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尤物》 第1章 怪 第一章怪 苏郊,豪宅,明月亭,对饮三人-- “难道你要带这个面具一辈子吗?”席宏气急败坏地指着千等万盼始回来的儿子咆哮。 一身碧色的青年微微晃了晃脑袋,右手托腮,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竹质面具,跟老子呈反比般优雅回道:“有何不可!?” “你……你、你、你……气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席府上上下下都用什么眼光看你?别人都在背后说你是因为丑的见不得人才带那个该死的面具!马上给我摘下来!否则,别怪我动手!”席宏跃跃欲试道。 “别人怎么看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在乎?就因为要保主你席宏的面子?呵呵~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青年婉转轻柔的声调忽地一变讽刺道:“不知老爹为何如此斤斤计较?其实,天下之大唯二位没资格教训我,首当其冲就是你--老爹!所以,我劝你少说些流言蜚语,你明知道不会起什么作用,不是吗?”说罢,青年侧头向左手边殷勤替自己夹菜的母亲问候。 啪--!席宏巴掌拍的通红,理所当然响声震耳。幸亏是家具中难得的一品红木,否则,今个儿这桌子可垮了!“你,你养的好儿子!居然敢跟老子这么说话!”明显想将美妇拉往一个阵营。 枫黎莒杏眼一瞪喝道:“我养得自然好!想他当年小小年纪为了替你偿债19年不能承欢膝下,见不得爹娘面。如今回来你没什么表示也就算了,竟然里应外合得欺负起他来,你这个人是怎么做人家爹的你?!不过……”枫黎莒笑眯眯地瞅着儿子道:“淳羽啊!不是娘说你……” “好!我今晚就摘。” “……我说了那么多,你不听。你娘还没说就附议了?态度差太多了吧?”席宏惊异地打量席淳羽。 “难道你没听过小人与女子难养吗?”暗青色面具的瞳洞中飘溢出嘲讽。“但,你如果承认自己是小人的话,今后你每项提议我都可以不说二话的附议,怎样?” “你,你居然说你娘--女子难养!”小子你不要命了你!呵,呵,呵~~~~ 枫黎莒亦不敢置信地凝视着许久许久不见的长子…… “女子当然难养,因为,美人是要精心呵护,尽情宠溺,真诚关爱才能养成的。更何况是我洛阳第一美女的娘呢!” 啧!这小子还真有些做花花公子的底子。一男一女恶心扒拉的眯眼衡量眼前的儿子。 “我说儿子啊,反正今晚要摘面具,干脆现在就摘下来吧?让我和你爹好好看看你!” “是啊!是啊!” “哎~~我也想啊!可是这面具我一戴12年,一直没摘下过,如果现在贸然除下可能连皮带肉。爹,娘不在意的话,我摘好了!”说着便动手去摘。 “千万不要!”枫黎莒,席宏同时飞速拉住席淳羽蠢蠢欲动的手,赔笑道:“我们不急,不急,你可别太莽撞,慢慢来就好!看又不急于一时!呵,呵呵呵呵~~~~” 怪事!席淳羽在回房途中暗自纳闷:他们干吗对我的容貌如此关心?却不问我为什么蒙面?3天来,都相安无事,今天怎会提的如此突然?更有意思的是,我来了3天,虽说吃的好住的好,但偌大一个宅竟没叫个伺候我的人,奇怪!而且,除了爹娘没任何亲戚探望过我,实属反常。难道竟是他们不信我的身份?啧,应该不是,可…… “怎样?想不通吧?要不要我告诉你?”左廊边的梅林丛中穿出个16、7岁的俏姑娘,一袭红装,颈、腰、寸、摆处各有柔软的绛红色狐毛贴着嫩滑肌肤,小蛮腰一摇一晃别有风姿。 席淳羽没停,只是经过姑娘身畔时斜眼瞄了瞄那毫无顾忌,光明正大评估他的水灵灵杏眼,和叽里咕噜不知在嘀咕什么的小嘴。 “喂!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俏姑娘媚眼一瞪,双手叉腰,连连跺足。“人家好歹也是淑女耶!” “淑女!呵呵呵……我看是虎女还差不多!不然在衣服里放了那么多歹毒的东西作什么?”一身白衣飘飘雅男子忽然出现俏姑娘背后,右手朝姑娘臀部衣摆一挥,刹间百链钩、穿云箭、鹰抓钩……尽现。 俏姑娘反手给了雅男子一拳,男人无所谓嬉笑着接下,三四个跃身跳至席淳羽身后想来个缠绵拥抱。席淳羽一欠身,抱了个空。 “活该!”俏姑娘头一昂,快了几步,拉住席淳羽的衣摆,笑眯眯的欣赏雅男子滑稽的惨痛模样,嘴里不住叫好。 男子嘴一撇苦笑道:“大哥~~~~!我们是兄弟耶!用得着这么生疏吗?19年未见人家想好好跟你亲近亲近嘛!呜~~~~你竟然躲开我!!呜~~~~~~” 19年未见?看--‘他’19年前到底出生没有都是问题,何况表情那么悲怨,用词如此可怜,果然是别有居心!藏于面具内的嘴角微微翘了翘道:“介绍。” “啊―――??” “你不是要认亲吗?”席淳羽好笑地打量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不错,是个美男子可惜胭脂气太重。 “喔!我是席雅晟,位列席家三子,今年18,未谈婚嫁,精通剑术,轻功为最,好诗词歌赋,常言女人如衣服,兄弟为手足。”席雅晟倾身作了个请字。 “慢!我先介绍!”俏姑娘重重拉扯席淳羽的衣摆,直到别人的眼光都看向她为止,甜甜道:“席家四女,名幽偌,上月刚满17,人家十八般武艺都有涉猎,爹娘也常夸我淑女。人家早也盼大哥,晚也盼大哥,终于被我盼到了!我还有个双胞胎的妹妹叫幽荷,跟我长的一模一样!” 席淳羽双眼沉了沉回道:“席淳羽,20。”转身回屋。 “唉,唉,唉--”席幽偌两臂伸展,拦在席淳羽面前。“我介绍了那么多,你这么就走太说不过去了吧?好歹也讲清楚你的喜好,擅长什么嘛!你的年纪和名字我们早知道了,还用你说吗?”席幽偌满脸不认同道。 “你不也没说清吗?” “我说得那么清楚,你……”席幽偌蛮腰一扭待发作。 席雅晟静立一旁,并不作声。 席淳羽走到路边,依着苍松双臂环胸开口:“幽偌,你跳支舞给我看看可好?” “我为什么要跳舞给你看?”席幽偌奇到。 席淳羽眼含笑,摇头道:“你不是说你十八般舞艺均有涉猎吗?怎么?随便叫你跳一曲有那么难吗?还是你刚刚说的都是假话?” “呸!我才没说假话呢!十八般武艺,是武功的武好不好!你自己听错可不是我说得不清楚!”席幽偌一付要怪怪你自己的态度,脖子仰得高高的,娇态十足。 “啧!我说我怎么没听说过十八般武艺都小有涉猎的淑女呢?今天可是第一朝呢!” “你,你,你……”席幽偌的脸庞瞬间红的像猴屁股,招腮捞耳片刻,凶巴巴道:“谁,谁规定会武功的就不是淑女了?我不武的时候就是淑女!” “那刚才你为何不说清呢?” 席幽偌吃了个哑巴亏,恨不得在席淳羽身上打上千百拳消气。可惜淳羽并非席雅晟,亲疏有别,自是不敢动手。咬牙切齿,瞥见一边看好戏的席雅晟气得使了个连环踢。 席雅晟轻巧避开,忙制住妹妹的手脚,晒笑着说:“大哥,你好不容易回来,跟弟妹们聚聚吧?19年了,我们都挺想你的。” 哼!假话说得那么溜,也不怕闪了舌头!这个家不仅老子怪,弟妹也怪,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席淳羽点头应道:“明天吧。” “明天就来不及了!”席幽偌脱口而出,随后猛地遮住嘴,心虚的瞄着四周风景。 “哦!既然你们是有备而来,先前又何必说这么多。走吧!”席淳羽作了个你带路的姿势。 席雅晟拖着席幽偌走在前面,回头望望轻飘飘跟在后头的席淳羽奇道:“你不问原因?” “我问,你就会说吗?”席淳羽不以为然。 “也是!”席雅晟顿了顿道:“明天你就明白了。” 那就晚了!席淳羽暗道。 一路上席幽偌一直用复杂的眼光凝视着席淳羽,那眼光中包含了不懂、猜忌、苦恼甚至是可怜。 第2章 奇 第二章奇 花厅。 入座,席淳羽打量着早候在厅里的三男两女,对方亦同样把他前前后后看了个遍。席雅晟、席幽偌进了花厅之后到安静不少,只代为介绍了花厅中众人的身份。 “不是说要叙叙吗?怎么没人开口?”席淳羽左盼右顾一番,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啊?那,那个……大哥,你,你……”席家老六席风情战战兢兢不知怎么开口,白嫩润滑的额布满了细细的冷汗,可怜兮兮地瞅着席淳羽。 二子席阳看不过去,接口道:“大哥,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找你来是想问清楚你长得到底如何?” 明白的是你们不是我。席淳羽心道。 “大哥,你不要告诉我你脸上有伤噢?”老七席月夸张地握牢席淳羽的双手生怕他逃走似的。 “这重要么?” “当然重要!”七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回答席淳羽的问话。 哦!为何?席淳羽心里想着。 “大哥,能不能回答我们刚才的问题啊?”席雅晟盯着席淳羽眼睛一眨不眨。 “如果我说,我出生到现在一次也没见过自己的脸,你们信吗?”席淳羽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扫视周围的兄弟。 “我就不信你从不洗脸?”么女席鹤雅反驳道,一边拉了拉席阳的衣袖,示意他附和。 “洗脸一定要看自己的脸吗?你吃饭难道眼睛是盯着嘴巴的?否则会吃到鼻子里?”席淳羽不冷不热的讽刺。 席幽荷安抚着从小娇生惯养,宠如至宝的小妹,向席淳羽微笑问道:“纯羽哥哥为什么会带面具呢?” “你们应该知道我为何流落他乡吧?” “当然知道!当年,沈风尘和娘原本已经订亲。可是,在他们的订婚宴上娘遇上了沈风尘的至交好友,就是爹。娘喜欢上爹,背弃婚约离家出走,跟爹隐姓埋名来到苏州并偷偷成了亲。沈风尘寻寻觅觅了3年,终于找到娘,可惜姑娘已成人妇。他一气之下抓走了当时才1岁的大哥。”席幽偌娓娓道出陈年旧事,心疑和面具有何关联。 席淳羽食指点了下桌子,问:“沈风尘为何要抓我走?” “因为他恨娘和爹背叛他!” “这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为什么抓我!而不是给背叛了他的爹娘两三刀呢?” 席幽荷想了想道:“也许是他害怕爹爹武功吧?” “不!”席阳否定了席幽荷的说辞。“因为他还爱着娘。” “说的对!他既怕刀剑无眼伤了娘,又怕打伤爹让娘恨他,可是自己的心痛无法排遣,故而就抓走我,也好使爹娘尝尝他伤心的滋味。”可惜,他万万没想到席宏,枫黎莒在他走后又养了那么多孩子,一点也没把他抓走的自己看在眼里,他算是白忙一场。他还真是可怜,有机会回去探望他吧。席淳羽想来越觉可笑,眼神中充满苦笑。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席月突然猛地跳起来,右掌朝紫檀木桌重的一击,兴奋异常道:“大哥一定是长得跟娘像,所以沈风尘看见他就想起娘,未免伤心就让大哥一直带面具。” “对!大哥肯定是花容月貌,呵,呵,呵呵……这下好办了!” “万岁!!!” “真是菩萨保佑啊!不枉我这些天每日烧香拜佛。终于熬出头了!呵,呵,呵……”席雅晟疯狂的舒展着腿脚。 席淳羽轻轻合掌拍了两下,把前后左右傻笑着手舞足蹈,欢天喜地的白痴眼光吸引过来,沉声一字一字道:“我、戴、面、具、那、年、八、岁!” 啊-!!!七人哑然而止,笑容僵僵地贴在脸上,吃惊的表情如出一辙,同时尖叫着插话询问。 “八岁?那是不是说……现在更漂亮了?” “是啊!八岁时就和娘打成平手,现在定是国色天香,倾城倾国!” “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想的太好,免得失望越大!到时接受不了。”席风情悲观的劝说。 “不会的!看雅晟、幽偌、幽荷就知道大哥长得不会差到那里去!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先乱了阵脚。” “二哥说的对!” “可是!大哥长的那么高,跟二哥、三哥一样高,万一他看不上眼怎么办?”席风情仍是忧心重重。 “咦--对了!大哥,你可精通琴棋书画?武艺如何?有没有逛窑子的经验?……” “原本我觉得爹娘已经够奇怪了,想不到你们更怪!不说原因,却拼命向我提问。今天,到此为止吧,我想休息了。”席淳羽打断席月越来越口没遮拦的话,起身告辞。 席雅晟一把拉住席淳羽道:“喝杯茶再走不迟。” “留着自己喝吧。”说完席淳羽忽然双袖一展,身以左足为点转了一圈,青衣飘飘,乌丝如画,姿媚入骨,幽香扑鼻。 七人为席淳羽突如其来的风姿如痴如醉,但闻清香,已见周公。 席淳羽望望横七竖八,东倒西歪的弟妹,耸耸肩,一脚脚踏着人体走出花厅。嘴里轻哼道:“想迷昏我,做梦去吧!” 第3章 情 第三章情 迷迷蒙蒙时分,席家大宅的仆从便开始打扫,是席府的惯例。 花厅前,老资格的婢女襄奴挽起粉色棉衣推门而入,一脚踏上个软绵绵的东西。时节正直隆冬,况且刚过五更,以为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襄奴小心翼翼地打跟火折子,凑近一看,顿时三魂六魄去了大半。 啊~~~~~~~~~!!!!!!! 正忙碌打扫的众人,忽听得花厅传来凄厉的叫声,管家一边安抚人心一边带着几个身强有力的男仆匆匆奔向花厅。来到门口朝内一探,也傻了眼,顿觉一股凉意直透背心。只见黑黝黝的屋里,席家的小主子各个希奇古怪,生死不明的倒地,好象在不知不觉中着了什么道儿。奴婢襄奴则环抱自己,浑身发抖不住摇头,嘴里喃喃的念着什么。两个壮仆好容易拉起她,却见襄奴脚下一片湿漉,泛着酸臭。 “这是怎么回事?”席宏大步跨入大厅,指着被仆人扶坐于座的儿女,虎目圆瞪问道。 “回老爷话,少爷小姐可能是中了迷香,所以才昏迷不醒。”管家必恭必敬,胆战心惊的回话,不时用袖口擦着额边冷汗,心慌自己饭碗不保。 “废话,我是问你他们怎么中的毒!”席宏喝道。 “老,老爷,我们也是刚刚听见襄奴的惨叫赶来的,不知其中缘故。” “你身为管家,竟不知道?你这个管家是怎么当的?” “老爷恕罪!老爷恕罪!”管家铁青着脸辩解道:“这宅子各方都有人把守,我可以用性命担保没人偷进席府,为什么少爷小姐都聚在此处却是难测。花厅离主屋甚是偏远,四周景色不佳,冬季又冷……我想这要问问伺候小姐少爷的奴婢方能知晓。” “带少爷小姐回房去。把他们房里的丫头小厮都给我找来!” “是!”众人鱼贯而出。 “还不快去请大夫!”席宏气急败坏地怒吼。 “是,是,是……” 虎目对眼前二十几个面带菜色的小厮、丫头扫了几回,沉声问道:“知道你们的少爷小姐为什么在这儿吗?或是为何来花厅?” “那……是,是……” “我……” 忽然,一个18、9岁的丫环双膝跪地。几个明眼的跟着跪了道:“一定……一定是大少爷搞的鬼。” “对!一定是。” “哦?你们知道?” “昨天,小姐少爷们一块来找大少爷的。可是,一去不回。我想定是跟大少爷有关。” “是了!定和大少爷有关。” “也许是一语不和动起手来。” 砰--!席宏坐的檀香椅右扶手被他震的粉碎。破口大骂道:“3天前我就说过,不准府里任何人找大少爷,任何人不得踏入偏院一步。少爷,小姐即使没听明白,难道你们几个也都耳聋了吗?为什么不把他们拦下,不劝着他们,反而他们一夜不归都知而不报!是不是府里的活太轻松,让你们忘了席家的规矩?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拖出去,家法伺候。罚完了,逐出府去!” “啊--老爷不要啊!我再也不敢了!呜~~~” “不要啊!不要啊!呜~~~求求您,老爷开恩啊!……” “老爷,以后小人一定不敢自作主张,求您开恩那!开恩那!呜~~~我上有老母,下有兄弟,没了这份差事,就完了!”不停地磕头。 一时间,寂静空旷的花厅人声鼎沸,大有绕梁三日的趋势。 席宏充耳不闻,挥挥手示意把他们拖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啊?”枫黎莒姗姗来迟,惊异地望着眼前的阵势,一付我错过了什么好戏的表情。 “还有什么好事!还不是你那几个不争气的女儿,儿子!竟连我的话都当耳边风,偷偷跑去找淳羽,在茶里下迷药想迷昏羽儿。现在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全被羽儿弄昏了,真是丢人现眼!”席宏横了眼枫黎莒道。 “做的好!你这么说是骂羽儿不好让你的女儿、儿子丢人现眼了?”枫黎莒瞪眼可不会瞪输了席宏。 “哪有?我是骂几个小鬼自作自受。怎么还不拖出去啊!”最后一句是对呆站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打手说的。席宏对哭倒一片充耳不闻,枫黎莒也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清秀人儿被拖出门槛。下一刻撕心裂肺的惨叫此起彼伏,缠绕在冬日清冽透骨的薄雾中闻者发颤。 事情处理干净,花厅里只剩两位当家。隐隐约约闪动的烛火照在其脸上增添不少阴沉,微弱浑浊的光线使光与影分的并不清明,就像房里两人的表情一样,看不清、猜不透、摸不着。 “我想现在就去看羽儿!”席宏轻声道。 “现在?还太早吧?”枫黎莒瞧着必须掌灯才能看清周围的天时,心有不忍。 “这事要尽快,晚了就来不及了!”席宏突然语气加重,音量却始终低低的。 枫黎莒面朝黑暗闭眼长长地叹了口气,甚是无奈道:“我明白!可是要做却是另外一回事!哎----这世间倒底公不公平呢!” “我和你背叛了那么多人,伤害了那么多人,可仍是缠绵了20年,我们该知足了。老天对我们不薄啊!”席宏仰天感慨。 “对!老天对我们是不薄,可是对羽儿呢?对他又怎样呢?小小年纪就被抓去,我们明知道他会受苦,依旧没一点法子。隐姓埋名,苟且偷生,每天担心着会不会被人找到,但我承认我过的很好,因为有你在,我不悔。哎--”枫黎莒深深地看着席宏,一如他的深情。“19年了,我以为羽儿早不在人世。可是,他就这么出现了,我一眼就知道是他--我的儿子。可,为什么不早些呢?或者干脆一生别回来!为什么?老天他真的公平吗?” 席宏紧琐双眉,脸上缠着浓浓的忧郁。回想过往云烟,情不自禁地抱住妻子,呢喃安慰。 “老天是不是公平这不重要,到是该问问你们在想些什么?” “谁!出来!”席宏猛的把妻子护在身后,朝灰暗发声处喝去。 一条人影从角落的黑暗中缓缓走近。 一个男人。 一个只有黑与白的男人。 一个叫人移不开眼光的男人。 除了头发、眉毛、眼珠,其他什么都是白的。白的没一丝血色,即使不触摸也知道那意味着彻骨的寒冷。那黑如芝麻的发、浓密的剑眉、飘雾般的眸更衬托出肤色的诡异,连唇亦是淡淡的肉色。 也许多一点血色更贴近完美,但这样却使人惊叹!举手投足间的风情闻者如痴如醉。 “你是谁?”席宏首先缓过神来。 男人笑而不答。 “你……你是羽儿!”枫黎莒不敢置信地望着冰冷的男人道。 “羽儿?” “娘果然厉害,爹就差了点。”席淳羽在两人对面坐下,讽刺调唆的语气忽变道:“你们说要看我的脸,现在如愿已尝。我是否也可知晓你们用意为何呢?” “这……”枫黎莒说不出口,干脆拐了席宏一记,让他回答。 席宏清了清嗓子,尴尬的不敢直视儿子,闪闪烁烁道:“我们席府即将和悦剑山庄结为亲家。换句话说,咳-咳-咳,你,你就要成亲了。咳咳……”席宏神经质的咳嗽,阴晴不定的巡视着席淳羽丝毫未现表情的脸。 “为何是我?”如雾的眸凝视着战战兢兢解释的两人。 “因为你最合适。”枫黎莒赔笑道。 “哪里?” “原来是不知道,现在看--如此的潇洒英俊,那么的万种风情!只有你去我们才能安心。”枫黎莒比了比席淳羽道。 “是啊!本来我们还担心,现在一切放心了。” “哦!这就是你们想看我脸的原因啊?不过,你们好象忘了问我原不原意。”淡漠到使人发颤的声音。 枫黎莒自知没资格对这个儿子说教,只得正襟危坐道:“悦剑山庄排武林三大山庄之首,你去决不会受苦。19年来我们一直对你不起,所以想通过这个补偿你。” “要不是当年你娘巧遇悦剑山庄的老太君,我们席府怎能高攀得上?” 席淳羽觉得好笑道:“你们说这万难攀上的贵地,弟妹们好象没人愿意去啊?”顿了一下道:“莫不是对方人品不好?而且照你们说来是招婿不是娶亲咯?那为什么妹妹们也如此着急?” “呜--你可千万别这么想啊!对方不仅家世富贵,身手在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就是,嘿,嘿……就是,性喜男色……”枫黎莒越说越是气弱。 “噢--!原来如此,怪不得弟妹们闻之色变。说来说去他到底是男是女?” “自然是男人,女子哪有那么大胆!” “那你们还让我去?让我嫁一个男人?” “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可我们是为你好啊!”枫黎莒语气中凝聚着深沉的幽怨。 “不是一时,而是一世都难接受!我到想问问,如果我没来呢?你们是不是也想找个替死鬼嫁去?” “不,如果你没来我们会让雅晟嫁过去。说到底我们还是有私心的,你下面七个弟妹只有雅晟、幽偌、幽荷是我们亲生的。”我们收养了那么多孩子,就是为了替你积福,盼你活的好。席宏心想着没说,他知道席淳羽不会在意个中缘由。 “可是,你来了,我们不得不做更改。你苦了那么多年,我们怎么能看着你就……”枫黎莒说着说着不禁悲从中来,泪如泉涌。 “你就听我们的话嫁去吧!”席宏一边安慰着妻子一边对儿子道。 “看来这还是个美差。可惜,我这次来不准备久留,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不来也许再见不到面,我根本就不会跟你们相认。听你们刚才的对话,想必这19年来过得不错。唯一的遗憾是我,如今你们应该再无憾,那么告辞了。”席淳羽离坐,潇洒的拜别,转身而去。 席宏,枫黎莒对席淳羽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异万分,手足无措。 “你要走?”两人异口同声道。 “是。” “你知道……” “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更知道你们不久于人世,席府将片瓦不存。”否则我怎会来呢!席淳羽在心中叹道,只是不知你们对我如此费心,既然已经欠了我何妨欠到底呢。 席宏夫妇听着亲生子用毫无感情的语调述说他们的后事均感心凉彻骨。是啊!要一个出生至今分离19年的儿子满怀**的维护他们才是痴心妄想,何况他从小经历了何种痛苦使他变得这样无欲无情,更让夫妻俩痛心疾首。 本想着来日方长,好好的弥补儿子,可惜天不从人愿。他们甚至没问这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沈风尘怎会放他出山,为何知道自己的身世,甚至连姓名都不曾更改,只想把最好的给他,因为没时间了,也许明天席府就将成为一片废墟。 躲了二十几年,居然在这亲子团聚前夕被仇家察觉,算不算天网恢恢啊……好多年前就准备妥当,万一有个闪失,至少这次要保住亲生儿子,让雅晟嫁入悦剑山庄。 雅晟虽说是男子又嫁得名不正言不顺,但好歹席府对悦剑山庄有恩,自是不会坐视不理。可,淳羽来了,竟在这要命的时候来了,他们虽对雅晟有无尽的舔犊之情,但对淳羽的是刻骨铭心的愧疚,这活命的机会当然要让给好容易才归还的大儿子。可惜,儿子并不领情。 这江湖--莫说是亲朋好友,既是亲如父子亦勾心斗角,刀刃相见。他们实在放心不下初出茅庐的儿子啊!也许他的无情正是他的长处。 “从前的事我没得选择,今后必再不借他人之手。”席淳羽缓缓推开厅门,回眸倾笑道:“弟妹们这7日内断不会醒,你们尽可随心所欲的摆布他们,也算是我进的一点孝道。此番别过,情仇两断。”说完毫不犹豫地跨出花厅,消失在苍茫的迷雾之中。 “淳羽--!”枫黎莒不舍地追去,却被席宏一把拉住,用同样沉痛的眼光包容地注视着伤心欲绝的妻子。 “让他去吧。我们能给他的就只有不幸。这3天,他只是想试试家的感觉。呵呵,倒便宜了我们……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哎--” “看得出羽儿一身武艺,行走江湖自是不难。可他阅历浅薄,又无依无靠,万一……”枫黎莒心烦的跺足。“真该给他些银两以备不时之需。要不……你现在追出去……” 席宏打断枫黎莒的话。“他不会收的。要是不放心他,就保佑他吧。”他连我们都不认了,怎么还可能收我们的钱!席宏苦叹,却不好说与妻子知晓,以免增添伤痛,惆怅只敢往心里去。 只要儿子活得好,他夫妻别无所求。 他们对自己确实付了真心,所以他这一行的秘密席宏夫妻永远不会知晓。席淳羽勾了勾嘴角,暗道:看在这份情跟他们不久人世的分上,此行的目的作罢。毕竟,死在自己亲生儿子手里,难以瞑目吧。 魑魅般的身影飞驶于白舞中,隐隐飘逸着冷冽的清香,久久不散。 第4章 夜话客栈 第四章 夜话客栈 知道吗?3日前苏郊的席府一夜间上上下下百余口都死于非命,且一把火烧的面目全非。现下,无人敢近这命案十里之内! 这有什么新鲜的,我还知道,前天悦剑山庄的二庄主娶的就是这席府的三少。 啊~?你是说悦剑山庄的秋煊赫娶了个男的? 秋煊赫贪恋男色是尽人皆知的事,有何奇怪?到是老兄你,孤陋寡闻啊! 呵呵呵呵……悦剑山庄的太君果真首肯?男人娶男人,对悦剑山庄的威名可是…… 兄弟,当今连皇上亦娶男妃,我们跑江湖的谁会计较这些! 哎,这话又说回来,席府一向行事低调,啧!行凶的到底是谁?何况凶手心狠手辣,除了去悦剑山庄贺婚的几个小辈,无一幸免哪! 想来席府的几个小子也命不长矣! 未必!不是我夸口,江湖上没几个门派敢扛上悦剑山庄。更何况,在得知席府惨案后仍成了亲事,可想而知,一定是愿保他们几个xing命无忧。 吱呀—— 正谈得兴起的众人目光一致扫向客栈大门。只见年久钝拙的门板在风雪中狂颤,一身雪白的男人无声的步入大厅,夹杂着寒风暴雪的碎片以及清冽的幽香。 吃了掌柜一记栗子,小二赶忙上前把门合紧,转身继续打量来人。 白竹斗笠、白面纱巾、白缎衣裤、雪色皮靴,连唯一露出的手亦洁如浩玉。这人该不是雪怪吧?要不,此人身上的积雪为何不被厅里的热气融化? “来一壶酒,素菜一盘,三两切牛肉,两个包子,一碗刀子面。”吐字清晰却乏抑扬顿挫,男人靠着角落的空桌入座,并不摘下斗笠。 好戏之人难免一阵失望,连饮数杯黄汤,从新开始话题。 小二刚端了两盘抄菜,突然拍门声大作。在座客官无不惊异的互探几眼,警戒地凝视大门,持酒杯的手缓缓下划至腰间利器。几个耳目灵敏的已察觉风雪中隐藏着血腥之味,不禁暗自提气以防不测。 砰—— 等不及小二应门,客栈外两人直直的倒进门槛,门户大开。漫天的风雪狂涌而入,烧得通红的壁炉一下子灭了。坐客正要破口大骂,可奇的是倒地的两人就这么卧趴着不再动弹。几个胆大的推开手脚哆嗦的小二,蹲下身把人翻转过来,不由咿呀的高声叫嚷。 “死了!刚刚不是还在敲门吗?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可不!” “咿——这不是江南慕容世家的长子慕容烽,次子慕容臻鸿吗?”查看的汉子奇道。 “你看清楚了?可别乱说!”一边的食客纷纷起身一探究竟。 头戴斗笠的白色男子不紧不慢的品酒食菜,对突如其来的惨案置若罔闻。其周身的雪花依旧不见丝毫消融。 “我哪会认错!我袁琦怎么说在江湖中也小有名气,闲来无事行遍天南地北。手上几下子我不敢说,但见过的名人旧宿绝对不比人少。跟慕容臻鸿兄弟至交!怎会认错?”五大三粗的袁琦横扫了怀疑他信用的客官一眼,低头叹道:“没想到洞庭湖一别,你我相见之时竟已天人永隔。”说得好象真有这回事儿似的。厅里零零散散传出干笑,听得出笑声中流溢着讽刺,鄙视惺惺作态的丑恶。 “那么舍不得,何不干脆陪同前往?我免费送你一程,如何?” “啊——!”袁琦回首一看,不知不觉背后站了个微笑的青衣男子。 “龙钥麒!”袁琦失声道。 被人提名,青衣人笑的愈加温柔。 袁琦顿时吓的屁滚尿流,仰天一交摔倒在尸首中央,排成个川字。“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根本不认识他们!龙大侠饶命,龙大侠饶命啊!”袁琦总算明白——饭可以不吃,话不能乱说的道理。 可惜,一个真理,一条人命。 没人看清龙钥麒是怎么出手的,只道一瞬间袁琦毕命,他死的很快,很安静,面带微笑的陪伴他自称好友的慕容臻鸿去了。 “你们是他兄弟?”龙钥麒指指袁琦道。 众人猛摇头,作鸟兽散。这时候交情算个屁!纷纷往yin暗冰冷的角落拥挤,几个大男人抱作一团壮胆,实在难看。厅里只有3人没动,白色男子漠然照旧,小二、掌柜已吓的动弹不得。 好端端的空桌不坐,龙钥麒于白衣男子对面入座,爱笑的唇角微微翘道:“一壶酒、半斤牛肉、几盘素菜,恩——再加大碗刀子面。”龙钥麒见无人回应,犀利的瞄了眼小二,笑道:“怎么?你的魂也被招去了?” “没,没,没……我,我马上就给您送来!”小二瞧见龙钥麒杀人的招牌笑脸,哭嚷着踉踉跄跄奔回后堂伙房。 “啧!真是的,每次都这样!”龙钥麒回头冲着角落的缩头乌龟喝道:“还不快把门口的几个拖出去,把门关上!以为躲在角落就不冷啦!” 我们躲在角落不是怕冷好不好!是怕你!好好的吃顿饭却遇上这个魔头,果真时运不济啊!众人心里苦叹,顺便默念两句阿弥陀佛,保佑自己时来运转。但,话不能不听,毕竟事关生死——几人七手八脚,把尸体抬至客栈外右墙角,回来不忘恭恭敬敬带上门。 “先吃你的,等我的菜上来,再赔你。”龙钥麒自说自话地抓起白衣男人面前的牛肉大啖之,眼角挑衅地望着男子,笑意怡然。 食了半响,该上的菜都上了。龙钥麒千方百计引诱白衣男子开口,不见丝毫成效,不甘心撇撇嘴道:“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好歹也回我一句啊。” 却见白衣男人离座向掌柜的抛了锭银子,朝大门走去。 龙钥麒一把缠住男子的腰,抱入怀,右手想顺势摘下白纱斗笠。男子身上的积雪刺的龙钥麒一阵寒噤。只须臾失神,薄薄透心凉的蝉翼刀便抵上龙钥麒的左颈,划出淡淡的血痕。 “放开你的手。”语音仍是同样的疏淡。 “真有意思!你不怕我?” 白衣男子不解道;“入江湖既是涉险,明知如此,何惧之有?如你要对付我,早下手了,用的着跟我纠缠不清吗?” “不鸣则矣,一鸣惊人。”龙钥麒眼中兴味溢然道:“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以后,我就跟着你了。” 白衣人愕然地挣开龙钥麒的双臂,面纱挡住了他此刻的表情。正待说什么时,客栈门砰的被一脚踢开,大群人汹涌而进。 雪雨双飞,风暴更烈。神竣马匹相互靠拢缩至客栈门檐,喘粗气,再不肯动。檀香红木马车静立雪中别有一番风味。 “他奶奶的!沿路一个小镇都没影儿,岂不是叫人冻死!”一身横肉的黑汉子破口大骂。挑了最近的座位坐下,古铜色霸王刀啪的放置桌角。“上菜!” “咸阳陈雷袁,一向独来独往,霸王刀使得出神入化。”龙钥麒指指黑汉子,向白衣人介绍道,顺便拉他坐下。 “小二!有什么好菜好酒都给爷端来!”身着华服的男人左拥右抱着姿色艳丽的女子们稳当当在大厅中央入座。女人纤纤玉指摘下男人所戴斗笠,小心翼翼的拍拍上边的积雪。另外的,掏出怀里丝巾轻轻抹去男人身上的雪花。同来之人无不羡慕。 “逍yao堡主司易绝,好色,无女不欢。3年前连挑十数个顶尖高手,轰动一时。神秘莫测,行踪诡异,喜怒无常。他身边的四个美女全是今年中秋各地选出的佳丽。”龙钥麒似笑非笑道。 你比他好不了多少。白衣男子暗道。 “有什么好看的?”随后进入的墨衣女子,啪啪啪给了3个同行男伴一人一巴掌。迅速摘下斗笠,朝中间那桌狠狠瞪视。被拉着不情不愿坐于隔桌。 “栖月山庄,江湖排名第三。那刁蛮女人正是其山庄么女沈筱乐,火暴脾气很出名呐!后面的人不用认识,都是些无名小卒。”龙钥麒边喝酒边道。 “啧,啧,啧……姑娘何必吃醋呢?我们四人陪爷一个,你一人却得三个汉子,应是我们羡慕你才是啊!”艳娘调笑着环抱住英风飒飒,玩世不恭的司易绝,嘤嘤燕语。 “不知耻的妓女!”沈筱乐气的两颊通红,配上红彤彤的小鼻,甚是可爱。 “喔?想必姑娘在行业里见得我,不知你在哪个勾栏啊?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几位恩客呢?” 华服男子享受着女人香,眼光却瞄着龙钥麒一桌,进门多时不曾移开。 “你——”沈筱乐怒极攻心,拔出腰间配剑便砍。 呲—— 艳娘们笑闹依旧,沈筱乐衣袖倒裂了大半,一根木筷把墨色的锦缎袖子钉于桌面,筷子入木半截。沈筱乐羞的双眼泛潮,抱牢囧露的嫩滑肌肤,暗骂3个师弟没出息,无法助自己出头。 “师姐别再跟她们斗,那男人是逍yao堡的堡主司易绝,看这身手,我们惹不起!”墨衣师弟捂着通红肿胀的左颊小声道。 “呸!”沈筱乐知道讨不到好处,只得硬生生压下怒火,奋力咀嚼菜肴出气。 酒足饭饱后,大多懒洋洋的闭目养神。 三更时分,听得几声仓促的脚步,入门两人。未拍满身积雪便恭谨跪于司易绝面前禀报:“前面3里处的石桥已毁。河面波涛汹涌,天色幽暗,风雪交加,实难跃过。” 顿时,店里像炸开的锅,熙熙攘攘,议论纷纷。 “店家,这附近还有没有桥可过河?” “就这一座。天啊!谁犯的事哦!作孽啊!” “绕道而行起码5天才能到。” “那就来不及了。” “妈的!谁干的好事,知道了,一定不饶他!” …… 司易绝也不管跪地的下属,推开美女,来到龙钥麒一桌入座。凤眼含笑道:“龙钥麒,才几天没见该不会忘了我吧?怎么?不想去洛神宫试试运气?” “我不去,不多给你一个赢的机会?” “没好手,去了也没意思。”司易绝笑看被龙钥麒死缠烂打不放的白衣男子拱手为礼道:“在下司易绝。” “你别再缠我。”白衣男子不理司易绝,朝龙钥麒发话夺门而出。 龙钥麒不甘落后几个起落便消失雾色中,传来:司易绝累你请客字样的道谢。 司易绝苦笑,回头对依然原样跪地的下属吩咐:“把四位小姐送回去。龙钥麒的钱算在我帐上。”说最后一个字时,已在半里之外。 第5章 断桥 第五章 断桥 龙钥麒,司易绝,平日自负轻功绝顶,在混沌的暴风雪中驶如游龙。可背对他们的白衣男子始终距离30尺之遥,轻飘飘好似一朵雪花随风走势,恶劣的天气只助长了男人的莫测,增添了他的神秘。 顷刻断桥印入眼帘,龙司二人有心着意男子怎生渡河。 可视之处似无一物能借力,且河宽30丈有余,如此天寒地冻仍不结冰,其波涛汹涌之势可想而知。 但见男子并不停顿,渐渐消失于河岸囧口。 龙钥麒巡视着雪地,未见男子足迹。使人不禁猜测他到底有没有脚?是不是人? 司易绝亦凝眉深思。 虽说并肩而行,却是一路无言。 两人同时于河岸止步。 “现在就两件事。”司易绝道。 “不是过去,就是回去!”龙钥麒说完,二人相视而笑。 一个青衫皮衣,闯江湖如同游戏,向来只吃霸王餐。 一个银缎貂袍,逍yao世间梦人生,天命属锦衣玉食。 同是少年成名,心高气傲,当下正好比个输赢。 司易绝弯身捞起大块冰雪,掌力一吐,刹时成一尺来长的晶莹玉柱。对龙钥麒点了点头,丹田猛得提气,左足一蹬,向前飞跃数丈,离河水半尺之距。随即他右掌大开,五指凝力,朝左手所持冰柱连扫几个来回,削下一片片薄冰,复置于波涛之上。水势滔滔,薄冰乃借力之处,当稳稳伏于水面,其中要讲究风势、指风、力度、手劲、眼力。 薄冰片片随风飘临,一片比一片抛的远,司易绝提气踏冰急行,转眼到达对岸。正得意时,竟瞧见龙钥麒在不远处盘腿打坐,惊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比你快五步。”明明那么冷,龙钥麒额头却布满汗水,不刻凝结成冰。“先准备一个大冰球,一根冰棍。起跳时尽力蹬向湖心上空,势尽时,把冰球用力砸于水面,当它接触河面的瞬间正是阻力最大时,此刻拿冰棍戳其上,提气冲向对岸,不就过来了。” “那你这是怎么回事?”司易绝疑道。 龙钥麒斜了眼司易绝道:“别告诉我你看不出那客栈有古怪!去冰雪城至少还要走六七十里路,不能提气就等于不能使轻功,当然是逼毒要紧。啧!没想到发作的这么快。” 司易绝抿唇,转了两眼道:“客栈的古怪很明显——1、在前不着村后无人烟的荒道上开店根本有违常理,何况是风雪之夜,而且此路是去冰雪城的唯一途径。冰雪城远离江湖,不问世事已久,此番邀聚时不过7日,想捞客油水也不是这个办法啊。2、离店不远的桥居然断了,未免太巧合。3、饭食竟入得了口。我平日吃惯美食,这荒野小店做工细腻的饭菜确和城里的大客栈有的拼。” “还想暗算我。”龙钥麒脸色铁青道。 “你是说在壁炉的火柴里加的恬缠香?”司易绝解释:“恬缠香xing烈,无色无味,可使内力消散。但其燃烧时要吸收大量热气,这是唯一让人看出端儿之处。今天那么冷,且客栈厅堂又大,屋内屋外气温差不多,到也无人起疑。要不是看到你对面的白衣人浑身积雪不融,说不定真被骗过。”司易绝注视着艰难逼毒的龙钥麒续道:“冒风雪进房的人通常第一件事莫不拍去身上积雪,白衣人却反道而为,真是希奇!喂,要不要我给你恬缠香的解药?” 此时龙钥麒已经停止逼毒,起身拍拍衣裤上粘贴的雪花道:“解不了,我中的不是恬缠香。” “啊?难道他们下的不止一种?” 龙钥麒脸色稍嫌苍白无奈苦笑道:“是我的同桌下的。” “你说的是那个白衣人?”司易绝不怀好意的挑唆:“哎哟!谁怎么高明,害我们龙大侠中了解不了的毒?你该不会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吧?” “也不过缠着他抱了一下罢了,干嘛这么小气!”龙钥麒语气中颇有忿忿不平之意。 “活该!”司易绝取笑。 “只好由你背着我走了。” “嗳!别扯上我。” 龙钥麒赖皮道:“是你说没好手无趣,我才勉强陪你的。兄弟,别过河拆桥好不好!” “桥不是我拆,毒并非我下。我只是提议,来不来由你决定,赖我?没门!”司易绝暗道,好歹他是逍yao堡堡主,怎可随便叫人赖上? 未待两人争辩,冰般的语调袅袅入耳。“解药我有。” 二位定睛一看却不是白衣人是谁!——人、物浑然囧囧囧囧,如非他开口,谁能察觉他的气息?龙钥麒,司易绝但觉手、背冷汗淋漓。各自心惊:若是不怀好意之人,自己岂不破绽百出! “你不要?”白衣男子转身欲走。 龙钥麒风速而上,一把霸住快成雪人的白衣男子撒娇:“让你久等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呜~你真好!风雪交加的还给我送解药,呜~我好感动喔!”天!如此无赖,真叫天下人汗颜。 白衣人倏地握牢龙钥麒的右腕道:“你光说不做,还有几分可信。” 龙钥麒尴尬笑道:“试试而已,何必当真!”说着,收回右掌,食指与中指间明晃晃夹着根绿莹莹的细针。 “你不像会拿xing命开玩笑!”白衣人推开龙钥麒正色道:“客栈毕命的袁琦,不就是惺惺作态求你饶命时,左手探入腰间那下,使你萌生杀机的吗?” “你看得好仔细喔!”龙钥麒佩服道。 “先点笑腰囧、同时在其囧道内送上一枚绿莹莹的发针。这动作已练的登峰造极,怪不得江湖传言称你笑面钟馗。”白衣飘飘,轻纱狂摆,大有乘风而去之态。 “你看透啦?我这两下可是从杀第一个人就开始练起,哎~~到底是逃不过行家的法眼!” “原来这么简单?江湖传闻果然是夸大其词!”司易绝虽不知袁琦何人,对话倒听的津津有味。 “嘁!说的容易,如果不抓住快、狠、准,每次出手都会让人看破,还有什么意思?”龙钥麒白了眼司易绝,摊开掌心,上边一枚莹莹细针触目惊心,接着道:“而且,这定颜针可是我亲手调制的,剧毒,见血封喉。最妙的是它能让死人的脸永远保持着毕命那刻的表情。”龙钥麒接过白衣人递上的解药,一口吞下。两手碰触之际,龙钥麒只觉猛然发颤,白衣男子的肌肤没丝毫温度,似与冰雪比肩。 “总之那客栈不简单。”司易绝道。 “真该拷问了再走!”龙钥麒心有不甘道,试着运气周身,果真通畅无阻。 “放心!”司易绝拍拍龙钥麒肩膀,奸诈笑道:“我已给了手下暗示,他们会追查的。我不是说——你的钱算在我帐上吗?” “的确!你那么小气的人竟说上这句,发人深思哦!”龙钥麒嘲讽着笑道。 “我这是精明!该用的钱我可从没少用一分。”司易绝辩解。 白衣人道:“他们渡河了。” 大约四更,天地间仍灰蒙蒙,看不远。龙钥麒聚精会神听脚力,片刻道:“陈雷袁来属意料中,没想到沈筱乐都跟来了!啧,喽罗也不少嘛!” 司易绝步向河畔,兴趣道:“别人就不谈了,你猜这沈筱乐会用什么法子渡河?” “饭桌。” “啊?”龙司二人不解道:“你的意思是,沈筱乐会把饭桌抛入河,然后踏桌子渡河?这桌子可是会沉的,水势又猛,根本不行!” “如果,桌子两端的腿都系上长绳索呢?”白衣人道。 “这有用?” “这是干吗?” “让两人,一人一边握紧绳子。选其中泅水好的先慢慢游过来,沈筱乐站在桌上,随着绳索牵扯,自然到岸。而另一边的作用是拉紧绳子使头尾呈一直线,千万不能让桌子被河水冲走,否则,不仅沈筱乐到不了岸,连开路的人都有被浪卷走的危险。殿后的,旱鸭子亦行,只要会闭气,让人拉过岸即可。” “不会吧?大张旗鼓就为了渡河?”司易绝异议。 “听脚力即知其轻功欠佳,栖月山庄地处南,江南多水,不乏泅水好手。除了这个,你认为他们还有何妙策?” “她坐桌子?别人泅水?”龙钥麒不敢认同。 “这要怪你。”白衣人面向司易绝道。 “我?”司龙两面面相觑,无解。 白衣人似真似假道:“谁叫你带来得女人气她!人生气的时候作出的事往往不可理喻。” “咳……咳,咳……”司易绝咳嗽着打发过去,指向河心道:“厉害!你真说对了!他们不怕冷吗?” “其实,亦定须一人勿涉湖水,作看管衣物之用。合衣泅水不仅游不到半路下沉,即便上了对岸也冻死在寒风里,岂非得不偿失?”白衣人回身前行。 龙钥麒、司易绝紧跟其后。 “把衣物绑于桌上就行,何必要人管!”龙钥麒认定沈筱乐无理取闹。 “你敢肯定衣服不会被冲走?波浪滔天,桌子沉浮,即使衣物不被冲散,还是会湿。谁会有先见之明准备好油纸呢?如有人脱了鞋,翘高裤管,抱着衣物站在桌上,应该安全多了。衣物可是他们不被冻死的救命稻草,当然慎重。” “他们哪来这么长的绳子?”司易绝发问。 “没有就用马鞭代替啊。” 龙,司二人同有一个疑问没出口,那就是白衣男子为何停留与他们同行。 三人各展绝学,沿路留下两行浅浅的足迹,渐渐消失于风雪中。 第6章 原因 第六章 原因 走了3个时辰之后龙钥麒,司易绝不用问就明白白衣人为何等他们同行。你说,有两条路摆在眼前,每次都选了岔路,而且有36回之多,还能一个人独行吗?地图指示明明清楚的很,只差没插标牌,即使不能确定他是路痴,但绝对是个方向痴! 运气及差的方向痴!龙钥麒补充道。 天地间白雪皑皑,沉闷非常。未免无聊,龙司两人到把此行目的原原本本的抖了出来。 洛神宫每6年现江湖一面,且有7天之限,江湖中人莫不朝思暮想。 为何? 洛神宫不出利器! 更无绝学! 但有——美人! 绝世美人! 据司易绝说,18年前他老娘就是因为参加了当年举行的洛神会,并且凝视了那届的第一美人整整7天,才生出他这么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儿子。 龙钥麒笑问其母怀孕竟还参加这样的大赛? 司易绝反驳,因为那年他爹收到了洛神宫的请贴,有意赴约。他娘一时气急,也搅起这趟混水,反正洛神宫出的美人有男有女。他老娘的意思是,男人可娶三妻四妾,女人怎不能养小白脸!到时说不定她真看上洛神美人,来个休夫他嫁!男人能做的,女人为什么作不得?就一点微乎其微的失误——有可能带着个圆球再婚。 龙钥麒笑倒。 更有意思的是,司易绝12岁那年陪着爹娘赴洛神会,当然这次他爹娘是以公正人,保护者的身份前去。原本没什么问题,可千算万算算漏了司易绝竟对当时20岁的洛神美女一见钟情,发誓非卿莫娶。前3天里所有的参赛者无不被其荼毒,搞的稀有难得的洛神会乌烟瘴气,主持人百般无奈下只得答应年仅12岁的司易绝破格参加,并对邀约之事后悔莫及。 可惜啊!当时的美女结果嫁给了江湖排名第二风情山庄的庄主柳风情了。龙钥麒表示那年亦在场。 你现今好色的个xing,一定和当年有关。难得白衣人开口。 司易绝大呼:知我者莫若你也!接着分析他认为的关键——当年柳风情之所以得洛神美女另眼相待,完全是因为泡妞技术炉火纯青。怎么也不肯承认人家看不上一个小鬼的事实。因此,他这几年跑便大江南北,涉猎花丛,尝国色天香,为的就是把泡妞技术练至登峰造极。等了6年,大有破釜沉舟之势。 龙钥麒捂着肚子偷笑,但想起往事,赶忙用力捏自己两下,压住笑意。毕竟他亦强不了多少,何必乌龟笑王八,自讨没趣呢! 司易绝拐了龙钥麒一腕,示意他接着话题。 龙钥麒娓娓道出凄惨的陈年旧事。18年前那届的洛神美人就是他爹!自然是落到了他文武双全,财貌出众的娘手里。龙钥麒的娘——四川唐掌门唐禹,精明、能干、强势于一身,早早使洛神美人入赘唐门,吃个一干二净。年尾就生了胖小子——龙钥麒。一个温柔俊雅的爹,一个英姿飒飒的娘,虽与众不同到也赏心悦目。 但,老天不应使他有这种身世,更不该让他中和了爹娘的优点。出生那刻起便须忍受别人动手动脚,连初吻都不知道落在哪一年,让哪位亲朋好友抢了去。可怜龙钥麒一到六岁都在别人争夺他未来另一半地位的恐怖活动中度过。八岁懂得自保后马上提议爹娘增加**次数跟质量,惹得老娘背信弃义硬要给他举行老掉牙的比武招亲!幸亏他爹良心未泯,差人把他送往洛神宫,以闭灾祸。 洛神宫里美人一大把,自没人大小眼看他。龙钥麒难得清净了四年。可好景不长,6年一期的洛神会开幕,他负责端茶送水,人人对他的评价无不是:6年后又一个洛神。当得知爹娘和洛神宫主欲将他培养成下一届洛神时,偷偷躲进江湖,改名换姓,顺便拜师学艺。 龙钥麒不想绝世神功,不贪功名利禄,但求无人骚扰。不久他得出结论,只要功夫深,没人敢欺生。之后拼命练武,效果显著:身高七尺,虎背熊腰,英气逼人,总算摆脱了被人追的地位。现在,嘿,嘿……他迎娶洛神,必使人刮目相看,一出多年的怨气! 司易绝听的心惊胆战,待龙钥麒说完,恳切地握其手道谢。暗道:幸好他逃跑,否则我6年的青春岂非泡汤了! 天渐渐亮堂,迷雾消散于风雪中。 龙钥麒,司易绝等了又等,不见白衣男子开口。两人颇有懊恼之色,同向白衣人提议:往事已矣,不说无妨。但至少告诉他们名讳,称呼吧? 白衣人提气,逆风越前数尺,顺风,清清淡淡送来3个字—— 惜……春……雨…… 缠绕在人耳边久不消散。 第7章 旁门左道 第七章 旁门左道 “总算活过来了!”龙钥麒捶打着快冻成冰棍的手脚,几乎热泪盈眶。躺于软绵绵的绸被上,深刻体会到风雪夜归人的感受。 司易绝环眼四周,撇嘴道:“想不到冰雪城的待客之道就是3人挤一间房!好歹冰雪城也跟我们逍yao堡齐名啊!”司易绝深感不平,为暴风雪中急奔了几个时辰的自己叫屈。 龙钥麒贼笑着瞄了他一眼调唆道:“那就表示燕鹤归比你更精明!” 司易绝躺在对面的**,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说到冰雪城主燕鹤归,他还真是迷一样的人物。5年前一剑成名,响遍大江南北,却在声势如日中天时突然销声匿迹。冰雪城亦消失无踪。江湖中一度传言他病死他乡,没想到他不但活的好好的,这次居然做起洛神会的东道主。”司易绝有意盯着后厅道。 “你该不会怀疑惜春雨就是燕鹤归吧?”龙钥麒侧躺着,右手支起脑袋,懒洋洋打哈道。 “非也!我在想为什么有人总要把自己搞的那么神秘?”司易绝与龙钥麒对望道:“像你,如果不说,有谁会知道你就是当今唐门少主?” “等等!我这唐门少主早已名不副实,好不好!否则,你以为我能在外面逛那么久?”龙钥麒懊恼路上一时口快,把压箱老底给翻了出来,落了个把柄在司易绝手里。心怕其联络老娘将自己逮回去,让他失了抱得美人归的机会,毕竟他了解司易绝对洛神美女势在必得的决心绝不在他之下。“你该不会拆穿我的身份吧?” “怎么会!你看我像揭人秘密的小人吗?”司易绝笑的好不真诚。 哼!说话只说一半,不晓得又打什么鬼主意。龙钥麒心里骂道,表面仍是虚假的应笑。 司易绝起身在房内细细探了半刻,放心的点点头回坐于龙钥麒身边,掏出一小纸包塞进他怀里,不怀好意道:“泻药。” 龙钥麒拿出纸包闻了闻,皱眉道:“巴豆!你要来暗的?” “方才进城时,看了下在我们之前到达的名单,可谓高手如云啊!三大山庄,七大门派,五大世家,都到齐了。小门小派的成名人物更是多不胜数。不来些暗的,到时有个万一,怎么对得起自己?况且,我们下的是巴豆,无伤大雅。别人可没那么好说话了,这7天里一定要步步为营,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司易讲的绝理所当然,这点小意思他早在6年前尝试过,效果显著啊! “巴豆太寻常,参加的可都是武林高手,行不行啊?”听龙钥麒的意思好象担心药效、结果,并不反对旁门左道的手段。是啊!他又并非满口仁义道德的正人君子,龙钥麒只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江湖煞星。 自己的提议被认可,司易绝心喜解释:“就是巴豆才好。你想想,那些人又不是傻子,中招了定会追查到底。而巴豆,普通泻药,人人可得。只要我们做的干净利落,他们想查亦无从查起。” “如果他们吃了解药,我们等于白下了。” “就怕他不吃!”司易绝得意的摇头晃脑,薄情的嘴角翘着发笑,表情奸诈的如同狐狸。 “什么意思?”龙钥麒不解。 “巴豆易解,所以我在里面加了味‘定黄’,为防解药而设。不吃解药一天便好,吃的越多泻的愈狂!呵,呵,呵……到时可有好戏看了!”司易绝幸灾乐祸笑得好不写意。 “你对付东院,我负责西苑。” 司易绝表示同意。“行!你我现在联手,到最后再一决胜负!” “免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昨天在客栈找我就是为了找同伙,共施此计吧?” 司易绝但笑不语。 龙司二人果真是志同道合,马上意气相投,准备狼狈为奸,作一丘之貉。 “我对洛神没兴趣,这药就不用浪费了!”惜春雨倚于前后厅通道口放置的屏风边沿,慵赖地擦拭着乌黑的长发。发质黑如炭,幽幽地闪着墨绿的光华,湿润的发丝贴着雪白的颈,蜿蜒而下,滴落点点水珠。惜春雨只穿了套宽大的衣裤,乍看下坚毅俊挺的身资,细细评估又觉其纤柔细腻,软若无骨,单是露出一小段颈项已叫人血脉膨胀,心猿意马。虽是除去了斗笠,竟戴上面具,本想看其面目的龙钥麒、司易绝失望之余连连叹息。 啧!司易绝暗骂自己色欲熏心,对脸都没见过的男人起反映。扯了抹尴尬的微笑道:“我们怎么会向你出手呢!你过虑啦!” “昨天你送我解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我怎敢恩将仇报呢?”天啊!我竟对一个只晓得名字的男人起欲念,我不要活了!这样的我跟以前那些对我穷追不舍,瞎搅蛮缠的人有何区别?龙钥麒准备花一夜时间洗脑,严禁重蹈覆辙。 心虚的两人相视干笑,不约而同奔向后厅打算用冷水洗澡,清醒清醒头脑,顺便灭灭火。 第8章 一波岂三则 第八章 一波岂三则 夜、冰雪城—— 屋外飞雪咆哮,凛冽的寒风拍打着万年青柏,房顶不时掉下积压地沉甸甸的雪花。两道黑影不约而同的飞进东院天字五号房。 “怎样?”男人身穿夜行衣只露出一双热切的凤眼。 “容易!”玩世不恭的语调泄露了男子的身份。探了下床位,龙钥麒道:“他不见了。” “想必趁着夜色办事去了。”司易绝略有所思道。 “惜春雨?哼!深不可测。”龙钥麒脱xia外套朝烧的噼啪作响的壁炉内一丢。轰——的一声火势愈加旺盛。 司易绝走近壁炉把衣裤投入其中,小心翼翼的翻着柴火,直看到布料烧成灰烬。 房内的影子随着炉火的跳动剧烈摇摆,却始终摆脱不了和实体的纠缠。就如静静躺在**的男人被思绪左右,反复不能入睡一样。 墨色的人影像天空降临的雪花,清悠悠在房顶上穿梭,毫无遮掩。他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冰雹、鹅毛大雪、彻骨的雨水合着呼啸得飓风扫荡着万年的冰山地带。即使内力深厚耳俐的好手也没办法听到细微的响声。由于地上很快堆积冰雪,所以侍卫全沿着走廊把守,那么屋顶就是唯一的漏洞?其实不然,在条件如此恶劣的情况下,绝顶高手亦做不到。因为房顶铺着厚厚的雪花,只要有任何轻微的压力就会下滑。但,难不倒踏雪无痕,轻如鹅毛的惜春雨。 轩辕楼?惜春雨屹立于冰雪城主殿房顶之上,摊开地图细细研究对照。他翻翻覆覆确认了好多遍,肯定无误后飘然而下,其间右手探入腰间,抓出一把细如牛毛的银针,凝力向轩辕楼前的几个守卫掷去。 侍卫们分毫未动,由着惜春雨从面前明目张胆的经过。他们连转转眼珠的能力都已丧失,牛毛般的银针准确的囧囧他们天台、颈椎、尾脊三大囧道,入体三分。这样,便是会解囧亦只枉然。 轩辕楼!不错,是这里。惜春雨推门而入,顿闻一股腥臭扑鼻而来。刚想寻其究竟…… “出去!谁让你进来的!”男子沙哑干涩的嗓音由屏风后传来,带着微微的不满。 “我自己。”惜春雨踏步上前。 “不许过来!”男人厉声喝道。 奇了!怕就呼救啊?难道,我还真听你的!惜春雨转眼间步入内室。但见房中仅一张挂了薄色绸布的床,别无一物。**之人把自己包成粽子,警戒的缩于床角,乌黑的被洞闪着两团火种,像要把人刺穿。 “你是谁?”怪人问。 “惜春雨。”惜春雨闻着满屋臭味,左手摸了摸面具好似想到什么。 “想干什么?” “你……”惜春雨忽得蹬足,腾空跃入床内,腰间束带尽解紧紧缠搏住拥被而坐的男人。 下一刻大群带刀守卫夺门闯入,砰——屏风被推倒在地,二十几人里里外外把床围了个水泄不通。 带头的锦衣大汉呼呼甩了两记紫红大刀,粗喝道:“把人放了我留你全尸!” “你想让他死!”惜春雨叹冰雪城无人,伸手欲拉下身边男人遮住头颅的被角。 “住手!”被里的男人哗的撕开棉被,露出一张鬼怪闻之却步的腐烂脸庞,瞬间以右臂支身旋转,左脚斜踢向惜春雨。惜春雨立刻顺势卧倒,躲避来势汹汹的飞腿,脚风扫过耳畔。男人寸步不让来个千斤坠一手捏制惜春雨咽喉要害,飞速点了他周身大囧,臂膀横于春雨胸前,紧压其双腿。 形势立刻反转。 “我可以救你。”惜春雨静静直视离面不过一尺的溃烂遗臭脸庞速道。 一句话止住男人欲劈向他的致命手刀。与毁容的脸格格不入,炯炯有神的眸定定的凝望惜春雨,感受其无任何鄙视、厌恶、可怜的心态,男人眼神渐柔。 “你以为你是谁!天下名医我们请遍了,也没用。使毒高手对此亦束手无策,连洛神宫宫主也治不了这病!你别兴口开河,想耍计逃命!”锦衣大汉嚷道。“七大门派的掌门都不知病因何在,你小子别想投机取巧!”大汉左手一挥,侍卫作势欲冲。 惜春雨对挑衅之言充耳不闻,眼光锁着丑脸道:“你的病是3年前开始,而且由美女下的毒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锦衣大汉失声道。众人面面相觑。 男人浑身一僵,捏咽喉的掌紧了紧眼芒如利剑射向身下的惜春雨,沉声道:“你跟那女人有什么关系?说——!” “好歹,你也是这里的东道主,别失了风度!” 男人呆然。 惜春雨不怕死地笑道:“我买了张晓生的情报,知道轩辕楼原本是冰雪城堆放药物的地方。虽然,江湖上没人知道你为何在成名之后马上隐退,但刚才我入轩辕楼闻到的不是药香而是腥臭,就知晓有人中毒,房内的药物全部搬空,腾出地方作养病之用,冰雪城享这权利殊荣的也只有城主燕鹤归了。燕鹤归于江湖除迹至今已有3年,我想能打败武林名宿,扬名江湖的人除了功夫了得外更不乏心思细密,能让这样的人失于防备中毒的只有女人。” “为什么?” “常言:美人膝英雄冢。燕鹤归年少得志,美人投怀送抱难免。而一剑成名的他又怎会把小女人看在眼里?” 燕鹤归沉默片刻,松了松手承认道:“没错,你猜的一点没错!我真是太自负……成名?少侠?呵呵呵……不过是个中了女人诡计的笨蛋!” “城主!” “城主!” …… 房内侍卫们对燕鹤归突如其来的妄自菲薄不知如何是好。 “你真能解此毒?”不愧是冰雪城主,情绪控制收发自如。 “这毒名为食颜,是苗江暗蛊。专下于不守妇道,仗自己青春美貌勾引男子的女人。” “瞎说!苗江蛊师我们请了十之八九,他们都推断不出。你一个外行懂什么!”锦衣大汉起哄。 “别急,我会解释的一清二楚。”惜春雨颇有深意地瞥了眼锦衣大汉。 “庄峰你住口,退下!”燕鹤归对锦衣大汉打断话题不满命令道。 庄峰憋红着脸,不甘地退于一旁。 惜春雨戴着面具不知其表情,但闻声中透着笑意:“此毒苗江密不外传。而且,食颜只适用在女子身上,食颜蛊以吸食女人的yin气长大,每天排出的剧毒体液慢慢爬上抗毒最弱的脸部。久而久之,溃烂至脑,无药可解。本对男人无用,可冰山位于极yin之地,轩辕楼是药房,气息混乱,平时又聚集冰山特产yin气旺盛的佳品之处,所以你的毒3年来始终无治。”谁会想到堂堂的冰雪城主身上居然有女人才中的毒! “我住在这不仅对病没好处还有害?”燕鹤归惊道。 “对!中食颜蛊的女人半月即亡。你中了3年没死就因为蛊不适合在男人体内生长,如你当时每天在江南太阳下晒5个时辰,保你3天除毒。不过,这毒并非很快发作,有的女人在死的前两天才发觉中食颜蛊,可惜救治太晚。” “这么说我是没救了?”燕鹤归眼神一黯,表情恐惧的如同鬼魅一般。 “把雪蛇胆给我。”惜春雨答非所问,依旧不动的给燕鹤归压在身下。? “现在我怎么解释你也不会相信,干脆作个交易如何?你给我雪蛇胆,我替你解毒?”话间,惜春雨两腿一弓,左手食指速点燕鹤归置于咽喉手掌的寸囧。燕鹤归手一缩,身形向后倒退。惜春雨顺势而起,右手环圈挥出早已备好的细针,二十几个侍卫迎针倒地。没待燕鹤归反应便道:“别紧张!我只是想站在平等的立场和你谈条件。” “我不是点了你的囧道吗?你怎么能动?你解囧?”燕鹤归道:“还是一开始就没被点中?” 惜春雨跳过话题道:“交易做不做?” 燕鹤归深深看了惜春雨一眼刚想说好,只听—— 两道劲风拂过,一青一白两个男子飞了进来,想拜跪着禀报时但见屏风倒地,侍卫们不醒人世。掠身往燕鹤归前一挡,拉开架势,喝道:“是不是你?下的毒!竟闯来冰雪城撒野,我叫你死无全尸!” “别跟他废话,你掩护城主,我来对付。”说着青衣人就要动武。 “住手!”燕鹤归大声喊道。“什么下毒?把事情说清楚!刘翼斐你说。”平时这两个主事的儿子还算沉稳,今天怎么如此失态?燕鹤归想,定是出了大事。 “禀城主,因洛神会请来的七大门派的掌门都中了毒,挨不过今晚了!”刘翼斐急报。 燕鹤归大惊,顿觉脚下一软,忙按住心神问:“什么时候的事?” 白衣男子刘翼璇狠狠瞪着惜春雨警戒回答:“是亥时(夜9点-11点)。刚才,武当囧囧久等师傅不归,偕同小和尚去慈心方丈寝居寻找。因晚饭时,方丈跟壬悠道长约好了今晚下棋。可是,敲了好久没人应门,惊觉有变,推门而入。看见慈心方丈,壬悠道长二人中毒倒在地上,面色青紫,口吐白沫,四肢抽劲。正是亥时一刻。” “他们慌慌张张跑来跟主事一说,爹马上派了医师跟着他们过去。谁道那医生说不清楚他们中了什么毒,这时偏偏又有人来报说其他门派的掌门亦中毒手,爹怕城主有什么闪失叫我们过来。没想到真被爹猜中了!”刘翼斐手握腰中长剑,随时待出。 “无凭无据末逞口舌之快。”惜春雨双臂环胸道。 “你在这儿就是证据!”刘翼璇道。 “冰雪城召开洛神会,谁不能来?” “轩辕楼是内城,来参加洛神会的住城外。你出现轩辕楼内,还打伤众多侍卫,你不是凶手是什么?”刘翼斐辩道。 “捉贼要捉赃,捉奸要捉双。你们亲眼看见我下毒了吗?你们从我身上搜到毒药了?我反过来倒可以说你们,对冰雪城最熟的是你们,能让七大掌门此等高手在不知不觉中中毒,可见他们毫无防范,或者是防不胜防?为何不说是你们想独步武林而借刀杀人呢?把我当成替死鬼,杀了灭口,好计策啊,好计策!”惜春雨事不关己说得津津有味。 “你,你……”刘翼斐,刘翼璇兄弟俩气的发抖,拔刀相向道:“你血口喷人!” “是吗?喔~!看见了,看见了,我眼前就有两张血盆大口。”惜春雨若有其事的说。 刘家兄弟正欲还口,被燕鹤归拉住训斥。兄弟俩愤愤立于城主背后。 “属下多有冒犯还请多包涵。”燕鹤归施礼道:“你提的交易我接受。我还可以给你更多名贵药材……” 没等燕鹤归说完,惜春雨打断接道:“只要我救那七大掌门?” “兄弟果然冰雪聪明。”燕鹤归笑道:“我还可趁此机会看看你的医术。” “那么说你是不放心我咯?可以,但要先给雪蛇胆。”惜春雨斩钉截铁的说道,大有事不关己高高挂的势态。 “你少得寸进尺!” “你别得意忘形!” 刘家兄弟怕城主吃亏上当急忙高喊。 “你们和燕鹤归到底谁是城主?”惜春雨挑拨离间道。 燕鹤归正被一连窜的事弄的焦头烂额,果然怒道:“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去取雪蛇胆来!快!” 刘翼斐,刘翼璇兄弟委屈的暗暗咬牙,心不甘情不愿的领命而去。 第9章 解毒 第九章 解毒 “喏!记着,现在马上生吃了它,一刻之后把丹田寒气逼至下盘直到明日卯时(早上5点-7点)。想解毒就照做。还有寅时(夜3点-5点)二刻送个经验丰富的女人到我房里。”惜春雨把手中约5尺长短奄奄一熄的两条雪蛇抛向燕鹤归吩咐道。 刘氏兄弟从目瞪口呆到震惊然后是愤怒。雪蛇——可遇不可求!他们冰雪城近水楼台也只有三条。雪蛇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灵丹妙药,不仅可以防练功走火入魔,更可增一甲子功力,连城主中毒时亦舍不得用。还以为惜春雨冒险求药是为什么大事,见他一看到蛇便老练的破腹取胆,连吞两颗。还告诉城主莫名其妙的解毒法,甚至要他们冰雪城的女人伺候他,真是无耻匪辈!城主怎么能信这样的家伙? 燕鹤归心下暗惊,但腐烂的脸上看不出表情道:“我会照你的话做,你们给惜少侠带路。” “是!”刘氏兄弟狐疑的瞪了惜春雨一眼,恭敬回道。 “城主,他们这么办?”刘翼斐瞧瞧众人忽略已久,放倒在地的二十几个侍卫跟口不能言怒瞪墙顶的侍卫长庄峰问道。 “我会解决,还不快去!”燕鹤归急道。 “你最好别管他们,动一动,囧道里的针就会陷入一分,到时拔不出可别怪我。” “只好用磁石吸出来了。“ “我用的是银针。”惜春雨说完转身欲走,被刘翼璇一把扯住道:“那怎么办?” “维持原样一天,针会自动退出。”惜春雨踏出轩辕楼道:“还不快带路!我可没起死回生之术。” 刘家两兄弟的怨气只好往肚里吞,至少在他为城主解毒之前姑且任之。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城主有没有事?”冰雪城主事刘禀雯关切询问其子刘翼斐,刘翼璇。 “爹放心,城主没事。他命我带医师来了。”刘翼斐瞧着并排在一起的七大掌门道。 “人呢?”刘禀雯奇道。他们冰雪城还有什么高明的大夫吗?天下之大,竟没一个能治好城主的毒。现在七大掌门情况危急,谁有法子?如果,七大掌门死于冰雪城这事传出去,他们以后怎样在武林中立足!城主又病魔缠身……退一步说,来了那么多能人异士,即使看出了所中之毒,但人命已危在旦夕,怎么有时间让他慢慢配置解药呢? “他已经在看了。”刘翼璇指指惜春雨道。 刘禀雯在一旁细细打量惜春雨,一边平息七大门派囧囧的愤怒。 “去拿几个没用过的香炉来,快!”惜春雨对刘翼斐吩咐。 事分轻重缓急,刘翼斐领命而去。 “这房里不是有香炉吗?”刘翼璇道。 “把这个香炉搬出去毁了。”惜春雨道。 刘禀雯看看香炉,转向惜春雨问:“难道毒是从香炉里发出来的?” “怎么中毒?中了什么毒?我待会儿再解释。”惜春雨顿了下,举起双臂挥了挥,吸引众人的注目后道:“各位想救你们掌门的话,每个人都给我几滴血。喏,替我接着。”惜春雨递了个茶杯,一把小刀给身边的刘禀雯命道。 刘翼璇刚想发火,刘禀雯拉住儿子道:“只要能解冰雪城当前之危,被个小辈使唤有何关系?” “你去把上好檀木拿来。记得多一些。” 在场的众人为救自己的掌门到也没为难刘禀雯,皆放血不少。刘禀雯端着装满八成血的茶杯合着利刃递向惜春雨。 “来了,来了!”刘翼斐不知室内情况,胸前抱着3个香炉,肩上又扛一个,房内人又多,挡住他的视线。且冲劲过猛,香炉沉重,他又看不见收势不及直撞刘禀雯后背。刘禀雯无备下,一个踉跄,手中的茶杯连同匕首朝惜春雨刺去。茶杯中的血泼了出来,众人待救却措手不及,眼睁睁急呼。惜春雨立刻以左手当空接住茶杯,顺着血水飞溅的方向前行一一把泼出的血滴收回杯中。但因为太注意那杯血,右手握住来势汹汹的匕首,血沿着刀刃流下,惜春雨面不改色用杯子接着自己的血液。 虽然众人看不到惜春雨此刻的表情,但无不为其处事不乱、反应敏捷、果敢相当、正定如常的风度所折服。都从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转为期待的恳求。 啪——!刘禀雯狠狠打了刘翼斐一巴掌,骂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几个香炉都搬不好,你还有什么用?要不是这位少侠接住茶杯,你……” 刘翼斐知道闯了大祸,垂头不敢做声。 “好了,救人要紧。”惜春雨裹好伤,把杯中的血调和后倒入刘翼斐带来的四个新香炉中。 刘禀雯知道避过众怒,松了口气。在场七大门派的囧囧现今对冰雪城已是心生怀疑,议论纷纷,如果那杯血水倒地,定是不能善罢甘休,儿子人死事小,大则冰雪城永无宁日。这带面具的少年一下子化解了将成的滔天大祸,语气平淡洒脱,不简单哪!他功夫了了,看人却从未错过。 “檀木来了——!”刘翼璇及4个侍卫,各背一大麻袋檀木进来。 “好,你,你,你留下,其余的人离开。刘家兄弟出去前把门窗通通关紧。”惜春雨点了3个七大门派中地囧囧,余下的清场。 刘禀雯暗暗点头,心叹:这少年心细如尘,知道七大门派不放心我们的人。所以,在他们之中挑选出来,对方心悦诚服啊!厉害! 众人聚集在门外过道里,焦急等待。半盏茶过后,惜春雨和一个道士,两个小和尚出来。人群一拥而上,惜春雨做了个安静的手势道:“现在,换4个人进去。你,你……好!你们只要不停往香炉下加檀木即可。记住,踏入房内马上闭气,想换气时赶快出来换人,听见了吗?屋里的香气是有毒的,你们这会儿中毒了,我可没办法救你们。好——闭气……”惜春雨拉开门,让四人入内,复关紧门。 “掌门他们到底中了什么毒?” “里面掌门他们怎样了?” “这样真的行吗?” “可不可以让我下批进去?” …… “等你们掌门醒了,我再解释不迟。”惜春雨说完倚于墙壁,再不做声。 众人见了虽心中担忧,仍不敢放肆,毕竟自己师傅的命操纵在他手中。 人已换了3批,众心焦躁。 惜春雨拍拍进去的人吩咐道:“记得,即使看见你们的掌门醒过来,也一定不要兴奋的忘了闭气。马上出来汇知我们,明白了吗?” 4人点头答应。 少时,但见4人面带喜色的奔出来,深吸口气异口同声道:“他们醒了!” “好!”惜春雨指挥道:“两人两人进去把人抬出来,快!” 众人依命行事,现在他们可彻底服气了。 惜春雨要刘翼璇把人带去新的卧房,并吩咐刘禀雯让人把焚烧香炉的房间门户大开,直到里面的香气完全消散。 “这些香炉都含有剧毒,天亮后叫人销毁。” “是!”刘禀雯道。“惜少侠,我们城主已给您准备了厢房,让不俏子带你去吧。” 惜春雨把刘氏父子俩从头看到脚道:“带路。” 刘翼斐一反常态恭恭敬敬带着惜春雨前往。 刘禀雯目送惜春雨离去,暗下决心招揽他为冰雪城效力。如此人才他冰雪城怎能放过! 踏雪苑——顾名思义,不愧为赏雪的好地方。屋外梅花点点,房内一缕清香。还有个女人坐于床头,等着你。风雪夜归人指的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惜春雨苦笑。 美女见惜春雨进门后一直举步不前,疑惑问道:“是不是奴家让少侠不满意呢?” “是燕鹤归叫你来的?”惜春雨问。 女人凝眉暗道这男人好生无理,竟直呼城主名讳!城主怎还如此礼遇他?把自己当作东西送了出去。不禁委屈道:“对!是城主叫染鳕来好好伺候你的,这还不是你要的!” “那么说来你很会服侍男人?” 染鳕愤怒含泪的眼像要把惜春雨刺穿般瞪着他,环抱自己颤声说道:“我只伺候城主!”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惜春雨上前几步,坐在沉香木桌旁倒了两杯茶道:“既然来了,何不下来喝杯茶?” “谢啦!”房顶上忽然跃下一人,稳稳坐于惜春雨身边的椅子,举杯一饮而尽。 染鳕望去,但见是个身穿银貂袍,腰配碧玉带,足蹬银丝靴的男子,每样均价值不下千量。其逍yao辫不拘小节懒散垂于脑后,剑眉星目,面如刀削,薄情的唇笑起来愈加xing感诱人,光看那动作就知他身手了得。隐约带着邪气的洒脱男人最是得女人心,竟让阅人无数的染鳕看痴了去。 惜春雨慢慢品茶,到了无人的境界。 “雨,别不理我嘛!”男人埋怨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放于桌上打开,多种珍馐映入眼帘。“看!我可是特地给你送夜宵来的!” “你我并不相识,有句老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了雨儿!我对你说实话吧,刚才在雨儿一路往轩辕楼时,对你一见钟情。然后就跟在你身边看着雨儿忙里忙外,救病治人,越是倾心。所以我决定把你带回家作老婆。”男人说的兴高采烈,神情一派云淡风轻,好象自己的话就是圣旨理所当然。 惜春雨没料到男人有此一说,惊讶之余呆呆的看着对方。 男人修长骨感的手指捏了一小块鸡肉塞进惜春雨戴着面具的凹口中,惜春雨闪避嫌迟无奈咀嚼着吞食。男人高兴道:“那你是同意咯?” 我什么时候同意的?对男人的自以为是深感无力,惜春雨摇头叹道:“你不是来参加洛神会的吗?想放弃娶天下第一美人为妻的机会吗?” “哦——!我知道了,雨儿是嫉妒了!”男人邪魅地盯了惜春雨半响,嘴角一勾心知肚明的笑道。 “我嫉妒什么了?”惜春雨气道。 “你放心,只要你嫁我,天下第一美人再漂亮我也不会看上一眼。”男人全不把惜春雨的话听入耳,补充道:“啧!说了这么久还没告诉你名字,我是鹊小楼,你叫我小楼好了。” 谁来救救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或者干脆敲昏他算了。惜春雨考虑着如何处置这脸皮比铁锅还厚的男人,生理需求却自动自发的挑食起鹊小楼孝敬的食物。 染鳕被忽略一旁无人搭话,愤愤不平插嘴道:“少侠,奴家可是来伺候你的。” 鹊小楼这才像注意到房内有个女人似的评头论足起来。“眼不够大、唇太厚、扁平鼻子、皮肤粗糙、腰围过粗,雨儿你该不会真要她吧?难道我不如她,不能让你满足吗?”鹊小楼的气势强上3分,大有捉奸意味。 “不!我是消受不起!”惜春雨咬牙切齿道。 染鳕自尊心极度受损,掩面啼号:“你竟敢在冰雪城放肆……” “住口!”染鳕刚开个头,鹊小楼制止道:“雨儿累了一夜,聪明的别吵,小心我把你吊在冰雪里三天三夜。”说完,鹊小楼横抱起吃完正擦着手的惜春雨走到床畔,喝道:“还不快滚!” 染鳕吓得连滚带爬逃出房门,又因为城主命令不敢擅自离开,进退两难。 舒服躺在**的惜春雨道:“你卯时正去燕鹤归卧房就好,现在回去吧。” 染鳕在鹊小楼闪着寒意的眼光中夺命而逃。 ……… “你可以走了。” 累得口舌麻痹的染鳕想抱怨,见燕鹤归符合的点头,只得柳腰一扭,气呼呼的离开。 “蛊已经弄出来了,再去泡2个对时的热澡,毒就全清了。还有那女人刚才喝了你的,中了少量食颜蛊,我会开药方,给她连服3日便可。”惜春雨起身扯过一边的锦缎拭手,记起答应好容易摆脱的鹊小楼尽快回去,道:“如有人找我,告诉他们晚饭时见。” “刚才,你……”燕鹤归欲言又止。 惜春雨回头望了燕鹤归一眼道:“我答应治好你,就不管用什么方式。雪蛇肉yin寒无比是食颜蛊的最爱,吃了它,把寒气逼入下盘,食颜蛊必会群拥而至。然后,通过yin阳之道吸出。但,这方法不成功便成仁,雪蛇yin气可使食颜蛊增长百倍,不及时吸出来,那么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所以我的推波助燃不过是帮你保命,相信城主不会会错意吧!”语气一如初时的冰冷,疏离。说罢施展身手,几个起落,消失于转角。 燕鹤归沉默依旧,不知在思考什么…… 踏雪苑。 惜春雨瞥眼瞧着知晓他如何为燕鹤归解毒后一直闹别扭的鹊小楼苦笑。都怪他洗热水澡时一失口成千古恨那!可为何要在意他呢—— 不让你吃,不给你睡,不理不睬,就是鹊小楼对惜春雨的抗议方式。还真是矛盾啊! 打打不退,骂骂不走,威胁没用又缠人,惜春雨算是领教了。在保证了无数遍决不再发生类似举动后,总算又得到昨晚使自己一夜无梦的温暖怀抱。不亏,物有所值嘛!惜春雨笑着梦周公去了。 只是,在他日后充分了解鹊小楼的缠劲时,他还能这么说笑吗? 第10章 骗 第十章 骗 晚餐,惜春雨自然贵为上宾。与七大掌门同坐于首席。免不了一段恩义答谢,赞慕褒扬的话,开始正题。 “请教惜少侠,我们中的所谓何毒?”丐帮帮主季坤35岁上下,面貌并不出众自有一股江湖豪气使人不由起钦敬之心。他到是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关心的重点。 惜春雨以茶代酒饮了口道:“香血蛊。细小,xing喜木香。在干闷的房内,闻血气入肤,顷刻便有xing命之忧。我用众人血腥合着檀木香引出深入体内的香血蛊。此蛊贪食鲜血,如飞蛾扑灯,必会烧死在檀木火中。但,它死前会产卵数百,所以要毁了四个香炉以保万全。” “少侠放心,那四个香炉我已经看着烧毁了。”刘禀雯道。 “那就好。” “我从未听过有这种蛊毒?”壬悠道长皱眉扶着灰白的胡须深思道。 “香血蛊流于西域,这也是我第一次在中原遇上。”惜春雨食着小菜,复饮杯茶,不卑不亢道。 “惜少侠既已救得你我,说来定不会差,我们是坐井观天,孤陋寡闻了。”方丈慈心和蔼笑道:“听闻少侠昨夜为了救我们弄伤了手,实在惭愧。以后如有用的着少林的地方请少侠一定相告。” 其余门派亦当下附和慈心的话,场面热闹又起。 “如你们所言,我岂不更该谢他!”3人步入大厅,一桌桌拱手招呼,直走到主席。却不是冰雪城主燕鹤归是谁?后面跟着庄峰和一斯文长相的中年男人。 “城主!”刘禀雯等弯身施礼。 众人见带头的男子以巾遮面,但闻刘大主事唤其城主,想必不差,纷纷起身回礼。礼毕,分宾主入座。 “各位前辈到了整天,晚辈不曾出迎相见实有无奈。3年来我身中剧毒,要不是今次惜少侠参加洛神会,我已时日无多。”燕鹤归举杯敬酒。 惜春雨略微抬了抬额。 燕鹤归笑道:“且,七大派的掌门同时在舍下中毒,如有任何差池我们冰雪城有何脸面对天下豪杰?晚辈为属下防范不周还请各位前辈见谅。”说完自罚一杯。 “我说呢?原来,城主3年前退隐江湖是必不得已。” “来冰雪城参加洛神会的人多繁杂,守卫再严亦有防不慎防之时,何况天气恶劣,更难守备。怎可把过错推于城主?” “城主这么讲真是愧煞我等。” “我看……” …… 燕鹤归频举双臂,朗声道:“其实昨夜发生的事还不止这些。”燕鹤归向庄峰使了个眼色。 咳,咳!庄峰清了清嗓子道:“昨夜,七位掌门中毒,冰雪城内没有解毒好手,要不然我们城主的毒也不会误了3年。于是想冒险找东西厢房竞赛洛神会的群雄来解此毒,可是不知何故,东西两院的人十有七八不在房内,打探好久才得知被下了泻药,如此一来要找凶嫌更是难上加难。” 邀请之列的七大派朝其他几桌望去,果然多数人面色惨淡,状似无力,大有虚脱之态。 “是啊!这样一来有谁不在场都说不清了。” “怎么说?” “这还不简单?香炉点了一天,早上没事,中午没事,为何偏偏晚上出事呢?自是在月黑风高之夜偷偷跑去下的毒。” “你们是怀疑我们这些来参赛的咯?”有人怒道。 “是啊!凭什么说我们有嫌疑?说不定是你们冰雪城在晚饭里下巴豆,好使我们百口莫辩!” “七大门派窝里反亦不为可知喔!” “对啊!对啊!”跟着起哄。 …… “等等,大家不要会错意!我只是就事论事,冰雪城的人亦在调查之列。你们……”任凭庄峰嗓子再响也抵不过众人的激愤。 燕鹤归眼看闹的一发不可收拾,暗责庄峰处事不力。不过,失控的这么激烈想必是有人从中煽风点火。燕鹤归欲令侍卫控制形势,见主席上一白衣人站起身。 好吵!惜春雨正做回房休息的打算。 只听城主高声道—— “既然惜少侠有高见,我们何不听他一言!”燕鹤归暗下了个套子。 惜春雨心生不满,但并未强辩,面向众人只是沉默。 “春雨是我们朋友,又是一起来参加洛神会的,我们听他怎么讲吧!” “闭嘴!听雨儿说话!” “我们且听春雨怎么讲!” 东西厢房群雄中,忽起3道含着雷霆万钧之势的话音顿时压下了各种七嘴八舌的杂言杂语。 惜春雨有些惊讶的看着身处3个不同方位的男人。鹊小楼一开始就表亲近之意,但自己什么时候跟龙钥麒,司易绝成朋友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帮他出头,就不怕被围殴?惜春雨笑道:“谁都有可能是凶手,冰雪城、七大派、远道而来的我们。干什么紧张呢?越慌张愈会被认为作贼心虚,大大方方的吃,坦坦荡荡的睡,千万要记得这次来是想抱得美人归。” 惜春雨平淡的语调自有其魅力,喧嚣的众人心境逐渐安稳。频频点头称是。 “各位想,凭七大掌门的修为岂是会被人偷偷下毒的对象?我的意思是,不管他们是否在房内,下毒时定要使掌门觉得理所当然,才会成功。” “被下毒还觉得理所当然?太扯了吧?” “对啊,不可能嘛?” …… “这就是凶手的精明之处啊。我说过,香血蛊喜欢木香,凶手只要把毒下在送去给七大掌门添加香炉的柴火中即可。其一,没人疑心;其二,不假亲手;第三,一把火所有的证据全没了。你们说,凶手是不是很高明?”惜春雨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小口道。 有的恍然大悟、有的拧眉思索、有的点头议论…… “所以说,去过柴房的人都有嫌疑。但区区一个柴房,又有谁会多加留意呢?……” “万一下了毒的木柴送到别的房间他不是白下了?”有人插嘴。 惜春雨好笑的摇摇头道:“七大掌门是被慎重邀请来的主持,用的东西自然跟我们不同,怎么会送错?如有那么不小心的厮童我看不仅冰雪城主事会怪他,凶手更是会在第一时间找他麻烦。这样还查什么?埋伏在送错柴的小厮身边就够了。” 众人捧腹大笑,觉得惜春雨讲话实在俏皮,先前的不和气氛一扫而空。 惜春雨最后道:“我想燕城主一定会对此追查到底,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所以我们只要安心的参加洛神会即可。你说是吗?城主?”惜春雨回了燕鹤归一记马后炮,他可是有仇必报的。 燕鹤归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苦笑着点头。暗记以后千万不能得罪惜春雨,小可见大,他不想毁了冰雪城啊! “明天洛神会照常举行,我们可不能让凶手的诡计得逞!”燕鹤归宣布。 呕——! 晚餐在群雄欢呼中散会,有些身子虚的,心里亦暗自高兴,娶不到看看也好,要不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肚子! “那两个人是谁?”踏雪苑里鹊小楼缠着惜春雨逼问。 惜春雨洗了澡正用锦缎擦拭乌黑的长发,歪着头不解的问:“什么人?” “就是刚才大厅跟我同时喊着要听你说话的另外两个。”鹊小楼一把拉过惜春雨,安置在两腿间,夺了他手中的锦缎温柔的轻搓眼前黑瀑般璀璨闪耀的发丝。 “哦,你是指龙钥麒跟司易绝。” “你们是什么关系?”鹊小楼酸涩的味道表露无遗。 惜春雨回头注视着鹊小楼一字一句道:“我没必要跟你解释,你跟我也毫无关系,我允许你睡这张床,不反抗你抱我睡,是因为你说对了,我怕冷,而且很怕。可你要求我作什么,恕我无能为力。如果,你有什么不满请便。” 鹊小楼不怒反笑,扯过惜春雨的头,凑近,鼻尖顶着面具,清楚的看到一双如风如雾样捉摸不透的眼睛。“什么香血蛊?你根本就是骗人!” 面具的空洞里闪射扎人的光芒,饱含警告。鹊小楼不理继续道:“天下根本没什么香血蛊,不过是你胡编乱造而已。真正救了七大掌门的不是你所用的手段,而是你的血!为了蒙蔽众人的眼光,你收集血液,然后假装被刺伤,让自己的血混入其中。即使没有刘翼斐那个不小心,你也会制造一个。否则,凭你的身手会那么容易受伤?” 惜春雨眼光渐渐柔和,又恢复了百变莫测的神韵。 “毒来势凶猛,你知道没时间摸索,更没时间配解药。而你的血是有毒的,所以想干脆来个以毒攻毒。可是,被人知道会很麻烦,所以必要毁去香炉。一切都是你使的计,先前在大厅里的一番话也是谎圆,我说的对吗?” “你说的是不错,但也没全对。”惜春雨推开鹊小楼道。 鹊小楼怎会放手,把春雨揉进怀里,接着擦他的头发。“别叼我胃口,说明白啊?” 惜春雨挑眉道:“之所以叫他们放血是因为我的血太歹毒,不用众多血气淡化它,不要说闭气,就是那些中毒的掌门也别想再醒过来。大厅里我那么说,一是为了自己,毕竟我无惧毒物传扬出去,以后涉足江湖,别人就对我有分防范,定要无时不刻找寻我的弱点,烦不甚烦。二呢,这次下毒的人目的并不在洛神会,而是想起腥风血雨,改写武林。七大掌门同是跺一跺脚江湖动的人物,突然惨死,门派内定有骚乱,一时间群龙无首正是称霸天下的完美时机。” “可惜,被你弄乱了他的计划。” “他这么做肯定处心积虑了很久,岂会只有一招?我在厅上说的天花乱坠,他听的莫名其妙,摸不到我的底,一时三刻不会对我怎样。万一大意失荆州,暴漏了蛛丝马迹他不是亏大了?”惜春雨缠着自己的发把玩,无所谓道。 “既然怕麻烦,为何救人?” “我不救他们,怎么还可能开洛神会?” “雨儿,你该不会想娶天下第一美人吧?你已经有我了啊!我不许!”鹊小楼紧紧搂住惜春雨,硬要他答应才放手。 “明天你不就知道了?”惜春雨摸摸头发,已经干了,示意鹊小楼抱他上床。对此,鹊小楼自然却之不恭,万分欣喜。 两人相拥而眠,半梦半醒间鹊小楼在惜春雨耳边呢喃:“我不会说出去的,只要跟你有关。” 梦乡中的惜春雨嘴角弯了弯,与鹊小楼贴的丝丝入扣。 鹊小楼在梦中惊觉被惜春雨摆了一道,两个问题都没得答案嘛!不甘心的撇撇嘴,叼住鼻下香喷喷的耳朵,吸吮着心满意足的睡去。 第11章 争锋 第十一章 争锋 冰雪城,试剑台。 “台上那个中年男人就是洛神宫的宫主?”底下的群雄莫不交头接耳的交换情报。 “他不就是昨天跟在燕鹤归身后的其中之一吗?” “是啊!” “昨天为什么不介绍?” “你是第一次来吧?洛神宫为表公正,在大会开始当天,宫里的人是不与外界接触的。昨晚出现,我想是因为七大掌门遇害,想知道洛神会是不是还如期举行。”有人分析道。 “喔——!” “怪不得!……” “你说……” …… “大家静一静!”七大掌门纷纷跃上试剑台,以洪亮的嗓音震聂群雄。 洛神宫主微笑负手而立道:“洛某多谢各位赏光前来,我就不多言了。请出洛神!”说着右臂向前一挥。 台下众人回头观望,见一装饰华丽的八人大轿从天而降。细心之人转眼既知是八个轻功好手,踏钢丝行步,远远望去便犹如神氏天降,上仙下凡。 轿子停于试剑台,群雄屏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轿子的出口。来了,来了,轿内伸出一只青葱玉手,娇柔无骨似的缓缓兴起帘子,美女弯腰跨出轿门,轻轻往台前一站。 哇——!台下的气氛一片狂热,女子的容颜果真可以用沉鱼落燕,闭月羞花来修饰。柳眉、悬胆小鼻、樱桃红唇配上完美的瓜子脸正是恰倒好处。那不盈一握的蛮腰,修长柔软的**让人更看的心痒。 “啊——?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还有耶?!” “怎么回事啊?” 只见轿里又步出一人,并排于美女的身边,一时间芳华自现,别样风情,斗了个平分秋色。 “双胞胎!” “这次有两个洛神啊?我看比上次的还美上几分!” “这么美的脸世间居然有两张,真是造物弄人啊!” “应该说天造地设好不好!” “……” “好美……” …… 洛神宫主拍了两掌高声道:“今年的确与以往不同,多了一个洛神。因为,二人一样容貌,各有所长,实在难分高下,故并排尊为洛神。不知各位有何异议?” “没有!” “多一个人多一份希望,我们怎么会有异议呢!” “对啊!” “这么美的人我从未见过,同为第一美人并不为过!” “听闻洛神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何况,‘第一’表明只存一个,怎有并驾齐驱的道理?”众多附和声中,反对立场的话颇为突出,一下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去。而且,说话的人亦正由此打算。 洛神宫主一惊,凝神望去不就是昨天晚间在大厅为冰雪城解围的男子吗?此人救了七大掌门,又能言善道说话颇有分量,现出此言不知何故?想了想,洛神宫主宽容一笑道:“不知少侠有何高见?” “我的意思是,上面两位洛神宫选出的美人,在考我们的同时自己也参于其中,一来避免以貌取人;二来可以让大家知道是不是表里如一;三呢我们自己可以惦惦他们适不适合做人老婆!”惜春雨道。 鹊小楼狐疑道:雨儿一直是能不开口,尽量不说,除了别人问话向来不出声。今天怎么一反常态? 在场之人莫不惊鄂。 “我们都不善武艺。”台上美女娇笑道,大有你耐我何之感。 “前夜东西厢房被下了泻药,至今有人虚脱无力,何不做文比?来人也好不虚此行。大家说是不是啊?” “好耶!” “说的对!” …… 马上有大群人附议,当然都是本已打算放弃的喽罗。可别小看啊!来人中十有八个是这种人,一呼下,声势自是不同凡响。 “试题可以由你们出,但如果比不上我,你们洛神宫第一美人的招牌就要让出来,昭告江湖。”惜春雨举手制止美人欲插话的动作,复道:“假如是我输,不仅我随你们处置,七大掌门、冰雪城都各答应替你们做一件事,如何?” 此言一出大众哗然。 “这——?”洛神宫主现已认定惜春雨是来闹场的,但人家说的理直气壮,有条有理,这么也不能在别人的地头把对主人有恩的对象哄出去吧?宫主向七大掌门、冰雪城主望去,但见都是哭笑不得的点头,再看台下群雄坚持,无奈宣布道:“好!既然少侠有这个雅兴,不妨比一比。洛神会现在开始!”可不能让洛神宫被人看轻了。 “你行不行啊?”不知何时龙钥麒,司易绝已经挤到惜春雨身边打趣道。 惜春雨看了他俩一眼,随即转身向台,好象两人问了废话。 鹊小楼满意地搭着惜春雨的肩头,斜眼注意沮丧苦脸的两人,心里暗有盘算。 试剑台上众人商量了片刻,由慈心方丈宣布:“这次洛神会一共比三场。第一场是作画。” “什么?作画?我们是跑江湖的。” “你知道什么!6年前,风情山庄的庄主柳风情也是因一段诗词抱得美人归的。所以,我在这6年来一直寒窗苦读。” “啊——!那不是没希望了吗?” “哎!哎!哎——!大家末要惊慌,这画并不要求画的美,画的好,画的逼真,亦不讲究笔锋,落势,而是要画出其中的意思。”洛神宫主安慰众人道。 “有信心参加的,每人都要画三张,都通过者进入第二轮。”丐帮帮主季坤补充道。 赶来的人几乎都参加了,冰雪城马上准备了40间房,每间都有10张桌子,以一柱香为限。 “雨儿加油喔!”鹊小楼拍拍惜春雨的肩为其打气,小声说:“我在这儿等你。” “你不去?”惜春雨意外道。 “我不是说过有了你就不会再看别人一眼吗?”鹊小楼双眸诚恳的直视惜春雨,不知满腔柔情如何倾诉。 “随你。”惜春雨耸肩倾身融入人潮。 入房之后,三道题已经公布墙上——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踏花归来,马蹄香》 《深山藏古寺》 “每个题意思不仅要把握的准确,而且越简单越好!大家认真考虑了再下笔不迟。好——开始!” 房内每张桌子一个人把守,无人能投机取巧。 半盏茶过后,惜春雨首先交了画卷。刚出门鹊小楼便迎了上来关切道:“怎么样?” 惜春雨点点头,微恼的看了看又飘起雪花的天空,咕哝了声讨厌,接着把身子倒在鹊小楼怀里,并拉着他的双臂环于自己腰间,满意的微眯着眼。 “春雨你可真快啊!”龙钥麒朝抱在一起的两人走来,笑道:“亏他们想出那么尖酸的考题。” 鹊小楼十分不满龙钥麒打断自己和雨儿之间温馨的时光,揉着怀里的人转身欲走。 “春雨,你已经画完了!”司易绝连跃数步翻身到惜春雨对面,有些讶异眼前两人的亲昵。随后不以为意低声抱怨着春雨道:“你这么一来,我的泻药就白下了!” “雨儿没把你供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有本事靠什么泻药!”鹊小楼眼色愈加yin沉,嘴角的笑意更是灿烂,标准的两面型。 “春雨,他是谁啊?”司易绝桃花泛滥的凤眼上下打量着鹊小楼。 “是啊!你是春雨的谁?”龙钥麒不甘寂寞的加入其中。 鹊小楼温柔的注视着怀里的人儿,好不得意道:“雨儿是我的妻。” “骗人!” “胡说!” “怎么可能!”燕鹤归亦处参赛人中,不过他交了画题还必须吩咐手下安排好下一个比赛场地。一切布置妥当后,正欲询问惜春雨与洛神宫之间的渊源或是嫌隙,不然为何下那么大的赌注?却没想到听见惊人的消息,一时把持不住冲上去否定。 “我说这是我跟雨儿之间的事,与你们何干?你们都想娶洛神宫的美人为妻,别再缠着我老婆不放。”鹊小楼有意抚摩着惜春雨亮丽的乌发指出重点。 “可是昨天他还……” “还什么?”鹊小楼厉眼瞪向燕鹤归,拽起他的衣襟怒道。他原本就一直为这事吃醋不已,当下心燃一把火烧的一发不可收拾。 燕鹤归藏于头巾内的脸色刹地冰白,到并非惧于鹊小楼的气势而是被其怀中人散发的寒意弄的心神慌乱。 “喂!好歹你也是一城之主,在自己家里有什么话不敢说?”龙钥麒挑拨离间道。“哎哟——!”龙钥麒抱着自己的左脚大声呼疼。“春雨太用力了吧!好疼!” 另三个男人心中暗暗叫好,骂龙钥麒活该。 想继续话题时,忽然—— “各位的画卷我们都看过了,通过的人选已经张贴在试剑台。请——”壬悠道长朗声道,带着众人向试剑台去。 四个男人面面相觑,一致敲定先放下干戈,以后再论高低,同时拥着惜春雨顺着人流移动。 “啊~~没我的名字!啧!没希望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上去?为什么……” “我的老婆飞了,哈,哈……老婆……” “不——” …… 试剑台哀叹一片,未免群雄难服,壬悠解释道:“第一画《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有的人画了鱼干、有的人画了城起大火,很多人用池里的水救火、还有人画一堆破屋子,一边是个无水的池塘里面两条瞪眼鱼。哈哈……刚才说了,要意简表画喻。题目的主意在后半句,所以应画一个无水的池塘,几条翻肚皮的鱼,那么如何表达前半句的意思呢?那,你们想想取水要木桶,只要在河边放上一两个烧烂的木桶不就可以了?题目的意思就表达明白了。” “第二画《踏花归来,马蹄香》主要在这个香字上做文章。可是有很多人画了两只大大的马蹄,踏着鲜花、要不就是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走在花道上,都不对!香是一种气味,那么画几只蝴蝶围着马蹄转不就点明了马蹄香嘛!”洛神宫主道。 慈心方丈笑了笑,抚须道:“《深山藏古寺》在一个藏字。多数人都画了高大的山里,微微冒出一个寺庙的房顶,但还是不能突出这个藏字啊!有人就画了一座山,山前一个小和尚正在挑水。既然有和尚在打水,那么在这山里一定有座寺院咯!” 这么一解释,榜上无名者也只好敲下牙往肚里吞了,万一被人知道自己画了什么还能在江湖中混吗? “好!开始第二局!”洛神宫主宣布。 慈心上前两步道:“因为洛神宫的人亦在比试之列,既然他们选了比赛的方法,那题目就是我们出的,以示公正。这一局考作诗,往年都有,老衲和恒山、峨眉两位师太定了诗题,一个《禅》字。” “好,开始发纸和笔,请榜上有名的人来作题。限时一刻。”峨眉师太道。 洛神双胞姐弟瞪了惜春雨几个白眼,在群雄的叹慕声中取纸作诗。 惜春雨接过龙钥麒递来的纸张提笔一挥,交给了走来查看不如说关心的慈心等人。 慈心展开一看—— 淡漠世间功与名,休闲一方坐凉亭; 轻抛俗事思蝉语,百年老树闻知音。 不由自主的连连抚须长叹:好诗。恒山、峨眉两位师太、壬悠道长频频点头。季坤是看不懂,不过惜春雨答的好他自然高兴。不是怕打赌,而是从心眼里觉得惜春雨做事对他胃口。 “春雨,挺行嘛!”司易绝作势拥着惜春雨道。 惜春雨推开司易绝纠缠不休的手臂,转身投入鹊小楼的怀抱。 鹊小楼感动的紧紧揉住怀里的人儿,脸上挂着刺眼的笑容。 “喂!”司易绝吃惊万分道:“你该不会真的是他老婆吧?我劝你慎重考虑噢!” “春雨,不会吧?”龙钥麒满脸怀疑。 燕鹤归则是苦闷的盯着惜春雨一言不发。 “我答应过他。”惜春雨轻微的解释在人声鼎沸的试剑台简直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无返。惜春雨暗道:这3个人怎么回事嘛?明明参加大赛,一边又缠着我不放,太没道理! “好!~第二场比试结束。通过的有惜少侠、燕城主、司堡主、还有洛神宫两位美人洛霜、洛风。”壬悠大声宣布。 “好啊——!惜少侠加油啊!~惜少侠加油!”群雄掌声震天,大都想——有那么多人作陪,没什么丢脸的。与其让燕鹤归、司易绝抱得美人归,不如让惜春雨得魁,反正他只想跟洛神比个高低。而且人都爱看戏的。七大门派的囧囧当然亦在此列。 “好!请跟着我,第三局要换个场地比试。” “龙钥麒,你居然没通过?”司易绝惊道。 “因为我找到了更想要的美人啊!”龙钥麒看了看惜春雨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啊~~?你不会是开玩笑吧?”司易绝边走边笑,道:“春雨可能已经是别人的老婆啦!” 燕鹤归亦目不转睛的盯着龙钥麒看他作何回答。 “即使春雨是我爹的老婆我也要不择手段的抢过来!”龙钥麒正式向鹊小楼宣战。 “哇!那不就是你亲妈?” “所以说,没人能让我放弃!”龙钥麒说的好不真诚。 “老实说,现在我觉得看不看你的脸也无所谓。你真的很怪,会让人莫名其妙的想陪伴你身边。”司易绝摇头苦叹,为何被一个脸都没见过的男人左右心绪。 燕鹤归亦呈苦思冥想状。 惜春雨则任由鹊小楼,龙钥麒为他大打出手,赶往比试地点。 雪,梅。 天地间仿佛只留下这两件纯洁的事物,梅花少雪一段白,雪却输梅一缕香。那么人呢? “这就是第三个比试场地。比的是……” 没等壬悠说完,燕鹤归、司易绝异口同声表示弃权。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天地寂静。这次的洛神会真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冷门,难道谁都不想娶那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吗? 议论中,洛霜、洛风、洛神宫主更是对惜春雨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入肚,解心头之气。 “好,第三场比试,题为音律。你们可以各展所长,由大家来评出胜负!”恒山派掌门道。 洛霜、洛风身资款摆走入中心道:“我们可以先弹,可是给后面的人捡了便宜,所以我们要两人合奏。既然是惜少侠要求比试的,那他定是胸有成竹了,让我姐弟一下何妨?” 这怎么能让?是下了可观赌注的!在场多数人表示不平,算什么啊?瞧洛氏姐弟一脸得意,想必是胜券在握。 七大掌门表示这么做违反规则。 洛霜娇笑道:“惜少侠救了你们,你们自然向着他。而且,你们也极怕他输了要实现承诺吧?” 七大派听了各个皱眉不语,均觉人虽美却无雅量,气度。 “用不着多话,一起弹吧。”惜春雨仍是潇洒自若,淡然宁静。 哼!洛霜瞪了眼惜春雨暗讽其自大,她从小跟弟弟同练琴律早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不是她夸口,天下间定无人能比上她姐弟二人的合奏。更何况她怎会输给一个脸都不敢露出来见人的喽罗! 七大派见惜春雨已点头,尽皆不语。 丫鬟抬上桌椅,放置白玉羊脂琴。洛霜、洛风相对而坐,拨了几下琴弦,未成曲先有情。四双手拨、挑、按、刮、抠、拉、点把琴声弹入人心,你快我慢、我柔你刚,yin阳相辅相成,恰倒好处。 善音律的人已为惜春雨开始担心了,在这么优美的乐声过后谁还有信心比试呢?况且,乐这种东西弹奏时必要专心致志,稍有差池前功尽弃。 一段荡气回肠的琴音弹必,掌声如雷。连七大门派的人也不得不暗赞声好。 “现在该你了!”洛霜腰肢兴奋的颤抖,似在等待惜春雨的败落。 惜春雨从怀里掏出一根不起眼的褐色笛子,轻轻一跃翻身坐于梅树枝头。把笛孔靠着面具凝气吹奏。清清的如天空的浮云,静静的像流淌的溪水。欢快的调子,婉转的音符,如初生婴儿享受着父母无私的疼爱。乐风忽得一转,天地变色、云水倒置,温馨的生命出现了致命的危机,深沉的怨念,痛苦的心声,无奈希望却是怎么也传达不了,如淹没于大海中的点滴,再难以自拔。一嘶长啸,打破了即定的规则,是什么?什么使他有了新的人生?可是,为何音乐还是那么低压,悠远,飘渺世间,好似没人能摸清,无人可看透。主题想一股风永远孤独飘逸在江湖流浪…… 曲尽,情浓,意深远。周围的梅花好象也因为刚才的音律竞相开放,雪花堆积在身上,没有人伸手去拍,都沉醉于春雨的笛声之中,有的人已泪流满面,亦有人想问:为什么吹的那么凄苦?那无尽的悲凉是不是你人生的写照?…… 嗖—— 两道劲风由人群劈向惜春雨。 春雨微侧身避过,看着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洛氏姐弟笑道:“看来,你们不看我的脸是不会认输了!”惜春雨一带一扣脱xia面具,刚欲从乐声中醒来的众人再次目瞪口呆眼神直直的盯着春雨。 眼前的男人只有两种颜色,黑,白。 但却无法形容他的美,在这冰雪梅花丛中,他是唯一的存在,任何东西与他相逢皆黯然失色。春雨的风采已不属于女人跟男人的限制,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慵赖醉人,古人言美人一笑倾国倾城。春雨是绝色,只要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使天下人抛头颅洒热血,永不言苦。 洛神算什么?洛霜、洛风连给春雨提鞋也不配,哪可并论高低? “洛神宫主,现在你可以把你洛神宫长久以来名不副实的招牌让出来了吧?”惜春雨提气朗声打断众人的遐想逼问。 洛神宫主回过神,顿时脸色铁青,转身欲走。 惜春雨道:“请宫主别忘了先前的承诺,昭告江湖。” 洛神宫主带着属下愤愤不平的撒手离去。 群雄一片欢呼,均对惜春雨产生亲近之心,毕竟谁见过那么美的人呢? “告辞。”惜春雨见形势不妙,向七大掌门拱手为礼拜别。几个起落消失于梅林丛中。 “明明是个方向痴,偏偏挑难走的路。”司易绝紧跟上。 “不喜欢,就别追啦!”龙钥麒亦不慢。 “哧!你别想!” “哼!那个自称是春雨老公的早就不见了,想要追到春雨,可难的很咯!” “还有那个燕鹤归的,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 第一个完成了,那么……惜春雨穿梭与梅树中思索着,大概要在很久以后才能想起方向的问题。但,离他不远的人影该不会弃他不顾吧!毕竟,他是那么缠着他,爱着他。 第12章 往事 第十二章 往事 戌时(晚上7点-9点)。 乾鳕楼,扬州最大的酒楼之一,武林中人常踏足此地交换情报,宣扬奇闻异事。每天,人流如过江之鲫,楼内爽朗的欢声笑语层出不穷,偶而夹杂着翻桌倒椅的巨响,亦无人惊慌失措,见惯了,还不是为了一言不和!再来,从乾鳕楼夹尾窜逃者以后怎有脸面行走江湖? 二楼。 “真的?假的?连洛神都被比下去了?” “我亲眼所见哪能有假!” “哎——!可惜小弟没一同前往,否则亦可领略天下第一美人的风采了!” “不是说洛神才是天下第一美人吗?你别兴口开河啊!”另一桌突然插话道。 “我说你是不是孤陋寡闻啊?前天,洛神宫已经昭告武林把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让人了。” “洛神会过了7天了,江湖早已传闻纷纷。你居然不知道?”有人附和。 “是谁啊?能把洛神比下去?” “此人名字好听的很,姓惜,名春雨。” “当然!我看的仔细,是个人如其名的美女啊!那漂亮啊……” “呸!放屁!你亲眼看见?居然会把男人看成女人?道听途说还敢拿出来现?!小心七大门派的人找你晦气!” “什么?天下第一美人是男人?” “洛神不也有男人?有什么奇怪的?” “说我半路出家,那你定是从头到尾一清二楚咯!”先前的人不服气道。“再说七大派跟这事有何关系?” “啧!听我说……” 大众聚精会神的听着,但闻gao潮时,无不手舞足蹈恨没亲身赴约错失良机,长吁短叹。 “你收了姓惜的什么好处,在这里大做文章啊?”尖利横蛮的娇音颇为刺耳,寻声望去见三男1.女坐于西窗角落,发话的女人正瞪着杏眼怀疑的打量说话的汉子。 “我说是谁!原来是栖月山庄的小姐跟她的3个师弟啊,失敬,失敬!”汉子说的好没诚意,摆明了调唆。 沈筱乐面子薄,想她从小娇生惯养怎受得气,反观汉子又名不经传,当下拔剑砍了过去。 汉子亦离坐摊开架势。 正当众人以为免不了一番打斗,只听叮的一声,沈筱乐的配剑断成两截,剑端不住点地打转,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哪位出的手。 “姑娘如果不想听大可一走了之,干什么动武?他喜欢讲,我们高兴听,与姑娘何干?”南厢的贵宾雅房前站着个风度翩翩,雍容华贵的男子,二十五、六,形似江南人般小巧清俊,说话时带着醉人的笑意,使人顿生亲近之心。 “你!”沈筱乐想跑上前去算帐,被师弟一把拉住,比了比地上的断剑摇头要她见好就收。 沈筱乐哪肯,拍开师弟的手道:“他讲话碍我的耳,我怎么管不得?该走的是他!” 妈的!这女人讲的什么话!在坐人大都不平,脸露不屑,但碍于栖月山庄的威名不敢轻举妄动。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作为也很碍我的眼,要不是看在你爷爷沈冉殄的份上,干脆打聋你的耳朵,看你能不能学乖点!” 男子状似微笑,沈筱乐却看的一身恶寒,可极重名誉且初出茅庐的她又怎会知道男人已动了杀机。以为不过是吓吓她,路上见得多了,还不都怕她栖月山庄!便道:“你敢的话就试试啊!” 男人暗叹她不知死活,右手刮出一道劲风,掀起沈筱乐左侧桌上的筷子,直刺向其耳。即将刺入耳孔,说时迟那时快,不知哪里闪现几道掌力把筷子当空震的粉碎。 沈筱乐从生死边缘徘徊回来,脸色铁青,双腿抖动,固执的个xing让她站立原地不动。也有人猜想她是不是吓傻了。 男人转而注视左侧楼梯,把沈筱乐之事抛于脑后。 大家出于好奇,纷纷把目光扫向楼梯口。 见4个青衫绿袄头戴斗笠的男子出现梯口,带头的男人比其后的3人稍矮,消瘦,4人均气势聂人。 “你来啦!”原本男人因为筷子被打碎而不快的表情,转眼间亲亲热热的赶了上去,牵了带头男子的手拉着他往南厢房去。 谁知拉了个空,回头一看,只见3个高头大马带着斗笠的男人伸手拦住了他。来不及发火,只听—— “雨儿,他是谁?” “春雨,干吗跟他走?” “你要和他去厢房?那我们呢?” 瞬间被护于身后的男子冷淡道:“与你们何干?”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一直迷路,又不肯告诉我们去哪,怎么会淋成落汤鸡,穿成这样?”司易绝故做伤心道。 “是你自己死皮赖脸要跟的,关雨儿什么事!”鹊小楼反驳。 “不习惯回你逍yao堡享受温香暖玉去啊,又没人求你!”龙钥麒喜欢打落水狗。 司易绝暗骂两人竞争意识太强,未免惜春雨厌烦暂不做声。 二楼宾客到已听出苗头,四人其中之一是逍yao堡主司易绝,而那个叫春雨的,该不会是天下第一美人吧?毕竟男人叫这名字的只此一家吧?众人蠢蠢欲动。 惜春雨感觉到四周微妙的气氛,对3人道:“想继续缠着我就别让人进来。”说完,朝南厢房去。 3人无奈之下,挑了离惜春雨厢房最近一处落座,各摘下斗笠,刹间二楼寂静。鹊小楼的邪、龙钥麒的酷、司易绝的狡使一样着装的3人,自成风色。再来,桌上尽是斗气,其势胜过千军万马,有人原想侥幸一探春雨是不是传说中的第一美人,或是否如形容中的绝色无双,现下皆不敢枉然出手。 龙钥麒行事亦正亦邪,全凭一时所好。杀人不见血,对手顷刻毕命脸带微笑,江湖上送其雅号‘笑面钟馗’。意思是,他笑得愈高兴就表示有人要没命。 司易绝虽出身名门,可逍yao堡一传到他手上,即大展拳脚,死在他剑下的人成百上千。素闻其xing好囧囧,但寡情异常。 另一男子面生的很,不过气势竟尤胜二人几分,眼神深邃,嘴角含笑,周身散发的邪气冻的人直打寒噤。 能让3个魔头如此规矩,不知这春雨属何方神圣? “春雨,你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要不要我帮忙……”男人笑着倒了杯茶给惜春雨,高呼小二上菜。 惜春雨饮口茶道:“这事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回去告诉她我把第一件事办完了即可。” “春雨……”男人脸露悲色,沉声道:“师傅说你不必理会她的话,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呢?” “我想活的好,活的洒脱,以前我欠她的用两件事还清并不吃亏。”惜春雨冷漠道。 男人听出了惜春雨话中的寒意,急道:“那么还清了以后呢?你是不是再也不见我们,不见师傅了?你不是喜欢清净吗?现在弄的满城风雨,天下皆知你是绝色,你今后怎么过你想过的日子?” “这是我的事,你用不着操心。” “我不操心?笑话!13年来我一直看着你,陪着你,疼着你,这份情是说收回就能收回的吗?我知道,5年来你过的不好,觉得愧对她,但其实并不是你的错,干什么内疚啊?你走之后,师傅跟她吵翻了,即使你再帮她做无数件事她都不会原谅你。” 惜春雨笑道:“我以为你明白,可惜你还是不行。我但求问心无愧,办成了这两件事你告诉她别找我麻烦,刀剑无眼,我不会手下留情。至于芙蓉谷的事我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也不愿再回忆。” “春雨!” 惜春雨在男人身上流过的眼神是温柔的,即便是须臾。“张晓生,不,应该叫你晓生姐,谷里你对我照顾有加,所以我才会筑下大错。但,我今天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怎能踏足江湖纷争分毫无伤,全身而退?” “你,你知道了?你居然知道了!”张晓生惊道,双眸流溢着痛苦、惶恐、羞愧、自卑…… “知道什么?知道是你叫人送来的提神汤里做了手脚?你因为爱的人喜欢着我嫉妒的发狂?还是你在她那里挑拨离间欲把我除之后快?或是你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怕我恨我又愧我?”语意明明透露着强烈的指责,惜春雨却清淡的一带而过,让人琢磨不透他的用意何在? 张晓生闭目苦笑,长叹道:“我到现在只做过一件后悔的事,就是送了你那碗汤。以后就身在其中不能自拔,说不上后不后悔,难不难过。我只知道如果那天那晚我没下手,一切将会不同,也许快乐,可能痛苦,亦是我一个人的事,不会有那么多人陪着我永远得不到解脱。可惜啊——!世上谁能如你般洒脱?忘记?不再回忆?我……哼,我差点忘了你是谁,你是惜春雨!哈,哈,哈……独一无二……” 惜春雨可怜的看着为使爱人刮目相看,女扮男装奔波江湖的张晓生。然,她的爱人永不会再爱她,永不能知道她的深情炽爱,因为在那夜已魂归离恨天。 张晓生忽然目露杀机。“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喜欢你?你没来之前不是这样的,启哥哥向往名利想干一番成就,我们约好的,他创门立派我收集各方消息。可是当他见到8岁的你就陷了下去,不再谈武林不过问江湖,单单只看着你。我找他越勤他躲的越远,直到有一天他酒后吐真言,我才知道他想要什么,最在乎什么。我好恨!明明陪在他身边的是我,关心他爱他的是我,为什么他喜欢你?就因为这张脸?” 张晓生深深的看了惜春雨一眼继续。“有一天我易容成你的样子去见他,你知道他怎么对我?他狠狠的打了我两巴掌,说即使我有了跟你一模一样的脸,也模仿不出你万分之一的风情。他劝我不要枉费心计,他对你的爱此生不渝!我好怨好恨,既然我那么痛苦,我也要他爱入心髓的你尝尝那滋味。可,人算不如天算,他知道后竟觉得对不起你跳崖自尽!我永远也得不到他,他要我内疚一辈子!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不在什么都好了,为什么……哈,哈,哈……”张晓生笑得比哭还难听,音如夜枭。 “是啊!这几年你是装的很不容易,憔悴不少,如果我早些点破,你是不是会早点解脱?”惜春雨道。 “那你为什么不说?”张晓生通红着眼吼道。 “因为这样的惩罚对你最有效啊?你自己也承认了,不是吗?” “你……你是……”张晓生趴在桌上不在动弹,七孔皆流出血水,瞠目而逝。 惜春雨不带感情的注视着张晓生,起身欲走出厢房。 “她死了?”鹊小楼跃门而入,拉起惜春雨急着检查他的安危。 “你杀了她?”司易绝问。 “我不杀她,她却因我而死。蜡烛里搀了秋海棠,香气致命,我想是有人看我不顺眼了。你们最好离我远远的,不要步她后尘。”惜春雨感慨的说道。 “如她刚才有一丝悔悟,你一定会救她。”龙钥麒猛得抱住惜春雨,亲了口,迅速退往一边躲避鹊小楼的飞腿,笑道:“所以,我会让你记得我的好,永远忘不了!啊~” 鹊小楼一脚得逞,两跃至惜春雨身后,抱起他跳出窗口消失夜色中。 龙钥麒,司易绝不甘落后一前一后飞出,只流下一室清冷一个死人伴着烧干的蜡烛融入无尽的黑暗。 “不查一下店家和蜡烛的来历?”司易绝追上前道。 惜春雨答非所问道:“我们的对话你们都听见了?” “耳力好,没办法。”龙钥麒笑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 “雨儿放心,你们说的含糊不清,我凭猜测只晓得个大概而已。”鹊小楼反过来劝惜春雨不必介怀,到他们知晓了全部再紧张不迟。 “你不是要张晓生回去禀报吗?死了没关系?”司易绝转移话题道。 惜春雨抬头望着皎洁的明月,轻声道:“她会知道的。”眼神是那么迷离,深幽,似欲把一切事物都吸引进去,又像要把所有东西化为灰烬,矛盾的痛楚。 乾鳕楼。 子夜时分,终于有几个大胆的忍不住到南厢房探头探脑,脚下一不留神,俱跌了进去,吓得急呼,哪里还有人?扫兴地借着月光扶桌腿站起来,还没站定一张七窍流血的可怖表情便映入眼帘。啊——!惊叫震天。 宾客本不愿离去是想一睹天下第一美人的芳容,现都不愿惹祸上身,避之则吉,百数之内走了个干净。边走边议论,猜想两个时辰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但亦只敢暗中辩论几句,谁不要命了会到司易绝,龙钥麒那些煞星面前问个水落石出? 唯一高兴的莫不是沈筱乐,对她不敬的人死了,固然值得庆贺。司易绝、龙钥麒、还有那个无名男子,都是人中龙凤,他们出手救她,是不是倾心于她呢?沈筱乐羞红着脸,在**辗转难眠。自从她在洛阳见到司易绝后即喜欢上他,司易绝却不假辞色,她一路跟着上冰雪城居然被几个妓女欺负。可惜,她功夫太差,想出办法渡河仍是功亏一篑,弄湿衣物误洛神会不算,差点连小命都冻没了。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不遇上了?沈筱乐笑着甜甜睡去。 张晓生与沈筱乐今晚的归处自然是大相径庭,黄土一杯,瘦棺一副,作最终归依。只有清雅悠长的笛声伴着走完她人世的最后一段。 第13章 戒心 第十三章 戒心 扬州郊外,野梅林。 “你要去杭州?”司易绝欣赏着两边盛开的红梅,伸手接住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好奇地问。 “传闻西湖雪景美不胜收,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了。”龙钥麒随xing折了小枝梅花把玩。 惜春雨望着蜿蜒小径道:“我要去风情山庄。” “江湖中排名第二的风情山庄?你想见柳风情?”司易绝道。 “不,我要见的是他七年前娶的小妾。”惜春雨专注的倾听着林间的风雪声,眼光在身边的3个男人脸上徘徊。 龙钥麒道:“你是说洛神?司易绝心慕已久的女人?” “那八百年前的陈年旧事还提它干什么?我现在心里可只有你哦!春雨,要相信我啊!”司易绝急急拉住惜春雨表白,狠狠瞪了龙钥麒一眼。 惜春雨冰冷地推开司易绝道:“现在开始你们最好别跟着我。”说完,提气一跃前行四五丈,苍白的背影在梅林丛中忽隐忽现,渐渐渗入诡异的景色。 那么的突然,如此的决绝—— “张晓生的死让他的心防加重不少。”鹊小楼目送惜春雨离开,脸色一片yin郁。 龙钥麒环顾着四周苦笑道:“这也不能怪他啊!谁叫我们走入了奇门八卦的梅花阵里?以他的精明怕是早看出来了。而且,已经有不少人入林子,听来各个都是绝顶高手,他是怕腹背受敌,毕竟,我们认识不深啊!” “春雨是怀疑我们之中有人布局,引他入这梅林,为取他的xing命。以春雨的方向感,怎有可能走出这阵势?江湖上除了我们,应该无人知晓他这致命要害!”司易绝补充。 鹊小楼摇头,目光扫向两人,邪笑着想:既然,雨儿怀疑我们,就排除了‘她’的可能。春雨在江湖闻名不过是几天前的事,得罪的也只有洛神宫或毒害七派掌门的凶手。能在短短几天内植下大片梅林做阵,此人不仅实力雄厚而且把雨儿视作眼中钉,欲拔之后快。洛神宫近来不会蠢的对他下手,否则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他!这么只剩下幕后黑手了?…… 龙钥麒,司易绝已动身追去。鹊小楼却不急,化身隐于飞雪,暗随其后。 惜春雨平视眼前20多个劲装黑衣人,苦笑,即使不知何人指使,但对方丝毫没小觑之意。既然如此,他断不会手下留情。 黑衣人没等惜春雨站稳便从四面八方迎上围攻。春雨微笑,右手一探,多了支褐色的笛子,在掌中甩了两下,长笛尾端露出根一尺半长锋利幽蓝的尖刺,反手一记刺穿背后举刀猛砍的黑衣人。一腔鲜血喷洒于春雨洁白的衣衫,点滴腥红顺风飘逸,血花红梅遥相呼应,渲染了杀气横行的修罗场,增添了死亡的美感。 兴许天亦恼怒人间无休止的纷争,鹅毛大雪临空降下,寒风席卷着整片梅林,跃于狂摆乱颤的梅树枝头生死交战,黑衣人渐感身手被困,力不及意。 惜春雨柔若无骨般穿梭黑衣堆里,砍、劈、刺、削,嗜血的意念随风势旺燃,平日弥漫着浓浓雨雾的眼瞳此刻清晰的表露无尽的杀机,冷冰冰的容颜愈加鲜活,痛快的手起笛落,面带满足的看着对方用鲜艳映红大块雪地。一个接一个,一招胜一招,他没有守,攻就是最好的防御。春雨在拼命,他不知道老是跟着他的3个男人什么时候会出现?又会怎么做?他只知道轻信别人将万劫不复,低估劲敌便是自己的死期!醉过方知酒浓,痛过才懂错深,用一时的贪心换日后千万倍的刻骨铭心,他怎么还能‘留情’? 当惜春雨以竹笛刺入面前最后一个杀手时,左边丛中猛然冲出个隐蔽已久的黑衣人腾空架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他。被刺中要害的黑衣人口吐血沫yin邪的笑着牢牢掐紧春雨的右手,封住其攻势,想来个同归于尽。 惜春雨当机立断,竹笛又向黑衣人刺下几分,柔软的左腿高踢过头,斜撞上来势汹汹的利刃侧面,立刻改变了刀锋的轨迹。杀手见一计不成,欲落地贴近春雨的当口再给他致命一刀。然春雨恰恰也正等着这刻,电光火石间,一条无血色的手臂穿透了偷袭之人的胸腔,纤细修长的指掌间分明捏着正勃勃跳动的心脏,黑衣人张着流血的双眼低头望着空洞的心口,死不瞑目。 腥雾血雨如同一阵飓风来得突然去时无踪,喧嚣过后只遗留一地狼藉。空旷寂寥无处发泄的忧闷使惜春雨胃液翻滚,他奋力甩开左右的尸体,丢弃黏糊糊的心脏,闭了眼,逃似的奔跑好几里,睁眼时周边再无一处梅花,入眼皆是老木枯枝,荒郊野地。春雨跨入一条冰封的小河,毫不犹豫地用左手一拳拳锤向坚硬的冰块,嫩滑的皮肤破裂,被砸得血肉模糊,但他还是不停手。终于,冰大块断裂,底下汹涌着彻骨的寒流,春雨迅速宽衣解带跳下河,清洗满身血腥,净化幽浓的杀气以及收拾趁其不备浮现之心灰意冷的心情。他怕冷,可现在他希望冻僵自己,停止思索这世间丑陋的一切。 湿润的乌发沿着雪白的颈侧蜿蜒垂入河中,像水草般悠悠漂浮,单薄柔软的身子滚落晶莹的露珠,有力却纤巧的手指暧昧的游走全身隐秘之处,弹xing修长的腿脚若隐若现……司易绝,龙钥麒赶到第一时见的就是这消魂落魄的美妙场面,两人均觉背脊一麻,腿间冒火。 “你不要命了吗?!”鹊小楼忽得窜过色欲熏心的二人,踏水抱起冰冻的惜春雨,复登上岸,脱xia罩衣把春雨紧裹其中,牢牢困于臂膀间。 龙司两人亦忙替春雨包裹衣衫,担心的摸着他苍白的脸颊,暗责不已。 “你用得着为杀几个人伤心成这样吗?”鹊小楼怒道:“刚才我之所以放任你去解决,是因为你不信我,去了反而害你分心,甚至免不了跟你刀剑相搏。我不愿你误会,更不想你受伤,为什么你不明白?听着,你不信我可以,但我不许你再这么对自己!”各人急奔寻人烟住处。 龙钥麒不时探向惜春雨额头,不满道:“春雨,你怀疑我们没关系,疑心病只要是人就免不了。可人zai江hu身不由己,你不杀他们难道想死在别人刀下?我说过喜欢你不是开玩笑,你最好别再作出类似举动,否则,我不知道会作出什么事来!”顿了一下续道:“不过,这样乱闯被你走出梅花阵,还真是不幸中之大幸啊!托福了!” 司易绝苦笑,该说的都被两人抢先了,他还是沉默为金吧。 “不要!”惜春雨挥手搁开龙钥麒递送的药酒,裹紧盖于身上的衣物,防备地注视别人的一举一动。 “你不灌口酒怎么驱寒气?天色已晚又找不到住处,在这冰冷的山洞里你挨得过今夜吗?放心,酒里没加药,你刚才也看着我吃了,不是吗?”龙钥麒无奈的看着如毛发直竖的猫似警戒的惜春雨劝说:“来,喝一口。” 惜春雨扭过头不作理睬。 鹊小楼点燃枯柴,走来,一把夺过龙钥麒手中的酒葫芦含了口,托起春雨的头嘴对嘴灌了下去,寸厘之距瞧见那幽深同渊的黑眸闪着莫名的慌乱,贴合的嘴唇微微颤抖。 唇分开后,惜春雨好象突然回过神般剧烈挣扎,司易绝、龙钥麒一个抓手,一个压腿,由鹊小楼接着把酒一口口渡给他。惜春雨紧咬牙关,坚决不让他人唇舌入侵。鹊小楼邪笑着伸手往其乳点一捏,春雨惊叫,小楼趁势遛进柔软温暖的舌头,把辛辣的梅花酿送入他的喉中。不多时,灌了大半壶,3人才罢休。 “你睡会儿,吃饭我叫你。”司易绝不忍地看着眼神迷离的春雨安慰道。 “呜~~” “怎么了?”司易绝看看被春雨拉住的衣角问道。 惜春雨不答,只是轻喘着穿上衣衫,紧咬下唇,红色的血液渲染着唇瓣格外xing感。精壮的身子微微发抖,衣服亦穿不连贯。 鹊小楼见状凝眉夺过惜春雨捧起他的脸,细观片刻,心道:怪不得!他了然的低头亲吻。春雨伸手欲推开小楼的手却下意识的紧拽着男人的衣袖,翻转为攻地交缠起对方的唇舌,半响松口下划覆于男人移动的喉结,轻吸,以舌点击吻痕舔噬。 另外两人怎么按奈的住?皆欲跑上来一亲芳泽。鹊小楼早取下左臂环投入火堆,哄的一声火势飞窜至洞顶,刹那间白色烟雾环绕四周,许久散尽。 司易绝,龙钥麒狼狈的跌坐于地,脸色灰白似有大病初愈之感,眼神却恶狠狠的瞪着笑容奸邪的鹊小楼,杀意横生。怎奈口不能言动弹不得。 鹊小楼一脚一个把两人踢出洞囧,笑道:“听已经是我容忍的极限,看在你们一路对雨儿照顾有加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宽大一次,可别受不了啊!” 这是什么话?龙司二人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各自运气逼毒,丹田剧痛,疼的冷汗淋漓,瞬间额头布满冰霜。 “我劝你们3天之内别凝气,否则……”鹊小楼低沉的嗓音从洞口传出,夹带着肢体、衣衫、稻草的磨擦声。 龙钥麒,司易绝通红着双眼不甘的瞪着黑洞,似要把山壁看出个窟窿才罢休。 “别动。”由于龙司两人的搭茬春雨稍稍清醒阻喝鹊小楼退下自己衣物的举动,沉稳的音色夹杂着颤抖妄图用指甲撕裂手臂的肌肤压抑丹田的骚痒与血液中渴求的冲击。 “何必违心。”鹊小楼没停,这么好的时机他怎会错过?他知道要什么,想得到什么,体内正狂嚣着欲吞噬眼前的所有。 春雨挥开鹊小楼扣住虎口防止他自残的手,冷道:“要的不是我!” “我知道。”小楼缓颜消却眼瞳暴烈的炽热转为缠绵。“所以,让我帮你。” 能拒绝吗,这几近失控的身体?不驱散体内的热也许会爆裂而死或是瘫痪半生残喘苟活……春雨凝视着小楼的双眸冷笑,烫手的身躯赤囧的同时,神色反而静的可怕。 鹊小楼在等,等春雨的妥协,他知道男人别无选择。 …… 沙哑声中双方彼此释放精华,洞内的气息更为糜,持续着gao潮,仿佛是野兽在没啖尽对方的生息前无至尽的掠夺…… 洞口早被遗忘的两人身上堆积了厚厚的雪花,苍白脸色,只能望洞兴叹,并把鹊小楼骂个狗血淋头,连带他家十八代祖宗。可惜,依旧改变不了尤物被夺的恶劣心情。不禁自问他们还能力挽狂澜吗? 次日,晨。 鹊小楼怀抱春雨当着龙钥麒,司易绝的面大大方方的离去,被折磨了一夜且动弹不得的两人眼睁睁目送着鹊小楼志得意满的逍yao无踪,发誓一定要他好看,春雨怎能落在这种奸滑之徒手中!虽然如不是鹊小楼先下手为强,也许下一刻出手的便是他们,毕竟绝色尤物怎容众享?不过,春雨食酒如服烈xing的弱点或许可以利用转化所处的劣势。现今首要问题是怎么去风情山庄呢? 第14章 实话实说 第十四章  实话实说 浩荧淡淡照乾坤,清清悠悠, 残云绕绕缠月梢,蒙蒙胧胧。 惜春雨慵赖的靠于客栈窗沿,看着飞雪飘零,小镇晚景。戌时三刻,道上偶有人行,皆是提着灯笼匆匆离去,四周早已万籁俱寂。微风拂面吹散那千丝万缕牵拌纠织的乌墨长发,却怎消得去春雨眼中孤寥怅然的神情? “吹一曲吧。”鹊小楼递过褐色长笛,轻轻抱起春雨,飞身上檐落座,把人儿置于腿间,深拥进怀,双臂痴环春雨腰间,喟叹。 意欲人为,情由心生,虚无缥缈的音律缓缓与天地相融。主音是那么的清幽、淡漠、孤高,但不时有低沉的旋律混杂其中,使他挣不开,走不脱。仿佛在狂喊: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何又要重复相同的命运?难道自己仍不够冰冷,无情?也许感觉耳边男人的呢喃,激昂的笛音渐渐婉转,似温柔的抱怨着不满,述说痛苦的根源,有人关注吗?有人在意吗?有人愿理解吗…… 乐尽无语。鹊小楼默默揉着春雨入房,送进棉被。 “刀在人在,刀失人亡。这笛子既然是你的武器,以后别乱丢了。”鹊小楼托起惜春雨的脸蛋直视道。 惜春雨看了鹊小楼一眼,抚摩着陪伴自己多年的褐笛一阵愧疚,再失控亦不该把它留在被染成血海的人间炼狱。“你为什么不点我睡穴?” 鹊小楼笑道:“一天一夜终于开口了?你是说前晚主动求欢时?” 惜春雨望着笑的邪邪如偷腥猫的小楼,脸色微黯,目露寒光。明知故问?还拿出来消遣! “酒对你来说就是剧毒,不**逼出酒气会伤身的。”鹊小楼解释。 “我宁可伤身!” 鹊小楼笑着摇头。“雨儿,你的记性可真差啊!不记得我前天说的话了?我说过,你不信我可以,但决不能伤害自己。你认为我会助你受伤吗?再说你那么积极,以为我能忍得住吗?” 惜春雨慌张地扭过头,躲避鹊小楼炽热的目光。“那时候的不是我……” “哦--?如果现在的你对前夜的事一无所知我还能相信,可是你每个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吧?” “不是!我是说……” 看着吞吐不前的春雨,鹊小楼好心接话道:“你虽然清醒的很,但身体却非常**,下面痒的受不了,热的冒火?恩--?” “你--!”说是说对了,可用词如此猥秽,惜春雨实在不晓得怎么接口。 “既然你还是你,就不该有任何推脱之词。我喜欢你,爱着你,当然渴望肌肤之亲,即使你不愿意,我也会不折手段得到你。” 惜春雨暗恨自己定力不足,小小的一场撕杀就心绪浮动,弄的狼狈不堪叫人有机可趁。拳捏了又捏,好象欲抠出血肉才甘心。 小楼见状无奈叹息,坐向床头,拦过春雨使其枕于胸口道:“你这么介意我就实说吧,即便你没有冬泳,我还是会找时机灌你酒,那两人也有这意思。每次打尖你会叫一壶酒,倒一杯后在桌沿把玩片刻才喝。我猜,其实你在杯底上刺了小洞,让酒沿着桌边落地掩人耳目,避免让人发现你不能喝酒的弱点。你吃准自己不叫酒,我们定会敬你,倒酒时必发现杯中的秘密。原本我也没一点怀疑,直到在乾鳕楼听了你跟张晓生的对话。” 鹊小楼俯视怀里的春雨续道:“听说她在给你的汤里做了手脚,你的血含剧毒,可想而知没什么药可害你,但她却得手了,为什么?你一定想问,怎么不以为也许当年你血中无毒和常人无异?因为你太小心,跟张晓生的对话含糊其词,只说在提神汤里做了手脚,放了什么却点到为止,可见你防着厢房外的我们,这样反而引发我的好奇。仔细回想,发现除了你喝酒时举止奇特,更值得注意的是在大部分时间你喝的都是茶,冰雪城里,乾鳕楼。冰雪城人多不会有人在意,张晓生更是准备了雨前龙井招待你,乾鳕楼江南佳酿之处,到此,谁不想喝一杯?你却品茶,为何?” “所以,你们压住我灌酒?” “不是合谋,只是目标一致,暂时妥协而已。我不是马上把他们踢出去了?至于他俩怎么看出端儿,去风情山庄问吧,他们怕错过,一定会比我们先到。” 惜春雨沉默。 “放心,龙钥麒、司易绝会守口如瓶的,这可是得到你的机会,谁肯说?”鹊小楼亲了亲春雨的耳垂。 “你灌我酒时……料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对不对?”惜春雨回头吊眼瞪着鹊小楼问。 “张晓生说那个姓凤的男人觉得对不起你跳崖自尽,我差不多就明白了。” “你知道还做!”惜春雨恨不得咬掉鹊小楼碍眼的邪笑。 鹊小楼整颜道:“人要懂得把握时机。我不做难道你能保证龙钥麒、司易绝也不做?有了这次的教训他们再想下手就难了。姓凤的男人跳崖算他走运,真想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还有他那个师傅……” “住口!”惜春雨拽紧鹊小楼的襟口喝道。 鹊小楼见状忙安慰地轻拍春雨的背脊,凌厉的眼神逐渐温柔,笑道:“好,你不愿听我就不说。你不相信人,我又出现的突然,身世不明,说的话你皆不入耳。那么你给我听清楚了,我鹊小楼负尽天下人,亦绝不负你!你对张晓生说忘了从前,实际上却拖泥带水。记着,我因为爱才抱你的,不是什么酒的关系。你可以喜欢别人,但只能在我身边。” 惜春雨定定的望着难得正经的鹊小楼,抓着衣襟的手慢慢放松,被小楼一把揉进怀里,亲昵拥吻,顶入柔软的舌头,刨开细腻的牙关,如蛇信般缠住春雨蜜饯小舌,霸道的侵犯占领寸寸美妙。半响撤离,藕断丝连。 鹊小楼暧昧的舔吸春雨湿润的唇瓣,解衣钻入被洞,贴着小耳道:“睡吧,你不是急着做第二件事吗?” 春雨回抱小楼,听着男人的心跳,安心的入眠。这怀抱对自己意味着什么,现在还是个迷。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且享受温暖,人不负我,我不负人,希望如他所言。鹊小楼到底是谁?今后会变得怎样?……且先让他变回那笑看人生的自己…… 鹊小楼欣喜春雨的主动,邪笑着入梦时他在想什么?是为自己的情敌冻成冰棍而展颜?还是怀拥尤物满足的像个男孩…… 第15章 过路 第十五章  过路 “你们怎么那么笨啊!这点小事也做不好?我带着你们有什么用?”南下的要道上一娇蛮任性的女子正挥舞手中马鞭咆哮。路人有感不平者,眼见如此架势均不便贸然制止,直叹着世风日下,摇头离去。 “沈师姐,以他们的轻功我们根本追不上啊!”男子低头辩驳道。 沈筱乐杏眼一瞪叉腰骂道:“追不上不会沿路问啊?!难道还要我教你不成?爹怎么会养了你们几个没用的东西!”说罢挥鞭欲抽,怎奈幅度太大,鞭子尖端扣入一旁驶过的老旧马车厢顶裂缝里。拉扯中愈见深陷,沈筱乐都快坐不稳马鞍,闻状简直火上浇油,不作思想空出一手聚十成力拍掌击向马车,欲将之震个粉碎。 嗖--破旧的车厢窗□□出一枚白物把紧绷的鞭子切成两段,沈筱乐仍用劲拉着马鞭,反冲之力使其狠摔下马跌了个狗吃屎,挥出的掌力更是去向晴空--马车丝毫未损。 男子见平日娇生惯养的师姐狼狈地跌在雪地里再爬不起来,纷纷下马搀扶。好容易七手八脚的把人扶正,没闻谢意到是各自得了猛厉的巴掌。“扶我干什么?还不快对付贼人!”沈筱乐一把推开师弟,顾不上满身的泥泞飞奔上前对着架车的老汉就是一鞭子。 啪! 断鞭半路又被拦截,真是出师不利!沈筱乐气呼呼的瞪着经过马车旁多管闲事的男子。“干什么你?” “刁蛮粗俗小心嫁不出去!”男人丢开掌心的断鞭觑着沈筱乐道。 “你…你是谁?竟敢管我们栖月山庄的事!”沈筱乐看着男人身着不凡一时到也不敢出手。 “栖月山庄?喔~~~我好怕哦!哼!不过是个仗着家世的喽罗!”男子身后忽得跳出个玲珑小巧的素装女子,对着沈筱乐挤眉弄眼的嘲讽,不住的摇摆男人的衣袖。 男子柔了柔眼神,轻责女孩不该多嘴。女子吐吐舌俏皮的作了回应。 沈筱乐最见不得人忽视,气急败坏地怒骂:“一对狗男女!” “啧,啧,啧……说什么栖月山庄,我看是唬人的吧?好歹人家也是江湖上排名第三有头有脸的一方豪霸,可能出这种歪笋糟蹋自家名誉吗?”女子的言辞颇为辛辣。 “你……你……”沈筱乐气得满脸通红,双拳握扣片刻便想使辣手。 “沈姑娘,区区言语之嫌何必当真!” 沈筱乐心下一惊回头望去,不知何时一白衣男子已默立身后。细观之,沈筱乐讶道:“我说呢!原来是悦剑山庄秋煊赫的人啊?怪不得不把我们栖月山庄放在眼里!此次回家我定会细细禀报爹爹!” 秋煊赫暗思:栖月山庄自沈冉殄之后都是些极为护短的唯利小人,眼光肤浅,武林第三庄的名号怕是不能长远。但,前人的积蓄人脉尚存,此刻得罪他们还是有所不便,故而笑道:“沈姑娘说哪里话,跑江湖的都敬沈老前辈几分,怎有看轻栖月山庄之举?我这两个亲戚从小窝在家中不知世事,还请姑娘海涵。” 既然别人都给了自己台阶下,沈筱乐倒还没笨的追根究底,秋煊赫再怎么说都是武林第一庄的少爷,相争怕是讨不到好处。只得哼了声面向马车。 巧女子见状不满想继续理论,被男子拖住示其不要干涉。女孩气道:“是你先管的好不好?哪有半路怕溜的?三哥嫁了人胆子也变小了!” “席幽偌--!”席雅晟难得连名带姓的提点妹子,懊恼往日惯坏了她。 “不是吗?原本还道是有理走遍天下,现在要改为狐假虎威江湖行了!” “你说什么?”沈筱乐见席幽偌句句针对她,大有回头马之势。 架车的老汉终于惊醒在第二次目睹女罗刹面目时分,刚欲行,却见女魔头又挡拦车前吓的手脚哆嗦,举鞭当空--静止。 沈筱乐暗道好险差点中了席幽偌的计,她想用言语挑拨,好使自己与她理论时让马车走脱!幸亏及时瞧出端儿,否则岂不被人笑话? “怎么停了?”车厢里的坐客忽然问话,散漫的语气好似恰恰梦醒。 “没事,不过是只螳螂挡车。”车内的另一人对外面的事了如指掌,想必就是他射断马鞭的。“还不快走?”男人对外吩咐。 “可是……”老汉左右为难,目视凶神恶煞的沈筱乐怎么亦抽不下鞭子。 秋煊赫等三人见厢里之人口气托大,皆站立道边待看怎生解决。 “你睡吧,我一会儿进来。”男人轻声细语拖带着布料的摩擦跟陈旧木板的咯吱作响掀开车厢门前厚厚的绸缎屏障弓身而出。 众人眼帘顿觉一亮,男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嘴角挂的笑容可使女人编织迷梦,眼底的狡邪更使人心甘情愿的沉醉其中,即便明知是恶魔的**。 沈筱乐小脸泛红,拼命告戒自己不能把眼光移开,心虚懊恼于刚才的卤莽给男人留了泼辣的印象,江心补漏道:“原来是你啊!那司易绝,龙钥麒也在里边咯?我不知道是你们……” “让开!”鹊小楼不耐烦的打断女人的做作,直入正题。 “你……!”沈筱乐盯着鹊小楼的脸暗压下怒骂的冲动,温婉甜笑:“方才是我不对,可你们都是男人又何必斤斤计较?不如……” “你让不让?” 沈筱乐见鹊小楼依旧故态,仿佛一腔热血被扑雪水--冰寒入骨,耳畔传来席幽偌的讪笑,和颜悦色是怎么也装不下去。沈筱乐翘嘴皱眉喝道:“不让!你又能怎样!” 鹊小楼一笑道:“我是不能怎样……”还没说完,夺过车夫的鞭子对着马臀狠狠两鞭。嘘----!马吃疼亦不管中央有人挡道竖起前蹄疯狂的冲撞而去。这举动太快,太突然,旁观之人欲出手相救皆不及,只能维持原状目瞪口呆地注视惨事发生。 怎料-- “啊----!”沈筱乐于千钧一发之即被道强烈的劲风刮至路旁,收势不及趴腿一交,跌得脸青鼻肿,龇牙咧嘴,双手抚着腰间蹒跚而立。待怒骂哪还有马车的影子?“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摔交啊?还有你们,不会帮忙啊!看我回去不教训你们!”无处去的怨气只好向身边人发泄了。 为什么不让马踢断她几根骨头?席幽偌暗暗不平。 秋煊赫未免生事,当即抱拳带着席雅晟、席幽偌兄妹策马南下。空留沈筱乐,3个喽罗长空呼啸。 “秋哥哥你说二哥他们怎么还不来?好慢啊!”席幽偌担心道。家中变故时不过月,伤心之余对亲人越发珍惜。 “我们转道而行,或许他们已经到风情山庄了。”秋煊赫笑着回答,他挺喜欢这爽朗的小妹,一朝惨案能如此快的振作,难得啊! “我们去风情山庄干什么?”席雅晟问。 “听说有不少豪杰聚集风情山庄,带你们去见识见识。你弟妹们老大不小,是该找个时机挑选良伴了。而且……你们不是想找线索吗?”秋煊赫瞄了席雅晟几眼道:“我想劝你们别再追查,你们一定不会听……” “又不是你爹娘死了,你当然事不关己!我们现在哪有心情谈婚论嫁?”席雅晟打断秋煊赫的话道。说完觉得语气过重,但不知如何补救,吃别人的住别人的,还怒言相向实在不智,雅晟心骂自己驴蠢低头不语。 秋煊赫无所谓的笑道:“你可说错了,既然你我已成了亲,你的爹娘自然是我的岳父母,怎有事不关己,高高挂的道理?” 席雅晟努嘴侧向一边。 “我带你们出来无非是想让你们散散心,别报仇不成自己先病倒了。多认识两个人有什么不好?” “是啊!雅晟哥哥成了亲就把我们弟妹的终身大事丢一边了,这回出门我可是打算嫁个金蝉子的!”席幽偌活跃气氛道。 “一个姑娘家这么说也不害臊!”席雅晟摇头作骂。 席幽偌长辫一甩,笑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你真教坏了她!”席雅晟眯眼盯着讪讪的秋煊赫道。 “哪里?是幽偌的三哥宠的好。”秋煊赫说罢面向幽偌示其附和。 席幽偌点头道:“是啊!没有三哥教导有方怎有今天的幽偌!” “啧!果然吃得哪家饭说的哪里话啊!哼!” “三哥别小气啦!” “开玩笑的……” 一路欢声笑语伴蹄声南下。 “你刚才为何救她?”鹊小楼揉着惜春雨大有兴师问罪之意。 “恩……?” “沈筱乐。” “哦!栖月山庄位武夷山中峰,属江南地带的群首之一。素闻栖月山庄的人护短至极,何必在有事缠身时寻觅麻烦?你应该明白,为什么问?”惜春雨侧头询问。 “因为见不得你对别人好啊!”鹊小楼理所当然的回道。 “哦!”惜春雨再次于鹊小楼臂膀中沉入梦乡。 男人幻出一抹温柔的微笑,邪魅的眸深深的凝视着怀中的人儿,那么的怀念、痛心、专注…… 第16章 客话 第十六章客话 “这么还不来?”席月看着乌云又起的苍天担忧的问着席阳。 “别担心,雅晟和幽偌是跟秋贤弟一路前来的,光凭第一庄的名号就没几个人敢惹。”席阳看不到席雅晟、席幽偌心中难免不安,但这分忧虑只能闷在心里,怎可说于身边的弟妹知晓陪同苦恼?“鹤雅呢?”席阳环顾四周没见幼妹问道。 “她--?还能这么着?怪我们不让她和秋哥哥一起来,都不理人,现在陪着柳夫人说话呢!”席月白了门外一眼道。 席幽荷若有所思地抬起头说:“鹤雅太任性,有些事最好不要告诉她才好。” “幽荷姐说的是。”席风情难得表示意见。 “我们太宠她反而害了她,哎--如……”席阳叹息道。 “不说这个了!”席月怕触及爹娘的惨事撇开话题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次风情山庄来了好多人!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啊!”见席幽荷、席阳、席风情不明所以然呆呆的望着自己,胸一挺兴高采烈解释:“在你们休息的时候,我去院子转了一圈打听到了很多事!逍遥堡主司易绝住我们右侧,‘笑面钟馗’龙钥麒在后院,听说他们在等人的样子。” “等谁啊?”席幽荷好奇道。 “不太清楚,但有人猜是天下第一美人!”席月为亲手挖掘的消息自傲不已。 席阳道:“莫不是柳夫人?” “别傻了好不好!要见柳夫人的话还用的着等吗?鹤雅都见到了!”席月直叹二哥呆板。 “可是,柳夫人不就是天下第一美人的洛神吗?”席幽荷亦感不解。 席月探了探窗外,低头神神秘秘小声道:“第一美人的称号已经易主了!6年一次的洛神会十几天前刚落幕。” “哦!你是说这次又新出了洛神?” “不!传闻这次有人挑战洛神会夺得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 “难道说这次的洛神没有往年美?”席幽荷想想笑道:“毕竟像柳夫人这么美的人可遇不可求啊!” “不是啦!”席月急道:“幽荷姐太容易满足了!听说今年的洛神比往年更胜一等,而且有两个。可仍输了,之间相差甚远呢!” 席幽荷讶道:“天下真有那么美的人?” “不仅美,而且是个男人!” “不会吧?一个男人?”席阳亦感不可思议,实在难以想象比柳夫人美的男子会是什么模样。 “不信我可以,但能让司易绝、龙钥麒同时着迷的人定不简单!”席月总结道,挑起桌上盘中的糕点狠咬。哧!怀疑我收集情报的能力?席月忿忿不平。 “我们不是不信你,只……” “哥--!幽荷--!我们来了!” 席阳欲待辩解屋外传来洪亮的喊声,回头望去果然是分别了5天的幽偌、雅晟。 众人迎上问了些体己的话,入坐,丫鬟早候于门外奉茶。几杯香茗入肚,席幽偌迫不及待把路上发生的插曲说于哥弟妹知晓。“谁知道这马车居然跟我们一路行至风情山庄,车内之人现在怕是已跟庄主续话了。” “这么神秘?会不会就是司易绝,龙钥麒要等的人啊?”席月道。 “什么?司易绝来风情山庄了?”秋煊赫吃惊的看向席月确定。 席月瞪大圆眼,得意道:“当然!我绝不会弄错。” 秋煊赫面露喜色,袍摆一挥起身往大厅掠去。 留下席家兄妹面面相觑,不得其解。 “你说秋哥哥该不会喜欢司易绝吧?”席月故意道,暗暗观察雅晟的脸色。 “他喜欢谁跟我有何相干?”席雅晟扭头,不停喝着香茶,眼神却出卖似的闪烁不定。 见状,席阳打圆场道:“不如大家同去大厅看看……”席阳用眼光询问着弟妹。 “是啊!我奇的紧,不让我去还真坐不住呢!”席幽荷笑着拉起生闷气的席雅晟走向大厅。 席幽偌踢了席月一脚道:“这下称心如意了!” 席月不敢呼疼,追上席阳躲避风波。他可得罪不起幽偌姐,她那堆破铜烂铁全往自己一股脑儿抛来,十条小命都不够!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幽偌拉着六弟席风情的臂膀跟上脚步。 秋煊赫跨入客厅,但见3个怒目相瞪,大有兴风作浪之势的男子;一个玉雪冰清美不可言的绝色佳人;地主柳风情只作陪衬。 “司易绝,洛阳一别你竟躲在这里,叫我好找!”秋煊赫笑着上前,扎进眼看即将暴动的男人之中。 “啧!我说谁那么缠人,原来是秋煊赫啊!”司易绝斜眼打量他的来意,双眉微凝。 秋煊赫向在场各位点头作礼,抱臂朝司易绝笑道:“欠我的债该还了吧?” “赌约是我夺得天下第一美人洛神归,你娶家里定的人为妻,如不成你我各把在洛阳一带的势力双手奉于对方。可是,如今洛神已并非天下第一,你我的赌又怎能算数?”司易绝狡笑。 “这么说来我不是比较吃亏?” “秋兄对新娘不满意?还是一开始就打着人财两得的心思?” 秋煊赫无所谓耸耸肩道:“不同你,我可是很知足的。怪不得众人传言和司易绝打赌有去无回啊!” “哎--这可不能怪我,谁又知道今年洛神宫会输掉招牌?” 秋煊赫相视一笑,转向惜春雨道:“那么是不是该怪现今天下第一美人惜春雨呢?” 春雨喝着茶挑眼看看秋煊赫继续品茗,淡色的唇微启道:“怎么不说你们打的赌太无聊?一个明摆着稳赢,一个毫无凭依,我真想知道这赌的本意为何?不会只是区区字面上的小利吧?”春雨冷冷盯着秋煊赫道。 “哈,哈……不愧为天下第一啊!”秋煊赫颇有深意的朝司易绝挤眉弄眼道。 “怎么你也想见异思迁?”龙钥麒插嘴道。 “什么?什么?秋哥哥想见异思迁,不要雅晟哥哥啦?”席幽偌前脚踏进大厅就听有人这么对秋煊赫说,马上信以为真急道。 秋煊赫没等及回答龙钥麒,便听得愈加惊心的质问,转身见席氏兄妹脸色不忿,席雅晟更是眼瞳冒火,心下叫糟,快步跑向雅晟拉住他的手,满怀诚意道:“我都有了你怎还可能喜欢别人!你要信我啊!” 席雅晟抽开手气道:“你喜欢谁关我什么事?” “我劝你还是管好老公,叫他……” “为什么跟我说,干嘛……” “我劝你别添乱啊!” …… 所谓当局者迷,除了席雅晟,同来的兄弟妹早被惜春雨的绝世风情吸引了去,暗自咽了咽口水,想着雅晟怎么比得过跟前的男子,不由暗为焦急! “你就是司易绝吗?”席幽偌目视惜春雨怯怯地问道。 “你说什么啊幽偌姐?那个穿紫皮貂袄的才是啦!”席月拉了拉出丑的席幽偌,难为情地瞥了眼惜春雨道。 龙钥麒见状呆了下,随即眼光一转顿悟道:“啊!你们以为秋煊赫看上了司易绝?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哈……我倒希望这样呢!哈哈……”龙钥麒笑得直不起腰,捉谐的看向一边苦笑的司易绝。 “喂!我说即使你们的秋哥哥喜欢我,也不用担心我会考虑他吧?我可是很挑的!”司易绝握起惜春雨的手恳切道:“何况我已经有中意的人了!” 鹊小楼推开毛手毛脚的司易绝,把惜春雨护于怀中,独占欲十足。 司易绝,龙钥麒眼神黯了黯冷笑宣告:“我可不会放手!” “他到底是谁啊?”席幽偌道。 席月兴奋回答:“那还用问当然是天下第一美人咯!” 席阳不禁感慨眼光窄小如井底之蛙,原来男人亦有如此天仙化人。席风情,席幽荷则恍恍然楞在当场看呆了。 “我都还没替各位介绍呢!真是喧宾夺主了!”司易绝面向柳风情道:“这位是惜春雨惜少侠,当今天下第一美人。站在他身边的是鹊小楼。”司易绝瞧小楼不动声色朝惜春雨续道:“那个正慌张解释的是武林第一庄二少爷秋煊赫跟他的新婚妻子席雅晟,另外几人想必是席家兄妹。” 介绍后分宾客下座,柳风情笑着对惜春雨说:“就是没司堡主的说明,我亦知晓你必是惜少侠,风姿卓越望眼江湖哪个能有?哈……惜公子于冰雪城义救七大掌门、冰雪城主,侠名早已传便武林,更一举夺得第一美人的称号慕骚天下人啊!” “我还以为你会为洛丹柳夫人鸣不平呢!”龙钥麒一言中标,众人面色一紧,不知柳风情如何反应。 “哪里话!拙荆已为人妇多年哪还会计较这些江湖称谓?”不愧是风情山庄掌舵者,轻描淡写把棘手话题带了过去。 “恐怕柳夫人不是这么想吧?”司易绝道。 柳风情皱眉于龙司二人的夹攻之下,暗道两人虽闻名遐迩却都是喜怒无常,心狠手辣之辈,开口不离洛丹有何用意?算来自己大上数岁,不便跟几个小辈争执,而且在座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柳某被几句言语挑拨,传扬出去风情山庄还怎么混?柳风情思算着该怎么作答,忽闻-- “司堡主前段日子还追着我跑,这么冰雪城一行之后就转移目标了?我倒还真想看看谁让你着迷至此呢!” 娇娆的媚音入耳,望去一干俏丽的婢女拱星托月的夹着身穿银色雪狍大衣浓姿艳抹的女人踏了进来,手中牵着个十五、六岁的小美人。 席阳定睛一看女人堆里的不是么妹吗?喝道:“鹤雅过来!做客的人那么没规矩!”席鹤雅努努嘴,松开柳夫人的手,不情不愿的退向兄姐身边,生着闷气。 洛丹无所谓地笑笑坐上主位,用打量东西的眼光望着惜春雨啧啧有声。 “洛丹不得无礼。” 洛丹斜了眼柳风情道:“怎么?看看也不行?啧!果然是美人无双呢,只消这张脸就把人迷的神魂颠倒,意乱情迷的,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想见识!我们洛神宫败的情有可原啊!”说完眼梢瞄向惜春雨恶意甜笑。如此说不是把惜春雨当作以色相勾引人的男妓? 席氏兄妹对柳夫人的好感顿如滔滔江水东流一去不返。除了席鹤雅依旧在心底叫好,不知洛丹给了小女孩什么好处? 惜春雨品茗不语。 “柳夫人这次可说错了,还没见到春雨的脸之前我就追着他了。美人,美人,仅仅美一张脸有何用?”司易绝轻快答话,寓意针对洛丹讽刺她有脸无能。 洛丹笑得欢畅的容颜一僵,恶狠狠瞪着司易绝道:“司堡主如此说来岂不是骂自己没眼光?” “年少无知,何必再提。我可不想让春雨误会!何况你早已是柳夫人了。” “你……”洛丹恨不得把桌上的茶杯丢上司易绝贼笑奸诈的俊脸。 “春雨外貌如诗如画,倾城倾国,于内才智过人,侠义心肠。自古良禽择木而息,柳夫人怎能怪司易绝舍糟就贤哪?聪明人谁会错过他?”龙钥麒趁胜追击道。 洛丹通红着一张脸,气道:“你,你们……哼!不过都是些迷了神志的人罢了,我何必计较!” “怪不得雨儿从头到尾一字不语,原来知道在坐有人神志不清啊!的确,对病痛之人歇斯底里的□□何必计较!”鹊小楼喝了口茶,邪笑道。 又是被自己扇出的风刮回一巴掌,洛丹十指扯扭着衣摆,暗骂于心,不敢再随便出口成众矢之的。 秋煊赫瞧着好笑,席氏兄妹则不约而同的盯住惜春雨细观,达成默契均把满满疑惑压下,思索。 “各位远道而来,不如先用饭吧?”柳风情有些僵硬的打断尴尬的气氛道。 “吃什么饭!你怎么都不帮我?看着我被人欺负!哼!你是不是也看上……”洛丹拂开柳风□□挽她起身的手,骂道。 柳风情脸色倏地一变瞬间恢复,笑着对惜春雨,鹊小楼道:“两位还没有住处我带你们去吧。”说着拽过洛丹吩咐随从的婢女准备开饭,只跟了贴身丫鬟在前面带路。 众人尾随其后,弯过几幢厢房穿越两个小苑行了许多假山、小桥、画廊,停于华丽不失典雅的寝宅前,柳风情道:“诸位稍等片刻,我把内人送入卧房。” 秋煊赫看着3人入内笑道:“司易绝现在是不是庆幸当年哪?” 司易绝回了个你说呢的眼神。 砰!啪!咣当啷-- “滚!都给我滚--!”女人撕心裂肺的咆哮,夹杂着各色器皿的破碎声,女子的惊叫,男人无可奈何的叹息。 大家的眼光齐齐注视着房门,只见柳风情先灰头土脸的退了出来,接着丫鬟亦倒退而出,怕得随手带上房门,室内又是几件东西砸碎的乒乓之音。 柳风情苦笑地望着众人摇头道:“我带你们去房间吧……” “你还是多陪夫人安慰安慰,叫丫鬟带路也是一样。”龙钥麒插话道。 众人点头同意,皆想柳夫人这一闹不知何时罢休,难道洛神宫的美女都这么……哦,霸道无理?形如泼妇? 柳风情否决道:“她这个样子还要好一会儿才结束那!这时最好不要有人接近,否则她更不会罢休!内人近来怀了身孕,脾气愈变愈暴,还请各位不要见怪。” 听得房内又是一阵摔打,柳风情果然说的不错。 “噢!原来柳夫人得喜了!害喜之人多怪,庄主用不着操心。恭喜了!”秋煊赫拱手道。 众人道喜,柳风情逐渐眉展眼开,许是想起未出生的孩子,笑得更为得意。一路边走边谈,到了处雅静的院落,阁上提名‘仙侣居’。四周皆是青竹松柏环绕,幽香扑鼻,林间云雾弥漫如至仙境。 “这么好的地方没人住真是可惜。”惜春雨淡淡说道。 “是啊!我原打算跟拙荆同住,可惜丹儿喜欢热闹,所以就定居刚才经过的‘天香院’中。”柳风情笑着说:“如是惜少侠喜欢大可长住于此,我们风情山庄欢迎之至。” “春雨,我的逍遥堡多的是这样的苑子,你要哪幢就哪幢哦!”司易绝不放心的看着有些恍惚的惜春雨道。 “我也可以给你找百十个这样的居所,你可别真答应啦!”龙钥麒慌张道。 鹊小楼暗暗揉紧惜春雨,情意分明。 柳风情朗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各位不妨回房梳洗一下,我两刻后宣布开饭?”接着对丫鬟吩咐:“去叫几个人来伺候两位少侠。” 人群目送柳风情,婢女离开。秋煊赫,席家七兄妹接着告辞,只留龙司二人不肯移步,无奈一同登堂入室,房内续话。 席雅晟用么妹拖住秋煊赫,其余六人藏室秘谈。 “我怎么看都觉得惜春雨像大哥呐!”席幽荷道。 “我也是!”席幽偌附和。 席阳道:“我们大哥叫席淳羽,这天下第一美人名惜春雨,不是同一人未免太巧合!而且我们虽没见过大哥的脸,但款款风情,背影,语态都骗不了人,何况他亦不作隐瞒,想必是没打算否认。” “即使他不否认,我们还是不能和大哥相认啊!爹娘临终前给过我们一封信,你们忘了?说就是在路上看见大哥也不能认他,他们已经对不起大哥整整19年,不能再错下去。说不定杀害爹娘的凶手还会再次向我们下手!”席雅晟搔搔头道。 席月道:“我们好可怜,大哥是天下第一美人却不能认!” “难道你想大哥遇上危险吗?”席阳怒道:“爹娘养我们那么多年你以为是干吗?还不是想用对我们的好补偿对大哥的内疚,我们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好了,好了!”席雅晟打圆场道:“我们不认他,暗处对他亲近点总可以吧!” “是啊!大哥一个人在世间孤零零的……” 席风情还没说完席月插口道:“我们的大哥可不简单那,瞧见没,逍遥堡主,龙钥麒,还有那个叫鹊小楼的对他多殷勤!哎哟!”席月无辜的摸着后脑勺被席幽偌暴打的栗子哀叫。 “听你放屁!亲情你懂不懂啊?大哥从没享受过的温暖我们要慢慢给他,这样他就不会再冷冰冰的了。” “你懂!上次还不是你说要在茶里下迷药弄昏大哥好看清他的长相!”席月讽刺道。“害我做了有生以来最长的一场梦!” “那时我们还天真呢!谁晓得家里即将发生大事?原来爹娘是为了给我们保命才……!”席风情说着拉住想踢打席月的幽偌,黯然道。 “是啊!一瞬间我们好象长大不少。”席阳道。 “别想这些了,还是说说大哥吧!”席幽偌见大家消沉故作开朗道。 “对,刚才……” “刚才我听了生气,堂堂武林第二庄的庄主夫人这么没风度,居然专挑尖刻的话含沙射影,怎么说大哥都来者是客!”席雅晟刚起了个头幽荷便愤愤接道。 席雅晟拍拍妹妹的肩膀安慰:“别担心,她讨不到好处。大哥没开口别人就帮他骂得那女人无回嘴之力。要不是我们不便多说,早顶过去了。” “如不是风情拖着,我早给那个什么柳夫人的两个巴掌了!竟这么说我大哥!”席幽偌摩拳擦掌欲不罢休。 “算了!看在柳庄主的份上……而且你打了她我们对秋哥哥亦不好交代啊!”席幽荷劝阻同胞姐姐道。 席阳道:“在外不许生事。秋兄弟跟鹤雅该来了,刚才的话谁都别提。好!收拾收拾吃饭去。” 众兄妹各怀心思作鸟兽散。 酉时(下午5点-7点)二刻,饭厅。 众人坐于席前,丫鬟络绎不绝的上菜。边吃闲话。 “听说这次去冰雪城途中死了不少名人,不知是哪门哪派所为?又碰上七大掌门遇害,现在武林中人人自危,疑神疑鬼,纠乱纷争多不胜数。看来又要选一次武林盟主才能免武林浩劫啊!”柳风情面色沉凝道。 “无怪乎这次到冰雪城的好手那么少,原来都死于非命!”龙钥麒讶道。 “是啊!”柳风情奇问:“你们怎么不知道么?” 司易绝,龙钥麒苦笑,他们一直跟着惜春雨辗转反侧,能知道什么?要弄清自己身在何处都困难。 “想必两位有难言之隐?”柳风情似乎想追根究底。 让他们当着春雨的面能说吗?两人望着柳风情笑容可掬的脸,心恨其不解风情。什么柳风情,柳风情,根本是只老狐狸! 另一边的惜春雨则是被席氏兄妹殷勤放送的笑脸弄的几乎打起回房的欲望。 突如其来的一道惨号划破长空,众人寻声望去不知何时天色已变得如此昏暗,雪花纷纷扬扬飘临,狂风吹入客厅,蜡烛尽灭,瞬间屋内一片黯淡。阴影伏于人面看不出众人的表情,只有那一双双飘溢着惊恐交织爱恨情仇的眼睛…… 春雨漠然的看着远方,想道:又有什么人?什么事?怎样的阴谋?等着他呢! 第17章 长夜 第十七章长夜 柳风情带头冲出饭厅,向惨叫声处掠去。众人紧跟其后。 “怎么回事?”柳风情一把拉过慌慌张张奔走的婢女们喝问。 “我,我不知道……好可怕,可怕……”女人颤栗的哆嗦着,铁青的面色加上瞪大布满血丝的眸犹如夜叉。 柳风情复拽过另一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啊?” “夫人…夫人,夫人……”她只能不断重复着两个字眼,神情恍惚。 柳风情猛地推开婢女,朝天香院狂奔。 一路上零零散散婢女昏死一地,难得有几个清醒的尽皆呕吐不止。她们到底看见了什么?各人心中猜测着话题。 天香院的大门半掩半开,来人踏至百米处便可闻一股幽浓的血腥味从那通往地狱般漆黑诡异的门逢泄露而出,暴风拍打着门板咯吱作响平添忧乱。 在门口停下脚步,柳风情微颤的手推门而入,深吸口气迅速穿过屏风闯进内室,众人跟着鱼贯而入。地上到处是粉碎的瓷瓶、茶杯、盘碗,桌椅横七竖八的陈列。腥味刺鼻,熏得使人产生强烈的呕吐欲望。 天!-- 一张染血的床,由于屋内灰暗,呈紫黑色的血液流遍翡翠的棉被,柳夫人不着寸缕仰躺于床畔,头朝内腿分得开开的,女性的□□清晰的呈现眼帘,一团血肉滑落其脚跟依旧连着几丝污秽的粘稠与私密相连,鲜血从床沿泛滥至大块地板,导致如此的就是她肚子右上侧那个恶心的窟窿,隐隐可见肚内的肠胃。女人是在极度恐惧和痛苦中死亡的,脖子青筋暴起,十指紧扣被褥,挣扎中咬得稀烂的唇,散烂的发如枯萎的稻草没一点光泽,尤其是那双透着无比愤恨、绝望、惊恐、憎恶的瞳目眦尽裂的瞪视床前的每一个人,好象在诅咒所有的生命,又好似欲指证泯灭人性的凶邪…… 啊--!当场席鹤雅尖叫着晕倒,被席阳抱了出去。席幽偌、席幽荷两个双胞姐妹捂胸逃出卧室,席风情亦受不了的尾随而出。风情山庄的小厮们更是连滚带爬的躲避逃窜。屋里只留下柳风情、司易绝、龙钥麒、鹊小楼、惜春雨、秋煊赫及席家兄弟2人--席雅晟,席月。 柳风情不敢置信的盯着夫人的尸体,踌躇着举步不前悲愤的双眼泛泪说不出半句话。不多时前仍精神奕奕的叫打要骂的,片刻过后居然成了具冰冷的尸首,瞧他哀痛的表情似乎不能接受突如其来命运的安排。 众人同情的望着柳风情,毕竟将做爹的美梦一下子破裂不算,连老婆都死得凄惨,一尸两命那!大家避开柳风情上前寻究,凶手的武功不弱,且从手法看像对死者积怨深厚,否则怎会出此毒辣的狠招? 砰! 听得巨向,众人回头观望,原来是卧房右角的屏风倒地,沉埃未定竟见一条人影顺势跌下,柳风情离的最近,下意识猛冲上前接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定睛一看不是柳夫人的贴身丫鬟是谁!忙摇着她询问:“是谁?是谁做的?告诉我是谁做的?” 无人回应,众人围上一看,婢女早已魂归离恨天了。同样是死不瞑目,杏眼空洞的关注着人世。柳风情从亢奋的状态清醒,惊恐的缓缓抽出压于丫鬟背后的左手,粘满血腥。把人翻转,可见丫鬟背后深入肺叶的黑洞中流溢的鲜血染红了衣裳,仍连绵不绝的四散开来。 屏风后原是冬天房内沐浴的场所,现今地板一片狼藉,满满一桶水红了一半,当中飘着件纯白的丝缎衬衣。 观察片刻,众人陆续出房,纷纷站立雪地若有所思。 “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杀了洛丹姐!”转醒后的席鹤雅瞅见惜春雨忙跑去一把扯住他怒吼。 惜春雨淡漠的望了席鹤雅一眼道:“有什么证据?” 席鹤雅通红的眼睛瞪着惜春雨哽咽道:“你嫉妒洛丹姐比你美,嫉妒洛丹姐温柔体贴又嫁了好人家,刚才还故意惹她生气!你想除去比你好的人,得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对吧!你这个凶手!你……” 啪! 席幽偌上前狠狠给了席鹤雅一巴掌喝道:“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余地?什么都不懂的白痴,你乱讲些什么!” 众人看了看无力倚于门边的柳风情,望着无动于衷的惜春雨,复盯凝气急败坏,心有不甘的席鹤雅,均想这女子还真是不分青红皂白。惜春雨不知美了柳夫人多少倍不谈,单洛丹这样的泼妇说她温柔体贴?有眼无珠啊!如今人尽皆知天下第一美人姓惜名春雨,他还需争什么呢? “你打我?你为了他打我?他根本就是……”席鹤雅不堪入耳的言语欲待出口,被席阳的巴掌打的烟消云散,只能呆呆的望着自家哥姐。席雅晟顺手点了她的睡穴,现场寂静。 “我夫人惨死,凶手不知是谁?出于什么目的?风情山庄上上下下我会查个一清二楚,但为示清白,还请各位把我送惜少侠回房后到开饭时,这段时间里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柳某,有得罪之处还请看在人命关天多多海涵。”柳风情一扫先前的惊惶,把痛苦压抑眼中,竖起庄主的威信道。 “我们兄弟姐妹都在房里谈心,鹤雅缠着秋兄弟一直到开饭时回来。”席阳照实说。 “我跟鹤雅在花厅赏梅,旁边的婢女相陪了一段,开饭时分才回房。”秋煊赫轻松道。 司易绝道:“我们四个同处仙侣居,等打扫的婢女到达起身去饭厅,当中路过天香院并无任何动静。” 柳风情注视众人沉默以对。 “其实,我们的话中皆有漏洞,想必柳庄主也发觉了!”惜春雨道:“以我们3堆组合来看,即便有一个途中离席亦没人会说出实情。但,庄主如相信的话,就表示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柳风情盯着惜春雨看了片刻道:“来者是客,你们又与我夫妻无怨无仇,说话我怎会不信?”柳风伤痛地仰望天空收敛心神道:“天色已晚请回房吧,我会差人把饭菜给各位送去。” 众人都表示没有食欲,纷纷告辞。 三更,天香院。 一条白色的影子飘然而至,荧荧雪光照于那孤寂冷漠的脸庞,任何事物皆为之陶醉,迷蒙的眼神夺人心魄。偌大的天香院里里外外无人把守,空虚的犹如一座鬼宅,比之傍晚愈加阴沉。踏入门槛,一切都收拾干净,只遗留一丝淡薄的腥味飘散不去。 惜春雨于桌边落座道:“等了那么久不是想见我吗?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床畔黑暗处慢慢有人迈至桌旁。美女,一个中年美妇冷颜冰霜的坐在惜春雨对面,锐利的瞳刺射着潇洒依旧淡然无谓的春雨。“你怎么知道我来了?”美妇疑问。 “我不知道。”惜春雨笑道。 “什么意思?”美妇被其说得满头雾水。 惜春雨环顾着四周道:“我猜张晓生一死你必会迫不及待地出谷,至于你切确到达的时间,出山的日子一概不知,毕竟我不是张晓生,没收集情报的兴趣。今晚想见我的,原猜测有3个,现在则确定是3个。因为你已经到了。” 美妇低头想道:“你刚才开口是试探咯?” “不错。”惜春雨微笑着凝视美妇道:“无怪有人常说女人沉不住气。” 美妇脸色变了变,暗压心田怒火问:“是你杀了张晓生?” “我无意杀人。她的死要怪就怪她自己运气不好,硬要追究,归根而论应该算是你害了她。”惜春雨深深的望着对方的眼睛回答。 美妇异道:“我?你想推脱吧!” “她所以被杀是因为有人欲至我死地,而我得罪人莫不过是冰雪城一行。”惜春雨笑道:“你要我夺取天下第一美人的头衔,定不光是想让我不得安宁如此简单!凭你对我的怨恨,怕是早知道其中阴谋利害,送我羊入虎口准备来个借刀杀人吧?” 美妇盯着惜春雨一时无言,随之忿道:“即便这样你还是能救她啊?” “对,可是我为何要救一个无时不刻想把我千刀万剐的人呢?人在江湖仇敌自然是越少越好,不是吗?”惜春雨无辜反问。 美妇不怒反笑道:“惜春雨不愧是惜春雨啊!沈风尘教出来的好徒弟。” “过讲了。” 美妇眯了眼打量春雨道:“难不成你认为洛丹跟那个婢女是我杀的?” 惜春雨摇头一笑。“怎会是你?” “何以见得?” “你杀她时定会找个我百口莫辩的时机下手。”惜春雨分析。 美妇长长叹息:“我一直不解他们为何那么看重你,不过是张脸不是吗?哼!今天我才知道以前自负聪明的自己有多可笑!哈,哈,哈……但是……” “但是我还知道,你在我到风情山庄前已经见过洛丹了是吧?否则以武林第二庄,洛神成名的柳夫人这么会对我这个小辈口无遮掩,丧失风度,斤斤计较呢!你是威胁?是利诱?……我都不在乎,反正她已死,我答应你的第二件事不了了之,以后你我再无瓜葛。”惜春雨接口道。 “你…你厉害!可我告诉你,别想完,我要你查的事断了线索,你就追到阎罗殿也要给我问出所以然!”美妇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 “你明明知道了,何必让我再问?希望我死用个正当的借口啊?” “你……” “你不知道实情,洛丹决不会死,即使她见了阎罗王你亦会把她的魂牵回来作个了断。谁叫你是个母亲,为了追查女儿的死因必会不择手段。” 美妇阴笑道:“你倒了解我。凤苒嫁给柳风情之后,那男人又娶了个洛神。可惜凤苒不会诉苦,直到死我才知道她过得多辛酸。没过三年风情山庄里里外外就没人记得她了……我不会放过柳风情,更不会留下洛丹,还要找出至我女儿死地的原因。” “你知道了?” “自然!解决了你,我要替凤苒报仇。” 惜春雨挑眉笑道:“解决了我?” “我可不像你娘那般无情,我要给我儿女世间最好的,虽然他们都因为不听我的劝告命丧黄泉,但我还是要送他们祭品。凤苒喜欢柳风情,凤启则爱你致深,我不把你们送过去,他们这么会安息呢?”美妇说得疯狂,眼神里充满邪念。 惜春雨好笑道:“凤苒我不知道,凤启嘛,已经有个爱他的人相伴了。” “你是说张晓生?”美妇双眼一横道:“她算什么?如果不是她凤儿也不会死!”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死了之后,被她威胁着不许说的婢女终于熬不住对我坦白。” 惜春雨思索片刻道:“要死也要作个明白鬼,我还有很多问题不得其解。” 美妇等着他往下说。 “比如冰雪城的事,洛丹的死,你们跟沈风尘到底是何关系?你又为什么认识杀我的幕后黑手?”惜春雨问。 “我认识幕后黑手?” “因为你早知道洛神会一行有险!。” “那是因为……” 重要关头,突然美妇衣袍一掀,四面八方多种暗器射向春雨,来势快、狠、猛。惜春雨好似早有所觉般翻身运气掏出褐笛飞速挡于身前旋转,叮叮当当暗器跌了一地。美妇趁机沙沙沙刺出三剑,惜春雨身体柔软的摆动,一一避过。女人右手出剑,左手发标,无奈室内陈列繁多施展不开身手,狠刺数剑飞标打腿,把惜春雨逼至墙角。春雨无路可退,与美妇刀刃相交着冲破瓦砾,飞身上檐,春雨还没站定只听哧--的一声,望去-- “唔--!”一把明晃晃的弯月刀准确的刺入美妇的心脏,横穿胸腔。女人回过头恐惧、愤怒、不甘的瞪视着下刀的凶手。“你……你……”染血的手指终于无力下滑,狂风送来一曲挽歌,吹散了丝丝秀发。 “你来了。”惜春雨垂下褐笛道:“我知道你会来,却不知道你会杀她。”惜春雨看着面前男人味十足的中年男子,原本冰冷的脸更显忧郁。 “她也杀了我啊!”男人笑道:“她每天在茶里下毒,我快死了,当然要她陪葬。” “她是你老婆。”惜春雨道。 “你少加了几个字,应该是同床异梦的老婆。”男人凝视着春雨眼光温柔深情。 惜春雨轻叹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下毒是因为我杀了凤启,我杀她原因更简单,谁让她对你下毒手。” 春雨不知如何事好,呆呆的站立,衣袍随风飘拂,好似下一刻便乘风而去。 男人窜上前紧紧揉住春雨道:“我已经5年没见你了,从那晚之后。”男人感到春雨的哆嗦柔声道:“别怕,我只是想在死前见你一面,不然我死不瞑目。” “凤启不是跳崖死的吗?”春雨问。 男人冷笑。“怎么可能,尝过你的滋味再叫他去死?他岂会甘心?我和他都不能分享你,自然决斗是最好的解决。可惜,他技逊一筹死在我剑下。” “你们是父子。” “如果是,也许不会发生这样的惨事,但世事无常谁能料得到呢?凤启是那女人跟沈风尘的儿子。”男人流露怀念的神采道:“当年我喜欢她,她却爱上了那个不知情爱为何物的沈风尘。被那男人玩腻后推给了我。娶她时我并不知道她已怀有身孕,直到孩子出世,天数相差了数月才知晓实情。她说喜欢我,是不假,可是她更爱沈风尘。从那刻起我便了断了对她的爱意。” 男人瞅着怀里的人儿道:“芙蓉谷很平静,咳,虽然知道她与沈风尘的好事却从没想过报仇,谈不上恨,因为不再爱人,心如止水。可是,你来了,一切全乱了。沈风尘那个无血无泪的男人居然为你放弃一切,我的心又狂跳起来,想要知道被他爱着的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你无时不刻戴着面具,仍难掩绝世风情。我注意你,观察你,渐渐成为一种习惯。有一天,碰巧遇见你沐浴,惊若天人亦不为过,那时起我知道心陷下去了,这次再出不来。巧的是凤启竟亦爱上了你,果然有其父便有其子。咳,咳,我嫉妒啊,因为他年轻,他没有妻子。所以我这次想先下手为强,告诉了个被妒忌烧昏了头的女人,让她把你灌醉,哈,哈,她怎会怀疑我这个做师傅的是为了私心!而且,我知道芙蓉谷里你俩情同姐弟,你一定会吃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凤启在那时来找你,而你亦是不可碰酒的体质。我们都入迷了,天雷勾动地火,谁都不能幸免。” “你醒来居然觉得对不起我老婆,咳,真是始料未及。又因为凤启的死,躲入深山不出。可她恨你啊!你不仅从她身边夺走了我跟她的儿子,更得到了沈风尘的爱,她岂能罢休?”男人望了眼地上美妇的尸首道:“我数次搜索皆不见你踪影。整整5年,你知道我度日如年吗?你知道我一气之下把事都说了出来,即使吃□□亦当作是你对我的惩罚吗?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咳,咳,咳……”男人奋力摇晃着春雨的双肩,疯狂地逼问。 春雨只是悲哀的望着男人,一言不发。 “咳,咳……你不用回应我的爱,我只要你知道……知道……咳,咳,咳……”剧烈的咳嗽一发不可收拾,忽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男人笑了。“你相信我了?我告诉你快死了,否则又怎敢见你!咳,咳,咳…为对付那女人我可是在房顶上站了好久,练了一次又一次那招式,想一招得手,要不后患无穷!”这穷字音还没拖完,男人把自己的胸往前一送,撞上春雨手持褐笛上森森利芒,穿胸而过,突如其来的举动使春雨措手不及,瞪大眼望着男人依旧的笑脸。 “为什么?”春雨语带哽咽,扶着欲坠地的男人。 “死,咳咳……当然,咳,要死在你,你手里,咳,咳,咳……让,让你永远记着我,记,咳,住这一刻,即使恨……咳,咳,咳咳咳……”男人气一松,垂手而逝。 惜春雨不敢置信的盯着逐渐冰冻的男人,看了看身上的血渍,就这么死了?没有预兆的死了?死在自己手里!他猜到了他们的来意,却猜不到是如此结局!排遣不了的伤痛悲闷随着泪水不断凋零。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放过他?他已经打算把往事都忘却了,那么痛苦为什么他要记得?爱他?爱他为何要到临死才敢诉说?这算什么爱?凭什么说他不会接受?……为什么他们夫妻要自相残杀?是因为他?他的身边一直有人死去,他是煞星!人命真是不值钱,一晚就去了4条。这凄惨的人生不要也罢……惜春雨恍惚的抽出滴血的褐笛,向自己刺下…… 啪! 混沌间春雨脸颊狠狠吃了一巴掌,敲醒了他迷茫的神志。无力的抬头,见鹊小楼眯着眼打量着自己,心中一慌。他不是睡熟了? “你又忘了对我的承诺?想自我了结?这样不是称了他们的心吗?”鹊小楼踢了两脚地上的尸体道:“感动什么?就因为他说爱你?这样混帐的男人你竟为他哭!爱上就追啊?管什么老婆,儿子?耍什么暗招?直接告诉你想要你不就好了!像你那么缺乏关爱的人怎可能拒绝?难道他们的眼睛都被糊到了?” 鹊小楼一把拉过惜春雨护在怀中,锐利的眼神觑着人儿道:“再来这么一次,小心我把你绑在**做个天昏地暗,看你还想不想我以外的男人!”鹊小楼抱起春雨,跳下房顶暗道:“死得好,免得我大开杀介。” 鹊小楼看着狐疑的春雨邪笑道:“区区的迷药你以为瞒得了我吗?算了,这些事以后在作计较。又有人来了,在这等吗?” 惜春雨点了点头。不禁疲惫的想:今夜真是好长啊! 第18章 挑灯夜谈 第十八章挑灯夜谈 脚步纷乱,来人不止一个。眨眼已至跟前。柳风情、十几个山庄好手、秋煊赫、席雅晟皆面带异色地望着亲昵相拥的两人。夜黑风高,大雪漫漫,这天香院半天之内经过4场死亡的洗礼愈显恐怖,骇人!房顶上的雪花染成鲜红好似述说着一生的执念、妄想、贪、痴、憎、欲……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么会在这?”柳风情凝眉疑惑询问,眼光不离惜春雨手中淌血的长笛。 春雨探着四周回道:“说来话长,不知道庄主有没有意思听了?” 柳风情脸色微变,楞了下道:“我怎么不听?可能事关洛丹惨死的真相,还请惜少侠如实相告!” “庄主,屋顶有两具尸首!”风情山庄的侍卫在房檐大声回报。 柳风情腾空房顶看了半响,思索,仍无丝毫头绪,不禁疑惑丛生。 “发生了什么事啊?都寅时三刻了?” “又有人死了?这天香院真是多灾多难啊!” 司易绝,龙钥麒打着呵欠一副睡眠不足梦中惊醒的模样姗姗来迟。 “你是什么意思!”侍卫忍不住朝龙钥麒喝道。 龙钥麒与冷眉怒对的汉子擦身而过,如目不睹物,耳闻狗吠,睡眼惺忪的步至惜春雨旁问候:“你没事吧?” 春雨淡笑着点头。 汉子遭人忽视,简直比一刀杀了他还痛苦。当下冲动地拔刀便砍。 “住手!”柳风情大怒,飞身拦阻属下的刀刃,旋踢一腿,高挑的汉子顿似轻飘飘的棉絮迎风飞向院子的另一端。 “好身手!”秋煊赫夸道。 “哪里!”柳风情谦虚几句道:“既然如此,不妨请惜少侠挑灯夜谈。各位困乏请回房休息吧。” “我不困,寒夜中起身,不听个明白怎么对得起自己!”司易绝笑道。 “我见了春雨接着肯定一夜无眠了!”龙钥麒转动着不知何时清醒的眸道。 席雅晟瞧了春雨一眼道:“我想听到底怎么回事。” “老婆都这么说了,我怎可能有异议呢?”秋煊赫耸肩笑看着席雅晟道。 鹊小楼自始至终都紧揉着春雨,表态地干脆。 “那,请跟我来。”柳风情带头走向客厅,接着众人一个个远离了滚动着死亡齿轮的危险地带,只留风雪灌溉着罪恶,欲把一切污垢掩埋。少时,房顶恢复原有的纯洁白净。这么的沉寂,如此的深幽,仿佛刚才那激烈的爱恨□□,生死存亡,只不过是南柯一梦,再寻不着任何踪迹…… 大厅里烧着火,小厮上完茶无声无息地退去。柳风情喝了口打开了话匣:“惜少侠三更半夜去我夫人惨死的院落干什么?” 众人亦经不住好奇的注视着春雨盼其回答。 “柳庄主是不是有个叫凤苒的正妻?”鹊小楼不答反问,喝茶斜眼瞧向柳风情。 柳风情冷不防被惜春雨问到痛处,脸色一下子铁青,缺乏色泽的唇颤抖着开口。“不错,我是有个正妻姓凤名苒。可是,跟今夜发生的事有何相干?” 惜春雨笑道:“是啊!一个死了三年的人怎能出来兴风作浪?但,庄主难道从没想过她有亲人吗?” “怎么可能?”柳风情脱口而出,桌上的茶杯也险些被他扫落。 “你跟凤苒成亲是为了她一身的绝学,之后又瞒着她娶了洛丹。几年前你终于学尽了所有的武艺,便肆无忌惮的接回了洛丹,从此两人在凤苒面前恩爱缠绵,洛丹更是处处与她作对。”惜春雨看了眼柳风情道:“凤苒是逃出家门和你私奔,当然会对你有所保留,难怪你不知道她的身世。她的家人最近才得到她逝世的消息,在这方面我不得不佩服庄主保密的高明。毕竟妻妾相争丧命,此事传扬江湖你第二山庄的名誉必一落千丈,何况你的小妾是众所注目的洛神!” 柳风情似欲挣扎着想说什么,可都在喃喃自语中结束。 众人被惜春雨抖出的事实吃惊不已,纷纷猜测,不时探向柳风情。 “天香院房檐上的尸首就是凤苒的双亲。” “你为什么一清二楚?跟凤苒有何关系?”柳风情问道。 惜春雨品茗沉声道:“曾有一段时间住宿凤家。” “我知道了!你们是为了杀我跟洛丹来的是不是?你们为了给凤苒报仇,所以先激怒洛丹,然后在她落单时下杀手!好毒!如果不是你给他们通风报信,凤苒的双亲怎么会知道洛丹已有身孕?怎会使出那么残忍的招数?”柳风情边说边激动的跳起拽过惜春雨的襟口诉骂:“亏待凤苒千错万错都是我不好,为什么对洛丹下手!还有那无辜的孩子!你们是想让我断子绝孙是不是?”凄切的悲吼着不平。 鹊小楼一把捏住柳风情疯狂摇晃春雨的臂膀一纽,司易绝踢他右腿,龙钥麒攻击下盘。柳风情吃疼,踉跄的几个跃身跳至角落,怒道:“别以为有人撑腰就可高枕无忧,我会叫你偿命祭我妻儿。” 惜春雨任由鹊小楼整理自己的衣衫,大笑不止。 “你笑什么?!”柳风情喝道。 众人亦觉不解,想:他该不会被吓傻了吧? “因为你说得可笑。”惜春雨道。 “可笑?” “如果我与他们是一伙的,为何自相残杀?即使言语不和,聪明人亦不会在你的地盘窝里反。我害死你夫人,刚才那番话岂不是聂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那如何解释你跟凤苒的双亲同时出现风情山庄,而且在半夜汇聚天香院呢?”柳风情满脸不信道。 “凤苒的娘托我追查女儿的死因,暗中自己亦查寻到此,聚集一堂纯属巧合。”惜春雨乖乖坐于鹊小楼怀中,龙司二人不甘心的瞪着眼欲射得小楼千疮百孔才罢休。 “那他们这么会死?你笛子上粘得是那个男人的血吧!” “这又与柳夫人的命案有何关联?恕我无可奉告。”惜春雨就着鹊小楼端于掌心的茶浅尝。 柳风情眯眼冷声一笑:“他们是杀我妻儿的凶手,岂能无关!除非真凶是你,才杀人灭口!假祸他人!” 惜春雨凝视着柳风情道:“把众人都引来的假祸谁会信?且,在你送柳夫人回房后我们都没时间作案。” “柳庄主是怀疑我作假证!”司易绝不愉道。 龙钥麒,鹊小楼瞪视逆光的柳风情,看着他略带冲动的神情,暗使压力。 “你们这么护着他,要我怎么相信!” “我也信惜大侠没有杀人,请柳庄主还是谨慎调查再做结论。”席雅晟自然是帮着亲大哥。 “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才只见上几面就让人向着他说话,秋老弟可要小心老婆被拐跑啊!”柳风情挑拨离间道。 秋煊赫展眉看了看身旁的席雅晟笑道:“我有自信不被老婆抛弃,柳庄主多虑了。” 柳风情冰冻着脸一言不发。 “你为什么肯定是春雨下的手?风情山庄里难道没有可疑之处?”龙钥麒问。 “我已查问了所有的人,都没问题。”柳风情望着春雨无所谓的淡然表情怒吼:“不是他是谁!你们都帮着他,他就更有持无恐了!是了,武林第一庄加上逍遥堡,我们风情山庄是惹不起,可是我占着个理字,相信即使他救过的七大掌门亦难以为他开脱,他将被所有人唾弃,我要让你疲于奔命,死无葬身之地!”柳风情怨毒的诅咒。 司易绝、龙钥麒、席雅晟急欲反驳,皆因春雨的示意勉为其难的闭嘴,看他有何打算。 “柳庄主,我已经知道是谁杀了柳夫人和那个丫鬟,你这样苦苦相逼岂不是让凶手逍遥法外?”惜春雨语出惊人,柳风情愕然的瞧了他好一会儿,狐疑地判断着话中有几分可信。 众人惊喜、爱慕、吃惊、讶异、佩服的眼光交织着纠缠向春雨。 “你说。”柳风情靠近火炉取暖,并给了惜春雨一次澄清的机会。 惜春雨道:“看似这个凶杀案很容易解,案情亦并非扑朔迷离。可是,偏偏人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凤苒的双亲没有啊!”秋煊赫打断道。 席雅晟、司易绝、龙钥麒再怎么护着他仍不得不同意秋煊赫的观点。 惜春雨笑道:“我刚才说了,他们来是为了追查凤苒的死因,在没了解真相前怎会下手?再者,这件事柳庄主是首当其冲的罪魁祸首,他为何没事?他们这么一来不是打草惊蛇么?” “所以,你认为不是他们杀的?”席雅晟道。 惜春雨没回答,续道:“在柳庄主送柳夫人回房后到吃饭发现尸体这段时间内,无人偷得独身作案。那么各位不妨反过来想,如果柳庄主送我至仙侣居时柳夫人已经被杀了呢?在座各位都清楚,杀人的是个高手,对付一个女人用不了多少时间。” “你是说在柳庄主送我们去仙侣居时有人偷偷跑进天香院把柳夫人杀了?”席雅晟询问。 “不,柳夫人正是我们在天香院门口时死的。” “可当时我们都在场,柳庄主还送柳夫人入房,凶手怎么敢在这时候行凶!他不怕被我们发现吗?”席雅晟更奇。 惜春雨笑着说:“凶手就是希望我们在现场啊。” “啊?”席雅晟满头雾水招耳捞腮不得其解。“为什么?” “因为这样他才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啊。” 还没说完,聪明人早已把眼光投向火炉旁一惊一乍的柳风情。 被众人刺目的眼神凝视,柳风情铁青的脸色泛出惨白。原本英俊的脸庞狰狞地紧绷着,充满血丝的眼邪恶的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 席雅晟看得毛骨悚然,背脊颤抖,腿脚发麻,额上冒出冷汗。忽然,一条温暖的手臂包裹住自己,这回席雅晟没有拒绝秋煊赫的好意,亦不敢拒绝。 “哈,哈,哈……这是我生来听过的最可笑的事,我怎么可能杀洛丹?如果有动静当时在门外的你们早发觉了!”柳风情辩驳道,胡乱的挑动柴火,劈啪作响。 “我们没发现是因为屋里声响太大,有人拼命摔桌倒椅,丢瓶砸盘,为的就是转移我们的耳目,以为柳夫人正在发脾气。” “那我出房之后,屋里东西被摔碎又怎么说?” “只要一条雪白的细线一端缠住房内的瓶罐,另一边让那个和你搭档的丫鬟拿着,趁你给我们解释吸引众人注意时拉动,破碎的声音就有了。” “明显的白线你们怎可能不察觉!”柳风情沉色道。 “雪地不是最好的掩护吗?” 柳风情眯着眼恶狠狠盯住春雨道:“那么丫鬟是怎么死的?我送你到仙侣居后可是没踏进天香院一步!” “我知道,因为你接着用得便是在这策划中最大胆也是最冒险的步骤。”惜春雨笑道:“当我们冲进去时,都被凶邪杀人手段的残忍惊聂。你装作吓呆没有上前,而是站在右边的屏风处。为什么?你知道婢女马上会倒出来,而你不能冒险被别人抢先接住她,因为这时丫鬟还好好的活着!等她一现身你赶忙抱住她,着急询问,其实一手伸向其背后给了丫鬟致命一击。如此一来,不仅灭了唯一知情人的口,且让你的不在场证明更为完善。可怜啊,你一定给了她许多承诺吧?你惊恐骇然的望着自己带有丫鬟鲜血手掌的表情,真是绝技。没几个人会还疑一个痛失妻儿,神志恍惚,战战兢兢的男人。” “那你为何怀疑?”柳风情咬牙切齿道。 “一点、柳夫人在大厅给我难堪时你没极力阻止,因为你就是想让她发火好配合房内砸物的一幕。可是,堂堂风情山庄的庄主夫人毫无风度地咆哮,你居然无关痛痒,奇怪。二点、房内砸物声虽多,但叫骂声只有一句,你不觉得和夫人在客厅中多话的举止不合吗?三点、你明明手头有大量婢女不用,非亲自送我,还要先把柳夫人弄回房,经过大厅的不和应该把我们分开才是吧!可,没有我们谁给你作证呢?四点、一个死了心爱女人的男人,这么还有余力比我们更快的抱住突然窜出倒下的丫鬟?五点、那条水里的丝缎,大雪天的谁会穿这么凉快的睡衣!不过这丝缎有个特性,就是吸水性极差,光滑细密,如果把它缠于手掌,少时内,不管你在人身上挖几个窟窿都不会粘上血腥。否则,你杀了夫人亦不能那么快出来,就前功尽弃了。然,这件血衣没法处理只好把它抛下浴桶,当作房内两人出浴时被袭。” 众人不禁赞佩惜春雨心思细密。 “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一开始。” “为什么?”好容易喘过气的席雅晟问道。 “龙钥麒,司易绝是因为我才来的。鹊小楼一直和我在一起。秋煊赫如果要杀人会带那么多累赘吗?席家七兄妹杀人的手法绝不能如此干净利落。所以,当然是柳庄主嫌疑最大。要完成这样的杀人案,需天时地利人和,具备这么多条件的只能是柳庄主了。常言最亲近的人最危险,果然不假。” “好,很好!”柳风情刺耳诡异的尖声嬉笑,一对眼弯成月牙形,眼珠骨碌碌的转着。“可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呢?” 惜春雨摇头道:“你很小心,没有凶器,人证亦亡。只不过我有一点想不明白,既然你用心良苦的不希望别人怀疑到你头上,不查不就没事了?反正死得是你老婆,可为什么对我苦苦相逼?” “因为我不能让……” “不能让什么?”惜春雨笑看说漏嘴的柳风情逼问。 柳风情一呆苦笑。嘴角拉出道细长的弧度,脸部肌肉隆起,眼眯成直线饮恨道:“你聪明,但也不能高兴多久了!哈,哈,哈……没想到吧?在你说出我是凶手的那一刻我就在火堆里下了毒,哈,哈,……你们全完了!” 司易绝可怜地瞅着疯狂的柳风情道:“既然春雨一开始就怀疑你,怎么可能没准备呢?” “什么?”柳风情的笑声哑然而止,目瞪口呆的望着对方。只见每人手里都拿着颗解毒丸吞下,冷汗淋漓道:“你们为什么会有解药?” “你忘了春雨是解毒高手了?这点小小的毒这么会难倒他!”龙钥麒道:“在来花厅的路上他偷偷塞给我们的。” 席雅晟亦感同情的望着柳风情,自己的大哥太厉害啦! “你低估了自己的对手,不该拉春雨作你的替死鬼!否则,没人会怀疑你。”司易绝道。 “走吧!”惜春雨深深看了柳风情片刻走出大厅,众人尾随而去。 柳风情又是一惊,他揭穿了真相却什么亦不做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说出去吗?司易绝,龙钥麒肯善罢甘休?如果江湖掀起谣言该怎么办?毕竟,武林是无风也起三尺浪的地方,他该怎么做才好?惜春雨,惜春雨!天下第一美人,原来不仅洛丹错看了,连自己都轻视了他。美人,美人,仅仅美一张脸有何用?他这么忘了呢?为什么他取的不是惜春雨呢?那么耀眼,醉人心神!谁能得到他呢?洛神,洛神,根本是他的霉星!他竟什么都没问,难道他都知道了?还是…… 思着、想着、疑着,男人跪坐于地静静陪伴火势逐渐熄灭,阴忧的脸色融入黑暗,宣告了他的本性。屋外呼啸的狂风正告诉着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第19章 武夷之约 第十九章武夷之约 “柳风情为什么要杀自己的老婆哪?”席雅晟跨出门扉便迫不及待的向春雨发问。 惜春雨静静地迈步,身后的一切好似与他无关,飘逸洒脱的身影即将融于风雪。那是一种孤寂的美,隐藏着死亡的悲鸣。他就如同皑皑白雪欲掩埋这世间的纷乱,使它永远的沉睡……可是,当清晨的阳光慢慢消融他每一寸肌肤,无边无际的罪恶又将蠢蠢欲动,腥风血雨上扬,无奈啊!铁一般的定律谁能打断?人,可以说生来就是为了磨难,他深知,却仍感慨…… 司易绝,龙钥麒由春雨冷冰冰,疏漠的表情忆起初次见面的情景。那时的他少言寡欢连容颜都不与世人分享,但依旧吸引着众人的目光。龙钥麒说过,他不鸣则矣,一鸣惊人。现今,一层层剥落他原有的伪装,如蒙尘的瑰宝渐渐拭去污垢,本体果然光华夺目,风采惑人,令其不敢逼视。 “啊?”思绪缥缈的春雨被一股蛮力瞬间拉回神志,回头仰望,不是鹊小楼是谁!有些心虚,更多的感激,永远流淌着迷雾的眼眸幻出少许温婉,瞅着小楼淡淡倾笑。刚才要不是小楼及时制止,他亦不过成了迎春的花肥,带着满腔幽怨坠入地狱的无底深渊。他一直陪着自己不是吗?他胡思乱想,游走危险边缘时总是被小楼当头棒喝的点醒。他是该庆幸有他相伴啊! 鹊小楼满意的横抱起春雨,当众肆无忌惮亲昵地吻吻那可口细腻的脸蛋。 “你--!”司易绝,龙钥麒已克制了半天了,当下再忍不住,上前一左一右扯住鹊小楼欲分高下。他们怎可能忘了那□□无边,绮丽魅耳,冰天雪地的一夜!有屈辱、是嫉妒、夹愤慨、生仇怨的多种激烈情绪,狂怒的在脑海咆哮着心有不甘! “好冷,回房再说不迟。”春雨道。 既然,亲亲大人都发话了,3人怎敢不听!龙司二人只得忿忿抽手,放开鹊小楼,紧盯着揉抱一团的两人前行。 “把席家剩余的人都叫起来,及早离开这是非之地。柳风情对枕边人下手都这么狠,于我们更不会手下留情,一次不成就会有第二次,你们可要小心了。”惜春雨朝席雅晟,秋煊赫道。 秋煊赫拍了下席雅晟的肩膀道:“我去把他们叫起来,你跟着惜少侠,等着吧。” 席雅晟当下点头道:“快去快回。” “不必。”惜春雨打断道:“我们一起去,免得途中生变。” 众人默默点头,跟着秋煊赫施展轻功,急驶。 趁鹊小楼,司易绝,龙钥麒3人一边较劲,秋煊赫叫席阳等人起身时,席雅晟偷偷询问春雨。“为什么柳风情要杀洛丹呢?而且,作案手法未免太过残忍!” “愈残忍就越不会有人怀疑他,不是吗?” “他的动机呢?”席雅晟咬住不放道。 惜春雨凝视着席雅晟的眼睛道:“事知道得越少越好,何必打开沙锅问到底?” “可是……” “我不知道。”惜春雨转移视线望着门外飞扬的雪花暗想:现在重要的不是柳风情为何杀洛丹,而是当大家知道事情真相时他不惜与第一山庄,逍遥堡为敌也要至我们死地的决心。也许,他可以编一套缪论让我们的死合理化,但,这牺牲还是太大了?什么让他下此险招呢?他在怕什么?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杀人,定是对死者有深厚的怨愤,洛丹到底作了什么,使她卷入这杀机之中呢?春雨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他真不想多话的,很容易口干耶。可,与其被人诬陷还是反戈一击的好。无论如何已经被视为猎物了…… 席雅晟心知无法强求,耸肩笑问:“接着,你准备去哪里?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悦剑山庄?” 3双顶尖的耳朵靠了过来,6道凛冽的目光射向席雅晟不怀好意的无声警告:你最好不要打春雨的主意,小心自己身家性命!我们这边已经够乱了,难道你还想插一脚?看样子,秋煊赫没把你□□好啊! 席雅晟倏地一阵发麻,浑身冒冷汗,怯怯的躲避3人的视线,干笑几声道:“我只是随便问一下…哈,哈…如果你们有事那就算了。当我没问!”接着赶紧回卧房装作收拾行李样,口里咕哝着好忙,好忙。 惜春雨见状摇头苦笑。 “春雨,按理说我最先遇到你啊!你干嘛选他?”龙钥麒见惜春雨对其3人相争不当一回事急着把他扯入漩涡。 “唔--”春雨不知怎么作答,楞楞的望着面前焦躁的男人。 司易绝一脚踢开龙钥麒骂道:“休想取巧!喜欢还分什么先来后到?否则,每个人都嫁给接生婆算了!”随即弯身,双臂撑着把手,使春雨困于座椅中与他眼对眼,笑容可掬道:“喜欢不分贫富,没有高低,但是人品很重要!我绝对一心一意只爱你。你看龙钥麒--笑面钟馗,阴险啊!搞不好笑里藏刀!鹊小楼来历不明,名不经传,任何人都说不出看不透!嫁给他,简直是羊入虎口!反观我,堂堂逍遥堡主,什么不能给你?我……”还没说完就被来势汹汹的两拳三脚狠狠揍飞至墙角,可怜他的爱慕才要开始表态啊~~~ “哧!贬低别人,抬高自己。阁下真不愧为逍遥堡主!”龙钥麒白眼看着狼狈起身的司易绝道:“每夜无女不欢的你,竟敢说什么一心一意?这不是江湖的天大笑话吗?” “那时我还没遇上春雨啊!怎么能算数!”司易绝转朝春雨道:“别听小人谗言啊!” 龙钥麒精明的发现鹊小楼无动于衷的从座椅背后拥住春雨,一副势在必得,胜利在握的神气。暗道:擒贼先擒王!深觉有理,放弃与司易绝鹬蚌相争,免得让渔翁得利!于是道:“春雨,你不喜欢我吗?” 惜春雨困惑的瞪大黝黑的双瞳,抿唇无语。 龙钥麒大失所望,居丧道:“你讨厌我?” 惜春雨对视着龙钥麒忧伤的俊眸,心里一动,仍是不作声色。 “你们在干嘛?”从卧房奔出来的席月打断了僵持的气氛,大声道。 龙钥麒忧闷的转过身,于春雨斜对角入座,愁眉不展,苦思冥想,找寻着春雨厌弃他的理由。世上难道真有一见钟情?要不春雨为何偏偏只接受鹊小楼呢? 有了前车之鉴,聪明如司易绝怎会冒险给自己沉重的打击!爱嘛,要慢慢培养的,时间还多着呢!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问题是怎么打发鹊小楼这个劲敌啊? 终于结束啦?惜春雨暗暗定了定心神,瞧向陆续而出的席家兄妹,把刚刚的问题丢在脑后。 鹊小楼邪笑,暗道:果然如我所料,雨儿不解情爱之事。非我这样缠着他,怎可记得住我。小楼专注着春雨幽雅的容颜,感叹。 “走吧!”惜春雨见席家兄妹到齐,示意马上离开。 “为什么我们要在卯时离开?你要畏罪潜逃,不要连累我们!”席鹤雅忽然道。她原就看不惯惜春雨欺负洛丹姐,现在天没亮被迫动身,不是逃亡是什么?原本高高兴兴的做客,都是这男人来了才变了样!定是他杀了洛丹姐!不知这男人用了什么媚术让哥姐都向着他,有机会她一定为洛丹姐报仇! “闭嘴!既然那么喜欢这儿,你干脆留下得了!”席雅晟喝道。 “三哥!你为什么总帮这外人说话!”席鹤雅撅嘴,臭着脸死赖着不走。 鹊小楼嘴角一翘,对着席鹤雅临空一点。女孩应指而倒。“走吧。”说着抱起惜春雨掠门跃去。 众人一呆,马上紧跟其后。 “追来了!人数不少啊!”惜春雨皱眉道。 “怎么办?”秋煊赫问道。 席阳等人突然被叫醒逃命,则是满头雾水望着天地间那一片雪白,呼吸着清冽的空气,欲使自己早些适应。 “这次武林大会在哪儿举行?” “栖月山庄。”秋煊赫回答。 惜春雨道:“我们分开走。风情山庄在这一带耳目众多,分散行动更为妥当。 龙钥麒、席阳、席幽荷三人; 司易绝、席风情、席幽偌; 秋煊赫、席雅晟、席鹤雅一队; 我、鹊小楼、席月一组。10日后,武夷栖月山庄见!” 惜春雨深深注视着龙司两人道:“我知道你们无惧追杀,但还请帮个忙。” 司易绝,龙钥麒叹道:“你说的话就是圣旨!谁让我们喜欢你呢!不过,为什么你和鹊小楼一起?不把他编入我们一组,可以拿他跟席雅晟对调啊?” “我怎可能离开雨儿身边!更何况,你想拆散人家新婚燕尔吗?”鹊小楼说完,怀抱春雨跳出数丈。 席月兴高采烈地跟了去。 众人当即照春雨分布的东南西北逃开去,谁会笨的被抓呢!武夷之约他们都能如期到达吗?柳风情会怎么做呢?栖月山庄又有什么在等着他们?……一切都是迷,同这雪花迷茫茫一片,空白等着填写。 第20章 风波 第二十章风波 “追的还真紧啊!”龙钥麒踢了踢雪地里最后一个活口,挑眉喝道:“回去告诉柳风情,再敢找上小爷,我要他的命!” “龙少侠好厉害!”席幽荷佩服地拍手,有些羞涩的望着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龙钥麒。 席阳则拉着妹妹的手谢道:“这一路上要不是有龙少侠相助,我们早已是刀下亡魂了!” 龙钥麒瞅了兄妹两一眼道:“我只是应春雨的话而已。”说着策马狂奔。 席阳,幽荷各有所思,驶向南下的要道。 “惜大哥!好!好啊!”席月手舞足蹈的蹲立参天松柏之上,欣赏着脚下精彩的搏杀,不住叫嚷。“鹊大哥,厉害!对,打他个落花流水!啊--!踢的好!” 不过片刻杀手倒了一地,红黑相间装染着空旷的白色极为亮眼。席月嬉笑着跳下树,看着心定神闲的春雨,小楼二人惊叹:“哇!你们是怎么练出来的?简直神奇耶!能不能教我啊?”席月讨好的望着面无表情的惜春雨,一双如饿肚小狗状的黑瞳哀求的直视他一眨不眨,好似等着主人的施舍。 惜春雨颇为无奈地瞪了席月一眼道:“离开风情山庄后你知道自己闹了多少事吗?如果不是你这么容易惹是生非,他们又怎会那么快找来!”春雨抬额示意地点点倒地的黑衣杀手。 “呜--”席月一腔热情被堵,哑口无言的转盯住横七竖八的尸首,默哀!为自己的莽撞导致失去拜名师学艺的机会稍稍后悔,不过只片刻,接着裂嘴一笑道:“算了!惜大哥我们到底在躲谁啊?是风情山庄的人吗?” 鹊小楼替春雨拍去肩头的雪花,斜视席月。“你该问的是他们。”小楼指向魂飞魄散的杀手道。 “死了怎么问?” “所以说你问了废话。”鹊小楼拉起春雨的手飘下南方。 席月气得握扣双拳,盘算:因为我武艺低微就瞧不起我!看我不练成绝世神功给你个下马威!嘿,嘿……不过,席月又舔上一句:期限定于下辈子!--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啦! “刚才的杀手并非是柳风情的人。”鹊小楼对春雨道。 春雨微侧瞧着鹊小楼问:“怎么说?” “走出柳风情掌握的地界,他就该考虑到我们会把山庄发生的事传扬出去。如,此时他杀我们不是欲盖弥彰,多此一举?我想柳风情现在应该策划编排着怎么对外陈述夫人突然死亡的原因。反正是不会扯上我们徒舔生变,那事就告一段落了。” 春雨笑道:“不错。” 鹊小楼疑问:“这样就没有分开走的理由了?” “有!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惜春雨提气跃前三、四丈,听得身后隐隐传来席月急呼慢行的恳求,鹊小楼的气息已至耳畔。 “什么?不能给我们住!为什么?”席月揪着小二的衣襟横眉怒对,一旁吓得目瞪口呆的掌柜好容易回过神,赶忙上前劝说:“大侠,我们不是亏待你们,而是,小店早已被人包下,没房间住客了。” 席月缠着一身疲惫,本想好好洗个热水澡,睡上一觉。现在可好!难道要他在冰天雪地里冻一夜不成?想到此恼怒顿起。“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小镇里只有你们一家客栈,还让人给包了?要我们过路的喝西北风啊?去!把那个包房的给我叫出来!”天!武功平平都嚣张成这样,真要让他练成神功岂不天下大乱?! “大侠!使不得!”掌柜苦脸说。 席月瞧了眼头戴斗笠若无其事的惜春雨,鹊小楼,壮了壮胆说道:“怕什么!有什么事小爷自己解决!还不快去!”席月安慰道:有靠山,即使来硬的亦不会吃亏!难得闯荡江湖,不给弄个轰轰烈烈定会含恨终身! 小二,掌柜纷纷在席月凶神恶煞的注视下逃窜上楼。 期间,春雨,小楼坐着喝茶。席月翘着二郎腿眯眼望着楼梯口,头枕双臂一副老江湖模样。 老旧的木板发出咯吱声,愈来越近,席月翘首以待。 掌柜,小二唯唯诺诺的迎着几个衣冠楚楚,高傲秀气的少爷下楼。均是20上下,腰配长剑,目中无人的神态恰恰表明了是几个毛小子。“就是你们3个找麻烦?不要命了!” 狐皮袄,色泽毛发一流,但与鹊小楼身着的貂袍一比,犹如云泥之别。眉目姣好,却面露奴相。--家世富裕权贵人家的厮童。再探脚步引得楼板咿呀作响--武功平庸。口气狂妄,表情傲慢--初涉江湖,否则能不知行事留余地的道理?惜春雨暗笑其与席月果真是一丘之貉,摇头苦叹。 “先且不谈姓名,你们能不能让两间房出来?”席月故意曲解对方的话,问道。 “你…!我家少爷,小姐说了,如果你们再胡闹,留你们每人一只手脚做纪念!”当头的青年高抬额,俯视着底下的3人道。都戌时了,也只有粗人会在此时挑是非!要不是公子,小姐吩咐谨慎行事,他一剑要了这些匪类的狗命! 席月耸肩转向惜春雨待要询问,只听啊~~~~~!的一声,回头寻视,哇!!那口出狂言的青年手腿分家,鲜血喷了满地,疼昏过去。两个深红的切面腥恶的面对众人,**不停流淌。其余的男子均束手无策的楞在当场,眼睛由得意转为恐惧,警戒的瞪着戴斗笠的二人,竟无一人给同伴止血疗伤。 “不是说要取我们的手脚吗?怎么不动?”鹊小楼邪笑着摘下斗笠,扫视一干吓趴下的厮童道。 “啊--!杀人啊!” “救命啊--!” 后知后觉的几人刹时叫开了锅,掌柜,小二皆吓昏了去。 席月退至惜春雨身后,暗暗拍了拍胸口,心中叮嘱道:太狠了吧!即使那白痴说的不中听,但片刻间砍了他一手一脚,未免……可,这就是江湖啊!千万不能得罪鹊小楼,连他怎么出手都不晓得,可谓防不胜防!呃!下辈子,不,下下辈子也别得罪他!席月在心里重复着说。 “什么事叫成这样?把我们武林第一家的脸面都丢尽了!”二楼缓步走下一双如花似玉的兄妹,似乎人人都该仰其鼻息般骄傲的打量着3人。看到生死边缘的青年不过眉头皱了下,丝毫没去搭救的意思。女人冷冰冰道:“没用的东西死了清净!” “还不快把他拖出去,别弄脏了住处!”公子手一指门外,发号施令道。 厮童的哭喊哑然,如傀儡似的动起手来。 席月对鹊小楼是一种敬畏害怕,那么于这对兄妹就是非常的厌恶。自己的下属不救,反作累赘般丢弃,简直不是人!虽说对方是个仗势欺人的东西。 “各位找我兄妹所谓何事?”兄妹两一左一右走近鹊小楼身畔坐下。女人朝着小楼甜甜一笑问道。 难看!兄妹两长的不错,甚至可称艳丽妩媚。可怎能与他家大哥比!除非老眼昏花,不然,他们连提鞋都不配!席月暗道。 鹊小楼对其温柔一笑,口中飘出性感沙哑的嗓音。“我要你们马上滚。” “什么?”女人诧异道。 公子沉住气道:“听说过武林第一家吧?武林盟主上官虹飞就是我们的爹!你想在太岁头上动土?”开什么玩笑,现在出门不被冻死才怪。 “太岁?上官虹飞为武林盟主已是多年前的事了,亏你们好意思拿出来现!而且,是你们无理在先,怎么说我们都占着个理字。”席月道:“难道武林第一家不讲理吗?” 兄妹俩脸一僵,老羞成怒道:“伤了人,你们有理!” “记住,他是死在你们手下!”席月指了指冬风呼啸的雪地里逐渐掩埋的人影。厮童们站立门槛不敢擅入。 “不滚是吗?”不等兄妹二人反驳,鹊小楼柔声询问,眼中沉浸着笑意。似找到猎物的猛兽,散发着无尽的欢愉。 可惜两个世故不深的兄妹瞧不透其中奥妙,倔强道:“这店我们包了,该滚的是你!”家里哪个不宠他们!这男人长的英俊潇洒,对他们却无理狂妄!一路来谁不巴结讨好,勿论家世,单凭容颜有几人能比?他竟看也不看一眼! “好!”鹊小楼猛地起身。兄妹二人见他知难而退,不由冷笑。谁道,下一刻小楼把他们一手一个轻松提着丢出门外。厮童见小姐,少爷飞身跌来,慌忙伸手去接。不用说,自是倒了一地,喊疼哭叫惹的小楼心烦,卸下个臂环复扔去。公子以为是什么独门暗器,拔剑相迎,叮--哄的炸开,跌倒好容易爬起的众人又伏于地,这次更彻底,干脆躺在雪中,任由霜花飘临,风吹雨打。 “呃!鹊大哥,他们中了毒?”席月小心翼翼的问道,一边听从小楼的示意关上客栈大门。不忘点醒昏迷的掌柜,小二,吩咐:热水,饭食。 鹊小楼点头作答,横抱起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惜春雨,轻巧的跨上楼。 席月于侧上角探去,原来大哥不知不觉睡着了!可真香啊!席月不禁佩服春雨对身边的争斗可充耳不闻,哪晓得他已经几天没休息了。席月悄悄把目光停放鹊小楼脸庞,见其宠溺的关注着大哥的神色柔的似乎欲滴出水来。怪不得他使毒,原是不想吵醒大哥!他还有这一面啊!…… 转角口,鹊小楼忽然回头道:“如果想尝尝被雪活埋的滋味,那么动门前的人也无妨。” “我们不动,不动!”掌柜,小二领教了鹊小楼的心狠手辣怎敢造次,对门外的那些贵客只能心有余力不足了。毕竟保命要紧啊!死了也别来找他们啊!掌柜,小二等鹊小楼消失楼梯处,惶恐地朝门口方向膜拜了几下,带着不安去厨房嘱咐烧水,洗菜。可怜,他们荒野小镇难得有比丰厚的收入,现在搞杂不算,兴许还会弄出人命!作孽哦!后堂的婆子还不知道前厅发生的事正唱的欢呢…… 唔-- 有谁在动他的身子?好烫噢!恩--舒服!惜春雨揉了揉半眯的瞳,努力睁大眼望着吵醒他的罪魁祸首。抓住在他全身游走的温暖大手道:“我自己洗。”扯过小楼手中的浴巾搓洗洁白无暇的肌肤,享受着水的温度。 鹊小楼笑着走向屏风侧边,不一会儿传来宽衣解带夹杂淅沥哗啦的泼水声。半响,□□的俊邪男子从屏风后走来,一把抄起春雨,擦干他浑身的水珠,乌黑的长发。抱着置于棉被之上。“在风情山庄想迷昏我并欲自裁的你,可以给我个解释了吧?” 春雨逃避着小楼邪妄的眼神,左故言右问道:“席月呢?” “隔壁。”小楼精简的回答,一手探进春雨腿间,握住男体最温软的部位。嘴唇叼含着小巧玲珑的耳垂,轻轻吸吮。 不妙!他习惯男人的相拥,一时间竟忘反抗。惜春雨惊慌的以左指狠点小楼手腕内侧经脉,右手肘拐向小楼心口。 男人不避反迎,狠狠的把春雨压在身下,眯眼道:“经过冰雪城的几夜还没学乖吗?你不早知道,我是打不赢骂不走的?何必弄疼自己?” 惜春雨瞪视着温柔中夹带着邪恶的男人,不自觉地咬压下唇。凝眉白眼。他并不知晓自己无意的举动带给男人多大的**。依旧在小楼底下挣扎着起身。 “唔~!你别动!”男人眼中扇动着炽热的□□,凑近亲舔春雨的肉色唇瓣,**似的挑逗着他开启牙关。 “不……呜……”春雨慢慢迷失于男人高超的吻技,裂开齿缝,小楼的软舌毫不客气的入侵,品尝每一寸佳肴。缠着小舌共舞。 小楼灼热抵着春雨嫩滑的腿根,几乎贴上他的欲望。春雨脸庞微微一红,男人痴痴地流连着优美的躯体,一把捞过春雨颤抖的玉手,叠于自己的□□,喟叹。“你不做可以,帮帮我吧。”说着,抓着雨儿的手捋搓起来。 “等等,别拉我啊!”春雨用力甩开鹊小楼的控制道。 “你想一起做?我是见你辛苦才用这个方式泄欲的。”鹊小楼好似给了春雨极大的恩惠般理所当然道。 “你……”春雨欲骂,见鹊小楼手掌多出一个青色小瓶。急道:“这是什么?” “你说呢!” “混蛋!”春雨难得发火,一脚踢小楼命根,翻身欲夺瓷瓶。怎料,男人腰一缩,同时隔空点向春雨的腕、肩胛、小腿经。 “放开我!”他明明会移穴的,却来不及。为什么这么快!混蛋!春雨在心中怒骂。 “会的,等明天。”小楼笑着说,边攀摸春雨的臀瓣。 “等等!”春雨喝道,唯一能动的眼锐利的瞪向鹊小楼。“我帮你做,把我放了。” 男人没停,继续摆弄着□□的尤物。贪婪的膜拜着。 “放开我,放开我……呜--”春雨眼神渐渐迷茫,恐惧、仇恨、惊慌……更多的空洞,充满了他的脑海。由于不能以行动发泄,他的表情愈加丰富,一幕幕浮现他内心的情绪,犹如凄美的冤魂,阐述着口不能言的悲伤…… 当小楼发现春雨的异状已经晚了,一拨又一拨的狂乱打击着他怀中脆弱的人儿。鹊小楼迅速打开他的穴道,温柔的轻拥着他,承受无止尽的殴打,撕咬……可是,不让他泄愤会伤了身体,放任春雨又怕他神志不清伤了自己,只有这个办法能解脱雨儿的痛苦,那么他受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会有下次了!”在男人一遍又一遍的呢喃安慰下,春雨总算流着泪迷糊着睡去。一手紧抓着小楼的臂膀,好象怕人离他远去。鹊小楼漠视一身的伤痛,凝视着睡梦中仍不忘皱眉的春雨暗思:他该怎么做呢?……一夜无眠…… “怎么办啊?总不能丢着不管吧?”厨娘不忍的看着被雪地掩埋的人群道:“那几个明天一走,到时候别人找上门,说是我们行凶杀人可怎么办啊?” 掌柜苦道:“我怎么知道?” “救了他们吧!救人一命生造七级浮屠!” “那你打算连命也不要啦?”小二脸色泛青,发抖道:“一支断臂,一条腿,还留在大厅没人敢动呢!我是不想冒险,要去你去!我可不怀疑那魔……不,”小二慌张地望望四周继续。“大侠说的话!” “你们……” “我说了,要……” ……争论不休…… 唔……好暖哦!席月抱着棉被甜笑着,也许正做称霸江湖的美梦吧!可怜,屋外的人啊,这原本是他们的住所!狂风依旧,雨雪猖狂只不过换了人享受而已,呜……享受?…… 第21章 生变 第二十一章生变 “鹊大哥,放着他们不管行吗?”席月沿海欣赏着一望无垠的大海,怎奈冬天的海水冰寒彻骨不说,单单是那波涛汹涌就无几人敢近。不似夏季蓝天碧海,白鸥展翅的美景,好动的席月看腻之余想起告别了小镇客栈前冻成冰块的上官家人。 鹊小楼的眼光一直停驻凝视着春雨,细观那恬静,孤寂的神情与冬天的海是如此的相似,一样的冷漠却让人心醉于他淡淡清冽的神秘里。不同于表面的严酷,两者内含的气息博大温馨,似可包容一切世间的哀伤悲痛。看着他,你的心就会慢慢平静,之中无须言语。 他们是这么了?起床到现在都一言不发,难道吵架了?席月扫了几眼摇头。不对啊?鹊小楼看大哥的眼神变的更热切了,怎么看都不像闹翻的样子!算了,他也不想知道,有个嫁了男人的三哥经常歇斯底里,又来个风姿卓越,天生尤物的大哥,哪里管得来?哎--!他还真命苦,一路上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正胡思乱想之际,突然被人一把拉往身后。“怎么了?”席月摸着摇的恍惚的脑袋莫名其妙道。 询问间,海边堆积着厚厚雪花的枯树丛中跳出十几个锦衣大汉,各个目光如电,行踪无声。脸带痛恨的望着鹊小楼、惜春雨、席月3人道:“昨天在黄花镇小店行凶的就是你们?” 惜春雨皱眉,带着被打断宁静的不快默不作声等着人说下去。 “不错。”鹊小楼干脆道。 锦衣大汉皆怒喝着瞪视鹊小楼,骂道:“你们出手如此狠辣,到底与我武林第一家有何仇怨?竟把人的手脚砍断扔入雪地!把人都活埋了!” “跟这种邪魔歪道有什么好说的!杀了他们血债血偿!” “呸!我看你们才是牛头马面!”席月骂道:“把半死的人弃至屋外可是上官兄妹的杰作,你找我们晦气干什么?” “放屁!你敢诬蔑少爷,小姐!我要把你碎尸万段!”锦衣大汉咆哮冲向席月,鹊小楼早已挡在身前,一带一扣捏住他的命穴,待欲使劲,嗖--旁侧林中射出暗器,势不可挡,打向鹊小楼心口三寸。 小楼急变身形,拉着大汉挡下致命一击。只听啊--的一声,口喷鲜血,命归黄泉。小楼随手丢弃,笑看丛林道:“既然来了躲什么?上官虹飞!” 咻----人影临空窜出,势向小楼,猛烈的几个对掌,双方各退几步,打了个平分秋色。不!鹊小楼左臂微摆,想必是震麻了,说来还是对方略胜一等。 好张仁厚的相貌,不愧是前任武林盟主!席月暗叹。但养的儿女却…… “小心!”惜春雨压着席月的肩膀朝地面按,借力腾身踢腿把偷袭的数个锦衣大汉踢了回去。一手拉正斗笠骂道:“想什么?连命都不要了?” 席月心有余悸的拍拍胸,歉疚吐舌,使出轻功躲避。一跳,一藏,翻身,跃空……灵敏的身形一时大汉倒也难他不得。且,见其年龄尚小,只一人追击,其余的自然围攻惜春雨。 春雨伸手把斗笠遮得更低,静的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像。锦衣大汉面面相觑,不敢贸然上前。忽然,春雨右腿翻踢,脚跟狠击背后大汉的下巴,身子弯成道弧。一人失势众人得机,纷纷举刀奔上欲砍。谁知春雨双臂撑地,身子飞转,连环腿啪啪啪,踢向来人的脸面、胸口、小腹、下阴。四处要害被袭,大汉们苍白面色,强忍呕吐,踉跄着退后,手中兵器牢插于地,勉力支撑着身体。 “啊--!” 惨叫传来,春雨猛然一惊,回头望去,却见席月被击倒在地,眼看就做刀下亡魂。来不及,汉子的刀已经去势无阻!此刻,他就是掏发暗器还是晚了一步,死亡在所难免…… “不要!”春雨脱口急喝,他怎么忘了席月呢?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一个人拼命,遇上危险竟忘了照顾身边的同伴……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催魂刀近席月脑袋距离半寸那刻,叮的一声月牙型的臂环射进大汉的后脑,男人临死由不敢置信的望着本应丧命的席月,含恨而终。 春雨大惊探向小楼,见他已吃了上官虹飞数掌,口涎血沫。又一掌,震碎了鹊小楼的衣衫,暴露出昨夜伤痕累累的身体。左臂红肿,胸膛,下腹青紫,东一块西一方痛诉着负荷不堪。他就是以这种状态和成名已久的老江湖拼命的?毫无怨言? “亏你还出手管闲事,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上官虹飞虎虎生风,指抓如钩扣向鹊小楼头颈。 鹊小楼不知死活嬉笑道:“为了雨儿什么事不能做!” “好!那你就为他死吧!”上官虹飞凝气丹田,双臂像紧绷的弓弦奋力拍向小楼的心口。小楼急退,期间左脚一打滑整个人趋势稍顿,狠狠挨了上官虹飞盈满数十年功力的两掌。 噗--小楼口吐鲜血,染红了上官虹飞的衣襟,身子像断线的风筝般飘出数丈跌入大海。 只是一瞬间,风云变色。惜春雨于小楼落海的那刹间,飞奔入海,搜寻着他的踪迹。没有!什么也没有!除了汹涌滔天的灰色巨浪,一切都被掩埋。不见了,以后再没人缠着他,告诫他,点醒他了……心里好象空了个洞,太突然,为何每次都那么毫无预告?没有让他选择的时间?难道,他将一次次重复悲惨的命运吗?他不要,不要!小楼,小楼……春雨拼命的捶打海面,斗笠掉落,随波飘逝,只留那一声声凄切的呼唤环绕着海湾…… “那小子死的好!” “活该!谁叫他目中无人!” “我们算是给少爷,小姐报仇了!” “那边的小子我去解决,你……” “我……” …… 无声,他们看到了什么?好美,似水出芙蓉的天神?黑、白,明明就两种色彩,竟如此的**人心。渗透海水的衣衫贴着他优雅修长的身姿,绚丽的乌发风中狂摆,即使有意画出他百分之一的容颜,亦无人能描绘那万分之一的风情。到今天,他们才知道什么叫绝色,难怪有人甘心为他而死…… 惜春雨望着海岸上惊讶打量他的上官虹飞,腾空一跃,右臂一挥褐笛暴出尖刺,射向男人。 上官虹飞不愧是见多识广,久经江湖的老客,对方杀机一现,马上敛神抗敌。掌风如电,直击春雨右手。岂料春雨舍子求虎,有意引敌上钩,左手才挥出致命一击,几百根细如牛毛的花针刺入上官虹飞的体内,胸腔、腹部、手脚,要不是他见机得快连眼珠都被刺瞎了去。果然,与美人交手性命堪忧啊! 锦衣大汉见主子受伤,皆举刀助战,把上官虹飞护于身后。 “呜--”上官虹飞浑身似被万蚁叮咬,苦不堪言。运一次气,针就深入一分,射往内腑。 “老爷,你快走,这里我们挡着。” “快走!” 众人使出三郎拼命的架势,一时间春雨□□不暇,眼睁睁看着上官虹飞狼狈逃窜。 春雨眼神一片空洞,伴随脸庞永久的寂寥,闻者心伤。可是刺出的剑,竟是那么狠,如此准,这样绝,似欲把人的血肉扯出体外才甘休。 死了,一个接一个面带微笑地倒下,明明尸首被坎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为什么?为何会呈现诡异的笑容? 一剑!是那穿心一剑的风情!千年如一日冰冻的脸在这刻洋溢生机,眼里隐逸着狂烈的执念,有生以来尘封的感情化作杀机闪现。是的,就这么一刹那,瞬间的万种风情使人甘心做笛下亡魂。须臾,足见珍贵,丧命于如此尤物之手,算是死得其所,他们是笑着离开人世的,那么小楼呢…… 完了。 尽了。 春雨身单影只的立足天地,四周再无一丝活气。他是该哭吗?还是该笑呢?面对命运如此的嘲弄?天色不知何时逐渐暗下来,寒气侵蚀着他湿透的肌肤,波浪滔滔,海啸阵阵,春雨仰望星辰,轻吟: 刀闪烁着耀眼光芒, 血增添了它的野性。 鲜红与雪毯遥相辉映, **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一双不会再动的眼睛, 飘出死亡的悲鸣。 天际又划过一颗流星, 伴随着永无止尽的孤寂。 是的,直到死亡仍是无牵无挂,才是他的人生。这是他想要的?哈,哈……可惜,命运的齿轮并非掌握在他手里…… “大哥……”一边趁着众人争斗躲起来的席月怯怯地步出丛林,小声呼唤春雨。 “怎么?” 席月悲从中来,要不是他鹊小楼也不会死,大哥亦不会如此伤心。他的心如被啃食,痛的几乎掉下眼泪。“鹊大哥,他……” 春雨默默抬手打断席月,转向他道:“哀伤无用,让上官虹飞活着比死还痛苦才是我们该做的。” 席月苦中作笑道:“我知道了!” 两人深深望了眼融入雾色的大海,带走了难言、无尽的忧闷心痛。他们都知道该怎么做,但如何排遣这断魂的忧郁呢?波涛依旧浪来浪去,却消不去一丝愁情…… 第22章 第 22 章 武夷地处江南,山涧郁郁葱葱,小桥流水人家勾画出世外桃源。涉足峰顶,俯视丘岳皆缠绕云雾之中,偶尔几只飞鸟徘徊空旷幽谷,别添一番风情。而今,鹅毛大雪覆盖整个山头,抬望眼好似身处仙境,分不清云雾的界线,猜不透远近高低……如梦如幻,怪不得有人吟诗作画,颂凯歌。飕飕寒风吹拂得衣襟哗哗作响,可怎去得心火炽烈的一丝一缕…… 栖月山庄位武夷中峰山腰,巧夺天工,气势磅礴,远远观望府宅连绵不绝,不愧江湖第三庄的美名! “去,去,去!没有请贴还想来滥竽充数?看看自己的穿着打扮,想进我们栖月山庄?你是不是想出名想疯头了!哈,哈,哈……”接客的管事白眼打量面前头带斗笠,衣衫简陋的男人鄙夷笑道。 “你……”一边的席月气急败坏欲对口出秽言的喽罗拳脚相向,带斗笠的男子更快,只听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神气活现的管事一头变成两头大,张嘴掉出断牙血沫,疼的他再不敢动弹。 “你,你……你竟敢到我们栖月山庄来撒野,不,不想活了!”其余的门卫左右瞄了两眼,边说边往后退,手指不住发颤,话更是一点威胁的效果都没有。心道:他是怎么出手的?根本没离开原地啊?把赵剑清打的狗头一般,连牙齿都掉了一地,天!魔头啊!幸亏不是我先开口! 四周进出的英豪莫不嬉笑着旁观,人多嘈杂,马上围了个水泄不通。 “让一让!让一让!”片刻,栖月山庄里走出几个汉子开路,后面跟了个20出头,紫红狐袄青罩衣,骨骼修长,面容姣好的男子。从众人切切私语得知是此间东道主的小儿子沈曲文,默立惜春雨三尺开外处道:“你是谁?为何到我栖月山庄找茬?” 先不问发生何事,马上断定必是外人过错,英豪们皆感不满。 “你会不会定是非!是他们无理在先才对!”席月手指门卫道。 “我只看到被打伤的人。趁现在滚,还来得及!”沈曲文于众目睽睽之下高傲的抬头道。明明可以跟武林前辈讨教时,偏偏来了几个不识趣的家伙要他打发,碍事! 惜春雨转身掏出长笛启了个音,庄宅便窜出数条人影,把沈曲文一下子挤开去。 “春雨你总算到啦!我们已经等你3天了!”司易绝像久别重逢爱妻般拥着春雨倾诉几日的担忧。 啪! 龙钥麒踢开司易绝,拉过春雨的双手道:“怎么这么惨?”他思探惜春雨狼狈的服饰询问:“是不是有谁找你麻烦?告诉我是谁?” “阿弥陀佛!惜少侠冰雪城一别,没想到竟可在此一会,真乃有幸啊!”少林方丈慈心不知何时出庄,身后跟着小沙弥,打招呼道。 武当壬悠道长不甘其后笑道:“惜少侠能来我就放心了。” “一听这音就知道是你,哪天到我君山一坐如何?”丐帮帮主季坤欢喜招呼道。 “惜少侠谢你……” “你来真是太好……” “我还没谢……”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簇拥着春雨进入栖月山庄。这变化未免太大吧?群豪有的惊异、有的纳闷、有的不明所以、有的作凝眉苦思…… “他定是天下第一美人惜春雨!”沉闷中石破惊天道。 “不错!否则岂有七大掌门同时出迎之理?” “为何同时出迎?” “你青蛙啊?怎会不晓得惜春雨在冰雪城力救七大掌门免了场武林浩劫是天下闻名的事啊!”大汉说的津津有味。 被骂的人抹抹鼻子,想:解释就解释嘛!干吗说我青蛙?复问:“这么说来他很美咯?” “连洛神都比下去了,你说他美不美?” “谁晓得?眼见为实嘛!” “那还等着干吗?进去啊!” 刹间,门口走了个干净,只留被遗忘的栖月山庄数人在暴风中咬牙切齿。 惜春雨洗去一身疲惫,身着司易绝送的银狐袍,足蹬软皮靴,英姿勃发一路行至望月厅。道上每每听得有人哀鸣,皆是看呆眼糊撞梁木,或是跌入雪堆,再者仰天一交的人。无法形容春雨的美,见他就再难对人甜言蜜语,口是心非,夫妻同床异梦的大有人在,情人纷纷离散,顾盼东西…… …… “春雨坐这边。”一瞬间的呆滞,回过神,龙钥麒迎上前拉过惜春雨于身畔入座。 大厅众人尽皆盯视春雨,看得如痴如醉,半响没反应。 司易绝、秋煊赫、席家兄妹早知晓春雨的风采,仍迷的昏陶陶。七大掌门无一幸免,初次遇见的人怎不恍若梦寐,久难清醒? 被夫人一推,年过半百的栖月庄主沈岳涵顿悟,笑道:“惜少侠光临真叫我们栖月山庄蓬荜生辉啊!” 惜春雨微微一笑没有作答,倒是席月厉声道:“我看只是嘴上说的好听吧!刚才大门口,可是有人骂惜大哥不自量力,有辱栖月山庄门楣不让进啊!” 在场众人笑脸顿失,沈岳涵心领神会向小儿沈曲文怒道:“谁那么大胆?给我带上来!” “爹!赵管事不过是斟情酌理办事,他又没请贴怎进我栖月山庄!谁都通行无阻的话,我们山庄岂非成了闲杂之地?”那个他指的自然是春雨。沈曲文瞪视其辩驳。 听来好象句句在理。可是,有谁满意? 丐帮主季坤斜瞄眼沈曲文牢骚道:“我就说这次大会定在君山嘛!瞧瞧?惜少侠竟被当作闲杂之人!我也没带什么请不请贴的,难道是钻狗洞进来的?” 季坤说话毫不客气,栖月山庄众人无不动容。 慈心见状打圆场道:“惜少侠身无请贴原也不该责怪栖月山庄的是非。不过这武林大会只要身处江湖人人皆可参与,话是说得太过了。”到底帮的还是惜春雨。 “不错!不错!”大多附和。 沈曲文在庄中哪个不讨好,哪个不笑迎,他可是得宠的小少爷!此刻见各个向着惜春雨,恼道:“他打得赵管事牙掉了满地,难道还让我们赔不是!你们受了他好处,我们可没有!哼!……” “曲文!”沈岳涵暴喝制止儿子再往下说,骂道:“我就是平日太纵容你,才会这么放肆!惜少侠解了武林危机,避免生灵涂炭,怎么说我们没受他好处!不长进的东西!回你房间不准出来!把他给我带下去!”沈岳涵随即转朝众人歉道:“小儿不懂事,还请各位大人大量别跟他计较。” 轻描淡写,江湖传言沈家护短果然不错。来人有所不满,都看在主人地头不便张扬,心中暗记。 沈岳涵知晓众人心里不忿,传人把赵剑清带上厅。青紫面皮看不到原样,似个蹋皮猴,见至恶心,更为春雨抱不平。 “我吩咐你迎接贵客,你倒好,把人得罪了!还不给惜少侠道歉!”沈岳涵面向春雨一桌朝赵剑清示意。 赵剑清努力张大眼惊艳地打量惜春雨道:“我不记得见过这位少爷啊?” 沈岳涵暗道:废话!如果当时你见着他这身模样连瞎子亦不会把他拒之门外,蠢东西!“说啊!” 庄主喊得急,赵剑清不得不硬着头皮向不知是谁的美人致歉。 龙钥麒手一挥,笑道:“你不明白又何必作违心之举。这样的脑袋怎么做管事?不如从新来过!”说着手出一掌把赵剑清击向对面入席的司易绝。 司易绝怀笑着送掌直撞赵剑清背脊,啪--的一声人飞出厅门倒入院中雪堆再不复出。 龙钥麒一掌是虚,司易绝掌劲却实,雷霆万钧之力下赵剑清焉有活命之理?刹间夺命,相救已是不及,沈岳涵微寒脸面,一声不吭。要他栖月山庄与逍遥堡,七大门派为敌似乎太过牵强,这口气只好忍了,反正是个无足轻重的喽罗。 慈心方丈默念了声阿弥陀佛,摇头叹息。 其余来宾无不为龙司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的功夫叫绝。无奈主人在,只由作心中赞佩了。无人启话头,厅中冷场。春雨若无其事的品茗好象发生的一切与之无关,怎看得出他眼角似有似无的笑意? 嗒,嗒,嗒…… 侍卫急匆匆跑入客厅喘道:“庄……庄主,冰雪城主到了,还带着身受重伤的前任盟主上官虹飞。” “啊--!”众人脸色大变。上官虹飞武誉响遍大江南北,谁有本事害他重伤?群人围攻,还是……冰雪城一行死伤无数,难道暗幕黑手又欲对武林大会下杀招?……不敢再想,皆迎出大厅,一探究竟。只剩司易绝、龙钥麒、秋煊赫等人。 “刚才我就想问,鹊小楼呢?”司易绝好奇道。 “死了。”惜春雨轻描淡写道。 席月一边早已泪眼迷朦。席家兄妹相询,都问不出所以然,心中着急。 司易绝,龙钥麒见春雨摆明了不欲多谈,笑着夹菜递茶好不殷勤。 席月看了更是伤心,原本这些该是鹊小楼做的…… “惜少侠!惜少侠!”人未到声先至,众人复涌而入,送奄奄一熄的上官虹飞到惜春雨面前求助道:“惜少侠请救他一救吧?” 惜春雨笑看惊恐万状,犹不能言的上官虹飞。“你们知道我能救他?” “他体内蜂针无数,我想除了你,天下再无一人能救治。” 男人温厚的声音穿透众人杂乱无章地嘀咕嚎叫传入春雨的耳,抬头一张俊雅轩昂的笑脸映入眼帘。“你是谁?”春雨道。 男人脸一垮道:“惜少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可我怎敢忘记救命恩人的容貌!在下燕鹤归,冰雪城幸得相救感激不尽!” 燕鹤归这小子长得不错啊!龙司二人顿生危机意识,去了个鹊小楼又来了个燕鹤归,真是阴魂不散! “是啊!不记住我,怎么替你治病救人呢!”惜春雨笑道。 燕鹤归听出惜春雨话中讽刺,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惜少侠仁义天下,上官前辈有难在身自是不会坐视不理。” 春雨呵呵一笑。“既然冰雪城主都这么说了,我又岂敢推辞?”春雨朝上官虹飞笑道:“你虽有心,但怎可不问上官前辈的意思?” 众人皆想:求得你救已是万幸,哪会推辞?又不是病入膏肓,耳目混沌的笨蛋!岂料-- 上官虹飞身后走出一对双胞兄妹,上官宝、上官莹喝道:“我们爹不要他治,谁知道他出于何意!万一在我爹身上做什么手脚,岂非得不偿失!” 春雨意料之中似的向燕鹤归一笑,耸肩表意,是人家不要我救,总不好强求吧?接着低头喝了口茶。 情势急转而下,在座无不愕然。现成的神医不要!为什么?没道理啊? “是他!”上官莹手指惜春雨,为引群雄注意般挥了挥臂道:“害我爹重伤的就是他!” 众人哗然。 席月想辩驳,在春雨眼神的示意下只得默坐闭口不言。 “你们见过我?”惜春雨道。 “我们见过你,但没看清你的脸。”上官宝道。 “为什么说是我害上官前辈重伤的?” 上官莹道:“我爹说是天下第一美人打伤他的。” 上官虹飞苦着脸一言不发,他是不能说啊,多讲一句体内的针就因为震动深入一分。只得眼巴巴的观望事态发展。 “你爹以前见过我?” “没有。” “那我们无冤无仇怎会刀剑相向?”惜春雨挑眉扬声道。 “因为他把我们扔入雪地冻了一夜!还死了个人。”上官莹狠狠瞪着惜春雨。 “他是谁?”春雨问。 “不知道!”上官莹理所当然道。 “那你怎可断定我跟一个你不认识的人有关?甚至你没见过我的脸?” “我……”上官兄妹俩不知如何回答,细想时听春雨又问。 “就凭上官前辈的一句天下第一美人肯定?你们说了,他没见过我,怎知道我是天下第一美人?美人多如云啊!而且,我会顶着张人尽皆知的脸行凶吗?” 众人点头深觉有理,纷纷道是上官兄妹俩错怪好人。 上官宝,上官莹见状哪会示弱,转头巡视,一把拉过端坐于旁的席月道:“他,当时就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你赖不掉的!” “那你何不把那个男人也指出来对质呢?” 众人点头。是啊!为什么不呢? “他已经死了!”上官宝道:“被我爹打入海死的。”上官兄妹俩觉有荣焉,爹给他们出了口恶气。 “即使如你所言,我们武艺低微怎是上官前辈的对手?”春雨设陷阱道。 “才不是!我爹带了十几个好手去追你们,就我爹得以生还。其余的都被你杀了!”上官莹怒道。 “哦!”春雨等得就是这句。“你说看得清楚,我们有几人?” “3人!” “而成名已久的上官前辈竟带了十几个好手追杀我们!心狠手辣,以多欺少不算,那么莫不是他欺世盗名?十几人连手围攻,竟仍输与我这个后生晚辈?”惜春雨笑道。 是啊!是啊!群雄鄙视地斜白了上官虹飞数眼,摇头作不齿状。 上官莹急喝:“对你们这些邪魔歪道说什么江湖道义!最好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我好奇,为何事起争执?”龙钥麒道。 “那个不晓得叫什么的,杀了我们武林第一家的人砍其手脚,还把他扔出门……” 没等上官宝说完席月气道:“是你们把……”春雨猛地一拉,席月哑然而止。 “不是我们叫人把他丢出去的!”上官宝心虚辩驳,倒成了欲盖弥彰。 英豪纷纷点头称席月停的恰到好处,使人自暴其短。 “就是说,你们把个垂死的人丢入雪地冻死,然后把过责推在我们路过的身上,做替罪羔羊,让你爹追杀我们,害人含冤而死?” 惜春雨一口气说完,上官兄妹想半路插嘴都不成,气急败坏道:“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他砍了我们的人……” “哦!那你们还把受重伤的人投入雪地?”惜春雨故意吁嘘道。 “办事不利,活该!”日常言语无阻的上官莹脱口而出道。 “是他们要砍我们的手脚,鹊大哥才出手的。”席月补充道。 “你们乱说……” “胡说……” 上官兄妹的歇斯底里已没人再听,即便他们说得事实!霸道蛮横的样子在众人脑海成型,要抹去可就难了。 “惜少侠能不能看在老衲和各位武林同道的份上救治上官……”慈心本想称大侠,念其作为改口道:“救救上官施主?” “为什么救他?”席月跳嚷着夸大其词道:“他们知道我不擅武艺,竟抓我当人质,鹊大哥□□救我挨了他数掌,才被打死的!救这种小人?不是祸害武林吗!” “放屁!你敢这样说我爹!”上官兄妹俩不约而同道,举手打向席月。 早有席雅晟拦下来。 上官兄妹何时受过这样的气,横眼扫视群雄骂道:“你们都是混蛋!不帮我们向着他,哼!被他的美色迷住了吧!好色之徒还配来武林大会!” “你们武林第一家才是蛮子!” “呸!看猪看狗也不会看上你们,放心吧!” “强词夺理!不过是娇生惯养的井底之蛙!” “鼠辈也配谈武林……” “混帐……” …… 老一辈皆叹息,武林第一家的改变。上官虹飞可是前一任的武林盟主,怎会成这样?或是他们以前错看了他呢?江湖,让多少人向往,又使多少人堕落啊! 惜春雨见时机已到,笑曰:“他虽对我不义,但顾念都是江湖中人,又是前辈,手下留情。只要他这样不动得躺三年,体内的针自会退出体外。如果胡乱动弹让针深入肺腑,那么我亦无能为力。” “三年!那这次的武林大会我爹怎么参加?” “命重要还是争夺盟主重要?”惜春雨笑看上官兄妹道:“到底是为三年日子你们爹受苦太长担忧,还是因为如此一来上官虹飞不能取得盟主之位遗憾?” “你……” 慈心道:“三年似乎长了点。” “方丈可不要忘了,我们有人因他而死,人命关天。原本是一命抵一命,我已经网开一面了。” “呸!说得好听,我们有几十个好手死在你手里,你怎么不赔命?” “对啊!对啊!” “惜大哥不杀他们,难道任他们杀不成?”席月喝道。 “对!是你们错在先!自然任我们处置!”上官兄妹点头道。 英豪听着闻所未闻,荒谬绝伦的对话不禁同情起上官虹飞,有这样的儿女未来的三年要怎么过啊?武林第一家看是难有出头之日了! “燕大侠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上官兄妹拉着燕鹤归的衣衫恳求。 燕鹤归已万分后悔把上官一家带来栖月山庄,甚至还替上官虹飞求情。他担心地望了眼春雨道:“放心,我会把你们安全送回武林第一家的。” “你……你莫不是也迷上这妖人了!”上官莹厉声道。 “来人!送上官一家去后房休息。”沈岳涵怕上官兄妹再胡闹,催促着侍卫强制着把人拖下去。 “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你们都是混帐东西……” 众人对上官兄妹的叫嚣置若罔闻,吵嚷交谈,七嘴八舌热闹起来。有的说惜春雨宽大为怀、有的骂上官虹飞教子无方、有的讲春雨武功高强、有的话上官兄妹嚣张跋扈…… 脉脉的几双眼睛关注着春雨,隐隐渗透着惊恐、担忧、害怕、猜忌…… 饭毕,众人大多回房续话,或是留下聊天。席家兄妹把席月拉回房询问武夷途中发生的事。惜春雨抛下三个争锋吃醋的男人,回房休息,难得没人死缠烂打的跟随。 惜春雨脱衣上床,几乎入梦时突然双瞳圆瞪,半趴起身,转向外侧勾出无限慵懒风情,沉声道:“出来吧!” 第23章 迷团 第二十三章迷团 “那么紧张把我当成谁了?”男人踏着悠闲的步履走近床边,笑看春雨道。 春雨微眯眼,随即转身躺下发话:“不管是谁都给我出去。” 男人笑脸一僵,左臂探至棉被下,一把托起昏昏欲睡的惜春雨,牢牢制于怀抱,涉猎般险恶目光一动不动盯着他道:“因为我不是鹊小楼吗?!” 春雨凝视不过寸厘英挺赋有雄性味的酷脸,叹道:“龙钥麒你够了吧?” “我比他先认识你,你却选了他!你以为我会罢手吗?难道要我甘心退让?即使他已经死了!” 惜春雨笑道:“是因为我没有选你不甘心吗?” “我……” “我没选任何人!是他选了我!”春雨脸色一整道。 龙钥麒急道:“爱你的不止他一个!” “但只有他时时刻刻在我身边。” “你是怪我们没像他一样……” “不!是你们没有他执著。”春雨截口道。 龙钥麒凝思半响,默默松开春雨,解衣入被霸道地拥住怀中的人儿道:“你没感觉到我对你的情吗?那么今后要你溺死在我的温柔里。” 天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累惨的春雨已经没精力与龙钥麒抗辩了,睡吧,睡吧,梦中该没有这许多牵丝绊藤,苦闷难言的事吧?…… 栖月山庄,后苑,偏房,六人对谈。 “鹊小楼就这么死了?”席雅晟惊道,瞪大眼盯牢席月,好似不敢相信一个邪气潇洒俊美的男子就这样消失了。 席月难过地说不出话来,哽咽着点头表意。 席幽荷恍然道:“怪不得惜大哥刚才那番话说的如此巧妙。” 席幽偌砰--地拍桌跳起身,怒骂:“什么上官虹飞,呸!我看是上官狗熊还差不多,生的都是些畜生!把客栈包了?算他们上官家钱多啊?我看都是偷抢拐骗来的!自古杀人偿命,惜大哥太便宜他了。”说完仍是愤愤不平,欲引起别人共鸣般指手画脚。 “以武林前辈的身份竟对3个后生晚辈痛下杀手,毫不顾江湖道义实在可耻!亏他还是前一任的武林盟主!选他的人是瞎子不成?”席雅晟道:“鹊小楼因为救席月而死,是我们席家的恩人!惜大哥为他报了一掌之仇,我们又怎能放过他?” “你的意思是……”席阳皱眉道。 “今晚要他好看!”席雅晟跃跃欲试道。 “这里是栖月山庄,而且都是来客。要动上官虹飞怕是不妥。”席风情考虑道。 席幽偌赞成雅晟道:“难道要让上官猪回了家再作打算吗?” “上官虹飞不能动,上官小狗又弱的很,凭他们的嚣张我看是没人会施于援手。此时不做更待何时?”席雅晟分析道。 “那你预备这么办呢?”席阳道。 “杀了他。” “这种人死了干净!”席幽偌在一边煽风点火。 席阳看了弟妹两眼道:“杀了他,栖月山庄怎会放过你我?在他的地头发生惨案,不给武林同道一个交代还怎么混?如此,事关武林第一家、栖月山庄、悦剑山庄,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悦剑山庄?这关秋哥哥什么事?”席幽荷不解。 席阳解释:“雅晟是秋兄弟的新婚妻,我们杀人,他们第一个定联想到是悦剑山庄所为。最近武林纷争又起,哪有点异动都疑草木皆兵,风声鹤唳。这样一来江湖草莽或是暗怀不轨者,不分青红皂白认定是秋煊赫指使我们的怎么办?能说清吗?我怕的是连累惜大哥那就得不偿失了!” “二哥说的是!”席风情同意道:“悦剑山庄为武林第一庄,不晓得有多少人眼红,想把它拉下来。栖月山庄怎会放过这样的好事?而且,惜大哥现今名扬天下,独领**,又有多少人羡慕,妒忌呢?正有人等着他们失足,好抓住把柄,拖下水!” 席雅晟翘翘嘴角道:“我们不用动手就可以叫他死。” 噢? 众人不解地望着他。 “上官虹飞体内都是针,只要他一动马上深入肺腑。我们何不吓吓他,使之自行恶果呢?”席雅晟笑道。 “不行!被抓住了百口莫辩!”席风情阻止道。 席雅晟环顾兄弟妹紧张的神色只有无奈妥协:“好--!听你们的!”他着意看了席月,席幽偌两眼,对方也正望着他,各自心领神会默坐不语。 “我说,鹤雅自风情山庄一行变得好怪!不知什么原因?”沉闷中,席幽荷打开话匣。 席风情若有所思道:“我也怀疑!她三番两次对惜大哥恶言相向,总觉得不止是因为平日太得宠的缘故,好象有什么事我们被蒙在鼓里?” “真不该让她单独见柳夫人,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让鹤雅那么向着她?” 席阳道:“幽荷,风情你们两个以后多注意她,看看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席幽荷,席风情同意地点头。 “雅晟哥,你怎么老不看好秋哥哥,万一被人拐了去怎么办?”席幽偌道。 席雅晟狠狠瞪了眼妹妹道:“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说的好听,到时不要哭鼻子!” “你……”席雅晟作势欲打。 席幽偌跑向席风情背后躲避,探出头吐了吐舌,对着雅晟作怪脸。 席阳婉尔道:“别闹了!幽偌!”复转向席雅晟道:“秋兄弟吃了饭后就不见踪影,也没知会一声!在这种人多嘈杂的地方还是小心谨慎为妙。好了,我去看鹤雅睡得怎样。” “我们去找秋哥哥。”席幽偌一手拉一个跳出门去。 席风情看了摇头道:“幽偌姐、雅晟哥、席月,他们3个怕是会闹出什么事啊!” “你是说他们对上官虹飞的事还不罢手?” “难咯!” “如何事好?”席幽荷急道。 席风情摇头叹息:“听天由命咯!难道还能寸步不离的盯着他们?” “可是对大哥他们……” “相信他们应该有分寸吧。” 席幽荷苦脸道:“希望吧。” 戌时三刻,偏厅。 在座七大掌门、三大庄主、几个世家、逍遥堡、冰雪城都到齐了。首推慈心与此间主人沈岳涵为主持,惜春雨作上宾,续话。 “这次冰雪城一行,不知有多少人失足啊!”慈心吁嘘长叹。 “我的儿子慕容烽,慕容臻鸿皆死于非命!此事定须追查到底!”发丝微白的慕容太君红着眼咬牙切齿,深恶痛绝道:“我要把凶手碎尸万段!”白发送黑发,谁能体会个中凄悲?在场人无不痛骂,有的悲从中来…… 错过晚饭,刚起身的惜春雨默默喝茶,抬头见斜对面柳风情正举杯邀饮,跟了杯转头避开那刺目的笑容。看样子他夫人的死处理圆满了? “杀手行事隐秘,怕是找不出蛛丝马迹。”壬悠道长喝了口茶道:“不知凭惜少侠的聪慧有没有看出什么异端?” 众人目光齐沙沙射向春雨。 “我只会几招粗略的医术,道长怎问我捕快的经验?”春雨撇清道。 “少侠过谦了!” “老朽想推举惜少侠为本次的武林盟主,大家不知有何异议?”慈心突然道。 群雄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喃喃嘀咕,由于慈心的宣布场面热闹起来。 慈心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在场逍遥堡司易绝、冰雪城燕鹤归和他们七大派都向着春雨,风情山庄柳风情似乎对其颇有好感,亦正亦邪的龙钥麒更对春雨唯命是从,第一庄的秋煊赫也频频敬茶,春雨光彩夺目吸引着每个人……如是他做盟主必能合众之力,难有内部干戈,可一致对敌。何况,经过上官虹飞之事人人颂其仁义为怀,在悲愤中仍留一丝余地可使人改过自新,不选他选谁呢? 选他总比选上世家的人好,没有背景的小子怎能拥兵自重?也许可以……沈岳涵表示赞同。 司易绝、龙钥麒、燕鹤归等人哪有不同意之理?纷纷拍手称是。 柳风情抱拳恭喜。 “惜少侠的话我没有异议!”丐帮季坤道。 “我认为惜少侠合适。” “就惜少侠吧。” “惜少侠再好不过……” “好啊……” “就……” …… 众人见举足轻重的人物皆表态,亦唯唯诺诺地附和。毕竟要对如此赏心悦目的脸说声不,实在开不了口啊!哎--!连上官虹飞都败在他手里,原来世间真有完美的人存在啊? “怎么可能?”惜春雨笑看群雄推辞:“我过惯闲云野鹤的日子,现在居然要我统领英豪做武林盟主?开玩笑!” “惜少侠请莫推辞!” “是啊!”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春雨道。 “不要就不要!又不是没人了!”慕容太君以为春雨不过是假意推脱板脸喝道。 春雨乐得清闲,耸肩示意请便,再不发一言。 众人多怪慕容太君急莽,但大会本意团结,怪她莫不伤了和气?只能作心中抱怨。 “惜少侠……” “你不用劝我。”惜春雨朝慈心道:“其实冰雪城一行不妨从某些缺失着手。”说了句意义不明的话,春雨含笑告退。 “缺失?”慈心摇头不解。 群雄见不少人鱼贯而出,皆告辞回房,看样子今夜是没有结果了,主持不禁苦叹。 贵宾苑,春雨房前。 “你小子卑鄙啊!竟叫来沈家姐妹缠着我,自己独占春雨!”司易绝骂道:“别以为会称心如意!” 燕鹤归瞪着龙钥麒道:“这算什么?他用上官兄妹牵制我,闹了一下午!” 看样子龙钥麒能抱得美人眠还真是耍了些手段,不容易噢!龙钥麒扫了两人几眼道:“怎么?想分胜负?” “谁怕谁!” “来啊!” 紧张的气势一触即发。但见柳风情若无旁人的敲开春雨的房门欲上前搭讪,几个闷了一肚子气的男人怎肯罢休,一齐扣住柳风情的肩喝道:“你来做什么?” “只许你们来,我就不能进?” “这里是迎凤苑只住春雨一人,你要探访亲友怕是走错门了!”司易绝道:“你跟春雨好象没什么交情吧?” “前段日子受他照顾,怎能说情浅?”柳风情笑道。 “是我们受你照顾才对吧?” “你是想找春雨麻烦?那得过我这关!”燕鹤归虽弄不清柳风情,惜春雨之间的关系,但这么说总不错吧? 啪--门一开,春雨冷若冰霜的脸浮现众人眼前,如渊的眸深深扫视着男人们道:“夜深人静,请回吧。”说完把门砰--的一甩,响亮声充分说明他心里有多不满。 4个男人互觑几眼,带着沮丧,灰头土脸地回房,各自诽谤着对方。没人敢留下徒添春雨的怒火,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哦! 子时。 “是不是这里啊?” “这怎么可能弄错啊!” “小声点!你们想搞的人尽皆知吗?” “好黑哦!” “啧!女人就是怕东怕西的!” 3个宛若偷儿在阴影中急驶的不是席家兄妹吗?其鬼鬼祟祟趴至墙壁,席雅晟低声道:“我跟席月进去,你在这儿把守。如果有人来,就猫叫暗示。明白吗?” “知道了!快去快回!”席幽偌发抖道。 席雅晟,席月点头答应。然后,轻巧地跳入上官虹飞的房间,借着月光摸向内宅。好暗啊!像是通往地狱的无底洞,兄弟两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前进。 忽闻-- “你明白了吧?可惜……我……” 是男人的声音,好象在哪听过,好熟!是谁啊?席雅晟,席月用心侧耳倾听。 “……你以为那女人会……死吧……” 不!啊-- 短短的哀鸣未破喉便终止,遗留下使人胆战心惊,寒毛直竖,冷汗淋漓的恐怖气氛。上官虹飞死了?被谁? 突然一双野兽般的眼睛出现在席家兄弟眼前,他们想惊声尖叫却吓得无法出声,原来是他!怪不得声音这么熟,可怎么是他?他们还会不会有明天…… 第24章 变 第二十四章变 什么? 上官虹飞死了? 上官莹,上官宝无一幸免? 连席家兄妹都不见了? 要命!在这种节骨眼人死了不算,还闹个失踪?竟在守卫的密不透风的栖月山庄后园神不知鬼不觉做下这闻所未闻的惨案!如目标是自己,能幸免于难吗?在座各位想到此不由心惊胆战。 “今天,我只叫七大掌门、冰雪城、逍遥堡与两大山庄密谈,想必各位应该猜到我的用意。”沈岳涵环顾全场,面色凝重道:“连世家的人我都没叫上,怕他们因痛失亲朋少了冷静。更担心奸细内侵防不胜防啊!” “这么说,上官虹飞及其儿女的死,除了我们,栖月山庄上下还不知情咯?”壬悠道。 沈岳涵回道:“今早我让管家亲自去招呼上官家人。你们也看见了,上官虹飞小儿的泼辣跋扈,怕是一般小厮应付不来。幸亏如此,管家一进门就察觉不对劲,封锁耳目。否则,现在栖月山庄岂非闹翻天了?” 慈心沉思半响问:“席家兄妹是怎么回事?” 沈岳涵不满的瞪了眼秋煊赫道:“这个你还是问秋公子比较妥当。” 秋煊赫没把沈岳涵的怒气放在眼里道:“上官虹飞曾追杀席月,席家兄妹自然不甘,昨晚应该是想讨回公道。” “那怎么会不见了?” 秋煊赫脸色一黯道:“我猜他们正巧遇上杀人凶手。” “你竟没有跟去?”柳风情道。 “我并不知晓他们有这计划。” “那现在知道了?”柳风情讽刺道。 “去找上官虹飞的3个兄姐弟一去不回,其余的人慌乱中不找我帮忙找谁?”秋煊赫横了眼笑得假假的柳风情道。 “会不会是席家人杀了上官虹飞,然后畏罪潜逃?” “不可能!”沈岳涵严肃道:“杀死上官一家的手段极其残忍,且武功高明。我想以席家兄妹的身手是不可能的。” “我觉得奇怪啊?”燕鹤归敲着桌面,皱眉道:“凶手见人撞破现场,一刀结果了来人得了,为什么要让他们失踪呢?” “也许他们已经死了,就不知道被埋在什么地方。” 秋煊赫脸一僵,想要说些什么,嘴努了努,最终没出口。 “不可能!”司易绝否定道:“既然已经杀了人,何妨再留下几具尸体?而且,在守卫如此严密的地方搬运3个人这不是太冒险了?” “兴许当时3人并没有死,他们自己跟人走的。”峨眉师太道。 “谁会在深更半夜与杀人犯同行?不要说是去不认识的地方了!” 柳风情忽然眼光一闪道:“最大的可能就是席家兄妹认识凶手。” 燕鹤归点头认同他的观点,但仍有疑惑:“即便他们相识,凶犯为何不杀人灭口呢?照沈庄主的意思,席家兄妹并不是他的对手啊?” “或许他有不杀的理由?” 沈岳涵道:“现在死不死还不知道。有谁能肯定他们尚存世间呢?我们必须找出凶手,否则,武林正道岂不危矣?” 七大掌门点头称是。 壬悠道长喝着茶道:“我说会不会是邪教所为?” “是啊!现今邪教横行,魔教已遍布大江南北了。”黄山派掌门吁嘘长叹。 “真的话,不好对付啊!”司易绝神色一整道:“魔教行踪诡异,我们连他们是什么样的组织亦不清楚。别说魔教总址在哪里,就是他们的分坛都不知道。而对方定对我们了若指掌,谁让我们在明他在暗呢!” “难道要我们忍气吞声一辈子不成?”沈岳涵怒道。 “阿弥陀佛!”慈心吟了句佛号,劝道:“还没确定是不是魔教所为,与各门各派人士的死有没有关联!或许是仇杀,毕竟魔教对付一个不能动弹的人有什么意义?各位还是不要……” “不是他们还能有谁?”沈岳涵打断慈心的话,鼓舞士气道:“怕什么?我就不信凭我们正道之力除不了这魔教!” 司易绝笑道:“请问沈庄主你到哪里除?你又知道哪些是魔教教徒?总要有个目标我们才好行事吧?” 众人点头。 沈岳涵被司易绝说得哑口无言,心中骂其不知好歹,贪身怕死,几乎恼羞成怒。但顾及在场满座皆是德高望重,不便与个小辈计较。硬生生吞下口气脸涨得通红。 “这事如何解决?”恒山师太道。 “尽快告知武林第一家上官虹飞惨死经过,派人追查席家兄妹的下落。”丐帮季坤道:“丐帮必全力以赴追查。” 秋煊赫抱拳致谢。 除了这样别无他法,众人只有同意的份了。 忽然慈心道:“昨夜惜少侠说冰雪城一行其中缺失便是寻找凶邪的突破口,不知各位有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哈,哈,哈……你还真把他说的当宝啦?”沈岳涵鄙笑道:“他不过是想引人注意胡诌而已……” “春雨绝不会做无聊的事!”燕鹤归隐含怒意道。 “哎--!嫉妒是可怕的!”司易绝暗含深意的嘲讽。 “你小子说什么!”沈岳涵再忍不住喝道。 “吵什么!要窝里反不成?”季坤阻喝道。 沈岳涵忌丐帮人多势众,季坤又是火暴脾气,不便扯破脸面,故低头咕噜噜吞喝茶水消气。心中暗恨。 “惜少侠说的太含蓄,想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也弄不懂。”峨眉师太道。 “为何他不直说了事?”华山掌门不解。 慈心道:“或许他有难言之隐?” “不妨现在请他过房一叙如何?”壬悠道。 “不必!我跟燕鹤归,司易绝同去聊聊好了。毕竟我们年岁相近,容易说话。如有什么线索告诉各位不迟。”秋煊赫道。 “也好。” 司易绝、燕鹤归同秋煊赫起身告退。厅里众人继续谈论昨夜惊魂之事不提。 “呜……早,早知道就……就…不让他们去了,呜……” “怎么办?怎么办?” “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对得起已故的爹娘!我……我……” 司易绝等人踏足春雨暂居的贵宾苑便闻哭声震耳,更有男人懊悔痛苦的申述着不幸。敲开宅门只见席阳、席幽荷、席风情3人带着红肿的眼睛探向他们,充满期望地问:“有没有什么发现?” 秋煊赫摇头不语。 3人见状泄气地跌趴于座,哀号。 司易绝、燕鹤归左顾右探不见伊人忙问:“春雨呢?” 席家兄妹指点外侧花园,看样子是春雨熬不住恼人的哭诉让其喧宾夺主,鹊占凤巢了去。 男人转身掠向花园。 “麻烦来了。”龙钥麒不满3人打断了自己与春雨的独处,难得培养感情都不行,哎--!龙钥麒长叹。 雪梅丛中隐约有仙子飘动,黑发渊眸衬托的肤色雪白异常。梅花的红,映得男子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他没有南方细致小官的粉脂娇柔,而是如竹般俊挺修长,淡雅出尘,孤傲绝世。一朵闲闲的云,一只野野的鹤,他会牵挂着谁?又有何人能捕捉? 美啊!男人们不禁感叹造物主的恩赐,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佳人。 司易绝笑道:“春雨好兴致啊。” 惜春雨折了枝梅花单刀直入。“找我何事?” “没事不能找你吗?”燕鹤归语意黯然。 不作回答,春雨继续绕着花园欣赏,4个男人紧跟其后。“你们是不是想问我冰雪城一行之事?” “你怎么知道?”秋煊赫奇道。 春雨瞄了秋煊赫一眼续道:“你们这么多人竟看不出其中缺失吗?” “缺失?” 男人不解。 “有谁会在偏僻荒芜人烟的地方开客栈?” 司易绝道:“我让属下查了,可惜没有结果。那客栈的帐房,小二都服毒死了。”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何这次洛神会没有任何解毒高手到场?”春雨凑近梅花嗅了嗅道。 我要是那朵梅花多好?男人心中莫不如此思想。 “没请啊!”燕鹤归道。 “天寒地冻,为什么洛神会偏偏选在冰山举行?往年不都选江南吗?”春雨道。 “也许是为了考验参赛者?”龙钥麒道。 “不!是因为人迹罕至好办事。” 什么? “比如杀人。” “你是说有人利用荒郊野外的时机下手除各派好手?”司易绝道。 春雨回头道:“无论那里都没有严冬冰雪之地杀人来得方便。不仅可以防止人发现,还可限制行动,毕竟要在暴风雪中活动自如太难了。这样暗杀成功就有了八分胜算。你们说江南怎能有如此天时地利呢?” “可…这样说来,啧!也不对啊?” “不就成了……” “答案呼之欲出--洛神宫。”惜春雨在男人面上转了两眼道。 “洛神宫?!”燕鹤归大惊道:“这么多年了,怎可能是他们?” “洛神宫不善武艺啊?”龙钥麒问。 “江湖传言不足采信。只有他们能早早在路上开客栈,埋伏好手,别忘了洛神会才7天时间。亦只有他能决定邀谁参加,七大掌门一个不漏,解毒的却正巧没有?” 秋煊赫奇道:“那么说来往年洛神会举行是为了什么?” 惜春雨笑道:“不是很简单吗?他们嫁美人入大门大派之家,无非是安排密探或是内应。嫁来的美人可提供情报,还可收买身边的人,用色也好用地位亦罢,慢慢蚕食整个武林。等羽翼丰满时再来个一网打尽,这次正是他们认准的时机。” “天!如果七大掌门一倒,好手死的死,活的几乎都在冰雪城。洛神宫来个突袭,势不可挡啊!”秋煊赫大惊失色,暗呼好险。 司易绝突然道:“龙钥麒你爹不就是洛神美人吗?” “洛神?” “不是吧?” 秋煊赫,燕鹤归诧异地望着脸色惨白的龙钥麒。 龙钥麒低头不语,半响道:“离家多年,到底怎么样了回去才知道。” “他难道不是‘笑面钟馗’龙钥麒吗?”秋煊赫问。 “是!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四川唐门大少爷。他爹就是十八年前的洛神。”司易绝回答。 燕鹤归感慨:“这样处心积虑真不是常人所能办到!”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欲至我死地的原因!不晓得他们从哪辈开始作出的精细策划,竟因为我毁于一旦,如是我亦不会善罢甘休。”惜春雨无奈苦笑着朝梅花丛另一端道:“柳庄主,何不出来一叙?” 既然被人发觉了,柳风情也大方地跨步而出,行至春雨身前展现成熟男人的风味道:“佩服,佩服!果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 “你之所以杀柳夫人是因为知道了其中秘密?”司易绝道。 “不错!”柳风情坦白。 燕鹤归暗道:原来柳夫人并非如外界传说遇贼人而死,却是被自己丈夫所杀! 秋煊赫微叹:“这手法未免太……” “我爱了她整整六年,谁知道枕边人竟虚与委蛇,甚至对我不怀好意,处处欲除我后甘。我为何要对这种女人手下留情?哎--蒙蔽了六年的恨,我下手已经算轻了!” “可孩子是无辜的!” “我是一定要杀她的,你想哪个孩子愿意有个杀死亲生母亲的爹?” 秋煊赫等人无言以对。 “那你又为何栽赃给春雨?”龙钥麒道。 “我不知道风情山庄有多少人被那女人收买,又不了解背后计算我的黑手是谁,怎敢轻举妄动?” “所以你设局既要杀了洛丹,又能避免反弹的手法。不幸我成替罪羊羔!”春雨笑着摇头,挥了挥手中树枝。 “没成功,不是吗?”柳风情苦笑道:“是我不好,你要怎么罚我都行。” “喂!你别说的春雨像你老婆似的!” “老婆刚死就想偷腥啊?”龙钥麒不客气道。 “哦!你们是他的谁?”柳风情暗表大家都是爱慕者,还没分高下,有什么权利指手画脚。 “凭你娶过妻,配不上春雨!” “谁晓得春雨嫁你结果会如何凄惨!” “看你前两个柳夫人就明白不会有好日子!” 柳风情被燕鹤归、司易绝、龙钥麒你一言我一语弄得尴尬以及,正要开口反攻,突然-- “不好了!不……不好了……”栖月山庄的侍卫急匆匆喘气跑来,一路叫嚷着。 “什么事?”秋煊赫一把抓住守卫询问。 侍卫惊慌失措的脸曲扭着,两眼通红颤抖道:“外……外面,可,可怕……” 众人互觑几眼,丢下侍卫,一致向大厅掠去。 七大掌门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有的口角涎血、有的昏迷、有的不能动弹、有的目瞪口呆……群豪更是死伤无数。栖月山庄宏伟辉煌的大厅,现今却如同地狱的幽冥殿到处是鲜血,遍地是断弃的手足,摆设狼狈不堪,哪是什么府宅根本属修罗场! 惜春雨等见伤亡惨重均是一呆,马上定心凝神,注视前方。 四个男人。 皆是紫皮袄,紧束衫。二十五岁上下,英俊潇洒,不同的是此刻那嗜血的眼神,及流淌他人血液的十指。 他们是谁?为何血洗武林大会?有什么目的?各人思索。 “哈,哈,哈……”忽然,有人笑着从其中一个男人背后走来,宛若刀削的脸庞、逍遥不驯的举止,温柔充满邪魅的微笑:“不认识我了?” “鹊小楼!”司易绝、龙钥麒异口同声道。 “你不是死了吗?” 鹊小楼笑道:“是吗?”吗字还没出口,他就已风雷不及之势凝力击向来人。 “不要!” “春雨--!” “不要啊!” “混蛋!” 毫无分差,当看清来势,防备已是不及。万钧之力侵袭春雨,狠狠冲撞其胸膛,他像故意被扯断线的风筝,飘然飞起好几丈才落地,噗--口吐鲜血,淡漠的表情中夹杂着不信、悲哀、痛苦、责备、愤怒……努力抬头看向鹊小楼的眼神却已空洞。 司易绝、龙钥麒等人飞速抱起春雨,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暗责悔恨。怒骂:“妈的!你还是人吗?你死了知道春雨有多伤心?亏他还为你报仇!你……”龙钥麒看着奄奄一息的春雨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说喜欢他吗?怎么下得了手!” “我跟你拼了!”燕鹤归痛恨的紧盯鹊小楼,生怕他再做出伤害春雨的举动,真是怒火中烧啊! 鹊小楼盯着春雨邪笑道:“即便是绝色,终究是个男人。我身边有的是美女佳人,要不是想摸清他的底细,怎可能委屈自己对一个男人甜言蜜语!”他看着春雨湿润着眼缓缓闭上,低头挥手,临先飘然而去,消失在苍苍暮色之中。他的话却流淌在这血腥横溢的大厅流进每一个人心…… 他是怎么活命的?为什么如此狠?为何对春雨下手?不是他们而是春雨?为什么?为什么?……狂风呼啸着世间的不平与悲愤,可怎吹得去满厅幽深的怨念,莫明的哀伤…… 第25章 一点通 第二十五章一点通 女人苦恼的时候喜欢有人在身旁劝慰,而受伤的男人却希望独自一人默默体会这断魂的哀痛。是的,有例外,可至少龙钥麒、司易绝、燕鹤归都这么认为。有可能会□□、也许会怒骂、更怕的是哭泣……血性汉的他们又怎会让人见到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自然亦不会挖掘别人的悲怨了。无奈春雨固执的不让人接近,使他们无法查看伤势,但至少他还有力气争执,看来没生命之忧了,3人怀着担心、不甘、烦恼……更多对鹊小楼的恨意踱步跨出贵宾苑,带上门。想起大厅东跌西倒的人群,现时谈论私情怕是有所不便。哎--近来的事都发生的离奇突然使人毫无防备,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暗算呢?幕后黑手难道是鹊小楼?…… 待众人离去,春雨捂胸起身,轻轻坐于桌畔倒了杯茶喝了口吐出一腔血水,闭目拧眉冷然的脸庞浮现淡淡痛楚,闻之伤感。忽然一双强有力的臂膀从春雨胳窝下穿过,环于其胸前交握。春雨但觉肩膀一沉,男人炽热的气息流连他耳边,吞吐着小巧白皙的耳垂,询问:“还疼吗?” 男人察觉春雨微微一动,却没开口,苦道:“恼我了?”见人儿依旧维持原样丝毫不愿搭理,便自顾自拉开春雨的衣衫查探。 啪--! 手背重重吃了一记,男人仍笑脸接下,加快手中动作摊开衣襟,转过春雨的身子细细抚摩白玉胸膛上淡红的击伤,眼神是那么的痴情仿佛世间一切事物与之相比犹是不及。男人从怀中掏出红匣开启,幽浓的香气充盈整个卧室。“雪莲子,对内伤有奇效,吃了吧。”说着递给春雨。 春雨仍是老僧坐化,眼观鼻鼻观心,任由男人怎么劝,如何求,就是不做理会。 “好,你不想见我是不是?我走。不过把雪莲子吃了,不用担心我做手脚,反正你也不怕。”男人长叹一声,朝大门去。 春雨动了动,好象强忍什么似的,当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再坐不住旋身掠向出口。什么也没有?走了!莫明空荡荡的忧郁使得春雨呆立,张着小嘴,眼中淌着委屈……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男人突然从房顶跃下一把抱紧春雨笑道。 好气哦!春雨不甘的一手拉下男人胳膊的衣衫,张口就咬,好象觉得不够重似的连啃了好几下,才斜眼瞪着男人放开。看着对方暧昧的笑脸不是滋味的扭头不睬。哼! 原来雨儿是这么发泄脾气的!真是可爱的让人垂涎噢!有意思,他好喜欢!哎--看不够他的表情,尝不尽他的甜蜜啊!男人喟叹着,凑近春雨道:“有什么就问吧。” 春雨注视着男人真挚的目光道:“为什么不杀我?鹊小楼,不!应该称呼你魔教教主才对吧!” 鹊小楼弯下腰左掌揉着春雨的背,右臂穿过他的膝窝,走向室内脚踢上门,把人儿轻置于卧床里侧,复躺而下。沉思了半响不答反问:“你怎么以为我会杀你?” “难道一开始你不是因为这个目的接近我的?” 鹊小楼深深地看了春雨一眼道:“不错,我想杀你,想了很久。从懂事起我就以杀你为目标活着。”男人苦笑,俊美刚毅的脸流露出疲惫的神色,使春雨有瞬间的动容。 “我没见过你。”春雨肯定道。一个从没接触的人为何对自己充满恨意? “你以为我……不!”鹊小楼转身揉过春雨使其趴于胸前,眼对眼,鼻抵鼻道:“我是恨你,但对你更多的是好奇。否则……” “否则我早死了。”春雨接口道。 “闭嘴!”鹊小楼瞪视春雨,激烈的表情,愤怒火烧的瞳让雨儿稍稍一退,无奈背脊有手托着使他欲动不得。“你不会死,更不可能死在我手里!” 春雨僵硬的四肢贴着鹊小楼灼热的肉体逐渐暖和,把重量皆覆于男人身上懒洋洋道:“为什么改变杀我的决心?你不是处心积虑了好久吗?这么做不后悔吗?” 还有为什么?因为爱你啊!难道以前的表白都让狗吃了不成?鹊小楼眯眼望着老是说话气他的春雨,猛地凑近霸道得吻上惹得他心猿意马的嫩唇,手指温柔的穿插雨儿的发丝,搓摸着他**的头皮。当小楼掠过春雨口腔的伤处,慢慢吸吮,清淡的血气散于亲密之中,犹生与死的缠绵如痴如醉。深吻后,小楼微侧身,隔空取物,探过红匣取出雪莲子递入春雨急喘气的小嘴,看着他睁着湿润的大眼吞下,展颜笑道:“既然我不杀你,就不会让别人动你分毫。我说过负尽天下人亦不负你,可不是说着玩的!在大厅的那一掌看似汹涌实在外强中干,要不是你顺势向后倒,咬破嘴吐了几口血,绝对骗不了人。不过……”小楼认真道:“别再用那种空洞的眼神看人,让我觉得自己背信弃义、十恶不赦、该千刀万剐!” 哼!你这样的人该多点教训。春雨溜着眼心想,聪明的没表达,狐疑道:“是不是除了你还有人想杀我?” 鹊小楼一黯道:“放心,我会解决。”有意扯开话题问:“知道我要杀你为何把我留在身边?” “打打不走,骂骂不退,你这样缠人赶得走吗?而且,老话说的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之处,把你留在身旁以防手脚不好吗?” “没想到不仅套牢了我的行动,连心都被吃了去,果然厉害啊!”鹊小楼邪笑着吻吻春雨的脸颊道:“怪不得我俩心有灵犀--一点通!大厅里演的戏把人都蒙在鼓里,没有全部至少亦得九成。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让我不要怀疑你吗?我做的不过是配合罢了。况且,即使你要杀我,那么久都忍了,怎会挑这时机?” “时机不好吗?” “除非一掌打死我,你以为司易绝他们会袖手旁观?” 鹊小楼醋意十足道:“我不想听你谈别的男人,尤其是好话。” “为什么要这么做”惜春雨有问有答,指的是厅中一幕。 “有人从你出生就想致你死地,如果他知道我喜欢上你,必将大开杀戒。且,失了隐秘,则不能在暗中保护你。二来,我要让正道的人明白你与我毫无瓜葛,那么今天的仇自然不会算在你头上。” “你想称霸武林?”春雨疑问。 鹊小楼耸肩无所谓道:“随性啊!想这么就这么,也许几天就腻了。不过那个人是不会罢休的。” “天下还有管得了你魔教教主的人!”惜春雨奇道。 “他不是魔教的人,却是江湖最大的组织。我怎可掉以轻心?何况有了你!”鹊小楼拥抱春雨柔声道:“你喔!天下没人管得了我?还有个姓惜名春雨的克星啊!每次都被压得死死的,翻身不得噢!” “在扬州乾鳕楼下毒的也是他吗?”春雨想到问。 “是吧。” “你这么不告诉他下毒对我没效?” 鹊小楼收敛笑容,危险气息于眼中暴射而出道:“不会说出去的,只要与你有关!我讲的话你根本没记在心里!”说着作势欲打雨儿屁股。 春雨拉住小楼的手急道:“我记得!” “什么时候说的?”小楼不松口询问。 “冰雪城,踏雪苑。” “时间,不是地点!” “你抱着我睡觉的时候!”春雨恨道,由于手脚被压制不能动弹,故一口咬上小楼笑的得意的脸。 鹊小楼宠溺地拍抚春雨的背,满心喜悦的接受雨儿的愤怒,笑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死?” 祸害遗千年嘛!春雨心头暗骂,嘴里解释:“当场并不明白。但事后想来有几点可疑。即便你被我隔夜打伤,但以你的身手不可能那么容易死。你落海之后我马上找寻,海水滔滔,可毕竟在海岸,短时间内怎么可能下沉或是飘入大海?我想你是不是故意潜水躲避,不过,为什么?我却猜不着。与上官虹飞有关吗?”还是你想我死在他们的连手攻击之下?这点春雨没出口。 “再胡思乱想我可不放过你!”鹊小楼点了点春雨的额道:“我不是故意设计的,的确是被打入海,凭当时的体力胜他不难。可惜,他在。” “就是想除我后快的人?” 小楼点头道:“没发觉吧?我这么做是想设个局。” “什么意思?”春雨不解。 鹊小楼亲了他一口道:“我假意为你而死,你怒杀上官虹飞等人。今天大厅的一幕就更能叫人痛恨我的薄情,这样他一时间不会对我有所猜忌。” “我不想过问你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他再次对我下手,可别怪我……” “我不会让他有机会的。”鹊小楼正色道:“不能时刻在你身边,一定要警觉。” 春雨望着小楼邪魅的俊颜点头,胸口渐渐升起清凉的感觉,是雪莲子发生功效了。怕冷的春雨贴近小楼想摄取更多的温暖,男人眼神愈加汹涌,却犹拉过棉被盖于雨儿背上,揉紧。呢喃:“睡吧。” 习惯男人的气味,春雨舒心的沉入梦乡,意识有些迷糊时听有人问:“你不怀疑是我拐了席家兄妹?” 春雨恼着摇头咕哝:“不是你。” “为何?” “是你就没必要隐瞒啊?反正今天已经准备大干一场了,何必节外生枝呢?”春雨挥了挥耳畔留恋忘返的苍蝇,迷迷糊糊解释。 男人温润的笑声传入春雨的耳,伴他一夜无梦。可是他怎么老是感觉有双充满怨恨的眼睛注视着他,一次又一次,好象欲把其吞噬才甘心!是什么?那分明是一对野兽的瞳,飘逸着浓烈的杀机,是对谁?他吗?为什么?难道是一场梦境…… 第26章 开门见山 第二十六章开门见山 昏昏沉沉醒来,鹊小楼已失去踪影,被子也透着些许凉意。他什么时候走的?春雨思想着摸黑探向窗户,推开,屋外一片银光白的刺眼,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偶尔狂风吹入拂过他的脸颊,不住打寒噤。春雨挑过飘遥的发丝,抬头看看灰茫茫的苍天,估计时下寅时三刻。哎--!干嘛这么早起身呢?春雨淡淡苦笑,浅浅呵口气暖暖手心,忽然觉得胸前温热,讶异望去见一块紫红的血玉由于他的动作从睡袍滑入里侧,紧贴心头。 “好暖。”春雨低声道。轻举起攀龙玉细观,玲珑剔透的色泽好似天降甘露混于壁内流淌,皓玉正面是浑然天成可遇不可求的龙游四海腾云驾雾,更可贵的是龙头咆哮的口中竟有颗碧绿的珠子随着起伏摆动,丁冬悦耳。反面竟刻着‘小楼爱妻,天生尤物’八个字,让春雨好气又好笑。预备除下,但却因它的温馨犹豫不决,最终还是舍不得抛弃啊! 渐渐春雨脸庞的笑容退却,手撑窗沿随性支着脑袋,想:发生了很多事,现在欲阻杀他的,至少该有两派,一边是鹊小楼说的他,另一面则是洛神宫。如果没猜错的话,从他出谷起就是两方关注的对象,只是他这个人偶不怎么听话罢了!于风情山庄毕命的芙蓉谷主夫人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想让他查女儿的死因,而是赶羊入虎口。自己为何引起他们的兴趣呢?为什么杀他?是因为他的爹娘?可席府不是已经灭亡了?怨有头债有主,既然席宏、枫黎莒已经死了,还跟他有什么关系?哼……如此一来,只能解释目标原就是自己!棘手啊!春雨苦恼的摇头长叹,须臾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说着心情顿时松懈,享受武夷独有的清晨美景,吸食幽香的气息……死?他岂会在意。命运谁能窥视,活得快乐那么到死也不会有遗憾了…… “不要把洛神宫的事说出去?”司易绝不解的看着龙钥麒道:“我明白你的心情。毕竟你的爹于洛神宫的渊源是切不断的,可,这次关系到整个武林的安危啊!” 龙钥麒扫视在场的男人道:“你们想没想过,把洛神宫的事昭告天下会发生什么后果?且,在受重创之时?现在他们的理智正亢奋,狠狠打击下谁能冷静?贸然行事所起的干戈可能导致一败涂地。洛神宫的势力早渗透江湖,我们说容易,但有多少门派牵连其中,万一他们挺而走险,来个鱼死网破,就算赢了亦损失惨重。” “这倒不能不防。”燕鹤归沉思道。 柳风情同意道:“说的不错。敌暗我明,兵临险招,胜算几乎为零!” “难道我们无动于衷?等着人来侵吞?”秋煊赫不满道。 “别急啊!”龙钥麒托起茶杯品了口道:“逍遥堡、冰雪城、悦剑山庄、风情山庄、唐门,我们几个加在一起的势力不小,暗自分头调查必定事半功倍。” “调查?上哪?”司易绝冷笑。“干脆上唐门见你爹一问便知。” 龙钥麒沉声道:“你是什么意思!”右手于身侧握拳,大有言语不合划拳相向之意。 “你以前不是在洛神宫住过吗?谁保证你不是洛神宫的人?” “这么说来,在冰雪城向群雄下药的你不是更可疑!” 司易绝笑道:“别忘了,你也是一分子。” “被迫而已。” 3个男人一边看得有趣,燕鹤归恍然道:“原来是你们两个下的泻药。” “你为了夺得美人归真是不择手段啊!”秋煊赫笑骂司易绝。 “可惜!现在除了春雨皆入不了眼。我怎么就没早些发现呢?”司易绝自责赏遍天下美人竟不晓得尤物就在身边,白白错过良机被鹊小楼捷足先登。那个悔啊,恨呀……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要不是鹊小楼,春雨怎会吐血受伤?黯然失神!姓鹊的到底在想什么? 龙钥麒又何尝不是这样懊恼。为什么他没早点行动?否则,亦不会成这样了! “七大掌门、沈岳涵等人内伤颇深,世家的人不是昏迷就是断手足,来武林大会看热闹的更是讨不到好去,死的死伤的伤。魔教的势力不可小觑啊!”柳风情叹道。 秋煊赫疑道:“出现的未免太突然。” “他装死,为使我们掉以轻心?” “你怀疑过他?”秋煊赫朝龙钥麒道。 “他来历神秘,留个底总是没错。” “说的是。” “可谁会猜到他是魔教教主呢?” “是啊!”司易绝道:“不愧是魔教头目,对春雨如此绝色下得了杀手。” 燕鹤归担心得瞅着门外。“不知春雨怎样了。” “没事。虽然吐血受了内伤,但还能说话赶我们走,没有危险的。” “身体的伤好治,心里的痛难医啊!”秋煊赫感慨道。 司易绝白眼道:“你是说春雨喜欢上姓鹊的了?” “经过昨天的事怎么可能!”燕鹤归否定道。 龙钥麒默然不语。 “累了一夜,有什么好争的。”柳风情道。“我看好好回房休息,万一魔教又攻来,还需留点体力。洛神宫的事从长计议,先放一边不提。” 男人们均藏心思,无声退席。 “喂!你想干什么?”才走几步,司易绝压制龙钥麒的肩道。 瞄了他一眼,龙钥麒道:“睡觉。” “睡觉?你的房间好象不是朝这边走。”燕鹤归接道:“是不是想看春雨?” “难道只有我一个想么?”龙钥麒不怀好意的打量着燕鹤归、司易绝等人。 众人脸色一赤,哑口无言。谁不想知道春雨现在的情形?伤势好了还是恶化,有没有胡思乱想,要不要人照顾……可是,都希望独自安慰他,在这种时刻被打扰未免太不解风情,也许……春雨在他们眼里重过整个武林吧? 争执间,忽闻管家跑入,禀道:“庄主请诸位到卧室一叙。” “你们庄主起身了?”柳风情问。 “庄主昨夜吐了好几次血,卯时才止。现在更是脸色铁青,夫人陪哭一旁慌的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庄主神志清醒的第一件事竟着我唤几位过去叙话,哎--各位请--”管家左手向侧划了半弧,领先带步。 本欲探春雨的众人把满腔担忧压下,跟了去。天色还早,让春雨多睡片刻吧…… 龙钥麒等人跨进沈岳涵的卧室,穿过屏风一股腥浓的血气扑来,不禁各自皱眉。由于重伤门窗紧闭,床畔放了个铜盆烧火,沈夫人正含泪朝盆里抛枯枝。昏黄的色彩映染的房内格外阴沉,如日落途穷的晚霞平添淡淡忧闷。床前一尺处端置着几张椅子,男人入座望眼沈岳涵有气无力、面色僵蜡、双目无神,看来时日无多。 “庄主找我们来不知所谓何事?”柳风情问。 “咳,咳,咳……”沈岳涵抬头注视着5个男人,欲言却因肺腔疼痛咳嗽不止。沈夫人赶忙坐向床沿扶起丈夫任他靠于胸口,右手不停为他顺气。半响,沈岳涵面色稍缓,沙哑道:“魔教一定会再来,可……咳,我,我知道自己不行了。栖月山庄那么多年的心血就毁在我手里不成?况且,我已经没时间了。我……咳,咳,咳……” “不会的老爷,不会的!”沈夫人闻言更是痛哭哀号。丈夫死了,以后叫她靠谁去? “星,把夫人扶去隔壁休息,她也,咳,咳,累一夜了。” 管家不愧是栖月山庄的元老,见沈岳涵发话,便知其意,扶着哭天唤地的沈夫人送出房门,丫鬟、小厮鱼贯退了干净。顿时,屋内寂静,好似听得死神的脚步慢慢迫近,肃然惊魂,无人续话。 沈岳涵清了清嗓子,面向通红的火盆道:“我知道膝下的儿女没一个挑得起栖月山庄这根大梁,交给他们不出数月就沦为魔教的手中之物了。咳,咳,怎么对得起沈家的列祖列宗!咳咳……望眼天下,也就你们几个能担此重任。”沈岳涵深深凝视在座的5人问道:“你们有谁愿意娶我们沈家人吗?” 男人们哗然,对沈岳涵突如其来地询问惊讶万分。他该不会被打昏头了吧?把栖月山庄那么大的产业托付给外姓人,是不是真的?即使联姻照旧吃亏啊?因为栖月山庄不再姓沈!怎么能说对得起祖先? “但有个条件,就是必须入赘。” 我就知道不会有这等好的事,众人心道:高招啊!让我替他子孙打天下,即使得名利也都属沈家,吃力不讨好,莫不当我傻瓜?亦不想想自己女儿,儿子是什么德行,亏他好意思开口!怕他还当作宝吧! 司易绝回绝道:“多谢庄主看得起司某,可惜我情有独钟,非卿莫娶。” “我一路从冰雪城追来,为的就是娶他为妻,怎可为名利半途而废?”龙钥麒道:“这样对令爱也不公平。” “燕某心中已有所爱,娶别人是万万不能。” 秋煊赫苦道:“我已有妻室,自然除外。” “我妻惨死不过数日,**之事休提。”柳风情低头哀怨道。 装什么装!伤心?我看是乐的不得了,好方便你追春雨,说得巧妙不谈**,想的是男欢男爱吧!龙钥麒、司易绝、燕鹤归不约而同地瞪视柳风情,暗骂其不知耻。 柳风情视而不见,稳坐木椅看沈岳涵有什么可说的。 “咳,咳……”沈岳涵一张老脸气的通红,欲喝乏气,只得低声数落:“惜春雨是吗?咳,咳,你们喜欢的都是同一人吧!想没想过他一个怎么分你们众人?咳咳……抢到手又能如何,其余的人能甘心吗?自古红颜祸水,咳,还是想清楚些为妙啊!他可是个男人,百年之后你们的产业交给谁?” 个中道理他们岂非不知,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春雨这样的尤物他们怎放得了手?沈岳涵不过仅见春雨一面,只晓得他的外貌哪懂是那深奥的内涵吸引着他们欲罢不能? “天下豪杰应有尽有,庄主何不放眼挑选,我们这些被美色所迷的人哪配的上令爱啊?”司易绝说的含蓄,不过凭沈岳涵一庄之主哪会不明白话中意义。 “庄主好好休息,我们告辞了。”说罢,男人一个个跨步离去。 “你们给我站住。”沈岳涵急道。 男人们丝毫没停留的意思,室内空荡荡,沈岳涵趴于床畔喘息不已,血气上涌怒意横生道:“不识抬举的东西!我栖月山庄还怕没人入赘!你们等着……”恨意充盈卧室,溢满心头…… “没想到,沈岳涵是为自己打理后事。” 伤的不轻啊!魔教果然不可小觑,五个20十不足的小子把蜂拥的群豪杀的溃不成形,甚至不晓得鹊小楼有没有出手?柳风情边想边走。 “司易绝,人家沈筱乐一直追着你,总该给她答复吧?”秋煊赫笑道。 “又不是我追她,给什么答复?”司易绝瞪眼道:“你快找自己失踪的老婆才是,凑什么热闹?” “你……” “别骚扰春雨……” 众人吵闹着回房不提。 “惜春雨!”秋煊赫一进门就瞧见春雨端坐扇木桌旁品茗,讶道:“你怎么来了?如果,被司易绝他们知道,我可是罪加一等啊!”随即笑着坐于对面,陪了杯。 惜春雨静静喝茶,好象这房间是他的卧室般悠闲自得。 “这次武林大会出乎预料,死伤无数,待下去不是办法,聚集在此怕魔教又生干戈,一网打尽。所以,明日分散离去。不知道惜少侠有没有雅兴过府一叙?” 春雨笑道:“有伤在身怎敢烦劳操心?我来只不过想借几人一用。” “区区小事,但说无妨。” “席家兄妹。” 秋煊赫一呆道:“这……他们是我妻的家人,怎么借?何况,找到雅晟时我又该怎么解释?” “他们同意呢?” “这……”秋煊赫犹豫不决。 “秋煊赫,何必再装?”春雨斜眼打量面前的男人道。 秋煊赫脸色微变,僵硬笑道:“装什么?说笑了!惜少侠如有误会在下的地方还请直言相告。” 春雨点头道:“凶手是你!” “什么意思?” “杀上官虹飞的凶手是你,那么席雅晟、席月、席幽偌的失踪亦与你脱不了干系。” “呵,呵,呵……我怎么会抓自己的老婆,亲戚?”秋煊赫狂笑不止。 “因为他们目睹你杀人。” “他们原就是想杀上官虹飞而去,见我结果了他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让他们失踪?” 春雨冷笑:“这里可不是你能控制局势的悦剑山庄,是武林大会群雄聚集之处,万一有个风吹草动,你第一山庄的名声如山倒啊!席雅晟、席月、席幽偌皆是好动多嘴易冲动的个性,相处了那么久的你自然明白。你会冒险把这三座火山放在炸药堆里吗?让他们失踪是没办法之中的办法,这么一来,有谁会怀疑到你头上?” “我与上官虹飞无怨无仇,为什么杀他?” “你没有动机,那么你背后的人呢?” 此言一出,秋煊赫脸色铁青,瞪大眼望着春雨无语。“你怎么察觉的?”秋煊赫缓了口气询问。 “因为你对席家兄妹的失踪毫不担心,甚至跟司易绝他们来问我冰雪城一行的事。你又没参加洛神会为何如此关心?放着老婆安危不顾,跑来搅混水?不觉得反常吗?” 秋煊赫苦笑不得。“这样你就确定是我?” “不。”惜春雨饮了口茶道:“席家兄妹踏入江湖不过几天,认识的武林豪客曲指可数。当一个人在黑暗一片的凶杀现场遇上犯人,第一件事莫不惊叫,或是逃命。他们没有,为什么?除非凶手是他们熟悉的人。” “龙钥麒、司易绝他们就没有嫌疑?”秋煊赫不服道。 “他们和席家兄妹的关系有你熟吗?” “即使这样,他们也未必肯跟我走。” “江湖流传着一种可以控制人心的奇技--摄魂术,想必秋二庄主不会陌生吧?”春雨扶着乌黑的发丝道。 秋煊赫目光不善得盯着春雨道:“既是他们被人迷了神志,任何人都可疑了!” “摄魂术用一句话来控制操纵,可以使他告诉你,知道的一切,做任何你要他做的事……平日神色如常,更没半点异样举措,如没有暗示,与常人无异。上官虹飞死状凄惨,但因为是你,他们呆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黑夜中看着你的眼睛,这岂不是你使摄魂术的良机?” “说得好象亲眼所见。” 因为鹊小楼的那番话啊!他说当时坠海时欲杀我的人在身边,凭我的耳目有几人能瞒住?无论武艺高低亦可在身畔的,死人不谈,那么就剩席月了。连日对自己的亲近不是作假,就是暗中受人控制!……敢来必定胸有成竹,他已去席阳的房间证实了摄魂术的存在,还真该谢谢沈风尘啊!他教了好多……这些春雨当然不会说,只是浅笑道:“你没把席月他们怎样吧?” “你说我会吗?” “谁知道?我不是你。你们夫妻远没有外人所见的那么亲密,人都作了工具,你怕是早知道洛神宫的存在,防有人暗怀不轨吧?我不问你背后的人是谁,欲把我怎样?跟洛神宫有何牵连,与席府之间的关系?但,最少用这个秘密保他们平安。” 秋煊赫道:“放心,他们不会有事。倒是你要多加小心,通常聪明的人都不长命。” “诚领忠告,铭记在心。希望你会遵守承诺。” “再怎么说雅晟都是我名义上的发妻,我没柳风情心狠手辣。” 春雨嫣然一笑踱步出门。秋煊赫欲动,身子却软如一潭泥水,难移分毫。苦笑道:“还真是有备而来啊!”男人看着眼前吃到一半的茶水无言以对。 第27章 狂 第二十七章狂 鄱阳湖临长江以南,三地交界之处,景观秀丽柔媚,人物比扬州别番滋味,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得天独厚的是东北有杭州风情山庄、往西是乞丐窝洞庭君山、离武夷栖月山庄快鞭策马更只一天之遥。往常行云流水,络绎不绝,带动鄱阳湖一周的商农生意兴隆,兜里漏油,嘴边淌蜜,眼都弯成月牙。短短一条街竟开了3家勾栏,饭馆多不胜数,客官如肯花银两,要什么没有? 由于鄱阳地处微妙,许多人巴望这块肥肉往肚里掉。自古有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钱有让人迷失本性、暴露欲望、贪得无厌的魅力。难怪多少武林中人、商贾富豪争着往鄱阳湖致产开业。但,有几人成功呢?连两大山庄、人布天下的丐帮皆讨不到好,长江一行的小门小派怎点得了头? 人不能铁齿,话不可说绝。翻掌为云覆手为雨,控制着鄱阳湖万亿性命的幕后霸主,现时正于鄱阳湖畔--柳苑,半解衣衫醉卧香膝,尝各式温柔品消魂风月。半眯眼如酣睡犹警觉野性的黑豹,薄唇隐含邪邪笑意,不知做什么甜梦哪?榻边的美人各个妩媚绝伦、国色天香、风情疏异,神情却是如此高不可攀。然,都沉默的乖乖等待着男人醒来,不敢发一言。 嗖-- 一条人影轻巧窜入敞开的窗户,当空3翻至卧榻跟前恭敬跪膝禀报:“教主,蓝使已经来了。” 鹊小楼微睁眼,斜瞄着跪拜的人两指一挥。 底下人领会,笑拜而去,依旧没漏丝毫声响,窗帘也不起任意飘浮。 鹊小楼嘴角一勾,左手撑着欲摆个舒适的坐姿,早有美女敬上浓茗,捶肩敲腿、梳发擦拭……男人冷魅倾笑,愈显其严酷邪味,美人们看痴了去,再不知世事,身于何地…… 少时,又一男人复掠窗口进房,势如飞燕回旋流畅滑落榻前,双手抱拳跪道:“属下参见教主。” 鹊小楼就着美人的手品茶,笑道:“怎么到这来了?你一半是‘他’提拔的,不是吗?” “身为魔教的人,自然听命于教主。”男人忙道。 “你可是武林第一庄的二少,我能拿你怎么办?”鹊小楼托着下颚道。 秋煊赫脸色煞白,慌张解释道:“我以为是教主的意思……” “闭嘴!”鹊小楼打断秋煊赫沉声道:“我对你很不满意。谁叫你对席家兄妹下摄魂术的?谁指使你带他们去风情山庄的?你杀上官虹飞为什么漏了那么多马脚?以为干的天衣无缝吗?在风情山庄见面我就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不记得吩咐过啊!” “是……” “这么?想找替死鬼?还是推卸?”鹊小楼利眼暴射寒光道:“你是听别人的还是我的?” 秋煊赫额角冷汗淋漓却不敢动分毫,毕恭毕敬道:“誓死跟随教主!” “哦?”鹊小楼颇有兴致的望着灰头土脸的秋煊赫道:“现在知道怎么汇报他了?” “属下明白!”秋煊赫脑袋叩得更低,怕惹来无妄之灾。 “栖月山庄的事瞒得过他左右的耳目却未必骗得了你,否则这蓝使之位怕是要易主了。”鹊小楼笑着挑起块刚出笼的杏花糕咬了口,道:“之前的错事就罚你自击三掌。”似囊中取物般轻松,又像猛兽致命的袭击,恶劣、毒辣、潇洒……说罢摆了个请便的架势。 “谢教主。”秋煊赫凝气,聚右掌心,不假思索的送往自身胸口,砰!砰!砰!一连三掌,秋煊赫白中泛青的脸庞紧绷,咬着牙关不流出血水,稍溢用衣袖擦去,急速的轻声喘息证实他以受重伤。 鹊小楼微微一笑问:“雨儿可好?” 一边的美人们从男人强硬的手段魄力中清醒来,暗妒着名唤雨儿的人,男人温柔的目光,和谐的笑容全都因他展现。雨儿是谁?男的女的?为何使男人在意呢? “今早卯时三刻由栖月山庄往西行,龙钥麒因为惜公子带伤雇了马车,一路两人,想必是去唐门。”秋煊赫捂胸沙哑道。 鹊小楼丢下手里的糕点,换着品尝道:“司易绝呢?” “司易绝带着席阳、席幽荷、席风情、席鹤雅回逍遥堡了。” “雨儿找过你?猜出你是凶手?”鹊小楼问。 “是。” “他开的条件是席家兄妹?” “是。” “怕是摄魂术都让他瞧出端儿了吧?” 秋煊赫点头不语。 司易绝,燕鹤归怎肯离开雨儿?鹊小楼想着瞄了眼秋煊赫问:“柳风情呢?” “回风情山庄了,他怕洛神宫对自己不利。” 鹊小楼点头道:“席月他们已在我手上,怎么告诉‘他’,你明白吗?” “是!不,不过……”秋煊赫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说。 “恩--?” “我答应惜公子保席家兄妹平安。” 鹊小楼笑道:“你以为我会对他们不利?” “不……” “我虽然冷血,对自己心爱的倒还不至于绝情。”鹊小楼忽然道:“你对席雅晟还有眷恋吗?” 秋煊赫苦笑着说:“即使喜欢,可已经搞杂了,他不会爱我的。” “没有追就言败,你真是男人?魔教的蓝使?”鹊小楼垂眼俯视他道。 “我……” “那么,多来我憬华宫,不会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吧?” 秋煊赫笑道:“不敢。”他又不想找死,岂敢占教主便宜!虽说教主涉猎广泛,但他堂堂第一庄的二少怎不善风月?拜师学艺?笑掉江湖同类的大牙哦! 鹊小楼帅性挥手,示意秋煊赫退下。躺卧暖塌凝望鄱阳湖中雪花飞舞,细雨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淅沥沥吹荡使人洋溢起心田的愁思。 秋煊赫弯身告退,跳出窗的举止明显比来时钝了些许,刚才的三掌没留情啊! 噗-噗-噗…… 小巧的白鸽与秋煊赫擦身而过,飞进房稳稳停于鹊小楼伸手可及之处,乖巧的一动不动,夸耀般抬了抬脚跟的信筒,咕咕几声。 鹊小楼一把探入掌心,抽出密函观之: 启教主:惜公子、龙钥麒已近鄱阳,亥时可至。 亥时?这么晚?雨儿找得到客栈歇息么?鹊小楼唤过左右笔墨侍侯,回复: 鄱阳一带所有客栈均空出上房,亥时接客。如有违者,斩! 鹊小楼把纸条搓成细卷塞入信筒,拍拍白鸽圆溜的脑袋,吹了声口哨,鸽子像利箭似的穿出窗直冲云霄,眨眼不见踪迹。 “爷!他是谁啊?值得你这般操心?”娇媚的官人伏趴鹊小楼肩头醋意横生道。 鹊小楼继续欣赏室外幽静,回忆起春雨的种种冰冻的眼神逐渐柔和,邪笑爬上唇角。 “爷~~~!”美人不依地扯动鹊小楼的衣衫道:“爷今次来鄱阳,却整天想着别人,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有了新人忘旧人……” “这么如此?我不要!” “那个春雨到底是谁?把爷迷成这般?好讨厌!” “我看准是个妖精!” “就是!” “爷,别想他了,我们陪您还不是一样?” 鹊小楼侧头温柔一笑,左拥右抱,轻拉美人的手调笑。突然一个腾身化掌为指,迅速点其穴道,美人前一刻还说笑着下一瞬间竟动弹不得,均瞪大眼讶异的盯凝行若游龙般的男人。 鹊小楼捏着其中一人的下巴,笑道:“忘了我是谁?也不该忘记才有人受罚吧?真是不长记性的东西!” 我们是你的侍寝啊?陪了你那么多年,就为了叫雨儿的人要罚我们?为什么?他比我们美?比我们侍侯的舒坦吗?比我们更爱你吗?我们是嫉妒地不知所措啊!不,难道……无奈有口难言,心急如焚…… 鹊小楼刨开美人的红唇,拉出粉嫩的舌头,用力一扯,光芒闪烁,舌根被银勺钉于墙壁,入内2寸,疼的人一下子昏过去。但,身子一软顺势落地,牵动舌头,伤口拉大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哭爹叫娘的悲痛,无声胜有声啊!光看那表情,其余的美人皆扭曲了脸,眼中充满恐惧,胃液翻滚,苦涩啊!他们怎么忘了男人的真面目了?他的疯狂、野性、邪惘、狠辣、歹毒……往往丰富的享受会消磨人的理智,竟认为男人对他们有情?呵,呵呵……自大,他们太高估自己的能耐了,以为做了男人的陪寝是天大的恩赐,把人都踩在脚下,其实不过是几个可怜虫的痴心妄想……算什么?宠物?杂草?随时,挥之既来呼之退却……地位?什么地位?兵临险境才知晓其中利害,太晚了,太晚了…… 不要杀,我还不想死!美人湿润的眼哀求着男人的怜悯。 “你说的对,春雨是妖精。是个可以让我倾尽所有的妖精!”鹊小楼拿起桌上的筷子朝着女人的耳孔狠狠刺下,毫不犹豫,如对待一只破损的瓷瓶,无关痛痒。 不--!好可怕,血从七窍流出,死不瞑目的瞪大着眼,不~~~!他不要这么死,他再不多话,别杀他,别…… 鹊小楼没听见任何哀求,无声的告饶哪能打动人心?--何况是他!被剥夺了声音,于沉默中死去有多可怕!男人满意地注视着对方‘风情万种’的眼神,轻轻揭开他的衣襟,修长有力的手指从锁骨蜿蜒游走,忽然--美人眼珠暴突,张大嘴不敢置信的望着男人指掌间扑通扑通的心脏,咽下最后一口气。 “呐,把它吃了你就可以不死。”鹊小楼踢醒只留下半截舌的女人邪笑道。 不!要她吃心脏?吃人的心脏?不,她……可是,她不想死啊!女人一把夺过男人手中依旧温热的器官,大口大口的吞噬,牵动巨痛的伤口,流泪狼狈地下咽……好恶心,想吐,可是当低头瞧见满地的死尸,抬额一双猎豹般凶残的眼睛看着她,不!她要活着,不能死,她不要死…… “懂了吧?话可不能乱说!否则,就像你们一样没机会再开口!”鹊小楼环顾四周击了两掌。 须臾,几个侍从开门入内,眼见血腥、尸体神色如常,一人一具把人搬出房,接着一批批人潮来来去去,半盏茶过后,卧室哪还有原先的一丝一毫?鹅毛软被、锦衣玉食、雕花地毯……连气息都那么幽香扑鼻。 鹊小楼倒于卧榻,半眯眼追寻刚才被打断的思绪,慢慢的,静静的,含笑入梦……笑得动人心魄,他梦见了谁?刚才的事犹如南柯一梦…… 第28章 谁比谁狠 第二十八章谁比谁狠 由于鄱阳湖一带人潮如织,四更还有客前来求宿,故而商家几乎夜不闭门,大红灯笼高高挂。隆冬时节,北风呼啸,漫天雨雪,除了勾栏、赌坊、客栈门口依旧如白日般人来人往,四下里哪还有影?如非见不得光的,还不都进了暖暖的被窝,怕是做着第十三个梦吧? 轱辘……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从黑暗的街头驶来,马蹄嗒嗒有声敲击着人心头的噩梦,风太大,雪密集,雨水更是让人睁不开眼……终于,马车在昏黄的客栈大门边停下,小二早已恭立一旁。 车夫跳下横板,摆腰抖了抖蓑衣,水珠沿着草料蜿蜒滴落,似同倾诉着一路的疲劳。憨楞木讷的汉子随手抹了把脸,清醒面容的倦意,笑着拉开车厢与之阻隔的屏障道:“公子,到了。” 车厢里的男人忽地跳出,临空翻了两翻至客栈檐下,轻轻把怀中人倚于肩胛,替他戴上斗笠,朝车夫抛了锭银两,也不管小二殷勤的招呼拥着人向里走。 “公……公子!”车夫捧着大大的元宝惊呆了,足足百两那!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何况是拿在手里!“我,我……找不开。” 龙钥麒道:“你辛苦了一天,这是赏你的。” 有了这银子他还赶什么车?娶妻开业不成问题!车夫简直不晓得该这么发泄突如其来的好运,只得小鸡啄迷似的不停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谢他干吗?他不过是照春雨的吩咐行事罢了。龙钥麒也不解释,踏进客栈,在众目睽睽下上了二楼,靠窗边入座。“来点什么?”男人轻声询问。 春雨浅笑道:“没到过鄱阳,随意吧。” 紧跟而来的小二见机发挥三寸不烂之舌道:“到鄱阳,不食我们这儿的湖虾--白来,没尝锦鲤鱼就属失算!江边小菜可人心,湖畔野味入梦里啊!还有那香浓美酒,喝上一杯赛神仙呐!” “就来你们的招牌菜吧。”龙钥麒道:“还有房间吗?” “有有有!不知客官要几间房?”小二看了眼春雨暧昧笑问,哎--这样的情形他看多了,又是个被人抱养的小官。看!脸都不让露,宝贝的很呢! “一间好了。”龙钥麒道。 “两间。” “我是为了……”照顾你!龙钥麒意识到这么说未免鄙视了春雨的武艺,连他是男人的本质都让人玷污了去,忙住口朝小二道:“两间。” “是哩!”乖乖!这小官的架势比主子还大啊!小二陪笑道:“菜马上来!”说着抬步往楼梯口低头嚷道:“清蒸虾一盘、爆鲤鱼一盆、野鸭三吃、炸肉丸、湖辫菜、蘑菇蔬汤、杨柳菜……” “你刚才不是说没房间了吗?”待小二报完菜,有人问道。 小二不慌不忙解释:“我们客栈的上房全给人包了,那客官说是有朋友来,如果亥时没到那么就可租给别人。” “哦?有这等怪事?”人奇道。 自然没有。小二心里道:反正是上头吩咐的,我们照办就是。现,亥时已到,可以开业了。“我骗客官做啥?” “说的是!那么我要一间上房。” “我们3间。” “一间。” “今天走运了,那么晚还住得上房!” “平日酉时未到就满客了。” “听说别家亦是。” “那客人还真是大方!” “包下整个鄱阳客栈的上房要多少钱啊?” “是哦!” …… 小二们井井有条,有的端菜、有的点住客、有的发钥匙……“公子,您的钥匙,天字一号,天子五号房。” 龙钥麒皱眉道:“怎么不连着?” “这……” “算了。”春雨挥退小二,接过龙钥麒手中的钥匙,吃了口鸭肉道:“入川境还需几天?” “二十日左右吧。”龙钥麒剥着清蒸湖虾,粘了酱料递入春雨张口欲言的小嘴。 “唔--”春雨瞪了眼笑得贼贼的男人,默默咀嚼着吞下。 “好吃吗?” “还不错。” 龙钥麒复剥了只依旧送进春雨嘴里。 周围的人莫不窃窃私语,暗暗称奇。让这样气宇轩昂的男人痴心以待的究竟是谁?斗笠遮挡着他的容颜,凭添了神秘。 嗒嗒嗒…… 一连窜急促的脚步迎来个江南味十足的娇美人儿,细观之--却见其眼角含泪、嘴唇哆嗦、面色青白、浑身湿透如不慎坠河的落汤鸡……在座都是察言观色的能手,看女子来意不善均低头收敛寻奇的眼光,等着看好戏。 女人观望四周快步至春雨桌前指着就骂:“是你害死我爹的!竟还吃得下东西!你是不是人啊!……”见春雨置若罔闻,气得两手握紧桌沿欲掀。 龙钥麒左掌一压,任女人施尽力气,连打带踢皆稳于当地,桌上的菜肴汤汁更是没溅分毫。 女人瞪着龙钥麒眼红道:“你们都被这妖精迷昏头啦!为什么帮着他?难道没有人讲理吗?龙钥麒!你要是还向着他,不要怪我无情!” 龙钥麒笑道:“呵呵呵……栖月山庄的人真会说笑话!你无情?与我有何干?”男人脸色微凝道:“怎么说我没关系,如再言一句春雨的是非,提前见沈岳涵去吧!” 全场哗然!原来女人是栖月山庄沈岳涵的千金!听来莫非沈岳涵死了?这可是大事啊!他怎么死的?栖月山庄不是正举行武林大会吗?娇滴滴的小姐冒雨前来到底所谓何事?那人究竟是谁?好奇心人皆有之,但都惧于龙钥麒狠辣手段,江湖传闻其亦正亦邪极难讨好,杀人不眨眼,谈笑间取人性命……好奇心杀死一只猫,他们可不想年纪青青提前朝拜祖宗啊! “你们走时我爹尚在,怎么知道他已……”沈筱乐瞪着两人注视良久,疑惑思索半响恍然喝道:“好啊!原来是你们杀了我爹的,你们这些狗贼!拿命来!”咣--的一声,宝剑出鞘,刺向吃得津津有味的春雨。 龙钥麒手腕翻转,筷子脱手急射,叮--三尺青锋竟被一条筷子穿插着钉于大梁房顶,沈筱乐气急败坏地想夺回,却因过高,无功而返。 私下一片抽气声,震慑与龙钥麒弹指之间,那速度、巧妙、功力……有几人能及?铁剑啊!射穿它的居然是木头筷子,且入梁大半根,怎不叫人叹为观止?女人再闹下去怕是难避血光之灾,有人已暗自希望她识货离开、有的依然抱臂探奇、有些则幸灾乐祸盼沈筱乐把经过全盘托出才好…… “你上楼第一句就是宣布沈岳涵的死,怎么?得了健忘不成?”龙钥麒夹了口菜抛入嘴中道。 对啊!她是说过,但因为急疯了,一时失察口不择言……可,沈筱乐哪会当众认错?胡搅蛮缠道:“我只是试探你们一下,不做亏心事哪怕鬼叫门!分明是做贼心虚!” 这女子好刁蛮!众人不约而同的摇头惋惜,栖月山庄有此人物以后是非多了。 龙钥麒不搭话,剥了虾壳,指捏一团晶莹白肉塞入春雨开启的小唇,亲昵异常。 “你这不要脸的东西,迷了个魔教教主不成,还对别人投怀送抱,你……啊----!”沈筱乐不敢置信地看着肩膀处窜射透背的筷子惊叫,下一刻剧痛传来,直把这娇生惯养的小姐打击倒地,昏死当场。血沿着伤口就筷流淌,瞬间染了小块地板。 “小二,再拿双筷子。”龙钥麒道。 “是,马上来!”小二战战兢兢绕过沈筱乐恭敬递筷,尴尬笑道:“公子,这……”小二手指沈筱乐,望龙钥麒高抬贵手放女人一马,血再流下去怕是难活命咯!做生意的总该避着些江湖恩怨,何况是刀光血影…… 龙钥麒瞄了眼小二微微笑道:“怎么?有意见?” “不,不敢……不敢!”汗流浃背的小二目睹这隐含杀机的笑颜,哪还敢说什么道理?两边的群豪皆无动静,他逞什么英雄?忙唯唯诺诺退进墙角,闭嘴不语。像女人般的傻子可不多啊! 啪嗒,啪嗒,啪嗒…… 慌乱的步伐此起彼伏从楼梯处传来,四个男人蹬级上楼,急促喘息寻找着身影。瞧见伏地昏迷的女子均是一呆,快速至沈筱乐身边,七手八脚抱起她,点击肩胛穴道止血。带头的男人朝春雨冷喝道:“你这煞星!我要你偿命!” “啧,啧……原来是沈岳涵的小儿子沈曲文啊!不是正闭门思过吗?撒野何必到鄱阳呢?”龙钥麒冷笑道。 “跟你没关系,少插嘴!”沈曲文道。 龙钥麒兴味地看了眼沈曲文道:“没关系?这可是你说的。” 哼!沈曲文瞪眼龙钥麒,复转头凝视春雨悲愤道:“对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如此凶残,你简直不是人。我们栖月山庄跟你没完!” 啪!啪!-- 沈曲文但觉两颊一热已吃了四、五个巴掌,嘴角牵挂血丝,怒火朝天地吼道:“你……你敢打我!我杀了你!” 啪--! 又是一记狠烈的五指山。 “是你!”沈曲文捧着半边红肿的脸惊叫。 龙钥麒无奈摇头道:“栖月山庄的人真是不敢领教!不仅言辞粗鄙、是非不分、连眼睛都是有孔无瞳,厉害啊!厉害!” “你……” “女人是我弄伤的,和春雨毫不相干。你先前说与我无关,那么抱着你的宝贝妹妹请便。”龙钥麒道。 “你……” “啧,还是个有口吃的!哎--”龙钥麒欲气死他才甘心般笑道。 “别以为我们怕了你!”沈曲文厉声道。 栖月山庄日后怕是没戏唱了,众人均想。江湖中有理说不清--自然,但像沈家兄妹这样颠倒黑白、嚣张跋扈、不知分量的人实属罕见,要不是他们背后有栖月山庄这块招牌撑着,哪能活到今天? 三个同来的受气包轻声道:“小姐是因为老爷去的突然,又听说你们……” “你们为什么不愿娶我妹妹?她有哪点比不上人?”沈曲文打断话头道。 乖乖!变得太突然了吧?不过……那个叫什么沈曲文的眼睛真被糊了?瞎了?谁愿意娶这种女人当老婆?莫非想受罪不成?爹刚死,就想着成亲,多孝顺的子女啊!没人要,死缠烂打,大方噢!大众不禁好笑。 “怎么?我娶妻还需经你栖月山庄认同!”龙钥麒横了眼沈曲文道。 “你们把心思放在这妖人身上,难怪推三阻四!”沈曲文指着春雨道。 龙钥麒叹息道:“不走是不是?” “我为什么要走,又不似这妖男见不得人……” 龙钥麒冷笑着一跃至沈曲文跟前,持汤勺一挥,右手作镰刀状割下,沈曲文察觉想避已是不及。“啊-!”一阵震耳欲聋的惨呼环绕整个客栈,望去,不可一世的男人脚手分家,右臂、左腿皆入龙钥麒的掌心,大量鲜血喷涌激射……刹间,二楼寂寥寒噤,人人自危。 天!他是怎么出手的?竟徒手把人的腿、臂活生生扯下!那人还有命在?狠哪!煞星!凶星!阎罗星!呕--不少人受不了血腥场面弯腰呕吐,头埋甚低怕龙钥麒发现来个一撕两断。祖宗保佑啊!…… 龙钥麒笔直步向旁桌,抄了酒壶笑道:“借用。” “大……大,大侠……侠请,请用。”吓破胆的客人巴不得龙钥麒拿了酒快快离去,再不走,怕接着该他昏了。 龙钥麒唇角微翘,步回原地倾斜酒壶,水酒浇灌于沈曲文疼昏去的脸颊,男人稍稍张口吸点酒气。说时迟那时快,龙钥麒在沈曲文嘴唇微启那刻,手掌汤勺猛地刺入他口中。“呜----!” 沈曲文已无力虚脱,徘徊死亡边缘,对龙钥麒的折磨痛不欲生。混沌思想:为什么?都是春雨,对!是那个妖男害的!他来了以后才变得凄惨,栖月山庄败落!他是魔鬼!是畜生!诅咒他,咒他不得好死……唔--好疼……最好尝尽侮辱死去,那么爱他的男人会一生一世的痛苦……哈哈哈…… 龙钥麒拉出汤勺,尾端附着条深红带血的舌头,踢了脚沈曲文道:“既然不会说话,干脆永远别说了!”龙钥麒把汤勺随意往窗外一扔,转向三个应声虫道:“还不把他们带回去?碍眼的很呐!” 三人腿打哆嗦,裤子湿透尿屎齐流,臭不可闻。被龙钥麒一喝,当下扶起沈曲文,抱着沈筱乐逃却,断手断足捡了干净。这场噩梦何时会醒?…… 龙钥麒抱起一边沉默是金的春雨踱步后苑卧室,众人松了口气,皆瘫痪于桌,只闻喘息莫道言语。 终于在小二们擦尽最后一滴血丝后,有人道:“沈岳涵死了?” “怕是不错!” “怎么会这样?” “刚才那女人提到魔教,定与这有关。” “听说,去武林大会的死伤不少啊!连七大掌门都……” “刚才好可怕!” “他竟笑着下杀招……” “不然怎么叫‘笑面钟馗’呢?” “那个□□雨的是谁啊?” “会不会是天下第一美人?” “有可能……” “我说……” “但是……”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抄热气氛,早把刚才一触即发的危险忘却脑后,兴高采烈谈论着栖月山庄的变故、武林大会的因果、龙钥麒的狠毒、神秘名唤春雨的男人……这就是江湖,弱肉强食、风云莫测、世态炎凉…… 客栈,后苑,天子一号房。 “怕了?”龙钥麒低声询问。 “什么?” 龙钥麒盯着春雨乌黑的眸道:“如你出声我会停。” “原则,只对我好的人施援手。”春雨打个哈欠道。 “你……”龙钥麒深深看了眼春雨道:“三更天了,睡吧。”男人注视着春雨上床,入梦,吹了蜡烛,转身出房带上门。 春雨轻轻睁开似梦如幻的眼睛,脉脉遥望黑暗,是啊……他就是这样的人,对他好才付出,有什么不对?天下事太多,件件在意该活的多痛苦啊?随性,潇洒……那个人救了他,就要好好的活给他看…… 风中回程的旅人、店家高谈阔论的豪客、龙钥麒、惜春雨……今夜将有多少人难以入梦啊?淅沥沥冰冻的雨丝闻者皆寒,即使沉梦乡,又有什么样的景致陪伴着自己呢?睡吧,睡吧……烦恼有待明晨,夜是宁静的天堂…… 第29章 多事 第二十九章多事 近来江湖风云飞扬,大事一件连一件! 是啊!是啊! 天下第一美人称号易主; 冰雪城七大掌门中毒,被挑了不少武林名宿; 情报贩子张晓生不知所踪; 风情山庄女主人遇刺身亡; 武林大会群雄与魔教一战凄惨落幕,代价沉重; 沈岳涵不治撒手西归,栖月山庄改朝换代。 最新的听说了吗? 什么? 龙钥麒跟栖月山庄抗上了。 哦! 血腥啊!这梁子是结定了。 为什么?素来无仇怨啊? 春雨!因为一个名唤春雨的男人。 当今的天下第一美人! …… 四川,唐门。 “掌门,掌门……大,大,大少爷回来了!”年过花甲的老翁跌跌撞撞跑进内厅喘着粗气道。 正悠闲品茗的唐禹抬起精明干练,俊美无暇的容颜道:“我不记得还有这么个儿子。” “夫……夫人。”一旁伺候着老婆温婉美貌的洛绱急道:“好歹儿子记得回来了,你总不能拒之门外吧?” 唐禹斜眼一瞪,洛绱倏地低头闭嘴不语。 “就他一个人?”唐禹道。 “还,还有一位公子……” “让他们进来。”唐禹喝着茶,挽过肩膀的发丝。唐洛二人明明已三十好几,却犹如青春年华的英姿俊少,窈窕佳人,别说皱纹,一点波澜亦无踪影。远远观望谁不翘拇指夸一句神仙眷侣?可惜,面容颠倒,雌雄异地。 “是。”老翁擦了擦汗欲朝大门迎接,洛绱一把拉住道:“管家年高,迎客这等事交给下面的去办即可。”说着转头向厅口道:“请客人入厅。” “是!”房门口一左一右答复着腾身而去。 “唐黎,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唐禹道。 “谢掌门。”老翁弯腰告退。 “那么多年音信全无,今日总算有名目了。”洛绱喜形于色道。 唐禹目不转睛地凝视厅门道:“不如不来。” “夫人就别为以前的事生气了,小心身子。”洛绱劝道。 “掌门,客人到。” 青衫侍卫背后跟着个银白狐袍,双目炯炯,潇洒豪迈的男子。与青年并肩而行的修长男人头戴斗笠,从穿着看莫不是大富大贵家族的公子,唯一露出的手指洁如浩玉,只是苍白异常,不似奔波江湖的武林中人。 “龙钥麒?” “夫人见过我?”龙钥麒笑道,自动自发落座,不忘带上春雨。 唐禹道:“‘笑面钟馗’名声赫赫,近年来比我们唐门有过之无不及,作为一帮之主最少也该不出门知江湖事啊!” 洛绱见两人讲得无关痛痒,慌问:“请问你俩谁是唐威?你叫龙钥麒,难道是他……” 唐禹打断道:“初次见面就能分清你我的,自然是唐威。” “可,他是龙钥麒啊?你也说了。”洛绱不解。 龙钥麒笑道:“如不改名换姓,我怎能逍遥至今?” “你,你真是威儿?”洛绱通红着眼泛泪道,作势欲扑。 唐禹一把扯住丈夫,对龙钥麒道:“一别十个春秋,既然不想回来,为何到此呢?” 龙钥麒辗转看着唐洛两人观望四周道:“有重要的事找你。” “不会是阁下为了躲避栖月山庄的追杀吧?”唐禹冷笑着打量龙钥麒,惜春雨道。“毕竟对方是武林排名第三的大庄,高手如云啊!” 龙钥麒眉峰一挑道:“不说栖月山庄已是外强中干,强弩之末。即便来人寻仇我龙钥麒绝不含糊,否则下手岂会不留余地?” “果然是条汉子,我倒是小觑在下了。”唐禹露齿一笑道:“不知让两位辛苦造访的所谓何事?” 洛绱听不下去,殷殷啼哭道:“你们是母子,久别重逢不但没句体贴的话,还针锋相对、冷淡生疏,叫什么夫人,呜……在下的,呜……” 龙钥麒支额摇头,无奈叹息道:“十年了,爹动不动哭的习惯依旧没改啊!” 唐禹塞了条帕子于洛绱怀中,横了眼龙钥麒道:“我就是喜欢他这个样子,怎么?有意见?” “不敢!” “这位公子想必定是响遍大江南北的天下第一美人惜春雨咯?”唐禹见其一言不发,招呼道。 春雨摘下斗笠,眉眼含笑,朝唐禹、洛绱点头示意。大厅顿觉一亮,遇美人蓬荜生辉,光华照人啊!原以为洛绱已是男人中的绝色,是的,单看洛绱一个谁也不能说他稍差,可两人比较之下,何止千里之遥?明显的黑白素色,却配合的天衣无缝,锦上添花,如云中月雾中竹……美,不似洛绱纤柔温和,而是男人味幽浓苍劲挺拔的风姿,像他散发的气息般清冽、缥缈,如抓不住的狂风令人神往…… “好美!”唐禹赞道。 “你已经有老公了,别想打野食啊!春雨岂是你碰得起的!”龙钥麒眯眼道。“再说,我对**没兴趣。爹,看紧自己的老婆!” “你……”两个字换来这么多讽刺,唐禹气得说不出话。 洛绱喜滋滋道:“放心,你娘已有3个月的身孕了,再美的人也没用啦。哇--”洛绱捂着被打的额,无辜憨视唐禹,笑容一僵,嘴微弯,一副欲待发作的脸孔。 “不许哭!”唐禹命令洛绱,复转向龙钥麒道:“请说来意吧。” 龙钥麒朝门外抬了抬下巴。 唐禹会意道:“唐珈,唐染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接近百米之内,违者家法处置。” “是!”两人关门,抱拳退离。 唐禹喝着茶等龙钥麒开口。 龙钥麒开门见山道:“让爹嫁来唐门是洛神宫的阴谋!” “啊--?” “洛神宫为了吞霸武林以美人计掌握各大帮派的行踪,牵制它的内部,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情报。所以……” “所以你认为唐门危险?”唐禹插嘴道。 “难道不是吗?”龙钥麒道:“冰雪城一行损失了那么多好手,武林大会又成这样,谁晓得他下一步走哪个棋?” “呜……威儿不信我了,呜……”洛绱哽咽泣道。 “你是洛神宫派来的密探我没诬陷你吧?你能说和洛神宫毫无关系?”龙钥麒喝道。 “我……” 唐禹夺话头道:“此事我早在几年前就知道了。你爹这样子能瞒得了什么事?其实,多次都是靠他度过危机,好比武林大会,因为你爹说凶险才没参加。假如洛神宫不肯放过他,到时要唐门归顺亦好,丢性命也罢……我们生死与共。”说着拉住洛绱颤抖的手,神情对望。良久,唐禹惨淡一笑道:“你们白跑一趟了。” “不!我还有个问题。”龙钥麒注视洛绱道。 “什……什么?”洛绱抱紧唐禹道。 “这一连串计划的主谋到底是谁?” 洛绱面淌冷汗,铁青脸犹豫半响道:“我,我不能说。” “为什么?”龙钥麒激动道。 “我不能背叛……” “难道你眼看着武林生灵涂炭吗?存亡就在你一念之间!我是你儿子,会害你不成?告诉我啊!”龙钥麒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洛绱颦眉苦脸再三思索,片刻终于道:“幕后主使是鹊……唔--” 嗖-- 一枚飞镖破窗激射洛绱心头,人一下子昏了过去。 春雨弹身欲追。真紧!拉了两下没开,踢门而出,四下哪还有影? “绱!” “爹!” 唐禹,龙钥麒冲上前抱住洛绱,点击数处要穴。 “怎么样?” “镖上有毒!我要救他。”唐禹抱起洛绱迅速向后院狂奔。 “怎么会这样!”龙钥麒苦闷地甩甩头道:“如果没逼问他就不会有事了,都是我不好!我……我害死爹了!” 春雨轻轻拍了拍龙钥麒的肩膀道:“即使原因在你,也是他选的命运。我们走吧。” “我爹他……” “相信唐禹不会让他有事的。”春雨道。“我们在这里只会增加唐门的危险,不是吗?” “的确。”龙钥麒凝望着银灰色一望无际的长空,长长叹了口气,拖着深沉的步伐跨出唐门的天地。里边已是一片混乱…… 武当山脚,铜铃镇,饭馆,巳时(上午9点-11点)三刻。 “嗨!你们知道吗?三天前栖月山庄不知被谁挑了。”汉子压低嗓音道:“死了很多人,可称横尸遍地啊!” “那岂不是于苏州的席府一样!” “那次烧的面目全非,栖月山庄……啧,怎么说呢?人间地狱啊!血流成河,断肢堆山,肚肠都跑了出来,恶心哦……” “呕……你别说了,别说了!”有人阻止道。 “栖月山庄真是多灾多难!前些天才被魔教重创,死了庄主。龙钥麒又雪上加霜,打死一个少爷,弄残了个小姐,现在竟无一幸免!还提什么报仇啊?老子去了,儿女那么快追上团聚,是不是太孝顺了点!” “嘘--!小声啊!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昨天,七大派、世家、名门一齐上洛神宫杀了个片甲不留,听说洛神宫的美人都是奸邪!可怕哦!”汉子吃了口菜接着道:“洛神宫的宫主现压在嵩山少林寺,要一起审问呢!” “江湖多事啊!”有人感慨。 “你醒悟的太晚了,这江湖踏进容易退去难啊!” “是哦!” 有人道:“那些嫁入世家的洛神怎么办?” “还能怎么?自家守着啊!据说,风情山庄柳风情的老婆是他自己杀的,贼盗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还有谁会善待奸细的枕边人?” “说的是!” “洛神宫这招可高啊!怎漏马脚?” “谁晓得?” “不知道。” “春雨。” “啊?” “偶而略闻,是个□□雨的男人查觉的。” 汉子一呆道:“那不就是天下第一美人?” “不错。” “哇!乖乖,龙钥麒怒发冲冠为的亦是春雨啊!” “难过美人关嘛!” “哈,哈,哈……” “是啊,哈……” …… 店内角落两个头戴斗笠的男子起身策马北上。风吹的衣衫沙沙作响,枯木噼啪伴人行路,寒意飕飕,飞雪飘临,长途漫漫,把事思啊…… 第30章 试探 第三十章试探 群山连绵,古寺深藏。拾级而上,一路鸟语花香,只是作为闻名遐迩的寺院,人潮未免太少。少林门前三十出头的知客僧庄严耸立,十八个小僧默站身后,谨慎、警戒、机敏的注视四周的动静,防备着一切风吹草移。 知客僧打量着眼前头戴斗笠的两位男子,打了个佛号道:“阿弥陀佛!今日少林不便访客,还请施主见谅,请回吧。” 男人伸手递了封拜帖道:“麻烦你把它呈给慈心方丈。” 知客僧见两人也不硬闯,着一小僧禀上。 片刻,几位跺跺脚江湖动的人物通迎了出来,告罪道:“惜少侠造访,老衲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惜少侠怎不报上名号?” “惜少侠是少林的恩人,岂有阻拦之理?” 知客僧慌忙道歉:“请少侠恕我眼浊,把少林贵宾拒之门外。” 春雨挥手道:“事关重大,少林守备严谨是应该的。” “进去吧。”龙钥麒道。 “请--!” 刚踏入正厅,便有司易绝、燕鹤归一跃而上关切道:“春雨,有没有怎样?受伤了吗?” “你的伤好些了么?” 惜春雨摘下斗笠置于茶几,淡淡一笑倾倒众生。“没事。” “栖月山庄真是不知所谓,拒亲的是我们,却把错怪在春雨头上,莫名其妙!”司易绝拍了拍龙钥麒的肩膀道:“谢了。” 龙钥麒喝了半口茶斜视司易绝道:“我喜欢春雨护着他是应该的,与你何干?” 没等司易绝反驳,慈心叹道:“虽说栖月山庄护短,儿女不成体统。但,好歹也是武林正道,现在死伤殆尽……哎--!”排名第三庄有多大?实力多雄厚?有多少能人异士?竟于一夜间灭亡!可怕,太可怕了!如此庞大的力量,如果是向着少林,他们抵挡得了么?或是同栖月山庄般消融于世呢? 坐客莫不沉色感慨。 “听说你们挑了洛神宫?”龙钥麒道。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由柳风情解释道:“我们想先下手为强,已经被骗了好几次,总得讨回些公道。” “知道了贼窝,须得尽快铲除!”壬悠道长忿忿道。 “这种魔教的走狗死有余辜!” “他们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诛之!” 龙钥麒扫视着义愤填膺的众人问:“那么,你们预备把嫁入名门的洛神怎么办?” 壬悠深深地看了眼龙钥麒道:“龙少侠,不!我想应该称唐少侠才对。关于令尊的事我等皆感遗憾……但,风情庄主为正理,手刃爱妻,我想唐门门主如此巾帼英雄当会大义灭亲才是。” “你们的意思是要唐门自相残杀?”龙钥麒微扬声道。 众人无语,气氛凝重,大有一触即发之态。 “用不着。” 哦? 坐客皆转视忽然开口的春雨,欲问此言何意。 春雨淡道:“他爹为了说出幕后黑手不幸遇刺,生死不明,看来凶多吉少,各位何必为难一个垂死之人?” 群雄脸面一红,瞬间退却,讪讪道:“原来,令尊已归返正道,我们自然不再追究。” “阿弥陀佛!令尊能迷途知返可敬可贵啊!” “我们怎会为难武林同道?” “自然不会。” …… 春雨道:“各位真是心急,主使尚未可知就来个先斩后奏,不怕被倒打一耙吗?” 壬悠呵呵一笑道:“除了魔教,还能有谁?” “定是魔教所为。” 慈心一惊道:“难不成惜少侠有不同的意见?” “惜少侠不妨直言。”丐帮季坤道。 惜春雨低头笑道:“你们这次攻打洛神宫用了多少时间?” “两个时辰。”(等于现今4个小时) “对方身手怎样?” 众人摇头道:“勉强挤上三流。” “那么,我想问诸位。栖月山庄群雄与魔教一战你方有多少人数?他们又来了几个?” 大众心里一凛,心想:可不是么?对方5人,4个出战,就打的己方无还手之力。这次,怎能如此顺利?果然有鬼! 在众人目光殷殷热盼下,春雨续道:“如你是魔教教主会放着属下不管吗?又非能力有限!而且,即使不想与各派正面冲突,大可化整为零,不是吗?” “这么说……” “洛神宫绝非魔教旁支。” 柳风情道:“我们腹背受敌,消灭一个是一个,总不错。” “是啊!”有人附和。 “那岂非中了别人的圈套?”春雨品茗笑道。 “什么?” “圈套!”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柳风情道。 春雨道:“你们怎知道他不是故意放弃洛神宫这个据点?” “他为何怎么做?”燕鹤归不解。 “毁尸灭迹啊。” “毁尸灭迹?”什么意思?大家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副莫宰羊的呆样。 “有人处心积虑称霸武林,从什么知道的?--洛神宫!除此外别无其他线索,是不是?他故意背弃暴露的支流,借各位的手掩藏真相,死人还能说什么呢?” 众人一阵惊慌,有的甚至拍拍胸口稳了稳心神道:“但,洛神宫主还在我们手里,不怕问不出究竟。” “你真以为他还活着?” “什么?”群雄几乎跳脚。 “不可能!” “少林守卫严密,怎可能……” “决不会……” “他会知道藏于何处?” “对啊!隐秘万分……” 慈心疾声吩咐:“快,快去把洛神宫余孽带上来!” “是!” 众人盯着飞身而去僧众的背影焦急等待。不会真被他言中了吧? 半盏茶过后,忽然-- “不好了,不好了!”30上下的和尚气喘吁吁踉踉跄跄奔入大厅道:“他,他…他……他死了!” 哗-- 正厅内顿起喧嚣。有人更是震惊当场。这可怎么办?不是放虎归山吗?幕后主使眼看揭晓,谁道又起波澜! 慈心急问:“他是怎么死的?” “飞镖穿心而亡。”和尚回答。 “什么时候的事?守卫呢?”壬悠喝问。 “我想不过在前刻间,血是热的。守卫都……”和尚表情悲沉,低头摇了摇。 居然被杀上门来,还了得?连本寺的僧人都所知甚少,杀手怎么摸清底细的?难道,之中有内奸?哎--内忧外患,多事之冬啊!群雄均觉满头雾水,欲动乏力。虽然,洛神宫一旅大胜,可想到不过是替人作嫁,为虎作伥,哪还有先前得意,兴高采烈的气氛? 慈心十指合拢闭目长叹道:“阿弥陀佛!我们是太过卤莽,有欠思量,请惜少侠与我等山穷水尽时指点一二,期望扭转危机,柳暗花明。” “不敢当。”春雨笑道:“如今不妨以静制动。” “你是说……” “与其花费大量人力财物找个不知底细的目标,颇于奔命。不如休养生息,以逸待劳,严戒警觉,胜算更大。” 慈心点头赞同。 “少侠说得对。休养生息为妙。”恒山师太,峨眉师太道。 “不错。” “我以为如此甚好。” 春雨道:“今天的事,方丈传话江湖,说洛神宫主自裁,毒瘤已除。以免武林人人疑神疑鬼,风声鹤唳。” “老衲这就去办。”慈心对春雨是心服口服。 “我告辞了。”春雨起身拜别。 “少侠不多留几日好让我略尽地主之仪?”慈心道。 “去我君山怎样?”季坤邀约。 “非常时期,不便打捞。”春雨一一点头示意,掠空而去。 龙钥麒、司易绝、燕鹤归紧跟其后。 哎--!白干一场,呕的是帮了黑手,暗地还有多少危机啊?何时又来腥风血雨?江湖真能太平吗?众人凝望春雨消失的远方道:至少,仍有希望啊…… 第31章 揭密 第三十一章揭密 戌时客栈,雅房,四人共桌。 “春雨你放心好了,席家兄妹我会照顾,明早同去逍遥堡么?”司易绝往春雨碗里夹了口菜询问。 燕鹤归疑惑道:“春雨,为何如此关心席家兄妹?” 龙钥麒,司易绝旁听。 “他们是我弟妹。”春雨淡笑坦承相告。 司易绝皱眉道:“那么,席家惨案中……” “死的是我爹娘。” 3人对其冷漠的态度不解,但又怕触及痛楚转移话题道:“你接着想查席雅晟他们失踪的事?” “秋煊赫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我何必插手?”春雨笑问:“燕鹤归回城应该有所收获吧?” 燕鹤归惨淡一笑,喝了杯酒道:“果然不出所料。” “死了?” “性子烈,咬舌自尽。” “你们再说什么啊?”司易绝迷惑道。 燕鹤归耸耸肩道:“各位都知道我在几年前中毒,是被女人下的。回冰雪城后请便名医均告不治,足足拖了3年有余。原来是洛神宫使的诡计,想要侵吞我冰雪城。美人计不成,用毒,欲让我江湖除名。我属下侍卫长庄峰就是洛神宫的奸细,无怪乎,他请来的医师叫我住进药房,病情加剧。这次悄悄从栖月山庄谴回,果然遇上他叛变,罪证确凿,一网打尽。可惜,本想问出些什么,谁料到他……”燕鹤归摇头苦叹。 “自杀了?” “是啊!” “你怎么知道手下是洛神宫的走狗?”龙钥麒道。 “这还用问吗?春雨告诉我的。” 春雨道:“我当时觉得燕鹤归身中剧毒,竟还有心思办什么洛神会,奇怪致极?” 龙钥麒辩驳:“那是洛神宫选冰雪城为地点与燕鹤归有何关系?” “但他可以拒绝啊?为什么不拒绝?脸都见不得人,还参加洛神会?” 司易绝点头道:“的确可疑。” “不对啊?洛神宫下毒,为何不毒死燕鹤归算了,还用这样的手段,未免多此一举。”龙钥麒道。 春雨道:“燕鹤归死了,洛神宫就能掌控冰雪城吗?答案是不能!非但不能,而且冰雪城必乱作一团,洛神宫需要的可并非一个支离破碎的空架子,称霸武林贮备实力,要的是冰雪城这样的后盾。三年前美人计失败,他们故意来个缓兵之招,这次,是燕城主求美人归了。” 什么意思? 龙司二人听得头脑发胀,莫名其妙。 春雨笑道:“简单,三年前,燕鹤归成名,有个女人送上门求爱,被他拒绝。一气之下美女下毒。懂吗?” 龙司二人点头。 “对燕鹤归下的毒,在男人身上短期内仅能腐蚀容颜,反正洛神宫亦不准备让他死。你说,一个毁容的男人最渴望什么?就是娶一个漂亮的老婆维护自尊。先前下毒的女人不会对燕鹤归少说些难听的话来刺激他娶美人的决心,所以,洛神这样的尤物放在眼前,他怎可能错过?当然,抱病也要一试咯。” “那你又怎么知道燕鹤归的属下庄峰是内奸呢?” “做贼心虚吧,知道我欲救燕鹤归后,专挑我的刺。在宴席上激发群雄与冰雪城、七大派之间的冲突。且,他说洛神宫主都治不了的毒,我定也不行。他为什么会对洛神宫的事那么清楚?凭什么这么说,除非洛神宫主是名医?连龙钥麒,司易绝这种常年江湖奔波的人都只晓得洛神宫是个出美人的地方,他一个小小的冰雪城坐井观天的侍卫长,竟知道那么多,不觉得奇怪吗?他是别有居心啊!” 司易绝问:“在冰雪城时你为何不告诉燕鹤归呢?” “当时说就好比打草惊蛇。” “现在呢?” “马到成功。”燕鹤归接道。“春雨救了冰雪城好几次危机,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春雨微点头心领,抄起巾帕拭嘴道:“我回房休息了,你们慢慢用吧。” 三人含笑目送春雨身影,各自回房不提。 子夜。 “谁?”龙钥麒梦中惊醒,猛地侧身备战道。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内阴深异常,隐隐约约见一人影默坐桌边,道:“是我。” “春雨!你……你是来陪我的?”龙钥麒讶道。 春雨也不答话,自顾自说下去。“你知道,我为何尽快离开唐门么?” “你不是说,我们在,唐门会有危险吗?” “是啊!因为当时我已知道凶手何人,才赶紧离开的。” 龙钥麒问:“是谁?” “你!” “我?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怎么认为是我?……”龙钥麒激动道。 春雨打断男人的话,轻声道:“别急,从头解释不妨,如有疏漏你大可辩驳。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呢?是在离冰雪城之后。发生了许多事,有人欲阻杀我,于是思索起来。疑点太多:在去冰雪城的路上你曾说自己是唐门少主,由于种种原因去了洛神宫,然后流浪江湖。你很厉害,真中搀假,虚中有实。唐门少主的确在洛神宫,至今无归,因为他是人质!你却说的好象去做客,佩服。即使现在,你也顶上了唐门大少的位子,甚至别人还以为你是受害者,哪会怀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洛神宫作出的一切是那么的精密,怎会让一个12岁的小孩从眼底溜走?何况,他是重要的人质?” 黑暗中看不清龙钥麒的表情,春雨替自己倒了杯茶,润润舌继续:“在栖月山庄时,我故意把洛神宫的事宣布于众,你的反应我很在意,才有了四川之行。唐门中你与洛绱,唐禹的对话可真是精彩绝伦!什么叫会演戏?我算是见识了。你跟唐禹自然是针锋相对,她要保护她的家人,爱人,你要维护自己的秘密,第一次见面配合的可谓天衣无缝!唐门为了安全,应该在很早之前已经对你投诚,所以从跨进门开始,就是做给我看的一场戏。” 春雨喝了口茶道:“你们对话中句句暗含深意,比如你说‘爹,看紧自己的老婆!’是叮嘱唐禹不要多事。洛绱回答‘放心,你娘已有3个月的身孕了,再美的人也没用啦。’表示唐门对你绝对忠诚,即便外面压力再大,亦不会改变。洛绱是演的最好的一个,他穿插于你、唐禹之间,时不时耍耍情绪使你们僵硬的对话听来愈加俏皮,不愧是闻名天下的洛神。也许,你们期望的就是像洛绱这样的人物,不用动刀使诈,对方因为深爱洛神已不计较名利得失。他不是柳夫人,冰雪城见到的洛神能比的……话说偏了,当洛绱中镖,我马上欲冲门抓凶,谁晓得门关的好紧--为什么?不过怕我轻功了得把人逮住而已。慢了几拍就是追上已在百米之外,唐门的人,死无对证啊!还有,唐禹急忙抱了受伤的洛绱回房,是怕我会替他查看吧?用这么戏剧性的结尾,不过是想嫁祸鹊小楼罢了。” “这些不过是你的推测。”龙钥麒穿衣起身道。 春雨笑道:“所以我做了个试探。” “试探?” “少林寺,我有意套出洛神宫主的处所,为的就是引人上钩。果然,没让我失望,你属下的杀手一定在和尚跑去的方向得知了地点,早一步下手。” “也有可能是别人啊?你怎么不怀疑司易绝他们?” “简单。他们早知道犯人关于何处,有必要在短暂的时间内冒险吗?早下手了。” “这又不能证明我是幕后指示。”龙钥麒踱步春雨身畔道。 “记得吗?洛神会前天,洛神宫主打破惯例来大厅见群雄,有人猜是为知道大会还举不举行,其实是欲得你指示,究竟要不要按原计划攻下冰雪城。” 龙钥麒道:“你不是说开洛神会是为了让燕鹤归娶洛神吗?” “这是第二段。” “那么第一段呢?” “毒七位掌门,杀武林英豪,吃各大门派,称霸江湖。如果成功,第二段可以省却了。”春雨道忽然道:“栖月山庄,群雄遭袭,鹊小楼抱我入睡的那晚,你在窗外看了一夜吧?” “你怎么知道……”龙钥麒知道说溜嘴,大方道:“我嫉妒,妒忌鹊小楼!你不选我,爱上他,我能……” “你说你爱我?根本是说谎!” “骗你作什么?如果不是真爱你,追个男人有什么意思!”龙钥麒喝道。 “那你为什么在乾鳕楼下毒杀我?” “那次根本就不是我指使的好不好……啊……”龙钥麒捂嘴不敢置信地望着春雨。是的,前功尽弃,一败涂地。 “我知道不是你。”春雨轻声道。 半响,龙钥麒道:“我不会再失口了,你说出去亦是有口无凭。” “为什么要说?武林的存亡兴衰与我何干?否则,房里岂会只有我一人?我助你杀了洛神宫主,除了知道内情的所有人,好比燕鹤归手下的庄峰。以抵害你冰雪城计策失败之罪,货款两清,别再跟着我……” 龙钥麒一把抱住春雨道:“你要去找鹊小楼吗?什么叫货款两清?洛神宫全灭,暴露了目标,所有的事要从新计划,你竟认为两清?你……” “不错,两清!一开始你就知道不是吗?我的来历、身份、目的……因为,芙蓉谷的女人泄密给你,但,你没有阻止啊?”春雨幽深的瞳盯着龙钥麒一字一句道。 “那是因为不知道你武艺如此精湛,竟与我在伯仲之间;不知道你聪明至此,破坏我全盘计划;不知道你是个天生尤物,让我都下不了杀手……一切都是你的错!”龙钥麒欲横抱怀中人儿,春雨想反抗,但觉四肢无力疲乏的很。 “你在茶里做了手脚?” 龙钥麒淡淡一笑道:“我也猜到你该来了。别怕,只是些清酒。”他轻轻凑近春雨耳畔呢喃:“还不至于**噢。” “你……”春雨撇头不理。 “客气点吧,我是你今后的丈夫啊!” “不可能。” 龙钥麒亲了亲春雨细致的恋颊,深深眷恋的凝视他。“我可是把你□□成这样的人的儿子,你认为我会放过你吗?你这个妖精,迷了我们父子两代的心哦!” “沈风尘?” “终于记起自己的师傅啦?发什么抖呢?我会好好疼你的。”龙钥麒施展轻功,飞檐走壁,穿梭风雪之中。 前途是一片黯淡苍茫,等着他的是将是怎样的命运呢?春雨无奈苦笑融入冬夜的神秘,更显莫测…… 第32章 毒 第三十二章毒 “啊……好棒,啊--!” “爷,再来……哦,好好……”娇媚的□□充盈着弥漫甜甜香味的寝室,艳丽的床幔闪烁出□□光芒,几具柔软弹性极佳的躯体,正攀附男人阳刚之上,如同□□起舞缠绕狂啸之兽的蛇妖。 娇躯似备吸尽男精,努力摇摆丰臀,欲使男性为之疯狂,肌肤布满汗水,缓缓滴落,渗透绸绵。 在这春宫之中,这床塌之旁,居然吊着个□□的男子,黑与白两色融洽地混合成俊逸绝伦的尤物。乌黑光亮的发沿着优雅的颈倾泻而下,浑圆紧窄的俏臀微微耸起,淡淡的股间深深夹着个润滑的白瓷酒瓶,烈性的汁液汹涌翻滚于男人的肠壁之中,难耐煽情充满挑逗的晃动令人垂涎欲滴。英挺,不住颤抖的胸前,两颗沉浸葡萄酒里红肿暴突的乳点惹爱般招人摘采。随完美的腰线视下,修长无暇的腿间慌乱游走的欲望煞是可爱,尖端裂缝隐隐含泪似痛诉不能宣泄的凄苦。 “啊,啊,啊……” “啊呀--好,要……还要……” “哦--” 发泄后,龙钥麒粗鲁地推开横七竖八昏晕去梦中享受余韵的身体,抽出深褐色的凶器,坚硬微摆,炽热上滑落白灼□□。男人拉过一边的锦缎率性试了试黏汁,侧身,以臂支颚,利目扫射床畔的男人,心田一荡,踱步向前。 龙钥麒一手托起男人的下巴--湿润的渊眸飘逸着□□的滋味,长长密集的睫毛闪动晶莹的泪水,原本肉色的唇瓣渗透鲜艳,流光溢彩,可口佳肴。好美!真是太美了,怪不得人人为他颠倒。龙钥麒凑近舔了舔对方悄悄开启的唇舌,笑道:“怎样?还习惯么?想不想尝尝更棒的?唔--春雨?” 终年迷雾的瞳瞬间爆裂恨意的锋芒,淌汗的脸浮现冷笑咬牙切齿道:“我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为了保命,你为何不放过我呢?” 龙钥麒凝视拼命压抑理智于欲海中挣扎的春雨,喟叹着,胸肌贴附春雨白皙的背脊,臂膀窜插胳窝环绕他的胸前,一左一右揉捏**的□□。薄唇停靠其耳畔,呢喃:“身不由己?呵,呵……我又何尝不是?放了你?怎可能?” “不--”麻辣舒爽的感觉从春雨心口扩散,忍不住惊呼。 “喜欢吗?”龙钥麒滚烫之物紧卧春雨可怜的股缝,轻柔地戳插跳动,已胀的不成样。 春雨颦眉抿唇,竭力克制。 龙钥麒一探一拉,明晃晃的盘龙紫玉映入春雨的眼帘,一摇一摆似诉说着重见主人的欣喜。“你知道我有多不甘心吗?竟戴着鹊小楼送的玉佩!想要是吗?我有啊,要多少都给你,为什么戴着他的东西?小楼爱妻,天生尤物,哈哈哈……别笑死人了……”龙钥麒五指一扣,向墙壁狠命抛掷。 “不要--!”春雨急呼。 “怎么?心疼了?”龙钥麒看着玉佩清脆撞击墙角,跌落于地,未损丝毫,坚固的大理石壁倒缺了个口子。“果然非寻常之物啊!”说着用劲搓揉怀里人儿赏心悦目的‘红梅’。 春雨浑身一颤,眼角含泪瞪视龙钥麒。梨花带雨,风舞杨柳,说不清的暧昧,话不尽的风情,男人情不自禁膜拜春雨光洁的背腹,根茎暴至极限。 “怪不得,沈风尘会爱上你啊!”龙钥麒嗅着春雨清爽的体香感慨:“当年,他本可一统江湖,谁知你爹娘背叛了他,引出内乱,弄得一发不可收拾。为什么?因为你娘这个沈风尘的女人,终于受不了没爱的结合,转身投向你爹席宏的怀抱。他们怕沈风尘激怒,不仅通知各大名门正派防御,更是毒死了无数教下的兄弟,于沈风尘平定纷争时逃了个不知所踪。一己之私,害了那么多人,不愧是倾鸿教一里一外的左右护法!可惜,他们低估了沈风尘。一年后就被寻获,这回更胜一筹。看出沈风尘对自己1岁大的孩子颇为喜爱,居然来了个卖子求生的把戏,难怪,你谈起席宏、枫黎莒总是副无关痛痒的表情,如是我,早让他们死在自己手里!” 龙钥麒注视表情疏淡的春雨续道:“我真无法想象,向爹这样的冷酷男人会把一个婴儿养大!可是,你知道么?沈风尘得你之后,不再对美人感兴趣,争名夺利也不在心上,于玉枕山一待就是半年,回教亦不过是为了发泄,他红粉知己的女人,就是我娘,自然心有不甘,悄悄跟上玉枕山。三天后回府,至此不提,到今天我都不晓得她看见了什么。” 龙钥麒亲了亲春雨的颈项道:“从小我就对你感兴趣,我的娘,身边的女人多美,爹为何不看一眼?是什么样的人叫他如此牵挂?7岁那年,噩耗传来,我犹不敢相信,这般强悍的男人死了?那么你呢?……音信全无。巧不巧?--在我要一尝夙愿吞并武林时,你出现了,有人预告你出山的消息,你爹娘隐居之处。我娘她不怨你,却没原谅席宏、枫黎莒,杀了他们,一把火烧了席家,如非席家兄妹逃的快,难免一死。”龙钥麒顿了一下道:“你说得对,我俩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你的目的、身份、来历,本想杀你的,却慢慢被吸引了去,你这妖精!”男人猛地抽出深埋其股沟的酒瓶,一阵醉人神智的香气扑鼻,他无暇自持,两指一伸捣入洞穴,好软、温润、□□、弹性……欲使人疯狂。龙钥麒转了转指头,弯曲点击壁垒,春雨身子款摆,臀部紧吸着男人骨感的手指摇曳生姿。“喜欢么?说啊?”男人扯离春雨一张一合的□□,硬根抵上孔洞,捧着他细腻健美的腰肢抚摩道:“说了就给你。” “不……呜……” 龙钥麒反手握住春雨煎熬的男性,上下不停戳捋,流淌汗水的脸邪笑道:“不要?可是,已经这样了啊?真让我放手么?” “你……”春雨咬牙哽咽道:“不……不……小,小楼……” “该死的!你不知道在一个男人怀里喊别人的名字有多失礼吗?”龙钥麒暴怒中一把扯过春雨的头发道。 “呜--”春雨疼地咬破嘴唇。 忽然-- “我的妻唤我的名,有何失礼之处?” “鹊小楼!”龙钥麒倏地转身迎敌,对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鹊小楼,眯眼道:“春雨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妻,怎会身配我鹊小楼心爱之物?”鹊小楼晃了晃手中的盘龙玉佩,翘了翘嘴角。 龙钥麒心头一凛,他是什么时候拾起玉佩的?何时到我身后的?好诡异的人,好高明的手段,为何不在我无防备时送上一掌?“到我的地盘,你不怕有来无回吗?” 鹊小楼轻轻一笑道:“你要用倾鸿教所有的基业换我的妻子么?” “什么意思?” “洛神宫--倾鸿教旁支已灭,暗中的势力,你亦想舍去吗?” “你怎么动的了……”龙钥麒大惊。 哼!鹊小楼邪笑道:“你掌控北江半片天地,皆以商行问世。是啊,钱这东西,不仅用以收买人心,亦是储备实力必不可缺的。如果没了呢?” “你……这样会惊动朝廷,你以为魔教免得了灭门之灾吗?”龙钥麒喝道。 鹊小楼无谓地耸耸肩笑道:“先不谈我是江南最大的财主,就以我魔教遍布天下,你以为朝廷想动就能动么?这一动将移国之根本,弄的人心惶惶,他敢吗?而且,得了春雨,这些身外之物我怎会看在眼里?” “说的好听!在栖月山庄你打了春雨一掌,无论真假,总是伤了他,还配说这话?”龙钥麒道。 鹊小楼看了看沉默的春雨,瞧了瞧等他如何自圆其说的龙钥麒,目光一黯道:“我自击一掌,总可扯平了吧。”说着左手凝力,啪的打向--龙钥麒。 “噗--好卑鄙!你……你这个小人!”快,太快了!须臾之间,龙钥麒躲避不及,**跌倒一旁,吐了口血沫道。 “我从没说自己是君子。且,想伴雨儿到最后一刻的男人怎能轻易受伤。哪有时间陪你玩啊!”鹊小楼手并两指,隔空点击龙钥麒周身大穴。笑了笑,至春雨身边,提其双手的锁链敲击两下,随后左右食指分别抠进腕镣空隙间,用劲一拉,啪--应声而断。顷刻间解决四个,温柔抱起跪跌于地的春雨,亲吻他的眼睑,呢喃:“我会好好满足你的。” “呜……”春雨推拒小楼的肩,抵压着焚身□□。 “急不可待么?雨儿?” 春雨眼角斜瞪,无语。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嘛!他这样子像急不可待吗? “好,好,我知道。”鹊小楼拍抚着春雨的背,朝有口难言的龙钥麒道:“真是个不会把握时机的男人。既然这样,干脆让你看个够吧。”鹊小楼走向床前,掀起床单抛至脚边,坐于床沿,微微后仰,把春雨置于腰腹,左手指由上而下,轻塞入殷红□□抽擦搅动。薄情的唇合拢玲珑的耳垂压昵。右掌探向贴合的腹间,摸着热根把玩。 “唔--” 鹊小楼故意对着龙钥麒掰开春雨羞人的臀缝,抬高他的腰身,让仰面向内闭不了眼的男人看了仔细。“这里喝了那么多酒一定非常饥渴哦。”沙哑性感的音色窜入春雨的耳膜,挖掘他尽剩的理智。“要我帮你么?”低低的**着心神。 “不……” “怎么了?”鹊小楼问。朝春雨眼光巡视,趴着3个赤身露体的美人。“我早点了他们死穴,别担心。”小楼左脚踢向床单,一勾、一挑、一掷,尸体淹没白布之下。“放松,交给我就好。”男人刨开春雨唇齿,温暖灵活的舌溜进去逗着甜腻小舌,缠绕、吸吮、舔噬…… 一次次深吻,如两头疯狂的野兽需索着彼此,那么的急切,粗暴地纠缠几乎欲把对方啃食入腹,合着血的灵肉相拥更激发出浓烈的爱欲,四周飘散的气味竟使人痴了…… 一遍遍醉卧天堂…… “别!”春雨急喝。 鹊小楼放下右手道:“你要我饶了他?” 春雨虚弱地点点头。 “想挖你一双眼的,既然,雨儿求情那么放过你这次好了。”鹊小楼脱下貂毛罩衣包住春雨,横抱胸口,踱步门前道:“忘了相告,这宫里除了你已没有一个活人,想报仇的话尽管找我。刚才看到的足够你回忆一辈子了,如再缠着雨儿,哼哼……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毕竟你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说完男人飞跃而出,徒留龙钥麒吁嘘长叹,怒骂诅咒,痛心疾首,一夜无眠…… 第33章 情愫 第三十三章情愫 天啊!她这晴月楼的第一名妓竟沦落到为人端茶倒水送晚餐了!人家丁候爷扬言为她赎身,关外的腾龙堡主还想明媒正娶迎她过门呢!洛阳的哥儿哪个不把她捧在掌心,含于口中?多少人排队求亲,她还看不上眼哩!老鸨居然叫她拖着娇滴滴的身子在这冰寒彻骨的三更天送什么吃的?说是巴不得的机会!她邱双儿用得着看人脸色,求人青眼吗? 咚咚咚…… 深夜惊醒本就一肚子怨气,再加上从温暖的被窝中起身,那个不爽啊--真如滔滔江水阻不得啊!邱双儿来到门前,不做三思,端腿狂踢。高嚷道:“开门啊?摆什么架子!”什么嘛,灯都灭了,想必是睡下了吧?还用她作啥? 砰-- 门突然硬生生开启,迎接邱双儿的是漆黑一片犹如通往地狱般的大门。女人心里一个哆嗦,抬眼寻望,连丝影儿都没有,哪来人啊?忙扶住一边的墙压低声问:“有人吗?”该不会是老鸨开玩笑吧?难道她不晓得,人吓人,吓死人吗? 嘶-- “呀--!”谁?……谁点了蜡烛?同时点燃了房内所有的蜡烛?她明明没瞧见人啊?这么说,真……真的有……有鬼?至此,女人不敢动一步。在勾栏打滚的,多多少少有些手段,再者要争得花魁暗地里的汹涌简直是杀人不见血的严酷。声名在外的她怎手不粘腥?难免做贼心虚…… “把东西放桌上。”床幔后响起男人浑厚低哑的性感嗓音。 原来有人,还是个练家子!邱双儿心下稍定,莲足轻移跨入房门,把餐食递于桌头。老鸨并没叫她陪客,厚厚的幔布阻隔了女人的视线,倒使她泛滥好奇之心。**的男人有何本事竟叫千金点头的老鸨这么小心翼翼的侍侯着?瞧瞧,‘邀月居’--晴月楼禁地啊!听说只在5年前有人住过,当初名胜一时的连月。可惜,红颜薄命,不出半年香消玉损……今日,怎么开了禁忌呢? “出去。”依旧悦耳的声音,但感觉有些不满。 邱双儿自比不差连月,虽未曾见,好歹同是晴月楼的招牌,人家住得,她便住不得么?女人愈想愈不甘心,何况对男子有了兴趣,媚笑道:“爷怎么说这般话?竟忍心奴家冰雪夜无容身之所吗?麽麽着我细心服侍爷,您……您怎么赶人呢?”邱双儿假意试泪,撒娇道。 哼!男人冷笑道:“你知道连月是怎么死的?” 女人一惊,想:他倒熟悉?莫非连月的死与他有关?邱双儿缓了缓脸色道:“爷这么说奴家不明白啊?” “呵,呵……”男人笑道:“不明白?好我这就让你明白个够!” 险恶气息上扬弥漫整个卧室,于大风大浪熏陶过的女人顿觉冷汗淋漓,膝部发抖……他是何方神圣?竟有这等气势?他…… “算了吧。”清幽爽朗的一句,打断了室内陶冶的恶劣气氛。 有人?这**居然还藏了个男子!邱双儿脸一红,趴腿出门。 啪-- 好象一阵猛烈的飓风吹拂,女人被推了出来,门当她的面无情甩上。邱双儿抚抚胸口凝神嘀咕:“天!太可怕了,像要把人撕裂似的,他是不是人啊?……”女人心有余悸试了试额角的汗水,咕哝着离去。“天下怎有如此多的男人有断袖之癖?害我出丑!要不是……”忿忿不平的脚步声渐远。 “雨儿肚子饿么?”鹊小楼把春雨□□的身躯护于胸前柔声询问。 春雨眯眼瞧着小楼道:“晴月楼是你的产业?” “也许吧。” “也许?” 鹊小楼拥紧春雨亲亲他白润的额笑道:“太多,记不清啊!” “既然如此为何放弃客栈来妓院?还是说你需要发泄?”春雨犀利道。 小楼点了点春雨的鼻子,无奈道:“有了你再找他人行事?--对不起自己啊!尝了你的滋味,面对庸姿俗粉,我怎么硬的起来?” 下流!春雨瞪了眼小楼道:“那么说你是怀念咯?” “怀念?” “连月。”春雨提醒。 鹊小楼剑眉一挑,微笑道:“雨儿吃醋了?” “你说呢?”春雨冷淡冰凉的脸庞不漏丝毫情绪,使人发寒。 “五年前的发泄对象之一,因为吵我梦醒,大怒下挥了一掌,就这么命归地府了。”小楼紧了紧臂膀道:“那时我正做着有你的梦啊。” “真是挣人热泪啊!”春雨微微一笑道:“刚才,龙钥麒砸玉佩时你明明已经到了,为什么我出声唤你才阻止?的确是低估了你的冷情啊!” 鹊小楼有些悲哀地望着春雨,凄凉笑道:“不知道芙蓉谷中的凤启怎么样,我、龙钥麒都是阴险,暴烈的心性。很像沈风尘不是吗?不愧是他的儿子,遗传了他的所有……有时候我会没来由的感觉烦躁,极想见血,在杀人的过程中让足以使人疯狂的欲望平息……理智拼命喊停,可实际上却无法制止,我就是这么恶劣……一定要你承认在等我,只要我,才出手……雨儿不愿要我了?是不是?”小楼邪魅的双瞳流溢着痛苦,如世人丢弃的宠物低鸣着心中的委屈,臂膀更是困牢春雨生怕他忽然离去…… 哎--春雨盯着鹊小楼叹了口气道:“说得冠冕堂皇,我有选择权吗?不要你,你就真会从我视线中消失么?不可能!摆在面前的两条路:不是接受你,就是死!” 鹊小楼一个翻身把春雨压于腹下,捧着他的脑袋,凝眸相视道:“是!你说的对,即使我现在为情放了你,明晨仍会因爱把你抓回来,锁着你,或是打断腿让你永远离不开我……”男人顿了下道:“不想这么做,我希望你高兴,一直想给你的不过是片深情。但,如你不要的话不妨立刻杀了我,在我没改变心意之前……然后去洛阳郊外点燃烽火,自然有人会你,出示这玉佩告诉他灭了倾鸿教,毕竟龙钥麒和我流着同样的血液,难保他不会有什么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我得不到,亦不愿他人拥有,至少保你不再活于沈风尘的阴影之下。”小楼把盘龙紫玉塞入春雨颤抖的手心,闭了眼似享受最后的余韵。 “杀人是必不得已,杀你……我怎么办得到?”春雨哽咽着捶打小楼,一口口扯咬男人的肩胛。“别人说的话我从不曾遗忘,哪怕他们只是一时兴起。为什么?从我有记忆开始见到的除了白就是黑,没东西在我身边,孤独?寂寞?我不懂,只是一遍又一遍问连自己都不晓得是什么的问题--我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发抖却连什么叫冷都不知道。每天啃着僵硬的白面团,以为是理所当然出现的东西。没人教我,静,是我唯一的感觉。终于……终于等到了那个男人,是的,他叫沈风尘。他的出现简直是老天对我的恩赐,可以说话了,有人陪着了!于是,他教我什么我就学什么,一丝不苟,好象拼了命般求学,只要别收回送来的奇迹!哈,哈,哈哈……奇迹!真是奇迹!我是那么相信他,喜欢他,甚至愿意一生陪着他的。每次吃过他给的东西就开始疼,浑身如散架一般,无法形容,被一条条自己抓出的痕迹伤的体无完肤。雪,大片的雪地都渗透着血液,染成鲜红。可是不吃的话他就会不见,消失好长的时间,我等,也许根本不明白什么叫痛恨。比起身体撕心裂肺,深入骨髓的疼痛,我更怕他一去不返,孤零零在陡峭的冰雪山头永远……” “别说了!”鹊小楼狠狠地抱住春雨,把人儿的脸轻压胸膛,喝道:“也许你永远忘不了他,但我会缠你缠到让你没时间想其他事!因为他是你第一个孤独中见到的人而有所依恋,那么我就是你今生的挚爱!以后的日子好长好长,别担心,有我时时刻刻陪着你!”男人喟叹着不停亲吻安慰着春雨,胸口些许湿漉…… 半响,春雨平复情绪,道:“为何来这?” “你奔波许久,是该好好享受了。”鹊小楼摸摸春雨的发道。“客栈人来人往,吵闹的很。这里是洛阳最美的地方,能安心调养、休息。过几日我们去京城玩。” “京城?” “去过么?” 春雨摇摇头道:“还想称霸武林吗?” “不,我现在已是暗中的帝王,明争只会引起群攻消耗实力而已。看着那些名门正派害怕寒噤的样子真有意思,说的一套做的一套,可怜又可悲!” “栖月山庄是你灭的?”春雨吊着眼问。 亲了亲人儿的眼睑,小楼道:“谁叫他们欺负雨儿!” “龙钥麒不是替我讨回公道了吗?其实,他们才惨哦!”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甘心啊!”鹊小楼恼怒地啃啃春雨的嘴唇道:“你可是我的老婆耶!我做的怎能比他差!” “小楼!”春雨正色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鹊小楼眉峰一展,唇角微翘道:“好,听你的。” “我想谢谢你,一路上为我挡了许多危险,四川之行也是……” “见外哦!”小楼拧了下春雨的耳朵道:“我不保护你,保护谁?” “可……” “没有可是。” “如果……” “嘘--”小楼轻舔着他的颈项。 春雨呢喃道:“有一天我老了,不漂亮了,你就放我自生……啊--!”春雨看着双眼冒火的小楼,捂着被咬的颈子,不敢吭声。 “哼!美人我多的是,要什么样的没有?我就是兴手画一个也会有人帮我做出来。选你是因为没人能使我有这般怜惜,如此牵挂,既坚强又脆弱。现在来个比你美上百倍聪慧无比的佳人,我亦不会看上一眼。付出的情是说收回就能收回的么?你是我的尤物,一生不悔。”小楼拥着无措的春雨,笑道:“男人天生擅长甜言蜜语,可惜,雨儿不会。放心,我会教你的,只说给我听哦!你不懂的我都教你,让你再说不出这等潇洒的话!”说着凑近人儿猛得一个深吻……弯月羞地躲入云彩感慨着世间人的恩爱…… 鹊小楼看了眼肩头沉睡的春雨,轻柔连被抱起,踱出房门,坠向花海。天快亮了,雨儿会喜欢吧?毕竟是严冬仅见的牡丹,为他盛开的富贵之花啊!……该是见他的时候了。 第34章 爱恨交织 第三十四章爱恨交织 戌时二刻,京城郊野。 府宅宏伟壮观,一簇簇,一团团,灯火辉煌。景色秀丽别致,淡雅出尘,犹如世外桃源。青红相间的游龙盘旋檐上,四周麒麟忽隐忽现;凤凰彩妆,白玉为堂金做马;珍珠似土,遍地开花……富贵堂皇,却无丝毫俗气,势比王府,只少了宫廷的阴冷深沉,平添些许温和…… “恭迎少爷回府--!” “恭候少爷回府!” …… 鹊小楼横抱着裹于棉被中熟睡的春雨,快步行于翡翠石阶之上。“清风苑备好了吗?” “是。”年约三十的管家跟于小楼身后,笑道:“等少爷示下晚餐马上端至湖心居。” “好。下去吧。” “是。”管家一干人唯唯诺诺退去。 来到净庭,早有侍女迎上,欲接过小楼怀中人儿,方便主人行事。 “不必。”小楼喝退左右,跨入厅堂,一拨拨热浪侵袭。男人轻轻放下棉被,掏出春雨,解衣沐浴-- 好大,大得可同时容百人嬉戏,遨游。白色池壁,汪汪清泉泛着春潮,东西两侧各有一白玉龙头吐水喷涌,流灌池里。偶尔几朵火莲漂浮身旁,可采其莲子服食,写意悠闲啊!小楼揉着春雨跳下温泉,碧波荡漾惊醒了浓睡整天的人儿。 迷迷糊糊揉揉眼,道:“醉眠牡丹梦花海,卧仰银河观九天。”的确,虽说是庭,但无顶,抬头可见星辰点点,浮云攀月,耳闻鸟兽异鸣,想入非非……昨天洛阳牡丹难得,那么今日呢? “喜欢么?”小楼从背后拥住春雨问。 春雨眯眼享受道:“舒服。” 男人笑着拉过春雨的手腕划泳,每过方厘温差异动,池面色泽随光转移,美妙惑众,引人入胜。小楼忽然用指甲刮向右臂,伤口顿流血丝。 “你做什么?”春雨急道。 男人眉开眼笑地望着春雨,吻吻其湿润的唇舌,道:“看着。”把伤口沉浸池水,慢慢止血、合拢、痊愈,说前刻还受伤,谁信?连肤色都无差嘛! “很诡异。” 小楼无奈笑道:“应该说好神奇吧?” 春雨笑颜无语。 “以后这儿的一切都是你的。”男人任由顺水漂遨,摘采莲蓬,掰开,取了颗塞入春雨口中。“只要是我的都属你所有。” “我不……” 没等春雨言尽,小楼凑近雨儿的唇贴上亲吻,好似不接受他的反驳。半响,藕断丝连,男人舔了舔薄唇道:“好傻,你的全部何尝不是我拥有。” 湖心居-- 由名便知是坐卧湖心的居所。冬夜皎洁,湖面冻成一块镜片,月华之下光芒万丈,如千百盏明灯照耀,恍若白日,何需蜡烛?室内推窗趴于其沿观望,自己的身影清晰显现冰面,你动他动,遥远又如此的接近,比铜镜更为分明。岸边垂柳随风款摆,槐树、胡桐沙沙作响,年末深冬怎可使树叶不败长青?远处苍山静默,白雪皑皑,窜乱季节的景物合并,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大哥--!” 春雨刚踏进湖心居,三个人影忽得包围来,哭诉。不是席家兄妹是谁? “你不知道,他囚禁我们耶!” “秋煊赫是个混蛋!大哥带我走啦!还是你也被捉了?” “我想出去逛啦!到了这儿就没出过房门,闷死了!说多惨有多惨哦!” 席月扯牢春雨的白绒袄道:“大哥,我不想在房里孤老啦!” 春雨不及发话,鹊小楼一把推开席月,拉了春雨落座拍了两掌,侍女捧着佳肴鱼贯而入。 “啊--!你……你不是死,死了吗?”席月手指小楼颤抖道。 席幽偌藏于席雅晟身后来个眼不见为安。 可怜作挡箭牌的雅晟看看春雨,瞧瞧小楼,复探其座下,哦--有影子,应该不是鬼了!席雅晟松口气,暗道。 鹊小楼瞄了眼吓趴下的席月,夹起块熊掌送进春雨碗里,邪笑道:“不吃?” 席月吞了吞口水,瞪望一盘盘名菜上桌,忍不住脱口道:“好大一只虾啊!” 丢人显眼!席雅晟、席幽偌心中痛骂弟弟没骨气,一边扫视经过身边的菜色,唾液泛滥。 假正经!席月哪不晓得哥姐投射目光中的含义,知己知彼回报了句。 “坐上来吃吧。”好象闹饥荒的样子,春雨颦眉道。 “你没东西吃无人关心的时候,他们却受爹娘的宠爱尝山珍海味,怎能不给他们点教训。”鹊小楼道。 “事过境迁,何需在意?人各有命,不是吗?” 小楼笑道:“既然雨儿这么说,你们还不上来?” 侍女送席家兄妹入座,静立一旁。 “鹊大哥没事?好厉害!我还以为闹鬼呢!嘿,嘿!”席月抓了只大虾,边剥边道。 “笨蛋!”席雅晟敲了记弟弟的脑袋骂道:“最后一句可以不说!” 席月怒视雅晟不果,含泪进食。 “原来到了鹊大哥的府上,我们一直很想谢你舍命救我弟弟。”席幽偌道。 小楼捏着晶莹的虾肉塞入春雨的唇,微微笑道:“谢你们大哥吧。” “为什么把我们关在府里?”席雅晟不解询问。 “你有把握出去不会又被操纵?” “我……” “鹊大哥与秋哥哥是何关系?”席幽偌问。 “什么秋哥哥,是秋煊赫,秋二少才对!”席雅晟怒喝。 席月油着嘴道:“其实他并没伤我们,三哥何必气成这样?”说罢抓向螃蟹。 “笨!三哥是秋哥哥的老婆,被骗被利用,肯定感受更深刻。”席幽偌吃了口小菜道:“哥啊,你是不是爱秋哥哥爱得不得了啊?否则,干吗这么在意?” “住口!”席雅晟通红着脸嚷叫。 席月、席幽偌耸耸肩,歉意地望了春雨,小楼一眼,暗示:家兄不贤,恼羞成怒,各位千万别放心上! 突然-- 一条人影闪入湖心居,至小楼身畔刚耳语道:“来了……”便听-- “我来还需通报么?”清亮高傲的声音传来,一群人浩浩荡荡跨入居所,侍女忙为带头的女人端了张椅子入座,除下遮风羽笠。哇--!美啊!比得:龙宫天神现芙蓉,瑶池仙子下凡尘!眼藏一片春情,唇含万缕娇笑,纤纤素指点秋露水波荡扬魅人心。女人喝了口茶笑道:“来人啊!把这四个卑贱的东西给我拖出去斩了!” “是!”门外黑衣人涌上,还没粘到桌边,小楼右臂一扫,掌风过处人尽跌了回去。 女人瞪眼道:“你是什么意思?” 小楼剥着虾壳,继续喂食春雨,若无旁人。 “你……你好啊!翅膀长硬了是吗?可别忘了我是谁!”女人怒意横生,砰--得摔了杯子喝道。 “夫人息怒!”两旁的侍女跪地恳求。 “原来是鹊大哥的老婆啊!”席月若有所思地晃着脑袋道:“想必是见不得丈夫有了所爱,歇斯底里咯!” “乍看之下姿色颇佳,何奈不能持久也!”席幽偌评头论足道。 “哪有人比得上大哥!”席雅晟做出结论。 “大胆!竟敢对夫人不敬!”堆里跳出个嚣张女人朝着幽偌就是一巴掌。 席幽偌偏头躲过,足踢对方下盘,女人应声而倒。 “小楼!你真不把我放在眼里?”女人凝视鹊小楼,拍椅把道。 “我带雨儿来,就是为了见你。” “那为何不把他交与我处置?还把侍卫打出去?” 小楼淡笑道:“你会错意了。我保护雨儿不及怎可能伤他?” “你……” 鹊小楼盯着女人整色道:“好歹是我母亲,你总不会伤害自己的儿媳吧?过去的恩怨似同流水,我不希望有人再提。” 没等女人发话,席月吃惊道:“天!真看不出她已经是个大娘了!” “光看她的脸的确猜不出。” “你跟席家有仇?”席雅晟道。 胡薏鄙视地望着雅晟道:“仇比海深,恨比天高!” “是你杀了我爹娘?” “哼!席宏,凤黎莒杀他们我还嫌手脏!” “你……”席家兄妹气得面红耳赤,欲上前拼命,被侍女们一把拉住,定于原地。 “不信,问你们大哥啊?告诉你们,席宏,凤黎莒为保性命把他送人,那两个狗男女真是不要脸!”胡薏冷颜嘲弄。 席家兄妹回视春雨,见他无辩驳之意,不禁信了几分。他们的爹娘真有那么可耻狠辣吗?对大哥的好是弥补?是歉疚?或是忏悔? “既然知道雨儿是必不得已,为何还要致他死地?”鹊小楼道。 胡薏喝道:“你忘了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了吗?” “胡言乱语!我爹两年前寿终正寝,你不陪同弥留吗?如何怪在雨儿头上?” “你爹是沈风尘,才不是那皇老头!” “可你是当今太后!” 胡薏道:“那又怎样?又不是我愿意的!当初上官虹飞为了名利把我送入深宫,求得了天下第一家的名号,简直是利欲熏心,狼心狗肺的鼠辈!我是他的青梅竹马,不顾他家境贫寒执意跟随,谁道他翻脸不认人,利用我投靠朝廷称霸武林。可惜……” “所以,你让秋煊赫杀了他?”席雅晟打断道。 “难道他不该死吗?” “你贵为太后,老皇帝在世也许行动不便,既那么恨他,为何不在皇上驾蹦后马上削他天下第一家的名号,杀他的头?”席月不解。 “你懂什么?武林可是无风也起三尺浪的地方,我儿欲统领群豪完他爹毕生所愿,我怎可打草惊蛇?” “现在可以了?”席幽偌奇道。 胡薏得意笑道:“魔教羽翼丰满是展翅九天的时候了!” “魔教?” “什么魔教?” “你们不知道我儿小楼是魔教教主吗?” “乖乖!魔教势力有多大?居然还有朝廷在背后撑腰,名门正派附和了便罢,不然……”席月暗想难免血光之灾了!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母亲就把这些姓席的都给我杀了。”胡薏道。 “你贵为太后竟与沈风尘有染!”席雅晟道。 胡薏脸颊绯红,气道:“你知道我入宫时皇上有几岁吗?我才18,他却年近花甲。凭什么要为上官虹飞这无耻的男人浪费我一辈子的青春?沈风尘正是我失意时教我如何在宫中生存,出头的男人。皇朝何尝不是另一个江湖?后宫亦是个步步阴谋,凶险莫测的地方。清晨还有说有笑,晚霞时分已不晓得躺在哪个角落永远沉睡了!你们能体会吗?美人何其多,谁不想往上爬?在期间有多少人失踪,多少人变疯?对一个年迈的男人美色已不能使他停驻目光,靠的是手段!我知道沈风尘阴险毒辣,但有谁比得上他的魅力?他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爱人!” “那你就更不该杀雨儿。”鹊小楼道。 “为什么?” “因为,他是沈风尘爱上的人。” “胡说!”胡薏喝道。 “你在逃避!” “不管怎么说,沈风尘死在他手里是铁铮铮的事实!” “为爱人牺牲是男人的夙愿!” “那我算什么?为他生了骨肉,他竟爱上个黄毛小子?不,不会!我难道比不上一个男人?我要杀了他!杀了他!”胡薏疯狂道,脸容浮现的恨意是多么幽浓怨毒,如化不开的浑浊泥水…… “其实,你恨的是沈风尘,不是雨儿。” “是他,是他勾走了沈风尘的心!我不甘心,他一定得死!我能为他做任何事,只要他看着我,为什么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为什么?”胡薏身后的心腹宫女各个动容,难得不动声色的太后如此失控,她到底是凡人,是个为爱所困的女人…… 忽然胡薏似想起什么问道:“你在栖月山庄不是打了他一掌吗?为何现在要娶他为妻?难道……难道那一掌是为了迷惑我?” “不错!身份可让你利用太多东西,想杀雨儿的又并非你一个,与其防不胜防,不如暂且使你心安,按兵不动。” “是你叫秋煊赫骗我的?前天我派出的大内高手都死在你手里?” 鹊小楼喝茶不语。 “厉害!厉害!你们父子爱上同一个人……叫我情何以堪?你跟沈风尘是我这世上唯一所爱的,你竟为了他求我……” “我何需求你?” “正道武林中人知道他与你这个魔教教主在一起会怎么想?你不要皇庭的庇护?” “你太小看我了。带雨儿来就是一切尘埃落定,我可以冒险他不行,谁都别想伤他分毫。你是我母亲才让步至此,别逼我耍手段。” “你……你这个孽子!太后之尊,我要他死谁阻止得了?给我杀!”胡薏挥手下令。 “皇上驾到--!” 第35章 旧事从提 第三十五章旧事从提 锦服黄袍的男子踱步上前,身后跟了大批带刀侍卫,大门口堵塞的人群,慌忙让出道来,齐身下跪,三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场只有胡薏颦眉端坐、鹊小楼依旧故我、春雨品茗赏景、席家兄妹则被突如其来的大人物吓的目瞪口呆。 胡薏瞪了眼皇上道:“鹊逸,你来干什么?” 鹊逸吩咐大内侍卫留守室外,自动自发走向桌畔拉了个椅子入座,笑道:“我当然是向母后请安来的。”随即转朝小楼道:“楼弟,好久不见……” “我要你做的事办妥了吗?”鹊小楼打断鹊逸的闲话家常问道。 “没办成怎么敢来?”鹊逸忽然像发现奇迹般嚷道:“天!世间居然还有这等绝色!我后宫的佳丽哪比得上万一?楼弟,你是在哪儿找到的?美人叫什么名字?做我皇妃如何?” 席家兄妹的嘴眼张大一倍,以为来了什么狠角色,这皇帝怎似个蹬徒子? “你给我闭嘴!”胡薏怒喝。真是一个比一个不争气! 鹊小楼喝了口茶,笑道:“如果他是皇妃,那么准备好退位吧。你是不是安逸太久忘了我是谁了?连自己的弟妹都敢调戏!” “什么?已经嫁了?”鹊逸摧胸跺足,痛心疾首道:“我常年囚禁宫中,几曾见过风月佳人?小楼你逍遥天下,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把他让……”鹊逸眼见小楼嘴角高翘笑意更浓连忙改口:“你俩真是郎才君貌,明日我……” 小楼无视鹊逸的补救,吩咐道:“带上来。” “是!”大内侍卫齐声回应。 到底谁才是皇上啊?鹊小楼的架势比皇帝还大嘛!怎么人人都听他的?席家兄妹百思不解。好诡异的一家人! “你想干吗?”胡薏凝望小楼道。 “想你见个人。” “你让鹊逸办的?”胡薏问。 “不错。” 胡薏道:“是谁?” “是我。”女人,容貌气质年纪与胡薏不相上下的女人,跨门而入缓缓走近。 “你是?” “龙汐潆,沈风尘的红粉知己,龙钥麒的娘,倾鸿教的主子。”女人道。 胡薏猛得拍茶几跳起身道:“小楼,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俩同是沈风尘的女人,对雨儿的态度却千差万别,想让她劝劝你。” 胡薏喝道:“不可能!” “你恨惜春雨?”龙汐潆道。 “怎么?你不恨吗?他可是害死沈风尘的罪魁祸首!” “你知道沈风尘是怎么死的?” “我……” 龙汐潆道:“说不出口吧?他是中毒死的,死在你手里!却把所有的悔恨、恼怒、悲痛全推在别人头上,你以为沈风尘地下有知会高兴吗?” “放肆!”胡薏道:“我怎会杀风尘?你信口雌黄!” “是的,你想杀的是惜春雨,可死的却是沈风尘。的确出乎意料,但是事实!” “对!风尘总拿他试药,我偷偷换了瓶剧毒进去,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想的到他竟会舍命相救?这么自私的男人,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要我后悔终身?” 龙汐潆长叹道:“我也不愿承认,可风尘的确是爱着惜春雨的。可惜啊--!如果他不要如此疯狂,早些明白对他的爱意,了解他的重要就不会死了。怪风尘,怪我们,怪席宏、凤黎莒……但怪不得惜春雨!” “为什么?” “惜春雨原本就是身不由己,一个牺牲品。我们无能连沈风尘的心都抓不住,谈什么爱呢?席宏、凤黎莒首当其冲,所以我才不放过他们……” “是你杀了我爹娘!我要报仇!” “你这恶妇!拿命来!” “我杀了你!” 席家兄妹暴怒欲上前拼命,被一旁的侍卫困住脱不开身,只能谩骂心头的愤愤。 “席宏、凤黎莒根本不是人!为求生把年仅一岁的儿子送给沈风尘泄愤。你们知道自己大哥有多惨吗?冰雪山头只穿着件薄薄的单衣,吃着硬的像石头般的面团,冷了就奔跑取暖,一停下便浑身冻成冰块,浩大的天地孤单一人,你们能受得了吗?”龙汐潆蔑视席家兄妹道。 “爹娘又不知道大哥会这么惨!” “是啊!” “他们不会那么狠心的!” 席家兄妹辩驳。 龙汐潆道:“沈风尘是怎样的人,你爹娘不明白何需躲的不见踪迹,拿亲生孩子换自己的性命?他俩可是倾鸿教一里一外的左右护法。退一步说,即便他们不知道沈风尘的作为,就可以把儿子给人吗?对方可是为了报仇!如果当时送走的是你呢?你能活到今天吗?你会原谅这样的爹娘吗?”女人顿了下续道:“沈风尘是倾鸿教的主子,洛神宫的创始,以前的洛神几乎都是他□□的,难怪现今的洛神怎么都比不上?惜春雨更是他的杰作,他一手养育的天神!琴棋书画,舞乐礼艺,甚至到吃穿住行每样均无可挑剔,怎么学?做不好就服毒,能让人狠狠疼上一个对时,在这段时辰内却必须把他示下的完成,吐着血流着泪咬紧牙,为求专一,多残酷?山顶狂风呼啸,一个不慎掉入万丈悬崖,谁救他?还不是靠自己扎破手掌,开一条血路慢慢爬上顶?不过才5岁的孩子,竟活得如此痛苦,你们还能说席宏、凤黎莒不该死吗?” 谁能想象一个5岁的小孩能在这么严酷的环境生存下来?其中的辛酸哪诉得尽话得完? 席家兄妹呆楞地注视不知何时于小楼怀中入睡的春雨,怎说得出为爹娘脱罪的话?如果是他们,早疯了。春雨是奇迹,在地狱里成长的强劲生命! “这样你就心软了?”胡薏道。 龙汐潆不答反问:“你有儿子吧?” “明知故问!” “那么你儿子5岁时在干什么呢?” “他……”是啊!生长皇家不时防备着别人的暗算,可锦衣玉食,浮华享受,要什么有什么。在她的眼底下谁敢对儿子下毒?即是一点委屈都不会落在孩子头上。相比之下何其幸运,简直犹如云泥之别。 “如果你是惜春雨,过着他这样的日子,居然还有人认为你太好运,欲取你性命,你不觉得可笑吗?”龙汐潆道。 是啊!如果她是那孩子,会有多狠沈风尘?她一定手刃席宏、凤黎莒,恨尽天下所有的人。他为何如此平静呢?受了那么多委屈?难道不怨吗?…… “母后手中有多少棋子,我是不能尽知。但宁可错杀一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如你仍执意不悔,那么清苑宫颐养天年吧。”鹊小楼揉了揉春雨的乌发道。 胡薏惊道:“你想囚禁我?” “你是母亲我才放你一马,别得寸进尺。我有多狠你应该明白。”鹊小楼笑道。 “你……”胡薏杏眼圆瞪道:“鹊逸!你这个做哥哥的不会任弟弟为所欲为吧?” 鹊逸苦笑:“现今怕是没人阻得了小楼。得人心者得天下,魔教遍布武林,朝中各个以他马首是瞻,御林军又是他的部属,我看母后还是偃旗息鼓的好。” “你……你这个皇帝竟说出这般话,不觉得丢人?”胡薏气道。 鹊逸道:“母后不是因为小楼像沈风尘才倍加关爱吗?你应该最熟悉他的脾气,了解他的能耐了。我不想死,怎能与他相争?” 小楼横抱起春雨,环顾四周道:“今天的事不过是场梦,如是透露半句杀无赦!” “是!”众人跪地异口同声道。 “母后,台阶已经给你了,是上是下,任由挑选。女人,可以说是世上最仁慈的,一切皆在你一念之间。寻常母子不合仅是一家之争,你我动一动乱天下,还请三思。”鹊小楼离席而去。 “恭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望着鹊小楼的背影,龙汐潆道:“你们会放了我儿吧?”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次请你来是解决家务事。放心,不会为难龙钥麒的。”鹊逸道。 “现今已是沈家的天下,还有什么好斗的?我不会让钥麒找你们麻烦。”他儿子怎么斗得过鹊小楼这比沈风尘还懂得要领精明狡诈的人! “如此甚好。”鹊逸吩咐:“来人啊!送太后回宫。” “你想造反!”胡薏喝道。 “我只是照小楼的意思而已。说句不雅的,总不能让你狗急跳墙吧?”鹊逸道。 “你……” “太后请--” “太后……” “你们这些不俏子……放开我!我……”尖声嘶吼渐行渐远,消逝与风雪之中。 鹊逸有趣的打量着悲痛欲绝的席家兄妹问:“想不想去皇宫散散心?”他好想多知道些春雨的事哦!但,小楼一定不会让他晓得,自立救济吧!春雨真的好美,好强,使人心疼哦! “想不到爹娘竟是……” “大哥好可怜……呜……” “混蛋爹娘啦!哇--” 啧!哭什么?他有沈风尘这样的爹都还照旧嬉笑过活?哎--!如此阵仗怎么问?鹊逸一挥手,大内侍卫一人一个把人抬了去,浩浩荡荡回宫不提。 “啊--!”小小的身影在雪地里翻滚,嘴角淌血,洁白的肤色转为青紫。“噗--”一口口血水喷出,染成块红色冰毯。人儿绝望的凝视苍天,他快死了吗?终于不行了?最后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你……该死的,你怎么了?”男人焦急的抱起他,温暖的手心贴着他冻僵不住抽经的背脊。 原来他也有这样的表情啊!为什么呢?不是他下的毒么?死了好,再不用受苦……咦--?怎么突然暖和起来?从没有过这样的温暖!好想睡,好想,好想…… …… “不是我……我不想你死……”男人仰卧雪堆,抱着人儿道。 他睡了多久?雪下得好大,积得好厚。男人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么?没叫醒他练功?不骂他偷懒吗?男人好冰冷,比雪还冷!人儿不可思议的盯着对方。 “信我好么?信……信我……噗--”男人吐着血水,脸庞带着无止尽的悲伤。 “你,你救了我?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过是个泄愤的工具,玩物,不是吗? 男人凄惨笑道:“你不信……我知道没人会信,我……我……呜--” “我信!我信!我信!……”老天终于要收回他了吗?又将孤单一人面对这千年不变的冰山?疼也好,冷也罢,他不要一个人,不要…… 男人笑了。疯狂的人竟笑得那么温馨。“好傻,临死……才知道你有多重要……噗--”男人吐了口血道:“我……我这么对你,为何……你看我的眼神还是如此的依恋?……咳,咳……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喜欢吗?他不知道。可是不希望你不见,因为生命里除了你就再没别的东西了。不想失去,不能失去啊! 不见人儿回答,男人自嘲道:“是啊!你……你恨我都……不及……哪……会喜欢我……我这个……” “喜欢!我喜欢你……喜欢……”人儿湿润乌黑的大眼滴落泪水,打湿了男人的脸庞。 男人好容易抬起臂膀擦拭人儿晶莹的泪珠笑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爱……” 不--!不会的!他不会死……人儿拉着他蓦然垂下的手不停地摇晃,不停……不停……日月星辰,斗换星移,他就这么陪同沉浸与风雪之中…… …… 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人儿注视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一片茫然。 “这里是芙蓉谷,你以后住的地方。” 是啊,他已经不会出现了,永远……没人知道那面具内汹涌的情潮,滔滔的泪水……怀念他吗?明明是无药可救的残酷男人啊……讽刺的是,他的命换来自己的百毒不侵…… “春雨!春雨!”小楼轻轻唤醒梦中掉泪的人儿,拍抚着他的背安慰道:“想起沈风尘了?” “我……” “嘘--”小楼抱着他出门,哇--大片大片的竹林与云雾缠绕,小桥流水洞天,勾画出隔世的山林郊野。湖中碧波荡漾,鱼儿悠闲遨游。已是子夜,四下却闪烁星光,忽明忽暗,若隐若现,定睛望去一颗颗拇指大的夜明珠镶嵌于竹节间、池壁上、山洞里、楼宇顶……脚边不时跑过异兽,均是可爱的紧。清幽的风吹拂大地,带走人间的纷争忧伤…… “喜欢吗?” “唔!”春雨点头眼中满溢欢欣。 “这里是清风苑,为你而设。在杭州风情山庄的仙侣居时你不是羡慕吗?” 春雨淡淡倾笑,回拥小楼。 “湖心居我点你睡穴,是不希望你从新回忆那段往事。没想到你还是重温旧梦了。硬要遗忘反而记忆深刻,由我陪着你慢慢淡去吧。”小楼笑道:“人活着就必须向前看。” “我知道。”春雨悄悄闭上双瞳。 小楼亲亲春雨的额头道:“做个好梦吧。” 第36章 解决 第三十六章解决(完) 鹊逸昨夜整宿整宿翻来覆去无法入眠,鹊小楼是他的弟弟,却把好的都拿了去!他也想做个四处游历的侠客啊!为什么必需长居深宫这种无聊的地方?连女人都是最没品的那种!嫉妒东暗算西,为了求他青眼,连姐妹情分皆不顾及。上他的床心里还想着小楼,真是一言难尽!每天一成不变的上朝,批奏折,听大臣们老生常谈,他快疯了!又没什么调剂可慰抚他的身心……哎--!终于看对了眼,却已经是自己的弟妹?但……还没成亲吧?弟弟确实厉害,可是为了一生的幸福拼一次何妨?好歹小楼还会顾及亲情,输了也不至于死得太惨。天!听了席家兄妹话中的春雨简直是……好,明早就把龙钥麒找来问问,他一定知道的更详细……哈,哈,哈…… “皇……皇上,您这是……”榆贵妃拉了拉被角,战战兢兢看着身畔莫名其妙嬉笑的男人道。 “滚--!”鹊逸一脚把女人踢下床,径自做他的美梦。 “回教主,太后的心腹都撤了兵权,顽固不化的皆不会再开口。”秋煊赫单膝跪地禀道。 小楼点头道:“做的好!照这份名单发请贴。我要鹊逸第一个收到。”免得他胡思乱想。 “是!”秋煊赫领命而去。 鹊小楼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进房依偎着离开片刻便相思欲狂的人儿,心满意足的梦游他乡…… 次日,卯时,乾坤殿。 “什么?这是什么?”鹊逸一把抓过身边的太监总管道。 太监一个腿软,跪下道:“是,是……是七王爷的侍从呈上的……” “几时?” “丑时三刻。” “弟弟啊!你还真是算尽天下!我……”鹊逸大喝道:“把龙钥麒给我带上来。” “皇……皇上……”侍卫长跪禀道:“龙钥麒已被七王爷的人放了。” “小楼!”鹊逸瞪着眼前一干人咆哮:“到底他是皇上还是我是皇上?你们是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大厅内跪了一地,皆不敢声张。无论怎么回答都会掉脑袋啊?果然,伴君如伴虎啊……不过,要是七王爷的话就更……光想众人已白了张脸。眼见一件件价值连城的宝物抛毁于地,震耳欲聋,皇上怕是气得不轻! “我不会善罢甘休的!”鹊逸咬牙切齿道。 一日后,憬华宫,清风苑,辰时三刻。 “春雨你可要想清楚啊!真的要嫁给鹊小楼?”司易绝焦急道。难得找了鹊小楼不在的空隙见春雨,可要速战速决! “春雨我知道自己比不上鹊小楼,可我对你是真心的。”燕鹤归握着春雨的手苦脸道。 他们可是一接到喜贴迅速马不停蹄地赶来,知道错过了定会悔恨终身。 惜春雨微微一笑道:“司易绝,你上冰雪城其实是为了与秋煊赫的约定,下药对付群雄,好方便控制整个局势,谁知魔教放弃了并吞武林的计划,你也没取得长江一带的漕运权。对你来说利益胜过一切,你只是不甘心罢了。” “我……” “燕鹤归,在栖月山庄时我已试探过你,告诉你身边的奸细。你马上回了冰雪城,我想你当时并没考虑过我的险境吧?所以,在你心里冰雪城比我重要,不是吗?” “这……” “那么我呢?”门外又走进个脸色憔悴的男子。 “龙钥麒?” 春雨看了看他平静道:“也许受过太多波折,再难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即使你爱我属唯一,但太像你爹,边给我痛苦边说爱我……” 男人深深凝视春雨一言不发。 “我不想被捆绑不想成为一个玩物,更不希望互相猜忌。” “爱上鹊小楼了?” “想杀了我吗?”春雨笑道。“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龙钥麒你别乱来!” “我不会让你伤春雨的。” “哦!还真是两只忠狗,难道你们愿意看他与鹊小楼比翼齐飞吗?”龙钥麒瞪着司易绝,燕鹤归道。 燕鹤归道:“不管怎么说春雨都是我的恩人。” 3人正欲大打出手之际,忽然-- “住手!”绿衣男子冲入门道。 “鹊逸?” “皇上?” 他怎么会来? 鹊逸一把抓住春雨的手恳切道:“跟我走吧?” “啊?”春雨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一片茫然。 “难道你真要嫁小楼不成?”鹊逸语重心长,早把一边的男人当作摆设道:“你知道吗?我弟弟,就是小楼,他最喜欢荼毒别人,看对方痛苦来满足自己。你嫁给他不晓得要怎么被他折磨呢!出生到现在我一直在他的阴影之下长大,这种死不了活受罪的可怕谁也没我清楚,今天冒死前来,是不愿你受苦啊!” 一旁3个男人皆面带同情的望着他。 “不如跟着我天南地北逍遥,我会很疼你的。而且,没小楼那狡诈,恶劣的个性。为你王位都抛弃了,你看!”鹊逸拍拍身着的衣衫道:“我可是下定决心来的!快!在小楼赶不及回来之前逃……不!走吧!” 狐狸尾巴漏出来了!有这种人当皇帝,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春雨奇道:“小楼在干什么?赶不及回来?” 嘿,嘿……想起自己的得意计谋,鹊逸忍不住昂首笑道:“别看小楼这副冷酷的德行,喜欢他的人还真不在少数。我悄悄透露了他将成婚的消息,哈哈……我的乾坤宫都被包了个水泄不通,有人说一夫拼死万夫莫挡,那些人今日亦是冒死前来一诉衷肠,任他武艺高强双拳难敌众手啊!那场面真是可歌可涕啊!” 既然同是对付一个劲敌,男人们马上附和。 “鹊小楼红粉知己遍天下,春雨三思后行啊!” “春雨我只有你一个,同我回冰雪城吧?” “现在,你看清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吧?跟我走!”龙钥麒夺过春雨的手,欲挟他而去。 司易绝一把拍掉龙钥麒的手爪,拥住春雨的肩。燕鹤归不甘落后,揉向他的腰。鹊逸暗恨对手太多,拖延时间……4个人运巧劲扭打,春雨乐得清闲。 “来了憬华宫,怎不与我这主人打声招呼?” “鹊小楼--!”4人一致回头,异口同声道。 “你……你……”鹊逸脸色倏地惨白,语不成形。 小楼微微笑道:“我什么?” 鹊逸的脑袋摇得似拨浪鼓,他……他又不傻,怎会往死里跳。明明想痛诉弟弟以下反上之举,但十几年的压迫下,事到临头这威严不知缩哪儿去了,昨夜练就的慷慨激昂果然是临阵磨枪,急来抱佛脚--没用啦! 小楼看着4个怒目相向,各有所思的男子挑衅道:“怎么?想打一场吗?” “谁怕谁!” “我早想教训你了!” “来啊!” 一瞬间五条人影穿梭房内,鹊小楼轻巧游走于4人联合阻击下,衣衫飘飘,俊颜含笑,不时递个眼色与春雨分享。 “你给我认真打!” “为什么不出手?” “你以为逃得了吗?” 小楼依旧龙游四海,脚不点地,双臂巧妙的借各方之物,支身、倒立、旋转……4人尽力仍是无奈他分毫,倒是自己体力渐感不支,手脚困乏,脸颊发烫…… 鹊小楼看时机已到,滑向春雨横腰抱起道:“各位就好好享受吧。”说着飞出房门,砰!砰!砰!门窗封闭,4人一齐关于卧室。 “你故意的?”春雨眯眼注视小楼道。 小楼邪笑道:“就他们4个拿到请贴,你认为呢?” “你在竹林里下毒?” “他们看来都是连夜赶来,时间紧迫加上疲惫,使他们使了戒心。怕我发现,来清风苑自然会挑竹林掩饰踪迹。浓浓的迷雾中下些什么,容易啊!” “所以你故意装作被人缠住的样子,好让他们掉以轻心?最后的挑衅是为了叫他们提气使药物发作愈快吧?” 小楼亲亲春雨微怒的脸庞道:“雨儿真是了解我!” “你下了什么毒?不会是……” “催**剂。” “这样他们会……”春雨看着紧闭的门窗,难以想象4人会怎样…… 小楼嘴角一翘道:“就是要他们这样。竟敢与我争雨儿……哼!要不是看在他们是真心爱你的份上,可不是这么就算了。如此一来,他们定不会再来缠人。” 他们哪还有脸来?“这么做太过分了!” “难道要他们一辈子想着不可能得到的你吗?” 春雨默然。 “我这么做只不过想让他们彻底死心罢了。” “可……” “走,今天清风苑就让他们一天吧。”凭他们现在的体力哪砸地开门窗,哼……想抢人?也不看看对手是谁!下的分量,够你们消受了!成亲?我鹊小楼哪在乎世俗纲常,认定的妻子还用得着婚嫁束搏吗?爱,一生一世,决不会让情人身心动摇,没有这度量哪配做雨儿的丈夫!一次解决,他可不想时不时与情敌周旋,以后的日子是……“雨儿,怎么了?”小楼不解春雨于怀里挣扎的举动,忙问。 “也许鹊逸说的对。” “什么?” “你有很多知己吧?” “我只有你。” “听说全京师的美人都巴望着见你一面,魔教里更是到处可见你的红粉。” “不是,你听我说……”小楼追着春雨,把老哥恨了十成十,背后咬耳根,放过他太便宜了! “万一你不再爱我,岂非要同你这狡猾,不择手段的人周旋?” “雨儿!这么说自己的老公太毒了吧?你知道我……” “我爱你啊--!” “信我……” 声息渐渐消失于竹林的尽头,爱还长着呢…… 传闻,传闻-- 皇上龙颜巨变,置后宫佳丽于无物,整天金樽空对月,光听王爷二字发寒…… 一向冷漠洁身自好的冰雪城主燕鹤归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每夜醉卧花巷; 亦正亦邪‘笑面钟馗’龙钥麒三餐必配麻雀,见了逍遥堡的产业便挑; 更绝的是任人头上撒野的司易绝,不但不吭声,居然一路缠了上去…… 那天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概只有天知地知,连他们自个儿都刻意遗忘了去,可……真忘得了吗? 各大门派还在养精蓄锐,整天疑神疑鬼怕大敌来犯…… 武林第一庄二少秋煊赫通缉逃妻…… …… 等等别走,还有最重要的没说啊! 今天是位高权重的七王爷成亲的大日子啊!举国同庆,被邀的各大掌门皆是喜气洋洋而来,战战兢兢归去……不知为何魔教活动猖狂,听说,听说是他们教主的大喜之日,你说奇不奇?……哎,哎,哎!叹什么气,你怎么跟刚才4个流浪汉这么像哪?把酒浇愁,互抱痛哭?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大男人当众拥抱,哎--算了,算了,偶看热闹去…… 哎--成亲的对象是谁啊? 一个男人。 一个只有黑与白的男人。 一个使人移不开眼神,如同温柔清冽的春雨般的男人…… 嫁事风波 嫁事风波(番外) 嫁事风波 呜,呜,呜…… “哭什么哭!”鹊逸眉峰紧锁听得西厢哭声袅袅不绝于耳挥开美酒金樽喝道:“把她给朕带来!朕倒想好好看看是谁破坏朕的雅兴!”近来一切皆不如意,偏偏又有不识轻重的人硬搅乱他烦躁的心绪。哪个混蛋说真龙天子富有四海无所不能?他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得不到,还被……呜,呜,呜……他才想哭呢! “奴才不知皇上何事烦心,但还请以一国为重保重龙体。”太监总管瞅着鹊逸一脸惨淡,听说皇上饭食多余难以入寐,日间脾气怎能不上涨?唉--奴才难为啊! 不须半盏茶时,六位嫔妃肿着眼战战兢兢跪于白玉桌前,鹊逸觑眼观之其中竟不乏自己宠幸的妃子,不禁愕然。 哭什么?又没进冷宫鹊逸不耐烦怒道:“有何事劳卿累心,偷哭至此?尔等不知七王爷喜事将近吗?”如小楼闻风谣言还不以为他暗地调唆施晦气,哪里容他分辩,光这么想鹊逸便觉背脊如附毛虫痒中带刺冷地他直打寒噤,可怜冬风呼啸绕着光秃秃的树枝哪儿来的毛虫,唉--意随心动啊!怪不得他,怪不得他! 就因为得知七王爷要成婚才哭的!呜……这么个俊朗风流的人物,平日虽碍有身份靠近不得,可好歹良人无与匹配比翼双飞,还能做做深闺春梦填补后宫争锋的阴郁,无奈今宵梦碎醇酒醒抬头清风里,一片孤寂,蒙尽人难骗自己。日后唯一的温柔慰藉逝而去,忆此怎不叫人悲从中来?一朝贵妃一朝梦,又有几个能母仪天下。说实在,这后宫佳丽比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百姓之妻更不如,勾心斗角不过使君怜一度,母慈竟难换子孝,谁曾叹莫生帝王家啊?但,能说吗?肺腑之言亦只做陈词滥调合着泪往肚里吞,女儿家作不了主,否则岂会在深宫之中为沧海一粟! “回皇上,臣妾见御园花谢凋零月光下满苑凄凄惨惨不禁感慨,有道自古女子多愁。是臣妾有欠思量,一时被晚景所惑,求皇上赎罪。” 嫔妃中有胆大心细地柔声回禀,其余末不附和。 鹊逸冷笑。世道人心不古,他这后宫何尝不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哼!想一套说一套,枕边人哪个不是冲着权势讨好他?她们念的惦的真是他吗?小楼啊小楼,他的弟弟,他的交心知己,他的毕生劲敌,剪不断理还乱,愁丝缠,何耐血缘绊,多少无奈。“哦,如此说来倒是朕不懂风雅搅了你们的兴了?” “臣妾不敢。” “请皇上赎罪!” “求皇上息怒!” …… 鹊逸睨视着眼前跪倒一片的奴才心中生厌,回想小楼府宅似仙似幻的人儿又是声吁嘘长叹,须臾突然皱起眉峰咬牙切齿左臂一扫桌面所置的琼浆玉液洒了满地,丁冬丁冬滚着酒杯,四下刹时寂静。半响幽幽开口道:“小楼,如非你是我胞弟……”轻轻的一句好象从胸腔深处崩射而出的怨怒,每想到春雨同时又忆起那荒**可耻的一夜,难道他的宝贝别人连想的权利都没有吗?他这皇上当得可真窝囊! “我不是你胞弟,欲待如何?” “当然是罪加……”鹊逸倏地一个激凛,苦笑着扭身回视,真是众里避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鹊逸只觉眼眶一热,乏力地瘫坐白玉座上,继续未完的冲击。怎么没人禀报哪?御林军都是干什么吃的!早知会遇上他还不如乖乖躲龙**消祸,呜……天要亡我啊! “恭迎七王爷!”太监,侍卫忙不失时机地拉开嗓门吹散一园的深沉幽怨。 “我……我……”鹊逸正急着怎么推脱欲陷害对方的说辞,哪还顾得上找无辜开刀发泄忧闷。 能让当今圣上失魂落魄茶饭不思的恐怕天下只此一家,鹊小楼轻勾嘴角落座,不等鹊逸第二波感慨道:“我知道,我知道,三哥是想我了,难怪背地里那么念着我。日后得空,我定多陪陪王兄,叙叙兄弟之情。”小楼眯着眼凝视鹊逸愈发惨白的脸缓缓浅笑。 叙兄弟之情?饶了他吧!小楼少来吓唬他就算尽情分了,他忙完朝政哪还有力气应付这奸诈、阴险、卑鄙……的亲胞弟啊!鹊逸惊窒的几乎哀嗷,赶紧驱散满脸菜色推笑道:“什么风把七王弟吹来朕的广凰亭?”随即朝身畔的太监使眼色道:“还不快重布御宴!” “是!” 鹊小楼眯眼目送小太监抽身,视线慢慢转向长跪不起的后宫嫔妃笑道:“原来王兄在处理家事,小弟自是不便插手。” “你们都下去吧。”鹊逸斜了眼众妃道,其中竟有看小楼发痴惘顾身置何地的,只差没把他气昏了去。 “列位王嫂留步。” 众妃无不回头娇羞而立的,如非鹊逸在旁虎视耽耽怕是早有人奔上前一诉衷肠了。 “臣弟成婚在即,闻诸位王嫂皆是刺绣行家特来求取嫁衣,王兄不会反对吧?”小楼换而睨视鹊逸,风韵流转间霸气聂人,压得对方胆战心惊。 他知道了?是啊,只要明眼人哪个看不出那些嫔妃的意图,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们不知小楼对春雨爱如至宝犹过不及,怎容人妄加异议。替心上人作嫁衣,新娘不是自己,这比杀了她们还难受吧!叫人情何以堪?鹊逸心念一闪,微觉酸涩,唉--天下如意事能有几多,他真龙天子又占几何呢?“你我兄弟别把情分说生疏了,要她们刺个绣有何难,吩咐一声也就是了。”鹊逸喝了口太监呈上的酒笑道:“嫁衣在三日内织绣是急了些,季禾你在旁提点着,都下去吧。” “奴才尊旨!”小太监领命带着众妃离去,女人寡寡不悦神□□涕凄凉的悲情却留连不息,怎奈在坐两人皆是铁石心肠,徒添惆怅。 “如此,我先谢过三哥了。” “兄弟说什么谢字。”鹊逸心虚地赔笑。呜……做皇帝好难,做哥哥更难。 鹊小楼接过御赐佳酿一饮而尽,挥退左右,其中的豪迈逍遥真乃春风一笑失颜色,无人匹及。“也对,该是王兄谢我才是。” “啊?”鹊小楼这么说,倒让鹊逸二丈和尚摸不着脑狐疑地望着他。 “你是过得太舒心,忘了今日何昔!你已经十日不上朝了,不晓得是谁妖媚惑主使皇上贪恋宫闱?”小楼冷笑着凑近鹊逸一字一顿道:“莫非王兄是难忘我清风苑的滋味?” 筷子应声坠地,鹊逸脸色僵滞眼神恍惚不定,颤巍巍道:“你……你……别在我面前提那夜。” “哦?你就是这么报答代了你十天早朝,批了百份公文的臣子的!” “我……”鹊逸稳了稳情绪道:“你我兄弟何必那么计较?” 小楼牵动嘴角凉凉地注视着鹊逸,半响道:“原来三哥还认我是你兄弟。” “怎么?” “我近日成亲本该陪着春雨而不是那堆墨香听些顽固的老调长谈。” “这……” “再重的伤十天也该痊愈了吧?毕竟你是上床不是冲锋陷阵!三哥该知道我兴趣不好,如突然想再续一次清风夜做报酬赏玩,王兄是来不来?”鹊小楼的语气及近细微,目光亦愈加凛冽。 简直胆大妄为,欺君犯上,别个拖出去乱棒打死亦不为过,但他是小楼,是自个儿从小疼到大的弟弟,皇权之家亲情犹为可贵,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霸王啊!“明日我定早朝批阅奏折。”总行了吧? “这些本就是王兄分内之事。” 互瞪半株香时,鹊逸视死如归道:“你说吧,想怎样?” “婚后一年内不理朝政,母后就由你代为关照了。” 鹊逸明白激怒小楼没好果子吃,只得退而求次争取利益道:“一年!你不是开玩笑吧?很多决策需有你才行,最多三月。” 鹊小楼讪笑道:“三哥,我可不是求你。如你想三年不见我的话也无妨。” 就是说再讨价还价自己得独撑三年内务,到底谁把小楼教那么歹毒的?他小时侯明明是那么乖巧可爱。鹊逸摇头妥协。“一年就一年,你把秋煊赫借我。母后的兵权已撤兴不起什么波澜,尽管放心。” “无风亦兴三尺浪,母后那边还得小心为妙,我不想春雨受任何威胁。至于朝政,我出游前会安排,不必多虑。” “如此甚好,你陪春雨玩个尽兴吧。”他还能说什么呢?鹊逸哀叹。 “你难得说句人话。”小楼觑了眼鹊逸抬头月中天偏身起座道:“春雨该醒了,告辞。王兄继续赏月,附庸风雅得上一字半句名言流芳百世亦不谓可知。”话毕飘然而踪。 什么话!走时仍不忘讥讽他,真搞不懂谁才是当今圣上。此刻小楼的心怕只挂着春雨,也仅容得下他,多满足的笑,有爱人终究不同。他于这孤漠皇城中是否能找到属他的绝世无双,怕就怕已相遇却错过。想要个情人竟这么难么…… 鹊逸呆呆地看着月亮,今夜又是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