。 可如此感人的场面却有一道人群刺了慕容殇的眼,只见官兵把百姓推开,不让他们挡住路,有些没来得及避开的人倒在地上。 慕容殇轻声对小夏子交代:“叫官兵都撤走。” 小夏子立刻从座驾上腾身,往人群中最大的官飞去。 慕容殇转头对萧寒月说:“皇后,看来你比朕可受欢迎多了。” 萧寒月出了马车,人群立刻**起来。 “娘娘,这是我们的心意,您一定要收下啊。”带头的白发老者上前,把手中绑的严实的鸡递出来。 萧寒月看着那只连脚都用麻绳细细缠住的鸡,没有接手。 老者眼里有了担心,怕皇后娘娘看不起这些东西,手就一直举着,不知如何是好。 接过老者手中的鸡:“大家这么多东西,怕是带不走。” 老者激动:“皇后娘娘,您不用担心,我们还准备了一辆马车,把东西放进去就可以了。” 萧寒月点点头,把手中的包裹交给老者:“这个收下。” “娘娘,这是?”老者惶恐。 “这是给大家的。”说完望向慕容殇。 慕容殇站在车头,背手而立,声音沉稳:“若有人将皇后所赠之物不法取之,交刑部处理。” 慕容殇此话一出,让旁边的官员神情都为之一凛,都知道厉害关系,纷纷低下了头。 就这样,本是两辆马车,离开时成了三辆,而当老者打开包袱时,百姓为之撼动,那里面装着百万两的银票。 “把你所有的家当都给人了?”马车里,慕容殇状似无意的提起。 “在地位面前,金钱如同浮云。”萧寒月戏谑的开自己的玩笑。 慕容殇未再说话,但他心里明白,得其皇后,他是何其幸运。 回朝后据鸣一回报,那天,境城百姓十里送行,叩谢皇恩!! 第七十八章 干政,恩威并施(一) 皇后病体安康和皇上一同回朝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后宫里又开始不得清净。 皇后染病,皇上相陪,两人独处半个月来,宫中已经不知有多少妃子伤心垂泪,更别说皇上一回皇宫就宣布凤印已经交由皇后,从此后宫由皇后管理。 后宫一时有在自己寝宫大闹的,有暗自伤神的,有哭诉倾吐的,有不为所动的。众生百象,热闹非凡。 瑞祥宫内,一名小宫女匆匆从门口走进,没敢打扰太后赏花的雅兴,小心的踱到隐姑姑身边,耳语了两句,隐姑姑听完,微微皱眉遣了宫女下去,上前对太后说到。 “太后,后宫这下乱了。您看……” “儿大不由娘,哀家是管不动了,再说凤印已经给了皇后,这后宫她以后就该担待着。”太后在寝宫内浇花,状似轻松,看着花的眼带着慈祥,脸上的表情更是淡然,但还是能看出太后是在生气。 “是。”隐姑姑知道太后气未消,所以才故意不管,就想看看皇后如何是好。不敢再多说,应承退到一边。 后宫大乱,可皇上的紫鸾殿却有些太平的过分。上完早朝后,皇上和皇后就一直呆在这里,无人打扰,也无人敢打扰。 “皇上,来尝尝臣妾为您专门做的南瓜饼。”萧寒月从门口端着托盘,独自一人进了门往慕容殇走去。 “朕一天吃了三顿南瓜,还不够?”早上的南瓜粥,中午的南瓜盅,现在不过未时点心也是南瓜,听名儿,他都快吐了。 “南瓜是夏天成熟,存到冬天过冬可不容易,老百姓的心意,皇上多感受一些,不是坏事。” “好呀,那皇后也一起感受感受。”慕容殇抓了萧寒月的手腕,拖人进怀,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捻起一块饼,往萧寒月嘴里送。 萧寒月拗不过,一口连慕容殇的手指一起咬了。 慕容殇也不躲,就让萧寒月咬,直到小夏子进来看到这暧昧的一幕,两人才分开。 “皇上,方中柏到了。” “宣进来。” 萧寒月站起来端着盘子放到一边:“皇上,臣妾还有事,不如……” “哪都不许去,留下来,法子是你想的,善始善终才配当我的后。” “臣妾恭敬不如从命。” 方中柏被小夏子引进来,一身粗布麻衣,看的出洗过很多次都有些泛白,可虽然陈旧却洗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污垢,是个节省洁净的人。 方中柏低头跪地:“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方中柏,抬头说话。” 低着头的人依言,头抬了起来,眼看向慕容殇却发现了身着凤衣的萧寒月。 “皇上……这……”方中柏为难。 慕容殇品着香茗,连正眼都未给跪在堂中的人,只是看着手中今天新呈上来的奏折。 “方中柏辛苦了,来人,给先生看座。”萧寒月笑盈盈的接了慕容殇丢给她的差事,吩咐下人伺候方中柏,手中捧着茶杯暖手。 “皇上……”椅子搬到方中柏跟前,可他依然跪地不为所动。 女人不能参政的,皇后娘娘如此可是犯了大忌。 萧寒月见方中柏硬着骨头,也不动怒,笑着说:“怎么为官多年却还是如此不懂得变通,寒月听说方中柏因为百姓强抢官府粮仓,本以为如此举动的人该是坦荡男子,只求问心无愧,对得起朝廷的饷钱,视世俗规矩都是无物,只要是对的就一行到底,如此一见,看来本宫错了,先生不过也就是面目干瘦的迂腐小老头而已。” “娘娘,您……”萧寒月的话臊红了方中柏的脸,一时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词,难堪的进退两难。 “方先生既然不想跟本宫说话,也好,不在其位不谋其职,先生已不是县丞,你为官清廉,对朝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抢粮的事,就不予追究了,今天就准先生你告老还乡,现在也别赈灾了,回家种田吧!”萧寒月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眉目犀利,眼中带着怒气俯视跪在地上的人。 慕容殇抿着唇不自觉的上翘,他的皇后真是个唱做俱佳的人,那一怒一威,一笑一嗔都恰到好处。 谁说萧寒月不得体不懂规矩,她懂的比谁都清楚,所以才知道什么规矩能犯,什么规矩不能犯,拿捏着分寸,不行差就错一步,看来有空他一定要和自己的皇后对弈一局,她该是个下棋的高手。 “娘娘,贱民知错。”告老还乡?方中柏被萧寒月的话重重的击准软肋。 “方先生受万民爱戴,寒月受不起。”甩袖起身,萧寒月声音中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客套,转身对慕容殇做了个鬼脸。 “皇上,臣妾有点累,想休息一会,皇上不如陪陪臣妾。” 慕容殇微笑着没说话,从座椅上站起来,走过去伸手搂了萧寒月纤细的肩膀,从头到尾没有瞧方中柏一眼。 两人并肩去了内屋,方中柏就跪在帘子外。 时间一点点过去,熏屋的香已经换了三波。 “他跪了快一个时辰了。”慕容殇埋首于萧寒月详细写下大棚介绍的手抄稿中,出声提醒坐在自己对面的萧寒月。 “怎么?皇上为他心疼了。”萧寒月正在临摹慕容殇写给她的字帖,停下手,握着笔,抬头撑住下颚,歪着脑袋看着批阅奏折的人。 “他是个好官,罚也罚够了。”方中柏瞧不起女人,触了她的脾性,所以使使性子,他也能理解。 “就是因为他是个好官,所以臣妾希望他一直好好的活下去,那臭脾气一天不改,就一天不适合在朝堂上跟人尔虞我诈,臣妾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件事完了,皇上会升方中柏的职吧!他要为皇上所用,首先得一直活下去,横冲直撞的跟头牛一样,要来何用?” “话还真是被你说完了,给朕个时间,多久你才能消气。” “这篇字帖临完。”埋头回答,萧寒月耍了心机没有直接给慕容殇答案。可手下才写了两个字,就听到慕容殇的话。 “明天,朕要你上朝堂,昭告天下,皇后赈灾有功的事。” 萧寒月一时呆愣,手攥着笔,指节隐隐发白,心知该来的还是来了,当慕容言得知她是皇后之时,会如何? 随即丢开毛笔:“不练了,手酸,皇上,不是还有正事么,我们出去吧。” “不罚方中柏了?”她眼中的疼被他捕捉到了,心里内疚的道歉。 寒月不要怪朕,以前那样对你是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慕容殇暗下誓言,可是他没有料到,后来他还是伤了萧寒月,狠狠的没有余地的伤害。 “皇上不也说他是好人吗?为难好人的人自当是坏人,臣妾不想做坏人。”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昭告天下,到时候慕容言就会知道她皇后的身份了,这场戏演到这,终于到了让慕容殇开心的时候了,他该多得意?! 慕容殇见着萧寒月的背影,并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更不知道萧寒月已经在很早以前就猜到是他的计策。 慕容殇如此做只是希望撕开这个骗局,让一切明了,让自己的二哥永远断了对萧寒月的念想,从此她只属于自己,而自己对她也不再有欺骗。 第七十九章 干政,恩威并施(二) “方先生,想明白事了没?”萧寒月坐上雕花椅,眼里对方中柏的狼狈没有同情。 “回娘娘的话,草民明白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方先生能这么快就想明白,定是不凡之人,来人呀,给先生看座。” 萧寒月即刻起身,蹲下身去,双手搀扶方中柏。 “使不得,使不得啊,娘娘,草民……草民自己来就行了。”方中柏老脸一红,想把自己的胳膊从萧寒月手中拔掉,可奈何跪的太久,一时手脚酸麻,没有力气摆脱。 萧寒月知道他的顾忌,开口:“先生不必顾忌,得先生是风国之福,本宫理应善待。” 方中柏被萧寒月如此诚恳的话激的抬头,盯着萧寒月看,满眼的真诚让他一时无比感动,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颤抖:“娘娘,娘娘……谬赞,方中柏汗颜了。” 萧寒月的一罚一赏终于收服了方中柏,而方中柏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皇上许的皇后如此作为。 女子谋略能如此浩博,深明大义,屈于后宫的确可惜,但皇上不拘女子身份,破了祖宗规矩,容皇后参政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做法,也不可谓是大丈夫所为。 这对人中龙凤眼里都有让人无法忽视的壮志豪情和坚韧凌云,必定在未来的日子带领风国走向富强。 “先生当之无愧。”萧寒月笑的真诚。 萧寒月说话间,慕容殇这才出来,视线终于落到了方中柏的身上,也是笑着说:“方中柏,赈灾的事,听说了?” “罪臣有罪。”人又准备跪下。 慕容殇出声阻止:“站着回话。” “谢皇上。” “你是县丞,去了你的官职,再让你赈灾就着实名不正言不顺,朕就让你继续当你的县丞戴罪立功,权放给你,怎么用就看你自己了,风国现在缺你这样的人才,你也应该知道朕不光是要你方中柏赈灾如此简单。任重道远,方县丞拿出你的本事给朕看看,你不只是有当县丞的能力。”在落叠寺他让小夏子传的口谕,不过是说给别人听的,他要方中柏做的不单单是赈灾,他要的是朝中凌越天的人不得安宁。 方中柏心领神会:“臣,方中柏定不负圣望,行严谨之事,为造福百姓之举。” “好,待你凯旋归来,朕就让方县丞名正言顺的站立于这朝堂之上。” 战争不一定非要兵刃相见,朝中大多数是凌越天党羽,人多势众之下,方中柏这场仗会打的非常艰辛,若有差池或许还会断送性命。今日他敢接皇命,就说明他有这胆识。 方中柏就是慕容殇的急先锋,赈灾不过是导火索,方中柏真正要做的是去开山辟地也是去试探敌情,凌越天到底有多深,慕容殇要试试,有些事躲不过,就该面对。 “臣,方中柏,谢主隆恩!!”俯身叩拜,声音里有着激动,带着决绝的心,方中柏感谢皇上能信他。 朝官**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官员拉帮结党,欺上瞒下的情况更是猖獗,他们这些清廉为官的人都看在眼里,恨在心底,朝廷看上去就像一汪海水,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污秽,皇上如此是打算用他方中柏把这暗藏的污秽全部搅乱,只有他们露出水面,皇上才好抓人,看来朝廷终于要乱了,这一次不知会死多少人。 “方县丞此去凶多吉少,所以朕为助方县丞一臂之力,特别派皇家侍卫相随,他们平时会隐藏在暗处,随时保护方县丞的安全。” 慕容殇的做法,无疑是让方中柏更感激圣恩,再次叩拜:“臣,领旨。” 见方中柏走后,萧寒月才开口:“皇上,是不是也该让臣妾回自己的寝宫呢?” 从回来慕容殇就遣了小珠自己回坤宁宫,而自己被强行要挟一直呆在紫鸾殿,现在方中柏的事也算告一个段落,她可以回去歇歇腿,养养神了吧。 “这么着急?朕可是一日三餐吃你做的南瓜,受尽了你的折磨,朕都还没让你走,怎么折磨人的人倒想走了。” “皇上真是抬举臣妾了,不过是想回去收拾打点下自己,明天好陪皇上一同上朝。” 慕容殇盯着萧寒月的眼,笑开了怀:“皇后有心了,那……就回去吧!!” 萧寒月回笑:“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殇啼笑皆非,以前看她这样子觉得扎眼,可现在不知为何,这样的她带着说不出的娇俏和可爱。 “别装模作样的了,小夏子,陪皇后娘娘回寝宫,晚上在坤宁宫用膳。” “皇上,您最近冷落后宫其他臣妃了。”萧寒月微微皱眉提醒,她不想跟慕容殇共演连体婴的戏码,他最近粘自己粘的诡异的勤快。 “下去吧,朕还有事。”低下头,开始忙碌。 萧寒月横眉怒目的瞪着慕容殇,对方只顾埋首,完全不给她半点回应,萧寒月不死心,转眼又瞪候在一边的小夏子,小夏子立刻低下头偷笑。 萧寒月彻底被打败,甩袖离开,小夏子赶紧跟上。 慕容殇这才抬起头,看着萧寒月的背影,笑不自觉的泄露在嘴角。 第八十章 宫斗 缀妍宫表面和谐,内在一向不太平静,今天尤其。 “娘娘,求您,求求您,小离错了……”啪一巴掌落在了求饶人的脸上,人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嘴角带血却从墙角颤颤巍巍的又爬回桃妃的脚下。 “小离以后再也不敢了,娘娘,您宽宏大量就饶了小离这一次吧!”这一次不等人动手,叫小离的宫女自己开始扇自己的脸,左右开弓,每一掌落下都重的能扇出血来。 “是小离贱,小离不自量力,小离痴心妄想,小离以后只一心侍奉娘娘,绝不再犯宫规,娘娘,求您,看在小离服侍娘娘的这些日子上就饶了小离,小离定当做牛做马。” “是吗?”桃妃口气中充满不相信,小离这丫头想跟锦衣卫的人私奔被她抓住了,既然都想到私奔了,她可不认为有了第一次没有第二次。 “是的,娘娘,小离……小离绝不会骗娘娘的。”小离的口气中带着讨好,害怕,小心翼翼和急切的恳求。 正在此时,门口进来一名行色匆匆的婢女,见到桃妃气还没顺,就赶忙开口说话。 “娘娘,娘娘,皇后从紫鸾殿回自己的寝宫了。”婢女叫冬儿,是桃妃的贴身侍女,这两天从皇上回宫后,几位娘娘的侍女都候在紫鸾殿外等皇后的消息,一见皇后出了紫鸾殿就都立刻各自回自个儿主子那报信。 “终于等到那骚.货了。”桃妃一听,带着激动站起身来。 “娘娘,不过……” “不过什么,话说一半是想本妃连你都一起打吗?” “请娘娘恕罪,是小夏子公公跟着皇后回寝宫的。” “小夏子……” 桃妃神色变的有些狰狞,手不自觉捏紧了绣帕,心中的一把妒火像被浇了油般的直冲上天,皇上现在居然连身边的人都差给萧寒月用了。 桃妃气不打一处来,更是无处发泄,眼盯上跪在地上还在发抖的小离。 “把小离这贱蹄子带下去,幽闭,缝阴。” “娘娘……娘娘,不要啊,不要,娘娘……”小离脸上充满着恐惧,跪在地上摇着头凄厉的求饶。 刚进门的冬儿,手脚利落的把小离的嘴用麻布塞住,堵住她的叫唤,手一招,门口的两侍卫就跃进将人捆了抬出,动作迅速能看出是经常所为。 “娘娘,那这是去还是……”冬儿小心的问。 “去,为何不去,她以为身边跟了小夏子,我就拿她没办法了,别忘了我可是皇上身边的人,小夏子一个小小的太监,他能拿本妃有什么办法。” 萧寒月走在路上,总能感觉身后有不同的气息,用眼瞄却又没见着什么,心下了然,继续不理犹如自己尾巴的小夏子沉默着走自己的路。 来堵人的桃妃在离坤宁宫不远的花廊上见着了正低头踢石子的萧寒月,心中不由升起鄙视,如此没有规矩仪态的女人如何配的上皇上。 桃妃身边的丫鬟冬儿上前对没有注意到她们的萧寒月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听着声音萧寒月抬头见着桃妃和她的丫鬟:“桃妃好巧,有事?”真是冤家路窄喜相逢,看来今天是来旧账新仇一起算的。 “娘娘万福。”桃妃笑容满脸,有礼的半蹲。 “桃妃吉祥。”小夏子也行礼,见着桃妃的表情,心知来者不善,没想到这女人现在真是胆大包天,他可是皇上的人,他跟着皇后娘娘,桃妃也敢上来找茬,真以为皇上拿她当身边暗卫了。 “桃妃真是多礼了!!”萧寒月侧挪半步,挡了小夏子想上前的趋势,这事今天她自己来。 “娘娘可知闵妃死了。”桃妃见着萧寒月那不为所动的美艳容颜,又想到这些时日来萧寒月跟皇上的亲密,心中的嫉妒更甚,话也挑的明白,没有了平时的拐弯抹角。 “满城风雨的事,想不知道都难,最近皇上总是找本宫相聚,时间固然少了不少,所以闵妹妹那边有空还要劳烦桃妃帮本宫代为上柱香。” 萧寒月眉目含情的模样和故意得意的口气,犹如利剑刺进了桃妃的骨髓。 桃妃终于被激怒,口出恶语:“萧寒月,你不要给脸不要脸,闵妃是谁害死的,你心里清楚。” 桃妃怒,萧寒月却笑:“这年头空口白牙也能栽赃嫁祸了,闵妃的事你桃妃该比本宫更清楚吧!!” 小夏子在旁边见着桃妃狂乱的眼,终于忍不住不顾规矩的轻拉萧寒月的衣角。 萧寒月装没感觉到,她这个人不太愿找人事,但如果谁拿刀带枪的上前挑衅,她一定予以还击,而且她还没找桃妃,桃妃就自己来了,她何乐而不为。 “你什么意思?”桃妃厉声,眼中飞快的闪过惊慌。 “什么什么意思,后宫之中还轮到你来质问本宫了?桃妃入宫多年,还如此尊卑不分,看来真是欠缺管教。”萧寒月没有回答桃妃,只是一句带过。 因为她抓到了桃妃的惊慌,最初她不过是怀疑,正好就随口这么一提,没想到有些人埋的还不够深,露了怯。 不过即使知道桃妃有鬼,萧寒月也不多说,毕竟没有证据,说了也是打草惊蛇。 “你杀人在先,居然如此嚣张。”桃妃被萧寒月如此一激心中大乱,话脱口而出。 “桃妃,你简直是放肆!!今天此事,小夏子定会向皇上禀报。”小夏子听到桃妃的污言秽语本就恼火在心底,这一下桃妃更变本加厉,直接口无遮拦的随意污蔑,小夏子如何还忍得住。 “无凭无据,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本宫,本宫忍你是看在你比本宫入宫早,伺候皇上多年的份上,可你桃妃硬要不识抬举,触犯宫规以下犯上,既然桃妃非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拦都拦不住的义无反顾的找抽,本宫也就不好辜负了桃妃的美丽愿望。”萧寒月笑的犹如东方明珠般的璀璨,她就等着桃妃发疯了,不然怎么办她。 “来人,给我掌嘴。” “谁敢动我?”明着她是桃妃,暗里她是皇上的暗卫,其实她是凌越天派在皇上身边的奸细,萧寒月想动她,皇上不在,连凌越天也会不许的。再说她身边就跟个小夏子,一个太监还不是她的对手。 “哎呀,忘了你是练家子了。” “跟够了没有,跟够了就出来帮本宫教训一下当臣妃该懂的规矩。”萧寒月如何不知桃妃的心思,慕容殇已经知道桃妃真实的身份,打她根本就没问题,估计慕容殇心里巴不得她萧寒月把桃妃打死才好。 至于桃妃真正的靠山,凌越天,是属狐狸的,不会为了一小小的奸细挨打而暴露自己。 暗处窜出两条人影,落在萧寒月身后,单腿跪地:“皇后娘娘,请吩咐。” 萧寒月斜着眼看了两人,又转眼看桃妃。 “知道这是谁吗?桃妃!”大家都是暗卫,可以说是同事了。 “不可能,皇上不会这样做的。”桃妃也认出了两人是皇上身边的人,皇上怎么可以让暗卫保护这个他一开始就讨厌的贱人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皇上当本宫是自己人,当然会派人保护。”萧寒月继续不余遗力的刺激。 见着桃妃情绪波动这么大,还能当双料间谍,真是奇迹,她应该也穿越一把回现代体验体验什么叫心理战,催眠,吐真剂。 “把人给我抓住了。”萧寒月吩咐,两暗卫面无表情,立刻起身架住了桃妃。 萧寒月看着自己的指甲,满意的笑:“本宫这指甲都是为妹妹你留的。”落叠寺掌嘴独独就缺了桃妃,当初在佛堂她萧寒月心里的帐都记得一清二楚,现在是该还账的时候了。 “啪”一掌落下,指甲硬生生的在桃妃保养得宜的脸上刮出血痕。 “哎呀,真疼。”萧寒月说话间又是一巴掌。“桃妃,好像你的两位妹妹已经破相了,就差你了。” “桃妃,你是谁?你有再大的能耐,现在也是皇上的妃子,臣妃触了宫规,就该受罚,后宫之首你也不放在眼里,那本宫就不客气了。” 甩甩手,萧寒月背过身去:“打,不破相就别停手,本宫要看是你嘴硬还是巴掌硬。” 暗卫两人听令行事,把人按跪在地,手下没有一点放水,桃妃顷刻间被打的唇裂牙掉,鲜血四溢,桃妃身边的冬儿连连磕头,想求饶被萧寒月用眼一瞪,霎时一句话也说不出。 等暗卫停手,萧寒月还未开口,桃妃就咬牙:“萧寒月,我一定会记得今天的。” “记着好,当初在佛堂本宫也没忘,记牢了,以后我们还有的是机会相处,妹妹,提醒你一句,做人不要太忘形,本宫这人有梦语的毛病,一不小心哪天在皇上枕边把你是凌越天的人这事说漏嘴就不好了。” “你……敢……”桃妃不相信萧寒月帮慕容殇而不帮凌越天,更不相信萧寒月已经爬上了慕容殇的床。 萧寒月弯下身子,凑近桃妃,低语:“桃丽人,管管自己的嘴,占口舌便宜就要受皮肉之苦,本宫现在有皇上撑腰,骂,你是骂不得,有暗卫相护,打,你也休想逃的过,这后宫不是一直都是你坐大,坐久了也该换换人了,凤印在谁的手,后宫以后就该谁管,睁大眼睛看清楚,闵妃怎么死的?刑部已定裁为私通自杀!!桃丽人,如果你一定要往我萧寒月头上扣高帽子,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起身娇呼:“哎呀,还能说话,你们俩大老爷们真是不够用,继续。”萧寒月故作惊讶,对着暗卫比了个请的动作,退后两步眼中平静无波的与怒目的桃妃对视。 她是性子懒,不是心地善,枪林弹雨过来,她明白生命是多么的难能可贵,谁也别招惹她,大家都相安无事,但如果要斗,她也奉陪,这后宫充斥着太多污秽,该是时候清理了。 第八十一章 桃妃的恨 “行了,停手吧。”萧寒月至始至终注视着桃妃忌恨的眼,那里带着似海深仇。 女人容易为爱偏执,真没想到慕容殇的情债欠的不少,一个小枫,一个桃妃,还有后宫中的一群妃子,她穿越而来沦落到和人分享老公,并且还要帮老公打点若干小老婆,想到这萧寒月不禁带着自讽笑了。 不过这笑被桃妃看在眼里,又成了另一种意思,一种萧寒月藐视她的意思。 萧寒月见桃妃眼里越来越浓化不开的恨时,知道她想错了自己的笑,也无所谓:“桃妃,多保重,本宫敬候佳音。” 转身准备离开交代着两名暗卫:“把桃妃安全送回缀妍宫。” 暗卫在萧寒月走远后,才架着桃妃就此离开,花廊又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的事并未发生。 小夏子经过刚才的事,再一次见识了萧寒月的狠,快到坤宁宫时,终于没忍住,开口问道。 “娘娘,这次办了桃妃,以后想她也该老实了。” 萧寒月倒没想到小夏子会和她说这些,微微回头看了他一眼,回到:“小夏子,你看桃妃那人,是挨一次打就长记性的人吗?有种人就爱跟人死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那……娘娘打算如何?”小夏子当然看出桃妃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如此只是想问皇后娘娘将怎么做。 “你是皇上的人,皇上朝堂的事繁多,后宫的事也别多问了,本宫自会打理。” 小夏子见皇后明摆着让他不要多言,立刻说:“小夏子明白,皇上能有如此善解人意的娘娘,真是幸事。“ “小夏子,不要对着本宫尽说好听的,等会儿你回紫鸾殿代本宫跟皇上道声谢谢。”找人跟着她,以为她会不知道? “……”小夏子讪笑,“皇上也是关心娘娘的安危,还望娘娘理解的才好。” “行了,也别送了,坤宁宫就在前面,你回去伺候皇上吧。” 萧寒月出声明了的让小夏子走,小夏子懂得,行了礼就赶紧回紫鸾殿准备向皇上报告皇后生气的事。 “娘娘,您不要气了,冬儿给您上药,您忍着点。” 冬儿沾着药,小心的涂抹在桃丽人的脸上,可奈何桃丽人的伤势不轻,破皮的伤口沾着药怎么都会疼,桃丽人一口抽气,直接抬脚踢到冬儿肚子上,冬儿被踢倒在地,一声闷哼。却是不敢怒也不敢言,赶紧起来捡了药硬着头皮站到一边。 “她那张脸,我要她那张脸!!萧寒月,今天你敢掌我的嘴,我就要你后悔一辈子,我要她毁容,她不就是靠着那张狐妖的脸魅惑皇上吗?总有一天我要她生不如死。” 桃妃恨,心中无限的恨纠结成虐,曾经她一心只想报答凌越天,可进宫后,第一眼见着慕容殇的时候,她就把心丢在了这个俊逸非凡的男人身上,她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春天的御花园,他身着紫袍玉带从花间朝自己走来,眼带君临天下的孤傲,姿态肆意洒脱的随性。 从此他的一举一动都点滴刻到了她的骨子里,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成为他的女人,因为凌越天给她的任务就是成为慕容殇的暗卫,而她利用自己的身手也达到了目的,可心里从此缺了一块,只要后宫谁被宠幸,她的心就像被刀戳般的疼,一宿一宿的无法入睡。 所以她想尽了办法赶走霸占他的爱的女人,她甚至为了他,不愿过多的向凌越天透露他的一举一动,她后悔了,她不想受凌越天的控制,她也不想当暗卫,她多希望自己能臣服在他的身下,也能被他宠被他爱。 不过好在皇上的性子从来都冷,表面上看着无害,其实埋的比谁都深,所以一直以来宠幸的女人不算多,可这样的皇上却为了萧寒月破例了一次又一次,这叫她如何能甘心。 慕容殇连碰都不碰她一下,却对那贱人百般呵护,为什么,为什么男人都是见色忘义的下贱。 只要一想到皇上用从没有的姿态独宠萧寒月,桃妃就恨不得用刀子割烂萧寒月的脸,用剪子绞碎萧寒月的嘴,想到毁容后的萧寒月,桃妃不禁阴森的笑,让人毛骨悚然。 桃妃甩了张银票给冬儿,吩咐着,:“下去打点好,今晚出宫。” 冬儿赶忙接过银票,揣到怀里,回了一声是,就匆匆下去了。 第八十二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坤宁宫内,到了晚膳时间,萧寒月盯着一桌子菜左等右等,也没把慕容殇等来,她紧着有事要问慕容殇,这人就不来了,估计是小夏子跟他说了些什么,想躲,躲的过吗? 萧寒月摔了筷子站起身说:“小珠,走。” “娘娘,刚回来,又要去哪呀?”贞儿赶忙的问。 “是啊,娘娘,饭都还没吃呢!”玲儿也跟着说,娘娘举着筷子,半天也没见落下夹口菜,怎么这一下就又要外出了。 “娘娘,要不您先吃点东西再出去。”琪儿倒没拦着,就见主子不用膳,觉得心疼。 “菜给本宫留着,等从紫鸾殿凯旋归来再吃。”萧寒月披了小珠拿来的披风。 “娘娘,是要去打战了吗?”贞儿和玲儿琪儿相视莞尔一笑,知道娘娘该是有事找皇上,所以便不再多说,一起送萧寒月出门。 慕容殇在紫鸾殿,不是不去坤宁宫,更不是躲萧寒月,只是程鸣一的到来,所以他才因事滞留在殿上。 殿内程鸣一正向慕容殇禀告:“皇上,桃妃确实出宫了,宫门那已经交代妥当,收了银两就放他们走。” “恩,别让桃丽人察觉。” “事办妥当了吗?” “一切就绪。” “婉才人的丫鬟怎么样?” “属下一直派人保护,请皇上放心。” 慕容殇点点头,未再说话。 此刻萧寒月带着小珠到了紫鸾殿,就见小夏子候在门口。 “小夏子公公!”小珠出声唤道。 “啊,娘娘,您怎么来了?”小夏子一见萧寒月,声音故意放大了说,萧寒月知道也不点破他。 “怎么着,皇上这,本宫还来不得了?” “来得,来得,娘娘您稍等。” “皇上,娘娘来了。”小夏子在门外禀报。 慕容殇看了眼程鸣一,轻声吩咐道:“你下去吧。” 程鸣一拱手:“是。”人朝窗边走去,消失在暗处。 慕容殇等人走了才开口:“进来。” 门外的小夏子立刻推开门,然后让出路:“娘娘,请。” “怎么来了,不是说到你那用晚膳的,怎么,等不及了?” “是呀,在坤宁宫久等圣驾未见,寒月以为皇上有什么事,心下焦急就来看看呐。”萧寒月见慕容殇揣着明白装糊涂,也就一起装。 “没想到,皇后对朕已是如此上心了,过来!!”慕容殇起身拉了萧寒月。 “小夏子,你们都下去候着。” 小夏子和小珠立刻欠身然后离开。 “皇上的一言一行都是臣妾关注的重点,不敢忽视。”萧寒月躲了慕容殇的怀抱,绕到他身后,胳膊缠上慕容殇的颈项,将自己的重量压向龙椅上的人。 慕容殇只觉后背一片柔软,嘴角勾起了笑,看来自己的皇后在男女之事真是太过愚钝,她这样的举动对男人来说是种变相的折磨。 慕容殇顺着自己的心,伸手揽了萧寒月的脖子,唇贴了上去,轻轻啃咬,又趁着萧寒月没回过神就把人放开。 “帮朕捏捏肩。”慕容殇抓起萧寒月的手腕,搁到自己的肩膀上。 萧寒月终于回了神,盯着慕容殇的后脑勺。 这人什么时候对自己行事如此随性的,虽然气恼的想着,可手下还是力道适中的揉捏起慕容殇僵直的肩背。 闭眼享受一会,慕容殇开口:“说吧!!藏着掖着不难受?” 她能主动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他到现在都记得她第一次到这紫鸾殿找他,可是为了小珠的事跟自己暴跳如雷发足了脾气。而更难得的是自己居然能容这样的她还活着稳坐皇后之位。 “皇上是不是有事瞒着臣妾了!!”萧寒月见慕容殇终于愿意开口,不含糊的直接问道,揉肩的手力道也稍有加重。 “朕瞒你什么事了?说来听听。”慕容殇不答反问,就想看看他聪明的皇后想到哪里了? “闵妃一向品行端正,对皇上也是一心一意,为人本分,与后宫姐妹也是相处得宜有礼,私通一事可是从何说起了?” “皇后说的可是闵妃,那个曾经在落叠寺对皇后不尊的人?”慕容殇听着萧寒月的诳语,啼笑皆非。 “倒没什么尊不尊的,臣妾当时虽为皇后但确实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经皇上一提醒,臣妾倒还想起漏了一个真正不尊凤体的人。”当初在佛堂还有个贤昭仪,差点把这人忘了。 “哦?这仇记得可真深,这么久了还没忘。” “主要是幸得皇上提醒,不敢忘,忘了说不定哪天就被皇上枕边的人给吞了,尸骨无存。” “还都成朕的错了?” “皇上嘛,三宫六院很正常,没什么错不错的!!”萧寒月语气平静没有带着半点情绪。 “皇后能容得下众嫔妃,心性真是豁达。”因为萧寒月不在乎的语气,慕容殇的口气带着微怒。 后宫中所有女人谁不为得他恩宠为目的,可她偏偏就那么不在乎。 “过奖了。”萧寒月听出慕容殇话里的怒,不知为何,他又因什么事生气? 两人一个莫名其妙,一个气愤难耐,一时无话,气氛紧绷。 良久,慕容殇才叹口气,率先开口:“皇后,对朕,你到底在乎什么?” 萧寒月一时有些尴尬,这人永远都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突如其来的问题,怎么回答? 可背对萧寒月的人不罢休的再开口:“告诉朕。” 萧寒月停下伺候的手,没开口。 “不要让朕说第三遍。”慕容殇渐渐失去了耐性。 “皇上,臣妾想要的,你永远都给不了。”萧寒月终于开口,可话如同重拳击打了慕容殇的心。 慕容殇心中微微一紧,口气带着不善:“放肆,朕给不给的了,何时轮到皇后来定夺,这天下还没有朕给不了的东西。” 萧寒月见着慕容殇发怒的样子,心里无奈,人说伴君如伴虎,君王可能上一刻笑着,下一刻就笑着要了你的命,是真的!! 当老婆的要时时刻刻猜自己老公心里想什么,永远不能行差就错,对于她这种生长于恋爱自由,离婚率居高不下的现代社会的人,是一种折磨。 “怎么又不说话了,是要朕下圣旨给你,有一句答一句吗?”不知为何,萧寒月如此的样子让慕容殇心里着慌的没了底气,他有种感觉,皇后说出来的话,他是真的做不到。 萧寒月见慕容殇真是动了怒,不得已,叹口气,轻声的说道:“一心一意无穷已,投漆投胶非足拟,相怜相念倍相亲,一生一世一双人。皇上,这您能给臣妾吗?”说完的萧寒月见着慕容殇比刚才更僵硬的背,突心生幸灾乐祸的窃喜,原来他也有露怯的时候,他也有为难的事情。 曾经的慕容言能给,但她不能要,现在她想要,但慕容殇给不了。 人啊,你为什么就那么喜欢犯贱。真想呸自己一个有病,什么一双人,这话她居然对慕容殇说。 慕容殇表面风平浪静,但心底涌着惊涛骇浪,原来如此,原来她不肯走近自己就是因为这个,一心一意无穷已,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怎么样的感情?他无法理解,他是皇子,从小习惯的就是分割自己的感情,没有女人对他要求唯一,因为这样的要求,那是犯了忌讳的,可他的皇后却是背道而驰,而他真的给不了她!! “臣妾玩笑的话,皇上不要当真了。”萧寒月走向慕容殇的身边,用笑带过,要皇上独守一人,怎么可能!! 慕容殇并没有当做这是玩笑,他一直挖不到自己皇后的内心,现在才知道,为什么!! 萧寒月见慕容殇盯着自己不说话,看着他眼里的探究,侧过眼去,低头主动抓了他的手,边玩着手指,边说:“闵妃为臣妾所管,就算皇上不愿臣妾过多插手,但起码也该有知情权吧。” 他们都知道萧寒月这不是玩笑话,他们也知道慕容殇确实做不到这事。 所以在萧寒月的心中,既然是无果的事,何必过多纠缠,她继续守着她的心当她的皇后,他只要坐稳江山成一名好皇上,等天下平定放她自由就可。 但在慕容殇的心中却不是这样,他爱上了萧寒月,从来没有的在意,江山能牵动意志却牵动不了他的心,没遇见她时他可以平静,但有了她,他有了心动和心跳,如果丢了她,就丢了心,再也回不到过去的平静。 再一次慕容殇因为萧寒月,心……有了动摇,他想给她想要的,即便是与所有人为敌。 可慕容殇也清楚,就算他要给,也是很久很久以后,现在的他给不了。 第八十三章 情归何处(一) “闵妃没有过大错,但朕也不认为她是你口中的贤惠。”慕容殇终于不再纠缠于萧寒月在乎什么的问题,开口岔开了话题。 “皇上不妨直道重点。”萧寒月从善如流,微笑挡了刚才因为想到慕容言而突如其来的伤感。 “今晚皇宫午刹门的门卫被人贿赂,据禀报,贿赂之人是桃妃的丫鬟,冬儿。”慕容殇稍作提示。 萧寒月把玩着桌子的毫笔,缓缓道出:“桃妃……出宫了?” 慕容殇没有出声回答萧寒月,算是默认。 “私自?”萧寒月知道慕容殇说的事,定不会简单,她问闵妃的事,但慕容殇却跟她提桃妃私自出宫的事,两者必有联系,于是继续提问。 “猜的不错,猜猜她为什么私自出宫?” “寻人?” “你离答案不远了。” “皇上,逗臣妾好玩吗?”萧寒月见着慕容殇满脸的饶有兴趣,看来皇上玩的还真是不亦乐乎,敢情她长的像京巴?还是鹿犬?如果非要选择,她希望自己是藏獒。 “闵妃的父亲。”慕容殇宠溺的笑,不再逗萧寒月,也只有皇后敢拿脸色给皇上看。 “户部尚书!!”萧寒月虽然有些吃惊,但大概能想到是怎么回事。 “闵尚书为人高风亮节,做事从来不会徇私枉法,秉公办理朝廷的事务,朕可以肯定的说一句,闵尚书是个好宫。”慕容殇慵懒的倚着龙椅,眼中带着氤氲看向萧寒月。 “皇上这话是告诉臣妾慈父多败儿吗?臣妾确实在闵妃身上看不出闵尚书是个好官。”萧寒月微微皱眉,总觉得慕容殇今天所说的每句话,都是话中有话,不是单纯的简单。 “皇后,闵尚书性格并不会宠溺子女。” 萧寒月脑中闪现过不可思议的想法,突的抬头,眼中带着疑问看向慕容殇:“难道闵妃不是……”闵尚书的女儿?? 慕容殇搂着萧寒月的腰,凑上前,以自己的吻吞掉了萧寒月的话,一抹温柔湿润趁着怀里的人呆愣时,溜进了她微张的唇里,肆意的吸取和採颉,手臂收紧拢住不知所措的人,用周身的热情挑起她与自己的共舞。 吻她,是从知道她在乎什么的时候,慕容殇就想这么做了,当她说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他感觉她不属于自己,感觉她随时会转身离开,心底有了慌张。 她已经贵为风国皇后,可居然还有那么多的男人对她趋之若鹜,即使她在自己的身边,但第一次他有了无法掌控的感觉,见着她时而蹙眉疑惑,时而聚神思考,丰富的表情吸引得他挪不开视线,只能用吻来宣泄他心底五味陈杂的感受。 这一吻平复了慕容殇狂乱焦躁的不安,所有的烦恼瞬间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浓的化不开的甜蜜,狂野终于渐渐化成甜腻,慕容殇辗转着开始细细品尝萧寒月的美好,一点点的不放过,一寸寸的攻城掠池,情燃烧的一发不可收拾,手情不自禁的解了萧寒月腰带,想褪去那挡住他亲近自己爱人的衣物。 萧寒月被吻的七荤八素,一脑子莫名其妙,当衣裳半褪时,胸口突如其来的凉让萧寒月所有的理智回笼,用力终于推开霸道的人,一脸绯红瞪着手还放在自己腰间不肯收回,眼中充满**的男人,慢慢的拉回衣襟。 本好好讨论着事情,突然就以吻缄口,还是在办公的地方,这人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猜对了,在落叠寺的闵妃是假的,而且闵尚书也知道闵妃的真实身份,所以,乖,有些话不用说出来,意会就好。”慕容殇用着蛮力又把萧寒月拖回自己的怀里,轻啄了她的唇。 “你……”萧寒月愕然,只想一拳揍掉那眉眼间带着的得意。 “皇后,还记得我们在讨论什么事吗?”慕容殇因为萧寒月脸上的红晕感到开心,她这样的表情可是代表着她对自己其实是有感觉的。 萧寒月美目圆睁,眼波横泄,缓了缓急速的心跳,才压住浑身的颤抖:“真是如此,那尚书府可不好进,桃妃能见着人?” 凌越天在宫中布人的事,看来知道的人应该不少,如果就像慕容殇所说,闵尚书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替换,那么他一直忍住应该是对凌越天将计就计才是,那他们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制住凌越天呢?这一点萧寒月还未想到。 “朕,只是想告诉皇后闵尚书是好官,但好官并不代表他是好臣子,如果桃妃带着闵妃是被人谋杀的消息去找闵尚书,朕相信她一定能见着她想见的人。” “女儿不但被人告知私通,还珠胎暗结,最后唯有以死逃罪责,如此丑闻,任谁人都无法接受。”表面闵妃还是闵尚书的女儿,所以有人告知他,他女儿是被诬陷的,那他就一定会见密告的人。 说完,萧寒月沉默,静静的想慕容殇话中的意思,好官不一定是好的臣子,如此看来,这闵尚书不是皇上的人,但他为官清廉那也定不会和凌越天有所关系。 所以闵尚书是中立的,可户部尚书是个重要的职位,为什么会找一名中立的人来担当此位呢? “皇上,尚书……可是……先皇亲信?”萧寒月大胆猜测,小心求证。 “……”萧寒月的聪慧再次震慑了慕容殇。 “看来皇上这一次是打算帮臣妾了。”萧寒月眼波似水看着身边这个初始还因为她的身份憎她的人,没想到现在却帮她到如此地步,后宫的事他本不该插手,但现在这件事插不上手的,反倒成了自己这个当皇后的。 记得从境城回朝时,在马车上,她询问闵妃的事,当时他只是浅浅的一句话,用私通自尽四个字就带过,原来他早已在私下做了许多事来帮她能彻底的洗脱罪名。 想到此,萧寒月的眼里不自觉的涌上感动,正好被回过神的慕容殇捕捉到。 “如果太过感动,朕许得皇后用献身来偿。”慕容殇调笑的开口。 献身?!“您是皇上,想要什么没有?一声令下,臣妾自当听令。”萧寒月被慕容殇今天的奇怪举动弄的周身不自在,说出来的话也不自觉的带刺含芒。 “寒月,以后不要再故意激怒朕,这招已经没用了。”慕容殇识破萧寒月的伎俩。靠近她耳边轻声的继续说:“朕,想要的是你的自愿,因为爱朕而自愿,不是因为朕是朕。” 从慕容殇口中吐出的气,萦绕在萧寒月**的耳边,刚才的一吻还漾着余波。这又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和亲近让萧寒月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对着慕容殇尖叫,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可还没等萧寒月如此做,慕容殇又丢下一个更让萧寒月吃惊的事,直至在她脑海里炸开了花。 “最重要的一点,两半虎符,有一半在闵尚书手中。”慕容殇说完,见着自己爱的人难得显现出的木忪,发出轻声的笑。 半响萧寒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想到闵尚书权重,可没有想到有如此重,先皇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居然如此信任闵尚书。 萧寒月对着消息消化了半天仍然不敢置信:“怎么可能!!”随即又想到什么,疑问脱口而出,拳越捏越紧,再开口声音因为紧张有了不同以往的沙哑:“这件事,皇上为什么要告诉臣妾?!” 慕容殇带情的眸子,定定的瞧着萧寒月的眼:“朕要你知道,朕爱你就不会隐瞒你任何事,而你要的,朕也一定能给你,只要你给朕时间,寒月,给朕足够的时间。”慕容殇揽住萧寒月,心里被一个前所未有的疯狂想法充斥,一个连他自己都吓一跳的想法。 待到江山平定时,朕就摒弃后宫,独你一人。 但萧寒月不知道慕容殇的想法,她逃避着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 即使心里有一道声音告诉她,慕容殇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被萧寒月用理智生生的硬压下去,因为她根本不相信慕容殇作为皇上,会愿意一生就一人相伴。 “皇上,臣妾还未用膳。”这样的慕容殇令萧寒月无所适从,站起身想走。 “留下来”慕容殇三个字带着恳求,却让萧寒月更是心慌,这不是她认知中的慕容殇,他柔情似水的声音,让她想逃。 “皇上,不要忘了明天的早朝。”萧寒月冷着声音提醒慕容殇也是提醒自己,他显然忘了慕容言的事了。 慕容殇被萧寒月如此提醒,愧疚横生,更多的担心袭上心头,手不自觉的放开了萧寒月。 萧寒月立刻匆匆往门口走去,第一次在慕容殇面前失了冷静落荒而逃。 慕容殇没有动,见到萧寒月的仓惶,笑了,无论明天早朝上发生什么事,他都不再担心,因为他知道,从今天起,不会只有他一人的心乱了,有个人会和他一样,心乱如麻!! 第八十四章 情归何处(二) 蜿蜒小路,长延回廊,萧寒月走的沉重而沉默,连身边跟着的小珠都感觉了出来。 “娘娘,有心事?”小珠问。 萧寒月好一会才回答:“小珠,你知道吗?皇上在本宫心中不算是好男人!!”他今晚如此对待自己,让她惶恐,让她害怕。 如果枕边人随时会要自己的命,她没办法动心,只有想逃的念头。 小珠吓了一跳:“娘娘,这话可不敢随便说呀。”今日的娘娘是怎么了,行至花廊,连隔音的墙都未有,又在这黑夜。 明天他就会陷自己于不仁不义之中,今日却用感情来动摇自己的心,这样的男人算好吗?而且萧寒月不知慕容殇的话几分真,几分假,那么自信,自大,自负而且自私的人,是真爱上了她,还是在骗她而已。 就算是真的爱她,难道他觉得那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恩惠吗?她并不是后宫中的任何一个女人。 “娘娘。”突然一个人挡了主仆二人的路,也断了两人的对话。 “秦御医?”回宫后有两日没见着他了,萧寒月没想到他还会来找自己。 “借一步说话。” “秦御医,现在是在皇宫,您这样对您自己不好,对娘娘更是不好,还望御医检点些。”小珠维护的上前,赈灾之时他的放肆,任谁都能看出他对娘娘怀有别样的感情。 小珠清楚的知道秦御医的这种感情是不被允许而且会为娘娘招来祸事的,所以想也不想就希望秦御医不要靠近皇后娘娘。 秦淮楠根本不看小珠一眼,只是盯着萧寒月:“我绝不会为难娘娘,请借一步说话。” 萧寒月盯着秦淮楠的眼,看了一会,开口:“小珠,你守在这,我和秦御医说两句话就好。” “可是,娘娘……”小珠还想拦。 “听话。”说完萧寒月跟着秦淮楠行至回廊边的花圃,不算远没有离开小珠的视线。 萧寒月说:“就在这,有什么话说吧!” 秦淮楠看了看萧寒月,又看了下站在回廊里焦急张望的小珠,转过头对萧寒月说:“如果你要走,我带你走,不是慕容言不是程鸣一,答应我,跟我走。” “秦御医找我就为了说这?” “对,我想要你的承诺,如果离开只跟我走,你心里其实也明白,我是最好的人选。” “我连你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烈焰堡少主。”其实也是北国的太子,因为烈焰堡其实是一个统治着北国的古堡,连南宫绝的无情堡也难望其项。 “如果我不走,你会怎么样?” “用秦淮楠的身份守着你,直到你愿意跟我走。” 秦淮楠动情的话让萧寒月皱了眉:“秦淮楠,你还要本宫跟你说多少遍,我是风国的皇后。”萧寒月一晚上被一波又一波的感情冲击,人已经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不在乎,我根本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心里放的是谁,如果你要走,我就带你走。” “……”萧寒月被秦淮楠眼里的坚定震慑住,不在乎,他一个古人都不在乎,为何她从现代穿越的人却还顾及的如此多。 南宫绝虽然是养育她的人,但是她对他而言就是一颗棋子,一颗帮助凌越天造反的棋子,她为何要为了无情堡忍受皇宫中现在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所谓的责任抑或是报答南宫绝的养育之恩? “好,那就等着我要走的那天再说。” 萧寒月敷衍着说完,立刻离开,只留下秦淮楠一人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发呆。 “少主,你可以强行带她离开的。”脑海里飘进一道声音,打断了秦淮楠的思绪。 “女人是拿来疼的,如果她不是自愿,强行带她离开这金碧辉煌的牢笼,我带她去的地方对她来说也不过是座牢笼,懂吗?”没张嘴的秦淮楠,用冥音回答。 “不懂!” “不懂就少问,跟你说过少拿冥音跟我传话,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秦淮楠生气的迁怒。 “我又不能现身,又不能拿冥音传话……那怎么联系少主!!”沙影委屈的声音在秦淮楠的脑海里响起。 “消失!!啰哩啰嗦的。” 深夜已至子时,尚书府内闵尚书的屋子里还亮着烛火,门被轻轻推开,身着灰衫的老仆端着红木托盘,托盘中央放着一碗冒热气的莲子羹,进门,声带关切的说着:“老爷,夜深了,睡吧。” 闵尚书放下手中握着一夜都未翻动的书:“老程,没想到我闵然一生坐的端行的正,老矣老矣,居然子女不争气。” “老爷,二小姐已去,人走错不留,有什么不对也随着小姐一起离开了,老爷就不要多想了。” 闵尚书无言:“唉。”只道一声叹息,万般无奈。 小厮此时来报,“老爷,门外有人敲门求见。” “这么晚了?叫人回去,有什么事,明天说。”闵尚书有些累,以为又是些来求官职走关系的人,只想打发了才得清静。 “可是,她说是关于二小姐被人谋杀的事。”小厮明显降低了声音禀报。 “你说什么?”闵尚书一时激动,站起了身。“把人赶紧领到书房里来。” 半刻不到,小厮就领着两名以纱遮面的女子来到了书房。 闵尚书遣退了小厮,待门关上后,女子倒先开了口。 “闵尚书,打扰了。”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闵妃的死,不是吗?” …… 第八十五章 舌战群臣,朝堂风云变色 终于到了萧寒月上朝堂之日,她早早的起来梳妆打扮,一切完毕就绪行至紫鸾殿。 丑未时,侠玉门城楼上的鼓一如既往的按时响起,宫外大臣们排好队,直至寅未虎猛之时,钟声响起时,宫门开启。百官依次进入,过金水桥在广场整队,四品以上的官员进殿恭候。 殿上群臣静候,等待皇上到来,可今日不同平常,等来的是皇上与皇后在朝堂上,两人并肩而站。 堂下群臣见着这情景一时大乱,而堂上萧寒月第一眼就见着了那个第一个许她一生一人的人。 那个好人,她见着他眼里有太多的不相信,而更多的是伤痛,心无端的纠紧,喘不过气。 萧寒月身边的慕容殇注意到了一切,说话引开萧寒月的注意。 “皇后,昨晚聊的开心吗?” 萧寒月立刻明白慕容殇话中的意思,小声回着:“您多心了。” “皇后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有当务之急该做的事。” “皇上,臣妾说帮您就一定会言而有信。” “萧寒月,如果你想逃,我就杀了你在乎的所有人。” “你简直不可理喻。”这个昨天晚上还带着歉疚和感情的男人,一夜之间就突变,是要跟她在朝堂上撒泼吗? “那也比你私会**来的有理。”听到程鸣一汇报着她与秦淮楠相会,所有的理智都被打破。 萧寒月诧异,然后冷笑:“私会**?!原来你是如此想我的,这就是你所谓的相信我,慕容殇你这样的信任最终只会害死我,我就算给你再多的时间,我们之间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到底要的是什么!!”这么快他就忘了那句相怜相恋倍相亲,他的这种无端猜忌注定了他走不进她的心。 慕容殇慌乱的心因为萧寒月冰冷的话,犹如被冷水冲醒一般,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混账的话,可话已出,覆水难收,他又一次侮辱伤害了皇后。 “萧寒月,你这一生都要记住你是风国的皇后,是我的妻子。”想道歉却晚了,更拉不下自尊当面跟女人道歉,出口的话带着警告和威胁的意味和慕容殇心底的想法背道而驰。 萧寒月听完慕容殇的话,背有些僵硬,手更是想抽离他的掌握,“我跟你无话可说。” “由不得你。”慕容殇忍不住心痛,却也忍不住口出恶言。 萧寒月不再说话,她不屑再与此人争辩,因为都是徒劳。 慕容殇见着萧寒月面无表情的侧脸和藏回平静下的眼神,手不自觉的成拳捏紧,再见她的视线纠结着堂下的二哥,整个人有说不出的难受。 别开眼,慕容殇吩咐:“小夏子,宣旨。” 小夏子上前两手摊开绣有祥云瑞鹤,凌锦蚕丝织的玉轴圣旨宣读,“朝拜之时,朕与皇后微服出巡,赈灾民间,因顾及安全才故以皇后身体有恙为由,赈灾时皇后事事亲力亲为,爱民如子,因皇后才思敏睿,颖悟绝伦且予智予雄,从今特赐皇后听政辅佐,钦此。” 小夏子宣完旨,立刻退回一边,朝堂上,一片鸦雀无声,万籁俱寂,所有人都被皇上这道晴天霹雳般的圣旨,劈的肝胆俱损。 “皇上,皇上,这万万使不得啊,皇上如此可是坏了祖宗规矩。”终于童御史一声凄凉,拉破了整个朝堂诡异的寂静,刚还噤若寒蝉的朝堂一下如同炸开锅般,朝臣议论纷纷,简直不相信自己刚才听见了什么。 慕容殇没有说话,只是冷静的看着凌越天,凌越天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连对萧寒月也没有多看一眼。 “童御史,有何使不得的,规矩是人定的,祖宗定的规矩中有哪一条是说,后代不得改祖宗规矩吗?” 萧寒月开了口,堂下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想看看这个皇后是要如何力排众议,如何大逆不道。 “你……”童御史被萧寒月的话堵的一时不知如何反应,迟迟才寻到一句:“虽然没有,但规矩中定了不得女人干政。” 萧寒月不慌不忙的接:“既然没有任何一条规矩表示后代不能改祖宗的规矩,那就表示祖宗前人也知道自己定的规矩不一定永远都适用,随着年代的不同,后代是可以进行更改的。” “你简直是强词夺理的胡说。”童御史气的满脸通红,无言以对。 “既然是胡说,那就请童御史找合适的理由反驳本宫。”萧寒月依然轻松如故,面对众臣没有半点怯弱。 “皇上,如果今天非要坏规矩,那老臣只能撞死在大殿上,以死明志。”童御史见萧寒月如此巧舌如簧,转而向皇上说道。 慕容殇不接话,也不看说话的童御史,依然注视着凌越天。 刑部耿尚书,同职的北御史,左卫靖将军,也赶紧上前相劝。 “童御史,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说着说着就动如此大的怒。” 萧寒月出声阻止:“都别给本宫拦着,让童御史撞,小夏子,童御史死了以后拉去乱葬岗葬了,然后以忤逆圣意之名,将童御史家的女人都送军营,男丁全部流放,孩童送予蛮荒边境。” “妖孽,妖女,你是在祸害朝纲,你会不得好死的。”童御史听到萧寒月妄下懿旨,更是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萧寒月不怒而威,继续道:“还有,等童御史死后,把御史家的祖宗牌位都给我丢到红院街去,顺便去看看童御史家的祖坟在哪?风水若是好,就断了它的风水命脉。风水要是不好,就让它坏上加坏。” 童御史被气的一屁股坐地上,手颤抖的指着萧寒月:“你……你,你……”半天说不出要说的话。 众位朝臣听萧寒月的话也是傻眼,这简直就是地痞流氓的耍赖手段,居然用于大臣身上,这皇后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一时间大家纷纷把眼神落到低头的凌越天身上,谁会想到堂堂丞相居然有这样的女儿,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童御史,还想不想死了,没关系,这朝堂上红柱繁多,根根过硬,随便选一根撞,本宫绝对不拦着,你死了不打紧,但上辱没了祖宗,下拖累了家眷,当了童家罪人,您看您要好好活,还是以死明志,快点决定,本宫没有那么多耐性等你。” “你,你……好,好……只要你这妖女一天在位,老夫就一天跟你斗到底,凌丞相,你看看,看看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 凌越天只是抬眼深意的看了一眼萧寒月,还是没有说话,倒是与凌越天有所相依的吏部仲尚书立刻开解着:“童御史也不必如此大的火气,一口一个妖女,童御史,对皇后不敬,也就是对皇上的不敬,说话还是三思的为好,而且本官在外可是听说了,落叠寺高僧在朝拜之时向天下尽宣,皇后娘娘乃天之圣女,说不定是皇上也是因此才破例让皇后上了朝堂的。” 圣女二字一出,倒让朝臣们一时收敛了激动的情绪,毕竟他们是相信有天神的,而且落叠寺的高僧说的话让人信服。 “哼,不要跟本官说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本官不信。”童御史哼哧一声,却没了底气。 “闹够了没有?”慕容殇终于出声。 “来人,童御史以下犯上,五十板。” “臣妾还请皇上法外开恩,童御史也是一时心急。” “怎么?还为他求情。” “皇上,老臣甘愿受罚,不用谁猫哭耗子的假慈悲。” “好心当做驴肝肺,人不领情。”慕容殇轻声的对萧寒月戏谑,萧寒月没开口回话,对慕容殇,她此时无语。 “皇上,是臣教女无方,还望皇上不要责怪衷心为朝廷的童御史。”一直沉默的凌越天,终于开了口。 “皇上,这是让微臣陷入不忠不义之地,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照凌丞相的话,朕可以理解成为,如果哪天凌丞相谋反了,是因为朕害的吗?” “皇上,这是……”朝堂又是一片大惊,今日的皇上和朝臣们心中那个懦弱的皇上完全就是两个人。 “老臣不敢。”凌越天退到一边,印象不足为惧的雏鸟,原来是只沉睡的猛虎,皇上藏的不错,而他的棋子萧寒月也藏的同样深沉。 “是吗?那……退朝吧,童御史就自行领杖好了。”说完慕容殇起身,伸手故意牵了萧寒月的柔腕,在慕容言注视的眼神下离开。 瑞祥宫内,隐姑姑正对太后细细的复述朝堂上发生的一切。 “太后娘娘,皇后从头至尾,冷静决然,没有半点慌乱,看来事儿,她早已想好如何应对才是。” “没想到,她还真有些办法。”虽然不太上得了台面,但不得不说管用。朝堂上那群酸儒估计也很久没被人如此羞辱过了。 “是啊,当日在落叠寺也不知高僧是说真还是假。”隐姑姑小心的回话。 “佛,本就是真真假假,心中有亦真,心中无亦假,高僧的话得信,但也不能全信。” “太后说的是!!”隐姑姑不知太后的心中是有还是没有,但对皇后,太后的态度保留的很多。 萧寒月独自回了坤宁宫,吩咐小珠和几个丫头打理吃食去了,光剩的贞儿还留着帮萧寒月梳洗。 “娘娘,今天在朝堂的事,还顺利吗?” 贞儿帮萧寒月除了肩上的披风,小心翼翼的问。 “贞儿,从今往后你们在坤宁宫就要守规矩,本宫不能再给你们开心的日子了。”一场闹剧的早朝,真是热闹非凡。 “娘娘,贞儿只望娘娘能开心,贞儿就够了,娘娘为我们做了太多,不要再难为自己了。” 萧寒月无言,只觉得有一抹苦涩在心中漾开来。 第八十六章 苦啊 次日,赈灾的情况迅速得利,风国举国同庆,非凡的热闹却挡不住坤宁宫的冷清。 “娘娘,别喝了,您的身子再喝下去会受不了的。” 贞儿守在萧寒月的身边,酒是一斟一斟的倒,可桌案前的人喝的却像水。 “小妞,唱个曲儿给本宫听听。”酒不醉人,人自醉。 “娘娘,您真的醉了。” 三坛梅花酿,几个丫头太监被皇后娘娘灌了一坛,剩下的两坛都进了娘娘的腹。 萧寒月眼波流转似烟,双颊红艳若霞,她心里敞亮着,醉与没醉又如何,总是苍凉。 断了这份情,以后她又成了一个人,前世就是孤儿,孤独的就像影子一样,割不断甩不开,久了就成了习惯。 穿到了这个架空王朝风国,还是一样的孑然一身。 “小罗子,把丫头们都抬到我**去。” 萧寒月宽袖一挥,翻手夺过了贞儿手中的酒斗。 一个人饮,何必还用杯子,不如酒斗灌着畅快。 萧寒月啊萧寒月,你说说你自己,怎么这身子换来换去,你都是个海量,两坛了!!酒酿你都喝不醉,看来该啃酒膏了。 小罗子挥着汗,晕头转向的从地上爬起来,娘娘的话,再醉他都得照办。 他小罗子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好的主子,人人都说主子没规矩,是愚妇,连当今的圣上都看不透主子。 但他小罗子能看透,主子一点都不愚,聪明着,这皇宫没人再能比主子聪明的了。 今天是风国的好日子,可是主子不开心,他从来没有见过主子不开心,一直以为没有人能让主子上心,可是昨天从朝堂回来,主子就不开心了。 所以今天主子说喝酒,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陪主子喝酒,可是他不争气,一坛就不行了,他真没用。 “娘娘,您这样会开心一些吗?”看着皇后又一斗酒进了口,贞儿终于问出了不合她身份的话。 皇后娘娘就是那么有本事,就是能让所有人的心为她牵动,为她心疼。 自己是太后的人,她是在这高墙内出生的,开口会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守规矩。 就这么二十二年,宫里的人早已换了一波又一波,宫里的事早就不止一件两件。 皇后娘娘没来前,她的主子是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是个好主子,吃的穿的从没少过他们这些个下人,可是下人永远都是下人,就算做的再好,她也是站在泥潭里,眼睛时刻望着天上主子的下人,不似皇后,她从不当丫鬟是下人。 “贞儿,这宫里,谁能真正的开心。” 萧寒月的话问的贞儿哑口无言,贞儿心中也开始不禁自问,这宫里谁能开心?有吗? 比起来这宫里最开心的就属皇后娘娘了吧,娘娘就那么喜欢苦中作乐,那么喜欢把自己置身事外。 “娘娘……,你又何必……”把实话说出来,有多少人在逃避,您却一句话,开天辟地的把最残忍的一面摊在青天白日下。 “还知道心疼,贞儿,你有救。”萧寒月双手轻扭着贞儿的嫩颊。 “……” 一句话,贞儿红了眼眶。 明明是比她小的娘娘,那心思却比太后还放的沉。 如今的皇上和凌丞相怕是再和睦不了多久了吧,那时娘娘会怎么办?还如现在的置身事外吗?皇上会准吗? “若是想出宫,就跟我说吧!”她是娘娘,却只有这么点权利了。 “娘娘。”一下子,红了眼眶终于止不住清泪,娘娘没有用本宫自称,主子对下人用了我。“言王爷,这是皇后的寝宫,您不能……” “滚开。” 门外响起一阵喧闹。 “怎么回事?”萧寒月把头放在桌上,朦胧着眼问贞儿。 贞儿还没来得及擦掉脸上的泪珠,慕容言身着锦衣玉袍已经冲了进来,站在萧寒月的面前。 “你……真是皇后。”酸涩的声音道出太多的不可思议。 “言王爷。”听到声音的萧寒月就知道是他了,头就那么没有礼数的靠在桌上,斜着眼看他,萧寒月心里清亮,明白这是最后一眼,把他映入心底,以后封存起来,再不碰触与想起。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慕容言痛苦的呢喃问道。 “贞儿,请王爷出去。”萧寒月手腕撑起晕眩的头。 他这是在质问她吗?他何不去问问他的好弟弟,慕容殇。 “月儿,凌寒月,月儿,凌寒月!!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皇后。”慕容言还不知道萧寒月的真正身份,只当她是凌越天的女儿,压抑不住愤怒,怒吼终于脱口而出。 “滚。”萧寒月头疼难耐,说出伤人的话,“王爷私闯后宫,直呼本宫姓名,王爷置于本宫为何地,是想要本宫的命吗?” “月儿,你说你叫月儿的,如此戏耍人,是你的兴趣吗?”慕容言一步一步靠近萧寒月,心疼的犹如针孔,连呼吸都猝然停止,屏息看着她醉酒的模样。 “言王爷,你这是做什么,赶紧出去。”贞儿上前拦住逼近萧寒月的慕容言。 慕容言阴沉着脸,一掌扇飞了贞儿。 “你也是他的,连你也是他的。”握住那纤细的肩膀,他多想夺走她。 “慕容言,你居然伤了本宫的人,你忘了我在渭水边对你说的话了吗?” 萧寒月残忍的提醒慕容言,让他感君千金意,惭无倾城色,一二三四五六七**十百千万,王爷知道什么意思吗?无亿亦是无意。 “本宫……”两个字伤他如何深,“我以为你……”再开口已没有了气焰,只剩凄然。 “以为什么?以为本宫欲擒故纵吗?” 你不过是因为得不到所以不甘心而已,何必露出如此难堪且痛苦的神情,我叫萧寒月,不是物件也不是皇位,怎可能让你当成和他争夺的筹码。 萧寒月只能如此说服自己,才能不去心疼自己面前,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颜。 “月儿……”一声唤,慕容言的声音里带着颤抖,萧寒月的心也跟着颤抖。 这声颤抖伴着心碎,她没有骗他,她对他……是,无意,真无意。 “请称本宫为皇后,言王爷!这后宫可是您能来的,您若再是不走,就休怪本宫不客气。”一掌落下,萧寒月扫落桌上的一席酒斗,屋里一片凌乱,杯子伴着声音,破碎了一地,梅子酒四溅,湿了言王爷的衣,也湿了王爷的心。 萧寒月沾了一身的酒,敛目而立,她知道,她伤了慕容言,彻底的! 话落,慕容殇便从门口进来,一双冷眼看着慕容言和萧寒月。 萧寒月的心里有丝疼掩盖不住,蔓延开来袭遍全身。 她这些恶毒的话是说给慕容殇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最不希望听见这些话的人就是慕容言,可她和他们都听到了。 慕容言终于走了,头也没回带着一身伤痛离开,萧寒月缓缓的坐回梨花木椅,谁也不看,径直任由桌上的酒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慕容言恨我吧,恨我你会好受一些,我也会好受一些的。 “皇后,喝够了吗?” “皇上,你觉得我醉了吗?”又开始了一如既往的答非所问,他要装到什么时候,他还以为自己不知道吗? 慕容殇看着她满脸的艳红,心里升起浓烈的愧疚和不忍,今天的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可痛苦却要她来承受。 “听你这胡诌话,朕看你比朕清醒。” “下次酿点苦杏仁酒,梅子酒甜了。”他不提,她亦不会提。 “酒窖快成皇后第二个家了。”从她进了皇宫,酒窖的酒可是消减的迅速。 “再酿点苦杏吧,皇上,有时候人心的苦就跟苦杏一般。” 慕容殇闻言脸色僵直,自己总喜欢出了宫去杏园阁喝上一壶苦杏,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 “皇后,你,知道苦杏酒?” “皇上,你在百姓的心中还算不上明君。”只是一个创意,这个创意是她送他的,他得民心统治天下的日子还早的很啊。 “萧寒月……”上一刻还温柔的慕容殇暴怒,一把钳住萧寒月秀美的下巴。 她又开始不愿和他好好说话,可看似胡诌的话却是句句真实,真实的让人周身发麻。 萧寒月望进一片浩瀚的暴风雨中,一滴眼泪顺着面颊缓缓流下,流向嘴角吞进嘴里。 苦啊!! 慕容殇周身的怒气被这滴突然的泪,打的粉碎。 “耍人好玩吗?耍我好玩吗?”慕容言是他安排的,寒天侍寝夜,熙儿在她寝宫的那晚,回廊上,他怒极反笑,警告她不要求他,她多着心眼防他,他却连兄弟都当做手中的棋子,她没能防住只能想法子自保。 慕容言的出现让她只能顺着他的意把自己逼到绝境,逼自己与凌越天为敌,逼自己断了南宫绝养育的恩情,他这招棋多么狠毒。 “你知道了??”慕容殇见到了萧寒月眼中的明了,他应该想到是瞒不住的。 “何必装不知道,若当初我在崖边没有说那番话,估计今天我和言王爷就该死了。”步步惊心,他想用通奸欺君的法子要她的命,他逼得她对他表忠心来自救,逼得她从此与凌越天为敌,断了对无情堡的念想。 “你……”慕容殇手足无措,她嫁予他,总是带着风轻云淡的坚强,坚强的让人快忘却她是女子的事实,挨骂时,她能顾左右而言他的不在乎,挨打时,她能没心没肺的嘻笑带过。 第一次,他见着她落泪,即便是只有一滴,都击碎了他整个防备,如此真实的情绪,没有一点掩饰,展现在他面前,让他粹不及防的心疼,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泪是为谁而流的,心就那么突如其来的缩紧像被割掉一般,拉住了身上的每根神经一起疼痛。 为谁而流,萧寒月心底知道……这泪是为慕容言流的,毕竟除了泪,她什么都给不了。 “想杀我吗?”萧寒月问。 “你该死的。”抚上她的发,那黑丝如缎散出的香馨抚平了他心中的杀戮。 “我死了,这皇后的位置皇上想好给谁了吗?” “没有。” “若我死了,皇上就没了退路势必要和他兵戎相见,羽翼未丰,你拿什么跟他斗?” 在萧寒月心中,她清楚的知道,他和凌越天一样把自己当做棋子。 慕容殇抚发的手一停,继而慢慢滑下轻轻的揽住了身前的娇小。 他的皇后用愚昧遮挡一身傲骨,用懒散掩盖一身潇洒,她从没把自己这个皇上放在眼里,供到心里,即使她再恭敬的行礼,再温柔的请安,再诚心的表示归顺,她与他都清楚,她根本不在乎他,更甚者,她根本瞧不起他。 如此蔑视,她藏的好,他居然也放任她,本以为自己是因为对她心存好奇,所以不动她,殊不知,原来他的心对她气不起来,也恨不起来,原来爱一个人不是她不爱你,你也就会不爱,明知她不爱,还爱。 “唉。” 一声叹息,却挥不去满心的心疼。 “寒月,你若,不是他的人,该多好。” 唇轻轻落下,他,温柔的吻了她。 那滴泪两个人都尝到了,苦啊,苦到心里去了。 所以她只能在苦中作乐,一国之后,往后的日子该怎么的艰辛。 一国之君,而他只能伏案劳作,要一统他的江山更可谓艰辛了。 第八十七章 桃妃毒手 是夜,慕容殇一把抱起怀中的人走向床第间,轻轻将人放下,和衣一同躺下。 “寒月,你说你帮我!不要背叛我,也不要离开我。”红幔雪缎的软榻间,慕容殇紧紧的圈住娇小的人,她聪慧的让人心惊,杀她,他却下不了手。 “慕容殇,我帮你,但你要答应我的条件。”萧寒月背对着慕容殇,软声说道。 程鸣一说的对,她知道该帮谁,她知道谁才是风国的真命天子,所以她早已决定帮他。 那晚,慕容殇对萧寒月说的最后一句话,“皇后,我不信你。” 你是唯一能配的上我的女人,可是我不信你,只因我和他是为君臣,却是势不两立。 而我却爱上了无法让我相信的你。 那晚,萧寒月对慕容殇说的最后一句话,“皇上,该改改你的脾气了。” 继位四年,现在的你却如同蝼蚁,若你想和凌越天斗,我助你,你欠我的,总有一天要还我。 当你赢了凌越天,我要你饶无情堡所有人一命。 那晚后,皇后还是皇后。皇上却开始寡言。 清晨皇上早早的走了,没有惊动睡梦中的萧寒月。 谁也没想到借着酒彼此能如此亲近,待到酒醒,剩下的是亲近后的尴尬。 慕容殇走后,屋内恢复了安静,如此萧寒月才睁开眼。 这一夜她未眠,被他拥着比燃着暖炉还让身上暖和,可如此的暖却进不到心里,本以为风国国君如此多嫔妃,该是庸人,却不想他是个好皇上,只是……却不是好男人,而凌越天的野心勃勃是那样的昭然若揭,她本是想用一生看一场宫廷大戏,却终是被两个男人拉入了政治中心。 她没有选择对自己来说最好的出路,跟秦淮楠离开风国,因为无情堡她选择留下来。炭窑,大棚,防风林,只是平常的北方习惯和最简单的防御手段就能救得无数黎民百姓,在人命和国难面前她没忍住,帮了慕容殇,也就没有回头路了。 就这样萧寒月盯着床帐想了许久,许久后才起身朝屋外唤道:“小珠。” 小珠从外屋进来,见萧寒月已经起身,赶紧行到床边一瞧。 “娘娘,这……”小珠看着空白的床铺,主子一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屋子里暖和着,萧寒月感觉头昏沉着,打不起精神,人懒散着挪到榻上问:“其他人呢?” 小珠边收拾,边回答,没注意到萧寒月绯红不太正常的脸:“贞儿该是到太后那去了,琪儿和玲儿去御膳房取食材,说是想给娘娘做点好吃的,娘娘昨天是一天也未进食。”小珠的话里带着心疼,真不明白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思,一会好一会坏,一会疼在手心一会又打的。 对其他娘娘,就没见着皇上动过手,可对皇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总是让皇后在风口浪尖上受苦。 现在宫中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皇后参政,多少人看笑话,多少人想皇后死,小珠的心不禁担忧起来。 “娘娘,娘娘。”玲儿从门口冲了进来,“琪儿……琪儿被桃妃带渭水去了。”她们本想去御膳房,没想到在路上遇见了桃妃,桃妃的丫鬟冬儿,二话没说上来就想扇巴掌,琪儿挡了冬儿的巴掌,让她快走,见琪儿被抓,她没了主意,只能转身就跑,她那么害怕,可却清楚的听到桃妃说将琪儿带渭水去。 萧寒月初听一愣,再转眼,人已经如同离弦的箭冲了出去。身后传来小珠和琪儿的声音,萧寒月已经听不见了。 散着发,单衣绣鞋在宫中狂奔,身边的树,身边的人都化作一片,眼里只有通向渭水的路。 春刚来,冬天的冷还未去尽,刺骨的寒风疯狂的掀起萧寒月的发和衣襟,发的墨和衣的白,在风中纠结成一团,而萧寒月只顾奔跑,完全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在所有人的惊呼中发疯的奔向渭水。 萧寒月的心缩成一团的疼,琪儿,撑住了,琪儿,你不能有事。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了。 琪儿,以后不会了,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你了。 琪儿,千万等着我,千万!! 渭水边,琪儿被反剪着手绑在竹竿顶端上,两名太监正抓着竹竿,把人从水里抬起来。 “怎么着,贱蹄子,滋味不好受吧,居然敢骂本妃,本妃看你命太硬了,还带气了,给我继续溺,怪就怪你跟错了主子。” “娘娘,皇后来了。”冬儿把着风,看见从远处驰来连外衣都未着的萧寒月。 “把人给丢下去。”桃妃吩咐道,两个小太监立刻照办。 人落入水中,琪儿根本没有再反抗的力气,掉入渭水,连挣扎都没有,沉沉的往底沉去。 皇后娘娘,琪儿再无法服侍你了。 皇后娘娘,不要忘了琪儿。 皇后娘娘,你是琪儿见过最好的人。 皇后娘娘,其实你知道我也是太后的人吧,你那样聪慧,一定知道的,但你不说破,你不想让琪儿难做。 皇后娘娘,琪儿走了,以后你也不会难做了…… 远处,萧寒月眼睁睁的看着琪儿被扔进了水里,心犹如掉进冰窖,对桃妃的恨油然而生,没有犹豫,冲到渭水边,一个纵身直接跳进了水里。 桃妃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不相信萧寒月居然为了个下人做到如此。 跳入渭水的萧寒月在水底睁开眼,冰冷刺疼她的全身,可她顾不上所有,只是努力的睁着眼,人,怎么也看不见。 琪儿,你在哪里?琪儿!! 萧寒月冒出水换一口气,又沉了下去。这一次她细细的在河床搜寻,终于见着那飘在水中的衣裳。可还没游到,就觉得身子一轻,人直直的往水面冲去。 “娘娘,你不要命了。”原来是老和尚赶来,下了水将萧寒月拖了上来。 “滚。”萧寒月的声音犹如寒冰,气疯了又想往水里跳。老和尚拦了萧寒月,转身直冲入水,不出半分钟就提着琪儿出了水面。 将人放在地面,萧寒月已经扑了过去。 “琪儿,你醒醒,琪儿。”萧寒月低声唤,手一下一下用力压在琪儿的胸口。 “琪儿,琪儿,你给我醒过来,我命令你给我醒过来。”力气越来越大,可平躺在地的人却没有一点反应。 红着眼,深吸口气,萧寒月给琪儿一口一口的渡气。 “琪儿……求你了……我求你了……不要睡,千万不能睡呀,起来……起来,你他妈给我起来……”萧寒月沙哑着嗓子,一身的湿,一拳一拳用尽所有的力气锤着琪儿的胸口,此时的萧寒月自己也分不清脸上是渭水中的水还是自己的眼泪,只是凭着意识为琪儿做心脏复苏。 “娘娘,琪儿去了,娘娘……您不要这样了,娘娘。”跟来的小珠和玲儿满脸的泪,想上前拉开萧寒月,小珠甚至也顾不得礼仪,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到萧寒月身上。 萧寒月不愿放弃,甩开玲儿的手,跟老和尚一起来的芸儿站在一边偷偷的落泪。 “不会的,一定能醒过来的……”萧寒月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看着琪儿这样冰冷的躺在地上。 琪儿是沉默寡言的人,可每次她跟着大伙一起,都笑的如同雏菊般的清新恬静,这样的人不会这么早就死的,她一定能醒过来,一定!! “月儿……”此刻渭水边的梅林站着赶来的慕容言,心疼的揪成一团。 “寒月……”梅林对面立着一直都在的秦淮楠,老和尚……是他叫来的。 有外人在旁,两人都不能出手相助,因为那样只会害了萧寒月。 第八十八章 皇上真情 紫鸾殿内屋,座上是慕容殇,座前站着闵尚书和其他四位大臣正在谈事。 “皇上,皇上,皇上……”小夏子的汗布满了脸,焦急的唤,连皇上在群臣议事都顾不上。 “桃妃,桃妃对琪儿动私刑,娘娘,皇后娘娘知道后去渭水救人了。”小夏子凑到慕容殇的跟前小声的禀报。 “什么?”只一下,慕容殇掌下黄金锻造的龙椅扶手变了形。 站起身脸上全是杀气,周身散发的阴冷气息让座前的人都浑身一颤,“都给我退下去,摆驾。” 疯子,那个女人是疯子,慕容殇脑子里一片混乱,再也顾不得在人前的伪装,手心渗出密密的汗,心跳停成了永恒。 如果萧寒月有事!!他要桃丽人死无葬身之地!!! ~~~~~~~~~~~ 萧寒月浑身发着抖,水滴沿着头发滴落在琪儿的身上,地上。她的嘴唇已经冻成青紫色,脸苍白的骇人,可谁都拉不走,所有人都认为琪儿救不活了,可她不放弃,嘴里重复念着让琪儿起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丫头们互相搀扶着哭泣,老和尚不停的摇头,连冬儿在一旁都红了眼,桃妃的脸色更是铁青。 此情天地为之动容,地上的人突然一口水从嘴里喷出。 “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谁都没想到,琪儿救回来了!! 萧寒月脱力的一屁股跌坐在一边,脸上……毫无表情。 “娘娘,醒了,醒了,琪儿醒了。”小珠和玲儿都被眼前的事实震惊,琪儿又活了,琪儿被娘娘救回来了,又哭又笑,“琪儿,你怎么样?”大家都松了口气上前问。 萧寒月声音带着虚弱的开口:“把人扶起来,让她把水全吐出来。” 丫头们照了萧寒月的吩咐,立马上前抬了虚弱的琪儿。 萧寒月使劲的撑着身子站起来,反身对着没有防备还在发呆的桃妃就是一巴掌,瞬间一脚紧接着踢到桃妃肚子上,让她翻倒在地,人骑到桃妃身上,左右开弓的往她脸上招呼,冬儿被萧寒月的举动吓傻了眼,那巴掌扇在桃妃脸上,声音震耳欲聋,萧寒月的恨让冬儿触目惊心。 “桃丽人,本宫跟你斗,至死方休。” 萧寒月佞笑着说完,只觉天旋地转间,一切全成黑暗,晕倒前感觉有个温暖的怀抱带着怒圈住了她,她知道是慕容殇,这宫里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抱住她的人也只有当今皇上了。 去扶琪儿的丫头们见着萧寒月倒下都傻了眼,一片惊呼响起:“娘娘!” 桃妃在慕容殇出现后,煞白了脸。 慕容殇抱着昏迷在自己怀里的萧寒月,感觉她身上的冷透过繁衣锦服贴到他的心里,刺骨的冷让他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伸手迟疑的探了她的鼻息,只觉得紊乱而虚弱,冰冷的心不禁开始狂乱。 “皇上?”小夏子见着皇上抱着皇后一动不动,上前到慕容殇跟前,出声唤道。 “把动私刑的俩人都推出去斩了,桃妃的丫鬟杖毙。”慕容殇脱下自己的披风,裹住萧寒月的身体,声音很轻的对小夏子开口,轻的只有在他身边的小夏子听得清楚,那轻声里带着无尽的冷酷和无垠的杀气,让人听到胆寒,软了手脚。 “来人啊,遵照皇上旨意,将私刑二人押走,斩,冬儿杖毙。”小夏子声音放大对身后的侍卫说,所有人才知道皇上刚才唇动话轻到底说的是什么。 “是,皇上。”侍卫尊令。 “皇上,饶命啊,皇上……皇上,是桃妃,是桃妃吩咐的,我们只是照做,皇上……”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两个小太监和冬儿,白着脸,眼泪唰唰往下掉,可求饶已经是无用,人被迅速的拖了下去。 慕容殇唤了小珠过来扶住萧寒月,站起身朝斜卧在地的桃妃走去。 “哪只手?” “皇上,皇上,臣妾错了,皇上,您饶了臣妾吧,皇上。”桃妃怕了,被慕容殇的神情和眼神吓的失魂落魄。 慕容殇根本听不见桃妃的求饶:“朕问你哪只手?” “皇上……不要啊,皇上……皇上,您就饶了臣妾这一次,皇上。”桃妃带着绝望哭求,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皇上会来,为什么后宫之事皇上会插手,为什么……为什么啊!! “不说是吧,小夏子把桃妃的手筋脚筋全断,打入冷宫。”给她机会选择既然她不选,那就全部挑断来的利索。 桃妃不敢置信的疯狂摇头,发簪松动掉落,凌乱的发丝垂落胸前,满脸的泪晕开了本精致的眼妆,糊成一片,狼狈而落魄。 “皇上,臣妾爱您,臣妾一心都是为皇上,臣妾不是坏人,皇上不要这么对臣妾,皇上。” 慕容殇倾身,唇凑近桃妃的耳边:“朕的人,你动了一次,朕忍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动,真是不把朕放眼里了,废了你的武功,朕留你一命。”当初柔丫头的孩子就是被她害死的。 慕容殇一指贯穿周身之气,点穴再是一掌,桃妃就软了身子,功夫彻底被废。 倒在地上的桃妃,泪流满面,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桃妃眼似要滴出血的看着朝萧寒月走去的慕容殇,那决绝的背影让她万念俱灰。 为了萧寒月,皇上如此残忍的对她,她跟了他已经四年了,四年来她连他一个和善的笑都得不到,而现在为了那进宫还没一年的贱人,他废了她的武功,她不怨,可为什么要打她入冷宫,呆在后宫之中,至少她还能偶尔见着心爱的他,可入了冷宫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为什么,为什么萧寒月已经坐上了皇后之位,还要跟她抢皇上的爱,如果不是萧寒月这贱人的出现,皇上不会这样对自己的。 慕容殇蹲下身,从小珠手中抱起萧寒月,将人紧紧搂在怀里,未再管身后的桃妃,赶回了紫鸾殿。 第八十九章 公平竞争 “皇上,皇后邪风入体,本就感染风寒致热病,又加上沾了冰水,病情加重,若今夜过后,热还一直不退,皇后怕……”紫鸾殿内,金帐床幔间,萧寒月躺在龙榻上,厚重的被子盖的严实,榻边更是五个火炉围成一圈,正散发出温暖。 老御医把脉良久,放开萧寒月的手腕,对着慕容殇说了这一番话。 “御医的意思是让朕现在就帮皇后准备后事吗?”慕容殇的反问让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老臣,不敢,老臣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开药,若医治不利,朕就打算换一批御医。” “老臣明白,老臣立刻开药。”老御医手颤抖着握起桌上的笔,却不想门口进来的人救了他一命。 “皇上。”秦淮楠背着药箱进了紫鸾殿,对慕容殇行礼。 “来了?”慕容殇看了一眼前来的秦淮楠,挥手遣了所有人下去,偌大的内屋顷刻就只有三人,一个女人,两个男人。 “如果无法保护她,皇上放手如何?”秦淮楠放下医箱,揭开盖子,惊心动魄的话却是风轻云淡的表情,好像在讨论天气的好坏般轻松。 “放手?秦御医……有什么权利让朕对自己的皇后放手?”慕容殇掌中握着萧寒月纤细无骨的手,宣誓着他的所有权。 “皇上明白的。”秦淮楠未抬眼,避开两只交缠的手,只是静静的从医箱里掏出针灸包,解开包上的扣子,平摊在桌上。 “你是比朕先到渭水,可你看见她跳下水,能救她吗?”慕容殇不留余地的质问。 被慕容殇说中,秦淮楠气息一滞,取针的手也停住了,脸上滑过一丝痛,好一会才又有了表情。 “皇上该明白,你把江山放在寒月面前,你给不了她想要的。”秦淮楠的话也变得犀利,两人剑走偏锋的对话带着质问的火花。 “给不给的了,不是你说的算,御医,是朕说了算,而你的身后也有北国,对朕你说这话,不觉得好笑。” “皇上,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是,我可以不要,而皇上您,能不要风国吗?”不错,他是北国的太子,可他从来不想要那所谓的江山,他不愿意被皇位束缚,所谓的雄心壮志他没有,江山应该是大哥的,他不要,也要不起!! 慕容殇敛了玩笑的神色,脸色转而铁青,他知道秦淮楠说的是实话。 他是君,君注定要舍去很多,从开始他也做好了舍去的准备,可没想到自己的生命中会出现萧寒月这么一个女人,牵动他的心,打乱他前进的步伐,扰的他心神不宁,思绪万千。 “皇上,微臣施针救寒月可以,您得答应我个条件。” “你有什么权利跟朕要求条件,难道你想看着她死?” “对皇后,微臣的心思同皇上一样爱她,起码的条件是,她要好好的活下去。” 慕容殇忍怒的笑:“御医的胆子真是大。”他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提爱这个字。 “端看皇上什么意思。”秦淮楠手中握着针,站在桌前,不动,与慕容殇对视。 “条件。”慕容殇最终妥协。 “如果寒月要走,皇上绝对不拦。” “皇后绝对不会跟你走的。” “既然皇上如此笃定皇后不会离开皇上,不会离开风国,那答应微臣又如何呢?” “朕许你的条件,但从现在起,你就是秦御医,不要再让朕听到你直呼朕的皇后的名字。” “微臣遵旨。”他现在是秦淮楠,风国的御医自当会遵守风国国君的旨意,但当他不再伪装,他就是北国的少主,那时谁也动不得他。 针落下,男人的战争开始,他们的目标是同一个,得到那个叫萧寒月的女人的心。 第九十章 三界圣女 “师父,怎么样了?”佛堂今日门户关闭,堂内充满着诡异的气息。 芸儿见着老和尚收势,立刻问道。 地上摆着五角莲花灯七盏,盏盏燃着火焰,只是奇怪的是堂内没有半点风,可灯芯的火燃的飘忽,好像随时会熄灭一样。 “皇后的魂魄在往别处去。”老和尚深吸一口气,然后设下结界,封住每盏灯的火光。 “那怎么办,师父的功力都没办法把皇后的魂魄镇住吗?”芸儿焦急的问。 “她自己想走,不想留在这个时空了。” “那师父得赶紧想办法,若娘娘离开,进了其他肉身就完了。” 芸儿知道事情的严重,急切的道,因为萧寒月的魂魄若离开现在的**,他们再找她就难了,三界圣女的命数是算不到的,就连萧寒月会出现在风国,也是耗费了天界三尊的千年修行才窥得的天机。 萧寒月没来风国时,三界平衡已经在慢慢倾斜,当她来了以后,三界平衡立刻转好,但如果她现在走,三界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慢慢倾斜,而是会迅速恶化倾斜。 “为师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棘手的事。”老和尚一身的汗,犹如从水中打捞上来一般,站起身苦笑一声。 “师父要找人帮忙吗?” “看来得去找老仙头了。”老和尚摇头叹气,打赌的事小,若萧寒月的魂魄一离开,本才稳定的三界必定震动,到时候天下就将大乱,所有平行时空都会扭曲,时代颠倒。现代人全穿越到古代,古代人也会穿越到现代,最害怕的是史前的猛兽恐龙也会出现在人间,祸事将一发不可收拾。 “师父要上去吗?”芸儿问。 “恩,起坛,为师得元神出窍上去一趟。” “好。”芸儿动作利落的开始准备一切事务。 老和尚念着咒封了前后两门,防止他出窍之时有人闯进来。 口里念着咒语,老和尚犹如雕像般,没了动静。 芸儿在老和尚元神出窍后,席地而坐,念经为老和尚护体。 三刻钟后,老和尚的**,一口大气,元神归位,而七位跟随而来的仙人也在佛堂现身。 来人是七大本仙,三清尊神,分别是玉清元始天尊——老仙头,上清灵宝道尊——老滑头,太清道德天尊——老神头。 四御尊神,分别是勾陈上宫天皇大帝——邪君,中天紫微北极大帝——定君,南极长生大帝——诺君,承天效法后土皇地袛——稳君。 芸儿傻眼,没想到师父这一回去,请下来的居然是这七位老家伙……呃,老长辈才对。 三清尊神是宇宙万物的创造者,四御尊神是统率天地的万神者。看来最近天庭的人真是闲疯了,逮住下凡的机会就不放过。 “芸儿娃娃,想老仙头没有啊?”玉清元始天尊,老仙头笑着打趣的揉乱芸儿的发髻,这丫头许久不见越来越出落的水灵了,可惜了,可惜了啊,本可以嫁人的娃娃,居然跟着老土头这老家伙修仙。 “老仙头师傅,别拿芸儿打趣了,圣女的魂魄要走,你们还有心情在这开玩笑。” 老仙头回:“丫头,你还是火候不够,你师傅用七莲灯迷了圣女的路,现在她还暂时走不了。” “是啊,是啊,老仙头师傅,莲灯已经灭了四盏了,你们慢慢聊,千万别着急。”芸儿听老仙头的话,一下不再着急,带着幸灾乐祸的口气说到。 “这么快?”旁边的老滑头诧异。 “老土头,赶快收了你的结界,我们进卦。”邪君算是一干人中最稳重内敛的,当即说到。 老和尚口念咒语,手画佛符,打开了结界。 七位本仙和老和尚立刻进了莲花灯摆出的八卦阵内,各自念经。 佛堂内挂在房梁上的黄缎随着佛咒犹如被赋予了生命般,开始快速移动,结成一片把八个人和莲灯一起罩住,密不透风。 “想到法子没?”以八人之力下的结界,保住了三盏未灭的莲花灯,老和尚在结界中问。 老神头说:“想到了,在上面看就知道圣女要出事了,办法都想好了,你不上来叫我们,我们也得自己下来一趟。” 稳君道出办法:“得先施法打进她的梦里面。” “……”说完大家相视一眼,都是无言的苦笑一片。 “想进圣女的梦,真是找死啊。”老神头自嘲的说的轻松,可心底也带着焦急。 “你们也知道是找死?还想这么个馊主意。”老和尚有些底气不足的怪到。 “不然你想个来看看啊。”七本仙同时对老和尚吼。 这个法子已经是最保险的了。 老和尚一时无语摇头:“更馊,就这样吧。” 七本仙按莲花灯的位置盘坐,老和尚在最中间,所有人聚功而发,逼自己的元神进入萧寒月的思维,也就是她的梦。 八人携手,用意念沟通。 定君:“不行,八人各自为攻,进不去的。” 稳君:“现在收势,我们都要被圣女反噬。” 诺君:“那就先四人顶着,四人聚力以后,另四人再聚拢。” 噗嗤一声,大家直觉一股腥甜的味道扬起。 问:“怎么回事?” 邪君:“老土头被伤了,他的肉身顶不住这么强的力。’ 老神头:“老土头,你顾好自己的就好,不要太逞强。” 诺君:“三清你们先和老土头顶着,我们收势了。” 没有十秒,诺君告知:“好了。” 三清和老和尚立即收势,改与四御尊神一同施力。 老滑头:“不行,还找不到入口。” 老仙头:“先让芸儿把纸条写好。” 老和尚:“好。” 芸儿在结界外,看不见里面发生什么事,只是能听见几个人在结界内发出的闷哼。 芸儿心急如焚,就在她担心的时候,空气中突然聚集起烟雾,烟雾渐渐聚拢成型,形成一行字出现在芸儿的眼前:在这个时空,她最在乎什么? 芸儿见着这些字,思考了一会,立刻拿了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还有小珠,琪儿,贞儿,玲儿。 她能想到就这么多了,写好后赶紧发力将纸片拍进红缎间,纸片在空中飘浮旋转然后消失。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老滑头:“打开了,打开了,快把纸条上的影像打进去。” 老和尚离开收掌,把影像打入萧寒月的梦境中,其余七人终于撑不住,红绸结界瞬间炸裂,八个人朝不同的方向飞去,芸儿一声尖叫,躲开了朝她飞撞而来的诺君。 场面一片混乱,好一会老和尚躺在地上才幽幽的开口:“行了,回来了。”七大本仙和他差点去了半条命。 老仙头也躺在地上完全起不了身的说:“老土头,你还真是会给我们找事做。” 老滑头说:“圣女的气太强了,她现在还只是潜意识对抗我们的侵入,若她的魂魄苏醒还不知道有多强的气。” 他们这次还只是用圣女牵挂的人留住她的魂,若是要用仙气强行镇留圣女的魂魄,估计大家都不用回上面了,全部把命赔在这风国。 稳君接道:“她要是不强,能镇住三界吗?”仅仅她一人就能平衡三界,那力量怎么是他们能够比拟的。 诺君一身是伤的跟着抱怨:“唉,老土头,你能不能去跟那几个男人商量一下,特别是那个慕容殇,不要一会好一会坏,一会又要爱,一会又要利用,我们在上面看得都快累死了,如果他再有下一次,我估计我们就只能等着三界大乱了。” “我……有什么……办法,慕容殇……那心思……简直就是……九转十八弯,人说……矮子矮,一……肚子……拐,看……他挺高的……个子,怎么……还……那么……多心眼?估计啊……是属……马蜂窝的。” 老和尚是肉身,刚吐了口血,现在喘的厉害,多来几次这种事,他就可以提早直接回上面了。 “师父,有你这么说话的么,矮子招你了。”芸儿怒目坐起身来,看着八个在天上至尊在地上受人朝拜的最高阶级的神者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 “啊,忘了……芸儿……个子矮,徒弟……师父错了,跟你道歉!!哈!!” “这还差不多。”芸儿见着老和尚道歉,满意的笑了。 老仙头开始使心眼了:“不行,我得休息几天。” 老滑头附和:“我觉得也是,暂时没力气上去了。” 老和尚清楚知道他们说这话的意思:“你们几个老家伙,是想下来玩来了吧。” 稳君说:“知道就好,说出来做什么?好不容易下来,不吃够怎么行。” 邪君终于道出实话:“对,在上面不是蟠桃就是玉琼,清淡的快吐了。” 定君建议:“那咱们现在要好好想想,这几天要吃些什么?” 诺君说到:“得写下来,不然漏了什么没吃到就可惜了。” 老和尚举手:“算我一个。” 老神头踢了老和尚一脚:“去,你个肉身和尚,难不成还想吃肉了。” 老和尚不服气:“你们在位的神仙都能吃,我下凡的怎么就不能吃了?笑话,不带我,我就跟皇上说,要皇后醒来就必须天下人七日内只能吃斋,封了饭馆,我看你们吃什么?” 老仙头笑着说:“芸儿,你师父真是恶毒。” 芸儿拆台:“物以类聚,各位师父都是彼此彼此。” 第九十一章 清醒以后一切开始转变 慕容殇已经三天没有上朝了,朝廷里大臣间,一片怨声载道,可慕容殇不管不顾,最后朝臣没法子,只能去求太后,可太后赶去也被挡在紫鸾殿外,气的太后一夜大病,在自己的瑞祥宫也不愿见任何人了。 紫鸾殿内,那道在床边微侧的背影,带着疲惫,独自一人说着话。 “我想你的牙尖嘴利。”手指滑过萧寒月的唇。 “我想你眼中的坚强隐忍。”手指滑向萧寒月的眼眶。 “我想你的各种笑容。”手指流连在萧寒月的脸庞,徘徊在唇角。 “萧寒月,你睡了太久了,我应你,以后只宠你,怜你,信你,让你靠好不好,请不要离开我。” 三天了,已经三天了,寒月落水当日,秦淮楠施针过后,说的是无大碍,可人却一直未醒,问秦淮楠,他也没了准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他迫的到佛堂去找高僧,可佛堂门户紧闭,任由谁都无法进入。 直到他下令把佛堂拆了,高僧身边跟着的女徒弟才开门出来,对他淡淡的说。 “皇上,若想让皇后醒,就不要再伤害她,您这样只会让她永远不想醒过来。” 他遣退侍卫,问那叫芸儿的丫头为什么。 那丫头居然冷笑的反问他:“皇上觉得自己对皇后好吗?” “不好吗?”他对寒月不好吗?从来没人敢质问他,寒月是第一个,第二个就是芸儿,印象中高僧身边的这个叫做芸儿的徒弟,从来都是低眉顺目,连话都很少说的,不过跟寒月相处不足两月,心就有了倾斜,他的皇后总有让人把心交给她的特质,无论男女,让他心里不自觉的酸楚,他不喜欢每个人对寒月的关注,包括女人也一样。 芸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转身进了佛堂,关门前他明白的看出芸儿的口型,分明对着他说:“真蠢。”两个字 再回紫鸾殿,他就一直陪着寒月,从她嫁给自己的第一天开始回想,他这才发现,自己对寒月确实算不上好。 “寒月,请原谅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你知道吗?真的是在失去的时才会珍惜,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在骗自己。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知道后悔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你让我明白我作为你的丈夫有多差。” “你知道吗?你真吵!!”**的萧寒月皱着眉头,声音有些粗嘎。 这些肉麻的话从慕容殇口中说出,真是听的她心惊肉跳。 她不过是睡了一觉,做了个简短的梦,梦里她本来要走了,背着包袱准备出门,可突然几个丫头过来围着她有说有笑的,大家开心成一团,她就忘了应该离开的事,这个时候就听见慕容殇的声音,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她真想让他闭嘴,可想说话又开不了口,被他烦的快疯掉了,直到刚才她终于能回他那句你知道吗? 他是拜读了莎士比亚还是琼瑶言情,说话跟念台词一样。 “寒月,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萧寒月不知为何只觉一身酸麻,刚稍微动一动手臂,差点把她眼泪酸出来,呲牙咧嘴的忍住,瞪着慕容殇,不会是她昏迷的时候,被他下黑手爆揍了一顿吧。 萧寒月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唇就被慕容殇用吻封住。 缠绵的吻里包含太多的意思,温柔的纠缠,深切的亲近,害怕失去的担心,慕容殇吻的深沉而动情,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将自己所有的感觉全部释放,执起萧寒月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让她感受那剧烈的跳动,他终于发现,自己不能没有她,他已经陷的无法自拔! 她昏迷的时候,他整个人快疯了一般,怕她再也不会醒来,芸儿在佛堂前说的话让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却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唔……”萧寒月被慕容殇灼热的吻,吻的快喘不上气,只能氤氲的从嗓子里发出单音。 “宝贝。”慕容殇终于放开萧寒月,轻声的唤。 “你……”滚远点,想骂人的话,被慕容殇未卜先知一般的吞了下去。两人又是一阵纠缠,直到慕容殇放开萧寒月。 “还想骂,我就再吻你。”慕容殇盯着萧寒月的眼,那里充满了生气和怒火,真开心又看到她如此的模样。 萧寒月突然笑了,苍白着一张脸笑的由衷。 “你笑什么?” “没话可说,所以只能笑。”微笑是化解尴尬的最好手段。 “没话可说?”萧寒月说的直接的话伤了慕容殇,而她如此是故意的。 他的消瘦和憔悴是人都应该能看见,最初那一吻不但唤醒了她所有的思绪,也让她了解了一个事实,她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说实话她情愿一个人独自醒来,也不愿在此刻看见他。 何必对她如此好,她从来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后宫和皇上都让她讨厌,为什么不一直昏迷下去,那样该多好。 “醒了吗?嫂嫂是不是醒了?”紫鸾殿外响起娇俏的声音。 “熙公主,皇后是醒了,不过现在还不能让您进去。” “滚开,不要挡本公主的路,皇哥哥说了,嫂嫂醒了就让本宫见嫂嫂的。” “可是……可是……”可是现在皇上正和皇后那什么,怎么可以让云英未嫁的公主进去,小夏子为难的堵在熙公主的面前。 “可是什么可是,滚一边去,不然让人打你板子。” 萧寒月听见了熙儿的声音,心里松了口气:“皇上,臣妾想见熙公主。” “等你好了再见。”慕容殇温柔的驳回萧寒月的要求。 “皇上,臣妾现在不想见到你。”萧寒月不再绕弯子,她非常讨厌此刻心中的那点点悸动,而且是对慕容殇的。 她讨厌他眼中的柔情,讨厌他脸上的受伤,讨厌他一身的疲惫,更讨厌他过多的关心,他是慕容殇,慕容殇是尖酸刻薄,不近人情,虚与委蛇的,现在这个站在萧寒月面前的人让她烦躁。 慕容殇的脸色因为萧寒月的话变得受伤,萧寒月扭着酸疼的脖子不去看,她不过是昏迷,不用一醒来就发现什么都变了吧。 “不要再这样笑了,好吗?”慕容殇捏拳忍住心疼,艰涩的开口,话中居然还带着祈求的意思。 萧寒月不说话,不理会,更不看慕容殇。 “寒月。”慕容殇得不到回应,再次唤。 “皇上,您不要因为您是威震天,就要求皇后是擎天柱吧。”她个人还是比较欣赏大黄蜂的,笑不笑,怎么笑是她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慕容殇不明白萧寒月说的什么意思,但能清楚的感觉她的冷淡,只是良久才叹气道:“朕让熙儿进来,你好好休息!” 然后离开。 第九十二章 皇上的心 直至如此,萧寒月终是没看慕容殇一眼,慕容殇出门唤了熙儿入内,留恋的看了一眼那用冰冷排拒他的人的背影,微微黯然的将空间留给两个他心爱的女人。 熙儿坐到萧寒月床边,感觉到两人不同寻常的气流,明眸在两人间流转,待慕容殇走后才开口对**的人说。 “嫂嫂,是在气皇哥哥吗?” “熙儿,怎么来了?”萧寒月不愿多谈,岔开话题。 “还不是担心嫂嫂,嫂嫂可好点了?”熙儿人小心思却细,没再多说什么,已经开始脱鞋,准备上床去黏住她美丽的嫂嫂了。 “宫里都传开了吧。”萧寒月笑看自己的小姑子,已经轻撩棉被让她钻进来和自己一起躺了。 “是啊,嫂嫂你真是太厉害了。”她的嫂嫂每件事都是她们这些后宫女子私下讨论的传奇。 一双绣鞋,一件单衣,嫂嫂都无畏奔走在后宫冲去渭水救人,而且是救自己的丫鬟。 在其他后宫娘娘中,她们只会嗤笑皇嫂嫂的失仪和愚昧,但熙儿知道,皇嫂嫂那是重感情,皇嫂嫂身上的洒脱是别人想学都学不来的。 嫂嫂就如同撰志上那些仗剑走天涯,为友知己舍生的男儿。 “嫂嫂,为什么……”熙儿攥着被子,突然不敢问出口。 “怎么了,熙儿。”萧寒月拨开熙儿脸上散落的发,帮她别在耳后。 “为什么,嫂嫂能为琪儿做到如此,是因为皇嫂嫂真把琪儿当……朋友了吗?”熙儿的朋友两字说的尤为轻,因为从小生于皇宫,长于皇宫连她也不确定,主子如何能和下人成为朋友的。 萧寒月看着熙儿,良久:“人生交契无老少,论交何必先同调。”慕容殇居然有这样一个不可多得的妹妹,他至少还有交心的亲人,而自己呢? 熙儿被萧寒月的话扰了心神,这是怎样的淡然才能说出如此的诗句。 “嫂嫂,你真的是凌越天的女儿吗?” “嫂嫂,你以前一定很自由吧。” “嫂嫂,熙儿多么庆幸你是熙儿的皇嫂嫂。” 熙儿说完自己想说的,一头钻进萧寒月的怀里,来来回回的用头蹭着不肯走。 “熙儿的话一句接一句,还让嫂嫂说不,相知相交不易,熙儿,嫂嫂也希望你能得到自己的幸福。” “有皇哥哥和嫂嫂,熙儿就够幸福了。”熙儿眯着眼,被萧寒月身上自然散发出的香笼罩着,有种安宁想睡的感觉。“嫂嫂,你真香,熙儿想睡觉了。” “那就好好睡一觉。” “可嫂嫂生病。”熙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关心萧寒月的病,可也抵挡不住周公的召唤。 “没关系,有熙儿在才暖和,病也就好的快。” 怀里的人再没有声音,人已经安静的进入梦乡,萧寒月摇摇头,拉高被子把熙儿盖的严实,不一会自己也沉沉睡去。 再等萧寒月醒来时,**已经没了熙儿的影子,只剩得小珠在整理榻上的衣物。 “咳咳。”萧寒月想叫小珠,没想开口却是咳嗽。 “娘娘,你醒了?”小珠赶紧丢下手中的活往萧寒月身前走去。 萧寒月又是咳嗽两声,才回答:“醒了,熙儿呢?” “娘娘这一觉又睡了一天半,熙公主回寝宫了,娘娘,小珠给你熬了点稀粥,赶紧吃点吧!” 娘娘落水前两天就没进食,落水后昏迷着,要不是被皇上每天喂食了各种药材熬成的补品,人估计就去了。 可没有吃一点东西的人,还是见天的消瘦,等人醒了,又是陪公主睡了一天半,前后算起来娘娘足足有六天半没沾食物了,那张小脸现在更小了,整个人都瘦脱了形,让人看着心都快疼碎了。 萧寒月点点头让小珠扶着自己坐起来,除了身上阵阵的发软,倒没什么感觉,可能是饿的太久了。 小珠端着清淡的干贝稀粥,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着萧寒月。 “小珠,琪儿呢?”萧寒月抽着空挡问。 “琪儿不愿来见娘娘,说娘娘生病都是她害的,所以没脸来见。” “桃丽人那怎么样?” “皇上挑了桃丽人的手筋脚筋,现在在冷宫了。” 萧寒月点点头,胃里有了温暖的感觉,摇摇手:“不吃了。” “娘娘,你昏了三天,皇上就守了三天,每天就看着你发呆,有时候笑,有时候怒,滴水未进不说,还跟疯了一样。” “行了,小珠,不要说了。” “娘娘。” “小珠,别说他了,我不想听。” “娘娘,您到底是气皇上,还是气自己。”小珠的一句话,犹如一把钢刀带着开山辟地之势,震开了萧寒月的迷思。 原来她是在生自己的气吧,睁眼就见着那该死的男人,看着他周身的疲惫和眸子里的担心,她居然有不知所措的感觉。 不得不说慕容殇有一张迷惑人的皮相,可却掩不住他自私的真实,突然发现他没了自私,也会对自己付出,多少会有些震惊。 “小珠,你真让人想咬你一口。”萧寒月气极的说。 “娘娘,曾经小珠见着皇上那样对娘娘也气,也为娘娘觉得不值,总觉得那高高在上的君主实则是配不上娘娘的。” “小珠!!”萧寒月没想到小珠敢说出如此不顾生命的话。 “娘娘,请您让小珠把话说完,小珠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大逆不道,可娘娘待小珠如同亲生姐妹,小珠不得不说,小珠真讨厌皇上,真的,讨厌他为什么对着娘娘这么好的女人,心还能那么硬,小珠甚至想干脆让娘娘和御医跑掉算了,可,小珠想归想,但也知道是不可能的,直到娘娘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小珠觉得,其实皇上对娘娘是有心的,皇上是值得娘娘托付终生的,娘娘知道是什么事吗?” 萧寒月摇头,小珠起身往门口走去。 “娘娘,你昏迷的时候,皇上……哭了。”说完,小珠就出了门,听贞儿说,先皇过世的时候,皇上也未曾流过一滴泪,但在娘娘的床前,皇上的泪虽流的隐忍,可她们都看见了。 萧寒月盯着盖在自己身上的绣花被,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女人真好打发啊!! 第九十三章 皇上情露 坤宁宫外的亭子里,放着炭炉软毯,萧寒月挖着面前贞儿专门为她做的枣糕,有一口没一口的吞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在从小珠跟她说了那番话以后,已经在她跟前晃了七天了,晃的她心烦气躁,真恨不得能一掌拍死他解气。 “皇上,您最近真是清闲的紧,天下百姓,江山社稷对您没吸引力了吗?” 以前还能好一点,现在可好了,上朝一起,休息一起,生活都在一起了。 就跟在同一单位同一部门的两口子,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慕容殇这厮还让不让她活了。 慕容殇批阅着奏折的手停下:“病还没好完,要休息一下吗?” 放下笔,修长的指,轻轻擦拭萧寒月眼眶下的黑。 “朕陪你睡一会,可好!!” 萧寒月忍不住的嘴角抽搐,她是灵长类最高级别的种族,俗称人,不是猪。 一天睡足二十个小时,五顿饭的吃食,补药丹丸无数,慕容殇这厮是看打击她,她还活的越来越生龙活虎,所以换种方式对她进行精神折磨,准备把她逼疯了,然后丢疯人院去,是吧!! “皇上,臣妾不想睡觉!!” “多休息才好的快,你的咳嗽都还没好,实在不应该出来吹风。” “风和日丽,空气清新,这样才好的快。” “朕觉得静心休养,进食营养,才有助于健康。” “臣妾自己的身子,自己明了。” “女人的身体往往男人比较懂。” 色狼,流氓,王八蛋。 再不由萧寒月分说,慕容殇一把抱起她,往房间走去,小夏子和贞儿在旁偷笑,赶忙收了桌上的奏折跟了进去。 萧寒月在慕容殇怀里仍然不愿妥协:“皇上,臣妾只是伤风感冒,腿还健在。” “人瘦的一偏三倒,站都站不稳,还要逞能吗?乖,听话。” 萧寒月终是没敌过慕容殇的霸道,被人搂上了床,可能是真的还未痊愈,身子累,不一会就睡着了。 慕容殇等怀里的人睡去后,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到外屋继续忙活公务。 只是批阅奏折的时候,突然间**的人睡的香甜,嘴角带笑,让慕容殇看出了神。 “小夏子,那个……”慕容殇放下手中的笔,欲言又止。 小夏子伸长脖子等着慕容殇下半句话,可等来等去就听到两个字:“算了。” 但过不了一会,慕容殇又开口:“小夏子,其实……”话又戛然而止。 这一次慕容殇是摇摇头,继续处理公务。 半柱香后,慕容殇再次开口:“小夏子,你觉得……” “皇上,小夏子觉得带皇后出宫走一走是不错的主意。”小夏子都快被慕容殇急死了,终于没忍住,自发的提议。 “你怎么知道?”慕容殇脸上带着诧异。 “皇上脸上都写着了。”左边脸写着为情所困,右边脸刻着情窦初开,算起来,皇后该是皇上第一个动心的女人才是,他小夏子这个旁观者看的是一清二楚。 “朕有这么明显吗?”慕容殇皱眉问。 小夏子重重的点头,予以肯定。 “出宫……出宫的话,该去哪?” “不如皇上去问问柔娘娘。” “柔丫头?” “是啊,柔娘娘的心思细,肯定能给皇上好的建议。” 慕容殇以手托腮,状似思考国家大事般的慎重,最后终于带着壮士就义的大义凛然道,“就去问问柔丫头。” “不过,皇上,小夏子觉着,熙公主就不要跟皇上和皇后一起出去了。” “对,对,对,熙儿粘寒月粘的太紧,不能带。”带她去还怎么跟自己的皇后相处,慕容殇如是的想。 一声出谷黄莺打断了慕容殇的徜徉:“皇哥哥,熙儿来了。” 慕容殇说:“小夏子,让那丫头在外面候着。” 慕容殇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的人儿,生怕她被熙儿的声音吵醒。 小夏子赶紧的出去拦了熙公主:“熙公主,皇后娘娘刚睡下,皇上让您在外面先稍等。” 熙儿一听,也不恼,喜上眉梢的笑开怀。 “哥哥是怕我把嫂嫂吵醒了吧?什么时候哥哥这么在意嫂嫂的。”边说着边往院里的亭子走去。 小夏子讪笑:“熙公主这问题可把奴才问倒了。” 熙儿嗔怪的睨了小夏子一眼:“小夏子,你个老滑头,不想回答就算了,我自己去问皇哥哥,免得难为你这个皇哥哥身边的红人,好吧!!” “谢谢熙公主的体谅。”小夏子笑着作揖。 屋内慕容殇走到萧寒月的身边,见着她把自己埋在被褥中粉红的脸,带着沉静和纯真,心不禁再次的沦陷,嘴角不自觉的泄露出心中的欢喜,低头在那张刻入自己心间的颜上落下一吻,带着笑出去了。 “皇哥哥,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嫂嫂还生皇哥哥的气吗?”熙儿见着慕容殇朝亭子走来,起身跑了过去,打趣的拉着慕容殇的手进亭子坐下。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你嫂嫂病还没好,需要多休息,怎么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缠你嫂嫂,没事做了?”慕容殇严肃的问。 熙儿一点也不怕,笑着说:“哥哥是觉得熙儿缠嫂嫂,缠的太紧,让哥哥没时间缠着嫂嫂了吗?” “熙儿~~~~”慕容殇拉长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 “皇哥哥,别恼,既然某人爱上嫂嫂了,就要好好表现,不要再像以前一样,跟个小孩子一样,老惹自己喜欢的人生气。”熙儿小心的斜了慕容殇一眼。 “熙儿,你最近的闲书看的太多了吧。”慕容殇淡然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威胁,惹的熙儿一蹦三丈的跳脚。 “你想干什么,皇哥哥,要是收熙儿的书,熙儿就跟嫂嫂告状。” “熙儿多大了?快满十一了吧。” “皇哥哥……要给熙儿过生辰吗?”熙儿警惕的看着慕容殇,她的哥哥她了解,肯定不是那么好心的事。 “时间过的真快,熙儿也快成大姑娘了。” “哥哥,熙儿及笄还有四年呢。” “四年,不过弹指一挥间,转眼就过了,熙儿也该学学女子礼仪了。” “皇哥哥!!”熙儿花容失色的惊呼,不要,她不要。 “还拿皇哥哥打趣吗?”慕容殇轻刮熙儿秀巧的鼻子。 熙儿不甘心的撅着嘴:“不拿就不拿喽,可熙儿说的是实话,没有拿皇哥哥打趣,哥哥本就喜欢嫂嫂,做什么不承认?”胆小鬼哥哥。 “你啊,真是人小鬼大,朕看你再跟你嫂嫂多相处些时日,以后就更不得了了。”他什么时候不承认了,他就是认清了心底的想法,才希望挽回自己对寒月的伤害。 “成嫂嫂那样才好呢,熙儿想成嫂嫂那样。”熙儿明媚的脸对着阳光,眼里闪着崇拜的光,可只一会,又黯淡下来。 “皇哥哥,熙儿想成为嫂嫂那样,可是熙儿也知道,自己没办法成为那样。” “为什么?” “不知道,就觉得嫂嫂跟我们都不一样,好像……好像,好像不是这里的人。” 第九十四章 柔娘娘 熙儿的话让慕容殇心中升起担忧,其实他也是如此觉得,寒月和风国所有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熙儿,不要胡思乱想,你嫂嫂今天累了,现在在休息,朕要去一趟你柔姐姐那,你就先回梓馨宫。”慕容殇轻轻抚摸着熙儿的头。 “哦,熙儿明白,那熙儿不打扰嫂嫂休息了。”熙儿说完后,懂事的离开。 慕容殇见人走后,吩咐了贞儿好生看顾着萧寒月,然后自己移驾冷宫。 冷宫之内,柔娘娘的住处,有着冷清却也拾掇的整齐。 慕容殇刚进门,在屋内做绣活的淡雅女子就发现了,笑靥透着亲切,放下手中的针线,迎了上去。 “殇哥哥来了。”说话间自然的帮慕容殇取下披风。 “敏柔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殇哥哥快坐。” 慕容殇坐下开口:“还是不愿离开吗?” 敏柔边给慕容殇倒着茶边回:“殇哥哥,心头人已走,这里是空的,留在哪里不是留了?” “他弃你于不顾,你又何必为他如此,真打算在这冷宫呆一辈子?”慕容殇心疼的问。 “是啊,就打算呆冷宫一辈子了,敏柔一直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到现在,你还在帮他说话,傻丫头。” “殇哥哥,当初若不是你娶了敏柔做妃子,保了敏柔一命,说不定如今的敏柔已经西归了,哪还能活到如今。” “可……也是朕害的你丢了孩子。” “殇哥哥,不要如此说,这是敏柔的命,命中敏柔和他无缘,注定会失去他的孩子,怎么能怪哥哥了。” 慕容殇眼中带着愧疚看着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坚强女子。 敏柔虽然低头,但是也知道慕容殇正带着内疚的眼神看自己,笑着抬起头来,转移了话题:“哎呀,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殇哥哥,每次来都要教训敏柔一通,难道今天又专门为了教训敏柔而来的吗?” “你以前没进宫前,不是去过很多地方,所以朕想问问你,出游最好去什么地方?”慕容殇收了眼神,道明来意。 “哥哥终于开窍了,是想带皇后出游吧!!”敏柔暧昧的笑,宫里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连冷宫都能知晓一二了。 “朕这一辈子就宠了你和熙儿两个丫头,你们是不是打算都要笑朕一番才开心。” 敏柔更是开心:“看来熙儿也笑过哥哥了,谁叫哥哥是榆木疙瘩了,终于找到能治住哥哥的女子了,做妹妹的怎么能不开心,不过敏柔可是听说了,哥哥让皇后参政,这样……对女子可不好啊!!” “朕,伤她的何止这一点。” “女人,要的不多,爱她就好了,敏柔相信,殇哥哥终会得到哥哥想要的。” “可她的,朕一点把握都没有。”慕容殇苦笑的摇头。 她总是嘻笑的逃开,让自己抓不住,心里全是焦急。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哥哥也说伤过皇后,那就用你的真心弥补回来,毕竟皇嫂还在哥哥身边,不像敏柔,和他已经是海角天涯了。” 此刻冷宫中的另一边,桃妃呆的地方,也有一名访客,可任谁都没想到这名访客会是,萧寒月。 第九十五章 皇后计显,蒙纱女人 “你来干什么?”桃妃见到萧寒月尖利的声音里有着无限的恨意。 “打落水狗的。”萧寒月独自一人而来,还带着虚弱。 “你给我滚出去。”躺在**的桃妃想起来,却无能为力。 “桃妃的身段子还摆的如此高,给谁看?皇上还是本宫,亦或是你自己。” “我怎么样,不用你管。” “凌越天没救你,而你没了武功,还剩什么?” “你给我滚,滚。” 萧寒月冷眼见着桃丽人砸坏满屋子寥寥无几的茶具,淡淡的话飘出口:“还你桃妃的位置,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 “你说什么?”桃丽人对自己听见的无法置信。 “桃丽人,你要明白,后宫佳丽三千,你想除是除不完的,想留住皇上的人,就得留住他的心,美色总有一天会老,多用用心思才是你该做的,你进宫多年,也该明白独占皇恩是根本不可能的,不如大家姐妹和睦相处还能相安无事,本宫能让你入冷宫,就能让你继续当妃子,如果这样你还认不清后宫是谁做主,那本宫也无话可说,你就继续呆在冷宫,孤老一生,本宫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的……清……闲。” “你真的能让我离开冷宫?” “等本宫的好消息如何?” “你想得到什么?” “自由,绝对的自由。” “什么意思?”桃丽人不懂,什么叫绝对的自由。 萧寒月说:“你只需要知道,人各有志,其余休得多问。”一个古代人被囚于后宫中,只以皇上的恩宠为一生的目的,她怎么可能懂的什么叫自由。 “好,我听你的。”这个诱.惑对桃丽人来说很大。 “先不要答应的太快,这有瓶毒药,喝了它,我们之间的交易才成立。”萧寒月掏出青瓷锦瓶,放在桃丽人床头的矮桌上。 桃丽人的脸色一转三变,未说话,手慢慢伸向那漂亮却带毒的瓶子。 “不愿意,本宫也不强求。”萧寒月见着桃丽人的犹豫,笑着说。 桃丽人被萧寒月的话如此一激,想到她永远都无法见慕容殇,使劲的摇头,一把打开锦瓶,喝下里面的毒,将瓶子一甩。 “可以了吧!!” “闵妃是你杀的吗?”萧寒月突然的问。 桃丽人没想到萧寒月突然会问这问题,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回答道:“是,是我杀的。” 萧寒月表面不动声色,思索了一会:“还有一事,当初婉才人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桃丽人一脸迷惑:“婉才人?” 萧寒月见桃丽人如此表情,已是明了:“行了,你好好休息吧。”人往外走。 “等等。”桃丽人急唤。 萧寒月侧目:“还有事?”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乖乖的等消息,不要声张,很快。” 说完,萧寒月掀起披风上的帽子盖住自己,离开冷宫。 桃丽人在后宫之时,应该杀了不少人,若她真杀了婉才人用不着不承认,婉才人的死不是桃丽人所为,那就一定另有他人,而且这人藏的很深,很深。 还有一点,萧寒月不明白,但她并没问桃妃,就是桃妃冒死出宫真的只是跟闵大人说闵妃的事?那么桃妃知道不知道闵妃是人冒充的? 又是谁指使闵妃冒充,为什么冒充,是因为要取得闵大人的虎符吗?假的闵妃绝对不是桃丽人所杀,那桃丽人为什么要承认闵妃是她杀的,是想保护那个真正的凶手? 那么杀闵妃的真正凶手又为什么杀假闵妃?还有是不是杀假闵妃的人也是杀婉才人的凶手。 如果婉才人不是因为怀有龙子招人嫉妒所杀,也不是受皇上宠幸被杀,那就是她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被人灭口。 如果真是如此,那婉才人又是知道了什么重要的事,才被人灭口了?婉才人不善交际,平时接触的人也少,可以说身边连个知心的姐妹都没有,她会知道些什么秘密呢? 这些一个接一个的疑问,都等着萧寒月一一揭开,所以她不问桃丽人,因为她知道桃丽人虽有些本事,但在后宫中她也只是表面坐大,真正的人还在背后,所以问桃丽人也不过是问些皮毛出来,而且问了还容易打草惊蛇。 看着萧寒月离开冷宫,桃丽人心中千头万绪,躺在**看着一屋的冷清却怎么也掩盖不了心中的激动,连有人进来也没有察觉到。 “看你的样子,快忘了,进宫……是干什么来的了。” 冰冷的女声犹如毒蛇缠住桃丽人的呼吸,让她不自觉的打了冷颤,这才回过神,一见来人立刻从床铺上跌坐在地。 “女……女……女主,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皇后能来,我就不能来吗?”挑了张椅子,女人坐下。 “女主,丽人不是这个意思,请女主恕罪。”那么死不肯低头的桃丽人此刻跪着对眼前的人害怕的磕着头。 “你何罪之有啊,渭水的那场戏做的不错。”女人面上蒙着纱,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只是那双没有温度的眼,让人胆寒。 “谢女主赞赏。” “你这次的表现,丞相知道后非常开心,你的家人,暂时没事了。” “女主慈悲,丞相慈悲。” “慈悲吗?你现在没了武功,断了手筋脚筋,你不恨丞相?” “为丞相效力是丽人求之不得的,丽人怎么会恨丞相了。” “恨不恨其实都没关系,乖乖听话就好了,跟你说个贴心话,其实我也恨丞相,恨不得他死,不过没关系,有些人你恨他,也服他,明白吗?”蒙纱女人冰冷的手指慢慢滑过桃丽人绝色的面容。 “明……明白,丽人明白。”桃丽人因为蒙纱女人手指上刺骨的冷,浑身发抖。 “可惜了,当初让你进宫,本来以为你这张脸能迷住慕容殇的,可惜,太可惜了。” “女主教训的是,是丽人没本事,现在的一切都是丽人该做的。” “你也知道自己没本事?那就好好做,现在慕容殇已经爱上萧寒月了,丞相那,希望你能好好做,你不笨,应该明白接下来做些什么。” “是的,丽人完全明白。”桃丽人当然不笨,她在渭水对琪儿那样做就是要萧寒月出事,就是要慕容殇认清楚自己的心,就是要皇上爱上皇后,丞相说过,人总是要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就是因为这样丞相才出此一招,而桃丽人就是牺牲品。 因为她当初进宫是为了迷住皇上,可她没有迷住,她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为了活命和家人的安全,她只能在渭水演那场戏,只是为了证明她还有利用的价值来保命。 “那我就先走了。”蒙纱女人交代完事,起身。 “恭送女主。” 蒙纱女人转身时,突然从袖子里射出一道白绸,缠住了桃丽人的腰,卷住她的身子,提起直接甩到了**。 “好好休息吧!!” 谁都没注意到,冷宫外暗处有一双明亮的眼,蒙纱女人和桃丽人的对话全落入了此人的耳眼。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九十六章 私奔 萧寒月做死都没想到,慕容殇会在坤宁宫门前站着,并且黑着一张脸。 “去哪了?”慕容殇生气的声音。 “茅厕。”萧寒月无所谓的声音。 “为什么没人跟。”慕容殇根本不相信萧寒月敷衍的说辞。 “……” “说话。” “让人跟去帮擦屁股吗?”萧寒月苍白着脸,跟慕容殇打哈哈。 慕容殇看着萧寒月额头上细细密密冒出的汗,心疼的上前,一把抱起萧寒月:“朕不过离开一会,你就不老实了,是不是一定要朕时刻和你一起,跟着你,或者找人监视你。”本来找了暗卫跟着她,没想到最初就被她发现了,实在也不好让暗卫跟随。 “我认输。”萧寒月嘟囔着,就怕这人说到做到。 “既然认输,以后就不准再故意在朕面前装粗鲁,什么屁股茅厕,也就你才说得出口。” “以后改口,毛司,腚,皇上满意吗?” “真是改不了你说话那股夹枪带棒的劲。” 萧寒月被慕容殇抱着进了屋子,一路低着头,掩饰住心底的隐瞒。 慕容殇将人放在榻上,去床边取了薄被,给萧寒月盖住,又到桌边拿了热茶,“干什么又不说话了。” “皇上,不知方中柏最近如何?” “想起问他了。”慕容殇坐到萧寒月身边,用手轻轻的把她的头放靠在自己的肩膀,伸手拿了热茶放到萧寒月手中,然后大掌将萧寒月因为虚弱而冰冷的手和茶杯一起抱住,为她暖热,另一只手绕过萧寒月的肩头,把人揽在怀中。 “赈灾他做的还不错,不过你写的那防风林培植,好像遇见了些问题,说是成活不了。” “是吗?可能是土壤的原因,看来还需要整治。不过,皇上,你知道臣妾问的不是这。” “朕知你想问方中柏收集官员贪污的事,证据的收集是要慢慢来的,这事皇后等结果就行了。” “倒是这两天朕要出宫一趟,探望一下童御史,看你这边愿意同行吗?”慕容殇难得一见的征询萧寒月的意见。 “皇上不怕臣妾一同前去,童御史见着臣妾病情加重吗?” “朝中群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也就那么点了,他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没人真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算了,臣妾还是老实呆在宫中吧。”萧寒月摇摇手,她还有重要的事要查。 慕容殇眼里绽放出探索的光芒,随即隐藏:“难得你这么乖,也好,不过答应朕件事。” “什么事?”萧寒月问。 “待看完童御史,朕想同你出巡一趟。”慕容殇没有告诉萧寒月实话,两人各怀鬼胎,不说根本。 “行。”萧寒月答应的干脆,“臣妾也有个要求。” “说。”慕容殇随手取了放在榻上的茶。 “皇上,让桃丽人继续做桃妃如何?” “皇后什么意思?”慕容殇手紧握住茶杯,杯中上升的烟好像也感觉到了慕容殇的怒气,飘的肆意。 “皇上,如此做可以掩人耳目,让人摸不清皇上真正的意图。”萧寒月透过水汽看向慕容殇。 “寒月,跟朕说实话。”慕容殇眼中有星星点点的痛。 “皇上,您就当这是实话好了。” “你的意思就是,绝对不会告诉朕实话,是吗?” “是的。” “你是仗着朕对你的心意,所以胆子越来越大了吗?”慕容殇伸出手打乱空气中的烟雾,抚上萧寒月的脸颊。 “臣妾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朕不愿。” “皇上,当初是你要臣妾掺和后宫的一切,现在臣妾掺和进来了,所以必须走下去。” “对,但以后你只要被朕保护就够了。”从得知她不要命的救琪儿那一刻起他就后悔了,从她昏迷的时候,他就不愿让她周旋在后宫女人的阴谋诡计中,他爱的女人他来守护,不需要她坚强独自的面对一切。 “那臣妾很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萧寒月执意。 “有朕。”慕容殇也不松口。 “皇上,一定要臣妾把话说绝对吗?”萧寒月冷了脸。某种程度上她是恨慕容殇的,非常恨,他并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的保护她,就算他能保护她,但她身边的人又谁来保护。 “寒月,你怪朕吗?” “臣妾的命而已。”萧寒月藏了情绪。 萧寒月藏的好却还是被慕容殇看了出来,不觉的苦笑,他伤了她,伤得她收了所有情绪,她该是恨自己的,那现在,他能得到她的心吗? “好,朕就让她继续当桃妃。”打桃妃入冷宫,又把桃妃扶正,这样做无疑就是收回成命,但这是他欠萧寒月的,所以一定要还。 “谢皇上。” “有个条件。” 萧寒月的气息稍微一滞,又有条件?“皇上请说!” “朕要你为朕出子息,朕要你和朕的孩子做风国的太子。”慕容殇心思坚定,如果有了他的孩子,她就不会再恨他了吧,或许那时候她还会爱上自己的。 萧寒月手中暖手的茶杯,滑落摔在榻上,烫人的茶水四溅,萧寒月手背被波及,一片红她却没有疼痛的感觉,只能愣愣的看着慕容殇。 “该死的。”慕容殇立刻起身抓起萧寒月的手,一把把萧寒月抱起挪开。 萧寒月死死的盯着慕容殇的眼。 “皇上,不要开玩笑。” “君王说的话从来不是玩笑,寒月,你明白的,跟朕私奔吧。” 青天一道响雷,霹雳一声,炸断了萧寒月的理智。 第九十七章 吃醋 天青云轻,冬天的雪已经随着春天的阳光化成了水,腾上空,凝结化作春雨。 低调华丽的马车,马车后的高头骏马奔走在官道上,带着闲适悠游。 奔驰的马车内,萧寒月与慕容殇人手一本书,不同的是,慕容殇看的专注,而萧寒月手里握着书,视线却在慕容殇的脸上。 慕容殇看过童御史后,就二话不说的让人帮萧寒月收拾行李,无论萧寒月问他什么,他都让萧寒月安心等待着私奔就行。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私奔,萧寒月真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皇上,马车后面跟的可是禁卫军?”后面跟着的高头大马上骑着萧寒月没见过的四名男子。 “真聪明。”慕容殇放下书。 “皇上,下次私奔,咱们把皇宫捎带上,皇上看可好?” “生气了?”慕容殇问。 “臣妾本性良善,不爱跟人斗气,轻易也不动怒。” “自卖自夸的本事越来越强了,满脸都写着生气两个字。”吻没有预警的直接落下。 片刻纠缠,慕容殇放开萧寒月:“这样还生气吗?” “……”萧寒月红着脸,冷着眼,对慕容殇完全无语。 “好像更生气了。”慕容殇笑,笑声带着开心。 “皇上好像很开心。”萧寒月说,感谢慕容殇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她的怒气之上。 “出来了,就叫我殇,我就叫你寒月,可好。”慕容殇稳不住激动的心跳,突然感觉害怕,害怕寒月还没习惯他的吻之前,他就已经沉醉于她的甜里永远迷失了方向。 心中所想,慕容殇的目光胶上了萧寒月的唇,想继续刚才的那一吻。 萧寒月看出慕容殇的意图,拿手挡了唇,防止他的再次突袭。 警惕的开口:“皇……” 立刻打断:“寒月。” 无奈叹口气:“殇,能否好心的告知一下,我们这次私奔的目的地。” 笑逐颜开:“江南水乡。” “江南?”萧寒月吃惊,没想到风国也有个江南之地,而且也有水乡一称。 “怎么了?”这么吃惊。” “青瓦白墙,木窗阁楼,只望那一衣带水的亲近,小桥流水,粉墙黛瓦,又见那一抹绿柳红桃的妖娆,茶烟氤氲,弦索弹唱,沉静的低调,低调的华丽。” “你去过江南?”这次换慕容殇吃惊了,从萧寒月口里出的话,不似诗,不似词,却引人入胜,贴切动人。 “没有,闲书上看的。”萧寒月随便胡诌,敷衍了慕容殇。 她去过中国的江南,那是个柔软而多情的城市,一砖一瓦都透着淡淡飘逸的风韵,总有一样东西能勾住人的心神,让去过的人流连忘返,让去过的人经年倍思。 不过可惜的是,她去那天只是为了杀人,多了血腥的风景会显得不太美丽,回忆起来也不是很快乐。 “喜欢那地方吗?”慕容殇问。 “没去过,谈不上喜欢,不如皇上跟臣妾讲讲那里的风俗民情。” “好啊。” 慕容殇开始细细的为萧寒月描述那个动人的地方…… 一柱香,一盏茶,慕容殇讲了一个男女凄美的故事,有情有景,有喜有悲,不错的故事,可却让萧寒月想起了周邦彦的《满庭芳》。 风老莺雏,雨肥梅子,午阴嘉树清圆。 地卑山近,衣润费炉烟。 人静鸟鸢自乐,小桥外、新绿溅溅。 凭阑久,黄芦苦竹,疑泛九江船。 年年,如社燕,漂流翰海,来寄修椽。 且莫思身外,长近尊前。 憔悴江南倦客,不堪听、急管繁弦。 歌筵畔,先安簟枕,容我醉时眠。 “殇,这个故事是打哪听来的?”萧寒月问。 “……”慕容殇些许尴尬,她不会如此心细吧。 “如此细腻的故事,是女子讲给你的吧。” “……”被萧寒月说中,慕容殇更尴尬。 突然马车外传来一阵打斗声,伴着一声公子有刺客的提醒,解了慕容殇的围。 “我出去看一下,让小珠进来陪你。”慕容殇起身。 萧寒月点头,不太诚心的叮嘱:“殇,注意安全。” 慕容殇叫了马车外间的小珠进去内间陪萧寒月,自己就同外间的小夏子一起出了马车。 “怎么回事,小珠。”萧寒月握着冒气的清茶,最近天气转暖了,衣装按规矩都换成了春装,可穿起来着实有点凉。 “娘娘,打起来了。”小珠有点害怕。 “谁跟谁打起来了?”萧寒月问,说话掐头去尾的,哪听的懂。 “小珠不知。” “走,出去看看。” “不要啊,小姐。” “没关系的,走。”萧寒月端着茶杯起身,虽然是打斗,她却感觉不到一点杀气,这是当杀手该有的直觉,外面的人,无害。 “可是……皇……公子不让小姐出去的。”刚皇上在外间专门交代了她要守住皇后的。 “丫头,我才是你主子,怎么,心现在不向我了向着他了?没良心的坏丫头。” “我没有,小姐,小珠是小姐的丫头,当然向着小姐,只是外面危险,小珠担心小姐。” “都说没事了,你还不相信你家小姐的判断吗?”萧寒月伸手惩罚性的捏了一下小珠的脸颊,小珠终于被说服,取了披风裹住萧寒月,两人结伴出了马车。 “皇上。”走出马车,萧寒月出声唤了立身在车头的人。 慕容殇转身:“怎么出来了?”眼里有丝紧张把萧寒月护在怀里。 “马车内太冷清,出来凑凑热闹。” “别人搏命的事,倒成了你眼里的凑热闹。”宠溺的口气,不由的收紧手臂,都显示出慕容殇不错的心情。 “程堡主武功不错。”萧寒月瞄了眼跟花蝴蝶一般,漫天乱窜的程鸣一,还有陪着程鸣一一起窜的蒙面秦淮楠。 “是吗?” 过了一会,萧寒月看猴戏看的有些累,提议:“皇上不如化干戈为玉帛,请御医进车一坐怎么样?”眼前敌对,交手的两人都不出杀招,只想在武功造诣上一搏雌雄,可打来打去,这百招已过还是难分伯仲,他们打的有**,但她这看的人实在已经不耐烦了。 慕容殇盯着萧寒月:“你知道了。” “恩。”一见蒙面的人就知道是秦淮楠了,那双眼怎么认不出。 “就那么在意他。”慕容殇装作不在意。 “习惯而已。”萧寒月皱眉,知道慕容殇在猜测什么,她不过很会认人,以前留下的习惯。 “带皇后娘娘进去。”慕容殇动怒的声音,紧绷的背影,让萧寒月的眉皱的更深,他现在的表现,是在吃醋? “皇上若现在让臣妾进去,臣妾就半路跳马车逃跑,你信不信。”萧寒月故意跟慕容殇对着干。 “萧寒月,你就那么喜欢他?” “皇上,不要给臣妾扣资本主义的地主帽,那是要挨批斗的。”慕容殇哪只眼看见她喜欢秦淮楠的。 “朕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再说朕听不懂的话。”她每次如此都让自己心慌,好像在提醒他,萧寒月不是这里的人。 “皇上在吃醋。”萧寒月终于肯定了。 “胡说,谁吃醋了。”慕容殇坚决否认。 “那就请秦淮楠进来。” “不要。” “跟个小孩一样,幼稚。” “你说谁跟小孩一样幼稚。” “你。” “那你也是小孩的夫人。”慕容殇声如洪钟对着萧寒月咆哮。 “吼那么大声干嘛?”萧寒月捂住发疼的耳朵。 “哼!他行刺朕,还想喝茶,来人,把刺客拿下。” “皇上吃醋还不好意思承认。” “萧寒月,我……没……有……吃……醋!” “你没吃醋,那就请秦淮楠进来啊。”萧寒月也被慕容殇吼毛了,扯着嗓子吼了回去。 “来人啊,把刺客给我请进来,喝……茶!!”慕容殇铁青着脸。 刚接到皇上命令守在马车边的四名禁卫,正准备去助程鸣一一臂之力,将人擒下,却听到慕容殇又下了一道啼笑皆非的命令,差点都从马背上摔出去。 请刺客喝茶,真是盘古开天地的一绝。 “满意了?” “你……就是……在吃醋。”说完,萧寒月甩着衣袖和小珠进了马车,光留下一群老爷们,面面相觑。 大家啼笑皆非的看着皇上黑红相交的脸,心里都有了同一个想法,皇上和皇后真幼稚。 第九十八章 遇袭 刺客秦淮楠终被请进了马车,卸去了面纱,一方天地间,小珠伺候在旁,手脚却不知道要怎么放,眼前的皇上和秦御医已经对看快一炷香的时间了,而皇后斜在一旁置身事外的看书,怡然自得的好像马车里除了她自己就没有别人。 “娘娘……”小珠小声的叫,深吸一口气,合上书,闭了眼,在睁开时。终于开口解救了小珠。 “秦御医,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臣不过是觉得,皇上与皇后出行带上大夫比较合宜。”秦淮楠回着萧寒月的话,可眼睛却与慕容殇继续纠缠的难舍难分,不清楚情况的人绝对会以为他俩一见如故,彼此爱恋上了对方。 “所以跟踪!!”慕容殇赞同的眼光抽空看了一眼萧寒月。 “不如说同路。”秦淮楠吊儿郎当的也不否认。 “同路需要蒙面?” “臣感染风寒,所以挡面只是权宜之计,怕传染了皇上皇后,殃着龙体凤体,都是臣的过错啊。” “秦御医该去天桥下说书,身体不舒服不如回家休养。”一方惊木,一盏浓茶,丫的绝对能戏说上下五千年,嘴太贫了。 “微臣趁着年轻,只愿为朝廷效力,为了主子应当的。” “御医,规矩该守的时候,还是不要太放肆的好,这是皇上和皇后出行。” “皇上皇后出行,怎么能不带御医了,如此有什么小恙,微臣也好立刻诊治,所以微臣一定得跟。” 如此大胆的话,萧寒月不由看了眼慕容殇,在他脸上除了铁青,居然找不出一丝泄露的情绪,挑眉邪笑,看来慕容殇也知道秦淮楠的真实身份了,所以才不动他。 “皇上,臣妾觉得,再备辆马车给御医才妥当。”萧寒月丢开手中的书,她真没心思陪他们俩任何一人玩下去了。 本以为是出游,她看,这不是出游是上外面找气受去了。 “爱妻想得周到,来人啊,立刻找驿站,给御医……单独……备……好车……一辆。”慕容殇铁青的脸上,终于回了点人色,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不用麻烦了,就让微臣随皇上皇后的马车一同前行就可。” “……御医哪来的马?”萧寒月想到自驾游三个字。 “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坐骑。” 萧寒月冷笑:“御医好大的本事,小珠送御医出去。” 小珠立刻从外厢进来,领了秦淮楠离开。 马车内又只有慕容殇和萧寒月两人了。 “皇上,这样处理满意了吗?”萧寒月问。 “人是你招进来的,做什么问朕。”慕容殇嘴上如是的说,可心底却非常欣喜萧寒月对秦淮楠冷淡的态度。 “不招进来,就让他和程鸣一继续在外面打表演赛吗?”好人都是他们在做,所以她只能当坏人。 看着萧寒月生气的模样,慕容殇准备伸手把人捞怀里,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慕容殇笑着手伸到一半,轰隆一声巨响,马车顷刻间一分为二,从天而降一道破乱的身影,没有准头的朝慕容殇撞去。 “主子,小心,我们被人偷袭了。” 萧寒月见着天外飞仙,奔到慕容殇怀里已经昏迷的秦淮楠,脑子里闪过一道让她事后想起都啼笑皆非的话,对了,这才是真正的刺杀。 “主子,对方下了桃花散。” 提醒紧接着而来,可是一切都晚了,对方早就暗中跟踪他们已久,发现个个都是身手不凡,为了不正面冲突,所以药下的非常重,而武功越高,桃花散发挥的作用就越大。 慕容殇再想起身已经很难,推开秦淮楠就耗去了他所有的力气,撑着眼皮,想上前抓萧寒月的手,却只能无力的垂下,人偏在一边,闭上了眼。 萧寒月看着慕容殇在自己的面前倒下,心里对他第一次有了慌乱的感觉,她并不知道桃花散是什么?有害还是无害,看着慕容殇落在自己身边的手,颤抖的举起胳膊,想去抓住,可身体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意识渐渐模糊,连坐都坐不住,最后只有倒下,躺在地上,萧寒月感觉四周的一切都变的缓慢,缓慢的动作,缓慢的声音,缓慢的嘈杂还有缓慢的对话。 “谁是他要的人?” “不知道,两个人都抓走。” 昏迷前萧寒月听见这样的对话!!! 第九十九章 金发男子,阴险的凌越天 月上枝头,云盖朗空,今夜不太平。 疼,浑身酸疼,由内到外的疼,这是萧寒月睁开眼的第一个想法。 “你醒了?”一双温暖的手扶起萧寒月倒地的身子,让她靠在墙上。 一张芙蓉颜带着红晕和闪躲的眼神印入萧寒月的眼帘。 “马车里的人呢?你们把他们怎么了?”萧寒月理智迅速的回笼,忆起昏迷前的所有,张嘴发现自己的声音粗嘎的吓人。 如果风国皇上出了事,那风国必将大乱。 “你不用担心!!”身着麻布衣裙的女子真切的说道,“他们没事的。” 萧寒月盯着她看,将信将疑!! “那和我一起来的人呢?” 这一次,女子没有回答萧寒月的话,善解人意的道:“你等等,我去给你取水。” “不用了,我暂时没心情喝水。”童话故事里白雪公主提醒过所有小朋友,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的苹果,因为后母在苹果上刷毒了,而水,比苹果好下毒多了。 “哦,好,那我,那我去叫人来。”女子被萧寒月拂了好意,居然有些手足无措的离开。 萧寒月这一次没再说话,因为看出了女子根本不会回答自己的任何问题,低着头任由她离开。 调整着让自己舒服的姿势坐好,萧寒月才开始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破庙一座没什么特色,看的出来荒废了很长时间,望出去,入眼的是一望无垠的树木,更没什么特色。 萧寒月头晕的厉害,扫视一圈没有收获,小珠的消息也没有,慕容殇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干脆就闭上了眼假寐。 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就在萧寒月又快失去意识的时候,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脑里的混沌。 “你不是说她醒了。”舒服的男声,充满着自信。 萧寒月睁开眼:“再晚点来,就真睡着了。” 眼前的人倒让萧寒月微微怔忪,他没有蒙面,短衫长裤皮靴彰显着利落,一头金色长发及腰,随意的绑着,绿色的眼睛里散发着狂妄和冰冷,弯刀长鞭嚣张的挂在腰上,显露出主人的张狂。 身后跟着六七名壮汉都和他差不多的打扮。 “……” 英国人?加勒比海盗?她……又穿越了? “还有心思睡觉?不害怕吗?”金发男子一口流利的中文没有半点奇怪的腔调。 萧寒月笑,原来还在天朝,“跟你说句实话,其实我是假装镇定的,所以,与其讨论我怕与不怕的问题,不如咱们说说你带我来这有什么事,还有和我一起被掳来的姑娘,麻烦告知一声,她是好还是不好。” “很讨厌!!” “……”萧寒月莫名其妙的抬头看着对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出来是什么意思? “她哭的很让人讨厌。”解释。 “……哦?不要跟我说你打了她,或者是用任何方式伤害了她。”萧寒月冷笑,然后呢?他是在跟自己闲话家常的抱怨吗? “没有,我不打女人。” 萧寒月听完后撇嘴,是啊,一般男人都喜欢标榜自己不打女人,但是对女人下起杀手来,却是从不手软。 “你觉得这是优点,我需要表扬你?”讽刺的话出口,萧寒月无畏的注视眼前的人。 “为什么你和她不一样。”女人最爱哭哭啼啼的惹人讨厌,可眼前这个女人好像与众不同。 萧寒月忍不住已经开始对天翻白眼了,看来她是被白痴绑架了,不知道他知道绑架流程不。 要不要她提醒他,下一步该剪报纸,贴封勒索信给金主,让金主提着一个亿,在指定时间,丢到指定地点的路边垃圾桶里,收到钱他们就自然放人,不要报警,应该是通知衙门,不然就撕票。 “要我哭天抢地的给你看吗?”一哭二闹三上吊,只要他们需要,她可以提供全套服务。 “你不会的。”金发男子肯定。 萧寒月低下头,彻底放弃和此人正常对话,他比秦淮楠还让人抓狂,至少秦淮南是正常的。 “我看你翻白眼了。”金发男子蹲下身去,捕捉萧寒月的眼神。 “您老眼神真好。” “谢谢。” “再见。” “你该说不用客气。” “我成年了。”怎么说话不用别人教导。 “什么?” “你该多念点书。”成年都不懂,文盲。 众人…… “念书可以帮助打劫吗?” “可以帮助你如何指挥别人打劫。” ……众人…… “用武力就好了。” “所以你只能算草莽,当不成英雄!” 众人……!!这个女人的胆子真大。 “她还真是有趣的女人。”金发男子冰冷的眼里终于浮现出一丝情绪的波动,转身对跟在身后的人讨论!! “是啊,是啊!!”众人点头附和,确实有趣。 “像我。” “对啊,对啊。”众人点头同意,您还知道像你很有趣啊。 终于有个能和帮主对上话的人了,两人鸡同鸭讲的场面真是有趣啊!! “朗斯。” “为什么绑我来?”萧寒月大概已经摸清楚此人说话的步调,知道金发男子说的是自己的名字,却自主的问,等他说正题,猴年马月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 “你们有什么目的?” “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是哪里?” “等他问完,我就送你回去。” 众人,群汗,他们俩,还真是自得其乐!! “有人想请你过来坐坐。” 凳子都没有一根,坐坐?坐哪里?“麻烦请问,谁想请我来坐坐呢?” “你猜猜?” ……萧寒月和众人…… “怎么不说话了?” “无话可说!”被人绑架还要自己猜是谁绑架她的,天下奇事都快被她萧寒月遇见完了。 “你不问我谁把你绑到这来的吗?” 天啊!!!萧寒月彻底的感觉万分无力,劈道雷下来,把这天使收回去吧,尘世间太危险了,不适合他生存。 “帮主,人醒了是不是该通知他过来了。”终于有人忍受不了,上前提醒朗斯。 “哦,她太有趣了,我差点忘了。”他还没玩够呢。 转头,朗斯继续问:“你叫什么名字?” “不如你叫能主事的跟我谈。” “我不是他的属下,欠他个人情,绑你来这就算还了他,告诉我你的名字,事完,我就安全的送你回去。”停下来一会,又继续,“还有你身边的小姑娘。” “萧寒月。” “萧寒月?!你和凌越天什么关系?” “义父。” “是吗?父女相见还需要把女儿绑来,天下真是无奇不有。”朗斯摇摇头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水里没毒。” 原来是凌越天,萧寒月微微一笑回:“谢谢。”看来这个朗斯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大智若愚没什么不好。 带着手下出门的朗斯,爽朗的笑声传来,回了萧寒月一句:“等一下,再见。” 不用等太久,你我两人终是要见面,一分钟而已,萧寒月心底冷笑着等来了她的“义父”,凌越天。 “义父,有什么事,不能等女儿回家省亲时谈论?”萧寒月对门口进来熟悉的人开口。 “寒月,你变聪明了,以前义父怎么没发现你是最聪明的那一个呢。”凌越天也不惊慌,好像跟自己的女儿早已约好相见一般的坦然。 “寒月不也没发现义父身边原来高手如云。” “女儿,义父身边那什么高手不高手的,会的都是些旁门左道而已,没有桃花散,义父谁都请不来的。”凌越天走到萧寒月面前,蹲下身与这个他从未过多关注过的棋子对视,在她眼里见着了一片平静。 “是义父请女儿来,女儿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皇上吗?” “义父是忠臣,定不会伤皇上的。” “好个忠臣,这么快就心向夫婿了?” “女儿干政,怎么看都是对义父有利不是吗?” “表面上看,确实,就不知私下是不是也如同表面一般。” 萧寒月平静的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义父,你我父女一定要这般相见吗?”萧寒月抬抬后背捆住的胳膊,绑的还真严实。 “寒月,告诉义父,你想做什么?” “义父不妨去问问皇上,到底想怎么样?”萧寒月忍不住在心里甩白眼,凌越天想试探自己在慕容殇心中的地位,一定需要用把人绑架这种方式来证明吗? “寒月,义父决定把无情堡所有人都招到京城来,有空记得多回去看看那些人。” 萧寒月脸色未变,心中已然是骂开了花,好你个老狐狸呀,黔驴技穷用无情堡威胁,玩阴招了已经。 “好啊,义父可是要好好照顾无情堡的人,什么东西该吃,什么东西不该吃,义父得看着点,别让他们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好。” 凌越天眼神犀利,脸色稍变的不太好看:“你知道什么了?” “义父觉得女儿知道什么,女儿就知道什么了。”在凌府的时候被下了毒,幸亏她发现的早,及早清了体内的毒,不然早就一命归西了,既然有使用权,是不是也该有知情权了? “哈哈哈哈……”凌越天盯着萧寒月,一阵大笑。 “月儿真是长大了啊,义父现在在你口里是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 “义父谬赞了,其实不用寒月,义父想知道什么不行了?”他在皇宫安插了如此多的眼线,皇宫都快成凌家后院了。 “月儿明白就好,就委屈月儿先休息几天,义父办完要办的事,就放你回去。” “那女儿就恭祝义父早日如愿,女儿不想受太久的苦。”萧寒月不问凌越天是什么事,嘴里说的轻松,乖巧带笑。 心里却是万分焦急,看来凌越天是想用自己当筹码,那他到底要办什么事了?会不会跟方中柏有关?! 第一百章 和平相处,可爱的朗斯 “女儿,好好休息,时候到,义父就送你回宫,记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想清楚。” “多谢义父的提醒,女儿心知肚明。”她忍,强力忍,望着凌越天离开的背影,忍的万分辛苦。 人走茶凉,破庙只留着一室的冷清和破败,萧寒月浑身发软,无聊的动动被反剪捆绑的胳膊,绑的真紧。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身体的无力也不知是中毒的表现,还是饥饿的表现。 萧寒月就那么靠着破旧的神庵,看着外面的绿发呆,本来出来游山玩水却被自己的义父坏了行程,在皇宫没有一件顺心事,不知现在中桃花散的他怎么样了,慕容殇醒来应该会寻她吧!!想到这,萧寒月的脑子就剩这一个念头,再没多的。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破庙里有人进来,轻快的脚步声打断了萧寒月的发呆,视线有了聚集,落到来人的身上。 “吃饭了。”是刚刚离开的朗斯,此刻手里正提着食盒。 高大的身躯,冷酷的表情,金黄的头发,雅痞的着装,手里拿着红木雕花,镶嵌金边琉云小巧食盒,显得有些突兀和可笑。 “刚才那丫头呢?”萧寒月稍稍坐起身来。 “去给你身边的小姑娘送饭了。”朗斯蹲下身,盘腿随意的坐下,把食盒放在萧寒月和自己的中间,开始一层层的取吃的东西出来。 “听他们叫你帮主,怎么还让你亲自送饭过来?”萧寒月弯下身去嗅嗅,眯了眼,点点头,味道挺香的。 可能因为饿了太久,一闻到香味,肚子居然不由自主的叫的欢畅。 两人同时都听到,抬头对望一眼。 朗斯说:“土匪的帮主还是土匪,什么事都要做的,不像你们这种人,被人伺候惯了,看来你饿坏了。” 萧寒月说:“被人伺候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然我现在怎么会被你们绑到这荒郊野外,我昏了几天?” “说不过你,昏了三天,你不会武,所以时间算短的了。”盛好饭,朗斯把米饭放到萧寒月的跟前,又取了翠绿的筷子放在饭碗边。 萧寒月心里暗躇,看来慕容殇他们还没醒?!! 萧寒月说:“这么丰盛?!不会是死前的最后一餐吧!!” “你见过你义父,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想死哪里有那么容易。”朗斯摆好吃食,也不开动,看样子是想和萧寒月再说上会话。 “我还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义父跟我闲话了半天的家常,然后就走了,不如你详细的跟我说说事情的根本,你们绑我,是要以我当筹码,求财……亦或是……还是……杀人?”萧寒月身子前倾,看着朗斯的眼笑问。 “你又让我惊讶了,这种时候还想着套我话,女人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不要轻易挑起男人的好奇心?” 萧寒月被朗斯撕破,也不动怒,耸耸肩膀,无所谓的又拉回身子。 “没人跟我说过,不过我还是清楚,好奇心会引出征服欲,征服欲会转变成新鲜感,新鲜感可能延伸为男女情,男女情最后就化作**异性的活塞运动,男人,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们真的很像没进化完全的野兽。”用下半身思考问题。 萧寒月绕口令般的话让朗斯目瞪口呆,等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太有意思了,真是太有意思了,和你说话一点都不累,我长这么大什么人没见过,就没见过你这号的。”朗斯握在手中的筷子都抖掉在地,眼泪渗出眼角,笑的不能自已。 “如果你不帮我松绑,是想我脱了鞋,用脚拿筷子吗?”萧寒月懒得理会朗斯,他没见过,不代表自己奇怪,只代表他孤陋寡闻。 她要是跟眼前的疯子探讨海绵宝宝和猫和老鼠,他会觉得更有意思的。 “哎呦,哎呦,我的娘呀,笑死我了,哎呀,肚子笑疼了。” 怎么没把肚子笑穿才好,萧寒月斜眼冰冷的见着朗斯的挫样,不说话,不表态。 笑够的朗斯,手自动的放上萧寒月的腿上,然后把头又顺带一起放上去,枕着萧寒月的头,往上望向她的眼:“哎,你说那什么活塞运动的,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滚一边去,不要对有夫之妇动手动脚的。”若不是被绑的紧实,萧寒月真想用自己三十四的脚,给朗斯那张人五人六的脸上来上一脚,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你不告诉我,就不给你松绑,我也想看看用脚捏筷子是什么样子。”第一次被女人骂的朗斯,顿觉新奇。 “**,松绑。”萧寒月妥协。 朗斯呆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惊天狂笑,扰了林间飞禽走兽的安静。 树上鸟儿扑腾着飞向空中,树下离开洞穴正外出觅食的白兔,竖起长长的耳朵,享受午日暖洋洋的阳光。 朗斯浑身抽搐,笑倒在地,蜷着身子跟遇险的虾子一样,满地打滚,足足滚够了一炷香的时间,最后才手软腿软的爬回萧寒月对面:“你……真的是一国之母?这个……算不算……污言秽语?” “如你所见,按规矩,它算。”金瓶梅在古代不也是**之书吗?只要和传宗接代有关系的人事物,人都喜欢赋予它们另一个名字,**……秽! “那你在皇宫,自在吗?应该受过罚吧。” “还好,还没因为口出诳语挨过揍。“ “哦?听你的意思,有人因为其他事打过你。” “一个男人,百个女人争,争风吃醋难免大打出手。” “你也争吗?慕容殇,你也争?争风吃醋的人里有你??”朗斯突然正经起来,凑近萧寒月的眼。 他根本无法想象萧寒月这样的女子会为了男子方寸大乱。 她不属于皇宫,更不属于后宫,皇宫配不上她。 “怎么着,你认识?直呼皇上名讳。”萧寒月和朗斯说话间已经有了相熟之人的随便,好像两人深交多年一般。 “君子之交。”他想叫谁就叫谁,这世上还没人敢管的!! “换种意思就是不熟,点头之交。” “解释的很好。” “麻烦你把我松绑后,我们边吃边唠嗑,如何?”翻着白眼,萧寒月提醒,她的胳膊已经没有了知觉,她很怀疑就算松绑,她是否还有力气握住筷子进食。 “啊,我又忘了。”朗斯终于起身到了萧寒月身后,一刀割开了绳子。 “真如所料,朗斯,我手没劲了。”萧寒月动动手腕,发现酸疼难忍。 “是吗?那把你手给我,我给你运气,一会就好。” “给。”萧寒月毫不犹豫的抬起胳膊,把手伸向朗斯。 朗斯呆:“你不矜持一番,男女有别什么的?” “医者父母心,我患者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江湖儿女都如同你这般拘泥于小节的吗?” “你真是一点都不像大家闺秀。”朗斯终于接过了萧寒月的手,用内力舒缓了她的双手。 “谢谢夸奖。”收回手的萧寒月把朗斯的话当作是一种赞美。 “要不先洗澡,再吃饭,我帮你洗。”朗斯突生恶作剧的念头,不知把眼前这女人脱光了,她是不是还能这么冷静。 “你想看我痛哭流涕吗?”萧寒月一语道破朗斯的诡计。 “你猜中了,没意思。”找到一个能聊天的人是不错,但事事都被看透会让他沮丧的。 “如果你敢乱来,记住完事后一定要杀了我,不然我定会让你后悔你的所作所为。” “呃……” “呃什么呃?” “你的脸变的好凶狠。” “我准备将你杀人灭口,凶狠的表情搭配心狠手辣是居家必备的。” “萧寒月,我不想送你回去喽,你跟着我吧。” 丫疯了?!“驳回,关系不成立。” “为什么,慕容殇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切,这个菜炒的真难吃,光是好看而已。” “乱说,我觉得好吃。” “品味低下。” “……”朗斯被萧寒月打击得彻底。 “圣女的口味确实挑剔。” 萧寒月咬着筷子:“圣女的事天下应该皆知了,我,还有什么是独你一人知道的,说来听听。”他不会连她的三围都查清楚了吧。 “你不是该好奇我是谁吗?” “我问你是谁,你就答?” “不。” “那……不要废话,食不言寝不语,对于不重要的人,我从来都不想知道,而且知道的越多麻烦就越多。” “你在藐视我?” “没有,我根本就看不见你。”萧寒月将藐视进行到底,像朗斯这种自尊心旺盛的人,最讨厌别人的忽视和瞧不起,反正当肉票的日子又没事可做,她就每天踩着他的痛脚,让他陪自己一起痛苦好了,不能同甘就一起共苦,也不错。 “萧寒月,你成功的激怒我喽!!”轻松的语调让人听不出他哪里有怒的感觉,朗斯边嚼着肉丸子,边瞪着自己对面轻松自在的萧寒月,她的吃相真真不像国母,倒让他想起了他们家那条见肉就扑的大狼。 “所以你打算摔筷而去,还是准备撕票?”萧寒月塞的一嘴的食物,唇油舌滑的挑衅。 萧寒月说的两样,朗斯都没做,只是双手撑着地,飞快的把自己的嘴凑了上去,在萧寒月唇边狠狠咬了一口,然后一脸满足的坐回原位,眼带戏谑,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恩……好油的嘴。” 咬完人的朗斯,不满的抱怨,让萧寒月呆愣。 萧寒月夹菜的筷子,就那样停在半空中,眼泪哗哗的冒。 “怎么了,太感动了?”朗斯见萧寒月的模样奇道。 萧寒月立即倒抽一口凉气,筷子直接对着朗斯的鼻孔戳过去,边戳边啜泣着怒吼:“你是狗吗?居然咬我,你居然咬我,痛……死……我……了!!” 朗斯反应迅速,飞快的逃开,避免了被筷子插死的下场:“啊,你这个女人,怎么如此粗鲁,多少人想要我亲我都不愿意,咬你是给你面子耶。” 朗斯跑的利索,在破庙里逃命。 萧寒月紧追其后,挥舞着爪子:“把你面子扫扫用簸箕装好滚吧你,让我咬回来,你给我站住,我要咬回来。” “哪有女人像你这样的,居然还咬男人。” “以牙还牙,你能咬我,我还不能报复了,不准跑了,朗斯……你……个……王八蛋。”咆哮冲天,破庙外的树林继刚才又是一阵更大的骚乱…… 第一百零一章 再见冷枫 瑟瑟凉风吹动着树林,两人你追我逃没有注意到随风的树林突然变得有些诡异和凛冽。 萧寒月卯足了劲,眼看着就要追上朗斯,可天不遂人愿,半路杀出了个陈咬金。 “萧寒月,你纳命来。”一道高亢的女声伴着风声显得凄厉。 萧寒月浑身汗毛倒立,突觉危险,立马转身疯狂逃走。 “朗斯,救命啊。”萧寒月的声音比刚才凄厉的女声更是凄厉了几分。 让正跑得带劲的朗斯,犹如撞见鬼般的惊恐回头。 “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萧寒月手舞足蹈的往破庙深处跑去。 朗斯见着萧寒月狼狈逃窜的身影,一时傻眼,脚下却变化了方向,往萧寒月的方向赶去。 刀已经出鞘,寒光闪动,弯刀在顷刻间已经挡了来者刺杀萧寒月的数招。 “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者。”朗斯挡住蒙面女人的路。 “报什么报,你以为你是皇家香港警察啊,不要那么老土了,冷枫,她叫冷枫,我的假想情敌。”萧寒月在后面跳着脚帮蒙面女人报了名,第一眼萧寒月就认出了她。 蒙面人正是冷枫,看萧寒月认出了她,她也不再伪装,干脆的卸去面罩,以真面目示人,眼中带着无限的杀机。 “哇,萧寒月,你这什么仇家,鼻子这么厉害,这里都能找来?”这可是他们打劫后的落脚点,隐蔽的很,她也能寻见。 “你别拐着弯的骂人家是狗。”萧寒月见危险解除,迅速靠近朗斯,两手一伸,完全不避讳的搂住他的脖子。 “这可是你说的,和我没关系。”朗斯笑的奸诈,眼角已见着面前这叫冷枫的女子起了杀意。 “纳命来。”冷枫叫喊着舞剑上前。 朗斯一手握刀,一手搂住萧寒月的腰,腾空而起,躲了冷枫的攻击。 冷枫见人腾起,立刻脚尖点地,旋转暴起,剑握手中,直直朝自己头上的朗斯和萧寒月刺去。 朗斯轻蔑一笑,扭身飞旋又落地。 “萧寒月,我救了你,你要怎么谢谢我啊?”朗斯抓住机会开始讨便宜。 “你把我绑来,是你的错,你现在救我是将功赎罪,两者扯平,少跟我谈条件。”回答着朗斯的话,却没有看他一眼,萧寒月的眼珠子快贴到冷枫的身上,深切的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那我不帮你了。”朗斯作势要丢萧寒月。 萧寒月立即死搂住朗斯,指节发白:“你能不能不要光顾着聊天,两条人命都在你手里,你认真点,啊!!!左边,左边。” “不要叫了,我的刀差点被你吓掉了。”朗斯被萧寒月突然起来的尖叫,吓得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边跳边用握刀的手揉了揉被震疼的耳朵。 “我能不叫吗?要不是她手中有剑,我需要你保护?!!老娘自己就能搞定,啊……啊……啊!!右边,右边,朗斯,小心右边。” “萧寒月!!!!”朗斯快被萧寒月气死了。 “后面,后面,剑气扫到我了。”萧寒月根本听不见朗斯的怒吼,只顾着躲避冷枫的袭击。 “你叫吧,叫吧,玩命的叫吧,我不管你了。”朗斯彻底无语,这个勒着自己脖子,半边身子都挂在他肩头的女人,真是刚才那眼神淡然,遇事冷静的女人吗? 此刻的她发髻松散,眼神凌乱,大吼大叫不说,还指手画脚。 说她是个疯婆子还差不多,她有什么本事指示自己下一刀该砍还是该劈了。 “性命攸关的时候,我发泄一下自身的恐惧有什么问题?!!平时在皇宫装样子装的累死了,轻松一下会死啊,再说了她是要杀我,又不是杀你,你当然不紧张了。” “你放轻松也选时间好不好,不要再勒我脖子了,萧寒月。” “打你的架吧你。”萧寒月的手勒的更紧,大有死活不松手的架势。 “你们这对奸夫yin妇居然还有心思聊天,去地府聊吧。”冷枫见着两人抱在一起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瞎啦!!”一道男声,一道女声同时响起,说着同样的话让说话的彼此皆是一愣。 “谁跟他(她)奸夫yin妇。”萧寒月与朗斯同时道。 “我能看上他(她)?”继续异口同声。 “你为什么学我说话。”开始同时指责对方。 冷枫见了两人虽然躲的狼狈,但自己却占不到任何便宜。 心下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而且他此刻只防不攻,自己尚不能讨得便宜,若一旦让他发动攻势,说不定倒霉的是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萧寒月身边总是有人保护,难道她真是传说中的圣女,遇险能转危为安? 想到此,冷枫的剑舞的更是滴水不漏,剑剑刺向萧寒月的要害。 “哎呀,又来了,又来了,你专心点,不要杀她,我要活口。” “萧寒月,你想抓我?受死吧你。”冷枫听了萧寒月的话,冷笑。 朗斯摇头:“听听,你听听,对方要取你命,你还要留她活口。” 萧寒月说:“管得着么你,不听话,我就勒死你。” 朗斯说:“我是帮你的,搞清楚,最毒妇人心。“ 萧寒月抽出一只手,指着攻击他们的冷枫:“我有她毒吗?我还想留她活口了。” 咻一剑,萧寒月嚣张的指头差点被冷枫削掉。赶紧收回手,萧寒月心有戚戚焉的老实的挂在朗斯身上,不再任性妄为了。 “你们俩半斤八两,谁也说不着谁,指不定你留活口,只是想尽情的折磨她而已。” 萧寒月嘻嘻邪笑,胳膊迅速收紧:“我先把你折磨了再说。” 朗斯被萧寒月勒的难受,手中的弯刀带着狠飞了出去,直直朝着冷枫飞去,弯刀快而利,带着强烈的气撞上扑上来的冷枫,冷风想用手中的剑去挡破竹之势的弯刀,已经是来不及了。 弯刀噗嗤一声,直直插入冷枫的胳膊,然后刀刃穿透,将人带着后退,钉在破庙的墙上。 萧寒月见着此景,倒吸一口凉气,频频替冷枫呼叫:“很疼,很疼……很疼。” “好了,放开我。”打斗结束,朗斯差点背过气去。 “她没事吧?”萧寒月搂住朗斯的脖子,没打算下来的问,如果他敢说冷枫以后残了,她就直接掐死他。 “没事,没伤筋没伤骨,从肉里穿过,刀拔出来,静心休养就好,不过会留疤。” “还要把刀拔出来?”萧寒月惊呼。 “不然让刀长肉里面啊!!”朗斯怒吼,刚才的她还那么聪明,这一下就傻了。 “更疼……更疼啊!”萧寒月终于松开了朗斯,手软脚软的坐地上。 “对了,明明这么简单就解决了,你还带我飞来飞去,故意的吧你。” 朗斯被萧寒月看透,假装没听见她的话,走到冷枫面前,点了她的穴道,一把拔出自己的刀,蹲下身去,用身边的干草擦干净了上面的血渍。 冷枫被点穴,无力的瘫软在地,朗斯收好了弯刀止了冷枫的血,就没多看她一眼,任由她倒在地上。 破庙又安静了下来。 “萧寒月,你杀了我吧!” 冷枫壮烈的喊着,闭上眼她等着冰冷的剑刺入体内,可等来等去,什么动静都没有,睁开眼一看,泪流满面。 萧寒月说:“你刚才打了半天,你手下的人怎么都没出来帮个忙什么的?” 朗斯回:“他们在睡午觉,一般没什么大事醒不来。” …… 萧寒月疑惑:“到底你是帮主还是马仔啊?” 朗斯黑脸:“吃你的饭!!” “哎,我饭还没吃完呢,肉给我留着。”萧寒月捏着筷子把朗斯筷子上的肉敲下来。 “你够了,刚才都是我在打,你连半点力都没有出,现在还想吃肉?!”他居然被个女人抢吃的,从来没人敢跟他抢食物。她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萧寒月理直气壮:“刚才挂在你身上,我不用力气啊,她剑气还扫我胳膊了呢,伤者应该吃好的!” “你被伤着了?”朗斯皱眉,放了筷子走到萧寒月身边。 “你以为我刚才是喊假的啊。”萧寒月无所谓的说道,她当杀手那会儿,也没少受过伤,她现在没有内力的武功在古代是十流,但忍疼她就是一流的。 “那你还光顾着吃,你是猪变的啊。”朗斯大吼,扭了萧寒月的胳膊,见着那道皮肉翻飞的伤口。 “痛……痛……痛痛……你轻点。” 萧寒月趁朗斯检查伤口的时候将筷子换了左手,一筷子把最后一个四喜丸子插住,然后翘起嘴唇,噗嗤一声,唾沫星子全喷在四喜丸子上,宣誓了自己的占有权。 冷枫泪流满面之后,目瞪口呆,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在后花园教训舞美人的风国皇后?这个女人就是救民干政的萧寒月?这个女人就是得她就得天下的圣女? “冷枫,好久不见,倍加想念,你不用每次都用刀剑招呼我吧,吃丸子吗?” 冷枫不敢置信的瞪着萧寒月,那颗丸子上全是她的口水,她居然想给自己吃?!! “你真的是萧寒月?”冷枫疑问的话脱口而出。 萧寒月收回插着丸子的筷子,知道冷枫在想什么,放肆的笑着:“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萧寒月。”皇宫里的那个女人叫皇后。 冷枫无语:“……”一身傲骨,一身随性,一身肆意,一身潇洒,这才是她,是真正的萧寒月? 那,慕容殇是看见了这样的她,才恋上的,还是恋的是伪装的她? “你不要以为你如此,我就会放过你,萧寒月。”冷枫甩甩头,不愿意再多想。 “女人,你够了,这个笨蛋留你活口,可不代表我要听她的话留你活口,就你这武功底子,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你还能放过谁啊你。”朗斯掏出自己腰间的药给萧寒月涂上,低着头帮萧寒月回了冷枫的话。 “朗斯……”萧寒月咬了口丸子,满嘴流油的说。 “干什么?”朗斯头都没抬的问。 “像武功不济这种伤人的实话,你怎么能当人面说了。” …… “哈哈哈哈哈……,萧寒月,你说的话比我伤人多了,好不。”朗斯大笑,一把撕了萧寒月的袖子。 “擦,你撕人衣服的时候知会一声,可否?”萧寒月被裂帛的声音吓了一跳。 “下一次。” “你这是咒我下次继续受伤?”萧寒月偏头。 “你太放肆了,她是皇后,你怎么能轻薄于她?”冷枫的话脱口而出,三人皆是一愣。 冷枫没有想到,自己会帮萧寒月考虑。 萧寒月更是没想到,冷枫会替自己维护。 朗斯似想到了什么开口:“我撕她袖子,关你什么事?” 冷枫被朗斯无礼的话噎红了脸,眼前的男人也喜欢萧寒月吧,天下的男人都爱这个女人,是吗?她到底哪里好,哪里?? 第一百零二章 左右两难,重要冷枫 脱了自己的外衣,朗斯给萧寒月披上,萧寒月说了声谢谢,吞下最后一口丸子,丢开筷子,踩着青蛙步来到冷枫的面前。 冷枫的眼里全是恨和仇,盯着萧寒月。 “冷枫,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他动你吗?”萧寒月指指收拾碗筷的朗斯。 “不要假装好人了,萧寒月,当初你对舞美人,可是没有一丁点的手软。” “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我身为皇后,以你的角度来看,太狠还是太残忍?”萧寒月改蹲为坐,盘着腿调整了舒服的姿势。 “冷枫,你想想,我有惹过后宫的女人吗?都是她们来惹的我,皇后的位置如果可以给,我愿意给你,但是无情堡所有人的命在凌越天手上,我的丈夫是慕容殇,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左右为难,还是不管无情堡只享受爱情?如果是那样,不自私?不残忍?自古忠孝两难,两边我该向哪一边?全后宫的女人,谁人能独享皇上的宠和爱,谁人又能逃过名利与权势的纷争。我自问做的问心无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换做是你,你能有我做的好吗?” 一番话千番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出其中各晓,冷枫当然知道萧寒月说的没错。 “有没有人说过,你真不知足,居然想把皇后的位置送人。” “人各有志,你认为慕容殇的爱是世间的最美……”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听过吗?之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自由!!” “你所说当真?”世间真有如此的人?只求自由,什么都可以不要,萧寒月的话让冷枫震撼。 “多说无益,讲再多,我想你也难以信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给我答案。”萧寒月知道,冷枫肯定知自己为什么不让朗斯伤她性命。 “……”冷枫沉默。 “是不愿回答?还是不想回答?” “我知你是被凌越天绑来的。” “我就知道你已经知道谁绑我来此的,所以我希望你去告诉皇上,我没事,朝廷的事一切如常就好。” “我为什么要帮你?”冷枫冷言。 “你讨厌我,我知道,但你爱他,我也知道,这么做是为他好,无关你如何不喜欢我,帮他的事,你不做?”萧寒月知道冷枫不过是嘴上闹闹脾气,自己将事托付给她,不会有什么问题,她必定不希望慕容殇出事。 “你独自一人在这,如此不是……”终于松口的冷枫,倒有些担心萧寒月的处境,若让凌越天知道她给皇上传消息,说不定会为难她的。 “我不会有事的,我对他毕竟还有用。” “你可以和我一起离开的。” “那……我身边这尊门神看见没?就是他把我绑来的,你能打赢他救我脱离苦海吗?” …… 冷枫说:“苦海吗?他并没有为难你,而且还伤了我,救你一命。” “这你就不懂了,他们抓了人质,是想跟人谈条件的,在条件没达成,合同未签订的情况下,是要保证肉票的安全的,最后看结果如何再决定肉票的生死取向,你滴明白?”萧寒月**四射的帮冷风讲解。 可惜一室三人,其余两个一个都没听懂摇头。 “无论你怎么说,他是救了你。”冷枫完全没有求知精神,跳过萧寒月的废话开口。 “冷枫你不会吧,才见他一面就和他同一阵线了,难道你终于想通了,不再在慕容殇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决定换个男人接着爱? 冷枫没忍住,笑出了声:“只有你敢直呼他的名讳,只有你会说风国皇上是歪脖子树,也确实,只有这样的你才配得到他的爱。” 冷枫心里突然有了释然,因为她明白了为什么皇上会爱这个女人,她有大无畏的凛然,即使身在险境也能随遇而安,看似胡闹,却洞察着一切,或许别人看来表面上她是愚昧,可她其实是大智若愚。 对于萧寒月这样的女人,了解了她就没办法恨,她的所作所为让人钦佩。 “哈哈哈哈哈!!”萧寒月仰天长笑,笑的朗斯和冷枫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 “哎呀,冷枫,你居然会表扬我,这是跟我和好了吗?”萧寒月不好意思的推了冷枫一把。 “有病,谁跟你和好了?!”冷枫不觉脸蛋一红,居然有些羞赧的娇斥。 “那你快走吧,不要让凌越天发现你了。” 冷枫深深的看了眼萧寒月,又看了眼朗斯点头:“好,那你自己多保重。” 萧寒月说:“等等。” 萧寒月扑向朗斯,硬生生从他腰间挖出刚才他为自己敷药的药瓶。 “你干什么,萧寒月。” “不要那么小气,把药给人用一点,刚才可是你把人给伤了的。” “那是因为救你,你知不知道那一瓶药多少钱啊。” “男人那么小气,以后娶不到媳妇的。” “娶不到媳妇,你就嫁给我。”朗斯的话让三人中的两人皆是一愣。 萧寒月不为所动,终于掏出药瓶,丢给正在为朗斯的话吃惊的冷枫。 “冷枫,别听他的胡话,我只比你早认识他两个时辰而已,这家伙四六不着边的,再说了,重婚罪是重罪,赶紧走,赶紧走,别耽误了。” 冷枫因为伤口失血,苍白着,最后深深再看了萧寒月一眼,终于,离开。 “看来,你还挺在乎慕容殇的,你不怕我跟你义父告密?”朗斯跟着萧寒月,装模作样的在破庙门口背手而立。 “你会吗?你不过是欠我义父一个人情,不用这么事无巨细吧,不过你到底欠他什么人情,说出来探讨一下啊。” “现在什么都不欠了,还有什么好探讨的。” “不想说就算了。” 望天,一阵静默…… 朗斯说:“刚才的话……” 萧寒月诧异:“啊?刚才你有说话吗?” “萧寒月!!”朗斯伸手掐萧寒月的脖子。 “肉票要睡觉了。”萧寒月甩开朗斯的爪子,伸着懒腰往破庙走去。 “没床,你打算在哪里睡?” “地上啊,不然你有给我准备床吗?”她不相信朗斯会那么仁慈,她刚才就是在地上醒过来的。 “你……真……的……是只猪!”一国之后居然在地上睡觉。 萧寒月靠着神庵开始假寐:“呼……呼……” 猪?你还不是想娶,那你不就是公猪了么,进入睡梦中,萧寒月嘴角挂着笑。 此刻的她,好像回到了以前出任务的时候。 此去江南,途中君王皇后在望城遇险,万幸的是皇上无恙,望城府衙接到密旨,皇后失踪一事,消息封锁。 今天是冷枫离开破庙的第三天。 府衙门外:“让开。”这声音正是冷枫的。 “冷枫,我记得在境城,你已经不再是皇宫中的人了。” “程鸣一,我今日来是受人所托,向皇上禀告重要的事,若耽误了,你自行负责!!”冷枫的容颜上结着冰,冒着寒。 “你伤了皇后,你觉得我还会信你的话?”程鸣一举剑灌气,剑尖已经嗡嗡作响,犹如遇险的响尾蛇蓄势待发,两人剑拔弩张,眼中都下了杀意。 冷枫冷言:“好,既然你程鸣一不念同僚之情分,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两人说话间暴起,曾经并肩作战的人,此刻兵刃相见,剑对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个时候的冷枫,心中不单单只有慕容殇的安危,她的心中还有对萧寒月的托付担起了一份责任,所以,今天就算死,她也要把萧寒月的话带到,她不想做一个不如萧寒月的女人。 “鸣一,放她进来。” 厅里冷若冰霜的声音赫然打断两人之间的风起云涌,程鸣一收了剑,退至一边。 冷枫也收了剑,进了府衙。 “民女冷枫,参见皇上。”冷枫单腿跪地,属下已经变成了民女,现在的她没有不甘心,她输的还不算太难看,至少她输给的是个叫萧寒月的女人,而不是后宫中的其他女人。 “什么重要的话,让你一定要硬闯。” “民女需单独同皇上说。” “放肆!”小夏子上前呵斥冷枫。 冷枫低着头未有反驳也不出声,她在等皇上开口。 慕容殇盯着冷枫好一会:“冷枫你起来,其余所有人都下去。” 人立刻都退了出去。 “说吧,什么重要的事。” “我希望你去告诉皇上,我没事,朝廷的事一切如常就好,这是她让我带给皇上的原话。” “你说什么?你知道寒月在哪?”冷枫没有说出萧寒月三个字,但是慕容殇已经明了。 他叫萧寒月是寒月,不是皇后,冷枫心中还是没忍住那一疼,握着拳硬埋下情绪的泄露。 冷枫说:“她不能离开。” 慕容问:“什么意思?寒月自己不愿意回来的?” 冷枫回:“对,皇后只希望皇上不要因她而做出错误的判定。” “她就带给朕那么一句话,却不愿回来?”慕容殇立刻明白是谁带走了萧寒月,他要的是萧寒月的安全,其余他不管。 “皇上,请以国事为重,她让冷枫给皇上带这话,也是希望皇上能以大事为先,请皇上体谅一下她,那毕竟关乎着无情堡所有人的命,她不能所有事都向着皇上。”冷枫帮萧寒月说话,因为她明白萧寒月的处境,左右为难…… “冷枫,是朕自私了吗?”良久,慕容殇问跪地的冷枫,有些吃惊她的变化,不过只一时不见,她变了很多,是什么让她改变的?? “皇上,您并不是自私,只是……爱的太深,请不要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了国事,这也是皇后娘娘希望的。”冷枫就事论事,却诧异慕容殇露出的伤痛。 一国之君,永远都要把江山摆在第一位。 慕容殇不禁苦笑,无力的坐回檀木香椅上:“所有女人都想朕把她们放到第一位,可她不,她让朕把江山放第一,她……不爱朕。” 冷枫低着头,被震惊的说不出话,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皇上会对自己说出如此一番话,透着无力和软弱,就和当初自己爱他时候的模样一般,无奈痛苦。 原来他也有这么一面,原来他的冷酷在面对萧寒月的时候就收得无影无踪。 “皇上……冷枫不知该说些什么,但冷枫只想告诉皇上,皇后那样的女子,若爱上了,就一生不会改变。” “你……的意思……”慕容殇醒醐灌顶。 “珍惜她,让她爱上皇上,或许江山,爱情,皇上都可以得到,不是吗?”冷枫酸涩却坦然的说着实话,抬眼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从此她便要为自己而活。 “冷枫,是什么让你改变的?”慕容殇看着眼前跟随自己的暗卫,她的眼里有解脱。 冷枫笑了,笑着流出一滴泪,这滴泪她是为自己的解脱而流的:“皇上,是胳膊上的一刀和一个女人让冷枫改变了,不久前,就在昨天。” 萧寒月,你错了,你终于也错了一回,你说后宫之中没人能独享帝王的爱和宠,你彻底的错了。 有一个女人做到让皇上只想对她独宠,那个女人就是你,萧寒月。 第一百零三章 逍遥肉票,皇上回宫 慕容殇起身,上前对冷枫而立:“说到底是朕欠你的,这一生都还不了了。” “皇上!!”冷枫惊呼,手不自觉的捂住了嘴。 慕容殇笑了:“奇怪吗?其实,她也改变了我很多,不单单只是你。” 冷枫的手终于垂下,低着头和慕容殇一般笑了。她的感情居然是靠情敌解救出来的,就可以看出她的情敌是多么的厉害。 “皇上,您不欠冷枫任何,从前的心甘情愿怎么能怪皇上。”冷枫止住笑后,开口说道。 “她如此幸运,居然还想逃离皇上给的一切,真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女人。” “你真讨厌她吗?” 冷枫摇摇头,初始是的,现在没有半点排斥,如果没有慕容殇横在她与萧寒月之间,或许她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如今这样也不错,还是敌人,不过不再为难,人一辈子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不是自己的朋友,而是自己的敌人,挺好。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或许朕能帮你……”慕容殇停顿一下,话里有了心平气和,“至少用度方面。” “谢皇上恩典,民女没有什么可求的,只望皇上能保重身子,这么多年去过很多地方,但从来没有好好留意过,接下来打算走走看看,或许得几年的日子。” “既然你心愿已定,朕也不留你了,朕让小夏子送你出去,你一路珍重。” “皇上亦是,民女望圣主能的佳人心。”冷枫跪地叩首,从此他就只是她的君,再去其他。 ~~~~~~~ 在深山的萧寒月此时此刻突然皱着脸,闭着眼打了一个凛冽的喷嚏,口水眼泪齐飞,揉揉鼻子,萧寒月还以为自己感冒了,眼睛还没睁开就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怒吼。 这几天山林中的飞禽走兽已经习惯,大家听着动静,不过看了一眼破庙,就各自忙开,觅食的觅食,**的**,打盹的打盹,再没有初次的慌张和警惕了。 “萧寒月,你故意的!!”首先咆哮的是近两米高个壮硕的黑发迈姆。 “萧寒月,谁让你对着饭桌打喷嚏的!!”接着爆炸的是个子稍矮也有一米九左右的肥硕奎因。 “妈的,我还没动筷子了!!”然后如雷一般的是正常身高一米八,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的俊俏戴蒙。 居然还骂脏话,对不起他斯文的长相。 “萧寒月,你滚去厨房重新做!!”最后下达命令的是一米八五的身材标准的粗犷达伦。 其余还有五人没开口教训萧寒月,只是用犀利的眼神围观她,企图在气势上压倒她,用眼神吓死她,分别是盖尔,西伯,琼安,格莱和汤森。 只有朗斯一个人没有加入到批斗萧寒月的大部队里,用手支着脸,看他们演戏。 “有你们这样跟皇后说话吗?!”萧寒月对外界的一切危险因素不为所动,即使被九名凶神恶煞的大汉包围,还是沉稳而淡定的怡然自得,伸出筷子,落下,只见竹筷上夹着一块油光亮滑的红烧肉,在众人血红的眼中,经过饭桌,越过盘碟,向着目标,进了自己的檀口。 一声满意的感叹声从嗓子眼悠远而绵长溢出,引得一桌子土匪壮烈扼腕,敲桌以示愤怒。 西伯抓狂的丢筷子:“萧寒月,你现在的身份是肉票,你知不知道?” “知道,当然知道,不过,你们又不能撕票,嚣张个什么劲?”萧寒月得意的笑,今天终于可以不再跟人抢饭,轻松的享用一顿了。 众人气息一滞,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琼安发疯般使劲挠自己的头发:“我从来,从来就没有见过比土匪还像土匪的肉票。” 他们完全是绑了个地主老财主回来享福来了。 “红烧肉好吃,香菇肉片也好吃。”萧寒月又选择性失聪,自顾自的刺溜一声,又啜进一嘴肉,装没听见琼安的话。 格莱也跳出来咆哮,若不是帮主交代,不能难为她,他真恨不得一掌把萧寒月拍死在自己的掌下:“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爱吃肉的女人!!” 餐餐都要有肉,上桌第一筷子就是肉,虽然她每顿就只能捞到第一筷子的菜吃,但还是不值得人同情。 萧寒月甜笑:“恩,那我吃棵青菜,吃青菜有利于通便。”噗嗤,又塞了两根青菜在嘴里。 呃……一片寂静,破庙外刮起了冷风。 众人终于被萧寒月弄恶心了,忍不住胃上翻腾,全部夺门而出,只剩得萧寒月……与朗斯。 萧寒月端着饭碗,提着筷子指向朗斯,疑问:“你……怎么不跑?” 朗斯举着筷子在萧寒月的疑问中,用行动回答了萧寒月。 他夹起了被萧寒月口水洗礼过的一块红烧肉,微笑而淡定的放在了自己的嘴里。 这一下,轮到萧寒月被朗斯弄恶心了,她学习了土匪的优良传统,夺门而出,只剩得朗斯在饭厅勃然大笑!! 这三天来,萧寒月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才穿越而来,在无情堡的那些日子,天天都抢饭吃,但天天都抢不着没饭吃。 这是为什么呢?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萧寒月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睁眼第一件事不是穿衣,不是洗脸,不是上厕所,而是一脚踹开通铺卧房,在他们大惊失色,慌忙找裤子和衣服的时候,痛快的嚎上一嗓子,打……马……吊……了!! 然后门会在一分钟之内甩上,屋里传来群起而爆之的叫骂声。 例如:“女疯子。” “女色胚。” “你不睡觉的?天天都要打马吊。” 这个时候萧寒月会回一句:“睡,怎么不睡,和衣而睡,方便起床。” 然后屋内会爆出一句:“你睡觉连衣服都不脱的?!!紧接着安静。等大家再黑着脸出了门,就开始了一天的马吊生活。 所以就是因为这样: 由于萧寒月在精神层面上折磨了土匪,因此土匪就选择在**层面上报复萧寒月,让她一天三顿吃不饱饭。 每次一叫开饭,饭桌上立刻风卷残云,绝对在半分之内一片狼藉,犹如蝗虫过境,蝴蝶效应。 这三天来,萧寒月基本上是连筷子都还没握稳,就听见四周此起彼伏的饱嗝声。 桌上连盘子都不见了,土匪们真真的做到了赶尽杀绝四个字,连口菜汤都不留给萧寒月。 本来因为一个无意的喷嚏,萧寒月以为自己可以吃一顿好的,可没想到道高一丈,魔高一尺,她最终在与朗斯的决赛中没有恶心过对方,败下阵来,看来自己又得饿一天了。 唉,这种饥饿的日子,如果没有马吊转移注意力,萧寒月怎么能忍耐,所以跑出去的萧寒月,不一会就抓了三个人跟自己凑桌子,继续一天**而堕落的赌博生涯。 一方石桌上铺了一层软布,马吊被席地而坐的四个人搓的哗啦直响。 因为只有一副马吊,所以旁边还围观了不能参加游戏的六人。 “你们不是反对赌博,不愿意跟我玩么?”萧寒月边洗牌边问旁观的众人。 达伦懒懒的替所有人回答:“没有劫打的日子,也没事可做只能醉生梦死了。” 汤森补充着:“是啊,帮主说得把人情债清了以后我们才能回去。” “那你们就祈求我赶紧离开,就可以回家喽。”萧寒月甩了条九条出去。 聚精会神看牌的迈姆突然出声:“哎,你这个不应该打九条,应该……” “观棋不语真君子,泄我底牌啊你。”萧寒月迅速的腾出手,一把掐住多嘴多舌的迈姆,使劲的用五爪边掐边甩,疼的巨人迈姆满面红光,眼泪横飞。 最后是朗斯解救了迈姆,掰开萧寒月的爪子,然后把人都赶到对面去旁观戴蒙的牌。 自己站在萧寒月身后用眼光警告所有的手下,以后离萧寒月有多远就闪多远,谁再碰一下她,或者让她碰一下,就洗干净准备死无葬身之地吧。 一群手下们,打小就跟了朗斯,在眼神交流和理解上都达到了非一般的程度,立刻明白了朗斯挤眉弄眼的意思。 原来啊……原来,帮主对着疯婆子皇后有意思了。 众人齐齐在心底摇头,想帮主多年来,从不沾女色,连老帮主都以为自己的儿子有龙阳之癖,没想到帮主虽不是龙阳之癖,但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居然看上了如此疯狂的女人,佩服,奇特,真有胆量。 ~~~~~~~~ 送走冷枫,慕容殇下旨起驾回宫,暗中派人查访冷枫是从哪里而来。 他不能放之萧寒月的安危不顾,也准备用如此不在意的举动迷惑凌越天。 没想到一个方中柏就逼得凌越天动手,看来他现在是越来越胆大妄为,有恃无恐了。 慕容殇动身时,一道人影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在后院用暗哨声唤来一只雪白的鸽子,人影把一张小小的纸塞在鸽子腿上绑在空套里,将鸽子一抛,就赶紧消失在庭院深处。 只是那只鸽子没有飞远,在半路上就被人凌空截住。那人把空套里放着的纸抽了出来,展开一看,然后从怀里取出另一张纸条塞进去,再把鸽子放飞。 那只鸽子是飞向凌府的,当凌越天在凌府突然收到慕容殇回朝的消息,当时的他正在书房内作画品茶,手下的笔一顿毁了桌上的那副好画。 凌越天看着字条上寥寥四字,皇上回朝,心如滚水翻腾,慕容殇为何突然回朝了? 第一百零四章 你到底在哪里?小珠 慕容殇身着莲白龙暗绣长袍,腰系金丝镶嵌腰带,足着金绣长靴,束发在风中狂乱,脸,有着不同往常的白,苍白。 人,站在望城府衙外,来时他和萧寒月共乘一辆马车,有说有笑,无拘无束,虽然跟了秦淮楠,可是寒月心向与他,也还称得上欢喜,可没想转眼她就不见了,如今身处危险,自己却无能为力,还要她托人来安抚自己稍安勿躁的情绪。 身后跟着一队人马,个个手持钢刀,身怀绝技,现在是安全了,但他想保护的人却不在身边了。 “鸣一,找到秦淮楠的下落了吗?”遇袭昏迷后,再醒来,秦淮楠也消失不见了,按说他的武功在自己与鸣一之上,桃花散对他作用是最厉害的,可是他却比所有人都先醒,谁都不知他的去向。 如果是这样,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秦淮楠被他身边,隐藏在暗处的侍卫带走,二……就是,他……根本没中桃花散!! 慕容殇的拳不禁捏紧,白皙的指节更是泛白,眼中的杀气在春风中显得肃然,秦淮楠,千万不要是你。 “皇上,这是字条。”程鸣一悄然走到慕容殇的身边,谨慎的将鸽子上取下的字条交给慕容殇。 展开,慕容殇看完冷笑一声,捏拳,手心里的字条居然如同被烧毁一般,化为灰烬,慕容殇轻拍了掌间的脏:“宫里越来越没有人可以相信了。” “皇上放心,属下已经派人分成两队,一队跟着鸽子,一队打听冷枫来时方位,皇后很快就会找到的。” “放心?她不在朕身边,朕就一刻都无法放心!!”他身边都有凌越天的人,那寒月身边又何尝没有。 小夏子这时从屋里走来,程鸣一退了下去,小夏子赶紧到了慕容殇跟前,禀报着:“皇上,一切都打点好了。” 朝着皇宫奔驰的马车内,慕容殇斜靠在坐垫上,小夏子侍奉在旁,时不时车外会有快马加鞭而来的奏折,小夏子外出接了拿进来一一报名,就这样来来回回三趟,慕容殇也不让小夏子详细报了。 “皇上,又是参方中柏的折子。”小夏子手捧奏折跪在一旁。 慕容殇手中正握着一本折子,正是方中柏传上来的,瞄了一眼小夏子手中拿着的厚厚一叠:“丢一边去,朕估计,今日下午就不会再有参方中柏的人了。” 凌越天应该收到他回朝的消息了,那只老狐狸,是绝对不会冒险的。 ~~~~~~~~~~~ 从前有一座山,山里有一间占了半个山头的破庙,庙里蹲守着一群奇装异服的土匪,他们真的只是土匪吗? 晴空万里下,一只绣鞋划破空中,一个男人身形快速的闪动,吧唧,绣鞋落地,尘埃落定。 “朗斯,你给我让开!!”萧寒月的声音里装满了怒气,她跟这群莽夫耗了已经六天了,六天来她天天试图接近小珠所在的柴房,可无论如何一到门口就会出现人挡住她的去路。 所以她拉他们打通宵麻将,玩通宵骰子,能赚钱之余还能耗尽他们的体力,可是这个办法最终的结局是,土匪们采取车轮战与她相对抗,最终倒霉的还是自己。 终于没熬住,萧寒月在第七天的早上起床就直接杀到柴房门口,果不其然,有人已经在门外候着她,守株待兔。 萧寒月见着朗斯,肚子里的话就跟添加了煤球的炉灶目标明确的表态,她就是要进去。 朗斯一头金发未束,闪亮细致的发丝,随意垂落在衣裳半敞的胸口,性感又不要脸的表情让萧寒月居然红了脸,可接下来那吊儿郎当的样子立刻让萧寒月又理智回笼:“不让。” “我警告你,今天你再不让我见小珠,我就撞死在你面前。”萧寒月杀气凛然,一部分是真的气上心头快疯了,另一部分是掩饰自己的失态,她居然被男色迷了眼,这个该死的基佬。 “你撞吧。”朗斯手抱胸前,绿色琉璃般的眼里闪着刺眼的精光,像是笃定萧寒月的虚张声势。 “你们到底把小珠怎么了?”萧寒月对朗斯的态度表示强烈的质疑和不满,难道小珠已经被他们玷污了?杀害了? 朗斯摊手耸肩,表示沉默!! “老娘跟你拼了,王八蛋。”思及小珠真有什么危险的萧寒月,终于无法顾忌两人彼此间,身高和体重超常的差距,以自己轻量级之躯纠结全身力量,卯足九牛二虎之力朝重量级的朗斯撞去。 朗斯欣然伸开双臂,准备接住萧寒月的投怀送抱。 没想轻敌的后果是,萧寒月真的把他撞翻在地,两人顿时滚成一团,天旋地转。 两人滚下山坡,滚过荒山,滚过野林,最后停靠在一块突兀的平地上,朗斯将萧寒月紧紧的圈在自己的怀里,一阵翻滚,最后的终点是朗斯压制住了萧寒月。 “啊……呸……呸……呸……噗!!”萧寒月晕头转向的吐着嘴里的枯草。 朗斯被萧寒月吐的满脸的草居然没恼,眼里带着波澜壮阔的笑,盯着萧寒月,盯得她发毛:“还好吗,有受伤没有?”顺便帮萧寒月拨了插在发上的枯草。 “朗斯……你如果再如此,别怀疑我会跟你拼命。” “她没事,但你不能见她。”朗斯终于给了萧寒月答案,那叫小珠的丫鬟已经不在山上了,早就随着凌越天下山了,他不过是照着凌越天的意思瞒着眼前的人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见,她是我的丫鬟,如果你们敢对她做什么,我就杀了你们。”萧寒月狠狠的威胁。 “你知道吗?比起对你那什么小珠的丫鬟做些什么,我更想对你做些什么。” 一双大掌随着朗斯的话,孑然搂住了萧寒月的腰,将她整个人环抱半坐落入自己的怀里。 唇激烈的寻了下去,朗斯觉得自己忍了太久,终是无法克制,她那总是妙语连珠的唇让自己发疯的想尝。 犹如花瓣的美总勾引着自己的视线,无论自己怎么逃避,最后都会落向殷红的秀色可餐上。 萧寒月抽着自己的手,一巴掌就要甩过去,却被朗斯一掌抓住她的手腕,控制反剪在背后。 人被搂的更紧,唇却没有分开过。 朗斯像要将萧寒月吞噬,一味的探索深入不给她喘息的空间,直到彼此间的空气消失才宣布告馨,他放开身下的女人,望着她迷离的眼神和被自己吮(和谐)吸红肿的唇。 “你是香的。”朗斯的唇又落下游走在萧寒月的颈项间,一阵阵馨香让他想插旗占地的宣誓自己对她的占有权。 “朗斯……”萧寒月无力的声音让朗斯浑身肃然绷紧,该死的女人,她对自己的吸引就犹如罂粟的毒一样,致命且**。 “朗斯,你他妈最好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萧寒月鼓足气的咆哮却没有半点气势,不过倒是终于让朗斯停下了手。 “怎么,被我亲的没力气了?”朗斯捏萧寒月的鼻子嘻笑。 萧寒月无奈的对天翻了一个白眼,深吸一口林间清新的空气,大喝一声。 “老……娘……伤……口……撕……裂……了!”“啊!!”这声啊是朗斯的,因为萧寒月给了朗斯致命的一踢,正中在男人最薄弱的地方。 独疼疼不如众疼疼,这只该死的沙文主义猪,现代社会主义女性对坏男人强吻那一套已经不敢兴趣了。 “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弄的,伤成这样?”奎因正为萧寒月处理伤口,口里絮絮叨叨,对面坐的是正用羊肚装着凉水敷男性标志,却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朗斯。 “你们俩是不是趁着我们睡觉的时候打架了?”蹲在一边边吃饭边围观的迈姆开口。 “吃你的饭,这么多菜都堵不住你的嘴。”萧寒月和朗斯两人同声,真是越来越有该死的默契了。 戴蒙暧昧的眼神流转在两人之间,甩了一句不关痛痒的话,“打架?我看他们俩是妖精打架还差不多,看那嘴!” “滚!!”又是异口同声,不过这一次朗斯手中的羊肚也飞了出去,砸向戴蒙。 “你不是吧,帮主,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达伦眼神飘向了两人红肿的唇惊讶的问。 “还被揍了?”盖尔幸灾乐祸的附和。 “太没种了。”西伯明目张胆的嘲笑。 大家笑成一片,于是朗斯被手下人华丽丽的鄙视了。 而此刻的萧寒月在一群人中间,暗了眼,皱着眉,心里有太多疑惑。 为什么他们不让她见小珠,朗斯跟她下了毒誓,绝对没有对小珠做任何不轨之事,更没伤她一毫一厘,可不能见就是不能见,怎么都不松口。 难道是凌越天不让她见小珠的,那又是为什么?! 她一定要弄明白。 ~~~~~~~~~~~~ 一室氤氲,焚香袅袅燃起,淡了室内的情和欲:“你说寒月去见了桃丽人,让她再做妃子?”**的人在红幔软纱间把玩着怀里女人湿润的长发。 “是啊,老爷。”女人脸上满是**过后的红润色泽,娇媚的靠着男人的胸膛。 “她想用桃丽人来干什么,对付我吗?” “我看是的,若真是那样,她可真是太天真了。” “你个小东西,不要小看寒月,她的聪明不能低估,现在她到底想干什么,我都还没想明白,不过好在的是她还不够老道,心思浅了些,而且太容易相信人了。”男人低头咬住女人的唇,一句话从两人的纠缠间传出,“不然,你怎么能骗到她了。” 男人邪笑抱着女人换了个方向,女人甩着长发嘻嘻的笑,一点黄豆灯火终于映出两人的模样,赫然就是凌越天……和小珠!!! 第一百零五章 秦淮楠你好样的! 皇后失踪第十天,太后终于得知此事,凤颜大怒,立刻让皇上到了瑞祥宫问话。 “母后,是皇儿的错,请母后责罚。”慕容殇低头,话中带着歉意。 “你想瞒哀家多久?”太后手中攥着精雕细琢镶金带银小巧玉石石鼻烟壶,里面细细的塞满了凝神镇定的烟草,太后一嗅再嗅也挡不住心中的怒,压不下满腔的火。 “皇儿知错……”慕容殇不想太多人知道此事,以免风声走漏,这话慕容殇没有说,怕伤了座上母亲的心。 “错,错,错,你现在对哀家就只剩这一个字了吗?” “……孩儿……知错!”其实也真不剩什么了,当父皇离开时,很多东西都变淡了。 荒山野岭间,还是那座破庙,只是今天众人的心情都不太爽快,只因肉票不合作,绑匪很头疼。 “打麻将……”格莱商量的语气。 “没兴趣!”萧寒月冷淡拒绝。 …… “摇骰子……”汤森谄媚的建议。 “玩腻了!”萧寒月无情的驳回。 …… “那带你去林子打大猫!”西伯兴致的高昂。 “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信真主阿拉不杀生的。”萧寒月劝解的慈善。 ……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众人狂风暴雨的怒。 “磨牙的各位,麻烦把你们的犬牙都收一收,我正在感受大自然最原始的魅力,硬要我没事找事做的,是你们!” 萧寒月仰面,微微的闭眼,清风吹拂面容,暖阳照射大地,雪已经化了,不知道方中柏事查的怎么样了?皇上应该保了他的命了吧!! 唉,人就是那么贱,当初在宫里,想出来,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心里面惦记着太多的事和人,这会儿又想回去了,钱钟书爷爷,你真是有先见之明,围城一词何止诠释的只是婚姻,皇宫亦然。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人生永远都没有如意的,知足常乐,四个字,写起来那么简单,做起来难上加难啊! 萧寒月坐在破庙台阶上,面朝绿林,背对破庙,手肘支在双腿上,双手捧着自己的双颊,眼神呆滞,表情如一,从昨天到今天,这就是她起床后唯一的姿势,估计明天还是如此。 “那你说说,你到底是在看什么玩意儿?看了两天了。”众人顺着她的视线,换了无数的角度,左边右边,挂房梁上,趴地板上,如何都没看出她一眼望去到底在看些什么?? “我在看花儿为什么如此红,树叶为什么那么绿,看枯树吐春芽,看又一年的生命盎然,思考土匪为什么能啰嗦的像女人,男人为什么还会绣花?” 角落里正穿针引线,眉目细致的迈姆,手中捏着的针如同毫毛,被萧寒月突然点名,抬起迷茫的眼,向他们投来疑惑的一撇,顿时恶心得讨论的一干群众呕吐不止。 萧寒月哆嗦着身子,玩命摇头,迈姆啊迈姆,你怎么对得起你两米高的个子。 “你在想皇宫里的人吗?”朗斯俊朗的脸绿油油的透着明显的不悦。 萧寒月突如其来的一句:“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朗斯并不吃惊,只是沉默一会:“你……偷了我的老鼠药!” “你到底是什么毛病?”萧寒月斜眼看朗斯。 众人…… 这两人又开始文不对题了。 萧寒月问:“为什么脸不一样?” 朗斯答:“易容了。” “为什么头发颜色不一样?” “染的,以前。” “为什么眼珠颜色不一样?” “我可以变。” “为什么个子身材不一样?” “我会缩骨功。” 萧寒月咬牙,擦,还真有这种功夫?! “为什么连声音都不一样?” “我吞了老鼠药,可以变声。” 擦擦擦,原来他们家的老鼠药还有这种功效。 众人继续…… 两人明明有问有答,一问一答,前言搭着后语,牛头对着马嘴,可是旁观的他们还是听不懂。 “秦淮楠,你骗的我好苦啊。” “我不叫秦淮楠,我叫安德鲁.罗波尔斯.迪伦雅.朗斯烈。 擦擦擦擦……,他是从俄罗斯来的吗?这么长的名字。 “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是的,她知道了,在第七天的时候,她和他滚下山,在滚的过程中,她一不小心摸到了一包东西,趁着大家都滚的忘乎所以,她掏出来装自己的身上,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掏出来研究,居然是秦淮楠随身携带的老鼠药!!可见老鼠药根本就是假的,那当时她在坤宁宫药死的那些老鼠估计也是他在作祟了。 “你……就那么想回去?” “你骗了我,我不会原谅你的,希望小珠没事,如果你伤了小珠,我就让你赔命。” “萧寒月……你伤我,比我想象中的重。”心间有抹疼,疼的让朗斯喘不上气。 “如果我对你说,秦淮楠,你对我无关紧要,你骗我,我没有半点难受,你相信吗?”无所谓的语气,萧寒月尽量让自己的话平静了,不过听起来效果不怎么样。 “对不起!”朗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 “别客气。” “你……不要这样?” “……”萧寒月不再说话,不然要怎么样?他拿秦淮楠当朋友,可秦淮楠并不是秦淮楠,她不计较,可他居然还是凌越天的人,即使他说是还人情,但不争的事实是,迷药是他下的,自己是他绑来的,一切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伤害,让她如何再信他。 “现在我没法送你走。” “那么请不要打搅我发呆,谢谢。” 众人已经开始慢慢散去,把尴尬的空间留给两人,朗斯深深的看着不再看他的萧寒月,他们俩又回到了原点。 “寒月,如果你不再相信我,就不要再相信身边的任何人。”叹口气,朗斯起身,话中带着浓浓的提醒。 萧寒月的背一阵僵直,始终没有回头。 皇后失踪第十一天,方中柏上朝,朝中大乱 “简部省布政使王守望侵吞赈灾银两,以财务贿赂权贵,一千多万两银子全部被侵吞,简部省上至总督,下至州县衙役,全省官员无不染指,涉及人员上百,现已得到账本,证据确凿,居官者习于贪,无异盗贼,其间颇能自守者,千百不一二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你们,还要朕念下去吗?要不要朕给你再念念受贿权贵发的有哪些?” 朝堂上,慕容殇将手中的折子砸在案上,脆然的声音犹如人头落地般惊心,声音里的寒让朝堂上的人一并跪倒,折子里的人——王守望早就瘫软在地,连跪都没了力气。 慕容殇怒极反笑,那笑犹如一把把钢刀,直逼朝堂下众位涉及官员的颈项。 “现在不说话了?好,小夏子,把折子抬上来。” 慕容殇身旁的小夏子招呼着小太监抬了一担奏折上殿,明黄色的折子在青天白日下闪着让人胆寒的冷光,像随时都可以取人命般犀利。 “都给我扔下去,让他们看看,好好看看,这折子里全是参方中柏的人,你们一个一个都是简部省的官,朕要是不让人保方中柏的命,他现在早就命丧黄泉了,贪污,暗杀,行贿,欺霸,随意增收苛捐杂税,还有什么事你们不敢做的,你们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干脆朕把国库倾开,将皇银都散给你们可好?!!” “来人,将王守望推出去斩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都是……”王守望后面的话被架拖的侍卫适时的用破布堵住,没有说出来。 慕容殇冷笑,眼光半点没有离开跪在地上的凌越天,他,也有害怕到流汗的时候,何必如此担心,慕容殇眼神如炬,王守望没说出的那半句话慕容殇心底清楚,无非是招供主谋属凌越天,他……可没打算如此轻易放过凌越天。 此次先后有五十六人被正法,四十六人被流放,简部省的官员几乎“为之一空”,而贪污的主谋凌越天居然安然无恙。 那作为证据的几本账簿里没有任何关系到凌越天的只言半语,到底是为什么,无人能知,有人猜测是方中柏私藏,有人猜是当今皇上看在皇后面上,暂且饶过这次。 不过谁都没想到,慕容殇之所以放过凌越天,是因为贪污并不能够将凌家赶尽杀绝,凌家人,无情堡,他慕容殇只会留一人,就是,萧寒月。 那边朝堂风起云涌,这边皇宫佛堂内,一片愁云惨淡,乌云罩顶。 老和尚以出宫云游为由离开半月足以,在外和列班神仙吃尽了风国珍馐美味,腆着肚子,刚回来跟太后请过安,见着太后气色不好,多嘴问了隐姑姑两句。 隐姑姑行三八之举,大有一诉衷肠之势拉着他到墙角,甩给他五个大字,“皇后失踪了!!”震的他天旋地转,海枯石烂,差点当着隐姑姑的面痛哭流涕。 “师父,你看吧,你要和几位师父玩,这下好了,皇后失踪,我们还没跟着,要是出了什么事,皇后落水镇魂的事就成了白费,你耗了几位师父那么大的精法,如果皇后出事,殃及性命,你再上天庭不还被剥了皮去!!”芸儿双手环胸斜睨着在地上聋拉着头没精神的师父。 “芸儿,为师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再说了。” “我不说?我能不说吗?你们那胡吃海喝的邋遢样子,简直连我这当徒弟的都深觉汗颜,这下好了,吃喝玩乐误了正事,后悔了,后悔有用吗?”芸儿化身母老虎对老和尚尽情的咆哮,将这半个月的郁闷之气全部发泄出来。 第一百零六章 没人能信?你流鼻血了 下了朝的凌越天,吩咐着身边跟着的小厮,正交代着,没想小夏子寻来塞了字条,然后匆匆离去,凌越天展开一看,冷笑一声,抽身上了官轿。 傍晚的雀跃楼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楼上楼下皆是客人,这里的菜好景美姑娘柔,让男人哪人来选都是必来之处。 此刻雀跃楼的竹号雅间坐着两人,一人身着暗红黑纹华服,带着隐约的贵气,一人身着蓝底镶白缎衣,稍有女人之势。 那蓝衣的人两手捏杯,翘着兰花指,笑着道:“恭喜丞相此次逃过一劫。”这句丞相称呼的正是凌越天。 凌越天冷笑,不知对面的人他是真傻还是装傻:“逃过一劫?公公居然还敢约凌某共会,不愧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那句公公道明一切,面对凌越天所坐的人正是小夏子。 “丞相这是什么意思?”小夏子听凌越天一番话突觉哪里不妥,手中的杯也放了下来,略微疑惑的看着自己对面,面色不佳的凌越天。 “意思就是,本丞相这一次要好好谢谢方中柏,方大人,若不是他压了下来,账本里怎么会没有我的名字。公公,你自求多福吧!”凌越天怎么都不会想到压下账本的人不是方中柏而是皇上,甩袖离开不想再见此等阉人。 杯倒酒洒,小夏子慌了神,连凌越天的走他都没办法顾及,只能软了腿坐在椅子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畏缩的身影在座椅上絮絮叨叨,自言自语,回朝之时,他明明就将消息传了出去,可凌越天却说没收到,难道,皇上知道了? 一阵冷风从虚掩的门吹进了雅间,吹得小夏子顺着脊梁爬起一股寒,冷汗湿了衣襟,小夏子六神无主,皇上,凌越天在自己的脑子里纠结成一片,有一个可怕的心思隐隐的提醒着他,那就是今晚他彻底完了!! 走出雀跃楼的凌越天,抬眼冰冷的看了下雀跃楼的二楼,出声唤了身边的人。 一名相貌普通,脸黑身矮的壮汉立刻上前:“丞相。” 凌越天冷笑低语:“别让他再回宫,我不想听见有人在皇上耳边吹风。” “属下明白。”壮汉拱手,身形立闪,人就不见了踪影。 是夜已过,这一晚不太平,慕容殇在紫鸾殿看着手中的奏折,一夜没有唤人伺候,那个知心的人走了,以后伺候的人就没那么顺意了吧。 清晨华阳初上,繁华街道的后巷出了一则让人惊悚的消息。 说是一具无名尸,丢了头,光了身,只留一条亵裤,身中十数剑,被人放开了血,最后还取了首级,是如何大的仇要这么心狠手辣,官府封锁了消息,但民间一时还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紫鸾殿中,慕容殇身边有名侍奉的小太监,不再是小夏子,眉清目秀,多了勤慎少了亲近。 “皇上,小夏子,去了。”殿下站的是黑衣暗卫,殿上坐的是慕容殇,如何知道小夏子也是凌越天的人,只因为他对暗卫的事太感兴趣,每每偷听就让人起疑了。 “他跟了朕这么多年,朕也一直信他,不过没想到是错信,现在他被人夺了性命,那,就好好照顾他的家人吧。” 慕容殇挥挥手遣了人下去,这段时间的事接踵而来,忙得让人都没时间去难受,寒月,你现在在哪里?凌越天有为难你吗? 身旁小太监的额头流下了汗,宫中穿插着凌丞相的人本就是公开的秘密了,只是不知道哪些人是,哪些人不是,原来小夏子公公的死皇上知道的,皇上就是皇上,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的眼。 ~~~~~~~~ 深山老林,破庙瓦房,清晨萧寒月一身痒的去找朗斯。 一脚踹开土匪寝室门,萧寒月在鸡飞狗跳间,眼中只有朗斯朝她直直走去:“我要洗澡。” “不生气了?”朗斯上身未着衣,倚靠半坐着,修长完美的肌理在窗外渗进的阳光下灼灼闪耀,一头金发柔软的垂落在胸前,一下又一下的骚扰着那无暇的胸膛。 周围土匪嘈杂的咆哮声,顿时都化作了悦耳的背景音乐,蓝天白云,小桥流水,漫天飞舞樱花瓣,萧寒月摇头,心底承认自己被吸引,色不迷人人自迷,配合天时地利人和,男人也有勾人的本事,怪不得有男色一说,朗斯确实有勾人的本钱。 “我要洗澡和我原谅你是差之千里,而且是失之千里,还有麻烦你把衣服穿上。”萧寒月把眼中的惊艳藏在平静后面,淡然的开口。 “求人的态度,是这样的吗?”朗斯随手拖了身旁的粗布麻衣罩上,下了床,一揽萧寒月的肩头,带着往出走。 “我不是合格的肉票,也就没有标准的求人范畴,不如你教教我?”萧寒月抖掉肩膀上碍眼的手,并肩跟着朗斯一起往屋外走去,所到之处又是激起一阵叫骂热浪,大家刚穿好衣服还没穿裤子,萧寒月目不斜视,可都看在眼里,然后偷笑。 “笑了,就表示你原谅我了,去给你烧水洗澡,顺便给你拿套干净衣服。” “谢谢。”萧寒月不是矫情的人,虽然心底没有原谅这个对自己百般欺骗的人,但基本的交流还是要有的,毕竟现在在人家的地头,吃住用都是朗斯管着,冷战的结果只是自己饿肚子,她不会做这种损不着人,还利不到己的事。 等到朗斯烧好水,萧寒月自己动手,在土匪们袖手旁观的眼光中,把洗浴的木桶拖进破庙后院的一间屋内,然后把门当着所有人的面甩的惊天动地。 让在外看戏的人都肝胆一颤,面面相觑着暗躇,这女人是在耍脾气吗? 房内,萧寒月丢开木桶一屁股坐到地上,累的满脸通红,汗流浃背,这些爱记恨,小心眼的大块头,居然完全不顾相处了十几天牌搭子的友谊,虽然她赢了他们的钱,看了他们的裸(和谐)体,剥夺了他们睡觉的时间,但是在他们付出代价的同时,她也给他们枯燥的生活带去了快乐,不是吗? 居然没有一人帮手,让她一个人拖那体积是自己十倍的大家伙,那哪里是洗澡桶,完全是木质微型游泳池,宽度是比拟她的身高,高度与宽度相呼应,灭顶不是问题。 朗斯烧水前,指给她看的时候,她还用暧昧的眼神和语气,口气含糊的问他,是否他们都是几个人一起共用,被朗斯无视。 等到水烧好,朗斯招呼着人将热水灌入,试好水温,摆好屏风,放好香皂,备好干净的衣服,居然还给她甩了一堆花瓣进去,关了门,上了栓,萧寒月才激动的脱掉衣服,踩在木桶上专门搭配的矮梯,一个猛砸进去,溅起水花无数。 把自己埋在水底闭气憋红了脸,冒出头来,舒服的吐出一口热气,整个人挂在桶边,突然觉得这种生活比皇宫里好上万倍,唉!又……不想回去了!! 浮在水面上,萧寒月仰躺看着结了蜘蛛网的房梁,女人就是这样,一辈子唯一不变的就是善变,前一刻还操心着朝堂之事,这一刻就打心底扪心自问,朝堂之事到底是干她屁事?!她干什么要火烧火燎的回去,往政治斗争的浪潮中投身自虐。 慕容殇应该快寻来了,凌越天那估计也要放她了,一切又将导入正轨。 人生啊,你敢不敢再无奈一点,真想趾高气扬,浑身御姐范儿的告诉皇上,老娘还在劈荆斩路上,还有雪山未翻,大河未过,巨龙未杀,帅哥未泡,皇上你继续睡死没关系!可惜这番话只是脑内,她真正能说的是,皇宫,我又要回来了,真想一捆炸弹把那金丝铁笼,深宫华府给炸了。 再叹口气,萧寒月十指纤纤,心不在焉的捏起了朗斯准备在旁的香皂,没想到那玩意儿跟猪油膏一般,入手即滑,刺溜一声从五指间飞射出去,吧唧落在地上还戏剧性的弹跳了两下。 萧寒月怒目眼刀,甩射向地上的香皂,心气不顺连物件都欺负人? 双手撑着木桶边沿,萧寒月一跃**出了水,花瓣两三片贴在她顺滑的脊背上,一串串水珠纠缠着从窗户门洞中泻出的阳光,打出七彩的光为那娇嫩的肌肤镀上了一层耀眼交织的彩虹。 萧寒月惦着脚,如玉的小足踩着木梯下了地,本只是捡块香皂如此简单的事,却不想那香皂滑过的地上已经染上湿滑,萧寒月一脚上去,腾空飞起,状似素练风霜起,苍鹰画作珠,可惜飞的潇洒,摔的落魄,腰臀着地,嚎叫凭空而起响彻云霄。 不是萧寒月不想维持风国皇后的仪态,实在是,太他妈疼了!!哦……雪特!!! “怎么了?”听到屋里凄厉声音的众人皆关心,凑上前想进屋看个究竟,开门,朗斯一人独前,挡着身后人的探究,门再次甩的惊天动地,不过这次甩门人换做了朗斯。 朗斯脸色深沉,上前一把将萧寒月托起,翻身把人放在自己的腿上,大掌轻轻抚上那红肿的脊椎,按捏,一寸寸的摸,一点点的按,直至确定没有伤到骨头,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萧寒月咬牙忍着疼,却还是没忍得彻底,闷哼出了声,这该死的一声提醒了两人此时一个尴尬而鲜活的事实,就是……萧寒月是寸缕不着,一丝不挂。 朗斯的脸顿时化作十成熟的老牛排,热气腾腾的冒着浓烟,前言不搭后语的开口:“好……你,那……什么……不疼……哎……” 舌头不听使唤,没了准头,理智提醒朗斯应该目不斜视保持君子风度,可**强行牵引他的视线流连忘返于珠玉暇肤,硬是挪不开眼。 萧寒月已经抛开了所有荣辱观和羞耻心,腰间传来钻心的疼,让她理智的意识到,缓解疼痛才是当务之急。 咬牙磨齿的声音:“朗斯,如果你看够了,把我放回水里,如何?”热水能缓解疼痛。 “啊?啊!好”朗斯赶紧站起身来,一手小心的架着萧寒月的胳膊,一手揽了她的腰,手下光滑的触感让他又是一阵恍神,脸侧到一边,不敢看自己怀里的人。 因为朗斯抬头望天,折腾好一会才进了水的萧寒月,皱着眉,半天才缓过劲来,再抬眼面向朗斯,勃然大笑。 朗斯不明所以,眼神飘忽,双脚灌铅般的挪不动:“你……笑……什……什么?” 萧寒月前仰后合,挂在桶边,痛并快乐着的手指朗斯挺直的鼻子:“你流鼻血了!!” 第一百零七章 心酸回宫前夕 “不……准……笑了!!”朗斯背过身去,赶快擦擦那脸颊上的两行血热,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居然无用到这个地步了!! “哈哈……哈哈哈……咳……哈哈……咳咳……”萧寒月无法自已,笑道满脸通红,咳嗽连连,不准笑?不笑怎么掩饰刚才两人的尴尬,难不成要四目相瞪,大眼瞅小眼的无语? 萧寒月在朗斯严肃的眼神下依然故我,前世也没少去过露天营,黑白黄各色的身体都见过,可这世是古代,她可以豪放,但朗斯不定就能同样,虽然他长了副外国人的面目,时代的代沟却是无法跨越的。 “你……我出去了!”朗斯见着萧寒月笑的不见了眼,笑的流出了泪,笑的看不见他的存在,终于明白了掩饰尴尬最好的手段就是笑,一时醒醐灌顶,有点释然,有点松口气,更多的是失落。 她还会原谅自己吗?朗斯在萧寒月的笑声中佝偻着一直挺直的背,转身离开,开门,出门,关门…… 关闭的门,关闭的心,关闭的缘分,到此为止!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了,从此各自天涯,是否还能见面都是枉然,恢复身份的他以后就是北国的太子,不再能用秦淮楠的名字与风国的皇后萧寒月相见。 咬牙忍疼,萧寒月用力且利索的洗净了自己,起身任由水珠滚过躯体,一身男装驾云御风,甩披上身,束好腰带挽好裤腿,收拾规整没有露出不该露的任何地方,穿上鞋,带着笑容,萧寒月打开了屋门,再见土匪,只是这里没有了朗斯。 直到这夜,萧寒月都没有见到朗斯,倒见到了意料中的人,没料到的是他比凌越天还来的快。 “皇后娘娘……?”程鸣一守在山林间已两个时辰了,终等到晨起的萧寒月,只见她绸缎衣摆绑在腰间,长裤绣鞋穿的不伦不类,头发没有盘发髻,束成了男人的马尾,一脸未施胭脂的清爽容颜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萧寒月抬头笑着说:“你来了!”不是疑问,像一直在等候他,如同家中的妻在候着外出的夫。 程鸣一点头:“恩,来了。”话里带着不自然,脸微微的泛红。 “可惜我不能跟你走。”笑容不变,可话却让人笑不出来。 “为什么?”声音中有了焦急和疑惑。 “得等他来放我。”他——凌越天,她的义父。 “他若不放你呢?” “冷枫的话带到了吗?”萧寒月没有回答程鸣一的话,径直只问自己的问题。 “带到了。” “那我就放心了,朝堂上应该乱了吧,他还指着我这做女儿的帮他搅合皇宫了。” “你……怎么知道的?”朝堂大乱,她远在荒山也能知道皇宫中的事? “按逻辑理论来算的。”她义父绑她应该是为了方中柏的事,想借自己来要挟慕容殇,而不料自己却出卖了他,直接让冷枫带话给慕容殇,一切照旧。 慕容殇回了宫就一定会采取行动,方中柏是慕容殇甩出去的一把利剑,若没有任何效用,那慕容殇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如果没有作用,那她的爹又何必费尽心思的绑自己身为皇后的女儿,所以作为棋子,方中柏是个关键,虽然他和自己一样都是棋子,不过他却比她这个当皇后的棋子幸运多了。 一个甘愿,一个被迫,一个是理想抱负,一个是人生包袱。 “你回去给皇上报个平安吧,我会自己回去的。” “皇上的旨意是让我保护你的安全,我不能走。” “你不走,被他知道更是麻烦。” “他不会为难你?” “如今,应该不会。”既然是棋子就要物尽其用,如今的她还未给凌越天带去任何好处,他利用都来不及,取她的命?还早! “……”程鸣一站在原地,眼里有着无尽的心疼投向无所谓的人。 “不走吗?”萧寒月偏头疑惑,黑暗里程鸣一眼里的情她看的清楚也装的糊涂,此时的他就像当初她进宫一般,说她不记恨是骗人骗己的,如今见着他因为自己而伤,居然有股报复的快感,看来……在皇宫呆久了,真的也快成变态了。 “想陪陪你!”程鸣一顺着心说。 “我去茅厕,你……一起!”萧寒月做出邀请的姿态,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逗笑了程鸣一。 “你总能在最苦的生活中找出最有意思的趣事。” 听了这话的萧寒月闲庭信步,本来提裤腰带的手也改成了背后,在黑夜中仰头肆意的笑:“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跳转着身子面对身后的人:“漫步在崎岖的人生路途上一叶蓑衣,盯着风雨,怕什么风吹雨打?回去吧,程堡主!”他们都是被卷进纷争的人,人人都有一腔心酸泪,犯不着可怜人跟可怜人装可怜。 想在皇宫立足就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在后宫中,墙倒众人推才是常识伦理,眼泪和悲伤从来换取的都不是哀矜勿喜,而是鄙视和落井下石。 话已至此,再无话可说,萧寒月后退又后退挪着步伐,皱歪了一张脸,提着裤腿朝茅房义无反顾的奔去。 光顾着聊天,居然忘了自己出来是要排毒养颜,肚子的绞疼把萧寒月的思绪回归到了当务之急,张牙舞爪的人终于体验到了什么叫乐极生悲。 身后的程鸣一被萧寒月话中的狂和傲钉在了原地。 这样的她,何样的他才能配上?!天下能有一人配得许她一生吗? 次日中午,餐桌前,消失的朗斯终于出现了。 “要走吗?” “恩,他放我就走。” “你要走我绝对不拦你,不过你有一点意愿留下来的心吗?哪怕只是一时。” “有,很强烈,可是,他不仁我却不能不义。我不想看着我在意的人横死街头。”这是什么样的圣母心态,连萧寒月自己都快被自己高风亮节的大无畏所恶心了,可那逝去的萧寒月心底还留有一株菟丝花,牵盼着家人和亲情,所以现在的她只能了了她的愿,别无他法。 “凌越天下午会来!”朗斯平铺直述的声音,配合着诡异的气氛,就着饭菜一起下肚。 今天难得所有的土匪都老实的不再抢萧寒月的菜,而萧寒月也难得有吃不下东西的时候。 第一次食物失去了**的魅力,手中的箸举起却不知方向,面前十荤十素,色香味俱全就是没有心思和胃口。 收回筷子,萧寒月往嘴里塞了口饭,夹了筷子离自己最近的青菜,勉强配着一起食不知味的咽下果腹。 可食物滑过嗓子,滑过食道,最终的去向不是胃,而是心,堵了心里的酸涩,涨得满腔的酸楚!! 不论眼前的人他是秦淮楠还是朗斯,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是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最轻松,也是最怡然自得的时候。 想自己当初对程鸣一有期许,可惜他是皇室暗卫,曾经感动于慕容言的温柔,但是他是慕容殇的哥哥,后来慕容殇的处处关心,不巧他是当今的皇上。 他们都喜欢她吗?或许,可没有一人能让她敞开心扉,近一步,再近一步,她始终保留,为什么?因为他们背后的权势,地位给了她无法靠近的充分理由。 得到荣华富贵的人生,你总要付出代价,上帝开了一扇窗的同时必定就关上了另一扇窗。 曾经秦淮楠是御医,她之于他是主,可以肆意妄为任性嬉笑。 后来他变成朗斯是土匪,她之于他是凌越天的肉票,没有利益纠葛。 安德鲁.罗波尔斯.迪伦雅.朗斯烈,她之于他,他们什么都不是,她是风国的后,他是北国未来的君,所以自己又有了无法靠近的充分理由,两条平行线各自生活就好,不需要纠缠。 她是时候该回宫了。 “你的衣物都清洗干净了,等一下去换了吧。”平静的声音,太过平静了,让了解朗斯的土匪群体颓然,谁的手都夹不下去菜了,大家也如同萧寒月般明白,她是时候该回宫了。 “不要送我。”萧寒月怀着心底的不舍平淡的说,不舍这种生活,也不舍他们这群人。 “……山林间有猛兽。”朗斯压住想留萧寒月的话,他希望她亲口提。 “安德鲁.罗波尔斯.迪伦雅.朗斯烈,你……不要送我!”只听一次的,名字,她就记住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送她,迈姆,奎因,戴蒙,达伦,盖尔,西伯,琼安,格莱,汤森,除了他。 “不要回去。” “本宫吃饱了!”萧寒月起身转背,准备离开,我又变成了本宫……风国皇后回来了。 “他值得?”朗斯放下手中的筷子,敛下眼脸中含着的动怒。 “人除了感情还有责任。”萧寒月婉转的回了朗斯的话。 爱上慕容殇并不是一件美好的事,如果说实话,应该是痛苦的开端,爱上多疑的人,要承担太多的辛苦,她对慕容殇的界限一向清晰,爱?在他们之间是个玩笑,只供一乐而已。 “责任?你是女人,萧寒月。”责任是男人的事! “但我也是皇后。”萧寒月回眸,眼里闪着坚定的光,她有在意的人,所以她选择面对,而不是逃避!! 第一百零八章 知道?不知道? 下午时分,正如朗斯所言,凌越天难得现身,只是让萧寒月再次见到的人除了他还有小珠。 “娘娘……”小珠瘫卧在地,梨花带泪的容颜,眼里盛满了担忧,手被反剪在身后,脸上带着血红的掌印,在娇颜上罗叠出一片红肿不堪。 “小珠?”破庙里萧寒月僵直了身躯,轻声的唤,抬头见立于门外的凌越天。 “义父,女儿敢问您对女儿的丫鬟做了什么?”脸上的伤如此明显,萧寒月只觉心隐隐的疼,她总是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捏紧的拳阻止自己想撂倒自己面前笑的让她痛恨的人。 凌越天笑的得意:“把你这份心思多放点在皇上身上,义父就不会为难你的人,没顾好自己主子的下人,该受责罚。” “为人要低调厚道,义父,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世上不是没有,谁都不能一本万利一辈子,您老说是吧!” 凌越天脸上不由浮现出一绪暗忍,最后用笑压住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得到总要付出代价,女儿一番话提醒的真是及时。” 面对自己义父的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萧寒月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踢碎了脚边的木凳:“凌越天,你不要欺人太甚,打狗还要看主人,皇宫内,你也得称我声皇后娘娘。” 萧寒月露了身手的举动让凌越天和小珠眼中都有了闪烁,凌越天更是因为萧寒月直呼自己的姓名,心底气了深痕芥蒂,与小珠暗自对视,两人眼神飘渺,再别开眼依旧是一主一仆。 萧寒月整颗心放在小珠的伤上,并未注意,可这细微的交流却被在旁的朗斯见的一清二楚,没有出声的他充当着最完美的旁观者。 随即凌越天隐掉眼中的狠戾,抬头又挂着慈父教诲的面具,笑说:“女儿如此就动怒了?乖女儿,收收脾气,偶尔的小性子是讨男人喜欢,可过了,就该死!”说完一脚,凌越天将小珠从破庙外踢进了门里。 小珠翻滚在地一声闷哼,头撞上了地,口角里缓缓的流出鲜血,人憔悴的像快昏厥过去一般。 萧寒月贝齿暗咬,一步上前用手臂圈了小珠犹如破布娃娃般的身躯,心疼的眼泪都快掉了下来,直直瞪着自己还笑得出来的义父。 一时破庙里剑拔弩张,带着星火燎原的急热和对峙,此时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打破了空气中的紧绷:“凌丞相,这地方还没死过人,适可而止的好。” 在旁的朗斯,终于出声,闲适的斜靠在佛案边,修长的身躯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金豹,眼里的思绪掩藏的不露痕迹,让人瞧不出他心底真实的想法,一头亮的晃人眼的发在轻风里飘的张狂肆意,短短一句警告的话,蕴含了让人胆寒的冷,连平时一起相处的弟兄同伴们都不禁侧目,看着那似平静却已动怒的人。 凌越天听了朗斯的话,心上顿时一紧,没想到这个男人也对自己的义女下了心思。 想起当年救这人实属无意,在野马场打猎见到身负重伤的他,如果不是他奇特的样貌,自己也不会让人救起。 此人伤好以后,丢下一块鸣响玉佩告诉他,有事吹响玉佩即可,人就扬长而去。 这一次若不是怕慕容殇认出自己的人,想找一副生面孔,自己也断不会用那块玉佩唤来了此人。 凌越天忍不住邪佞的笑:“女儿啊,你真是越来越本事了,义父低估你了。”青袍缎靴,说话的人抬脚进了破庙,站在伏倒在地的小珠身旁。 萧寒月紧盯着凌越天,明了他话里的含义,不客气的反唇讥诮:“义父嚼舌根的本事也让女儿低估了,你我父女真是彼此彼此。” “你……”被萧寒月抢白的凌越天瞬间动怒。心里早就压不住的火透过眼射向萧寒月,“南宫绝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曾经寡言怪异的义女突然变得伶牙俐齿,且咄咄逼人,再好的脾气和伪装都能被她的嘴说破。 “一个男人为了权力不折手段的控制别人,义父有什么权利来质问?!!”萧寒月不为所动,是他凌越天欠的债,居然还有脸提的如此理所当然,人不要脸天下先无敌说的就是她义父这种人吧! “萧寒月……!!”凌越天已有了上前掌掴教训的心思。 “义父,记得女儿的身份,本宫是要活着回皇宫的人,由得你呼来喝去?少一毫一厘你都担待不起!”求人就该有求人的姿态,义父?不过是个称谓,他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 凌越天的脸色一应三变,最终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女儿,你就那么笃定义父会放了你。” “若不放,你又何必和女儿在这废话,徒增怒气,义父是许得人忤逆的人吗?”萧寒月嗤鼻冷笑,凌越天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 “寒月,如今的你确实应得起皇后二字。” “义父,说句实话,你如此废话不如切到重点,和您说话,女儿恶心。”抱着小珠的萧寒月,眼无意瞅见了那脖颈间的红肿破烂,一时勃然大怒,再没有与凌越天虚与委蛇的心思。 破庙内的气氛一时降至零点,凌越天毒蛇般的眼绽放出致命的光,若不是碍于朗斯的压制,他必定会教训萧寒月的无理。 “好好保住自己的命,东西可以乱吃,话别胡说,你知道孰轻孰重,还有,无情堡所有人的命在你手上,凌家荣,无情堡荣,凌家损,你也难逃。” 最讨厌说话拐着弯,他当自己拉力跑盘山山地吗?就只会用人质要挟,堂堂的凌丞相还真是好本事。 萧寒月懒得再看凌越天,只想他赶快离开,好检查小珠的伤势。 凌越天在萧寒月跟前接二连三的吃瘪,又拿她无奈,最后只撂下会找人送萧寒月回去的话,然后愤然离开。 “朗斯,有伤药吗?”萧寒月费力的架着小珠,不让其余男人接手。 “寒月,有些人不值得……”朗斯轻声的说,一语双关并不在意是否被小珠听见。 “她值得,请你借给我药,烈。”萧寒月诚恳坚定,曾经她与他出逃赈灾时的称呼,回宫后再没叫过,她答应过秦淮楠称呼他为烈,以后自己认识的人就没有一个叫秦淮楠的人了。 终是拧不过眼前倔强的女人,朗斯掏出怀中的伤药,放于地上,然后带了所有人走出,并贴心的带了门。 “小珠,对不起。”萧寒月解开小珠的衣服,入眼是满背交错纵横的鞭伤,手抖的快要拧不开药瓶。 “小姐……”小珠趴在萧寒月的腿上,眼泪静静的流,“小姐没事就好,千万……千万不要为小珠伤心。” “是我害了你!”食指取了膏药,一点点的涂在狰狞的伤口上,萧寒月怕自己的泪滴下,落到趴在自己腿上的伤口上,强忍着哭泣。 因为上药,小珠不由紧绷全身,四肢因为疼痛微微的颤抖。 颤抖透过衣物让萧寒月立刻停了手:“很疼吗?” 小珠已经疼的说不出话,只能咬着唇背对萧寒月轻轻的摇头。 萧寒月见着那消瘦而倔强的背影,心疼的无以复加:“……疼,就叫出来,小珠。”终于没忍住,眼泪滴落在横桓在面前的袖子上,咬咬牙深吸口气,萧寒月接着给身下的人上药。 时间一时仿佛静止,两人都没了话,彼此无语,只是一时的上药,却像过了一世。 待到萧寒月处理好小珠的伤口,两人居然都是大汗淋漓,像打过战般的狼狈。 “娘娘,这些日子,小珠没日没夜的担心你,还好……还好,还好娘娘一切都还好!”萧寒月为小珠上好药,帮她着了衣裳后,轻轻扶着她侧身靠坐后,小珠笑着开了口。 萧寒月轻拢小珠额前汗湿的头发,抹掉她额间的汗珠,见她虚弱的笑,缓缓的说:“小珠,你我虽为主仆,却情同姐妹,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在这荒郊以天地为证义结金兰的可好?” 萧寒月的话如同一枚炸弹,炸得小珠顿时震惊的瞪大了眼,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 萧寒月不在意小珠的呆愣,笑如春风,带着温暖向小珠袭去,自顾自的继续着说:“你是姐姐,我是妹妹,以后私下我们就姐妹相称,有福同享,有难妹妹为你担,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不分开,你看可好!” 小珠已经被萧寒月的话震的三魂不附体,七魄更是上了九霄云外。 萧寒月站起身,拍掉衣服上的干枯稻草,笑意更甚:“不说话就是默认,我去找香坛,我们即可祭天起誓。” 人说话间就开了破庙的门,跑出去找回避在通铺的朗斯。 “我不同意。”通铺内知道萧寒月来意的朗斯,决绝的拒绝。 “朗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何必阻止。” “我说过,不要相信身边任何人,你忘了?”朗斯怒道,拍床而起,让萧寒月一时笑出了声。 “没忘,一直记得,进宫的第一天我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不要相信任何人。 “……那你……”还要与那人义结金兰。 “烈,人心都是肉长的。”萧寒月说出这句似是而非的话,让朗斯皱了眉头,疑问脱口而出。 “你知道了?”知道小珠的身份了? “知道什么?”萧寒月笑的意欲不明,让朗斯如同跌入云雾间,“烈,我该知道什么?还是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萧寒月的话中仿佛带着**,引诱着朗斯说出心底隐藏的一切,可萧寒月脸上却分明带着能冻结天地间一切的冷笑。 那笑像冰雪般对朗斯迎面扑去,一道冷让他突然清醒:“没有,什么都没有。”摇摇头朗斯再看向萧寒月,哪里还有刚才让人发憷的笑,眼里的真诚让朗斯不由点头,答应了带她去寻香坛的要求。 第一百零九章 谁人能信!想要她! 破案上一盏牡丹雕花金漆圆香炉,两株红蜡六支黄香,破庙内枯草被扫到一边,佛像前周正的摆放着两团红绸蒲垫。 不得不说朗斯烈本事,在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萧寒月微笑着在门口对臭脸的人道谢:“拉长一张脸做什么?” “你总是用笑迷惑男人吗?”自己被一时迷了心智,居然鬼迷心窍的帮她准备了所有。 “我当做你的话是夸奖,你是第一个。”萧寒月笑的勾人,像是还带了调戏。如果她的笑都能迷惑人了,那还打什么仗,到战场上一笑溃堤得了。 萧寒月自己不以为意,可朗斯的黑脸不由红透了心,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却兀自假装镇定的背过身低吼:“既然如愿以偿,就忙活你的去,别在我跟前碍眼。” 萧寒月只当朗斯因为不心甘情愿生了怒,也不跟他多解释什么,毕竟义结金兰是她自己的事,除了感谢朗斯的帮忙,她不会因为任何外界因素改变自己的决定。 转身进了破庙,萧寒月轻轻的带上破庙门,脸上的喜悦由心而生,向小珠走去,满面的灿烂。 “小珠,一切都准备好了,你……怎么样?”萧寒月走到小珠身边,蹲下身去,看着小珠脸上的汗,轻轻的帮她擦拭掉:“等拜祭完了,就让妹妹给姐姐好好清理下身子。” “皇后娘娘,使不得,使不得啊!!”小珠眼中的泪扑簌簌的往下落,万没有料到只是发愣,萧寒月就把一切准备好了。 “有什么使不得,小珠刚才不是默许了,这时可不许反悔了。”萧寒月将小珠扶起,架着她往蒲垫走去。 两人跪定,萧寒月对着佛像起誓:“小珠,在无情堡你是第一个主动跟我说话的人,也是第一个给我送吃食的人,更是第一个关心照顾我的人,我进宫,本来是一个人的事,可自私的把人牵扯了进来,进了宫,我却护不住了,保不了你,我惭愧,我义父伤了你,也是因我而起,你本不该受这其间的任何一点苦,可因为我,你尝遍了。” 说到至情处,萧寒月陷入了残留的回忆中,继续涓涓道来:“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无情堡是我第二个家,可是我只是他们眼中的一枚棋子,而对我一如既往好的你,我没有什么能补偿你,只能求得你把我当妹妹,从今你就是我萧寒月的姐姐,我们有福同享,有难我来当,不是空话,是真的,是我真心实意如此想的。” 对着萧寒月小珠已经泣不成声,而萧寒月也没忍住笑着落了泪。 小珠就在萧寒月的笑泪中,妥协,终于连话也说不出,哽咽着点了头。 萧寒月取下了桌上红纸,手握毛笔,边问边细致的分别写着两人姓名,出生年月,出生时辰,籍贯以及父母,祖籍曾祖三代姓名,然后摆上天地牌位。 “小珠你比我大,该你先。” 小珠忍着疼,红着眼,一手挂在萧寒月的脖子上,一手握了焚香,两人同时叩拜,一起读了誓词,从此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佛像前,萧寒月与小珠眼泪直下,姐妹情也是纠结,萧寒月在心中静静的对空轻宣,小珠,从今你就是我的姐姐,请在我爱你的时刻,也爱我,有些人不值得…… 门外的朗斯烈握紧了拳,心里在破庙内誓言念完的时刻也下了誓,谁若敢伤萧寒月半分,他就将人碎尸万段,即使……慕容殇……亦然!! ~~~~~~~~~~~~~~~ 风国皇宫内,紫鸾殿上一如往常,因为简部省的事件,慕容殇正忙于提拔和调动官员保持简部省的正常运作,一时忙得不可开交,分身乏术。 突然平静的空气中有了震颤,慕容殇眉眼未动,只出声:“小夏子,带所有人下去。“ 身边的小太监一愣,也不敢上前提醒,赶紧招呼所有人出去,带了门,慕容殇才叹了口气,习惯什么事都唤小夏子了,现在人走了,习惯却一时改不了口。 只慕容殇一人的大殿上,突然出现一道身影,赫然是程鸣一:“皇上,找到皇后娘娘了,在离皇宫千里之外的,望城西北方向。”他的脚程不可谓不快,短短一天的时间就回了皇宫。 慕容殇了然的笑:“她不愿跟你回来。” “是的,皇后料定对方会放她,不愿打草惊蛇。” “可真是为朕着想了……”讥诮的话,慕容殇手中的笔应声而断。 他要的是她的安全,现在的他根本不在乎凌越天是不是已经察觉他早就洞悉朝堂上的所有一切。可她总是不领情,就那么愿意以身涉险。想让她搅浑水的时候,她跟自己对着干,要置身事外,现在他想她快乐单纯的活着,她还是跟自己对着干,偏偏进了政治纷争的中心。 萧寒月,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朕永远都猜不透你下一步的举动。一道曼妙身姿,一脸漠然冷笑突的跳上慕容殇的心头,心因为忧一阵阵的疼,慕容殇只能抬手揉着自己的眉心。 程鸣一见到慕容殇的恼,出声劝慰:“还请皇上息怒。” 慕容殇摇摇头:“她身边留着人吗?” “留着,在暗中保护,不会有问题的,请皇上放心。” …… “那就好,下去吧,一有消息就传,朕要随时知道皇后的处境。” “属下明白!”说完退了下去。 ~~~~~~~~~~~~~~~~~ 结拜完没有多久,凌越天派了人来,再一次拐着弯交代她自己想好说辞,回了宫别乱说话。 萧寒月对自己这个身为丞相的义父更多了不耻,敷衍的应承后吩咐车夫驾马离开。 土匪们想要相送,却被朗斯烈拦了,站在荒山顶破庙前,朗斯烈眼神被乌云笼盖,看不出心思。 “沙影……”冥音响起。 “是,少主。” “跟慕容殇说,萧寒月回宫去了。” “明白,少主。” 荒山上那头金发随风飘得凄凉,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风国皇宫的一角,本是无一物,突然突起一团人影,影子一闪而过,朝慕容殇的寝宫射去。 皇后回朝,乘一辆无人驾驶的马车,该是车夫在到达后,逃离开了,皇上匆匆派人将皇后从宫门接进了宫,消息还是泄露了,一时朝中,民间众说纷纭,没有定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后失踪又出现,是谜。 綄纱红帐间,慕容殇怀里搂着娇俏的人睁开了眼:“醒了。” “小珠呢?”萧寒月虚弱的出声,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换作语言脱口而出。 “睡了两天两夜醒来就问丫鬟,在通铺。”慕容殇言语中有微微的酸意,她连自己都还没见,就开口问一个下人。 萧寒月听到慕容殇的声音,不由抬眼,再见眼前的人恍如隔世,他眼里充满复杂的感情,心疼,愧疚,不忍,缠绕着浓烈的爱意,这么多情绪为什么会一同出现,萧寒月不觉的伸出手贴上了慕容殇的脸颊。 对于这突然的接近,慕容殇不由心间一颤,自己的手附上萧寒月的手背。 他好想她,想的午夜梦回全是她,想她的伶牙俐齿,想她的小小恶作剧,想她的冷嘲热讽,想她的深明大义,想她在山顶上苍穹间的那份自信,想她对其他妃嫔挑衅的那份气定神闲,想她遇死亡的那份冷静判断,想她素颜单衣救自己丫鬟的那份疯狂。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想她的源头,不合规矩,不合时宜,坚强不屈,构造了萧寒月这个奇怪却霸占了他整颗心的女子。 知道她到了宫门口,见着她倒在马车里时,他害怕的连上前一步都不敢,是身旁跟着的御医查了无碍,他才放下了心,命人送小珠就医,自己抱着她回了紫鸾殿。 看着她的眼,描着她的眉,她所有的一切都让自己心底叫嚣着再也不拿她去涉险。 可骗了她那么多,该如何开口,他心底已经下的决定该如何告知,一切的一切都横桓在他们之间,第一次,慕容殇想抛弃自己的帝位,只愿跟她双宿双飞。 “寒月,做我的女人,只是我的可好?”慕容殇谨慎的开口,望着眼前迷茫的人,他想要了她,就在此刻,等她等了太久,想要她想要得浑身疼痛,只有要了她,有了他们的孩子,他才有留住她的机会。 唇不由的落下,慕容殇含住了萧寒月因为惊讶微张的唇。 慕容殇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吗?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什么时候学会礼貌的?他对自己说我,在没有被气疯的情况下。 慕容殇没有给萧寒月过多的时间思考,温柔的侵略渐渐变得霸道,而急切,唇舌纠缠仿佛已经不够,慕容殇抬手探进衣间,用自己的掌圈住了那片冰清玉洁的肌肤。 紧紧圈住萧寒月,却在关键的时刻,放开了她。 “该死的,我在做什么?”慕容殇脸红脖子粗的自言自语。 而被慕容殇吻得清醒的萧寒月,有趣的看着身边人变幻莫测的表情。第一次发现他除了高傲,还有懊恼和可怜的模样,是因为吻她如此? 第一百一十章 慕容殇番外(一) 关于兄弟 皇宫是朕的家,曾今那个时候朕还不是朕,只是皇族之子中的一名,快乐的一名,自称……“我”。 皇宫里面有我的生活有我的家人,我出生时体弱多病,成日与药为伍,所以兄弟几个中,母后是对我最下心思的,后来我七岁时幸得落叠寺高僧相助,收我为徒,带我去寺里调养。 可高僧虽然是我师父,我却只见过他两面,一面是我七岁时领我去落叠寺,一面是我十三岁时领我出落叠寺。 所以我对高僧很尊重敬畏但也存着不熟悉的尴尬。 带着贴身丫鬟进寺的第一天,我见着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岁数的男孩,他金发绿眼,高我半个头有余,他在习场上与师兄弟们过招,我诧异的看着他奇怪的长相,直到见到他眼中的挑衅和嘴边的嗤笑,才别开眼。 在落叠寺人人都是平等,没有特权,住的地方皆是平瓦木房方方正正,房内两张床并头而放,两个衣柜着脚而立,屋中间一张圆桌,一盘六杯茶具,房间收拾的整洁干净,但对住惯宫中华贵院落的人来说,简直可以说是简陋。 寺内即使是皇子也要与人同住一屋,两人一房,很不幸男孩和我住一间房,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也是皇子,是北国的三皇子。 他对我不友好,一直,不知为什么,我们彼此间不说话,是各自的骄傲也好,还是各自的防卫也好,男孩让我明白了,敌对的感觉是什么。 就是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有各自的武师父,彼此在同一寺庙习武,在同一房间休息,却没有半点交流,很长的时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如此居然过了三年。 记得那天还是如同往常的一天,可清晨起床却又觉得哪里不一样,见他出了门,我穿上衣服,下地,一脚踩进僧鞋里,却踩出了一脚血,原来桌上的杯子不知怎么碎了,破瓷如刀,一块溅进了我鞋里。 我拔出穿透肌肤的陶瓷,丢在地上,认定是他打碎了桌上的茶具,可恶的是居然不出声提醒,让我伤了脚,三年未曾说话,一时却像交恶了三年,顾不得疼,冲了出去,赶上金发,上去就是一拳。 他被我掀翻在地,半坐起身,却好像明了一切的冷笑:“你就这点本事?” 怒发冲冠,壮怀激烈,气息翻腾的兽性被激发,他要看本事,我就让他看的明白。 扑上去,混战。一时他占上风,一时我主导局势,拳头打的生疼,没有招式,没有内力,最原始的搏斗,打得彼此拳头上全是血。 金发眼角的血流进了眼,他虚眯了眼一时不留意,我将他压制在身下,他大口喘息的咬牙,莫名其妙的问我:“你知道,你眼睛里有什么吗?” “有什么?混蛋,你输了,以后都得听我的。”我愤愤的又是一拳,三年来的怨怼在一刻间发泄出来,居然收不了手。 金发嘴角破裂,流出了血,笑的如同胜利者是他而非我一般,冷声:“你眼睛里有太多幸福,你根本不配做皇子!!”大吼惊了在落叠寺树上休憩的鸟,一时扑腾声晃了我的神智。 “你……简直胡说八道。”幸福?!是的,我从来都觉得自己幸福,兄友弟恭,姊妹亲近,父皇仁慈,母后重视,怎么可能会不幸福。 可为什么金发却说我因为幸福而不配做皇子,我是母后最疼爱的儿子,我如何不配,用的着一个外国的皇子来评断? “你上过战场吗?”他奋起回了我一拳,我的嘴角也瞬间裂开,脸颊上的汗流过伤口,疼的我呲牙咧嘴。 一时不注意,就被金发翻身压制,他上我下,他眼里满是高傲。 那眼神如同闪电顷刻间劈中了我,我对他三年来筑起的防卫堡垒,心中坚固的墙分裂崩塌,心中的愤怒,喷薄而出。 我和他都为皇子,他有什么资格如此看我,在愤怒的驱使下,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与他撕斗,在落叠寺里打的翻天覆地。 破了两口汲水缸,碎了一栏玉石屏,毁了一面题词篇,惊了一寺的列位师兄弟,有人想上前劝架,但却被长老拦住,然后各自散去,任由我们搏斗。 青天白日春常好,蓝天白云间,我和金发打的跟血人一样。 两人终于力竭,鼻青脸肿的仰躺在地,想起第一次见面,想起三年来无端的对立,想起因为一杯茶打架,不觉突然感到自己的幼稚,笑出了声,没想到他与我同时大笑,我们皆是一愣,看向对方,他眼青脸肿显得滑稽无比,我从他眼里的神色,能看出自己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又是同时哈哈大笑。 金发说:“没想你长得像女人,拳头还挺硬的,没用内力打架很痛快吧。” 我明了:“你第一次见我,仇视的眼神就是因为我的长相?” 金发笑:“是我肤浅了,没想你好皮相下,原来还是个聪明人。” 我望着天回:“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别人说我的长相,而你也犯了我的忌讳。” 金发咧着嘴嘻嘻的笑,边笑边因为疼扭曲了脸:“那不好意思了。” 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金发成了我的兄弟,后来他帮了我很多,很多,因为为了帮我,他总不呆在自己的国家,即便后来他成为了太子依然如故,造就一个被世人认为不务正业的太子。 六年,我们俩敌对三年,要好三年,他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予他亦然。 十三岁那年是冬天,带我进落叠寺的高僧师父再次出现,师父对我俩说:“成为朋友,你们真的不后悔?” 我与金发勾肩搭背,嬉笑而对,为何后悔,我们彼此心意相通,能玩在一起打在一起,在皇宫中都是众星捧月的孤独,从来都没有朋友,如今成了知己为什么要后悔。 我和他同时摇头,师父眼中有着如同鸿沟般的深邃,无奈的摇摇头,叹气,小声的低语却让我和金发听得清晰:“算不到,你们俩的未来都算不到,该是和她有关系……”他?她?它?是谁? 我和金发不明就里,这句在我们心中不重要的话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离开落叠寺时,我们就分道扬镳,他告诉我,慕容殇,你是皇家人,你得学会隐藏,学会控制感情,学会不相信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灵英就在我身旁,灵英就是跟我到落叠寺的贴身丫鬟,因为我的身体状况,所以许得进寺只她一人随,我转眼看到她苍白的脸,有了心疼,微微的敷衍着点头,然后别过。 还有一点忘说了,那六年来我都叫他金发,叫习惯了,其实他的全名是安德鲁.罗波尔斯.迪伦雅.朗斯烈。 关于感情 贴身丫鬟,朕喜欢,从小就喜欢,灵英比我大七岁,从小更多在我身边陪伴我的人不是母后,而是叫灵英的贴身丫鬟,她知道我喜欢的东西和吃食,她因为我一个眼神就能明白我是喜还是怒,我不想念书,她也不拦我,只柔声的说,殇儿在院子玩,让灵英在门边给你念,你边玩边听,记住了,皇后考你的时候,才不会秃噜了去,不然就得遭责罚了。 多么灵动贴心的人,和她的名字一般,她总是用自己的方式来使我心甘情愿的臣服,关心着我照顾着我,时间越长久,我就越觉得离不开她,特别是在落叠寺这六年来更甚。 我带着调养好的身子和杰出的武艺回了皇宫,迫不及待的想向父皇提将灵英赐予我做侧妃,其实我真正想的是让灵英当我的正妃,可身份血统我知道不可能,所以只能委屈了她,不过我心底保证一定会用一生好好待她。 来到御花园,却发现自己错的离谱,我看见父皇身边还有一人,是灵英,收了脚步,我躲在假山后,透过缝隙看她红唇轻挑,檀口吐语。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这句话我永远记得,那么简单的话,说出来被听了去,全是满腔的惊心动魄。 看着花园里笑靥如花的她,带着父皇为她别在发间一朵雅致的红花,轻靠在父皇的胸前,没有心痛,只觉虚脱可悲,跌坐在地,发现自己所谓的喜欢多么卑微,令人发笑。 灵英头上那花一到季节就开的满院子都是,花是普通的花,可人却不是一般的人,花和她连同父皇一起刺痛了我的眼和心,原来她喜欢父皇,而父皇眼中的包容和宠溺也是那般的清晰可见,可能再不久我就再也叫不上她的名字了,成了父皇妃子的她,我该称呼一声母姨妃了。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灵英爱的是父皇,终于知道为什么母后要用卑贱女子代替灵英的称呼。 绝世貌美的女子怎么能是卑贱女子,况且灵英是那样的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只因血统?谁人父母是可以自己选择的?其实灵英虽然伤了我的心,可对于母后那样称呼她,我依然愤怒。 皇宫的事情总是始料未及,我以为灵英会成为父皇的女人,可没想到尘埃落定却料不到结果,灵英死了,浮在渭水面上,被水泡的白生生的渗人。 我很难过,不过难过的不只有我,还有父皇,父皇一夜苍老,急速消瘦,郁郁寡欢,直到临终前叫我到了床头。 看着父皇憔悴的脸,我感到陌生而疏离,在父皇唤我过去的虚弱的声音中,僵硬的挪动步伐,伸手握住了他的冰凉,感觉他渐渐逝去生命迹象的手。 “父皇爱母后吗?”我突兀的问,因为父皇不见任何人,母后,我的其他兄弟,只独独叫了我,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更怕他说完了就会消失,所以兀自先开了口。 父皇微微愕然,然后笑了:“殇儿,我和你母后终是有缘无分。” “和……皇儿的贴身丫鬟呢?”灵英两字我在父皇面前说不出口。 父皇慈祥的看着我,眼中透着灼灼的光,好像知道我对灵英的心思,缓缓的开口:“有分无缘……” 有缘无分……有分无缘?缘分是什么?是山中高士晶莹雪,世外仙株寂寞林,还是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抑或纵然两情相悦,仍难逃宿命之劫? 父皇打断我的思量,说出他此生最后一句话:“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孩子,高僧给你的书要好好看,记得当你爱一个人时要多为对方想想,帮我转告你母后,这辈子我欠她的,但她欠灵英的。”因为这句话,改变了我太多,因为后来我才查出来,知道了,灵英不是失足落水,是被母后派人推了下去,只因为父皇要抛弃皇位…… 第一百一十一章 慕容殇番外(二) 关于朝堂 父皇凶礼那天,仪式空前雄壮,灵车队伍,六十四引幡人,万民旗伞,一千六百二十八人仪仗队,兵器,幡旗,身穿孝服的扛夫,三班共三百二八十四人,棺木后的八旗兵勇,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再来是高僧在其中的和尚、道士,尼姑、喇嘛,身穿法衣持法器念经诵咒。 这么多人的相送,热闹的让人觉得恍惚,我甚至在吹拉弹唱,漫天金纸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悲伤,凶礼让我觉得像是闹剧,直到高僧到了我的身边,照着规矩帮我完成了所有该完成的礼,我如同木偶般被人牵引着,回宫后昏迷烧了三天三夜,听说母后很焦急,但高僧告诉她无碍,所以母后才放下了心。 清醒以后,我在**躺了半个月,这才发现离开落叠寺转眼都三年已过,我十六岁登上皇位,我……从此变成了朕。 朕登基时看似平静的朝堂,已然风云变色,母后从皇后变成了皇太后,自称从本宫变成了哀家,凌丞相在朝堂上独大,若不是母后用自己娘系人马压制住,估计丞相早就翻了天。 不过光靠母后又怎么能成事,这其间还有闵然闵大人的暗中支持,闵大人是我们司徒家的开国功臣,父皇信他,连凌越天都敬畏他几分,可闵大人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让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朕甚至一度认为他如此是韬光养晦,有反之心,不过母后断然否定了这一可能性。 “谁反闵大人都不会反!”简单却铿锵的一句话,让朕总感觉闵大人不单单只是两朝朝臣而已。 于是一直相安无事,直到闵大人女儿的死,他知道身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已经换作凌越天的人,可他依然如同往常,没有乱了阵脚。 一个父亲连自己的女儿死,都能让他沉住气,依旧笑颜对着自己的假女儿充当慈父,他简直让朕打心底觉得害怕,从此朕掩得更深,闵大人在无形中成了朕假想的敌人,也无形中成了朕学习的目标:以笑待人,装疯卖傻。 在私下朕聚集自己的暗卫,更是借助烈和鸣一的力量利用江湖人为风国朝廷效力,因为皇宫中已经没有一个人让朕相信。 再后来,闵尚书义无反顾的把假女儿嫁进皇宫,朕心中大怒,根本就不愿碰那假闵妃一根手指头。 他闵尚书就不怕朕在收复朝堂之后,判他一个欺君之罪吗? 后来我才知道,他确实不怕,因为到最近朕才知道,原来父皇早就洞悉一切,下了道遗旨给闵尚书,就是保他不受任何责罚,功成身退,所以他才如此有恃无恐,作壁上观。 四年的隐藏,这次赈灾暗查,闵尚书这只老狐狸才有了动静,知道朕派了方中柏上了先锋队,有人挡在前面送死,所以他才出手暗中帮忙,说实话其实朕当时在望城回不回宫都无碍,方中柏有闵然,没人能取到他的性命的。 只是那该死的女人,朕如何能不气,气的满腔怒火并着心疼只为她一人。既然她让朕回,朕就回,朕倒要看看她的心思到底放在谁身上,可她做事总是出乎朕的意料之外,结果她的心思大部分居然放在一个丫鬟身上,朕连个丫鬟都比不上?! 唯一欣慰的是,在她心中,没有一个男人能比得上那个叫小珠的丫鬟。 可朕又担心了……,宫中谁人能信,小夏子就那么去了,一切是他咎由自取也好,还是为保家人也好,人死仇散,已经无从追究。 朕怕她最后会被伤的不轻,可为了不打草惊蛇,一切的一切都无法告知。 关于萧寒月 她是一个始料未及的因素,代表着危险,飞蛾扑火和义无反顾,她打乱了朕的满盘布局,只能重新摆棋。 母后让朕迎娶凌越天的女儿时,朕大闹皇宫,心里却忍不住的嘲笑,他凌越天真的是玩不出什么新招了,不停的往皇宫里送人,送的还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人……还是不能太嚣张高调,将自己实力摊开来给敌人看的人,不是太狂妄就是太愚蠢。 凌越天属于前者,他看世人皆太轻,看自己又过于重,被利欲熏心,身边围绕的都是溜须拍马的人,计谋和手段在骄奢**(和谐)欲中已经开始坍塌且生疏,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也以为朕够愚蠢浮躁,也就放松了警惕。 一个身居高位的人不懂得居安思危,那他离死亡就近了,凌越天比闵然,道行还差了一个层次。 所以朕也明白,为什么父皇要下那道遗旨,闵尚书是个百年难遇的人才,他值得。 说实话,朕觉得低调隐藏没什么不好,高僧也觉得朕如此是最为妥当的,凌越天在皇宫内任意判决一个人的生死,朕总有一天会让他全部还回来,谁都挡不住,包括她……萧寒月。 她进宫,朕不想见她,于公于私都不愿见,鸣一给朕的回复,让朕觉得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个凌越天找的最听话的人,来霸占住皇后这一位置的人。 朕用大婚之日临幸其他女子羞辱这个叫萧寒月的女人,其实大婚那晚如同往常,朕只是召来妃子作陪,整夜的办公,而不去碰她们。 因为她们太多是和凌越天有牵连的,朕嫌恶心,谁都不会碰。 宫中的女人何其虚伪,被翻牌却没有被临幸,是奇耻大辱,朕料定她们不敢说破也不会说破,朕极尽所能的在私下对每一位妃子好,让她们将心交出,女人为了爱情都是愚蠢的,就像桃妃,朕许她当朕的暗卫,她便以为朕对她是与众不同的,凌越天的人对于朕来说的确是“与……众……不……同!” 朕找人监视萧寒月的一举一动,却没想她所有的作为勾起了朕的兴趣,更勾起了朕的怒火,逍遥自在,她以为她是在凌越天的丞相府邸吗? 第一次见她,她的容颜确实让朕震惊,她一点都不像其他女子,仿佛天地间集天成聚冰雪而造就的。 朕是个男人,不得不说被她美色迷惑,可想到她是凌越天的棋子,理智又筑起了高墙,可高墙瞬间在她刻意而为之的胡乱行礼,对朕藐视的眼神与朕的对话中被击溃。 两句话的来回,朕就知道她瞧不起朕,朕在她心中确实连那该死的鸡翅膀都比不上。 多少年没有动怒了,朕自己都不清楚,但就在那一刻朕恨不得杀了她,甚至杀了凌越天。 原来凌府藏了这么一块稀世之宝,原来凌越天给朕的皇后不是一个乖乖听话的兔子,而是一直冬眠的母兽。 可后来朕才发现,凌越天也不明白自己的棋子为何会变成这样,朕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又有了杀萧寒月的想法,她太可怕,比闵尚书还让朕觉得威胁,一个能在亲近的人面前隐藏自己这么多年的女人,谁人不怕。 怕她却又忍不住见她,见她才发现,她……和别人所有的不同,她对舞美人够狠,却也做到恩威并重,可惜舞美人是个草包,不懂得受教。 朕想招她侍寝,想让她成为后宫的众矢之的,她居然先行一步拉了熙儿来作陪,硬是断了朕的计谋。 侍寝不成,朕就换种方法赏她,可她把赏赐全推给桃妃,表示她知道桃妃是朕的人,向朕宣战,胆子够大。 朕气不过,抓了小珠想给以惩戒,可没想到,真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单枪匹马的冲上紫鸾殿对朕叫骂,而且她手中还有追魂古堡的信物,虽然那是假的,可还是让朕知道了,鸣一对萧寒月有不一般的感情。 朕的皇后简直让朕大开眼界。 桃妃打了她,她吃下眼前亏忍住,可没用多久她就全要了回来,以牙还牙还更甚的报复。 这样的她太容易让人眼随她动,心随她起,爱上她是什么时候,是在她挨打后,朕去见她,她居然肿着脸在雪地间堆什么雪人,她堆的那是什么,雪白的女人的曲线玲珑雅致,她居然还用手堆出了胸前的细致,连朕都看得不知所措,她居然能呲牙咧嘴的笑的没心没肺。 那一笑,她肯定不知道自己有多美,美得差点让朕喘不上气,可她无所谓,还把朕扑倒在雪间,满口的……的虎鞭,该死的……为什么这些禁忌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能那么自然和理所当然。 即便是这样,她还不忘恶作剧,压着朕,让雪化成水湿了朕的后背,也湿了朕的心,只是当时惘然,并不知道心间湿漉漉暖洋洋的感觉是爱。 爱情是什么,对她朕才第一次明白,不是对母后那种冷淡,也不似对灵英那种依赖,而是想让她依赖,想保护她,想给她自己的所有,包括苦茶酿丸子,嘿……,这么怪的东西也只有她才能想出来。 可惜好像一切都为时已晚,她有心参与朝廷的纷争,朕看得出她是想让朕留无情堡所有人的性命,可朕从来不在这个问题上许诺她,因为朕不愿意,凌越天必须死,无情堡也必须铲平…… 小夏子死前让朕认清了一件事实,朕爱她,从那次恶作剧起,想起山峦间的时候,朕没有办法,只能打她,对皇上说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若被别人听了去,必定会大做文章。 她明明白白的对朕说,她帮朕,而也是因为这样,朕被逼的不得不开口让她搅和进来,前提是她帮的是朕,萧寒月必须和凌越天对立,如此当朕杀凌越天的时候,才能保她一命。 这一年多来,朕与她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点一滴改变着朕,可改变不了的是皇宫中永无止尽的算计,这些算计,步步惊心。 朕每次见萧寒月就多份愧疚,连用身体和孩子绑住她的想法都有了,有时候朕宁愿远离皇宫,永世不当这个皇上,可事与愿违,慕容家的江山不能在朕的手上毁了,因为父皇认定了朕,选朕为太子时,朕问过父皇,朕并不是长子,为什么要选朕,父皇说,你合适,就你了,慕容家没有合适的人,好好为国为民,不要让父皇失望,所以朕无法放开一切,所以当朕看着萧寒月左右为难时,朕又何尝不是了…… 关于程鸣一 朕的兄弟,朕七岁,他也七岁,朕去落叠寺的途中救了他,他就跟朕一起进了落叠寺,可一到寺里师父就带走了他,再相聚,是在朕十二岁离开寺庙的前一年,他报了仇,说是来找朕报恩的,一跟就跟了朕八年,可朕知道他的仇还没有报完,所以这八年来,朕许得他随意进出皇宫,随时也可回他的追魂古堡。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分开一段时间,就变了一个人吗?萧寒月尖着手指去掐慕容殇的脸,直到一声吃疼传入自己的耳,她才凉凉的收回手:“皮是真的,怎么个性变这么奇怪了。” 慕容殇一阵气紧,被萧寒月标的话和她新立异的想法弄得哭笑不得。 “皇宫中除了朕敢吻你,还有谁敢?”本来是打趣的话,说出来,两人皆是一愣,萧寒月盯着盖在自己身上的棉被发呆,慕容殇盯着萧寒月发呆的表情发呆,慕容言,在皇宫内吻过萧寒月的人还有慕容言。 慕容殇先回了神,一阵苦笑,终于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明白的晚了…… “皇上,战争打响了,臣妾回来了,您的承诺呢?”萧寒月断了彼此的尴尬,直言。 ……慕容殇的手不禁紧了紧,该来的终于来了,她如此聪明,糊弄根本就不是办法。 “你才回来连身体都还未恢复,这事暂时不谈。”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皇上,方中柏现在应该已经和臣妾的义父勾肩搭背了吧,您还是不能答应臣妾放无情堡一马?一定要斩草除根?!” “萧寒月,你大不韪的话越说越顺嘴了,是朕太纵容你了吗?” 一回来就吵架,一回来就阴阳怪气,一回来就针锋相对,一回来就避重就轻,慕容殇你个懦夫!! 两人怒目而视,皆不示弱,对瞪到萧寒月以为快天荒地老时,突然一笑,凄凉悲切:“皇上,臣妾累了。”收了视线,萧寒月虚弱的不愿再多说。 她在慕容殇眼里看到了赶尽杀绝四个字。 …… 萧寒月自白书 我叫萧寒月,我不喜欢勾心斗角,但不表示不会勾心斗角,当杀手那会没少演过戏,我们的大(和谐)boss有戏剧情节,长期梦想自己是好莱坞红的发紫的角,但是上帝是公平的,因为boss长相的局限性,他只能运用自己仅有的高超智商逼迫手下人继承他愿望的实现。 对于杀手非要请专业戏剧社来授教……这一点让众多手下都无可奈何,而boss请的这个戏剧社是个好戏剧社,据说与世界各地很多政府挂钩。 戏剧社教演戏的同时,还附赠各种心理培训活动,各种抵挡拷问的手段,这种反间谍阴谋,其间我们这些当人手下的人就成了一批试验品。 我们每天演戏,挨打,训练,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还要一脸倨傲的演贵族,学礼仪,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不是被训练出来当杀手,而是被训练出来去当间谍的。 不过事实印证,我的猜测准确,因为当我们一百人进去,五人出来,而我就是五人当中之一成功完成训练,没有被教官杀死,才发现我第一任务居然不是去狙击,而是扮演中东最大石油商最信任的“情妇”?! 我如此中庸,长的像情妇吗?石油商又不是被石油糊住眼睛了,但boss不愧是boss,他说你行的,我还真就蒙混了所有人的眼光,事后根据同伴形容,我真是扮的惟妙惟肖。 以上,我为什么要说这些呢? 其实我只是想告诉大家,我真的会演戏,而且演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至少任务中,骗过了毒枭,骗过了黑道,骗过了政要,骗过了首脑,骗过了竞争对手,骗过了平民老百姓,从来没有失误,最后还不是因为任务失败丧命,而是因为boss陷害而曲终,总体来说,我算个合格的主业杀手,副业间谍也干的不错。 我用程鸣一给的雪珠九蛇,对他提了一个要求,不是保我的命,我要他告诉皇宫中到底谁都是凌越天的人。 记得我对他说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脸都绿了。 我命我来定,我习惯用交易换取利益,等人来解救?!这是一种变相的软弱,我的命,无情堡所有人的命,我都会握在手里。 程鸣一最后绿着脸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当他把记着人名单的长长密件交给我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后悔,我错了,我不该让他把皇宫内属于凌越天的人的名单给我。 我应该让他给我皇宫内到底还有谁不是凌越天的人的名单。 朝堂后宫,妃子丫鬟,太监内务,甚至到禁军锦衣卫,人多的简直刺瞎我的狗眼啊我。 凌越天他是准备运输买卖人口啊,当蛇头当的真是兴趣盎然。 我肝胆俱颤,这下脸绿的人换做是我了。我跟程鸣一商量,咱能不能换份相反的名单。 他摇头:“不能,你的要求我满足了,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嘿嘿,其实我知道他想说你好好保重。一个人的眼睛有时候能欺骗别人,但有时候也能出卖自己。 唉,我捏着名单无可奈何,白纸黑字看的我眼疼啊眼疼,好像被人当面撒了一把石灰粉,疼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心也跟着一起扭曲。 他妈的,不是说十指连心,怎么眼疼也关心的事。 我周身不爽的把名单背了下来,一把火烧了名单,看着小珠两字在火焰里化作灰烬,我突然眼不疼了,心也淡定了,脑海里叫萧寒月的恶魔终于打败了叫萧寒月的天使,嚣张跋扈的告诉当事人——萧寒月‘原来皇宫中真的没人可信’。 我曾经想让桃妃见识见识什么叫双料间谍,但小珠让我见识了什么叫双料反间谍。 她该是朗斯烈一个地方来的吧,冰天雪地的俄罗斯,盛产美女和间谍的地方…… 在背叛面前,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后来想想,其实小珠如此也不算背叛,人家本就不是我方同伴,也难为她陪我做戏了。 况且我叫萧寒月,不是林黛玉,没有人会给我过多的时间伤春悲秋,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想活就得自己争取,我不欣赏呕血而亡的悲情,更没有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伟大情操,如果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生在这可悲的时代就更可悲了。 人一旦有防备之心,就会发现其实对方有很多破绽,例如我与慕容殇外出,谁都不知道的事,为什么凌越天就知道,为什么他就那么准确的摸到我们的踪迹和地点,因为从皇宫出发起,就有一个我贴身的人时时刻刻的一路做标记,留信号。 所以我和小珠被人劫走,与其说小珠知道,小夏子知道,不如说所有人都知道。 我利用程鸣一知道皇宫内哪些是凌越天的人,那慕容殇不知道吗?他不知道小珠和小夏子是凌越天的人吗? 他其实知道的,而且比我早,他不过是将计就计欺骗凌越天,伪装得他好像不知情一般,让凌越天误以为是方中柏在搞鬼,是方中柏在帮他凌越天,让凌越天纳方中柏为自己人。 这就是他的爱?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方的设法利用,谁要跟我说这就是爱,我一定用板砖把说此话的人一砖拍死。 这些事我现在想想都不禁失笑,看看我们俩夫妻,比斯密斯夫妇还恐怖,勾心斗角的藏着掖着的没有一句真心话。 我是科班出身,慕容殇是实战中壮大,我们俩面对对方做戏都是做全套,没有一点放水,如此……我如何会爱上他,防他都来不及。 只是我生在好时候,过好日子过的太舒服了,最终没能算赢慕容殇。 我算计了那么多,可万万就没有算到,朗斯烈并不是凌越天安插在皇宫内的,他是慕容殇安插进来的。 他当初中箭是自己插在身上的,只为让凌越天救,然后借由报恩之名接近凌越天而已,而我就是漏了朗斯烈和慕容殇之间的关系这一点,最后丧了无情堡和凌家所有人的命。 我尽力了,男人,真是太可怕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我从破庙回皇宫时,还不知道这一真相。 ~~~~~~~~~ 在皇宫长大的男人谁人能逃过争斗的命运,即使你坐在皇位上,也有人会想拉你落马,或者看着别人拉你落马,所以当谁告诉我非我不可,基于女人是感性动物,动心是可以的,但动真格就免了,被人骗多了,我谁都不相信。 你现在爱我,以后呢?不好意思,在皇宫呆久了,难免会有被害妄想症,大家多包涵,所以爱情……在政治下是个笑话。 事已至此,皇宫内谁还有利用的资格,是有的,有个人,有个装清闲不管事,却权高于皇上的人……皇太后!! 如果说这宫中谁最不想我萧寒月活的,我现在可以肯定的说,是皇太后。 乱皇上心智的女人,后宫怎么能容,皇上可以好色但是不能纵欲,皇上可以谈情但是不能动心,可怜的皇上,如果你破了你娘的戒,天不收你,你娘都不准。 突然对现代婚姻法寄予无比的尊重,至少一纸保障,夫妻感情破裂还可以对分夫妻共同财产,而在皇宫,你要跟皇上离婚,分一半皇宫是无望了,净身出户都是奢望,最有望的结局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从古至今,只要是皇上辈儿的,腻歪了的女人都在冷宫闲着,什么时候见过欢天喜地的出宫,嫁做他人妇。 因此考虑能保一条人命的领导,她也能取人命,所以现在我找皇太后同志好好商量一下,把我赶出皇宫最两全其美绝妙的办法,而不是等皇太后因为皇上**,一时动怒一刀宰了我。 第一百一十三章 在感情和道义敌对的世界里,哪里能有两全其美的可能,慕容殇又想斩草除根,又想自己臣服于他脚下,真该把这顽固的家伙丢到莎士比亚写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小说里去,让他明白明白,以两方家族水火不相容的情况为背景的爱情,是不得好死的。 待到慕容殇走后,萧寒月收了脸上伪装的表情,慵懒的起身朝门口唤去。 “贞儿。” 贞儿就在门口,听着萧寒月的声音,推门赶紧进了屋子:“娘娘,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萧寒月再见贞儿也有些恍惚,可靠的人不多了,现在最可靠的居然是太后身边侍奉的人。 “本宫无碍,你去佛堂请高僧来一趟,我有事跟他说。” 寻人谈判最基本的礼仪,你得有筹码。 太后的弱点很明显,作为古人的通病,她信佛,迷信且相信轮回报应。一切未知科学习题都归咎到天神头上,好死不死老和尚就是症结点,圣女一出,谁与争锋。萧寒月已经想好要如何打这场政治仗了,她决定自我加持,把自己镀金成闪闪发光的圣女活佛,有这名头不利用白不利用。 “娘娘饿了吗?玲儿和琪儿都侯在外面,不如让她们给娘娘送点吃食过来。”皇后娘娘昏迷时,太医查是因为太累和饥饿导致的,现在娘娘起来,脸色不太好,估计也是饿的。 “让玲儿去吧,本宫想喝点粥,顺便端些新鲜蔬菜来,在屋子里烤着吃好了,小珠那让琪儿照看着,她身上有伤,我怕她发烧。”萧寒月思量着做出合适的决定,贞儿领了命便退下赶紧照办去了。 身上没力气,萧寒月慢慢的起身,自己拾掇起外衣穿上,恍惚间,又有了自己不属于这个地方的错觉,回宫了,可她还没回过神。 在破庙的那段日子真像做梦一般,整日无所事事,逍遥自在。再回到这个人际关系错综紧张的地方,萧寒月不禁叹了口气。 权利纷争又成了生活的主导,一回来就算计太后,自己也算不厚道了。 玲儿速度快,等萧寒月穿上衣服,丫头就回来了。 布置好东西,正好老和尚带着芸儿赶到,萧寒月遣了丫头们下去,带上门,老和尚本眉目慈祥的面孔立马扭曲得不成人形。 “皇后娘娘,你可是回来了,有受伤吗?有遭罪吗?”老和尚哭得跟领到半年拖欠工资般的不能自已,频频想伸手拉萧寒月到跟前看看是不是被人虐打了。 萧寒月懒得理老和尚的独角戏,径直招招手,把芸儿唤到自己身边,用刚烤好的茄子热情款待。 老和尚不辞辛劳:“娘娘,你不要光顾着吃饭,请回答贫僧的问题,小新的宠物叫什么?” 勉强应承:“小白……”萧寒月冒冷汗。 老和尚继续:“小白加小白等于什么?” “小白兔。”萧寒月爆青筋,“老和尚,如果你还给我问四六不着调的问题,就请向后转,自己拉门滚出去。” 老和尚抖着激灵,破涕为笑:“娘娘,是娘娘,还好是娘娘啊!娘娘幸好你回来了,娘娘啊,多亏你没死,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你不在,贫僧对你是茶不思饭不想的,睡也睡不着,坐也坐不住,天天就盼着你平安归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啊,还好你无恙而归,贫僧修行差点吓掉一半了。” 萧寒月不为老和尚的夸张所动:“没想到和尚对本宫情真意切到如此境地了,恕寒月一介凡人,受不起出家人的厚爱,红尘苦短,老和尚动情,小心被打入阿鼻地狱。”说的跟他因为自己患了相思病一般,她没兴趣和和尚谈恋爱,跟和尚搞对象的是尼姑的范畴!! 咬一口烤肉,萧寒月问身边的人:“芸儿,你师父真那么想念本宫吗?”久别重逢,老和尚表现出来的热情,萧寒月怎么会不感动,出家人感情一向不能外放,老和尚就算夸张也让萧寒月心底被温暖填满了。 芸儿正品尝着美味的烤土豆,微微抬头:“大概吧,师父刚吃了三菜一汤,比平时多添了两碗饭。” 萧寒月斜眼,三菜一汤,三碗饭这叫食欲不振?他要胃口大开,估计得气吞山河了。 老和尚……尴尬……对手指……瞄四周! “娘娘唤贫僧来有什么事吗?”终于在无尽的尴尬中想到了正事。 “可算想起来问主题了。”放下手中的勺子,萧寒月把老和尚和芸儿一起招上了榻。一顿添油加醋,穿插古龙,金庸和骇客帝国的叙事风格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给两人说叨了一遍。 故事结束,老和尚和芸儿皆听的面有菜色,心有戚戚焉!顿时无语,半天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被人伤害却面带笑容当讲别人故事的人——萧寒月。 “故事就是这样的,有疑问吗,本宫可以解答。”萧寒月摊手,无所谓的耸肩。 “娘娘,如果你想哭,可以哭出来。”芸儿小心的安慰,老和尚在旁附和点头。 萧寒月说:“遇见困难,解决困难,发现问题,处理问题,眼泪从来不是万能药,没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本事,所以我还是笑对生活,这样才对得起自己两世为人。” 老和尚拍手:“说的好,说的太好了,娘娘,太后那贫僧会想办法。” 一番话,老和尚和芸儿心里都为萧寒月觉得苦,发现有时候当人比当神仙累多了,怪不得佛祖教导他们要脱离红尘滚滚,人世间痛苦的根源就是**引发的,求的太多,当得不到时就会引发争夺。 有了老和尚的话,萧寒月也是不着急了,继续捻着盘子里的菜往烤架上甩,熊熊的炭火透过特制的铁网,添着网上的食物,燃得一屋子菜香味。 日子在过,再大的坎坷,只要活下来就能熬下去,萧寒月用快乐的心态面对悲情的未来,中和下……其实悲情依然悲情,只是她装13到位,让别人看不到那些悲情,掩藏起来,连同自己一起欺骗。 瑞祥宫内,进门就是绿意盎然,太后将院子里的花搬进了屋,时不时的自己动手侍奉着。 老和尚带着芸儿进门就看见皇太后正站在盆栽跟前,细细的修剪枝叶。 “太后,贫僧有礼了。” “大师怎么来了,隐丫头快给高僧看座。”太后放下剪子,拍拍手,眼中透着单纯的喜悦,赶紧吩咐到。 隐姑姑让人取了置放好软垫的木椅,芸儿笑着接过,客气的道谢:“劳烦姑姑了。” “芸儿姑娘客气了。”两人客套话完,隐姑姑就出外候着。 老和尚坐定,太后先开了口:“大师许久未来了,哀家想听佛法也有些日子了,今日造访一定要用完斋菜多呆些时候再走呀!” 老和尚温润的笑,哪里有和萧寒月相处时的滑稽模样:“自当如此,不如就让贫僧现在开始的可好。” 老和尚没有提萧寒月的事,只因在宫中呆久了,自是明白进退尺度,皇太后如何会不知他来是因为有事,虽然她并不知道什么事,但还是一开口就堵了他今天本要说的话,芸芸众生总是被烦恼缠身,给太后念念法,让她能静下心来,他再说也不迟。 “大师,今日来可是有事对哀家说了?” “太后愿意听了吗?”老和尚再次确定。 “早晚都是要说的,大师进这瑞祥宫,哀家就料到了,大师但说无妨,哀家也不是老糊涂。” 老和尚不为所动的笑:“因者能生,果者所生,有因则必有果,有果则必有因,是谓因果之理,太后还记得刚才贫僧所讲佛法中的这句吗?” “醒得的。”太后微微点头。 “太后还记得在落叠寺时的朝拜吗?” “……”太后没有立即回答老和尚的问题,抬眼转向窗外,将窗外的绿印入自己黑暗的眼中:“高僧曾经说过得圣女得天下,对皇后,哀家真是记忆深刻。” “出家人不打诳语,但贫僧要跟太后说一句抱歉了,天下并不是得到圣女就能得到的,圣女真正……” “师父!!”芸儿大叫,“天机。” 老和尚抬手:“我命已不久,但说无妨了。” 老和尚的话让皇太后一阵恍惚:“大师……” 老和尚:“不用为难,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天道轮回,万物本就是尘归尘。” “圣女决定的并不是天下谁主,圣女掌管的是世。” “这……哀家不太明白……” “圣女若殃,灭世。” ~~~~~~~~~~~~ 师徒俩往佛堂行去,“师父,你现在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为师说的可是句句属实,皇后压着三界平衡,若她现在死了,整个三界重新洗盘,对我们来说是吃点苦头,对人界来说不是灭世是什么?” “师父,你能唬住太后,不要想骗最了解师父你的我好吧,你没见着太后脸都白成什么样了?”圣女穿越到风国,死后遁入轮回道就不会有事,出事是因为圣女又穿越到其他空间去,还要自己在旁配合着演场泄露天机的狗血戏,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师必有其徒。 老和尚尴尬的笑,摸摸光头:“还好上面有老仙头他们顶着,不然你师父早就被一道雷劈上去领罪了,到那时候估计比太后还惨白。” “是啊,身为徒弟的我,也该责无旁贷的一起受罚,没见过你这么当神仙的。” “你就不要抱怨了,知足吧,你师父我是上面那群老混蛋里最厚道的了,走走走,这具肉身命不久矣,得找圆寂的师弟帮个忙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北国和亲?? 萧寒月回朝以后,所有事情开始导入正轨,慕容殇和萧寒月面对失踪一事都采取着低调回避的形式,众口铄金,当传闻四起时,悠悠之口何其多,想堵,哪里堵得住。 萧寒月是闭门不见,慕容殇是转移话题,即使在朝堂上被大臣公然问起,他给的回答只有三个字:“下一个。” 皇上不想说的事,谁敢追问,就这样居然让两人也蒙混过关。 风头渐过,风声不再鹤唳,草木也未再皆兵。日子还是日子,只是慕容殇好像有点忙,一直没到坤宁宫来过了。 而坤宁宫这厢,萧寒月回来七天,也是忙中偷闲的过着日子,又成了那个时刻制造让人头疼八卦的没规矩的皇后,并且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天天独自往御膳房跑,同时皇宫酒窖的酒也一并开始消减了。 去御膳房还不够,有时候萧寒月竟野蛮的利用职权欺压御膳房师傅,非得抢大勺自己掂菜,做好了,拿去坤宁宫给小珠吃。 丫鬟通铺已经成为萧寒月的每天三点一线中不可缺少的一点。 提着食盒,萧寒月推开丫鬟房门:“小珠,吃饭喽!” “娘娘,你又跑御膳房去了?”小珠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人也能坐起身来。 萧寒月放下手中的食盒上前,单手小心不碰小珠身上的伤,拽着她胳膊,另一只手把软枕放好,垫着让小珠坐的舒服:“自己逞什么能?私下叫什么,还娘娘,娘娘的,不准备改口了?” 小珠为难的看着萧寒月,却又拧不过她的坚持,只得开口:“妹妹。” 萧寒月喜笑颜开,这才到桌边去把吃食取出来:“今天给你炖了猪骨海带,海鲜烩,还专门磨了碗红枣枸杞粥,你这两天伤口渐渐好了,东西也能多吃点,所以多给你做了个素菜甜品,红萝卜对身体好。” 放到托盘里,萧寒月将菜放到小珠的面前,小珠泪光莹莹,萧寒月举箸喂食,连手都不让小珠动。 “娘娘……”感动的哽咽,小珠看着送到嘴边的食物,硬是吞不下去。 萧寒月说:“姐姐,为了我挨了两次打了,一次是皇上,一次是我义父,说起来都算我至亲的人,可我心里明白,至亲却不亲近,在心底姐姐才是我的亲人。” 叹了气,萧寒月放下手中的碗筷,擦拭小珠脸上的泪珠:“别哭了,姐姐,妹妹会心疼的。” 小珠使劲的点头:“恩”的一声,收了眼泪,红着眼睛鼻子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想吃蟹肉丸子。” “好,多吃点。”萧寒月端起碗,跟着一块开心的笑。 丫鬟通铺窗外站着三道身影,透着窗陪着小珠一起哭笑,谁会想到今日的痛,其实不值得。 待到小珠吃完饭,萧寒月又帮她上了一些药,净完手后,回了主屋,素手握上门栏。 呼啦一声…… “玲儿,这谁干的?”萧寒月狼狈的跳开,一屋子的书,开门差点把她埋喽! “启禀娘娘,是皇上。”玲儿在院子里候着,赶紧的回答。 皱眉:“前两天不还往坤宁宫批发珠宝了,怎么今天想起来送书了。”还送了一屋子,萧寒月自言自语,还好她不是赌徒,不然这跟给寿星送钟,不成一个概念了么。 “娘娘……”玲儿为难的扭捏着。 “怎么了?有话直说。”该不是慕容殇那厮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皇上前天送您那串孔雀石项链,被拿走了。” “拿走就拿走呗。”她需要的是现银,想讨好她还不如包沓银票的实惠。 “可是……可是,项链是从床底下找到的。”皇上当时的脸色甭提多难看了,简直绿的快跟孔雀石成兄弟一般。 “……”萧寒月这才想起来,回宫后慕容殇就天天送东西过来,一时太多,她就随手丢在**,晚上睡觉咯着难受,下意识一脚踢开,睡得云里雾里的,早上起来也忘了这茬,她记得自己踢下去的好像不止一串孔雀石项链吧。 “所以本宫没猜错的话,皇上之所以送这么多书,是出于……报复?”玲儿连连摇手:“娘娘您自己说的,和玲儿没关系。” 幼稚狭隘小心眼的男人:“他还真是勤奋,到哪去找这么多书来填坤宁宫的。” “娘娘,皇上是想让您找他,这您还不明白吗?”玲儿着急着,也就直说了,跟自家主子拐弯抹角说话,最终的结果是,话题不知道被她绕什么地方去呆着了。 “找他做什么,大不了到熙儿那去睡。”萧寒月揣着明白装糊涂,最近经期不顺,不想见碍眼的人。 “娘娘,还跟皇上怄气了?”玲儿小心的问。 “没有,心平气和着了,走,到院子里晒太阳去。”哪里那么多生气,生了鱼尾纹最后吃亏的不还是自己。将脚下的书踢进去,萧寒月关门往院子走去。 “那……娘娘真不去看看皇上,皇上如此忙,还抽空过来,不过就那么不碰巧,娘娘不在。” 玲儿的心已经偏向日理万机的慕容殇,想为其说些好话,收服自家主子。 萧寒月正要说话,被娇俏的哭腔打断:“嫂嫂,嫂嫂。”一道人影乘风轻盈,跨进院子石门,人未到声先到,声音里透着的哭腔却不是如同身影般轻盈。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才想着晚上到熙儿那去,人就来了。 “这是怎么了?”萧寒月猝不及防,被哭着叫嫂嫂的熙儿撞了个满怀,心窝间一阵疼,差点把她憋背过气。 忍着疼,萧寒月强撑着把熙儿扶住,没想到熙儿小小的个子,力气却大的出乎她的意料,这是把自己当保龄球的球,把她当保龄球的瓶了吧,哐当一声差点两人一起散架,得了个十分满分。 “嫂……嫂嫂……嫂嫂……北国……的人……来……来求亲了。” …… 萧寒月听闻,一时哭笑不得,回宫以后,她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没想她前脚刚回来,朗斯烈后脚就跟着来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萧寒月拉着哭的跟泪人一般的熙儿坐到院里的亭子,遣了丫头们离开,用手顺她的背,直至她缓了气才开口问:“熙儿,求亲的事,和你有关系?” 熙儿泪眼婆娑的点头,想到伤心处又是一阵难过。 萧寒月从熙儿的反应中也算明白了,这和亲,该是让熙儿嫁予过去。于是待到熙儿哭累了,安慰着她回梓馨宫,也许诺了她必定会解决此事的。 ~~~~~~~~~~~ “太后,臣媳不同意将熙儿嫁予北国。”瑞祥宫内萧寒月第一次如此显山露水直面太后,严肃正经的开口第一句话就驳了太后的决定。 “不是和就是战,北国开的条件。”太后慈眉善目的将问题丢给萧寒月,对于萧寒月的突然闯入没有丁点动怒,连旁边候着的隐姑姑都没有了平时对萧寒月明显的排斥。 “对于挑衅,如果退却,风国还有尊严吗?”萧寒月再次针锋相对,她言辞这般犀利,其实是在试探,试探老和尚的话到底在太后心底占了几分重量。 依然慈祥:“皇后的意思?是……战?” 试探完毕,萧寒月笑了:“太后言重了,以子女终生幸福得国之平安,是权宜之计,太后觉得若是北国有心战,区区一个公主能挡得住战火纷飞?还是若北国有心和,一个公主就能表现出我们风国的诚意了?北国来之不善,真的只是和亲如此简单?或者说和与不和都是枉然。” 萧寒月的话如同董存瑞的炸药包,一把炸开了敌人碉堡的地盘,瑞祥宫顿时冷风嗖嗖,鸦雀无声。 “皇后,你太放肆了。”隐姑姑在旁,终于没忍住上前呵斥萧寒月,太后伸手挡了。 “皇后,忠言逆耳,哀家比你明白的早,你说这番话难听,不过却是事实,北国的话,我们都听的明白,不和亲就得战,条件人家开在那里放下了,就单看我们自己选,依你的说法,哀家听出来的意思,是一样都不想选了?” “对,不选,太后,臣媳有办法让他们自行离开,无任何要求。” “好,萧寒月,哀家看看你如何不费一兵一卒,一针一线退敌求胜。”几天前高僧的话还余音在耳,太后有了自己的思量。 对萧寒月,她动不了,那就乐得利用,而萧寒月也愿意被人利用。虽然熙儿是自己的女儿,但皇宫本就是亲情淡薄,谁心软谁就先输了一步,太后在萧寒月的坚定下许了她的要求。 萧寒月冷笑:“谢太后恩典。”一场架空时代的婆媳战争在没有硝烟的后宫打响。 紫鸾殿上,慕容殇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对回来报消息的小太监——小喜子问着话:“一朝回朝就是风云变色,太后的意思?” “回皇上的话,太后那,是想把熙公主嫁予对方,以表诚意。”慕容殇听闻手中沾着朱砂的笔不由一顿。 ……太后为何会做出如此决定。 心里想的一出,口里说的是另一出:“熙公主?我看北国要的应该是朕的皇后才是。”天下圣女,得圣女者必得天下,谁人不想要,高僧真是给他找了个大麻烦。 如此的话倒让小喜子冒了冷汗,皇上这番话不是该说给他听的啊! 就在小喜子低着头思量的时候,门口响起了侍卫的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慕容殇放下手中的笔,眉眼里的冷被暖意取代,小喜子赶紧出门去迎着萧寒月往里走。 慕容殇见着自己皇后素雅的一身,从来没有此刻般的顺眼过,起身离开案台,向萧寒月走去:“舍得来了?!” 萧寒月看了眼小喜子:“皇上,臣妾有话!”被看的人,赶紧识趣的退下。 慕容殇倒皱了眉,待人下去:“有事?” “皇上,你真要把熙儿嫁予过去。”开门见山的问话,萧寒月招牌对话,在风国申请了专利的,本来该习惯的慕容殇,听了却还是邪火暗生。 宫里的消息她何时知晓的如此快了,到底不是因为想见他而来,什么时候她才会不因为有事到这紫鸾殿上来。 冷言:“朕只是在考虑。” 忽略:“皇上,一国以联姻求和是常见的事,可若是现在这种情况,皇上把熙儿嫁过去,那风国的尊严必定会受到损害,臣妾已经说服太后,不参照北国提出的任何要求选择,一切事务臣妾负责。” 第一百一十五章 直言不讳! “你……胡……闹!!” “皇上,朗斯烈就是秦淮楠。”萧寒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直接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慕容殇盯着萧寒月不禁一时气紧,她知道了?她全部都知道了?眼注意着萧寒月,一瞬不瞬,不会的,她还不知道,应该还不知道的,幸好!! 带着故作惊讶,慕容殇皱眉疑问:“是吗?” 可就是两个字‘是吗 ’,萧寒月有了侧目。 他不问自己怎么知道的?!不问自己还知道些什么?! 就这么简短的两字?!一语带过是君王所为?! 萧寒月低头颔首间有了思量,慕容殇不是这样的人,他……好像是在逃避些什么。 有了心思的萧寒月状似不经意,却已经开始留意起慕容殇的神色:“是的,皇上。” 慕容殇背过身去:“朕知道了,这件事不需要你插手。” 萧寒月咄咄逼人:“皇上,太后已准,不如皇上同太后说的好。” 将皮球踢给皇太后,萧寒月就知道慕容殇会阻拦,自己才先去了瑞祥宫。 挥手敷衍:“明天朕会跟太后商讨,现在……你回坤宁宫去。” 萧寒月再望向慕容殇一眼,按他的要求离开,而慕容殇没法,只能应承了萧寒月的话,回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时,眼里盛满了复杂…… 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是夜,当月上树梢,星辰满空的时候,紫鸾殿前出现了一抹金色,在月光下一闪而过,耀眼张狂的飘过殿门,却在守卫转头过去查探时,门微微而开,又闭住,金色消失不见,让又回到门口的守卫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殿前:“殇。”朗斯烈出声唤座上的人。 慕容殇正挑灯忙碌,抬起头笑了:“来了,没人看见吧。”放下手中的笔,慕容殇引着朗斯烈往屋里走去。 朗斯烈说:“放心,隐身进来的。” “怎么想起晚上来找我的?”面前的人是他的至亲,慕容殇难得如此放松,笑着亲自为朗斯烈倒上一杯热茶。 朗斯烈接过这杯茶有点沉重:“殇,今日来是有事跟你说的。”现在不说就怕等凌越天的事告一段落而无法再说了,那时再相争就是纯然的伤害。 慕容殇见着朗斯烈稍显凝重的表情,有了不好的预感,第一次见着烈这种表情,是什么让他如此为难。 在自己的印象里,烈不是会有这种表情的人,他的洒脱让自己一向羡慕,他的肆意已经到妄为的程度,他讨厌束缚,讨厌权力纷争,更讨厌无知天真,讨厌虚情假意。 烈拥着满腔的热烈,个性看似是好接近的人,但慕容殇知道其实烈比自己更难亲近,只因他对能靠近他身边的人要求太高,天下难得有几人符合,烈是追求极致的人,而追求极致换种说法也是冷情,对不入眼的人,他绝对不留余地。 冷情而绝情的男人也是世间最深情的人,这句话是高僧对烈的评价,高僧说这句话时的眼神是同情,可同情的不是烈一个人,还包含了慕容殇。 摇摇头,慕容殇不知为何突然想到高僧的话和眼神。 “你说。” 沉默…… 朗斯烈一口饮尽杯中茶,放回桌上。 慕容殇手执茶壶,再给他续上一杯,心中的不安如同从壶中散出的茶叶,忽沉忽起,越来越浓烈时,朗斯烈开了口:“殇,我喜欢她。” 喜欢上最好朋友的皇后,终于明白老和尚问他们的话。 朗斯烈一向是个直接的人,他今晚来就是为了萧寒月的事,迟早要说,所以没有拐弯抹角的必要。 …… 慕容殇手中的茶壶倾斜着,任由壶里的水注满茶杯,流了一桌,朗斯烈也不出声提醒,两人之间一时静默的可怕,诡异蔓延。 慕容殇笑着再将茶壶放回灶炉上,说:“她是朕的皇后。” “你真有把她当做妻子吗,她嫁你,不值。”伤人伤己,如果是敌人或许争夺还没有如此痛苦难堪。 “金发!!”慕容殇勃然大怒,榻上上好的木桌却像脆弱的搪瓷碗般一应而碎,木片四溅,茶杯不堪重力也破成了零星。木屑,碎瓷,茶水,落到慕容殇身前,也落到朗斯烈脚下。 多久没有唤朗斯这个戏谑的名字了,往事全部重现,原来高僧的话都有意义,只是他们年轻,当时不懂得。 房间慕容殇黑色长发翻飞,映着金黄的龙袍和怒气,面对自己旁边一头金发紫衣黑缎的朗斯烈,他脸上闲适的笑,扎的人眼疼。 “你是朕的朋友,不要用那种无谓的态度来挑战朕的底线。”慕容殇在心中说服自己,朗斯烈只是闹着玩。 朗斯烈无所谓的笑,说出来反倒轻松:“殇,你知道我的个性,对她该不只你我有心吧。”慕容言,程鸣一,或许还有其他。 对于朗斯烈来说,直言不讳不是那么难的事,慕容殇是君王,而他未来也会是君王,君王很风光,但也很可怜,连听真心话的机会都没有,所以现在他还没坐上那高处不胜寒的位置,对朋友能做的就是多说说知心话了。 “你是真的想跟朕争?” “你知道我的为人,我说的话从来不假。”不管自己是朗斯烈还是秦淮楠,动心就是动心了,人随心动,慕容殇太在意一些外界的东西,而自己最在意的是萧寒月。 继续,朗斯烈没给慕容殇空歇的时间:“地位之于她来说只是侮辱她,如果后位,我也可以提供,殇,她值得更好的,你能想到是什么吗?” 朗斯烈望着慕容殇,在他眼里看到一丝茫然,是爱,只想一腔付出,倾泻的爱。 萧寒月是个好女人,值得人去爱,但慕容殇从小缺少爱,所以他的爱是残缺的,也是伤人的,或许他爱寒月,可他不知如何去做到最好。 朗斯烈又想到了自己,在皇宫以秦淮楠的身份接近她,是无意,最初看着她笑,看着她为身边的人着想,心却酸到整宿无眠。 赈灾时她震撼了他心灵,一腔热烈冲破了酸楚,让他明白,他终于找到自己以为要穷其一生也找不到的女人,可同时他也了解原来她讨厌人欺骗,突然后悔帮慕容殇完成大业,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以义气为重,却是无能无力,只因不想对自己心尖上的人巧取豪夺。 再后来到了破庙,做戏的日子让他痛不欲生,他多怕萧寒月知道一切,可和她相处又让自己快乐到连睡觉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一幕幕清晰的从朗斯烈面前滑过,从回忆里拉回心神的朗斯烈平静而坚定的看着慕容殇。 慕容殇,你不懂得爱一个人,因为你被太多人爱,所以你享受爱的时刻太多,但这些爱走不进你心里,你逃避,排斥,躲藏,以至于都忘了该如何去爱了。 “从小到大,你说话总是让人难堪到想揍你。” “因为都是实话!” “这是朕的国家,你想如何做?”慕容殇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朗斯烈当真了,他们都是冷情的人,却没想却对同一个女人动情了。 朗斯烈在慕容殇的视线下,“殇,你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吗?” “这与你何干。” “不知道?不好意思说?还是觉得我的问题太孩子气?” 感情可以将人变成笨蛋,就像北国的皇上和皇后一样,自己和慕容殇最大的不同是,从小看着自己父母恩爱长大,心中的冷情是因为心向之觅一人,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而慕容殇的冷情是他被周遭的人事所伤,一生。 “鸡翅膀。” 朗斯烈笑的不明所以,起身,往外走:“也是一种,不过我若没猜错她喜欢吃肉才是真的。” 想到那个嗜肉如命的女人就忍不住在嘴边挂起一抹笑,想起她和自己身边人为了一颗丸子大打出手,就觉得那是自己这辈子最宝贵的回忆。 慕容殇沉脸看着朗斯烈离开的背影,胸中五味杂陈,这是自己唯一的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可他喜欢上自己喜欢的女人,初听,不能接受,但再想,他说,是因为他当自己是朋友,若他不说,他们势必再不会是兄弟。 公平竞争?这是烈伪装成秦淮楠时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世上有公平吗?他会防止任何烈与寒月见面的机会,任何事,结果才是重要的,寒月是他的后,从出发点他们就不可能公平。 第二天清晨,瑞祥宫。 “皇上怎么来了?是来看母后的吗?”皇太后盘腿坐在暖榻上,正翻着手中的佛经,连头都没抬,冷淡的问着慕容殇。 慕容殇有些气短,自己是为萧寒月的事所来,心里对皇太后就有了些愧疚,不由露出讨好的笑,除去脚上的靴子,坐到了皇太后的对面:“母后,最近可安好?” “恩,一切照常。”冷淡的声音表示着还怒气未消,再翻一页佛经,太后就是不看慕容殇。 “那皇儿留下来陪母后用午膳的可好?” “有心了。” “娘!”慕容殇笑着改了称呼,看着闹脾气的太后。 “叫我做什么?”皇太后气归气但听到自己儿子如此称呼,也软了心肠。 “娘还在气皇儿吗?” “你是皇上,朝政不是哀家能过问的。” “母后,北国的事,皇儿自有主张。” “皇儿,皇后参政是你许的,现在母后支持你,有什么不好?”皇太后手中攥着佛珠,一粒粒的数过,却还是掐疼了自己。 “母后,你知道皇儿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皇上不如明说的好,皇后参政是皇上硬许的,过问过哀家吗?既然参政就要做出贡献,一边说是让她参政,一边又要护着她不被卷入政治纷争中,皇上觉得世上有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吗?你是皇上,你明白世事难两全,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皇后亦然。” 皇太后动了怒,自从萧寒月进宫后发生的种种让她如何不生气,自己的儿子向着的人不是自己,反而是在朝堂上跟皇室作对的凌越天的人,压抑的火终于爆发。 皇太后用慕容殇曾经的决定否决了他现在的决定,欲成大事,如何能心软。 将慕容殇逐出瑞祥宫的门,皇太后限慕容殇短期内不要再来打搅她潜心静修的日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迟来的洞房! 慕容殇出门见到候在瑞祥宫门外的萧寒月:“如你所愿。” “谢皇上恩典。”萧寒月屈身谢了恩。 慕容殇低下身去,凑到萧寒月耳边,声音里含着磁性轻声的说:“萧寒月,遇见你,朕就没有一件事能拗过你的。”对她简直是莫可奈何,“朕许你直面北国,但你必须成为朕的女人。” 萧寒月怔忪,缓缓抬眼看向慕容殇,他那样的高高在上,决定了人的生死大权:“交易吗?”不由由心间散发出一股冷,脸浮上冷笑,“臣妾可是在帮皇上,没听说过帮人的人还要付出代价的。”她上纲上线的帮忙,还要附带献身?!! “无情堡……”明知这三个字一出口,必定会伤了萧寒月,可慕容殇强忍着,让自己狠下心开口,烈的直白让他抓狂,他简直不能预见如果她成了别人的,自己会怎么样。 如同慕容殇所料,萧寒月呆愣,然后满眼的明了,复而低下头,朗声应承下:“臣妾领命!”慕容殇终于松开了,用她的身子来换人命,真是一笔龌龊而现实的交易。 “今晚侍寝。” 连上床都能当做交易,萧寒月彻底不放任何心思在慕容殇身上了:“臣妾希望皇上能借给臣妾战地图。” “回紫鸾殿。”两人各怀心思,不过,萧寒月想的和慕容殇想的根本是两回事。 慕容殇说出这番话,下的这个决定只是怕失去萧寒月,烈给了他太大的危机,他无法冒险,只有得到她才能放心。 可萧寒月却对慕容殇这样视作交易的行为,对他更是多了心防。 “遵旨。” 跟慕容殇去了紫鸾殿,取了战地图,萧寒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坤宁宫。 夺门而入,萧寒月见人就抓来使唤。 “小罗子,我要拼一张大小是床榻一般那么大的纸,多糊几层,做成硬的。” “贞儿,去找些小棍和红色蓝色的棉布。” “琪儿,去院子里装一袋子黏土回来。” “玲儿,笔墨伺候!” “娘娘,您这是要忙活什么啊?”被指使的四人,在萧寒月长期的优良教导下,养成了刨根问底的好习惯,作为有思想有理想的宫人,势必要做到随时保持不耻下问积极向上的好学心态。 萧寒月壮志凌云的表态:“玉猫要重抄旧业,摆个战地图跟人对抗,去去去,说了你们也不明白,赶紧准备东西去。”前世萧寒月的代号叫玉猫,为了这个土名字,她没少跟自己的老板叫嚣过改名一事。 没想到现在叫起来,倒多了几分亲切,也着实感觉好像没有当年想象中的那样土了。 战地图?什么东西?! 四人见萧寒月眉开眼笑的擦桌子,为了不打断她的好心情,只好将砂锅打破一半,抱着未被满足残缺的好奇心各自散去准备萧寒月吩咐的所有东西。 忙碌的时间过得总是很快,转眼就是夜晚了,华灯初上,宫中挂起了灯笼,燃起了烛火。 当慕容殇来到坤宁宫的时候,萧寒月却还在案前忙的热火朝天,没有注意到造访的人。 “娘娘……”在旁侍奉的贞儿见着了慕容殇,赶紧上前想提醒萧寒月,可被慕容殇抬手阻止。 用眼神示意所有人都下去,他就那样静静在旁专注的看着专注的她。 赋中描写,披罗衣之璀璨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是以外在的点缀,而眼前的她……没有,只着一身素雅,胭脂亦未施,在烛光间灼灼动人。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休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 洛神尚能用如此言语形容,可她只是简单的发髻,几缕散落却让他在天下书中找不出任何词句表达,专注的神情和透红的脸庞撼动了他坚硬的心一次又一次。 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悸动,慕容殇到了萧寒月跟前,伸手揽住她,将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萧寒月本来满眼的地形图,正将手中的标插上已经设计好的每个地头,突然眼花,眼前就换做了慕容殇,一时没有防备,连皇上两字都忘了唤。 “晚上了。”慕容殇因为萧寒月那一个你字,心里胀满了喜悦,手指钻进萧寒月的掌心,将一把小标夺过,放到桌上。 见她眼里的迷茫,就跟前些年在雪山猎物时捕到那只雪狐一般,无辜而动人。 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啄身下人惊讶的唇,浅尝辄止,圈着萧寒月的腰,慕容殇将自己的头放入她的颈窝间,不由发出舒心的叹息:“想你了,不知为何一刻不见就想了。”想捆她在身边,时刻都不分开。 情人间的蜜语总是动人,却惊了萧寒月的心,他……太过柔情……反而让人显得有些狼狈。 “臣妾不知……这么晚了。”看向窗外确实月已高挂。 “寒月,不要说臣妾,不要唤朕,你是我的妻子,不要再逃避。”手臂不自觉的收紧,慕容殇不打算放任她再逃避下去。 慕容殇能感觉她突然的僵硬,可惜自己没有办法再放手,只想把她揉入骨血,如何能放她此时离开…… “给我,求你。”极致的柔,慕容殇再次低下头,寻求他的爱。 萧寒月被慕容殇的卑微吓住了神,这样的他陌生的让人无法应对,只能措手不及的顺应了他所有的举动。 唇舌纠缠,极尽缠绵,一室灯火映着两人之间的热烈,烧的春意盎然,慕容殇将萧寒月抵在桌边,以吻缄口,搂着她感觉她纤细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似欲拒,又似还迎。 慕容殇一把将萧寒月拦腰抱起,却不愿松开对她的纠缠…… 将人放在软床柔铺间,慕容殇抵死温柔,倾注了自己所有的情来掠夺萧寒月的美。 红帐挽幔下,慕容殇终于拥有了萧寒月,一句他和她都没想到的话从慕容殇口中溢出:“我爱你。”此夜,完成了那迟来的洞房。 要了她,昨夜终于拥有了她,一遍又一遍的像是不够,直至她累的连拒绝抵抗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随他一次一次的拥有,最后沉浸于梦中。 慕容殇怀里搂着被累坏的萧寒月,精神在初阳透过窗缝的照耀下,显得从未有过的好,唇边不自觉的带着笑。 看着自己身边嫣红的脸跟上过胭脂般,低下头嗅着她身上透出的一股含梅的奶香,就知道她平常是贪杯的很。 忍不住轻啄,舌滑向她被自己吻到红艳的唇,感受她的柔软煨烫到自己的胸膛,只是如此,**又快勃发,一下不敢再妄动。 他让她累坏了,不能再只顾自己。强硬用理智拉回贴近,慕容殇拢了萧寒月散落的发,将人抱的更紧。 以为得到她就不会再那样痴迷,才发现现在的自己沉沦的更深,她的坚强,隐忍,洒脱,善良,还有昨晚的娇媚,揉合成多么矛盾的她,让自己更不懂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她,想一探究竟终是怎么都探不到究竟。 “嗯!”娇媚的声音从萧寒月的口中发出,因为被人禁锢的太紧,不舒服而转醒,睁开眼就看见慕容殇对自己盈盈的笑,笑里全是宠溺,差点把刚醒的她淹没。 “醒了?”慕容殇轻捏萧寒月鼻子,手却不肯再离开,捧着她的脸,怎么都看不够。 “身上酸。”萧寒月动动胳膊,一牵引全身上下都在喧嚣着酸疼。 萧寒月直接的话逗得慕容殇哈哈大笑,“要我伺候你吗?”哪个女人敢这么直接的跟自己抱怨,她们在自己跟前永远都是通情达理,设身处地为他着想,但心底是真的只因为爱他才如此的吗?若他不是皇上就不会再这般了吧。 “让贞儿来也行。”萧寒月无所谓。 慕容殇一把抱起萧寒月,下了床往紫鸾殿后走去:“就爱嘴硬,跟我撒娇就那么难?” 萧寒月连手都懒得伸出去圈慕容殇的脖子,只由得他抱住自己,软着身子回:“皇上,您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萧寒月想到最肉麻的话想恶心慕容殇。 可没想他停下脚步,眼神灼热的盯着自己:“你说真的?” 萧寒月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一下无言以对。 “寒月,你是说真的?”得不到答案的慕容殇再次确定。 “哈哈,那什么,真酸啊。”打着幌子想敷衍过去,让慕容殇眼里的灼热霎时有了冰结。 两人不再说话,甚至在温泉池中也是各据一方。 直到萧寒月感觉温泉快把自己的皮泡脱一层,才不得不开口:“皇上,是不是该起身了。” 慕容殇没有回答萧寒月的话,只是步步向她逼近,边走边问:“今日北国使者会上殿,皇后准备好了吗?” 萧寒月随着慕容殇的逼近,往后亦步亦趋的退:“差不多吧!” 慕容殇停下脚步,不悦:“跑什么,过来。” 萧寒月继续小范围挪动,让慕容殇不易察觉:“臣妾自己来。” “那就一直泡着。” 萧寒月笑的难看,慕容殇有内力御体,泡半个月估计都没事,但自己只是一介凡人,再泡下去,以后就不是没规矩的皇后,改名叫泡芙皇后了。 “给你两个选择,一直泡,朕抱你起来。” 萧寒月在慕容殇淡定的注视下大义凛然,床都上过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张开双臂,说了句让慕容殇哭笑不得的话:“来吧。” 将人抱起,慕容殇将萧寒月放在池边已经铺好的毯子上,然后再撑住池边一跃而起。 上了池边,用毯子细细的给萧寒月擦尽身上的水,擦得萧寒月红了周身的皮肤。终于忍不住出声:“皇上,咱能麻利点吗?” “害羞?”慕容殇擦的兴起,没有提速的意思。 “怕您累着。” “操心了。” 萧寒月没了耐性,直接站起身,当着慕容殇的面,光洁着身子到屏风处,取了自己的衣服套上。 慕容殇似笑非笑的坐在地上,露着胸膛,双手往后撑地,用欣赏的眼光看萧寒月出其不意的举动:“还没擦干。” “捂捂就干了。”背对慕容殇,萧寒月把一件一件的衣服套好,“皇上也穿衣吧,别着了凉。” “皇后的意思是让朕自己更衣?”慕容殇疑问,他就不信她还不转身。 萧寒月抓着慕容殇的衣服往后甩,盖住他的头:“就是这意思。” 这**型性色狼,暴露癖的男人,这么爱遛鸟,有本事上大殿遛去。 “萧寒月,你用衣服甩朕?!”慕容殇不敢置信,气愤的拉下盖在头上的外衣,眼前哪里还有自己皇后的身影。 只听到走廊里传来一句话:“臣妾接见使者去了,皇上也该累坏了,好好休息吧。” 慕容殇咬牙:什么叫累坏了,他们俩倒是谁累得在恩爱的时候睡的不省人事,她是在质疑自己的体力吗?这个不害臊的女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一) 回到坤宁宫的萧寒月此时正在梳妆打扮。 浓密的长发依着凤头钗盘出的飞天髻,黄金点翠嵌珠凤凰珠玉步摇冠,珠尾上还缀一周金凤共七只和金瞿一只,金瞿向脑后垂珠为饰,冠后又垂护领。胸前朝珠三盘,东珠一盘正佩于正前,另外两盘珊瑚朝珠于胸前交叉,由左右肩斜挂至肋下。 额前金镯镂金云十三,饰东珠各一,间以青金石,红片金里。后系金衔绿松石结,贯珠下垂,五行三就,共珍珠三百二十四,每行大珍珠一,中间金衔青金石结二,每具饰东珍珠各八,末缀珊瑚。 领约镂金为之,饰东珠十一,间以珊瑚,两端垂明黄绦。中各贯珊瑚,末缀绿松石各二。 彩帨绿色,绣文为五谷丰登,佩箴管。绦皆明黄色。 耳佩金龙蟒衔东珠各两颗。 身着大衫霞披,衫用黄色,深青为质。金绣团龙纹,鞠衣红色,胸背云龙纹。 脚踩石青缎绣凤头厚底女鞋。 如此笔墨浓重描述出来的着装,融会贯通起来正好可以用一个字就能恰如其分的解读,这个字就是“重”。 “贞儿,皇太后当初也是这么打扮的吗?”萧寒月顶着重如千斤的一件又一件的杀人武器,突然想到一件啼笑皆非的事,诚然宫里的女人穿越回现代估计都是特种部队的料。 自己现在身上背的这些可比部队负重三十斤急行军的分量重多了。 “娘娘,贞儿听隐姑姑说过,太后那会儿不但如此打扮,而且天天都如此打扮,不同的季节,不同的场合还有不同的装扮……”,“打住,丫头,一说打扮就滔滔不绝。”萧寒月望着镜子里的人,不过就去登台演讲一句话的功夫,却要花了一早上的功夫打扮,受罪的人生不需要解释,解释也是白解释。 “那不是娘娘你问了么!”贞儿撒娇着帮萧寒月整理最后一道工序,扶着她站起来。 “还怪到你家娘娘身上来了,好了,本宫现在跟小喜子去朝堂,你就去照看下小珠的伤势,知道了吗?” “知道了娘娘。”贞儿答应下来,然后往门口唤:“小喜子公公,皇后娘娘准备好了,你进来吧。” 被唤的小喜子进门,行了礼便引着萧寒月往大殿上行去。 而朝堂这边,北国的人等来等去也未等到慕容殇的接见,最后终于在快失去和颜悦色的伪装时,朝堂上响起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随声落,人才出,金光闪闪的萧寒月,硬着脖子站到了龙座旁边,见着堂上所有人的茫然,萧寒月露出嗤笑的表情,还好是被顶戴珠帘盖住,不然还不犯了众怒,萧寒月见着下面**四起,迟迟不说话,直到他们私语够了,讨论累了,都停下了声音,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看着萧寒月时,她才缓缓开口。 “皇上身体有恙,接见不得你们的使者,回去告诉你们的君王,我风国,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人不犯我,我子清净,人若犯我,战!” 君王殿上,萧寒月锦衣翻飞,掷地有声,不怒而威,震惊朝堂! 女人参政,北国使者傻眼!! ~~~~~~~~~~ 澜居宫是风国皇宫内专门接待使者和贵宾的住处,此时澜居宫内,正有两人对坐,彼此交谈。 “风国是在藐视,居然让女流来应付我们。”说话的人是北国威卮总督——比卢,长相斯文。 “风国皇帝敢如此嚣张,怕是有什么应对的法子,不怕我们发兵?”回话的人是北国的将军——赛多。 “赛多,你怎么能长他人威风,灭我国气势。” “比卢,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你忘了传闻了吗?她不是一般的女人。”那个朝堂上连面都没露的女人,蕴含的气势却镇压了朝堂上的所有人,他在风国朝臣的眼里都看到震惊,此人不可小觑,该是隐藏的好。 正当两人讨论时,门口传来女人的声音。 “赛多将军在吗?” “请问是哪位找赛多将军?”在内屋守候的军将代替赛多出声询问。 “赛多将军,是萧寒月,风国的皇后。” “妈的,单刀赴会,赛多,这女人胆子也不小呀。”卢比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充满诧异,到了风国来从头到尾都没见着风国皇帝,简直是让他们丢尽了颜面,但皇后亲自上门拜访,又算给足他们面子,可这面子是女人给的,不要也罢,承接下来倒多了尴尬。 “走,出去看看。”赛多也皱了眉头,两人往外迎去。 见着未蒙面的萧寒月皆是一愣,赛多率先开了口:“哎呀,是皇后娘娘,娘娘怎么亲自来了。” “没什么,就是过来拜访下两位。”萧寒月个子小小,怀里端着赶制好的战地图,显得有些吃力。 “娘娘……是独自一人?”卢比主动接过萧寒月手中他看不明白的东西。 “是一人,不如入屋谈,两位看如何?” “哦,啊,对,进屋,进屋。”赛多赶紧领路在前,不免有些仓惶。 赛多和卢比在北国都是身居要职的人,见惯了光怪陆离,而且北国相较于风国,在男尊女卑上分的并不是太过明细,在他们的认知里虽然说有不少女子也算胆大,可像这位皇后如此的还真没见过,明明是柔弱的样子,可和男子面对面说话,既不羞也不涩,还能与他们处之泰然的并肩而行。 而且不是听说风国女子见客外出必须蒙面么,此时风国皇后这样,使得?“皇后娘娘来意欲如何,不如直接道来的好。”赛多看着放在桌上的物件,怎么看怎么眼熟。 “将军不必多虑,这玩意儿是寒月照着你我两国间的地形图做出来的,取了个名字叫仿真阵型地图。”萧寒月看出赛多的心思,解释着。 赛多恍然大悟,难怪如此眼熟,再看才越发的发现做的相当精细,不由赞叹:“皇后娘娘独具会心,居然想到把地图做出实体,真是聪慧啊。” “将军过奖了,幸得将军看得起,不怪我一妇道人家掺和你们男人的事才是。”萧寒月的话顿时让赛多和卢比面露尴尬。 女人不能参政,在这里哪个国家都是一样,男人都是看不起女人的,至少在政治上是。 萧寒月当然知道,所以才有此一说,听似奉承,但实则算是下马威吧。毕竟他们带来两个选择太过嚣张,所以萧寒月这一下马威是替熙儿下的,也算给她报仇了。 “皇后娘娘说笑了……”卢比回道。 萧寒月微微的笑:“都是自己人,也别客套了,其实,本宫过来,是因为听闻将军素来骁勇善战,而本宫也向来爱好与人对弈一把,所以借此难得的机会,过来想和将军切磋,不知将军可愿意接下本宫这不情之请呢?” “依娘娘难得如此兴致,那赛多也恭敬不如从命,你我三局定输赢。”赛多用眼神示意了身边的卢比,让他出去等。 卢比了然的点点头对萧寒月说:“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先行一步。” 萧寒月说:“麻烦总督大人了,请。” 卢比再与赛多对视一眼,才出了门,房里只留的萧寒月和赛多。 “娘娘您请。” 萧寒月点头:“战斗基本原则以及战斗部署,协同动作,战斗指挥,战斗行动,战斗保障,后勤保障和技术保障。按基本战斗型分为进攻战术和防御战术;按参加战斗的军种,兵种分为军种战术,兵种战术和合同战术;按战斗规模分为兵团战术,部队战术和分队战术。” 稍停一会,继续:“打战有太多因素,今天只对弈策略,将军看可好?” “当然可以,娘娘请。” “我风国地理得天独厚,还是将军先请。” “好,既然娘娘谦让,赛多也不好多推迟了。”赛多以为萧寒月是想探自己的实力深浅,也不多谦让。 萧寒月笑着将别在腰间的两只口袋取下,将其中一只递给赛多:“将军就用这袋子里面的小旗,占地为兵。” “谢娘娘。”赛多接过袋子,打开,倒出里面的蓝色旗帜,围着战地图转了一圈,然后将手中的旗帜插了上去。 萧寒月看完,了然的笑:“将军请出兵。” “我北国出兵百万攻你东边主城,利用火攻。” “好主意,我方不累死也要被烧死,这种情况下,我想我会找人偷袭,你侵入我国,必定在地形上没有我国人来的熟悉,在城外的水源放毒,除非你军不吃不喝。” “这……”赛多没想到萧寒月一上来就说出如此卑鄙的手段,“娘娘不觉得这样的胜利,不太光彩。” “尚可,比无故挑起战争,想抢占别人家园,杀害别国无辜人民,本宫的手段算不了什么!” “娘娘这是打仗,并不是江湖争斗。”赛多忍不住反驳。 “当我们踩着尸骨和鲜血保卫家园时,我只会注重结果,过程?又不是死我国人,我何须在意。” 赛多因为萧寒月的话涨红了脸,半响才说:“那好,我方兵强马壮,那我就集中兵力攻你南北方的幻城,突破一点,直插你方阵营。” 萧寒月笑:“幻城?那我风国退兵,绝对不强抵,将城拱手相让。” “是怕。” “错,我方会在幻城后方待兵,待你方进城,我埋伏下的人马将从外包围,城门堵死,火攻灭城!如此消你方气势,兵将必定无心再战,军心涣散的部队那就是兵败如山倒。” “你……太不折手段了。”赛多忍不住呲目于萧寒月,她如何行事能这么狠? “赛多将军,你我现只是纸上谈兵,不要意气用事的好。”萧寒月面目沉静,饮着她从来都厌恶的茶,冷眼看着自己面前形同棋盘的占地布局。 “既然是纸上对阵,何必如此赶尽杀绝,不给人留余地。”赛多到现在还是不相信一个女人能狠到如此地步。 “战场上行差走错一步就是满盘皆输,我一介女流手上掌握着风国千百万老百姓的命,对敌人狠就是对自己国家的人民仁慈,肩负重任逼得人没有退路,赛多将军,打战对于我来说,就没有余地可谈,即便是现在与您只是兵术对弈,也不敢掉以轻心。” 萧寒月的话让赛多呆愣的说不出话,良久,深吸一口气,眼神夹杂着佩服才算冷静下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二) “皇后娘娘的话说得好,是赛多感情用事了,最后一局娘娘请。” “多谢将军礼让,你方兵攻来,我方定是全力抵抗,保守战法,采取拖延战。” “我方出兵是风国的四倍,如果采取拖延,必定是风国吃亏。” “我方只派北国四分之一的兵力抵抗,是因为你方作为入侵方,倾巢出动,那我风国就派剩下的兵力,绕至你方后方,并将人马分为两股,一股断你后方资源,一股攻你虚软皇城,赛多将军,你方腹背受敌,且中断中间联系,没有粮食没有水源,不知皇城情况你要如何应敌?”萧寒月声色俱厉,拍桌而起,以全然的傲视俯瞰着赛多。 赛多在萧寒月的气势与完美的战术中,被压迫的一时头脑空白,怎么也想不出应对策略,支支吾吾:“我……我……这……” 萧寒月咄咄逼人,再接再厉:“天时地利人和,你全然不占,这种全是弊端的情况下,将军你是战,还是降?” 赛多顷刻间一头冷汗,衣襟汗湿,脸色苍白,如同上了战场脱力一般,摊坐在椅子上,虚弱的出声:“输了,彻底的输了。” 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没有硝烟,没有死伤,她初进屋,光是见到那摆放在房中央的所谓仿真阵型地图时,他就输了士气,这个女人的想法太独特,太生猛,杀敌对她来说就是义无反顾和破釜沉舟,可退兵时她又干脆利落绝对不会拖泥带水,不禁开口。 “娘娘今日将战术倾囊而出,他日就不怕我军能破你计谋?” “赛多将军,那萧寒月等着您出兵那日的到来。” 萧寒月狂妄的不可一世,让赛多不禁低笑:“也对,等我能破你计谋,难保你又想出其他对敌之策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还希望赛多将军大人有大量,也别恼,伤了身子。萧寒月确实是一介女子,如此跟将军对弈,不过也是纸上谈兵,若是真刀真枪上了战场,估计也是一刀毙命的主。”萧寒月冲着手边的滚茶,将之放到一身冷汗湿了后背的赛多面前。 “今日输就是输了,赛多心服口服了。”赛多单膝落地,致于萧寒月北国最高的尊礼。 萧寒月赶紧上前扶起赛多:“将军行如此大礼,可是折杀了寒月。” 扶起赛多,萧寒月继续:“打战靠的是计谋和经验,靠的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靠的是众将一心共同对敌。今日,你我相聚于此,拼的单单只是对敌阵法这一项,刚好寒月也就精通一项而已。今日可以称声朋友,但若他日战场再遇就势必是敌对。将军,敌国好树,同盟难求,北国何不把假和亲变成真友好。” 赛多站起身来笑的虚弱,败在女人手中,无论她多么面面俱到的为自己铺好台阶下,那冲击都无法轻易的在胸口消散,呐呐的开口:“你为女子可惜了。” “是世俗将女子看的太低了。” 萧寒月的话震惊了赛多的认知,这样高傲的女人难道是想要翻覆男人的江山吗?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小喜子的通传:“皇上驾到!”长音断了赛多的思量。 赶紧同萧寒月出门迎接,行了礼,慕容殇朝萧寒月走去,开口就问:“玩够了?”慕容殇长臂圈过萧寒月,在赛多和卢比面前,做出不合时宜的亲密,简直就是赤(和谐)裸裸的挑衅。 慕容殇的一句话三个字,差点让赛多和卢比晕过去,传言中的圣女出招差点要了他的老命,换到风国皇上的嘴里,倒成了玩了,怎么能让人不气。 萧寒月心底默默聚起如同江面的晨雾,浓且冷,迷茫的看不见前方,更看不清慕容殇的感情走向。 她是一个人,一个有感情的人,一个会动心的人,在北国使者面前如此动作的慕容殇是因为爱而占有还是因为争夺而宣战?!! 想不通也不明白,根据两性科学验证的研究数据,女人会因为失(和谐)身于一个男人而倾斜自己的感情天平,经过实践,萧寒月终于体会到献身科学的感觉,感觉……不太好,因为慕容殇的碰触,让她刚才的心跳漏了一拍,不过还能控制。 这样心思的萧寒月表面却如同骄阳下的嫩芽,新生的娇艳欲滴,柔荑在宽袖下肆无忌惮的也环住了慕容殇的腰,而且更是过火的将头靠上他的胸膛,一副平民百姓的伉俪情深模样,让赛多和卢比看得简直连手脚该如何规整都忘了。 她是圣女,她是没规矩的风国皇后,所以当风国皇上都不在意礼义廉耻的时候,那么身为妻子的她,完全可以在大庭广众玩一场看谁更丢脸的游戏。 “皇上,臣妾这如何是玩了?臣妾与赛多将军刚可是经历了沙场对弈。”萧寒月难得柔顺,笑的温婉得和自己此时的举动完全背道而驰,贴在慕容殇身上的举动在封建保守的社会简直可以用放浪形骸来形容。 “赛多不才,输给了皇后娘娘,心服口服。”赛多见慕容殇表情不太好,赶紧接了萧寒月的话。 话出,卢比神色有些吃惊,他是没想到赛多居然会输,始料未及下居然忘了收起惊讶的表情。 萧寒月也赶紧的回:“将军多礼了,刚才明明是幸得将军的谦让,这么说可是折煞本宫了。”说话间带着些许诚惶诚恐的意思,好像自己是胜之不武般。 “哪里,哪里。”赛多深知多说不宜,便再没多话,请慕容殇与萧寒月一同进屋相叙。 慕容殇这才点点头满意的笑:“看你这还是英雄惜英雄。” 进屋让人重新沏壶香茶,萧寒月亲自为赛多和卢比倒上一杯:“皇上,说实话,臣妾也是经常听闻大人在沙场上的骁勇战绩,今日才跟将军对弈,说到底赛多将军和卢比大人才是英雄,臣妾一妇道人家哪敢担英雄的名号,那还不贻笑大方了。” “怎么今天在使者面前如此谦虚了,平时你可不是这般礼让的呀。” 慕容殇品着萧寒月亲自斟的茶,心底想着此茶没有坤宁宫的好喝。 话出,惹的萧寒月一阵娇嗔,也让赛多和卢比哈哈大笑。 如此这般看似夫妻情深热闹却客套的场景,让萧寒月心里的浓雾在催化作用下凝固成冰雹,增添一道又一道的凉,……朗斯烈到底想干什么? ~~~~~~~~~ 北国的使者走了,留下百年内绝不出兵的条约离开,自愿没要求任何代价,只是这条约是在私下而定,知晓的人只有慕容殇一人。 但虽然如此,萧寒月还是算说到做到没有费一兵一卒让北国的人打道回府。 第二天瑞祥宫中。 “太后,太后……”隐姑姑守在太后床榻边轻轻的唤。 **的人睡的向来不实,幽幽转醒,带着慵懒问:“怎么了?” 太后的声音有些低,隐姑姑上前一步,更是小声的说:“北国使者走了。” “什么时候?” 太后起身,再没有睡意,隐姑姑取了衣服边伺候边说:“今早天未亮就御马而去,走的冷清,就皇上皇后送到了宫门。” 太后不再言语,静静的穿上了春装,等衣服打理好,才缓缓的对隐姑姑说:“丫头,是不是该换夏装了?” 隐姑姑说:“太后,这到夏天还有段时间,是太热了吗?那我现在就让人去给您取两衫。” “算了,隐丫头。”太后叫回说话就想要往外走的人,“你啊!都一把岁数了还说风就是雨,好好站着,哀家有话想跟你说。” 隐姑姑跟了太后这么些年岁,早就摸清了自己主子的性子,太后那哪是身热,是心热,上火了,因为皇后娘娘上火了。 太后靠上软榻:“贞儿好像有段日子没来了吧!!” “有段日子了,皇后身边那叫小珠的随嫁丫鬟在外的时候受了伤,现在皇后好像挺倚仗贞儿了。”隐姑姑微微招手,一个手势就让在旁伺候的丫头明白,赶紧出去打水。 “丫头,你说那么多丫鬟,她不用一个小珠,那为什么不用其他人,偏偏要用贞儿了,贞儿可是哀家宫里出去的人,她用得放心?” “是不是皇后已经决定倾向皇上,所以对贞儿也就没什么防心了?”隐姑姑猜着。 “宫里的人谁不设防,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自己,萧寒月能好好活着而且还能走到如今这步,绝对不是你说的这样,隐丫头。”太后摇头否决掉了隐姑姑的猜想,“贞儿是哀家台面上的丫鬟,她皇后若有什么事,那也有哀家的一份,本来是找个人伺候她,没想到伺候伺候的,她倒把哀家算计进去了。” “可是皇后对贞儿还算重用,而且对贞儿简直是比家人还亲。” “她用贞儿是因为她能信的人只有贞儿了,贞儿是哀家的人,哀家是绝对向着皇上的人,这个皇宫谁反了哀家都不会反,萧寒月已经知道了。” “太后的意思是……”皇后已经摸清皇宫内的形式了?那她该如何可怕,宫中腐朽不是一日可铸,饶是皇上太后也是步步为营,这几年才摸清了宫里人的底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太后的手段,凭什么! “该是不全知道,但也**不离十了,这几年来皇上不出子嗣,知道哀家为什么不着急么?”后宫的女人都有太多背景,没有了孩子其实是好事,至少兵戎相见时,杀起来……没……有……顾……虑! “隐儿明白了。”不说知道说明白,隐姑姑也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话尽如此,对太后心里担心的事,她也知道了一二,如此聪慧的皇后怎么就是凌越天的人呢?! 造化弄人说的就是这般吧。 太后继续说:“还有高僧的话……” “太后,该不会高僧的话也是假的吧。”隐姑姑有些吃惊。 “真的,千真万确,萧寒月不能死。哀家只是没想到萧寒月会通过高僧找哀家帮她,这说明什么?说明她连皇上都不相信,说明她还没爱上皇上,说明高僧和萧寒月很熟。” 太后摇头,殇儿爱上萧寒月……但萧寒月却保护自己的心保护得严严实实,这样不是好事。 “那太后……还会帮皇后吗?” “帮,当然帮,但只能帮一半……”高僧说圣女不能杀,但没说圣女亲近的人动不得,凌家人和无情堡必须诛,“毕竟哀家是殇儿的母后不是吗?”说完这话,太后闭眼使劲的捻了捻自己的眉心,好像非常疲惫的样子。 隐姑姑听完太后的话,心里紧了紧,都不是大恶大奸的人,但为了利益不得不争得你死我活,行差错步就是万劫不复。 皇后的性子看上去不爱计较,但其实只要她想的事就一定会用尽各种方法达到,若无情堡的人死,皇后怕不会那么听天由命。 不知为何隐姑姑心里总觉得皇后不属于这,会离开……会带着皇上的心离开……谁也拦不住…… 睁开眼,太后吩咐:“隐丫头,把老堂那对镯子拿出来吧。” “太后……那镯子可是祖宗传下来的。”风国虎符分为两半,号令全军,全军分六,其三还听令太后懿旨,龙凤金镯出,三军以镯为先,如此做就是怕朝中有人反,而历代知道这对镯子的存在和含义的只有太后皇上和六军各统领。 “拿出来吧,她生辰不是快到了么,不过十六还不到而已,反了她义父和无情堡,她也就没什么亲人了,记着别让她知道镯子能号令三军就行。” “但皇上那边……”隐姑姑担心皇上看见镯子会对皇后说起来意。 “皇上那边哀家会跟他说清楚,去送东西吧!”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多么风清云淡的话,曾经先皇说她心狠手辣,在弥留时都不愿意见她一眼,可那个不愿为难女人的女人最后却死了,带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其实当时没有她,也会有其他人,那样的女人不适合皇宫,也不配。 她是狠,因为她的狠她登上了后位,保住了自己孩子的命,当上了如今的皇太后,女人何必为难女人?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困难,在后宫想活想往上爬,何止是要为难女人,连男人都要为难…… ~~~~~~~~~~ 御花园里的雪早已化去,绿叶红花相继展现着最美的姿态,慕容殇硬是拉了萧寒月坐到自己腿上,将她圈在怀中,肆意放松:“昨天的事,今天已经传的满朝风雨了。” 萧寒月对于慕容殇从前晚后,开始时刻表现出的亲昵有些皱眉:“臣妾只管闯祸,皇上帮臣妾收拾吧。”萧寒月不看身边人的脸,将目光投至园子的花草树木上。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慕容殇不甘自己的爱人看些死物而不看自己,举手将萧寒月的脸转向自己。 “不然……”看着慕容殇眼中灼热期盼的目光,萧寒月半响才忍住抬杠的拒绝,开口道。 慕容殇指指自己的唇,顾盼生辉眼波流光溢彩,还没等萧寒月答应,就扯她落入自己的包围。 薄披风挡住两人,阻了被别人窥看了去,萧寒月在如此的突袭下,想起了那次利用熙儿逃脱侍寝夜的时候。 也是披风相裹,只是披风下全是火花,而现在的慕容殇对自己简直像换了一个人,柔情蜜意,温婉宠溺,唇舌间全是心醉,缠绵的纠缠,好像想拖她淹没在他周身男人的气息里。 直到地老天荒般,慕容殇才松开了对萧寒月的爱,两人对望,萧寒月一时无语,这一吻慕容殇的投入和深情明显的让人感觉,不像做戏,更像真实。 就在萧寒月思绪万千的时候,慕容殇却捏了她的脸颊:“讨赏完了,现在该你给朕打(和谐)赏了。” 萧寒月听完慕容殇的话,睁大两眼,这么无赖的话,他是在跟自己耍赖吗? 慕容殇见萧寒月的怔忪,心里悸动着叹气:“看来让你打(和谐)赏朕这么好的机会,你是不会利用了,还是朕来吧!”说完头又低下,更是要用尽一生深情给萧寒月带去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天下间只余得他们两人,只余得这一段情,冲击后的萧寒月借故不舒服自顾回了寝宫。 慕容殇因萧寒月的表情能看出她的心底对自己也有了感觉,没难为她,放了她离开。 回了坤宁宫,萧寒月关窗关门,关掉所有与外界一切的联系,坐在床边把门外的关心焦急都挡住,今天她很累,太累了。 跟太后谈条件,跟皇上谈条件,侍寝,上朝,会使者,赢使者,送使者,这么多事才几天,就风云变色。 男人一贯的伎俩,甜言蜜语居然让她的心有了动摇的迹象。 蚕食身体,蚕食心,蚕食女人的一切,然后就是全被吞掉,万劫不复。 “怎么着,心情不太好啊。”一道不该在房间里出现的男声让萧寒月倏然抬头,望进眼的金让她眼疼头也跟着疼。 “朗斯烈!” “寒月。”朗斯烈露出牲畜无害的笑。 “朗斯烈,你到底是想干什么?”萧寒月站起身问。 “再见,有想我没?”朗斯烈上前一步揽住萧寒月。 “把你的猪爪挪离老娘的腰。”萧寒月踩着朗斯烈的脚,忍无可忍,不够乱,现在的时局他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居然以国家之名来与风国对抗了,使者前脚刚走,后脚他就跟来了。 朗斯烈完全不为所动,仿佛萧寒月踩的不是他的脚一般:“北国君主的决定,又不是我能左右的,我是喽啰,对我发火也没用。” “麻烦你正视一下北国君主是你爹的事实,你这身少爷肉,还不够资格当喽啰。”萧寒月手刀切向朗斯烈的手腕,敲了他麻筋,迫使他放手。 握着麻掉的手腕,朗斯烈笑的更发(和谐)浪:“打是亲,骂是爱,你真的想我了吧。” 萧寒月咬牙切齿的警告,他怎么能有如此大的胆子:“朗……斯……烈……” 朗斯烈收了嬉笑的表情,突然正色:“当我妻子!” …… 萧寒月终于明白了慕容殇面对自己的感觉,自说自话如同一把杀猪刀,让人叫生不能叫死无门,只想发火。 冷静下来的萧寒月说:“北国已经于风国签订和平协议,你没有筹码了,走吧!” 朗斯烈的眼里有了受伤,却是飞快,便又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开战于我何干,我来不过是为了你,寒月你真厉害,赛多都败给了你,他可是我北国最好的将军。” “如果你要这般无赖,那么烈,我萧寒月起誓,我永远不会……”是你的妻子,那半句却被朗斯烈捂住嘴,捂回了萧寒月口中。 朗斯烈就那么野蛮的从背后紧紧抱住萧寒月:“不要说,寒月,不要说出来,不要让我一点希望都没有,不要堵死所有的后路,不要……对我那么……残忍。” 那头金发瞬间没有了亮度,缠绕着两人,飘荡出悲凉,萧寒月能感觉自己颈间不平的呼吸。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的酸涩,萧寒月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以前自己没这么大的魅力,偏偏到了古代,却又如此多的纠缠。 她已经够收敛,够冷漠,够把自己不往淑女方向折腾了,活得跟爷们儿一样喝酒粗鲁没有规矩,但为什么他们总是要用爱来当武器,威胁她一定要选一个。 难道他们是受够了古时女人大同小异的温柔婉约,所以都产生了猎奇心态,对自己好的不要,偏偏要找虐受?! 不好意思,她不爱虐人,也不爱被虐,她谁都不选,谁都不要,去他妈的男人,要来有什么用?只能增加闹心。 她步步为营处处小心的生活不够精彩?!一定要配几个异性来增加热闹程度吗?!! 老天爷,老娘单身可以吧,圣女和剩女除了写法不一样,读音根本没什么差别,二者等同,您就让我一辈子(圣着)剩着好了。 感情的一团乱麻,剪不断理也乱,那就丢了,不要,不要可以了吧! 泪那么无声无息的流下,连萧寒月自己都不知道。她只觉得气愤,气愤已经盖过所有的悲伤。 她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海誓山盟,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许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她跟慕容殇唯一强调的就是放她走,彼此利用,只为利益。 她跟慕容言唯一强调的就是绝不会和他在一起,虽然她心下有过动摇,可收了回来……及时。 她跟朗斯烈唯一强调的就是她是风国的皇后,请他放尊重。 她对程鸣一根本就不用强调,因为他们彼此都是务实的人,都能在同一时间准确认识到自己的位置和人生。 可,为什么,这些男人永远都认为她一定要选一个男人,到底她哪句话哪个动作让他们有这种猜想的? 她收回行不? 朗斯烈在萧寒月身后,能感觉她身体的起伏,能感觉她落在自己手背上的眼泪,能感觉到她隐藏到深处的无奈和悲戚,能感觉她的愤怒和怅然。 朗斯烈突然发现,他们都错了,他们只想到彼此的争夺,却没有去管她到底如何想,他们强迫着她选择,折磨着她,而自己现在的突然出现,对于自己没有任何问题,但对于她,她肯定承受着很多担心,担心被别人发现,担心被人抓住把柄,她是后宫的女人,他怎么忘了后宫是多么的可怕,当年听哥哥说父皇就是为了母后的安危才废除北国整个后宫的,只因妃子的加害,差点让怀了他的母后流产同时丢命。 意识到自己对萧寒月伤害的朗斯烈松开了手,轻轻的一句话:“对不起!” 又是沉默,沉默到萧寒月以为朗斯烈已经离开,他才接着说了最后一句话:“寒月,慕容殇说许得我与他公平竞争,请你给我个机会,一个。” 说完话的朗斯烈离开,萧寒月却不知道,绷紧了背,捏紧了拳,将指甲嵌入自己的掌内,慕容殇凭什么帮她决定她只能在他和朗斯烈之间选择?!他……凭……什……么…… 第一百二十章 计谋开始(一) 寻花问柳的男人最爱去哪里,当然是青楼,那里有软玉温香,有轻言蔓语,有哪个男人不爱的。 在夜幕中,一处叫做香月楼的青楼,在闹市中那样的张扬,门口的灯笼,门里的昏黄,也隐射着无限的含蓄,让人想进入一探究竟。 美轮美奂的房间,挂着流光溢彩的彩纱,与寻常地方不同的是,舞池的凹陷里填满了水酒,池旁烧着暖碳,蒸腾着一阵阵的烟气,随着舞娘的热舞曼妙升腾,整间屋子飘散着那一室的萎靡,杯箸交错歌舞升平,带着糜烂,堕落,**和放纵。 “爷,喝口酒啊。”水蛇腰肢懒懒的摇摆**着眼前绝美的男子,一双柔荑缠上了男子的颈项,可男子却没有半点反应。 “嗯~,爷光喝酒如何使得,给奴家笑一个的可好,爷。”那软糯的娇媚声音化作丝绵缠上在座所有男人的心,却怎么也缠不进那光顾着喝酒,一脸冷然的慕容言心中。 “王爷?!” “滚!!”慕容言拿起手边的酒壶往口中灌的畅快。 妖娆的女人微微发愣,看慕容言的模样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娇笑着,继续缠绕身边的男人。 天下闻名的言王爷,洁身自爱的言王爷,居然也到了这花天酒地的地方,如此难得的机会怎么能不抓住,女人竭尽所能的使出浑身解数。 “封了这家妓院,本王不想看见从这走出一个活口。”一句清厉狠绝的话,终于让女人不敢置信的停下了手。 “是,主子。”慕容言身边的两人立刻将女人拖了出去,关门…… 门外一片寂静,再有声音就是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闷哼,没有哭泣,没有惊恐,但那一连串的闷哼让人心惊,因为那声音代表着杀戮,代表着这家叫香月楼的青楼,明天就不会再有一个活口。 房内慕容言捏碎杯子,一手提起一壶酒,往嘴里灌。 曾经萧寒月不过是他跟慕容殇打的一个赌,没想到这个赌,慕容殇没赢,而他慕容言也没赢,赢的人是萧寒月,可她却不要,她不要自己,也不要慕容殇。 两个人她都没选,这……该高兴吗? 不,他只觉得痛苦,因为就算萧寒月不要慕容殇,可是她是他的妻子,他可以拥有她,随时随心。而自己,丢了心,却什么都得不到。 这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如果没有赌,没有相遇,该多好…… 人生是险恶的,他从小就是生在皇宫中的人,单纯是什么?是可笑,是伪装,是保护层……同时也是他在内心深处向往的。 手握权力,德高望重,被百姓称颂爱戴的言王爷向往单纯,可笑吧! 为什么皇宫中的人如此复杂却很了解单纯的定义,因为只有了解才能去模仿。 “王爷,处理好了。” 慕容言冷笑:“放火……” 不一会,火舌吞没了香月楼,当光袭向慕容言所在的房间,他才提着手边的酒壶从窗口腾跃而出,落地,将壶中最后一口酒吞进,壶就那样随后丢进了燃烧的香月楼,转身不再看身后的火烧。 慕容言背手映着一身火红,离开…… 香月楼夜半失火,被官府列为意外,如此,世间又多了几十条冤魂。 ~~~~~~~~~~~ 坤宁宫中,今天仿佛有喜事,每个人都挂着笑,丫鬟进进出出的准备吃食。 “娘娘,小珠回来了。”琪儿搀扶着小珠打远处走来。 萧寒月赶紧迎了过去:“小珠,伤好全了没!” 虚弱的笑:“好全了,娘娘,早就好全了,您还专门让琪儿来扶我,我早就好了,不信您看。”小珠逞能着甩甩胳膊,忍不住突如其来的抽疼,口里出了嘶的一声。 萧寒月赶紧伸手扶了她:“你看你,刚刚好就跟妹妹装模作样,哪疼啊?” 小珠听萧寒月的话大惊:“娘娘……” 萧寒月安抚的拍拍小珠的手:“没事,大家都知道我们结拜的事了,私下没外人,你就不要过多担心了。” 小珠看琪儿在旁也肯定的点了点头。 ……一时没了话,被琪儿扶进了房间。 房间内小罗子和玲儿已经张罗好了吃食,都笑嘻嘻的迎着出来。 “小珠,伤好了,今天可要好好吃一顿。”玲儿赶紧的说。 “是啊是啊,小珠,你都不知道娘娘这段时间多担心你,有时候晚上睡到半夜都悄悄去看你。”小罗子一高兴说漏了嘴,萧寒月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娘娘?真的……”小珠眼里含着泪,感激的看向萧寒月。 “赶紧坐下,那是因为我晚上睡不着,大好的日子不准哭。”萧寒月见着小珠的眼泪,笑着阻止。 拉着袖子擦了眼泪,小珠破涕为笑:“不哭,不哭,娘娘,小珠不哭,吃饭,小珠想和娘娘一起吃饭了。” “好……吃饭,今天就我们几个人,都坐下来一起吃。”萧寒月招呼着大家入座,席间你给我夹口菜,我为你添口汤,一切都是那么其乐融融。 好像没有芥蒂,没有猜测,没有怀疑,就像初进宫时,闲散自由,彼此信任。 这和乐直到……一直没出现的贞儿突然回来:“娘娘,桃妃从冷宫出来了。” 进门的贞儿,声音不大,可说的话让所有人都听见了,皇上答应萧寒月的这件事做到了,随便找了个名头,放了桃妃出来。 顺着声音,众人皆看向贞儿,桌上,唯独萧寒月看向小珠,注意着她微微变化的表情。 看着那一抹既无可察的冷笑横桓在小珠的唇间,萧寒月低了头:“贞儿,她桃妃出来看把你给激动的,难不成爱上皇上家的桃妃了,赶紧着过来吃饭。” 贞儿红着脸走到桌边坐下:“娘娘,您就打趣贞儿,哪里有女子那什么女子的,娘娘说得也不害臊,我不是刚从瑞祥宫回来,无意听到人说,才想回来告诉您么!” 真是无意听到吗?当然不是,桃妃今日出来,萧寒月早就知晓。 贞儿去瑞祥宫不假,是因为太后有东西给萧寒月,所以萧寒月就让贞儿去取。因为萧寒月料定太后不单要给东西,定还要交代贞儿一些事,但桃妃的事就是萧寒月让贞儿专门如此问的。 萧寒月猜到太后会交代贞儿全力帮她,如此做就算把贞儿彻底纳为心腹,不过有了心腹却要丢了姐妹,萧寒月多希望小珠没有那抹笑,那样,就不会让自己对小珠心死。 一顿饭吃得皆大欢喜,畅快淋漓,但是萧寒月知道,这顿饭是自己最后一次用姐妹的心与小珠共处,以后就难了。 那抹冷笑笑疼了萧寒月的心,膳用完,她不动声色的起身去掀开帘子进里屋。 贞儿跟在其后,萧寒月自己取了披风,再出来笑着吩咐:“小珠,你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是要多休息,我和贞儿去见见桃妃,你先回去休息,琪儿,玲儿还有小罗子,你们好生照顾小珠,知道了吗?” “知道了,娘娘。”被点名的人都笑着萧寒月的啰嗦。 只有小珠面带急色:“娘娘,让小珠跟您一起去吧!”起身想跟,萧寒月轻轻压了她肩膀。 “胡闹,才好了就想再让你主子我担心吗?好好休息!”坚定的眼神驳了小珠的举动。带着贞儿,萧寒月转身出了门。 一步又一步和身后的人,距离越来越大,越来越远…… 小珠,你知道吗?当我从冷宫见过桃妃出来的时候,多么希望再进冷宫见她的人不是你,可是,程鸣一对我说的话打破了我的妄想,我知道身边人不可信,但你是我在无情堡第一个相信的人。 你给我抢吃的,你为我晒被子,你帮我洗衣服,你不准我做任何事,你不让人对我冷言冷语,你把我当主子看,你推着我越来越有主子的姿态。我笑你笑,我哭你哭,我的眼泪和哀伤都是你在帮我流,我以为你是最懂我的人,其实你确实也是最懂我的人,不然你怎么能接近我了…… 小珠你对我好,好的义无反顾,所以我也想义无反顾的对你好,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们的义无反顾,其实都没有彼此认为的那么纯粹。 小珠,再见……永远! ~~~~~~~~~ 从冷宫出来的桃丽人,依然返回了她曾经的缀妍宫。 此时的她正坐在窗边,一手托腮,发丝乘着从窗口吹入的风,扰乱,温婉的侧面洁白无瑕的映着阳光,可心底满是暗黑的凄凉。 进宫以来,斗了这么多年,累了这么多年,爬到如今的位置,终究还是别人的棋子,被打入了冷宫,再出来,虽然她还是得到往日的桃妃头衔,但终究已失势,见尽的全是白眼,连丫鬟也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想想自己的心狠手辣,突然觉得未来还有更多的报应等着自己,心,顿时迷茫的没有了方向,看向外面的眼神也没了焦距。 “向往皇宫外的蓝天吗?”桃妃身后响起晴朗的声音,猛然转头。 “皇后娘娘!”立刻跪地,桃妃俯首的诚恳。 萧寒月嗤笑着,看地上的人,也不让她起身:“看桃妃,性子变了不少啊!” “回皇后娘娘的话,经此一事,明白了很多。” 萧寒月用眼神示意贞儿外出候着,然后自己坐下:“是真变了,还是假变了,桃丽人,抬头跟本宫说话。”她要看桃丽人的眼神。 桃丽人听话的扬起了头,萧寒月俯首而看,故意带着蔑视看向桃妃,可桃妃没有动怒没有对峙,只是淡淡忧伤的回看萧寒月,良久。 “真变了。”萧寒月微笑着上前扶桃丽人,“别跪着了,地上凉。” 桃妃也笑:“谢娘娘。” 两人坐定,萧寒月突然开口:“桃妃,本宫到你这来其实没什么大事,很简单,就想让你帮本宫一个忙。” 第一百二十一章 计谋开始(二) 刚入室内取披风时,贞儿将太后给萧寒月的镯子拿了出来,并说出镯子的作用,说实话,萧寒月听后诧异万分,太后怎么会这么信她,在她诧异的眼神中贞儿却笑了,老实的告诉她,本来这镯子的用处,太后吩咐不让说,可贞儿还是说了,为什么? 贞儿最后那句话打在了萧寒月的心间,很深刻:“贞儿信皇后,比信太后多,多很多……” 她何德何能能让跟了太后如此多年的丫鬟倾心于自己。拉回思绪,萧寒月继续面对桃丽人。 桃丽人没料到萧寒月如此直接,微微发愣,立刻温顺的低头:“皇后保丽人出了冷宫,皇后说什么丽人自当去做。” “不要跟本宫说这些虚话,你帮本宫,是用你家人的命来做担保吗?”当初程鸣一给她凌越天的人的名单时,可不光光只有名字,还有他们的家人和背景。 “皇后娘娘……您。”桃丽人眉目有了收敛不住的惊慌,不知萧寒月为何口出此言,难道她知道什么了? “想控制一个人,一是财,二是情,你不是缺钱的人,甘心被人控制,本宫只能想到情,亲情?爱情?友情?”真没想到桃丽人居然是重情的人,看来每个人都不是那样单纯,都有自己的故事。 …… 桃丽人盯着萧寒月,盯到双眼充血为止,盯到颓废的弓了背为止。 “皇后娘娘,你……真要跟凌越天斗吗?” 肯定:“是的。” 无奈:“他掌握着无情堡所有人的生死啊。” “所以才跟他斗,若让皇上与他斗,那就是死,桃妃,无情堡所有人……都得活着……” ……明白了。 桃丽人叹气:“娘娘,皇上真的是深不可测吗?” “至少我现在都没完全摸清楚他在想什么。” “那该是深不可测了,皇后娘娘这么聪明的人都猜不透的皇上,后宫除了皇后真没女人能配得上皇上。” “桃妃,皇上的女人,这个身份之于我萧寒月来说是对所有女人的侮辱,应该是他不配这后宫中的任何女人。” “啊?!”桃丽人没想到萧寒月会有这般言辞,以手捂住了嘴看萧寒月跟看怪物一样。 “被我吓着了?很多东西,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理解的,你自愿帮我,我就保你一家老小,若你不帮,想要对你所谓的女主告密,我就只能杀你灭口了。” “你知道女主?”又一次的震撼,她到底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今晚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相信你有办法不会让你的女主知道这件事的,贞儿会帮你。” 桃妃听完一阵苦笑:“看来你也知道女主是谁了……”萧寒月早已防范小珠了吧,这个可怕的女人,简直比萧寒月还让她胆寒。 萧寒月静静的不说话,看着桃丽人,看到她再次开口。 “皇后娘娘,我桃丽人信你能救我家人,我帮你,今晚我就是皇后娘娘,娘娘只管放心出宫。”桃妃跪地,重重磕了头。 萧寒月再次扶起她:“好,本宫谢谢桃妃的帮忙,书信一封给你家人吧,随便写些什么,我帮你带出宫去,如果你记得家人的笔迹,我再让你家人给你回一封。” 桃妃听了萧寒月的话,终于笑了,这么多年来由心的笑,随便写些什么,真好,这么多年来,凌越天控制了她的家人,她无以得见,如果真能收到家人的信也就代表他们安全了,那她还有什么不能为萧寒月做的,为她这样的女人值得。 ~~~~~~~~~~~ 买通宫人,换好侍女服,顶替了这夜可以出宫的宫人的名额,萧寒月显然比桃妃聪明。 尚书府内,只见书房里,一女子素手端起茶,宽袖从手腕处后褪几分,赫然一对龙凤金镯刺眼的出现在萧寒月纤细的手腕间:“三军与三军的争斗,闵尚书您看是谁会胜了?” 这女子就是萧寒月,单枪匹马的来到尚书府,与闵尚书以彼此都平静的表情,无言对坐已经半个时辰了。 闵尚书在见到萧寒月手腕上的镯子,终于在平静中裂帛出冷笑,这个皇后真是厉害,如此不经意的一漏却漏出惊天动地的东西来,看来她就是因为这镯子来找他的。 屋内无声无息,可萧寒月身边突然站了六人,人手一剑围在萧寒月四周,只需抬眼就见着来的全是冷剑。 萧寒月缓缓揭开手中的杯盖,嗅到香茶的味道,微微闭眼享受气味带给自己的清醒,盖上盖,一水明媚笑,笑进人的心田,沁人心扉,盈盈看了闵尚书又看了身边一群肃杀的人,像对多年知己般的招呼到:“都别站着,坐下来休息会……” 萧寒月的轻松,好像护卫手中指向她脖子的不是利剑,而是金银珠宝,逗的她万分开心。 “劳娘娘担心了,他们没资格坐着。”闵尚书的声音冰冷的如同刺向萧寒月颈间的第七把剑,连在旁的尚书府管家都僵直了胳膊背,不过却没影响萧寒月半分。 放下茶杯,萧寒月微微皱着眉头,如同对自己亲人般闲话家常的抱怨:“闵尚书,不是本宫不给你面子,实在是爱不起来茶的味道,若真有心招待,不如酒来的好,杏花香醇,冬梅怡人,本宫没什么爱好,就喜得喝个……花……酒……” 花酒? “娘娘说笑了……”闵尚书脸色不太好看,花酒从当今皇后口中说出,可真是太不合适宜了。 “哦?尚书觉得本宫哪句话是说笑?”萧寒月一脸懵懂的样子看向闵尚书,好像在等他的指教。 面面相觑 闵尚书抚须大笑:“哈哈哈哈……” “老朽多年未曾这般笑过了,娘娘,花酒可不是这么用的,娘娘要想装傻,何必装的如此明显。” “就是怕装的太高深了,尚书看不明白。” 无惧的对上闵尚书的试探,萧寒月反唇讥诮。颈间的剑又离白玉般的脖子近了三分,笑未变,身未动,一身傲然贵气,萧寒月在闵尚书探究的眼神中直视着他,一直。 直到尚书喝完一盏茶,还是那表情,还是那姿态,萧寒月没有露怯,没有流汗,神清气爽的犹如踏青般的愉悦。 放下茶杯,闵然终于重重舒了口气:“休得对皇后娘娘无理,都给我下去。” “承蒙闵尚书看得起,承认我这个没规矩的娘娘。” “皇后娘娘自谦了,风国的皇后您当之无愧,闵然佩服。” “老程,给皇后备点小菜,再将我封箱里的女儿红取一壶来。”闵然吩咐下去,管家就恭敬的出门去准备。 屋内只剩下两人:“封箱酒?尚书太客气了。”萧寒月如此说着,但笑却表现出她受之无愧,乐意之至。 闵尚书诚恳的道:“是皇后受得起。” 萧寒月在座上换了舒服却不太规矩的坐姿:“闵尚书,如此感情,就不怕本宫反了,那酒不是算白开了么……”试探的问题,略微带着**! “若要反,皇后就不会来找我闵某。”闵尚书一句就解了萧寒月的招。 听了闵尚书这句话的萧寒月,直爽开朗的笑开了,一时笑声充满了房间,在夜里显得有些突兀。 歇下笑声,萧寒月带着认同的表情摇摇头,一手扶额:“其实尚书平时可以多教教皇上的。”这只老狐狸啊,涉世经验还真是丰富。 “皇上是人中龙凤,何须老臣一个做臣子的教了。”风轻云淡驳了萧寒月的话。 “也是,毕竟自己争来的才是真正有用的,光让你们帮,他永远都长不大呵!”萧寒月顺应配合着闵尚书搭台阶,下台。 说完,两人相视无语,都心知肚明,眼神间就见了分晓,良久,闵尚书败下阵来,妥协的微笑。 “皇后娘娘,还好你是女子,不然……” 萧寒月微微倾身向前,假装感兴趣的问:“不然什么,本宫最近听多了说本宫是女子可惜的话,说本宫还好是女子的,尚书是第一人。” “不然,您绝对不会参与任何纷争,不会帮任何人,朝廷就失去你这样的人才,而……还好你是女子,还好你是皇后,还好你在皇上身边,有你在皇上身边,老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闵尚书说出让萧寒月吃惊的话,她没想到会是这番话。 萧寒月吃惊后提醒:“尚书,可别忘了我是凌越天的人。” 闵尚书坚定的说:“娘娘和他绝对不一样。” 萧寒月表情的淡第一次有了色彩的渲染:“尚书此话怎讲?” “他是朝中虎,皇后您是云中鹤,虎置身纷争其中,而鹤直在云端之上,皇后娘娘,委屈您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中计的小珠 又一阵静默,萧寒月眼前朦胧。 她是坚毅的,刚强的,开心的,隐忍的,有人说她聪明,有人说她厉害,太多溢美华丽的赞扬,听得她已经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但那么多的赞美里却从来没有人认为她坐上皇后之位是委屈的,所有人对她登上后位无非就是觉得当之无愧,或不配,而觉得她委屈的,闵然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这样的话怎么能让她不惊讶,惊讶完就是佩服。 萧寒月说:“闵尚书,你太厉害了,三言两语就能收服人心,还好您是先皇的人,要是您帮的人是我的义父,那么,我想,我绝对不会帮皇上选择与您为敌的。” “娘娘,老臣从来不是谁的人,只是食君俸禄,忠君之事。” 理性,狡猾,能认清自己的人生位置,能知晓自己这辈子要什么,目标是什么,够隐忍,够沉寂,够狠毒,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闵然可惜生错了年代,多了份古人的忠诚,所以他才很有职业道德的没有谋权篡位,如果他愿意,萧寒月相信,他绝对比自己的义父凌越天胜算大,而且会篡的相当精彩。 起了恶作剧的心,萧寒月想看看这样的人物失去冷静时是什么样子,话脱口而出:“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尚书,如果早几年遇见你,说不定本宫会倾心于你的。” “皇后娘娘切莫说玩笑话,老臣惶恐。”闵然终于也有了急色,哪里想到萧寒月突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差点吓掉他的半条老命。 “哈哈……哈哈哈……,尚书何必惊慌,玩笑话而已。”目的达到的萧寒月大笑。 闵尚书这才发现被算计了,尴尬的擦冷汗苦笑:“这玩笑话一次就让老臣露了慌,贻笑大方,娘娘该是故意想看老臣的笑话吧。” “尚书,谢谢你。”心中有一方温柔被触动了,真是怎么都想不到最懂她的人,是这个冷眼旁观,连自己女儿死,被人代替,他都能忍下伤痛假装没事让人以为他冷血的闵尚书。 突然再看闵然,萧寒月有了无比的尊敬,这样的人为了别人的江山付出了太多,他不是不痛,只是忍住所有的痛,只一人承担,只因一个字,忠。 “娘娘,是老臣该谢谢您,为了江山社稷,老臣谢谢皇后娘娘的深明大义。” 有感而发,萧寒月实话实说:“闵尚书,不要高看本宫,一场交易。”皇上得放过无情堡所有人的命。 闵尚书一愣,看着萧寒月,突然猜到萧寒月没说出的话是什么,惊愕的睁了眼,心里错愕,皇上会放了无情堡? 不会的,皇上绝对不会放过无情堡的人,他太了解皇上了,皇上比先皇狠的多,斩草一定会除根的,看皇后笃定的样子,好像皇上已经承诺过什么,看来皇上说谎了。 再看萧寒月,闵然心中有了怜悯,这个女孩还十五十六而已,如果自己的女儿闵儿还活着,都比她大快十岁了,这么年轻的孩子,在算计中活得该多累啊。 萧寒月看着闵尚书表情的变化,只当他是在透过自己看过世的闵妃,自己的孩子死了,不能风光下葬,还要忍痛着给假的闵妃送葬。 萧寒月心有感触,开了惊世的口。 “尚书膝下无子,不如就让寒月承接您后半辈子吧。” …… 正进屋的老程听到萧寒月的话,连手中的酒壶都掉在了地上,哐当一声,美酒四溅,一地酒香悠然飘起,缠绕着房内的尴尬,升腾。 “使不得,使不得啊,娘娘。”闵尚书再次惊慌。 “没什么使不得的,这件事本宫会私下跟皇上共商。”萧寒月强势定论。 …… 几番争论,辩驳,最后闵然终没强过萧寒月,老程再上一壶酒,简单的行了初始仪式,闵尚书亲自送萧寒月到了宫门外百米处。 ~~~~~~~~~~~ 皇宫内缀妍宫,在萧寒月离宫不久,出现一个人…… “小珠,你怎么来了?”守在门口的贞儿看见小珠独自一人前来,赶紧扶她坐到院里的回廊边。“你的伤才刚好,别受凉了。”说着把手中本是萧寒月的披风给小珠披上。 小珠执起贞儿的手,口气中略微带着担忧:“贞儿,娘娘呢?” 贞儿安抚着小珠:“不用太担心,皇后在里面和桃妃两人,一直说着什么事,让我出来候着,等一会说完了就叫我们进去了。” “哦。”小珠答应的有些怅然若失。 两人在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时间慢慢的过去,小珠开始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贞儿,你说里面怎么都没有动静,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吧。” “不行,娘娘吩咐了,无论里面怎么样都不能进去,还跟我强调了的。” “可,我担心皇后娘娘。” “小珠,你不用担心,在皇宫里,而且大家都知道皇后娘娘来了缀妍宫,桃妃不敢使手段的,而且娘娘说了她想收桃妃,所以会费些功夫。” “收桃妃?”这三个字成功吸引了小珠的注意力,所以她暂时将进屋的想法放到一边,开始想套贞儿的话。 小珠状似不经意的问:“娘娘想怎么收桃妃啊。” 贞儿一句话就断了聊下去的苗头:“这我哪能知道了,皇后娘娘不会对我说这些的。”说完还一阵苦笑,装作好像自己是太后的人,皇后娘娘不信任她一般。 只此一下,小珠也明白过来,不好再问,又只能安静的等待。可左等右等都等不出来人,也等不到唤她们进去的吩咐,小珠终于慌了,起身想往屋里去。 贞儿赶紧拦住小珠:“小珠,你干什么,娘娘说了不能进去的。” “你让我进去,贞儿,你让开。” “不行,娘娘说过,她若没出声,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一个要进,一个要拦,吵闹声惊动了侍卫,而宫中人都知道皇上如今最宠爱的人就是皇后,皇后此刻正在缀妍宫,如此动静,侍卫赶紧去了紫鸾殿报。 不一会功夫,慕容殇就到了缀妍宫外。 “都干什么呢?”阴森的话让小珠和贞儿立刻惊慌的停下了争执,赶紧跪地。 “皇上恕罪,奴婢该死。” 慕容殇见两人都是萧寒月的侍女,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在缀妍宫争执起来,还是只问:“皇后呢?” 贞儿抢先说道:“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正和桃妃在屋内了。” 慕容殇听闻甩袖进了门,为惩戒两人,也没叫她们起身。 而就在这时候贞儿看见了小珠幸灾乐祸的眼神。 ……原来,原来娘娘说的都是真的,小珠已经不是曾经的小珠了,她是想把皇上引来,如果皇后出宫,皇上必定震怒,但是小珠低估了皇后的聪明,也低估了皇上对皇后的感情。小珠一定想不到,皇后早就发现她的不怀好意。 为什么要如此,皇后娘娘对她那么好,对她比所有人都好,为什么小珠她不知道惜福,不知道知恩图报,不懂得要在皇宫内获得一颗真心是多么的难,她就如此欺骗了所有人,如果不是皇后对自己说了那番话,也想不到小珠会是这样的人,真的就是那句各为其主所说的那样,所以小珠才如此冷情的吗? 一时间贞儿不但自己觉得心冷,还替皇后娘娘觉得难过,心酸到周身无力,娘娘到底隐忍了多少痛,才能在知道实情的情况下还对小珠欢笑和关爱…… “怎么回事?寒月!”进屋慕容殇就只看见跪在地上的萧寒月,身着凤衣。 跪地的人其实是身着萧寒月服饰的桃丽人,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楚她的面目,只伸出手将一页纸递了出去。 慕容殇莫名的接过看,确实是萧寒月的笔迹,只是内容令他皱眉疑惑,“皇上,请不要说话,让小喜子关门。” “寒月?”捏着纸条,慕容殇询问。 只见跪地的人点头,将信将疑的开口叫了小喜子:“出去把门关上。” 小喜子照着吩咐做,将门关起后,桃丽人这才抬头。趁着慕容殇微愣时,赶紧又递上一张纸条。 上面赫然写着:“皇上,请带皇后回紫鸾殿,不要让人知道房里没人了。” 慕容殇看向桃丽人,她再次点了点头,他立刻把人抱了起来,往外走,边走边说:“朕告诉你桃妃,如果寒月有什么事,我要你永世不得超生。” 出了门,吩咐门外的侍卫:“将桃妃软禁,在皇后未清醒前,没朕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去,也不准她出房门半步,听见没有。” 侍卫领命,慕容殇抱着披着厚披风的桃丽人,小珠跪在地上看不清楚,所以没有怀疑。 ~~~~~~~~~~~~~~~ 回到紫鸾殿,将人都遣了出去,把人扔在地上,慕容殇担心之色全无,只剩冷冽。 “说吧,皇后娘娘到哪去了?” 披风下的人,缓缓拉开披风的包裹,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话,娘娘让臣妾扮演皇后,娘娘借他人之名出宫了。” 慕容殇的脸掀起冰天雪地的寒:“去哪了?”质问的话锋利如刀,砍向桃丽人,似要夺她命般,让她窒息。 颤颤巍巍的开口:“臣妾不知。” “那就领白绸,自尽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计谋进行时 桃丽人不敢置信,睁着眉目,里面聚集着暖意。 明明知道慕容殇的冷血,可桃丽人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下,滴在紫鸾殿的地板上,为什么对她如此狠,进宫以来她从未当着慕容殇的面哭过一次,从来没有,她用残忍掩饰着软弱,她用尸骨垒砌着攀升的台阶,她把一生中最温柔的一面全给了他,为了他甚至连自己的家人安危都快无法顾及,可是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难道他的世界就那样绝对,只有爱与恨,为什么连个好一点的脸色都不愿意给她。 泪流成河,眼泪怎么都止不住,越来越多,连慕容殇在说些什么都听不见了,最后发展成不可自抑的嚎啕大哭。 她一辈子都是别人的,一辈子犹如浮萍,她罪孽深重,可又被迫无奈,这就是萧寒月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桃丽人尽情的哭,肆意的宣泄,泪水把脸上的妆容洗成了浑浊的一片。 在旁的慕容殇从来没有见过桃丽人如此,初始还有惊诧,但待到她哭完第二柱香的时间时,慕容殇终于失去了耐性。 呵斥:“给朕闭嘴。” “唔……唔唔……唔……哈……闭嘴,皇上……让臣妾闭嘴,皇后……真是料事如神,连话都说的是一模一样。”深吸着气,桃丽人强压下了宣泄后的激动,所以表情显得有些怪异,又哭又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说什么?” “皇后……说皇上这人没什么耐心,发脾气……要掌握度,过了他估计会让你闭嘴的。”想起萧寒月那惟妙惟肖的模仿,桃丽人突然又破涕为笑。 慕容殇经不住快学着萧寒月翻白眼,硬生生的忍下来:“她学朕了?!” 那殷切的眼神又是引起桃丽人心间一道疼,终于连丝苦笑都扯不出来,掏出怀里的一笺信:“皇上看看吧,这是皇后专门留下的。” 接过信,不再看桃丽人,转身进了内屋,慕容殇抖开那轻柔的纸,上面娟秀的字跃然入目。 “皇上,臣妾出宫了,送给你的惊喜,收到了吗?不要皱眉,不用怀疑,没错,惊喜就是桃妃,想必你是收到了,今夜桃妃就是皇后,一夜皇后也算是完了她一辈子的心愿吧。” 慕容殇深吸一口气,平了看到这几句话的怒,就这么几个字都能让他勃然大怒,不愧是他的皇后。她就那么无所谓的对待后位…… “第一次看见一个善于攻心的女人哭的如此凄惨,我想确实该算一个惊喜,毕竟让皇上知道了,其实她们也是有血有肉的,其实女人很简单,如果给不了,那么请放手。” 慕容殇的手不由微微捏紧,只有她敢如此戏谑的跟自己说话,但……他却爱死了她如此的调调,那么理所当然的口气好像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却又让人无法反驳,历来君王谁没有个三妻四妾,虽然自己愿意为她去除了后宫,但不是现在。 思及,慕容殇强行掐断对萧寒月的挂念,继续看下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这句话反过来看,可恨的人也有可怜的地方,臣妾出宫是事出有因,还望皇上不要难为桃妃的好,事情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了,皇上……您说不想让臣妾参与,但是已参与了,脱身何其容易。” 她就如此爱跟自己对着干,每一件事…… “其实皇上没什么错,皇上,您是个好皇上,为天下,为百姓,但人无完人,忠孝难两全,皇上,请不要摇头否认,相信臣妾,没人能做到十全十美,包括皇上您!!” “皇上猜一猜,我今晚去会谁了吗?你我其实都有盘算了,对,我就是去找闵然闵大人了,当初皇上将此人告知于我是不是已经算到臣妾会有今日一步了呢?如果是,皇上您真厉害啊!!” 是啊,厉害的步步皆算计,厉害到招招有后续,萧寒月写完这封信,露出的不是欣慰的笑,而是在和桃丽人的对望中笑的断然而决绝。 拿着信笺纸啼笑皆非的慕容殇,已经连生气的情绪都没有了,激怒他就这么好玩?!还在信里猜他的动作,表情,不幸,全部猜中……她到底还有多少奇怪的想法和心思。 萧寒月的一切都影响着自己,甚至包括文字,娟秀的字体和她的人真是不符合,当初就以为她的字该是个龙飞凤舞的气势磅礴,却在初看她为自己批阅奏折上的字,还有了小小的吃惊,真是个矛盾的人,哪哪都体现出鲜明的对比,她是哪一个她,哪一个才是真的她,还是其实她就是这样丰富的女人,在她身上找不到淡薄,厚重的如同一部辞海,永远看不完,猜不透的辞海。 点点滴滴的回忆一想起,就犹如开闸的水库,一发不可收拾,慕容殇就这样跳开不开心的事,想的全是和萧寒月的美好日子。 只是慕容殇没想到,不久的将来,他要靠着这一页纸独自思念萧寒月……五年。 ~~~~~~~~~~~ 秘密送走萧寒月的闵尚书,暗中派人去调查萧寒月托付保护桃丽人家人的事,又悄然驱车回了尚书府。 佝偻的背影让人看去好像瞬间老了十岁,大概是很多事终将尘埃落定,一时怅然,心下的愁就一一浮现上来了。 回了书房,闵然对着油灯思绪。 “女儿,爹不是个好父亲,也不是个好夫君,当年你娘过世,吩咐我一定要给你再找个对你好的娘亲,爹答应了你娘,但朝中事太多太忙,爹还没顾得上的时候,你就走了……” “为了江山社稷,爹不能好好送你一程,只能看着别人假装你,占了你的位置,是爹的错,女儿,这一切都是怪爹,可如果让爹再次选择,爹还是会选同样的路,所以请不要怪爹好吗?” “等一切都结束,爹就告老还乡,从此都和你娘俩在一起,下辈子……下辈子爹再还你和你娘所受的委屈…… 人一辈子能记得最快乐和最伤心的日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和伤心,一番话说得站在门外的老程潸然泪下,吸溜着酸楚的鼻子,擦了擦落下的眼泪。 老程在门外提醒着:“老爷,天亮了,您该上早朝了。” 闵尚书听见,缓缓起身打开门:“今天不去了,就称抱恙吧。” “是的,老爷。” 闵尚书见老程走,突然又叫住他:“老程,你等等。” 老程停住脚步:“老爷?” “传话下去,来陪我聊聊天吧!” “老爷……”老程有些不知所措,这么多年了,老爷总是习惯一个人静静思考着所有的事,曾经夫人在的时候老爷就算寡言的人,后来夫人走老爷更是话少,渐渐的连小姐都不怎么说话了,第一次老爷说想跟自己聊聊天,让他老程如何能不激动。 老程点着头,有些跌撞的去吩咐人去给闵尚书上报。 再回来书房闵然已经在沏茶了。看见老程,闵然微微的笑:“坐”。 老程说:“老爷,我站着就行。” “坐吧,老程,你跟了我快三十年了,早就是我的当家人了。” 感激中,老程还是带着有些拘谨的坐下,闵然提起刚沏的一壶茶,倒了一杯放到老程的面前。 “活了一辈子,没有跟人倾诉过,第一次,别说老程你不习惯,我也真有些不习惯。” 说完俩半百的人相视,然后都笑了。 闵尚书压抑的太久了,今日萧寒月的到来让他意识到,他终于快完成自己一生的使命了,警惕的悬了一辈子的心终于有了方向,快完了。 龙凤镯和闵尚书手上的虎符,这三样东西加起来可以撼动整个风国,当造反起兵之时,皇上手中只有半块虎符,只有死路一条。 他一辈子都保持中立,一辈子都表现中庸,一辈子都是先皇留给如今皇上的筹码。 为什么保持中立,因为如此才不至于跟凌越天对立,又让他摸不清自己而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为什么表现中庸,因为如此才会让朝中大臣认为皇上孤立无援,让凌越天党羽以为他是置身事外,不想帮皇上而为自己惹来一身骚的懦弱的人。 凌越天有野心,早已蠢蠢欲动,但没兵权,他只能按兵不动,这么多年来手镯都是由太后保管着,说是只有太后,皇上和六军统领知晓,但若有心哪有会不知道的了。 既然他闵然都能知晓,那谁又保证凌越天不知道了。 如今太后将镯子给了萧寒月,看来不久凌越天就要找上自己了。 手镯被他的义女萧寒月所持,就算凌越天怀疑萧寒月不忠于他,但他也会找手段逼迫萧寒月就范,而他再来找自己,一时拉拢,如果拉拢不了,他也会让自己按兵不动,但就不知凌越天会用什么来说服自己。 所以闵然对凌越天会对自己用什么手段,还是有些好奇的。 闵然心中这些都没有跟老程提起,只是讲生活的琐事,絮絮叨叨居然也到了正午。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回宫的萧寒月,直接去了紫鸾殿,守在门口的人应该是接到了慕容殇的命令,所以一看帽檐下的脸,立刻什么话都没说就开了门。 进门,萧寒月就见到了跪在地上的桃丽人,发丝凌乱,满面狼狈。赶紧过去扶了人起来,开口着说:“哪个人这么狠心,让你跪着。” “皇后娘娘……”桃丽人抬头,虚弱的说着话,“您回来了……”因为跪地太久,站起来腿酸得一阵踉跄,萧寒月赶紧将人架住,往椅子上扶。 内屋听见声音的慕容殇,快步而出,正见着萧寒月搀扶着桃丽人。 萧寒月瞄了慕容殇一眼,当他是路边看腻的风景,一闪而过,对着空气说:“一个大老爷们儿看见女人站不稳,也不说搭把手。” 被人说教的慕容殇窃喜着,赶紧上前接了桃丽人,扶到了椅子上。 这一幕平常夫妻的相处不由让桃丽人看在了眼里,说不嫉妒怎么可能,只是如今嫉妒中掺杂更多的是羡慕。 羡慕这个女人能得到慕容殇的心,那么难的事她都做到了。 将人放好的慕容殇这才开口:“还知道回来,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有美食养着,有人照顾着,有好衣服穿,有金银珠宝满足虚荣心,一不小心就长胖了,什么都不用做,也活的更懒了,人胖胆也肥了,不然臣妾减减肥好了,衣服都小了。” “第一次听说胆肥是这么来的,你还有多少歪理?”慕容殇自然又亲昵的轻掐萧寒月的脸,眼中根本没有旁边的人。 一暼眼,萧寒月见着桃丽人在旁的受伤,斜着嘴,挤斗鸡眼:“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臣妾说的可不是歪理,句句实话,例如,臣妾现在饿了,不如一同到缀妍宫用早膳,就是句真切的实话。” 松开了手,慕容殇被萧寒月的鬼脸逗笑:“是啊,朕还忘了戏还没完,吃饱了你们俩才有力气受罚,准备走吧。” “还以为皇上打算就这么算了,看来皇上没这打算,那既然要算的清楚,罚之前谈谈奖励吧!” “奖励?私自出宫,你还要什么奖励?”慕容殇挑眉,看似咄咄逼人,其实只是戏谑。 “皇上哪看见臣妾私自出宫了?宫门记录可没有臣妾的名字。”料定慕容殇无从追究,萧寒月开始耍赖。 慕容殇不再深究,又掐上萧寒月的脸,算是惩戒:“既然一夜都在宫中,那就何来奖?”慕容殇松了口。 萧寒月半蹲谢礼:“所有功过抵过,皇上的意思是不追究了,谢皇上与臣妾同流合污。” 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说的轻快。 可桃丽人在旁越看心中越是冷清,原来……他们是如此的。 终于知道他们俩在一起是如何相处的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皇上会将心落在萧寒月身上了。 这般态度轻松,这般彼此自在,可以打趣,可以耍赖,可以嬉笑,可以宽容让步,只一句话就明了对方的所有意思,这样的皇上后宫谁见过,没有一人,连太后都没见过吧。 “走吧,桃妃,我们去收拾收拾,好跟皇上去缀妍宫。” 两人进了后面去,萧寒月换上皇后的凤服,而桃妃换成小太监的衣服,一行人再回缀妍宫正好可以一起用早膳。 ~~~~~~~~~~~~ 于是,昨晚还是皇后和桃妃的对决,后不料皇上搅局,将桃妃软禁于缀妍宫,刚形成的流言,大家都还在同情,或者幸灾乐祸的时候,就被早晨皇上携同皇后找桃妃用膳的消息盖过了风头。 宫中一时对这奇怪的现象议论纷纷,有人觉得是桃妃伤了皇后,皇后醒后,就不计前嫌。 当然也有人觉得可能是皇后想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的母仪天下,没什么大碍就原谅桃妃。 就说后宫有哪个女人不想得到皇上的宠幸,原来以前的没规矩不在乎都是装的,只是想引起皇上的注意,就这样一时尘烟四起,鸡血纷飞,又是新一轮的八卦周期在后宫开始了。 流言翻飞,就缀妍宫这边清净,慕容殇用完膳就去了早朝,萧寒月被口头谕旨强行勒令着回紫鸾殿之前吩咐了人给桃妃配丫鬟。 然后三人分道扬镳,桃丽人在宫门处目送着慕容殇和萧寒月的离开。 ~~~~~~~~~~~~~~ 朝堂上,慕容殇一扫眼,见到闵尚书未上早朝,就知道萧寒月昨晚去见了谁,下朝后立马赶紧赶回紫鸾殿。 进门见床幔低垂,悄悄的走过去,见萧寒月埋在床铺间睡的香甜,只露着一张红润的脸在被子外面,微微的呼吸是唯一的动静,整个人恬静的不可方物。 看到这一幕的慕容殇狠下心抓着萧寒月,也不管会不会把她弄醒,硬拖着人将她圈进自己的怀抱。 萧寒月悠悠然的睁开眼,见着慕容殇那张大脸,起床无力的伸着手想推开靠得太近的他。 慕容殇笑的故意:“醒了?” 萧寒月揉了揉眼睛尖锐的回答:“别问我……你比我清楚。”他把自己弄醒了,还理所当然问开了。 慕容殇帮萧寒月顺着每次起来都缠成一团的头发:“还想睡吗?陪你。” “把我弄醒就是跟我说要再陪我一起睡吗?”真想给他一脚。 慕容殇笑:“那……不如聊天。” 明白了,他是有事找她,没想到一时男性荷尔蒙作祟:“皇上……我还没有梳洗。”萧寒月挡住不规矩的手,捻起他的衣袖,丢到一边去。 “那又怎么样?”一个吻就那么霸道落下,她已经是他的人了。 慕容殇抓住萧寒月无力反抗的手,在大白天与她交织出迤逦。 …… “你快成昏君了。”萧寒月看慕容殇在自己腰间的手,不无赞同挪着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说道。 慕容殇把萧寒月抓回自己的身边:“为你乐意之至。” “皇上,天气开始转热了,你不觉得贴在一起难受吗?”慕容殇的性子转变的太诡异了,让她一时有些接受无能,他表现的简直就像一个没有恋爱经验的小毛头。天知道其实他后宫早就被填的满满当当了。 “所以才要经常,习惯就好了。”慕容殇想贴的更是靠近,萧寒月一把缠住他的发尾。 “你打扰了我一个好觉……皇上!!”萧寒月的起床气还没过去。 “不也把我送给你了吗?你还赚了。” ……倒吸一口凉气。 慕容殇这边已经开始扳着萧寒月的指头,一个一个松开它们,然后亲吻,肉麻的让萧寒月嗖的收回了手。 去他妈的赚了,她吃亏还成占便宜了? “皇上……”警告的意味颇重,“臣妾想躲您,你确定能再找到臣妾?”再废话,她就躲起来,让他找不着。 “昨晚见谁去了?”慕容殇被萧寒月的威胁已经成了习惯,坐起身来,把萧寒月也扶靠在他的胸膛。 “皇上知道还问。”伸着懒腰,萧寒月开始找自己的衣服。 慕容殇抓了她的手,将衣服一件一件的帮她套上,萧寒月初是吃惊,然后处之泰然的享受着被皇上伺候的殊荣。作为男人,他如果要献殷勤,那就让他去吧,而且她确实没什么力气去一层一层的套那繁琐得要死的衣服。 “乖,想从你口中听到,说说看,是不是朕想对了。” 翻着白眼,萧寒月任由慕容殇把自己的手塞进袖子里:“你最恨的大臣。” 慕容殇听完,手下一滑,继而哈哈大笑,爽朗的声音响彻整个紫鸾殿,让在外的人都能听到,感觉到皇上的喜悦。 “朕最恨的人,不该是你义父吗!”慕容殇的话让萧寒月僵住了心。 却还是轻松的模样:“有能力却在一旁甩手看皇上的戏,能帮忙却不帮忙,有权力又永远不表态似是而非,就像隐藏的无药可救的病一般,臣妾觉得比起明争的对弈,皇上应该更恨暗斗的隐患吧。” “说的好,不愧是朕的皇后,为了奖励你,满足你一个愿望。” 萧寒月侧目,愿望?!曾经他给自己一个承诺,她用了,现在又给她一个愿望,换了种说法,不过还是同样性质。 “皇上,开个茶话会如何!”萧寒月建议着。 “皇后,你又擅用愿望,想好了再跟朕提要求。”慕容殇生了气,气萧寒月永远都对自己的付出随意践踏,气她永远都把他排在心门外,她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就不能不要再对自己敷衍么。 “看来臣妾不尽心的要挟皇上,皇上还不开心?没见过你这么爱生气的男人。”萧寒月转头使劲掐慕容殇的脸,算报了早晨的仇。 而慕容殇立刻平息了怒气,这么亲昵的举动,萧寒月是第一次对自己,主动,他心里一下乐开了花,嘴角不由的扯出完美的弧度,彰显出最高的喜悦。 “我喜欢你这么对我。”慕容殇抓下萧寒月的手,紧紧的包在自己的掌心。 “……”受虐狂,下次用皮鞭伺候他。 慕容殇动情的吻着萧寒月的发,圈住了她的腰,萧寒月轻轻的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手附上慕容殇的手背上,只觉手后的人贴的更近,而手臂也圈的更紧。 第一百二十五章 温暖的气流窜流在两人之间,萧寒月终于放松了身子,将自己的头靠在慕容殇宽阔的肩胛上。 就这一下吧,就放松这一下,萧寒月说服着自己,她好累,当杀手的时候累,穿越而来进宫已经快一年了,更累,春夏秋的短暂,转眼就又要入冬了,一个人会觉得冷的。 “皇上,给臣妾开个茶话会吧,不算是你给臣妾的愿望,算臣妾让您帮臣妾的事。”萧寒月侧头仰面朝慕容殇开口。 慕容殇盯着怀里的人,和她对视:“好,给你开个茶话会,召集所有后宫的人。”慕容殇清楚的明白,萧寒月如此做,其实是在帮他,后宫那么多凌越天的眼线,寒月是想演场戏迷惑凌越天。 萧寒月望进那双魅惑人的凤眼里,轻轻顺应自己的心开口:“皇上,不要骗臣妾,一定不要骗臣妾,如果皇上骗臣妾……” 后面的话被慕容殇落下唇吞进了彼此的心里,慕容殇不敢面对,突然动摇,杀无情堡那些人是否是正确的做法,他看见了萧寒月眼里的决绝,她会报复的,她一定会报复的,这……让他害怕。 松开,慕容殇道歉:“寒月,对不起……” 萧寒月一把推开慕容殇,将他的手指,叼在嘴里,用力的咬,直至出血,尝了她一口的腥甜。 满嘴的红带着恐怖松开嘴:“皇上,臣妾不但嘴厉牙还尖吧!” 慕容殇根本不看自己的伤一眼,将手又放回萧寒月的腰间:“寒月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皇上,她是凌越天的人,注定,并不是因为你,所以,你其实不要道歉。” 慕容殇不再说话,他对她心间有太多的歉疚,威胁她,试探她,设计陷害她,打了她,要了她,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他欠她太多……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静静相拥,任由那抹血红沾染在金黄间。 ~~~~~~~~~~~~~~~ 三天后。 春到长门春草青。江梅些子破,未开匀。碧云笼碾玉成尘。留晓梦,惊破一瓯春。花影压重门。疏帘铺淡月,好黄昏。二年三度负东君。归来也,著意过今春。 早春已过,而她正是得宠,会不会失宠,她不在乎,也无心多想,可就不知为何会想到这篇小重山。 或许是因为后花园这一切都如同诗词中那般,天刚黄昏,月儿即来与人作伴,淡淡的月光,稀疏的照在门帘上,花影掩映,飘散出缕缕幽香,春日的黄昏,是这样的恬静,这样的香甜,这样的相似。 萧寒月说:“去吧,贞儿。” 贞儿犹豫:“娘娘,真的要带小珠吗?” “是啊,这个茶话会就是为她们办的,怎么能不带上了?” “那贞儿这就去。”说着要走。 萧寒月又叫住了贞儿的脚步:“等等,贞儿,琪儿那有些事就不要跟她说了,如果隐姑姑愿意告诉她的话,她自然会知道的。” “娘娘……”贞儿惊讶的疑惑。 “想问我为什么知道的吗?”因为隐姑姑看她的眼神变了,变得感激,变得的包容,好像在看自己的女儿一般。 萧寒月摇摇头,没说实话:“没什么,她们长的太像了而已。” 贞儿听完深深的看着萧寒月:“是娘娘心思细,琪儿的事,娘娘是第一个自己看出来的。” 摆摆手:“去吧!” ~~~~~~~~~~~ 黄昏过后花园里都已经聚集起了人,不一会人就到齐全了,就是不见皇后和皇上的影子。 娆妃说:“皇上怎么会想起要办这个茶话会的啊?” 珍妃回着:“不知道,会不会是她的意思,桃妃不回来了么。” 贤昭仪有些愤恨:“桃妃都有落马的一天,她能撑多久了。”如果不是萧寒月搅局,她就该升成四妃之一了,就因为她横拦一道将桃妃又弄了出来,自己才落的还是昭仪的地步。 只是贤昭仪忘了,当时桃妃进冷宫,也是因为萧寒月。 梦昭容扬着细细的嗓音:“不要这么说,好歹她也是皇后了,大家都忍忍就过了。” 贤昭仪更是不以为意:“你懦弱还要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吗?” 娆妃甩着手绢不屑:“就是。”想起听人传的皇上临幸了皇后,就气的恨不得杀了她,这里每个人都说皇上喜欢自己,皇上临幸过自己,其实她们都心知肚明的很,大家只是爱面子,输不起,说着骗人骗己的谎话而已。 而此时萧寒月站在假山后,面向湖潭,将身后的议论听着了个全部。 这时传来通报的声音:“皇上驾到!!” 所有人立即下跪行礼,慕容殇进了院子,只寻萧寒月的身影,她确实很会躲,躲了他三天,让他想下谕旨强令她来找自己都因为找不到她人,没法下。 “出去吧!”看够了的萧寒月,对身边的贞儿小珠说着。 从假山后绕出,萧寒月和慕容殇隔着一干下跪的人群相望,视线相交。 萧寒月:‘来了!’ 慕容殇:‘如果不是茶话会,你就不见朕?’ 萧寒月笑了,点头,她的笑引起跪地人的注意,转头眼里都带着狠厉,惊讶,害怕,太多的情绪看向她…… 她来了多久了,刚才议论萧寒月的妃子纷纷猜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萧寒月,谁能想到她早就来了,躲在假山后,一时觉得更是不忿,觉得有失得体。 “都别跪着了,起来吧。”萧寒月抢了慕容殇的权利,先开了口让人平身,这让多少人更是恼火。 有人听话的起了身,但是……也有人,不愿顺萧寒月的意思,依然跪地势必是要给她难堪的。 气氛一时僵持,起身的人悄悄退到一边,打算看戏。 萧寒月只觉好笑,用自己受虐来给对手难堪,这该是她见过最好笑的手段了。 萧寒月目不斜视,深深注视着慕容殇,身后带着贞儿和小珠,穿梭在人群间朝慕容殇走过去,慢慢的走,慢到每走到跪地的人身边都要稍稍停顿一下,虽然看不到这些人表情,但萧寒月却还是怀着无上的好心情欣赏着她们那惨白的指节,忍的可真是辛苦啊。 让跪地的人脸色越发的难看,却让萧寒月的脸上越发的笑靥如花。更让在旁看戏的人明白了,皇后娘娘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既然有人想跪,萧寒月当然也不拦,一拦就显得矫情了,人不要脸,天诛地灭,任后宫中这群女人生事儿,她有的是过墙梯拆她们的张良计。 “皇上,您来了。”萧寒月走至慕容殇的身边,亲昵的挽了他的胳膊,而慕容殇更是过火,揽了萧寒月的腰,在她耳边偷香。 看似亲昵,可小声的声音却对萧寒月进行着威胁:“如果以后你再躲朕,那就永远别想回你的坤宁宫。” 萧寒月听完,依然笑的开心,手却暗暗的去掐慕容殇的胳膊,掐得自己手酸臂麻,可那该死的人还含笑的说:“别挠了,宝贝,你力气跟只猫一样!” 气的萧寒月真真的想上牙,咬掉他一脸的得意。 小声的对话没了,慕容殇正常的对萧寒月说着话,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想朕了没呀!” “思念皇上至极,皇上咱们落座吧!” “好好好!”慕容殇视而不见跪了一地的人,尽心尽力的扮演着被女人迷惑心智的昏庸皇上。 这是一场张扬萧寒月受宠的茶话会,所以她要做的只是无止境的晒幸福,晒刁蛮,晒任性,晒她萧寒月是个草包不懂得低调,晒她萧寒月这个草包也能独统后宫,她就是要激起所有人的负面情绪,这样她义父才能听到她想让他听到的风声。 两人对酒当歌,在利剑密布的眼神下处之泰然,萧寒月嘴角含笑,眼中流露着得意,一遍又一遍和跪在地上的人相看,直到酒过三巡,萧寒月才恍然大悟的模样。 “哎呀,皇上,臣妾因为眼中全是您,都忘了,这还有各位姐妹们,列位姐妹别站着了,都过来一起用点心和酒水吧。” 萧寒月的话再次刺痛跪地的人,那里面有四妃中的两妃,有贤昭仪,三人个个都是对萧寒月恨之入骨的。 站着的妃子被萧寒月点了名,自是没有办法,都缓缓绕过跪在地上的人,朝园子走去,不一会气氛就热络起来,故意着将身后的人无视了。 “皇上,该走了。”萧寒月趁着妃子们终于放松了一些,悄悄背对着下面的人,开口对慕容殇提醒。 “难得你能对朕如此温柔,再多呆些时候吧。”慕容殇啄着酒。 …… “臣妾要喝醉了!”萧寒月开始胡诌。 慕容殇满脸的惊讶:“朕的皇后还会醉,真是稀奇。”一天无酒不欢的人,越喝越神清气爽的皇后,现在撒谎都不用心思了。 “那臣妾回坤宁宫好了。”萧寒月看软的不行就作势要走,被慕容殇眼明手快的拉住了纤细的手腕。 “你一天就知道躲朕躲的利索,说你两句就想跑,怎么,这么快就等不及想玩了,事完了以后,就到紫鸾殿来找朕,这是圣旨。” “是,臣妾明白。”萧寒月收回自己的胳膊,继续乖巧,心底对慕容殇甩着鬼脸,暗躇慕容殇的心眼怎么这么多。 慕容殇终于满意萧寒月的表现,站起身来:“好了,朕还有政务处理,留在这也怕你们拘谨,这茶话会就留给你们姐妹们好好相处吧!” 众人再次行礼,直至慕容殇走远,消失在夜幕中。 第一百二十六章 萧寒月一口吞了手中的酒,看看慕容殇留给她的侍卫,他就那么怕她惹事:“皇上走了,也都别装样子了,跪着腿也疼了吧,起来松松筋骨的好。” 起身的人愤愤然,娆妃咬牙开了口:“娘娘,别欺人太甚。” 萧寒月叼着空杯子的杯沿,一松口,将杯子落在手心间:“娆妃别忘了身份。” 珍妃附和着娆妃:“太招摇的人都不得好死的!” “最近本宫手痒,收了些好书,那书上什么都教,教最多的就是刑罚,正愁着没地方练手,怎么着,娆妃和珍妃是想试试?” “你不敢在后宫用私刑的。”贤昭仪笑的狰狞。 萧寒月手一招,使着眼色吩咐了身边的侍卫将人抓上来。说实话四妃中也就桃妃有点看头,其余的人萧寒月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当初贤昭仪打她的巴掌,她好像依稀记得还没有还,是时候报仇了。 “贤昭仪不是说本宫不敢用私刑吗?那本宫就用给你看看。” 抡起拳头,萧寒月用拳击的路数一拳打偏了贤昭仪的脸,没有内力就要用蛮力,萧寒月知道怎么能使出最有效的攻击方式。 贤昭仪白嫩的脸如何能承受这种攻击,就算挨板子都会肿得半天高,就更别说被萧寒月的轻量级攻击了。 瞬间泪就流了出来,贤昭仪嘴角渗血,似咬到舌头了,眉目突鼓,嘴里呜呜的发出痛苦的叫声。 萧寒月奇怪的招式引起侍卫的侧目,萧寒月再是一记勾拳,直接打脱了贤昭仪的一口银牙。 萧寒月很讨厌甩人巴掌,太没攻击性了,要打就玩实战的,拳头见分晓的好。 甩甩疼痛的手,萧寒月哈哈大笑,甩着衣袖看娆妃和珍妃两人的面带菜色:“跟人斗要有本钱,曾经本宫记得有人跟本宫说过,你没有你爹撑腰,又没有皇上宠幸,你拿什么跟别人斗呀,本宫记着这句话了,所以借这位妹妹的吉言,本宫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得到她说的这两样。” “本宫确实在家不受宠爱,但是又如何?现在本宫有皇上爱,得皇上撑腰,本宫想就算家父也会对本宫另眼相看的才对啊,如此不是两样都有了,别说动私刑,本宫完全有资格在后宫中横着走,这般你们还是要不自量力的抗衡,真是自寻死路。” 说完转身就是一脚回旋踢,正中贤昭仪的肚子,让俩抓住贤昭仪的侍卫没有防备,一下脱手,贤昭仪的人就飞了出去,落在一颗翠绿的树下,顿时昏死过去。 所有的人都惊诧万分,皇后娘娘的举动如此诡异骇人,她那么小的身躯居然能把比自己高大的贤昭仪打晕且踢飞出去,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女子为何会那么奇怪的举动。 “乖乖听话有什么不好,说不定本宫高兴还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列位几句,其实本宫明白各位妹妹的难做,都是守着一个男人的女人,你们听话,我也好做,和平相处彼此绝不难为,本宫这人不爱找人茬,你们也知道本宫向来没有什么规矩的,实在不信本宫是善良的人,就问问本宫身边的丫鬟,而且,再说了,女人争风吃醋是常事,本宫也理解,小打小闹都无所谓,谁还没有个犯错误的时候了,不过殃及性命就不好了,大家说是吗?” 最后这句话萧寒月是说给小珠听的,这三天,皇上之所以找不到萧寒月是因为她都在桃妃那里。 那晚过后的第二天,闵尚书就托了人把信交给了贞儿,由此看的出来闵尚书对后宫的人事也是了解的相当清楚,知道贞儿是太后的人,信的过。 桃妃看着信,得知是闵尚书送来的,终于明白大势所在,天下不可能成为凌越天的了,所以也放下了所有的心房,对萧寒月将她知道的事一一道来。 听着那些事,萧寒月的心沉了又沉,原来小珠是会功夫的,而且很厉害,原来那么多人都是她杀的,宫中的女人一个一个的死,只因为她们不是凌越天的人,杀了一个,又顶上去一个,如果还不是凌越天的人,就又杀,直至敏柔那丫头也招了毒手,虽然保住了命,但是却永远失去了孩子,皇上累了找太后闹,闹到太后也累了,终于无力也无心再为皇上选妃子了,顺了凌越天的心愿。 想一想就觉得可怕,一百二十一位老婆都是别人穿插在后宫的棋子,即使都只是不会习武的普通女子也让人胆寒,更别说这里还有会武的人。 怪不得慕容殇那么多疑,那么防范,如果换做是她萧寒月,她估计防的更是滴水不漏才是。 再想想当时程鸣一给她凌越天的名单,估计也是让慕容殇过目后才交给她的。不然怎么会没有写全这些信息。 程鸣一给了她九龙盘珠追魂古堡的信物,她执意要用来了解后宫的动态走向,但程鸣一又够衷心,所以才会让慕容殇经手,而慕容殇为了不让自己卷入的太深,所以肯定有筛选,但又不忍她被人蒙骗,所以并没有删去小珠的名字。 所有的布局走向,慕容殇都帮她早已选好,萧寒月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 只是难为慕容殇在这种大环境下,居然没有焦虑到成秃子。 萧寒月回忆起桃妃跟她说的如此全部的话,就不得不想起桃妃对自己最是强调了一点:慕容殇从来没有碰过后宫中的任何一个女人,遇见她以后没有,遇见她以前也是没有。 除了敏柔,柔娘娘……其实桃丽人对于敏柔的身份也是很模糊,敏柔是柔娘娘,因为大家都这么称呼,对外大家也都说她是四妃之一,其实她没有受过封根本是没有名号的,而且皇上也从来不叫她柔妃,只叫她敏柔或者柔丫头。 听了这一切的一切,萧寒月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慕容殇在她心中的既定印象完全被推翻,跟桃妃对视之时除了干笑就是尴尬的笑。 对于桃妃提供的慕容殇的所有私人的新信息选择忽略和逃避。 萧寒月看着所有人的惧怕,非常满意:“看来各位妹妹都想通了,也明白事情的轻重了。”转头吩咐着侍卫,“把贤昭仪带下去好好疗伤吧,记得等贤昭仪醒了后,告诉她,本宫会去看她的。” 此时萧寒月所做的一切都收到了功效,只因身后的小珠看的真切。 萧寒月的一举一动全落在了小珠的眼中,那看向萧寒月曾经温暖的眸子,聚集着越来越多的不屑和鄙视,好像萧寒月就跟她脚下的一粒沙般,不足为惧。 ~~~~~~~~~~~~~~ 深山老林里有一所藏匿在绿荫间的华府,府前一人正是,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散着耀眼的金和月光交辉相印,一切都是那么雅致和淡定。 突然两条身影从林间穿插,入了府内,见到屋前的人拱手:“少主!” 此人正是朗斯烈,收了琴,往屋内走去,放好手边的东西,然后走向软榻坐下,靠向身后的横栏,靠着特意做出来的靠背:“回来啦,怎么样,给你找的对手还满意吗?” “满意,她确实配得上跟微臣旗鼓相当。”这两人正是作为使者前去风国皇宫内的赛多和卢比。 卢比将自己摊到椅子上,斜着眼看身边的人:“赛多,你可是输了,哪里来什么旗鼓相当一说。” “诚然如她所说,她未上过战场,经验是一大缺失,虽然在计谋方面确实天下再难有人出其左右,打战看的是天时地利与人和的三者兼具,真是打起来,不一定就是我败下风。” “不一定?看来,赛多,你也没把握稳赢。” “是的,少主,若是还有机会,我一定要和她好好的过次手,分出胜负才是。” “好,不过你俩为何这才回来了?按理风国人送你俩过了边境,你们再折回来也用不了这么久的时间吧。” …… 两人贪杯误事,拖延了时间,看着朗斯烈带笑的眸,知道他都知晓了,所以尴尬的抓抓头。 “下次喝酒记得带点回来,独享是要被雷劈的。”朗斯烈并没有追究什么,带过了事。 正说着话,一行人进了屋,正是破庙里的土匪群体,一群人不是剔牙就是打嗝,看来是刚酒足饭饱完。 看到赛多和卢比,皆然的挥挥手,当是打了招呼。 迈姆率先拉着嗓子问:“谁要被雷劈啊?” 赛多和卢比两人又是一阵尴尬…… 戴蒙倒是问着重点:“你们俩见着萧寒月了没?” 卢比回他:“见着了,真的是像你们说的没规矩,跟那风国皇上在众人面前搂抱着。” 赛多直接给了卢比一脚,卢比这才反应过来去看朗斯烈的表情。 少主的表情不是很好,眼里带点受伤,嘴角下垂,眉头有些微微皱起,两手交握,连头发都不太闪亮了,……呃……看来他确实说错了话。 众人都瞪着卢比,瞪得他缩到墙角去自我面壁。 “少主,你要真喜欢就直接抢回来,管他什么兄弟不兄弟的。”迈姆秉承着野兽的作风,强硬的建议。 戴蒙听后在旁边冷笑:“我看你当土匪当久了,真以为自己就是土匪了。” 迈姆被戴蒙的话如此一激,狂躁的拍桌而起,结实的红木桌裂得粉碎:“小白脸,你说什么?” 迈姆的话一落,一道冷光就射向了他,快如闪电却在中途被奎因两指夹住,手一甩,冷光射向木门,叮的一声,定睛一看原来是两把薄如蝉翼的飞刀。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戴蒙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小白脸,而迈姆就是最喜欢说的那个。其实戴蒙长的不算瘦弱,只是样貌英俊,和他们这群五大三粗比起来确实偏文气了些,所以他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易怒,越来越爱出口成脏,但还是挡不住迈姆骂他是小白脸,简直气死他了。 甩掉飞刀的奎因拍拍手,中气十足的大吼:“你们俩能不能,每次吵架他妈的不要动手,能不能动手,他妈的不要见血,能不能见血,他妈的滚远一点,老子每次的衣服报废都是拜你们两人所赐,全他妈是血,作死都洗不干净!!” 吼声震动得房顶都在微微发颤,奎因吼完一阵舒爽,让迈姆和戴蒙两人各自对看一眼,再转开视线,空气中不但有冷光,还有风声。 冷光还是飞刀,而风声是迈姆的拳头伴随着叫骂冲向奎因:“奎因,你他娘敢吼老子,你找死。” 戴蒙随后:“你毁老子衣服,毁的少了是不是?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兵呤乓啷,咚!!!三个人顿时扭打成一团,毁灭性强大的迫使其他人端着自己的椅子,挪到一边去,围成一圈继续讨论。 盖尔举手发言:“少主,你说风国皇帝已经有好计策了,那还需要咱们调什么兵遣什么将啊!” 朗斯烈说:“慕容殇那家伙,疑心重,他不是很相信别人。” 西伯神秘兮兮的问:“这个别人不会是萧寒月那家伙吧!”如果是,那这风国皇帝真是该挨揍了,萧寒月那么好的姑娘,他还想怎么样。 琼安惊讶:“至于不,萧寒月那家伙不是挺好的么,如果真是那样,这风国皇帝的疑心也太重了,少主,干脆就像迈姆说的,你把她抢来得了,跟着风国皇帝那种人,小姑娘受苦啊!!” 朗斯烈听完,低头微微的苦笑,一个是他从小的朋友,一个是他喜欢的女人,怎么做都是伤害,看着慕容殇对寒月的所作所为,无不痛心,但看着他靠近寒月时,又想帮寒月打他一顿,唉……如果硬抢,那伤害就更深,永远都好不了。 这时打架的迈姆发挥了最好的听力,从斗殴圈中冲了出来,一脸血的嬉皮笑脸,拍着琼安的肩膀:“不愧是老子的好兄弟,咱俩真是狼狈为奸。” …… 戴蒙肿着眼,衣衫褴褛的扑向迈姆:“你个白痴,不会用成语就别用,你干脆说一对狗男女算了,那叫心有灵犀,懦夫,不要跑,我们还要大战三百回合。” 说完一脚把迈姆踹进了也正准备扑上来的奎因的怀抱里,两头牦牛般壮硕的身型滚成一团,然后撞到墙上,惹的戴蒙哈哈大笑。 不过也是乐极生悲,笑到极致被自己的唾液呛到,差点就命丧黄泉,正咳嗽咳的惊天动地之时,被从墙角爬起来的两人又拖进战局,一决雌雄。 看戏的众人收回视线继续再接再厉的讨论。 格莱摇头晃脑的盯着自家少主的脸色看:“少主,那咱们就在这等那个叫凌越天的人吗?” 朗斯烈点点头回答:“对!等他反。”他们现在只需静待慕容殇的消息,集结兵力,一到时间点就进行围剿。 想想家里老头听说他要调兵,还高兴的以为他想通了,终于喜欢使用武力,明白男人就是要打仗,疆土就是要不断扩张,兴高采烈的把兵权都交给他,然后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一路好走,连他上哪去老头都忘了问,这样的人能当上北国的王,也真是奇迹了。 而且,如果被老头知道他的兵借去是给别国的皇上打内战 ,估计会气的吐血而亡吧。 汤森皱着眉:“你说这都叫个什么事啊,凌越天和风国的皇帝打内战,正好把萧寒月给夹进去,她那不成了左右为难,那家伙帮谁都里外不是人么?才多大一个娃子,就受这份罪,妈的,还是咱北国好,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和心眼的,让萧寒月跟着少主最好。” 汤森的话让朗斯烈僵硬了肩头,是啊,将江山亲情同时压向一个女人,太残忍了。 旁边打架的三个人听到汤森的话,立刻也不打了,一同兴致勃勃的加入讨论圈。 戴蒙气踹如牛,但语气还是冷冷的说:“这一点我赞同,女人是拿来宠的,哪有那么利用那小丫头的男人,她不就是身为女人爱吃个肉喝个酒么,挺好的。” …… 奎因也动了恻隐之心:“那要不让沙影把人直接带回来,她不是一直在风国皇宫里的吗?”沙影那家伙善于隐身,天天跟风国皇宫贴着收集信息,主要是萧寒月的,然后跟朗斯烈用冥音透露萧寒月的个人**,有点相当于古代的狗仔队。 西伯不赞同:“我觉着不好,这么做不太厚道,而且后患无穷,少主,要不就利用我们帮忙风国皇帝退敌这事,交换萧寒月回北国。” “更馊!”众人一起反对。 迈姆一把擦了脸上的血,继续对着西伯耳边吼:“这种抢人媳妇儿的事,能放明面上当条件谈吗?连老子都知道不能,你个蠢猪。” 吼完房间内一阵静默,都开始同情的看着朗斯烈。 赛多首先表态进行安慰:“其实少主,我们也知道你的苦,要帮朋友打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乎的人,又要想跟自己朋友抢女人,又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跟了自己,但是又怕伤了朋友的心……”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会安慰人不?”卢比看着自家少主的脸越来越黑,直接打断赛多的话。 “你会不会说话,咱们少主意气风发,须得着安慰吗?”西伯对卢比怒道,真是越描越黑,少主的脸都快成墨盘了。 话是越说越把自己陷了进去,最后就剩得一群人面面相觑,对于安慰这种事,他们这些大老粗确实不在行,打仗都来的简单。 朗斯烈对空不由的翻白眼,开口解了所有人的尴尬:“行了,大半夜的都吼什么吼,全给我滚去睡觉……” 一群老爷们儿这才推推搡搡的往后堂走去。 格莱说:“看见没,少主刚刚那白眼翻的像萧寒月不。” 戴蒙说:“挺像的,不喜欢就不喜欢,一喜欢就是有妇之夫,不愧是少主。” 奎因说:“你们说堡主知道了会怎么样?” 西伯说:“堡主那人,你还不了解,绝对怂恿抢。” 汤森说:“抢才是王道,大老爷们儿,哪跟娘们儿一样,啰哩啰嗦的。” 迈姆说:“要我说,什么爱啊情啊,都是娘们儿才在乎的,老爷们儿就该看对眼就抓回去,哪那么多又怕这又怕那的,跟个娘娘腔一样。” 迈姆刚说完,就见赛多对着他挤眉弄眼的,还想问赛多干什么呢,身后就听见朗斯烈的声音:“迈姆,回北国你就到兵库去补盔甲和军装!” …… 此时的朗斯烈脑子里并不只单单有对萧寒月的想念,他还想着慕容殇的万全之策:用北国的兵抗风国的内战。 ~~~~~~~~~~~~~~~ 这一次的茶话会办的很成功,所有人都忌惮萧寒月的地位,终于认识到她是后宫的皇后,不是空位悬置,更不是傀儡,她是实实在在的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凤印也确实在她手,更甚的是,曾经领头的桃妃也臣服于她。 以前一切的不真实感,经过这一晚变成了压力,当萧寒月伤了贤昭仪就已经在众妃子心中划下深刻的一横。 再没想,她唤了一声,桃妃就从院子的石拱门后走了出来,对她恭恭敬敬,要知道桃妃的威严都是用人命垒出来的,曾经后宫有多少人不敢忤逆,是因为她的心狠手辣,没有人性,而这样的人都对萧寒月心悦诚服,那萧寒月到底有多可怕,光想就不禁让后宫妃子们胆寒。 所有人都多多少少有了妥协,除了一人,就是小珠,她只觉得萧寒月是纸老虎,装着样子,她以为萧寒月还蒙在鼓里,她认为一切都是掌握在她和凌越天的手中,她自信的有些自负,忘了自己监视的这个女人心思有多细。 于是这所谓的茶话会就在萧寒月的期许下圆满结束,遵循慕容殇的旨意,萧寒月到了紫鸾殿,就让贞儿和小珠回了坤宁宫。 深夜了,紫鸾殿还点着灯:“皇上,臣妾该回家省亲了。”萧寒月帮忙批阅着奏折,和慕容殇比肩而坐。 “好,也该回去看看了,要朕陪你吗?”慕容殇动着的手没有停下来,随意的话听似平淡却有丝试探。 “恩,让皇上陪,皇上陪臣妾回家吧!”丢开笔,萧寒月难得撒娇的靠上了慕容殇的肩膀,心有戚戚焉。 慕容殇也放下笔,将萧寒月的手握在掌心,细细的为她揉着因为长时间捏笔而酸疼的手,宠爱的说:“陪你回家可以,但朕得晚到,朝中事务太多,得处理了才能脱身。” 萧寒月一道嗤笑,抬起头看慕容殇就成了真诚:“那意思是让臣妾先自己回去吗?” “是,你先回去,等朕办完政务就去凌府陪你,小住两天我们再一起回宫。” 萧寒月乖巧的回:“好!”然后又捏了笔继续办公。 萧寒月今夜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于以往,慕容殇不禁怀疑的看着她,如此听话的她,还真令自己不适应,该不是她又有什么主意了吧。 正想着,萧寒月突然埋头冒出的一句话让慕容殇怅然。 “皇上让御医帮臣妾施针吧。” “施什么针?” “伪装怀孕的针!!” …… 第一百二十八章 萧寒月获得慕容殇的准许,第二天就回了坤宁宫收拾东西,准备隔天清晨就走。 “娘娘,归家小珠得陪着您的。” “不用说了,小珠,我义父对你的伤害,是让我最心疼的事,我不想再见到他如此待你。” “娘娘,小珠不怕,小珠只要跟在娘娘身边什么都不怕!” “我怕,小珠,我怕,怕你一回就再也走不掉了,一回就失去你了,小珠,不要如此残忍,不要因为我而伤害自己,我不想看到你涉险,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所以小珠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凌越天再碰到你。” “……好的,娘娘,小珠听您的。”萧寒月的话句句合情合理让小珠再无从反驳,只能忍一时应承了下来。 说服小珠的萧寒月转身无谓的挑唇,这番话若是以前表达的全是真心,但现在却是另一层意思,她将小珠留下,给她最后一次脱身的机会,如果她还念姐妹情就会乖乖呆在皇宫,等她回去,如果她执迷不悟,那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回到凌府。 萧寒月不希望是后者,她对小珠好,和小珠结拜都是想挽留她,但如果是,她也只能接受,便是恩断义绝,她再不会相信小珠!从此就是敌人…… 次日晨,萧寒月的丫鬟只带了贞儿一人,玲儿让去了公主那,本琪儿也想跟,但被萧寒月驳了,琪儿是隐姑姑的女儿,有家人总是让萧寒月有顾虑的。 一行人马就如此出发了,前有领队,后有防卫,萧寒月和贞儿的马车正在中间,浩浩荡荡的驶出宫门,驶向凌府。 硕大的马车仿制着战车改良,有专门驻足的平台,萧寒月拖着贞儿陪自己一同出了车厢站在平台上眺望,发呆。 许久:“娘娘,您这是在想什么呢?” 视线像似要透过远山,萧寒月缓缓开口:“归去来兮,请息交绝游。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或命巾车,或棹孤舟。即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 “已矣乎!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胡为乎遑遑欲何之?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 “娘娘,这话可使不得啊!”贞儿在侧,担忧的看着萧寒月。 萧寒月安慰着:“一天就知道瞎操心,这不是你主子我作出来的,不过是用以感慨的,丫头,只感吾生还有多年才行休,倒希望生命能轮快点。”说不定再世为人,就没有这些纷扰了。 贞儿松了口气,嗔怪着:“娘娘,越说越离谱了,什么都不比活着好啊,只要活着,什么都好!” 萧寒月侧目,看着贞儿,见她发丝在风中稍显凌乱,便帮她整理了,贞儿有些躲,萧寒月抓了她胳膊定住她的身型,不由打着趣:“你要是在我那个时代,就送你去读哲学系,真是有潜力的很。” 贞儿听不懂,睁着疑问的眼看萧寒月。 整理好头发,萧寒月笑了:“看我做什么?好不容易出来,看风景。”再转身面朝前方,良久,对贞儿说道:“贞儿,我长高了,你注意到了吗?” …… “注意到了,娘娘。” “那你说小珠注意到了吗?” …… 刚进宫在后花园,她折不到冬梅,是小珠帮着她折的,她问小珠自己那三等残废的身高还有希望吗?还会长吗? 小珠在雪白的雪和粉红的梅间回答她,会的一定会的,不过一年多而已,往事就不再,如今两人却是从此分道扬镳各怀心思了。 贞儿不知如何回答,一时静默…… “程鸣一,你飞够了没有?”萧寒月对林子吼着,知道他跟在身后。 一阵清风拂面,眨眼,程鸣一就落到了萧寒月的身边,背手而立,好像他一直就站在那里。 “有马车不坐,就仗着自己有武功,显摆什么啊你显摆?!” 出来就随性了些,程鸣一只是拱手:“卑职不能和娘娘平起平坐。” “那你就滚吧,站我旁边碍眼。”萧寒月嬉笑着不看程鸣一一眼。 …… “娘娘抓着卑职的衣角,卑职滚不了。”那双玉指头纤纤的小手哪里是抓住了他的衣角,而是抓住了他整个心。 “脱了衣服,裸滚吧。”萧寒月提着不可能的建议,让身旁另一边的贞儿笑出了声。 程鸣一稳住了声音,眸子里满是宠溺,滑向萧寒月,低沉的声音全是疼惜,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有碍风化。” “没关系,你去买糖葫芦收买我和贞儿,我们保证不说出去。” 程鸣一立刻扬起一声口哨,林子里迅速的窜出若干条身影,萧寒月冷了眼,却还是带着笑:“得是你买的,程鸣一亲手买的!别连买个糖葫芦都没诚意。” 气息一滞,犹豫着呐呐开口:“我不能离开你……” “和贞儿,皇上交代的。” 终于说到重点了,萧寒月松了程鸣一的衣角:“明白,皇上是要试探我了吧。你是皇上让来监视我的吧,都知道,你不说我也明白,谁还能指使动你,不就只有他么,晓得你是听人之命,所以我才不为难你的,这不和你玩的正开心啊!” “娘娘……”贞儿看萧寒月动了怒,赶紧的抓了她的手,一手的冰冷。 而程鸣一却沉默了,其实这是他想见的,不然他不会说出皇上二字,可真见着萧寒月脸上的受伤却在心里难受,责备着自己不该如此卑鄙。 萧寒月嗤笑:“怎么了?不说话了,你现在的表情是同情吗?不用的,鸣一,不用同情我,我还不错,撑得住,当初慕容言不够,不还搭上你了吗?下次又是谁了,秦淮楠?朗斯烈?他还想送多少男人给我这个妻子?不如我照单全收,遂了他的心愿!” “娘娘……”贞儿在旁听的都快哭了出来,原来如此……皇上真的,真的太过分了,皇后娘娘帮了他那么多啊,那么多,那么多,为什么还这样对皇后娘娘。 “鸣一,麻烦去给我身后离的不远的皇上说一声,我,萧寒月,恪守妇道,懂,礼义廉耻,知,忠孝信悌,啊,忘了,因为帮他早就把孝丢了,国事他尚不信我,连感情他亦然质疑,你问问他累不累,问问他愧不愧,我如何待他,他如何待我,顺便记得提醒他,他此时应该在金銮殿上早朝,后天才能到凌府,别等一下就出现扰了我的兴致,打自己的嘴巴。” 每当他们的车惊起林中的鸟儿,过不久后面林子就会再次惊起,虽然听不见声音,可鸟飞出树林,飞上天却是让人能看的真切,就这么跟了一路,而程鸣一也没有什么反应,不是慕容殇能是谁。 程鸣一走了,马车上又只留下萧寒月和贞儿。 “……娘娘,你还好吗?” “没事,贞儿,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就无所谓了,再说我是要回凌家,他多心是必然的。” 知道他的身世,知道他的过去,萧寒月就明白了慕容殇的性子为什么那样多疑,其实很多事怪不得他。 自己如此做,不过是想让慕容殇内疚,觉得亏欠于她,只有让慕容殇内疚的越多,她才越有把握能利用他的内疚让他妥协,心软放过无情堡。 如此将计就计也是手段,他们俩从来都不是普通的夫妻,其实说来自己也算阴险了,皇宫中的人早就分不出什么好人坏人了,想得到就一定要有手段。 经过这一出插曲,后面果然再没有跟人,一阵颠簸,半天功夫,终于到家了。 下车就是一道朱红色的大门,门前朱漆柱子撑出一道檐,檐下站着一群人,个个都是望眼欲穿,萧寒月心中激动,眼前就是她的亲人,她那可恶的亲人们啊!! 是的,凌月天是萧寒月的生身父亲,从一开始萧寒月就知道,凌越天也许也知道了,但大家都没挑明,萧寒月也不打算认他,因为真正的凌寒月已经死了,从掉下悬崖的那刻就已经死了,还有这具身体的母亲,同时也留下了这世的记忆。所以她要救的只有无情堡,一个给过她温暖的无情堡,他的家只有一个无情堡。 下了马车,萧寒月身后拖着长长的陪护队伍。 凌家人都笑的和煦的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萧寒月也不矫情的拦,说白了,她就想看他们跪,看着凌越天矮下身去,就心情舒畅,像报了仇一样畅快之至。 看跪的差不多了,萧寒月才出声让人都平了身。 凌越天起身热泪盈眶:“女儿,你终于回来了。”抓了萧寒月的手,似多年未见归家的女儿一般,眼中亲昵,心疼,想念,激动,十足一个资深演员。 天知道,不久前,他还绑着自己,威逼利诱半点都不手软。 萧寒月回握凌越天的手,跟人民见了党一样的革命情怀:“义父,女儿想死你了。”其实她想说的是爹,女儿想你去死,虽然不厚道,不过是真心的。 “快快快,进屋吧,你我父女许久未见,义父有好多话要对你讲。” “好的,义父,都进屋吧。”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入了内,凌越天就迫不及待将萧寒月独自引进了书房。 第一百二十九章 陌生的地方,是自己的家,萧寒月打量着房间,这宅子里全是疏离,只有厨房和自己的房间才稍稍熟悉。 父女二人坐下,凌越天一反常态殷切的给自己的女儿沏早就准备好的奶茶。 “怎么没见你的贴身丫鬟回来?” 萧寒月看到桌上的点心,尖着手拖过盘子,放到自己面前,说话一点不客气:“回来再让义父打吗?”她现在是皇后,用皇后的身份省亲,嚣张跋扈一点没有关系。 凌越天将奶茶放到萧寒月面前:“这话说的,你是皇后,她是你的陪嫁丫鬟,没保护好你,该打!来尝尝这奶茶,义父托人打听,知道你在宫里喜欢喝这个东西,特意为你准备的。” 是啊,所以绑架自己的他就该处死了,他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所以咯,女儿不是怕义父见着她,心一着急又动手吗?这才把她留在皇宫中,那里离义父远点!寒月真是感动,连这种小喜好义父都知道,看来义父在宫中的人可不少,不如跟女儿说叨说叨,都哪些人是义父的腿子了。” 凌越天继续慈祥着转移话题:“月儿,女子说话温柔点,这么夹枪带棒的成何体统。” 萧寒月一手缄口:“哎,这不,皇上就爱女儿这调调,为了让皇上一直宠爱下去,女儿就只能一直保持这说话的习惯了。”萧寒月没了心思和凌越天兜兜转转。 “你确定皇上是真爱上你了?!” “是呢,女儿还想给皇上生皇子呢!” ……凌越天听了萧寒月的话眼中有了闪烁,萧寒月故作没有瞅见,径直盯着小几上的糕点挑着吃。 后宫无人被宠幸的事,凌越天并不清楚,只因桃妃的私心,瞒了下来,至于慕容殇多年未有子嗣这一疑惑,也被桃妃用吃药搪塞过去了。 “看来皇上是宠幸你了……没吃药吗?” “吃什么药?”塞着糕点,萧寒月装傻,袖子因为手上不停的动作,已经滑出了手腕。 凌越天心不在焉的笑:“没什么?”余光一扫,视线立刻回到萧寒月的手腕。 萧寒月正竭尽所能的吃点心,好似饿死鬼投胎一样忙的不亦乐乎,一口奶茶,一口小点心,无论如何都看不见凌越天那已经明显到不行的探究眼神。 “月儿,你手腕上是什么东西?” 萧寒月包着一嘴的甜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说:“这个吗?” “是啊,这镯子是谁给的?” “是太后给的。”萧寒月没有设防,直接告诉凌越天。 凌越天再也淡定不了了:“能给爹看看吗?” 萧寒月吞着点心,吞的要吐了:“这女儿家的东西,爹怎么有兴趣了。”说完用狐疑的眼神瞅着凌越天,“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凌越天惊觉自己的失态,马上转变着不紧不慢的说:“能什么重要的,只是太后给你的,所以想看看。” “是吗?”萧寒月顺着凌越天的话也轻轻的带了过去。突然好像又想到什么,停了手中的动作。 “义父,女儿这次回来是有重要的事。” “什么事?说说。” “义父绑架了女儿,女儿可是半句都没有说出去的,当然女儿知道无情堡所有人的命都在义父的手上,女儿也动弹不得,但说实话,如果女儿再像义父一般心狠手辣一点,也是可以不顾他们的安危,把绑架的事张扬出去,当然这样对义父和女儿都不太好,所以女儿希望义父能答应女儿一件事,让女儿出出气,就当义父补偿女儿被绑架所受的苦,义父看如何?” 凌越天已经了然,却还是明知故问:“你想怎么出气?” “女儿好歹也服了那么多年的毒,做义父的人是不是应该让你的妻妾们给女儿个说法吗?” “别弄死了,其余随便你。” “谢谢义父成全,女儿醒的。” 凌府的西厢房内,一肌肤若凝脂的女人,此时脸上正密密的聚集起担心,萧寒月回来了,从她住进凌府那天起,她就已经认出来了,她就是那个贱女人的女儿,而现在的她已经不似以前那容易被人欺负的小丫头了。 当她下车后,那犀利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时候,自己居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她眼里满满全是冷,就连那笑好像就是杀人的利器般。 完了,以前的事,她不会知道了吧,不然怎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了,女人担心的魂不守舍,转而又想着,不会有事的,应该不会有事的,她是老爷最宠爱的侧室,老爷一定会保她的,而且这事,其实老爷不也是知道并且默许的吗? 当初那死的可是老爷最疼爱的凌家长子啊,老爷也恨萧寒月和她的娘,绝对不会让萧寒月为难自己的。 这个害怕着萧寒月却又自我安慰的女人就是若水。 若水正担心着,门外就传来凌越天的声音,没有防备,她赶紧的开门,本以为门外站着的只是凌越天,却不想多了怕什么来什么的萧寒月。 “干什么呢,堵在门口。”凌越天的话让呆愣的若水回了神。 “啊,老爷,参见皇后娘娘。” “别那么多礼,姨娘,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说完,萧寒月就跨进了门,带着不请自来的姿态,泰然的坐到椅子上看凌越天和若水。 凌越天点点头:“你们很久没见了,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吧,若水好好陪陪寒月,今天就哪也别去了。” “老爷,老爷……”若水想抓凌越天,却不想凌越天闪身连看她一眼都不看,人就离开了。 “别追了,姨娘,追去,我爹也会让你回来的,不如过来给我倒杯水吧。”门口已经站起了萧寒月从宫中带出的侍卫,硬生生的将若水挡回了屋子,并将门关上。 “皇后娘娘……”若水逼得没法,一脸胆怯的靠近。 “都是一家人,叫我寒月就行了,皇后娘娘太生疏了,再怎么说你我都是有生死的交情,怎么……你现在是在怕我吗?”她中毒就是若水下的毒,还好她及时清了毒,虽然很多东西,以前的凌寒月都带走了,但有些记忆在脑海里从来就没有散过。 所以她才趁此回凌府的机会帮忙做个了断,以前的凌寒月好歹也是含恨而终,这些施以毒手的人还活的惬意自在怎么都不太说的过去。 “没……没有,寒月你是老爷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当姨娘的怎么会怕自己的女儿呢?”说着话,若水带着讨好的笑容,赶紧给萧寒月倒上了一杯茶。 萧寒月接过,善意的对若水笑:“恩,许久不见,姨娘说话,还是那么讨人欢心。” 若水笑的形同哭一般:“谢娘娘……夸奖。” “哎呀,怎么又叫我娘娘了,姨娘,别来无恙呀,怎么样,认识到男人的无情了吧,你有优渥的生活,穿的是锦衣绸缎,用的是上好的胭脂水粉,你的男人是当朝丞相,你的人生可以说算是美满了,但是突然都没有了,是什么感觉!” “皇后娘娘,你这是……这是要做什么?”若水警惕的看着萧寒月。 掏出袖袋里的东西,丢在桌上:“这东西认识吗?”金刹粉,好东西啊!! “啊……”若水害怕的捂住了嘴,眼泪跟开了水龙头一样,说流就流,疯狂的掉下来,人一个腿软跪在了地上。 “眼熟吧,话说我把它当饭吃可是从住进府里的第一天就开始了。” 若水摇头否认:“我……不……知道,不……知道。” “你知道的!你不但知道,而且是清楚的知道,为了回报姨娘,这不,我就专程带了些回来给姨娘尝尝,看姨娘你是自己吃了,还是我叫外面的人进来押着你吃。”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求求你……皇后娘娘。” “求我?!姨娘还会求人,稀奇事啊,当时我可是连个求的人都没有了,你说你和那时的我比起来,谁比较惨?!” “我错了……我不敢了,不要……皇后娘娘,不要……”若水跪地爬到萧寒月的脚边,抓着她裤边,满面是泪的乞求。 “你不要吗?好吧,看你这么真诚的模样上,那就来做个选择题好了,本宫最爱看人左右为难了。” “皇后……你……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不怎么样,这玩意儿,我花了不少钱买来的,断不会浪费,你不是刚生了孩子吗?那就选选吧,是你吃还是他吃。”萧寒月就不相信,如此还逼不出到底谁才是幕后的主使。 若水是凌越天最宠爱的侧室,她根本没有理由来毒杀自己,以前的凌寒月也不知道是谁,但若水后面一定还有人,这个人是谁,她有猜想。 毕竟金刹粉非常昂贵,按凌府中女眷每月规定的饷钱,能买得起的人估计也就一个了,那就是掌管着家中银两开销的大夫人,而能动用那么多银两却不引起别人怀疑,那也必定是持家的人,这人还是大夫人,不过这一切都是萧寒月的猜想,最终还是要得到若水的肯定。 “娘娘,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该死,不该下毒,可是,可是,都是大夫人指使我干的,都是大夫人啊,我只是一个侧室,大夫人说什么我如何敢不从,全部都是她指使的,我也是被迫的。” 挑着眉,还真是她:“是吗?你可不要信口雌黄啊,你凭什么就说是大夫人指使你干的了。” “因为,因为大夫人恨你的娘,她想你娘死,想你们死。” “继续,别停,全部都说出来!” 若水缓缓道来,“……”一切的一切萧寒月终于明白了,真是听得萧寒月心潮澎湃,对自己的家人更是绝望了,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有这么一帮子亲戚。 …… 第一百三十章 若水房间的门打开了来,萧寒月出了门,对门口守着的侍卫说:“走,陪我到东厢房去一趟。” 身后的若水瘫软在地上,看着萧寒月离开,放声大哭,只因萧寒月最后的那句话:“姨娘,以后弟弟就跟本宫进宫吧,本宫会好好待他的。” ~~~~~~~~~~~~~ 一行人行至东厢房,门户大敞,萧寒月将侍卫留在门外,得以顺利进去,入门就看见了大夫人屋子里也设着佛堂,她就跪在神像前,口中念念有词着,犯罪就该进监狱,光会走形式主义,那怎么使得啊! “大夫人,快到大哥的祭日了吧。” “你……来了!”一身华服,光看头发乌黑油亮,是个保养得体的妇人。 “是啊,看大夫人如此胸有成竹,该是做好了万全准备了吧,怎么在诵经呀,向佛有用的话,你晚上睡觉就不会做噩梦吗?” “至少你没有死,而他死了。”大夫人抚摸着佛珠的手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 “谁害死的?需要我来偿还,谁又告诉你我没死?大夫人觉得我是凌寒月吗?”佛珠的线应声而断,那一粒一粒静人心的珠子滚了一地,凌乱而狼狈。 萧寒月抽了梨花雕的椅子坐上,嘴角挂着邪笑:“大夫人,你说你对案念经,能念的下去吗?你心里住着魔鬼,良心能过的去吗?” “你……到底……是谁?”大夫人全身僵硬,转过头看萧寒月,满脸抑制不住的僵硬和恐惧。 “大夫人真聪明,到现在可是没有人能看出来我已经不是凌寒月了,你是第一人了。” “你……你……是人,是鬼。” “是人怎样,是鬼又怎么样,大夫人身后可是有镇妖的佛堂,怕什么,而且,鬼能当上皇后吗?”萧寒月闪电般的上前,一把抓住大夫人的手腕,突然的动作吓的大夫人惊声尖叫,一下跌坐在地。 “吓着你呢?真不好意思。来,我拉你起来吧。”说着萧寒月的手又要去碰大夫人。 “不要……不要碰我……”大夫人害怕的眼神中充满了血红,频频往后退,手在地上都蹭出了血,可她根本无暇顾及。 “哎呀,是我手脏吗?大夫人居然不愿意牵。”看看自己的手,萧寒月立刻换了冷然的脸,“还是大夫人害怕,不敢牵?” “你不是凌寒月,你不是她,她不是这样的。” 萧寒月将大夫人逼近了墙角,低下身,靠近了她:“看,刚才不就说你猜对了么。我不是她,但是我还是凌寒月,哦,对了,她要我帮她向你问声好,顺便提醒你一句,她……在下面等着你!!” 啊!!!!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惊得凌府的人都往大夫人的房间看去。凌越天在书房里,翻阅着书的手不由的停了停,抬头看向前方,再低头,继续看着书,面无表情。 “叫什么叫?吵死了。”萧寒月掏掏耳朵,又坐回了原位。 大夫人缩在墙角抖的不能自已,萧寒月继续开口:“看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很害怕一样,那我就讲个故事,来缓解缓解气氛吧!” “从前,有一个孩子,生的俊俏,聪明伶俐,他的娘对他百般疼爱,他的爹又是位高权重,他可以说是天之骄子,以后的前途一片光明。他的爹娘甚是为他骄傲,可是不巧的孩子是孩子,孩子的娘是孩子的娘,孩子得爹的宠爱,可孩子娘并不得孩子爹的喜爱,孩子的爹最爱的是另外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又不巧只给孩子爹生了个女儿,所以说这个世上真是没有完美的事啊,你说是不大夫人。”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大夫人瑟缩着,连看都不敢看萧寒月一眼,整个人癫狂的快要崩溃一样。 “奇怪了,怎么我回趟家,个个都求我了,试问我当初去求谁,大夫人,你来告诉我,我也是个孩子,我当时该去求谁,你把和她的恩怨落在我身上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去求谁,刚才我也这么问过若水姨娘的,不过若水姨娘只空有美貌,脑子不太好使,所以怎么都给不了我答案的,现在我就问问比较聪明的大娘好了,大娘,你受寒月这声大娘,是不是心惊肉跳。” “寒月,我错了,我错了,你绕过我吧,饶过我吧。”大夫人跌跌撞撞的向前,想碰萧寒月的胳膊。 萧寒月笑着说:“滚!别碰我。”饶过她?那当初谁来饶过她和娘亲。 大夫人被萧寒月的眼神吓住了脚步,停在半道。 “大娘,咱们继续,说孩子娘不得宠爱只能把自己的爱和希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而将她的恨宣泄在那个受宠的女人和孩子身上,本来她想害死这个受宠女人的孩子,让她尝尝失去最爱的人的痛苦,可是没想她的孩子也在那里,哥哥看着自己的妹妹掉下悬崖,和那个受宠女人一起想救那个女孩,不料却双双摔下悬崖,死了,死的让人猝不及防措手不及。” “不要再说了,你出去,出去。”大夫人癫狂的冲上去要对萧寒月动手。 只是一脚,萧寒月就将人踹了出去。 “大夫人,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想动我,你也得死一次。” 大夫人躺在地上呻(和谐)吟,痛苦的起不了身。 “如果当时孩子的娘不害受宠女人的孩子,你说那她自己的孩子还会死吗?哦,忘了告诉你,那个孩子也让我给大娘带句话:“我娘是好人,我娘绝对不会伤人,那个杀人的大夫人不是我娘,我没有那么丑陋的娘……” 凌府外妖风四起,刮的凄惨而尖厉,这天以后,有个谣传,凌府的大夫人疯了。 ~~~~~~~~~~~~~~~~ 而这天后,萧寒月也生了怪病,眼中的泪不停的流,怎么都止不住,汹涌的泪似要把身体流干一样。 醒着时哭,睡觉时哭,吃饭时哭,走到哪哭到哪,跟凌越天在一个桌子上用膳,她都哭的快像孟姜女一般。 边擦着眼泪,吸溜着鼻子,嚼着肉片,萧寒月的举动让桌上的人都傻眼,这个人就是当今皇后,就是昨天逼疯大夫人,曾经被连下人都敢欺负她的小姐吗? “吃饭,都看着我做什么?是要影响我食欲吗?”既然大家都怕她就让他们怕呗,她无所谓。 凌越天给萧寒月夹了块鱼:“女儿,是不是有点残忍了。” 萧寒月当着凌越天的面将肉直接丢到对面若水的碗里:“你相公给你的,吃,别客气,最讨厌吃鱼了。”然后自己再夹了块鱼放到嘴里,让凌越天的脸色变了又变。 这才回着话:“义父,你有不少儿子,女儿带走若水娘娘的儿子对你来说其实没差吧,儿子哪里有权势重要,而大夫人那,你认为她真疯了吗?还有,不要跟死过一次的人说残忍两字,你的妻妾做过什么事,义父比女儿清楚。”这一屋子都是自私的人,凌越天,凌越天的女人,自私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强大的心理建设,脸厚心黑想疯?谈何容易!! 大夫人没疯,疯子的眼神是涣散的,她是装不出来的,不过是装疯,但她装疯也是因为她承受不了,反正另一个凌寒月也放下了,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爱装就装去吧。 对桌的若水听了萧寒月的话不禁将头低的更低。 凌越天被气的不轻:“你……” 萧寒月叼着筷子,抬头看凌越天,挥挥筷子:“义父,慢走。”看着他,就吃不下饭,不如走的好。 说完再擦一把泪,那模样别提多不和谐了。 凌越天终于顺遂了萧寒月的意,甩了筷子离开,凌越天这一走,桌上哪里还有人坐得住,都纷纷的找着借口或者连借口都不找就落荒而逃,最后只剩得贞儿,还有皇后侍卫的陪伴。 边吃着饭边低声的对自己说:“凌寒月,你的仇报了,她现在活着比死了还痛苦,你安心吧。”说完又擦拭一把泪,哎,你哭吧哭吧,把一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吧。 “娘娘,你别哭了。”贞儿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哈哈,这事还真不是我说了算。”萧寒月将手绢交给贞儿,贞儿扭着手绢,抖开后再给萧寒月,握着手绢萧寒月继续擦掉眼泪,然后湿掉一条丝绢,将眼泪再次扭进脸盆里。 “娘娘哭不哭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娘娘,你这到底是哭还是笑了。” “贞儿,我渴了,你别围着我了,给我找喝的吧。”再照这么哭下去,她会因为脱水而死的。 贞儿赶忙的下去端着早就准备好的茶水,拎着茶壶再回来,欣喜若狂。 “娘娘,娘娘,皇上来了。” “来给我倒杯水,我知道皇上来了。”不就站在她身后,挺拔俊朗,意气风发的不可一世,这么看,他确实有狂傲的资本,长得很帅呀,又有权势,这样的男人在哪里都是女人蜂拥追捧的对象吧,看看,自己身边的侍卫也都跪下来行礼了。 “寒月?!”慕容殇见着萧寒月的眼泪,心中一阵揪疼,刚进门本还带着笑,不由的皱了眉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萧寒月身边,她怎么了,怎么边进着食,边流着泪。 第一百三十一章 “皇上来了,皇上来晚了,臣妾还以为臣妾前脚到家,皇上后脚就跟来了。” “朕……确实来晚了。” “哎呀,臣妾说错了,皇上不是说明天来的么。怎么今天就到了,呀,皇上其实来早了。” …… 慕容殇坐下,将萧寒月拥入怀中,细致的看着她的脸,忘了身份,抬起手就为萧寒月擦拭着那泉涌般的泪水,声音全是心疼:“寒月,你还再生朕的气吗?” “是啊,都气哭了。” “是因为朕……”话还没有说完,慕容殇就觉得不对,她明明表情不是难过,而且看上去好像还有戏谑和轻松,可为什么眼泪涓涓的流个不停呢? “寒月,你是在装哭?” 萧寒月不禁翻了白眼:“皇上,如果臣妾要装哭,不需要装的如此投入吧!”真当眼泪不要钱,哭起来不累是吧。 “贞儿,过来。”慕容殇的眉皱的更深,直接将怒气扎向贞儿。 萧寒月差点对慕容殇的脸摔筷子,他就不能好好说话是不是,动不动就迁怒,压制着怒气,萧寒月小声的对慕容殇说:“皇上,不是贞儿的错。” “那你为什么哭个不停?” “不知道,可能中毒了吧。”总不能说是这具身体的正主终于得以解脱在哭吧。 “什么?贞儿。” 萧寒月真是……唉!直接昏算了,眼一闭,含着泪萧寒月就倒在了慕容殇的怀抱了。 慕容殇怒吼着抱起萧寒月立刻出了门,萧寒月蜷在慕容殇的怀里,在他就快吼出“把贞儿拖去杀了”的话前揪住他的衣襟,小小声的说:“皇上,我没事,臣妾不想在外人面前跟你吵架,抹了您的面子,所以请皇上冷静,你不要再吼了,回房我们再说。” 哭呀哭,嚎啕大哭,萧寒月刚才还只是泪流,现在连着心疼,这一下好了,整个灵与肉终于达到了和谐,萧寒月哭的肝肠寸断,慕容殇搂着她简直措手不及。 此时的萧寒月就跟个孩子一样,他想开口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在旁只静静陪着她,却又过不了自己这关,总觉得该说些什么。 一下左右为难,慌了阵脚,只能一下一下擦拭着那像铁水的泪,每一滴都烙疼了他的心。 萧寒月哭了快半个时辰,直到慕容殇抱着她到手臂僵直,心也疼到麻木,她才抽泣着抬头:“给我杯水。” 将人小心的放在**,慕容殇去桌边倒了杯水,拿回到萧寒月身边,尽心尽力的伺候她。 萧寒月抬头接过水,盈盈泪光看得慕容殇终是没了办法,低下头捧着她的脸,吻掉一颗一颗泪珠,直至吻上她的唇,将呜咽声消弭在两人的亲热中。 泪奇迹般的停了,萧寒月闭上眼感受着慕容殇带给她的温暖,辗转缠绵,再睁开,萧寒月红唇微肿,只觉得眼睛酸涩,泪水早已不见了踪影。 慕容殇取过不知何时被他拿走放到床边小几上的水杯,再递向萧寒月细致的喂她,“喝点水。” 萧寒月是真累了,一时谁都不想见,啄了两口水,对慕容殇说:“你想办法帮我挡挡她吧,我暂时不想见她,她……回来,估计也不是来见我的,想想什么办法别让他们起疑就行。” 这样脆弱的萧寒月,慕容殇是第一次见,这样依赖他,也是第一次,慕容殇如何会不答应,安抚着萧寒月,将她圈在自己的保护下,慕容殇点着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两个人静静相拥,慕容殇用自己的下巴摩挲着萧寒月的发丝,等到她稍稍平静了,才缓缓的开口。 “上次本来说陪你到江南去走走看看,但是没有机会,这次就在家附近转转吧,朕听说明天就有集市,到晚上还有夜市,所以提前来了,就是想带你到处走走,愿意吗?” 萧寒月转头去看慕容殇的眼睛,笑的如同黑夜里的烟花一样璀璨:“有好吃的就去。” 慕容殇在烟花里,亮了眼,却迷了心,低下头,两人跌入交织出的温柔中…… ~~~~~~~~~~~~~~ 醒来后,萧寒月果然没有看见小珠,连贞儿都不见了,不急不缓的收拾着自己,突然觉得慕容殇还挺好用的,关键时刻用来当挡箭牌不失为一个办法。 伸着懒腰,一身轻松,不知是曾经凌寒月哭过终于解脱,还是因为慕容殇的庇佑感到轻松,萧寒月难得心情大好。 正往门口走去,就撞上进门的慕容殇:“起来了,睡的好吗?”昨晚她睡得就跟一只被驯服的小猫一样,抱着他时不时还细细憨憨的嘟囔两句,就是怎么听都听不到她说什么。 “你干什么去了?”萧寒月自然的问,问完愣住,这平常夫妻的埋怨娇嗔怎么可能是她说出口的话。 “去让人准备东西了,等一会收拾好就走,得先去寺庙上柱香,然后才到集市去。” 萧寒月不禁问着:“贞儿呢?” “跟小珠都留在凌府,女人带出去保护起来麻烦,所以只带侍卫。” “不错的借口。”合情合理。 待到萧寒月收拾妥当,慕容殇吩咐下去需要准备的一起也都就了位,因为慕容殇的贴心,萧寒月从头到尾连凌越天都没有见着,两人稍稍用过早膳,一行人就驱车直奔鹿城的普陀寺而去。 到了寺庙,慕容殇只带了一名侍卫直接进了内堂,留下其他侍卫陪萧寒月上香。 半天不见慕容殇出现,萧寒月有了内急,准备去茅房,侍卫也不好跟,行至一佛龛前,萧寒月因为奇怪停下了脚步。 “啾……啾啾……啾啾……”桌案下发出奇怪的声音,萧寒月低头朝声音处看去。 桌案是被金黄色的缎布盖住,案台下突然一手掀开缎布,露出一张肥头大耳如同弥勒佛的脸。 “你谁呀?”萧寒月疑惑着,却对这人的表情充满着熟悉的感觉。 “我呀,娘娘,是我呀。” 我呀……我呀个屁,萧寒月想给对方一脚,若不是对他眼里的猥琐有相当的了解,萧寒月怎么都认不出这人的,朝四周看看,还好佛堂没有什么人,萧寒月嗖的一声就窜进了案台下。 “老和尚,你躲这来猫腻什么来了?怎么长相变了?”怪不得在皇宫没见着他了,萧寒月说话间手就伸出去掐老和尚的面皮。 呃?……居然是真的?她还以为老和尚易容了。 “娘娘,那具肉身不能用了,所以才重新又选了具坐化圆寂的躯体。” “你真是太让人惊悚了。”要不是萧寒月也是借尸还魂,咋听之下,还真让人无法接受。 老和尚伸手挠着光头。 “但你前任身体死了,怎么宫里都没消息?” “我是和芸儿自己走的,谁都没告诉,就我们俩出宫,不会有人拦的。” 原来如此:“那你这下不能回宫了?” “没事,走的时候给太后留了信,说我不能回去了,让她到这普陀寺来找我的传人,其实还是贫僧。” “皇上这次来还要接你回去了吧。” “恩,受个封,走个形式主义,然后以后就换做我在宫中走动了。” “你还跑得快,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出来了。” “那不是看你忙了么,反正也没几天,就先出来换了身子,在这等着了。” “别挑好听的说,你以为我是傻子呀,你跑出来换身子,可能不假,但就单单只是换身子这么简单?” ……老和尚立刻冒着冷汗,她能不能不要这么会洞察人心啊。 “说,到底什么事?” 嘿嘿……嘿嘿嘿…… ~~~~~~~~~~~ 集市开在一条宽敞的青石路作坊间,进门就是琳琅满目的商品,从吃穿到被褥家具,从首饰到锅碗瓢盆,东西多的让人眼花缭乱,左边有五颜六色的泥人,右边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品,一眼望过去可以说是丰富多彩,且集市内有在铺子里卖货的,有推着车叫卖的,有挑着担子的,不拘一格花样繁多。 萧寒月和慕容殇就跟着人潮慢慢向前进,身边跟的是伪装成不认识的侍卫。 即使如此拥挤,两人出众的样貌和华丽的衣着都还是引得一些人的注意,萧寒月看见了一家鸡腿,怂恿着慕容殇给她买了大大小小六个鸡腿。 慕容殇看着萧寒月从没有过的小女儿娇态,一时心里满是幸福,大掌牵住了萧寒月的小手,免得她得意忘形跑丢了。 在萧寒月啃完第三只鸡腿,和所有景致都看得差不多了,天也有点转黑的时候,慕容殇开始提议:“去猜灯谜?” 萧寒月摇头。 “那去对对子?” ……萧寒月啃糖葫芦正啃的欢畅,没有半点时间理会慕容殇的邀请,作诗都是才女的事,和她这个皇后有什么关系。 她今天出来是放松来的,不是动脑子的,身边跟了一大帮子人,谁爱对就谁对,得了奖品全部都归她。 这时人群里传来一道娇俏的女声,如出谷黄鹂,脆生生的带着绵长的自信。 “这是谁啊,声音真好听。”萧寒月因为无所事事,所以随便挑了句话来说,没想身边立刻聚集起路人四五只,为她解答。 第一百三十二章 路人甲说:“你可不知道,这是我们鹿城的才女呀。” 路人乙竖着大拇指:“诗词歌赋,对子灯谜就没有一样能难倒她的,今日估计又是她拔得头筹了。” 路人丙自豪的这姑娘跟他家产的一样:“女子有这样的才情,那可是天下难寻。” 路人丁一脸崇拜:“我们都应该向她学习。”路人丁手中抱着路人戍,流着口水正看着萧寒月最心爱的糖葫芦。 对台上传来出对人的声音:“惠通邻里,门迎春夏秋冬福。” 女子连犹豫都没有,就行云流水的对出了下联:“诚待世贤,户纳东南西北财。” 出对人似不甘心,继续出对:“精耕细作丰收岁。” 女子不为所俱,话中带着轻松:“勤俭持家有余年。” 因为甲乙丙丁的撺掇,萧寒月也挤在人群里看热闹,身边是慕容殇,他的胳膊缠着萧寒月的腰。 也不知两人怎么挤着挤着,就挤到了最前头,也就不知怎么那对对子的姑娘,对着对着就手指萧寒月。 黄鹂般的冲她嗷了一声:“我要跟你对。” 萧寒月立马没兴趣,往慕容殇身后站着,黄鹂继续语出惊人:“如果你输了,他就归我。”手指微微移动,指向了慕容殇。 萧寒月不禁傻眼,光天化日之下……呃……黑灯瞎火之时居然强抢国君,她是脑袋太多,想砍两颗,不想活了吧。 可没想到国君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时神经短路,将自己的皇后推出去迎战。 萧寒月抓着鸡腿,对着慕容殇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如果你输了朕,就罚你一辈子吃素。” 好狠毒的男人……萧寒月正啃着鸡腿,差点把鸡肉吐了,然后把骨头吞掉。 “皇上这是赶鸭子上架。若真是输了,看来臣妾也只能连夜逃跑了。”慕容殇手中拿着纸袋,将萧寒月手中的鸡腿取了过来,放在袋子里。 “去吧,待你凯旋归来,赏你鸡腿。” “皇上真看得起臣妾。”萧寒月嘟囔着自言自语,不过还是让慕容殇听得真切。 人家凯旋都是赏金银珠宝,良田小妞,她凯旋就赏鸡腿?风国的皇上太抠门儿了。 萧寒月瞅瞅自己手上的油,发现没有地方擦,随便左手蹭右手算是擦了,再想开口对对面女子先客套一番,不想女子心急如焚,大概是迫切的想得到慕容殇,连萧寒月张口的机会都没有,就立刻大声而颂。 女子出了上联:“故园轱辕固源古远。” 萧寒月接着一下联:“审时慎事胜似生事。” 女子再出上联“东庙阚西厢房,东西两厢,门户相对,方敢并坐。” 萧寒月又接一下联:“南京河北京城,南北双京,水土并分,可成霸业。” 女子稍显诧异:“洞庭八百里,波滔滔,浪滚滚,宗师由何而来?” 萧寒月稀松平常:“巫山十二峰,云重重,雾霭霭,本院从天而降!” 女子瞪着萧寒月,萧寒月微笑的睁大了眼,心里只觉,我擦,没想到小三在古代也这么嚣张? 将头微微的侧过去,萧寒月咧着嘴笑,用腹语说话:“皇上,臣妾口干,我看这姑娘,胆大心细脸够厚,对皇上是诚心实意,又有势在必得的姿态,不如皇上就从了她吧,也别难为臣妾了。” “很好,那你就永远别想见到贞儿还有喝酒。” 好嘛……他除了用酒肉威胁,这下还加上人质逼迫了,看来今晚的对是势必要对赢,不然怎么对得起江东父老,以后她萧寒月还在不在皇宫横行了。 正想着,对面的姑娘又是一对:“趵突泉啸八声,石上四声,石下四声,声绕一池春水。” 萧寒月对她的咄咄逼人翻了个白眼:“寒山钟声十响,寺内五响,寺外五响,响传百里客船。” 女子不甘心,立刻就想再接再厉,萧寒月大喝一声。“停!!!”喝的众人皆是一愣。 “你,有完没完了,怎么个意思,准备跟我火拼到天亮啊?再怎么说这也是我的相公,对子都是你出,就这么想嫁予我相公当个小?” 萧寒月流氓般的语言羞的女子的脸通红,一时结舌连话都说不出,看着萧寒月,只能窜出个“你……”字,而周围的看客也都纷纷交头接耳,顿时才女就成了**,这就是人言可畏,八卦的力量。 “我现在给你出个对子,你能对上来,人你随便牵走,你若对不上来就休得再纠缠,你是许得还是许不得?” 萧寒月说完,女子自信一笑,盈盈姿态又恢复了刚才的镇定:“当然是许得。” 看似得体的话,其实心底全是慌张,怎么说女子还是云英未嫁的黄花大闺女,本大胆寻求男子,已是惊世骇俗,再被萧寒月如此调侃点拨,在众人面前丢的脸可就是大了。 萧寒月也不拖沓,直接道出上联:“博士生,研究生,本科生,生生不息!” 此联一出,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女子大叫:“你这是在使诈。” “我哪使诈了,我说的不是对子,我说的字你不认识?” “什么博士生,研究生,听都没听过。”女子不依了。 “没听过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学疏才浅,你还有待学习,有待提高,你那点本事在女子中算是不错,可在学富五车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没听过就否认它的存在性,更说明你不但知识量不达标,连谦虚度也是欠缺的,你如此信口雌黄就否认了这对子里三大学位的存在,你让这一批批通过应试教育制度,严苛形同于考秀才一般的科举下出来的高材生们,情何以堪。” “你不过号称是鹿城的才女,可称不上风国的才女,等哪天你能迈出游学的脚步,历经了千山万水,走遍了大江南北,行全万里路,读破万卷书,知晓了各种民族风情,贯通了中西文化,再说自己是才女才不会贻笑大方,而现在,你对不上我的对子,就是输了,愿赌服输,所以,请不要挡路,不要纠缠,不要丢了女儿家的德行,好好回家反省去吧。” 萧寒月的话终于说完了,夜市的人在寒风中独自飘摇,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外城人,真是太能说了,就是有一半都没听懂。 等大家再回过神的时候,两人早已走的不见,其实萧寒月和慕容殇并未走的多远,只是携同着一干人等进了旁边的酒楼。 在酒楼雅座间,萧寒月终于啃完了鸡腿,擦着手,准备对即将上桌的晚餐再接再厉。 慕容殇瞅着她,好半天才问:“你刚才的对子,下联是什么?” “上一届,这一届,下一届,届届失业。” ……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孤陋寡闻!”萧寒月对慕容殇表示瞧不起以后,继续啃她刚才未啃完的糖葫芦,好吃!! “慕容殇,我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有点长,不过我会精简着讲,加上因为你强烈要求知道我的过去,那不如一次性讲完,从头到尾,将伤疤揭开,让你看个过瘾,好伐!!” 我叫萧寒月,我是一个孤儿,生长在一个叫孤儿院的地方,孤儿院里的孩子都是孤儿,我们没有名字,名字都是院长妈妈取的,院长妈妈就是管我们的嬷嬷。 孤儿院福利不太好,就是银子不太多,加上我们孤儿的队伍有些庞大,所以在食物方面长期出现青黄不接的现象。 我从小就知道,想生存就要战斗,其实我不愿意打架的,因为我很爱院长妈妈,院长妈妈教给我对人要和善,要有礼貌。 可是情势所迫下,我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这个决定对我今后也有很深远的影响,决定就是,在院长妈妈面前,我爱穿裙子,爱梳马尾,爱扎朵院长妈妈在我五岁生日时给我买的头花。 但是一旦院长妈妈不在我身边,我就是流氓,是土匪,是打架的高手,谁欺负我我就揍谁,因为我经常打架,还专门去捡垃圾努力的攒银子买了一盒小小的粉,当脸上一有伤,就用粉把伤口盖起来,谁都看不出来我受伤了。 如此这样,我长到十二岁,一天孤儿院突然来了人,一个看上去很富态的人,光他手上的戒指就够我们孤儿院吃一年了。 他对我说他很欣赏我,他观察我很久了,他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材,他决定带我离开,而且他让我叫他boss,也就是掌柜的意思。 本来我觉得是好事,可是院长妈妈骂他,让他有多远就滚多远,我第一次见院长妈妈那么凶。 然后boss拿出一把刀,一刀就将发火的院长妈妈杀死了,院长妈妈临死前对我说,你不准哭,不准跟他走,不准给我报仇,以后不准再打架。 我点头答应的利索,不过一条都没有遵守,我看着院长妈妈的血流干,大哭了一场,然后跟boss走了,在一个叫训练营的地方,天天打架,最后还努力的策划着报仇,很可惜的是,我的仇没报到,就死了,被人扫射的,也就是被乱刀捅死的啦,大概就是这意思。我想可能是我暴露了,也可能是boss从来都防备着我。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院长妈妈曾经是boss的妻子,身为丈夫的人杀自己的妻子,那是一点都没有手软,你说男人如何能让人相信? 死了以后我很是解脱,我笑着死的,可惜,天不遂人愿,我从一个男人只能有一个妻子的世界穿越到这个地方来,也就是借尸还魂! 说到我们那个世界,我得好好跟你说叨说叨,这样你才知道我为什么会是这样性格的人不是吗? 我们那的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所以我接受不了后宫这种东西,我的男人只能有我,同时拥有两个女人的男人那就是犯法,是要关大牢的。 我们那女人可以穿着肚兜出去游玩,而男人也可以只着短裤,所以我对穿衣打扮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不过我比较不同的是,我是一个杀手,杀手你懂吧,专门杀人的人,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做的很是不错,是杀手中的佼佼者。 你不用露出心疼的模样,杀人杀多了,就麻木了,满手是血的时候,你就觉得血不是血,不过就是过了过水,水干了就好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当我借尸还魂重生的时候,我被南宫绝带回了无情堡,在无情堡我感受到了温暖,虽然南宫绝对我是有目的的,但他对我还是很好,我以为一切真的可以重新开始了,报仇和跟着boss走都不算数了,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听听院长妈妈的话,不哭,不打架。 面对着一切,我都保持着微笑,可是没想到,南宫绝让我成为生身父亲的义女,他们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我是被大娘害死的,我也放弃了报仇,但是他们不放过我,还下毒来害我,而我的义父也是我的生父竟然无动于衷,这个家和家人更糟糕,以前我还有院长妈妈,在无情堡还有他们,可是在这里我好像谁都没有。 小珠是我在无情堡一起长大的丫鬟,她以善良的姿态接近我,所以我立刻就靠近了她,你看我,经历了那么多,永远都学不乖,永远都记不住,没有人可以相信,所以最后还是受伤了。 进宫,我又遇见了你,一个比我还不相信人的人,你这样,我在你身上只能看见自己的影子,这样的我已经是悲凉,如何还能亲近你,那样只会让我觉得更悲凉。 以前的凌寒月也是个可怜人,我借了她的身子,我想放过她的家人,可是他们不放过我,但是我想保无情堡,所以我愿意帮你,竭尽全力帮你,只望你得势后能放过无情堡所有人的性命。 我觉得我身边应该有个积极向上,热爱生活的人,不然我会变的很黑暗的,可是就说天不遂人愿。 老天爷不可能就如此善待我,所以我只能是你的妻子,而且你还有庞大的妻妾群,慕容殇,这样的你,像一面镜子一样,接近你一次,我就只觉得悲哀一次。 只因你我太相像,我怕和你在一起,得不到救赎,只能堕落。 所以谢谢你让我揭开我的伤疤,说出来,我至少能轻松一些,你说让我对你承诺留下来,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爱你。 慕容殇眼中满满全是伤痛和后悔,为萧寒月痛,为自己的任性后悔,他不该逼她的,把她逼到绝路,彼此都回不了头。伸手想去抓住萧寒月的手。 萧寒月看着慕容殇,收回了自己的手:“吃饭,还没吃饱。” 她啃了六个鸡腿,吃了一串的糖葫芦,添了两碗米饭,风卷残云的扫了一桌子的菜,可就是这样,她还是觉得饿,为什么会这样呢? 是心空的原因吗?心从来都没有满过,为什么会空了,到底哪里来的深深的失落感,萧寒月不知。 当老和尚告诉她,慕容殇已经知道她不是原来的凌寒月的时候,她好像有了那么一点点期待,期待他不问,期待他理解自己,期待他相信自己,甚至期待他给自己时间,到她能说,想说的时候再说。 可是期待永远都是期待,慕容殇果然是慕容殇,他怎么可能相信人,心底说理解理解吧,他也是苦命的孩子。 可另一个声音立刻出来反驳,那谁理解理解我?谁为我想过。我就命贱,活该天天惦记别人,我就不能自私一把,将所有人的感受抛之脑后? 想到如此,萧寒月不禁思考一下,理解她的人?发现好像没有人,唉,做人失败估计就是说她萧寒月这样的,没有知己,没有蓝颜,连声称着爱自己的人,都爱的如此自私。 本来说好不哭的,却总是流泪,院长妈妈在天有灵,看见估计都想冲下来揍她了吧。 于是满满一桌子的菜被萧寒月一个人吃完了,她连路都快走不动了,下了楼,出了饭馆,没有两步路,萧寒月就忍不住胃中的翻腾,在路边吐的昏天地暗,眼泪鼻涕倾剿出动,让她很是难堪。 也不知慕容殇到哪里弄了杯水,萧寒月接过水,漱了口,不想又是一阵翻腾,接着吐。 最后终于将肚子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晚饭,糖葫芦,鸡腿,所有的美味都带着一股消化不全的酸腐,就像她的人生一样。 外人看,只觉得她拥有太多甜蜜,她是皇后,她有皇上宠爱,她有一个当丞相的父亲,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都是酸腐,都是她消化不了,接受无能的酸腐。 站起身萧寒月要走,慕容殇跟着,她转过身看着这个男人:“不要跟着我,让我自己一个人呆会儿,我现在真的不想再看见你。” 说完,萧寒月转身,慕容殇定在了原地,果然没有跟上去,只暗中派人保护着萧寒月。 今晚他伤她伤的太重,安了自己的心,却发现她好像离自己更远了。 独自一人游荡在黑灯瞎火的街道,路旁的店铺都渐渐收摊关了门,在这个没有路灯的时代,幸得今夜月色尚好,风国难得有如此的好天气,月夜星空,萧寒月在黑夜里漫步。 光顾着无病呻(和谐)吟,却一不小心踢到块石头,停下脚步,萧寒月盯着石头看了半天,才继续走,越走越觉得哪里不对,低头看见了鞋面上浸出来的血红,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疼。 为什么才发现疼了,想起以前,心态疼了,因为心态疼了就忽略了脚上的疼,可单单只是想起以前心疼吗?萧寒月心底知道还有慕容殇的不信任,让她也疼。 “只有你爱一个人,才会觉得受伤,妈的,你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对那么个男人有兴趣的?”自私自利,心眼小,猜忌心重,爱耍手段,动不动就发火,想一想除了长得好看,一点优点都没有,难道是上床后?!萧寒月知道自己是犯贱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对慕容殇有感觉的。 坐在路边,萧寒月任由脚上的血涓涓的流,流到浸湿了一只鞋。 突然一阵暗笼罩在她的头顶,那道男声是那么的熟悉,不过这个声音的主人平时只顾着跟她搞笑和戏谑,含了这么多的心疼和懊恼,她还是第一次听。 “该死的你,到底是有多恨自己。”她是想这样把自己的血流干吗? 萧寒月连头都没有力气抬,就被人腾空抱起来,不自觉的靠向他散出的暖:“朗斯烈,带我走吧,我累了。” 朗斯烈正准备迈开的脚步不由一滞,如此软弱的她,从来没有见过,等再回神就运着轻功腾空而去。 慕容殇,你到底还想用自己的伤痛怎么来折磨寒月,她受的苦还不够多吗?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善待她。 如果你不能好好爱她,那就放手,我来爱她,我不会让她再受一点伤害,我会把她所有的伤痕都用爱和时间抚平,只望你放手吧。 …… 黑暗里出现一道身影,他是属于程鸣一的,看到皇上如此伤萧寒月,他也对皇上有了微词,放萧寒月跟朗斯烈走,至少能缓缓她今夜所受的伤痛吧。 望着这两人离开的方向,程鸣一又退回了黑暗里。 ~~~~~~~~~~~~~~ “皇上,皇后被朗斯烈带走了。”房间中程鸣一正向慕容殇禀告着。 听完以后的慕容殇不由捏碎了杯子,狠狠的盯着程鸣一:“连你也觉得朕做错了?” 他将人放走,没有拦,是因为对自己不满? “皇上,属下不敢。”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把人给我带回来。” ……程鸣一不动! “你没有听见朕的话吗?” ……依然不动!! 慕容殇呵斥到:“程鸣一!!”他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命令。 程鸣一目光迥然的看向慕容殇:“皇上,你为皇后娘娘想一想吧,在饭庄你不为她想,伤了她,为什么如此还是不愿意为娘娘想一想,鸣一的命是皇上给的,不敢怪皇上,但皇上你好好想想,你怪不怪自己?你如此对她,你心底怪自己吗?” “皇后娘娘是怎样的女人,皇上应该比鸣一明白,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也不会有损国体的,皇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也冷静一下吧。” 说完程鸣一第一次没有对慕容殇行礼,就直接退了出去,留的那错愕的人只身在房间。 他不懂,为什么人要用爱当借口去伤害别人。 如果爱就该珍惜,而不是一再逼迫,让自己爱的人越逃越远,将自己的痛苦加诸于自己的爱人,得到的是什么,是伤害,是彼此更痛苦,为什么皇上连这点都看不清楚了,就因为他的不确定,害怕失去? 程鸣一不懂…… ~~~~~~~~~~~~~~~~ 朗斯烈抱着萧寒月回到了山涧的屋子,直接从窗户窜进了房。 “来人,准备纱布药膏。”朗斯烈怕吵到萧寒月,直接用着冥音将在屋子里睡的不省人事的一堆子老爷们儿叫了起来。 戴蒙是最先起来的,好像知道有什么事,立刻取了朗斯烈要的东西。 看着萧寒月的脚,戴蒙傻了眼:“这家伙是腿断了?流这么多血。” 朗斯烈心急如焚,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只见这丫头踢到块大石头,怎么血就流成如此的惊心动魄了? 夺过戴蒙手中的东西,朗斯烈当着他的面直接甩上了门,拿着药到床边,拔出腰间的弯刀,帮萧寒月除去了鞋袜……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这夜。 “老爷。”书房内小珠正坐在椅子上,她的对面正是凌越天。 “事情,怎么样?”凌越天眼中带着信任,看向小珠,这个女人是被他培养出来的,却不想自己现在最信任的也是她了。 “她现在算是掌控后宫了,桃丽人那也很听话,皇上很宠她,不过说实话,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吗?你确定她不知道你的身份。” “确定。”小珠笑着肯定。 “那就好,明晚跟我去个地方吧。”凌越天邪笑,勾起小珠的下巴。 小珠依附了上去:“好呀,皇上和皇后出游了,谁还能管得着我们了。” 于是窗户合,灯熄灭,小珠彻底背叛了萧寒月。 ~~~~~~~~~~~~~~ 清晨的山林间想起了鸟叫,悦耳动听,但好景不长,一会这种宁静就被一阵又一阵的吆喝取代。 萧寒月在榻上伸着懒腰,看着自己身边还在熟睡的朗斯烈。 长长的睫毛,盖住他的眼脸,他睡的跟个孩子一样。 “还出着气没有,出着气就出来吃早饭。” 听声音是格莱,萧寒月浑身轻松着动动受伤的脚趾,不知是朗斯烈的药膏好还是心情好,伤口居然不是那么疼了。 因为一夜没有脱衣,也就没有穿衣的需要了,萧寒月跳下榻,脚踏上鞋,不管还在睡觉的朗斯烈,准备出房门去觅食。 昨天晚上,她是搜肠刮肚的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个精光,可以说是一天吃的饭都算白吃了。 萧寒月开心的打开门,没料到哗啦一声,从门外摔了一堆人进来,躺在地上七仰八叉,叠成一团乱。 “妈的,都给我起来。”被压在最下面的格莱大叫。 而不巧和他面对面的迈姆被他喷了一脸口水,一时暴怒:“我他娘也被人压着,你对我吼个狗屁。” 好了,格莱也被迈姆喷了一脸的口水,两人扯平。 萧寒月见着这群莽夫,心里的喜不由升腾而起,这样的人生多好啊,直接,爽快,义气,痛快。 她怎么会觉得自己爱上慕容殇了?昨晚的一切肯定是幻觉,萧寒月揣着心思。 身后传来了朗斯烈的话:“如果觉得幸福就一辈子留下来吧。” 萧寒月霍然转头,对上了朗斯烈的眸子:“醒了?” 朗斯烈点点头:“比你先醒。”看着她的美,他控制不住的吻了她,却因为她突然转醒,只能装睡。 这一切萧寒月却不知,嘴角挂着笑:“那就起来,不要赖床,我想去打猎了。” 朗斯烈听萧寒月如此说,立刻从榻上跳了起来:“好。” 利落的过去揽住萧寒月的腰,然后从还在地上打滚的人身上踩了过去,踩的一群人嗷嗷的嚎叫,恨不能把朗斯烈掀翻在地。 早饭只是粥和小菜而已,但是萧寒月吃的十分的香甜,席间又是抢夺的开始,却一如既往的开心。 吃过饭,收拾完,萧寒月又再次换上了朗斯烈的衣服,这该是第二次穿他的衣服了,真是好闻的味道。 “给我和你们同样的装备。”萧寒月跳到朗斯烈跟前,抬头面向他的高大,强行的要求。 “你个子太小了,背不动的。”朗斯烈正在往自己的背后装上第二把弓箭,“你的东西,我帮你背。” 萧寒月执拗的盯着朗斯烈,不让步:“我要自己背。” 朗斯烈皱了眉头:“不行,你脚上还有伤。” 萧寒月一时眼中全是受伤:“那只是小小的口子而已,让我自己背,不要显得我无能。” 看着她的受伤,朗斯烈软了心:“你就是那么爱逞能,流了那么多的血,你还能说是小小的口子,为什么你就是那么爱装厉害,好,你想装就装,给你,背你自己的装备。” 将身后萧寒月那一份装备丢给她,让她接了个踉跄,朗斯烈忍住心里的不舍,看她笑呵呵的背上身,然后一肚子火的伸手揉乱了她的一头秀发。 一群人收拾妥当的就出门往山涧走去。 在山间,一群人分了六路,萧寒月单独和朗斯烈一路,轻轻的落脚。 在普陀寺老和尚对她没有半点隐瞒,萧寒月清楚的知道,慕容殇是下来部署了,部署所有的退路,部署堵死所有逃跑的路线,他要让凌越天成瓮中之鳖,他要让凌越天和无情堡在退败以后无路可逃。 那个答应她放过无情堡的男人,终是无法守信,无论他口里说着他多么爱她,最终能给她的承诺都是虚假。 所以她必须给无情堡留条后路,这条后路是她在跟着朗斯烈到了这个地方突然想起的。 朗斯烈和慕容殇是敌对,那么他躲的地方肯定是隐秘的,来时她假装昏睡了过去,暗中已经记下了路,再回去一遍,就更清楚这是哪里了。 她要在这里埋好路,到时候无情堡的人就可以从这里逃走。 萧寒月思索着并时刻注意着朗斯烈的行动,趁着他不注意,赶紧转身跑开,直冲着山顶跑去。 萧寒月拼尽着全力,头也不回,不停的冲刺,不一会就听见山涧里有人开始叫她,是朗斯烈的声音。 “萧寒月,你在哪里?” 萧寒月未免朗斯烈起疑,回了一句:“等我,我马上就追到兔子了。” 脚下更是跑的迅速,身后传来朗斯烈的声音:“萧寒月,你给我回来,不要追了,回来。” 萧寒月不管不顾,终于到了山顶,看到了一片悬崖,她赶紧停下脚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萧寒月见着身后没有人的跟来,只听见林间全部都是唤她的声音,动作不由的加快,掏出腰间的短刀,握在手中将草皮一块迅速的削起,然后再用手中的弓箭不停的凿松软的泥土,凿出浅坑将身上的绳索埋了进去,然后把草皮盖上,站起身来跑到另一边的悬崖,将自己的半边身子都探了出去,手抓在悬崖边的枯枝。 虚弱的声音:“我在……这里……” “萧寒月,萧寒月,你在哪里?”显然这声音是被谁听见了。 萧寒月再次出声:“这里,这里……” 不一会细细密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萧寒月算着时间,终于将身子悬出了悬崖。 还不到五秒就只听到朗斯烈的声音:“萧寒月。” 只觉身子一轻,她就被人腾空拉了起来,眼前一花,萧寒月感觉那个人将自己抱的死紧,好像害怕失去她一般,萧寒月心底不由有了心虚和愧疚,伸出手想反抱着朗斯烈宽阔的背,却只觉天旋地转,人倒在了草地上,唇被一层冰凉覆盖,辗转……纠缠。 这是一个充满惊心的吻,让萧寒月能感觉出朗斯烈全然的恐惧,如同他自己九死一生般,直到剧烈的心跳平复下来,朗斯烈才终于放开了萧寒月,却只是抱着她翻身,没有松开的打算,直到久久才说话。 “你个混蛋,谁让你追兔子的,谁让你到处乱跑的,你如果真的掉了下去,你要我如何,你要我抱着回忆想你一辈子吗?!萧寒月,你不能这么自私,既然夺了我的爱,就不要那么自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朗斯烈不停的重复着好好活着四个字,重复到萧寒月伸出手贴上他的背,轻轻的拍,细声的安慰:“烈,没事了,我没事了,我会好好活着的。” 如此终于让紧绷的人放松了身体,在萧寒月的脖颈间闷闷的说出一句:“情愿你活着是别人的女人,也不愿永远都看不到你。” 萧寒月的心因为朗斯烈的话不由的颤抖,为何要对她如此好,如果他知道自己利用了他,会不会心疼,会不会难过……应该会的……肯定会的…… “答应我,寒月,不要伤害自己,你这一辈子一定要像我爱你一样爱自己,答应我你一辈子最爱的人是你自己。” 朗斯烈跟个孩子一样要萧寒月的承诺。 萧寒月给不了爱,所以给他承诺:“烈,我答应你,我一辈子最爱自己,做个自私的人。” 终于抬起头,对萧寒月笑着的朗斯烈说:“如此我就放心了,如果爱你就不会伤害你,如果伤害你,就是不够爱你,寒月,不要为你爱的人掉眼泪,因为让你掉眼泪的人不值得你爱,明白吗?” 萧寒月知道朗斯烈的话是在说慕容殇,他知道自己将心落在了慕容殇的身上,这是他对自己的心疼,一种变相的心疼,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就不是爱上他,萧寒月扪心自问,没有答案。 ~~~~~~~~~~~~~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慕容殇和萧寒月没有回凌府。 这不禁让凌越天会有些留心,派人去查,回来说是流连忘返,虽多少有些怀疑,但一想到晚上的事,凌越天最终还是把心思都放到了见那重要人的身上。 日升日落,夜媚月明,凌越天带着小珠出了门,径直朝闵尚书的府邸行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在大门敲了两声,门迎来开了门,凌越天报上名号,门迎客套的让他稍等,这一等就等的一去不复返,凌越天早已料准,对小珠使过去一个眼神,小珠立刻就着轻功,越过院子就把两人都带进了屋子。 “闵尚书,别来无恙啊。” “原来是凌丞相,怎么想到深夜来造访了?老夫还以为门房传的是假通报了,想着这么晚了,定是哪个不开眼的人在恶作剧,倒没想还是凌丞相。”闵尚书也假意客气,话说的夹枪带棒。 “哎,闵尚书不愧是闵尚书,生性多疑是应该的,今天一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和尚书商量,还望尚书不要将凌某人赶出去的好。” “您是丞相,下官可不敢赶,来人呀,给丞相看茶。” “慢着。”凌越天笑的诡异拦了闵尚书的客气。 “凌丞相是有什么指教吗?”闵尚书不解的问。 “哦,是这样的,我今天给闵尚书带来的是天大的好消息,所以凌某觉得喝茶是不足以体现此件事的喜庆。” 闵然疑问:“那丞相的意思是?” “我觉得你我应该就此事饮上一杯酒水才是。” 闵然挑眉:“哦?到底是什么样的喜事,让凌丞相如此开心,居然愿意和我这个中庸之人对坐饮酒?” “这事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喜事,对闵尚书来说才是喜事,不过我凌某人也真心为尚书开心就是了。” 凌越天的话让闵然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却见他往门外唤着:“进来吧。” 声落,盈盈身姿的进来一名窈窕身材却是蒙面的女子。 “凌丞相不是想给闵然送个续弦吧。”闵然冷笑,他把自己当什么了? “哎呀,尚书真是误会了凌某了,闵尚书为官清廉,不近女色,不贪钱财,我凌某就是再不开眼,也断不会用金钱和美色来侮辱尚书的。” “那你现在这是做什么?”闵尚书冷笑,看不明了这蒙纱女人的真面目。 凌越天哈哈大笑,笑了半晌,才抚掌开口:“把面纱揭开让尚书看看。” 蒙纱女人听话的从面纱下伸出一只手来,那只手很慢很慢的接近面纱,再很慢很慢的将面纱揭了下来,露出一张美丽的容颜。 这张容颜是属于小珠的。 闵尚书的眼泪一下就夺眶而出,上前一把抱住了小珠:“巧巧。”他的女儿…… 凌越天在旁边笑的全是冷,这个世上从来没有人可以忤逆他的,萧寒月,当今皇上,先皇留下的老狐狸,闵然,他都掌握的牢牢的。 这时小珠疑惑的看着闵然:“你是谁?” 闵然老泪纵横,愕然:“巧巧,你不认识爹了?” 凌越天这才适时的解释:“这丫头头部受过伤,我当时找到她的时候,她是落下山崖了,所以以前的记忆都是失去了。” 闵然感激的看着凌越天:“凌丞相,谢谢你,谢谢你啊。” 凌越天笑的客气:“这是哪里的话,你我同朝为官都是朋友,巧巧这丫头伤了头以后,很长时间都怕生,只信任凌某一人,所以凌某一时也不好跟尚书提起,而且加上也不知是哪个混蛋,给尚书家里找了个假女儿,凌某想闵尚书肯定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掉包了吧,所以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想帮帮尚书,所以在旁暗中观察想查出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闵尚书,这背后的人一定就是你的仇人,你想想如果皇上知道当时进宫的闵妃是假的,你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啊,这人是想你死啊。” 凌越天一脸愤恨,好像真是在为闵然抱不平,其实他们都知道这背后的人就是他凌越天。 他凌越天编了一出好戏,用闵尚书的女儿来要挟,再用欺君之罪让闵然就范不敢向皇上密报。 好毒的人,好狠的心,好阴险的手段。 如果一切对凌越天来说都是顺利的,是让他没有怀疑的,那么他就放松了警惕,就会顺着一条被人铺给他走的不归路走下去。 女儿怀有龙子,那不是凌越天的外孙,只是他的筹码。 拥有半边虎符的闵尚书的女儿就是臣服于自己的小珠。 而太后的镯子现在也在寒月手中,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凌越天觉得上天是厚待他的,是上天让他反的,他只是顺应天意,不然如何会给他如此多他想要的。 但他却不知这些都是当今皇上和他的女儿萧寒月为他准备好的。 ~~~~~~~~~~~~~~ 山涧的日子是快乐的,一天就像是一个小时一样过得飞过。 “朗斯烈,你好了没有?”萧寒月在院子里叫着。 “好了,好了。”说着话的朗斯烈扛着活动的木榻和软垫子,从屋子走了出来。 达伦舞着手中的铁叉子,上面滑稽的插着两根香肠:“萧寒月,过来吃香肠,烤好了。” 萧寒月兴奋的扑了过去,却不想被盖尔抢先一步,直接用嘴叼走了一根。 西伯拨火炭的钳子直接插过去:“你个贪吃的家伙,萧寒月明天就回去了,你还跟她抢吃的,你是饿死鬼投胎啊。” 这一次再次和他们相遇的萧寒月好像有很大的改变,说不上哪里不对,人还是那个人,衣服还是那万变不离其宗的衣服,就连玩笑都开的如同以前一样没有规矩,不过还是掩盖不了她内在的改变。 她好像变安静了,没那么闹腾了,他们乐呵她就跟着乐呵,他们一乐呵过头,她就安静的在旁看他们乐呵,也不会插嘴,不会一起插科打诨了。 萧寒月嘿嘿的笑看盖尔挨揍,徒手拔掉达伦叉子上的另外一根香肠,嚼在嘴里。 琼安没话找话的跟萧寒月说:“你说这叫什么来着。” 没等萧寒月回到,倒是格莱代替着说:“巴比扣是不?” 萧寒月摇摇指头:“叫芭比q。” 汤森粗犷着:“烤肉就是烤肉,巴什么巴,你过去帮帮主整理软榻去,没事跟我们一群大老爷们混什么混。” 一把将萧寒月推了过去,她就跟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起来。 还好朗斯烈眼明手快的,长臂一捞就把萧寒月捞进了自己的怀里,唇正好贴在了她的颈间,周围起哄成一团,萧寒月脸红的跟燃烧余晖的夕阳一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尴尬的手足无措,只能在心底恨恨的想,他们绝对是故意的。 而朗斯烈也就顺应民意,将萧寒月抱着不放手,扭转着头,在她耳边轻轻的问:“怎么样,没伤到哪里吧。” “朗斯烈,你玩够了?”萧寒月气结。 “看你中气十足的模样,应该没伤着,不过我就惨了。” 朗斯烈惨兮兮的说完,萧寒月不由双手撑在他的胸前,仰起头看他的脸,只见他满脸通红:“你伤着了?” 朗斯烈咬唇一脸娇羞:“……腰闪了。” …… 这种鬼话有人信吗?! 反正她萧寒月是不信的。 “放我下来。”萧寒月知道朗斯烈是在戏耍自己,不由没了担心。 “让我多抱一会儿。”朗斯烈轻巧的将萧寒月搂在胸前,上了榻,在一群暧昧声中死不放手。 “你,不要吃我的豆腐,你不害臊,我还是很害臊的。” “等你脸红了再跟我说害臊两字。” “那是因为我皮厚,它红在肉里,一时半会儿透不出来,赶紧的,放手。”萧寒月开始掰朗斯烈的手指,试图把合并得死紧的它们掰开。 朗斯烈靠的近,然后悄悄的在她耳边说:“就一会儿,明天你就要离开了,请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拒绝我。”可怜的声音跟一只被人抛弃的宠物狗一样,让萧寒月不得不松开了手,任由朗斯烈搂着。 “萧寒月,如果有一天你想逃跑,请首先让我当你的携手天涯的同伙,可好?” “我……为什么会逃跑?”萧寒月将脑袋挂在朗斯烈的手臂上。 “只是一个建议,直觉告诉我,你会逃跑。” “帮我跟你的直觉问声好,顺便告诉它,它错了。” “好的,我帮你带到,去吃东西吧。”朗斯烈笑笑放了萧寒月的自由,腰间和脖颈间的突然一空,让萧寒月差点跌出去,好在是在榻上,狼狈的爬起来。萧寒月瞪了朗斯烈一眼,惹得他哈哈大笑。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寒月,这种甜蜜的苦,真是世上最折磨人的东西了。 你懂吗? ~~~~~~~~~~~~~~ 有惊无险,清晨萧寒月回到前夜她踢到石头的地方,好巧不巧程鸣一就候在那个地方等她。 萧寒月上前喜笑颜开的打着招呼:“程堡主,出来散步?” 程鸣一看到萧寒月那一刻松了口气,却又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个样子被他看见,或许会生气。” 萧寒月福了下身:“谢谢程堡主的提醒,不过我觉得这样挺好,将我的快乐建筑在他的痛苦之上,或许我能痛快些,不知道程堡主听说过一句话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程鸣一看着萧寒月幸灾乐祸的脸,最终顺了她的意思问着:“请告知是什么话?” “知道你过的不好,我就安心了。”分手的男女,之间还有爱,还有怨,没有办法平静面对,所以只能用如此的话来诠释自己心中的伤了。 无奈:“娘娘……” 蛮横:“怎么?” …… “没事,皇上在等您了。” “走呗。” 还是那个饭庄,还是那间包厢,萧寒月推门而入看着满桌子的小菜,准备的精细而繁琐。 慕容殇转头看萧寒月:“饿了吧,过来用膳。”话自然的好像她刚从房间出来,而不是失踪两天。 萧寒月耸耸肩,既然他不问,她就不提,萧寒月坐定,悠闲的拿起来了桌上的玉箸。 没忍住:“这两日,你是和他在一起?” 淡然答:“是的,皇上。” “那朕该相信你吗?” 萧寒月心不由的一疼,他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吗?他知道,可他最关心的却还是自己有没有给他编织一顶绿帽子;“你可以不相信的,而且你什么时候相信过臣妾。” 慕容殇不由气滞:“你和陌生男人呆在一起两天,还不准朕问上一问?” 萧寒月终于吃不下东西,胃翻腾的难受,放下手边的筷子:“当然可以,随便皇上想问什么,臣妾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跟朕说话。”慕容殇也没了心情,从看见她进门那一刻由心而发的笑容,他就忍不住的恼火。 “那要怎么说话,皇上?!您永远都可以把最美好的事情搞到最糟糕,您永远用怀疑的态度面对所有人,你要我怎么做,掏心掏肺,还是死在你面前,如此你才能停止你那可笑的嫉妒和猜测吗?” …… 房间内没有别人,只有萧寒月和慕容殇,一时太多话忍不住,全部倾泻而出,她压抑的够久了,从前世,到如今,她时时刻刻的隐忍,点点处处的让他,他咄咄逼人,她就装疯卖傻,他步步逼近,她就退后谦让。 “你有一点点理解我吗?慕容殇,你有用一点点心来为我着想吗?你说你爱我,我就必须回应,你说你想我,我就必须曲承,你是皇上,你是天下人的皇上,但你不是我萧寒月的皇上,我要一个男人疼我爱我宠我,不需要绫罗绸缎,不需要金银珠宝,不需要权势背景,他只要有心,能待我好,能相信我,能保护我,就可以了,而不是用他的猜忌疑心,一步一步的把我逼开,把我逼走。”萧寒月终于豁了出去,看着慕容殇的眼。 “慕容殇,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告诉过我你心底到底想什么了吗?你扪心自问你对我说的十句话里有一半是真的吗?你扪心自问,你没有防备我,没有监视我?我识破你的监视,赶走你的人,但你又换上一批继续监视,我不说话,不戳穿,我让你监视,我等你对我对你都有信心,但是我发现好像我的忍让都是徒劳的,你依旧如故,自私的让人憎恶。” “你的痛为什么要我来偿还,曾经谁给你的伤害,你不敢找她讨回来,却让我来给你承担,你的痛我帮你承担了,那谁来承担我的痛?!我没有要求你爱我,慕容殇,我没有拿枪顶着你的头,威胁你如果你不爱我,我就崩了你,是你自己凑上来说,你爱我的,你爱我什么?你爱看我受伤,爱看我因为你的折磨和怀疑痛苦不堪?” “我真恨不得杀了你,你太可怕了,你用爱情当借口惩罚你身边所有的人,比起那些在后宫中算尽心思想得宠,想尽办法想铲除异己的人,你才是真正的混蛋。” 萧寒月站起身,压下掀桌子的怒,转身甩了门就离开,她不想看到慕容殇的脸,让她疼痛难忍。 慕容殇被萧寒月从没有过如此大的怒气,震住了,却在见她离开的时候,怕她出事,急忙唤了人跟上萧寒月。 萧寒月自己一个人就这样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凌府。 却在见到凌越天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义父!” 凌越天看见萧寒月的表情有说不出的怪异,不由的问:“你怎么了?” 萧寒月微笑着回:“没有怎么呀,义父何出此言。” 凌越天皱眉:“那为何哭?” “哭吗?”萧寒月被凌越天如此一提醒,抬手摸上自己的脸,原来真的是湿润一片,怪不得凌越天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擦掉眼泪,萧寒月凄楚的笑:“义父,女儿恨他。” 凌越天神情微凛:“是他伤了你吗?” 萧寒月点点头,摇身成了凌越天的乖女儿小棉袄,父女两人在凌府第一次交心。 更是坚定了凌越天谋反的心。他知道,萧寒月是他的亲生女儿!一直都知道! …… 次日,慕容殇和萧寒月回宫,慕容殇开始忙碌,萧寒月沉静如水。 五日后,凌越天异常,往宫中走动频繁,多次探望皇后娘娘。 十日后,风平浪静,表面和谐,但萧寒月却有了纰漏。 收回手腕,萧寒月面色不佳:“程鸣一,我预想过是什么问题,只是需要你的确定,如果这件事你也告诉他,我就死给你看。” 本来是伪装怀孕,却没想最后真的怀了孕,这个孩子,她要,但和慕容殇没有任何关系。 程鸣一沉默一阵:“我不会告诉他的。” “好,下去吧。”程鸣一再望萧寒月一眼,就拱手默然的离开。 留的萧寒月在屋内独自一人,自从回来以后好像她成了最闲的人了,连丫鬟都比她忙,小珠应该是忙凌越天那边,贞儿和琪儿应该是忙太后那边,而玲儿,也早就遣到了熙公主那。 只因为她想在走之前为玲儿留条后路而已…… 看着身边忙忙碌碌的身影们,萧寒月只觉跳脱了一切,看着他们的奔走突然觉得可笑。 **不止,战争不休,人总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殊不知,再斗,最后也是一方骨灰坛的大小,以死终结。 二十三日后,这天是个不太好的天气,冬,又来了,皇城,密令,戒备,凌越天……反了。 他的亲生女儿还在宫中,他却反了。 兵临城下,萧寒月缓缓的朝皇城城楼上去,因为大家都很忙,所以没有闲人来管她,限制她的行动。 萧寒月慢慢的到了城楼,慢慢的上了城楼,慢慢的站在慕容殇的身边,看城楼下,城墙外,与自己的爹兵刃相见。 “你怎么来了?”慕容殇惊觉,才发现萧寒月站在自己的身边。 “来看看,记下这一幕,才能记住恨和伤。”她都快成圣母了,她的男人不相信她,她帮他打自己的爹,她爹不在意她,她却最终还是心软,所以她贪心的想保凌家人和无情堡所有人的命,耶稣有她心怀天下吗? 萧寒月讽刺的笑,慕容殇以为她是笑自己,一时窘息。 城楼下那意气风发的人,仗还没打,他的死期就到了,可他现在却有不自知的叫嚣:“慕容殇,如果你自动弃位,我就放你一马,尚留你一命,若你顽抗就只有死路一条。” “凌越天,你图谋不轨,想谋权篡位,你以为那么容易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慕容殇在城楼上更是张狂,蔑视凌越天。 逼出来了,逼出来了,终于逼出凌越天造反的话了。 “我的死期?!”凌越天哈哈大笑,豪壮的撒开披风,不可一世,“慕容殇,风国大军现在有一大半在我手中,你不过只剩得皇城禁卫军而已,拿什么来顽抗?” “哦,是吗?我看看你用什么号令风国大军的。”慕容殇意有所指的看向闵然。 凌越天也看了过去,只见闵然面色沉痛:“凌越天,你叛国之心早就昭然若揭,皇上同我不过是设计引君入瓮,你真以为老夫助你反吗?”说着话,闵然身边的将领都上前执着长矛面向凌越天。 凌越天不敢置信:“不会这样的,闵然你忘了你的女儿了吗?闵然,你居然不顾你女儿的性命?她身边现在可是我的人看守着的。” “凌越天,你休得信口雌黄,她根本不是我闵然的女儿,我的女儿早就死了。” 背过身的闵然老泪纵横,那是他的女儿,是巧巧,可巧巧什么都不记得了,巧巧杀了很多人,行事于凌越天,终究是叛国的人,如此她活在世上以后还会有好日子吗?不如就当做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当做她从来都是孤儿,就当做她为了自己爱的人丧了性命。 女儿,爹又一次抛弃了你,巧巧,爹这辈子都给了朝廷,没有东西给你了,下辈子,爹还你,你若是要爹的命,爹也还你。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再转身,闵然眼中全是凛然,一把长剑换了方向,本是跟随凌越天的队伍,此刻却对着他,相立成敌。 凌越天一时接受不了,怒目瞪视着闵然,突然又是大笑;“好你个闵然啊,为了当慕容家的奴才,连女儿的命都不要了,你以为如此就能奈何我吗?” 再抬头,掏出怀中的龙凤镯子,举天示人:“慕容殇,认识这东西吗?” 慕容殇只是轻蔑的笑,也示意身边的人取出一双镯子:“凌越天,好好看看,这才是太后传给皇后的镯子,你手上的不过是假的。” 凌越天听完慕容殇的话,此时此刻,才不觉大惊,再看萧寒月皱眉一脸的悲伤,凌越天知道自己被骗了。 不禁喃喃:“你骗我?骗我。” 萧寒月在慕容殇身边,微微闭了眼,忍住沉痛,再睁开眼,对慕容殇跪地:“皇上……”可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就有一双手掐了萧寒月的脖颈,让她昏迷,什么都说不了。 城楼下成千上万,金戈铁马,刚才还是坚强的后盾,此刻就成了对峙的压力,凌越天不由瞠目,全身再没有了嚣张,昨天还高高在上的丞相,今日今时只是一瞬间便气数尽。 人如同被抽空了一般,软软的倒在地上。 ~~~~~~~~~~~~~~~~~ 清醒 萧寒月在自己的坤宁宫,起床却觉得哪里不对,昨天……细想之下,大惊,是有人掐了她的穴道,她连逃生的纸条还没有交给凌越天和无情堡的人。 萧寒月赶紧下床,砸了屋子里的花瓶,捡起一块陶瓷碎片,往紫鸾殿去,可一切都晚了,凌家人,无情堡没有待时,而是凌迟处死。 慕容殇连一点点机会都没有留,凌家人,无情堡除了她萧寒月,无一人幸免,全部命丧黄泉。 萧寒月在紫鸾殿见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有个俄罗斯的名字,他就叫安德鲁.罗波尔斯.迪伦雅.朗斯烈。 他那样挺拔的站在殿中,用怜惜的眼神同情的看着她,然后一字一句的告诉她,他是慕容殇的朋友,其实他们不是敌人,萧寒月听到这一切,只能跌坐在地。 凄惨的笑问:“所以我藏起来的绳子被你找到了?”所以慕容殇直接弄晕了她,让她什么都做不了。 朗斯烈的内疚化作了慢动作,似幻灯片一样一帧一帧的在她面前放过,他根本什么都知道,她,朗斯烈,慕容殇,骗来骗去,都是一群可耻的骗子,他们中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她分不清楚。 朗斯烈想上前扶住萧寒月摇摇欲坠的身子,可却被她甩开。 萧寒月憋了一口心血往大殿上去,去看看那高高在上说话不算话的当今皇上。 她衣冠不整,面容未净,比起那次接见北国使者的模样,可以说是天壤之别,既然物是人非也不需要打理什么了。 萧寒月就那么一步步的从大店正门行了进去,成功的引起大臣们的**,却只能看见慕容殇,视无旁骛,而旁边甚至有大臣冲上来想打她以表示对皇上的忠心,表示皇上是仁慈的,至少还留了她这一个凌家人。 不过被突然出现的程鸣一拦住了,萧寒月顺利走到大殿上,成功的将那口忍无可忍的心血喷在了金色的龙身上。 他太狠心了,他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放过。 慕容殇大惊,从龙椅上起身,想一探究竟。 萧寒月抬手,手中露出一片陶瓷碎片:“皇上,若你再上前,臣妾就只能死在大殿上了。” 萧寒月的威胁取得了非凡的功效,慕容殇被迫着停下了脚步。 “不过一觉,就是风云变色,人命对于你来说,是不是就像后花园的一片树叶,掉了就掉了,没了就没了,慕容殇。” “放肆,敢直呼皇上名讳,反了你。”朝上大臣一时暴怒,却不知哪里出来数条身影,举剑挡了人群对萧寒月的伤害。 “都给朕退下去,谁敢伤皇后,满门抄斩。” 大臣被慕容殇的话震住,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皇后啊,皇上还是叫萧寒月为皇后,看来皇上是要保皇后了。 “慕容殇,你给我说说跟凌家有牵连的人有多少,让我看看你杀了多少人。” “五百二十一人。” 萧寒月嘿嘿的笑:“看样子妇孺都算在内了?” 慕容殇沉默……算是默认。 “那为什么留我?” …… “无话吗?那你就回答下另外一个问题,怎么样?听说你跟朗斯烈是朋友。” “是。” “朗斯烈,秦淮楠,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算计我?” 艰难的回答:“是……有些话无法对你说。”只是后来爱上了。 萧寒月在大殿上狂笑,仰天笑寒了所有人的心,笑的眼泪模糊了眼和面容:“很好,很好啊,看把皇上着急的,这是皇上杀人杀的最仓促的一次吧,皇上,难得你对我如此诚实,我也诚实的告诉你一句,我和你……完了!!!” “凌家不是我要救的,是她要救,所以我答应她的,现在他们都死了,我也尽力了,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了!!” “而你慕容殇,谢谢你教我上了一课,我以为人心是软的,可没想到……”萧寒月摇摇头:“你让我明白,有些人的心是暖不热的,付出不一定就有回报,得到的很可能还是毒药,你其实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 说完萧寒月丢开手中的陶瓷碎片,是该她离开的时候了。 这天起,慕容殇就找人将萧寒月禁锢起来,除了能见他以外,谁都不准见。 在大殿上他害怕了,害怕对她伤害的直接,害怕她离开,她是那么的决绝,满面的淡,好像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直到凌家人和无情堡的头七,萧寒月向慕容殇要求老和尚过来超度念经,慕容殇准了,而老和尚带来了经书,还带来了迷烟,放倒一室的人,将萧寒月带出,带到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在皇城内狂奔,到出了第一道城门的时候,就见数万大军横在面前,将皇城堵满了,连蚊虫都是插翅难飞。 “萧寒月,如果有一天你想逃跑,请首选让我当你携手天涯的同伙,可好?”朗斯烈的话历历在目,萧寒月心底回给他的是不好两个字。 她不相信任何人,世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她说过她只相信利益,宫中能帮她的人只有一个,太后。 萧寒月驾马往前,前面全是黑压压的军队,在皇城城楼上,慕容殇肝胆俱裂,以为他们是伤害萧寒月的人。 却不想那军队因为萧寒月的临近,自动分成两派,在中间让出一条道,萧寒月的马车一过,那条道就自动合并,恢复了最初。 再过一道城门,萧寒月看到了闵尚书,如今他已经是丞相了,正带着大队兵马立在萧寒月面前。 “闵丞相,你是个好人。”萧寒月微笑着,闵然让到了一旁。 慕容殇接到萧寒月逃跑的消息,立刻就派了闵然带人马来拦截,可他是不会拦截的,因为他还记得皇后娘娘那天夜访走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一席话,闵尚书,我终究不是皇城内的人,如果等我离开的时候,请不要阻拦。 他无话可回。 皇后娘娘继续说,你的妻女都为风国牺牲了,而您也为风国奉献了一生,你愿意看见一个自己付出如此多的国家毁在一个女人手中吗? 他不愿意。 所以不要帮皇上,别追也别拦,只要保持您一贯的中立就好。我不能忍受对我说爱的男人,一再的利用,而他也不该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他的江山。我和他本就不是同路人,所以闵尚书,答应我,保持中立。 他答应了。 此时慕容殇已经赶到了城楼最高的阁楼,另一对人马接到他的命令已经在后追踪,但面前的军队,却突然下令:“张弩。” 慕容殇在城楼上手握的死紧,太后这时出现在了城楼上。 “皇上,收回你的人,不然哀家的人会对他们放箭的。” “母后?!!” “她将镯子还给了哀家,哀家放她走的。” “母后!!!”慕容殇怒吼。 “你要为了个叛国罪臣的女儿毁了风国的江山吗?”太后冷情的说。 慕容殇全身攒着怒气,却无法,只能在城楼上无声的说着,摇头死死的看着萧寒月:“原谅我月儿。” 他未曾求人,为留她,他万般恳求。 萧寒月从马车上跳下来,持剑落地,划下一道长长的剑痕,当心空无一物,它便无边无涯,从此恩断义绝,你我天各一方。 丢开手上的剑,再上车,萧寒月在军队后方,拉缰回马,于他隔军相望,久久…… 伸手取出背后的弓,搭弓射箭,老和尚在箭上一点,萧寒月再松手,箭居然穿过两道城墙如此远的距离,稳稳的插在了红柱上,箭上挂着一张纸条,慕容殇取了下来:“你没有错,慕容殇,你唯一错的就是,你根本不爱我。” 爱一个人不会像他那样折磨,所以萧寒月唯一的解释就是慕容殇不爱她。 终是深深的看了他最后一眼,萧寒月御马而去,扬起风尘将所有的一切都抛在身后,往事如烟,她不愿再回首。 既然不能相濡以沫,那么请相忘于江湖,慕容殇,我走了,你多保重…… 城楼上,一道惊天动地的声音穿透云霄,城楼下的人都为之动容,那个不字久久无法消散,慕容殇怅然而视,却是视线一片模糊,跪地而悔,他终究失去了她,用自己的背信弃义逼走了她。 第一百三十八章 酒池肉林,夜夜楚歌,慕容殇开始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日子,没有美人在旁作乐,只独自饮酒,大殿成了空置,紫鸾殿成了声色犬马作乐的地方,可怎么乐也是一腔苦涩,配着辛辣的酒水,全是凄凉。 “都给我滚出去。”砰的一声,酒杯砸上了殿中的红柱,粉身碎骨…… 殿上的舞娘,被吓的厉害,纷纷落荒而逃,小喜子跪在一边,瑟瑟的说:“皇上,您别再喝了……” “你也给我滚。”慕容殇觉得谁都碍眼,抓起酒壶,往嘴里灌,谁都不想看见。 …… 小喜子只是跪地,一动不动。 只听嘎吱一声,紫鸾殿的暗突然被阳光侵袭,“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慕容殇借着酒劲,连自己是皇上都忘得一干二净。 来人却没有出去,相反是靠得更近,一桶冰水从慕容殇的头上倒了下去。 被冰水浇的人,终于没有了动作,随着凝固的空气一起沉默。 太后说:“皇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慕容殇回:“母后,你究竟做了什么?” “终于清醒了,舍得说话了?你闹够了没有?” “皇儿没有醉,一直清醒着,越喝就越恨你,母后。”慕容殇抬头,满眼的血丝,那样冷的看着太后,冷得太后心中咯噔一声,差点站都站不稳。 “皇上,太后对风国,对你做的还不够多吗?你如何能说出这么混账的话?”太后身边的隐姑姑赶紧伸手接了太后蹒跚的身子,怒其不争的对慕容殇说。 “母后,我不需要你来跟我说什么是对我好,什么是对我不好,母后你懂得感情吗?你明白什么是爱情吗?” “皇上,你身为一国之君不以江山社稷为重,跟哀家说什么情啊爱的,爱情能给你什么?” “能给我幸福,给我安宁,能给我任何人都给不了的,你给不了,父皇给不了……甚至……灵英也给不了的。” “慕容殇……”太后震怒,唤了他的名讳。 “怎么,说中母后的痛楚了吗?当年你的所作所为也是这么让父皇和我都觉得疼的。” “慕容殇,你是皇上,皇上是什么,你比哀家明白,你在这个位置上就一定要放弃很多东西,你父皇心软,你也要心软吗?心软的人永远都成不了大事。” “大事,朕现在成了,但是朕不想要,母后,其实你才是适合做皇上的人。” 啪,一个巴掌,一个灌注了全身力气的巴掌,扇偏了慕容殇的脸,“如果你还没有酒醒,哀家就把你丢到渭河去,让你醒酒醒个够。” 太后脸上带着太多的情绪,沉痛,心疼,内疚,哀伤…… 慕容殇不由呵呵的笑,笑完偏着头问太后:“母后,你后悔吗?父皇说他不会原谅你的时候,你有没有后悔过?” 太后心间又是刺痛,怎么不后悔,但又怎么能后悔,那时她是唯一清醒的人,当身边的人都被爱情冲昏了头,那时只有她来主持一切。 太后无话,她的痛又有谁能理解…… “母后,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情,如果你说你爱父皇,那你根本就是玷污了爱情。” “够了,皇上!!”隐姑姑终于忍不住慕容殇的一再口出恶言,他根本是在逼太后去死。 “皇上,您以为您就懂吗?皇后走了,皇上,她是您的母亲,你如何能这般说话,如果不是她,如今的你会是皇上?人说吃水不忘打井人,皇上居然连养育之恩都不顾,皇上你简直是大逆不道。”隐姑姑在旁厉声,太后哪里对不起皇上了,事事都在为他着想。 太后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皇上,无论哀家多么不该,你请记住,江山是风国的祖辈打下来的,不要让它毁在你的手上。” 慕容殇哈哈大笑,笑声怅然得催人泪下,绕着紫鸾殿让闻者……伤心落泪。 “好,母后说得好,朕绝对不会让江山毁在朕的手上,母后放心,请回吧!” 慕容殇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小喜子也赶紧从地上起身上前扶住慕容殇。 站定后他看着自己的母后,眼中闪着无法掩饰的恨,“母后,灵英死,朕就恨你,父皇死,朕更恨你,你毁了朕心中对所有美的向往,朕不相信任何人,肆意伤害身边在意朕和朕在意的人,都是因为你,不过朕藏起所有的恨,因为朕还心念着,你是朕的母后,可你放走了朕最爱的人,你让朕连最后一丝心慈都消失殆尽,看见母后你,朕就只剩恨。” “你说的对,江山是父亲祖辈打下来的,我敬佩父亲,我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的,他临终不愿原谅你,而朕,也不会原谅你,你用你的毒和你的狠毁了朕……你根本不配当人母!!” 这一次隐姑姑在旁也扶不住太后,跪坐在地,三人全是泪流满面。 母子亲情终于还是破裂了…… 慕容殇夺回了朝政大权,夺回了江山地位,却失去了他最不想失去的人,终日饮酒作乐,在一月后重振皇威。 并以太后早将镯子传给皇后,皇后外出静心,皇上暂为保管为由,收了龙凤镯子,并将太后关于禁宫内,没有他的命令,人是出不得也进不得。 风国后宫,从今再不复存在,后宫之中……只一人,便是风国皇后。 皇后这一静心就静的一去不回首,五年,时间飞梭,但慕容殇生不如死。 ~~~~~~~~~~~~ 水河潺潺,山岛竦峙,一间瓦房横桓在山腰上,违背着物理学,扭曲的墙和屋顶分离得岌岌可危。 就跟六十年代后期修葺屹立到二十一世纪的危房一般。 一道暴怒从山腰传来。 “萧子夜,你又偷跑下山……” 屋子里,有一个小孩无奈着嘴脸,肯定的点头:“娘,我不过是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 “你看外面的世界用得着跳崖吗?” “和尚师傅说儿子的功夫可以跳崖了。” ……一头的汗呀!! “给我罚马步蹲。” “娘,你也不小了,罚儿子也罚了这么多年了,经验累积为什么惩罚的手段还是如此匮乏,换一招如何。” “萧子夜,你再给老娘耍嘴皮子。”萧寒月开始满屋子的找藤条,她今天不把这个宝贝蛋抽得金光闪闪她就叫他娘。 萧子夜翻着白眼,蹲着马步:“娘,任重而道远,半柱香没了,省点力气。” 第一百三十九章 萧寒月一屁股坐到地上,想起藤条早就被她丢光了,只因为当初知道山脚下李婶子动不动就鞭打他们家的小豆子,所以她就发誓,作为现代知法的人,一定,一定不能体罚虐(和谐)待未成年人。 这下好了,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气喘吁吁的看着萧子夜:“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儿子。” 萧子夜一脸平静:“恶人自有恶人磨,自古凶的怕横的,横的怕恶的,恶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 “你就是那不要脸的吧,啊?!小子,你学什么不快,学嘴皮子还利索的不行,你说话敢不敢给为娘的带点表情,不要让老娘以为你是个面瘫。” “娘,儿子有你这样的娘,十分劳累,笑也需要费力气,早没有力气来支撑笑容了,你将就将就,看看儿子的苦瓜脸得了,反正都是你生的,怎么看不是看了?” 词穷,被自己儿子堵得词穷,她上辈子是不是欠他的?! “老和尚!!”萧寒月暴走,她错了,她早些年就该把这妖孽扼杀在襁褓中,为什么要疼了三天两夜把他玩命的生出来? “哎,哎,哎,来咯!!谁在唤贫僧?!”老和尚破窗而入。 “你能不能正常点从门进来?”萧寒月无力的看着这几年和萧子夜一起慢慢变成混世魔王的老和尚。 他们俩到底是谁把谁带坏了。 “寒月,不要用这么质疑的眼神看着我们,你儿子的精灵古怪是你教出来的,而我也是受了你的影响,我们俩都是被你带坏的。”老和尚唱做俱佳的翻着莲花指指控着萧寒月。 “确实是呆的时间长了,我想什么你都能猜出来了,那你能想到我现在正在想什么吗?” 萧寒月嗜血的笑,顺手抓了离自己最近的小木凳,直接砸向打开的门,再起身关了身后的窗,防止老和尚逃跑。 老和尚吞咽了口口水:“能倒是能,但是寒月啊,我岁数也不小了,会被邻里笑的。” 萧寒月站起身来:“半山腰就我们一户,你想找邻里得到山脚下去找。” 萧子夜蹲马步蹲的正无聊,看自己的娘要给自己找个伴,一时乐得开心,热情邀请:“和尚师傅,一起呀!” 老和尚一脸嫌弃:“不要。” 萧寒月上前:“你再说一遍不要?” 老和尚立刻变脸:“要,我说要,什么不要,你听错了而已,今晚上是吃粉蒸肉吧,我和子夜等你哟!” 说完,老和尚还对萧寒月暧昧的眨眼,搞得彼此有奸情一般。 话说萧寒月这么娇生惯养的人做饭却是一把好手,他们现在住在山腰间,采买是靠芸儿每几天下山一次,做饭就是靠萧寒月了,她要真是发火撂勺子,那这一天就只有两种选择,要不就喝西北风,要不就啃生肉。 为了生计着想,他们还是应该识时务一些…… 老和尚和萧子夜彼此了然的奸笑,笑得萧寒月无奈,唉,作孽啊她…… 五年时间不能说物是人非,但也是斗转星移,想到当年离开皇宫以后,萧寒月携同老和尚芸儿就此隐世。 这是一个在风国最南边的边境上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村子在深山中不说,前前后后的村户加起来,也就不过十几二十家,若是要采买生活用品,都得赶着牛车来回一天的时间到最近的集市上去选购。 所以萧寒月根本就不害怕有人会寻到这地方来。 当年算计了那么多,连最后一步的逃生她都为凌家和无情堡的人准备好了,可算来算去却漏算了慕容殇和朗斯烈的关系。 怪只怪她还是太相信朗斯烈了,以为他和慕容殇不一样,他的感情是没有掺杂欺骗和利益的,却不想他也是一国的太子,他也是在算计中和争斗中长大的。 得知他的欺骗,说不心疼是假的,本以为终于有个人对自己是真心相待了,却还是看走了眼。 离开皇宫后,开始的那一年,她多疑到连老和尚和芸儿都会偶尔怀疑,只觉得身边谁都无法相信,后来直到自己生孩子的时候,她许久生不出来,芸儿在旁连嗓子都哭哑了,老和尚一出家人,硬是在旁帮着产婆干女人的事,最后终于母子平安,如此她才慢慢的释然。 想想当初她在山里埋绳子的时候,不也算骗了朗斯烈么,只是没有骗成功,倒反被将了一军,只能说技不如人,最终敌不过慕容殇。 “我回来了。”芸儿进屋 声音打断了萧寒月的回忆。 “芸儿姨,你买了什么呀?”萧子夜蹲着马步,眼睛珠子都快飞进菜篮子里了。 他跟萧寒月最像母子的地方,除了嘴毒就是嘴馋。 萧寒月有着心疼,微微的笑:“好了,就蹲到这吧,去接你芸儿姨。” 萧子夜跟花蝴蝶一样,飞了过去,小小的个子硬是接过芸儿买回来的所有菜,半拖半拉的往里屋去:“芸儿姨,我帮你提,我帮你提灶台去,娘,你快进来做饭。” 只有在吃的面前,萧子夜才能流露出非同寻常的热情和小孩该有的天真。 萧寒月看着自己生的宝贝蛋,挽着袖子,边往里边走,边交代芸儿:“芸儿,洗脸水给你打上了,你先休息会儿,等一下开饭。” 芸儿笑的一脸知足:“好。” 萧寒月见着准备逃跑的老和尚:“你,给我进来打下手,不然晚上不准上桌吃饭。” “寒月,贫僧好歹也是挂名和尚,吃肉已经很不好了,杀生……你确定一定要这么对待贫僧吗?” “肉是死肉,何来杀生一说,最多就是让你切割尸体而已!”萧寒月不无血腥的解说。 …… “你话都说成这样了,还吃得下去吗?”老和尚都想吐了。 “有什么吃不下去的,你每天吃的肉说得直白点都是尸体。” 呃……连洗手的芸儿都快吐了。 这时萧子夜也在里屋催开了:“娘,你干什么呢?肉放久了就腐烂了。” 腐烂……!!! 不愧是母子,思维一样的让人匪夷所思。 第一百四十章 萧寒月如同往常一样,做了两荤三素一汤四人份的米饭,就在炒最后一个荤菜的时候…… “娘,今天的肉炒得很好吃。”萧子夜挪着小短腿,捧着碗,到厨房干扰他娘做菜。 ……甩五花肉片 “娘,你累了吧。” ……甩大蒜。 “娘,劳动的女人最漂亮。” ……甩蒜苗 “娘……你实在没有什么优点可以夸口的了,如果你再不跟你儿子说话,儿子就要开始说你的缺点了。” ……!起锅,铲子没握住,手滑…… “如果说你的缺点,那一天一夜也说不够了,娘,你确定你能跟儿子一样撑得住一天一夜?儿子还年轻,可以熬夜,但是你……” 端着盘子往外走:“萧子夜,老娘如花似玉,今年才二十有一,你那两只眼哪里看见我老了?”女人,年龄永远都是她们的痛脚。 萧子夜跟在萧寒月的身后字字珠玑的说:“娘,你永远老儿子十七岁……” …… 踩得好,踩得准,踩得狠,不愧是她萧寒月的儿子,他要是在现代,一二次世界大战估计都打不起来,光靠嘴就能把各国战争贩子忽悠到一心向善。 将盘子放在桌上:“萧子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肚子里的小九九,不要拿出来显摆了,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 “儿子不过是想跟娘讨论一下爹这个问题,娘你完全不用担心儿子会因为知道自己爹是谁后产生突飞猛进的质的变化,我一直遵从娘的教诲,按部就班的成长着。”萧子夜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长久以来也产生了好奇。 萧寒月周身不爽快的收了萧子夜面前的肉,让萧子夜瞪着自己的娘。 “娘,我在长身体,请让我吃肉。” “等到十五岁再长,现在保持这个身高就好了。” …… “娘,你不能因为你三(和谐)级残废就拉子嗣一同共赴残废的道路,你说过我有被你养的权利,而你有养我的义务,娘食言而肥的话,你个子本来就不高,再长胖就成球了,以后下山,你确定你不用滚下去的?” …… 她明白了,她终究不是平常人,所以生出来的更不是平常人,她不是生了个儿子,她是生了本辞海,一本集合古今中外超大词汇量的辞海。 “你还小。” “娘,真的认为儿子还小吗?” 儿子啊,如果你不小的话,你让娘曾经所在的世界,那些十七**岁做错事然后痛苦自己还是孩子的人情何以堪啊。 “不论儿子的爹是多么伟大的人物,抛弃娘的男人都是没有担当的男人。”萧子夜轻描淡写却是蕴含着过多的意义,最主要的是责任。 老和尚在旁全身心的投入到吃饭这件大业里,老和尚身旁的芸儿也是一心扑到五花肉上,比对着两片五花肉的大小,看得萧寒月狂想借芸儿一把游标卡尺,好让她量得精确。 萧寒月终于还是松了口,她的儿子一直就是不凡的,所以她也没有理由把他当一般的孩子一样对待:“那如果是娘抛弃你爹了呢?” 萧子夜插肉片的筷子停了一下:“应该是他有被抛弃的理由,娘的为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萧寒月顿时感激涕零,不愧是她的儿子,偏袒她偏袒的如此明目张胆且理所当然。 “不过儿子啊,你跟娘说话,能不能换种方式,不然娘总是带着混乱的错觉。”他哪里像四岁的小孩,她还以为他都四十岁历经沧桑了。 “例如!” “例如,你可以拖着鼻涕,吐着口水泡泡,咬着你的大拇指,尿完尿裤子不穿的让娘给你提和系,没事就扯着为娘的袖口,娇滴滴的唤上一声,娘,我要抱抱。” “原来娘喜欢小豆子胜过我……”萧子夜一时落寞,明亮的眼里全是暗淡,筷子上的五花肉都抖得忧伤。 差点没把萧寒月心疼出水来,她的儿啊,明知他在演戏,但还是演对了她的胃口,这一点,比他爹强上不止一百倍啊!! “儿呀,你想怎么长就怎么长吧,就算你学习,来,吃肉。”萧寒月一筷子敲掉老和尚夹的菜,然后将半盘肉全拨拉进萧子夜的碗里,看得老和尚肉疼。 一辈子谁的账都不买,就自己这个儿子的账怎么都逃不开。 她曾经向往过多种类型的小孩,更是希望能生个小姑娘,没事能满足她的异装癖,可以把自己的女儿扮成芭比或者猫女,就是没有想到这一型:不像小孩的小孩。 生他下来,他就不太爱哭闹,最多饿了,尿裤子才皱着眉哭一哭,其余时间都是安静的,直到他会张口说话了,萧寒月的错觉生活就开始了。 “娘,你还没有告诉我,我的爹到底是谁呀!”萧子夜见着自己碗里堆成山尖的肉,很是有自知之明的拨了一些给老和尚。 萧寒月知道逃不过去,幽幽的叹气:“怎么说呢,如果非要说的话,你爹是一个很混账的好人。 不是好男人,却是个好皇上。 萧子夜被萧寒月矛盾的话难住了:“娘,混账是好人吗?” “不是。”萧寒月喜上眉梢,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自己为难有种变态的喜悦感。 “娘,如果你不跟儿子解释清楚,我就趁你睡觉的时候让和尚师傅带我跳崖去找爹好问清楚,什么叫混账好人。” …… “你就见不得你娘占了你便宜是不是?”萧寒月捏着筷子敲萧子夜的头,真是死不服输的性子。 “你欺负小孩,有什么好得意的。”萧子夜气鼓鼓的跟河豚一样。 “小孩?不知道刚才谁才说了他不小了。” 这下轮到萧子夜气短了。 “我……我……我本来就不小了,但是相对于娘来说,我永远都是小孩,所以娘永远都不能欺负我。” …… 她的儿子又成熟了,居然知道诡辩了…… 他到底像谁呀? 萧寒月苦恼着,无意见到老和尚的眼神,老和尚再次用眼神表示,萧子夜是她萧寒月教出来的,属于自作孽不可活。 不是她不想说,是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张口就来。 “儿子,你老子是当今的皇上,你老娘当初抛弃他是因为他杀了你娘在乎的人和娘家人。” 这话说出来,她都承受不住,得蒙一会才能缓神,所以无论她宝贝儿子跟她保证他多么的超脱凡人,她也觉得有些话还是等他长大一点再说的好。 “萧子夜,吃完饭,今天该你和你和尚师傅洗碗了,赶紧的别磨蹭,你娘和芸儿姨要到山脚下去找李婶子给你缝身衣服,老实点洗了碗就跟和尚师傅练武,知道了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萧子夜看着自己的娘逃避问题的甩了碗和筷子拉着芸儿姨落荒而逃。 桌上就剩下两人,萧子夜看着自己对面的老和尚:“和尚师傅……” “别问我,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自己要想知道就从你娘口里抠出来。” …… “和尚师傅,我爹应该是个大人物吧!” 老和尚秉承坚决不说话的原则,让萧子夜更是肯定自己爹的不寻常身份。 吃完饭,将碗筷盘碟收拾好,放进竹篮子里,萧子夜牵着老和尚的手一起往后山的山泉池走去,准备尊崇她娘的吩咐,清洗碗筷。 这座山是座无名山,但山涧间却有一汪隐世的清泉池,冬暖夏凉,且池深清澈,平时他们用水都是到这里来,而因为这汪泉,萧子夜更是学会了游泳,没事就爱扎进去游戏一番。 今天也不例外,和老和尚打一桶水,清洗了餐具后,老和尚在岸边守着萧子夜游完泳。 “和尚师傅,你先走吧,我把衣服穿好就回去了。”嬉戏了半晌的萧子夜爬上岸,光溜溜的独自穿着衣服。 老和尚帮着萧子夜擦头发:“你自己可以吗?” “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 老和尚抓着擦头的帕子轻拭萧子夜的脸:“一天到晚就跟我们装大人,就像你刚才对你娘说的话,你就是再大,也比你娘小十七岁,我先回去,你赶紧的穿衣服,今天念诗经,知道了吗?” “恩,好的,和尚师傅。”萧子夜听话的点头,读书习武他从来都是顺从,没有过多的意见。 老和尚见萧子夜如此,就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然后提着篮子往山腰前走,而萧子夜不过跟老和尚差了个前后脚回去,却在半道上遇见了一群意想不到的陌生人。 “小孩,这山腰上是不是有一户萧姓的人家?”萧子夜被人挡了前进的路,一共三人,带头的是一头金发,左边是黑发瘦高个。 问他话的人个人高得离谱,配上壮硕的身材,以他的个子看过去,简直就是在看一座小山。 “你是什么人?”萧子夜皱着眉头,用小小的身子挡住来人的路。 “你又是什么人?”金发和善的反问萧子夜,让他成功的皱了眉头。 萧子夜冷了一张小脸:“这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请让开。”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谁?”瘦高个瞅着萧子夜生气的模样,好笑的问。 “问你话,你不直面回答,而是反问,说明你是个谨慎且自负的人,你这种人肯定是有钱人,你们要找的人肯定也是有钱人,而我们是穷人,还有我娘说有钱人都不是好东西,长期嘱咐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说完没有什么礼貌的转身就要走,却被大个子一把压住了头,让他动弹不得的很是懊恼。 “你是哪家养出的孩子,这么厉害,还分析的头头是道。”大个子揉乱了萧子夜的头发。 萧子夜生了气,小手指一下戳到那只摸上自己头的手的穴位,让大个子手臂发麻,不得不收了大掌。 “你这孩子居然还识得穴道?” 而萧子夜灵敏的将头偏到一边,手抽出腰间的小木剑:“我对你,我可以肯定打不赢你,但是如果你再随便碰我,你势必会后悔的,因为我会竭尽全力让你后悔。” “哟,小子,志气还大得很呢,叫什么名字啊?“大个子新奇得很,用另一只手顺筋扫了麻。 “你的名字。”萧子夜也学朗斯烈的反问,反问着迈姆。 “哈哈哈哈,烈,这小子学东西快的很啊。”三人相视而笑后,迈姆转头对萧子夜说。 “小子,我叫迈姆,该你说你的名字了。” “还有他的。”萧子夜执剑而指,对着朗斯烈。 “我叫安德鲁.罗波尔斯.迪伦雅.朗斯烈。 “这什么名字?长的跟俄罗斯过来的一样。“ 俄罗斯?什么地方?! 迈姆好意解决了萧子夜的担忧:“嫌长啊?嫌长你就叫他烈。” “那他呢?”萧子夜又指了瘦高个。 瘦高个啼笑皆非:“嘿,你个小孩子,心眼还多得不行,是想不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 “当然不是,因为我都知道你们两人的名字了,若剩一个人不问,不太礼貌。”萧子夜认真的说,说得三人都是一愣。 真是人小鬼大的小孩,到底是谁家能养出这么刁钻的孩子。 “好,告诉你,我叫沙影,这下该你了,小孩。” “恩,烈,迈姆,沙影,我叫萧子夜。” …… “子夜,你娘是不是叫萧寒月?”沙影有些激动的问着。 这下萧子夜呆了,他们知道他娘的名字…… 他娘说他们是穷人,穷得只能把钱都花到吃的上面,穷得一双鞋要一补再补,他也觉得自己的娘在骗他。 可不能骗的这么离谱才是,这面前的三人,穿金戴银,一身贵气,一件衣服估计就顶他们四个人一年的口粮,如果他们真是来找娘的,那娘就是个大骗子,还说不让人撒谎,她就是说谎精。 哼!! 思来想去,看样子也知道对方不是仇人,萧子夜这才小心的开口:“你激动什么,难道我是你要找的人吗?”萧子夜聪明的点中。 三人更是激动,更是确认萧子夜就是萧寒月的儿子。 朗斯烈带着激动且复杂的情绪,看着寒月和慕容殇的孩子:“如果你是寒月的儿子,那么,你们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萧子夜难以置信,对着那个中间典型的老大说:“你不会是我爹吧!我们俩长得还真是不像。”难道这就是娘说的变态?!在大自然环境中改变自身形态就简称变态。 迈姆大笑,笑声简直地动山摇,“这小子绝对是萧寒月的儿子,太像了。”那说话的神情,简直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欠揍。 萧子夜有些怅然,虽然那个金头发没有回答他是不是自己的爹,但是……,“你们还真是来找我娘的……” 当初朗斯烈翻遍了整个风国,如何都找不到萧寒月,只因他们一直以为她是一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后来终于发现一人和她相像,但是报回来的消息,却说她带着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和尚和小姑娘。 朗斯烈听了,不知为何心底就知道那人是她。 可是……孩子,初听是多么的震撼。 她有了孩子,那必然是慕容殇的,怪不得她要跑,那时的她谁都不愿相信了,但却有了必须要保护的人,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她痛恨皇宫,如何会让自己爱的孩子在皇宫中长大。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朗斯烈只庆幸自己比慕容殇先找到他们,这几年慕容殇过的不好,宫里的事他终于全握在手中了,但他也再没有笑过一次。 闲暇就是做酒酿酒,说是萧寒月喜欢喝,得多做点,存上,以后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所以要多做才够,这份痴情可谓感天动地。 当寒月一走就是五年,而且走前,她参过政,后来慕容殇又因为寒月离开,废除后宫,如此民间早就传遍对她不利的风声。 不过好在的是慕容殇只是听任这些流言蜚语而没有去管,怕就怕他会因此怒杀传言的人,那就是君王暴政,祸国殃民的罪估计也就算在寒月头上了。 不得不说五年来慕容殇成长了很多,不似以前的张狂和自信,多了内敛和沉稳,但人也消沉了不少。 至今还关着太后,不愿放她出瑞祥宫的门,他们母子的破裂,不知道还有没有修复的一天。 再说这五年,不只是慕容殇变了,自己也不再是太子了,而是接管了整个北国,成了北国的皇上。 不变的是至今仍然单身一人,不愿迎娶任何女子。 朗斯烈对寒月同样有着太多的抱歉,当她离开的时候心碎的何止慕容殇一人,还有他。 如今自己能比慕容殇早寻到他们母子,不得不说是侥幸。 慕容殇也在找他们,可身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程鸣一因为萧寒月的事情,已经不愿意再在寒月这件事情上帮慕容殇。 因为他是欠着慕容殇的命,但是也欠着萧寒月太多情,他觉得自己一再的监视她,最终才将她推至伤心欲绝家破人亡离开的那一步。 而慕容殇在寻找萧寒月的事情中还有一个最大的阻挠,任由谁都想不到,那个人是慕容言,一个寒月在宫中的时候,都没有过多注意的人。 而自己至少还有一群信得过的兄弟,多年来一直为他奔走,终于赶在慕容殇的前面找到了寒月。 当初慕容殇先行自己娶了萧寒月,那么现在,自己先行他找到萧寒月,一人先一次,这样才公平了。 萧子夜小朋友是个好小朋友,他对自己娘的所谓朋友,虽然保持着强烈怀疑的态度,但是还是遵从礼貌将人引进了他们犹如羊圈的家。 家中没有别人,只有老和尚,老和尚快乐的开门,快死了一样的立在门口。 挠着没有头发的头,半天才憋了一句话出来:“阿弥陀佛……” 他实在是词穷了,搜肠刮肚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见面语,所以只能拿出自己最常说的话进行交流。 而将人带回家的萧子夜小朋友,也在老和尚的怔忪间探出了几分不对劲,看来他今天做了件笨事,犯了错误,垂头丧气的走回老和尚身边,跟对面的三人大眼看小眼。 “咱们说些什么吧!!”这是在对看了快半个时辰的时候,老和尚提议到。 朗斯烈回了一个字:“好!” 然后再半个时辰后:“那要说些什么呢?”这一次,还是老和尚主动。 朗斯烈回了两个字:“您说!” 接下去又过了半个时辰:“恩,你们要找的人回来了。”老和尚松了口气,看向远处…… 这一次,朗斯烈说了三个字:“萧寒月……” 打远处回来的萧寒月说了四个字:“操(和谐)他妈的!” 还好老和尚迅速的堵住了萧子夜的耳朵。 不过萧子夜还是从萧寒月的表情中判断,今日他确实做了一件错事,这是他第一次犯错误,很是懊恼,不由的瞪住朗斯烈三人:都是他们害的,他完美的人生划下了丑陋的第一笔,坏人!! ~~~~~~~~~~~ 世界和平各国会晤都没有此时的严肃,萧子夜看书,看得心思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老和尚和芸儿也是忙碌的没办法,可忙来忙去,就是忙不出屋子。 真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朗斯烈会找到他们,而且是先于慕容殇。 最后还是孩子没有忍住好奇:“娘,他是我爹吗?”萧子夜在旁小声的问,这个对于他来说,是当务之急,他不想当奇怪的小孩。 萧寒月盯着朗斯烈,勉强拉出一丝笑,对萧子夜说:“乖,叫烈叔叔。” 松了一口气:“哦!”原来不是他的爹,还好他不是变态,“烈叔叔好。” “子夜好。”朗斯烈这话也是看着萧寒月说出来的。 萧子夜在弄清楚朗斯烈不是他爹的这个重大问题后,终于放下了一颗稚嫩童真的心,不再担心什么,不由得一身轻松。 而对于他娘和这个叫朗斯烈的对峙,对于他一个小孩来说,也是大人的事,所以他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娘,我到山脚下去找小豆子玩,可以不?” 萧寒月点点头:“去吧,早去早回,晚饭前赶不回来,就自己想办法解决。” 萧子夜很是开心,平时出去玩,一个时辰就得回来,而今天如果是赶晚饭回家,他可以玩两个时辰。 下次他爹如果再寻来不知道可以玩多久?!应该不会短,看如此的样子,他爹和他娘之间的结怨更深,和尚师傅不是说过吗?不是冤家不聚头,就是这个意思吧!! 萧子夜心情颇为愉悦的开始在房子里到处搜刮木制玩具,把它们都装到篮子里,准备捎下山去,上一次小豆子中意他的玩具,所以他回来让娘又做了一份,这一次正好可以给他的小伙伴带下去。 对于好的东西,娘说了,要乐于与人分享,所以他很乐意和小豆子一起分享玩具。 而旁边的老和尚在一室的高压下,已经快顶不住了,也没有了看戏的心情,改变主意帮萧子夜收拾玩具,边收拾,边商量。 “子夜,让和尚师傅和你一起下山呗。” 萧子夜睨了老和尚一眼:“我去找小豆子玩,小孩的事,大人瞎掺和什么?” “那师傅不是担心你的安全么!”老和尚开始拍小孩的马屁。 “就几步路,和尚师傅四年都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今天干嘛担心?”萧子夜边说边加快手脚,说完正好收拾完,挎着他的小篮子无视老和尚的长使英雄泪满襟,蹦蹦跳跳的下山去也…… 萧子夜就这么走了,没有留恋,没有回头,义无反顾的下了山,留得一屋子的人又恢复了冷静。 第一百四十三章 老和尚没事找事的给端了三杯水,放到三人的面前,三人皆是投过感激的一眼,然后谢过,再看萧寒月,她却是冷了脸盯着老和尚,盯得他又唯唯诺诺的缩了回去。 芸儿在老和尚身后嗤笑,让他多事,活该!! 在芸儿的心里也是为萧寒月可惜,为萧寒月心疼的,当初若不是这群男人,圣女的日子过得清闲着呢,何必把自己搭进去,如今他们居然还有脸找上门来?!! 桌前的萧寒月再看着三人,却见他们拘谨的不敢动弹,无比善良的笑:“都渴了吧,水都送到面前了,不喝一口?” 话刚说完,三个人忙不迭的就把水往嘴边送,迈姆喝的过于豪饮,水从嘴里进去,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萧寒月快速的抄起手边的小板凳,正好挡了一干朝着自己喷来的水。 放下凳子,冷笑:“你们就是这样回报主人的盛情款待的吗?” 迈姆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如此不同寻常的萧寒月,只能求救的往萧寒月身后的老和尚那望。 老和尚在萧寒月身后露出爱莫能助的眼神。 寒月是鼓着几年的气了,不让她发泄出来,估计会爆炸的。 萧寒月继续说着:“没关系,既然你们不仁,我可不能不义,吃饭了吗?” 迈姆被萧寒月为难了,连话都不敢说。这一次是没怎么和萧寒月接触过的沙影往枪口上撞着送死:“还没有吃呢。” “是么,长途跋涉估计也饿了,不过很可惜,我们刚吃完。” …… 迈姆在旁有点幸灾乐祸,就知道萧寒月不会这么好说话,果然挖了坑在那等着了。 沙影被萧寒月的话噎得半天回不了神。 那道曾经对萧寒月说爱她的声音,带着歉疚:“你还在生气吗?” “无关紧要的人,何来生气,我认识你们吗?” 朗斯烈被萧寒月如此的否认,心间更是难受:“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叹口气,萧寒月真想掐着朗斯烈的脖子,然后把他脑子敲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豆腐花。 “你还是不了解我,这么多年,你们谁了解我了?这几年的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日子,而你们要找我,要来打破这种快乐,打扰我的生活,谁让你们找的?只因为自己的良心过不去吗?!!是觉得对不起我还是觉得对不起自己,是过不了自己的坎所以才来找我的吗?朗斯烈,我跟你说的是实话,你们对于我来说,已经是陌生人,五年,我不过才快乐了五年,你们就又要用强硬的姿态闯进来。” 萧寒月气得没办法,她不是气曾经朗斯烈骗过自己,那些已经成为过去,她是在气,为什么他们就是不愿意放过她,她都逃到边疆小村庄来避世了,他们还是能找到她,下次再躲估计要刨地道了。 萧寒月继续着说:“你们认为什么是对我最好的,对我的孩子最好的,是回去享受锦衣玉食?回去拥有位高权重?为什么总是要把你们自己认为的好加筑在别人身上,你们有没有问过别人想要不想要?我爱的自由你给不了,还不是让我自己寻找?我现在找到了,你还要来剥夺吗?朗斯烈,其实我很早就原谅了你,毕竟我也欺骗了你,但现在,不要再逼我恨你,如果再恨你,我想我一生都不会允许自己原谅你。” …… 朗斯烈彻底明白了萧寒月的意思,她是气不是怨气,而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打破了她平静而有序的生活脚步才气。 但放她走又是多么的不可能,滞气了半晌,终是开口。 “只要你跟我走,无论什么我都可以付出。”朗斯烈用恳求的语气希望能换取萧寒月的首肯,可是他最终还是要失望了。 得,说了那么多,嘴都说干了,不过是白说…… 萧寒月抄着茶壶,往嘴里灌水,喝了一肚子水,只觉胃里都快叮当响了,才放下茶壶罢了,擦着嘴,喘着气,再看向朗斯烈说:“我有什么理由跟你走,你又有什么理由带我走?如果我不走呢,就用强的?” “我等你……等你愿意跟我离开。”朗斯烈越来越坚定自己的想法,他这样做就不算强迫她了,给她时间慢慢接受自己,他相信自己能做到。 可萧寒月却不是如此想,挑唇不屑的笑:“那你可有得等了,就不怕等着等着慕容殇也把我找到了?”一针见血刺痛了朗斯烈。 她逃了五年啊,都没有逃过他,既然朗斯烈能找到她,难道慕容殇就找不到她?! 初见朗斯烈,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真有个恶毒的冲动把这三个人一刀杀了,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埋在后山,这样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了。 迈姆见着萧寒月对朗斯烈的针锋相对,于心不忍,开口打破了僵局:“寒月,这五年,皇上很苦的,我们都知道你吃了很多苦,也知道你在外很快乐,但是你不在了,皇上只担心你在外受伤害,所以不停的寻你,而皇上为了你至今未娶,连后位都一直空置着。” “皇上……”萧寒月笑了,“对啊,五年了,你也该是皇上了,北国的皇上,我曾经是他国的皇后,怎么会再嫁予你,而你的国家和家人能够接纳一个嫁作人妇,还有个孩子的女人当一国之母吗?别急着回答我,朗斯烈,不要代替你的国民作答,即使你说你的子民父母能接受,但是我告诉你,我不能接受,因为你值得更好的,我永远都不会同你共结连理。” 萧寒月的话说得直白而肯定,没有当年的犹豫和害怕伤害,在凌家人和无情堡被株连以后,她明白了很多事情若是不说得肯定,不处理的决绝就一定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朗斯烈,退一万步讲,如果我爱你,那么我会争取,争取让你的国人接受我,但是,我不爱你,因为我不爱你,我连争取都不会争取,而你如果硬要,你就得一边禁锢我,而另一边与家人国人对立,不要选择这种伤害自己的选择,你是个好人,你值得更好的,而不是我……” 爱情,纠缠就是伤害,长痛不如短痛,她从来就讨厌拖泥带水,五年前她就没有直接拒绝他,现在她有了孩子,别说是朗斯烈,就算是慕容殇她都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爱情已逝比从来没爱过更令人忌惮,所以如果非要再与这两人相遇,朗斯烈还可以做朋友,但慕容殇,就只能决裂。 第一百四十四章 “哎呀,都别坐着了,既然没吃饭就先吃饭吧。”芸儿擦桌子已然快把桌子擦了个透,终于在静默中找准了最合适的点,说出一句让朗斯烈喜出望外的话。 却又在下一句被人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们的口粮不太多,那个皇上要用餐得下山向西走一个时辰就到了,那里有最上好的馆子,吃完还可以住上一晚,然后回北国就方便多了。” 迈姆看出朗斯烈的为难,首当其冲的上前挡芸儿的招:“那个什么芸儿,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都没份,那你有份吗?”芸儿看着大个子,只想一扫帚把这一群祸害打出去,以前在皇宫,他们迫害各种比自己身份低的人,现在出了皇宫,庶民一枚,也犯不着忌惮他们了。 况且,她还是神仙,神仙可比这凡人不知道高了多少级别,跟他说话都降低了自己的格调,他以为他有多厉害。 “我是将军。” “如果将军这样说的话,那连我也没有跟你说话的资格了。”萧寒月冷了脸,明显的帮着芸儿让迈姆又没了话,怏怏的哀怨着看了萧寒月一眼,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打狗还得看主人,他欺负人还欺负她姐妹们儿头上了:“芸儿说的不对吗?各位想吃饭就自己寻地儿,我是不会跟任何人走的,麻烦你们现在就离开。” 她要连夜搬家,携家带口的逃跑。 朗斯烈好像看出了萧寒月的心思,摇摇头,说:“还是留在这吧!!” 萧寒月听后跟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这是我家,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凭什么留下来!!” “寒月,我知道我伤了你,但是现在找到了你,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放开你,所以让我追求你,重新,好吗?” 萧寒月无语,她说了那么多,恨不能掏心掏肺的叫他滚远点,可朗斯烈这位冥顽不灵的好同学,还是秉承着自私到底的信念。 一定要把她泡到手才善罢甘休?!! 北国流行找二婚的?!! 萧寒月终于怒了,手指甲划拉着桌子说:“老和尚,把人……都……给……我,赶出去!!” 老和尚立刻精神抖擞的抄起扫帚,斜握在胸前,喜笑颜开的走到朗斯烈面前。 “皇上,请吧。” “老和尚,你没听见我刚才说什么吗?”萧寒月见着老和尚和蔼可亲的态度更是一肚子气。 扫帚终于有了气魄,呼哧一声,扫向面前的人,不过也扫得颇有技术含量,硬是一个人都没有打中。 三个人就被老和尚如此的半推半攘,还算客气的推出了门。 “你们先走,我不会让她搬家的,这事得从长计议,好歹都躲了五年了,你们突然出现,难免她接受不了。” 朗斯烈惊讶,跟着萧子夜尊称:“和尚师傅,你这是……” 老和尚微微叹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个人有天命,她命定就无法平凡一生,改变不了的,但是也不能操之过急,所以你们就先走吧。” 朗斯烈见老和尚十分真诚,不像是骗人,最终妥协的点点头,带着迈姆还有沙影两人朝山下走了去。 “萧子夜?”朗斯烈走至山脚就看见萧子夜和另外一个跟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正蹲在地上摆弄着一堆木头做的形态各异的东西。 萧子夜听见有人叫他,回过头去看是到家中造访的金头发的一群人,懂礼貌的站起身来,面向朗斯烈回答着:“干什么?” 朗斯烈招招手:“过来。” “我不过去,你有事,所以你过来。”萧子夜和小豆子站在一起,一个穿的规规矩矩面色沉稳犹如小大人,一个挂着鼻涕,衣襟歪斜符合四岁小孩该有的样子。 朗斯烈从第一眼就意识到萧子夜的不同,却不想和同龄的孩子站在一起,更对比出他的出众。 挪着步伐到了萧子夜跟前,朗斯烈笑着说:“你不喜欢我,是吗?” 萧子夜把手里的小木飞机拿给小豆子,说着:“小豆子,你去台阶上等我,我一会过来。” 吸溜着鼻涕,小豆子迷茫的点点头,没有什么主张的就听着萧子夜的话抱着小木飞机坐到远远的台阶上,自己去摆弄着。 萧子夜见小豆子走开才抬头对朗斯烈说:“你蹲下来,望着你说话脖子酸。” 朗斯烈蹲下身子,轻轻打着手势让迈姆还有沙影也一起蹲下了身子。 “现在可以说了吗?” 萧子夜睁大圆圆的眼睛:“烈叔叔过来就是问我这个事情的吗?” 朗斯烈有些许被萧子夜看透的尴尬,事实而非的回答:“是也不是,先说说你对我的感觉吧。”不知道为何,他就是在意这个小孩的心思,可能是因为他是萧寒月的儿子,想接近寒月就得喜欢她的孩子。 萧子夜浏览了三人的表情,这才中肯的开口:“你是陌生人,我对你没有感觉,看样子你不是坏人,但娘也说过人不可貌相,所以我对你们的态度是,以娘的好恶为准则,她喜欢,我就多问声好,她不喜欢,我就有礼貌就行。” 沙影对萧子夜颇为感兴趣:“你还挺有原则性的么!!” 萧子夜疑惑:“什么叫原则性?” 朗斯烈温柔的对萧子夜解释:“就是有你自己的想法和坚持。” “哦!都是娘教我的,娘说,只要不是错的想法,如何都可以。”点点头表示懂得了,萧子夜继续说:“你们就这么走了吗?” 朗斯烈说:“嗯,寒月,你娘让我们走,可能是来的不是时候吧。” 萧子夜听完朗斯烈的话,微微沉思一下,再抬头看蹲在自己面前的朗斯烈:“如果一个人不想喜欢你,你什么时候去见她,对她来说都不是时候。” 萧子夜的一针见血,差点让朗斯烈以为他是自己朝堂上的国师,有些晃神的看着那张稚嫩的脸,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子夜自己倒没有什么感受,又接着说:“其实我有话很想问你,但是想想还是觉得得让娘亲亲口告诉我,我看得出你喜欢我娘,但是我也看得出来,娘不喜欢你,不是讨厌,是不喜欢,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事情让她难过?我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脾气,如果犯错了,就要道歉,如果对方不接受,那就一直道歉,直到对方原谅你,因为你错了,就一定要想办法弥补。” …… 迈姆惊讶:“你真的只有四岁吗?” 萧子夜认真的回答迈姆:“这些都是娘告诉我的,听一次就记下来了,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可是我也知道做错事是要承认错误的,所以我不希望你们就这样走了,因为娘没有气消,她没有接受你们的道歉,你们走了她心里还是有气,我不愿意看到最爱的娘,怀着气和我,芸儿姨还有和尚师傅生活。” “那你的意思?”朗斯烈终于知道这个小鬼的想法了。 “烈叔叔,你听过事在人为吗?” “当然听过。” “恩,那就好,娘跟我说过,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她所想,还有,我记得娘说她很喜欢花的。” …… 这个时候小豆子在远处,挥着小手叫萧子夜:“子夜,子夜,坏了。” 萧子夜转头就见小豆子手里拽着断成两截的小木飞机,小小声的叫:“哎呀,又弄坏了。”就连招呼都忘了打,向小豆子跑过去,留下三个大人在原地无语。 许久,沙影对迈姆说:“他绝对不是四岁的小孩。” 迈姆对沙影说:“我也这么觉得。” 朗斯烈有些疑惑:“你们知道寒月喜欢什么花吗?” 两人皆是摇头,他喜欢的人他都不知道,他们怎么能知道。 而这件事不久以后就在萧子夜小朋友完美的人生中又添上了丑陋的第二笔。 也不知道朗斯烈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在他们造访的第六天,经过老和尚的劝解,再加上没有人来打搅,所以萧寒月以为送走了瘟神,神清气爽的打开门,差点怀疑自己的房子跟绿野仙踪里那会飞的房子一样,随风飘到了另外的世界去了。 冲出房门,低头看下山的小路,抬头看山顶那棵万年不变造型的树,这才确定了自己还是在原来住的地方。 那半山腰却全是金灿灿的蟹爪菊,萧寒月绿着脸同蟹爪菊的叶子一样,和金黄的菊交相辉映,两种颜色配合得花儿更是别样的艳。 抓了还在赖床的萧子夜就想对其施以暴行。 被一旁早起的芸儿挡住了毒手,只能拎着那成熟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一把把他丢进花丛中,让他自作孽不可活。 “他为什么会送蟹爪菊呢?”萧子夜坐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抓着头思索不出个所以然来。 “果然是你,萧子夜,你娘我将瘟神往外赶,你还给我往里推?” 萧子夜实在是想不通,世间那么多花不送,偏偏要送菊,无意识的就顺嘴回了萧寒月一句:“和尚师傅说娘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是因为缺男人。” 只此一句就够了,完全将老和尚出卖的彻底。 萧寒月明白了,原来老和尚根本就是串通朗斯烈拖她的脚步,终于抓狂着冲进屋里准备收拾东西。 老和尚恨铁不成钢的哀怨的看着萧子夜,可萧子夜也正恨铁不成钢的想咬朗斯烈一口,早知道就不跟他说娘喜欢什么了。 居然找了这么多蟹爪菊来,又不是上坟…… 第一百四十五章 老和尚见萧子夜毫无动静,终于忍不住捅捅他的背,把他捅回了神,努着嘴,老和尚让萧子夜去向两个忙碌的女人送死。 萧子夜小声回:“你去。” 老和尚对自己比了杀头的手势,然后也小声的回:“你有说服力。” 萧子夜审时度势,也觉得老和尚进去可能只能去送死,挪着自己的小身子,进到里屋看见他的娘和芸儿姨正忙得热火朝天,小心的开口:“娘,我们真的要走吗?” “对,快马加鞭的走。” “娘~!”拉长的声音,让萧寒月不自觉的抖了三抖。 “干嘛?”萧寒月压住火,在心底暴走,手边收拾的动作更是加快。 “我想爹。” …… 他连他爹见都没有见过,想什么想,明知道这是萧子夜的手段,可萧寒月还是直接心软了。 丢开手中的包袱:“儿子,朗斯烈不是你爹。” “我知道,我长得一点都不像他。” 芸儿也停了下来,看看这母子两人,自动的出了里间,把空间留给他们。 “真的想他吗?”房间内只剩下两人,萧寒月拉着萧子夜的小手,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问。 “娘,其实,不想他,总觉得他伤害过娘。” 唉,怎么能不想,萧寒月知道子夜是在安慰她这个做娘的,有些事情终于还是逃避不了。 “子夜,娘给你讲讲你爹如何?” 萧子夜听萧寒月突然如此说,双眼里充满了期待,就说他还是想,父子的血缘是怎么都断不了的。 “好吧,既然你做儿子的想知道你老子的事,我当娘的也不能就横桓一手,挡了你对你爹的了解,但是,子夜,娘可先给你敲好警钟了,对于你爹,因为我是有很强烈的私人感情,所以等一下讲给你的故事带有偏颇,情绪激动,不够公正,你可不能怪娘感情用事。” “没问题,娘,我已经做好爹是人渣的心理准备了。” …… 这话要是换做慕容殇那阴晴不定的爆脾气听了,还不直接炸锅?! 萧寒月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子,难得的为慕容殇辩解着:“人渣,你爹还不够格,就是混蛋了点。” “娘,我如果把爹想到最坏,你一说,其实他没有那么坏的话,那我就对他会有好感,如果想太好了,他达不到我的预期值,那就惨了。” …… 萧寒月点点头:“好吧,允许你用悲观意识对待父子亲情这件事。” 萧子夜未免萧寒月腿酸,懂事的从萧寒月腿上爬到旁边的床沿边,抓着他娘的胳膊做好听故事的准备。 萧寒月至此深深陷入回忆中,想起那张几年未曾想起的脸,并没有刚才她警告子夜的激动,只是淡淡的开了口:“从长相来说,他是个祸害,讨人喜欢,但是却有一双过于冰冷让人打心眼讨厌的眼睛,初见的时候,他总是显得暴躁易怒,这些都是让我很讨厌的,所以娘最开始看不上你爹,觉得他跟个小孩一样,喜欢逗他发怒,看他生气,可是不久就发现那都是你爹装的,装的真像,骗了所有人,差一点连我也骗了。” “其实你爹真正生气的时候是满脸带笑的,藏得自己跟只狐狸一样,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你爹的爹娘给他带去了一些伤害,也就是你爷爷奶奶,关于他们的事,不准问,如果你再遇见你爹,可以问他。”萧寒月见萧子夜想发问,在他之前堵住了他的话。 萧子夜瘪着嘴,将疑问忍了下去,继续乖乖的听萧寒月讲。 “就是因为这样,你爹谁都不相信,即使他说他很爱很爱娘,但是依然无法完全敞开心扉,对我毫无隐瞒。因为你的爹和娘的爹有很深很深的矛盾,已经深到兵刃相见了,最后还连累到了你娘在乎的所有人。” …… 萧子夜放开萧寒月的胳膊,开始低头玩自己的手指,看来他的爹真的是个不平凡的人,怪不得娘要带着他们逃到这来。 “子夜,还想听吗?”萧寒月感觉到了萧子夜的异动,温柔的目光看向了低垂着头的子夜。 萧子夜抬起头闪闪眼,问:“娘,你在乎的人都死了是不,是谁的错。”所以娘才不愿意和爹再在一起的吧。 死对一个孩子来说很遥远,但是萧子夜却体验过,曾经小豆子家有一只小黄狗,小黄狗不大的时候得病死了,当着他和小豆子的面,倒下去,又在他们的哭声中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抖着抖着再倒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了,用清明的眼看着他和小豆子,轻轻的哼了无比留恋的最后一声,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和小豆子抱头痛哭,但是小豆子转眼就忘了,可他永远都忘不了。 萧寒月亲了亲萧子夜的脸颊,将他抱进自己的怀里:“恩,死了,最初是娘的爹犯了错,后来就分不清到底是谁对谁错了,子夜,要不娘不讲了。” 萧子夜摇摇头,表示没有关系,小手勾着萧寒月的腰,闷在她怀里,呐呐的说:“那娘大义灭亲了吗?” 萧寒月抚摸了萧子夜的头发:“刚学的成语?” 萧子夜说:“恩,用对了吗?娘。” “你把你娘形容得太高尚了,你娘当时可是想保住无情堡和娘家人的命的。” “切,娘,那不就是愚孝么!萧子夜的声音稍微轻松了一些,他不过是在心疼他的娘而已,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失去娘会是什么心情,所以娘没了亲人肯定会很难过的,而且还是爹的所为…… 萧寒月捏捏萧子夜的鼻子:“你啊,总有一天,会有女人代替娘整治你这嘴毒的家伙的。” “嘿嘿,那我就不给任何女人机会。”他的娘一被他踩着痛处,就跳脚,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资格说爹脾气暴躁易怒了。 萧寒月捏着拳头暴栗了萧子夜的头:“什么都不懂就乱说话,还想听么?” 萧子夜摸着自己被敲疼的头,皱着一张小脸说:“要听!!” “还有一件事,娘告诉你之前,你要保证不会炸,你会心平气和。” 萧子夜狐疑,什么事情,这么严肃啊,虽然不确定但还是点了头,萧子夜心里没有底。 萧寒月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我嫁给你爹的时候,他有很多妻子……” …… 萧子夜没明白,一直以来他都是个好奇宝宝,听到什么不懂的,就回去问萧寒月,萧寒月也不是一般当妈的人,对于儿子的问题都是以最简洁详尽的方式告知,不闪躲,不逃避,绝对让他弄明白。 萧寒月对萧子夜的教育就是喜欢人就只能喜欢一个,这一个就是他长大后要成亲的。 但是现在娘说自己爹有很多妻子,那是不是叫做自相矛盾呢? 萧寒月看出了萧子夜的疑惑,拍了拍他的头:“这个问题,确实跟娘告诉你的有对立的矛盾,但是也要等你长大了懂得爱了,才能自己体会出来,现在你再问,我也解释不了,知道吗?” 萧子夜更是一知半解,为什么要等长大了才懂爱了,他现在就懂啊,他很爱娘,很爱芸儿姨和和尚师傅。 虽然疑问,但萧子夜最终还是将问题搁置下来,娘说等长大,那就等他再大一岁的时候问吧,于是转换了话题,萧子夜问萧寒月:“娘,那爹有多少妻子呢?” “三宫六院。”萧寒月说完看着萧子夜笑了。 萧子夜呆愣,对这个词他不陌生,因为他曾经听李大娘说过,然后回家就问了娘什么意思,娘当时给他解释的清清楚楚,顺带最后还臭骂了一句,也就是因为这样,娘才细细的告诉他男孩子一定只能找一个女人相爱。 “娘,你的意思就是说,李大娘说的那个皇上,而你说那个天下最没有道德观念的就是我爹?” 萧寒月点头!! 萧子夜惊了:“那你就是那个独统后宫的恶婆娘?” ……萧寒月嘴角抽搐着,他到底一天到晚都跟哪些三姑六婆混在一起的? “萧子夜……” “娘,世人都误会你了,你根本就不是恶婆娘。” 还是她儿子理解她。 “你只是铁娘子罢了。” “萧……子……夜!!” 萧子夜终于被他娘,萧寒月体罚打了屁股。委屈的提起裤子盖住红通通的屁股,萧子夜不满:“为什么打屁股要脱裤子?” 萧子夜不在意被打,却在意被脱裤子。 “隔着裤子打起来声音不够清脆!!” …… 有其母必有其子,和尚师傅说的对,他就是被自己的娘带坏的。 萧子夜自己扎着裤腰带问:“娘,那你当时为什么要跑啊,真的只是因为外公和无情堡吗?”他爹是皇上,外公跟皇上作对,难道爹连娘也想杀? “是因为娘不喜欢那里,也不喜欢你在那种环境里长大。” 萧子夜在这点上认同的点头,光想到他爹有那么多妻子,他头都大了,还好现在听谣传,说他爹把后宫都废除了。 “其实娘,儿子能不能说一切都是你的庸人自扰之了。” “此话怎讲?还望你给娘解惑。” “娘,你不是总说我像你么,你不喜欢那里我肯定也不喜欢那里,但是不证明以后我再有弟弟妹妹,他们不喜欢那里啊。大不了,娘就多生几个,总有一个适合接任爹的位置的啊。” …… 不愧是小孩,思想真是单纯得引人发嚎。 “我这忙着躲,你居然建议为娘回去送死,我干脆再绑个蝴蝶结当新年礼物把自己快递进皇宫算了。” “娘,你能被烈叔叔找到,肯定也会被爹找到的,迟早的事,儿子不过只是帮你想被逮住后的对策而已。” …… 第一百四十六章 “那你的意思?!”萧寒月充分征求萧子夜的意见。 “留在这里,因为颠沛流离的生活,会让儿子营养不良,不利于成长。”爹是做错了,所以身为儿子的他就该为自己的娘做些什么才是。 …… 萧寒月看看**还没有收拾成型的包袱,再看看自己的儿子,原来……生个天才出来也是一种变相的作孽。 萧子夜非常有眼色的帮他的娘把包袱归位,萧寒月站在旁边看着个子小小的儿子忙活着,背着手微微皱眉头的问:“儿子,你如此就轻易的说服了娘,会不会让你自满后然后得意忘形?” 萧子夜费力的抖着衣服,却奈何衣服太长,拖到了地上,还忙着回头说:“不会!!娘,你要坚信儿子的步步为营。” “哎,虽然你是我的儿子,但为什么相信你就那么的难了。”萧寒月亲了一下萧子夜的小脸。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心疼自己,她又何尝不心疼他只跟着自己长大了,如果他要真是想见慕容殇,那……她也就会想办法让他见上一见。 可如果谁跟她抢儿子,她一定会揍扁他到终生难忘。 于是如此,萧寒月被四岁的小东西给说服继续在这里落地扎根,不去浪迹天涯,可说是留下来,却没有几天,一家四人都有了后悔的心。 小村庄民风淳朴,人口稀少,稍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是满村皆知,况且萧寒月突然多了三个男人这么大的事,村子里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首先是山脚的李婶子开了八卦的头:“我就说萧寒月不是等闲之辈。” 山脚邻居一:“当初他们一家人出现,我就觉得与众不同。” 山脚邻居二:“是啊,你看来的人都是气度不凡。” 山脚邻居三:“哎呀,大家现在对成语都是熟能生巧啊。” 于是山脚下沸腾了,澎湃了,炸锅了…… “还不是萧子夜那小家伙,没事都大力宣传么。” “那你说,这一次萧寒月一家是不是要走了,别说还真是舍不得,他们一家可都是好人,平时有趣,时不时来串串门子什么的,我们家那小子可开心了。” “我看差不多,舍不得也要走啊,来的人一看就是达官贵人,来接他们母子,有福享受,傻子才不走。” “对的,对的,萧寒月那家,说话做事看着就非池中之物,哪里是我们这种小村子能留住的啊。” “……” “要不我们去给他们家送点礼,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让她别忘了我们,有个帮衬照应什么的。” “……” “是个好主意,那就赶紧的,都回家准备吧。” 人瞬间散去,于是平静了,归宁了,萧寒月家哟要遭殃了…… 如果你家是当官的,一到过年过节,肯定就有一件事会让人头疼不已,就是收太多礼,却没法处理,吃完是甭想的,除非全部都是防腐剂,不然放不了多长时间。 这个难题,在还没有过节的时候,半山腰的萧家也遇见了。 于是一家人很是头疼,却莫可奈何,突然觉得他们所在的村子还不够小,以后再选地方隐居一定要找个只有一个人住的村子,正好凑成两户,想多收礼都不可能。 此时的房间,四个人都没地儿可呆,缩在角落蹲得委屈极了。 萧寒月手上抓着一串香肠,她……惆怅啊:“儿子,你说吧,这村子还能留下去?”当初是子夜说留下来的。 留下来才发现大错特错。 萧子夜屁股下垫着一颗比自己体重还实沉的南瓜,皱着小小的脸:“我觉得,留不下去了。” 老和尚怀里抱着腊肉:“这房子就快成聚宝盆了。” 芸儿正恼火的依着墙角:“简直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萧寒月说:“我一直以为我们家的人在村子里是受欢迎的,但是从来也没有受欢迎成这样的啊。” 他们家现在就快成赶场的集市了。那个遍地的鸡鸭鱼肉鹅啊。 门口的水缸已经跟荷花鱼塘一样,鱼在里面挤得连个身都没法转了。 房后临时搭的鸡棚,鸡在里面装的跟照哈哈镜一个模样,相当的扭曲。 每天早上起床踩的不是鞋,是熏肉。 就是这么多的肉啊,可他们连着一个星期一口都没有吃,只因为肉是腌肉,能放,菜放不成,当然像南瓜这样能和肉一样,可以存放的东西,早就被堆到了墙角。 但是什么叶子菜,青菜,这些东西放不了,唯有抓紧的吃,吃的四个人七天下来都成绿色的了。 上厕所都已经是自己解的菜叶子。 芸儿说:“不呆在这,那我们准备去什么地方啊?” 萧寒月挠挠头:“驾马驱车,走哪儿算哪儿,怎么样,就当带子夜去见见世面。” 萧子夜骑着南瓜不打算下来了:“娘,你去过很多地方吗?”可是从来没有听娘说过。 萧寒月摇头:“娘打算跟着你沾光。”她在现代出任务倒是去过不少地方,到了风国,基本上就是宅在皇宫,长年不得出门,唯三也不过去落叠寺祈过天,然后赈灾,最后被朗斯烈那家伙抓去破庙呆了段时间。 老和尚说:“可是就这么走了,会不会太不厚道?!” 萧寒月鄙视老和尚:“再不走,就该皇天后土了。” …… 最后通过四人一致表决,决定暂时先离开村子,时不与我,他们就该识时务,没想到也能有朝一日体会到当明星的感觉,不过有违他们低调的原则,所以还是避避风头的妥当。 而且四个人也没有多少东西,就简单的衣服,各种日用品,还有大量的曾经萧寒月从皇宫中捎出的银两。 当初她带出来那些用饷,够平头老百姓用三四辈子了,萧寒月把银两分成三份,老和尚身上带的最多,然后剩下的只和芸儿平分,还特意装了个小香包,里面有两张小额银票和一张大额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子和铜板,给萧子夜绣在内衣里层。 钱是个好东西,就怕万一大人有什么不测,小孩也能有足够的银两布置以后的未来。 萧寒月趁着空到集市上去把家里的牛卖了,然后又添钱买了匹肥头大耳的马,可惜这一次看走了眼,不一定马肥就是好马啊。 三天后四人在黑夜中上了马车,到天明之时,又有邻居去敲半山腰萧家的门时,门口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 “各位乡亲父老,男女老少,我们自驾旅游去了,大家冷静冷静,关于大家的好意,我们都知道了,菜也吃了,肉也带够了,大家都是邻居,有什么就说什么,如果萧寒月能帮上忙,今后一定帮,绝对不会置之不理,请相信我,如今家里还剩下许多东西,我都把它们放院子里了,你们都拿回去,就快过冬了,大家把东西领回去也好过个舒心年,三四月我们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们再相聚。” 纸的最后还画了个笑脸。 萧寒月一家就如此走了。 不过走得不够干脆,有些拖泥带水。 一辆灰布马车在林间小道上跑……应该说是踱。 踱得能跟王八相媲美,突然一辆缎布马车迎头赶上,缎布马车的座驾上有一名金发俊朗男子对灰布马车上正在驾车的一名女子说:“萧寒月,想跑?!” 萧寒月飞着眼刀刺向朗斯烈:“你瞎啦,这是在跑吗?” 这明显是在饭后河边散步好不好,萧寒月抽着小鞭子,帮助那匹懒得抓虱子吃的肥马稍微爬快点。 如果不是她正驾着马车,生生看着那匹肥得摔在地上都能印出油印儿的肥马是四条腿,她还真就以为它根本只有一条腿,爬的太慢了。让她恨不能自己下马车扛着马跑。 朗斯烈听萧寒月如此说,也不由得笑出了声:“你到哪里寻到这一匹万中无一的马的?”从来没见过这么懒这么肥的马,简直就是个巨型版的猪。 萧寒月没好气的说:“集市!”她要买彩票有这等运气,她早就不干杀手,金盆洗手回家做羹汤好了。 “逃跑也没有说选个利索的马。” “打住,你哪只眼看见我们一家是在逃跑的,我们是因为在村民的盛情难却下,一家外出避个难,不行?!!” “当然可以,不过我还以为你是要逃。” “真要逃还能等到现在?你出现的时候就跑了,还不是因为你,你们要不来,我能带着儿子背井离乡吗?”满山满谷的肉,门一开迎面就是喷香扑鼻的腊肉的咸味,差点没把一家人给咸死。 “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那么我道歉,要不我给你们母子提供一个安逸的住所,想要什么有什么,应有尽有。” 两匹马车并肩而行,朗斯烈驾的马对着萧寒月的马,不满意的喷气,好似瞧不起它的懒散,而那匹肥马用斜眼看了看朗斯烈驾着正出着粗气的红马,更是越走越慢。 本就慢,这会儿一下都快钉在原地了,萧寒月气到极致,一肚子的火居然蒸腾了,干脆甩了鞭子,让身前这匹肥马一切随意,它爱走不走,她不伺候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做什么停下来了。”堂堂的北国国君为了和风国前皇后对话,纡尊降贵的把众臣都赶进马车里去睡觉。 自己甩着鞭子充当马夫跟萧寒月对话,可说着说着两车居然都停在大道上,逃跑的不跑,追随的还如何追。 “你问它,还有你的马,谁叫你的马对我的这个球露出鄙夷的目光,没有别人长得胖还好意思喘,连点肉都没有,朗斯烈,你们北国没有粮草吗?” 萧寒月看见了,看见了刚才朗斯烈驾的那匹马对自己驾的马露出华丽丽的鄙视。 长得跟排骨一样的马,有什么好骄傲的,它以为它是梯形台上的模特啊,身无三两肉还敢出来跟人装千里马。 不要以为毛红就是赤兔,保不准是因为它爹是只火鸡,所以才把它生成了红色的。 鸭子都可以当国宝熊猫的爸爸,世间一切皆有可能。 “萧寒月,你这是迁怒,它才是正常的,你买的这马过于肥胖,它周身的不是肌肉,如何能跑得起来。”朗斯烈为自己的马打抱不平,那被萧寒月批评的马也是鼻子里喷着气。一人一马正应了那句话:同一个鼻孔出气。 萧寒月撇嘴,忽视肥马的肥,她的马就只能她自己批评,别人的意见都不是意见。 “我觉得它这样就是最标准的,这里是风国,一年四季冬天就占了一大半,不把自己吃胖一点,你想让它冻死啊,你现在看它跑不动,那是因为它不想跟你们家的马跑,大牌都是有格调的,等到了下雪的时候,你再看看,我这马指不定能跑得多欢畅呢,到时候你那光剩骨头还非要充有肌肉的马,估计冻得连马窖都不敢出。” 萧寒月昧着良心,行颠倒黑白之事,硬是把死的说成了活的,把朗斯烈和红马气的都是不轻。 “不要说那么多,不服气就来比试比试,看谁的马跑得快,如何?” 萧寒月心中直摇头,比谁休息得久估计是他们赢定了,但比跑得快?!瞅瞅那肥马。 不想它突然有了异动,只见那匹从一开始就显得有些没心没肺的肥马,居然好像听懂了萧寒月在为它打抱不平,所以依然懒洋洋,却朝旁边横着挪了几步,拉开两车的距离。 这一挪不打紧,却让红马和朗斯烈大惊,当今世上还有能横着走的马? …… 萧寒月也是一惊,没想到这懒马居然还会马术中的一招,难道是个自学成才的天才? 掩盖住心间的吃惊,萧寒月哈哈的仰头狂妄大笑。 “看见没有?这才是马中的霸王,跑得快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让你的马给我来个后空翻啊?” 萧寒月张狂了。 朗斯烈无语了。 让马后空翻?也只有她才想得出来。 朗斯烈摇摇头,心里却笑开了花,永远都只有她才能带给自己最纯粹的快乐,让他只和她对话,都觉得是幸福。 朗斯烈故意的说:“我记得你以前没有这么嚣张的。” “那个时候是皇后,要懂得隐藏,我现在自由了,成熟了,儿子都有了,做什么还要装小媳妇?” 萧寒月有着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激动,顺便把手中的鞭子在空中抽得声声的响,来配合愈发的嚣张。 “娘,那我们现在走还是不走啊?”萧子夜早就从马车里探出了头,挂在窗口看了好一会戏才说话,还和对面马车也探出头的两个叔叔挥手打过招呼了。 “不走了,下车,搭锅煮饭,吃完睡个午觉,然后再出发。”萧寒月收起手中的鞭子说到。 朗斯烈听她如此说,也不走了,转着马车,准备把车停到路边。 而这边,萧寒月话刚说完,立刻得到了肥马的认同,如此懒散的生活正合它意,只见它仰头,艰难的咧开它的嘴,嘶出了它被萧寒月买回家以后的第一声马叫。 这声叫非常短暂,所以显得珍贵无比。 把马车里的老和尚给激动得奔出来,看着此马……泪流满面!! “和尚,你见着你家亲戚了?”萧寒月跳下车,将鞭子丢在马车的一角,然后将萧子夜抱下了车。 老和尚泪水涟涟,抓住马缰,边看萧寒月边看马:“啊……啊……啊啊……啊!!” 萧寒月稍微抽出一点点所剩无几的人性,关怀着:“干什么?你,中毒了,哑巴了?!难道它真是你家亲戚?” 老和尚颤颤巍巍的说:“白……白,白龙马啊,白龙马!!” …… 萧寒月放萧子夜落地,挥挥手:“好了,我知道我是孙悟空,你是猪八戒,芸儿是沙僧,但是你别想跟着我鸡犬升天了,因为我七十二变不小心变成了女人,而且还生了个娃,尘缘断不了,一辈子都只能在人世间的红尘受苦,赶紧的,帮我把车的锅扛出来。” 不要以为他是神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可以胡诌。 “儿子,我们吃皮蛋瘦肉粥怎么样?”萧寒月转过头去询问已经从马车里出来的萧子夜。 萧子夜乖巧的点头:“好,娘记得放姜丝。” 萧寒月拍拍萧子夜的头,她儿子真是没有可以挑剔的,不挑食,不生事,对于生姜,香菜,大葱,胡萝卜,芹菜,青菜,青椒这些对小朋友有着绝对杀伤力的食物,从来都不会说个不字,让她十分欣慰。 “真的是白龙马!!”老和尚终于把自己的舌头捋顺了,咬字清晰的对萧寒月尖叫。 得,猪八戒也成女人了,以后嫦娥就安全了!! …… 萧寒月见老和尚忙着激动,于是和芸儿两人合力着将装在马车里的锅拖了出来:“是的,是的,你们家白龙马一水儿都是黑色的,好吧。” 那么肥的马,真要是龙变的,能飞起来?!!在水里估计都游不动,还想飞天,做梦去吧!! 老和尚看着萧寒月不在乎的模样,就快癫狂了,急得跳脚的想起自己还有个徒弟,立刻奔过去,拉着准备去拾柴火的芸儿。 “芸儿,你刚才听见白龙马说什么了吗?它说的是天王盖地虎啊!!” 奈何芸儿不会马语,所以只能茫然的摇头,表示爱莫能助,再加上这几年在萧寒月的熏陶下,认为天大地大吃饭是最大,所以嗖的抽回自己的手,准备去继续寻柴火。 萧寒月拉着萧子夜懒得搭理突然癫痫的老和尚,刚才那只肥马不过就用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嘶了短得不能再短的一声。 被老和尚翻译过来,居然这么大一段? 他以为是法语吗?啰哩啰嗦一长串,天王盖地虎?!就等同于他当初在落叠寺用那句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向世人忽悠她是世间圣女一个意思。 索性他就回句宝塔镇河妖,正好对上暗号,他们俩不就相认了。 萧寒月又将需要准备的案板菜刀都取了出来。放在事先就准备好的大布袋里。 另一辆马车的三人也下了车,迈姆更是一步当先的跨到了芸儿的身边,两人一同朝林子走去。 萧寒月看芸儿斜了迈姆一眼说:“你干什么?” 迈姆挠头:“我陪你去拾柴火。” 芸儿不再说话,只蹲下身,拖起一根大粗木材丢给迈姆。 萧寒月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了然的笑,她记得迈姆那家伙还会绣花了,居然看上跟他吵架的芸儿。 不过芸儿不是凡人,迈姆若想有进展,难!! 而自己身边的朗斯烈也站了过来,隔开了老和尚的絮絮叨叨。 朗斯烈说:“我帮你搭锅!” 萧寒月仰着笑脸看他:“你跟沙影去搭锅,我要带儿子去整理食材。” 说完不等朗斯烈异议,拉着萧子夜拖着从马车里扒拉出来的肉,皮蛋和硕大无比的水囊往边上走。 老和尚见萧寒月绝情的离开了自己,只能将殷切的目光投向了朗斯烈。 可惜的是,朗斯烈根本就不知道白龙马是什么,对他们刚才谈话的内容没听懂的词语,也由心的表示忽略。 既然从一开始就忽略了,那就一忽到底,现在更没有理由搭理老和尚了。 朗斯烈对老和尚抱歉的笑了笑,然后也挪着脚步吆喝着沙影一起去垒灶搭锅。 终于独留老和尚一人,盯着低头吃草的肥马的天灵盖深沉的看,看到快地老天荒时。 伸出手拍拍肥马的头:“白龙马,你为什么来了啊!!是不是上面有什么事了?”老和尚现在是肉身,没有天眼,看不透白龙马的真身。 肥马摇摇头,不理老和尚,挪了个地方,继续吃草。 “连你也戏弄我,我可是唯一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有事发生所以才来的,是不是上面的老东西叫你带口信下来的,你可都是八部天龙了,做什么还以马的形象出现,啊?!!” 肥马依然还是那懒散的模样,根本就不搭理老和尚。 老和尚围着肥马翻来覆去的问,最终还是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直到萧寒月一群人把饭都已经弄妥当,叫他过去吃饭的时候,老和尚这才放弃了对肥马的纠缠。 怏怏的背影带着浓浓的不悦,肥马这才微微的抬头看了一眼老和尚,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扭过身子去,继续不受扰般吃它的草,肥马在草丛间,不自觉的拉出一道浅浅的笑。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坐过去!!”萧寒月看着公然在群众面前和未成年面前,贴着自己而坐的朗斯烈,挥舞着筷子,将他赶到一边去。 一圈人那么多位置,他就非要贴着坐,天冷就要穿衣服,贴那么严实干什么! 萧寒月看着本在自己身边的老和尚,现在已经被意志不坚定的挤到了一边:“老和尚,你坐回来。” 老和尚看看朗斯烈,再看看萧寒月,摇头,然后埋首于他的粥。 “你做什么不说话?”萧寒月见老和尚如此问。 “他好歹也是一国的皇上,而且他喜欢的是你,你嚣张没问题,我总不能仗着他喜欢你,恃宠而骄吧。”老和尚非常识时务,萧寒月和朗斯烈慕容殇,这些人纠葛的感情事,他作为一个外人,一个贪生怕死平凡无奇的出家人,唯一要做的就是走到边上去,把空间留给这对剪不断理还乱的冤家。 他只管圣女在这里活得尚好,其他吃饭谈恋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无论萧寒月选择谁,他都举双手赞同,就算她最后爱上芸儿,他都会割爱,把自己的徒弟踢下仙班,让她先满足圣女的要求再说。 如此想着的老和尚,起身走得更远,离开前还顺便把萧寒月另外一边的萧子夜也捎带走,以四岁的年纪还不适合在爱恨情仇中打滚,即使观摩也不适合。 近有朗斯烈粘着萧寒月,远有迈姆正极力靠近芸儿,连朗斯烈的那匹马也正围着肥马打转,现在只剩下沙影和一老一小三人携伴吃饭。 喝稀饭的呼噜声带着没有爱情的寂寞响彻云霄。 “都别动,别动,我们是土……土匪,只求钱财,不……伤,伤人命,快,那个,把钱都拿出来,我们只要钱。”哆哆嗦嗦的威胁,磕磕碰碰的声音,打断了爱情交响曲。 从林子间跳出一群周身穿的破破烂烂,皮骨相连之间已经快没有肉连接的汉子。 汉子二十几号人,但是看那单薄的身体,加起来估计还没有那匹肥马重了。 这一群看上去不像土匪却自称土匪的,说话还结巴,完全不影响围锅吃饭人的心情。 萧寒月还忙着瞪朗斯烈,朗斯烈还如故夹小菜给萧寒月,让她乖乖吃饭。 萧子夜喝完粥已经挪回到萧寒月的身边:“娘,土匪是什么?” “土匪就是一种以抢别人钱为生的职业,这种职业来钱快,费力少,可惜风险系数大,而且犯法令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干,但是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要保证自己跑得快。” 这是上面三观啊,太邪恶了。 萧子夜听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看看那群只说了一句话的人们,疑惑的问萧寒月:“抢人家的钱,不是该力气很大吗?可他们看起来好瘦呀。” 萧寒月拿过萧子夜手中的碗:“你还喝吗?” 萧子夜说:“再喝半碗。” “你看他们都很瘦吧,这么瘦的身子,肯定是没有力气的对吧。” “对。” “所以没有力气,又穿得如此破烂,就应该选择适合他们干的事,娘认为他们去要饭更为合适,而不是干这种拼命用力气的事,你说是吗?” “恩,我也觉得。” 执着勺子,萧寒月给萧子夜按他的要求又添上半碗饭:“乖儿子,娘给你讲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人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做就要做力所能及的事,千万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不然最后自己只能落得凄惨的下场,你明白了吗?” 萧子夜开心的笑,跳进萧寒月的怀里,仰着头接过半碗稠粥:“谢谢娘。” ……这就是萧寒月的教育?!识时务者为俊杰是这么用的? 萧寒月抱着萧子夜,将围观人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刚才她给子夜盛饭时,见着这一群大老爷们都吞口水吞得勤快。 她知道今年闹饥荒了,可没想到都已经闹成这样了,在自己的村子呆着,倒还真没有看出饥荒,只是耳闻,不想都已经把做活的老实人都逼得出来打劫了。 “喂,打劫的土匪大爷们,抢人钱的时候,一定要喊口号,才能显得专业,明白吗?你要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 “连个专业性的口号都没有,当什么土匪,学什么抢劫,来,跟着我学一遍。” 说罢就又把那著名的台词念了一遍,那二十来个人中还真有跟着学的。 最后还是人群中稍微显得结实一些的一中年汉子跳出来:“你们都别学了,他们是在拖延时间。”显然他的话也算是有分量,一说完,所有人又举起手中的刀。 那中年汉子,双手握住刀,对着一直说话说不停的萧寒月,尽量压低自己颤抖的声音,缓缓的说出。 “把钱都交出来。” “我们不从这里过,我们不过是在这里做饭吃而已,不过需要交什么钱?”萧寒月露出彪悍的泼妇相,跟李婶子一个样。 “那,那……你们什么时候准备从这里过,我们什么时候再抢好了。” 这样都可以商量着来?!!老和尚看戏看的开心,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搞笑的人,今天他算是开眼了!! “废什么话,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倒是沙影没耐住性子,挺身而出跟二十几根竹竿对呛。 萧寒月白了沙影一眼,这个没有眼力劲的家伙:“打打杀杀的不好,毕竟有小孩子么,我不想子夜看到血腥的场面,子夜也不想。” “是吧,儿子。”萧寒月向自己的儿子拉票,却换来他不太赞同的一票。 “娘,我长大了,男儿志在四方,以后还要上战场的,现在看,不过是提前教育。” “……提前个屁教育,我看你是手抄杂记本看多了,书上写的都是美化过的,等断手断头断胳膊真让你看见了,我看你还不悔得肠子都青了。” “可是这不是还没有打么,娘这是妄下定论,而且你骂人,是谁教导儿子要以礼待人,不能污言秽语。” “我,那个,是口头禅,一时顺嘴,人都有错误,你娘又不是圣人。” “不是圣人,是圣女。”老和尚在旁插嘴,换得萧寒月的微微一瞪,瞪完继续恐吓自己的儿子。 “子夜,你还小,娘不是经常跟你说要一步一个脚印么,你说你杀鸡都还没有见过,杀人你幼小的心灵怎么能经受得住如此的冲击了,所以过两天先杀只鸽子练练手,咱们要从小做起么!!” “娘,刚才不是说杀鸡么。” “鸡对你来说还是太大了,我觉得鸽子都大了点,要不换成麻雀好了,干脆还是娘帮你杀吧,我担心你受伤。” 萧子夜无奈了:“娘……”什么话都被他的娘说完了,他还说什么啊! “怎么了,害怕了吧!” “不是的,我更热血澎湃了。”萧子夜因为有如此的娘,提前到了叛逆期,以跟萧寒月对着干为根本,不论事情对错。 萧寒月…… 她浪费了那么多的口舌,面前的山贼都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她儿子居然还是冥顽不灵,为什么别人的思想就那么好掌控,最不好掌控的偏偏是她儿子,打,打不得,骂,也骂不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你个小战争贩子,你要搁你娘生的那个时代,估计黑就是军火商,白就是将军。” 中年男子见萧寒月又开始准备长篇大论,打断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话的女人,还是他们家的婆娘好,不爱说话,光埋头做事,照顾木头,一想到家人就想到他们已经有半个月都揭不开锅了,对着萧寒月说。 “臭……臭……臭,臭婆娘,你啰嗦什么,你……”因为朗斯烈的眼神,中年男子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霎时消失殆尽,叫嚣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弱,到最后已经小得萧寒月一群人都快贴上去了,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 “你说什么呢?再说一遍成不?”迈姆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他本来想好好的看戏,快乐的享受难得被人威胁得有趣,可人不遂他愿,一点叫嚣的气魄都没有,让他很是失望。 迈姆那高大的身影吓得一干手中握刀的人,全胆颤着好像被胁迫的是他们。 “退什么退,好好站住了威胁,把你刚刚的话给老子再重复一遍,我没听见。” 迈姆的话一出,芸儿噗嗤一声笑了,他那么大的个子,站起身来谁都会吓一跳,还以为他去伤人,想拦来着,不想居然是这么回事儿。 迈姆听见芸儿的笑声,回头,挠着自己的头,挠得萧寒月和萧子夜在旁边看得朝同一方向摇头。 自从迈姆和芸儿相见以后,他的头皮都快被自己挠掉一层了,陷入爱情的人都是傻子,不过迈姆还是单恋期间,可见更傻。 迈姆看着芸儿笑靥如花的脸,也跟着傻笑,这一笑不打紧,只是难看的吓死人,让二十几名汉子丢了刀,转身撒腿就跑。 “哎呀,你们不要害怕,先留下来,烈叔叔,你把他们都逮住啊,跑什么嘛?” 萧子夜嘟起小小的红菱嘴,他都还没有看着开打,他们就跑了,他们就是以抢钱为生的,居然抢到一半就不抢了,太不敬业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萧子夜小朋友的要求,朗斯烈如何能忽略,为了能更好的打造大人与小孩之间的感情纽带,朗斯烈立刻微微一招手,沙影那行动派就冲上了前,正好手边又带着麻绳,动作利落的飞身而起,一个人在林子里飞来飞去,就留得萧寒月一群人在旁休息,坐着看戏。 “娘,沙影叔叔可真厉害。”呼,又圈住一个人了,那根普通的麻绳在沙影的手中就跟灵蛇一样,一会就能圈住一个,内力传过绳子就直接震晕了绳中的人。 “是挺厉害的。”想她若是在皇宫中有这等身手,谁还能扇她巴掌,给她好看了。 她一个一个的收拾那都是小菜一碟啊!!奈何没有内力,只能脑内过过干瘾,再说过去也五年了,物是人非,挨揍也挨过了,报仇也报过了,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是尘埃落定了。 再想想以前,才发现其实事情就是那么一回事,再大的坎也得熬过去,活下来总是有些无奈,就像现在这些被迫行抢的人一样。 她就帮个忙让他们熬过去吧。 萧寒月说:“跑,跑什么跑,叫你们站住又不是要你们的命,到底你们是抢匪,还是我们是抢匪。” 萧寒月牵着萧子夜的小手,蹲在一群被捆着低头的人面前,本来一个个就跟霜打的茄子,抢钱抢得握钢刀的手都在抖,这会被沙影绑住拖了回来,都变成茄子泥了。 “大姐,你放了我们吧,我们这也是被逼的。” 萧子夜噗嗤一声窃笑,斜着眼瞅他的娘。 萧寒月腾的一声站起来,叉腰跟母夜叉一般:“谁是你大姐,大姐是你叫的吗?” 中年汉子被萧寒月的举动吓得一动不动,半天才拉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赔不是:“大婶,大婶,我们错了,我们以后都不敢了。” …… 萧子夜咧着嘴也不再窃笑,明目张胆的看着他娘,掐着秒数等待着萧寒月的爆发。 一秒,两秒,三秒…… “你瞎啦,你青光眼还是白内障,我如花似玉,皮肤水嫩的能掐出一汪清泉,你居然叫我大姐,还大婶?你回家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如同千年树妖的皮,老娘比你年轻不知道多少岁,明明是少女,谁是你大姐。你丫的干脆叫我祖奶奶算了。” 萧寒月暴走了,迸发了,双手揪着中年汉子的领子,喷薄的一腔怒火差点把比自己高两个头的汉子给吼哭了。他错了,他错了还不行么,他改,他立刻改正。 “祖……祖奶奶,你饶命。” ……萧寒月这方围观的人无不扼腕,果然不是土匪,老实的跟榆木疙瘩一样。 萧寒月怒极反笑,一把丢开汉子快被撕掉的领子,一脸冷笑,笑的伪土匪们有撒腿逃命的想法,“儿子。” “有,娘。”萧子夜行军礼,站的笔直。 “这就叫孺子不可教也,烂泥扶不上墙,明白了吗?”萧寒月又在用生活实例对萧子夜进行授课。 “明白了娘,儿子牢记于心,娘永远是儿子心目中的嫩娘。” 噗嗤…… 这一次除了萧寒月和萧子夜,都喷了。 嫩娘,嫩娘,嫩娘啊!!真是精辟的词语。 萧寒月不顾周围人鄙视的目光,低头看脚边的人:“你们不是土匪吧。” 二十几号人都惊讶的抬头看萧寒月,他们脸上写着不是土匪四个字吗?不然她怎么知道的。 “祖……”中年汉子想回答。 “祖,祖,祖,祖你个头,我能给你当祖奶奶?!你以为我是从马王堆里爬出来的么?叫我美女,或者萧寒月。” 呃?到底要叫什么? 中年汉子小心翼翼的开口:“美女萧寒月……” “……萧寒月,就叫萧寒月。”她忘了,她是跟一群抬头是天,低头是土的普罗大众老百姓说话了。 这不是朝堂,说话绕弯子没有人听得懂。 “萧……寒月……”汉子叫的不确定,呐呐的说完,自己又加上俩字,“小姐”。说完看萧寒月再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才开始回答她的问题。 “我们不是土匪,我们是翻过这个山头,然后走六百里再翻过一座山头的村户。” …… 跋山涉水来打劫?!难道他们是古代版的驴友?!! 萧寒月鼓励着:“接着说,说完给你们吃粥。” “我们村子已经家家户户都揭不开锅了,大家都被逼得没有办法,才集合着整个村,凑了一袋铜板子,去买了几把刀,出来……出来那啥,可又不敢在家附近,再说附近也没有人了,这才挑了几个还能走的老爷们,想着多少能在这里抢点吃的回去。” 汉子说到伤心处,眼泪都下来了,二十几个男人都动容的坐在地上擦拭着眼角的泪,萧寒月没有打扰,只待到他们伤感,平静。 汉子哽咽了一会,继续说:“其实我们不敢抢马车太华丽的,因为有钱人护卫多,我们拼不过,但又不能抢看上去不富裕的,本来就是作孽了,多少还得有点良心吧,所以这也不能抢,那也不敢抢,我们一群人在这里已经都等了两天了……” 又是一阵静默,汉子的眼泪怎么都忍不住,擦一把接着说:“萧寒月……小姐,其实我们不想抢你们的,因为,你们有辆车也很华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我们知道自己惹不起,可不想你们却停在这路边,又拿了那么大一袋子米出来,我们没忍住,所以……所以。” 终于说完了,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抢字,庄稼人都是靠天吃饭,顺应天命且忠厚老实,不是绝路,他们怎么可能想的这种办法。 萧寒月懂得,只觉心里堵得难受。 萧子夜在旁拉拉萧寒月的袖子:“娘,他们居然在这都两天了。” 萧寒月拍拍萧子夜的头,示意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萧子夜这才对着中年汉子说:“那大伯,你们家人呢?” 不问还好,一问萧寒月就知道要糟糕了。 呜哇……呜哇……呜哇,林子里就像放了个鼓风机,二十几个男人一起嚎啕大哭,该是多么的壮观。 萧寒月终于体会了,剜了自己儿子一眼,萧寒月只能坐下来同大伙等这帮子哭得欢畅的人停下来再说。 但是……他们真是没完没了啊,逼的萧寒月不得不站起来吼:“都给我闭嘴。” 哭声戛然而止,个个红肿着眼可怜兮兮的看着萧寒月。 萧寒月立刻换上一张笑脸:“先吃饭,吃完饭你们才有力气继续哭,家里老人小孩妻子都不重要,你们哭比较重要。” 一番话说的汉子们立刻红了脸,怎么都忘了家里人了。 中年汉子首先说着:“这,我们能不吃,带回去吗?” 萧寒月坚定的否决:“不能,赶紧过来把粥都吃了,这里还有馒头,吃完了我们才有力气赶紧的上路,回你们村子估计得费不少时间吧。” 她还想着不行的话就先用马把粮食载回去,也不知道村子里的人是不是都还好着。 这群人在林子里徘徊了多久,他们就知道了多久。都是普通老百姓,脚步声大的跟疯牛过境一样,嘈杂凌乱慌张。让身边几个都是习武的人怎么能不清楚。 “萧寒月小姐,您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怎么?不欢迎,我自愿付出,总比你们真去抢的好吧。”吃完了,大不了她找城再买就行,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解决他们的当务之急。 二十几个汉子一听萧寒月的话纷纷跪下身去磕头,萧寒月想拦,如何拦得住,只能受了一人三个一共六十九个头。 算算她得折多少寿啊她!! 磕完头,终于都规规矩矩的围到了锅边,萧寒月扒拉着她准备的馒头袋子,直接塞给了中年汉子怀里,让他们分着吃,一袋六十多个馒头转眼就没了。 萧寒月看的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心疼他们好像从来就没有吃过饭的可怜,好笑他们想狼吞虎咽但是在他们面前又得注意礼节,不想冒犯他们。 就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下吃完饭,萧寒月把粮食拖上了朗斯烈的那匹马上,让沙影和其中一个汉子先赶回他们的村落。 而自己就和肥马还有其他人一起徒步到他们村子去,之所以留肥马,是因为它懒,再加上基于母亲护犊子的私心,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受苦,所以算是给他留的座椅。 走在路上,萧寒月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中年汉子聊天,知道他叫庄铁牛,今年才三十二岁,活脱脱像一五十岁的人。 问到他们为什么吃不上饭,庄铁牛对萧寒月说到。 “我们这种小国想要得到大国庇佑,就必须每年向大国纳贡,往年还好,但是几年前开始大面积种植树木防风林,今年天气异动,雪没有以往多了,很多菜就没有办法存活,种下去却都早早热死在地里了。” 萧寒月差点想扇自己大巴掌,她想起来了,防风林是她曾经向慕容殇觐见的,她只考虑到冬雪少,却没有考虑到这里的人民早就习惯这样的天气,种植的食物也是耐寒冬天种植的食物。 光改了天气,却没有相应的植物种植做续接,难怪出现青黄不接的现象。 “你们是向哪国纳贡的?” “风国。” …… 第一百五十章 “娘……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事情很难办啊?”萧子夜在马车里听见了萧寒月和庄铁牛的对话,人小鬼大的探出头来对萧寒月说。 萧寒月对于儿子的挑衅,视而不见,直接悄悄的曲起手指,砰的一声弹到了萧子夜的脑门上。 “哎呦。”小人儿痛呼着摔进了马车。 “娘,你居然对儿子下毒手。” 走走停停,一群人紧赶慢赶,赶了两天两夜的路才到了那所谓的村子。 萧寒月简直都不忍心去看,眼前的房子比他们在半山腰垒的那歪七扭八的房子都不知道差上多少倍。 他们的房子不美观,但至少房子屋顶是厚的,能挡雨,墙壁是实的,能遮风,起码具备了最基本的两点特性。 可眼前的屋顶是茅草的,绝对属于外面大雨里面小雨,外面雨停,里面淹水也得个四五天。 至于那墙…… “娘,这个是凉亭吧!!”萧子夜对萧寒月疑问。 萧寒月轻轻的对萧子夜说:“有礼貌,少说话,听见没有,完了娘再跟你掰扯。” 萧子夜点点头,终于觉得他是幸运的了,他虽然穿的不是绸缎锦服,但是夏天有布褂,布鞋,短裤,冬天有棉袄,小帽手套,毛靴都是一应俱全的,住的不是华宅,但棉絮是新的,被罩床单是干净的,而吃是吃的最好的。 在吃的方面,娘是最讲究的,也总做他爱吃的菜。 怪不得娘说,人生不能比较,一比较就会落差,会心里不平衡,会忘记知足常乐的。 “娘,你真是太好了。” “这才意识到你娘的好啊,走,我们去看看。” 萧寒月拉了萧子夜的手,往村子里走去,一路的景象让他们感动,原来是送粮食的人已经帮他们做了宣传,所以当大家得知他们来了以后都纷纷走出家门来迎接。 每走过一户都有千万声谢谢,搞的萧寒月心中全是酸涩,低头看萧子夜:“儿子,娘想哭。” 不想萧子夜抬头:“娘,我已经哭了。”小脸上都是眼泪,把萧寒月心疼的,一把将萧子夜抱起来,可自己的儿子还没在手上呆一秒,就被身边的那人给接了过去。 只见他对他们母子和煦的笑,一手抱着萧子夜让他把小脑袋放在自己的肩上,让他能哭的痛快,而另一只手则圈过萧寒月的肩膀。 “你现在不是皇后了,不要还习惯着硬撑。” …… 萧寒月微微的一笑,居然因为朗斯烈的话把眼泪全都收了回去:“我是眼干,想哭也哭不了。” 朗斯烈依然笑着,只是手底下紧了紧萧寒月的肩膀:“你总要学会依靠,就像你当初学会坚强一样。” 朗斯烈的话一次一次的击打着萧寒月的心。 “坚强是我学了几十年了,想改,估计得到寿终正寝的时候了。” “你才多大?就学了几十年!!” 萧寒月摇摇头:“够风云变色几回了。” 朗斯烈的神色也因为萧寒月的话稍微的变了变,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毕竟他也不再是当初的半大不小的孩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前方冲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奔跑着,手舞足蹈着,一身的漆黑,只见牙是雪白的,此刻正咧着一口白牙,显示着他的好心情。 虽然看不出长相,但是能看得出身材,他是个男人,而且是个热情的有点疯狂的男人。 萧寒月慢慢的拖着朗斯烈放慢了脚步,只见来人越来越近,就在一个关键的时刻,萧寒月和朗斯烈嗖的一声往后退去。 萧寒月更是直接抓着在身后纠缠芸儿的大个子迈姆,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将毫无准备的迈姆踢了出去,正好挡住疯子男人。 砰的一声,惊天动地,烟尘四起,黑灰漫天,迈姆被撞的前半面身子全是黑色,也撞出了疯子男人的本来面目。 “沙影?!!” “萧寒月,你疯了啊,干什么拉我……他撞他……我?!”两人异口同声的咆哮,顶着满脸灰的脸,场面变得十分滑稽。 村子里出来迎接萧寒月这群人的村民们本是怀着虔诚感动的心,但因为这一幕都被逗得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最开心的笑。 一时村子内又和谐的一塌糊涂,大家都其乐融融的笑,为他们的到来。 “你从煤堆里跑出来,就该好好的离我们远点,子夜还小,吸进脏东西不好,正好迈姆身强体壮,所以借来一用。”萧寒月挡在萧子夜身前,没有一点抱歉的说着能气死人的话,惹得迈姆只能瞪着萧寒月却又无可奈何。 还好她拉着朗斯烈跑得快,不然连她儿子都遭殃了。 沙影大叫:“这是我愿意的吗?我是助人为乐好不好,村子里的烟囱堵了,这里的人又不会武功,又饿的七荤八素,哪里有力气爬烟囱,为了他们我才舍生取义,用自己的绝世神功去通烟囱,我在烟囱上面一看到你们,就直接跑出来迎接了,居然这样对我。” 萧寒月心底发笑,可是表面却假装没心情理沙影,只转头:“子夜,记下沙影叔叔说的成语了吗?!” “记……呼……住了。”萧子夜吸溜着鼻子,从朗斯烈的脖颈间抬起自己的头,对萧寒月点头。 沙影咬着一口白得渗人的牙:“……萧寒月,如果不是王喜欢你,我真想把你千刀万剐。” “子夜,又是一个,等一下娘解释给你听是什么意思?!!” ……沙影扼腕的捏拳,为什么他没有早遇见她几年,要是在她还没有当上风国皇后的时候认识她就好了,他一定会有先见之明的宰了她,免得她祸害人间。 朗斯烈在旁微笑的看着这一切,他喜欢看她有活力的样子,从最开始的时候她和自己身边的人无论是谁,都能打成一片,能说能笑,能恶整对方,能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从这一点来看,他朗斯烈绝对比慕容殇更适合在萧寒月身边。 “你们来了,你们终于来了。”就在大家说笑的时候,一名白发苍苍拄着一根曲盘树根模样光滑拐杖的老者靠近了他们。 这时村子里一直站在远处看的老百姓才跟着老人的后面靠近了他们。 沙影这时候可是自觉的赶紧撞了一下同样黑成一团的迈姆,两人都退到一边,免得让村子里的百姓因为靠近他们弄脏了身。 顺便踱到萧寒月身后慎重的说:“这是村长,九十二岁了。” 萧寒月往身后瞄了一眼沙影和迈姆两人,心间全是感动,她还想怎么沙影如此聒噪的人,突然噤若寒蝉,原来是有了尊老的心。 真是细心的大老粗,多年前他们这一群人在破庙的时候也是如此,虽然只是短短的时间,却是她最珍贵的回忆。 而朗斯烈又将萧寒月如此的表情收入了眼底,心中有了小小的计划,或许他的爱不够让她留在自己身边,那加上他这些兄弟呢?!或许机会会大很多了吧! 他决定如此一试。 “村长你好,我是萧寒月。”伸出手,萧寒月握住了村长那双枯柴般的手,这么大的年纪却还要操心整个村落的大小事情,本事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啊。 “我知道,我知道,磨子回来都说了。”磨子,那个带着粮食和沙影先走的汉子。 说这些话的村长可以说是老泪纵横:“托你们的福,村子的人都好好的,你不知道啊,我不同意他们出去的,我们都是庄稼人,祖辈虽然没有什么建树,可一直都清清白白的,就算饿死也不能出去打劫啊,可他们,他们瞒着我半夜就跑了。”说着村长的拐杖就打在了庄铁牛的腿上。 “你们啊是遇见好人了,要是伤了人,就全该送衙门去砍头,至少还能当个饱死鬼。”气愤的声音却能听出村长对庄铁牛一群人的关心。 “祖爷爷,孙子知道错了。”庄铁牛一下跪地。 呃……萧寒月见着庄铁牛说他都有孙子了,六世同堂,可以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 言王府内,有君子俊俏,气度不凡,隔栏凭眺,深邃的目光投向了面前的湖水中。 “王爷!!”一名身着黑衣的侍卫跪地禀告。 冰冷的声音让人只觉他像是来自地狱:“有她的消息吗?” “刚找到他们的住处,但还是去晚了一步,人外出了,这是他们留下的纸条。” 侍卫将放在怀中的纸条拿了出来,呈上放到了慕容言身边的栏台上。 再跪地,继续说着:“王爷,消息已经放出去了。” 慕容言勾唇露出一丝笑意:“下去吧。” 只独自一人,慕容言才将手边的纸拿起:“各位乡亲父老,男女老少,我们自驾旅游去了,大家冷静冷静,关于大家的好意,我们都知道了,菜也吃了,肉也带够了,大家都是邻居,有什么就说什么,如果萧寒月能帮上忙的,今后一定帮,绝对不会置之不理,请相信我,如今家里还剩下许多东西,我都把它们放在院子里了,你们都拿回去,就快过冬了,大家把东西领回去也好过个舒心年,三四月我们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们再相聚。” 她的字,是她的字,他见过她的字只一次,就再没有忘记过,手指一遍一遍的摩挲着那最后的笑脸,慕容言笑了。 这几年来,他在暗中阻挡了慕容殇一次又一次,放出的消息让慕容殇一次比一次绝望。 他要让这个高高在上的皇上尝尝当年他发现自己爱上萧寒月时感到的绝望。 他找不到的,慕容殇也别想找到,他得不到的,慕容殇也休想得到。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六世同堂的第一世正揍第四世揍得热火朝天,可见老人家的身体还是十分硬朗的,虽然饥一顿饱一顿的,精神却很饱满。 萧寒月拿出仅有的善心将朗斯烈手中的萧子夜抱到自己的怀里,然后推着朗斯烈去挡拐杖,让第一世不得不停止对第四世的虐(和谐)待。 她这人啊!!就是看不得长辈打小辈,不符合儿童保护法。 无辜被萧寒月陷害的朗斯烈在疾风骤雨的拐杖下还是不慎的被敲了两下。 “哎呀,哎呀,小公子,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没有打着你吧。”村长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小公子,小相公,这称谓有意思,萧寒月一个人嘿嘿的奸笑。 朗斯烈倒对老人的拐杖觉得不痛不痒,只是一边哭笑不得的看那个刚对自己下黑手的始作俑者,一边回村长的话:“没事,没事的,村长,我皮厚,你不用担心,还是先让庄大哥起来说话才是。” 笑完的萧寒月也难得和朗斯烈站在同一战线的帮忙开腔:“村长,你可不要再怪庄大哥了,生活所迫,庄大哥不也是为了村子里的人着想么,生活好,谁会犯这种错误了,村民心善,伤人且先不说,就怕伤到了自己,江湖救急,我们都是江湖人,哪里会在意什么抢不抢的,再说来这,是我们自愿的,我们来帮你们熬过饥荒,庄大哥也肯定不会再干这糊涂事了。” 老村长连连的点头:“对,对,对,小丫头人小,却是明事理的很。”说完眼眶里又是泪,是感激萧寒月的通情达理,也是感激他们这群好人相助,不然村子的人估计都拗不过这场饥荒了。 萧寒月笑着安抚老村长激动的情绪:“村长,我们可是都还没吃饭啊,您就一直让我们站这儿,肚子都开始叫了。” 老村长立刻孩子气的拍了下自己的头:“瞧我真是老糊涂了,光顾着说话,没想到你们还饿着,赶快让人把东西都拿来,我们给贵客做顿好吃的。” 萧寒月把萧子夜放到地上,让他靠着自己,然后将迈姆拖了过来,抓了绑在他腰间的袋子,递给老村子身边的人说:“村长,这一袋子是番薯,你让人给我煮了去就好,好吃还耐饿,这一次我们来是帮你们忙的,解决了村民以后的问题,我们就要继续出发的。” “我们回来的时候,遇见了集市,本来是外出游玩,带的吃的不多,车上那点食物估计也就只能解村民的燃眉之急,还好银子带够了,所以在集市上买了许多东西,听庄兄弟大致说了下村子人数和口粮的数量,大概买了些东西,够村子人吃上半年的了。” 萧寒月说着就往后探去,正见着一汉子牵着肥马缓缓走来。 肥马看萧寒月终于将视线投给了它,在人群后面不满的嘶叫,它是神马,神马,不是劳工,为什么让它驼那么多东西,害得它两天就掉了半斤的肉。 萧寒月无视肥马悲愤的眼神,继续对老村长说:“车上都是吃的,得找人先卸下来。” 老村长看着那马车,车厢满满塞着食物不说,连车顶都捆着两人高的干粮腊肉什么的。 “好人啊,好人,我们村子怎么有这福气,遇上你们这等好人了。” 终于感动的不能自已的老村长扑通一声跪倒在萧寒月的面前,村民见老村长跪了下去,也纷纷的跪地给萧寒月磕头,这一景象让萧寒月措手不及,赶紧的想去将人扶起来。 朗斯烈却一把圈住萧寒月的肩,摇摇头,得让他们跪,不然他们一辈子都没法心安的。 见着此景,被跪的人和跪地的人都纷纷的红了眼眶,洒下眼泪,萧子夜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抽泣,一下又被勾了出来。 一双小短手抱着萧寒月的腰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哭得萧寒月也开始掉眼泪,使劲的揉着萧子夜的头发解气。 小家伙就会添乱,就会跟着起哄,把他头发打成结,让他等一下顶着鸡窝头和红眼圈被她这个当娘的取笑。 一村子的人哭得耸动,老和尚和沙影相拥而泣,萧寒月被朗斯烈圈在了怀里,萧寒月怀里圈着萧子夜,就连芸儿也静静的靠着一脸傻样的迈姆,无声的流着泪。 在这新年之际,真是好一幕黄河大合唱啊。 一家欢乐一家愁,有开心的时候哭的人,当然也就有难过的时候笑的人。 皇宫内院,金碧辉煌,万家灯火,却一家都团圆不了。 今年的年来的特别早,而慕容殇,又是一个人过。 可怜的家伙,老婆丢了不说,连自己有个儿子都还不知道。 “皇上,闵丞相来了。”小喜子从紫鸾殿门口匆匆进入,向慕容殇禀告。 “闵丞相?快请进来。”慕容殇扬手让小喜子立刻将人唤了进来。 大殿门口进来一名身着便服的人,正是闵然当初的闵尚书。 “丞相怎么来了,不在家陪女儿过年啊?”慕容殇起身微笑的去迎闵然。 “皇上,女儿是皇上对老臣的恩赐,当初,老臣怎么敢奢望做出那种事的巧巧还有机会活下来,是皇上仁慈,饶了巧巧的命。这五年每年每天老臣都能和女儿共处,也就不差这一天半天的时间了。” 慕容殇没有杀当初的小珠,而是让人治好了她,恢复记忆的小珠丢失了在凌府和皇宫的记忆,从此巧巧又回来了,或许她忆不起小珠的生活,但是可能是因为记忆缺失了一块,巧巧变得比以前安静了许多,而对闵尚书也依赖了许多,不喜见生人,尤其是男人。 闵尚书虽然心疼女儿再不可能出嫁,可如此能失而复得,他还有什么可求的了,只求自己能活得长一点,有更多的时间去照顾这个受过太多苦的女儿。 慕容殇摇摇头:“她也只是遭人控制而已,既然能救回来,那又何必多伤害一条性命了。” “皇上,今年就让老臣陪您好好的过一个年吧。”皇上是个好皇上,杀人是逼不得已的,历代哪有皇上不杀人的,而当今的皇上所杀的人可以说是所有皇帝中最少的了,他不但是明君也是儒君,制服了凌越天以后,皇上就再没有动过杀戮了,大力整治朝野,最多也就是流放,如此不算,更是对朝中上下加大改革力度,减免赋税,一心为百姓着想,在繁忙的公务之时还要时刻留意皇后的消息,经常是挑灯一夜,空腹一天,如此的皇上是在惩罚自己当初对皇后的伤害。 要稳固基业,杀戮从来都是不可避免的,皇上不过是做了一位明君该做的事,但如今他过不了自己的心这一关。 而皇后的离开,也是没有办法的,她是凌越天的女儿,是无情堡养大的,自古忠孝难两全,在江山面前,感情或轻或重,但在一个好皇帝面前,感情只能排到江山之后,当时若不杀凌越天和无情堡所有人,那将会是后患无穷,为苍生百姓,皇上别无选择。 “好,朕也有几年没过过年了,丞相就陪朕喝一杯好了。”这几年身边是真的没有人了,程鸣一始终还是怪了他,他也没有留鸣一的理由了。 不如将人放手,他有他的天空,该还他自由了,而烈,当上君王以后,也许久没有见过了,大家都是忙,而中间还横桓了一个女人,两段情。 当初烈告诉了他,寒月在山涧藏了后路的时候,他就知道如果凌越天和无情堡的人死,她一定会怪自己的。 只是没有想到她性子那么烈,烈得一点机会都没有留给他,就走了。 不得不说她聪明,能看出谁有能力送她出宫,也最想让她出宫,除了太后,他的亲娘,还有谁呢? 怪就怪他太自信,太自负,没有想到她想的,就那么眼睁睁的失去了她,是活该也是咎由自取。 其实寒月离开,如今想来,他心还能稍安一些,若是真禁锢着她一直呆在自己的身边,其实还是自私的伤害了她吧。 “皇上,不如……放太后出来吧!!”闵丞相开着口,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慕容殇一声吩咐:“来人,备酒菜。”没有回答闵丞相的话。 闵然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再接再厉的开口:“皇上……太后……” 慕容殇终于微微的笑了:“闵然,朕没有办法原谅她,或许以后可以,但是现在,做不到,不只是因为寒月,还有父皇,还有朕曾经的贴身丫鬟,所以以后不要再提了。” 慕容殇心底的话让闵然再也说不出什么,一个皇上能将自己的心底事掏出来对臣子说,皇上这几年确实太让人心疼了,人是一圈一圈的在瘦,如今衣裳尺寸都改了几身了,人已瘦得脱形了,却还是止不住的消瘦。 酒菜已经备好了,于是拉开笑,闵然斟了两杯酒,将之一杯递到慕容殇的手中:“皇上,老臣敬你一杯,今夜就让老臣陪您不醉不休。” 说完两杯相撞,两人各执一杯一饮而尽,豪情畅言,英雄豪杰,紫鸾殿上,笑声不断,却是苦不堪言。 第一百五十二章 慕容殇醉了,醉里望月他看见了自己爱的人,萧寒月你个妖精,你到底跑哪里去了,上天遁地我都能找出来的人,可为什么找不到你。 你就那么狠心,只因为我的狠心,所以才如此对我是吗? 我是没有办法,真的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不杀他们如何平天下,寒月原谅我好不好,江山之于你在我心中已是不重要了,可一片江山怎么能毁在我的手中,我不能对不起父皇啊。 寒月,你说你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现在能给你了,可你却走了,一走就是五年,你有想过我没有?! 你该是没有想过我吧,不然怎么会五年都了无音讯,五年来躲得我如何都找不到你。 你知道吗?我想你,想得你想得全身都在疼,五年已逝去,但你的味道却萦绕在我的怀里,如何都散不掉,总是浓得让我更是想念。 寒月,其实我从来就只有你一个女人,三宫六院不过只是摆设,我从来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你是不是听过冷宫里的柔娘娘,她是我的一个妹妹,她确实怀有身孕,却不是我的,至于后宫中有些嫔妃怀过孩子,那都不是我的,我不碰她们,她们会寂寞,寂寞会让人发疯,发疯到去做自己都觉得可怕的事,她们有自杀的,有私通的,有私通后自杀的,我都不管,随她们去折腾,因为那样让我更讨厌女人,更憎恨女人,可就是如此的我,曾经也喜欢过一个人,但是她喜欢父皇,我很伤心,却还是相信爱情。 可是母后毁了一切,一个女人那样丑陋的面孔,杀了我喜欢的人,杀了父皇爱的人,杀了我的弟弟,但她却是我的母后,她生了我,养了我,保护过我,心疼过我,最后她也深深的伤害了我,因为她放走了你,放走了我怎么都不愿放走的你。 寒月,你在哪里,求求你回来吧,如果用皇位换你,可以。 如果用生命换你,也可以,只要你愿意回来,告诉我,你的心对我还是热的。 在月下,在酒中,慕容殇流着泪,只为心间的那颗朱砂痣。 此时的萧寒月正忙着在遥远的村子里帮人烤一只全猪,突然觉得耳朵烫得很,因为靠着火站着,所以也没有特别注意。 时间过得真快,这么快就近年关了,而他们一群人到村子也半个月了。 由于萧寒月分不清阴历的记法,所以导致一家人跟着她有样学样,对时间观念没有一点概念,长年分不清什么时候是什么节日。 当然也由于她们一家过日子过得天天都像过年一样,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差了。 在村民的提醒下,知道是到过年的萧寒月帮着给村子的人做吃食,萧子夜出去和他同龄的小朋友滚雪球去了,正好昨天下了一场雪,雪量充沛的整个村子里的小家伙们都疯狂了。 芸儿会织布,跟着村里的女人给各家各户的男人小孩缝制新衣裳和鞋垫去了。 老和尚就是每天赶着肥马到后山上去拉柴,村子里的人多,需要的柴火也多。 而剩下的几个大汉这半个月来一直都在跟村民修葺房屋,砖瓦全部是萧寒月从朗斯烈那里敲诈来的。当然他也乐于被敲诈。 朗斯烈不但提供砖瓦还让身边的暗卫,回北国取了合适温暖天气生长的植物种子。 萧寒月记得第一次见到朗斯烈的那些暗卫时,突然想起一个人,一个曾经也养了一群暗卫在身边的家伙。 看来当皇上的人,都是一个德行,不搞个东厂在身边放着,他们就心有不安。 萧寒月边想着,边用小刷子将蜜糖刷在乳猪上,时不时的还用手边的刀子割上个几刀,好让作料能渗透进去。 门外突然想起朗斯烈的声音:“你干什么呢?还没有好?”话落人就进了厨房。 “吼什么吼,瓦片装好了?”萧寒月瞅了灰头土脸的朗斯烈一眼,他哪里像个皇上,农夫还差不多,一天到晚就在外面跟着她瞎晃荡,国家都快被他败光了。 一让他回去,他就耍赖,说她不跟着回去当北国的皇后,他就坚决不走,大不了北国的皇上给他哥哥当。 这种话听起来,不感动是假的,哪个女人不求一个男人将自己放在第一位。 可是……他晚了一步,就一步啊!!! 朗斯烈傻笑:“好了,全部都装好了,今年冬天不冷,再加上房屋修葺好,他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哪有那么快,对了,你让人捎的种子呢?”萧寒月握着小刀,将乳猪肚子上的一块肉切了下去,“过来尝尝,看好了没有。” 朗斯烈直接把嘴翘了过去:“啊,你喂我。” “没长手啊你。”萧寒月瞪着朗斯烈。 “长了。”说完伸出俩黑爪子,在萧寒月的面前可劲的舞着,“那我抓喽,我自己抓,准备抓只猪腿。”说话间魔爪就伸了出去。 萧寒月也舞着小刀威胁朗斯烈:“给我缩回去!回去!!我喂你。” 朗斯烈笑的跟偷腥的猫一样,又将嘴伸了过去,萧寒月尖着指尖捏着一片烤得金黄的肉递到朗斯烈嘴边。 不想他却一口将她手指也含了进去。 萧寒月脸上有着微微的红:“放开!!” 朗斯烈得意的笑,摇头。 萧寒月举起手中的刀:“不放就捅你。” 朗斯烈挺起肚子,一脸挑衅表示坚决不放。 萧寒月没法,却在这个气氛暧昧的时候,听见门外响起吵闹的声音。 朗斯烈立刻松开了自己的唇,萧寒月缩回手指,安定了下微微跳动的心,两人相视一眼,赶紧出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天你们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吃得起肉,过得了年,居然跟老子说没钱交租?”说话的人是官府衙役的打扮,脸上带着些蔑视和蛮横的正将他身旁的人推倒,身后还跟着三名做下属打扮的衙差。 萧寒月赶紧的说:“哪家狗嘴吐不出象牙,到这撒野来喽?”一见那衙役看自己,萧寒月立刻堆着笑,“原来是官爷啊,我还以为是哪里的野狗跑这来吠了,扰人清静了。” 那衙役脸色大变,抽着腰间的钢刀就要上前:“你他娘哪来的贱妇,敢他妈这么跟老子说话。” 朗斯烈一脚就将人踢了出去,那衙役本还嚣张,立刻飞趴在地,哎呦的叫。 “你侮辱她,我可以将你的舌头割掉。” “谁敢动,都给我滚出去。”迈姆以身挡在两人面前,庞大的身躯立刻将人吓得不敢动弹,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是北国的国君,你们再靠近一步试试。”沙影从迈姆身侧窜出,腰间的皮鞭已经飞了出去,抽在来人的脚上,疼得让收租的一干人都不敢吭声。 这时,萧寒月抓着腰间的钱袋上前,蹲下身去,拍拍那还在地上哀嚎的人,将钱袋放在他旁边,“官爷,这是村子的租,现在我代交给你,收了租您也好回去交差,我们也知道官爷是替人办事,所以官爷好过,也是我们好过,况且您也看见了,这位可是北国的国君,你要是不相信,那就去问问人,这个人一句话就能让这村子里的任何人在你们这地方当上官,官爷,若是到那时候,不好受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朗斯烈盯着萧寒月,她是故意的,故意向来人强调他的身份…… 一场吵闹就在萧寒月的巧妙威胁下化解开来,这个年又可以过了,只是外面的人在过年,房间里却有着两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暗潮汹涌,男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女人,女人微微的低下头避开男人的视线。 “你回去吧,现在你暴露了行踪,如果被有心人盯上,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能担当得起,如何能向你的父母子民交代。” 朗斯烈脸色深沉:“你跟我一起走。” “朗斯烈,不要让我当北国的罪人,我们真的不可能。” 朗斯烈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萧寒月,你对我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老实回答我。” 萧寒月对着朗斯烈绽放出最美的笑,笑及眼底,刻在心上,“我有心动,就在刚才,人心是肉长的,你对我的好,我如何能完全当看不见,可心动也止于心动,你应该明白,我是个理智的人,动情不代表我就一定会非你不可,当年我爱上了他也能毅然决然的离开,你是个好男人,好到让我觉得配不上你,朗斯烈,这辈子你的爱我还不了,如果有下辈子,我许给你,只要你还要我,我就许你下辈子一辈子。” 多么大的誓言,可也残忍的让人喘不过气,下辈子,下辈子呵!! 那这辈子就注定有缘无分了吗?为什么她就不能朝自己走进一步,就是一小步也行,只要她愿意,剩下的他来走,他来靠近她,温暖她,用一辈子爱她。 可是她连这一小步的机会都不给他,只将所有都推给了下辈子。 “其实你还爱他是不是?!”朗斯烈眼中全是伤痛,望着萧寒月。 “对,还爱他,我这个人居然是个长情的人,我也是如今才发现的。”既然已经绝情,那就绝情到底吧。 朗斯烈愣愣的看着萧寒月,英雄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眼眶红了,眼泪流了,朗斯烈低下了头,萧寒月别开了眼,如何都无法对望,只能独自悲伤。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朕立刻就回去。” 萧寒月想让他留下来过年,可话到嘴边,说不出,只得点点头:“那我不送你了。” 朗斯烈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转头,背向萧寒月,他放不开,如何都放不开,为什么绝情的不是自己?! 再没有看萧寒月一眼,朗斯烈走了,她终究不是他的,放不开也只能离开。 萧寒月看着朗斯烈离开的方向,泪如泉涌,这么好的男人啊,萧寒月,你居然把他赶走了,你真是个蠢猪。 本来是要出游的,却发现她得去个地方才是,如果进贡一年不停,这国的百姓就得一直受苦下去,慕容殇同学,老娘要回来了,不知道子夜听到这个消息会如何,估计会高兴的跳起来。 擦了眼泪,忍住满腔的心酸,萧寒月挂上笑,准备去见见她那玩野的儿子。 将这个对他来说是好消息的消息告诉他。 “娘,你确定你真的要回去?!!理由。” “不是你想回去的么?” “我们当时讨论的问题是,要不要因为害怕被人找到而离不离开家。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见他的,再说我们回去,和他来找我们是两个不同的意思。” 萧寒月手抚额头:“哎,我还能奢求你什么呢?儿子,你就不能拿出正常四岁小孩该有的反应吗?记性那么好能当饭吃是不是?”萧寒月回忆着当时的话,好像这小家伙真的没有表明过他有想见慕容殇的意思。 “可以,但是你会接受不了的。” 萧寒月翻着白眼,蹲在雪地里和自己的儿子,还有儿子堆的雪人围在一起:“我连小豆子那种都能接受,如何不能接受你。” “因为小豆子不是娘的小孩,所以她就是玩大便,娘都没有关系的。” 一语戳中,这要是在现代,萧寒月真想把这小子拖去验验智商,肯定上二百五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不想见你爹了呢?” 萧子夜说:“不是想见不想见的问题,我见不见都无所谓,主要是娘,都说爹对我来说就跟陌生人一样,主要是你一会一个变的,所以给我回去的理由。” 萧寒月虎着脸:“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别给我来这一套。”她好歹吃的盐也比他吃的饭还多,装严肃来糊弄她?没门!! 萧子夜见瞒不住,小大人一般的叹口气,幽幽的开口:“因为我觉得朗斯烈叔叔其实挺好的,比小豆子的爹对小豆子的娘好上千倍。” …… 萧寒月执起拳头轻轻敲了下萧子夜的头:“你还真会为你娘的终身大事操心。” “不过可惜了,朗斯烈叔叔被你赶走了,迈姆叔叔也走了,芸儿姨以后又只是一个人了。”萧子夜拿着你是罪人的眼神从斜上三十度角瞅着萧寒月。 …… 萧寒月用手掌控制萧子夜的头,将他飘忽的眼转向自己:“看来我得给你定门娃娃亲,如此你才有事情做,不会有这么多的鬼心思。” “啊……,娘舍得吗?”假装镇定。 “舍得,有什么不舍得,娶儿媳妇,又不是嫁儿子,好,从今天开始就以给你找到小媳妇为标准,走吧,回去看看你爹。”萧寒月说话间站起了身。 “娘,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嘛。”萧子夜掐着萧寒月的大腿。 “不要用阴险的手段报复你娘,你多掐一下,我就给你多找一个媳妇。” …… “娘,我们来堆雪人吧。”识时务者为俊杰,萧子夜相当的能伸能缩,完全没有刚强不屈的铁人精神。 萧寒月低头斜睨着蹲在地上耍赖皮不起来的萧子夜:“你不是都堆了一个……”萧寒月嫌恶的看了看那四不像的雪人,“抽象派么?” “娘,这个雪人是男的,娘再给他堆个媳妇吧,就当是给儿子找的媳妇。”讨好讨好。 “就你那水平,绝对配不上你娘我的手艺。”拿乔拿乔。 “娘,男人要长得丑才保险,好看的靠不住哟。” “刚才谁说朗斯烈叔叔好的?” “我说的,世间男人何其多,怎么也得有个例外吧,娘,说来说去,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回去的理由。” “回去再告诉你。” 时隔六年,没想到萧寒月又再次在雪地间堆了一个雪人,只是这一次堆的是一辈子没有发育完整的贝蒂,和曾经宫里那个玛丽莲梦露最大的区别是,平胸!! ~~~~~~~~~~ 告别了村民,他们驱车南上,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奔赴到皇宫外。 “娘,他不是个东西,你为何还要回来,这一下该告诉我了吧!!”他负手而立,秀眉扭成一团,妈的,皇宫真压抑!! “萧子夜,你才四岁,再敢用这种口气跟老娘说话,我就把你还在尿床的事写入史记。”离开五年了,抬手抚摸这红漆朱门,才发现,妈的,她还是晕红!! “娘,避重就轻是逃避不了问题的,你知道我早已知道你因为不想让我知道所惯用的伎俩了。”无非就是答非所问,他早就学会见招拆招了。 “这一点,你比你爹厉害多了,就告诉你吧,我们所在的村子年年得向你爹交租,咱们回来向你爹讨个人情,还希望他能酌情善待本国百姓,也能善待属国的百姓。” 萧子夜点点头:“这是一个伟大的理由,但真不真实有待商榷,娘,只要你能骗过自己,儿子无所谓。” 萧寒月被萧子夜气的磨牙,一辈子好不容易找到个旗鼓相当打嘴仗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儿子,说不赢就使用暴力,这一项让她犯难的揍也不是不揍也不是,“你再给我掉书袋,真是没揍过你,你就不知道皮疼是什么感觉!!” 她有她的无奈,天下之大,不是靠她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去帮忙就能让他们渡过难关的,再说就她那些银两在饥荒面前就是杯水车薪,若是想解决问题,还是要从根本出发。 随着慕容殇的举动,必定会影响后世,现在天气已经开始转变,在没有科技的世界,老百姓靠的是种植吃饭,而种植是靠天气收成,天气好收成好,天气差再加上各种赋税,那哪里是靠一己之力能救助得过来的。 当年是她给慕容殇提出建设防风带的,他也这么做了,那天下现在的转变是好她不居功,是坏她就有过。 说来说去看着百姓受苦,自己最终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而还有一点,真回来了,也就断了朗斯烈的念想,既然说好下辈子,那这辈子就欠着吧。 “我知道皮疼是什么感觉!” “谁打你了?”萧寒月背手低头看自己的儿子,村子里谁还会打他这个能说会道的家伙。 “小豆子!!” “我就知道!”不出她所料。 …… “问题是,我们怎么进去,娘?!” 什么时候来不好,大半夜的到了皇宫,萧寒月和萧子夜娘俩都背手站在那高墙厚门前。一阵冷风吹过,两人冻得可真是萧瑟的聊了半天啊。 萧寒月伸出手抓上萧子夜的小手:“回马车睡觉呗,你老娘我又不会飞进去,等着天亮让人通报好了。” …… 萧子夜抬头对萧寒月说到:“你是皇后,我是皇子,还要等侍卫睡醒了通报,娘,你这个皇后当的太失败了。” 萧寒月低头对萧子夜说到:“你这个儿子当的也不怎么成功,动不动就埋汰你娘。”两人又朝马车的方向走回去。 萧子夜嘟囔:“那是跟你在一起,没有人的时候我才这样嘛,你还不是总埋汰你儿子。” “你们俩聊够了没有,我们俩不是人啊,赶快进来,别追忆往事了,把马车藏起来,不然等巡夜的人发现,还以为我们是刺客了。”老和尚等的已经不耐烦的掀开帘子朝娘俩咆哮。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去看城门,城门有什么好看的,五年前没看够啊!! “就你声音大,芸儿呢?”萧寒月把老和尚的头按进去,然后把萧子夜也抱了上去边说着,“你和尚师傅简直枉为神仙了,就知道吃肉,吃肉的时候肚子倒跟弥勒佛有的一拼。” 萧子夜被萧寒月逗得呵呵小声的笑,终于要见着他的爹是什么模样了,见面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呢? ~~~~~~~~~~~ “你,是我的儿子。”慕容殇初见长子,万言莫表。 “老子没有你这种老子。”萧子夜长剑在手,若是来人再上前半步,他一定会把他这个当今皇上桶成马蜂窝。 最讨厌别人打断他练武了,没礼貌的家伙。 萧子夜想来想去,可就是没想到第一句话说的竟是这个。 “你娘教你的?”眉头紧扭,四岁而已,那周身粗鄙之气还能纠正过来。 “孔子说……” “说什么?”不愧是他的儿子,够狂,跟他娘也是像,一样的喜欢答非所问。 “老子说得对!!”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皇子,你是不能这么跟皇上说话的。”小喜子冷汗都下来了,当年他跟皇后娘娘没有多少接触,不过大致也知道皇后娘娘的为人,是女中豪杰,也是聪慧直爽。 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大皇子简直比皇后娘娘有过之而无不及,说话居然还带着老子二字,这也……太粗……粗……豪迈了吧。 “那要怎么说?!你们来扰我练功,如果我走火入魔,是不是还要磕头谢恩?” 萧子夜将剑插入剑鞘,一身气场,人矮却不能输阵。 “你太像你娘了。“慕容殇不由的上前,将袭来的风用自己的身躯为萧子夜挡住,他的儿子呵,他居然有儿子了,找了五年,没想到再见面居然是寒月自己回来了,更没想到的是她带着他们的孩子回来了。 “还好不像你。”萧子夜的嘴毒是比萧寒月更甚的,当初就是这个人打过他娘,这是芸儿姨亲口告诉他的,在娘面前他可以隐藏对自己爹的真实感觉,可面对这个是他爹的陌生人的时候,就油然升起为娘报仇的心。 可这话并没有让慕容殇生气,只是伸出手带着疼爱和宠溺,还有一丝不敢置信,抚摸着萧子夜的头,轻轻揉乱了他的头发。 “不要揉我的头发。”萧子夜不客气的对慕容殇说。这是属于他娘的,和尚师傅都不会随意的摸他的头。 “还在生爹的气吗?早晨爹不是故意的。”慕容殇没有自称父皇,此刻他只是萧子夜的爹,萧寒月的夫君,他不是皇上。 “好说,你刚才不还想杀我们来着,也幸好肥马跑得快,不然我和娘还有和尚师傅芸儿姨都死硬了。” 那突然冒出来的黑压压的官兵,追在马车屁股后,大刀阔斧的把马车都削掉一半,害的他们只能全骑到肥马身上。 见面是见面了,初次印象真是不怎么样。 “对不起,子夜,爹不是故意的。”慕容殇轻轻的挥挥手,小喜子立刻将所有人都遣退了,只将一方天地留给皇城中的父子俩。 “娘说你生性多疑,看来不是夸大其词。” …… 想起早上的事,萧子夜就没有好气。 他们本都睡在马车里,天还未亮,皇城的门缓慢的被人推开,沉闷的脚步声伴随着城门的嘎吱声,在马车外间的老和尚是听见声音后最先起身的人。 隔着帘子,老和尚叫里间的三人:“哎,门开了,起来,别睡了。” 三个人睡的畅快淋漓,朝同一个方向翻个身继续睡。 老和尚无奈,也不敢打扰都有起床气这个习惯的三人,所以就直接驾着马车去了皇城城门前。 可不想城门的守卫早就换了人在执勤,所以根本不认识老和尚,而且慕容殇新换的这批侍卫,具备典型的狗仗人势的特点,对老和尚可谓相当的不客气。 本来老和尚也就忍了,大不了在门口等着上朝的大臣,大臣中总有认识他们的人吧。 可是坏就坏在那匹白龙肥马身上,它就是那么高傲,哪里受过如此的呵斥,一生气,一跺脚,一抬腿,一长啸,踢翻了城门的侍卫,撒丫子就冲进了皇城,跑得前所未有的疯狂,差点把一身肥肉都甩掉了。 一匹跟疯子一样的马在皇城里狂奔,不被当刺客才怪了,这一下皇城炸开了锅,守夜穿戴整齐的侍卫全部都冲了出来,守夜侍卫身后还跟着没守夜被吵醒后衣裳不整的侍卫。 肥马也聪明了,就专往人群的地方跑,一时宫女的惊叫,太监的叫骂,身后侍卫的咆哮,在偌大的皇宫中交织出一层又一层的声浪,伴着回音跟在悉尼歌剧里奏大合唱一样。 吵得车上的三人想睡都睡不了,而且肥马还动不动就急刹车急转弯,甩得萧寒月不得不左手萧子夜右手芸儿,三人抱成一团在马车里颠簸的像跑山地一样,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萧寒月在车厢内对着老和尚吼:“和尚,你赶紧的驾马往紫鸾殿跑。”这么漫无目的的跑,等一下跑的没力气被人逮到了,那还不直接就被抓天牢里去关起来受罪了。 谁知驾车的老和尚一声惊天大吼:“快出来,快出来,赶快出来啊!!”拉着破锣嗓子,萧寒月心知不好,赶紧带着萧子夜和芸儿往车厢外爬出去,刚要掀帘子出去,后面车厢轰隆一声,屁股没了…… 定睛一看,原来是慕容殇的暗卫出现了,正飞在天上,跟在马车后面大刀阔斧的削掉了半边车厢。 还好老和尚叫的及时,不然那被削掉的半边车厢里,现在估计还有三个人的下半身了。 萧寒月简直就快跟肥马一样疯狂了,居然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腾的一声站起来,冲过老和尚身边就带着萧子夜和芸儿跳到了肥马身上。 老和尚鼓着眼珠子,看着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萧寒月的武功不是被废了么,难道爆发了? 萧寒月吼着:“你还坐着干什么,还不把车厢弄掉,赶紧上来。”肥马听完萧寒月的话,鼻子里立刻喷着粗气表示不满。 萧寒月一拳头砸肥马头上:“都是你惹的祸,你还敢跟老娘喷气,跑稳了,把我们谁颠下去,我就让你下辈子投胎变头猪,可以胖的理所当然。” 萧寒月忙着骂肥马的时候,老和尚手中的鞭子忽忽两声,鞭断了车厢栓在肥马身上的车轴。 失去连接的车厢,立刻脱落,老和尚腾空而起,飞跃而出,正好挂在肥马的屁股上。 四人一马,五个疯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就在皇城里跑得虎虎生风。 最开始,肥马是找不到方向的,还围着皇城跑了一圈,跑过了天坛,跑过了大殿,跑啊跑啊,跑的大臣们都来上朝了,肥马驾着风驭着云,呼哧一声将列队的大臣冲的七零八落,目瞪口呆,然后绝尘而去,后面跟着一大帮子追的快断气的侍卫,又是呼哧一声让风中凌乱的大臣们,更是雪上加霜。 有人摔的七仰八叉,有人吃了一嘴的沙,只有一人,瞪着五个疯子离开的方向缓缓的说:“皇上,是皇后……” “来人啊,马上的人是皇后,不准伤人。” 皇后……?!皇后不是失踪了么……呃……应该是外出休养了。 “闵丞相,马上的人真是皇后?”有一位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大臣倾身向前的问。 闵然点头:“对,是皇后,绝对是皇后,来人,立刻去通报皇上,皇后回来了。”是皇后呵,是皇上找了五年的皇后,五年不见,她还是那么意气风发,还是那么引人注目,还是那么出其不意。 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让皇上牵肠挂肚五年吧!! …… 就是因为那个好心又有眼力劲的闵丞相,他们才得以安全回宫,回想起来萧子夜都心有余悸,当时那群暗卫在他们后面追啊追,半天都追不上,估计都追了一肚子火,面目狰狞的连面罩都不带了,身上的武器也丢了以减轻重量,边追,萧子夜还听见暗卫破口大骂:“那他娘的是什么马?载着四个人,还能跑这么快?!!” “妈的,轻功都追不上。” …… 肥马跑起来是挺快的,你要问多快,现在去看看肥马立起来顺不下去的鬃毛,就知道他们当时是多么的风驰电掣了。 “你来找娘吗?”萧子夜现在一肚子气,还没有闲心去认亲,这个爹,他还不一定认的。 “是的。”慕容殇蹲下身和萧子夜平视,知道寒月回来,他就像做梦一样,让闵然将他们安排好,他连收拾都顾不得就赶来了坤宁宫。 “不用找了,今天她的行程是考察后宫,看是不是你真把女人都清干净了,清心寡欲的日子不好过。” “你娘跟你说的?!” “恩,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他跟着小豆子从李大娘那偷听来的,当时他听李大娘跟人聊天,听的可不是一般的生气,居然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让他这个未来也会成长成男人的男孩很是不爽。 “那你用膳了没有。爹先带你去用膳。” “不去。你打断了我练功!!我讨厌别人打断我练功。”萧子夜终于将自己的抱怨说出口。 慕容殇慈父般的笑:“好,爹跟你道歉,以后爹一定注意,对不起,今后爹给你寻最好的师父教你功夫如何?!” “不要。”萧子夜直接拒绝了慕容殇的讨好,准备气死他,“我从小跟娘长大,每天必须跟娘睡,娘生我很辛苦,我不喜欢别人抢我的娘,娘以前被你打过,我不喜欢有暴力的人接近娘,但是你是我爹,所以我允许你可以保持十米的距离看。” …… 此话的意思就是,慕容殇对萧寒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能看不能碰,急死他。 慕容殇这才有了了然,却依然微笑:“想替你娘惩罚爹吗?” “如果你知道娘生我的时候,差点死掉,你就不会笑了。” …… 就是要他内疚,即使他瘦得让自己这个做儿子的都能看出来,其实他也不好过,但是错就是错了,有惩罚才能有原谅,他该受的。 “对不起,对不起。”慕容殇一把将萧子夜搂入怀里,心疼的说着。 萧子夜被慕容殇勒的差点喘不过气来,手舞足蹈的看着在慕容殇身后出现的萧寒月…… 第一百五十五章 “王爷,萧寒月回宫了。” “你说……什么?!”慕容言正端着玉质的茶杯,细细的品尝着香茶,本以为等来的消息是关于萧寒月的好消息,但是却不想等来的是一个惊天的坏消息。 一把碎了手间的茶杯,滚烫的茶水立刻红了慕容言的手掌。 “王爷。”侍卫担心的看着慕容言。 可他却是置若罔闻:“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王爷,早朝的大臣都看见了。” “早朝?!”自从萧寒月离开,他就再没有上过早朝了。 “是皇后自己回宫的。”皇后突然回宫,他们追踪的方向错了,所以才跟丢了。 “她……自己回宫。”她居然自己回宫,那他这五年算什么,在找她的时候还不停的给慕容殇制造错误的消息,都是白费。 在他找到她之前,她就自己回了宫。 “为什么?”慕容言不由的问。 ……侍卫不敢说话。 慕容言再是一问:“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侍卫为难的道:“属下只是猜测。” “说你的猜测,我不会怪你的。”慕容言淡淡的开口。 “皇后最后落脚的地方是在属国的一个小村庄,据说,官府的人来收租以后,皇后就改了方向直接朝皇宫回来了,所以属下以为,皇后是因为赋税回宫的。” “外界对皇后的传说可不是很好啊,照你的说法,萧寒月还是个善良的人了?!”慕容言笑的全是嗜血。 侍卫微微的胆寒,他说是皇后好,不对吗?壮着胆子解释:“传闻以讹传讹,属下知道皇后是好人。” “说的好,说的真是好,来人,把他带下去领赏。”门外立刻进来侍卫的同僚,面无表情的押解着侍卫。 “王爷!!”侍卫大惊,他说错什么了吗? 慕容言冷笑:“怎么,你说对了,本王不该奖励你吗?” “王爷,您说您不会怪我的,王爷!!”王府的人谁不知道言王爷的领赏就是杀。 慕容言好心的愿意解释给他听:“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属下……属下,不知。”侍卫只能硬着头皮的回。 “因为,你……叫她皇后,给我拖下去!!”皇后?!她该是他的妻子,而不是那个什么都和他抢的慕容殇。 “王爷,王爷!!”凄厉的叫声,只两声,便戛然而止,因为侍卫被人扭断了脖子。 王爷是从来都不允许在王府里大声吼叫超过两声以上的人活着,所以将人拖出去的侍卫在第三声响起时就利落的解决了一条生命。 这才是真正的慕容言,冷酷残忍,杀人如麻却也不眨眼,曾经对萧寒月的温柔是伪装的,不过到后来却成了真心,不过也只是对萧寒月一人而已。 “娘……娘,救……救救我。”萧子夜快被这个动不动就喜欢抱他的爹给搂断气了,他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比娘还爱抱人。 慕容殇听到萧子夜的声音,手一抖松开了萧子夜。 被解脱的萧子夜赶紧的揉着自己的脖子,绕过慕容殇跑到萧寒月的身边。 她就在自己的背后吗?慕容殇缓缓的站起身来,却如何都不敢转过头去。怕是一场梦,转过头,他们就都消失了。 “你干什么呢,不是想见娘么,干嘛背对着我们?!”萧子夜牵着萧寒月的手,不明白慕容殇为什么如此。 毕竟还是孩子,没有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所以无法理解慕容殇的心境。 萧寒月看着那消瘦的背影,连龙袍都撑不起来的肩膀,心底有着不为人知的疼。 轻轻的清了嗓子,为了避免眼泪掉下来,只能努力的想着自己因为怀孕还长胖了两寸的腰,好像这几年,她过的有点太没心没肺的逍遥了,是不是该忏悔一下,一天失婚还能吃那么多。 呐呐的声音:“你还好吗?!” 慕容殇就那样背对着萧寒月,缓缓的问。 “不错,过的还算是有声有色,就是儿子喜欢跟我对着干。”这个沉重的气氛啊,她要不要弄面锣鼓过来喧天一下,太沉重了!! “娘,不用指桑骂槐吧。”小小年纪的萧子夜也感觉到了气场的低压,配合着萧寒月,两人对口相声一样的自我搞笑。 萧寒月敲萧子夜的头:“终于被我逮到你乱用成语了吧,我那是指桑骂槐吗?我那明明就是恶人先告状。” …… 他娘的语言天赋……也不见得有多好…… 两人正一搭一唱演戏演的投入而快乐,慕容殇却突然的转过了身,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萧寒月的手腕,将人拖进自己的怀抱里,萧寒月正抱着萧子夜,被拉得踉跄,一头栽进慕容殇双臂的禁锢间,就如此慕容殇抱着萧寒月和萧子夜,三人静静的站在一起。 没看见依然没看见,慕容殇将自己的头放在萧寒月的肩上,不敢去看那张早已刻在他心间的容颜,只能嗅着怀里熟悉而又遥远的味道,环抱着他一生的爱,胸腔前的空终于被填满了,五年的无奈和压抑,就在此刻化作了一腔酸涩,涌上心头。 每每百转千回间,惊醒,眼前都是魂牵梦萦的她。但只要伸手,所有的一切就消失不见。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寒月,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铸成了大错,从今以后无论你如何惩罚我都好,就是请你不要再离开我,求你……”慕容殇轻轻的吻着萧寒月的发。 “慕容殇……”萧寒月想说些什么!! 却被慕容殇突然惊慌的叫停:“等等,等一等。” 她不过想说个话而已,他不用吓成这样吧,缓着气,就快在睡着的时候,突然又听他幽幽的声音里带着害怕。 “你说。” 她是母老虎吗?让他这么害怕,安抚着在自己怀里已经不耐烦扭来扭去的儿子,萧寒月叹口气,压抑了满心的涩,开口。 “我想说,你没吃饭吧,满身的骨头,膈得我肉疼。” …… 萧子夜听了萧寒月的话,也不扭了,叹着气,他的娘真是没有一颗女人本该具备的浪漫的心啊,这么煽情的情况下,连他这个当儿子的都被感动了,娘居然还能说出如此煞风景的话。 萧子夜翻着白眼,正好翻到门外站着四个人,仰着头看向萧寒月,闲闲的开口。 “娘,外面有三个丫鬟一个公公打扮的人,正焦急的看着你和你的夫君,你看是不是要儿子去帮你应付一下了。”萧子夜决定还是把这种场面留给他娘应付,他去逛逛皇宫算了。 贞儿,琪儿,玲儿还有小罗子!! “呃……”萧寒月想对慕容殇说放手,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寒月,不要走,呆一会,就一会儿。”慕容殇感觉出萧寒月的意图,却没有办法在此刻放开她。 萧子夜打着手势,表示他可以帮忙应付。 萧寒月递着眼神让他不要玩的太野,终于松开了他。 只见萧子夜犹如离线的疯箭一样,眨眼就冲到了门口四人的身边,对着他们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五人就快乐的携手离开了。 她也好想跟啊,她怕自己再跟这个人呆在一起,会崩溃的大哭啊!能不能捎上她一起走啊!! “呃,慕容殇啊,我们进屋谈,好吗?!” “殇。” …… “殇啊,我们进屋谈吧。” 话刚落,萧寒月就在顷刻间飞身腾起,两只胳膊忙不迭的圈住了慕容殇的脖子。 “你要抱人也通知一声好不好,你想吓死我啊。”萧寒月有股冲动想松开慕容殇的脖子,把手空出来用爪子挠死他,却不想被这个疯狂的男人低头间用唇封住了口。 萧寒月被突如其来的围追堵截弄得措手不及,只能瞪着眼任由他用唇舌撬开了她的贝齿,攻占她的柔软。 “你……”萧寒月想说些什么,却被慕容殇唇齿间似极尽一生感情的吻给吻碎了心,该死的男人,他就一定要把她弄哭才开心么!! 她忍的那么辛苦,用嬉笑挡住伤悲,不愿意把自己的软弱暴露在他眼前,可为什么他就是要撩拨,要让她再在他面前落泪。 萧寒月自己心里明白,从回来时见到他的第一面,一直强忍的泪,终于忍不住了,像是被人打开的开关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不禁发狠的咬了慕容殇的唇,咬出了血混着泪,染得两人都是满口的咸和腥。可就算如此慕容殇还是不愿意松开,抱着萧寒月,一脚踹开了房门,进了那五年来都保持一样摆设和整洁的房间。 就这样慕容殇抱着萧寒月跨过门槛,抱着萧寒月用脚带上了门,抱着萧寒月和他一起躺在**,两人纠缠的没有分开过。 五年了,他们都想着对方,只是萧寒月习惯用笑容掩盖悲伤,她不比慕容殇好过。 再见他才发现即使五年不见,她也陷得不可自拔,不禁自问,她该不该回来,因为此刻她才明白,回来了就真的再也走不掉了,不是因为慕容殇,而是因为她自己,再也无法对这个惩罚了自己五年的男人放开手。 第一百五十六章 萧子夜突然觉得自己变得非常的小,小到可以再回他娘的怀里吃奶了。 “你们不用这么牵着我吧,我又不会跑。” 贞儿哄小孩一样的哄萧子夜:“大皇子,牵着你是怕你跌跤,要不贞儿抱你走吧。” 萧子夜倒吸一口冷气,他娘都没有这么疯狂,他又不是豆腐做的,一碰就碎,皇宫的人还真是大惊小怪呀。 无奈的顺应了身边的人,他们爱牵手就牵吧,“我叫萧子夜,你们以前都是跟着娘混的人吗?” ……果然是娘娘的儿子,真是……与众不同啊!!好怀念这种感觉…… 小罗子陪笑的说:“是的,大皇子。” 萧子夜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们不用这么拘谨吧,当初你们跟着娘也是这么亦步亦趋的吗?!”他不相信他那疯子娘会有这么一帮守规矩的人伺候,真是没疯着出宫实属万幸了。 …… 玲儿当年是最有玩心的,如今却也成熟了不少,但回想起过去,又多了份自在的说:“也不是,皇后娘娘那时候待我们像姐妹。” “那你们也待我像朋友好不好?!不然我就自己去转悠好了,跟你们说话真累。”萧子夜直接的抱怨,他真是不习惯这地方。 四人听萧子夜如此说,先是一愣,然后都笑开了怀,五年了,五年没见,他们都快把当初的自在给丢失了,如今皇后娘娘回宫,终于一切都能回到过去,初听这个消息,他们在一起又哭又笑,如何不想,如何不念,甚至有些怪,娘娘离开居然谁都不告诉,谁都不带,就那么将他们留在了宫里。 虽然娘娘考虑周全打点了他们的后路,可他们想要的不是那些,而是跟着娘娘,就像芸儿一样,只要跟着娘娘,去哪里都好啊。 笑着笑着,贞儿突然的说:“大皇子想去看看太皇太后吗?”如此的大皇子或许是太后和皇上关系的转机。 萧子夜仰着头看贞儿,在阳光下闪亮着眼:“我奶奶?好啊!!”他也就听娘提起过一次,说他奶奶是个彪悍的女人,但也可怜。 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所以他想看看到底如此的人是怎样的存在。 “贞儿,你这么做被皇上发现了,可如何是好?!”琪儿在旁不赞同。 “那就说我问起,我想见就好咯!!”萧子夜接着话茬,能听出来皇上同他奶奶,有着不浅的矛盾,不过他娘没给他讲过。 萧子夜在心底始终都不愿意叫慕容殇一声爹,他对娘如此,惩罚了再说,叫爹还早着呢。 小罗子不赞同:“啊,这可不好,有什么事如何能让大皇子担待。” “没什么不好的,就这样吧,我想你们的皇上还不至于揍我,除非他想让娘再带着我逃跑一次。” …… 皇子就是皇子,连要挟都如此有力,就是在大皇子如此有力的保证下,贞儿他们就带着萧子夜来到了瑞祥宫外。 萧子夜叉着腰对着瑞祥宫门口的俩黑面门神一字一顿的说:“我……要……进……去。” 左门神面无表情:“不可!!” 右门神稍显和善的解释:“没有皇上的旨意,你们是不能进去的。” 萧子夜恨不得拔出自己腰间的小刀戳死两人,忍着怒气说:“那让里面的人出来好了。” 左门神不近人情:“也不可!!” 萧子夜咬牙:“我想见见我奶奶。” 左门神顽固不化:“更不可!!” “和尚师傅!!”萧子夜对空大叫。 “小祖宗,你在嚎什么啊嚎。”进宫后就消失不见的老和尚,在萧子夜的咆哮声中跳出花丛现身,让一对门神傻了眼,这人什么时候藏在瑞祥宫的花丛中的,他们怎么不知道。 “我要进去,你帮我搞定这俩榆木疙瘩。”萧子夜趾高气昂的吩咐。 老和尚立刻跨步向前:“官爷……” 左门神这一次连话都不让人说完,就否决了一切,只因此人居然在他们眼皮底下藏匿于此,而他们居然没有发现,一时忘了恪尽职守,带着个人情绪恼羞成怒的喷了老和尚一脸的唾沫星子:“不可!!” 老和尚眼珠子都快化身为暗器飞了出去,娘的,他话都还没说,他们就不可,不可个屁。 老和尚跟着萧寒月几年,地痞流氓的气焰学的十成十。 抖尘一甩,直接定了两侍卫的身形:“你们知不知道现在皇宫中最大的是谁,他,你们都敢得罪,我让你不可,子夜,你要怎么惩罚他们俩。” “和尚师傅,把他们的衣服都换成宫女的衣服,然后丢我们刚才逃命的广场里去,你看怎么样?” “好主意,我去找宫女的衣服,你先进去看你奶奶,一会见。” 萧子夜伸出手掌和老和尚击掌为盟,然后分道扬镳,各干各事。 推门而入,萧子夜见着大堂里设的佛堂,佛堂案下一人盘腿而坐,头发花白,却梳的一丝不苟,身上的衣服有些陈旧,可也是洗的干净,平顺的衣缝衣角能看出老妇人的得体。 萧子夜自动的上前坐到这人的身边,没有出声。 直到那白发苍苍的人念完了经,睁开眼,发现身边有人,转头看向他。 “你好,我叫萧子夜。”礼貌的回话,老妇人有一双睿智的眼,但是太过寡薄,看向萧子夜如此一个孩子的时候居然都还带着冷。 “你是……” 贞儿在旁小声的说:“太后,他是皇后为皇上生的孩子。” “你是殇儿和萧寒月的孩子?!”话语中有一丝丝惊讶,却又压抑住,能看出是个受规矩束缚的人。 “听你对我娘的称呼,很生分,看来你不喜欢她?!”萧子夜初看这位应该称之为奶奶的人,心底有一些不舒服,所以说话也冷冷淡淡的。 …… 琪儿解释着:“大皇子,太后没有不喜欢皇后……太后只是……” 太后却肯定的说:“是,我不喜欢她。” 萧子夜耸耸自己的肩膀:“这也难怪,我娘的爹和你们有仇,可你们不也杀人了么,居然还这么斤斤计较,该我娘讨厌你们才是吧,看你手中还握着佛珠,光表面向善,心里却还是放不下仇恨,你到底是骗举头三尺的神明,还是在骗自己呢?!” …… “她跟你说了这些?!” “我有权知道我的人生。” …… 这个孩子太了不得了,如此年纪听到这些事,他不会生气,反倒能应对,而且能因为太后的一句话,只是称呼的不同就听出太后不喜欢娘娘,更是在太后直面的肯定不喜欢皇后时能如此冷静反驳讽刺。 “我是你的皇祖母,你就是如此对待的吗?” “我是你的皇孙,你的态度也不见得有多好!!”萧子夜斜着眼睛看着这个顽固的老奶奶,她哪里像娘说的厉害,明明就是嘴硬而已。 “你娘把你教得可真是好。”太后在如此争锋相对的情形下居然笑了,让身后站着的人不由吃惊。 “是啊,还好不是让奶奶你教的,不然就惨咯!!”萧子夜撇嘴,突然意识到他娘是多么的善良,每天还放他到山脚去跟小豆子玩。 “奶奶……”太后不禁重复的念着。 萧子夜表里不一的微笑着肯定的再对太后叫了一声:“奶奶!!” 太后眼中的冷像夜半的退潮一样,倏然消失不见:“你娘确实把你教的好。”这一次的话是真心的,太后终于忍不住抖着手把萧子夜搂到了怀里,这个孩子的出现,让她冰冷的心暖了起来。 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能这么随意的跟她对话,没人敢如此跟她针锋相对,除了当年的萧寒月,可她却是风国敌人的女儿,现在这个孩子是慕容家的血脉啊。 萧子夜在太后怀里扭着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这些人真是的,不是抱就是牵的,肉麻,“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啊,这都是娘告诉我的,听我娘说世间的人都喜欢自己骗自己。” 萧子夜身边一个是活了两世的人精萧寒月,一个是天上下来参透禅境,将佛学传扬于风国的神仙,对佛法他就算是有样学样也比平常人知道的多,且不说他懂不懂,但掉点书袋,丢两句禅意出来唬人,还是很利索的。 “是啊,你皇……奶奶是骗自己的人。不骗自己,可能你就见不着奶奶了……” 为什么?!萧子夜抬头,这才看见已然哭得伤心的太后,做什么又哭了,皇宫的人,太莫名其妙了…… ~~~~~~~~~~~~ “慕容殇,你打定主意,不看看我吗?!!”萧寒月对亲完自己就把脸埋在她颈窝的男人疑问着,他们亲完了,她也哭完了,早饭已过,该是吃中午饭的时候了,可是……这哥们儿他就是不肯松手,径直的将脸藏起来,他以为抱一抱就抱饱了吗?她要吃饭! 再说,他到底是被人毁容了还是整容了,如此不敢见她。 要不是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她都怀疑他是不是闷死了,现在已经过了奈何桥,在投胎的轮回中排号去了。 “不敢,怕一看你,你就消失了,怕你还是不原谅我。” “你以为你是美杜莎啊。”萧寒月翻着白眼。 萧寒月腰间的手又是重了几分:“是你,真的是你,只有你才能说出这些奇怪的词语。” 第一百五十七章 萧寒月被勒疼了腰,干脆一把扯开慕容殇的衣服,揪着他的衣襟将他的脸对上自己的眼:“到底你是男人,还是我是男人,你要扭捏到什么时候才能好好说话。” 两人相望,中间没有千军万马,没有家仇国恨,没有后宫横桓,没有过去的一切阻力,甚至两人间还多了一个结晶,爱的结晶,至少在慕容殇看来是如此,但是没有这一切的一切,却有着五年的离别。 五年前,本来分道扬镳做最熟悉的陌生人,五年后却又有了交集。 萧寒月一下不知道自己回来的决定是否正确。 是真的只是因为要为民请命,还是多了其他的情绪和心思在里面,唉,果真被萧子夜那小家伙给说中了,她根本就是在骗自己。 “寒月。”如水的声音,颤抖的情调,饱含的深情,动人的眼眸,惊心的深邃,所有的一切让萧寒月情不自禁的浑身一抖。 只觉得眼睛酸涩,真是……太肉麻了……让她很是想哭!! 他瘦了,不是一般的瘦,本来刚才只看身子就能看出来,可是真看脸,却是更让她的心揪紧。 “慕容殇,你最近是不是没银子了,看把你饿的人比黄花瘦!” “不要搞笑。”好熟悉的话,是由熟悉的人说出来的,慕容殇又是一把将萧寒月搂进了怀里,好似亲近不够一般。 萧寒月挣不开慕容殇的怀抱,只能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颈窝处,开口说:“我回来是有事找你的!!” 抱着萧寒月的慕容殇终于恢复了理智,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紧紧的盯着自己心尖上的人,轻轻的叹了口气:“你何时来找我不是因为有事了?!” 在他眼中的爱,让萧寒月不觉的溺窒了息,不觉返璞归真的学着萧子夜的动作挠着脑袋:“那……你最近还好吗?” “不好!!”慕容殇说的话里居然有着撒娇的感觉。 “是吗?知道你不好,我就安心了。” 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人都愣了神,萧寒月一时紧张,不自觉挠头挠得雪花纷飞,一脸干笑。 “呵呵……呵呵呵,不好意思,口误,你也知道,经常跟萧子夜打嘴仗,嘴变的有点欠扁。”他知道才怪了。 许久不见,还真有些尴尬,怎么当初成亲后的第一次见面都没有如此的感觉,却在如今连孩子都有了,居然才懂得用脸红来诠释害羞两个字。 “能让你安心,无论要我如何,我都甘愿,寒月,你回来了,就不要想再从我身边溜走,一辈子,一双人,我为你准备好了,就等你来取!!” 本来尴尬的萧寒月因为慕容殇的话有点感动,更有点埋怨自己的心慈手软,怎么也该折磨他一段时间才是,打压住自己犯贱的苗头,又扳平了脸。 “咱们来讨论讨论你属国新国税收问题吧!!”转移话题转的好硬,都快成九十度的直角了,萧寒月却装着傻,用真诚的眼看向慕容殇。 慕容殇不由低笑,璀璨了消瘦的脸,突如其来的又在萧寒月唇上偷了一道香,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两人依偎着,“在**讨论国事是不是和你当初在**帮我批阅奏折一般,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呢?! “呃……是吗?嗯,或许吧!!” 一室的尴尬,萧寒月终于放弃对久别重逢的男人提起正经事,他要激动就让他激动吧,此刻确实不是谈事情的时机。 就如此静静的靠着,却好像靠走了所有的不适应,萧寒月居然完全没有警觉的在慕容殇的肩头进入了梦乡。 梦里春暖花开,她拥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她坐在窗台上,脚晃在海水中,迎着阳光,周身温暖,伴着海浪的声音,只觉心旷神怡。 可好景不长,好梦不久,海浪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天也暗了,阳光也悄然消失了,最后梦幻的浪终于铺天盖地的咆哮着淹没了萧寒月。 惊天动地的声音将萧寒月拉回了现实,睁开眼,还来不及收回眼中的惊恐就被头顶上的那双温暖的眸子看了去。 “皇上,不好了!!!”这个该死而尖锐的声音是小喜子的,就是这个声音让萧寒月的美梦化为乌有。 慕容殇在萧寒月眼中看到了她的慌张,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一掌掌风将小喜子扫了出去,“扰皇后清净,拖出去五十大板。” “慕容殇,五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一套。”萧寒月听说小喜子要挨打,又见了刚才慕容殇的那一招,什么惊恐都没有了,坐起身来,就揪了他的衣襟。 “他没有规矩,让你惊醒,该罚的。”慕容殇被揪着衣襟,居然还笑的畅快,想她的暴跳如雷,想她的出言讽刺,想她的针锋相对,看来他真是有受虐的倾向。 “你能不能听听他说完是什么事,再决定该如何处置!!至少他是忠心的。”曾经有一个太监,跟了他那么多年,却最终连基本的忠心都无法做到,如今他有了忠心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刑罚,他这皇上当的也算够失败了。 “好,小喜子,你进来。”慕容殇听进去了萧寒月的话。 “皇上,皇后,奴才错了,奴才有罪,奴才只是一时情急所以才贸然扰了皇后的清净,请皇上开恩,请皇后开恩。” “没怪你,起来说话吧。”萧寒月好脾气的说着,顺便瞪了慕容殇一眼,这些年他肯定没少对底下的人施加过暴力,真该把他丢到贫民窟去让暴民们一人给他一脚,让他尝尝什么是皮肉之苦,他才不会动不动就打人。 “可……可……”小喜子听萧寒月如此说,却仍然不敢起身。 萧寒月不由的又瞪了慕容殇一眼,瞪得他满脸的笑意蔓延。 “皇上也不会怪你,起来说话吧。” “谢皇上皇后不罚之恩。”小喜子这才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眼神只限于眼珠来回乱瞄的看萧寒月和慕容殇的反应,发现一个笑的盎然,一个翻着白眼,这才松了口气,但依然小心着开口:“大皇子到瑞祥宫去了。” “你说什么?!”慕容殇立刻将视线从萧寒月身上抽了回来,如此的举动又换取了她一个望天的白眼。 果然儿子比老婆重要,男人…… 摆驾去瑞祥宫的时候,慕容殇满腔的焦急,萧寒月在他旁边坐着闲来无事的回忆过去。 刚才那一梦,梦里的春暖花开,曾经她在屋顶上对程鸣一说出的愿望,也不知道程鸣一怎么样了,好像回来就没有见过他,若是问慕容殇的话,估计又是要打翻一缸陈醋了,罢了,反正要去瑞祥宫,大不了她去问太后。 ~~~~~~~~~~~~ 落驾在瑞祥宫外,慕容殇利索的下了轿,拉着萧寒月的手不给她一点缓冲的时间,拖着人就去推开了门。 砰的一声,响的决绝。 萧寒月和慕容殇并肩站在门外,视线落在了堂中一老一少的身影上。 太后,老了不少呀!! 在萧寒月看来,两人就着铺垫席地而坐,有着随性和童趣。 而在慕容殇看来,两人就着铺垫席地而坐,这是太后教坏了他的儿子。 “子夜,过来。”慕容殇冷下脸,不自觉的带了命令的语气。 萧子夜根本不吃冷脸这一套,仰着下巴,带着挑衅问到:“为什么?!”他正和太后聊得开心,突然被人打断,他这个爹怎么就这么爱打断别人,不是打断他练功,就是打断他聊天,还皇上,还皇族,真是太没礼貌了。 “她在受刑,不能见任何人!!”慕容殇又拖着萧寒月进了大堂。 小罗子和丫鬟们已经上前,跪在了地上,萧子夜皱着小小的眉,从铺垫上起了身,直直朝慕容殇走去,带着一身不输他爹的气势和怒气,挡着慕容殇的去路,顺便一把牵上了萧寒月的手。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她是做错了事,但是她改了,可是你却不原谅,那你呢?你也做错了事,凭什么让娘原谅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做不到的,何以要求别人做到,你伤害了娘的家人,害我没有了外公,但我给你机会,娘也给你机会去弥补,可是你现在却不愿意给自己的娘一个机会去弥补,那么我和娘也一辈子不原谅你。” “你对一个孩子说这些?!”慕容殇红了眼越过萧子夜小小的身躯将视线投在了太后的身上。 “我在跟你说话,请你尊重一下我,还有奶奶没有跟我说什么,不过是我猜的。” “奶奶,你叫她奶奶!!”他现在连声爹都没有对自己叫过,却已经叫了太后奶奶。 “对,叫了。”萧子夜转过身去,对着太后说,“奶奶,你再送我们出皇城吧,你和他的事,与我们无关,那我和娘的事也就不可能和他有关系了,他不原谅你,我们也不原谅他,大家各安天命。”各安天命,萧子夜刚在太后那学的成语,立马就用上了。 萧寒月在旁暗地里竖起大拇指,用眼神表示赞扬,好儿子,说的好,这一段演得简直可以拿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了,教训他,让他以前打我,让他以前嚣张,让他没事就当大尾巴狼,把他ko了,娘给你做珍馐美味。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这……根本是两回事!!”慕容殇居然被小孩堵得没有了下话。 “娘,你原谅他了吗?”萧子夜根本不鸟他的爹慕容殇先生,直接问萧寒月的决定。 怪不得当初娘要出宫了,摊上这么个性子阴晴不定脾气古怪的夫君,还好自己不像他,切!! “萧子夜,我没管你,你还反倒来管我了,你是要跟为娘讨论一下公平二字怎么写吗?”萧寒月挑着无赖的嘴脸看着萧子夜。 萧子夜撇撇嘴装作没问刚才的问题。 娘总说他是她的克星,其实他和娘从来都是相生相克的,偶尔他吃瘪,偶尔娘无语反驳。 看现在的情形就知道娘将烂摊子丢给他了,真是没责任心,正好和她没礼貌的夫君凑成天造地设的一对。 “子夜,你这是在跟父皇对着干吗?”慕容殇终于从久别重逢的喜悦中寻回了一点点理智。 他的儿子好像不太喜欢他。 “你可算是看出来了,我还想着你要慈祥到什么时候才露出霸道的真面目,当年你也是这样对娘的吗?动不动就质问,动不动就发火?!” 萧子夜不留情面的话让刚刚才有了一点点帝王尊严的慕容殇立刻又陷入悔不当初中。 这奇特的一幕连太后都看傻了眼,看来萧寒月生的孩子可真是不简单,什么时候皇儿的思绪让人掌控过,她这皇孙不过一句话就让当今皇上又陷入了痛苦。 再看子夜和寒月的眉来眼去,太后笑了,真心的笑了,萧寒月把孩子养的真好,比她养的好,才四岁而已就已经明是非辩真假了,而且最好的一点是他亲自己的娘。 不像她,养了殇儿,却是让他恨了自己那么多年,如今到现在都无法释怀,她真是个失败的娘。 瑞祥宫一时变得寂静,萧子夜转过身去抱住了太后:“奶奶,我饿了。” 太后慈祥的笑,温柔的抚摸着萧子夜黝黑的头发:“饿了,奶奶让人给你送吃的来好吗?” 萧子夜点点头,再眯着眼看向萧寒月:“娘,你饿了没?!” 萧寒月看看子夜再看看太后,唇角不由的勾起了一抹释怀的笑,终于也是点了头:“饿了,娘也饿了。”她既然已经回来了,很多事就该学会放下,以前的萧寒月在她离宫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如今的萧寒月就只是她自己了。 太后悲从心中来,一时泪水溢满了眼眶,深深的看向萧寒月哽咽着:“饿……了,就一起留下来吃饭吧。” 太后没有想过让萧寒月原谅她,但是却在她一笑下泯了恩仇,这样的女子世间能有几个,在她的深明大义和宽宏大量下,太后终于再没有疏离的伪装。 萧子夜立刻快乐的去拉萧寒月的手,脸上执着明快的表情,将慕容殇排外。 “你们都不跟我回去?!”慕容殇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不禁的问。 三人三种眼神看着他,太后的是内疚,萧子夜的是挑衅,萧寒月的是平静。 慕容殇甩袖,吩咐着身边的小喜子:“摆驾回紫鸾殿,朕独自用午膳。” 午膳?午膳……“皇上,皇上?!”小喜子惊了。 皇上已经五年没有用过午膳了,这……可是一件好事呀。 慕容殇虎着脸看了萧寒月再看自己的儿子一眼,转过身去,脸上却多了笑意。其实这样很好,今日是他五年来最快乐的日子了。 当菜上桌的时候,萧子夜简直不敢相信,“娘,这样也太壮观了吧。” 他们不过是三个人吃饭,桌子上的菜按照娘教的乘法来算,一共九十九盘…… 他们是准备把一个月的份量在一天吃完,然后冬眠吗?! “太后,这么多菜,吃不完可就浪费了。”萧寒月在太后身旁,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周围的丫鬟太监们,还有那许久没见刚从外面回来的隐姑姑。 太后了然,笑着对身边的人说:“大家都坐下一起吃吧。” 隐姑姑首先站出来反对:“太后这可使不得。” 太后看看萧子夜接着说:“没什么使不得的,今天我的儿媳和孙子回来,高兴,既然高兴那就别守什么繁文缛节了,隐丫头,你吩咐下去,抬两坛梅酿上来,我知道皇儿这五年酿了不少。”说完瞅了眼依然不动如山的萧寒月。 她终是还不肯叫自己一声娘,如今他们回来了,她这个当太后的会好好补偿寒月和子夜的,毕竟她和儿子欠的太多了,不如就由她这个老太婆来还好了。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前者是能喝,后者是未成年不能喝。 “儿子,把你奶奶扶**去。”萧寒月指使着萧子夜干活的同时,手上两指拎着酒壶,喝的畅快。 “娘,你在喝酒就让儿子做事吗?”萧子夜早就吃饱了,规矩的坐在饭桌前,看着一屋子耍酒疯的人,“为什么别人都醉了,就娘你不醉?!” 萧子夜是个从来都不挑食的好宝宝,吃饭对他来说是一件神圣的事情,对于眼前这种各路人马在饭桌上疯疯癫癫的情形,他还是第一次见。 “你娘是千杯不醉,让你做点事就啰嗦,我是抽不出空,所以才让你为娘服其劳的,况且她还是你奶奶,你该不该啊。” “我扶不动。”萧子夜盯着趴在桌上的太后,原来那么端庄的人也有这么一面啊,他是大开眼界了。 “有志者事竟成,娘相信你的实力。” “您还是别相信我好了。” “你去不去,不去就把你也灌醉了,让你在这里和他们一起撒酒疯。”萧寒月虽然没有醉,但她一个人占了一坛酒酿,也已经是有些微醺了,趁着酒劲,多少比平时野蛮了三分,对自己的儿子也开始不讲理的威胁。 ……他才不要这么丢人,萧子夜看着萧寒月通红的脸,小嘴撅得能挂十斤猪肉,这才不情不愿的跳下椅子,费力的去拖太后的手。 好在的是,太后虽然醉了,但是被萧子夜这么一拖,倒还醒了两分,朦胧着眼看萧子夜,开心的笑:“孙子。” ……萧子夜一头的汗,怎么听着这么像骂人啊。 “奶奶,去**睡,我扶你去。”萧子夜乖巧的说。 太后似懂非懂的看着萧子夜看了半响,才恍然大悟,“哦,好,孙子,你不用扶,奶奶自己能去。” ……萧子夜因为孙子的称呼再次无语,萧寒月在旁听的咯咯的笑,这让萧子夜不得不使劲的摇头,他摊上娘这种奇怪的娘就无语了,现在又多了个奇怪的奶奶。 太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果然没有要萧子夜扶,自己从外厅扭着z字形的路线倒在了床铺上。 萧子夜叹口气,跟在后面,爬上床去,拖着被子帮太后盖上,再学着萧寒月照顾自己的举动,把被子给太后掖好被角才从**下来。 “娘,奶奶睡了,那他们呢?!” “等着。”萧寒月终于放下了酒杯,然后把隐姑姑拖上了榻,然后对萧子夜招手。 “走吧。” “就这么走了?”萧子夜看着地上躺了一堆的人。 “没事,有地暖,大不了就是起来了以后腰酸背痛加落枕。” “这还叫没事吗?娘,你真坏。” “所以才养出你这么鬼灵精怪的孩子呀,走吧,跟娘回寝宫。” 萧子夜再没有多说什么,听话的去牵萧寒月的手,两人出了瑞祥宫的门,往坤宁宫走去。 “娘,你刚才去看了后宫,怎么样,发现他有偷藏人吗?!”萧子夜好奇的问,宫里好像没有什么事好玩的,反正他从进来到现在最好玩的就是坐着肥马被人追杀。 “没见着,不过还是见着一姑娘。” “在哪?!” “在冷宫。” “漂亮吗?!” “小色狼,漂亮,相当漂亮。” “那,你跟她打架了?!” …… “你还敢说你没有偷看李婶子家里的杂记,那都是给大人看的,萧子夜!!”萧寒月话里有了警告的意味。 嘿嘿,嘿嘿嘿……萧子夜挠着自己的头,惨了,说漏嘴了,赶紧的转移话题,“娘啊,我们去看看那个漂亮的姐姐吧。” “什么姐姐,跟你娘一辈的人,真要见了记得叫姨,你真的想见吗?!那我们去冷宫吧。”反正回坤宁宫也只能睡觉,五年,再回来才发现,皇宫果然无趣的很。 …… 萧子夜皱着鼻子点头:“哦!!”女人,就爱计较年纪。 如此萧寒月牵着萧子夜边沿着渭水往前走,边说说笑笑,阳光透过林木,蕴含着温暖稀稀落落撒在路上和母子俩的身上。 却不想一道阴凉突然挡住了光和暖。 “寒月……”那道温暖柔情的声音里饱含了深情。 萧寒月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不由的抬头看,慕容言……?! 萧子夜也好奇的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人,他的眼神看自己的娘看的是不是有点炙热了,快和自己的爹相提并论了。 “萧子夜,叫二叔。”萧寒月的这一句话成功的让慕容言白了一张脸。 第一百五十九章 萧子夜装鹌鹑,腼腆的唤了一声:“二皇叔好。” 这一声非比寻常的唤,唤得萧寒月周身是抖了又抖,她的儿子又准备出什么幺蛾子了,突然变的跟正常小孩儿一样,让她鸡皮疙瘩掉满地。 慕容言显然还没有缓过神,再被萧子夜如此一叫更是无措,只能机械的点头:“好……好,多礼了。” 萧子夜见慕容言的呆愣,明目张胆的将萧寒月拉下身来,在她耳边小小声的说:“这呆瓜是本来就呆瓜,还是因为娘你,他才呆瓜的?!” 萧寒月捏着子夜的耳朵:“你二皇叔那叫温文尔雅,什么是呆瓜,老娘看你是有你皇奶奶撑腰,越发嚣张了,你信不信我等一下就用针给你穿耳洞,让你被世人耻笑一辈子。” 萧子夜听到萧寒月的威胁,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听爹娘的话是三孝之一,娘……你居然助纣为虐。” …… 萧寒月无语:“别跟我演戏,那叫强人所难……” 难得自己这个宝贝儿子也会用错成语,而且还错的这么离谱。 见萧子夜还想反驳,萧寒月接着警告:“如果你再敢跟你娘我顶嘴一句,我就给你扎十个耳洞,一边五个。”正好可以满足她逼迫自己孩子的变态成就感。 中国的父母都喜欢逼迫自己的孩子学这学那的,不是钢琴就是英语,萧寒月要求不多,就是逼迫自己的儿子扎扎耳洞。 看,她是多么通情达理的家长啊!! “寒月……”慕容殇看着母子两人斗嘴,都已经斗的忘记了他的存在,有些尴尬的出声唤着算是提醒。 萧子夜也因此皱了眉头,这位二皇叔因为他们母子的聊天,显得也太没有耐性了,真正温婉的人,不是该等他们聊完,才出声的吗? 而且当着小孩儿的面直呼他娘的名讳也就算了,竟然还去姓直呼名。 这在民间都是忌讳的,更不要说是在这规矩繁多的皇宫。 萧子夜不禁看看自己身边的娘,见着她一脸的愧疚,一时心下有些不舒服。 他这在感情上就是十足笨蛋的娘,不会因为什么事被人阴了吧,为什么以他小孩的直觉就那么不待见此人呢?! “慕容言,好久不见,这么巧,进宫来有事?!” “我是专程来见你的。” 因为慕容言的话,萧寒月也终于跟萧子夜一般皱了眉头:“言王爷,如果是找我有事的话,还是等适当的时候吧,我要先带孩子去见个朋友。” 萧寒月隐晦的话让慕容言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多么的不妥当,毕竟是有孩子还在旁边,他说的欠考虑了。 慕容言坦然的笑,点点头说:“那明天这个时候你有空吗?” 萧寒月沉默了一会,终于允诺的说:“明天这个时候在渭水见吧。” “好,那……明天此时见。”话中带着浓浓的不舍,却也是无奈。 萧寒月再看一眼慕容言,牵着萧子夜没有再留恋,径直的离开。 在萧寒月看来,自己确实是伤害了慕容言,可曾经已经伤害,何必又再延续曾经的伤害了,感情的事无法强求,不见面其实比见面好。 慕容言在原地,目送着萧寒月和萧子夜离开,刚才深刻的眼神,消失不见,只是全然的狠落在了萧子夜的后背。 ~~~~~~~~~~ 皇宫还是那个皇宫,但皇宫里的人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了,当萧寒月粗布麻衣牵着萧子夜的手肆无忌惮横行在皇宫内,向冷宫进发的时候。 沿路上全是些用稀奇眼光看着他们的人,或偷看,或装不经意的经过再回头看。 原来这就是让皇上废除后宫的传说中的皇后。 漂亮确实是漂亮,周身更是带着一股子不为所惧的姿态,但是这周身的平民穿着,还有和大皇子唧唧喳喳边走边说,仰头长笑的举动,却是太没有规矩了。 “娘,我不喜欢他。” 萧寒月低头问:“为什么?!” “他没有给我见面礼。” …… “财迷,你就财迷成这样了?”萧寒月刮了萧子夜的小鼻子。 萧子夜摸着鼻子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娘,你先回答我,你觉得我是不是人见人爱?!” 萧寒月翻着白眼肯定:“你是人见人爱。”她怎么生出这么个自信心爆棚的娃啊!! “那娘你给我分析一下,我为什么人见人爱啊?!”萧子夜发扬着刨根问底的精神。 萧寒月拖着他的手说:“因为你人小,又聪明,会识眼色,而且不会对人造成威胁,所以才是人见人爱。” “但是二皇叔可不这么认为的,娘,二皇叔看我的眼神有敌意,你说过有威胁才有敌意,为什么他会认为我对他是威胁啊!!” 萧寒月倾听萧子夜的话,思索着曾经慕容言对自己的举动,那时的他们其实接触不多,偶尔的相会他都是笑颜以待,温润如玉。 那样的人跟当时动不动就发火威胁她,利用她的慕容殇比起来更是能接近她的心。 而她当时的身份已经是皇后,本来对他隐瞒就有了内疚,所以在那时,她就对慕容言有着愧疚的心。 人往往因为感情用事而失去判定真伪的平衡心态。 萧寒月听子夜如此说,便一下有了深思,难道她真的是错看了慕容言?! “你真的觉得二皇叔对你有敌意吗?!”萧寒月再问一次来确定。 萧子夜点头:“嗯,娘,我对不喜欢的人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就像奶奶一样,我刚才去的时候,她还不是冷着一张脸,但是我知道她不讨厌我,而且还喜欢我,所以我才跟她那么说话的,还有当初小豆子的爹也一样。” 小豆子以前的爹也是她的亲爹,她亲爹是个很坏的人,总是喜欢打小豆子和她的娘,每次自己去找小豆子,他爹都用渗人的眼神瞅着自己,瞅啊瞅得最后犯事了,喝醉酒在街上跟人撞在一起,有眼不识泰山的想讹钱,最后被人打死了。 萧寒月当然知道子夜的本事,将这件事慎重的记在心底,同时也叮嘱着萧子夜:“你二皇叔的事,你就不要多管,平时躲着点他,其余的交给娘来办。” 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有所差池。 “娘,伪君子比真小人可怕,谨防,谨防啊!!”萧子夜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摇头晃脑的叮咛。 “大人的事,你少操心,听清楚娘的话了么?躲着他。” “哦!”萧子夜表面答应,可黑黝黝的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这么好玩的事,他怎么能错过,他又不是懒惰的娘,就害怕麻烦,他喜欢麻烦,解决了麻烦让他很有成就感。 ~~~~~~~~~~ 青葱绿意,花红娇媚。 明明都是冷宫,萧寒月记得当初桃丽人也是被打入冷宫,却和眼前的一切大相径庭。 真是同是冷宫,却不同风景,背景果然很重要,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权利。 “娘,皇宫的监狱都比我们住的房子好。”好漂亮的地方啊。 “看来你是在抱怨为娘亏待你了。” “没有,我还是喜欢我们半山腰的房子,而且……我很想小豆子。” “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小豆子呢?!”这是萧寒月一直想问却没有问过的话,子夜和村子里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好,但是独独和小豆子的关系是好上加好。 “因为小豆子笨笨的,不爱说话,总是脏兮兮可怜巴巴的挂着鼻涕望着我,而且她老被别人欺负,只有我在她身边,她才不会被人欺负。” “这么善良?!我儿子有这么善良吗?” “……嗯,我很善良的。” “子夜啊,如果你不想跟娘掏心掏肺一番,那娘就真给你订个娃娃亲好了。” “……娘!”萧子夜大惊,怎么又说到这话题上了。 “李婶子也说要给小豆子寻问娃娃亲呢。” “不要!!”萧子夜惊叫。 “为什么不要。”萧寒月奸计得逞,笑看萧子夜。 萧子夜撅着嘴,半天才回答:“因为我喜欢她,我喜欢小豆子,要订娃娃亲,也是我跟小豆子订。” “你不是说女人最麻烦了么。” “小豆子是女孩子,不是女人。”萧子夜终于缴械投降,说了实话,每次小豆子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他都没辙的答应她所有的要求,就算她把自己做好的任何玩具弄坏,他都没法生气。 看着她挂着鼻涕也不会觉得脏,只觉得要是没有他,她肯定连鼻涕都不会擤。真是笨得让人心疼。 其实,小豆子一直都是女孩子,但是当初李婶子生她的时候,男人没在家,又因为害怕生出个女儿男人回家打她,所以才把小豆子说成男孩子一直养着。 “小家伙,你这情窦初开的早恋也太早了吧,等有空,娘跟李婶子说把你家的小豆子给你留住,怎么样?!” “可以吗?娘,李婶子肯吗?”萧子夜在给自己定小媳妇儿这件事上显得有些局促,抓着萧寒月的手不安的问。 “在金钱的攻势下,李婶子会欣然同意的。”萧寒月拍胸脯保证,说来说去她也很喜欢小豆子,笨笨的模样,让她看了每次都想上去亲两口。 第一百六十章 她知道子夜聪明,开窍开得早,但没想到连感情都开得这么早。 萧子夜抓着脑袋傻笑:“娘,你真庸俗,怎么能用钱衡量我和小豆子的感情了。” “娶媳妇要那么高尚干什么?你情我愿就行。不过在长大前,不准占小豆子的便宜,当然娘给钱是娘的事,你要有本事空手套白狼,娘也认同。” “什么叫占人便宜?!”萧子夜不懂,对自己娘的直话直说早就习惯,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亲亲摸摸抱抱,最后滚床单。”萧寒月完全不忌讳自己儿子的**,口无遮拦的解释。 “滚滚床单就把孩子生出来了?” 萧寒月对萧子夜不懂就问的性子很是欣慰,停下脚步,拍拍他的头:“儿子啊,你到后山抓麻雀怎么抓的啊?!” 萧子夜莫名其妙的看着萧寒月:“娘,滚床单和抓麻雀有联系吗?” “没有联系,但是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来乖乖的回答娘,你怎么抓麻雀的。” “带着玉米和簸箕,先在簸箕下撒上玉米粒,然后用绳子绑好树枝,再用绑着绳子的树枝把簸箕支起来,牵着线的另外一头埋伏在草丛中等待,当有麻雀来吃玉米的时候,拉绳子,簸箕掉下来就把麻雀压住了。” 萧寒月微笑着点头,又拍了拍萧子夜的头:“很好,明白了吗?!” “不明白,娘,儿子看出来了,你根本是在拿乔,就因为你懂,我不懂,所以你现在正在享受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萧寒月差点为自己的儿子鼓掌,看她生出来一个多么聪慧的家伙:“儿子,明白了就好,万物都有过程,滚床单只是一个统称,如果你真有兴趣的话,等你长大成人过了成人礼以后,娘带你去妓院参观学习,我们共同探讨怎么把小豆子这个生米捯拾成你的熟饭。” ……八卦的娘,居然想偷看他的小豆子。 “不要,我去问其他人。” “好说,等老娘一声令下,谁敢向你传授,就按教唆皇子看黄书的罪名处死。”想当年她爹凌越天就用这龌龊的一招把她丢进宫当皇后的。 ……败类的娘,他一定要在娘的饭里下黄连,让她明白什么叫苦不堪言。 娘俩就这样说说闹闹在没人的冷宫边站立着斗嘴,突然一道温柔的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里。 “蜀桐木性实,楚丝音韵清。调慢弹且缓,夜深十数声。入耳淡无味,惬心潜有情。自弄还自罢,亦不要人听。” 萧寒月看看萧子夜,萧子夜摇头晃脑的说:“娘,学习学习别人,不要动不动就对我老娘老娘的粗鲁。” 萧寒月一拳轻敲在萧子夜头上:“我不是你老娘,你还想让谁当你老娘,小样,小心我把小豆子弄宫里来,给你爹当填房,以后你就得管小豆子叫小娘了。” 萧子夜一头的汗,他娘真是…… ……禽兽的娘。 ……狗血的娘。 嘟囔着翘起了嘴:“就会威胁我。” “谁呀,谁在外面说话了?!!”刚才那道念诗的温柔依然如故,并没有因为有外来者的入侵而紧张丝毫。 萧寒月不由在心底对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柔娘娘有了好感,拉着萧子夜从树丛后面现身。 “如此美妙的琴声,不让人听见,那多可惜了。” 正在抚琴的柔儿,没有料到来自己这地方的居然是一个漂亮的出尘的女子和一个看上去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精灵古怪的小孩。 宫里何时多了这么两号人物…… “你是……皇后姐姐!!” 温柔而聪慧,真是个难得的姑娘,萧寒月和萧子夜不由一笑,看来这个柔娘娘没有让两人失望。 “柔……姑娘。”从初入宫不久,就在那时还伪装成秦淮楠的朗斯烈口中听说了这个得慕容殇宠爱的柔娘娘,居然这才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你该怎么称呼。” “叫我柔儿吧,嫂嫂。”柔儿带着笑颜,赶紧从琴后起了身,朝两人走去。 曾经传奇的皇后娘娘呀,连后位都看不上的皇后娘娘,让殇哥哥痛不欲生和太后决裂的皇后娘娘,天啊,她居然见到了,她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女主角了。 柔儿极力用平静掩饰自己内心的澎湃。 “柔儿,你也别叫我皇后了,我本名萧寒月,这是我儿子萧子夜,以后你就叫我寒月好了,子夜跟柔儿姑姑问声好。” “柔儿姑姑好!”萧子夜乖巧的问好。 柔儿还没来得及说好,就从院子外响起了两道女声。 “哟,这可是稀客啊!!” “萧寒月你居然还活着,哎呀,我忘了祸害遗千年啦。” 萧寒月同萧子夜一起转头去看,见着两身着华服的艳丽女子正端着食盘往院子走来,前者是桃丽人,后者是冷枫。 “娘,要我为你报仇吗?”萧子夜听这话只觉得来者不善,一时分不清是敌是友。 “你安生点,你娘已经用人格魅力让她们一对过去的情敌,也就是本人我,一笑泯恩仇了,你再多生是非可别怪为娘的没有提醒你。” 萧子夜恍然大悟,原来是旧时情敌,不是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吗?!看她们笑的可真是开心啊,哪里有一点像情敌了。 原来当初凌越天所牵连的人都死了,但是皇上留下了小珠和桃丽人,皇上也跟桃丽人提过出宫再嫁的事情,同时也表示了绝对不会亏待她。 但是桃丽人是个聪明人,她已经过惯了宫里的生活,再出去过老百姓的生活,虽然没有了勾心斗角,但是她自己也清楚的很,她不是过那种日子的人。 最后皇上也不强求,给她拨了两丫鬟就放任她独自在后宫生活了。 但是后宫已经人去楼空了,太后被关,嫔妃全无,桃丽人一天带着两个丫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反正后宫都闲置了,她就干脆搬到冷宫来跟柔儿一起生活,两人平时说说话也能打发日子。 至于冷枫,她本来就是柔儿的好朋友,在游山玩水走南闯北三年后回来看柔儿的时候,被柔儿一张巧嘴说服,也就在宫里安定了下来,三个女子一搭一唱的日子过得还算舒适。 “哦,原来是这样啊!!”一群人在院子里就着不错的天气,吃着糕点,萧子夜听完以后表示恍然大悟。 萧寒月揪着他的耳朵,“小子,你是在猪鼻子插葱,装蒜吗?” “娘,你太暴力了。”萧子夜因为一点都不疼,所以完全不惧怕,大无畏的看着萧寒月表示和暴力对抗到底。 桃丽人削好一颗苹果塞给萧子夜:“你娘当初一点规矩都是不懂的,当然现在估计更不懂了。”萧寒月在旁边听墙角,听得一脸兴致盎然,完全没有被人批评的羞愧和局促。 冷枫也补充着:“当初你娘对着肉丸子喷口水,喷完了居然还问我吃不吃?!” 萧寒月呆,冷枫同志记仇的点,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萧子夜听完,一点也不惊诧,理所当然的说:“她在家也是这么干的,因此我和和尚师傅还有芸儿姨都是这么干的,娘说这叫洞察先机,先下手为强。” 萧子夜的告状立刻收到成效,冷枫和桃丽人立刻向她的脸上发射出鄙夷的眼神。 那里活生生的写着,你怎么能这样胡乱的教导孩子了?!你还乱用成语,你个败类。 …… 就连温婉的那个第一次见面刚自我介绍完不久的柔儿,也微微皱着眉头用不赞同的眼神揪着萧寒月的心。 萧寒月一时天旋地转,泪流满面,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各位姐姐,我教子无方,都是我的错,我有心悔过,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干了,还请姐姐们接手子夜,以后他就全权交给你们教导了。” 萧子夜笑的跟朵带毒的花一样艳丽,听到萧寒月的话,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在皇宫里,这样也可以?!将自己的儿子丢给别人带?! “娘……”萧子夜大惊失色,他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啊!! “小子,不要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娘做人失败,不能让你做人也失败,从今往后你就跟着几位姑姑好好学习,例如绣花啊,弹琴啊,作诗啊,种菜啊!!” …… “娘啊,娘,你不要丢下儿子,儿子不怪你的龌龊,儿子愿意跟着你向越来越龌龊的境地义无反顾头也不回的狂奔而去,娘,你没有错,错的是儿子好的不学光学坏的。” “子夜,你……我……我们娘俩命苦啊!!” 母子俩抱头痛哭。 …… 柔儿被这搞笑的母子逗得花枝乱颤,笑的前仰后合。 倒是桃丽人撇着嘴,又削好一颗苹果塞到萧寒月嘴里:“行了行了,别干嚎了,眼泪花都没有,也不嫌嗓子疼。” 冷枫把萧子夜从萧寒月怀里拉到自己身边坐好:“以前光看你娘演戏,现在她生了个你,不出意外你也像你娘,就看你们俩演对手戏,子夜这小子属性肯定和你近,放我们这还不把他憋坏,你自己造的孽,自己善后,当然如果子夜要愿意跟我们几个老女人,我们当然欢迎之至。” 萧子夜立刻愤愤不平的咬着刚才没吃完的苹果反驳:“你们才不是老女人,你们是比除娘以外最漂亮的女人。” “说来说去,还是你娘最漂亮,护娘的小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紫鸾殿外的长廊间,有一名身着粉红华服,肚子硕大的美少妇,正顶着凌乱的发髻在廊间呼啸而过,翩飞的衣袂,碎踩着步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怀有身孕的人。 飞跑间还带着嘤嘤戚戚的哭声,抑扬顿挫拐着调带着那么点唱作俱佳的效果。 一看就是经常性哭闹,已经是相当有经验的主儿了。 撩起裙摆,小脚迈步跨进了高高的门槛,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全是急切和抽泣:“皇哥哥,皇嫂嫂呢?!” 慕容殇正在殿中批改奏折,听见那三天两头就一样高调的声音,顿时条件反射的放了笔。 从桌后走了出来,还未见人,双臂已经习惯的张开,再眨眼已经见着刚才那抹穿过皇宫,穿过长廊,闯进紫鸾殿里的身影扑进了慕容殇的怀里。 “熙儿,你说皇哥哥该如何说你的好,都是快当娘的人了,隔三差五就往皇宫里跑,出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朕就没见过你这么勤快的公主,你知不知道你回宫省亲,是要朕的批准的,怎么还这么冒失,秦淮楠呢?!” 熙儿听慕容殇如此说,眼泪花更是流得汹涌,咬着红唇说到:“皇哥哥,你是要罚熙儿吗?!” “皇哥哥要跟秦淮楠一起欺负熙儿,熙儿问皇哥哥嫂嫂呢?皇哥哥不回答就算了,居然还凶熙儿?!!皇哥哥,你不会还想打熙儿吧,你打你打,连同皇哥哥的小侄儿一起打死算了!!”熙儿挺着自己的肚子,朝慕容殇步步逼近的威胁,犹如市井的泼妇一般。 慕容殇头疼的揉着眉头看自己的妹妹,到底从什么时候熙儿从乖巧变得蛮不讲理的?! 好像是……寒月离开的那天起!!唉…… “熙儿,皇哥哥问你秦淮楠呢?!”那个书呆子为什么总看不住自己的妻子,让她动不动就往宫里跑。 熙儿红着眼睛,吸溜着鼻子朝里屋走去,自动自发的坐上了榻,她是有身孕的人,舟车劳顿让她此时此刻非常想睡觉,“不要跟我提那个木头,他根本就不关心我,所以我跑回来了。” “熙儿,你是越来越出格了!!” “皇哥哥,当初是你把嫂嫂气走的,现在嫂嫂回来了,你还不让我见她是不是,你是什么哥哥,你还说我出格,有你这样的哥哥吗?!” “反了你还,居然这么跟朕说话?!”没有他这么当哥哥的,他也没见过熙儿这么飞扬跋扈的妹妹。慕容殇只觉得头疼,这两年来熙儿快被秦淮楠给宠上天了,就这样三天两头闹着要和离。 “你……你……你居然用皇上的身份来压我,你居然跟你妹妹我说朕。” “皇上,你欺负她了?!”质问的口气。男人的声音,天底下还有第二个疯子能与其相提并论吗? 慕容殇冷笑的看着迈进门对自己行礼的男人:“秦淮楠,朕是皇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慕容殇看着这个中规中矩本来和自己只是君臣,没有再多关系深入了解的御医秦淮楠。 这个真正的秦淮楠,是曾经因为他这当皇上的指令差点丧命的人。 当年慕容殇为了让朗斯烈冒充秦淮楠,特别下了指令让真正的秦淮楠回家休息。 但是这个八股的家伙,居然在他殿前跪了两天两夜。 只因为这位御医觉得自己身为御医,官位低微但却是尽忠职守的人,所以没有道理休息,就是不能遵循……圣旨……!! 连圣旨都不遵循的御医,不去死,留着干什么?继续挑战他的皇威?! 那时的慕容殇年轻气盛,又由于凌越天的压制,一时对忠奸认识只是用服从命令和不服从命令来划分。 但是最后是秦淮楠御医的父亲,秦玉翔前御医,直接到宫里把这顽固的儿子敲晕,拖回家关了起来,而通风报信者就是熙儿这个小丫头。 可见那时她就对秦淮楠有了心思,如今终于嫁给了心上人,孩子也有了,为什么还能闹成这般模样?!! 慕容殇冷语:“起来说话!” 秦淮楠规矩的站起来,却说了让慕容殇想把他掐死的话:“皇上,她也是你妹妹,还有你的小侄儿,你这样吓她们母子,如果造成小产,皇上会后悔的。” …… “你个八股。给朕滚下去。”真是一开口就不得人心,秦淮楠这种人忠心是忠心,但是天天气皇上,再忠心,身为皇上的他也想一刀宰了这个迂腐的活古董。 熙儿倒吸一口冷气:“你……你……你凶我不够,还骂我夫君?!!” 秦淮楠严肃的脸孔说:“熙儿,不要总发火,小心动了胎气。” “呆子,不准你对我说教,你就知道关心孩子,从来都不关心我,天天都是药药药,有本事你让药给你生孩子,跟药过日子去啊!!” “你没听见我皇哥哥说让你滚下去吗?!你麻利的滚,不然就是抗旨,我不要看到你!!!” ……怀孕的人真是不可理喻,谁说话她都不得劲。 秦淮楠完全不为所动的继续严肃着一本正经的说:“熙儿,不要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熙儿颤抖着食指,不想她自己哭腔更是浓烈:“我无理取闹,胡搅蛮缠?你怎么不说你冥顽不灵食古不化?!” 慕容殇被两个人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拌嘴给搅得不得安宁,终于忍无可忍,又怕吓着熙儿,只一声低吼:“你们俩,都给朕闭嘴!!!在皇宫大吵大闹,成何体统,熙儿如果你再吵,就一辈子也别想见你皇嫂嫂。秦淮楠,如果你再开口,朕就下旨让秦玉翔把你带回去再学学什么叫家教。” 他们不怕他,很好! 但他们总有怕的,他就不相信制服不了一个妹妹和一个妹夫!!! 秦淮楠低下了头,微微曲腰不再开口,而熙儿也瘪着嘴,满眼的泪水,委屈的看着慕容殇,看得他只能收了严厉的面孔,又对熙儿哄道。 “好好好,不要哭了,你想孩子生出来就挂着泪珠子吗?你皇嫂嫂到处乱转着串门子去了,皇哥哥也不知道她现在串到哪里去了,所以你在这乖乖等她回来,好吗?” 熙儿抹着眼泪说:“皇哥哥,你现在不监视嫂嫂的行踪了吗?” “没有了。” “真的吗?”熙儿不相信的问。 慕容殇忍着气:“再说我就把你送回夫家。” 熙儿终于乖巧:“哦,我不说了,但是皇哥哥,我饿了。” ……“皇哥哥让人给你送吃的来。” “嗯,谢谢皇哥哥,淮楠也没吃,多送点吧!” “……好!!”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当了个谁都可以威胁他的皇上。 ~~~~~~~~~~~ 冷宫内其乐融融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四个女人加一小孩,围坐在圆桌边,边聊天,边品着香茗吃着甜点,无比惬意。 “好一番姐妹情深的画面,萧寒月别来无恙啊。”突然的男声出现在冷宫的屋顶上。 五人都转头去看,其中萧寒月,桃丽人和冷枫都认出了房顶上的人。 “你是谁?!”柔儿作为主人,本来想叫刺客,但听此人居然能叫出寒月的姓名,所以才换做问他是谁。 而萧寒月惊诧的看了眼柔儿,她居然不认识程鸣一? 看来慕容殇确实把这丫头保护的很好。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柔娘娘你这冷宫的护卫要加强了。” 挑衅的话让柔儿冷了脸,不管对方是不是萧寒月认识的人,她也没了客气,一是这是女人的地方,他一男人如何能擅自就进,二是他说话太过轻浮,“无论你是谁,请你出去。” “皇上允我自由进出皇宫,你作何赶我走?!”房顶上的人不为所动。 萧寒月见程鸣一摆明欺负规矩人,直接接了他对柔儿说的话:“程鸣一啊,几年不见你地痞的气息涨了不少呀,看来市井真是没少混,你的严谨和沉着是不是都被怡红院的花姐儿们给缠掉了。” 萧寒月的话让当场的女人除了她自己全都羞红了脸,柔儿是在心底觉得,皇后娘娘果然是传闻不如一见,说的话连男人都招架不住。 而桃丽人和冷枫在心底更肯定了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萧寒月你也不错,措辞越来越犀利了。” “都是讨生活过日子,不多长长本事和见识,要是被你这样的男人欺负了,那还不只有哭的份了,下来跟你知心妹妹讨论讨论,你这几年都是怎么过的,怎么好好的人就成这副模样了呢?你看看你面黄肌瘦四肢纤细的,那么强健的人得被多少女人才能榨干成这样啊!” …… “萧寒月!”桃丽人和冷枫已经先与程鸣一之前咬牙切齿的瞪萧寒月。 “寒月姐姐……”柔儿也已经羞得快说不出话了。 萧子夜一头雾水的望着萧寒月:“娘,你说的话很惊世骇俗吗?怎么她们好像都很害羞呢。” 萧寒月叼了块糕点在嘴里兴趣盎然的转向萧子夜问:“知道怡红院,榨干什么意思吗?” 萧子夜也咬着糕点,睁着求知**的眼摇头:“不知道。” …… 第一百六十二章 “萧寒月,你要死啊!!”冷枫和桃丽人终于在萧寒月的开放式教育中爆发了。 子夜不过才四岁,她就如此剑走偏锋的乱教,以后还不教出个一代**祸害天下?! 萧寒月摆摆手:“你们先不要吼,我在教育我儿子。” …… “这个你不知道,娘也不能跟你解释,因为这个问题就如同小豆子的问题一样,到时间,娘就告诉你。” 萧子夜思考了一下,关系到小豆子,他幼小的心灵就有了慎重,于是点点头回答萧寒月:“好吧!!” 本以为萧寒月要口出秽语,不想她只是点到为止,这让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还好啊还好,这女人还没有疯狂到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 但是…… 萧寒月慈母般的拍拍萧子夜的头,和善的说:“讲解是满足不了你求知的**的,等你学业有成,娘就带你出宫亲自到怡红院去实地观摩。” …… “萧寒月!!!”两女一男的声音,这一次连程鸣一都加入了咆哮的队伍。 萧寒月淡定的拍拍萧子夜的头,用真诚的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说:“子夜,你知道娘是跟你开玩笑的吧。” 萧子夜习以为常的回答:“知道呀,他们为什么这么生气?!” ……恶魔母子档!!! 这院子里的人,虽然嘴上是说着斥责的话,脸上也挂着不赞同的表情,可所有人都是打心底欢喜。 宫里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吧,当初的萧寒月只一人就可以将皇宫搅得天翻地覆,现在她带着萧子夜这个小魔头。母子二人一唱一和的更是玩得开心。 这也让沉闷的他们跟着一起开心,其实洒脱一些没有什么不好。 只是在这和乐间,有着**心思的柔儿突然不觉和乐,因为她感觉到有人靠近了她的身边。 转头去看,一时大惊,人都忙不迭的往后退了两三步,脸上更是布满红晕的看着刚才还在屋顶上的男人。 “你放肆,什么时候落到院子里来的,滚出去!!” “女人,不要以为皇上保你,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说个滚字。” 两人的对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萧寒月看着如此的程鸣一,他好像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是现在才是本性,还是以前才是?! “娘,这是要打起来了吗?!”萧子夜看着突然对立怒吼的两人,不由拉拉萧寒月的衣角抬头询问。 这种男女对峙的剑拔弩张,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既兴奋又紧张,这个大伯不会真打柔儿姑姑吧。 萧寒月在细看间居然看出了程鸣一眼中的玩味,不由在嘴角绽放出一丝放心的笑,对萧子夜宽慰着:“儿子,不要瞎操心,男人打女人那是禽兽,这位人类的程鸣一还没有退化到带有兽性的迹象。” “哦,男人不能打女人,娘,我一直都记得你说的话。”皇上就打过娘,所以他一定要受惩罚。 萧子夜这句话说的大声,明显就是故意说给程鸣一听的。 萧寒月已经看出柔儿和程鸣一之间的不寻常,一时也起了恶作剧的心,大声的跟萧子夜对话着:“儿子,赶紧的观摩,这就是现场版男女相处教学,你要知道男人跟女人在一起相处,有很多种,但大体上就只分为两种,一种是有话说,一种是没话说,没话说我们就不多说了,而这个有话说又分很多种,因为人与人都是不同的,表达自己感情的方式也就不同,有打情骂俏的,有**的,有羞涩内敛的,有热情豪放的,有争锋相对的,有浓情蜜意的,但是表达方式都不妨碍他们得出一个相同的结果,就是互生情愫,用你李婶子的话说就是必有奸情。” …… 她的儿子是个聪明的小东西,既然他已经情窦初开,所以当娘的在撮合有情男女的同时,顺便开始帮自己的儿子抓一下感情教育。 至于实际操作还是得等到子夜成年再说,主要是未成年不但关系到三观不正的问题,而且身体发育不成熟就生育,会导致下一代的早产引起体弱多病和各种并发症的,她可不希望因为她的健康教育不到位,她的宝贝儿子就犯下不可扭转的错误。 萧寒月天马行空的想得深远,思绪一下飘的没了边际。 萧寒月的话让本对瞪的柔儿和程鸣一一时无语。 程鸣一皱着眉头看刚才还说的兴高采烈,却又突然发呆的人:“萧寒月,几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寒月姐姐,你给子夜说这些成语,他能懂吗?!”柔儿尴尬的转换话题。 “柔儿姑姑,我娘的意思就是说你喜欢这位大叔!!”萧子夜看自己娘一脸飘渺,就知道娘又陷入了想象,所以主动的帮忙回答。 柔儿的脸本来就红,是被气红的,但这一下更是红得已经快自燃的冒烟了。 “死小子!有你这么跟姑姑说话的吗?!”萧寒月回过神来暴力的敲萧子夜的头,这一次完全手下没留情,敲得萧子夜的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 然后再嘿嘿的解释:“柔儿啊,其实我说的是以当前的形势来看,程鸣一喜欢你,而你是绝对讨厌程鸣一的,你一点都不喜欢他,哪有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的,一见钟情都是扯淡。” 这一下轮到程鸣一冒烟了:“萧寒月,你胡说什么?!” 萧寒月撇嘴,再不予开口,她不爱解释,除了对她的宝贝儿子。 “娘……你居然这么狠,真打啊!!” “那好歹也是你柔儿姑姑,是女的,女的要有矜持,女的说不要的时候就是要,女的说不好的时候就是好,就算你看出柔儿姑姑对程鸣一大叔有兴趣,你也得给女人留面子,知道吗?” “那为什么娘你说不要就是不要,不好就是不好?” “你娘我是谁啊,我是天下第一恶毒的皇后啊,我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说杀人就杀人,说揍谁就揍谁。” “明白了,娘不是女人。” …… 他们两母子真是……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谁说你娘不是女人的,不是女人怎么把你生出来了?”熟悉的声音,不属于正在冷宫院子里的任何人。 这声音是从院子外传来的,来人正是该在紫鸾殿的慕容殇。 她是他一辈子最爱的女人,也是他一辈子唯一爱的女人。天下人编排了她,也是因为他的错,既然她回来了,这一生他都会补偿她来弥补自己曾经对她犯下的错。 “你来了。”萧寒月只是对慕容殇点了点头,再不像以前行礼。 倒是身边的人对慕容殇行了礼。 “皇嫂嫂!”在慕容殇身后正是熙儿和秦淮楠。 三人在紫鸾殿上用完膳,慕容殇忙着公务,熙儿无事可做只能瞪着掏出随身携带医书看的夫君,秦淮楠。 可这木头只要一看医书就天下太平,谁都不要想再占据他零星半点的注意力,所以在无聊的压迫之下,熙儿无奈又只能去烦自己的哥哥。 烦到慕容殇终于没有办法,只能找侍卫问了萧寒月的行踪,一路带着自己这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妹妹来找她的皇嫂嫂。 “熙儿?”映入萧寒月眼帘的是个大肚子,所以她一时没注意大肚子的居然是当初那个小丫头。 等萧寒月认出熙儿时,熙儿已经带着硕大的肚子毫无顾忌的冲进了萧寒月的怀里,如此的举动吓坏了所有的人,连胆大的萧寒月都被吓得瞠目结舌。 这灵活的像猿猴一般的孕妇难道是假怀孕吗?! “皇嫂嫂,我想死你了,想死你了,你回来了以后就不能再走了,我知道当初是皇哥哥把你气走的,所以你走了以后我都没跟他说话,你怎么能因为皇哥哥犯错,就把熙儿丢下不管了。” 萧寒月小心的抱着熙儿,生怕碰了她的肚子:“……嫂嫂,总不能带着一国公主逃跑吧。” 熙儿听了萧寒月的话不可思议的暂时放开萧寒月,不过双手已经放在萧寒月的肩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说:“怎么不能?!嫂嫂,你再跑记得一定要带着熙儿,我讨厌皇哥哥还有秦淮楠这个木头。” 秦淮楠?!原版的?! 萧寒月被勒着脖子,依然不忘对自己的儿子交代:“子夜,叫熙儿姑姑。” 呃……又是一个姑姑,这个男人的妹妹还真多。萧子夜本来在旁边看戏看得开心,不想突然被自己娘点中,只得乖乖的接棒麻烦。 “熙儿姑姑好。”萧子夜对萧寒月送去哀怨的一瞥。 “嫂嫂,这是,这是你和皇哥哥的孩子吗?!”果不其然熙儿被可爱的萧子夜转移了视线,立刻放开萧寒月,坐到萧子夜身边,不由的掐掐他的脸,摸摸他的脑袋,简直爱不释手。 好可爱的娃娃,不知道她生出来的娃娃会是这个样子的吗? 萧子夜瞬间被熙儿揉的狼狈不堪,让萧寒月在旁边越看越触目惊心,只能悄然的站在自己儿子的身边,再次靠转移话题来解救萧子夜。 第一百六十三章 “熙儿,这位是谁啊?!”萧寒月大声的问。 熙儿恋恋不舍的再看萧子夜一眼,回头见着萧寒月是在问跟着一起来的秦淮楠,于是这才站起身往自己夫君身边走去:“皇嫂嫂,这是我夫君,秦淮楠。” “秦淮楠呀?!”萧寒月故作惊讶,“你就是……真的秦淮楠?!” 消瘦的身材,俊俏的容貌,正直的眼神,略微还有些古板的神情,看得出来是个墨守成规的好人。 慕容殇在旁的脸色微微有变,自己的皇后是大度的人,但小错她往往都是必究的主。 “是的,皇后娘娘,微臣正是秦淮楠。”书呆子秦淮楠可以说是平生第一次见着传说中的皇后娘娘,虽然她绝色之容有一丝了然皇上的痴情,但再见她衣着就着实不解。 这么低贫的粗布麻衣,头上男子的束发,连件首饰都未带,倒是点着而空,却不见耳环,这一切看起来可不太像当年凌丞相凌越天的女儿该有的品味。 秦淮楠面无表情的快速打量完萧寒月,萧寒月又何尝没有打量秦淮楠了,他眼神里的吃惊可是大于疑惑。 看来这皇宫还是皇宫,讲究还是讲究。连太医驸马爷都对她颇有微词,显然勤俭节约不算是皇宫的美德。 “当年你在宫里当差的时候,怎么就让人冒充了去了?!”萧寒月语气带着不经意。 秦淮楠却一时被问住了,皇上的秘旨说不得,他又不会撒谎只能:“这……这……” 看到萧寒月戏谑的眼神这才幡然醒悟,这个皇后娘娘好生厉害,居然看出了他的不以为然。眼中终于有了悔意,不该看轻她才是啊。 “是接到圣旨了,对吧。”萧寒月直接的问,刻意给秦淮楠难堪。 不过更难堪的是慕容殇。 “皇嫂嫂……”熙儿终于看出什么不对劲了,轻声的唤着。 “怎么了,熙儿。”萧寒月没事人一般的问。 “嫂嫂在生气吗?!” “熙儿姑姑,娘没有生气哟!!”萧子夜不甘寂寞的跳出来帮萧寒月解释。 慕容殇拉过萧寒月,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轻声的说:“寒月……对不起。” “对不起不是我想听到的话,我真的有事要和皇上说。”萧寒月没有反抗,只靠着慕容殇小声的说。 “那……去沐浴吧。” …… 萧寒月抬头瞪着眼看向慕容殇:“你有正形没?”他这是唱哪一出。 “子夜也得洗洗了。” “敢情是嫌弃我身上有味了。”萧寒月撇嘴也不觉得难为情,她和子夜一路赶回宫中,确实是该洗洗了。 “朕只是想和你单独呆会儿。”慕容殇看着萧寒月身边围住的一群人,如果以他的皇后受欢迎的程度来看,他若是不用点手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排上自己。 对扫眼而过的程鸣一慕容殇点了点头。按法令来说男人是不得入后宫的,但这后宫也荒废了,所以法令也就荒废了。 “需要脱光了单独相处吗?”萧寒月斜着眼瞅着慕容殇,他对女人的花花肠子看来也就这么点了,再也变不出什么花样了。 “不敢?”慕容殇挑眉,因为萧寒月反问的话心里有太多的喜,好像两人又回到了初识的相见,她还是那个牙尖嘴利的皇后,而他还是那个自信满满的皇上。 萧寒月暗自掐了一下慕容殇的腰:“皇上,这么多年了,还用激将法这招,当年都不管用,如今能有用吗?” 慕容殇因为萧寒月如此亲昵的动作,不由一愣。 “娘,有什么话你们就一次谈完吧。”萧子夜突然跳出来说话。 萧寒月立刻伸长胳膊,把儿子捞到自己怀里,用手掐掐他水嫩的脸:“小子,哪里都有你。” “粘,腻薄臭几回跟拓探,还向拓稻任逗四犷马?”萧子夜在艰苦的虐(和谐)待下还竭尽全力的跟萧寒月对话。 “子夜,你说什么呢?”柔儿在旁一个字都没听懂。 萧寒月翻着白眼无奈的解释:“娘,你不抽机会跟他谈,还想拖到人都死光吗?!” “什么人?!”熙儿不由的问。 萧寒月正想说,却被慕容殇一把拉着往外走:“走吧!” 萧寒月还没有来得及放开掐自己儿子脸的手,一下捏着萧子夜的脸,疼的萧子夜哇哇大叫,三人伴着身后的追赶的太监宫女立刻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真是戏剧性的生活啊!! “皇上太没规矩了。”秦淮楠看着皇上皇后离开的方向,半晌说出如此的话。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御医居然敢评价皇上的行为?! “秦淮楠!!你放肆。”熙儿因为抓到秦淮楠的小辫子,不由大张旗鼓的跳脚。 秦淮楠眉头微皱根本不理会熙儿的吼叫,直接按了她的身子:“不准跳,伤了身子和孩子。” ……好严肃的御医,柔儿不由得和桃丽人还有冷枫面面相觑。 “柔儿姐姐你看看他,看看他。”熙儿见萧寒月走了,立刻寻求另外的后盾。 “熙儿,女子在宫中不能随便的看男人的。”秦淮楠继续板着脸说到。三指已经上了熙儿的脉:“还好孩子没事,等一下回去喝药。” 熙儿一阵哀嚎:“我……不……要……喝……药,你去死吧!!” 秦淮楠一把抱起了熙儿,也朝冷宫外走去,边走还边说:“孩子成为孤儿是很可怜的,熙儿你该多念点女论语了,不要口出恶言。” 然后紧接着从冷宫外传来了熙儿绵延不断的‘你去死吧!!’ …… 旁边的人都傻了眼,真的……好想……打这个御医,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人,思维完全异常。 “都别看了,人已经走了。”程鸣一出声让所有人都收回了思绪。 柔儿瞪着眼看程鸣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了一句:“居然还有比你更讨厌的男人。” …… ~~~~~~~~~ 温泉的池子烟雾缭绕,池子边上摆着木檀香的烟熏炉,看得蹲在池子边的萧寒月直摇头,这种催人睡觉的东西放在池子边,等一下不小心把当今皇上熏睡着了,直接淹死在温泉里,那她是不是会被误认为杀人凶手呢? “皇后?!”慕容殇已经在池子间唤到,见着萧寒月裹着棉绢迟迟不肯下来。 刚才两人回宫,慕容殇将子夜毫无父子爱的丢给太监照顾,然后自己就扛着反抗无效的萧寒月进了温泉。 “皇上,你脱衣裳的速度还是那么快啊!” ……萧寒月话说得直接,让慕容殇在水中的脸不由的一红,她还是那样,什么话都敢说。 “皇后,你不是说光着身子谈吗?!”慕容殇也毫不留情的回击。 “皇上,我那只是疑问句而已,跟你太久不见了,不太习惯坦诚相见。” 话还没有说完,慕容殇已经从温泉池中瞬间窜到池边,伸手一把将萧寒月拖进了水里,落进他怀里。 不过只是眨眼,萧寒月裹在身上的棉绢也被慕容殇一把扬天丢到水池边。 萧寒月惊恐的抓住慕容殇结实的肩,惊魂未定间已经嘴上不饶人的说:“皇上几年不见,你脱别人衣裳也同样迅速啊。” …… “几年不见,皇后的身段也还是那么迷人。”带着**的声音沙哑的溢出口,慕容殇的手从刚才为了稳住萧寒月而扶上她的腰,已经往下落了几寸,到了那挺翘的臀,手一压将她紧贴在自己的身前,而萧寒月的身子也被慕容殇托高了几分。 低着头……萧寒月只能将自己的胳膊环住慕容殇的脖子,“皇上,老百姓还在水深火热间,饱暖思**(和谐)欲可不是明君的做法呀!!” …… “寒月,你总能在关键的时刻扭转局势,浇灭我的**,是你的爱好吗?!”即使如此说,但慕容殇知道他的**根本没有被浇灭,而是因为两人的贴近燃烧的更为旺盛。 萧寒月稍稍往后仰了自己的上半身,让两人之间能有点安全距离,可以正常的对话:“那皇上你选个好时机,选个能让我说话的时机。” 她回来就没有说上一句关于赋税的话,就因为皇上看见她太激动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真是恼火。 “国事急不得。”慕容殇解释,因为萧寒月后仰更是看得清楚她的美好,终还是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空出一手按了萧寒月的头,朝自己靠近。 两人的唇都是逃无可逃,纠缠到了一起。 好想她,想她的味道,想她的柔软,想她的一切,慕容殇倾注了五年的思念在这一吻里。 其实萧寒月对慕容殇的靠近也有着心悸,但显然她藏得比较好,贪恋男人的身体,这会显得她太过好色,所以…… 两人纠缠的难舍难分,突然慕容殇说了一句情到浓时不由己的话:“寒月,再给朕添个孩子吧。” 萧寒月一时没会过意,愣住,慕容殇摩挲着萧寒月的脸边啄她的唇,边说:“女孩,和你一样的女孩,朕想陪着你一同孕育她。” 萧寒月终于回过了神,然后她膝盖一抬灌注全力的顶上了慕容殇的肚子,让他疼痛的弯了腰。 萧寒月站在温泉池叉着腰,无比高傲的说:“跟你谈百姓,你给我满脑子想上床的事,你果然是个饱暖思**(和谐)欲的帝王。” 第一百六十四章 “皇后,青了。”慕容殇和萧寒月从温泉池出来,两人坐在暖榻上,隔着榻上的矮桌各执一边,斜着身子相对而言。 “青了才好,长记性。”萧寒月在贞儿柔软的手下昏昏欲睡。不由得眯了晶亮的眸子,带着氤氲看向慕容殇。 看着萧寒月无意间露出的魅惑眼神,思绪立刻又回忆到刚才两人在温泉池的相拥,经过五年禁欲的男人,一旦有了心思,那就跟猛虎出闸一般,身子不由得发紧,视线盯上了萧寒月那姣好的起伏上,五年不见的她,高了,丰满了,眼中的睿智更是深刻,没人像她这样,漂亮的妖娆,聪慧的诱人,让人光看就能欲罢不能。 “皇后认为记性就能挡得住恩宠吗?” 萧寒月因为睡意的侵袭没有多加注意慕容殇的变化:“能挡一时是一时,皇上一向知道我的脾性。”她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死到临头都不着急的人。 “尝甜头前吃尽苦头,朕……晓得。” ……皇上和皇后这又是唱哪一出啊,正伺候慕容殇打理的小喜子和伺候萧寒月打理的贞儿,不由对看一眼。 这都如此多年过去了,两人说话还是让他们旁人听得似是而非,连猜带蒙有时候都不管用。 “你就不心疼?!”两人共浴了以后,相处的情况好像有了质的飞跃,慕容殇对萧寒月说话显然多了些随意。 但就是这随意的话,让萧寒月打理着头发的手在慕容殇的问话下,有了点停顿。 十指正好卡在黑发间,和纠缠的头发连在一起,没有让慕容殇注意到。 心疼?她所有的心疼已经在五年前全部都被碾磨的灰飞烟灭了,自从她出宫以后,好像就再没有伤心,直到再遇见朗斯烈。 “别人谁都不敢做的事,就只有你下得了手。”慕容殇见萧寒月未回答,径直的说到。 萧寒月垂下了眼,手指也终于从黑发的纠结中顺至发梢,轻落在膝上,说到:“做天下人不敢不能之事,皇上……你也不韪多让啊。” 萧寒月这隐晦的话让慕容殇突然怔忪,更是让小喜子和贞儿都慌了神。 贞儿甚至不小心扯断了萧寒月一根头发。 “皇后……”贞儿大惊准备跪下,萧寒月翻手就抬了她胳膊。 “什么事就这么惊恐,贞儿你在宫中长大,胆子还越长越小了,真是几年不见就忘了我的规矩了?!” “娘娘……”贞儿眼眶里的泪瞬间聚满,回忆起那短短一年却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相处。 世间哪里还有皇后娘娘威胁下人谁跪揍谁,接近粗鲁的语言,但是却让人心暖的无法言语。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没那么多忌讳。”萧寒月温柔的笑,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对古代人来说断发是严重的,但对现代人来说,头发不过是美的点缀而已。 “都下去吧。”慕容殇见此情况,也不想再有外人在场,所以干脆将伺候的两人遣退下去。 当偌大的紫鸾殿只剩下一男一女的时候,慕容殇宽厚的手掌覆上萧寒月的纤细,然后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双手锁住她左右的手腕,将她的身子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连萧寒月头发上的湿气都透过衣襟,染湿了慕容殇的衣服,他依然不肯放开怀里的人。 将头放在萧寒月的颈间,慕容殇对着萧寒月白玉般的耳旁说到:“还在怪我吗?” 听了这话感觉好奇怪,这是萧寒月回来以后第一次和慕容殇深入探讨这个问题。没有指名道姓,没有开头,没有结尾,连铺陈都没有,直接的一句疑问,他们都知道说的是什么。 无情堡,凌家人……萧寒月知道必定是要谈起的,可真谈起了,又有一种太过奇怪的感觉。 压下心间的感觉,萧寒月缓缓的说:“事已至此,我怪不怪你,他们也都回不来了,我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再和你走到一起。”模棱两可的回答,萧寒月避重就轻了。 凌家一门,无情堡,有该死的也有不该死的,但是他们都死了,满门抄斩对她这种现代人来说,是一种暴戾的残忍,即使她曾经杀人无数,也是惊心的。 至于她再接受风国皇后这个名号,她还没有准备好,甚至可以说是排斥,即使子夜都对此事没有反对,但她心底好像还是有着隔阂,跨不过去。 慕容殇通过萧寒月的话明白了,她暂时不想谈起这个问题,所以只在心底叹了口气,终于问起了萧寒月回来的原因。 “跟我讲讲吧,你一直没讲的事。” “我回来有事,可从头到尾都没有……机会……提起。” “怪我。”从头到尾他都太过激动,一而再再而三的拦了寒月的话。 萧寒月看着慕容殇眼中的真诚,最终再没有奚落他,而是娓娓道来,她回宫的缘由:“皇上这几年……” 最后……这一晚萧寒月在慕容殇的怀里,分析了气候引起变化带来的利弊处,利处该怎么发扬保持,弊端该怎么发现解决。 这一晚好像又回到了他们曾经互相讨论国事的时候。 ~~~~~~~~~~ 第二日,萧寒月在慕容殇忙于国事,子夜独自去找太后的时候,抽了时间独自一人到渭水边。 一道萧索的身影独自坐在渭水边的石凳上。 石桌上一壶酒一杯青瓷,正好倒影出了身影的落寞。 萧索交相辉映落寞,是怎么样的失意。 萧寒月踱步轻轻的走到石桌的另一边。 “言王爷,薄酒可否借我饮一杯?!”说话间,萧寒月坐下了身。 “寒月,不要叫我王爷。”慕容言执起酒壶,手指翻了一个酒杯放在萧寒月面前。他早已知道她的到来。 “不叫你王爷,还能直呼名讳吗?王爷,我现在是一介庶民,有些规矩该晓得的。”萧寒月手中握了酒杯,那上面还有慕容言手指残存的温度。 “庶民……寒月我还宁愿你是庶民,但这宫里谁会当你是庶民,谁敢当你是庶民,如果你真如同你口中所说的庶民,我要你就简单多了。”从来不知道女人可以独一就好,从来不知道他也会想厮守一个人。 当知道她突然回宫,他简直想杀了慕容殇,为什么寒月要回来,为什么!他不懂。 “慕容言,不要再口无遮拦了。”既然他不想听王爷二字,她就不叫好了,“我离开五年了,事情过去快六年了,我们没有可能,你何必还如此执着了。” 活在以前记忆里的人是痛苦的,萧寒月看着慕容言眼中拔不出的苦,不禁一杯酒倒进嘴里,放下酒杯以后,将视线抛向远处,再不愿和他视线交缠。 “不试何来没有可能。”慕容言用饱含着无限深情的眼神看向萧寒月的侧脸。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我不爱你,所以无需试。”萧寒月知道她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没有爱何必纠缠。 世间最伤人的就是暧昧,她没有心气暧昧,更没有足够的残忍去用暧昧伤害慕容言,就因为她曾经为斗慕容殇而对慕容言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她至今都是满腔的后悔。 人犯错一次就够了,再第二次不是蠢就是人心坏了。 “寒月,不要这样对我说话,你我都知道,你最开始喜欢的人是我,别如此伤害我。”慕容言声音里多了请求,可仍然没有软化萧寒月的心。 从某些方面来说,萧寒月是冷血的,不然她也不会在知道自己爱上慕容殇以后,毅然决然的离开。 “言王爷,你我在五年前的宫中就已经断了所有,如今五年已过,物是人非后,再续前缘吗?你我连所谓的前缘都没有了,你还想和我续什么呢?什么都没有还断而不断才是对你的伤害。” ……慕容言眼中的痛越来越深刻,挪开落在萧寒月身上的视线,他也望向了两人定情的渭水,带着哀伤的笑说到。 “无论你再说多少如此犀利的话,都挡不住我夺回你的心。” …… 这话太过强硬,让萧寒月不由看了眼慕容言。 在他脸上的悲哀背后,她居然找到了胜负两字,他……怎么会?! 萧寒月在吃惊后有了了然……终于明白了一点,原来慕容言并不是她所想的慕容言,不由的开口问:“言王爷,你是因为我放不下,还是因为你觉得自己不能输给了慕容殇而放不下。” 微蹙眉头:“寒月,你怎么会这么问。” 萧寒月摇摇头,笑了,站起身来,她低头对慕容言说到:“你的疑问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言王爷,我想今日的谈话已经让我确定了一件事。” “什么事?”慕容言看萧寒月想走,也站起了身,高大的身子映着阳光,身影正好落在了萧寒月的身上,挡了阳光在她脸上的缠绵。 “你的温柔是假装的,你……从来没有对我动过情。”他不过是要和慕容殇争一个输赢,可巧的是她是争夺的对象。 萧寒月在慕容言身影的覆盖下,释然的笑了,原来……她的自责都是多余的,她曾经的以为都是自作多情…… 其实这样最好,萧寒月带着那抹让慕容言看呆的笑转身离开。 而身后的慕容言看着萧寒月的背影,做出他一生最坚定的决定,他一定要得到萧寒月,无论用什么办法! 第一百六十五章 想要得到一个女人,首先要做的就是得到她的身体。 这是慕容言的观念,而这个观念也贯穿了他一生。 “王爷,您真的认为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做值得吗?” 在萧寒月离开的阴暗里出来了一名蒙面的人,一席的黑衣把他整个人都包得严严实实,因为此人蒙面,只看身形似女人,但粗嘎的声音又似男人,一时雌雄难辨。 “蒙,你可不要忘了,当年你遇见我的时候,说过什么?”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怎么可能忘记。 “记得,蒙记得清楚,不过王爷真动了她,就是向皇上宣战了。” 当初他为了让慕容言赏识自己,一刀断了自己的左手,就是要向慕容言表示他的忠心和狠毒。 “本王和慕容殇什么时候休战过?”慕容言看着萧寒月离开的背影,眼中的阴霾充斥到了心间。 “倒……也是,那……王爷需要蒙做些什么吗?”蒙面人敛了眼神,恭顺的说。 “后天,让你手下人把她带来就行,该怎么做你明白。”慕容言背手在萧寒月的背影完全消失后,也离开了渭水。 “是,王爷慢走。”没入阴影中,蒙取下了面罩。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没有皮肤的肌理扭曲成凹凸不平的死红。嘴已经没有嘴唇,斜裂着露出森森的白牙,而失去眼脸的眼睛也是合不上,两只暴突的眼像随时能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萧寒月,你让我们母子分离,连老天都看不过眼让我死没死成,活下来带你一起下地狱。 你知道吗,我为了报仇做了多大的牺牲吗?我吞炭改了自己的嗓音,为了接近你而去让慕容言收留,所以失去了一只手,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在我身上失去的任何一件东西,我都会在你身上全取回来。 你要等着,好好活下去,等着我来取你的贱命,我要让你知道毁容是什么感觉,想到你生不如死的模样,我是多么的激动!! 蒙伸手慢慢摸着脸上火烧的伤口,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抽搐着,牵动脸上的伤更是恐怖,嘴里更是发出闷闷的奸笑声,配着粗嘎的声音,让人不由的毛骨悚然。 当那张恐怖的脸终于带着扭曲的狞笑没入黑暗后,在黑暗深处传来细细的讨论声。 “和尚师傅,你认识那个人吗?”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萧子夜的。 黑暗中一阵静默…… “子夜,待我掐指一算,然后再告诉你此人是谁。”那人都烧得比阎罗王还渗人,他能认出来才怪了。 “不认识就说不认识,拐弯抹角什么,是和尚师傅自己说的,你可是神仙,有通天眼。” “子夜……”他是通天眼,不是识别毁容眼。 “没想到这个姓慕容的皇叔这么坏,连自己弟弟的拙荆都要抢。” “子夜,拙荆不是这样用的。”这一次是芸儿的声音。 萧子夜闪亮着圆溜溜的眼睛,兴奋异常的说到:“不管了,这一次我要学娘当年的风范,当一次黄雀吃螳螂。” …… “子夜……”老和尚因为萧子夜说漏嘴无奈的拍头。 芸儿在旁斜瞅着老和尚:“师父,都跟你说了,不要向子夜讲皇后娘娘的事,你就是不听。” …… “那他要缠着我问,我有什么办法。”老和尚小声的嘟囔。 ~~~~~~~~~ 因为昨天萧寒月和慕容言的话让萧子夜听得一清二楚,怀着十二分的好奇,他早上就悄悄找到了老和尚和芸儿姨。 所以才有了他们躲在梅林间偷听坏人计划使坏的一幕。 第三天,该是萧寒月被掳的日子了,萧子夜和老和尚一直在暗处看着一切,当那个叫蒙的人派了伪装的丫鬟绑萧寒月的时候。 萧子夜还非常好心的跳出来,然后一脸天真浪漫伪装半夜出来尿尿的为他们指了个路,顺便告诉她们哪边的门比较好走。 于是在萧子夜的帮忙下,这三名丫鬟很顺利快速的将睡梦中的萧寒月扛出了宫,送进了言王府。 五花大绑的丢在了慕容言的**,然后以扭曲的姿势在**趴到了天亮,趴到萧寒月手脚都麻了。 妈的,慕容言是要表示对她的爱意,还是其实在整她。 一般肖想女人的男人,不是该猴急的立马冲过来强行猥琐她么。 而这个男人居然让她被绑着等了一个晚上,他不知道被绑久了会血液不畅通而造成肌肉坏死吗? 没有常识的混帐,居然早上才来推她的门。 “慕容言,你终于死来了。”萧寒月在**撅着屁股,咬牙切齿的斜瞪着进门的人。 “你不害怕我?!” “你哪只眼看出来我不害怕你的,慕容言你不要见我一脸的淡定,其实我是因为惊吓而面瘫,在我的内心深处早就兵荒马乱一片恐慌,你看到我眼睛了吗?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看我的左窗户上写着惊右窗户上写着骇。如果你现在不忙,麻烦过来给我这个肉票松个绑。” “你不跑?” “我眼睛里写的是惊骇,不是蠢猪。你能把我绑来,直接丢在这里连门都不上闩,还不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而且我也不是没心存侥幸,但侥幸的前提是我还能站起来,我被你手下绑的跟粽子一样,全身发麻连躺着都像是在受刑,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皆然对我不利的情况下,我跑个屁啊。” ……、 “哈喽,言王爷,松绑啊!!”萧寒月快被慕容言气死了。 本来被萧寒月惊呆的慕容言终于回过了神,但是依然在原地没有动弹,倒是嘴上说了一句:“我第一次知道你这么多话。” ……这次换萧寒月呆了。 呐呐的开口:“难道我给言王爷的印象一直是温婉秀慧吗?” 再看慕容言肯定的表情,萧寒月差点喷了,她真是应该告诉慕容殇和子夜这个好消息,原来她是淑女,淑女啊!! 比起皇后,慕容言的这个认知让她欣喜若狂多了,眼角溢出泪花,萧寒月痛并快乐着的说到:“言王爷,感谢你至高的称赞,但是我真他娘的想跟你诚挚的说一句,你他娘的能不能先给老娘松绑……” …… “我要上朝。”慕容言因为萧寒月粗鲁骂人的话无语半天,终于憋出一句。 好么!看来松绑无望了,这么早就上朝?!! 也对,刚回宫的皇后娘娘又失踪了,慕容殇还不把皇宫抄翻了,昨天她还在跟慕容殇商讨如何治天下平战乱,今日她就又成了肉票。 就在萧寒月看着慕容言要走的身影,以为松绑无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他在对外面的人交代:“等我走后给她松绑,好吃好喝不准动她一丝一毫,明白吗?” “明白。”回答的声音略显刻板。 没一会,门外就进来一位顶着白板假装是脸的兵哥哥,进来对着萧寒月虚晃一刀,就砍断了她周身的绳子。 然后连正眼都没有给她一眼,倨傲的转身出了门。 而兵哥哥身后出现了一位顶着梯形当脸的丫鬟姐姐,将一盘子饭菜放在她面前,傲娇的和倨傲哥哥一起转身离开了。 萧寒月嫌恶的看着面前的早膳,更是一脸不屑的扭头表示她要绝食。 她严重怀疑这两人都暗恋慕容言,不然怎么可能给她送的早膳居然是辣子鸡丁和尖椒肉丝。 呸,嫉妒让人难看,怪不得两人把脸都长出比九十度还大的拐角了。 萧寒月揉着发疼的手,然后对着床底小声的说到:“子夜,你出卖你娘,出卖的还满意吗?” “嗯?你怎么知道是我出卖你的,娘。”看似实心的床下居然传来了萧子夜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颗黑黝黝的头从床下伸了出来,和床边的萧寒月对看。 “这里,谁都没找来,倒是你这个没在都城呆过的人找来了,不是你给慕容言指路,他能知道我的行踪,然后轻松自如的就把你娘我从戒备森严的宫中绑走,你是高看慕容言呢?还是低瞧你爹呢?老和尚呢?” “娘,你话真多,怪不得把慕容言都说走了,和尚师傅,娘找你。” “就说我不在。” …… “萧子夜,你现在是看我手麻就嚣张了吧,老娘我虽然不会功夫,但是河东狮吼还是通晓的,我看你是没尝过在皇家学堂老老实实坐着念书的滋味。” …… “娘,你又威胁我,我这是帮你呢。” “那你帮你娘的下一步骤是什么?透露来听听。”她刚到这不就感觉房内有风,趴在**没事可做,乱瞄居然瞄见了,床幔后是扇窗子,子夜和老和尚就是从那进来然后藏在了床下的。 “天机不可泄露。”萧子夜甩着小脑袋说到。 萧寒月嗷的一声朝着萧子夜的脸上咬去。 “痛,痛痛……痛痛痛痛……” “腻硕海狮部硕?”(你说还是不说?)萧寒月边咬边问,一嘴的口水喷到了子夜的脸上。 萧子夜被咬,疼的想惊呼,但是想到门外有人,立刻忍住,小声的哀嚎:“娘,娘,痛痛……痛痛痛。” “佬酿剩拟地市吼币折捅夺勒,韧折,嚷窝臭孔堡附已吓。”(老娘生你的时候比这痛多了,忍着,让我抽空报复一下。) 呜呜呜……萧子夜忍着男子汉的眼泪,无语凝咽,老和尚在床底捂住嘴笑的幸灾乐祸。 第一百六十六章 突然门外响起了对话声:“她在里面吗?”粗嘎的声音煞是难听,让屋里的人一时分不清是男是女。 “是的,蒙主子。” “让我进去看看。” “蒙主子,王爷说了,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入内。” “人是我带回来的,难不成我还会帮她逃跑吗?” “蒙主子恕属下不能通融。” “再给你次机会,你主动让我进去或者我让你生不如死,我再进去。” …… 萧寒月立刻松开萧子夜被咬的通红的脸蛋,“藏起来,不要说话,放轻呼吸。”一把将人又塞回了床下。 门外来人的威胁显然奏效了,门终于嘎吱一声打开了来,从门外迈腿进来了一个包裹住全身的黑衣蒙面人。 全身散发着阴森和恶臭,让萧寒月不由自主的将眼神落在了他身上。 关上门,黑衣人因为激动,声音变得有些尖锐的问道:“萧寒月,还认识我吗?!” 翻着白眼,萧寒月真是想骂人,面前的人烧得跟李连杰演的洪熙官电影里那永远不死的马宁儿一样,他以为她眼睛是dna检验器吗? 同时萧寒月在鄙视对方的时候,也用自己的小命发誓,她绝对不是在歧视火伤患者。 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原因,萧寒月还是硬挤出一抹假笑:“认识,认识,怎么能不认识呢,你不就是我们村,村东一枝花的大姨妈的姑姑表哥的儿子的书院同桌家隔壁卖馒头的西村馒头花么。” 躲在暗处的萧子夜和老和尚都不禁摇着头,对于娘/皇后娘娘这种四六不着调,看似胡说八道却又镇定非凡的举动,他们已经习惯了。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萧寒月其实也是被逼无奈,她当杀手那会要是遇见肉票话多了,直接就是一枪,世界就清净了。 但是当自己当肉票,话就不由自主的增加。 这就是在古代没有内力导致的下场。即使她枪法再准,可惜古代没枪。 用弹弓杀人,她是不想了! 用箭杀人,她又没那命嫁给草原皇帝,真正的皇宫,你要找把剪子都是磨钝了的。 徒手杀人,不好意思,她刚才才被松绑,手脚麻的好像是别人的。 所以唯一能用的就只有嘴皮子了,就这么一个优点,还不在生死关头玩命的放大利用,那她真就是死的毫无意义了。 怪人的嗓子里发出嘎吱难听的声音:“萧寒月,我是若水,你凌家的若水夫人,你的若水姨娘。” …… 萧寒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紧盯着那张恐怖的脸看,嘴角连同眼角不由的抽搐:“你是若水?你……比以前漂亮多了!”萧寒月状似激动的惊呼,心底却有了防备,她居然没有死。 …… 萧寒月的话不但让若水眼神怔忪,更是惹得在暗处躲藏的萧子夜和老和尚都快疯了。 老和尚躺在地上拍着自己的光头,小声的跟萧子夜对话:“你娘再玩下去,估计就把自己玩死了。” “那我有什么办法,娘真是没有危险意识吗?” 床下的人急得要死,**的人却是不动如山,继续挑衅眼前的人:“不要拿装饰的水果小刀来吓唬我,兄台,只要我嗷一嗓子,我有完全的理由相信,立马就有千军万马奔腾进来把你这个杀人凶手踏平。” “你不怕我,你也不怕慕容言,你以为慕容殇是当今皇上就对慕容言有恃无恐,你以为你有慕容言撑腰就对我有恃无恐,萧寒月你用死威胁我,你居然还能用死来威胁一个死过一次的人,你以为我怕死吗?你以为我都这样了还想活下去?!!” 好家伙遇见了个不要命的,萧寒月瞬间想把自己那不要脸的儿子从床底拖出来,让他好好会晤一番若水这位传说中不要命的。看看,中国那句俗话是不是说得对。 若水继续说下去,痛苦的回忆一旦打开就一发不可收拾:“知道我怎么保住命的吗?我来告诉你,当初皇上对凌家人满门抄斩的时候,真是一点都没有迟疑,没关押,没审问,直接派了人到凌府来屠杀,好在我聪明……用自己的身体当成筹码,让对我行刑的畜生放了我,但是他不是放我离开,只是放我一马,留我一条命,让我炸死以后,埋尸体的时候他把我带走,可他日夜折磨我不够,最后还把我卖到妓院,我每天生不如死的接客,那些男人一个个都是畜生,他们玩弄我,他们居然敢玩弄凌家的丞相夫人。” 絮絮叨叨的说到,显得有些杂乱,看得出若水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中,但即便是如此,萧寒月还是听得明白,只静静的看着这个受尽凌辱的女人,这个受人指使对自己下毒的女人。 “最后我终于受不了了,当又是一个畜生躺在我身上恶心的晃动的时候,我一刀割断了他的脖子,你知不知道当他的血滴到我脸上,流进我嘴里的那感觉有多么好。”若水已经控制不住的狞笑,眼神里都是狂乱的看向萧寒月,一步一步的靠近到萧寒月身边。 萧寒月坐在**没有过多的反应,她知道若水说这些想得到什么,她想看到自己的害怕,可惜……死人她见过太多了。 “我不但割了他的脖子,我还割了他那该死的东西,没有那东西,男人就不是男人了,他们还能用什么来证明自己比女人厉害,我杀了他心情非常好,所以为了保持我的好心情,我决定再多杀点人。我一身血的出去,所有人都惊呆了,很好,非常好,我把那些吓得屁滚尿流的家伙全部杀了,看着他们身上的血流出来,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但是不够,我觉得不够,我还想看更多的血更艳丽的红色,所以一把火把妓院烧了,但是……” 说到这,若水倒吸一口气,然后眼睛突然暴睁,眼球凸出都快贴到萧寒月脸颊上了,浑浊的眼珠里还夹杂着血丝。她刚才还高亢的声音变得低沉:“但是那该死的狗东西,他都死了还不甘心,还要抱着我的腿,你知道吗?我想跑,但是他抱的太紧了,我跑不了,我跑不了,我跑不了…… 若水跟复读机一样,来来回回的重复我跑不了这四个字,她终于把自己的眼珠从萧寒月脸上挪开,整个人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突然……又是冲到萧寒月面前,抬起如同枯柴一般的手发着抖的指向萧寒月:“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如果你听你爹的话,当个傀儡,我现在就是皇后了,皇后就是我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若水激动的不能自已,伸手想打萧寒月,可被萧寒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若水,你说完了?说完了请听我说,看你的样子是已经认定你落得今天的田地是我害的,我也不予多说什么,但是你想想,你如今这样是我害的,你杀了我不就是便宜我了么?你应该慢慢的折磨我。” …… 床下的老和尚和萧子夜简直对萧寒月的行为又无语的提升了一个层次。 若水听了萧寒月的话,歪着脖子,头有点颤抖的看向萧寒月:“折磨你,你说的对,我是不是很厉害,可是为什么你不像其他人一样害怕我,我喜欢看人的恐惧,但是你却没有,萧寒月你就一定要和别人不一样么?那不如我杀了你,我看你还不害怕,可是你让我受了这么多苦,所以你说得对,我不能杀了你,我要折磨你。”若水的话比刚才更是语无伦次,看得出来她因为萧寒月的提议,显得有些激动。 “说的好,说的好,那我就先给你下个蛊毒或者降头什么的,你说对吗?”若水咧开的嘴掩盖不住她早已黑黄的牙,而笑让她的面目更加狰狞。 萧寒月皱了眉头,蛊毒那不是苗族的么,降头不是南洋一带的么,为什么风国前丞相的小妾会,而且还是几天就成为一体,两样她都可以?! 搬石头砸自己脚就是她现在的情况吧。 萧寒月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说到:“若水啊,你是到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苗疆向我们的苗族同胞学艺了吗?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玩那么恶心的东西了,你师父太不厚道了。” “我师父?”若水没听明白萧寒月夹杂现代语言的话,但是师父二字她听明白了。 “你怎么知道我师父的,我师父是好人,他在妓院救了我,他说他路过,但是……我知道他也是到妓院玩,他是畜生,可他又救了我,还教我怎么样杀更多的人,他是好人。” “你师父到底是畜生还是好人啊,和尚师傅,这女的疯了吧。”子夜在床下,终于忍不住开口,听来听去都神神叨叨的。 这一说话居然被若水给听见了:“谁,谁在床下,给我出来。” ……萧寒月对自己这个好奇心旺盛的儿子感到无奈,甩甩手,还好不麻了。 见着蹲下身去拽子夜的若水,萧寒月两手没有预警的掐上了若水的脖子,只微微一动,手下人的脖子发出细微的一声咔,就瘫软了身子斜倒在地上。也正好避开了萧子夜的视线,没有让他看见若水恐怖的面孔。 “娘,你居然这么厉害?!”萧子夜刚从床底探出半边身子,惊讶的睁大眼睛,他娘在他的印象中,最拿手的是做饭,最厉害的是耍嘴皮子,最大的爱好是跟山下的大娘大婶聊天,最喜欢的是用小豆子威胁他。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娘居然会功夫。 “娘……你有内力吗?”萧子夜从床底爬了出来,身后跟着老和尚。 “内力是什么,老娘不需要。”萧寒月两只手架在子夜的胳膊下,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然后踢踢脚边的人,她说过什么来着,不能徒手杀人,是因为她手麻了,手没麻的时候还挺好使的,好多年都没用过杀手的伎俩了,为了自己的儿子,她被逼得不得不出手。 “娘,她死了么?!”萧子夜想看看这个疯子的正面。 萧寒月逮住不老实的小人,然后对他摇头:“没死,娘把她捏晕了而已,所以儿子,忘掉刚才的一幕,请纯洁的长大,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有赶快和老和尚走。” …… “娘……你揍我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样自己教育过自己不要暴力。” “赶……紧……走,悄然无息的走,回去两天后再告诉慕容殇我的下落。” “为什么,娘。”老和尚先跳出了窗户,而萧子夜好奇心泛滥骑在窗框上扭头问。 “你都不告诉我你有什么打算帮娘,你也休想我告诉你我的打算。”萧寒月将子夜抱了出去,交给老和尚,然后看着他们安全离开后才关上了窗户。 此时的皇宫在昨夜就炸开了锅。 “皇上,皇后娘娘和大皇子失踪了!” …… 才回来五天不到的萧寒月,又不见了,而这一次慕容殇终于疯了。 “给我找,把人给我找出来,不然我要了你们的命。” 小罗子,贞儿,琪儿,玲儿都聚到了冷宫柔儿这,所有人都焦心的讨论着萧寒月的去向。 而这一堆人里还多了个不速之客——程鸣一,自从前不久因为萧寒月的关系进了冷宫,他好像时不时就爱往这里跑了,平时柔儿自然会斥责他,但斥责归斥责,对程鸣一的厚脸皮根本没用。 今天因为关系到萧寒月的安危,柔儿也没有心情去管程鸣一的出现了。 “嫂嫂不可能刚回来就又走啊。”捏着手中的绢帕,柔儿微微的皱着眉头说。 “大皇子回来了,大皇子被和尚师傅给带回来了。”小喜子从外面冲了进来,本来他们这些皇宫里的人都是各司其职的,但因为萧寒月的关系现在居然走到一起形成了一个新兴小团体。 所以一有萧寒月的消息,小喜子就赶紧的过来告诉所有人,免得他们担心。 “怎么样了,小喜子,子夜没事吧。”着急上前问的是柔儿。 小喜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身上都好着,可一直哭,问什么都不回答,肯定是被什么吓着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怎么能吓着了?”冷枫虽然几年没有动刀动枪了,但是该有的敏锐还是具备,一听这奇怪的话,就想到了一些事情。 而她身旁的桃丽人也是经过风雨的人,两人一前一后的想到了一起。 “不会是被人掳了吧!!” “桃丽人,这话可不能乱说,皇宫内外戒备森严,皇后在自己的寝宫睡觉怎么会被人掳去了。”小罗子捂着嘴提醒。 “怕什么,本来就是,如果真被人掳去了,还不让人说了,那是不是就等着给寒月收尸啊。”桃丽人一着急,泼辣的性子就流露了出来,口无遮拦的大着嗓门跟小罗子叫。 众人一听一致都扇着风,呸呸呸替桃丽人表示童言无忌。 “呸什么啊你们,如果不是出事,萧子夜那小东西能给吓哭?鬼灵精怪的孩子居然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我想事还不小……不会是看见死人了吧。” 桃丽人的这话虽然一如既往的不吉利,但是说的也不无道理,所以程鸣一也在旁同意,准备出宫找自己堡内的人查查萧寒月的下落。 大家见追魂堡的堡主都如此说,顿时都起了担心,议论纷纷。 柔儿一直没说话,见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担心更甚,突然站起身来朝冷宫外走去,“我得去见见皇上,莫不是出什么大事了,也好照顾子夜。” 嫂嫂啊嫂嫂,你怎么才回宫就遇见麻烦了,到底是什么事让子夜如此惊恐,如果你再出事,那皇哥哥可真的就活不了了。 小喜子想拦,跑到柔儿身边挡着门说道:“柔主子,你可不要去,皇上现在在瑞祥宫,这边大皇子又回宫了,紫鸾殿上全都乱了,你这一去不就更乱了么。” “皇哥哥在瑞祥宫?!”听了小喜子的话,柔儿大惊,莫不是太后听到什么动静了。 不行……她这趟必须得去,这五年来每次宫中出了大事,皇哥哥只要一去了瑞祥宫,熙儿必定也会去,两人经常是当着太后的面吵得不可开交,兄妹俩一直和睦的感情在争吵中也有了莫大的损伤。 但是以前吵归吵,完了两人也都还好,但现在熙儿可是怀有身孕的人,要真是闹开了,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好啊。 柔儿担心的往紫鸾殿行去,身边的人无法也都只能跟着一起去探个究竟,只可惜……柔儿还是晚了一步,她的担忧此时已经在瑞祥宫上演开了。 太后正和皇上在宫中对峙,两人面对面的站着,眼中都带着怒火和坚决,各不相让,气氛紧绷到最高点,“我要看我的孙子。” “你……知道你不能出去的。” “皇上,哀家再告诉你一遍,我必须看我的孙子。” “太后,朕也再告诉你一遍,你休想出瑞祥宫的门。” 啪一巴掌,太后终于在忍了五年以后,用一巴掌诠释了自己心中的怒和哀。 “慕容殇,无论哀家当年做错了什么,如今时过境迁,哀家承认哀家有错,但你是皇上,这是皇宫,是非黑白早就没办法分的一清二楚,你若真要追究个对错,那你曾经对寒月的作为是对的吗?你不能原谅哀家,哀家无话可说,但是你能不能原谅你自己,放过你自己,饶过你自己,这般的苦苦纠缠,是你真的恨你娘入骨,还是你根本不敢面对你自己在萧寒月的事情上也犯过错。” 五年了,当今皇上成熟了,也理智了,但他对感情的了解却还是停滞不前。 慕容殇面无表情的抬起被太后打偏的头:“太后,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想出瑞祥宫,做梦,想见子夜,休想。”甩袖而立,慕容殇的强硬让对面的太后已成死灰的心又有了疼痛,她的儿啊,为什么要这么惩罚他自己。 “皇上,懂得进退,知晓伸缩,你才会是一个好皇帝,不要跟哀家一样,做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她用她的残忍,为自己的孩子撑起了一片天,可是她的孩子无法理解她,她不怪也不怨。 她的世界一直都是一个人,先皇不爱她,曾经的爹娘也不爱她,甚至如今的儿子不爱她还罢了,居然还恨她。 她贵为太后,却是天下最失败的人,但她没有怨天尤人,当年她记得在紫鸾殿外,她亲耳听见先皇要废她的后位。 先皇不爱她,要后位有何用,但是如果她被废,她的孩子要怎么办? 在后宫中跟人争后位难,但她争到了,如果她被打下来,那时就跟过街老鼠一样,她还能用什么去保护年幼的殇儿,所以她必须争,必须夺,是她的她要掌握,不是她的她也要牢牢握在手心,这样她才能给自己的孩子铺好后路,让他一帆风顺的登基,所以她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她曾经以为她永远都会是独自一人,但没想到自己那孤零零的世界里多了一个小家伙,嬉皮笑脸,字字珠玑的走进她枯萎的人生。 一张嘴得理不饶人却还是讨喜,一张脸动不动就摆出老学究的沉思,但依然可爱。 萧寒月把子夜教的很好,很好,比她这个当上太后的母亲好多了,她比不上萧寒月。曾经她还想杀了萧寒月,可如今寒月和她的孩子给她上了深深的一课,让她明白她是个多么失败的母亲。 显然这番话刺痛了慕容殇的心,无情无义,他曾经对一个在乎的人也做过,一时仓皇的不敢再看对面的太后,慕容殇有些狼狈的开口:“朕的事……不用你管。” 背过身不想让太后看见自己最真实的情绪,母子俩之间冷然的气氛却被门外响起的声音打断。 砰砰砰的敲门声,显出了门外人的焦急,伴随着叫门的声音:“皇哥哥,你给我开门,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瑞祥宫门外响起了熙儿焦急的声音。 慕容殇不由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来人啊,把熙儿给我带紫鸾殿去,若让她伤了半点,就提头来见。”慕容殇干脆的下了命令,他不想跟怀孕的人争执,那样会伤了她。 “皇哥哥,你开门,你不能这样对我,皇哥哥,皇哥哥……”声音渐行渐远,听得出人已经走远。 太后望着慕容殇的背影,莫名悲伤,从来不曾亲近过,但至少还是和平的相处,到底是为什么他们母子俩成了今天的局面。 呐呐的开口,太后话中含着无力和悲戚:“皇儿……”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皇宫里要一份爱多么难,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哀家杀了那人不只是因为自己,你的活下去,你活下去的前提是你的娘有够硬的权势。 当初如果娘没有了皇后的位置,在后宫只有带着你等死的份,你明白吗? 慕容殇……显然……不明白。 这些话慕容殇都没有听见,因为他已经开门迈出了瑞祥宫,朝紫鸾殿走去。 太后还是被关在瑞祥宫,不得见萧子夜,也不得见任何人。 所以导致最后人都到了紫鸾殿,去看受惊吓的萧子夜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哭……就一个字,从头哭到尾,没停顿没间歇。 各种哭,时而抽泣,时而嚎啕,时而忧伤,时而疯狂,时而无声两眼泪汪汪,时而凄凄切切簌簌,萧子夜在一天之内将哭发挥到淋漓尽致,导致任何人想问他一点事,都被他一阵哭给打发了,看着他肿成核桃一样的眼,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情问什么话,所以即使心里再为萧寒月着急,也不敢问一个字。 最后连慕容殇也迫的没办法,让太医来看都止不住萧子夜的哭,只能任由子夜将人都赶出紫鸾殿,包括他这个当皇上的爹。 深更半夜,鸡鸣狗盗,华灯初下的一刻,一颗蹭光瓦亮的头伴着起伏的姿态出现在黑夜的黑里,光头抬手轻轻的敲紫鸾殿的门。 “子夜,子夜,开门,是我。” 等了一会,门被打开来,露出一张圆润的小脸,挥舞着同样圆润的小手,将门口的人放了进去。 “和尚师傅,你可算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关门。”萧子夜火烧火燎的模样把老和尚逗得心底直发笑。 顺便掏出怀里装着的油纸包放在暖榻的小桌上:“小家伙演的不错啊,居然把皇上都赶出紫鸾殿了,你还真是个混世小魔头。” 原来萧子夜今天不过是在演戏,只是演的颇为逼真骗过了所有人。 “娘交代不能说,我有什么办法,只能用这一招蒙混过关咯,明天还有一天,我打算用昏睡来应付。”萧子夜心不在焉的扒拉着油纸包,演了一天的戏,快饿死他了。 老和尚听着萧子夜的办法,顿时无语,再看着他的小手拆油纸拆的费劲,直接接过帮他打开来再放回他手上:“知道太后和皇上吵起来了吗?都是因为你。” 萧子夜表情愉快的咬了一口肥滋滋的鸡腿说道:“我当然知道,就是要他们吵架,娘说过,能吵还好,坏就坏在,见面连话都没得说。” “敢情都是你个小鬼头料定好了的?!!”老和尚揉着萧子夜黑黝黝的脑袋。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我回来哭什么,还要假装吃不下饭,一是要让他们不问我发生什么事,二是要让皇上和太后奶奶的矛盾激化,爆发,这样关系才能进一步发展,娘说了好发展坏发展都比停滞不前的强,再说……一举多得一石二鸟这才是聪明人做的事。” 老和尚禁不住想为眼前小人的聪明鼓个掌,这小家伙真他娘太聪明了,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举一反三:“子夜,你还没到五岁吧。” “对啊,不过快了,和尚师傅要给我送生日礼物吗?”娘每年都给他送礼物,全部都是他一年当中最想要的东西。 “礼物我们先暂搁,和尚师傅是想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就那么多心眼,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和尚师傅有听过小时了了这成语吗?” “子夜,你确定你小时了了是形容你的。” …… 子夜没再说话,他很是忙碌,挥舞着他油光水滑的爪子张着小嘴啃面前的鸡腿。 在夜晚的上书房内,却没有此时紫鸾殿的和谐。 小喜子看着在案前深思的慕容殇,小心的说道:“皇上,不如您先休息,一有消息奴才就叫醒你可好。” 慕容殇根本就没有听到小喜子说话的声音,只是专注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看子夜的表情,肯定是出了大事了,寒月刚刚回宫,就被人掳了去,自从杀了凌越天以后,他就改了宫中的诸多规矩,这样既清理了凌越天的余党,也便利于他作为皇上能直接掌控皇朝,宫里戒备森严,谁能在他眼皮子下掳人了。 那么一定是宫里的人,但是宫里人的动静一向都有登记在案的。 难道是有人安插了人进宫,如果真有人这样做,此人也必定是熟悉宫中地形和规矩的人。 熟悉皇宫……熟悉皇宫…… 难道是慕容言…… 一定是他,就知道他对寒月没有死心,自己怎么能把这一茬给忘了。 当初慕容言和他打赌,没想到的是却真的爱上寒月,在那次慕容言大闹坤宁宫后,他就一直找人监视着自己的这个二哥。 因为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二哥是个危险的人,表面的儒雅不过是所有皇族人都会的伪装而已,能在皇宫中生存,谁还能没些手段和城府。 “来人。”慕容殇唤着门外的侍卫。 门打开来,迅速的进了两道身影,单腿跪地,低头说道:“皇上有何吩咐。” “去言王府看看有什么异常,不得有误。” “是。”领命的身影立刻飞身出去,融入到夜幕里。 ~~~~~~~~~~~~~ 老和尚见萧子夜将最后一根鸡骨头从嘴里取出来丢在桌上,不由倾斜着上身靠近子夜笑着问:“吃饱了?” 萧子夜满足的拍着他圆溜溜的小肚子,躺在榻上,摊得舒舒服服的说道:“饱了。” “既然饱了,又没事可做,跟师傅说说太后的事呗。”老和尚循循善诱的准备看看子夜是不是还有什么鬼主意。 第一百六十八章 萧子夜逍遥自在的躺在榻上:“有什么好说的,争权夺利下的牺牲品,看似胜利,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老太太。” ……老和尚瞠目结舌,子夜都能说出这种话了,这话可不是他这种年纪能说出来的。 “娘说过,其实太后奶奶挺可怜的,身在权力中心的人注定要比别人失去的多,众叛亲离的事,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了的,所以娘虽然不喜欢太后奶奶,但是起码还尊重她,因为太后奶奶是一个坚强的女人,比皇上强。” ……如此深刻的话,子夜也能听懂?! “你娘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些事,她不是一向对你都没提过皇宫的半点消息么。” “在我们从村子赶来皇宫的时候啊,和尚师傅你光顾着赶马车还有睡觉,哪里还顾得我和娘的对话了,对了,和尚师傅,说起马车,我想起肥马了,它现在呢?” ……肥马 不提它还好,一提起,他的光头就疼。 “肥马在佛堂为重建做准备了。” …… “什么意思,和尚师傅。”子夜对老和尚拐弯抹角的回话表示疑问。 老和尚一声苦笑:“等有空你去佛堂看看就知道了。”白龙马要翻天了,只有孙悟空能镇压,可惜孙大圣此刻在天上,没空下凡来收拾脱缰的肥马。 ~~~~~~~~~~~~~~~ “你把她弄晕的?!”在房间里,慕容言环抱着手,看地上扑倒的人,他不过是要处理些事晚回来了点,就见到现在这个场面。 萧寒月耸耸肩膀:“言王爷真是高抬我了,我要有这本事,早就逃之夭夭了,何必等您老回来看戏。” 慕容言不禁对和自己印象中不同的萧寒月愣了神,停顿片刻不由的问:“那她为什么会在你房间里?” “腿长在她身上,她想进哪不能进,你不如把她叫醒,自己问的好。”萧寒月挑衅的说到。 “萧寒月,不要跟本王如此说话。”慕容言朝萧寒月走去。 “慕容言,我跟你们家皇上都是这般对话的,你该学学他的淡定。” “你再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也不要用其他男人来和我比较,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 “老娘是吓大的?慕容言,你要我?!不如我们看看,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做聪明事。”萧寒月看一眼躺在地上,被她用床单捆起来的人:“地上的人你知道是谁吗?她是个女人,是凌越天曾经最疼爱的妾,她今天要对我下蛊毒,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先晕了过去。” “寒月,不要随便挑衅男人的尊严,我不是慕容殇。”慕容言上前一步,靠近萧寒月的容颜,眼中全是兽性的狂躁,正宣誓着他心底对她的渴望。 看着慕容言抓狂的模样,萧寒月无言以对。我操,你都易怒成这般了,还需要什么原因。 想当初慕容殇也易怒,不过好在他的易怒是伪装的。 这下好了,自己跟前来了个真易怒的,看样子还是个狂躁症的重患。 萧寒月挑唇冷笑:“我知道你不是他,他可比你对我来得尊重多了,你不尊重我还想我尊重你,慕容言我不是你认为的柔顺女子,做不来依附两个字,你如果用强的话,那么只有一个结果,你会死得很惨。” “你确实不同于其他女人,可不是一般的牙尖嘴利,但女人都有个弱点,一旦上了床,就不一样了。” “你可以看看慕容殇。”她虽然不是个狂浪的荡(和谐)妇,但至少也不是古代立贞洁牌坊的小媳妇。 “但你不也爱上他了。” “慕容言你真是冥顽不灵的混蛋。”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女人,知道第一个这样说的男人是谁吗?” …… 萧寒月沉默片刻还是回答了慕容言:“慕容殇!” “聪明,我就喜欢你的聪明,放心,我不会现在要你的,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那是你认为的。”她只给自己留了两天时间而已,到时间她会离开的。 慕容言被萧寒月一脸的自信弄得顿时一肚子的火,捏了她下巴,让她的视线面对自己说道:“你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吗?萧寒月,我要是没有完全的准备,是绝对不会让人对你下手的,我如果不知道若水的底细,会留她在身边?我可不像慕容殇一样,放个毒瘤在身边。” 萧寒月对慕容言对自己的形容皱眉表示不满,她……是毒瘤:“还真是谢谢你的夸奖。” “你听话什么时候能听重点?!” “我就是这德行,六年前皇后喜欢答非所问就是皇宫中众所皆知的秘密,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我,言王爷,如果你轻看一个女人,想想这个女人的爹——凌越天,你就会重视我的。” “你……”慕容言只短短时间就被萧寒月弄得气结,她和自己想象中的女人差的太远了。 萧寒月得意的笑,可还没有笑过三秒她就因为慕容言的话弄得快哭了。 “来人,将蒙带下去,从今天起每天只准往这房子送一次饭,保证她饿不死就行。” …… 事情就那么迅速的发生在一瞬间,萧寒月瞠目结舌的看着在自己面前关上的门…… 她又错了,她这辈子犯了三次错误,一是低估太后,二是低估自己的儿子,三就是低估了慕容言。 他还是很了解她的,不然怎么知道自己的死穴就是害怕饿肚子。 邪恶的男人……和当年的太后有得一拼。 ~~~~~~~~~~~~~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言王府一闪而过几条身影,各自落下藏在黑暗里,只一人从窗户窜进了房间。 油灯边坐着萧寒月,不慌不忙的倒着茶水来喝:“程鸣一,你来了。” “看你这逍遥劲,有恃无恐的够可以的,知道我会来?!”蒙面人坐到了萧寒月对面,她……不是讨厌喝茶么!! “你这张嘴也学油了,你哪只眼看出我逍遥了,饿了一天都落到以茶充饥的地步了,你来探望我有没有带什么上门的礼物啊?”他最好是带了……萧寒月两眼泛绿一脸希冀的看向程鸣一,希望他能变出一碗吃的来。 “没有。”程鸣一干脆的打破了萧寒月的幻想。 “是么,程堡主现在行动的速度真是大不如前了,再者我只是知道有人来,至于谁来,我不在乎。”萧寒月希望破灭,开始因为饥饿耍性子。 …… “真伤我心,寒月。” “你欠我太多了,我在嘴上讨回来点不为过吧。”再是一杯茶水,萧寒月不禁叹口气,她今晚得忙碌的跑茅房了。 “说正事吧,宫里的人都很担心你……慕容殇已经下了封城令,他……是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 “谢谢,等事完了以后,送你个大礼。”萧寒月终于丢开已经淡而无味的茶水,眼中闪着暧昧的光看向程鸣一。 “不要……”程鸣一摇头拒绝。 “不要?那你欠我的要怎么还?还记得你们追魂堡的最高信物吗?”九蛇雪珠!! “萧寒月!”程鸣一警告着缓缓摇头。 “干嘛,瞪什么瞪,眼睛大了不起啊,我眼睛比你还大。” 最开始程鸣一让她拿走的九蛇雪珠是假的,后来他给她的是真的,她用雪珠让他查后宫中谁是凌越天的人,那也是假的,真的一直还在她身上。 程鸣一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堡内的信物,既然他收了假雪珠帮她的忙,那就说明他也知道总有一天她还会用真雪珠让他办事的。 “你不能用雪珠来要求男女之间的感情。” “为什么不能,你们堡里有定这规矩?!” “萧寒月,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 “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我,那你爱的人是谁呢?程堡主?!”喜欢和爱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她不想程鸣一因为自己而失去很多能够幸福的机会。 “你……” “放心吧,堡主,我不会用雪珠要求你去娶柔儿的,爱情是你情我愿,我不过是想点醒你,喜欢和爱是不同的,不要再在一个没有可能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了,你值得更好的。” …… “言归正传,我要你帮我件事,找出若水的孩子。”萧寒月从腰间掏出真正的九蛇雪珠还给程鸣一,“我知道他还活着,还有注意慕容言,我怕他会对慕容殇不利。” “这就是你的要求?”程鸣一接过九蛇雪珠,只是一暼就能分出真假,这一次萧寒月用的是真的。 “我也没什么事要你帮忙了,以后就当朋友吧。” “什么时候要?”程鸣一把九蛇雪珠塞进了衣襟,朋友?他从来没有朋友,慕容殇是他的恩人,冷枫是他的伙伴,其余是他的手下,朋友!真是一个特别的称呼。 “后半夜?”萧寒月笑的跟偷腥的猫一样。 “你要的还真快。” “没办法,毕竟身在虎穴,我也想早点出去,你把他的境况告诉我就行了,孩子找人保护起来,我怕有人对他不利。”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这一夜的后半夜,萧寒月如期得到了她想要知道的资料,若水的孩子生活的很好,有一个小康的家庭有一对慈爱而通情达理的父母,听说孩子已经上学堂了,很认真的识字读文。 萧寒月望着桌上的纸,看着上面只寥寥数字的黑,心底有了太多的喜。 平淡的生活得来不易,能脱身权利纷争在家和父母一起生活可谓是好事。 将那张纸就着桌上的油灯烧掉,萧寒月收起了手边的一个小小的包裹,那里面装着若水孩子成长的一点一滴。 看来她得找个机会见见若水了。 ~~~~~~~~ “你真以为骗得过我吗?若水?!”言王府的大堂坐着慕容言,在他面前跪着的正是已经被冷水泼醒的若水。 从座椅上下来,慕容言让地上肮脏的冷水肆意的沾湿了锦缎面的华贵靴子。 被取掉面巾的人,露出最狰狞的面孔,烧焦的脸,光秃秃的头,一身的溃烂都显示出其实她已经命不久矣。 “王爷,我不是若水,我是王爷的蒙,若水早就死了,死在萧寒月的手中,王爷,萧寒月是祸水是灾星,蒙只是不想看着王爷被那贱(和谐)人所害。” 慕容言听完若水的话,眼中带着愤怒,愤怒过后勃然而笑:“你不怪凌越天的谋反,不怪你自己苟且偷生,反倒怪起一个一直被凌越天利用的人,看来你是真的疯了。” “王爷,我没疯,我只是要报仇。”若水咬牙切齿的回答,她复仇的心已经完全控制了她的心智。 “你真的没疯吗?若水……你最好是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回答我的话,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的信口开河。”慕容殇背手转身朝旁边的侍卫走去,站在带头首领的身边,手一动,取了侍卫腰间的弯刀。 再回身,慕容殇拖着刀,让泛光的背面印出了若水扭曲恐怖的容颜:“想清楚了吗?!” 到若水身边他也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将手中的刀轻轻的举起放在若水的脖颈间:“想不清楚,那么我来告诉你,萧寒月是我的人,而你在我的地方想动我的人,那就是与我为敌,敌人留在身边干什么?” “王爷,蒙对您是绝对的忠心,只求王爷将萧寒月给我,无论王爷要我干什么,若水都绝无二话。” 慕容言不禁大笑:“刀都在你脖子上了,你还敢跟本王谈条件?!” “来去都是一死,不如将蒙心中的所想全告知王爷的好,对王爷蒙绝无二心。” 慕容言起了兴趣,将刀挪离若水脖颈半寸之远:“本王就是欣赏你这不怕死的胆量,但欣赏归欣赏,你……比萧寒月,还是差多了……” 慕容言话中有话,若水如何能听不出来:“那就请王爷给若水这个机会,能和萧寒月一决高下,也能让王爷看清楚萧寒月到底配不配当王爷的女人。” 这一次,慕容言终于收了手中的刀,将刀尖再落回地上:“说的很好,把她给你,本王确实不想,但是……如果你愿意可以再跟萧寒月斗斗,本王也想看看这世上是不是还有人能奈何得了她。” 若水咧开呲裂的嘴笑了,弯下身去给慕容言磕了响头略带感激的说到:“谢王爷成全。” “不用谢我,你得记住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果你输了,也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不过你要是伤了萧寒月,也同样没什么好果子吃,听明白了吗?!” …… “若水明白,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活着也是徒劳。” “明白就好,下去吧。” ~~~~~~~~~~ 言王府的西北角角落里,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藏着一条狭长的通道,从通道下去是一间阴暗的藏室。 此时的藏室燃着一盏小油灯,灯旁并肩站着两人,正就着案台在忙活着什么,只见两人一连串的动作后,所有行动突然戛然而止。 左边的人将手中的一个带着红色塞子的竹筒交给了右边的人。 “去北国,如果我这里失败了,你就立刻给北国的国君下失心蛊,我要让萧寒月一辈子都活在内疚里。” 失心蛊,蛊如其名。只要心中有爱的人而得不到此人的话就会暴毙而亡,从七窍和发根汗毛下全身渗血至死,渗血的同时会伴着心脏的绞疼和全身腐烂,若水对朗斯烈下如此的蛊毒就是要让萧寒月因为良心而跟着朗斯烈,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和慕容殇相聚。 相爱却不能相守是世上最悲哀的事,她要让萧寒月受尽活着的折磨。 “是!” 待到身旁的人离开,若水将桌上蛊钵里的一条细如发丝的红色东西放进了嘴里。 她终于要等到这一天的到来了…… ~~~~~~~~~~ 第二天当若水再推开萧寒月门的时候,屋子里的人已经饿的奄奄一息的躺在**减少运动量来达到减缓燃烧脂肪和能量的目的。 “我本想找你,没想到你自己找上门了,怎么……又有事?!慕容言肯放你了?”萧寒月躺在**斜眼看着若水。 “你倒逍遥,怎么?看着王爷没来,很失望?!” 萧寒月撇撇嘴:“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脸上带着失望二字的,他把我绑走,现在忙着在外打点,一时半会还没时间到我这送死才是。” “你倒想得透彻,不过过了这段时间,你就是王爷的人了,恭喜啊!!” 擦……她连皇后都不稀罕,能稀罕二手王妃?!萧寒月翻着白眼。 “若水啊,不如你让人给我送点吃的来,不然我这么饿着没劲,就不能好好跟你说话了。”转移着话题,萧寒月跟若水商量吃饭的事。 “王爷让你饿着,你就得饿着,想吃东西?!也只能想想了。” …… 算你们狠,混蛋一群!! 萧寒月听到没东西吃,立刻又恢复了一脸的痞子样:“怎么,找我来叙旧吗?” “我……只是来看看你临死前的模样。” “是么,我还以为你是来折磨我的,那在我死前,我也正好有事跟你说,听听怎么样?”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在死前还有什么废话好说。”若水笑的惊心,没错她是要萧寒月死,但是她也接受了萧寒月的建议,所以她要让萧寒月被痛苦折磨至死。 如此才方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萧寒月腾身从**坐了起来,盘着腿在床铺上说到:“你不怕死,不怕毁容,不怕痛苦,但是我知道你怕什么,若水。”萧寒月靠近若水恐怖的脸,没有一点点胆怯。保持她最真的微笑一瞬不瞬的看着若水血红的眼。 “你怕我,因为是我让你母子分离的,是我让凌家人死无葬身之地的,是我夺取你养尊处优的生活,我是让你失去一切的人,所以你最怕的人是我。” “萧寒月,你胡说,我不怕你,我一点都不怕你,应该你怕我的,是你……怕我!”若水看萧寒月无所谓的表情再听她的话更是怒从心中起。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怕你吗?”萧寒月好整以暇的看着濒临疯狂的人。 她知道当一个人的世界被仇恨支撑起来的时候,他是无畏的,但当这种无畏被人用事实推翻或者戳破,所有的支撑就显得无谓。 惹若水不是萧寒月的目的,她还不想早死,她现在如此做不过是想让若水明白她如今的下场并不是别人造成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若水,你错就错在不该把心思放在我身上,若你拿我身边的人威胁我,说不定得逞的更快,但是……可惜,你不够聪明,而你的弱点是什么……我知道。” 若水哈哈大笑,笑完斜睨着萧寒月:“我有弱点,你居然说我有弱点?我有什么弱点?说来我听听,我现在是百毒不侵刀枪不入,我会下蛊毒,会下降头,我想让人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我想让人怎么死就怎么死,人人都怕我,连你的言王爷都要敬我三分。” 萧寒月在旁听到想笑,看若水就像看卖大力丸的江湖骗子一样——自卖自夸。 “还记得你的孩子吗?!若水,正是我让你跟他分开的,他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活下去,活下去,她的孩子还活着?若水怎么都没想到萧寒月要说的话会是这个,一时被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第一百七十章 睡了一天的萧子夜终于不哭了,他从紫鸾殿出来,打开门然后面带微笑蹦蹦跳跳的见人就有礼的询问:“请问皇上在哪里?” 然后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指路中,萧子夜成功的找到了正忙得焦头烂额找他娘的慕容殇。 进门第一句话,萧子夜当着大殿所有人毫不避讳的说道:“我知道娘在哪里,如果你愿意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告诉你。” …… “都下去。”慕容殇挥挥手让殿前的人都离开,看到自己儿子眼中的狡黠也猜到了三四分。 下了龙椅,慕容殇将这个对自己还不算亲近的儿子拉到了身边:“子夜,爹知道你娘在哪里,所以……” 萧子夜截断慕容殇的话:“你知道娘在哪,也知道怎么救她,但是你不知道怎么挡住狂蜂浪蝶对娘的追逐!!我不但知道喜欢娘的人有哪些,我还知道怎么帮你解决他们,所以你看要不要答应我的要求。”这就是子夜瞒着萧寒月要做的事,他想帮太后。 …… “子夜,你还是孩子,爹的事……” 萧子夜又截断慕容殇的话:“你没有尽过做爹的责任,现在连这么一点点要求也不答应我吗?而且我还是用帮忙来交换的。” 大眼中有着泫然欲泣的水雾,此刻的萧子夜用的是他娘教他的装可怜。 娘说过,人要懂得进退,知晓伸缩,为达目的软硬兼施。这才是成功者的最高境界,他现在正在用慕容殇做实验,成与不成就看这一招了。 慕容殇见着子夜和寒月相似的眼,那里全是可怜,就像子夜说的,他作为父亲,从来没有尽到过自己该尽的责任,现在他又怎么能够忍心拒绝,于是深深的叹口气。 蹲下身去,双手放在子夜小小的肩膀上问道:“真心想让太后奶奶出瑞祥宫吗?” 萧子夜点点头,第一次觉得慕容殇还不算笨,居然知道他的要求是什么。 慕容殇深深的看了萧子夜一眼,然后不禁将他搂进了怀里:“你娘把你教的真的很好,你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孩子,其实当你和你娘回宫,在瑞祥宫说了那一番话后,我就没有再怪过太后奶奶了,宫里的人谁都有一本念不透的经,只是没想到最后帮我的人,居然是你这么个小鬼头。” 萧子夜在慕容殇怀里因为小鬼头三个字不满的皱眉:“我不是小鬼头。” 宫里的人真的很喜欢抱来抱去的,烦躁!! ~~~~~~~~~~~ 从小包袱里萧寒月抽出一张柔软的纸,纸上被稚嫩的线条添出一幅简单的画。 抖开纸,萧寒月将画展现在若水眼前:“这张画,你还记得吗?” 若水一步一步的靠近画,她以为她的孩子早就…… “这是……凌府!!”手掌抚上画,若水心中藏在仇恨后面的那片柔软被深深触动了。 萧寒月看到若水不经意流露出的母爱继续说着:“若思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他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有着记忆,虽然他那时候根本什么都不懂,一直以为这上面的东西是他梦里的地方。” …… 萧寒月看着若水眼中的狠毒因为画渐渐的软化,孩子永远占据着母亲心中最温暖的地方。 “他……过的好吗?!”若水粗嘎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沙哑,眼泪无法抑制的从眼眶中滴落在画上,她的孩子啊,还活着……还活着! “他很好,而且他记得你。”萧寒月将小包袱递了过去,“这里有他对你的记忆,或许他不知道你就是他的娘,但是他记得你。” 若水抬起头,看着萧寒月手中的包袱,知道自己不该放过她,可最终没能狠下心离开,而是颤抖着手接过了萧寒月手中的包袱。 “若水……”萧寒月想再说些什么。 若水却忽然转过身:“够了,萧寒月,我知道他活着就够了,你不要再说话,过两天我再来。” 紧紧的抱着包袱,若水步伐带着踉跄冲出了房门。 ~~~~~~~~~ 这天晚上,风国皇城传出消息,风国皇后被北国国君掳走,皇城出兵东伐,而慕容言被强行留在了皇宫和皇上同行。 在紫鸾殿上,慕容殇看着自己这个和自己争了一辈子的二哥,他表面的慈善骗了很多人,但是就独独没有骗过自己。 因为慕容殇也是弄权的人,他懂得什么叫伪装。 “二哥,你很清楚这里面有诈,我也很清楚谁掳走了寒月,你我一人一局的算计,扯平如何?!” “皇上言重了,当今皇后不是被北国掳走了吗?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 慕容殇见慕容言睁眼说瞎话,也不戳破,只缓缓的道来:“你府上有个叫蒙的人,派了她身边的亲信到北国去对国君下蛊毒,所以我才借寒月的名出兵而已,一旦抓到此人,他是蒙的人,蒙是二哥的人,到时候二哥能脱得了干系吗?” 慕容殇的这一番话在慕容言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他居然知道言王府的人,而他知道的这事,自己居然不知道。 但……即使慕容言心底有如此的波动,他表面却依然平静得让人看不出半点破绽来。 慕容殇也不被慕容言的情绪所牵动,只是将目光投向远方,缓缓的自言自语般的说着。 “你知道吗,二哥,从小到大你我就争,你小时候很聪明也很沉稳,父皇母后总是对我耳提面命的嘱咐一定要向你学,但是我根本不知道要向你学什么。因为我一直在寺庙,对我来说,你其实是陌生的。” “但就是如此陌生的你,我也对你有很深的尊重,就像尊重父皇一样,直到有一年的春天,我们去狩猎,你看见猎物,而我在猎物后面,你毫不犹豫的射了箭,那年你得了头彩,但却失去了皇位。” “因为当年父皇跟我说过,他最开始是想立你为帝的,但是就是那一次狩猎,父皇改变了主意,父皇说你太狠,狠的连亲情都不顾。如果立你为帝,怕是皇家的兄弟都得丧命,所以我才坐上了皇位。” “其实我觉得父皇说的很对,但是我又对你有愧疚,所以你在皇城的所作所为我从来都不管,可是,你最后居然和凌越天越走越近,所以我才跟你打赌让你接近萧寒月,因为我要抓她的现行也要抓你谋反的证据。” “不过好在的是,二哥你虽然凶残却不笨,你知道权益轻重,知道谁占了上风,我很庆幸你最后没有利用凌越天的谋反,更庆幸你没有被他利用做了他谋反的工具。” “所以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放过了你,因为即使被你逼得如此,我都记得父皇的话,要念及兄弟情义啊。” “但是我一次一次的放过你,而你却一次一次的得寸进尺,如今居然掳了皇后,朕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如果你动我的女人,我就绝对不会原谅你。” “你的人到了北国,被抓回来以后,我会把你送去北国,至于怎么处置你,我风国都不过问,以此表现出最大的诚意,因为你慕容言彻底把我惹毛了。”慕容殇终于在面无表情的脸上绽放出冷笑,没人能动他心爱的女人,如果谁有胆子敢试,那他就要付出一生最惨痛的代价。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大结局(一) 慕容言听完慕容殇的一席话终于变了脸色,手攥成拳头恶狠狠的说道:“慕容殇,你好卑鄙。” 慕容殇挑唇,脸上笑不达眼底:“我是伪善的人,你是凶残的人,慕容言你我兄弟二人谁能说谁?” 两人怒目而视,慕容殇已经是明显的胜者,他挥挥手招来了身边的侍卫:“把言王爷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于是慕容言锒铛入狱的消息在此夜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太后耳里。 第二夜,慕容殇正睡着觉,突然被人点穴盖着棉被被扛走了。等他再见光明的时候,居然看见了本该在大牢的慕容言正和自己两眼相对。 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要是对看够了,就听我说话呗。”稚嫩的声音吸引了对看的两人。 慕容殇顺着声音转头看见了他的儿子:“子夜,把我们放开。” 萧子夜摇着头:“不放,太后奶奶说让我教育你们俩兄弟,放不得。” “子夜,不得没规矩。” 萧子夜跳到慕容殇面前指着他鼻子尖说道:“你放了太后奶奶,现在皇宫最大的就是她,所以我只听老大的,绑你还是轻的,如果按我说太后奶奶应该跟我娘一样,在我犯错的时候罚我蹲马步蹲一天。” …… 这个异常的惩罚确实是萧寒月能做出来的。 “你们都说喜欢我娘,或者是更深的感情,叫爱,虽然我不懂什么叫做/爱情,但是你们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做的可又是另外一回事,因为你们都伤害过我娘,现在不过是小小的报复一下,就一个个接受不了了?!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啊,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我还希望有个弟弟妹妹的,你们居然不知道珍惜。” “你们喜欢她,但是却不能在她身上学到原谅和宽容这样美好的品质,所以你们都配不上她。” 萧子夜跳到慕容言面前:“而你更可恶,你怎么可以强求女人了,娘说过强求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这种人都该阉了。” ……两个大男人被绑成粽子的模样被一个四岁快五岁的小孩教训,真是…… 而且……萧寒月对小孩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所以你应该受到惩罚,太后奶奶也准许我惩罚你,所以我决定惩罚你打扫三个月的茅厕。” …… “那他呢?他也伤害过萧寒月,你要怎么惩罚他。”慕容言面对萧子夜的纯真,不觉也敛了暴戾之气。 曾经他就像子夜一样的时候,总希望得到父皇的称赞,可父皇从来不赞赏他的任何行为,永远都是用最严格的态度对他,连笑都很少施舍一点给他。 所以他不由的对自己要求越来越严格,久而久之他整个人也越来越偏激,如今看到这么聪明活泼的子夜,他突然不想看着子夜也跟自己一样。 “他不用。”萧子夜睨了慕容殇一眼。 “为什么?!”慕容言不禁的想问个究竟。 萧子夜看着慕容殇说道:“因为他是我爹,偏袒是人之常情,虽然我善良但并不愚蠢,我娘喜欢谁,又不是我能做主的,再说像娘那么怪异的性子,未来的日子有他受的。” …… 善良……!听萧子夜自夸的话,连慕容言都哈哈大笑起来,子夜要是善良,那他娘这个时候应该在皇宫,而不是在他府上。 “说的好,说的好,未来的日子有他受的。”将萧寒月绑回府,他才发现她和自己心中的人有着很大的差别。 这差别是他始料不及的,但却是好的,他从来没见过那么能说的女人,曾经的萧寒月话不多,给人的感觉聪明且冷,就是那股冷让他想征服她。 “你叫我爹了?子夜!!”慕容殇根本无暇顾及慕容言的嘲笑,子夜居然叫他爹了。 ~~~~~~~~~ 两天过后,慕容言一直没有回府,而当若水再找上萧寒月的时候,她是从门外跌撞进屋的。 萧寒月正吃着她一天唯一的一顿饭,见着若水如此,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去扶若水:“你怎么了,若水,要不要叫大夫给你看看。”萧寒月搀着若水往床边走去,让她坐在床头。 “不用了,萧寒月。”即使是烧焦的脸也能看出若水的虚弱,她抓着萧寒月的手腕说道:“不用叫大夫了,我命不久矣了。” “为什么?!”萧寒月不禁问。 “我……中蛊毒了。” “中蛊毒?!”她不是下蛊毒的人么,怎么会中蛊毒了?! “我养的蛊叫生死蛊,这种蛊注定下蛊者和中蛊者有一方得死,萧寒月……我曾经因为仇恨以为这个世上,你我是不能共存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我才养了这种蛊,前两天来见你的时候,吞了母蛊,只要我在你身上放下子蛊,就可以用母蛊操纵子蛊让你生不如死,最后暴毙而亡,但是如今我不想对你下蛊了。” 萧寒月听着若水的话,一时无语……看来她是真的恨自己恨到极点了吧。 “寒月,我没有命再去照顾他了,所以请你在有生之年好好照顾他,他毕竟也是你的亲生弟弟,请把他当做是你的孩子一样照顾。” “其实今天的一切都是我该有的,越天的死,也是他咎由自取,我们都怪不得你,这两天我想了很多,看着他画了凌府的画像,我的画像,还有他写下的那些梦,我知道我错的太离谱了,如今我想弥补一切,可是都晚了。” “寒月……我已经活不了了,再说我如此的人活下去有什么意义呢?不要让他看见我,求你,我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亲娘原来是这么的不堪。” “不要再说了,若水,他是你的孩子,他不会嫌弃你的,即使最后一面他也应该见见你啊。” “不要,寒月!”若水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无力的抓住了萧寒月的胳膊。 “寒月,不管他嫌不嫌弃我都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尽点当娘的职责,我没有照顾过他,更没有哺育过他,他的世界是纯洁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个这么不堪的娘,那……就不要打搅他平静的生活了,这……或许……咳咳……是我一生以来唯一能为他做的了,寒月……我自私了一辈子,临死不想再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我的孩子一辈子都记得他有个如此丑陋的娘,不要再让我和他爹的罪延续到他身上了。” 萧寒月眼中蓄着伤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知道若水善良的一面回来了。 其实若水说的对,这一刻她是无私的,或许让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的长大是最好的办法了。 “寒月,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就在两人对话的时候,不知道何时门口居然聚满了人,慕容殇,慕容言,太后,萧子夜,老和尚,熙儿和秦淮楠,程鸣一和柔儿,桃丽人和冷枫,芸儿,贞儿,琪儿,玲儿,小罗子和小喜子,连朗斯烈,方中柏,闵丞相还有小珠都出现了,所有人都到齐了。 “你说……”萧寒月毫无芥蒂的握住了若水的手,谁都曾今错过,但她也尝到了失去孩子的痛,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请不要怪言王爷,他掳你是因为不甘心,身在皇家的人……多少都有无奈,体谅下他你就会原谅他的。” 萧寒月无声的点点头,皇宫的人哪里有绝对的好人又哪里有绝对的坏人,她理解。 萧寒月看着若水慎重的点点头,她没想到事情的结局会是这样,她没想到若水就这么轻易的走了。 望着她焦黑的手在自己的手中无力的垂落下,萧寒月流下了眼泪。 一切的一切像幻灯片一样快速的在眼前闪过。 她初到无情堡,她身边有了小珠,后来进入凌府,有了她进宫的宫斗,她与人斗,与命斗,帮死去的凌寒月向凌家人报复,被欺骗被伤害,逃脱皇宫,在外逍遥过后再回皇宫。 时间过的好快啊,一转眼所有的仇恨都随着人的逝去而消失,萧寒月有了疲惫,她握着若水的手,平静的说。 “我不怪任何人,是我的错,从今天起,我会出家,以后你们再与我不相干。” ……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结局(二) 一个月后,萧寒月收拾好了她为数不多的行李。 “皇后,你……真要出家?这不好吧!”老和尚贴在萧寒月身边,窃窃私语。 “老和尚,说到出家我就想到了落叠寺,说到落叠寺我就想到了当年你不要脸的对天下人宣布我是圣女的事情,说到圣女我至今有个问题都想问你。” “圣女你问。” “我就是想问问你,关于圣女一事,你说我好歹也是你嘴里说的圣女,听说当年你还请了天上的八大天王来救我,但问题的关键是圣女没法术没内力没预知感没超能力,好歹也得有个不死之身吧,但是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圣女需要吃喝拉撒睡吗?” “哎呀,糟了,我想起肥马还在佛堂,我得赶紧回去,免得它把我的经书当青草给吃了。” “老和尚,跑得了和尚,你还跑得了庙?你信不信我跟慕容殇说一声,他就会屁颠屁颠的把落叠寺给拆了。” “其实圣女没什么作用,你就是意念比较强,主要还是你的存在造成了空间不平衡,所以你只要呆在风国呆到死为止,基本就没什么大任务了,圣女的名号不过是我一时胡诌的,也是为了让你留下来。” “老……和……尚!!我要杀了你!!!!!” 萧寒月的咆哮又引起了皇宫内新一轮的八卦,大家纷纷贡献出了各自的猜测,一时众说纷纭,在八卦的追随下,萧寒月顺利进了落叠寺。 ~~~~~~~~~~~~~ 半年后 “寒月啊,你到底还要在落叠寺住多久了?”慕容殇怀中抱着萧寒月,每次想她都得在皇宫和落叠寺之间来回的跑,他真是……想把这小妖女直接打昏了拖回去。 “慕容殇,你给我出来。”落叠寺外响起了叫骂声。 老和尚赶紧的去敲萧寒月的门:“皇上,皇后,言王爷又来了。” …… 慕容殇想把萧寒月继续扑倒装作没有听见,但是却被萧寒月挣脱开来,下了床,取了挂在屏风上的衣服,穿上了身。 慕容殇看着自己怀里的温香软玉无情的抛弃了他,不由的叹了口气,也只得跟着一起下床穿好衣服,他的妻子果然有个性。 萧寒月见两人穿戴整齐后开了门,看见满头大汗在门口的老和尚:“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啊?” “你们还是自己去看看吧,这一次可不只是言王爷。” 在佛堂内,站了一流水的男人,正抓着一脸无奈的萧子夜,一个个正跟泼妇一样的吵闹着。 “子夜的师父应该我来当,我是北国的国君,能给他最好的。” 原来是争夺她儿子的教育权利,萧寒月正准备化身母狮一声吼,却万万没想到,慕容殇已经从自己身边冲了出去,悻悻然的投身到了男人吵架大会里。 “你们都给我让开,他是我儿子。” 因为慕容殇的出现,大家都用眼神之剑同仇敌忾的将他戳了九九八十一剑,慕容言不禁藐视的看向慕容殇,用不屑的口气说道:“那又怎么样,我们现在在说师父,当爹的滚一边去,没资格争。” …… “我是皇上。”慕容殇一时气结,瞪着自己的二哥,准备用身份压死他。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朗斯烈叉着腰轻蔑的表示:“我也是皇上,别用身份来压人。” “你是皇上,但是你这个皇上可是欠着我一条命的,现在到该你报恩的时候了,朕严重的警告你不要再靠近我儿子半步。” “少来这一套,慕容殇,你我都清楚的很,就算你不派人来北国把那人给杀了,我照样有办法杀了他。” “少来应该是说你吧,烈,人刚死,我就让人去北国皇宫寻了,你连蛊毒是什么都不懂,还大言不惭的说你能杀了对方。” …… “我就能,有本事你拿出我不能的证据啊。”朗斯烈开始耍无赖不承认。 …… “你身为一国之君,不觉得这种泼皮行为丢人吗?” “你们要吵救命恩人的话题,滚一边去,我们现在说的是子夜师父的事。”说话的是程鸣一。 萧子夜双手环着胸,仰着头表示自己的立场:“我就一个师傅,一个和尚师傅。” 众人看他一眼,异口同声的说:“小孩没有表决权,一边等着去。” 然后子夜就被推出了争夺的战争,到了萧寒月身边。 慕容殇说:“我告诉你们我才是……” 慕容言说:“放屁,你不要什么事都绝对……” 慕容殇说:“那打一架……” 朗斯烈说:“打就打谁怕你啊……” 程鸣一没说话,直接出拳给了慕容殇眼睛一拳,顿时落叠寺混乱一片,老和尚在群殴圈子外,见不着缝插不了针的情况下抓耳挠腮的想劝架。 …… “娘……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生弟弟或者妹妹啊?!”萧子夜愁眉苦脸的牵着萧寒月的衣角,他真是快被这群人给烦死了。 “这都是你自己招惹来的,谁让你一天聪明不装笨的,显山露水的结果就是要承担接踵而来的麻烦。” …… 他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整这群男人了,于是萧子夜想出了一招非常好用的损招。 三天后 “各位叔叔,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我不下地狱,谁爱下谁下,子夜已经有师傅了,你们都没戏咯,就此别过,等你们老了,我再去看你们。” 萧寒月环抱着手看自己身边的儿子:“萧子夜,你又来这一招下毒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娘,我不是下毒,是下迷药。” “那……你决定好了?!”萧寒月有些不舍,不由的抓着萧子夜的衣襟可怜兮兮的说:“儿子,你把我也捎上吧。” 萧子夜不由的白了一眼他没出息的娘:“你还是和爹好好在皇宫里相亲相爱吧,你要是再跑,我估计他就真活不成了。没见过这么没出息的男人,好像离开你就活不了一样。” …… 于是萧子夜跑了,冷血的不带着他的娘,一个人落跑了。 待到被下药的人清醒以后,不禁都大骂萧子夜没良心。 “子夜一个人,没事吗?”慕容殇问道。 “没关系,老和尚跟着他了,皇宫关不住他的。” “那……皇宫关得住你吗?”快一年了,他还是觉得眼前的幸福那么的不真实,他真是怕了寒月再离开自己,还好这一次她没有走,当他被子夜下药以后醒来,多怕睁眼又看不见寒月了。 萧寒月摇摇头:“关不住。” …… “寒月?!” “关住我的是一个叫慕容殇的男人。” 慕容殇一愣,然后明白了萧寒月话中的意思,一脸傻笑的从背后环抱住了萧寒月的腰。 ……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呼啸的到了萧寒月和子夜曾经住过五年的小村子,马车停在一个正蹲在地上玩泥巴流鼻涕的小孩子面前。 “小豆子,我回来了。”马车帘子掀起,从里面跳出来的人正是萧子夜。 “飞机。”小豆子蹲在地上,将放在身边的木飞机递给一年没见的萧子夜,自然的好像他根本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已一样。 “小豆子,你居然会自己做飞机了?你是一直带在身边吗?” “等你。” “我知道你在等我,来把鼻涕擦一下。”子夜捏着专门为小豆子准备的小帕,揪着她的鼻子给她擦干净了鼻涕,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包油纸包着的东西,“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你手脏,张嘴,我喂你。” 小豆子听话的仰着头,张大缺了三颗牙的嘴:“啊!” 子夜捻着一块桂花糕放进小豆子的嘴里,说:“咬。” 小豆子才听话的吧唧着小嘴,吞进肚子对子夜灿烂一笑:“好吃。” 萧子夜差点被这一笑的光芒闪瞎了眼,根本看不见小豆子满脸的泥巴,他做了一个胆大的决定,这个决定会让李婶子发狂也会让娘痛揍他的,但是他已经决定了,所以后果他会承担。 “小豆子,跟我一起出去玩好吗?” “好。”小豆子将泥巴手伸出去给萧子夜,但是一见手上的泥巴,她又想缩回去。 子夜一把抓住小豆子的手:“没关系,我不嫌,小豆子你如果跟我出去玩,我们天黑前没办法回来,而且很久都不能见到李婶子哦?!你还跟我出去玩吗?”子夜脸上挂出了他活了五年来最真诚最动人的笑,露出八颗牙闪闪发光的标榜着他是牲畜无害。 “娘,娘!”小豆子发着她仅知道的字,但子夜却能明白的一清二楚。 “没事,李婶子已经知道我们要出去玩的事了,有我在不用担心。”萧子夜开始像大灰狼一样欺骗小白兔,连赶马车的老和尚都看不过眼了,别过身去不忍看子夜残害祖国的花朵。 一个时辰后,当李婶子寻到泥巴潭的时候,只看见一张写满字的纸。 李婶子赶紧拿着纸找到了村子里会识字的先生,听他念完后,李婶子拿着纸抖着手对空咆哮:“萧子夜,你个小兔崽子,你居然拐骗我女儿,你要死啦,萧寒月!!!” 紫鸾殿的红帐内一阵一阵暧昧的声音让人听的面红耳赤。 “恩……啊……哦,呃?!”……“殇,等等……等等,我好像听见有人在用咆哮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 “寒月……这是皇宫,谁敢直呼你的名字,今夜……你不准再拒绝我。” …… “哦……好……吧。” 可她真的听见有人在咆哮,而且声音很像李婶子的?! 是……子夜!!! 你个小混蛋,终于回去拐带自己的老婆了。 “寒月,认真点……我忍了两个月了。”慕容殇的唇游走在萧寒月的曲线上。 “哦……好……” …… 嵩峰余霞锦绮卷,伊水细浪鳞甲生,如此的美景下,萧寒月靠着慕容殇的胸膛小声的说:“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又要当爹了。” 慕容殇欣喜若狂,手颤抖的抚摸着萧寒月还没显形的肚子,不敢置信的问着萧寒月:“寒月,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又要当爹了吗?我真的可以和你一起孕育这个孩子吗?真的吗,真的吗?” 萧寒月看着已经傻了的慕容殇微笑着说:“真的,你这个傻瓜。” 在这一刻,慕容殇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他一生最爱的女人还有他们的孩子将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