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后裔》 第一章 《茅山图志》 月,前所未有的寒流席卷着这座历来被看作天子门户的城市,中华大地正在经历着史无前例的浩劫,文化大革命的风暴在这一年达到了峰,甚至波及到了香港,已经初露端倪的上山下乡风搅得到处人心慌慌。相比起农村,城市生活还是相当优越的,每月粮油多少有保障,虽吃不饱,但毕竟比乡下的白薯面强的多,度荒年,波及全国的三年自然灾害,民间又称“度荒”)的阴影在人们心头的烙印实在太深了。 作为校革委会的书记员,张国忠最近满面愁容,因为革委会交给他了一个十分不*谱的任务,就是写一篇批判封建迷信的文章。 张国忠是个中专老师,原来在这学校上学,后来因为成绩好,留校当老师了,别看中专,那个年代,考上中专可比现在考清华大学难度大的多,文革以前,考不上中专的人,才去上高中,一直到改革开放中期都是如此,那时的中专毕业生,绝对算得上真材实料的知识分子。 对于毕业时语文近乎满分的张国忠而言,一篇批判文章简直是信手捏来,到校长书记、大到二战名将,只要到了张国忠笔下,绝对就成了无药可救的人渣。但是对于眼前这本从校党委书记家抄出的清末版《茅山图志》却实在无从下笔。 书里写的,全是一些什么如何降妖捉鬼一类的方法,还有一些类似于武术的图解,一些自己从来没听过的植物器物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以及这些东西怪癖无比的使用方法,更让张国忠摸不着头脑的,就是记述着如何解决一些看似生病的人体症状,但方法非常匪夷所思,例如房檐下的土、喝泡着古代铜钱的香油一类的东西,完全不着边际。 写批判性的文章,是要有理有据的,这也是革委会的要求,你这东西是坏的,必须明前因后果,坏在哪里,为什么坏,给群众带来了什么坏处,什么样的东西不坏云云。如果是批判《聊斋》这类的神化传,倒还好写,但眼前这本书,看似对人没什么坏处,至多这本书所写的是假的骗人的,但欺骗和毒害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写成欺骗肯定交不了差,革委会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把这种东西描述成毒害了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大毒瘤,但在张国忠看来这种法压根就无从谈起啊,书里又没写用活人去祭祀或者杀人放火,至多是让人把房檐下的土冲水喝了,难道这就祸害了中华民族伍千年吗?一想到这,张国忠便一筹莫展。 两个礼拜过去了,张国忠始终在翻看这本《茅山图志》,指望从中找出破绽来,但书中内容看似不着边际,但实际读起来却环环相扣无懈可击。此时张国忠的爷爷颤颤巍巍的从阁楼上下来了,“孩子啊,那书上写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就找个人试试。”“你这个无产阶级的叛徒,我跟你没有关系!不要干扰我的革命工作!” 自从爷爷被扣上叛徒的帽子,张国忠家里就跟古代被抄家的大臣没什么区别,先是父亲在厂里被批斗然后开除,后是自己入团受阻,自己家的玻璃也被外面人砸了,最后还是一家子人含着眼泪跟爷爷签了断绝关系划清界限的字据,才勉强息事宁人。从此后张国忠的爷爷只能一个人住在四面漏风的阁楼里,一家人虽然心疼,但也没办法,张家和几个邻居混住在当初意大利租借地的一个木质洋楼里,他们的一举一动邻居都看着呢,除了半夜偷偷给爷爷塞一条棉褥子,只要白天稍微做出亲密的举动,都面临被邻居举报的危险。 爷爷笑了一下,扶着墙一步一拐的下楼去了,不过爷爷的话倒是给张国忠提了很大的醒,“是啊,我找个跟书上描写的有同样症状的人,用书上的方法试试,倘若不灵,那这套东西不就不攻自破了吗!”实话,这时的张国忠对书上这些匪夷所思的内容,还是半都不信的。 可是,书上描写的症状实在是不太好找。拿着革委会的介绍信,张国忠在一个礼拜里走访了几百户人家,都没现有类似的情况,正当张国忠准备放弃这种大海捞针般的寻找,另辟蹊径时,一个消息传到了张国忠的耳朵里。 这天早晨,革委会的刘跑到张国忠家,告诉张国忠,学校党委书记魏老二死了(凡是被批斗的人,都要被去掉尊称,起个外号,批林批孔的时候,连孔老夫子都被安上了孔老二的外号,就更别提这个名不见经也不传的书记了),是畏罪自杀,他媳妇疯了,但神智很清醒,只不过不时的胡言乱语,的全时魏老二年轻时的事,革委会认为他媳妇想给魏老二翻供,让张国忠一起去审魏老二他媳妇,然后写一份批斗书。 着个消息,让张国忠心中一动,因为这魏老二媳妇的症状,似乎与《茅山图志》中描写一些症状十分吻合,“只要我用书中的方法试试,无效的话,那论据就有了。”想罢,张国忠把家里的醋瓶子踹在了包里,戴上纸笔和事先找好的柚子叶,和刘出了。 到了魏老二家,张国忠不禁一阵心酸。实话,魏书记生前为人很和善,而且博学多才,亲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很长一段时间里张国忠曾经很崇拜魏书记,但此时的魏书记家,跟几十年没有香火的破庙没什么区别,到处是打砸抢过后的狼藉,只有魏书记的妻子一个人躺在床上,嘴里流着口水,胡言乱语个不停,在床边,站着几个满脸严肃的年轻学生和老师。 张国忠从找了张破报纸直接坐在了地上,仔细的观察着魏书记的妻子,认真听着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我怎么可能是叛徒呢入党,天津解放的时候我是校纠察队的队长,还抓过特务,立了功,我档案上都有,你们的都是诬陷!”这些话时,魏书记的妻子目光呆滞却语气激烈,整个屋子里充满了奇怪的气氛。 “你他到底是真的精神病,还是装病想替魏老二开托啊?他的抓特务记录,确实是真的,真是怪了,这事魏老二生前也没提过,就连陈校长都不知道还有这么档子事。”刘偷偷跟张国忠嘀咕。话,听听她还想什么!” 第二章 李村 月下党河平区委书记王向升是我的入党介绍人!他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连日子都记得这么清楚,跟档案上写的一样,不会是魏老二临死前告诉她的吧?”“不可能,魏老二在学校水房住着,直到他上吊,从来没回过家,学校天天有人站岗的,以魏老二的身子骨,不可能翻墙出去的。”学生们声嘀咕着,完全没注意张国忠已经凑到了魏书记妻子的床前。 “魏书记,王向升也是叛徒这谁都知道,他比你死的还早,你你不是叛徒,还有什么其他证据吗?”此时魏书记的妻子又好似什么事都没生过,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傻笑起来。 张国忠这一提问,尤其是他称呼魏书记的妻子“魏书记”,让周围的人吃了不的惊。“我张同志,你是不是也疯了?我得找你谈谈!”站在一旁的革委会宣传员刘洪刚意正严词的看着张国忠。 张国忠把所有人叫到了门外,“她是真疯了,你们没看见他的眼神和哈喇子吗?她以为自己就是魏老二,绝对是真疯,对待精神病,就得顺着他的话,其实精神病人有自己的一套理,只要把她那套理推翻了,她也就没词了。”的也有道理。那你去试试吧。” 张国忠再次来到魏书记妻子的床前,把包里的醋瓶子和柚子叶掏了出来,往柚子叶上倒了醋,一下就按在了魏书记妻子的脑门上。这招就是在《茅山图志》上学的。周围同学此时都愣了,只见魏书记妻子手脚微微的抽搐着,身子不断的扭动,“快按住她!”张国忠大喊,这可是检测《茅山图志》真实性的大好机会,倘若柚子叶掉了,试验就失败了,要二十四个时辰也就是48时后才能再来,那样就不能彻底证明《茅山图志》的虚假性了。 周围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的按住了魏书记妻子的手脚。过了大概一分钟,魏书记的妻子不动了,每个人脸上都一头雾水,“她怎么了?不是死了吧?”一个女学生吓得满脸煞白问道。 拿掉柚子叶,张国忠仔细看着魏书记妻子的一举一动,半天,魏书记妻子睁开眼,常出了一口气:“我这是在哪啊?”…… 张国忠跟那些革委会同学,这是自己老家治神经病的偏方,也不是每次都好用的。但实际情况只有张国忠自己知道,这次经历,动摇了张国忠对《茅山图志》真实性的怀疑,“莫非是巧合?但也太巧了吧?不对,肯定是巧合,肯定是魏老二他媳妇装疯卖傻,看我们按住她以为我们要把她也拉出去批斗,才不得不假装康复的。”张国忠不停安慰自己,但在内心深处,却始终不能重塑对《茅山图志》那种深刻的怀疑了。 张国忠老家治疗神经病的偏方很快在学校传开了,据是用几片树叶子蘸醋按在脑门上就行,也有几家确实有精神病患者的家庭试过,压根就不管用。殊不知,真材实料的神经病,这东西哪里有效? 张国忠看来,宝贵的验证《茅山图志》虚假性的机会被浪费了,还得再找。可是去哪里找呢?那时候虽畏罪自杀的叛徒内奸很多,但家里却没有再出现过类似现象,一筹莫展之际,张国忠的爷爷又来了。 “怎么样?管用不?”张国忠的爷爷以前在农村当过民兵,怪事在农村比比皆是,所以张国忠的爷爷自从看到张国忠天天琢磨这本《茅山图志总想告诉孙子那东西其实蛮有效。 在确定了邻居家确实锁门没人之后,张国忠压低了嗓音。“爷爷,你这玩意到底是真是假啊?”“真假我不敢,但农村出事,都是找先生看,大夫看不好的,先生来了八成就能行。”“我看那只是巧合,这东西肯定是假的。”“你要不信,就去农村,找这种事比城里好找的多。” 带上了干粮,张国忠步行去了远郊。 位于站附近的李村,当时是天津周边比较正宗的农村,和市边上的城乡结合部不同,这里保存着很正宗的农村风俗和生活传统,村民大都姓李,多少还都沾亲,这里虽离市区不远,但交通可以闭塞的很,根本没有像样的路能通过来,虽已经成立了生产队,但文革的暴风好像并没在这掀起太大的波澜,除了前两年斗过一个外姓的富农以外,这两年除了斗斗偷高粱杆的偷外,基本上连大规模的批斗都很少,大部分村民虽身份是社员,但骨子里的观念根解放前并没什么本质上的改变。 张国忠给生产大队李队长看了革委会的介绍信后明了来意,李队长微笑着看着张国忠,“好子,年纪青青,道行不啊,我告诉你,村里现在就有个人闹撞客,抬到医院,大夫是撒癔症,让抬回家等死,他家闺女长的好,谁能把她爹瞧好,就跟了他了,远近来了不下十几个先生瞧过了,都不行,你要是能行,看你伙子长的好,那大黄花闺女就能领走也不定…” 这番话的张国忠哭笑不得,这李队长干脆把张国忠看成是市里派过来跳大神的了,正经事轻描淡写,起黄花闺女来倒是眉飞色舞的,这都哪对哪啊? 不过在与李队长的交谈中,张国忠倒是头一次听了“撞客”这个新名词,原来这种病症医学上称之为“癔症”,只能归为精神病,并无其他解释,也没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而在农村,这种现象叫“闹撞客”,按老百姓的理解就是鬼上身,找个跳大神的折腾一下就好了。 农村人的热情真是出乎张国忠的意料,李队长家就跟过年似的,做了一锅土豆炖鸡,还炒了一盘辣椒鸡蛋,大白菜烩粉条,吃的张国忠都不好意思了,为了自己那无聊的文章,害人家把过年的材料都提前用了。一听是市里过来的人,李队长的大儿子还拎来两瓶白酒,张国忠虽然一再强调自己不会喝酒,还是被灌了两盅,从没喝过酒的张国忠顿时栽倒在床上,等醒过来时,床边上竟然站着个大闺女。 第三章 撞客 张国忠仔细端详了一下床边上这个大闺女,穿的惨了,但眉清目秀,俨然比他一路上看见的农村女孩好看不少,即使放到自己学校里,也能算个中上游。 李队长此时走了过来,“伙子醒啦?这就是李大明家的丫头,听你能瞧撞客,一早就跑来了。”张国忠心都碎了,他本来是来农村验证《茅山图志》虚假性的,但现在从村长到村民,都认为他是来给村民跳大神的,而且待若上宾,其实他只不过是大概翻了两遍《茅山图志》,了解皮毛中的皮毛,好多文言文他看不懂也懒得琢磨,现在可好,被人家当成救星了,昨天还吃了李队长家一顿过年饭,现在要是一字一句的解释自己的来意,恐怕会伤害了农民兄弟的感情,算了,硬着头皮去吧,反正十多个他们所谓的先生都瞧不好,我这么年轻,瞧不好也不丢人,正好也验证了《茅山图志》的虚假性,其实在张国忠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像上次一样瞎猫碰死耗子蒙上,毕竟吃了人了家嘴短嘛,更何况还有一个长相不错的农村大闺女巴望着。 闹撞客的人名叫李大明,好像还是李队长家的亲戚,据是前两年挖河堤,挖出过一口大棺材,从此后就坐下了病根,天天自言自语,自己是两榜进士什么的,天天之乎者也,每天就吃咸菜喝水,人一天比一天瘦,眼看着瘦成了一把劈柴,李大明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弄成这个地步,家里的活都是闺女李二丫和一些亲戚朋友帮着干的,本来家里就穷,这几年请先生什么的更是把家里折腾了一个底朝天。 实在的,就当时而言,张国忠也不知道该咋办,只好把批斗人时的那套词拿了出来。 “姓名!” “你什么?”从眼神和语气看,好像李大明不是这句话的人。 “我问你叫什么!”张国忠一拍桌子,语气异常强烈,一来是先制人,二来也是给自己壮胆。 “在下姓程明科字相章,号路风居士,嘉庆庚午年进士,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你等毛童,何来与我…” 李大明就是个种地的,初都没念过,还什么字啊号啊,还才高八斗,张国忠越听越想乐,而门外的李二丫却对张国忠的希望又高了一成,以往先生可没张国忠这么厉害,一看见李大明,立即害怕的跟个孙子似的,不了几句话就跑了,眼前这个市里来的先生就是不一样,这么厉害,看来是“道行”不浅。 在张国忠想来,跟上次一样,用柚子叶蘸醋,贴到李大明脑袋上就算完事大吉了,但先前工作还是要做的,就是先要把李大明盘问一番,让乡亲们看看自己还是有一些工作量的,无产阶级的力量始终会战胜一切牛鬼蛇神。 “你既然是清朝人,来这干嘛?!!” “哈哈哈,毛童,竟然敢询问本座,”李大明目光虽呆滞,但却带着一种不上来的凶狠,“今天就让你看看本座的厉害!”着,李大明忽然向张国忠扑过来,双手紧紧的掐住了张国忠的脖子。张国忠正在想着,刚才这子还在自称自己是进士,现在怎么忽然成本座了?只有国民党反动派的军官才称为军座,莫非李大明是个特务?想着半截,李大明已经扑了过来,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张国忠一反应也没有,只觉得着双手的力量大的惊人,根本就不像是人的力量,仅仅一两秒,张国忠便已被掐的脸色青紫,吐着舌头一句话也不出来。 此时,李队长瞪大了眼珠子,刚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又来了,快来人!此时身边七八个年轻力壮的村民一扑而上,去扯李大明的胳膊。 其实,这种事在李大明身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有几个先生,要么不敢进屋,要么硬着头皮进去了,就会遭遇这种事,而且一到这种时候,骨瘦如柴的李大明便会力大无比,要七八个壮伙才拉得开,有一个先生因为年纪大了,仅几秒钟的功夫就险些被活活掐死,幸亏村里的大夫来得及时,又是针灸又是人工呼吸,才缓过来,从此后,再也没有先生敢来给李大明瞧病。 对于李大明的撞客为什么闹的这么厉害,先生们也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这东西已经成气候了,想治住不易。 张国忠慢慢张开眼睛,先看到的是一个传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训斥周围村民:“跟你们过多少次了,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以后不要搞!李大明患的是精神分裂,求神拜佛有什么用?你们要相信科学!还有你李铁生,你身为队长竟然带头搞这种事,以后怎么做别人的工作?万一这孩子死了,怎么跟他家里人交代?…” 此时张国忠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亲身的经历告诉张国忠,刚才生的事绝不是精神分裂那么简单!那种掐人的力量,绝不是他本人的力量,就好比工厂里的车床一样,出力量的是骨头而不是肌肉,更何况李大明骨瘦如柴,两只手就像鸡爪子,哪里还有什么肌肉?想掰开的话,那感觉就好像用手指去掰钳子,从神经末稍就能感觉出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这时,张国忠对《茅山图志》的怀疑已经快土崩瓦解了,虽从便接受无神论教育,但张国忠毕竟是个中国人,五千年的传也好神话也好,毕竟在张国忠的脑袋里有一些抹不去的痕迹,加之这些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事,张国忠已经深深觉得眼前这位农民兄弟需要的绝不是医生和药品,而真正是某些自然的东西。 李队长拍了拍张国忠的肩膀,“伙子,你算在他面前坚持时间最长的了。”持时间最长?”他先生都是刚进屋就被掐上了,而你不但跟他面对面坐了半天,还跟他对了对话,他还能回答你的问题,看来你本事确实不。” 张国忠再一次哭笑不得了。这位李队长铁了心就认为自己是个跳大神的。 第四章 符 “李大明论辈分应该是我表侄子,这次你也尽了力,我代表广大农民阶级谢谢你!”张国忠差笑出来,代表广大农民阶级,这口气跟伟大的林副主席差不多了,但看着李队长一脸严肃,自己也不好**笑来。 其实也没干什么…” “伙子,别谦虚拉,好好修行,以后前途无量啊!” 张国忠心都碎了,一个无限忠于党忠于**的无产阶级斗士,就这么硬生生的成了跳大神的。 但是张国忠并不想就此离开,因为他带来的柚子叶和醋还没用上,也许真的管用呢?为了农民兄弟的宝贵生命,张国忠决定无论如何还是要再冒一次险。 当晚张国忠一夜没睡,捧着手里的《茅山图志》边找边琢磨,按书上的,这种现象在茅山术中称为“阳溺漦”,常见的有三种原因引起魂附体牲修仙借体河之脉夺体,前两者是“阳溺”,最后一种是“活漦”。 对付这种现象,有数十种办法,可根据周围条件就地取材,柚子叶蘸醋只是对付人魂附体的最简单的方法,但作用不大,仅对新故冤魂、故故亡魂略有作用,且与天时有关,卯时到申时,阳气最重时效用最佳,而其他时辰需看亡魂气脉强弱,弱则驱,强则愈溺。所谓愈溺是什么意思,张国忠没想明白,莫非是病情加重? 此外,还有不少种比较有效的方法,但或者需要画符,或者要找一些虚无缥渺的东西,这些东西张国忠非但从未听过,甚至怀疑世界上是否真实存在。比如桃婴、百琛、鸡喉、素问、童子眉什么的好几十样,莫非是要鸡脖子和孩的眉毛?张国忠一头雾水。 虽李队长百般阻拦,但张国忠还是坚持要再试试,李队长无奈,找了十多个壮劳力把李大明用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最后还用大号的粗麻绳把他的脖子捆在了院里的石碾子上,这李大明也没反抗,嬉皮笑脸的边流口水边看着别人捆他,此时,张国忠给李大明瞧撞客的消息已经传遍全村了,不少村民拖家带口来到李大明家门口看热闹。 李大明看见张国忠,咧着嘴傻笑起来,“娃娃,本座念你年幼,想给你教训,饶你一命,莫非你要试试本座的本事不成?” 李队长此时已经把门口的村民都驱散了,并且让那十多个壮劳力手持绳索站在两边,准备应付随时可能的突事件。 张国忠此时也不装了,从兜里拿出事先准备好了的柚子叶就往李大明脑袋上拍,可没想到,李大明非但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手脚抽搐现象,反而哈哈大笑,“就这本事,你想治我?”这个效果其实是张国忠预料之内的,就凭他昨天那股子手劲,想必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况且书上的明明白白,只对刚死的亡魂有效,这李大明张嘴闭嘴嘉庆年的进士,想必死了几百年了,想到这,张国忠又掏出昨天晚上照着《茅山图志》上描出来的符(昨天晚上现找李队长去村里糊纸人的李老六家拿的黄纸,再按书上的图样,用朱砂描出来的),吐了唾沫,啪的一下贴在了李大明的脑门上,此时李大明立即一反了刚才的嬉皮笑脸,瞬间换了一副凶神恶煞般的脸孔,两只眼睛向上翻,几乎看不到眼球,牙齿也龇了起来,嘴微微长着,舌头向外伸出,鼻子里出了奇怪的哼哼声,就好像老年人咳痰的声音。而贴在他脑门上的黄纸,也莫名其妙的冒起烟来。看着这些事,张国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黄纸没人去火,怎么会自己冒烟呢? 此时周围的壮伙都睁大眼睛,有的甚至抄起了家伙,除了绳子套索,还有粪叉子、耙子、锄头,赶牲口的鞭子,总之手边有什么抄什么,以此掩盖心中的恐惧。 张国忠也暗暗的抽出了腰里的皮带,他可是尝过李大明的利害,这次万一再有个什么闪失,可能就真的要去见马克思了。 看来张国忠的黄纸真的激怒了李大明,贴在他头上的黄纸冒了会烟,中间烧出一个洞,忽然从他脑门上滑了下来,而李大明此时翻上去的眼珠又翻下来了,狠狠的盯着张国忠,哇的一声惨叫,身上大拇指粗的十几圈麻绳竟然嘭的一声被挣断,身体猛的向前冲。 幸亏还有根更粗的麻绳把李大明的脖子捆在石碾子上,他这一冲不要紧,整个石碾子险些被带下碾台,这石碾子是实心的大石头,怎么也有四百斤重,而且中间还有一根腿肚子粗的木桩固定,这一下的力量可想而知。 守在旁边的村民一看事不好,十来个壮伙一哄而上,将李大明按倒,可没想到,李大明竟然像电影里的僵尸一样竖直站了起来,左右胳膊一甩,把两边的壮伙各甩出三四米,余下的壮伙看见这阵势也不敢再上前了,此时李大明又是一冲,捆着他和碾子的麻绳嘭的一下,还连着一半,碾台中间固定碾子的粗木桩也被这一下拽折了,整个石碾子一下被带到了地上。这可是村里能找来的最粗的麻绳,这根麻绳要是再断了,恐怕能捆住李大明的就只有钢丝绳了。 张国忠脸都白了,眼看着李大明拖着石碾子一步一步走向自己,麻绳随时都有短的可能。 第五章 下乡 俗话好汉不吃眼前亏,张国忠撒腿就跑,可就在此时,李大明忽然像一滩泥一样瘫倒在地。张国忠听到扑通一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在这一刹那,只见李队长忽然咧着嘴冲了上来,一把掐住了张国忠的脖子。 这时旁边愣着的壮伙也都反应过来了,蜂拥而上,掰开了李队长的胳膊,要这李队长的力气比起李大明可了不少,顷刻间就被捆了个结实。此时张国忠用手捂着脖子,大口的喘着粗气,只见李队长蹲在地上傻笑,表情和李大明一模一样。 此时李队长的儿子冲上来就要打张国忠,“你这个王八羔子,我爸那么信你你却把那东西弄到我爸身上了…”众人正拦着,忽然李队长又扑通一声躺在了地上,此时倒在地上的李大明又抬起头,出了一阵阴笑,笑声不大,却沁到了人的心里,让人觉得异常刺耳。 虽然两次都失败了,但张国忠对这本《茅山图志》的看法却彻底改变了,他开始相信,书中的内容绝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绝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 带着对李队长和李大明女儿的歉意,张国忠回到了城里。找个了机会把自己在农村的经历原原本本的跟爷爷了一遍,他爷爷听完一皱眉,“有那么利害?”“就这么利害!最后连笤帚棍一样粗的麻绳都差挣断。”“以后少惹这种事!我年轻时候跟你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吃了不少亏。那东西不是咱们凡夫俗子能斗的过的!”爷爷摇摇头,回阁楼去了。 然而张国忠的思想却久久不能平静。从农村回来的第二天,一份瞎编的批判文章交到了革委会。文章中,张国忠教导村民相信科学,好多神汉巫婆治不好的病人,张国忠带着大夫过去,打了一针就好了,《茅山图志》上写的东西用到村民身上根本不管用,误人误己,最后还是医生运用科学救人等等,文章中,张国忠以无产阶级科学史者的身份拯救了被封建迷信毒害的广大村民,而那本代表封建迷信思想的《茅山图志》,理所当然地成了社会主义祖国的大毒瘤。 文章受到了校革委会领导的表扬,还要推荐到市里。在文章中,那本《茅山图志》被张国忠当众烧毁,象征着伟大的无产阶级科学观最终战胜了封建迷信思想的毒害。 此时已经是春天,更大规模的运动迫使全社会陷入混乱状态,白天,张国忠像往常一样出去打砸抢,搞运动,晚上便回家,偷偷学习这本《茅山图志》,这期间,从不少老知识分子家中又抄出不少老书,甚至包括一本保存完好的民国版《康熙字典》和铅印版的《白话易经》,这对张国忠研究这本以古文为主的《茅山图志》起到了很大的帮助做用。 一晃一年过去了,张国忠对于《茅山图志》的学习有了很大的进步,很多方式方法都已经掌握了,不少以前摸不着头脑的东西,借助一些抄家抄出来的古书,也都能个现实里的物品对上号了,这时张国忠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学出真本事,去救救那个李大明,那李大明家实在穷的太离谱了。 文革时期谁家都穷了吧唧的,尤其是张国忠家,父亲当初受爷爷牵连被厂里开除了,母亲给一家鞋垫厂看仓库,一个月17块钱,张国忠参加工作时间不长,一个月0块钱工资,张国忠还有个弟弟念高三,全家加在一起,一个月7块钱养活5口人,如果谁家穷的连张国忠都看不下去了,那是真穷。 这天,张国忠他妈用报纸包了两双鞋垫回家,是厂里的,对鞋垫,张国忠倒没什么兴趣,但报纸上的字却引起了张国忠的注意。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要服城里干部和其他人,把自己初中、高中、大学毕业的子女,送到乡下去,来一个动员。各地农村的同志应当欢迎他们去。” 这是**的号召,不过在张国忠的眼里,这是一个名正言顺去农村的机会,那里有更多的怪事,也有助于自己学习《茅山图志》。 对于张国忠去农村的事,家里本来是强烈反对,但张国忠跟校革委会主任关系不错,把念高三的弟弟安排到学校上班了,算是替自己,反正弟弟上学的高中早就停课了,稍微有真才实学的老师基本也都被打倒了,这种高中上与不上没啥区别。虽过去的替制度都是儿子老子,但在那个乱哄哄的年代,校长就是个挨斗的活靶子,革委会才是大哥大,什么事主任头,也便没什么人反对了。经济问题解决了,家里也就不怎么管了,毕竟收入没怎么少,却少了一张吃饭的嘴。于是,张国忠收拾了几件衣服,拿着该拿的书,以一名知青的身份,和一群十五六岁的秃子一起下了乡,而张国忠去的地方,正是李村。 第六章 河堤 其实张国忠去站,还是有一定私心的,在文革时期,吃是人们永恒的追求,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年代的人为什么都那么能吃,尤其是农村下地干活的劳动力,不管是办喜事吃酒席,还是中午在地头上吃棒子面饽饽,从来就没有自内心的拍着肚子“我吃饱了”的时候。有多少吃多少,来者不拒,永远不饱。 一年前,李队长家的土豆炖鸡和辣椒炒鸡蛋,在张国忠而言简直就有若昨天,在张国忠印象里,站是个富庶的地方,遍地良田,家家鸡鸭成群,肉不敢,但至少每天都能吃到鸡蛋,还有那香喷喷的大米饭,天津站稻可是全国有名,在旧社会,那是给皇上吃的贡米。 然而,当张国忠真正以一名知青,而不是市里派来的神汉身份,再次踏足李村时,心彻底碎了。 这里真正种稻米的庄稼地少的可怜,放眼望去,统统是一望无际的玉米棒子和高粱,让人偷都懒得偷。除了在李队长家办的“欢迎知识青年到李村”的酒席上,张国忠吃到了几口久违的肉外,下次吃肉,在张国忠的记忆中就是来年过年的事了。 不过到酒席,就又是一件让张国忠头疼一辈子的事。 李队长当着全村的知青和村民,把张国忠大捧了一通,张国忠不顾自己危险帮着村里驱邪镇鬼,而且道行很高,李大明的撞客经过张国忠施法,已经好了不少,至少吃的东西比以前多了,而且每天作的次数好像比以前少了,什么张国忠年纪轻轻却比邻村许半仙更有本事,这种精神值得广大社员好好学习之类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无产阶级战士带领村民降妖伏魔,估计全世界社会主义阵营都算上,也就李村有了,下面的知青笑的都岔气了,但李队长仍然意正严词,个没完没了,当时张国忠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自杀算了,不过好在村民们还是站在他这边的,不时向脸红的像猴**的张国忠投来尊敬的目光,对于这些连基本上只认识四以下中国数字的村民来,当年的地主就是市里派来的人给斗倒的,现在市里派来个人给村里捉妖,好像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 “等等,大家误会了,我是工人阶级的子弟,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鬼神,我只是尽我所能用一些偏方为李大明同志治疗精神分裂症,…”张国忠尽力的解释,实际上对于扭转李队长和村民认识,张国忠基本上已经绝望了,他这些话,只是给下面那些知青听的。 此后,张国忠就被安排在了李队长家住,因为李队长觉得家里有这么个半仙,半夜睡觉都睡得踏实。张国忠也懒得跟他解释了,现在在张国忠脑袋里最大的结,就是那个李大明身上的撞客。 经过张国忠打听,自从他上次给李大明贴上一个符以后没两个月,李大明的撞客确实有所好转,不但每天能吃两个饽饽,而且时不时的神志清醒,催促女儿出去请先生给自己瞧病,这在张国忠听来都是没可能的,因为当时张国忠对画符简直就是一窍不通,完全是照着《茅山图志》上的图例,找了个简单的描下来的,但后来张国忠认真研究后,现当时他画给李大明的符压根就不是驱鬼符,而是镇尸符,是用来防止刚死不久的人尸变用的,按书上的法,李大明的病症应该加重才对,为什么忽然好起来了呢? 张国忠仔细的回忆起当时的每一个场景,每一句话,忽然想起,李大明是在挖河堤的时候挖出的棺材,那想必棺材就是在河边,河堤…河堤… 张国忠忽然大彻大悟搬的跑道李村长的屋子里,大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河堤!! 李队长被张国忠突如其来的兴奋吓了一跳,忙询问怎么回事,张国忠却一个劲的喊“河堤”,随后李大婶给张国忠倒了杯水,抽着李队长强行塞给自己的“综合”牌卷烟(综合牌卷烟,当时地方上最便宜的卷烟。其包装,是用别的卷烟抽完后的包装纸,反过来包装,把白色的背面露在外面,然后用戳子盖上“综合”两个字,不过当时农村都抽旱烟或用马粪纸自己卷,机器卷出来的烟,当时号称“两头齐”,是高档的象征,在农村能抽上“两头齐”,是很高尚的事),激动的把自己的想法跟李队长了出来。这是张国忠第一次抽烟,只觉得又辣又苦,但此时的张国忠,已经不在乎了。 第二天早晨,李队长便召集了十几个壮劳力,带着张国忠来到了当年李大明挖过的河堤,此时的河堤已经修好了,堤的那一边便是操场河,这几年河水少了不少,河堤也就是个摆设。 几个村民来到一个土丘前,指着土丘前的空地告诉张国忠,这就是当年李大明挖出棺材的地方。 张国忠站在河堤上,看着周围的环境,“就是这!一定没错!”张国忠喃喃道。 只见河的沿岸有两排突起的河堤,但在这块地方正好有一条溪由南向北汇入操场河,溪南边有一排柳树,将溪和操场河围成了一个好像弓箭的形状。 “这以前可是坟地?” “是啊,不过解放以后村里死人都往南边埋,基本上不埋这了。” “李大明挖出的棺材,里面有什么东西,你们看过么?” “没有,大伙都觉得那东西邪,李大明出事后没几天,就把棺材烧了。”李村长两眼放光,对张国忠充满了信任。 “那棺材里根本就没有人!”张国忠咬牙道。 “什么?没人?棺材里怎么会没人,难不成地主家的牲口也装棺材埋?” 第七章 殍地 “你看这里的地势,操场河绕过这里是一个弧形,这个溪正好从这个弧形的中间汇入操场河,那里的一排柳树,正好把这个弧形封死,李队长,你看看这个形状像什么?” “像啥?莫非像找婆娘干那个?” 张国忠差从河堤上载下来,这个李队长,简直就是蠢到了极限,对他,张国忠也不想再卖关子了。 队长,这里想一幅弓箭。这里就是茅山术中所指的殍地。” “茅山术是啥?”李队长好像从没关心过该关心的话题。 “殍地,也叫阴窨,如果埋人多的地方有水,就会形成殍地,”张国忠并不理会李队长不着边的问题,“我猜想,这里肯定是古代的坟地,而这操场河,当初并不流经这里,如果没有河,这里风水还算不错,但有了河,这里就是养匿阴气的好地方。水是主阴的,这里连河带溪,有两条水脉,加上两排柳树挡住了阴气向外散,必然聚集大量的阴气,而弓箭的形状,则是大煞之象,死人的怨气如果没散尽,便可被这种煞象挑拨,甚至比刚死时还要厉害。李大明身上的那个清朝进士,就是这片殍地里怨气最重的人,他死的时候,肯定周围还埋了八口棺材随葬,里面装的并不是人,而是八棵柳树的树干,柳树有阻挡阴气的效果,而套在外面的棺材一来可以防止树干腐烂,二来如果经过高人施术,可以蒙蔽冤死者,让其瞑目。这样,外面的阴气进不来,里面的怨气便可日益消散,乡里便可安然无事,这个墓局叫回字局,专门用来防止冤死的人阴怨不散,肯定是古代的高人布的,但李大明挖出了其中一个树干,破了墓局,而当初李大明很可能是挖河堤的人里离主棺最近、也是身体最弱的人,自然而然着了道!”张国忠一口气了很多话,而李队长听着,眼瞪的跟灯泡一样。 “那李大明为啥现在好了呢?” “李队长你看这河水!” 李队长看着河水,比当年修河堤的时候少了八成,基本见底了,有的地方甚至只剩了几米宽的水流,其余的地方差不多干了。 “河水少!”李队长终于开窍了。 水少,阴气就弱,所以李大明就好了,但河水一旦多起来,李大明的撞客可能随时恶化,甚至要了他的命。” “那你咋办?再弄条柳树埋回去?” “已经没用了,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把前面那一排柳树砍了,让这里的阴气散出去!” 这话一出,底下的劳力们可炸了营,就连李队长,也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先生万万不行啊,以前村里年年闹撞客闹死人,后来来了个老道,让在这种一排柳树,村里从种树后就基本上没怎么出过事,这柳树要是砍了,你看咱们村…” 张国忠的眉头此时也皱了起来,他忽略了很重要的一,就是谁都不知道这里究竟埋过多少人,如果只埋一个人,就算再冤也形不成殍地,既然是殍地,那就算不是万人坑,也得有个乱葬岗的规模才够格。如果真是这样,砍了这一排柳树,里边被柳树挡了好几年的阴气爆出来,即使操场河没什么水,后果也会很严重。而如果现在冒然找到清朝进士的棺材挖出来,恐怕李大明当场就得一命呜呼。 想到这张国忠一摆手,一干人等就此回村。 当夜,张国忠不断翻着这本都快被翻破了的《茅山图志》,就在这时,只听外面有人喊:不好啦!李大明又犯病啦!快来人! 张国忠隐隐约约听见了喊声,披上衣服就出了院子,此时李队长也带着三个儿子出了屋,好像他的三个儿子对这种事已经轻车熟路了,很利索的从牲口棚里找出了麻绳和口袋,向着李大明家的方向就狂奔。 到了李大明家,只见李二丫坐在地上满脸是血,失声痛哭, 李队长偷偷捅了捅张国忠腰眼,“快去扶扶二丫头,上次你走后,人家一直念叨你呢。” 张国忠也懒得理这个从来没务过正业的队长,自己走到窗户边,听着屋里的动静。其实,在他们之前,一大帮见怪不怪的村民早就把李大明捆了,只听李大明不停的傻笑和大喊“来呀!来呀!敢动我,包你们个个跟他一样!”这话的张国忠心里一惊,暗道倒霉,怎么刚出道就碰上这么个主啊? 第八章 马真人 李队长当然看的出,张国忠并不是李大明身上那清朝进士的对手,不过话回来,反反复复请了这么多的先生,没有一个有办法,却只有张国忠分析出了事情的原委。 回到家中,李队长不停安慰愁眉苦脸的张国忠,“行啦,法子慢慢想,你这么愁着,也不是个事,反正李家二丫头已经看上你了,前几年操场河公社曾经斗过一个老道,现在还在生产队干活,姓马,你不如去找找他,当年让村里栽柳树的就是他。” 听到李队长又提到李二丫,张国忠本想一头撞死在当场以示清白的,不过当李队长提起邻村的马老道,张国忠便来了劲头,自古茅山出道家,这个指导村民种柳树的马老道,也许就是救世主也不定呢! 第二天,李队长的二儿子带着张国忠来到了邻村操场河村。原来那条操场河就是李村与这个村的分界线。 文革中的批斗,村村要搞,有地主斗当然最好,没有地主就斗富农,没有富农就斗二流子,实在连二流子都没有,就把卖寿衣的拉出来斗,反正得有个斗的,在这种社会风气下,离操场河村两里地的通天观马道长自然就成了批斗的主要目标,封建迷信大毒瘤啊,一天少斗三次,跟上班差不多。 当张国忠见到马道长时,原先想象中那仙风道骨的智者形象彻底瓦解了。这个马道长,胡子留的乱七八糟,跟田里的蒿草没什么区别,头比胡子更乱,已经擀了毡了,脸黑的跟木炭一样,穿着可能已经十几年没洗过的缅裆裤,腰里插着个破烟袋锅子,正坐在田头喝水。 “马道长…”张国忠上前尴尬的叫到。 马老道警觉的一回头,打量着这个眉清目秀,知青打扮的年轻人,“我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我有罪。” 马老道继续喝水,不断用基本上能当油毡用的袖子抹着脸,冷冷的。 李队长的二儿子显然和马老道挺熟,凑到跟前和马老道嘀咕了几句,跟特务接头差不多。马道长的脸色立即由冷淡变成了欣喜,凑到了张国忠跟前,上下打量,笑出了一脸褶子。 “你看出了操场河边上的殍地?” 弟子不知道如何破解,特来请教道长。” “你当我徒弟如何?”马道长根本没听见刚才的话。 张国忠心又碎了。 这个地方的人真是太怪了,先是出了个李村长硬生生的把验证《茅山图志》虚假性的自己当成了跳大神的,紧接着又把自己跟李二丫扯到了一块,然后又是一个穿的比叫花子强不了多少的道士上来就要认自己当徒弟村的鬼事再怪,也怪不过这帮匪夷所思的人。 “道长,我只是…” “行了,你别了,二贵,你跟你爹一声,就这个人拜我为师了,让他准备一桌好酒。”罢马道长喘了一口大气,竟然哼着曲把烟袋上了。而李队长的二儿子李二贵一听好像也挺高兴,一溜烟跑没影了,把个张国忠晾在了当间。(李队长读过几个月的私塾,算是村里的文化人了,他的三个儿子分别叫“李富贵、李二贵、李三贵”) 找操场河公社要马老道,马上成了李队长近期的工作重。马老道是操场河村最符合批斗条件的人,把他放走,以后斗谁啊?而且镇上的工作队刚走,这封建迷信的牛鬼蛇神就给放了,以后工作队再来咋交待?操场河公社是坚决不放人。 要人的事,李队长着实费了牛劲,按辈分算,李队长是操场河村生产大队的刘队长的表舅,不过二人平时没什么来往,为了把马真人要过来,李队长把八杆子打不着的表舅老爷都抬出来了,最后搭着人情陪着笑脸,用一头牲口(当时生产队没几头牲口,在以种地为主的农村来,牲口比人值钱)外带0块钱把马真人换了过来,把个李队长心疼得差就跳井自尽。 当了师傅,马老道简直高兴上了天,听李队长在喝完一斤白酒之后,添油加醋的描述了张国忠如何勇斗撞客,如何机智的分析出了操场河边上的殍地后,简直爱死自己的徒弟了。在这个到处搞运动,思想上砸烂一切的年代,能收到这种有天赋的徒弟,也算是道家子弟香不该绝。 稀里糊涂的拜师后,张国忠得知,马道长已经有但在张国忠看来,他最多也就60来岁,而且还能下地干活,这怎么可能是一位百岁老人呢?对于马道长关于自己年龄的法,张国忠始终将信将疑。当然,张国忠第一件事便是给马道长看了《茅山图志》,没想到马道长却玩笑般的了句“儿戏…儿戏…” 原来,这马道长便是金天会年间道教宗师马丹阳的后裔,虽马丹阳宗师仅是“全真”的掌教,但眼前这个马道长该是马真人,却精通宿土、麻衣、众阁、全真、茅山等各个道教学派的真髓,张国忠手里这本《茅山图志》,在马道长看来,仅属清末的白话本,单单就一些简单现象的辨别与解决方法进行了图示,而却未对茅山术的“心术”进行任何明。 “心术”是茅山术的精髓,就是激一些人体已经退化的本能,并以此治怪驱邪的方法。光懂得画符、凑材料,对于博大精深的茅山术而言简直是太初级了,一些不成气候的鬼怪可能治的住,但对于李大明身上这种厉害的东西,却一办法也没有。 其实李村李大明的事,马真人也有所耳闻,只不过此时文革已经开始,连道观都被人一把火烧了,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哪还有能力管别人呢?李村与操场河村也就相差几里,但操场河公社生产队的刘队长是个三十出头的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跟隔壁村的李队长整反着,也该着马真人倒霉落到了他手里,如果换作是李村,早让李队长当爷爷供起来了。 马真人带着张国忠来到了离通天观不远的一片空地上,挖出了当初马真人藏的《全真三十六法通释》与一本看着比《茅山图志》更古老得多的《茅山术志》,另有几本医书和一个罗盘,这便是马真人算得自己大劫将至时,事先藏起来的看家宝贝。其中,《全真三十六法通释》完全是在张国忠看来像是耍杂技一样的奇怪姿势,而那本古老的《茅山术志》所描写的,则是一些张国忠在《茅山图志》中闻所未闻的更怪异千百倍的奇异学。 元末明初战乱连绵,横尸遍野,千里冤声鬼泣,也正是这种特殊的历史背景,造就了茅山道术的兴盛,这本《茅山术志》,便是明永乐年的手写本,至今保存完好,是马真人家传的宝贝。 第九章 烧尸 按照张国忠的想法,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制定对付李大明身上撞客的作战方针,但马真人好像压根没听过这回事一样,先是偷着把李队长家的一只大公鸡给炖了打牙祭,然后就是漫无目的的满村转悠,天天找不着人。这可把张国忠急坏了,尤其是李队长还时不时上前骚扰两句:“张先生,大明的事不能太心急,反正二丫头已经瞧上你了,迟早是你的人,你急什么?”… 这天晚上,马真人哼着曲从外面溜达归来,已经是第九天了,他好像忘了有李大明这码子事。张国忠忍不住开口了:“师傅,李大明的身子骨快抗不住了,咱们再不救人,就干脆不用救了吧?…” 这马真人好像没听见一样,四处打量着屋子,然后指着房,我咔嚓土下来。”张国忠无奈,找来梯子,上房抠了块土疙瘩,没好气的递给马真人。“你个王八羔子脾气还不,啥时救人,我心里有数,你急个啥子屁?”着,马真人把土疙瘩碾碎,均匀的撒在地上,然后在土皮上用手指头画了几下。让李队长把村里年轻力壮的都找来,带着挖坑的家伙,记住,要有今儿个这日子生人的就别来了。咱爷俩今个晚上救人!” 张国忠一听要救人了,顿时喜上眉梢,李队长也倒是痛快,直接用村里的大喇叭喊上了:“今天马道长要施法救人,除了今天过生日的,有把子力气的马上到俺家集合,带着绳子铁锹!”想了想,怕人不够,又补上一句:“来的算5个工分!不是生日还不来的扣时公社分配是按工分粮食钱,一工分七分钱,干一天活才5个工分。) 村里还住着一帮知青呢,他就拿大喇叭喊起来了,而且一遍一遍没完没了。张国忠只有苦笑。 不出半个钟头,李队长家便聚集了一大帮人,少5里的壮劳力基本上都到齐了。这时马真人上了房,站在高处开始布置。要这马真人上房的本事可真不是盖的岁伙子都得搬梯子上的房,他竟然助跑了两步,就直接跑上去了,连张国忠在内,所有人都看傻了。 “左边0个人,跟我走,右边剩下的人,跟我徒弟走,都明白了吗?” 村民头,等待下一步指示,没想到马真人直接跳下来了,塞给张国忠一块破玉,“你带人去李大明家,先把他捆起来,找个人跟房上站着,看河边起火,马上把这个放他嘴里,不张嘴,就撬!” 张国忠带着人,拿着绳子直奔李大明家,迎面正好碰上李二丫跑过来,两个人撞了个满怀。李二丫的脸当时就跟块红布似的,先生,我爹…我爹他犯病了,而且这回比哪回都怪快去看看吧…”声音越来越,到最后几个字,就跟蚊子似的,完竟抿着嘴跑开了,身后的李队长看着这个高兴啊,“张先生,你看,我二丫头看上你了,不是蒙你吧?”周围的村民此刻也开始一起起哄,什么二丫头董事,勤快,能持家,**大好生养一类的,张国忠上吊的心都有。要不是救人要紧,真想找口井跳了算了。 此时的李大明家,弥漫着一种让人十分不舒服的味道,谈不上臭,但闻多了就是恶心。而李大明就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屋里到处乱撞,不过让张国忠感到奇怪的就是,李大明看样子好像很想从屋里出去,在门旁边撞来撞去,头破血流,就是不走门,而且在地上乱爬,呕吐一些黄色的粘液,这种恶心人的味道,就是由这黄色粘液出来的。 一帮村民一哄而上,把李大明捆了,然而,此时的李大明并没有先前那股子牛劲,手脚哆嗦,就跟犯了大烟瘾一样。看着村民捆自己,看似想反抗,却压根没力气。 村民可不敢马虎,把麻绳子挣断那一刻此时谁都记得。这次的李大明,十足成了个蚕蛹,基本上看不着肉了,套在他身上的绳子都解下来恐怕有一公里长,严实到了搞笑的地步,尤其是身上的绳扣,都是村里扎麻袋的李瘸腿亲手系的,想解开只能用刀割。 李大明满脸鼻涕眼泪,躺在张国忠脚底下不停蠕动,“大人,求你饶了我吧!相章知错了!我也冤啊!可怜可怜吧!!……” 张国忠怎么可能可怜他?此刻张国忠拿着手里的破玉,不断琢磨着,这李大明忽然没力气了,这几天师傅肯定干了什么来着,但他天天转悠,手里啥也没拿,不像是干什么了啊?此刻在张国忠观念中,始终还是得有一堆奇怪材料才能治鬼。 再马真人,带领一帮壮劳力拿着铁锹到了河堤,指着李大明挖出棺材的地方十几米开外的一片空地,一反了平常嬉皮笑脸的态度,满脸怒气,大吼一声“挖!” 劳动力,顾名思义,就是劳动的力量,人越多,力量就越大,不出15分钟,已经挖下去两米多了,这时一个村民大喊“挖着那行子了!(地方土语音”,行子=东西or事情o时的村民,就跟田里的蛤蟆被惊着了一样,个个扔下铁锨就跑,几秒钟功夫便全都蹦跶到了五六米以外的马真人身后,原来挖着了一口大石棺。 马真人气的牙都倒了,“我在这你们怕个啥子屁啊!接着挖!快!” 村民们战战兢兢的捡起铁锨羊镐,又开始挖,大概0分钟,这口大石棺完全被挖出来了,掀开盖子,里面放的竟然是一具湿尸。 所谓湿尸,就是水分含量和正常人体一样,甚至高于正常人体很多的不腐尸,有的湿尸干脆就泡在水里或者跟刚捞上来的一样,这种尸体水分含量符合微生物的生长条件,但却不滋生微生物,而且不腐烂,更不变质,多是腥,但绝不上臭。 直到现在为止,科学上对于湿尸,都只能用土质、气候等不搭边的理由含糊解释。不少谈到湿尸,总是用什么栩栩如生,什么像活人一样的形容词进行描述,其实那是艺术上的加工而已,人死了几百上千年,就算是放冷柜里也都冻白了,更何况是在棺材里泡着?活人要有长成这样的,那看见他的人还活不活了? 马真人走到坑边,看了看棺才里的湿尸,穿着清朝的官服,但脑袋和脖子之间有一道印,明显是被砍头以后又把脑袋按回去葬的,既然砍头,肯定是罪人,但看棺材里的陪葬品,好像还多少是按道台的标准葬的。但这其中到底怎么回事,便不得而知了。 此时李队长正带着两个人按马真人的安排搬着好几大捆柴火过来,正好赶上没人愿意去把湿尸弄上来。李队长急了,大吼:不就是个破尸吗,我弄,谁过来搭把手,给五块钱! 五块钱啊!在公社干活一个月的工分也就10块钱,半个月的工分啊!俗话有钱鬼都能推磨,就更别提人了,这个价码开出来,村民立即开始松动,看着众人出现松动,李队长继续喊!“四块!”这时村民里立刻站出来两三个人,自告奋勇,犹豫两秒钟就损失一块钱,再犹豫下去恐怕连两块都挣不着了… 一瓶子灯油焦在柴火上,马真人一声令下,熊熊大火把整个夜晚照了个通红,此时,李大明家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震得人一惊,有些胆的甚至把手里的铁锹都扔了,“不会大明炸了吧?”村里人的想象力真是没边没沿啊。 火烧起来了!李大明家房上的村民大喊,其实不用他喊,农村没什么建筑,火光好几里地外都能看见。 此时,张国忠取出那块破玉,搬着李大明脑袋就往他嘴里塞。果然跟马真人的一样,李大明身子骨再弱,嘴上的力气还是有的,牙关紧咬,就是不张嘴。“快把铲子拿来!”第一次参与真正意义上的法事,张国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玉塞晚了坏大事。 这块玉大不大,不,咽下去是不可能的,但却能进嘴。 玉被塞进李大明的嘴后,张国忠便和周围几个村民紧紧的按住他的下巴,防止他把玉吐出来。就这么按了得有十来分钟,李大明终于不动了,张国忠刚想松把手歇歇胳膊,忽然间李大明哇的一口黑水,连着玉一块吐了出来,黑的东西不是血,但却臭的离谱,满屋子的人差跟着一块吐。张国忠心想这下完了,可李大明的下一个举动却让他吃了定心丸。“唉呀舒坦了,饿死我了,谁给我拿个饽饽吃啊?” 第十章 七星钉魂阵 缠绕李村好几年,把全村老少折腾的鸡飞狗跳的李大明撞客,终于告一段落,接下来便是论功行赏。先是帮着李队长抬古尸的李棒子、李福,每人四块钱。两人各从李队长手里接过已经攥出汗的四张一块钱票子乐的嘴都合不上了。 然后是村里的会计给报道的村民挨着个的记工分。 迷信归迷信,但镇上工作队的没少给类似于李队长这些基层干部上课,这种队长带头,领着全村劳动力挖棺材大搞封建迷信的事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这李队长别看文化层次不怎么高,但这一还是明白的。该奖的也奖完了,就轮到吓唬了,“都给我听好了,今天的事谁也不许给我出去,有问的就烧荒,还有,谁要是欠打给我出去了,让我察出来,一律从公社开除。”村民们听的直后怕,从公社开除,这在农村看来就跟现在的剥夺政治权利甚至消户口甚是一样严重的,其实按政策,李队长压根就没有这个权力… 李队长完,该马真人了,马真人可尝过挨斗的利害,这事要是传出去,自己在李村过的爷爷日子也就一辈子都甭想了。“今天大家干的事都是替天行道,谁传出去就是大逆不道,折阳寿。别怪我没告诉大家伙子啊……”实话,马老道这恐吓可比李队长利害多了,村民听的直咽唾沫,要是单单开除公社,还有查不出来的侥幸,这折寿可不是闹着玩的,离地三尺有神灵啊,老天爷看着呢…… 这事的第二天,果然有隔壁村的好事者问着火咋回事,所有被问到的李村村民异口同声:烧荒。那边的人还就真信了,其实稍微动脑子,就能看出破绽:烧荒哪有晚上烧的?还是堆一堆烧? 回到屋里,马真人反复拿捏着这块还冒着臭气的破玉(李二丫把这块玉洗了又洗,这臭味还就是洗不下去了),此时张国忠凑了过来,“师傅,你咋弄的啊?按理,直接挖幕启尸,会让李大明身上的东西怨气冲体,凭他现在的身子骨撑不了一分钟就得死啊,怎么您那火烧了那么半天他就没事,还活了?而且他吐的那黑水是什么啊?” 马真人看了看张国忠,并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手指头沾唾沫在地上写了一个古体的认得这个么?” 张国忠看了看,“这是个互字。(古体的互字,就是上下一边一横杠,中间一个的笔画。)”. 是互字,还有呢?” 张国忠摇摇头,他实在看不出这个互字有什么特别。 “这个是我这几天布的七星钉魂阵,我现在逆了天,折了寿,活不长喽。” 一提到折寿,张国忠心中一惊,忙问怎么回事。 原来马道长刚来李村的几天,出去瞎转悠,并非是漫无目的,而是出去确定李村“七关”的位置。 在茅山术中,所谓七关,即云垦关、尚冂关、紫晨关、上阳关、天阳关、玉宿关和太游关,分别与北斗七颗星(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相对应,七关代表着任何一个城市农村或人口集居地的生气流向。 生气大体上代表阳气,但比阳气涵盖的范围的更广,传统意义的阳气,即指人身上的气息,尤其指男人,更尤其指处男,女人身上也有阳气,但结了婚的女人阳气要比处女强很多,这与男女阴阳中和有关。但生气则是对包括人在内,所有生物身上的生命气脉走向(按科学的解释,就是生物电产生的磁场走向),在城市,由于建筑混杂以及无线电波等因素的干扰,像老鼠、麻雀这类动物对生气的敏感度已经被完全打乱了,但如果到农村,仔细观察便不难现,所有邻近的老鼠洞、兔子洞甚至是蚂蚁洞,都会朝着一个方向挖,即使洞口不在一个方向,只要深挖几下,就不难现其实洞内的走向都一样,在文革期间除四害时,不少村民挖田鼠窝,奇怪的现有的田鼠把窝挖在了田埂子上,但深处却打了一个n型的弯开始往回挖,或者是从洞内部转90度的弯,科学上的解释是田鼠为了躲避天敌,但实际上,田鼠打洞的最终方向,就是那个地的生气流动方向。 马真人当时做的,先是观星,北斗七星绕北极星而行,一年转一圈,每天的位置都会有微的变化,但幅度非常,9天中北斗星的变化,就是肉眼能够看出位移幅度的最限度,所以在茅山术中,九天是一个观星周期,这个周期在茅山术中成为“冲九之数”,只要在地面找一个参照物从固定角度观察并标出刻度就不难确定。 北斗星的位移,是地球公转造成的,地球的位置变了,才会产生北斗星位置变化的错觉。公转到不同的位置,当地的生物磁场也就是生气流向便会产生变化,人体受这个影响,在不同的时间看北斗星,各星的亮度是不同的,但观星一定要符合冲九之数的原则,冲九之数不但是观星周期,更是一个地方的七关位置的变化周期,9天之内,七关位置不变,气脉走向也就不变,所以,冲九之数的最后一天,便是茅山术施术的最佳时机。 北斗各星的亮度生变化,便可根据茅山术中的“天演局通则”的算法推算出当地七关的方向,例如贪狼、巨门始明而暗;禄存、文曲、廉贞始暗而明;武曲、破军始明而终,则云垦关置乾位、尚冂关、紫晨关置巽位、上阳关置离位、天阳关置震位、玉宿关至艮位,太游关便置坎位,就像公式一样,如此排列组合演局通则”*列了基本上涵盖了七星明暗变化的所有排列。(观星术是茅山术中最贴近宿土学派的学,仅仅解释“七关”,就已经用了如此多的篇幅,倘若把这排列都背下来,少也得10天半个月的,实际操作就更别提了。而这仅仅是茅山术分支中的分支。) 确定了七关方位,马真人便在心中大概描绘了一个村中生气走向的草图(马真人让张国忠从房扣土,便是洒在地上画生气走向的草图,以此最后确定太游关的确切位置,但在茅山术看来,把气脉图直接画在地上会破了地气,所以只能用房檐上的土先撒一层,以让这张图“离地而行”,不破地气),之前,在步测李村中轴线的长度之后,马真人在李村找到了前六关所在,在每个关的“脉眼”上插了一根生鸡骨(这生鸡骨就是前文提到的“鸡喉”,鸡在茅山术中是除处男之外是阳气最强的生物,鸡血、鸡骨在鸡死后一年内阳气都不会散,所谓杀鸡给猴看的谚语,并不是猴子看到鸡被杀死而害怕,而是让猴子感受那强大阳气突然消失的威胁感,这对于对阳气相当敏感的猴子而言,震慑力要远远大于看见对方死亡,在猴子面前杀别的动物,震慑效果要远于杀鸡),最后,当天晚上在去河边的半路上,钉死了生气最尾端也就是代表气脉出口的太游关(钉死太游关,生气流动就完全停止了,对人畜都有不好的影响,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钉此关,钉的时间越短越好),至此,李村的生气流动被活活钉死,短期内,人并感觉不到,但在马真人插完最后一根鸡骨,完全钉死七关后,全村的鸡飞狗跳老鼠搬家却有如地震将临一般,只不过当时,大队人马正兵分两路去救人,全村人出门看热闹没在意而已。 因为恶鬼与畜牲最为接近,需要靠生气(主要是阳气)的流动辨别方向,钉死七关,啥气都不流了,他也就找不到方向了,更找不到自己的尸躯在哪边,无法回到尸躯上采阴气,所以才会出现在屋里找不到门好像出不去屋、而且浑身失去力量的情况,而且这么作完全是因为马真人找到了埋棺的位置,算得这里是殍地中的“聚阴池”,里面肯定是湿尸,所以才采取这么个方法,让怨魂回不来,一来可以保住李大明的命,二来更能避免尸变。 找七关位置,本来是确定生气走向用的,很少有人将这七关钉死,因为这么做是逆天的,在茅山术中,并没有将七关钉死的需求,这完全是马真人自己明的,他给这种阵法起的名字星钉魂阵”,一个地方的七关一旦被钉死,一切游魂野鬼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会被困在原地寸步难行。 但这么做违背了天地阴阳间的正常秩序,用句时髦的话,就是“不按规则出牌”,肯定会折阳寿,至于张国忠追问折了多少,马真人不想,更不能,那是天机,出来折的更多,之所以马真人肯作出这么大的牺牲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农民,也不完全是出于善心,“反正我这阳寿也折了,再多折也无妨,国忠啊,听我,这李大明和李二丫都是你命中的贵人,有他们在,你便能将这道家扬光大…”这马真人本名叫马淳一,是全真第掌教,他的兄弟马思甲是茅山掌教,由于徒弟死了,所以茅山掌教此刻也由马真人暂时兼着,两教掌教在身,传承道家的责任,当然比自己的命重要。 张国忠得知,这块破玉,名为“死玉”,产于云南,在玉匠看来,这种玉属于捡都懒得捡的“玉渣”,但在茅山术中这可是宝贝,有吸引怨气的功能。李大明虽骨瘦如柴,但毕竟还是个活人,身上还有阳气,那清朝进士的冤魂得不到阴气得补充,李大明身上的阳气就会让他很难受,不得不附在玉上,而他一旦进去,就出不来了,李大明吐出的黑水,其实是胃液混合了一种叫“怨秽(茅山术云:食怨者,积怨为秽。意思就是,吃带有怨气的东西,便会积攒成怨秽。)”的东西,若没有这块玉把那些东西引出来,李大明怨秽攻心一命呜呼也是少不了的。 当夜,马真人把那块破玉装在了一个坛子里,还写了张纸条一起埋了,坑挖的比井还深。写纸条的时候,张国忠还以为师傅要画符,瞪大了眼珠子看着,但马真人写的却是“此玉不祥,挖到埋回去”…其实写也没用,那个年代,那个地方,有几个能把这行字认全了的啊… 虽然跌了眼镜,但张国忠还是被师傅一笔挺拔的楷折服了,在张国忠印象里,书法最好的应该是学校魏书记,但此刻看了马真人的楷,便觉得魏书记那两笔抹真跟蜘蛛爬的没什么区别,以前打砸抢,抄出过不少古字古画,甚至还有柳公权、李北海、米芾等人的真迹,这马真人的字,比起这些大家,丝毫没有半逊色。 第十一章 武斗 大笔一挥又一年。 这一年对于张国忠来可是心惊肉跳的一年,一辈子的罪,在这一年全受过来了。 虽马真人在李村受尊重,但下地干活还是必须的,毕竟官面上身份还是牛鬼蛇神,但如果有了徒弟,活还用自己干吗? 张国忠也有自己的劳动任务,虽只是象征性的,但对这个城市长大的伙子而言,已经很繁重了,而且还有马真人这一份活也得一块干,要这马真人折腾人的本事,绝对是专家级的,亲自给张国忠缝了个布袋子装上二十斤沙子绑在腿上,是练筋骨,而且不许村里任何人帮他忙,这一天活干下来,还得带着两腿二十多斤的沙袋,简直已经拉了胯了,这还不算,回到家里还得被逼着背口诀、背心法,不到三更不许睡,要是背着背着睡着了,后脑勺冷不丁就是一烟袋锅子,更离谱的是隔三差五被赶到坟地去过夜,是练胆识… 句实话,李二丫确实是看上张国忠了,看着心上人一天到晚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很是心疼,偷偷找马真人情来着,马真人的答复是:“你不想看相好的死吧,那就得狠下心看他练。”但李二丫担心张国忠压根轮不到妖怪杀害,很可能先被马老道折腾死… 张国忠也不是省油的灯,心这死老头子不是折寿了吗,怎么一要挺尸的迹象都没有啊? 基本上每天,偷着往师傅的菜里吐唾沫,往鞋里撒石头子都是固定项目,其实这也只是心理上的报复一下,这马真人连鞋里有石头都觉不出来,就更别提菜里有两口唾沫了… 在这一年中,张国忠对李二丫的好感得到了飞跃性的提升,因为李二丫一来长的不错,是张国忠喜欢的类型,二来她总是偷偷往地里给张国忠送饭,武侠大师古龙先生过,要打动男人的心,先要打通他的肠胃。这话一没错,繁重的体力劳动让张国忠每天有如饿死鬼投胎,不管李二丫做出来的饭菜什么味,吃着一律是美味佳肴,心中更是对这位农家美女充满了感激,甚至真开始喜欢上她了。 既然是农家美女,那就免不了有人惦记。李树林本来是个无所事事的二流子,一天到晚惦记着李大明家二丫头,只不过耐着当时李大明的撞客,不敢动手。现在李大明好了,他也就无所顾忌了。俗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天晚上,李树林摸着黑偷偷翻墙进了李大明家。 当时农村所谓的墙也就是个摆设,屋门就是掩上而以,也没上锁。李树林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手巾,扑进屋以最快的度到了李二丫的床边,用手巾捂住了李二丫的嘴,另一支手扯开李二丫的被子,趴下就要硬上。 虽李二丫也有力气,但毕竟是个女的,等现身上忽然压了个活人,想喊已经晚了,任凭李二丫如何反抗,李树林还是得逞了,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么被活生生糟蹋了。 李树林这次来,准备还挺充分,不但带了手巾,还带了绳子,并且用一块破布蒙着脸,完事后用绳子把李二丫捆了,再用手巾堵上嘴,用绳子勒上,蹑手蹑脚的出了李二丫的屋,准备上墙逃跑。这时李大明从屋里晃晃悠悠出来了,原来刚才他也听见了一动静,最初以为是黄鼠狼子,就没在意,但后来觉得有不对劲,就想出来看看,结果正看见李树林上墙。虽在李二丫的屋里黑咕咙咚看不出来是谁,但借着月亮光,李大明一眼就认出了李树林,原因很简单,李树林就那一身衣服,几年了都没换过,脸是蒙上了,衣服可认得。 “抓贼啊!李树林偷东西啦!”李大明喊了起来,这一喊不要紧,李树林急了,跳下墙头,一拳就打在李大明的腮帮子上,凭李大明这身骨头,哪挨得住他这一下?只见李大明两眼一翻,当场休克。看着李大明躺下了,李树林也有害怕了,“这一把骨头,别是真让我一拳打死吧?算了,既然你都这样了,老子就给你来个痛快!”想罢从旁边抄起一把锄头,就要下狠手,但是犹豫来犹豫去,这一锄头始终砸不下去,这李树林毕竟只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偷偷东西还行,真让他杀人,还真没胆。 也该着李大明命大,正在李树林举着锄头犹豫的时候,邻居李福披着衣服出来了,他听见了李大明的喊声。李树林一看来人了,扔下锄头撒腿就跑,李福赶紧进院扶起了躺在地下吐白沫的李大明,摸摸还有气,心才放下,但他万万没想到,屋里的李二丫,已经被糟蹋了。 看着人事不省的李大明,以及床上的血和哭成一团的李二丫,后续赶来村民个个叹气。李队长的眼珠子都瞪出血丝了,“他娘的给我搜!!抓着李树林的给50块钱!!”这次李队长真的愤怒了,前所未有的愤怒钱这个悬赏数目看,基本上已经丧失理智了。一来李大明跟自己叔侄关系挺近的,二来这家人最近遭遇了如此多的不幸,已经受不住任何打击了,这个不长眼的李树林日谁家的媳妇不好,非得来日人家黄花大闺女,更何况还是全村恩人张先生的相好… 然而,此刻怒火烧的更旺的是张国忠,以前斗汉奸叛徒的时候,大体上谈不上是恨,多是烦,现在这种恨才是真正的恨,刻骨的恨,此时张国忠白天的累劲早就没了,与李队长不到一分钟就制定了搜捕计划,由张国忠领着全村十几号知青和十来个村民搜东边,李队长大儿子李富贵带着几个民兵和十来个村民搜西边,南边北边分别交给李福和李队长二儿子李二贵,李队长的儿子带着五六个人在李树林家蹲,马真人则留下来给李大明号脉针灸,李队长则亲自负责安抚李二丫,同时派出几个村民一路跑去邻近几个村送信,协助搜捕。(李树林是个无赖,成天偷东摸西,附近十里八乡都有名,邻近村没几个不认识的,根本不用看照片) 一时间,李村以及周围的几个村立即***通明,到处是拎着油灯打着火把的搜查队伍,实话,即使是现代公安干警追捕重案犯,也就这样了。 毫无潜逃经验的李树林,也就两个多钟头工夫便被李队长的大儿子从一个牲口棚里揪出来了,等送到张国忠跟前,已经是打得鼻青脸肿了… 看见李树林落网,而且是自己儿子抓住的,李队长长出一口气,一来是罪犯归案,二来省了50块钱。 **,在思想相对保守的农村而言是重罪,按愤怒的李队长的意思,直接打死刨坑埋了就完事了,当初对付日本鬼子都用这招。但张国忠再愤怒,毕竟是城里人,知道私刑是用不得的,但虽然不能擅自处死李树林,但斗一斗还是可以的,第二天,李村建村以来最大规模的批斗开始了。 要起批斗人,这张国忠可是宗师级的,出于愤怒的驱使,城市里那些就算武斗也已经被叫停的阴损毒辣招数这回统统被张国忠用上了。 脖子上挂砖头,没有铁丝就用细线绳,没有砖头就用石头,四十多斤的石头用好几股细线绳挂在脖子上,多根线绳已经深深的勒进了肉里。跪角铁,没有角铁就用木头,让木匠刨的带棱带角的木头,得挂着四十多斤的石头跪,石头不能挨地,否则就是一顿鞭子,膝盖的肉都跪烂了。然后就是游街,李队长亲自在前头敲锣,大儿子李富贵和张国忠,以及一大帮就武斗手段问题踊跃献计献策的知青跟在后面,李富贵手里拎着赶牲口的鞭子,最多三步就抽一鞭子,每鞭子抽下去,身上都是一圈的血印。 一天的武斗结束了,张国忠心中的恶气稍微出了,刚想借口做革命思想工作去安慰李二丫,忽然李二贵飞奔进屋,跟张国忠差撞上,急的都不出话了,张先生好啦…,二丫她…二丫她上吊了…” ————————————————————— 本章并没有什么鬼怪之事生,我只是觉得,里的人也是人,也要有血有肉有感情,谢谢大家!——大力金刚掌 第十二章 火炽局 张国忠腿肚子当场就朝前了,这可是初恋啊!“操他妈了个的李树林,老子今天砍死你!!!”张国忠一边带着半哭腔叫唤,一边奔厨房拿菜刀,法律意识再强烈,人心必经还是肉长的,这张国忠0出头,也是个热血青年,受过多年革命教育的他,虽然昨天晚上还觉得李树林应该教给公安局,但现在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了,一心只想拿刀剁了李树林。 亏现的…现的早,已经救过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李二贵这时才磕磕巴巴出下半段。 李二丫睁开眼睛,看见张国忠就坐在旁边,哇的一声扑进张国忠怀里哭开了,也不管李队长和马真人就在旁边了。 在思想象对保守的农村,这大闺女要是碰上这种事,没有意外的话是不容易往外嫁了,即使能嫁出去,八成也得找个歪瓜裂枣,还要面对村里人大半辈子的闲话。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意外总是有的,李二丫的意外,就是张国忠。 张国忠是受过革命教育的人,对这方面看的并不像农村人那么重,而且马真人私下跟他过,出事当天晚上,李二丫正在月经期,仅是破身,并不会怀孕。张国忠深深知道,这个善良的农村姑娘此时最需要的,就是自己。 把李树林移交给派出所的同志后(那个年代,**罪是仅次于反革命、贪污和杀人的重罪,估计李树林不是死刑就是0年有期,至少到改革开放是不会出来骚扰了。),经过李队长媒(虽早就认识了,但还是得有个媒的,这种传统礼节当时在城市里也很盛行,当时自由恋爱已经有所萌芽,但大部分的婚姻还是象征性的需要一层中介关系,农村叫“媒”,城市叫“介绍人”。),李二丫就算许给张国忠了,张国忠自己也挺美,李二丫能干活会做饭,长的还不错,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还图什么呢? 马真人亲自给张国忠挑了个黄道吉日,就在两个礼拜以后。 娶媳妇,家里不通知是不行的。李二丫听要见公公婆婆了,紧张的够呛。把最舍不得穿的衣服都穿上了,但在张国忠看来还是偏土。 最惊愕的,还要数张国忠的父母了,老两口的下巴差砸到脚面上,心想这王八羔子上次回家还跟个没事人似的,才隔了一个月怎么就领回个定了亲的媳妇来,这也忒快了吧,他们可不知道,这俩人两情相悦都快两年了。 惊愕归惊愕,高兴还是占了大半的,家里成份不是很好,没有党员,老爷子还是叛徒,儿子随便能找个对象就心满意足了,更何况眼前这个大闺女个子又高,长的也不赖。 张国忠的爹妈给了张国忠块钱让他结婚用,钱里一块五块都有,估计这是家里的全部家当了,这下把个张国忠感动的都快哭出来了,家里这么困难,还能给自己凑出结婚,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开始不想要的,但后来想到自己也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光棍,连买被褥的钱都不够,总不能去姑娘家倒插门吧?也就勉强要了张国忠的弟弟张国义听哥哥要结婚,也把哥哥拉到一边,非要给哥哥个贺礼。 别看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张国义和哥哥张国忠完全是两种人,张国忠是个好学生,心里有志向,有胸怀天下的意思,但张国义就是个混混,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就是流氓头,天天打架斗殴,到哥哥中专上班,更是显示出了自己在武斗、外交与领导方面的天赋,很快便成了革委会武斗力量的重要成员,并以意想不到的度联络了其他好几个学校的红卫兵组成了势不可挡的所谓“联校革命纵队”,并掌握了这个跨校组织的大部分调动权,只要张国义一句话,数百人的队伍没准就去拆谁家房子了。最夸张的是,这个跨校组织还得到了各校革委会的默许,甚至主动要求这个所谓的“联校革命纵队”去对付势力比较大的保皇派。(文革时,造反派是褒义词,造反是忠于*的表现,而保皇派是贬义,意思是保护一些错误的思想或保卫认识有问题的人,那时革命思想并不是很统一,两拨人意见有分歧,如果辩论无法解决的话,便很有可能演变成武斗甚至械斗,双方互称对方为保皇派,所以,所谓造反派和保皇派并非是一群固定的人,自称造反派的人,在有意见分歧的对手嘴里,就是保皇派。)目前,张国义正在想折替爷爷平反,这在当时是不可思议的事,但更离谱的,张国义的想法竟然得到了校革委会的支持,开始公开带着大队人马到处搜集资料。 晚上,张国义骑自行车带着哥哥来到了位于天津近郊的一个乱草堆,三扒拉两扒拉,拎出一个大号的藤条箱子来,知道你平时爱鼓捣这玩意,这些都是我在带着人破四旧的时候抄出来的东西,我也不懂,但看着好象挺珍贵的。” 回到家,张国忠拉开箱子,先看到的是两个装画轴的纸筒,打开其中一个,慢慢拉下,“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张国忠细细念着,凭这笔字,张国忠就觉得这两行字来头不,等把画轴全拉开了,张国忠脑门子立即就是一层汗,这是一幅颜真卿的真迹,乖乖,这个宝贝瞎猫弟弟还真能碰上死耗子,但接着打开的一幅画,让张国忠两只手都哆嗦了。 画上描绘的是一幅冬天的景色,雪白的画卷,寒梅,孤舟蓑影,而当张国忠把画的落款翻出来时,差一**坐在地上,“展子虔,我的娘啊…” 除了这两幅字画,另外还有一本古书名絮》,张国忠开始只以为是一本类似于《儒林外史》的古代,但翻开一看确不是,原来这是明万历年刑部尚书张国彦所著的记述从大明开国到他所在的年代四品以上官员因何被罢免、流放甚至砍头抄家的官场沉浮实录,看上去好象有意思。 “告诉你,书我要了,但那两幅画是国宝,我不能要,但一定藏好了别弄丢…” 嘱咐完弟弟,跟父母和爷爷道别后,张国忠带着李二丫在第二天回了李村。 此时已经快入夏了,夏天,对于马真人来是一个折腾张国忠的好机会,冬天不用下地啊,无非也就是站站马步,多背柴火,但夏天不一样,马真人不但把那0斤的沙袋重新绑在了张国忠腿上,又开始隔三差五赶他去墓地过夜了。 离结婚还一个礼拜,张国忠若无其事的找了个坟头基本上都快平了的矮坟半躺下,哼着曲,这几天,张国忠天天掰着脚指头盼结婚日子。对于张国忠来,以前睡坟地是噩梦,一宿不敢合眼,时刻心惊肉跳,但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狐狸叫两声,看见鬼火,就跟白天在田里看见蛤蟆一样平常,不用在家背口诀,反倒更轻松。 而就在他翻了个身,准备找个舒服姿势睡觉时,觉得有一个硬东西隔了自己一下,还挺疼。“什么玩意?”扒开乱草,张国忠找到了一个正方形的石桩,每条边长大概5厘米左右,很显然原来是埋在地里的,但年代久了,周围的土已被雨水冲走不少,露出地面的部分大概有火柴盒的高度,侧面刻着条形花纹,有像古篆体的水字或火字,石桩正上方,刻的则是一个 张国忠吸了一口冷气,莫非这是… 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张国忠绕着这座坟的周围仔细寻找,果然又现了两根分别刻着未”的石桩,三桩以等边三角形的角度将矮坟夹在中间。顺着桩向外直着走三步,张国忠又找到了一个刻着的石桩,看来自己的想法基本上已经被验证了,这个坟被做成了“火炽局”。 ———————————————————————————————————— 明天早上的火车,今天挑灯夜战到现在,估计下次更新至少等号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家包含啊,透露一下,也许我写东西有墨迹,但故事马上就要进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了! 第十三章 秘密 火炽局,又称赤焰局,是一种极其狠毒的墓局。人的魂魄是属阴的,遇水则强,遇火则弱。而火炽局的布法,便是用六根三尺石桩,分别刻上十二地支中已亥埋于墓的四周未在内丑在外,“地支三会午、未三会南方火丑三会北方火,这两把火,茅山术中称为“六地火”,对于正常人的魂魄而言,这无非是最大的煎熬。在这之外,墓坑还要以香灰为基,尸身在大暑之日的午时下葬,棺木以南北之向置之,且以“黧木(一种传中的多年生木本植物,茅山术中属纯阳之木,产于蜀中,木质坚硬,但决不是打棺材的材料,用黧木打棺材,纯粹是这个幕局的个别需求。相传诸葛孔明坐的那个古代轮椅,就是黧木所造。)”为棺,“赤硝”(一种硝石的粉末,茅山术中属阳,效果好于朱砂,但比朱砂珍贵许多,所以民间法事大多以朱砂替之,只有王室或显贵才有实力在法事中使用“赤硝”。)为椁。被布了火炽局的墓,墓主人的灵魂会被困在墓中无法投胎,便要永世承受赤焰煎熬,简单来,这种墓局干脆就是一个人造的“无间炼狱(佛教认为,地狱分为八层,分别是等活、黑绳、众合、叫唤、大叫唤、焦热、大焦热与无间,越深处就越煎熬。其中最后一层无间炼狱又称阿鼻地狱,代表永恒的黑暗与痛苦)”,不论墓主生前是否积德行善,死后都会在这人造的炼狱中经历永恒的痛苦。这种墓局是明代一个叫刘崇德的风水先生应明成祖朱棣的要求明的山图志》的记载中,此墓局截至到清末,仅用过一次,但究竟是要用来折腾哪个倒霉蛋,却只字未提。 “砍头抄家还嫌不够,这帮古代人可真是得罪不起…”张国忠真是没想到,这个千古独一份的火炽局,竟然会在李村这么个荒僻的地方让自己碰见。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张国忠最想知道的就是墓主究竟是谁,犯了何等滔天重罪,才会遭到如此重罚,以至于连死后都不得清静,按理一般的贪污*绝对没必要弄这东西,就算是刺王杀驾逆某犯上,最多也就株个九族刨个祖坟,而眼下这位明朝大叔,九族和祖坟遭殃已经是肯定的了,但他本人究竟是谁,犯下了何种千古重罪,才会让皇帝绞尽脑汁用这么个狠毒的墓局来折腾他呢? 张国忠在四周找了半天,始终没有找到墓碑。也是,犯下如此大罪,怎么可能立碑呢?此时张国忠忽然想起了弟弟抄出来的那本《功名絮》山图志》记载,火炽局的明应该是在明朝的永乐年名絮》写于万历年,也就是火炽局明后的年,如果墓中这位大叔官位四品以上,应该有详细的记载。此时张国忠抱的只是一种好奇心,然而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份好奇,会改变他的一生。 第二天,张国忠回到家中第一件事便是告诉马真人自己昨夜的现,马真人听了也是吃了一惊,烟袋的火柴差烧着手指头。 “你看错了吧?” “不可能,除非还有根火炽局差不多的局,我就看了四个桩子。” “用到六地火的局就那一种,不会有别的局。我还以为那是传。…”马真人磕了磕烟袋锅子,若有所思“国忠啊,那个坟在弄明白是哪个痨什子之前千万不要碰,我今个晚上也过去开开眼。”…看来对这千古一局的火炽局,马真人也挺想亲眼瞧瞧。 在《功名絮国忠很快对上了那个明朝倒霉蛋的号,永乐年是明朝的鼎盛时期,绝对的太平盛世,朱棣在位的5年中,被处以重刑的大臣就个因贪污治淮官银十五万两而被砍头,一个因提诗缅怀伟大的建文帝朱允炆同志而被抄家(估计也就是喝多了写了两句对朝廷不满的话,结果被打成反革命了…),最离谱的是一个叫周廉臣的知府,因私藏龙袍被举家配新疆,这个周廉臣就是个四品知府,手里没钱没兵,想造反纯属做梦,估计就是想穿穿龙袍过过瘾,结果被朱棣连根拔了。“私藏龙袍放在古代是重罪,这都没死成,看来就连皇帝老子也被这个猪头知府给气乐了…”此时,一个叫赵乐的翰林院学士引起了张国忠的注意,书中对此人并无过多描述,仅写到:赵乐,字敬冲,号望之,善通古之能,建文丁丑年殿试,未及,永乐辛巳年入翰林院,永乐甲申年位极大学士,永乐癸卯年言愕朝野,惊诧社稷,先帝降逆罪,株九族,祸及祖第。 看来这赵乐就是墓里边的那个倒霉蛋。“怪了,此人在建文帝时殿试被淘汰了,到了朱棣执政时没考试就直接进了翰林院,莫非是朱棣的嫡系?”此时张国忠被一连串的疑问搞的摸不到头脑,先,这个人肯定跟朱棣摆平建文帝的政变有关,否则不可能走后门直接进翰林院,但这个人在朱棣驾崩前一年被处死,而且是株连九族,这一切似乎来的太突然了,他好像知道朱棣什么秘密而被灭口,而且按《功名絮》中的记载,这个秘密很可能足够撼动鼎盛时期的大明政权,其次,《功名絮》中记载的内容非常详细,包括每位官员姓字名谁,何时及第何时上任,因何事东窗祸起,包括处以何种刑法葬于何处或配何处,对有的官员描述甚至达到五六页,而对于这个赵乐,似乎是含糊其辞一笔带过,写这本书的张国彦好歹也当过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按现代的职位算,就是国防部长、军委副主席和最高法院院长,这种职位的人谈及这个赵乐,都闪烁其词,不知所以,看来这个赵乐掌握的巨大秘密似乎还是王室的内部机密,甚至是朱棣的个人秘密。 然而*过:枪杆子里出政权。当时的大明朝兵精粮足,兵权又死死的握在朝廷手中,赵乐乃一届文官,能掌握什么样的秘密足以撼动社稷呢? 这天晚上,马真人跟张国忠来到了那个火炽局的坟头,马真人用手扒拉开乱草,一眼就看见了石桩,“他娘个蛋,还真有这么个局,我这村里怎么年年旱呢。” 这东西有关?” 石头桩子埋在地里到没啥事,前两年雨水大,给冲出来了,两把火一烧,能不旱吗?这个局不大,倘若再大,恐怕整个河北都得旱。”自从前不久涝过一年,李村一带连续两年少雨欠收,且日益严重,连井里的水都见底了。 “二十里地以外大雨下的哇哇的,这一片就是一滴嗒都不掉,我也想布个阵看看到底咋回事,但这阵还没布完,黄旗杆子就折了(茅山术施术前,要在法台前插一杆黄旗,旗上画窥天符,以窥天意,若旗杆折了或旗子倒了,便是天机,或者有施法人斗不过的力量,必须立即停止施法,否则轻则折寿,重则立毙。旗杆倒还好,若是凭空折断,就明是绝对不能碰的东西),我看这是大局,这阵就没敢布,多少也没旱到饿死人的地步。但现在真让你个兔崽子给撞上了,倘若在多露出来,非旱死人不可。” “那咋办?挖了他?” 马真人此时也陷入了沉思,所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明朝那个刘崇德虽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风水先生,但此人明的这个墓局连通天机,可布而不可破,至于为什么不能破,破了究竟有什么后果,就连马真人也不晓得,但不能碰是肯定的,折断的黄旗杆子就是力证。 “先留着他吧,实在不行再。”马真人拍拍**,默默的走回去了,然而张国忠作为一个0来岁的热血青年,却对这个墓的兴趣上了一个台阶。 第十四章 慧眼 一个礼拜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张国忠和李二丫的婚事,就定在这马真人徒弟这些日子辛苦,娶了媳妇一定要补,一大早就出去了,到了晚上才回来,扛回一大麻袋王八给徒弟炖汤,李村附近,只有往南70里有个叫团泊洼的地方野池子里产王八,这马真人一百多岁的身子骨里路一天竟然能打来回,还要留出下池子摸王八的时间,着实让张国忠吃了一惊。但这锅王八汤其实张国忠并没吃多少让李队长的个儿子给吃了,一个个吃的面红耳赤,晚上把个媳妇日的嗷嗷乱叫,大半个村都能听见。 李队长在公社给张国忠批了一片宅基地,找了一大群壮劳力三下五除二就盖了两间房,当然,给马真人和张先生盖房,这帮村民还是非常上赶着的,最后张国忠再三挽留,大伙才留在新房院里喝了顿酒。张国忠的爹妈也都从城里过来了,拜过天地后,张国忠就算正式把李二丫娶过来了,此时村里几个暗恋张国忠的大闺女和巴望李二丫的伙子算彻底死心了,有李树林的例子,谁还敢打李二丫的歪主意? 结了婚后,张国忠的训练项目改变了,马真人开始让张国忠练一些压根没谱的项目,就比如:开慧眼。 只见马真人在报纸上写了一个然后把报纸一扣,“我写的啥?” 张国忠差晕倒,“师傅你没让我看,我怎么知道你写的啥啊?这不是变戏法吗?” “王八羔子,二十斤的沙子挂了两茬,你当我要教你变戏法啊?”着马真人用一根手指头指在了张国忠的眉心,“觉的咋样?” 马真人的手指指在眉心,张国忠只觉得脑门子上疼不疼,痒不痒,但就是不出的别扭。 “我现在要教你开慧眼,闭着眼看这张报纸,看不出我写啥不许睡觉!”此刻张国忠把以往的“心法”口诀全想起来了,什么“六神若定心自盛么“气走天关金木土”一类的,把浑身的气脉尽量往头上运,只觉得从单田起,五脏六腑一股股热流涌向脑袋,但无论张国忠如何努力,闭着眼睛怎么能看见东西呢,何况还隔着报纸? 这些日子,张国忠的“心法”有了很大进步,虽谈不上是硬气功,但用手指头弹折高粱秆,拇指和食指捏碎核桃都没问题,一个是爆力,一个是持久力,这些都与茅山术的心法有很大关连,卸掉沙袋,跑四十几里不觉得累,其实,这只是心法的初级阶段,只停留在对体能的提高上,但这对于张国忠而言,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虽然没看见报纸背面的字,但铆了一个钟头的劲后,张国忠闭着眼忽然看见一团黄韵擦身而过,然后是一个散黄色偏红光韵的影子在身前晃悠,忍不住张开了两眼,现是邻居家的大黄狗从院子外面经过,而李二丫正在前面给自己倒水。 “看见啥了?”马真人在旁边翘翘着腿,向满脸惊愕的张国忠问到。 “我看见黄狗,和二丫…” 兔崽子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马真人高兴的直接从炕上蹦起来了,“你原先有个师哥,到你这一步,足足用了一个月,你一个钟头就看见了!”张国忠得知,所谓的开慧眼,是将有生命的东西与没生命的东西区分开的办法(恶鬼、畜生修仙常可迷人心智,借助慧眼,便可轻易洞穿),就是激人体的动物本能,唤醒像猴子一样对阳气或阴气的敏感,按茅山术的法,人除了正常的两只眼外,还有第三只眼,就是双眉中间的慧眼,但这并不是真正的眼睛,而是远古时期人类感觉“阳气”的器官,茅山术中称为“慧眼”,众阁教称为“天聪”,借助对心术也就是类似于气功的心脉技巧的运用,这个已经蜕化的器官完全有可能被再次激活,而人体这个功能一旦被激活,运用流畅的话,便可洞晓阴阳脉动,在驱邪治鬼的关键时刻,能起到很大作用(慧眼也不是开就开,《茅山术志》有云:“运心术,开慧眼”,要开慧眼,先运心术,即使到了马真人的境界,开慧眼,也要酝酿好几分钟)。不过唯一让张国忠暗骂的,就是再厉害的人,开慧眼也压根不可能看见报纸上的字,又被这死老头子的虚张声势给骗了… 第十五章 黑疮 刚刚掌握了开慧眼,气灌术又来了,刚刚掌握了气灌术,血符术又来了…张国忠被折腾的直掉头,这期间,马真人隔三差五遍去盘山采几棵老野参(虽长白山、大兴安岭是我国人参的主产地,但在燕山山脉,人参也是有少量生长的,且这种人参称之为“苍参”,其营养价值并不亚于产于长白山一带的高丽参。)或去捞几只王八给张国忠炖汤。 这几年村里果然比以前更旱了,但现在毕竟是个人定胜天的时代,虽各种资源仍相对紧张,公社还是给李村调了两台抽水机,村民也从操场河修了灌溉渠,连年的旱情并没有对生产造成太过严重的影响。 两年的时间转瞬即逝,马真人算得张国忠三十得子,所以张国忠倒是不着急,只不过李二丫坐不住了,天天晚上揪着张国忠“造人”,张国忠白天经常被马真人折腾的腰都直不起来,晚上还得在床上和李二丫玩命,若不是马真人隔三差五总弄人参王八什么的给他补元气,恐怕早尿血了。 这一天,张国忠从地里回来,刚想抽口烟歇会(当时地里有蛇,当地称之为“长虫”,抽烟尤其是抽旱烟,可以防蛇,所以张国忠被迫也抽上烟了),忽然李队长领着两个人一步三颤的推开了他家的门。 “这就是俺大侄子。”李队长指着张国忠颇显自豪的。张国忠打量了一下由李队长带来的两个人,长的都跟逃难的似的,一脸的苦大仇深。 李队长领来的人张国忠多少得给面子,毕竟这些年全仗着这个不务正业的队长照顾。“两位是…” 让张国忠没想到的是,这两个人一下扑到张国忠跟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这个举动就连李队长都是一愣,“咋啦?有话慢慢这是干啥?”张国忠赶紧上去搀扶其中一个老头,这时李二丫也出来了,看见这阵势也傻了,一老一少两个陌生人,正给张国忠下跪。 张国忠得知,这两人是二十里外刘家店村的生产队刘队长和一个社员,前两天村里修砖窑,挖到一个古墓,墓不算大,但参与挖墓的人却人人得了一身的黑疮,其中就包括刘队长的两个儿子和那个社员的爹。 这种黑疮起初不严重,只是皮下有一片淡淡的黑斑,不疼不痒,开始时大伙都没在意,可不出一礼拜的时间,不少人出现了皮肤红肿溃烂、流脓流水的症状,而且皮下的黑色区域颜色也会加深,其痒难忍,二十岁大伙子痒的号啕大哭,生不如死,但稍微一动就会痛如断指,有个岁数稍微大的社员每天都被疼昏过去数次,等醒过来又是钻心的痒,尤其是这个队长的儿子,甚至想寻短见,眼下这些人已经下不了地了,连脚底都开始生出了黑斑,镇上、市里的大夫都来了,还来了什么什么专家,但所有人都没见过这种病,面对一帮生不如死的村民束手无策,有些症状严重的村民只能暂时用大手术用的全身麻醉饮鸩止渴,因为害怕是传染病,除了三个已经运到市里的村民外,其他症状稍微轻一的村民已经全部被隔离治疗,的好听是治疗,但实际上以那个年代、那个地方的医疗条件,和等死也差不多。 面对这种从没见过从没听过的怪病,加上得病的人又全是修砖窑的人,大伙自然而然把这种病与挖到古墓的事联系了起来。但远近请了好几个先生,看了半天都和古墓没关系,一口咬定这就是病,但为什么没挖砖窑的人就不得,挖了的一个不少全得上了呢,无奈下,刘队长也只好厚着脸皮来找以前闹过矛盾的李队长,让他帮忙请前两年瞧好过李大明撞客的那位神仙。 此时马真人正好去盘山采参了,至少后天回来,但这两个访客什么也不愿多等了,俗话有病乱投医,这刘队长的儿子可正躺在隔离区里受罪呢。老实话,张国忠也从没听过这种怪病,《茅山图志山术志》上都没有相关甚至相似的描述。“刘队长,听您的叙述,您儿子和其他村民好像真的是得了病啊,不像是大仙什么的弄的,您应该相信科学啊…”那刘队长此时从个破兜子里拿出十几盒“绿叶”牌卷烟(比前文提到的“综合竟烟盒是印刷的。在城里算低档卷烟,不过放在农村很高尚了),又拿出一打子“大团结”,又跪下了,“张先生,我这个年纪不能再生啦,你要是不管我们,我老刘家可就在我这代绝了根啦张先生…” 这一跪一哭,张国忠更不知如何是好了,这不纯粹是让寡妇家出劳动力吗?压根就是病,跟这跪死也没用啊,“要不你就等我师傅回来,他不仅道行高,还懂医术,你问问他兴许知道,但以我这本事,看那东西就是病。” 刘队长把心一横,心想也罢,便把跟来的伙子打去请邻村的许半仙,而自己留在李村等马老道回来,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治了。 ——————————————————————————— 同志们,我是个完美主义者,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会反复推敲,每一个细节都会尽量做到与整个故事的珠联璧合,我写的每一句话都会在以后的故事中找到落脚!!其实这种故事需要查阅的资料量很大,我也挺累的,所以希望大家能推荐就推荐,没票就留个言,能跟朋友推荐一下就顺带提一句,大力金刚掌在这里谢谢大家了,大家的鼓励,就是我创作的最大动力,我也会以更精彩的内容来回报大家,最近我的博客正在建设中,到时候我希望那能成为我们沟通的桥梁。再次谢谢大家啦! 第十六章 三煞天棺 刘家店大队,是操场河公社最大的大队,在册劳动力人,这次挖砖窑是大工程,一下子就动用了四成的劳动力参与,结果一个不剩全躺下了,整个大队人心惶惶,基本上所有生产计划都暂停了,正在等待上级的进一步指示。 走到村口,张国忠偷偷的凑到了刘队长耳边:“就我师傅是请来的老中医,行吗?” 你们两位能来,就是我老刘家的恩人,俺们村的恩人,是我亲爹都中!”… 此时市里的化验结果也送到了,病人身上的*样本没有任何可疑的病菌,样本已经送往北京进行进一步化验了,以天津市目前的设备条件,只能得出“未知疾病”的结论。 市里来的医疗队,让村民用简易的篱笆在村外不远处围了个圈,就算是隔离带了,周围由民兵站岗,除非等到上级的鉴定结果,确定不是传染病才能解除隔离,在此之前所有人许进不许出。 坐在那些龇牙咧嘴的病号前边,马真人眉头紧皱。 “师傅,是病不?” 马真人摇头。 “那是什么东西弄的?” 马真人继续摇头,张国忠也糊涂了,莫非这个世界上除了大仙厉鬼和细菌,还有别的东西? “刘队长,带我们去看看那个坟…”此时,问题的关键已经不是病人了,而是那个古墓。 晚上,马真人和张国忠从隔离带的另一边由刘队长带着出了篱笆(看隔离带的民兵开始不放行,刘队长两个大耳刮子打的这个年轻伙眼冒金星,二话没便乖乖放行了)。偷偷的来到了古墓边上。 墓的规模不算大,墓井仅有5步见方,有两个墓道,都被挖的乱七八糟的,看来是个夫妻合葬墓,或埋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墓道比较独特,里面放着一个“坐棺”,就是人以打坐的姿势下葬的棺材。 “跟着我,什么都别碰!”马真人和张国忠下到墓道中,先是用煤油灯照了照那个普通的棺材,好像没什么古怪,之后二人来到了那具坐棺的近前,用灯一照,只见坐棺上刻着一行字:坐守天棺,宁毋永世。 看到这行字,马真人连忙后退了好几步,差靠到墓井崖子上。“这是降墓,快走!!” 降墓,就是施过降术的墓。 张国忠一听,脑袋上也冒汗了,降术就是老百姓常的“降头”。这东西,《茅山术志》上是有记载的。 降术起源于宋末,是一种利用阴阳五行的特殊力量,残害触了某种必要条件的生灵的法术,比如后世日本的一些巫术,用一根头一个草人便能致人于死地,便由降术演变而来。 最早的降术从茅山术演变而来,是一个叫洛有昌的人明的,这洛有昌曾经是当时茅山教的门人,后来因擅自以茅山术中的法术谋取私利或报复恩怨,被当时的茅山教掌教6祥凌6真人,打断双腿后逐出师门。 洛有昌被逐出师门之后,不但不思悔改,反而满腹怨恨,续而又将这种怨恨转嫁于所有人,干脆放弃了对茅山术的钻研,开始专心将茅山术的某些法术研易为害人之术,并广纳心术不正之徒,时至元初,洛有昌自立“降教”,降术之名由此得传。 元朝是一个对统治极度缺乏自信的王朝,想尽了各种办法来防止中原人造反,其中,降术便是元朝政府用以镇压反叛情绪的法术。相传元仁宗爱育黎拔力八达,曾经招纳数百降师于各个州府台”百座风耳”之术听窃民间怨语,被听者均以周身溃烂而终,当时各地老百姓甚至到了谈降色变的地步,民间歌谣《清阳曲》曾经写到:“街亭无心言朝事,三更惨毙月露屋。”意思就是,白天无意中了对朝廷不满的话,晚上便会惨死在四处漏风的破房子里。也正是因为得到了统治阶级的支持,降术在元朝得到了空前的展,一个降术运用的好的“降师”,每月可得银俸三十五两,这在当时是绝对的高收入了。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将降术运用得如火纯青,降术是一种逆天的法术,每施降一次,便折阳寿一次,大多数降师年不过四十便无疾而终,最终也导致了降术的失传,到了明初,真正意义上的降师已经所剩无几了,出于人为财死的心理,没个万把两银子轻易是不出手的,但即使已经到了降术的没落年代,随便一些入门级的降术,也足够折磨死一个正常人。 马真人坐在墓边上沉思良久,表情僵硬的跟个雕塑差不多。张国忠也不敢话,生怕打断了师傅的思维。“先生,我儿子还有救不?”话,我师傅想着呢…” “我黄旗杆子咋折了呢…”马真人嘟囔道,“有地图不?”马真人看着刘队长。 “啥地图?”马真人的任何话语此刻都是刘队长的救命稻草。 “就是这里的地图,越详细越好。” 我这就让人给你找去!”罢刘队长又跑回到隔离带边上,几个大耳刮子过后,一个民兵乖乖的跑回村了。 大概过了两袋烟的功夫,一个背着枪的民兵伙子拿着一张好比糟过飞机轰炸一样的天津地图来了,刚从大队队部墙上揭下来的,四角还挂着墙皮。 地图铺在地上,借着油灯,马真人找到了明朝那个赵乐墓的位置和眼巴前这个降墓的位置,用烟袋杆子比了一下距离,又以两个墓为两个定,左右各确定了一个等边三角形,用烟灰碾了两片黑在左右两个三角形的。 “刘队长,你带人去这个地方。”马真人指着左边的烟灰,“方圆三里给我找,现墓碑或有坟丘子就来告诉我,自己千万别动,我和我徒弟去这边找,你派几个人跟着我。” “还有,如果实在没有也告诉我,就算有像坟丘子的也告诉我,切记,自己千万不能挖!” “中!” 第二天,村里的剩余劳动力一个不落全到齐了,刘队长和马真人师徒兵分两路,各自往地图上马真人标出了两个三角形出。 张国忠得知,降术虽源于茅山术,但却有一套相对独立的理论,也有墓局这一,茅山术的墓局功能大多是以防止死者阴魂不散、防止尸变、或者禁锢冤魂防止其危害乡里为主的,而降术中的墓局功能只有一个,就是防盗。眼下这个墓局,实际上是降术中的三煞局,所谓三煞局,便是由三座坟共同构成的墓局,每个墓中都有两个棺材,一个放着真正的墓主,称为“天棺”;一个是将活人放入坐棺,埋在主棺旁边,称为“坐煞”,以此怨气来守护墓**。在降术中,“黑云、赤火、清水”是施法的理论基础,相当于茅山术或易术中的水而此刻刘家店大队挖到的,就是这三煞局中的“黑云局”,村民中的自然也就是“黑云降”。那个埋赵乐的火炽局,便是降术中的“赤火局”,另外一个“清水定会与前两个墓局以等边三角形的排布构成一个完整的三煞局,但至于三煞局如何施术、以何种原理挥效果,就连马真人也不十分清楚了,毕竟马真人对这种邪门歪道也没什么深入研究。 而那个赵乐的墓,里面很有可能也是两个棺材,想到这里,张国忠自然而然明白了,原来明朝那个风水先生刘崇德,就是降术的传人,风水先生的身份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第十七章 借阳 马真人这边倒是没什么现,眼前一马平川的庄稼地,经打听,这一片自古就是庄稼地,从来没埋过人。而刘队长那边却有了大现,听报信的村民形容,老刘头那队人找到的坟丘子就是三煞局中的“清水局”。 刘队长带着50多人往北边走直到了天津近郊大寺镇附近,5人一组,每组负责找一片,找了足足有一天,终于有一个村民找到一块稍稍凸起的土坡,扎一看不像是坟,但土丘子旁边还有个大水洼子,这个特征使马真人确信这便是“清水局”的所在。 三煞局,是降教中的邪门墓局,是降教“众煞局”中最入门级的排布,按照同样的原理照搬,相传元代还有六煞局和十五煞局,据野史传,元世祖忽必烈下葬时用的是七十二煞局,那算是当时降术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了。 明朝那个刘崇德至多是个降术的末代传人,和元世祖时期的降术高人是没得比的,据马真人推测,这刘崇德只不过是找到了两个早已存在的古墓,然后将其挖开,放入坐棺,改造成了黑云局与清水局,然后依据这两个墓的位置确定下葬赵乐的地方,只不过因为下葬赵乐的“赤火局”用到了茅山术中的“六地火”,所以才会在《茅山图志》中有记载。 这种经过改造的三煞局,其威力和与生俱来的三煞局是没得比的,即使威力了很多,挖墓的几十号村民还都生出了黑疮,如果是与生俱来的三煞局,那挖开将有什么后果,张国忠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道教的思想核心,便是顺应世间阴阳秩序,所谓“替天行道”的成语,便源于道教的最初宗旨。 抹了一把脸,马真人在土丘子边蹲下了。“国忠啊,今个师傅要破这三煞局,你回去让李队长把李村的劳动力都招来,人越多越好,带着挖坑的家伙,我要借阳。” “师傅,实在弄不了就算了吧,他煞他的局,咱种咱的地,井水不犯河水啊,您别…”张国忠此时也慌了,茅山术中所谓的借阳,是背水一战的方法,都是施法者在极端没有自信时采取的手段,《茅山术志》中对“借阳”的方法描述很简单众之阳以平彼之阴虐,阳可以之,阴不能从则溃”,除此之外,也阐述了借阳的危险性溃以全”,自从汉代茅山教第一代掌教丘同生真人开始,先后共有六代掌教借阳,但仅有两个成功了,其余四个不是破元气就是断筋脉。 “你师傅一辈子没干过什么像样的事,还让这群痨什子的把祖宗传下来的道观给烧了,你这次要是再缩回去,有什么脸去见祖宗啊…”马真人抽着烟袋,摸了摸张国忠脑袋,“你个王八羔子,前两年那个痨什子都快修成万宗真身(茅山术中,恶鬼与畜牲修仙可分“替身、幻身、真身三种,其中真身是最高境界,修到幻身或真身的恶鬼或畜牲是很难缠的,而李大明身上那个清朝进士已经修成了真身,所以才以本座自居”不是让你师傅给降住了?” 张国忠无奈,只能回村喊人,这马真人的脾气他是晓得的,作出什么决定从来没变过。 张国忠回村喊人时,马真人这边也没闲着,先是让众人用手(破降墓不能用金属器皿,那便是降墓的大忌,用金属器皿便会触动“降关”,这清水局的威力便要作了)在地上挖了一条半尺宽的沟将池子里的水引出来一截,这一招在茅山术中称为“泄煞”,凡是墓边有水皆大阴之象,不论是否是降局,都要引水泄煞,这样可以缓解墓中的阴气,减弱墓主的怨孽。 其次,马真人让村民将附近干草树枝凡是能火的东西,都聚到墓边“罡阳位(凡坟冢必有六位,分别是“罡阳位、素骱位、云栖位、探泉位、高诧位、散昌位,其中,罡阳位主阳盛,素骱位主阴昌,云栖位主安宁,探泉位主地脉,高诧位主高祖,散昌位主后嗣”)”自己则用树枝子以墓冢为中心画了一个直径0米的大号“泄阴符”。 李村的在册劳动力和刘家店虽然没的比,但都喊出来也有五六十号,趁着天黑,一大群人来到大寺镇和刘家店的人汇合。马真人让张国忠找了一把快刀,让每人割指放血于柴堆之上,开始有些人不割,之间李队长和刘队长生嘀咕了几句,由刘队长话,刘家店大队的社员割指者每人5工分,李村大队割指者每人一包“绿叶”,然后由李队长补上一句:李村大队割的除了一包绿叶外,每人再给两工分… 熊熊大火亮了夜空,这次的火比上次烧清朝进士那把火可大多了,也奇怪,这火烧着烧着,忽然火势减,马真人立在地上的烟袋锅子就硬是要倒(条件所限,马真人破指用血画了一个窥天符在衣服上,撕下来搀在烟袋杆子上直接插在了坟前)。 “加柴!”马真人怒喝,几个村民三手两手,即大抱干草又扔在了火堆上,此刻马真人自己用刀又割了一下中指,这一下割的可能有重了,只见马真人中指血流如柱,张国忠急忙从身上撕下一块衣服给师傅包上去,马真人撤过包伤口的布,直接扔进了火里。 此时,火焰出噼哩啪啦的响声,每个人仿佛隐隐听到“隆隆”的声音,就好像耳鸣一样,好像是听到的,也好像是幻觉。 要这百十号人里,马真人是少有的几个“童子”之一,他的血,就是前文曾经提到的童子眉(茅山术中,童子眉属纯阳,什么朱砂啦、赤硝啦,效果和童子眉一律没得比,掺和和童子眉的火,茅山术中称为“阳火火”阴”的最好办法。)。 随着火焰由暗转旺,忽忽悠悠的烟袋杆子竟然不忽悠了,又笔直的立在了地上,“谁没结婚,再轧一下!!”马真人大喊,此刻刘队长和李队长也喊开了,“大柱、双全、二成、树根、三子,快在轧一下,5个工分!”此时几个年轻村民纷纷到张国忠跟前排队,其实这些没结婚的人里,也有几个“伪童子”,但无所谓,大不了也就是混工分而已… 不一会,“隆隆”声音越来越,火却越来越大,“给我挖!”马真人一声令下,张国忠身先士卒,一大帮壮伙子看着张先生都没在乎,便开始在土丘子上开挖了。 第十八章 天破 别看地面上的土丘子就几平米,这个坟底下可不,比先前刘家店大队挖出的那个黑云局大了不少,也不晓得是哪朝哪代的,既没有陪葬品,又没有墓碑墓志,里面的工程明显不是一个朝代修的,正如马真人猜测的,也是一坐一卧两具棺材,借着火把从新旧程度与手工风格看,这两具棺材明显不是一个朝代的东西,中间少差了几百年。 此刻,被黑疮吓怕了的村民不时偷偷在火把下仔细看身上有没有出现类似于黑斑的东西,刘队长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也算是破斧沉舟了,要么自己的儿子和村里几十号社员得救,要么全村劳动力都搭进去,老刘家绝根。 “马道长,你确保这次真的没事?”刘队长话的腔调只能用哽咽来形容了,就这句简单的问话,了足有三十秒。 马真人并没理他,大声指挥村民一字排开,顺着墓周围那个大号的泄阴符轮廓站好,每一步远就站一个人,干脆用人排出一个“泄阴符”,“谁也不许动一步!动一步大家伙一块见阎王!”罢自己一个人跳下了墓井。 所有人都后悔贪那几个工分几包烟了,但此刻也是骑虎难下,除了李队长和张国忠外,基本上所有人都开始双手合十求佛爷保佑,尤其是几个胆的甚至哭出来了, “我还没娶媳妇啊!大舅我想回去啊!大舅啊!”“你他娘个兔崽子,瞧你这出息!给我站好不许动!再动剪了你裆里那套家伙式!”话虽硬气,但腿肚子的抖动还是暴露了刘队长此刻的恐惧,就连号称内行的李队长心里也开始没数了,从马真人这次的阵势看,这个玩意跟李大明身上的东西显然不是一个量级的,不晓得强了多少倍。 张国忠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是唯一知道借阳失败后果的人,如果要是没成,马真人轻则只能在床上了却余生,重则当场交待。 如果从高处看的话,当时的场面甚是壮观。在墓的四周,一百多人排成了泄阴符的图案,每人手中一个火把,漆黑的平原上,亮光能传出好几里。泄阴符的上角,就是这个黑洞洞的墓井。 茅山术认为,阳气是克制一切自然力量的正道,如果非要用科学解释的话,便可以解释为生物电所产生的电荷,一些材料,例如朱砂、赤硝、鸡候、螺绫子、童子眉等等,都是阳气的良好载体,就好比电池可以储存电能一样,将这些载有阳气的材料呈不同的图案排列,便能是这种由弱电荷产生的磁场生变化,便能起到不同的特定的作用,这便是所谓的以有人认为是符的作用来源于某种咒语,完全是误区。 此外,不同材料的符,针对性与作用效果也不一样,就像电池也有碱性与碳性之分一样,人血尤其是童子血画出来的符,是力量最强的,称为“血符”,鸡血、狗血等动物血画出来的符次之,称为“牲符”,这些由动物血画出的符,对付阴怨之气(按老百姓的理解就是鬼)最为有效,然后是由赤硝、朱砂、螺绫子(一种黄色云石的粉末,效果次于朱砂,交少应用,但有些特殊场合就必须用到螺绫子,比如百姓白丧的度仪式,死者并非冤魂,就必须用到螺绫子)画出的符,称为“掩符”,一般多应用于畜牲之虐(按老百姓理解就是大仙)。 这次马真人的所谓“借阳”,就是一种直接用人来排成方式但是阳气的载体,更是一个阳气的“反应堆”,更够创造源源不断的强大阳气,用人按符的图案排列,能够产生与符的相同的作用,但效果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 然而,“借阳”的危险性是很大的,借阳的人,必须对对手的力量做出准确估计,以安排“借阳”人群的个数。如果人数不够,就摆不平阴虐,而人数过多的话,由于施法的人自己也要运动心脉,富余的阳气便会冲杀自身脉络。 就在张国忠提心吊胆,替师傅捏一把汗的时候符”的中间忽然刮起了一股股的旋风,一片片草叶旋转着飞上几米高的空中,这个现象就连张国忠自己也是叹为观止,毕竟他本人只是听过而并没亲眼见过真正的“借阳”。 村民们各个张大了眼睛,此时只听一声巨响,好似近在眼前,又好似远在天边,李村过来的劳力们对这个动静太熟悉了,几年前烧那个清朝进士棺材时也这么响过一次。 不少村民吓的把手里的火把都扔了,就连李队长也是吓的浑身一激灵,“大侄子啊是什么响啊?(自从李二丫嫁给张国忠后,以前称呼张国忠为张先生的李队长也改口了,论辈分,李二丫应该是李队长的侄孙女,张国忠也就是他侄孙女婿,但这四个字李队长自己也叫不出口,就干脆叫大侄子了,总之,辈分已经是乱套了)” “天破,是天破声,师傅成啦!成啦!”张国忠不敢相信自己的师傅虽身为全真掌教,却干成了四代茅山掌教都没干成的事,当年在烧清朝进士尸体的时候,李大明家那边也传来过这么一声,只不过后来计工分什么的一折腾,大伙把这事忘了,事后张国忠询问马真人,得知这一声叫“天破”,就是类似于恶鬼、大仙或眼前这种“降术”所形成的法术力场的破爆声,听到这一声,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施法成功了。 正在这时,在李村方向和刘家店的方向又传来两声沉闷的声响,距离远了,只能隐隐听见一(其实,这三声是同时响的,只不过由于距离较远,所以那两声随后传到。) 大家伙听张国忠这么一喊,心算是放下了,但下了墓井找马真人时,张国忠的心又紧起来了。只见那具坐棺裂了一个大口子,口子上是一片鲜血,从四溅的血滴看,这片血是吐上去的。 “师傅!!”张国忠第一个跳下墓井,扶起马真人,第一件事便是把手放在脉门上,一摸还有心跳,送医院!!” 这种荒郊野外的地方自然没有医院,不过刘家店可是住着一群现成的专家呢。除了安排三十几个人留下把墓填回去以外,刘队长又精挑了二十多个最壮的伙,用铁锨把和衣服做成一个简易担架,和张国忠一起,轮流跑抬马真人回村。 此时,刘家店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原先躺在床上哼哼的村民忽然好了,有的甚至躺在床上开始骂街,虽然红肿脓水还在,但不痒了,微微有一疼也是肉皮疼,比起前两天那种断指般的痛苦,这种疼简直比按摩还舒服,而原先作为疾病重要特征的黑斑,也好像突然消失了。一帮市里的来的大夫正七嘴八舌的研究是咋回事,忽然外面乱乱哄哄的又抬进来个老头子,大夫更郁闷了,这不是刘队长请来的老中医吗?怎么被人抬进来了? 那个年代的大夫跟现在是不大一样的,没有什么住院押金或收红包这一,见到病人便立即竭力救治,就跟条件反射一样。 “没有大事,只不过是劳累过度昏倒了,你们这些同志可真是的,这个年纪的老同志,就不要让他太累…” 虽然隔离还没有解除,但儿子和所有乡亲都不喊不叫了,也开始吃东西了,这些,刘队长可是瞧在眼里的,看着儿子一天天好起来,刘队长就差真认马真人当爹了。这李队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刘家店大队财大气粗,这次救你们村的人,我们李村出人出力,找你要头牲口外加50块钱不过分吧?这可好,跟操场河大队换马真人的损失从刘家店找回来了,还赚了0… “师傅,我能去挖那个赵乐的坟不?” “不行,降头破了,地火还在,我不下地就不许你去。”这马真人已经在床上躺了两个月了,吃的比张国忠李二丫加一块都多,平时不下地,算准了日子镇上有戏的时候就爬起来跑十几里去听戏,听完戏回来接着躺,张国忠这个气啊,心想当初往回填那个“清水局”的时候,怎么没把你个死老头子一块埋里边啊… 第十九章 七窍赤流 要降术,张国忠可是一窍不通,但茅山术的话,此时的张国忠就算不是精通,也算是学得成了。降师如果碰上鬼怪,基本上就抓瞎了,因为降术所有招数基本上都是对付人用的,而茅山术却恰恰相反,茅山术中,仅有少量招数可以经过特殊研易后才能对人产生影响,以张国忠的了解,单单是“六地火”,对活着的人是没什么伤害的,但马真人却死活不提这码子事,就好像忘了一样,张国忠问起,也是假装没听见,然后岔话题。 无独有偶,眼看要入冬了,该是挖地耗子(地耗子就是田鼠,别看田鼠窝,一只能折腾的田鼠,窝里能存几十斤的粮食,够一个人一冬的口粮了)的季节了。 李根子和李二蛋是村里两个老实疙瘩,两人相互还算有些走动,但跟别人来往不多,蔫脾气相投啊。这天,两个人挖了足足一天,一个窝都没挖到底,一斤粮食没摸着,骂骂咧咧的拎着铁锹和麻袋从南边地里回来,经过坟地的时候,李二蛋忽然被脚底下的东西绊了一下。 “他娘个球,啥玩意?”李二蛋现绊自己的东西是半截子石头桩,“根子,你看这是个啥玩意?” “我看像过去拴牲口的桩子吧?” “放你娘屁,哪个长虫操的能把牲口往坟地拴?”李二蛋挖了两锹,用脚踹了两脚,石桩有些松动,好像不怎么深,“好像不咋深。” “我二蛋,你别惹着骚身子的事啊,前些日子刘家店子那事你不知道啊?” 本来李二蛋还真像把这行子挖出来拿回家的,有啥用暂时想不出来,但拎个东西回去总比空手强,但李根子一刘家店的事,李二蛋心也虚了,“也中,走吧。” 两个人继续没精打采的往回走,走着走着,李树根忽然跟看见鬼似的看着李二蛋,二个活也没喊出来。 李二蛋看着李树根像指鬼一样指自己的脸,自己也是纳闷,用手一划拉,只感觉粘糊糊的一片,再一看掌心,全是橘黄色粘糊糊的粘液,绝不是血,也没啥味… 马真人和张国忠来到李二蛋家,他媳妇已经哭晕过去好几回了,早就站不起来了。听到马真人和张国忠过来了,让人搀着下了炕,扑通一声就给马真人跪下了。 “马道长,张先生,我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家当家的吧!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咋活啊…”着就又要晕倒。 只见李二蛋躺在床上,鼻孔、眼睛、耳朵、嘴都流出了一些橘黄色的粘液,黑眼球也变成了棕黄色,马真人扒开李二蛋的嘴,连唾沫都成黄的了。 “他干了啥了他?”马真人眉头紧皱,真是按倒葫芦瓢又起,就李村这么个巴掌大的地方,怎么这么多旁门左道的玩意呢? “不知道啊,是根子把他背回来的,回到家他就这样了,别人话他也听不见,也看不见…你这日子可咋过呀…”李二蛋的老婆又瘫倒在地上了。 这时李根子也凑到马真人跟前了,“俺们…经过坟地,看见有一截石头桩子蛋就想着挖出来带走没让他动果就成这样了!” “到底是动了还是没动??”张国忠先按耐不住了。 这一嗓子吼的李根子浑身一激灵,了挖了两锹…就两锹…” 真人一拍大腿“你们这群惹祸的精,最近出了这么多事,躲都躲不过来,你们还敢碰那些个痨什子的玩意!” 灯下,马真人一脸愁容,“妈了个蛋,这帮痨什子的…神仙也有搬不动的妖精,这帮兔崽子就他娘知道惹事…” “师傅,那个火炽局怎么还有这功能啊…?”张国忠咽着唾沫问马真人,“茅山局咋还能治人?” “那压根就不是茅山局。” “那书上写的…” “书上写个屁!”马真人抽了口烟,“写你拿着那个破书的人就是个闯江湖打把势卖艺的…他自己也没见过这个局,只不过听这个局用了地火,就写进来了。” “那李二蛋中的是啥玩意啊?” “不知道!”马真人叹了口气,不话了。这下张国忠也瘪了,自己还曾想纠集人去挖了这个赵乐的墓,现在一想真是后怕的要死。 去过刘家店的那个医疗队,这会又被派到李村来了,听又现了更邪门的病。 “大夫,安家当家的得的是什么病啊,还有没有治啊?” 大夫并不理睬李二蛋的媳妇,而是拿了几个药瓶,心翼翼的收集了一些李二蛋嘴里、眼镜、鼻子、耳朵里流出的一些液体,交给了随行的几个同志,是去市里化验,而对于眼下的这种从来没见过的病,大夫能做的,跟在刘家店一样,就是继续在李村搭起了一个隔离带。 其实,降术和茅山术在历史上并未生过真正意义上的正面冲突,一个治人,一个治鬼,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马真人动用“借阳”的方法破解降术,完全也是从茅山术的“法门(凡是施法者,都必须给自己留一条后门,即使是忽必烈的7煞局,也有一种真正能安全到达最终墓局的隐蔽方式,这就好比现代电脑程序员编写程序,都要留一个后门程序以便日后调整一样,茅山术中,这种便于施法者自己去破解的隐蔽漏洞,就叫“法门”)”出,运用阴阳脉动的共性寻找降术的“法门”,毕竟降术是由茅山术演变而来的。 当时马真人在罡阳位焚真火,克制清水局的阴气,之后让村民排出泻阴符,泄去墓中的百年阴孽,而自己则用童子眉(咬破手指)在主棺上画了一个“活符(所谓活符,就是一种伪装活人的符,画此符必须用人的血液,尤其是童子血,民间传中,常有鬼找替身才能投胎的法,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神灵要求鬼必须要杀人才能投胎,而是冤死鬼必须杀人,才能平息怨气,如此才能投胎,而被他杀的人自然也有怨气,这样就形成了恶性循环,二茅山术的活符,就是一种用符模拟人的阳气,让鬼认为自己已经杀了人或有人陪自己一起死,这样便可平息怨气,前文中提到的埋那个清朝进士的回字局,便是古代高人在每个柳树树干上做了一张活符)”,以此来蒙蔽降关。 这降术,白了就是人为模仿恶鬼力量的一种法术,也就是将茅山术的原理反过来用,但力量却比真正的恶鬼要强,所以类似于活符这种东西,糊弄降术还是有作用,也正是在这时候,马真人用十七枚“通魅(也就是沾了童子眉的古代铜钱)”在墓井里摆了一个锁魂阵(钱经万人手,阳气颇重,加上童子眉,便能起到抑制阴气流动的效果,锁魂镇,相传是茅山第一代掌教丘同生真人明的一种阵法,依据通魅在地上伪造一个七关,让冤魂游弋此中,永世难觅出径),将坐棺中的阴孽之气由“活符”引入锁魂镇,然后用“真阳涎(就是马真人吐出的血涎)”封死坐棺中尸身的阴脉,怨气在七关中得不到尸身的阴气不充,自然可日益消散,虽三煞局中的阴脉比一般坟冢中的阴脉强了不少,但借了阳的“真阳涎”,力量也是不弱,所以这一下,马真人虽受了伤,但阴脉也被封死了。 这个过程,马真人也完全属于歪打正着,但此刻这个赵乐的墓,似乎除了三煞局之外,还有一层降,是众煞降,还是墓本身有什么东西,马真人也拿不准,但从李二蛋的症状看,似乎这层降比那三煞降更邪。 ——————————————————— 出差刚到家,匆匆更新,这两天忙的没人样了,可能直到15号都会非常忙,如果有更新跟不上还要请大家多谅解,在此谢过了! 第二十章 师兄 着急归着急,但办法还得想。按马真人的想法,能试的招多了去了,但要么太冒险,要么没那个条件。半夜,马真人一个人坐在院里抽旱烟,仔细回想着祖师爷传下来的各种歪门办法。 倘若放在旧社会,解决一个降墓不是没可能的事。各种材料都好弄的很,但在这个砸烂一切的年代,有些材料恐怕已经永远的绝迹了。每想到这里,马真人便是一阵的惋惜和无奈。 这个时候,张国忠也没闲着,拿着一摞古书不停的找,这些书中本来写的全是古代的神话故事,诸如《镜花缘》、《搜神记》一类的,张国忠对这些书本来没什么兴趣,但此时也算有病乱投医,哪怕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呢? 事实证明,乱投医,总比不投医强,在一本元代《鬼问国忠找到这么一篇故事,就是一个叫姓乔的书生(书中称乔生),父亲被黄仙迷惑,整天神魂颠倒,日益消瘦,后来一位苦行僧告诉乔生,用杀过人的刀可以制服黄仙,于是乔生便在父亲面前自杀,在临死之前,乔生看见父亲**上长着一条尾巴(活人的阳气甚旺,有些东西是看不见的,但如果是濒死之前,阳气大衰时,便能看见很多原本只有畜牲才能看见的东西),便挥刀砍断了父亲的尾巴,最后虽救了父亲,但自己却死了。 这个故事,本来是弘扬孝道的,但却给张国忠提了很大的醒。刀本煞物,而杀生之刃满附怨气,自然煞上加煞,鬼神亦惧而远之(有些家庭将刀剑等物悬于厅堂为镇宅之用,即由此而来),而降术的理论核心便是“以煞制人”,这和恶鬼、畜牲伤人的原理是一样的,而那些只有在正常人濒死才能看见的东西,茅山术开慧眼也能看见,所以,理论上讲如果有一把满附煞气的杀生之刃,克降术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张国忠便试探性的把自己的想法和马真人了。 “师傅,这杀生之刃,茅山教祖上也有人用,明朝的赵耀良道士便用过,你咱们今儿个是不是也能试一下?” “试你娘屁,杀谁?杀你啊?”马真人其实也想到过这一,但此时此刻,杀生之刃去哪里找呢?即使民间有杀人案件,但凶器都是重要物证,在公安局放着,还能借给你搞封建迷信?而且这杀生之刃也不是百试百灵,相传当年明朝的赵耀良道士是唯一一个用过杀生之刃的人,究竟是斗什么东西不得而知,但当时赵耀良用的是一把出土的战国古刃,是从当时的大明右副都御使朱正色府上借的,最后的结果虽是治住了怨孽,但赵耀良也是刃断人亡,况且这杀生之刃的煞气若是不够,即使刃断人亡也是白搭,所以,这个想法仅在马真人的脑海里闪了一下,便立即被打消了。 但张国忠是个认死理的人,此刻的他和马真人就像在做数学题一样,公式就那么几个,能不能解出来,全凭经验。张国忠把脑袋里的所有办法过了一边,在这种材料匮乏的年代,杀人的刀毕竟比诸如“芲跖(一种爬行动物肚皮上的鳞片,按茅山术的描述,芲跖是一种出没于昆仑山雪线附近的爬行动物,形态类似于热带巨蜥,常年生活在海拔左右的高原地区,自从明洪武年后就没有被现的记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好找百倍。 搞这东西,张国忠先想到的便是弟弟,第二天他先是到了李二蛋家,打听得知,李二蛋没有任何痛苦的迹象,只是七窍不停的流黄水,失明失聪而已,吃饭喝水睡觉都不耽误,跟大夫确定了李二蛋没有生命危险后,张国忠一路跑回了家(此时的张国忠,体能和奥运会马拉松选手基本有一拼了,李村离市区大概5公里左右,张国忠一路跑一个时便到了)。 “我哥,你要这东西太扯淡了吧…”张国义此时对哥哥这个要求也不知所以,“就算是杀人犯,也轮不到我抓啊。” “难道你不认识公安局的?” “认识也没用啊,没杀人犯,公安局也没有那玩意啊…不过你等等,让我想想…” 沉思了片刻以后,张国义带张国忠来到了一处老居民楼,在当初,住楼房是高干待遇,但现在看来,张国忠来的这家人显然已经被抄过无数轮了。 “这是我哥。”张国义面无表情,而一旁的一个大婶却露出了僵硬的微笑,“张同志,上次谢谢你…” “陈婶,我这次来,想请你帮个忙,你要是答应,老刘的事我来办。” 能把老刘放出来…?” “放出来我不敢保证,但至少我保证让他在里头不受罪。” 经过张国忠的一番描述后,这个陈婶听了个半懂不懂,但既然张国义保证了老头子在监狱里的安全,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们现在去见他,我来劝他!…” 一路上,张国忠得知,这个老刘头曾经是天津书法协会的秘书,酷爱收集古玩古董,老刘头的父亲就是清末天津卫有头有脸的买办头子刘子威,这个人张国忠可是晓得的,民国初年,刘子威在天津卫的名号比袁世凯不了多少,而眼下这个老刘头,大部分家当都是老爷子留下来的。 在文革初年,像老刘头这种人物是没太平日子过的,文革第二年家就被抄了,此后几次大的运动中,他家也是被列为重打击对象,但无论红卫兵如何翻箱倒柜,除了几张字画几本破书外什么都没有,这老刘头也是个佞种,不管如何挨斗,对自己那些古董的去处就是只字不提,直到被扣上了倒卖文物的罪名抓进监狱,还是守口如瓶。 听张国忠古代有人用过战国的古剑,这张国义便也想找老刘头问问有没有古代宝剑,于是便有了这次监狱之行。 监狱的内部关系张国义已经安排好了,也不知道这子从哪弄来的区革委会的介绍信,到了监狱后一路绿灯,很顺利便见到了老刘头。 “我可没有什么古刀古剑的,你们找别人吧。”抽着烟,老刘头依旧是满不在乎。 “刘师傅,我现在确实是要救人,希望你帮我一把…”张国忠实在也没什么可的,只能把李二蛋的事原原本本和老刘头了一遍。 “你懂茅山术?”老刘头并不在乎什么李二蛋什么降墓,而是把焦集中在了张国忠的茅山术上,“那我问你,天合之气,地合之孽,坐故于斯,为惑焉解?”这句话的意思是,畜牲在吸收了天地灵气与地脉阴气后,在人间作祟,如何破解? 这初级的问题如何难倒张国忠?“螺绫子以覆喉,九术之脉以炽,”张国忠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有冲生,则概以枯柳隔之,尽殁之数则以真火一焚。”意思是,在冲九的时候用螺绫子洒在病人身上(的伤口),如果畜牲之灵想冲破,便以枯柳条覆盖(在伤口),等待一炷香的时间后,再用真火焚烧(枯柳条)。 到这里,老刘头忽然眼睛一亮,“七脉之气出:心阳、惠、丹田、足阳、衍、土门、定通。”(这乃是茅山术中心脉口诀中的一段,人有七气,要从以上这七个器官运动。) 张国忠道:“心阳在沁、惠在迂、丹田在冲、足阳在掩、衍在避、土门在涌、定通不忌”张国忠的这段,正是老刘头的那段的下半段。 “谁教你的?”老刘头的眼中露出一丝诡异。 “马淳一(马真人的本名叫马淳一)” “师弟呀,你真能想折把我弄出去吗?”老刘头露出了跟马真人一个模子的嬉皮笑脸,褶子从嘴角一直连到腮帮子。 老刘头这句话一出,连张国忠也一阵的郁闷,怎么凭空又多出一个师兄来?此时张国忠想起,马真人在训练他开慧眼的时候曾经过有一个不开窍的师兄,自己一个钟头开的慧眼这位宝贝儿师兄竟然用了一个月,莫非是他? 想到这里,张国忠仔细打量了一下老刘头,不愧为马真人的徒弟,胡子头的脏乱程度都是有一拼的… ——————————————————————— 感谢朋友们为我指出错误,我现在已经更正了,现在是1凌晨我现在还在公司加班,这篇文章更新的确实有些匆忙,希望大家谅解,但请大家相信,我再忙也会尽全部所能保质保量的更新,现在的故事仍在主线中顺利展,像今天这样的低级错误我会尽量避免的,在此感谢大家的热心指正,感谢所有人对我的支持,谢谢! 第二十一章 铁箱 张国义和陈婶互相看了个大眼瞪眼,尤其是陈婶,作为妻子还一句话没,眼前这老歌俩倒是攀上亲戚了,似乎还挺近乎。 原来这老刘头就是马真人四十年前收的第一个徒弟,总是自我感觉良好,且过惯了少爷日子,实在受不了道观里的粗茶淡饭,不到十年,便跟师傅要出师,马真人也没拦他,但实在话,这个不争气的徒弟学了个半瓶子醋就要开溜,也搞的师傅十分的不痛快,虽然后来老刘头总回来和马真人套近乎,但马真人从来也没拿正眼看过他,日久天长,这老刘头干脆就不来了,马真人也就当没收过这个徒弟,两人虽然没撕破脸,但也没什么来往。 而此刻的老刘头可以是前途渺茫了,有期徒刑对已经60岁的老刘头来也太夸张了,难不成要死在大狱里?而此时张国忠这个忽然冒出的师弟,还带来了张国义这么个呼风唤雨的红卫兵头子,显然成了老刘头的救命稻草,不就是一把破刀吗,总比兜出老底儿强吧… 按老刘头的指,张国忠和张国义连夜来到了东郊的一处荒坟,三下五除二挖开了一具大棺材。掀开棺材盖,满棺的古董珍玩简直把张国忠惊呆了,真想不到自己那个叫花子师傅竟然收了这么个财大气粗的徒弟,这一棺材古董字画当时若拿到海外,换一座欧洲庄园是没太大问题的,但就一幅唐寅的《狻猊避邪图》,就是无价之宝,按古籍记载,在明清两代,四品以下的官员是没有资格挂这幅画的。此外,还有一些宋代的青花瓷瓶以及一尊玉制坐像,看上去像是唐代的。 借着月光,张国忠很快便找到一把大概7寸长的匕,按老刘头的法,张国忠这次可算要着了,这把匕名曰“龙鳞”,是当年老爷子刘子威年轻时跑漕运的时候花五两银子从一个盗墓的手里买来的,当时也就是看这匕尺寸合适又锋利,带在身上防身用,后来去北京,到荣宝斋裱画给贝勒爷送礼,裱画的王老爷子看着这把匕赞不绝口,是一等一的好货,刘子威这才将这把匕珍藏,后来这把匕传到老刘头手里,更是请是文物局的专家们鉴定,最后得出结论,这把匕就是传中的中国古代名刃“龙鳞”。 根据《典论》记载鳞”是魏太子邳造令人铸造的,也不知道曾经捅死过哪位大侠,据老刘头观察,这把匕上缠的怨气要远远大于肉联厂那些日屠千生的杀猪刀(畜牲也有怨气,但要远于人),插在地上连蚂蚁都打三尺以外绕着走,若非刘老头自己懂茅山术,旁人听到这种形容敢收藏才怪。 听老刘头半吹半真的形容,这仿佛是整个天津市唯一能克降墓的家伙,这把匕要是再不行,恐怕就得去找当年包公用的虎头铡了。 填回棺材,搭好坟头,张国义吓的腿肚子都转筋了,第一次在半夜来坟地这种鬼哭狼嚎的地方,即使是平时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流氓头子,也难免害怕。 叮嘱弟弟照应一下老刘头后,张国忠连夜跑回了村。 马真人看着把匕,也是爱不释手,这马真人本就是习武之人,对名器宝刃自然是爱惜如命,“你个王八羔子,哪整来的?” “师傅,我碰见师兄啦,这个是他给的…” 个没出息的…现在在哪风光呢?” “师兄他…蹲大狱呢…”张国忠便把找弟弟帮忙以及如何碰上老刘头如何拿到匕的经过了一遍。 听见徒弟蹲监狱,马真人显得颇为不自在,教出了蹲监狱的徒弟,师傅脸上自然是无光,其实他本人若不是让李队长死皮赖脸从操场河大队要了过来,跟蹲监狱也差不多… “啥罪过啊?不会枪毙吧?” “倒卖文物,好像挺重的,不过不至于枪毙,我已经托我弟弟帮忙走动了…” “倒卖文物…”马真人苦笑,这个乱七八糟的年景,就算手头上真有文物,往哪倒啊… 有了顺手的家伙,马真人底气就足了,明朝那个刘崇德充其量是降术的末代传人,道行和元朝随便哪个降师都没的比,从黑云局和清水局的状况可以看出,这个刘崇德压根就没有自己整三煞局的本事,而是必须依靠原有古墓改造,而张国忠离开的这两天,马真人更是在赵乐那个墓的周围转了又转,马真人觉得,如果刘崇德没有自己整三煞局的本事,那现在这座墓很可能仅仅是一个单局,如果是单局的话,就毕竟有“脉眼”。 降墓的“单局”,和茅山教的墓局差不多,都得讲求“脉眼”,这里的脉眼和七关中的脉眼还不太一样,在降术中,如果是众煞局,则利用众多古墓的怨气来守护其中的每座古墓,有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意思,也就是,马真人在清水局破的,便是众煞降的全部力量。而这个赵乐的墓不但有一层众煞降,还有一重单降,就是单独在这个墓上施的降,如果在单墓上施降,力量就必须来源于墓周围而非墓本身。 降墓中的单局,大都要用到畜牲的力量,而这些畜牲的力量,就在墓周围的这些脉眼上。 所谓畜牲的力量,无非是黄仙、狐仙、刺猬、蛇这几种,有的也会用到兔子和龟,这便要视墓周边的环境而定,一般而言,用蛇的龟的居多,尤其是蛇,蛇有休眠的特性,一般情况下,如果施术得当,守护降墓的蛇可以活上近千年。 修这种墓,需要茅山术和降术的双方法术相配合,先,要求茅山术的施法者活捉一些稍有修仙的畜牲,也就是在乡里有能力兴风作浪的畜牲,然后再由降师施术,将这些畜牲禁锢在某片特别的区域也就时墓周边的脉眼周围,这些有修仙之体的畜牲寿命都相当的长,以蛇为例,但凡有能力隔十里而借人之体的蛇,都已经至少活了八十年以上,根据茅山术的记载,茅山历代传人治过的畜牲最长寿命纪录是一千六百年,其怨孽之气非借阳不能克之,动物达到这种寿命,在科学上是不通的,但按茅山术的纪录,却是真实存在。这座墓倘若真的是得到了皇帝的支持,在全国范围内寻找厉害的修仙畜牲的话,那么这个单墓的降术威力,兴许跟先前的三煞局也是有一拼的。 如果是个二把刀的半仙,也许会想方设法在墓上和这降术硬碰硬,但马真人毕竟是马真人,找到降墓的脉眼各个击破,要比直接挖墓安全得多。畜牲之**就在脉眼上,每收拾一个,降墓的力量就弱一层,直至消失,且此时施法者要对付的力量仅有畜牲本身,并不会沾到半降术。 一群村民手持铁锨羊镐,跟在马真人和张国忠后面,声势浩大的直奔坟地东边的一片乱草地,马真人也摆了阵试探过这几个畜牲的本事,黄旗杆子晃了两晃,基本上能应付,看来时间真是可怕的东西,就算这些畜牲在明朝可能是从全国各地弄来的厉害角色,但经过了几百年被降术禁锢的漫长煎熬,怨孽之气显然已经比当初赵乐下葬时衰弱了不少。 在乱草地的一片低洼中,村民一通地毯式挖掘,没一炷香的时间便找到了一个两尺见方的大铁柜,马真人一摆手,村民后退,马真人亲自拿着“龙鳞”匕凑到跟前,张国忠上去一羊镐就砸烂了已经腐蚀严重的锁链,掀开柜子,马真人哈哈一笑,只见柜内有一摊蛇骨,箱内臭气熏天,原来这条蛇在漫长的岁月中已经死了。 在箱子的上,马真人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了降教的“凝瘴符(降术中也讲求符的应用,但作用和茅山术完全不一样,这凝瘴符便是专门凝聚怨孽之气的符,就是这张符将蛇的怨孽之气转化为降墓的力量,也就是,破坏了这张符,这个脉眼就算破了,降墓的力量就减弱了一层,即使蛇还活着,也与此墓无关了)”,也许是为了防腐,这张符是画在熟牛皮上的,而且用蜡封着。 先后开了六个脉眼,除了一条奄奄一息几近半死的大菜蛇,被马真人用匕一下削掉脑袋外,基本上没碰上什么障碍,这一来,连马真人自己也虚了,这种脆弱的防御,李二蛋怎么会挖了两锹就这个德行了?眼看着挖出了第七个大铁箱子,也奇怪,这第七个铁箱子被挖出来时,所有村民包括马真人的耳朵里都好像嗡嗡作响,有类似于耳鸣,声音好似不是从外界传来的,而是自己耳朵里出的。 第二十二章 《送别》 “都退后!”马真人喝道,“国忠,你跟我后边!” 张国忠刚想一镐砸烂铁链,忽被马真人拦住。“别动,不对劲…” 只见马真人走到铁箱子前,把耳朵贴在箱子上听了一会,没什么动静,示意张国忠把羊稿递给自己,哐的一声砸开的铁链子,看师傅如此心,张国忠也不敢像刚才一样鲁莽了,从村民手中拿过一把锹,用铁锹头轻轻敲开了铁箱子。 这一开不要紧,一阵刺骨的臭气就连马真人都干呕了好几下(马真人的衣服、被子的洗涤时间都是以五年为单位计算的,马真人的被子面,质地和皮夹克差不多,绝对能当防弹衣用,盖着这种被子都能睡的心安理得,可以看出马真人对臭味有着何等的免疫力,此刻连马真人都干呕,其味道可想而知),就这一瞬间,一条白蛇从棺材里爬了出来,体型和竹叶青差不多,度异常敏捷,好像还会跳,刺溜一下蹿到了马真人的脚下。 马真人光顾者捂鼻子,等反应过来,这蛇已经爬到了自己脚下,照着大腿就是一口。马真人练了这几十年也不是盖的,看着一条长虫冲自己来了,立马腾空而起,挑起五尺多高(这便是传中的轻功,电视里的飞檐走壁,大部分都是为了满足观众的视觉感受而特技制作的艺术夸张,真正的轻功,练到马真人这个境界已经是巅峰境界了,所谓轻工,只是形象化的叫法,马真人并没有变轻,这一跳完全靠的是双腿的爆力),但虽然跳开了,但蛇这一口还是咬到了马真人的缅裆裤,前文提到过,马真人的裤子有防弹衣的潜质,即使是这样,已经被油泥腻硬了的裤子还是被蛇这一口咬的脱丝了,此刻,马真人和张国忠心中都是一惊,这条蛇,实际上是“虬褫”,按常人理解就是蛇精,脱了衣服的意思,相传蛇修仙,共分三个阶段,到了最终阶段就是虬褫,在茅山教的所有记载中,关于虬褫的记载仅有一段,相传宋朝有个道士看见半个村庄的人同时出殡,很是不解,村民曰:“有蛇为祟”,当时这位道人便升坛做法,结果一位死去的村民口中爬出了这种白蛇,被道士以猷术(一种已经失传的茅山法术)毙之,现在李二蛋身子这个德性,八成全是这玩意弄的,被它这一口要是咬见了血,恐怕不死也是半残。 此时马真人已经落在了两米开外,离着这虬褫最近的就是张国忠。眼见虬褫攻击师傅,张国忠哪能看热闹?抄起手中铁锹照着虬褫的身子中段就是一戳,毕竟是热血青年,管你什么大仙仙,先吃我一铁锨是真格的。 只听见嘭的一声,虬褫身子断成了两截,“你娘个球的,老子拍死你…”一边大吼,张国忠反手又是一锹,啪的一声拍到了虬褫头上。 把铁锹往地上一戳,张国忠擦了一把汗,准备走近看看这个虬褫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眼前生的一切简直太怪了,短成两截的身子完全没有出血,而且头仿佛是铁打的,以自己刚才一铁锹的力道,哪怕是石头都拍碎了,但这虬褫的脑袋干脆就是没啥事。 就在张国忠往跟前一凑合的时候,虬褫的身子咔嚓一声又自己对到了一块,脑袋抬起,看着张国忠,吐起了信子。这一幕立即把张国忠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修仙的畜牲都是有灵气的,第一攻击目标就是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人,当时它攻击马真人,一是因为马真人道行高阳气盛,二是马真人手里还拿着把厉害的家伙,然而此刻张国忠的举动显然激怒了这个东西,第一攻击目标自然也就成了张国忠。 四外村民都吓的够呛,早就躲到几十米开外了,就连李队长都退到了十几米外,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接着这个!”马真人把匕扔给张国忠。也正在此时,虬褫啪的一声跳起老高,一口就咬在了张国忠手中的铁锹把上,这木制的铁锹把,咔嚓一下被咬掉一块木茬子。按理蛇的下颚力量并不算大,至多是能把嘴张的很大而以,而眼下这条虬褫,显然跟一般的蛇不一样。 看着马真人扔过来匕,张国忠伸手去接,就在这时虬褫跳起咬到了铁锹,又掉到了地上,继而又是一跃,张国忠一闪身子,虽然没让虬褫咬到,但匕也没接到。 哐当一声,匕掉在了几米开外,张国忠回身想去捡匕,就在这时,忽然觉得自己的脚脖子被人死死的攥住了,扑通一声摔了个马趴,而他身后的虬褫则挑衅性的缓缓爬向张国忠。 马真人最初也有一些轻敌的思想,从前几个铁箱子来讲,全是一些蟒蛇级的家伙,没想到这次是这么个玩意,而且动作会这么敏捷。 看着徒弟命悬一线,马真人一窜而上,一脚踩住了虬褫的尾巴,此时虬褫回头就是一口,正咬在马真人的腿上。 真人一声惨叫,只觉得一阵钻心的剧痛,一条腿立即失去了知觉,扑通一声就躺下了。此时李队长也急了,三个儿子一把没拉住,只见李队长拎着一把羊搞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来,一镐就拍在了虬褫身子上,这虬褫的身子仿佛是海绵做的,被砸瘪后立即鼓了起来,立即放弃了马真人,把头转向李队长,也正在此时,一块大石头嘭的一声砸在了虬褫的身上,原来李队长的三个儿子看爹冲出去了,也不顾一切冲了上来。 张国忠摔趴下后,觉得两条腿就和灌了铅一样的沉,也不听使唤了,但师傅的惨叫激出了他身体最深层的潜能,两只手一较劲,往前爬了三四步一把抓到了匕,回过头来正好看着蛇从石头下钻出,正把头瞄向扔石头的李二贵。 “用真气!!用真气…”马真人嘴角淌着血,竭尽全力大喊,此时有几个村民也赶上来了,但眼前这阵势谁也没敢再惹这东西。张国忠理了一下思路,丹田一较力,几股暖流涌向右手,只见张国忠用匕割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刀刃带上血后,三两下便爬到了砸住虬褫的石头跟前。 要人这种动物,潜能是可怕的,一旦爆出来,真的能够创造奇迹。此刻张国忠就像一名高位截瘫的患者一样,下半身使不上一丝力气,硬是靠着两只胳膊的力量,爬的竟然比走还快。 此时的虬褫也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力量从身后过来,回过头冲着张国忠又窜起了半尺高,照着张国忠面门就是一口,张国忠把眼一闭,一匕挥了过去。 一瞬间,张国忠忽然觉得自己的腿能动了,他张开眼睛,只见虬褫的头已经被自己刚才那一下子砍了下来,断开的两截身子流出了橙黄色的液体,跟李二蛋七窍流出的黄水一个颜色,也就几秒钟的功夫,这虬褫的身子由雪白变成了橙黄,渐渐黑。 “来人啊!!来大夫啊!!!!”张国忠抱着人事不省的马真人,眼含着泪水疯一样的嚎叫着,此时李队长已经让人把简易担架做好了,几个人抬起马真人,一路狂奔回了村。 跟上次一样,大夫们正在郁闷病人为什么忽然好了,能看见东西了也能话了,黄水也不流了,此时上次那个老中医又让人抬进来了… 撕开马真人的裤子,主治大夫一皱眉,只见整条腿连带大胯一片黑青,脚脖子出有连个黄豆粒大的血斑,明显是咬伤。“这是什么东西咬的??”主治大夫问到,蛇!大夫!怎么样?怎么样啊大夫我师傅他怎么样啊…”张国忠扑通一声给大夫跪下了,“你救救我师傅,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师傅…”此刻几个村民也开始暗暗的抹眼泪,就连李队长也眼圈通红,“大夫,马道…马中医是俺们全村的恩人,你救救他,大夫…” “这是什么蛇?”大夫咬着牙,凭自己行医几十年的经验,就算是最毒的金环蛇、竹叶青,也没这么厉害的毒性,两个黄豆粒大的伤口,就让整条腿都变成了青黑色。“先给病人注射强心针,李队长,马上弄个马车,市里才有血清…”大夫看着马真人已经在慢慢放大的瞳孔,无奈的作出了注射强心针的决定。 此时这位医生也知道,强心针只不过是给这位老者争取一遗言的时间,而所谓市里有血清,也仅仅是口头上的安慰,这种从来没见过的剧毒,市里怎么可能有血清… 一针强心针过后,马真人醒了过来。 “师傅…” “不用啦…”马真人摆了摆手,推回了张国忠用手拿着的药片和水,“把烟袋给我…” “师傅,大夫市里有血清,李福去套车了,咱马上去市里…”张国忠强忍着眼泪,故作镇定。 “不用啦,你以为市里那个…什么玩意,能抵用吗?…”马真人挣扎着嘬了一口烟,“国忠啊,你也不了,有些事也该和你了…” “恩…” “国忠啊,你听着,你现在…你现…就是全真教第…第一百零四代掌教山第九一百五十三代掌教山术志…全真…全真三十六法…好好看祖师爷…祖师爷的名字记着…”着,马真人从烟袋锅子上装烟叶子的布袋里拿出一块古玉,“这个给你有那把匕…匕,别弄丢后有…都有大用…” “师傅你什么啊师傅,咱现在去市里,市里有血清啊师傅!!现在人定胜天啊师傅…” 个屁真人鼓足了气再每一句话,“人能胜天…但没那个定字啊…我活了一百多够本了,你子,你个…王八…羔子,得把…道家…扬…”马真人挣扎着想坐起来,张国忠赶忙上前去扶。 “可不许…不许丢我马老道的人…不许…” 烟袋锅还冒着烟,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马真人斜着靠在张国忠怀里,含笑羽化。 “师傅!!”这一切对张国忠而言来的太突然了,几个时前还好端端的师傅,此刻已经不在了,“大夫!!大夫!!快再打一针啊!大夫!!打针啊!李福!!!车套好了没有,咱还得去市里啊…” …… 马真人的随葬品只能用简陋来形容,除了生前的烟袋锅外,便是一身用料颇为不错的寿衣。 不论是做法还是行医,马真人一生不知道救了多少人,但却只有等到死后才穿上了件像样的衣服,能带走的,也只有生前这个不离身的破烟袋锅。 马真人的坟前,张国忠久久不愿离去,擦了一下从家里带回来的口琴,带着一种彻骨的愧疚,慢慢吹了起来。一阵冷风飘过,张国忠一阵寒战,一曲《送别》,也许就是马真人听到的用心吹出的曲子吧……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扶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 也奇怪,好几年没下过雨的李村,当夜忽然雷声大作,下起了雨,而且裹着冰渣子… 第二十三章 殄文 过了一个礼拜,张国忠也没缓过来,看着马真人生前住的屋子里那堆破烂陈设,心里总有一种不出愧疚。 然而,愧疚归愧疚,赵乐那个火炽局还是要挖掉以绝后患。跟李队长商议后,两人带着三十多个壮劳力来到了坟地。 张国忠身先士卒,周围的村民起初也是有心虚,但看着张国忠挖了半天啥事没有,也开始动手了。 这个墓看似一个普通坟头,但挖到一尺以下,土都变成了红的,看来是混了“赤硝”的土,看来这个朱棣对这个赵乐可真够下本的山术志》记载,赤硝是一种相当昂贵的材料,一两赤硝在明朝的价格大概在纹银一百二十两左右,按现在这个墓的规格,无论如何没个上百万两银子打不下来。 这个墓和先前的清水局与黑云局又很大不同,大体是按照明朝的一品官员的规格修的,挖到一半,李队长甚至嫌人不够,又打儿子回村找了二十来口子,大半个村的劳动力整整挖了一天,才算把主墓室挖开,足足是一个三十平米见方的大坑,不过耳室和配室都的可怜,充其量也就算是摆设了。 和起初想象的一样,墓主棺旁边还有一个坐棺,但坐棺上裂出了很大一个口子,像是新裂的,看样子是马真人破三煞局的时候留下的。 几个村民从墓室中拖出了主棺,和普通的棺材没什么特别,但棺材正面镶着一块石板,石板上是龙虎斗的图案,巨龙缠住了猛虎,最终将猛虎压在了下面。从石板图案的内容看,这赵乐似乎真的有谋反的企图,而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这龙压虎的图案,应该就是朱棣最终寻求心理上快感的表现,在赵乐被干掉的最后一刻,还不忘提醒他:虎是永远斗不过龙的…… 四个村民一人一角,一较力,吱呀一声棺材盖应声而开,棺内放着一具保存完好的干尸。 这具干尸,和传统意义上的干尸不太一样,在十三陵景区,曾经展览过天然风干的干尸,尸身呈黄褐色,而这具干尸整个尸身呈黑灰色,看似不是因地质原因形成的,而是仿佛被烧过一样,虽棺内四壁的赤硝也有干燥剂的功能,但绝没可能将一具尸体弄成这个颜色。 棺材内没有任何陪葬品,干尸脖子上没有任何痕迹,身上也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看来是被赐毒酒或白绫而死的,尸身没穿衣服,头却带了一官帽,这似乎也是朱棣为寻求心理上的快感故意安排的, 仔细看了一番以后,干尸的腹部的一个浅色凸起,吸引了张国忠的注意。腹部不应该是有骨骼的地方,这个是什么呢?用龙鳞匕心翼翼的割开了干尸的腹部,张国忠找到一个瓷瓶,大概有食指粗细,长度和火柴盒差不多,大概是赵乐临死前吞下肚子的,已经与腹部的肉皮融为一体了。 拿着瓷瓶,张国忠端详了半天,“莫非朱棣杀赵乐就是为了这个?”张国忠自语… “国忠啊,找着啥值钱玩意啦?”李富贵扯着嗓子喊。 “没啥…”张国忠把瓷瓶偷偷放进兜里,继续观察尸体。周围村民忙着捡柴火,乱哄哄谁也没注意张国忠在干嘛。 一阵大火过后,干尸被付之一炬。晚上,张国忠在家里削掉蜡封,打开了瓷瓶。 “乖乖…”一副地图呈现在张国忠面前。制作地图的薄丝就像现代包奶糖用的糯米纸一样薄,几近透明但却韧性十足,是裹成卷塞进瓷瓶中的。当时马王堆汉墓刚刚出土不久,素纱禅衣等文物还处于保密状态(马王堆汉墓一共出土了两件“素纱禅衣”,长度均为1.量分别为4薄如蝉翼,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曾经有专家利用当代最先进的纺织技术进行仿制,但运用当代尖技术制作的赝品重量为5终比原装货差了一截。传掘时还出土了一件仅重0克的,绝对是稀世珍宝,但被人偷了,后来偷盗者归案,其母害怕此物成为孩子犯罪的证据,便将这件稀世国宝一把火烧了。后来该偷窃者被判处死刑,其母因包庇罪也被判刑,但无论如何,这件稀世珍宝都不可能重现于世了。此事仅为传),但单就画这幅地图的材料看来,这种远远越现代最高纺织水平的丝织技术,似乎直到明朝还没有失传。 这张地图大概有80厘米见方,上面的图案是用一种绝对不是墨的黑色染料画上的,淡淡一层,正背面互不影响,地图正面是一片连绵的山脉以及几条岔路口,在一个岔路口的尽头画了一尊坐佛,背面则是曲折蜿蜒的通道,在通道两边有很多的十叉,下面的落款用一些奇怪的文字写了长长的两大段,看似篆刻,但却一都认不出来。 “这他娘是哪国字啊…”张国忠多少对书法也有些研究,中国古代文字最难认的就是甲骨文与古篆文,但这张地图上的文字却跟此二者都不沾边,也不像是任何外民族或外国文字,准确的根本就不像是文字。 “难道是密码?”张国忠自言自语,按理,当时仅朝鲜、蒙古、西藏、新疆与大明朝有有隶属关系,但这些乱七八糟的符号绝不是这些国家或民族的文字,“莫非是西洋或非洲的什么文字…?”张国忠始终摸不着头脑。 此刻他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老刘头,这个不争气的师兄的是书法协会的,又精研茅山术,据还会外语,干吗不去问问他?… 按着图形,描下了地图上的符号后,张国忠又让弟弟带着来找老刘头了。 此时的老刘头在监狱里比上次风光多了,实在的,就算不争气,这老刘头也毕竟在马真人手底下练了1是一般人就能惹的,起初也有几个地痞流氓想找老刘头麻烦,不过几下就让老刘头按趴下了,张国忠他们上次来之前,老刘头最大的对头就是狱警,隔三差五提出去弄一顿,这可不是他这把老骨头能受得了的。但自从上次以后,张国义直接和狱长打了招呼,甚至没过两天就派人把狱长的舅舅曾经当过国民党军需官的老档案也送过来了,对于这个全市有名的红卫兵头子,狱长也只能头哈腰,自此以后,老刘头过上了舒坦日子,自然也对张国忠这个师兄有求必应。 在得知师傅已经羽化的消息后,这老刘头出乎意料的竟然红起了眼圈,他这一哭,张国忠也挺不住了,“师兄,师傅把茅山和全真的掌教都传给我了,要不,你当一个…?”张国忠一边抹着鼻涕眼泪一边道… “算了,我这把年纪还掌个屁啊,…我对那玩意不上火,你赶紧让咱兄弟想法子把我弄出去是真格的…”套了一通近乎,老刘头终于开始入正题了… 有期徒刑弄出去就弄出去的么?张国忠并没理会老刘头这没谱的要求,而是把照着地图描下来的纸递给了老刘头。 “师兄啊,你认得这个不?哪国字?” “国忠啊,这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这老刘头也算见过世面的人,没想到拿过纸条后,眼瞅着冒了一脑门子的冷汗,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是从一个石碑上拓下来的…”对于这个并非知根知底的师兄,张国忠并未实话。 “这是殄文…”老刘头死死的盯着纸条,抽了一口烟,“不管你从哪拓的,刻这个东西的地方千万不要再去了…”老刘头咽了一口唾沫,“但凡刻着殄文的地方,都不是善茬!师傅不在了,咱哥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此时,张国忠从老刘头嘴里得知,殄文,就是给死人听的文字。相传是由众阁教的祖师爷裴祖旺真人自创的。按茅山术的法,恶鬼与活人之间是不能用语言交流的,恶鬼只能通过附在人的身上才能借助肉身与活人话,也就是前文提到的撞客,然而并不是每个魂魄都有能力在活人身上闹“撞客”,所以裴祖旺真人便明了这种殄文,专门用来与死人交流,传甚至能与修仙的畜牲进行交流,最初的殄文是只有读音没有文字的,到了后世,有一些能人竟然给这种殄文明了文字(也就是赵乐腹中瓷瓶中地图上的文字)。由于这种殄文实在是难学,所以不论是哪个朝代,能掌握这种给鬼听的语言的人始终保持在个位数,到了现代,这种殄文是否还有人会读写,也是不得而知,不过据现在的情况分析,至少到明朝,还有人掌握着这种文字的读写方法,很可能这个赵乐就是其中之一。 第二十四章 港商 农村的生活是索然无味的,没有任何娱乐项目,每天除了种地,就是跟媳妇在床上干“那个村并不像张国忠起初想象的,每时每刻都有奇怪的事生,在马真人死后的几年里,除了一个被刺猬农村,被鬼上身叫撞客,被畜牲修仙借体叫做觅)”上的哥们,被张国忠三下五除二搞定以外,基本上没出过什么大事。 时间一晃就到了没有马真人的日子里,张国忠每天挂沙袋、背口诀,从来没断过,这也是马真人的遗愿,自己连口诀都背不全,拿什么去扬茅山全真? 月于张国忠而言是个特殊的日子,前两天他刚过完0岁生日,这天早上,李二丫起床便是在门口一阵的干呕,张国忠经常看马真人传下来的医书,也积累了一些医学知识,按他的号脉水平看来,李二丫已经怀孕了(怀孕的脉象叫“滑脉”,就是圆滑滚珠的脉象,是最容易号的脉,如果身为中医连“滑脉”都号不出来,那基本上可以去当兽医了)。 正当张国忠在屋里哼着曲异想天开时,李三贵拿着一份前几天的报纸一路狂奔来到张国忠家,此刻的张国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以华国锋、叶剑英、*等同志为代表的中央政治局,采取断然措施春桥、姚文元、王洪文实行隔离审查… 如此的大标题,用最大号的黑体字印在了报纸的头条,底下还转载了党中央《关于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反党集团事件的通知》。 在中华大地上呼风唤雨了1个中国搅的鸡飞狗跳的四人帮就这样倒台了,张国忠真是不敢相信,前两天公社墙上还贴着志学习”的大条幅,而这位几天前还是全国人民学习榜样的*同志,此时已经成了阶下囚。 李二丫比张国忠时虚岁岁也就5多一,但在农村看来,已经算大龄青年了,按大夫的看法,以当时农村的医疗条件,这个年纪生育是有一定危险性的,万一碰到难产,母子安全都很难保证。所以,在李二丫身孕7个月时,张国忠就把李二丫送到了市里的家里养着,准备到了预产期就直接送医院。 张国义对自己的哥哥向来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尤其是此刻的哥哥,在他心目中已经是无所不能的武林高手外加捉妖罗汉了,单就跑0公里不用歇这个本事,张国义就不只跟一个人吹过。 文革结束后,张国义摇身一变又成了市教育局的局长秘书兼司机,这个市教育局吴局长早先在农村呆过,曾经是张国忠爷爷的战友,文革挨斗的时候张国义曾经帮过他很大的忙,不但派人保护他全家人的安全,还在为爷爷平反的过程中捎带手帮他搜集平反材料,所以文革结束,自己复职后,吴局长第一件事就是把张国义要了过来。 这天,张国义拎了两瓶酒来到了吴局长家,吃完饭后,张国义问局长能不能帮忙把自己的哥哥从农村整回来,这对于一个厅级干部来简直太简单了(天津市是直辖市,市长属部级干部,所以市教育局局长在当时是正厅级干部),而且当时文革结束后百废待举,像张国忠这样的老中专毕业生,正好是教育口急缺的人才。给人事局的同志打了电话后,一纸调动通知送到了李村。 送行会上,李队长以及三个儿子眼圈泛红,“国忠啊,你可别忘了乡亲们啊,隔三差五回来瞅一眼…” 张国忠也是鼻子酸酸的,一句话也不出来,这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年的乡亲们,平时扯淡喝酒觉得没什么,现在真要分开了,还真是舍不得。但句实话,此时张国忠刚来农村那股子锐气已经没有了,毕竟还是年轻人,对外面花花世界的憧憬与渴望此刻在张国忠的心中已经燃烧了很多年。 老刘头的案子在张国义的走动下也翻案了,走出监狱,张国忠在监狱外等着,骑自行车带着老刘头在登瀛楼饭庄吃了一桌,花了张国忠十二块钱,虽没什么感情,但这老刘头毕竟是自己的师兄,也算是对马真人的一种缅怀吧。 被调回市里后,张国忠在一所中专当老师,教语文,真格的,张国忠这些年对古文的研究,对自己的文化造诣帮助很大,虽然已经十年没教过书了,但是这中专语文还是难不倒张国忠的。日子一天一天过,眼看着李二丫就到了预产期了。 “是个男孩…”护士摘下口罩,告诉在门外焦急等待的一家人。张国忠高兴的当时就跪在地上了,“师傅啊…,我当爹啦!”护士虽然接生过不少孕妇,见过各种各样高兴的举动,但还没见过这样的,哥他就这样,他师傅前两年出车祸了,自己没孩子,就想抱抱徒弟的孩子…”张国义立即编起瞎话… 不过这一来最高兴的还是张国忠的爹娘,本来对李二丫这个农村丫头,二老也就那么回事,但孩子一生下来,还是个男孩,李二丫在家里的地位立即得到了飞跃性的提升,虽男女平等的观念是当时社会教育的重,但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张国忠全家尤其是他爷爷的思想里还是有着一席之地的。 按出生的年月讲,这孩子五行缺土,按当年师傅的提示,孩子应带城头土,张国忠琢磨了半天,便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张毅城”。 学校里给张国忠分了一套房子,一家三口在这楼里生活的还算不错,至少有自来水、下水道和电灯电视,这在农村都是想也不敢想的。按当时的标准,张国忠分到的房子应该叫“独厨(天津市早期的房屋标准如下:最初级的楼房应该是伙单,就是仅有自己的居室,多个邻居共用同一个厨房和一个厕所,伙单之上便是独厨,就是自己家有独立的厨房,但厕所要与邻居共用,到了八十年代中后期,又有了独单和偏单,所谓独单,就是独立拥有厕所厨房的一居室,所谓偏单,也就是当初最高等的住房,是独立拥有厕所厨房的两居室,这在八十年代中期至少是处级干部的待遇,直到现在,独单和偏单的称呼,还是天津人对于一居室、两居室房屋的代名词)”,张毅城就近在校附属的托儿所入托,而李二丫也被安排在了校办工厂上班,生产带磁铁的旅游象棋。 光阴似箭,改革开放的春风很快沐浴了中华大地,时间进入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港商、欧美外商如雨后春笋般的在中国这些大城市遍地开花,大到汽车、家电制造,到金融地产投资,全国处处都是外商的影子,天津也不理外,尤其是些港商,或是开着轿车招摇过市,或是在友谊宾馆潇洒的要上一杯二十多块钱的咖啡(友谊宾馆是天津最早的涉外酒店开业,此后的涉外酒店还有利顺德酒店、凯悦饭店水晶宫饭店,只不过要晚得多,分别于年开业,其中利顺德酒店19世纪80年代就已经有了,据到现在还保存着孙中山先生住过的房间,但涉外营业较晚),不论外商做出什么举动,都成了一些刚富起来的中国人的榜样。 张国义不是省油的灯这谁都知道,这天,张国忠正在家备教案,外面忽然有人敲门,李二丫打开门,只见张国义带着一个身高最多有一米六的个子进了屋。 “这位是王子豪先生。”张国义介绍,“正准备在天津投资一个饲料厂。” “你好你好!”张国忠从来没见过外商,立即放下教案,双手恭迎。 “这位…就系你的那位张先生吧?…”个子看着张国义。 “是啊,这就是我哥哥,”张国义笑脸相迎,“你的事全天津只有他能办…”看样子,张国义不定和这位港商同志夸下什么海口了。 “张先生,你要是能帮我,钱不系问题,求求你,希望你能慈悲为本啊!” 港商这么一,张国忠也是一楞,自己啥也没干,怎么就有人求自己慈悲为本了?好像自己杀了多少人一样。 “我叫王子豪,系香港银…” “王先生话…什么意思?”张国忠也一脑袋问号。什么彪啊,都是港台人惯用的名字,掺杂这几个字的名字,在张国忠看来毫无建树,简直是俗到透骨。眼前这个王子豪也不例外,“王先生,有事慢慢,别着急。” 此时李二丫已经端上了一碗水,王子豪了坐在了凳子上。 “张先生,我有一件系,你一定要帮忙…”着,王子豪把一打子港币从皮包里取出来放在桌子上,“张先生,这系一意系,我听你很有本系,如果你帮我这气(这次),我一定还有重谢!”着那个王子豪作了一个作揖姿势,深深的低下头,言语中带着哭腔。 “这人到底是咋了?”张国忠偷偷问张国义。 “好像是碰上啥邪事了,经人介绍认识了我,我想这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给你带来了…” “张先生,你看这个…”着王子豪从包里拿出一块玉递给张国忠。 这是一块绝世好玉,透着一种无法复制的光泽,凭张国忠的见识,就从来没见过这么顺眼的玉。“王先生,这玉…,有什么问题么?” 看了一眼张国忠,王子豪显出一丝无奈,“张先生,你真的觉得,这个东西没有问题?” “这系我爷爷从一个英国人手中买来的,从它买到家里,便邪系不断啊!家里天天闹鬼的啦,这东西太邪,现在我想卖,却卖不掉…” 张国忠差没哭出来,东西卖不掉也来找我,这茅山术又不是广告公司,你的东西卖不掉,我也不能帮你去推销啊。 “张先生你误会了,不系卖不掉…”王子豪喝了口水,“而系卖掉还自己回来…”,王子豪又叹了口气,“每次回来,买者的家里都会洗银(死人)!开始我以为系巧合,但现在看绝不系巧合!”王子豪情绪有些失控。“开洗,我把它卖给了一个马莱朋友,但没过半年,马莱朋友把它送回来,这个东西不吉祥,家里洗了银(死了人),后来一位台湾朋友,买了,全家洗光,这个东西又至己(自己)回来了,后来我把它捐给博物馆,也被银送了回来,这东西邪,后来我又找银把它埋在了野地里,结果它又记己(自己)回到了原来存放他的保险柜里,全家吓到半洗啊!现在,这个东西我扔都扔不掉了,我担心我家里也会洗人啊!” 拿着这块玉,张国忠仔细端详,无论如何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玉,没有任何怪异,莫非… 第二十五章 玉碹 实在的,此刻张国忠对这个王子豪可是打心眼里的瞧不起,典型一幅利欲熏心的商人嘴脸。且不管它手里这块玉是什么东西,明知道是邪物还卖给别人赚钱,害别人家里出事,单凭这一,这忙就不应该帮,让他家死几口人也是活该。 但瞧不起归瞧不起,弟弟的面子还是要照顾的,“王先生你不要着急,有话慢慢,我需要知道你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的家人遇到了什么样的状况。” “张先生你不基道,我祖父喜欢古玩啊,把所有的心血都投入了那些东西啊,一生的所有积蓄啊,你基道有多少钱吗…?” 张国忠无奈,这个王子豪跟李队长一样能跑题,问他碰到了什么邪事,他倒卖弄起祖产来了。 “有两亿多块啊!”看张国忠不搭话,王子豪自己开始天南还北的白话起来。 “我爷爷系做皮革生意起家地,后来往美洲卖中药材,你基道的噢,那个美洲银系多么信服咱们中国地中成药噢,最开喜系租用那个万吨的货轮噢,缀后干脆至己买了一条噢…,专门跑美洲噢…” “王先生,我想知道,这块玉,在您府上,究竟有过什么邪事,那些买主是怎么死的…”张国忠实在不愿意听他用这种语比常人慢三分之二的蹩脚普通话来描述他爷爷的家史了,“还有,您祖父他老人家现在是否健在,从谁的手里买到的这块玉…?” “噢噢,你系这个噢,让我想想…”喝了口水,王子豪又道:“这个玉系爷爷从一个英国爵士那里买的了啦,花了一百多万噢,叫什么麦克什么啦,不过那个银不重要噢,已经早洗掉的啦,他系被人杀洗地,跟这个玉没关系了啦!” “王先生你是,以前从你手里买玉的人,都不是被人杀死的?” 出来吓系银呐!” 张国忠得知,这个王子豪的爷爷王忠健曾经是香港有名的药材大亨,但晚年忽然玩起了古董,把以前的所有积蓄差不多都折腾进去了,王忠健手头上的古董大多从英国人手里买,有不少是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的时候抢去的,其中不乏国宝级的东西,前几年刚刚改革开放时,王老爷子将不少珍贵文物斥巨资买回来后,便直接捐给了内地的博物馆,这让张国忠对这个王子豪倒是不那么讨厌了,毕竟他爷爷是个有良心的中国人,做着所有中国人都想去做的事。 关于这块玉,是王忠健前些年从伦敦一个叫麦克里斯的没落勋爵手里买的,当时并没什么问题,而自从王家搬到了一处新的别墅里后便怪事频出,先是阁楼上天天传出古代吹竽的声音,后是地下室天天有一队人整齐走路的声音,搅的家里鸡犬不宁,甚至连王子豪的父亲都患了轻度的精神分裂,前后找了不下十位有名的道长来看,没一个见效的,开始家里以为是房子问题,就换了一处别墅,但这种现象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变本加厉,最后全家人在中环最热闹的地方买了两套高档公寓搬了进去,才算消停,但自从楼上有一个被人包养的姑娘跳楼自杀后,家里就又出现了怪事,总是莫名其妙的听见有人哭,还有唱戏的声音,而且类似于猫狗一类的宠物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最离奇的是狗,死的时候两眼通红,满脸泪水。狗是灵物,狗莫名其妙的哭着死,这明狗死之前已经现了某种对主人存在巨大威胁的东西。 后来,王子豪采用了一个笨办法,就是把老爷子的所有古董大到屏风石碑到怀表饰一古脑搬到了一间租来的仓库,然后家里清静了一阵子,本以为这样就好了,但没过几天,家里又出现了怪事,但更怪的是,当王子豪打开保险柜的时候,吓的差当场尿裤子,这块玉就在保险柜里放着。保险柜的密码只有王子豪一个人知道,所有邪事的嫌疑一下子便集中在这块玉上。 后来,王子豪利欲熏心,曾经想把这块玉卖给别人,还搞了个拍卖会,一位马来西亚土财主买走了玉,但没过一年,就把玉送回来了,这是块邪玉,家里死了好几口人,死因都是心肌梗死(俗了就是活活吓死的),王子豪也是做贼心虚,就把钱退给人家了,后来,这王子豪又经人介绍,把这块玉卖给了一位台湾商人,结果忽然有一天,这块玉又出现在了王家的保险柜里,王子豪一打听,那位台湾商人全家都在同一天晚上死于心肌梗死,警方怀疑是有人高科技作案,正在全力追查。 王子豪也曾经想把玉埋掉,甚至丢到过公海,但每次扔掉,这个玉都会莫名其妙的回来,有时在保险柜,有时在书架,有时在妻子的化妆箱,搞的他扔也扔不了,砸又不敢砸,骑虎难下。 这一来,王子豪更是心神不宁了,在请过几位全香港最有名的先生都没有结果后,只有将这块玉战战兢兢的带到大6,这王子豪再贪财,对家人还是蛮在乎的,由其是他妻子刚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他担心自己妻子女儿的安危,才带着玉一个人来到大6,名义上是投资,实际上是想找能人把这块玉处理了,这一路王子豪走的也是心神不宁,坐火车怕出轨,坐飞机怕失事,甚至还怕这玉从自己手里再飞回到家中的保险柜,不过好在这玉目前还好好的在自己包里放着,本来王子豪想雇个人来办这事,但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亲自来比较放心。 前些日子张国义一位同学到广州开订货会时认识了王子豪,听这回事后直接就把张国义家的地址给了他,这个人认识个大仙,这王子豪一不做二不休,当天就坐火车从广州到了天津,起初张国义也不想给哥哥惹这个麻烦,但看在金灿灿的港币份上,还是把哥哥吹了一通,这王子豪也是被张国义忽悠的云山雾罩,立即把张国忠当成救星了。 “王先生,这样,这块玉能不能暂时留在我这,我需要研究一下…” 没问题!当然可以!”王子豪就跟甩掉了膏药一样匆匆告辞。 晚上,张国忠开了一次慧眼,也没瞧出这块玉有什么特别,此时张国忠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那位老爷子师兄了,毕竟起古玩,他比自己在行的多。 来到老刘头家,张国忠先吃了一惊,这老刘头可真够能折腾的,屋子里原先被抄家的痕迹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全套的古董家具;八仙桌、太师椅、文房四宝一应俱全,而老刘头本人,头也剪了,胡子也刮了,穿着一身气派的唐装,一脸的油光,刚放出来时间也不长,倒是牲口槽改棺材——**儿了… 拿着张国忠递上的玉,老刘头好一阵把玩,“兄弟啊,这玩艺可是好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张国忠把那个王子豪的故事给老刘头讲了一遍,当然,王老爷子的家史被省略了。 “这个玉好像没啥特别,师兄你会不会是他家别的地方有问题?” “这是块好玉,而且有年头了,依我看,很有可能是那帮倒斗(盗墓的行话称呼)的折腾出来的,不过这玉来头可不一般,”老刘头喝了口茶,拿出放大镜,举起玉给张国忠看,“你看,这里…” 顺着老刘头手指的地方,通过放大镜,确实看到这玉的边沿有一块及其不明显的细痕,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日久天长淤的泥印子。此刻张国忠不得不佩服老刘头的眼力,自己憋了一宿也没瞅出个子午卯酉,这老刘头不出五分钟便看出了破绽。 “既然有口子,就有有口子的道理着老刘头带张国忠来到一展台灯前,打开了台灯,要这专业就是专业,张国忠算是开了眼了,这盏台灯看似普通,但实际上确是一盏高亮度的卤灯,亮度和街上路灯有一拼,拉上窗帘,老刘头把玉石放到了灯下的一个架子上,借助灯光从玉石背面看,整块玉石通透水滑,但中间却有一块深色的部分,与其他地方的晶莹剔透很是不协调,仿佛夹着什么东西。 “师兄,这是…” “这叫玉碹,是古代用来隐藏机密文件的一种手法,一般人不借助放大镜,很难看出其中的道道。”老刘头关掉了台灯,“但听你所的,这块玉碹里藏的好像不止机密文件那么简单。” “那还会有什么?莫非是锁魂玉(禁锢着畜牲活恶鬼的玉器,茅山术称为锁魂玉,前文提到的马真人禁锢那个清朝进士的死玉,就是锁魂玉)?” “不大可能。古人不会用这么好的玉干那种事,而且这又不是死玉,效果也不一定好,我看是另有他用。现在关键是问那个王子豪,这个玉究竟是哪来的,如果搞不清来历,恐怕谁都没办法…” 王子豪坐在老刘头家中,两只眼睛都花了,自己爷爷也是玩古董的,从在古董堆里长大,但到了老刘头的家里,还是开了眼,墙上的字画年头最近的也要数齐白石了,就连董其昌的画也被挂在不怎么显眼的地方,正堂挂的一律是阎立本、李思训这种宗师级人物的作品,若在欧洲,这种量级的宝贝放在瑞士银行都嫌不保险,没想到这死老头子就把这画堂堂正正的挂在客厅。 看着灯下玉石中的阴影,王子豪对张国忠和老刘头立即五体投地,虽然没找到解决方法,但看出了玉石里的破绽,也已经是一大突破了。 “王先生,你一定要弄明白这东西的来历,否则我们无从下手。” “唉呀,这个要去问我爷爷的啦,但系我爷爷,他现在身体不好的啦,可能问不出什么东西啊…” “你爷爷什么病?” “痴呆症的啦,不过看到让自己兴奋的东西,还系会有一些理记(理智)。” “那你看我屋子里哪样能让他兴奋?”老刘头满脸轻佻的抽着烟。 “不基道的啦,不过我可以把他带来…” 第二十六章 香港 一个多礼拜后,这王子豪真把他爷爷从香港搞过来了,玉放在老刘头家,王子豪胆子也大了不少,直接坐飞机从深圳飞到了北京,看来这王子豪也是个不肖子,为了自己老婆孩子的安全,不惜让快八十的老爷子来回折腾。 到了老刘头家,王老爷子哆哩哆地坐下,满嘴胡八道,所答非所问,一会自己当过冯玉祥的手下,一会英国相接见过自己,压根就不听你问他什么。这一来老刘头脸上也无光了,本以为自己满屋子宝贝能在这对香港人面前冲冲威风,没想到这老爷子好像没看见一样。 “王先生,你真认为你爷爷能清醒吗?” “有过这种先例啊,上一气(上一次)有一位朋友给他看那个王羲基(王羲之)的字啊,他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坐起来了,整个下午神志清醒的啦。” 到这,张国忠忽然想起了弟弟曾经抄出的展子虔的画,不如用那个试试。 张国义自从听哥哥那个画是宝贝,也没敢怠慢,直接在家里的立柜里做了个铁皮夹层,即保证了防鼠,又安全隐蔽。这次听哥哥要用,张国义便把这宝贝拿了出来,开着局长的“伏尔加(改革开放初期中国比较时髦的进口轿车,苏联高尔基汽车厂生产)”一路曲来到了老刘头家。 正在这王老爷子一个劲号称自己在南洋杀过日本鬼子时,张国忠打开开画轴,一幅带着微黄的古画呈现在其面前。 老爷子的眼珠子忽然凝住了,嘴里的口水也不流了,这冬…” 只见这老大爷一不做二不休,两眼一翻直接休克。 这下子可把王子豪吓坏了,言语间很不友好。“我张先生你什么意系?我爷爷大老远从香港赶过来,你们这系什么意系?” 张国忠忙着给老爷子按人中,没搭理他,张国义直接站到了王子豪跟前(张国义身高一米八八,站在王子豪前面的情景不难想象),“你跟我见着真东西老爷子就能清醒,我把真东西拿来了,他晕了,这个责任应该你自己负,我倒想问问你什么意思……” 王子豪本想逞逞外商的威风,但眼前站了这么一尊铁塔,也瘪了,“我不系那个意系,但我爷爷晕倒了你们应该叫救护车才对,你们看现在,连个医生都没有…” “医什么医?我哥就是医生,他要看不好就得直接送火葬场!”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开始扯皮。 此时王老爷子醒了,一口气喘上来,竟然泪眼朦胧。 “踏雪图啊!终于让我找到啦!”老爷子看着张国忠,长叹一口气,“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这王老爷子的普通话的比王子豪倒是标准不少。 此刻老刘头也傻了,看着张国忠手中这张展子虔的画,双手哆嗦着拿着放大镜仔细看着,“兄弟,你从哪弄来的?…” 展子虔的《游春图》,号称全世界最值钱的中国画,也是迄今为止保存最为古老的中国画,但据野史传,这展子虔一生最有名的作品是《四季图》,《游春图》只不过是《四季图》中的一幅,此外还有《童子戏水图》、《落叶图雪图》,眼前这幅《踏雪图》是展子虔的晚年作品,虽收藏价值不如《游春图》,但其证明了野史的真实性,其学术价值要远远高于画的本身。 “老人家,这个什么《踏雪图》,我可以让您看个够,但您先要告诉我,”着话张国忠拿过了那个玉碹,“您买这块玉的经过,告诉我那个英国人是从哪里弄到这个的,您什么时候买的,越详细越好…” 老爷子的注意力根本没被张国忠吸引,背课文一样的出了买玉石的全部经过,而两只眼睛始终被老刘头手中的《踏雪图》所吸引。 原来卖这个玉的麦克里斯勋爵是当年英国东印度公司一名船长的儿子,家里本来非常有钱,可自从其父亲遭遇海难后便逐渐没落,这个麦克里斯也是个吃喝嫖赌的浪荡公子,仗着自己有个世袭的爵位,天天跟着一帮上流社会的公子哥瞎胡混,很快败光了家产,后来便把家里的东西偷出来卖,后来王忠健去英国学么古董,这个嗅觉灵敏的浪荡公子很快便经人介绍与王忠健见了面,抛出这块玉,张嘴就要英镑,这是玉皇大帝用过的东西(他以为玉皇大帝是中国某位出名的皇帝),但这谎也分跟谁撒,对面坐着的不是外星人,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老油条,结果麦克里斯的谎言被当场戳穿,不过谎言归谎言,经王忠健的眼一瞧,这块绝世好玉虽不值英镑港币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港币成交(这近乎1杀价率,跟中国某些批市场的地摊也差不多了)。 王忠健拿到这块玉后,便找人用一等一的紫檀木做了一个相当讲究的架子,将玉摆在了家中的财位上(玉石、翡翠、水晶等物吸收天地精华,摆在财位上有聚财的功能,鱼缸也有类似功能,但作用稍弱,聚财最好就是天然紫水晶的晶洞,其次就是翡翠与玉石)。 这王忠健虽然是个生意人,但对古玩的造诣也很深,曾经请过几位专门玩玉的朋友鉴赏过这块玉,除了一位叫秦戈的人摇摇头一句话没外,其他几位朋友都是马屁大拍,把这块玉夸上了天,但那位秦戈的表现却引起了王忠健的注意,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想问个究竟,但没想到这秦戈第二天便去了马六甲,从此音信全无,此后王忠健把这件事也就忘了。再后来,王家搬家,就出现了以后王子豪的事。 “那个英国爵士就没过这个玉是他老爷子从什么渠道弄来的?” 王忠健只顾摇头,两只眼睛始终盯着那副《踏雪图》。 “我已经去过英国的啦,那个叫麦克什么的已经系啦…”站在一旁的王子豪此刻搭话,“在酒吧和别银打架,被别银用枪毙掉的啦。我问过他家人,这个玉在他家放着什么系情都没有的啦,好的很,他家人干垂(干脆)就不基道还有这么个东西在的啦,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我家就那么倒霉啊!” “秦戈是谁?”张国忠注意到了这个人。 “他系我爷爷的朋友啦,博物馆的专家噢,不过这个银已经很久没联系过的啦,如果你要找我可以帮你联系…” 张国忠哭笑不得,明明是在帮他,这会怎么又成帮系了? “那好,王先生,这块玉可以暂时放在我师兄家,你联系到秦戈立即通知我,我想见他!” “没问题,我这就去,我爷爷委托你们的啦,他的房间在友谊宾馆,你们去是香港的王先生就可以的啦…”王子豪罢,转头就出屋,此刻张国义往门口一横,“哎哎,王先生,我们这可不是敬老院啊,你把老爷子扔在这,出什么事谁负责?” 忘记的啦…”王子豪一摸兜,拿出一打子足有五万块港币放在桌子上,“这些钱一意系,我现在着急啊,这个玉自己会跑噢…”着用手比划了一个飞的姿势…。 钱是钱,看着桌子上仿佛散着金光的“金牛星(港币一千元面值钞票称为金牛)”,就连张国忠瞳孔都放大了,自己一个月工资六十九块五,这五万港币够自己干多少年的,一时半会还真算不明白了… 两个礼拜后,王子豪给张国忠拍了一份电报,自己已经找到了秦戈,希望他能去一趟香港。一去香港,张国忠也有一阵兴奋,但还不能**样来,与老刘头打了一下行装以后,二人坐火车去了深圳。 此时,一个王子豪派出来的年轻人已经在火车站等着了。 张国忠和老刘头被安排在半岛酒店的一个双人套间里,由于王子豪的新家在九龙附近,所以离这家酒店比较近。(自从家中出事后,王家已经迁址数次,九龙附近这个住处,是相对清静的住处之一) 第二天,王子豪开着一辆也不知道什么牌的轿车接张国忠和老刘头到了自己家,连北京都没去过的张国忠两只眼都看直了,但还不得不装出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有的建筑或穿着入时的女郎,想多看几眼也不好意思多看,用句现在的话: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在张国忠看来,秦戈是个阴郁的老人,就是那种不爱话不爱脾气,惹急了直接用刀捅人的类型,张国忠平生从来不爱与这种人打交道,但这次没办法,看在“金牛星”的份上,还是硬来吧。 “秦先生……我叫张国忠,我这次来,想必王先生已经过原因了,”张国忠拿出了玉碹,“您认不认得这个…?” 接过玉碹,秦戈眉头一皱,“我见过。” “我听王老先生,当初他请朋友来鉴赏宝玉,您是唯一一个没有表意见的人,”张国忠抽了一口带过滤嘴的烟,的确好抽,“我想知道,您当时看出了什么门道?” 秦戈锁住眉头,一阵思索,“我忘记了…。” 张国忠无奈,“那您能不能现在看看,这块玉有什么特别?” “我只能告诉你,兄弟,别碰这东西。”秦戈把嘴凑到张国忠耳边,“这个东西来头不干净,王老爷子请过很多人,没人敢碰…。” “秦先生,我希望您能给一线索。” “告辞!”这秦戈抬起**要走。王子豪也傻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费了那么大的劲,动用了警界的关系才把这秦戈从美国找了出来,怎么没两句话就要走啊,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等王子豪话,老刘头站起来了,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片,在秦戈面前晃了晃,“秦爷,你要知道这玉不干净,想必也认得这个吧?”这老刘头拿出来的玉不是别的,正是马真人给的玉,同样的玉片张国忠也有一片。 秦戈看了老刘头的玉片,先是一愣,立即又恢复了一脸的阴郁,“不认得。”罢扬长而去。 晚上,张国忠和老刘头对着喝闷酒谁都不话。好不容易来了趟香港,却碰上一个阴蛋子。 “国忠啊,你那个展子虔的画,能不能…”老刘头脸上露出一股贪婪的微笑。 “那是我弟弟的,你想要跟他去…” 正着一阵敲门声阴阴的想起,就像耗子敲的。 “妈的,谁啊这么晚了…”打开门,张国忠酒劲当场就醒了,“秦先生,快请进!” 第二十七章 邀请 “茅山教?”秦戈边脱外套,边开门见山道。 “秦爷果然识货,”坐在一边的老刘头放下酒杯,“在下全真马淳一门下刘凤岩,这位是我师弟,茅山一百零四代掌教张国忠。” 教…”秦戈微微一笑,看了看张国忠,“马老爷子可好?” “师傅他…已经仙游了…”张国忠低下头。 不起。”秦戈象征性的致歉,走到沙前坐下。“我是一个学者,确切的我专门研究中国古代玉器,现在在美国教书。” “这我们已经知道了,不知道您深夜造访,是不是回忆起了什么呢?”张国忠对秦戈的职业并不感兴趣。 “我只是好奇,王家究竟答应给你们多少钱,值得你们冒这种险?” 听到这句话后,张国忠自然憋了个大红脸,这秦戈既然是王忠健的朋友,肯定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戴的是金表(秦戈戴的是真材实料的力士金表,但张国忠并没看见牌子,看见也不认识,只能猜测这是块金表。)开得是轿车,虽然外观土了一吧,(秦戈在香港也有别墅,开的是一辆版的mg罗浮复古轿车,跟梵蒂冈教皇的私人轿车是一个型号的,倘若张国忠知道这辆车多少钱,就不会觉得土了),但毕竟是个有钱人,而那王子豪前后一共才掏过六万港币,自己和老刘头就屁颠屁颠跑香港来了,且不论这次的事是否真的存在危险性,单就劳动的廉价性而言,这个人就丢不起。所以张国忠一阵脸红,欲言又止。 然而此刻最不舒服的还是老刘头,自己老爷子在京津两地呼风唤雨的时候你个老东西还没投胎呢,现在跑来跟老子我愣充员外郎? “我不知道,秦爷你大老远从美国赶过来,是收了王先生多少车马费啊,想必不会比我们少吧?” 老刘头这一秦戈也愣住了,没想到自己本来想给这对师兄弟来个下马威,反倒挖坑把自己埋了。 “我只是好奇…”秦戈虽然心里不爽,但表面上还是要有绅士风度的。 “我们比你还好奇啊…”老刘头是典型的“卫嘴子”,此刻张着嘴瞪着眼,俨然一副誓要揭露事物本质的表情,就等着他这句话呢。 不过此时张国忠可听出了秦戈话里有话,“秦先生,您所的危险,恕学生才疏学寡,还望赐教!” 有了老刘头这块活宝作对比,秦戈对张国忠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知书达理,毕恭毕敬,再能装蒜的老学究也架不住三下拍,即便张国忠年轻,毕竟也是一代茅山掌教,他这一拍,秦戈立即觉得自己面子足了,“张掌教,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答案,明天就来我家一趟,这里不清。” “叫我张好了…”张国忠实在搞不懂这些香港人为什么非要把一个时能解决的问题搞的又臭又长,有什么事当面还不清楚,非要去自己家啊,还有这个神龙见不见尾的秦戈,就了这么两句废话又拍拍**走了,酒店又不是没有电话钱人啊,形势主义风气太利害! 秦戈留下了一张名片(张国忠第一次见识名片这种东西):香港华人基金会董事美国华盛顿特区福萨克孙起林私人博物馆顾问秦戈,背面则用中英文印着港美两地的住宅地址和电话。 “美国华盛顿特区福萨克孙起林私人博物馆…”张国忠嘟囔着,“外国人起名真他娘的怪…” 坐出租车来到了一个靠海的地方,几栋漂亮的别墅格外扎眼。“弄不明白,香港人都爱住野地?” 开门的是个东南亚妇女,腰围比张国忠和老刘头捆一块都粗,但中国话的还算不错。到了客厅,这老刘头眼前一亮,看来这个秦戈也不是省油的灯,同样一屋子宝贝,但对这些东西,老刘头还是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单就自己正堂挂的一幅李昭道《春山行旅图》就够买他这栋宅子外加半个屋子物件的。 秦戈此时多少显现出了一待客之道,比昨天强了不少,但让人看着仍旧不自然,阴着脸,亲自给两个人倒上茶,“张掌教,刘先生,我现你们很爱冒险。” “少来这套,我们跟你一样,…好奇!”老刘头仍旧扯着昨天的茬不放。 秦戈并没话,而是从沙后的书柜上拿出了张古老的地图铺在了桌子上。“张掌教,不知道你是否了解五代史。” “五代史?” 是五代十国。” “还算了解,这与王家那块玉有关系么?” 秦戈微微一笑笑,并没回答张国忠,而是把目光集中在地图上,“张掌教你可知这幅地图的秘密?” 看着这幅地图,张国忠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层峦叠嶂,云高峰远…忽然,赵乐肚子里瓷瓶中的地图浮现在张国忠眼前,虽然年代不同,山体的画风不一样,但大概排布都是差不多的,但此地图上并没有像瓷瓶的地图上标的那么详细,并没有路线图与坐佛。是巧合,还是另有玄机?张国忠听着秦戈的每一句分析。 “这是一张后晋时期的古图。”秦戈也在偷偷留意张国忠和老刘头的表情,“后晋在历史上仅存在了十年,但在这十年间,朝廷搜敛了当时整个社会财富总和的六成。” 这张国忠是知道,虽不知道六成这个结论,秦戈是从哪得出来的,但五代时期社会动荡,皇帝没有一个像样的,一律横征暴敛。 “后来契丹灭掉了后晋建立了大辽,耶律德光自己当了皇帝,而立国之初的大辽便国库空虚,整整持续了五年。” “哪又怎么样呢?”张国忠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耶律德光荒淫无道…?” “张掌教…”秦戈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我是想问你,后晋那六成的财宝,哪去了?” 张国忠也晕了,不知道秦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后晋的财宝哪去了,跟王家古玉的事有什么关系么? “秦先生,我对历史论证没兴趣,我只希望能尽快解决王家的事,赶在我的学生们开学之前返回大6…” “张掌教,你要解决的事,和我要办的事是一回事,如果你真的愿意冒险,我可以保证你的利益。” “秦先生,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找后晋那所谓六成的财宝?” “张掌教,刘先生,你们看这个。”秦戈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了一句古文:吾非悲刖也,悲夫宝玉而题之以石,贞士而名之以诳。 “两位,知道这句话的出处么?” “这是楚国人卞和向楚文王献和氏璧时的。”张国忠还没搭话,老刘头无精打采的开口了。 “刘先生高明。”然后又写(准确的应该是画命於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那这个呢?” “秦先生,恕我冒昧,和氏璧的来龙去脉我也有所了解,包括后唐李从珂亡国*,和氏璧失踪的历史我也知道,所以,请直插主题好么?” “那么我现在,正式邀请二位帮我找到这块传国玺,我可以向二位透露,那些宝物价值连城,就算把王忠健那把老骨头拆了卖都值不了那么多,而你们事先答应那个王子豪的事,也可以顺路一起办,如果你们肯帮忙…”秦戈板着脸,把正题了出来,“王家那块玉怎么回事,只有我知道,如果你们答应帮我,我也可以帮你们,而且你们还可以得到一笔可观的回报。” 这话的张国忠心中一动,实在的,张国忠也是比较缺钱的,自己和媳妇一个月工资加起来出头,还得交给家里李二丫那个瘦爹寄1时看着单位那些比自己年轻得多的生瓜蛋子都抽“恒大”,自己却还在抽“大前门”,很是郁闷,况且马真人生前很想重修通天观,不用太多,就算有个十几二十万,能让自己把通天观重修了,也算能完成马真人的心愿,让自己多少摆脱一内疚。 而老刘头此刻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这以和氏璧雕成的秦汉传国玺,号称国宝中的国宝,自己要是有生之年能看上一眼,也算不白走这一遭。 “两位都是聪明人,咱们三个合作,对彼此都有好处。我希望两位在今天就能做出决定。”秦戈很坦然,出了这些话,如释重负般仰起头,拿出一个烟斗上了。 张国忠和老刘头此时完全被这个云山雾罩的秦戈搞蒙了,王家的玉碹、后晋的财宝、战国的和氏璧、秦汉的传国玺…,这个秦戈好像唱大戏一样,其实,张国忠和老刘头也挺想知道秦戈葫芦里卖的啥药。 “那秦先生,您能先从王家的古玉起么?”张国忠一辈子不愿意欠别人人情,既然先拿了王子豪的钱,就觉得应该先把王子豪的事办了。 第二十八章 錾龙阵 “我已经了,这是一回事。”秦戈看出张国忠的松动,话也比以前多了起来。“先,这可能有危险…” 虽然张国忠和老刘头对“五代”这个乱七八糟的时代有一些了解,但真是没想到这个秦戈竟然对“后晋”这个不靠普的年代竟然了解如此透彻,而这块相传在后唐灭国时失踪的由传中的和氏璧雕琢而成的秦汉传国玺,竟然莫名其妙的能和后晋挂上钩。 据秦戈讲述,在正史的记载中,和氏璧在秦灭赵后,落到了始皇嬴政的手里,赢政遂将其雕为“天子玺”,秦末刘邦率军攻破咸阳后,秦末代皇帝子婴将这枚玉玺献给了刘邦,这块玉玺又成为汉朝的“传国玺”,三国鼎立时,这块玉玺在魏国,后魏国统一天下,改国号为晋,这块玉玺自然也就成了晋朝的玉玺。西晋末年,玉玺被前赵皇帝刘聪得到。但这个刘聪没踏实几年,前赵就被后赵灭了,后赵皇帝石勒又得到了玉玺;后来石勒的儿子石鉴继位,被叛将冉闵所杀,玉玺又落到了这个冉闵手里,南朝梁武帝时,降将侯景反叛,抢到了这枚“传国玺”。不久侯景兵败,在栖霞寺(位于南京市东北公里处的栖霞山上)携传国玺跳井自杀,后来几个和尚捞出了玉玺,献给了陈武帝。 隋朝统一中国后,这枚“传国玺”便一直被隋、唐两朝王室视为国宝,唐末时,这块玉玺落到了后唐开国皇帝李存勖手里,后唐国破时,后晋开国皇帝石敬瑭率兵攻入洛阳,后唐末帝李从珂*怀揣玉玺*殉国。 从此正史便再也没有关于传国玺的记载,但在野史中,宋朝有一位名叫段义的咸阳人冒死向朝廷进献了一块宝玉,经以蔡京为的伪专家辨识,确认为秦制传国玺(也有传蔡京只不过是想哄皇帝开心),在宋朝灭亡的时候,6秀夫背着皇帝跳海自尽,相传也是揣着传国玺跳海,但有关传国玺的这段历史在正史中并没有提及。 从明朝统一中国,平息四方战乱之后,明清两朝历代皇帝都在动用朝廷的力量在民间寻找传国玺,相传皇太极攻打蒙古的时候,曾经从林丹汗的察哈尔部抢回来过一块玉玺,相传就是传国玺,一直到溥仪被冯玉祥赶出故宫,这块玉玺才又告失踪。 本来,和氏璧也就是秦传国玺,作为中国最大的千古之谜,连大明朝廷以国家之力都未能探得究竟,大清朝廷也只能抢个真不真假不假的玩意充当心理安慰,一般人若想探个虚实,即便家里开银行的,也保证如数全打水漂,张国忠对这个秦戈天南海北的知识倒是蛮敬佩的,但对于他找传国玺的野心,却很是不屑一顾,你秦戈纵然有俩钱有古货,弄个字画还算可以,想找传国玺可能还是差了… “张掌教,你似乎不相信我。”在秦戈眼里,张国忠始终就是个生瓜蛋子,他的一言一行秦戈基本上不用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段历史我研究了一辈子,宋朝和清朝玉玺的可能性已经被我排除了。”秦戈冷冷道,“在正史中,传国玺与李从珂一起被大火烧,李从珂可能会化成灰,但传国玺不会。” “那你是,传国玺可能在石敬瑭手上?” “不是可能,而是必然。在美国,一位朋友曾经让我爷爷看过一本明代的古书残部,按上面的记载,石敬瑭曾经把宫廷一半的财宝秘密藏在现在的大巴山脉,但具体位置没,但按书上的法,传国玺也在这批财宝中,这也是我爷爷下决心去寻找财宝的原因。主持修建藏宝洞的人叫赵三格,是一个道士,藏宝洞修好后此人便失踪了。写这本书的人是石敬瑭的嫡传子孙,这件事是后晋的宫廷绝密,在当时,知到这个秘密后仍然活着的人只有石敬瑭本人和他的儿子石崇贵。国破后,石崇贵曾经也想取出这批财宝以作复国之用,但可惜找不到赵三格,就连石崇贵自己也取不出财宝。” “既然是山脉,少也得有个几千里,你怎么能确定图上标的地方在哪?” “我爷爷和我父亲找了两代,不会有错,我爷爷在大巴山生活了之你们要相信我。” “这么值钱的宝贝,你干嘛找我们?就算你嫌东西太多自己搬不过来,也得找俩身强力壮的啊…”这老刘头起初就看秦戈不大顺眼,时刻不忘讽刺挖苦。 “中国有句谚语,叫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秦戈并不理会老刘头的怀疑,“其实从我父亲开始,便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两位请看”秦戈此刻又拿出了一张薄纱,张国忠用手摸了摸质地,也应该是尖级的纺织工艺的产物,同样几近透明。只不过比赵乐腹中瓷瓶装的那张差了不少,只见薄纱中有九个黑,秦戈把薄纱覆在了那张后晋的古图上,然后抬头望着张国忠。 张国忠仔细看着这幅图,觉得眼熟,仔细看了看山的走势,又看看这九个的位置,脑袋翁了一声,心里暗骂,他娘的这个老不死的,我他自己怎么不去独吞财宝呢,原来是想让我们帮他破“錾龙阵”。 錾龙阵,起初是众阁教的葬地阵法,其中混杂了众阁、茅山两教的精髓,是一种以山河之灵捍卫墓葬的阵法(而并非墓局),后世的一些风水先生曾经把錾龙阵当作墓局来看待,更将其与一些降墓混为一谈,其实完全是一种误区。 所谓山河之灵,便是自然界阳气或阴气的总称,按科学解释就是自然界的磁场,在地上,地心磁场与太阳磁场达到平衡,当人体适应了这种平衡后,倘若这种平衡遭到破坏,身体便会迅生一系列的症状,而常年在地下睡眠的人,由于适应了地磁场强、太阳磁场弱的环境,在太阳黑子爆炸或是其他天文现象导致太阳磁场忽然增强时,身体便会产生异常。 有些长期居住在地下室或是古代的地牢中的囚犯,常出现一些类似于前文“撞客”的现象,例如手脚忽然抽搐,口吐白沫失去知觉,便是受此种影响所至。(这是最贴近科学的解释,当然,毛山术中有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这样解释绝非绝对,仅为“最贴近科学”而已。) 茅山术认为山河与生物一样,也有阳气与阴气之分,山为阳则水为阴,众阁教也有同样的认识,所谓“临山则阳盛,衰不惑焉”,(就是靠着山,阳气盛,任何邪灵都不能把你怎么样)所以后世的中国人总认为靠山而居便不用惧怕任何邪灵恶鬼,汉语中的“靠山”一词便由此而来。 在茅山术看来,山河之灵是天地间最厉害的力量,非人与畜牲、恶鬼的力量所能抗衡,所以以激山河之灵解决畜牲或恶鬼的方式方法层出不穷,相传明朝万历年,河北有一民夫糟阳溺,便随一道者入太行数日,始得安宁。 在汉代,宿土、众阁教潜研修基之术,尤其是众阁,将茅山的驭鬼之术与宿土的修基之术进行了完美结合,至隋唐,已经积累了相当的学术基础,由于唐代始兴的开山为墓之风,故众阁教的某位能者便明了这个“錾龙阵”,便是专门利用山河之灵守护古墓的方法,但这“錾龙阵”仅为方法,并非一个固定阵法,真正的“錾龙阵台”(分别是“鉴临台”、“定落台”、“星吮台”、“坤殂台”、“真仙台”、“合仗台”、“空榻台”、“空虡台门台”,这九座台仅是九座法台,并无关键作用,关键的作用在于九种器物,名曰“镇台”,但这“镇台”究竟为何物概无定论,大体上以各类玉石、煞器为主,“镇台”厉害,威力就大,“镇台”一般,威力就,如果按山脉走向正确安铸“九台”的位置,哪怕放上一个石头子也会有效,只不过威力而已)之,这九宫的位置依山势的变化而变化台”的效果的不同而不同,“錾龙阵”与毛山术的墓局有很大的区别,就像前文所的,与降墓一样,“錾龙阵”的作用重在防盗,不会对死者产生任何影响。 而唐朝以后,达官贵族不再开山为墓,“錾龙阵”的布法也便渐渐失传山术志》中仅对“錾龙阵”中用到茅山术的部分进行了示意性质的原理明,并未详述寻找“九台”的方法。 与降教墓局不同的是,“錾龙阵”不必在主墓周围再弄配墓,更不像单降墓,找一些活物,威力受年头限制龙阵”只要九台不被破坏,威力就永恒存在,但对付降墓,例如三煞局,单纯破坏每个墓局都会面临整个墓局的威力,而就“錾龙阵”而言,仅对他要保护的墓有威力,九台随便破坏,同样是破一个威力弱一层,直到消失,所以,“錾龙阵”中九台的每个台大都被藏的很隐蔽,而且有机关保护。 这次这个后晋的宝藏,显然是利用“錾龙阵”,按墓来处理的宝藏,不论是直接挖宝藏,还是破坏设有机关的“九台”,都有很大危险性,每个“錾龙阵”路数都不一样,这个以后晋之国力布下的“錾龙阵”,九个“镇台”想必都是以倾国之能遍中华大地寻得的至玄至煞之物,如果未破“錾龙阵”而擅闯“阵眼”,哪怕仅有一台没破,可能都是九死一生的事。 “这是我父亲的毕生精力。”秦冷冷道,“他曾想请你师傅出山,但被你师傅拒绝了。” “然后呢?”看到这“錾龙阵国忠刚刚燃起一财之火又被浇灭了一半。自己师傅都没把握去的地方,自己要是硬闯,那李二丫年纪轻轻,岂不是要守寡?“秦先生,了这么半天,这块玉到底是干什么的你倒是啊。”张国忠忽然明白过来了,光听这死老头子讲历史课了,正事差忘了。 ————————————————————— 从珂年),镇州(今河北正定代时期后唐皇帝,本姓王,字二十三,因此又被叫阿三。曾任河中节度使之职,此人家史此处省略 第二十九章 毒玉 “呵呵,张掌教可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啊。”秦戈笑道,“除非你答应帮我忙,否则就请把钱退给王家,然后摘了茅山的名号吧,没有我,你一辈子别想知道这块玉的秘密。” 秦戈这一招可太厉害了,退钱是事,摘茅山的名号可不是闹着玩的,茅山教讲求的是一个信字,前辈的茅山传人,碰到没把握的事要么不接,要么豁出性命也要完成任务,从来没有退钱的先例。这香港是道教繁盛之地,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马真人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答应你。”一股热血此刻冲了张国忠的脑袋,也没顾老刘头一个劲的踹自己腿。 言为定!”秦戈哈哈大笑,转头笑眯眯的盯着老刘头。 “也罢!命里该有八角米,走遍天下不满升,你吧!” 秦戈拿起张国忠手中的玉碹:“这是一块毒玉。” 张国忠此刻皱起了眉,毒玉他听过,但从来没见过,在他看来,毒玉应该与死玉差不多,也应该是品相不济的玉种,所以在拿到这块玉时根就没往那处想。 相传战国时魏国曾经挖出过一块毒玉,但究竟后来怎么样,没人知道。世间有这么一种奇异的现象,越是美丽的虫子,毒性就越大,越是花哨的蘑菇,吃了准死人,这毒玉也是一样,单看外观,绝对是绝世美玉,但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奇异力量,在现代科学而言,玉石都存在辐射,而这种毒玉,也很有可能是诸多放射性元素达到了特定的比例,可以释放出异于其他玉石的辐射。 “我曾经就有一块毒玉,”秦戈摆弄着玉碹,“在美国利用特殊仪器测量过,放射性强度是普通玉石的十几倍,而且能够出一种弱脉冲,其他玉石不具备这种特性,尤其是脉冲。我也请教过几位灵学界的朋友,他们认为,毒玉这个特征有可能同时影响周围的人与幽灵。” “那为什么这块玉会自己回到王家呢?”张国忠皱眉。 “这个问题得你们自己回答,我对自然现象没有研究。”秦戈想了想,“不过我告诉你,这块玉就是镇着后晋宝藏的宝贝之一,当年一群盗墓贼把一个藏着镇宝藏石台的密室当古墓挖开了,把玉卖给了一位传教士,这块玉又在鸦片战争时期流入英国,当时还搞过一次大型拍卖。”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张国忠不解。 “知道这个孙起林先生么?”秦戈又递上名片,“他的祖父就是当时的拍卖官,毒玉这种东西也是听他的,他和我描述过这块玉,我也没想到能在王忠健家里见到。”秦戈喝了口水,一辈子的话在这天恐怕了三分之一。 “当时收购这块玉的人编造了一个弥天大谎,这块就是中国的和氏璧,所以特地找了一个中国人主拍以烘托气氛,后来买了这块玉的人,家里都成了凶宅,死的死,疯的疯,玉也几经倒手,最后据被一艘货轮上的大副花0英镑买走了,但在他家里却没出过事。没想时隔几十载,又让王忠健买了过来,我本来想警告他,但当时我也不能百分百肯定这就是那块毒玉,所以也不想破坏王忠健的雅兴。” “你的意思是…”张国忠想了想,“把这块玉放回后晋宝藏的镇台?” “孺子可教!”秦戈笑了笑,自从张国忠和老刘头答应他帮忙破后晋的宝藏后,话显然比以前多了不少。 “那他要再自己回来呢?” “应该不会,这块玉在那里放了千年,想必有特殊的方法让他呆在那里。如果你能到现场学了那种方法,自己把这块玉带回家也不是不可能。” “未必吧?”老刘头这时也开口了。“秦先生,你看看这里…” 老刘头拿过玉,用手指了指与边沿的泥印子。 “你们…”秦戈拿过玉,找出放大镜仔细看了看,眉头紧皱。 “秦先生,你号称是古玉的专家,难道没听过玉碹这种东西?”老刘头无精打采的问道。 “玉碹?”秦戈满目怀疑,把玉拿到窗口,映着太阳光看了又看。“高明…”秦戈喃喃道,这块玉为不规则的圆方形状,大与烟盒差不多,但仅有烟盒的三分之一厚,显然以前是一块整玉,而后被做成玉碹的。 所谓玉碹,便是在整块玉的侧面开一道很细的缝隙,然后用特殊工具研磨到玉的内部,并在不可视的条件下在玉的内部雕刻上一层薄薄的画面或字,然后用玉粉填回缝隙,最后用特殊材料封口,表面上看,这还是一块美玉,而侧面的缝隙,很可能就被忽视成了日久的泥渍。这种绝技始于春秋,相传绝于唐末。 “这里面写了些什么?” “这个问题得你自己回答,我们对古代玉器没有研究!”这老刘头誓死与秦戈干上了。 之所以连秦戈都没看出来这块玉其实是玉碹,就是因为这东西实在是太冷门了,根据《茅山术志》记载,中国第一个玉碹出现在战国,最初是作为一种工艺品的形式存在的,到汉末战乱时逐渐演变成了一种传递秘密情报的方式(并不是所有的玉碹都是用绝世美玉制成,大部分传递情报的玉属于稀松平常的杂玉,古代人习惯往身上挂玉,就如同现代人带手表一样正常,在这种习俗的隐蔽下,大部分军事情报借玉碹得以安全传播,有的玉碹甚至能够做在一枚铜钱大的杂玉中,指甲盖大的地方甚至可以绘出一幅地图),由于每次制作玉碹都属于机密的军事情报,所以一位“碹匠”被利用过一段时间后便会被秘密处死,后来一些掌握“碹技”的人被迫隐姓埋名,直至大唐盛世,这一绝技才又重现江湖,唐朝宫廷被这一销声匿迹已久的绝技所折服,便将这种绝技纳为宫廷御用,有了宫廷的优厚待遇,这些匠人们便开始仅将这种秘技传于自家后代,且传男不传女,以避免外人抢自己的饭碗,这最终也导致了这门绝学的失传。 在“碹术”得到贵族追捧的唐朝,茅山教的高人曾经结合众阁祖师明的殄文明了以玉碹为载体的“引魂法(中国农村,常有孩子容易丢魂这么一,有些孩子在没经历任何外界打击的情况下,忽然失去知觉人事不省,但脉搏、呼吸都正常,此时家里人便会认为孩子丢了魂,一般情况下请个巫婆神汉招魂即可治愈,但也有些孩子例如达官贵人的后嗣,由于体弱,经常性的丢魂,所以大人便给孩子佩戴琢有殄文的玉碹,以杜绝丢魂现象的生,直至孩子长大**。当然,能享受这种待遇的大多是朝廷显贵,平常老百姓家弄不起那东西。)”,在众阁教的传世秘籍《众阁真言山图志》中对此均有详细描述,这也正是老刘头之所以能认出此为玉碹的原因。 而在唐朝后期,这种方法又被沿用到陪葬、祭祀等方面,甚至用在墓局与阵法上,有的高人甚至直接将死玉制为玉碹,将殄文或咒文琢于其内,将恶鬼畜牲封禁于其中,在刚刚得知这是块玉碹的时候,张国忠也曾有把玉切开看个究竟的想法,但出于安全考虑,老刘头还是没有这么做,因为马真人似乎吃过殄文的亏,曾反复教导自己:唐朝后期的玉碹内大多琢有殄文或咒文,都不是善茬。而以这块玉器的大以及表面隐约的猰貐(又称为“窫窳”,古代传中人面龙身的邪兽,喜食人)花纹来看,绝对不是给孩子戴着招魂用的,所以出于安全考虑,老刘头还是选择观察。而此刻在得知这是一块“毒玉更是庆幸自己当初没受张国忠蛊惑把玉割开,否则不定会招来什么棘手的东西。 “你不知道这是玉碹?”张国忠奇怪道,他本以为秦戈这个古玉专家能给自己一答复的。 “我能不能看看里面是什么?”秦戈并不在乎自己的疏忽,言外之意想切开玉碹。 “要是能看,我早就看了。不过你要看的话也可以,等我和国忠回大6以后,你爱怎么看怎么看…”老刘头轻蔑的。此刻秦戈也沉默了,盯着老刘头和张国忠看了一阵,“如果我,在不破坏这块玉的情况下,一样能看呢?”此刻张国忠和老刘头都一愣,自己开慧眼都看不见,这个秦戈能有什么办法? 现实证明,经过文革洗刷的中国人民确实落伍了。秦戈告诉张国忠和老刘头,现在有很多先进技术,想在不破坏玉碹的情况下看到内部情况不是不可能。秦戈认为,当时最先进的声波扫描技术(一种放射线混合声波成像的专业透视技术,可以作用于石材透视)有可能看到玉碹内部的内容。 一阵沉默后,三人达成协议,由秦戈携带古玉赴美国扫描,而张国忠和老刘头则回大6准备家伙式,此刻张国忠对开学时间仍然有所忧虑,只见秦戈很利索的签起了支票,“张掌教,古人云,大丈夫志在四方,你若喜欢教书,咱们成功以后,你完全可以自己办一所更大的学校。”罢把一张50万港币的支票递给张国忠,“我不知道王忠健给了你们多少钱,我不像他那么财大气粗,只能先给你们这么多…张掌教,你完全可以暂时辞职,就算咱们没成功,我相信,在香港,凭你的本事也会比我富有。”虽然没见识过张国忠到底有什么能耐,但秦戈对张国忠这掌教的头衔还是非常信赖的。 “秦先生,我们能不能把你这个晋朝古图和这片绢丝带回去研究一下?”张国忠接过支票道。 “当然可以……” 第三十章 席子村 回到大6,张国忠第一件事便是把赵乐肚子里瓷瓶中的绢丝拿了出来,一头扎进了老刘头家,起初,张国忠对这个老刘头印象一般,本不想让他知道还有这么个东西,但现在看来这个师兄还算不错,而且现在两个人是一条线拴着的蚂蚱,也无所谓了。 “师弟啊,你不该瞒我啊…”老刘头用放大镜仔细的看着绢丝上的殄文,对张国忠此前撒谎骗自己颇为不满。 “我只是怕你担心…”张国忠此刻也不知道怎么了,赶紧以研究地图的名义岔开了话题。 经过重叠,张国忠奇怪的现,赵乐版地图上正面的山图,和那个晋朝古图的山完全一样,但正好是反着的,就像照镜子一样。将丝绢的正面覆在晋朝古图上,两张图的山脉竟然完全重合。 “难道是拓的?”老刘头不解。 此刻张国忠打开了老刘头桌上的卤灯,蹲下身子,用背光看着这张图。此时晋朝地图的正背面线路都能看见。 “两条路?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师弟,你,会不会是一条进,一条出?” 附上秦戈那张丝图,现图上的黑和赵乐那张丝图背面的十叉完全重合。 “好像是,看来秦戈那张图对于九台的位置完全正确。” “师弟,有件事我必须得跟你,那块玉如果真是个镇台,那九个台不简单。” “什么?” “从那个玉碹来看,镇这九个台的并非什么煞物,而是邪物。如果王忠健买了个煞物回家,家里绝不会闹鬼,鬼躲那些东西都躲不及。依那个王子豪的形容,他家里不但闹鬼,而且玉也很怪……。”老刘头皱起眉,“师傅曾经告诉我,有殄文的东西不要碰,你咱哥俩这次算不算惹火上身了?” 张国忠此刻心里也没谱,因为这“錾龙阵”的镇台并无定数,打个比方,如果把马真人封那个清朝进士的死玉摆在镇台的位置,以山河之灵冲允,那么动镇台的人毕竟会着了那个清朝进士的道,因为“錾龙阵”的每个镇台都会设在山脉上极阴之处,在这种环境下,即使是死玉,也很有可能困不住那些恶鬼。然而这些镇台又必有玄机,让这邪物放在上面的时候安然无恙,一旦被挪动,便会触邪道。 “师兄你别吓我,偷出那块玉的盗墓贼,不是也好好的么?” “你听谁的,偷玉的就一定是盗墓贼?”老刘头上烟,“听谁的他偷完玉还是好好的?” 张国忠此刻无语了,如果偷玉人的也是能人,或者十个人进去偷只出来了一个,这谁又知道呢? 用“金牛星”把父母的反对声一律砸没后,张国忠从学校辞职,按约定的时间,与老刘头准时来到了陕西南正,按秦戈的交待,这里是距离藏宝洞最近的地方。 南正在当时而言是个偏远的县,地处大巴山腹地,交通十分麻烦,三天才有一趟从西安开往南正的汽车。 此刻,在南正县城,秦戈已经先到一步了,顾了个人举着牌子,天天在汽车站等着。 秦戈对张国忠与老刘头近乎逛公园的轻装感到不解。 “两位不是来旅游的吧?” “你别来劲,该带的我们都带着呢。你那个什么扫描,扫出啥来了?”老刘头道。 “一些古代密文。我请美国最好的密码专家看过,他从来没见过这种符号。” 这句话的老刘头心理咯噔一下,“怕什么来什么…”老刘头嘟囔,接过两张模模糊糊的影印照片,看过第一张,老刘头彻底死心了,殄文,毫无悬念。 不过第二章却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那个年代所谓的国际尖端技术,也就那么回事,成像质量跟现在的同类设备是没法比的。 “好像也是张地图。”张国忠拿着照片,“也像是个篆体古印…” “我认为那和我们这次的计划没有关系。”秦戈有些不耐烦。在他看来,张国忠和老刘头仍旧在操心王家的委托,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些所谓的殄文之中隐藏的巨大威胁。 “请跟我来。”秦戈起身,带着张国忠老刘头来到了床铺前,从铺底下取出一个巨大号的皮箱。 打开皮箱,老刘头和张国忠彻底傻眼了。除了奇形怪状的手电、铲子和头灯外,还有微型照相机、手枪和雷管,不知道这秦戈咋过的口岸。 “我秦爷,你不会是美国特务吧?要是借着找古玉的名头盗取国家机密,这罪过我们可担不起。”老刘头假模假式的惊讶。 “哈哈哈…”秦戈的笑简直比哈雷彗星还难得一见,“这是咱们这次用的到的装备,不知道二位都带什么来了?” 老刘头从破包里拿出一个罗盘,几捆香,一打子黄纸、一面画的乱七八糟的黄旗,张国忠从后背的包里拿出了那把古刃“龙鳞”,往桌上一摆。 秦戈的眼睛第一时间便被这把匕吸引了,摘下牛皮套,握着匕在屋子里挥舞了几下。俗话内行看门道,就凭这几下,张国忠和老刘头心理各自暗暗欣慰,这秦戈原来也是个练家子,起初二人还担心,带着这么一个老学究进山会成累赘呢。 “龙鳞…!”秦戈的阴冷已经盖不住心中的激动了。 “秦爷好眼力。”老刘头一把拿过匕。“就是龙鳞。” 休整了一天之后,三人便将家伙带齐,秦戈拿着手枪,老刘头拿着折叠铲子,龙鳞匕则缠在了张国忠裤筒里。秦戈自己背着装有睡袋的旅行包,而张国忠则负责拿干粮,几个人雇了一辆大车,往元坝进。 在当时而言,元坝虽挂着镇的名号,却充其量只有村的规模,也不知道这赶车的抄的哪条所谓的近路,准确的基本上算不上路,和现在的越野赛道有一拼,虽然张国忠在农村时坐惯了大车,但这一天的山路下来,还是颠的直反胃,老刘头和秦戈虽然身子骨还算不错,但脸也绿了。 这一天晚上,三人来到一处山村,听赶车的,这个村叫席子村,之所以叫这个名,并不是因为村里产席子,而是因为村里太穷,就算冬天也没有棉被,炕上只能铺一张席子。 席子村的村长也姓李,热情的很,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了,鸡蛋、炖鸡、炖野兔子(无非也就那几样)。虽没什么调料,但这种纯天然无污染的东西也算是可口。晚上,几个人就睡在了李村长家。 李村长的热情,让张国忠不禁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到李村的情景,两位村长都姓李,还都那么热情,这让张国忠对眼前这位李村长天南海北的白话起来。而当张国忠谈及自己当年在李村的经历时,这位李村长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我张同志,你你能治鬼诈子?(京津地区的撞客,在当地成为鬼诈子)” 啦?”张国忠也是一愣。 “唉呀张同志啊大救星啊,我孙子让鬼诈子闹了好几年了,你可得帮啊!”着李村长就要下跪。 这一来张国忠也懵了,怎么但凡碰上姓李的村长,都有这么一出啊?“别别,李大叔,我肯定帮你!” 这些山里人朴实的很,要吃的有,要钱没有,所以李村长看张国忠不让自己下跪,马上进屋,掀开褥子(席子村是旧社会的称法,改革开放后虽然还是穷,但毕竟不用一年到头睡席子了),把所有钱都拿了出来,一共十几张大团结,想必这便是李村长的全部家当。 “张同志,你一定要收下!”看来这李村长久旱虽未逢甘雨,但至少也看见阴天了。 “李村长,您先别着急,钱您收回去,我一定帮您。” 其实张国忠和老刘头心里对这件事也是没底,因为按李村长的法,他孙子闹鬼诈子已经有好几年了,比当年李大明身上那个时间还长,这种东西时间越长,患者的身体就会越弱,也就越不好处理,弄不好还会伤及患者甚至害其丧命,但面对这样一个朴实的老大爷,张国忠又能什么呢? 张国忠三人在李村长的带领下,走了几步山路,来到了一间破屋子,院子的围墙是用石头搭的,高度基本上连鹅都防不住。 “惠琴!出来!我带人给二壮瞧病啦!” 李村长的孙子叫李二壮,虽鬼诈子已经闹了好几年了,但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大部分巫婆神汉是骗人的,即使有一些有真本事的,也是开口天价,这对于席子村的经济条件来基本上负担不起,所以在李村长孙子出事的这几年里,仅请过一次先生,结果让犯了病的李二撞以如牛的蛮力直接举起来扔在地上后,便没再请人看过。 到了屋里,李二壮并没犯病,好像症状比李大明轻不少,但骨瘦如柴的程度却是一样的。 看到李二壮,老刘头的脸立马就绿了,偷偷的拽了拽张国忠的袖子,“师弟,你加心,这子不大对劲,八成不是撞客…。” 第三十一章 追踪 其实不用老刘头提醒,凭张国忠的本事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撞客的症状,先可以从表情确定,闹撞客的人不眨眼睛,脸部肌肉就仿佛失效了一样,双目不断流泪且目光呆滞,就算用手迅的击出一拳到他眼睛前0.5厘米的地方迅停下,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这明他当时是失明的。而此刻的李二壮双目如电,不断的眨眼,而且眨的很刻意,嘴里非但不流口水,而且嘴唇的肌肉紧绷着,就好像和谁有深仇大恨一样。 而李二壮此时也仿佛感觉到有危险的临近,睁大了眼,缓缓的伸长脖子,慢慢的转动前胸的角度,打量周围的人。 “爷爷,他们是谁?”这话的声音仿佛比他爷爷老上十倍,声音里带着颤抖,透着一股比秦戈还要阴冷百倍的腔调。 张国忠来之前就把龙鳞别在腰带上了,用衣服盖着,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李二壮这句话还是把张国忠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本能的将手握在了匕把上。 此时李二壮的媳妇从西屋过来了,看到这种场景,也没敢再往里进。李村长也慌了,偷偷把嘴凑到张国忠耳边,知咋的,一个多月没事了天咋又来劲了…?” 正在李村长和张国忠嘀咕的时候,秦戈抽冷子到了李二壮跟前,嘭的一声抓起了李二壮瘦得跟火柴棍差不多粗细的手腕子,老刘头连个都没来得及。 “装疯卖傻…”秦戈并不相信什么鬼神,更是自以为是的厉害,这次找老刘头和张国忠,也是冲着他们对古代众阁教阵法的了解,秦戈甚至认为守护宝藏的并不是什么鬼神,而是某些以众阁教的风水理论为基础的机关埋伏。 本来秦戈懂些医术,在他看来,李二壮是得了某种寄生虫病,所以想抓起手腕给李二壮号脉。这一抓不要紧,李二壮的胳膊从秦戈手里刺溜一下就缩了回去,然后把头迅转向秦戈,度之敏捷,犹如某些动物或昆虫。 这老刘头虽然看秦戈不顺眼,但秦戈毕竟是人,李二壮此时是不是人很难肯定,老刘头跟了马真人十年,此刻应该帮谁还是明白的。“亲爷快回来!”着老刘头上前一步去拽秦戈的胳膊,但已经晚了,只见李二壮嗷的一声咬住了秦戈的手,瞬间鲜血淋漓,这一下连秦戈都没反应过来,等感到疼,一条胳膊已经麻了,此刻张国忠已经窜到了李二壮跟前,一只手嘭的一下捏住了李二壮的腮帮子,虎口一较劲(张国忠这两根手指可是能捏碎核桃的)手掌往上一托,嘎巴一下把李二壮的下巴摘了是人为造成下巴脱臼。)秦戈此时立即抽回手,只觉得整条胳膊迅由麻转痛,继而由痛转为剧痛,黄豆粒大的汗珠子啪嗒啪嗒的从脑门子上往下掉。 万宗真身…”老刘头睁大了眼珠子,立即把旁边舀水用的瓢抄了起来,对心理学有所了解的人应该明白,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就是恐惧的体现。 教,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的整条胳膊都在疼?”秦戈咬着牙,每个字仿佛都是从嘴里蹦出来的。而此刻李二壮竟然用一只手托着下巴,嘎巴一下自己把下巴上了。 “这东西…自己会挂上下巴…”张国忠观察着李二壮的举动,右手偷偷的摸出了龙鳞匕,“已经修成万宗真身了…” 此时秦戈疼的实在不行了,从兜里掏出了一个药瓶,一只手拧开,往嘴里塞了一大把药片。(此药为含盐酸曲马多成分的中枢神经镇痛药,吃多了有类似于毒品的作用,在医学上属于严格处方药,此刻秦戈往嘴里一抓就是一把,其疼痛程度可想而知。) 前文提到过,万宗真身简称真身,是恶鬼和畜牲修仙的最终状态,那个李大明身上的清朝进士,仅仅修到了幻身与真身之间的程度,便已经需要马真人用折阳寿的七星钉魂镇收拾了,而眼前这个东西俨然修到了真材实料的真身。 真身归真身,但好像对着把龙鳞匕还是蛮害怕,张国忠手里拿着匕,往前晃一,李二壮就往后退一,就这么坚持了半分钟,在这半分钟里,张国忠不断将浑身真气集于右手,只见张国忠的右手与龙鳞匕,冒出了类似于夏天柏油马路上那种远远望去的蒸腾之气(这实际上就是人的阳气,茅山术的最大奥秘,就在于激出人体最大的阳气,以西压制恶鬼畜牲的阴气,加上这把煞气十足的利刃,煞气加阳气,足够制住恶鬼)。 此刻老刘头也没闲着,闭着眼一个劲的想开慧眼,老刘头想的挺美,自己开了慧眼,找到恶鬼与人之间的“三寸(三寸也称为阳隙,恶鬼附身并非是真的侵入人体,通常是在人的背部或胸部,在背部居多,在农村,有的孩子看到某某大叔整天背着个人,就是恶鬼已经附在了人身上,只不过力量不足以闹出撞客而已,然而,人身上总是有阳气的,所以恶鬼不能贴身而附,需要与人的身体保持三寸的距离,这个距离便直接成为三寸或阳隙)”,指挥张国忠一刀挥过去就万事大吉了,然后画个“活符”引其入之,最后随便找个什么东西把这东西先封起来再。 但想归想,这老刘头这辈子最头疼的事就是开慧眼,第一次开慧眼,张国忠用了一个时,他用了一个月。开慧眼需要良好的心理素质,必须做到泰山压还能心平气和,慧眼才能开,但此刻老刘头心慌意乱,越想开,越开不开。 “国忠啊,把刀给我,你来开…”这老刘头此刻也顾不得丢人了,慢慢移动到张国忠跟前,想把匕换过来。 就在这一换刀的功夫,只见李二壮飞身跃起直扑老刘头,动作敏捷之至,老刘头想躲已经躲不开了,只见老刘头一不做二不休,咬破舌尖一口就把血就喷在了李二壮的脸上,只见李二壮惨叫一声,在地上打起了滚。这招叫真阳涎,当年马真人克降墓的时候也用过,但马真人是童子,且有借阳之阳,而老刘头年轻时就是色狼,早八辈子就不是童子了,这两种真阳涎的威力是没得比的。 李二壮在地上滚了两圈,张国忠刚想趁这机会开慧眼,李二壮已经滚到了李村长的脚下,冲着李村长的大腿就要咬,此刻秦戈的疼在一把止痛药的作用下已经稍稍缓过来了,看见这情景,飞起就是一脚,踹在了李二壮的肩膀上,秦戈好歹也练过,但只觉得这一脚仿佛踹在了石头上,险些把腿扭了。 但这一脚,李二壮多少也被踹的一晃悠,李村长此时已经吓傻了,秦戈一出脚,刚反应过来“惠琴!快给我喊人去!!”罢歪歪斜斜的出了屋,此时张国忠一把将渐渐进入昏迷状态(盐酸曲马多药物吃多了的症状)的秦戈推出了屋子,自己拿着龙鳞横在了门口。 前有张国忠,后有嘴角正在淌血的老刘头,李二壮被堵在了屋中间。此时张国忠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没问问李村长,这李二壮究竟是挖到哪家哪户的棺材,才染上的这毛病,应该先去出事地看一眼对了,这李二壮跟当初的李大明可太不一样了,李大明每次仅对一个人下手,而且不动嘴,这李二壮可是来狠的,逮谁咬谁,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张国忠手上有龙鳞匕,李二壮始终不敢靠近,而老刘头刚才的一口真阳涎虽救了自己一命,却也漏了老底,这东西已经摸清老刘头几斤几两了,所以掉过头奔着老刘头慢慢的走(准确的应该是像猴子一样手脚着地的爬)了过来,老刘头此刻除了手里攥着个瓢,便再也没有别的家伙了,李二壮这一紧逼,老刘头赶忙后退,没两步就退到了床边,张国忠虽不想伤及李二壮,但此刻已经别无选择了,挥刀照着李二壮**就是一下,这一下张国忠并没下什么狠手,只想吸引一下李二壮的注意力而以,但他忘了,他手里拿的不是普通的西瓜刀,而是龙鳞,只见李二壮原本坚硬如铁的皮肤被刀割气球般割出一道口子,一股黑血噗嗤一声喷了张国忠一胳膊。 李二壮出了一种沁人心脾的嚎叫,也顾不上老刘头了,飞身上炕蹭的一声窜出了窗户。 张国忠追出了屋,往四下里看了看,天色已晚,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此刻老刘头已经出门扶起了几近昏迷的秦戈,而一帮村民手里也拿着麻袋棍棒等家伙赶过来了。 “张同志,实在对不住你们!”李村长一边哭一边道歉,其实这个时候更想道歉的是张国忠,因为自己本来答应给人家瞧病的,现在可好,把个病人给瞧跑了。 得知自己孙子去向不明的消息后,李村长并没生气,而是一脸无奈,转头看着李二壮的媳妇,“惠琴啊,今天的事你也都看见了,趁着年轻,你就改嫁吧…!” “爷爷!你的这是哪家子话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我…” 张国忠可不想听他们拉家常,“李村长,村里有米没有?”扒开秦戈的袖子,现被咬的一圈血牙印周围泛出了一大片黑青。 李村长立即叫人回家抗来一大麻袋米,够一家子一冬的口粮了。 把生米用温水泡了泡,张国忠把米敷在了秦戈的伤口上(米有拔阴毒的功效,秦戈的伤势并不严重,所以用米还是有效的),“李村长,你放心,你孙子不会有事的,明天我们会把他找回来的。”张国忠明白,那东西已经在李二壮身上修成了万宗真身,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放弃这个身子。 同志,咱明个一块找!你们也得注意安全,万一你们要是为了救我那个半死不活的孙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老李头就算一头撞死也赔不过来呀!”李村长哭丧着脸,仍然万分感激,张国忠暗中感叹,这些山里人真是太朴实了。 一夜间,张国忠给秦戈的伤口换了四五次米,伤口渐渐恢复了血红色,但被换下来的米已经变成黑的了。 第二天早晨,秦戈的药劲基本上已经过去了,人也清醒了。 “秦先生,既然你找我们来,就得相信我们,不要总是自作主张!”张国忠对秦戈昨天的冒失非常的气愤,若不是他,李村长的孙子也不会犯病,更不会跑。 秦戈径直走到了张国忠和老刘头跟前,并没有评价自己昨天的作为。 “张掌教…” 张国忠一愣,这种语气似乎是要… “谢谢…。”罢,秦戈转身去收拾东西了。张国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谢谢这两个字,竟然从秦戈的嘴里出来了。 “谢他,那我呐?”老刘头的舌头昨天咬的过火了,话还不利索,嘟囔着起哄… 李村长找了二十几个年轻力壮的伙子,这席子村不大,也就二三十户人家,这已经是全村最精壮的劳动力了。张国忠把匕别在腰间,而秦戈这次尝到了厉害,也把手枪别在了腰里。 “李村长,你知道你孙子是挖了哪家的棺材着上这个道的吗?” “不知道啊!有一天他去山里挖药材,回来后还好好的,到了当天晚上就这样了…” 看来只能顺着血迹先找了,也不知道这血迹能有多远。张国忠此刻后悔,当初那一刀为什么没再割深一。 果然,血迹也就延续了有一里左右便消失了。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路,而且山势越的陡峭,大队人马行进相当的缓慢,这群村民实在是搞不懂,这三个城里人,两老一少,怎么比自己这地地道道的山里人爬石崖子还利索。 “李村长,您要是相信我,就让大队人马先回去,我们三个保证把你孙子带回来。”张国忠一是不愿意让大队人马耽误时间,二是对秦戈不放心,万一这个冒失鬼关键时刻把枪抽出来,岂不是要吓坏这帮山里人? 李村长着实也对这三个人佩服之至,尤其是两位老者,看着一把年纪了,却永远在村里壮劳力的前面,这么多人跟着确实也是累赘。俺信你,张同志!你们可要心!” “李村长,这个你拿着。”张国忠从兜里拿出一打子大团结,足有三百多块,塞给李村长,“你给村里人分分,我这次出门,也没带很多…”这席子村真是穷的让张国忠感慨,况且自己还把人家孙子弄丢了,虽是实属无奈吧,但心里毕竟过意不去。 李村长一再推辞,最后还是收下了钱,感动的哭着带人回村了。(张国忠此时并没有多少钱,秦戈的支票还没有去兑换,王子豪的六万港币也没兑换。) ——————————————— 今天加班回家就已经凌晨了完这章彻底崩溃~~~ 第三十二章 星吮台 由于此次意外,三个人不得不更改了行程,这秦戈虽比较怪,但也是个讲理的人,此次闯祸的是他,所以也没什么怨言。 席子村离元坝镇大概还有两天的山路,但如果直接翻山的话,就要近很多,翻两座山就到了,但深山里根本就没有路,越往前,行进就越艰难。走了整整一上午,就连老刘头都开始喘粗气了。 “张掌教的准备去找那个疯子?”秦戈对张国忠的决定很是不解。 答应过李村长。” “那你准备去哪找?”秦戈往身后看了看,一望无际的深山,席子村那几间破房子已经只有指甲般大了。 “爬到山,看看这山里什么地方可能藏污纳垢!”张国忠边向上爬,边喘气道,“秦先生…你如果觉得累,可以和我师兄在这里等我,我去看清楚就下来。”虽张国忠对宿土教与众阁教的风水理论仅停留在“了解”的范畴,但找出个“聚阴池地”来还不是什么难事。 老刘头也不客气,听见张国忠这句话,立马找了个石头坐下了,边擦汗边抱怨,“你个娃子就懂吹牛,跟那个村长哪门子治撞客的事啊?可要了我这把老骨头的命了…” 张国忠自己爬到了山,放眼眺望,实在的,这是张国忠头一次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看,腿肚子还真有转筋,远处层峦叠嶂,风高云淡,这张国忠本来就是个挺感性的人,此时此刻倒是想吟几诗抒情怀了。 刚来了感慨,对的面山旮旯却立即引起了张国忠的注意。 本来在张国忠觉得自己即使有古图,也不可能找到九台位置,因为这些山在他眼里长的都一样,但此刻张国忠掏出了老刘头照着古图临摹的山体地图一对,那个山旮旯就是九台中的“星吮台”。 “你确定你没看错?”秦戈对张国忠的识图能力表示怀疑。 “你看,这边两座山,中间有个豁口,这个在宿土教中叫落宿崖,宿土教认为这种地貌是天上陨落的星晨撞击而成,而在众阁教的阵法中,这落宿崖是山与山之间阴阳流动的通道,图里标的也是这样的,你看…”张国忠指着地图上的山豁,秦戈和老刘头都凑了上来。“这里…即使不是星吮台,也应该是李二壮着道的地方,好几座山的阴气都沉寂在这个山豁子里,从山看,只有这个地方可能埋着东西!” 其实秦戈也没来过这里,仅是听父亲描述过而已,张国忠这么一,他也信了,三个人一起朝着山爬,这时张国忠忽然反应过来了,心里开始暗骂,这两头老懒驴,早跟我上去现在都到了,害我爬两遍,他娘的… “没错,看来咱们不用去元坝了…”山上,秦戈用望远镜看了看山势,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看了看,确定这里就是地图上标的地方。 看着近,爬起来可不近,到了山豁子底下,天已经擦黑了。 “国忠啊,晚上阴气太重,咱们还是在这睡一宿,明天早晨再动手吧!”老刘头此刻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张国忠掏出干粮,秦戈拿出睡袋,在山豁子外面扎了营。 三人约定,晚上轮流值班,预防野兽与其他的东西。 “两位…这样打开保险,对准目标…明白么?”秦戈拿着手枪,向张国忠他们示意手枪的用法,老刘头简直不屑一顾到了极,从张国忠腰里一把抽出龙鳞,铆足了劲扔出,砰的一声,龙鳞插在一棵树干上,刀身的一大半深深的插进了树杆里。 “秦爷,我知道枪厉害,但对付某些东西好使…!”刘老头边,边走到树杆前,单手一较力,噌的一声又把龙鳞拔了出来。这两下就连秦戈都暗暗佩服,单就是把匕拔出来这一下的爆力,少几百斤。 三人商量,秦戈值前半夜,张国忠和老刘头值后半夜,秦戈值班的时候睡袋则让给老刘头用。 就在张国忠睡的正香的时候,被一声清脆的枪响忽然间惊醒,“怎么了!?”张国忠第一反应就是抽出了腰里的龙鳞匕,翻身站了起来。 戈手中的枪还冒着烟,打着手电,鬼鬼祟祟的示意张国忠不要话。 “咋啦?”老刘头也醒了,从睡袋里费了半天劲才钻出来。 “我看见他了…”秦戈声道。 “看见谁了?”张国忠声问。 “那个疯子…”秦戈用手电照着,忽然间树丛一阵晃动。 “别开枪!”张国忠用手握住了秦戈手中的枪,“我去看看。” 张国忠从包里拿出另一个手电,一手紧握龙鳞,慢慢的朝树丛走过去。 “国忠!等等我!”老刘头拿出罗盘,用手电照着,罗盘指针根本就没反应。(罗盘其实是一种特殊的磁针,根指南针差不多,但比普通指南针灵敏得多,对生物磁场与静电磁场均有反应,但幅度非常细微。) “没反应啊…”老刘头低头看着罗盘,“你是不是看错啦?”老刘头回头问秦戈。 这一回头,老刘头手里的磁盘差扔出去,一个人影站在秦戈的后面,从体型上就能看出来,李二壮! “秦爷后面!”老刘头大喊,秦戈心里一惊,看都没看,一个前滚翻立即回头,只见李二壮嗷的一声朝自己扑过来。 秦戈可没有张国忠那么仁慈,照着李二壮连开了好几枪,但这枪打在李二壮胸口上似乎和打在了棉花套上一样,一效果没有,秦戈手也抖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的恐惧,因为面前这个东西实在是太邪了。 就在李二壮离秦戈就还差最多1米远的时候,一道寒光直奔李二壮的胸口,这李二壮的反应度简直比普通人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刺溜一躲,飞刀擦着他肋骨而过,但这一刀似乎也伤到他了,只见李二壮又是一阵惨叫,飞快的向山豁子方向窜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张国忠快步跑了过来,此时秦戈还保持着刚才开枪的姿势,握枪的手微微颤抖。 “我打中他至少戈的语气已经完全变了。此刻,秦戈对自然事物的怀疑已经完全像张国忠当年那样土崩瓦解了。 “现在怎办?”老刘头拿着罗盘也跑了过来,“不能睡觉了,这个疯子对咱们来很危险。”秦戈擦了一把汗。 此刻张国忠也为难了,现在看来,活捉李二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三个人就这么睁眼睁着一直到了天亮。虽是夏天,但山里的夜晚还是凉的要命,又没睡觉,清晨,三个人决定由张国忠值班,两位老人先睡一会,准备等到午时阳气最盛的时候进山。 虽是午时,但山豁子里还是阴的要命。三人仿佛特种部队一样,张国忠拿着龙鳞在前,老刘头拿罗盘居中,秦戈举枪在后,缓慢的在山豁子里行进。 在山豁子越来越窄,快到头时,老刘头一声喊,三人停下,只见老刘头手上的罗盘指针微微的颤抖着。 老刘头缓缓的走向山豁子左边的峭壁,越是靠近,指针抖的越厉害。走道悬崖底下,老刘头抬起头,看了看上边,在离地面大概十几米的峭壁上有一个裂缝,大概不到一米宽。 “就是这!”罢老刘头把罗盘往身后的包里一放,第一个爬上了悬崖。 是悬崖,也就是针对角度而言,山崖上杂草丛生,抓手踏脚的地方有的是,以三个人的身手,很快爬到了裂缝,秦戈掏出手电,往里照了照,裂缝并不深,三个人爬进了裂缝,果然,有一个一米见方的空膛,竟然有楼梯。 三人打开手电,把所有的家伙都攥的紧紧的,此刻可不比野外,万一李二壮从这里窜出来,跑都没地方跑。 石头台阶往下修了十来米,通入了一个天然溶洞,前方一片漆黑,用手电一照,光柱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中,头不停的有水珠滴下来。 “别进!”老刘头一摆手,三人停在了台阶口,只见老刘头从包里拿出了黄旗插在了地上,然后又从怀里摸出七个铜钱,用一根针扎破了手指,将铜钱上蹭上血,在黄旗周围摆了个奇怪的图案。 当老刘头的七个铜钱刚一落地,只见黄旗的杆咔嚓一下折为两截,张国忠和老刘头的汗珠子与此同时就掉下来了。 “怎么了?”秦戈并没注意张国忠额头上的冷汗,而是专心于这个折了的黄旗杆子,反而觉得很有意思,自从他开始逐渐相信自然现象后,这是第一次看见张国忠和老刘头人为的制造出自然现象,还以为这旗杆子一断是消灭了什么东西。 爷…这洞…进不得…”老刘头磕磕巴巴,连句整话都快不出来了。 “为什么?”秦戈以为老刘头在开玩笑。 “回头我们再跟你解释,现在快走!”张国忠边,边帮着老刘头收起半截黄旗和地上的铜钱,动作之狼狈就跟当年国民党逃跑一样,转头就要出洞。 “张掌教,玩笑开大了吧?”秦戈现张国忠和老刘头并不像在开玩笑。 此刻张国忠和老刘头已经把东西装进包里转头朝台阶上面走了。 祖孙三代的努力,如今自己终于踏进了这传中的后晋宝藏,距离梦中的和氏璧传国玺仅差一步之遥,中国最大的千古之谜的答案,就在自己眼前,怎能就此退却? 想到这,虽然昨天晚上的恐惧一幕油然在心,但秦戈还是咬了咬牙,抽出手枪,一步迈进了溶洞。 张国忠和老刘头上了一半台阶,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秦戈没了。 个人!”张国忠无奈,转头往回。 老刘头知道张国忠这个人的脾气,事到如今,也硬着头皮跟着下来了。 “秦先生!!”张国忠铆足了劲在洞口一声大吼,洞内黑咕隆咚,没有任何回音。 “秦爷!秦爷!!哎哟我的亲爷爷…!”老刘头急得直跺脚,撤也不是,进也不是。按理秦戈应该是打着手电的,而且按时间算,最多也就走出十几米,但此刻洞里却一片漆黑,没有半亮光。 张国忠搜的一声抽出龙鳞,“师兄,你出洞等我,我进去找他!” “国忠老刘头一拍大腿,无奈抄起折叠铲,打起手电,跟张国忠战战兢兢的走入了黑暗。 第三十三章 宿魂台 要张国忠是个初生牛犊,那老刘头可算得上是根老油条了。先是画了两张活符贴在两人身上,这样的话恶鬼便会先对活符下手,可以为迎敌或是逃跑争取一时间;再者,看着张国忠大摇大摆的朝洞中央走,老刘头一把将他拽到了洞边上。因为如果这地方倘若真的有陷阱,肯定是在中间,擦着墙走稍微安全些。 在老刘头的示意下,张国忠每走一步都要先往前探探脚,踩踩有没有空膛,以免落入陷阱。由于洞两边全是天然的钟乳岩,所以也不必担心有什么飞镖暗箭,这种天然的洞**,除了地上都是碎石渣外,墙上若有一的人工痕迹都会很明显。 走了大概十几米,张国忠忽然现洞壁忽然向里而去,原来这个洞是个形的,他们进来的地方正在端。 在手电光能照到的地方始终是一片漆黑,老刘头此刻把折叠铲挂在了腰里,从包里把罗盘拿出来了,边随着张国忠走,边看罗盘。也不知道这洞里到底有什么东西,罗盘始终乱啰嗦个不停。 走着走着,张国忠忽然看见前面仿佛有一丛光亮,像是手电照出来的。这个洞里的确有些奇怪,按理,就冲这种手电奇怪的形状,也应该是一种军用手电,且亮度也不弱,但在这洞里,光照范围好像很短,借着有限的手电光观察,这洞里仿佛有一股雾气,有时候张国忠要是走快,看后面老刘头的手电,只有几米远,却显得很弱。 “秦先生!”张国忠大吼。 对面没有应答。 张国忠此时稍稍加快了脚步,现秦戈正站在一个石柱子后面张望。 “你们改变主意了?”秦戈冷冷道。 “为什么不回话?”张国忠气的声音都直哆嗦。 “回话?回什么话?”秦戈反倒满脸不解。 “我大声喊你,这么近你不可能听不见的!”张国忠厉声道。 “你喊过我?”秦戈的声音也颤了,“那么刚才的人,不是你?” “刚才…?刚才…什么人!?”老刘头满脸冷汗的走到了跟前,压低声音道。 原来,老刘头的罗盘刚才剧烈的晃了一下,这一下晃的老刘头心惊胆战。实话,老刘头不怕死那是假的,但更要命的,就是比起死,他更舍不得家里那一屋子宝贝。 原来秦戈自己走进洞后,也知道贴边走的道理,顺着墙走到形的里边时,忽然在手电光的范围内看见一个人,这人衣服看不太清,但从体型上看绝不是李二壮,一闪就没有了,秦戈喊了两声,也没回音,便快步追了上去,追到这个石柱子的地方,人就再也找不见了。 “张掌教,我想问个问题,你一定要认真回答…”秦戈擦了一把汗,并没理会老刘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么…?” “秦先生,这个洞很邪,我希望你能跟我们出去,咱们从长计议!”张国忠并没回答秦戈的问题。 沉默了一会,秦戈渐渐冷静下来,刚才的奇怪人影确实给了他很大冲击。 “好吧…”秦戈无奈。 三人转头往回走,可是越走越不对劲,走着走着,秦戈忽然毫无底气的喊了一声。 “别走了!”秦戈嘘声到。 “怎么了?”张国忠和老刘头也觉得不对劲,来的时候走了几步而已,怎么回去走了这么半天也不见洞口? “这个柱子…这个柱子,是你们刚才找到我的柱子…” 钟乳石的柱子形状各异,这个奇怪的柱子张国忠和老刘头刚才也看见了,不会有错。 打墙!”老刘头似乎要作,非得进来干嘛!?”老刘头冲秦戈怒吼。 鬼打墙,是一种民间的法,且经常在类似坟地、刑场的地方生,大都是在晚上,碰上鬼打墙的人,会不停绕着同一个地方转圈,但当事人却会觉得自己走的一直都是直线。对于这种现象,科学上并没有相关的解释,而茅山术中的解释也仅为“鬼迷心窍”,破解的方法,就是沿着原来的方向90度转弯,虽方向可能不对,但却可以脱离这个无穷无尽的***。 作归作,但呆在原地总不是个办法,此刻三人都紧张到了极,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调头往洞中间走去。 这一走才现,这个洞并不大,至多有两三百平米,几个人没几步就走到了对面的墙壁。 秦戈拿出指南针,“咱们来的地方在北边,往这走。” 老刘头也不理他,专心看着自己的罗盘,忽然罗盘针又一剧烈抖动。 刘头喊道,他这一喊,秦戈和张国忠立即抄起了家伙。 “慢…”老刘头咽了口唾沫,看了看周围没什么动静。 此时走在最前的张国忠忽然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扑通一下摔了个马趴。 几束手电光立即集中在了张国忠绊倒的地方,老刘头和张国忠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秦戈用手捂着嘴,差吐出来。 只见一个人斜着嵌在地里,看身上已经腐蚀得破烂不堪的衣服,应该是个古代人,由于“落宿崖”的气脉特质,所以衣服虽然烂了,但人并没完全腐烂,还保持着死前痛苦的表情,张着嘴,半张脸斜着埋在土里,半张脸露在外面,只不过两只眼睛已经是黑窟窿了。 忠啊…”老刘头语调已经哽咽了,是个宿老刘头一字一叹的,又把目光恶狠狠的瞪向了秦戈。 宿魂台,并不是茅山、众阁或宿土任意一个派别的阵法,而是偶然形成的东西,在古代,任何一个帝王修建陵墓,都会将工匠全体处死或陪葬以守秘密,这些冤死者身上的怨气可以在几千年中凝聚不散,任何人侵犯陵墓,先会受到这些怨魂的攻击,这便形成了一道保护墓葬的自然屏障。 到了隋唐,更有一些见利忘义的高人,直接利用这种原理修墓,干脆连机关陷阱都不修,让壮丁在崇山峻岭间,直接把建筑难度极大的墓室修好,然后把这些壮丁直接杀死或封闭在里面,再在周边布上一些阵法,或是修一条水渠人为制造一个“殍地”,或是用一些别的方法加强这些怨魂的怨气,以此来扼守坟墓,既省成本又省时间。 后世的人为这种缺德的方法起了个名字叫“宿魂法”,如果应用到了这种方法,或是凑巧这种原理起了作用,是墓的话,就叫宿魂冢,是洞的话,就叫“宿魂洞”,而现在碰到的是镇着“錾龙阵”的镇台,自然也该叫“宿魂台”。 顺着尸体嵌入地里的方向,三人又用手电仔细的在地上照了起来,此时不免一惊,地上,三三两两都是人脸、有的脸上半部分都埋进了地里,地面上仅露着一排牙齿。 戈一声大叫,张国忠和老刘头赶忙回头,能把秦戈吓出声的东西可要命了… 没想到,秦戈碰到的是一具并不是埋在地里的尸体,这具尸体斜躺在地上,一柄利刃从前胸竖直**,显然是被别人杀死的。 老刘头俯下身子,用手电照着仔细看了看,“好像…是明朝的打扮…” “这不可能!”秦戈也伏下身子,只见此人头戴忠靖冠,身着乌黑色的缎袍,单单从帽子上,已经可以断定是明朝“从三品”级别或更高职位的官员。 在这具明朝官吏尸体的正对面四五米开外,张国忠又找到了一具仿佛明朝官吏的尸体,但这具尸体和前几具尸体不一样,腐烂及其严重,除了衣服勉强能辨认外,身体基本上已经只剩白骨了,肋间插着一柄匕,仿佛是和对面的人同归于尽的。 “秦爷,这地方有人比咱们先到啊…”老刘头讥讽的着,不停摆弄着从这具明朝死尸肋条里拔出的匕。 秦戈此时阴着脸,一句话不,心翼翼的用手去摸这具明朝官吏尸体的衣服。 “秦爷,咱来晚了…”老刘头此刻也在遍地的找,此刻蹲在了一个一尺见方,高出地面仅一寸余,却空空如也的石台子。 秦戈凑了过来,只见老刘头正在用手抹着石台子上的泥,一串怪异的图案渐渐呈现。 坤艮老刘头嘟囔着。 “刘先生,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秦戈缓缓道。 “秦爷,你看,这便是錾龙阵镇台,此刻已经空了。”老刘头用手抚着石台,仍在思索其中的奥秘。 “这有可能是放王家那块玉的地方。”秦戈不以为然,掏出照相机,对准镇台咔嚓一下,在照相机闪光灯的强光下,一个黑影在手电光照不到的地方迅闪了一下。 “有情况!”这一下闪光没逃过张国忠的眼睛,正当张国忠把匕横在胸前,摆好了姿势时,只觉得一阵阴风吹脖颈子,冷不丁一转身,一刀划去,只见一个黑影迅躲闪,而后嗷了一声,退到了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 砰砰两声枪响,秦戈也站了起来,老刘头手里拿起了折叠铲,将铲柄另一面的镐头也折了出来,几束手电光历时四处乱照。 张国忠的手电光定在对面人影上,正是李二壮,但与以前的李二壮不同的是,此刻的李二壮是双腿站立,而不再是四肢着地了,而且脸上的表情似乎是笑着,不停的磨牙。 秦戈刚刚把枪口调转向李二壮,忽然觉得后背一阵阴风,秦戈本能的向前一探,后面背包里的东西哗啦掉了一地,秦戈回头,只见一个山民打扮的人站在自己对面,表情和李二壮一模一样,正眦着牙盯着自己。 “怎么…两个…!?”老刘头也傻了。 第三十四章 千魂魈 “快咬舌!”老刘头喊道,“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撞客!” 张国忠哪用他提醒,早把舌头咬破了,一口热血含在嘴里。 在茅山术中,舌血是人身上阳气最强的血,遇到棘手的恶鬼(此招对畜牲无效,即使是修仙的畜牲,也是活物),施术者大多先咬破舌尖,这样的话一是关键时刻可以喷出真阳涎应急,二来可以避免鬼气侵体,让自己也着了道。秦戈虽然不了解个中原理,但老刘头前几天用血喷李二壮好像也管用,所以一狠心也把舌头咬了。 “这是千魂魈!”老刘头道。 魈,是一种传中的山怪,在茅山术中,山中聚阴池的恶鬼一律称为“千魂魈”,并不是这种由一千个魂魄构成,而是此种鬼怪非常厉害,千魂只不过是个形容词。 山虽属阳,但是阴气还是有的,像此刻张国忠他们所处的“落宿崖”,便是山中的聚阴之地,这种地方的恶鬼怨气极重,也不知道当年修这个镇台的赵三格是否采用过宿魂法来处理这个镇台,总之这些修洞工人的怨气加上作为镇台的某种邪物的挑拨,凡是进洞者一律会着道,而从地面上的明朝死尸与空空如也的镇台来看,这个镇台似乎在明朝或再后期,就已经被高人破坏掉了,镇台邪物也被拿走了,即使是宿魂法,也应该已经失效,之所以李二壮能着了道,肯定是因为他身体较弱或八字属阴,而其对面这个山民打扮的人,想必和李二壮是一样的。 此时既然已经被现了,李二壮和对面的山民干脆就摊牌了,不躲不藏,缓缓走向三人。 借着手电的光,秦戈砰砰几枪,照着对面山民的心脏猛射,放在西方,吸血鬼的心脏是弱,此刻秦戈用枪打千魂魈的心脏,虽无厘头,但也是出于无奈,秦戈这把枪里的子弹并不是普通的子弹,而是威力及大的“达姆弹”,也就是俗称的开花弹,(子弹头前半段有个开口,弹头里面的铅芯裸露在外面,所以接触到目标以后弹头会像花朵一样张开,杀伤力极为夸张,这是一种早在便被海牙国际和平会议明令禁止在常规战争中使用的子弹,仅在狙击枪上有所采用)但打在这个山民身上,不知道是打不进去还是打进去也没用,只见山民虽每中一枪一晃悠,但却仍旧缓缓的走向秦戈。 三人渐渐的靠在一起,已经无路可退了,此刻张国忠手中的龙鳞匕仿佛也失效了,任凭张国忠如何比划,李二壮竟然一也不害怕。 “等死不如硬拼!”老刘头掏出几枚铜钱,噗的一口血吐在铜钱上,手一抖把铜钱飞了出去,一枚铜钱正打在李二壮脑门子上,这铜钱可比子弹有效的多,只见李二壮双手捂着已经嵌入肉里的铜钱,一声哀号,嚎叫着扑向三人,张国忠抄起龙鳞匕狠命一挥,李二壮的胸口立即被割出一道大口子,但这次这一刀和上次的一刀不一样,就像割死猪肉似的,完全不出血,此时李二壮被割了一刀,也是一愣,就在这工夫,秦戈一把把老刘头腰里的折叠铲拽了下来,镐头朝前,抡圆了照着对面山民的脑袋就是一镐,锋利的镐头深深的嵌入了脑袋里,等秦戈把镐抽回来,跟李二壮一样,对面那位仿佛没事一样,反而被激怒了,叫唤着冲向秦戈。 折叠铲被秦戈拿走了,老刘头一扬手又把地上明朝官员肋条里插着的匕亮出来了,怎么这也是把杀生刃,比那个折叠铲强不少。 “快走!”趁着张国忠和秦戈正跟千魂魈恶斗,老刘头一口血吐在铜钱上,迅在地上摆出一个七关,然后用明朝死尸肚子里的刀割破了自己的胳膊,噗哧一刀插在了七关的中间,“国忠!”老刘头喊道,“这里阴气太重,杀生刃不管用,快出洞!” 张国忠正飞起一脚踢在李二壮的脑袋上,李二壮没事,张国忠反到险些把自己的腿扭伤,正在这时候老刘头喊了起来,秦戈和张国忠听罢撒腿就跑,“这里!”秦戈还记得刚才用指南针确定的方向,三个人深一脚浅一脚没几步便到了洞口,此刻后面的两个千魂魈正把怒气撒在七关和**土里的刀上。 爬出了洞,老李头迅从包里拿出三支香想插在了洞口,一模口袋傻了,刚进洞时,黄旗杆子折断着急逃跑,火柴丢在地上了。 “谁有火柴!?”张国忠摇头,虽自己也抽烟,但来之前却没想着带火柴。 此时秦戈摘下背包一看也傻了,包后面被挠了一个大口子,除了几件夹袋里的东西没掉,其余的全掉了,包括雷管和弹夹。 刘头急得一手拍在石头上。这三注香叫引魂香,和普通庙里烧的香不一样,这香里混合了赤硝和桃木粉,有安魂引魄的作用,在这三柱香烧完之前,两个千魂魈是不会出洞的,以此为逃跑争取时间。如果不弄这三注香,凭昨晚李二壮那种敏捷,三个人绝对跑不了。 “洞里阴气太重,那把刀想必扛不了多久…”老刘头叹气道,“都是你!”老刘头又埋怨起秦戈来了。 正在这时,只见那个一米见方的台阶口探出一个脑袋,借着外面的亮光,秦戈差吐在地上,探出头的正是刚才的山民,李二壮想必就在后面,只见这个脑袋根本就没有眼珠子,而是两个黑窟窿,没有血,但脑浆子流了一脸。 张国忠反映最快,出手一刀,直插进这个千魂魈的眼窝子里,这一刀好像有用,这个千魂魈闷哼了一声又滚下去了。 “快走!”老刘头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生符,吐了唾沫啪的一声贴在了洞口,希望这个也能起到一引魂香的作用,三人也来不及爬了,直接从十几米高的崖子口跳到了地上,幸亏地上杂草厚,三人又都会利用前滚翻来泄掉高空跳下造成的冲击力,否则这一下一般人摔不死也是个骨断筋折。 刚到山豁子的外面,只听后面一阵草响,两个千魂魈已经追出来了,此时正是午时,理论上讲恶鬼是不会在这个时候作祟的,但这两个千魂魈不知道是被激怒了还是杀红了眼,紧追三人不舍。 眼看千魂魈扑上秦戈了,张国忠一抖手,把龙鳞飞了出去,噗的一刀正好扎在那个山民的胸口,只听山民出一声震彻山谷的嚎叫,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恶臭的黑血喷了秦戈一身。 正在此时李二壮到了,老刘头一亮匕,这李二壮嚎叫着直接往匕上撞。 实话,张国忠还是抱着把李二壮活捉的希望,借着这时间闭上眼,想开慧眼。 此时秦戈也缓过手来了,抄起折叠铲子啪的一铲子就拍在了李二壮的脑袋上,李二壮回头,又扑向秦戈。老刘头从李二壮后背抄起匕就要扎,此时听见了张国忠的喊声,这一刀犹豫了一下,就这一秒钟的时间,李二壮便已经把秦戈扑倒在地,两人抱成了一团,李二壮又把看家本事拿出来了——“咬”。 秦戈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前文提到过,人的潜力是巨大的,此刻生死关头,秦戈的潜力也爆出来了,胳膊肘着李二壮的脑门子,一声大吼,脑门子上青筋暴露。这李二壮确实有牛一样的力量,但秦戈这一较劲,这一口还真就没咬下去。 正在这时,张国忠慧眼开了,只见两个火红的气团缠在一块,一团颜色暗淡的气团后面,有三股黑气。 “惠、土门、定通!”张国忠喊道。 老刘头听罢,抄起匕在李二壮后背一通横划拉,只见这李二壮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立即软了。此时张国忠三步并作一步的狂奔到了李二壮跟前,扯下自己身上的活符啪的一声贴在了李二壮的脖颈子上。 玉!快给我玉!” “哪有玉?”老刘头也傻了,“这荒山野岭的我上哪找玉去?” “王家的玉!”张国忠急中生智,这次来,不是带着王家的玉吗? 刘头恍然大悟,急忙从后背的包里掏出王家那块毒玉,“这玩意行吗!?” “管他呢,先用着再!”张国忠一反手,把活符贴在玉上,噗的一口血吐了上去。 此时,李二壮被张国忠割过的刀口竟然流出血了,流了秦戈一身。 老刘头用手捻了血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长出一口气,“是人血!” 号了号脉,李二壮还活着,但脉象很弱,估计没个一年半载是下不了地了。用衣服给李二壮把伤口好歹包了包,老刘头一个大耳刮子打的张国忠眼前金星四射,“***你个兔崽子,为了这个痨病鬼差把我们老哥儿俩搭进去!”罢抬手又要打,却被秦戈一把攥住了腕子。 站起身整整衣服,秦戈走到张国忠面前,“张掌教,我…” 张国忠的脸此刻还火辣辣的,捂着脸刚想话,忽然秦戈过来了,听这语气似乎又要道谢? 很敬佩你!”罢,秦戈对张国忠深深鞠了一躬,跟日本人差不多。 秦先生…”张国忠虽对这个秦戈印象不大好,但毕竟是长辈,给自己鞠躬有失礼仪。 背李二壮回席子村的责任自然是张国忠的,别看自己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但背着个人爬山可完全是两回事,好在李二壮骨瘦如柴,也没什么分量,即使这样,等到了席子村,还是把张国忠累出了一身白毛子汗。 而此次收获最大的便要数老刘头了,起初一直没注意,到了席子村,老刘头仔细摆弄起了这把明朝匕,只见老刘头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一脸的褶子都快连到后脑勺了。 “老疯子…”秦戈不屑一顾。 “嘿嘿,我疯?给你看看这是什么宝贝…”老刘头拿着匕哼着曲走到秦戈跟前,指着匕把上隐约刻着“斩铁”两个字。“我疯?看见啦?不给你!哈哈哈哈…” 秦戈心理也是一阵后悔,这把匕乃是晋代铸剑大师林显横的代表之作,名曰斩铁,虽不如龙鳞,但也是宝贝,在沈括所著的《梦溪笔谈》中对此刃有着详细的记述,怎么让这个老不死的给捡着了? 后悔之余,秦戈心里又是一动,相传这把“斩铁”是明成祖朱棣手下大将谭渊的随身佩刃,怎么会在这里?“刘先生,你能把那个匕给我看一眼么?” “嘿嘿…不给不给就是不给…杀妻灭子良心丧…逼死韩琦在庙堂…将状纸压置在老爷的大堂上…咬定了牙关你为哪桩…”老刘头一高兴,唱起铡美案来了… 此刻,最动感情还是李村长,这三位神仙不但把孙子找回来了,病也治好了,这一回来,李村长又哭了,(看来这位李村长和《三国演义》里的刘备真是有一拼)“张同志!!”李村长握着张国忠的手一句话不出来。 ————————————————— 今天虽周末,但等会还有别的事,所以只能更新一章,对不住啦~~ 第三十五章 释艮阵 李二壮身体上的枪伤简直让秦戈吃惊到了极,这是一把史密斯伟森公司出品的10毫米大口径手枪,作为一把手枪,其口径比大家熟悉的锋枪径为7米)还要大,加上杀伤力很夸张的“达姆弹”,就算是犀牛也撂倒了,但这子弹近距离打在李二壮身上,看伤口俨然是皮外伤,子弹压根就没打进肉里。 仔细观察了李二壮的伤势后,秦戈把随身带着的止痛药、消炎药各留给了李村长一半,而张国忠也把随身带着的云南白药给李村长留下了,李村长千恩万谢,心想自己家祖坟可算是冒青烟了,让自己碰上三位神仙+菩萨,给钱给药还免费治病… 这一来,席子村便代替了最初预定的大本营元坝镇,按张国忠估算,“錾龙阵”的范围最大半径不过席子村为大本营,基本上最远的镇台三天也足够打来回, 这天清早,三人吃饱喝足,又回了一趟“星吮台”,把前两天丢在里面的装备又找了回来(当天三个人都筋疲力尽,为了以防万一,决定回去养足了精神在回来取),修养了一天之后,三人准备往另一座台“定落台”出。 村里人非常佩服这三位城里的神仙,虽秦戈一再强调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但很多壮劳力还是主动要求当向导,老刘头看了一圈,挑了一个叫陈三来的,个子最高最壮,对山里地形也熟,据还练过武术,为了争取到给这三位神仙当向导的机会,还当着三人的面练了几下。把个秦戈也看乐了,这几下要是也算武术,那古代的侠客决斗就跟现代流氓斗殴用西瓜刀互捅没什么区别了。 对照着图上的描述,在陈三来的带领下,三人很快在一个山头上找到了落定台的位置。 落定台的位置非常特殊,在悬崖上,这次的悬崖可是真正的悬崖,上下足有50米的落差,山崖下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河,而这个破台就修在悬崖中间,一个特别的山洞,至多够一个人钻进去,也不知道古代人怎么修的。 经过上次的教训,秦戈对黄旗杆子的动态也十分在意,但老刘头在悬崖上实验了一下,黄旗杆子晃了两晃,便不动了,看来这个台还不是十分厉害。 陈三来的任务就是用麻绳子挨个把三个人从悬崖上放下去,之后的任务就只有一个,为这三位念佛。 刚一进去,张国忠立即感到了一股阴风从洞里呼呼往外吹,等爬到了里面才现别有洞天,这个洞巨大,大概有三分之一个足球场大,半人工半天然,而且气流是活的,好像别的什么地方还能通到外面。 这个落定台并不像星吮台洞里那么多的雾气,手电一打,能见度非常的好,这时张国忠才注意到了秦戈带来的这把美国手电,也不知道用的啥牌子电池,这电就是用不完(那时中国技术落后,只能生产碳性电池,就是用久了流水那种,耐力级差,还没听过镍电池),而且亮度刺眼,倘若在黑暗中冷不丁一晃,还真能把人晃晕了。 等到三个人都进到了洞里,便开始地毯式寻找镇台的位置。看来这个镇台似乎没被人破坏过,虽地上也是三三两两的古代死尸,但看衣着都是唐朝的打扮(后晋属唐末,但衣着大体上还保留着唐朝的特征),秦戈起初也担心有人在明朝就已经抢先了,但到了这里,一颗心才算放下,因为张国忠找到了“镇台”。 “在这!”张国忠大喊,秦戈和老刘头快步跑到张国忠跟前,顺着手电的光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摆在左前方。 走到近前,三个人仔细看了看,这是一块黑呼呼的条形大石头,好像是插在地里的,没有任何特别。秦戈伸手就要摸,“别动!”老刘头大喝,“你还嫌你闯的祸不够啊!” 仔细观察了一下石头周围,一没刻字二没贴符,“这他娘的…是不是镇台啊…?”老刘头边,边取出罗盘,指针没反应,用手挖石头底下,挖了半天也没有什么镇台。 “不是这个!接着找!”老刘头转头往别处找去了。而张国忠却始终觉得不对劲,这个山洞里一马平川空空如也,唯独这么一块石头鹤立鸡群,古代人还没无聊到往镇台里摆假山吧?此时秦戈也打着手电走了,只留下张国忠一个人。 “什么玩意?”张国忠忍不住用手摸了石头一下,这一摸不要紧,只听一声巨响,有类似于天破的声音,把个张国忠吓的身子一哆嗦,真想把自己这只手剁了,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就冲这一声响,就知道自己摸这一下闯祸了。 老刘头和秦戈也听见了这声响,“他娘的,又咋啦?”老刘头骂骂咧咧的用手电照着四周,拿出罗盘,只见指针剧烈的晃悠着。 刘头也习惯了,俗话虱子多了不咬,老刘头干脆把罗盘放回包里,一把抽出了斩铁匕,把事先准备好的活符每人身上贴了一张,打着手电四处乱照。 正在三人提心吊胆的时候,张国忠忽然闻到了一股糊味,“哪来的糊味?”张国忠压低声音,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人放火,三人用手电一照,现秦戈身上的活符冒起了烟,这是张国忠第二次看见符冒烟,第一次是自己刚到李村时,给李大明贴的那张镇尸符。 “不好!冲上了!”老刘头无奈又咬了一次舌头以防止自己也被着道,这两天老刘头这舌头都快咬没了,但没辙,命比舌头值钱啊… 张国忠反应比老刘头快的多,在现秦戈身上活符冒烟的一刹那,立即把一口真阳涎喷了上去,但已经没用了,只见这秦戈对两人的话也没有反应,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前边。 啪啪两声,秦戈的手电和枪齐落地,两只手开始不停哆嗦。 “国忠老刘头一上火,一个劲的喊快,也没干什么。 张国忠自己也明白,这似乎是让什么东西给冲了体了,想罢一把推倒了秦戈,抬起一脚便踩住了秦戈不断哆嗦的手,老刘头也挺配合,迅撕开了秦戈的衣服,直接用匕在秦戈后背的肉上刻了一个“五心符”。此时秦戈用另一只手不停的在后背上划拉,老刘头也痛快,嘭的一脚把这只手也踩住了,这一脚可比张国忠那脚狠的多,也算是公报私仇了。 五心符,是专门在人刚刚被恶鬼冲体的时候使用的符,茅山术认为,之所以人被恶鬼冲体后会语无伦次六亲不认,是被鬼气冲了心脉,古代人认为人是用考的,所以心脉被恶鬼控制,自然神志不清。但恶鬼冲心脉需要一定的时间,依人的体质与恶鬼的怨气不同,这个时间也不同。而五心符的功效就是迷惑恶鬼,让恶鬼察觉此人有五颗心,以此拖延鬼气冲心的时间,为进一步的施术创造机会。本来,张国忠和老刘头事先已经准备好了五心符,但此刻保险起见,还是直接刻在了秦戈身上。因为依李村长的话,李二壮身上的东西如此厉害,尚且过了好几个时才作,而秦戈的身体比李二壮强上不少,但瞬间就作了,显然冲秦戈身体的东西比李二壮身上的不止厉害一半,所以这个五心符一定要画在身上才保险。此刻老刘头暗自庆幸,幸亏前两天捡了把杀生煞刃,否则就凭自己这把老骨头,还不定谁踩谁呢山术志恶鬼定在原地收拾的办法多的是,但前文也提到过,现在很多材料已经绝迹了,所以张国忠和老刘头也只好因地制宜,人工固定了。 画完五心符,老刘头依依不舍的松开了踩着秦戈的脚,上三柱香插在了地上,准备“释艮阵”。 八卦之一,代表山,也有坚强或坚硬的意思阁真言是很特别的东西,即为纯阳,又纳至阴,虽山中的阳气要远远大于平原地区,但山中的阴气亦要比平原地区要强上不少,《茅山术志》有一大章便专门介绍对付山中恶鬼的方法艮阵”便是其中之一。 顾名思义,“释艮阵”便是稀释山中恶鬼力量的阵法,其原理有以毒攻毒的意思。在山中恶鬼出没的地方,都是阴气聚集之所艮阵”要先用纯阳的东西摆出一个“拔阴斗”,阴阳相吸的道理谁都知道阴斗”便是利用这个道理,把地下蕴藏的阴气吸出来,把患者摆在阵眼上,地下的阴气便会在患者身体上逐渐聚集,即使身上的东西再厉害,这地下源源不断的阴气也有过他的时候,一旦地下阴气过了患者身上的东西,那东西便会认为有来头更大的同行要占据这个身子,识相的就得乖乖走人。 三炷香烧得差不多了,秦戈的身子也不抖了,趴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 “秦爷…?”老刘头看着秦戈,手里的斩铁已经攥出汗来了,这可是救命的家伙。 戈长出了一口气。 舌头!”老刘头提醒道,虽秦戈不会茅山术的心术,但嘴里含阳血也有用。 “刚才谁踩我?”秦戈慢慢爬起来,拼命的回忆,但自己的记忆到了觉得有人狠踩自己后便中断了,刚醒了现自己莫名其妙的爬在三柱香前面,一抹后背全是血,手掌也紫了一大片,疼痛难忍。 “踩你?我那是救你!”老刘头到有理了,张国忠也暗笑,有这么救人的吗?倘若老刘头用力再大一,用不着恶鬼,单他这一脚就够把秦戈踩死的。 不过秦戈这一着道,也证明了这块大石头的古怪,三人二话不,在石头周围埋了一圈雷管,轰的一声巨响,黑石头被炸的粉碎,整个山洞仿佛都晃了三晃,三人虽然都捂着耳朵张着嘴,还是被震的青筋毕露。 爬出洞,往上喊了一嗓子,陈三来把三个人挨着个的往上拉。 “我想起来了!”张国忠恍然大悟,“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石头!”半路上,所有人都怪异的看着张国忠。 “那是一块长鬯!” “长鬯?”老刘头睁大眼珠子,“那不是高丽棒子进贡给明朝皇上的东西吗?” 一听明朝这两个字,秦戈险些昏倒,又是明朝,莫非明朝真的有人先自己一步? 想到这里,秦戈忽然停住脚步,“等一等!我要回去!” 他这一,老刘头急了,“行啊,回吧,我跟国忠现在就回村给你定棺材做寿衣…” 秦戈根本不理老刘头那一套,转头就往回走。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秦先生!”张国忠快步追了上去。 第三十六章 猜测 所谓长鬯,是朱棣在位时朝鲜进贡大明朝廷的“镇墓之宝”。 公元明成祖朱棣下令始建十三陵,其中第一座陵墓便是给自己的“长陵”。消息传到高丽,当时朝鲜的李朝世宗李芳远便想借机向朱棣献殷勤,但又舍不得花钱,送土特产吧,又跟人家修墓没什么关系,正在眼看错过机会时,几个采药的山民在白头山(长白山朝鲜境内称白头山)现一块怪石,相传“抚者即恙,寒而刺骨,久瞿尚若摎魂之辵,不得安寝也”,意思是个东西)的人便会生病,(东西表面)寒冷透骨,就算(仔细)盯久了都会感觉魂魄要被吸走一样,连睡觉都不安稳。 这个东西出土后,一个叫崔智兴的风水先生曾经直接向李芳远上书,指出此物乃不详之兆,应当把碰过他的人一并处死,并将此物以“玄土(泰山正阳之位的巨石研磨成的粉末)”裹之,深埋于白头山正阳之位,起初李芳远确实有些犹豫,但正在这时消息传到了大明朝,当时大明的礼部右侍郎薛瑄,精研宿土教精髓,知道这是一块上古传中的镇墓法宝,名曰“长鬯”,鬯特指祭祀用的酒樽,也指毒酒,所谓的长鬯,是一种在山脉至阴之脉上存匿千万年的古代动物化石,这种东西能够确实能够吸引灵魂恶鬼于其中,效果要比死玉好数倍,而且具有一个死玉所不具备的特性,就是对阳气十分敏感,一旦接触阳气,便立即会将寄于其中的恶鬼释放出来,所以这东西可以是王墓中的“保险丝”,若有闯陵者不慎触之,便很有可能着道。 公元在薛瑄的建议下,朱棣降旨向朝鲜索要这块长鬯,李芳远听到这个消息大喜过望,立即以妖言惑众的借口将崔智兴问斩,然后屁颠屁颠的把长鬯送给了大明朝,但为什么这块长鬯此时会在这里,便不得而知了,至于那个世宗国王李芳远,在朱棣死的前一年也就是公元然暴毙,不知是巧合,还是与崔智兴所的“不祥”有什么关联。 此时秦戈的脑袋中一片空白,只顾径直向前走,不论是真是假,这种打击对他来都是致命的,三代人的努力,两次死里逃生,换来的莫非真的是一个已经被人搬空的宝藏? 张国忠一把拉住秦戈胳膊,“秦先生,请您冷静!我可以给您透露一些重要线索!但希望您能保持冷静!” 秦戈顿了顿,思维一片混乱,被张国忠像牵牲口一样硬拉回了席子村。 到了席子村可把李村长吓坏了,怎么这秦神仙身上全是血,也不哼不哈的?莫非也闹鬼诈子了…? 给秦戈倒上一碗热水,张国忠微笑着看着这个哭丧着脸的老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冷漠且饱经沧桑的老人显现出如此沮丧与绝望的表情,心中不免泛起了怜悯。 “秦先生,今天的事正好证明明朝的人并没有得到和氏璧。”张国忠就像哄孩一样。 “你什么!?”秦戈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双手立即握住了张国忠的肩膀。 “我是,明朝的人并没有得到传国玺。”张国忠理了一下思路,不管自己的估计是对是错,先安慰一下这位老人,否则就冲这秦戈的脾气,趁半夜自己偷偷回去找线索也不定。 “秦先生,你看这个。”张国忠从怀里掏出了老刘头照赵乐那张丝绢临摹的图。 “这两条线和这个佛像是什么意思?”秦戈现这张图竟然与自己那张图一样。 “我也没弄明白,但我可以保证,明朝确实有人知道后晋宝藏的事,而且比咱们更详细!” “这个你是从哪弄到的?为什么不早?” “你并没有问我啊!”张国忠无辜道,“秦先生你知道明永乐年有个叫赵乐的翰林院学士么?” 秦戈摇头。 张国忠便把如何破解赵乐的降墓,以及如何拿到这张图的来龙去脉详述了一遍。 “这又能明什么呢?”秦戈此刻思维混乱,这次到轮到张国忠卖关子了。 “秦先生,我认为,朱棣肯定没有进入宝藏。”张国忠喝了口水,“先,星吮台中的明朝死尸就是证明。这件事如果朱棣真的知道,便应属宫廷绝密,肯定不会派大队人马来挖宝藏,那死在星吮台的人,肯定是朱棣手下十分信任的人,然而却直到现在都没人给他们收尸,这明至少朱棣在位的年代里,星吮台并没有被破坏。”张国忠仔细盯着秦戈,实际上张国忠也希望这枚传国玺能被自己亲自找到。 “那块明朝的长鬯又是为什么呢?”秦戈眼睛里微微放出了一丝光芒。 “先,朱棣派人冒闯錾龙阵,肯定是以失败告终的,星吮台那两具死尸很可能就是朱棣最先派出的冒失鬼。”张国忠看了看手中的图,继续道,“而那个赵乐竟然懂得众阁教早已绝传的殄文,想必就是朱棣手下专门负责研究这个錾龙阵的高人,在他死前很可能已经在錾龙阵的破法上有了很大的突破,至少在现在看来,赵乐已经破掉了那个落定台。”张国忠顿了顿道:“但距离破整个錾龙阵始终只差一步。” 此时,秦戈已经恢复了大半往常的镇定,两眼放光,听着张国忠继续分析。 “然而,恰恰是这一步,要了他和他全家的命。”张国忠道,“朱棣身为九五之尊,目览大明国富民强、能人千万,却万万没有想到,穷其大明八方异士,竟始终没能让自己在有生之年踏入这个宝藏,亲睹传国宝玺,朱棣是个自私且自负的人,他是不会允许自己种树别人摘果子这种事生的,所以在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竟不惜将朝鲜人进贡的镇墓长鬯也摆到了被自己破过的落定台,而且治了赵乐的罪,准备和赵乐一起把这个秘密带入坟墓。既然赵乐是个高人,为了防止其耍花招,所以在他的墓上下了降术,且把他的家人全部砍头以避免秘密泄露。” 此刻张国忠拿出了老刘头临摹的地图,“然而朱棣万万没想到,这个赵乐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连李侠的招都用上了!(李侠是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中的男主角,从事地下工作,专门在城市中用电报秘密为根据地传递情报,被捕前,李侠正在送密电,听见特务砸门后,立即把手中的机密情报吞下了肚子,几分钟后被捕。)” “那你怎么能肯定,宝藏在明朝以后也没被破坏呢!?”从语气与表情上看,秦戈已经从新燃起了希望之火,似乎还想从张国忠那里得到更大希望。 “忘了这个啦!?”老刘头把那块毒玉掏出来往桌子上一撂,玉上还带着张国忠的真阳涎,“嘿嘿,你还老烦这个行子,今天没有他,看你愁不死!”老刘头拍着桌子,俨然一副村长训村民的态度。 “秦先生,据您所,这块玉是清朝时被盗出来的,也就是,到了清朝,至少还有一台没破!”这只是最保守的法,张国忠觉得,眼下最合理的解释也只能如此了,此时就连他自己,也有一种暗暗的渴望,就是至少能找到一座未破的镇台,这样至少证明了宝藏还存在,然而,光是两个已经被破过的台,便已经是死里逃生,倘若真的有原装的镇台,自己能应付的了吗? 而秦戈此时一个举动着实把张国忠吓了一跳,只见其激动的握住张国忠的手,眼圈红润,“张掌教!谢谢!谢谢!” 竟然了两声谢谢,眼圈还红了,“这人是秦爷吗?不是吧?国忠啊,画个符赶紧给他贴上!刚才那撞客没整干净…”老刘头是时刻也不忘挖苦讽刺的…… 在眼前的情况看来,錾龙阵的威力似乎远相像,光是这个明朝的冒牌镇台就已经搞的鸡飞狗跳了,更何况是真正的镇台呢。掂量这手里的这块毒玉,老刘头若有所思,“国忠啊,凭咱哥俩,往下走悬啊,你这个玩意,你看咱有没有可能来个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张国忠心中一动,茅山术中,最厉害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杀生煞刃借阳贴符,历来茅山术最厉害的东西就是恶鬼与畜牲本身。当年师傅曾经给自己讲过一个故事,当时就是当传听的,老刘头不还真就没想起来,如果当时故事里的法是真的,破这錾龙阵岂不易如翻掌…… 第三十七章 以毒攻毒 早在拜师初期,马真人给张国忠讲过一个茅山教相传已久的故事,按现在的话应该叫“经典案例”。 明朝初年,有一位名叫宋可金的知府,其父病逝后本想葬于祖坟之位,但因河流改道,便被迫埋在了距离祖坟一里外的地方,入葬后,宋可金每天都会梦见父亲被人用鞭子抽,在阴间泣血终日,开始,宋可金以为自己做的梦是思父过度所致,可一年来日日梦得此景,把这个宋可金折磨的生不如死。后来一位叫孙仕德的道士来到了其父亲下葬的地方,在不远处找到了一处元朝蒙古贵族的墓葬,正处在宋父墓葬边主安宁的云栖位上,当即断定这个元朝墓葬就是宋父不得安宁的罪魁祸。 宋可金本想挖出父亲棺材移葬他处,但在古代,挖棺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更何况还是自己父亲的棺材?正在宋可金一筹莫展的时候,孙道士给他出了个注意,让他找一位穷凶极恶的杀人凶犯,然后和凶犯谈一笔交易,倘若凶犯答应宋可金,自己死后保护其父亲,便许诺问斩以前酒肉厚待,问斩后更可得厚葬,烧纸钱百斤。 虽也是将信将疑,但天天梦见父亲可是真格的,无奈之下,宋可金很快与一个身背十几条人命的江洋大盗程松达成协议,并立定字据。这程松也被搞蒙了,以为天上掉下馅饼来了,天下竟然有这么糊涂的官,很痛快便答应了宋可金的条件,吃了一个月的好酒好菜后当了个撑死鬼。 程松被问斩后,宋可金果然按其生前契约,挑上等棺材将其厚葬,而后给程松烧了一百多斤的纸钱,连同程松生前立下的字据也烧了。 按孙道士的安排,程松就被葬在了宋父墓葬边上主阴昌的素骱位,自此之外,还以程松的墓为阵眼,布下了一个“释艮阵”,地脉之中的阴气被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了程松的棺材中,本来这“释艮阵”是救人驱鬼用的,这次却用在了死人身上,也实数茅山教的突破创新了。 果然,宋可金在程松下葬当晚,忽然梦见父亲一脸微笑,衣冠工整的站在自己面前,冲自己头,而在父亲后面,一个黑脸大汉正恭敬而立,正是程松,此后,宋可金便再也没梦见过自己父亲挨鞭子。 这个故事虽为传,但也属“以毒攻毒”的先例,而且故事中孙道士的做法,在理论上是完全行得通的。 这次,老刘头竟然和张国忠想到一块了,虽不知道手中这块毒玉本身是什么东西,但里面不是还封着一个“千魂魈”呢么,倘若把镇台和毒玉分别当作墓葬,把毒玉也摆在镇台的素骱位,周围布上“释艮阵”魂魈”的力量再加“释艮阵”聚起来的阴气,就算那个镇台里住的是大罗神仙也保准撂倒。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能让这两个东西打起来。理论上讲,毒玉里封着的“千魂魈”和镇台里的东西属于同类,只有让他们相互认为对方是活物,才能达到目的。 活符、假人这些初级的方法不用也没用魂魈”或是更厉害的东西面前,坚持不了1分钟。张国忠不断扇着扇子,忽然闻到一股香味,出门一看,李村长正在烧香拜菩萨。 “张同志,俺给你们求个平安啊!你们积德行善,一定会逢凶化吉的!”李村长的十分诚恳。看到李村长墙上贴的观世音画像,一丝火花在张国忠脑袋里闪过。 “菩萨…佛祖…坐佛…地图…瓷瓶…赵乐…火炽局…火炽局…”张国忠越想越有门道…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就像当初在李村看出殍地一样,张国忠大叫着进了屋,正在睡觉的老刘头抄着刀就坐起来了,“咋啦?谁又冲上啦…?” 张国忠从席子村找了辆大车,到元坝找了个石匠,刻了六个柱子,乃是一套“六地火”石桩,“黧木”找不到,就用桃木代替做了个木盒子,赤硝没有,就用朱砂,弄到了这些东西,又与老刘头制定了一套万无一失的计划,吃饱喝足后,由陈三来带着来到了“柿子岭”。 “柿子岭”是一个山峰,地势异常险要,老刘头在这看了一眼,连道奇怪,此乃山中正阳之位,而按地图上的记载,“坤殂台”就在岭上。这个赵三格布阵可是太匪夷所思了,理论上讲九台都应布在山中致阴之位,这个正阳位的镇台,不知道被哪路神仙守着。但当三人进了“坤殂台”后彻底傻了,这里哪是什么镇台?明明就是个古代战场,白骨累累,断剑残戈,也不知道双方人马是什么来头,基本上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不是没头就是缺胳膊少腿,而且还都穿着明朝风格的盔甲,像是朝廷的正规军。而这个镇台的底座上,也已与前两座台一样,空空如也。 秦戈又郁闷了,张国忠一通劝,才勉强打起精神来到了下一座“真仙台”。 “真仙台吮台”一样,修在一个溶洞里殂台”只有5里不到,是两座最近的镇台,老刘头步了窥天阵,黄旗子纹丝不动,便从一个细洞口进去,越走越宽敞,但越往深处走越不对劲,只见洞两边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古代人被嵌在了墙里。由于溶洞的湿润环境与强烈的阴气,这些人腐烂都不十分严重。但最怪的就是有几个墙上的槽中的尸体腐烂严重,而且铁条也断了,尸体侧躺在槽中,像是被拖出来过,不知是当初修镇台的时候就这样了,还是后世被破坏的。 “囚殉…”老刘头拔出了匕,“怎么到了唐朝还有这玩意?” 囚殉,是宿魂法的一种,相传起于隋朝,虽厉害,但由于其工程量不亚于修机关,所以很少有人用此方法守墓,在宿魂法的应用记载中仅属昙花一现。 囚殉的方法,是将墙上凿出一个个的人形的凹槽,然后把活人捆起来嵌到凹槽里,凹槽要比嵌进去的人一号,所以人被活活嵌进去是十分痛苦的,镶嵌完毕后,凹槽外面用铁条钉上,然后就不管了,简直缺德到搞笑。而这些在挤压与饥饿中死去的人俗称“阗鬼”,是最难缠的恶鬼之一。 “怪了…”张国忠紧握龙鳞,“其他几个镇台,都是就地杀死,怎么这个镇台搞起费时费力的囚殉来了?” “秦爷,别着急…”老刘头道,“这个镇台看样是没人来过…黄旗子不动不知道啥意思,可能不碰镇台就没事吧…?” 秦戈也是又高兴又紧张,老刘头让李村长到元坝镇上把屠户的杀猪刀借来了,虽搞笑,但却着实比他那把手枪有效的多。 通道大概长50米左右,两边密密麻麻有三四十个囚殉,老刘头也是越走腿肚子越软,一个“千魂魈”尚且如此难缠,这至阴之处的囚殉有几十个,倘若都成了“阗鬼”,恐怕祖师爷来了也得认栽。 走廊的劲头,是一个仅有0平米见方的石室,以前这里肯定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但四周都被人工修上了墙,老刘头用匕把敲了敲石壁,似乎很厚。 石室的镇台座非常明显,就在石室中间,秦戈一挥手电便照到了镇台,只见台上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秦爷,别着急,咱去下一个…”老刘头也有不好意思了,这秦戈虽招人讨厌,但总打击人家也不太好。 戈好像并不着急,而是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镇台。“张掌教,你能把你那块玉给我看一眼么?” 张国忠不解,但此刻不敢打击秦戈,只好把装毒玉的盒子心翼翼的递给了秦戈,啪的一下秦戈掀开盒盖,仔细看了看毒玉的外观,又看了看镇台底座,然后拿出了毒玉想摆到镇台上。 “住手!!!”老刘头脸都白了,“现在往镇台上摆这个,你是不是活腻味了你?”秦戈此刻也是一愣,刚才太投入了,怎么会产生这种初级的想法呢?不过… “张掌教,这个好像才是真正放这块玉的镇台,你看…” 顺着秦戈的手电光,张国忠确实现石头镇台座上被凿出了一个凹口,和这块毒玉的侧厚十分吻合,如果毒玉真的是镇台,则应该是立着插在这个凹口里的。 正在此时,忽听洞外啪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绷断的声音。 老刘头立即掏出罗盘,只见指针怦怦跳着,并时不时出现大面积的偏移。 “姓秦的!!”老刘头实在忍不住了,“看你干的好事!!”用手电朝通道照过去,光柱中,仿佛有三三两两的人影。 阵!”老刘头喝道,凭星吮台的经验,在这种至阴的地方,杀生煞刃是不管用的。此刻唯一的希望便是事先计划的“以毒攻毒”的方案了。 “不行!来不及!”那方法本来是用来破镇台的,镇台如果固定不动,这边的“释艮阵”便有充足的时间从地下拔取阴气,但此刻远方的人影明明在走动,“释艮阵”根本来不及吸阴气,敌人的位置就会变,根本就行不通。 张国忠握紧龙鳞,跑几步到了石廊口,捡起一粒石子,狠命往不远处的人影扔去,只听噗的一声,石头仿佛打在了什么软囊囊的东西上。 “实心的(茅山教行话,冲身的恶鬼叫空心的,活尸则称之为实心的)…!”张国忠边环视周围环境,边道,“妈的,师兄,咋办!?”只见0来平米的山洞,四周石墙直上直下,别跑,连个藏的地方都没有。 第三十八章 巴山藏宝洞 眼看人影越走越近,借着手电的亮光已经能看见腐烂的衣服了,张国忠大略数了数,五个。 “妈的,一个就够受了,她娘的五个…”张国忠咬着牙暗骂,正在此时,一个冒着火星的雷管嗖的一声飞过张国忠脑袋,张国忠回头,只见秦戈正在第二个。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溶洞弥漫起刺鼻的硝烟味,此时第二个雷管又到了,第三个、第四个…这秦戈真是扔红了眼,也不知道炸到没有,只顾一个劲的雷管。 张国忠和老刘头呛得直咳嗽,张国忠用手捂着鼻子,用手电往硝烟里一照,心里立马就凉了,五个人影,一个不少。 不动?”老刘头晃着手电,也虚了。 此时张国忠把心一横,盘腿坐在了洞口,用匕尖扑扑扑几下就在前胸刺了几个口,然后把匕狠命往地上一插,高高抬起了右手。 忠…你这是要…”老刘头都**哭腔来了,张国忠这是要使“阳魂法!” 众所周知,魂魄是属阴的,“阳魂法”,则是让魂魄携带阳气,在短时间内爆出巨大的力量震慑恶鬼,这是茅山教同归于尽的法术,其原理是破七脉,让全身的阳气泄出,然后吻颈自杀(利器需带阴气,所以要先把匕插进地里,阳魂法不可用毒,不可窒息,仅可死于物理伤害),让自己的魂魄汲取身体中泄出的阳气,变成“阳魂”,从医学角度讲,只要失血不多且抢救及时,自杀的人是能够抢救的,但从茅山术的角度讲,用过阳魂法的人,魂已离体,即使抢救过来,也是植物人。 “你快给我住手!”罢老刘头一步窜到张国忠跟前,一把拔出插在地上的龙鳞。 “要来也应该我来!你是掌教!”老刘头一步迈到张国忠前面,跟张国忠一样,用斩铁在胸前了几,一把把匕插进地里。 虽不知道这师兄两要干什么,但看着你挣我抢的阵势,秦戈也猜个*不离十了。“都住手!”秦戈大吼,“这有个洞!”原来这是兄弟抢着用阳魂法的时候,秦戈不停在用手电照这个石室四周,现在石室的屋与墙壁交汇的地方竟然有一个洞。 听到有洞,张国忠和老刘头也顾不得抢了,连滚带爬来到石室中,顺着秦戈的手电光一看,确实有个洞,但确的可以,跪着钻是不大可能的,但爬着应该能蹭进去。 要经过了这么多的冒险,三人已经相当默契了,秦戈迅从包里掏出一卷绳子塞给老刘头,张国忠在下,秦戈在中间,老刘头在上,立即搭起了人梯,比杂技团还快。只见老刘头边爬边往腰上系绳子,以老刘头的一把干骨头,进这个洞还算比较轻松,进洞后,绳子立即甩了出来,秦戈抓住绳子,三蹿两蹿也到了洞口。 这时那几个人影已经走到洞口了,好在走的度很慢,一步一挪。张国忠用手电一照,心里不免一阵恶心,这几位大叔想必就是传中的“阗鬼”,可比前两天星吮台洞里的那位山民恶心几十倍,脸上的肉皮不知道是刚才炸的,还是本来就这样,已经完全移位了,本来应该是脸的地方现在成头了,脑门和鼻子的凸起部位此刻都是头皮,还有三三两两没掉干净的头,身上还勒着当年捆他们进囚殉的绳子,有的断了,有的还连着,而原本的脸现在到了脖子上,还呼扇呼扇的…。 正在此刻,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对面一个阗鬼的头被打的哗啦一散,阗鬼晃悠了一下,仍然缓缓往前迈步。 “张掌教!”正在往洞里钻的秦戈回身开枪,大喊张国忠,“快上来!快!” 张国忠真的被这几位的长相惊懵了,秦戈这一喊,张国忠缓过神来,抓紧绳子开始往上爬。 “快进啊!”秦戈大喊! “绳子拽不动!”老刘头也想往前爬,用斩铁插进洞壁(原来这个人工石室四周的墙壁很厚,但屋很薄,也就0厘米厚的石,石外是类似于墓葬的封土),狠命的往前蹭,但绳子绷的结结实实的,就是拽不动。此刻张国忠爬到洞口了,现自己身子下面的绳子也绷的很紧,回头一看差吓死,“阗鬼”也顺着绳子爬上来了! “这东西会爬绳子!”张国忠都喊跑调了。 割绳子!”秦戈此刻想退出去,但这个洞实在太了,转身是不可能的, 眼看“阗鬼”的手已经够到张国忠的脚了,张国忠眼里都铆出血丝来了,一手拉绳另一手抽出腰里的龙鳞开始割绳子,但秦戈来带这美国登山绳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放任宝刃龙鳞蹭蹭的割,就是不断。 洞里老刘头的腰都快勒断了,呲着牙紧握着齐根**洞壁的斩铁,秦戈也掏出随身的军用匕插进了洞壁,身体最大限度的撑着洞壁,用肩膀扛住老刘头的脚,分担着一部分的力量。 洞里是秦戈,下面是“阗鬼”,已经无路可走了。此刻与李二丫在李村的缠绵生活在张国忠心中一闪而过,莫非二丫年纪轻轻真的要守寡? 国忠无奈,此时“阗鬼”砰的一把抓住了张国忠的脚脖子。 “也罢!”张国忠收回匕,开始割自己上边的绳子。“师兄!茅山教就交给你了!” 此话一出,老刘头脑袋瓮了一声。“国忠!你别干傻事啊国忠!”但自己目前也动不了,只能干着急。 此时秦戈也急了,腾出一只手,掏出了手枪,打开保险,从裤裆下面递给了张国忠,然后打开了手电,架在了裤裆下。“张掌教!用这个!” 张国忠将龙鳞衔在嘴里,接过手枪,无奈的笑笑,“死马当活马治吧!”想罢对着抓住自己脚的“阗鬼”手砰的就是一枪。 虽这“阗鬼”貌似刀枪不入,但这毕竟是大口径的“达姆弹”,如此近的距离,即使“阗鬼”也不免一惊,迅缩回了手。此时张国忠照着“阗鬼”的脑门又是一枪,但这墙似乎打在了橡皮泥里,只听“噗哧”一声,“阗鬼”脸上的头哗啦一下,没有任何反应。 “张掌教!”秦戈声音都哆嗦了,“我是让你打绳子!” 张国忠这才恍然大悟,拿手枪照着自己身下的绳子砰的一枪,底下的“阗鬼”连同半截绳子扑通一声掉到了地上。 老刘头忽然觉得身后一轻,“国忠?国忠!?” “我在!我在!”张国忠满脸是汗的爬进了洞,临进洞时用秦戈的手电往下照了一下,只见四五个“阗鬼”聚集在洞下,不时出闷雷般的低吼。看来这些“阗鬼”虽会爬绳子,但好像还不会上墙。张国忠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这就是清朝那些盗墓贼挖的盗洞!”秦戈边爬边分析。 “我这帮兔崽子哪来那么大的本事把这个镇台偷出来呢,”老刘头搭腔,“原来他娘的是走后门…!” 也不知道爬了多远,老刘头忽然停了。 “刘先生?”秦戈不解。 “到头了…”老刘头边边打开手电,外面是更大的溶洞,盗洞就是从这里打到真仙台的。 为了防止万一,大伙爬出盗洞后,秦戈往盗洞里扔了一个雷管,轰的一声闷响,盗洞被彻底封死。 三人在这个溶洞里打开了手电,现地上竟然有路,明显是人工休过的痕迹。 “别走路!当心陷阱!”老刘头深知,在不用修路的地方修路,用现在的话就是非奸即盗,路边也挺平坦,但却非得修出条路来,明显有猫腻。 三人顺着路边,心翼翼的走了大概几百米,前面越走越窄,到了最后,干脆就变成了人工修的通道。 “别进!”老刘头又掏出了黄旗子,但这次黄旗的表现非常的奇怪,竟然原地转了起来。就连老刘头也懵了,“要么晃要么折,这转圈是啥意思?” “无定数!”张国忠道,老刘头跟马真人的时间虽比张国忠长,但天天偷奸耍滑,真本事相对有限。黄旗子原地打转的情况非常少见,马真人曾经教导过张国忠,碰到黄旗子转的状况,就要加千万分的细心,多一份仔细没准相安无事,少一份仔细兴许就是灭之灾。 “张掌教,你看这里!”老刘头琢磨时,秦戈一直在旁边转悠,显然是现了什么东西。 顺着秦戈的手电光,只见三个人齐刷刷躺在地上。看见这景,老刘头迅掏出罗盘,现没什么反应。“没事,就是普通死尸。” 走道死尸前,现这三具尸体因为洞内的特殊环境,还没完全腐烂,但臭气熏天,从头上的大辫子可以看出,是清朝人。 “看来他们也不是全身而退的…”张国忠道,“尸体整齐的摆在这,看来活着出去的人没受什么伤。” “这他娘到底是什么地方?”老刘头边用手电照尸,边道。 张国忠掏出地图,“怪了,真仙台离阵眼很近,莫非这就是…” 听张国忠这么一,秦戈心理也一惊,立即掏出本子和指南针,对照刚才来的方向琢磨起来。“没错是宝藏的入口!”秦戈的声音已经颤抖了。 “看这!”老刘头把手电光束定在死尸脑袋上,只见黄吧拉唧一片,“好像是张符!” “这几个傻冒被人利用了!”张国忠蹲下看着死者脑袋上的符,冷冷道。 “秦爷,看来其他的几座台咱用不着去了!”老刘头出乎意料的正经起来了。“这几个人被行家利用了!既然死在了这,明其他几座台已经都被破过了!” 秦戈也不理他,铁青着脸,径自走到入口前,大口深呼吸。 “别动!”张国忠用手电照着石廊两边的侧壁,“有蹊跷…” 第三十九章 逆入乾坤 张国忠用手电不停找着石壁两边,只见一边密密麻麻刻的全是殄文,而另一边确是完全不同的东西,似是地图,似是古印。 “这是什么玩意?”一种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所有记忆在张国忠脑袋里飞闪过,忽然想起秦戈扫描出的那两张玉碹的照片浮现在脑海里。 掏出照片,张国忠照着墙上的东西对了对,“乖乖,一模一样…”张国忠暗道,虽是什么玩意不知道,但跟玉碹里的东西一样,八成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国忠啊,这不会是腹背印吧?”老刘头此刻也凑上来了,用手电不停的照着石壁。 “腹背印”,是一种利用法术制造的机关,有传是降教的东西,也有是茅山教的东西,其原理是利用符”的位置关系生效用。(印为“彖印”,符为“束魂符”) 其中“束魂符”的作用是利用殄文咒语的某种力量,将恶鬼冤魂束缚在一定的范围内无法离开妖印”只要与符上下相对,且印在上符在下,“束魂符”的效果则可以被正上方的“彖印”抵消,但如果符与印左右而对妖印魂符”无效,两者中间一旦出现带有阳气的东西,“束魂符”的作用就会生效,被其束缚的恶鬼便会被立即释放。 由于这种东西近乎于传,所以老刘头此刻也只是猜测,如果猜测属实,那这东西便真应属于茅山教而非宋末才出现的降教。 此时,张国忠忽然回忆起了王忠健的给玉碹做了个紫檀木架子的事,想必那玉碹的内部肯定也是刻的“腹背印”,而中间填充的材料肯定不是单纯的玉粉,肯定还夹带赤硝一类属阳材料,所以,当玉碹平放且刻有“彖印”的一面在上时,便相安无事,一旦玉碹被立着放,中间填充的材料便可激“束魂符”的力量,挑拨周围的恶鬼作祟,这想必就是真仙台的镇台处有凹槽,玉看似需要立着插在那里的原因。那英国人不懂什么玉石,所以肯定是将玉平放着塞到哪个旮旯了,而王忠健吃饱了撑的非得做个架子把玉立起来放,再加上这本身就是一块毒玉,难怪家里老闹鬼。想到这里,张国忠心理也放下了一块石头,至少王家的事算是解决了一半,至于玉为什么自己回回去,可能是毒玉本身的某种特性或是王家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在起作用。 “先试试再…”张国忠拿出一张生符团了个团,啪嗒一下扔进石廊,没过0秒的功夫,只见生符呼呼的冒起了白烟。 “国忠,看来这确实是腹背印…”老刘头蹲下沉思,满墙的殄文,除非挖洞挖过去,否则就算飞进去,也得着了道,边想,老刘头边用匕往地上一扎,坚硬的地面全部都是石渣子混着土,单凭身上这把折叠铲,根本没法挖。 与此同时,张国忠也思量着,此刻秦戈用袖子抹了一下脸,衣服上立即曾了一下子泥。眼见这一幕,张国忠脑袋里啪嗒一下来了子。 “有了!”张国忠脱下衣服,将后背部分割出了一片0厘米见方的布。“师兄,朱砂和笔带了么?” 子!”老刘头一看也明白了,张国忠这是要他临摹右侧石壁的“彖印”。 老刘头三下五除二就临摹完了“彖印”,张国忠心翼翼的拿起,把龙鳞握在手里,咬破舌尖,将布贴在了左侧墙的殄文上。过了约莫有两分多钟,**后面夹的生符并没冒烟。 “好像管用!你们快过!”等老刘头和秦戈都通过“殄文区国忠也举着布缓缓撤进了石廊内部。 老刘头腰里缠着半截绳子,秦戈把剩下半截绳子系在了自己腰里防止老刘头中陷阱,就这么心翼翼的走了大概几十米,忽然前面出现了一尊巨大的坐佛,便再也没有其他路了。 “就是这里了!”老刘头先是掏出罗盘,看了看没什么事,便开始专心的琢磨起这尊坐佛来。只见佛像高大概有8米左右,似乎是借着山体雕出来的,用手电仔细照了一通,全身没有一处裂缝,不像有暗门的样。 “秦爷,你那还有多少炸药?”老刘头想干脆炸掉这尊佛像,没准藏宝室的入口就在佛像下面。 “等等…”张国忠仿佛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临摹的地图自己琢磨起来,“秦先生…,这好像是…宝藏的出口……” “你什么?”秦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看,这里是两条线,一条连着佛像,一条连着九个镇台…” “我这一路上也没什么机关埋伏呢…”老刘头一阵郁闷,“想这石敬瑭也没那么便宜就能让咱们进去…” 秦戈仔细盯着地图,一句话不。此刻张国忠爬上了坐佛,也想找找有什么破绽。事实证明,古代人的机关建造工艺还没达到现代工业那种严丝合缝的精度,在坐佛后面一个极其不显眼的地方,张国忠现了一条二个指头宽的裂缝。 “秦先生!这里!”张国忠叫到,“这个裂缝够不够插雷管…?” 听见喊声,秦戈赶忙凑上去,掏出一根雷管比划了一下,整整好好。秦戈一笑“张掌教,真有你的!” 轰隆一声巨响,最后的三根雷管被一其用掉,三人上前,坐佛背后被炸出了一个大缝,一个活人钻进去完全没问题,裂缝后面是一个黑漆漆的秘道,用手电往里一照,光柱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不见尽头。 “我先下!”张国忠身先士卒,把秦戈的绳子解下来缠在自己腰里,抽出龙鳞,第一个钻进裂缝。 “下来!”张国忠示意,好像里面没什么危险,三人下到密道,仔细用手电找了找四壁,除了人工修砌的痕迹外,没有任何符咒或雕刻。 擦着黑,三个人慢慢往里走,很快的,密道前后都成了茫茫的漆黑,进来的地方也看不见了。 “国忠啊,你既然是出口,应该没什么机关吧?”老刘头希望张国忠能给个肯定的回答,壮壮胆,但他这句话还没完,只见张国忠一摆手,见地上由石板路忽然变成了方砖路,大概有六、七米的样子,每个方砖上都刻有天干十位与阴阳五行的字眼,过了这个方砖镇,模模糊糊的好像是一个牌坊。 “他娘的,谁的贞节牌坊咋立这来啦?”张国忠道,“师兄,你看这地上是什么阵啊?” 老刘头跪在地上,用斩铁剔了剔方砖的缝隙,稍微撬了一下,砖好像是活的。“国忠啊…这他娘的不是什么阵,这是个密码机关啊!” “密码?”张国忠一阵郁闷,要驱鬼镇邪自己还在行,这怎么又蹦出来个密码…? “必须按着机关设定的顺序走,走错一步咱哥三没准今天就得交待。”老刘头站起身,看着秦戈,言外之意“撤吧老哥…” 秦戈并不在乎老刘头的话,“张掌教,依你看,这应该是个什么密码?” “不知道!”张国忠想了想,“有天干有五行,应该与天干五合有关…很不好确定…”(所谓天干五合己合化土、乙庚合化金、丙辛合化水、丁壬合化木、戊癸合化火”) 秦戈转过身,又擦了一把汗,“我去试试…!” “你他娘疯啦!?”老刘头指着秦戈脑门子,“你自己想死不要紧,别拉着我和国忠!我告诉你,厉鬼还算好的,没准漏下去就是刀坑箭阵,包你落不下全尸!”罢气的拽起张国忠胳膊,“国忠!跟我回去!” 张国忠丝毫没有被拽的心理准备,被老刘头这一把拽的一摘歪,就在这时候,秦革抄起杀猪刀,打着手电,竟然真的走进方砖路了。原来这秦戈也知道天干五合,但五合顾名思义有五种,就这个石板阵而言,正确答案仅是其中的一种,就算再资深的机关破解大师,不知道答案也得靠蒙。如果这真是条出来的路,那么这天干五合就应该是反着走的,秦戈稍微由于了一下:藏宝洞里放的是金银,金生水……就凭这种简陋的推理,秦革一脚踩在了上,然后一闭眼… 张国忠想拉已经来不及了,老刘头回头一瞅冷汗立即就下来了,秦戈一只脚已经踩在了上。 三分钟过去了,三个人各有各的迎敌姿势,但好像没什么动静,秦戈也不像要冲体的。蒙对第一块,第二块第三块就好了,一步迈到上,下一步迈在上,很快到了方砖路的另一面。 “呵呵?”老刘头哼的一声冷笑,“真是他娘的傻人有傻福啊,让这老子蒙对了…”罢也要迈步过石板路。 “先别…”张国忠这句话已经晚了,老刘头一只脚已经踩在了上,这一踩不要紧,只见这块砖忽然往下下沉了三寸多,把老刘头差晃个跟头,随后只听他们进来的方向轰隆一声巨响,张国忠赶忙回身,快步上前观瞧,只见一个千斤巨石将出去的路封的死死的。看来这天干五合的密码并不想秦戈蒙这一下那么简单,每过一个人,好像正确的密码都会变,可能这次是“丙辛合化水”,下次就成了“丁壬合化木”,其中好像有某种顺序。 “秦先生!你还有没有炸药?”张国忠跑回来,气喘吁吁的冲秦戈喊。秦戈摇头。 “他娘的你…都是你…!”老刘头指着秦戈,气的都磕吧了。 “是你自己进的。”秦戈一耸肩。 “你个老…”老刘头刚要作,忽然一想不对劲,是啊,是自己主动走过来的啊…“他娘的,今天出门没看皇历!真他娘是鬼催的!” “老什么?啊…”秦戈到来劲了。 虽千斤石已经掉下来了,但张国忠还是提心吊胆的蒙了一次,不知道是蒙对了,还是没有其他的机关了,自己走过去并没有触什么别的东西。 三人来到那个牌坊下,现牌坊后面是一排向下的石阶,不算很陡,但深不见底。 老刘头则用手电照着牌坊,“他娘的,秦爷,不是我打击你,确实有人比咱先来过,看!” 第四十章 人皮邪影 顺着手电光看去,只见一只手掌紧紧抠在牌坊的柱子上,后面连着半截臂,地上还有一截灰拉吧唧的袖子,臂后面没连着身子,虽然已是白骨,但从腐烂的程度与骨头的颜色分析,时间显然没有后晋那么久远。张国忠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臂骨骼的断裂处,像是被利器一下砍断的,一副血腥的情景立即浮现在张国忠眼前,一个半死的人正在被人拖下牌坊后面的石阶,到牌坊的时候还不忘用手抓住牌坊的柱子,但却被拖他的人一刀砍断了抓着柱子的胳膊。 “师兄,你这是谁的胳膊?”张国忠心里毛,本想问“是不是盗墓贼的胳膊”,结果问成了“是谁的胳膊”。 “我他娘又不是公安局的…”着老刘头也蹲下身子,“怪了,不像是清朝的刀砍的…” “刘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秦戈道,“难道刀口也有年代之分么?” “你看,骨头的断裂处是齐的…”老刘头精研名器利刃,对于他来,这常识仿佛不算什么。(中国的铸剑技术和其他一些绝技一样,时代越晚,失传的绝技就越多,真正的历史名刃,唐朝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唐代以前,中国的冶炼技术连现代人都为之叹服,越王勾践的随身佩剑历经两千多年仍锋利无比,其表层所使用的“铬盐氧化”技术,乃是德国在美国在才明的现代抗氧化技术。但诸如此类的铸剑技术在唐代以后便渐渐失传,唐后的刀剑,从冶炼技术、抗氧化性、韧性、金属强度等诸多方面均差强人意,砍人骨的时候,至多是或断骨处摸上去很是参差不齐,有的“杂刃”甚至要反复砍数次,就像猪肉摊上老板用菜刀反复剁猪骨一样,而眼前这半截断骨,断层整齐,毫无参差,明显是宝刃一下砍断。) 秦戈用手摸了摸断骨的截面,又看了看黑漆漆的石阶,脸上一阵铁青。“自相残杀?”秦戈想起了“星吮台”那两具明朝古尸。 “不是自相残杀,而是蓄意偷袭。”张国忠道,“如果是着了道,绝对不可能懂得砍手。(人被冲体后狂根本没有理智,只有巨大的力气,即使拉不动的时候也没有用刀砍手的意识,至多是一个劲的猛拉而已)” 老刘头也了头,认为这的确是蓄意偷袭,从情理上讲,那个石敬瑭于情于理也不应该在阵眼上再弄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了,那九个镇台已经够狠了,倘若弄的再复杂,自己取财宝也麻烦,看来这有可能是清朝的盗墓贼为了独吞财宝而偷袭同伙所致。 虽按推理应该没什么危险,但老刘头还是站起身,朝着秦戈作了一个姿势,言外之意让他先下。秦戈也没犹豫,抽出杀猪刀,打着手电,二话不下了石阶。 大概下了四五十米的样子,石阶的尽头豁然开朗,乃是一个巨大的石室,仍旧是个半人工半天然的大山洞,地上铺着方砖,但四壁好像并没怎么处理,仅为天然岩壁。 往前没两步,秦戈忽然停住了,蹲下身子,又缓缓抬起头,用手电照了照四周。 “秦爷,鞋带松啦?”老刘头看来是要和秦戈战斗到底了。 “张掌教…你们真的认为…刚才的断手…不是神鬼所为么…?”秦戈的语气有颤抖,但仍在强作镇静。 “怎么…?”老刘头快步上前,只见地下的一具尸体已成白骨,但让人心颤的是,尸骨被刀砍成了数段,每一刀都将整个尸体齐根砍断,间隔有长有短,确切的,根本就像是被一群人乱刀砍死的。 “他娘的,就算有灭门深仇,也没必要在这报啊…”张国忠仔细看着这具白骨,喃喃道,此刻老刘头掏出了罗盘,指针并没有什么反应,“国忠啊,咱可别自个吓唬自个,没准是砍人的主儿忽然疯了呢…”老刘头一阵乱猜。 “那他为什么会突然疯?”秦戈还真刨根问底了。 “我他娘哪知道他为啥疯!?”老刘头也不耐烦了。 此刻张国忠站起身,一个人缓缓的往一边走去,这个大山洞的能见度并不怎么好,也是雾气腾腾的,但比最开始的星吮台要强上不少,凭这个美国手电,能见度大概有十几米的样子。 张国忠一走,老刘头和秦戈也跟了上去,这个洞可比先前到过的镇台洞大太多了,顺着洞壁走了少三十米,手电光中忽然了一层层的箱子。 走到箱子跟前,张国忠仔细把箱子检查了一番,没现有什么机关相连,拔出秦戈的手枪,砰的一枪打烂了严重腐蚀的锁链,一脚踹开了箱子盖,借着手电光,三人立时间惊呆了,箱子里放的是整箱的金砖。 老刘头忍不住拿了一块,掂了一下,足有十斤,脸上的褶子立即又笑成一条缝了。“国忠啊…你看这个…”着把金砖揣进了兜里。张国忠也不是圣人,忍不住也拿了一块,放手里掂量了一下两个通天观都有富裕… 秦戈对黄金并没兴趣,而是自己一个人顺着一排排的箱子继续走,不时用手电四处乱照,他的目标并不是金砖,而是那块传国宝玺。走着走着,秦戈的手电光忽然定在了一个人形的黑影上,把秦戈也吓了一大跳,戈一声大喊,后退了四五步,全身上下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装了两块金砖,老刘头也愁了,她娘的这玩意太沉了,就凭自己身上这个破布兜子,刚装两块已经快兜不住了,心想还是现在的钞票方便,正在这时候,忽然听见秦戈大喊,把个老刘头也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装金砖了,忙掏出罗盘,只见罗盘指针大幅度摇摆个不停,时不时一圈一圈的转,好像飞机坠毁前不断旋转的某种指针一样,老刘头出道这么多年没见罗盘这么转过,吓的立即就把手里的第三块金砖扔了,一把抽出匕,大叫张国忠的名字,“国忠!有情况!快别拿了!” 听到叫喊,张国忠早已经到了秦戈旁边,用手电照着前边的人影,好像没什么动静。 “他娘的什么东西…?”张国忠脑门子上也冒了一层汗。 “国忠你加心,这洞太邪…!”此刻老刘头也赶上来了,用手电往四周一照,魂差飞了。 “这她娘的…到底是…?”只见老刘头手电照到之处,出现了不少一样的人影, 人都有恐惧心理,这老刘头和张国忠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茅山术传到今天,失传的东西比传下来的东西多,绝迹的材料比找的到的材料多,往代的茅山掌教,栽在寻常恶鬼畜牲手里的尚且不止一人,就更别提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以后晋倾国之力建造的藏宝洞了,凭自己这两下子,能平安挨到现在已经算命大了。 三人各自身上都被老刘头贴了活符,靠背而立,用手电照着对面的人影,只见人影仿佛在缓缓逼近,在手电光下,仿佛跟风筝一样薄薄一层,而且两脚悬空。 “张掌教…这是什么东西?”秦戈脑袋上冒着汗,把手电夹在腋下,蹭的一声抽出了手枪,虽明知道这东西不好使,但作为现代人,枪拿在手里毕竟比杀猪刀放心。 “好像是八仙局…”张国忠答到,这还是破赵乐那个“三煞局”的时候马真人讲解降术幕局的时候提到的,除了“众煞局术还有一种专门用在“**墓”的邪门幕局叫“八仙局”,又称“肉皮局”,顾名思义,就是用人皮下降的幕局,布法是在乾巽艮、兑八个方向各置一张整人皮,倘有闯陵者,都会莫名其妙的被这些人皮套在身上,如果有同伙,看到自己的同伴忽然被套上一层人皮变成了另一个人,不晓得会吓成什么样。虽然“八仙局”仅为传,但这种墓局的作用肯定不只是吓人那么简单。 “那不是…降教的东西吗…?”老刘头也听过“八仙局”这么个东西,但老年人的思想总是比较保守的,降术是宋末出来的东西,这里是后晋的宝藏,中间差了近千年,所以也就没往那方面想。虽不能肯定是不是降术,心里没什么底,但从罗盘指针的狂摆来看,这次遇到的东西比以往都要厉害,甚至可以不是一个量级的。 “冷静…一定要冷静…”张国忠不断提醒自己,这是师傅一直教导自己的临危之道,任何东西都有破解的方法,冷静思考,是破解危难的唯一出路。 “先要弄明白这个洞有多大!”张国忠咬牙道,虽宋末的降术出现在后晋的宝藏很难解释,但此刻这几个仿若漂浮的人皮影子,也只能暂时按“八仙局”来处理,如果这真的是“八仙局”,想找到“局心”,就必须弄明白墓的形状与大。 听到张国忠这么,秦戈立即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奇怪的“筒子枪”,一阵急忙活后,照着对面一下,一枚照明弹立即将半个洞**照的明亮,此时秦戈照着斜前方又是一枪,要这照明弹就是厉害,此刻三人的军用手电电量下降,最多只能照出十来米,但这两颗照明弹一出,整个洞**的布局尽显在三人眼前,原来这个洞并不是三人盲人摸象般猜测的正方形,而是一个类似于猫爪形状的不规则图形,此刻三人正站在“猫爪”的一侧,往前看,不出三十米,层层叠叠全是箱子,想必都是金砖,没有上百吨也有个几十吨抓”的中指部位,有一个黑漆漆的方门洞,想必就是“入口”。 有人,金钱能让人忘记死亡,老刘头就是典型的例子。此时的老刘头,注意力早就从周围那几个人影上转移了,看见如此多的“黄金箱”,先是一阵兴奋,而后又是一阵的郁闷,在自己想象中,藏宝洞里应该全是古玩字画珍珠翡翠,但现在看来可真应了“盛世古董乱世金”这句话了,如果这些箱子里都是黄金,自己能带走一两块就算不错着金山哭吧… 而此时的秦戈,注意力也从人影转移到了藏宝洞的四周,希望能借着照明弹找到有可能放传国玺的地方。只有张国忠以最快的度用匕在地上刻下了洞的大概形状,仔细看了两眼,用手指比划着量了几下后,张国忠流着冷汗拽了拽老刘头的衣角,“师兄…你看这个地势…” 正着,秦戈忽然注意到了藏宝洞中间的一个石台,上面放着一个玉盒。 “张掌教!那是什么?”秦戈指着石台。 秦戈一话,张国忠倒没看石台,反而想起了刚才那几个人影,猛的一抬头,四下张望。也奇怪,照明弹照亮了藏宝洞,几个人影竟不知不觉的消失了,几秒钟的分神,等三人再找那几个人影,已经不见了。 第四十一章 生死素骱位 秦戈射的照明弹仅为0毫米口径的警用伞式照明弹,光照明时间仅有1快的,洞内又恢复了那种让人窒息的黑暗,也许是刚才的强光让眼睛的适应程度生了变化,照明弹烧尽后,三个人的手电显得有气无力。 “我这里有电池!”秦戈一阵翻腾,先关掉了自己的手电,低头换电池,新电池换上,确实比以前亮了不少,可是一抬起头,心里立即咯噔一下。 只见张国忠和老刘头用手电照着自己,匕比手电比划的还靠前。 听见秦戈要换电池,张国忠用手电照着秦戈,想等他关手电以后给他照亮,但这一照,差尿了裤子,秦戈身后站着个人,准确的,应该是一具干尸!赤身*,一身的干皮。 师兄…”张国忠拽了拽老刘头衣服,两束手电光照过去,老刘头哇呀一声后退了三四步,一把匕差飞出去。 “张掌教!刘先生!!”秦戈的手下意识摸到了手枪把上,“你们…这是干什么!?” “秦爷…后面…”老刘头作了个眼色。此时,秦戈只觉得一屡头耷拉到了自己肩膀上。 砰的一声枪响,秦戈握着手枪从腋下朝后开枪,随后回一脚,一束手电照了过去…没有,什么都没有。张国忠和老刘头一直在用手电照着,只见秦戈开枪的一瞬间,黑影借着火光向上一蹿,无影无踪。 此刻老刘头和张国忠的手电光越来越暗,“刚才是什么…?”秦戈边颤着声音问,边掏电池。 新电池换上,三盏手电的照明范围瞬间增加了不少,但这忽然增加的照明范围带来的却是更大的麻烦。只见三人的四周,又和刚才一样,围上来了一圈的人影。 “师兄,你找局眼!”张国忠拿着匕,一刀割破了胳膊,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在三人周围摆了一个“铁门阵”,这是一种利用阳血结成的护法阵,实际上这是一种蒙蔽冲身恶鬼的方法,“铁门阵”共有三十六枚铜钱组成,以三十六天罡星的位置排布(道教认为,北斗星的星群中包含三十六颗天罡星与七十二颗地煞星,天罡为阳,地煞为阴,肉眼观察不到,但在《茅山图志》上画出了三十六天罡的排布,这个铁门阵也是张国忠在上面学的),这种阵法明于清朝,但具体有效与否,张国忠自己也没试过,因为自己遇到的都是听过没见过的敌人,眼下也只能有什么算什么了。 不知道是“铁门阵”真的起了作用,还是对方根本没打算动手,这几个影子并不像开始一样缓缓逼近,而是徘徊在不远处,若隐若现。趁着这机会,老刘头掏出罗盘,用手指头比划着一阵忙活。 “艮三分…五十步…”老刘头嘟囔着,“找到了!这边!”老刘头用手指着刚才秦戈看见的石台方向。 顺着老刘头的指向,嗖的一声,秦戈一枚照明弹又打了过去,刘头大喊,趁着这十几秒的时间,三人拔腿跑向石台。是跑,其实也没敢跑太快,毕竟如果在这个地方设陷阱于情于理都得通,距离石台十几米的时候,照明弹又灭了。 “秦先生!再来一颗!”张国忠一回头,所有头根立即立起来了。只见一具干尸拿着手电站在原地,一脸干皮,赤身*。 国忠差把手电扔出去。 “怎么了?”老刘头正在拿着罗盘确认位置,听到喊声猛的一回头,现张国忠正在拿着手电乱照,“咋啦爷呢?”老刘头也顾不得看罗盘了,又抽出了匕。 道了…”张国忠咽了口唾沫,原来在老刘头回头的一刹那,秦戈也就是刚才的干尸忽然嗖的一声没影了。 “活符呢?”老刘头忽然想了起来,三个人背后不是都有一张活符吗? “那他娘的是降术,八成…活符不管用…”张国忠道,马真人告诉过自己,降术大概分为三种:“恶鬼降”、“畜牲降煞降”,活符仅对前两种有效,当初赵乐墓上施的降术属于成本低廉的“恶鬼降牲降”,所以活符有效,而此时这个藏宝洞很可能就是高成本的“邪煞降”,也就是以邪物或是煞物为力量核心的降术。 “他娘的,原来这玩艺后晋就有了…!,这赵三格到底是什么人物…?”张国忠狠狠道,“师兄…,布阵…” 么阵?”老刘头也蒙了。 “释艮阵…用那个毒玉把这个降局的局眼破了…”现在想直接救秦戈可能性很,只能先想办法破了降局,那样秦戈身上的东西就不攻自破了,但用“释艮阵”对付“錾龙阵”的方案是否有效还尚未确定,对于这个降局就更没谱了,而且“释艮阵”效果的挥要一柱香的功夫,现在的敌人除了那一群黑影外,又多了个秦戈,这一柱香的时间里,这些个同志能闲着吗? 越是接近石台,罗盘转动的幅度越大,到了距离石阶十米左右,罗盘干脆开始转圈。 “国忠啊…”老刘头一头汗,“这个台子上放的到底是啥玩艺…?盘不灵了…”在旷野,确定墓葬六位可借星象,但没有星星的话,就要借助罗盘了,此刻罗盘失灵,素骱位确定不了,阵也就不能摆。 “这东西比咱想的聪明…”张国忠忽然想起了牌坊上被砍断的手,“这不是恶鬼,这东西懂得砍手!”张国忠自言自语,老刘头压根不明白他在什么。 “师兄,给我张五心符!” “国忠要…干啥!?”老刘头知道张国忠的毛病,头脑易冲动,这次不会又是要想什么折去同归于尽吧? “这东西的力量现在显然都集中在你我身上,耐着咱们手里的家伙才能平安挨到现在,但这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我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罗盘恢复正常后你就喊我一声!” “不行…!”老刘头也急了,虽然不知道张国忠想干啥,但如果把降局邪物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危险性比同归于尽也差不多。 “师兄,这样下去,咱谁也出不去…”张国忠低下头,“师兄,我福大命大…把五心符给我…”老刘头无奈,把剩下的五张活符都别在了张国忠的腰里,颤着手把五心符塞给了张国忠,“国忠你可得心…” 张国忠打着手电走到了能照到老刘头的最远限度,先用铜钱在自己身体周围摆了一个七关,自己盘腿坐在七关正中,用匕破的七脉,运动心术,只觉得滚滚热流涌向七脉。 老刘头盯着罗盘,只见指针转动的幅度越来越。 心术运得差不多了,张国忠拔出匕,将生符裹在匕刃上,咬破舌尖一口阳血喷在生符上,单手举起匕,一声巨吼,只见摆出七关的铜钱嗖嗖嗖的向四外飞出。匕上的生符“刺啦”一声碎成了纸絮,这个阵法是张国忠自创的,他自己起了个名字叫“阳怒阵”,其原理是利用“阳魂法”的原理释放身体最大阳气,用七关将这些阳气聚集起来形成气场,避免外散,然后利用宝刃的煞气破掉身体周围的阳气,在气场破裂的一瞬间,阳气强度不亚于借阳的强度,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爆,但足以吸引周围所有恶鬼的注意,甚至能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虽这个阵法原理和诸葛亮的“空城计”一样,纯属虚张声势,基本上没什么实质性的攻击力,弄不好还会引祸上身,但作为第一个自创阵法,张国忠还是很津津乐道的。 张国忠大吼的一瞬间,老刘头只听到砰的一声响,有“天破”声的意思,但响度至多相当于自行车爆胎。也正是在这一瞬间,罗盘的指针忽然恢复正常了,“国忠!!坚持住!!”老刘头以最快的度开始确定“素骱位”。 此刻,张国忠由于体内真气耗费过大且大量失血,意识有些模糊了,迷迷糊糊中,现一缕枯干的头耷拉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去你娘的…”张国忠回手一匕,只听擦拉一声,一张人皮被龙鳞匕削成两半,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此时张国忠强打精神,环顾四周,“他娘的,怎么这么多…” “找到了!”老刘头将斩铁插在地上,迅摆了一个“释艮阵”,掏出装毒玉的桃木盒子摆在了阵眼上,起了三柱香。 “国忠!回来吧!”老刘头拿起匕,觉得有不对劲。“国忠!国忠!?” 打起手电,老刘头朝张国忠手电光的方位心翼翼的走了几步,只见一个干瘪的干尸站在张国忠跟前,手里握着明晃晃的杀猪刀。而张国忠已经因为大量失血休克在地。 “秦爷!!??”老刘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虽不认识了,但那把杀猪刀可认识。 只见秦戈举起杀猪刀,照着张国忠脖子就要下刀。 “国忠!!姓秦的我日死你娘!!!”老刘头哇呀呀爆叫,也顾不得什么危险了,大步窜了过去。 第四十二章 玉盒 眼见秦戈一刀砍下去了,老刘头嗖的一抖手,一道寒光直奔秦戈胸脯。手电光下,眼见着秦戈刷的一下向上一窜,人没了,斩铁当啷一声掉在几米外。 “国忠!国忠!!”老刘头拍打着张国忠的腮帮子,见张国忠不醒,从布兜子里掏出行针,撕开张国忠的衣服下了两针。 第三根针拿在手里刚要下,老刘头忽然觉得后背一阵阴风,刚想双手抱头侧滚翻,只听后面当啷一声,这秦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天而降,照着老刘头后背就是一刀,幸亏布兜子里的两块大金砖,否则这一刀要是砍在身上,这老刘头就交待了。 手里没有斩铁,老刘头一着急把龙鳞抄起来了,回手一刀,秦戈的身子好像没有重量一样,噌的一声后退了好几米,仿佛是飘过去的。 飘归飘,不管是人皮还是被人皮套上的秦戈,好像都很怕光,老刘头用手电一晃,秦戈嗖的一声,又飘没了。 趁着这工夫,老刘头给张国忠施了最后一针,没想到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刚才布“释艮阵”的地方啪的一声,随着这一声响,以秦戈为,后面带着一大排人皮,刷的一下站在老刘头对面,一布一颤的开始向老刘头逼近,任老刘头如何晃悠手中的龙鳞,如何用手电晃,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此时张国忠阳气弱的很,老刘头自然成了这些东西的攻击目标。只见秦戈嗖的一声蹿到近前,挥着西瓜刀刷的一声就砍向老刘头面门,老刘头下意识的用匕挡了一下,锵的一声火星四射,老刘头的虎口当时就震裂了,匕啪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我去你娘的!”老刘头顺势从后腰抽出了折叠铲,照着秦戈的脑袋抡圆了就是一下,只见这秦戈也不躲,这一铲仿佛打在了轮胎上,嘭的一声又弹回来了。一看这阵势,老刘头赶忙后退,心里暗道完蛋,“释艮真”好像不但没破降局,反而似乎把这些东西的力量增强了。 就在这时,只听背后哗啦一下,东西掉了一地,原来刚才秦戈一刀把老刘头的破布兜子砍了道口子,被金砖的重量撑开了,几根东西掉到了老刘头的脚边。 流着冷汗,老刘头低头偷瞧了一眼,浑身一软差晕倒。这是六地火的石桩子,刚才太着急,光顾着布“释艮阵炽局”的桩子没插。而此时龙鳞匕已经被缓缓逼近的秦戈踩在了脚底下,老刘头手里的家伙只剩一把折叠铲了。 秦戈缓缓紧逼,老刘头缓缓后退,退着退着,忽然感觉靠到了什么东西上,一回头,现张国忠面目狰狞站在自己身后。 忠?”老刘头此时也虚了,这时候如果张国忠也着了道,自己倒也不如抹脖子痛快了。 “师兄…你退后…”张国忠咬着牙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一旁的斩铁也到了张国忠的手里。面对缓缓靠近的秦戈,只见张国忠从身上拔下行针,插进了自己耳朵后面。老刘头一看圈都红了,张国忠使的这种针法叫“借命针”,是一种激人体潜质的针法,在针灸圣典《太原针灸宝典》与全真传世医书《沧世百解》中都有详细记载,比兴奋剂还夸张,卧床多年的病秧子用上这种针法,立即就能下地去跑马拉松。但这种针法属于杀鸡取蛋式的做法,在身体虚弱的时候行此针法,亢奋的时候忽然猝死也是很有可能的。施完针后,张国忠脸上立即绷出了数条青筋,手指的骨头结攥的喀喀直想。 此时秦戈已经挪到了张国忠跟前,蹭的就是一刀,看架势是要把张国忠一劈为二。 “国忠心!”老刘头抄起折叠铲,掰出镐头,照着秦戈的腰眼就是一镐,这一镐跟刚才一样,嘭的一下被弹了回来。 看见着秦戈的刀到了,张国忠忽然用匕往上一架,锵的一声,杀猪刀被削断了,顺着势,张国忠一猫腰,横着就是一刀。 虽然不怕折叠铲,但秦戈对这杀生刃似乎还是有所避讳的,前胸很灵活的往后一探,老刘头一看秦戈上身往后探,脚底下顺势使了个扫堂腿,扑通一声,秦戈竟然被绊了个跟头,不过这一下也够老刘头受的,这一腿仿佛扫在了石柱子上,险些把自己骨头扫折了。 “师兄国忠拣起地上的六地火石桩子和龙鳞匕,跟老刘头迈大步奔向“释艮阵”。连秦戈在内的所有人皮呼啦一下也围了上去。 嘭嘭嘭几声,六根石柱子插在桃木盒周围,此时香只烧了多半柱,但这几根柱子下地后仿佛立即便有了效果,只见所有人皮连秦戈在内的目标瞬间由张国忠和老刘头变成了地上的“释艮阵”,好像电影里的轻功一样,秦戈嗖的一下从老刘头和张国忠头上蹿了过去,直接落在了桃木盒的旁边,抬脚就要踩。 张国忠把斩铁扔给老刘头,刚要对秦戈下手,只感觉后背一凉,“什么玩意?”蹭的回身一脚,啥都没有。“国忠!别动!”老刘头蹿到跟前嗖的一刀,原来一张人皮已经贴到了张国忠后背上,若不是这一刀及时,恐怕张国忠也得跟秦戈一样。 这时候秦戈一脚已经抬了半天,不知道是踩不下去,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就在这个时候,老刘头蹿到了秦戈跟前,“秦爷得罪了!”罢一匕照着秦戈的脖子割了下去。 秦戈虽然是被冲体了,反映敏捷,但这一下也没全躲开,扑的一声,脖子被割开一半。秦戈猛的回头,用半截杀猪刀一刀插进了老刘头肚子。这时候张国忠也蹿到了跟前,看见这情景,二话不,一刀直插秦戈脑袋。 扑通一声,老刘头倒地,秦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里还握着半截滴血的杀猪刀,脑壳被龙鳞匕齐根穿透。 “师兄你挺住!”张国忠抽出匕,用手电一照,四周一大排的人皮,低头一看,老刘头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如此的烂摊子,看来不拼命是不行了,死也要死个痛快,想到这,张国忠盘腿往地上一坐,又要用“阳魂法”。 “国忠…扶我坐起来…你看我都这样了…我用阳魂法活着出去…”老刘头一边咳嗽一边叨叨,一手撑地想坐起来。张国忠也不理他,反正自己身上的气脉都是现成的破口,一把将匕插到了地里。 正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把张国忠震的直耳鸣,盒子内的毒玉一下成了碎片,把个桃木盒子炸了个稀碎,与此同时,周围的人皮噼哩啪啦全掉在了地上,就跟晾衣绳断了一样,秦戈身上的干皮也刺啦一声裂成了两半。 “天破…是天破……”张国忠也忘了阳魂法了,从地里一把拔出匕别在腰里,扶起了老刘头。“师兄!咱成功了!” “哎哟别碰…疼着呢…”老刘头捂着肚子,原来这一刀插的也不是很深,虽已经捅进了肚子,但肠子基本上没怎么受伤。 来到秦戈跟前,张国忠深深鞠了一躬,“秦先生,对不起…”罢翻过秦戈的身子,想从秦戈包里找药,这一翻秦戈的身子,现秦戈忽然动了一下,张国忠吓得立即抽出匕退到了一米以外,看了看没什么动静,又到了秦戈跟前,一摸脖子,邪门了,竟然还有脉… 仔细看了看刚才用龙鳞扎过去的地方,根本没什么伤口,看样子秦戈只是昏过去了,“怪了…”张国忠边嘟囔,便把干皮从秦戈身上扒了下去,一通乱翻,找到了外伤药、消毒药,一瓶子碘酒一滴都没剩全倒在了老刘头的伤口上,把老刘头疼的跟个唱戏的似的。 搀着老刘头,两人来到秦戈跟前,几针下去,秦戈醒了,只见张国忠和老刘头跟逃兵一样,歪歪斜斜的用手电照着自己,教…”秦戈坐起来,“刚才…生了什么事?” “哎哟…”老刘头一捂肚子,意外的看着张国忠,“这个老王八怎么还没死啊?” “刘先生!”秦戈刚要作,又压了压火,“请不要骂人…” 拣回了刚才掉的东西,除了罗盘外,连带两块金砖全都装到了秦戈的包里,“把这个拿出去!”秦戈坚决不要金砖,“你他娘的…”老刘头一边骂,一边继续往秦戈包里塞金砖,“这不是贪财…是他娘的留念…我和国忠一人一块…” 在石台周围转悠了一大圈,用罗盘测着确实没什么动静了,三人心翼翼来到石台前,只见石台上的玉盒子满刻殄文,“这里…会不会是和氏璧?”张国忠道。 “想必不会吧…”秦戈搭腔,只见玉盒并没有上锁,在检查了一圈确实没什么机关后,秦戈用军用匕尖查进了玉盒的缝隙里,心翼翼的撬开了玉盒。 一束手电光从缝隙中照进去,只见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横在里面,并不透明,好像不是什么玉器石头之类的,干吧刺啦一大块。 底是什么…?”秦戈心翼翼的打开玉盒… 第四十三章 密室 借着手电光看过去,三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一个怪婴的干尸摆在玉盒里。理论上讲,人的尸体若是在自然界形成干尸,少也得个几百年,但修建藏宝洞可没那么多时间等,这干尸显然是人工做出来的。 “奇迹…”秦戈盯着干尸,用手电不停的照,只见这个怪婴长着两个脑袋,一个大一个,大些的脑袋上只有一支眼睛,长在额头上,而些的脑袋上没有嘴和鼻子,只有两只眼睛。从生殖系统看,这是一个男婴,大概是刚出生就被做成干尸了。这种怪婴在现代社会,就是医学上常的畸形儿,但若放在古代,倘若畸形得过于怪异,便会被人看作是妖孽降生。 传中国古代曾经有用生石灰与盐为干燥剂,将活人做成干尸的方法,称为“皴毙”,专门用来处理所谓的妖孽,但在当时,人受辐射、化学等因素污染影响的几率很,畸形成这个样子的新生儿可谓是凤毛翎角,找到这么个怪婴作局眼,也亏了那个赵三格能琢磨得出来。 在是高…”老刘头嘬着腮帮子,“这就是传的双魂一体…” “双魂一体是什么意思?”秦戈不解。 “就是两个魂魄争抢一个身体。”张国忠道,“这是怨气最大的恶鬼。”茅山术认为,魂魄的怨气分为“生怨怨”,倘若活着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怨气,那么死后这种怨气更是大的没边。 “张掌教,我能把这个带回去么?”秦戈用手电照着怪婴。 “我呸!”张国忠还没话,老刘头沉不住气了,“他娘的给你金砖你不带,带这个…” 先生,算了吧,这东西太邪,万一惹麻烦呢…”张国忠也被这个秦戈搞崩溃了,真是专挑烫手的山芋拣啊,早知道这个老头子如此没谱,当初打死也不来。 秦戈无奈的了头,掏出相机咔嚓一照,然后盖上了玉盒,为了避免意外,老刘头拿出黄纸和引魂香,简单的给这个怪婴度了一下,三人心翼翼的往对面的“入口”走去。 在入口边上,三人不约而同的掀开每口箱子找了又找,清一色全是金砖,“他娘的…”老刘头开骂,“这帮王八蛋也不藏干货,全他娘的金砖,让老子怎么往外带!”着又抄起一块金砖塞进了张国忠包里,“国忠啊,刚才那两块金砖救了我一命,你也带一块防身…” 张国忠也气乐了,人家修藏宝洞,难道还要考虑盗宝的咋带走啊… 秦戈也没脾气了,和氏璧不可能和金砖放在一个箱子里的,三人无奈,打起手电向门洞中走去。 大概走了二十几米,老刘头忽然一摆手,“慢!” 张国忠心里又是一惊,此刻的三个人,老弱病残基本上占全了,再来什么妖魔鬼怪,可真够三个人喝一壶的。 “这里有古怪…”老刘头现石壁上有一道很明显的裂痕,足能侧身进去一个大活人,不像是天然形成的。而从裂痕的边缘看,好像已经被炸过一次了。 “莫非…”秦戈用手电照了照裂痕里边,黑洞洞的,好像很深。“张掌教,你们在外边等我,我进去看看…” 张国忠刚要拦着,老刘头忽然把张国忠推到身后,爷,我们等你10分钟,你要是不出来,我们俩回村等你…” 秦戈也不理他,掏出手枪,心翼翼的进了裂缝。 张国忠盘腿坐在地上,拔出了耳朵后面的“借命针”,只觉得浑身一软,虽这东西是兴奋剂,但也不能老兴奋着啊… 老刘头则掏出罗盘看了看,没什么动静,便掏出一根烟,吧嗒吧嗒抽上了。 正在这时,忽然听裂缝里砰的一声枪响,两人心理一激灵,拔出家伙刚要进,只听秦戈喊道:“张掌教、刘先生,你们进来看一下…!” 这个裂缝大概有十米长,裂缝的尽头,是一间二十几平米的密室,屋子四周摆满了大大的箱子。最诡异的,就是地上还有两具白骨,从髻看都是清朝人。在最大号的一个箱子边上,还靠着一个烂的差不多的死尸,刚才秦戈这一枪就是冲这具死尸开的。 老刘头看着罗盘,没什么反映,心才放下,顺手拿过一个稍微的铁盒子,“还他娘的别有洞天啊…看看这是什么玩意…”罢用斩铁嘭的一声撬开盒子。 在手电的强光下,一个璧美无暇的玉如意斜放在盒子里。“哎哟…嘿嘿…”老刘头哈喇子都流衣服上了,“他娘的就算是毒玉也认了…”罢从张国忠包里取出金砖嘭的一声就扔在了地上,然后把盒子塞了进去。 “别呀…”张国忠忙去捡金砖。“你个瞎娃子,这个东西得上一箱子金砖…!” “看来就在这个密室里…”秦戈喃喃道,边,边开始翻箱倒柜的开找。 此时老刘头眼都花了,真是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只手,恨秦戈着道后砍坏了自己的包,看来只能找件顺走了… 就在这时候,秦戈一声爆叫,老刘头张国忠立即停下了翻腾,噌的一声掏出家伙,两束手电光立即定在秦戈身上,只见秦戈手里拿着一个盒子,面目狰狞。 老刘头心翼翼的掏出罗盘。“没事…没东西,这老王八没准受什么刺激了…” 就在这时,秦戈忽然掏出手枪,照着箱子旁边的死尸砰砰砰的连开数枪,直道手枪子弹打光。 “咱们来晚了…”秦戈的语气显得极度绝望与凄凉,“这几个人,也是为这个来的…”秦戈将盒子递给张国忠。 接过盒子,张国忠一看便明白了,只见盒子是用“黧木”做的,与赵乐的棺材材料相同,在盒子的边沿镶着玉线,盒子内部有一个凹槽,形状大概是用来放印章的,而在盒盖的内侧,则雕着八个虫草篆字:受命於天,既寿永昌。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装和氏璧传国玺的盒子,但此时已经空了。 “秦爷,别着急,咱再找找…万一这盒子是幌子呢?…”老刘头虽讨厌秦戈,但此时也不想火上浇油。 “不用找了…!咱们……出去吧…”秦戈换了弹夹,迅恢复了往常的冰冷。 想必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秦戈对此次扑空也有了心理准备,但这种迅恢复冷静的度还是让老刘头和张国忠吃了一惊,心想这老不死也也是个宁种,想象中那种扑空后跪地仰天长啸的景象并没出现。 背着满满当当的大包,三人回到了通道,走着走着,忽然听见洞里传来一声尖鸣,就像是过年放的烟花“窜天猴”的声音。 “坏了!没整干净!”老刘头大喊,“快走!”原来这一声尖鸣叫“殁瞋”,就是“死人睁眼”的意思,在茅山术中,已经被处理掉怨孽死灰复燃,就会出“殁瞋”的声音,跟天破声的道理一样,但代表的意义正好反着。 人也顾不得黑,强打精神三步并一步朝前狂奔。老刘头边跑边看罗盘,只见指针嘣嘣乱跳,刘头声音都跑调了,也顾不得肚子上的刀口了,呼哧带喘迈着大步。 大概又跑了百十来米,忽然前面一个巨大的石门挡住了去路,石门上有两条巨大的铁链吊着,仿佛需要动用什么机关石门才能打开。 “怎办?”秦戈气喘吁吁。 此刻张国忠往洞壁两边贴了无数张活符,为了以防万一,老刘头用刀在地上画出了一个人型,正在用同前摆轮廓。 “秦先生,你快找找机关!”张国忠边,边掏出进藏宝洞时老刘头用衣服临摹的“镇妖印”铺在了地上,这种印法相传有与引魂香相似的作用,但功效要强不少,不知道这临摹的东西是否管用。 此时,秦戈忽然现,这扇石门仿佛并不是要往上吊的,因为洞壁上方根本就没有容纳石门的空间,会不会… 想到这,秦戈从老刘头腰里抽出折叠产,用镐在石门底下刨了两下,果然,石门底下是空的,外面触动机关,石门立即漏下去,看来后晋的机关术,还没先进到能吊起如此巨大石门的地步。 想罢,秦戈抽出手枪照着吊着石门的铁链砰砰就是几枪,这锁链本就不是很粗,大口径的达姆弹没打几下,锵的一声就断了,断裂的锁链仿佛有弹簧崩着,嗖的一声缩回了石缝。巨大的石门轰的一声倾斜向一边,边沿裂出一道大口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老刘头手上的罗盘指针嗖嗖的开始转圈,张国忠举起手电照通道,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皮。 “妈的…这东西怎么还能活过来…?”张国忠不解。 “两个魂不能度…”老刘头此刻也想起来了,双魂一体的恶鬼是不能度的… 对面的人皮越聚越多,好像老刘头用铜钱摆的“假人”并没起作用,反倒那张临摹的“镇妖印”好像起了作用。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洞里传来轰隆一声,震的整个地面都在晃。“又她妈的碰了啥啦?”老刘头也虚了,只感觉通道里忽然刮起了冷风,嗖嗖拂面,这出去!”秦戈用手电照着口子,一个人钻出去问题不大。 三人也顾不得到底是什么东西了,立即使出老招式——人梯,仍然是老刘头在上,只不过张国忠到了中间,受伤最少的秦戈在下,而张国忠又拿出针灸照着耳朵后面插上“借命针”,暴着青筋把老刘头送进了裂缝。 第四十四章 逃出生天 老刘头进了裂缝,现石门虽大,但并不厚,仅有一米不到。石门外面是另一个溶洞,“外面能出去!”老刘头边喊边回身,脚朝外第一个出了石门,张国忠抓着绳子也进了裂缝,就在这时候,秦戈忽然听到了巨浪滔天的声音,回头用手电一照,两腿立即一软,滔天的大水顺着通道铺天盖地的卷了过来,眼看就到了自己跟前。 张国忠在裂缝里只觉得浑身一凉,一口水差呛死,国忠想喊,已经喊不出来了,想转身,但水流太大,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他娘的哪来的水啊!”张国忠心中暗骂。 “国忠!”老刘头看裂缝里的水向瀑布一样泻出来,便狠命拽绳子,忽然嗖的一声,整条绳子被从洞中拽了出来,老刘头扑通一声就摔到了地上,把个老刘头摔的差当场休克。站起身,老刘头冲着裂缝喊了两声没动静,立即后退几步,准备助跑一下重新冲上裂缝,但老刘头这两下子比当年马真人可差的太远了,加上上面还有水往下泻,试了好几次都被冲了下来,“国忠…!刘头急得直跺脚。 张国忠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逆着水流往回找秦戈,在水中一开手电,还算不错,这美国手电就是先进,防水的,在水下还能照亮,但这水好像也不是很清,出了裂缝,水里的能见度也就一米。 依刚才的位置,秦戈就应该在裂缝下面,果不其然,张国忠憋住一口气,往深处游了两下,看见一团黑的东西正在挣扎,游到跟前,现秦戈身上包了四五张人皮,正在手舞足蹈,张国忠抽出匕,在水中一顿哗啦,虽水有阻力,但这龙鳞匕可不仅仅是锋利那么简单,唰唰几下,四五张人皮被划成两半,张国忠抓住秦戈的胳膊,猛的往上拉,只觉得这秦戈的身子像灌了铅一样沉,这时秦戈的意识也恢复了,拼命解自己的包,张国忠也想起来了,老刘头还往他这包里塞了两块大金砖呢,少40斤啊,想巴几刀割断了包带,抓着秦戈游回了裂缝。 老刘头正在外面想辙,搬了几块碎势头准备踩着石头往上爬,忽然水流里流出来一片白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张被割开的人皮。 “国忠…!?”不知道里边怎么回事,老刘头更着急了,正在这时候,忽然看见两条腿从裂缝里探了出来,继而哗啦下来一片,老刘头用手电一照,是秦戈,张国忠的腿紧跟着也探出来了,扑通一声落到了地上,和秦戈两人躺在地上一通喘气。 此时只听哐的一声,石门一颤,原来挂着石门的另外一根铁链也断了,石门被斜着卡在了中间,只听洞内与四周框框作响。“洞要塌!”老刘头扶起张国忠,“国忠快…快站起来…” 此时秦戈从怀里掏出湿漉漉的本子和指南针,一把夺过老刘头的手电,“这里是入口!我们应该…往西走!”罢站起身,两人一起架起张国忠,迈大步开始往西跑。 跑着跑着,三人觉得脚底下一软,轰隆一下漏了下去,三人不约而同心中一凉,心想完蛋,果然有陷阱。 扑通通三声,三人都掉进了水里,这里是条地下河,水流急的很,也不知道通到哪。张国忠只觉得脚下什么东西一扎,疼了一下,随后就是一口一口的呛水,好在上面还有空气,三人就这么顺流漂了大概十几来分钟,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丝亮光。 “有光!”老刘头拼命的喊,“大家抓好了!”其实喊也没用,如此急的水流,抓哪啊? 眼看冲到出口了,张国忠一闭眼,心想要是瀑布的话,没根自己就交待了,结果没想到,虽的确是瀑布,但落差也就面是一条河,河两边是峭壁,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三人强打精神游到了岸上,张国忠拔下“借命针”,身子立即软了。 火柴也湿了,想火都不了,深山里的夜晚是寒冷的,三人湿着衣服挨到了天亮。 “他娘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刘头紧紧裤腰带,站了起来,张国忠躺了一晚上,体力恢复了不少,站起来晃了两晃,基本上自己能走路。 这一宿,三人冻得睡不着觉,只听见老刘头一个劲的唠叨,只有秦戈一句话没。“秦先生,我很遗憾…”张国忠走到秦戈跟前,伸出手想拉他起来。 “没关系。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秦戈咬着牙道。 “您的话…什么意思?”张国忠不解。 “我答应过父亲,有生之年一定要踏进宝藏,现在我做到了…”秦戈道。 “父亲?你有父亲?”老刘头凑上来了。张国忠听了想笑,谁没父亲啊… “如果两位有兴趣,我希望介绍你们与那位孙起林先生认识,相信你们会愿意见到他。”秦戈也没理老刘头,只是看着张国忠。 “秦先生…我觉得,咱们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地方…”张国忠罢拉了一把秦戈,三人一瘸一拐的顺着河道走。大概走了一上午,忽然觉得这个地方眼熟,定睛一看,原来是“落定台”下面的那条河。 “他娘的,怎么绕的这来了?”老刘头边骂边走,“那个什么赵三格到底啥意思?既然修了陷阱,还不整狠,把咱们冲到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来…” “应该不是…”张国忠一话,老刘头立即看了过来,“应该不是啥?” 张国忠挽起裤腿,只见脚脖子上一道大口子。是我掉下来的时候受的伤,那个陷阱原来肯定是条地下河,被赵三格顺势做成了陷阱,河底肯定是利刃,而原来的地下河,则被截流,成了保护宝藏的机关,一旦有人破坏宝藏,截留地下河的机关就会生效,放水冲毁宝藏,咱们幸亏是从后门进去的,歪打正着把水给放出来了,否则没水的时候掉进这个陷阱,就凶多吉少了…” 道理…”听张国忠这么一,老刘头心里也是一阵的后怕。 正在这时,忽然听见山有人喊,张国忠抬头一看,原来是陈三来,身后还带着几个人,原来这陈三来见三位神仙进洞这么久也没出来,不敢自己一个人进去找,便回村喊人了,村里人开始十个一组,在到过的几个镇台附近找,就是这么巧,陈三来刚到“落定台”上边的的悬崖上,便看见下面有人,一喊还真是他们三个。 回到席子村,三人好一阵狼吞虎咽,把个李村长都看傻了,在农村呆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修养了大概一个礼拜,三人的身体基本都恢复了,告别李村长,准备回程。到了西安,秦戈直接上了去广州的火车。 “张掌教,你真的不想见孙起林先生么?” “秦先生,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联系我,但我现在的确要回一趟家…”张国忠虽然不知道这个孙起林到底是干嘛的,但经历了这次的冒险以后,还是觉得这个姓秦的少接触的好,他瞅准的事不是刀山就是油锅,这次虽然侥幸逃出来了,下次没准就得让李二丫守寡。 “秦爷,但愿您这火车别出轨…”老刘头一边拉张国忠,一边连挖苦带讽刺的跟秦戈告别。 秦戈并不理老刘头,“张掌教,这次我还要在香港办事,会在香港逗留两个月左右,如果你想见孙先生,可以随时来找我…” “行啦行啦车长同志,您这火车咋还不开啊?”走过来的列车长也被老刘头搞懵了,送行的人都是依依不舍,怎么这老头子还盼着开车呢? 回到了天津,老刘头还是对秦戈包里那两块金砖耿耿于怀,张国忠对古董没兴趣,干脆把自己包里装回来那几件古货都给他了,这老刘头开始还假模假式的推托,边推托边把东西往自己家柜子里掖。 此时张国义已经找人把秦戈的支票兑回来了万港币,在当时来讲,绝对算得上大数目了。张国忠给张国义拿走十万,剩下的十几万准备重修通天观用。 这天,李二丫刚做好饭,张国忠倒上一盅白酒,正反复的琢磨去不去见一趟秦戈,这时,老刘头敲门进屋了,“国忠啊,咱们帮王子豪那兔崽子处理了那块玉,是不是也得回去讹他一鼻子啊?” 张国忠想了想也是,若不是秦戈给了5此一趟冒险,让王子豪那个奸商六万港币就打了,的确太便宜他了。正好自己也正犹豫见不见秦戈,反正香港又没有什么危险,如果这老子真的有什么歪主意,不答应就是了,想到这里,张国忠给老刘头倒上酒,礼拜咱就去香港!” 香港,王家。 “张先生,你的都是真的吗?”王子豪睁圆了眼睛。“那你有没有带回什么证据呢?比如玉的碎片?如果你们走了,那玉又回来我该怎办?” 国忠无语,当时那么危险,哪还有心思拣玉的碎片啊?奸商啊,以后不能跟商人打交道。 先生,话不能这么,我们有名有姓,挂的是茅山的旗号,怎么能骗你呢?”老刘头顿了顿,“而且秦爷也可以证明。” “你们等一下…”罢王子豪拿起电话叽里咕噜了一通,脸上立即就笑成了一朵花。“张先生真是对不起啊,我不该怀疑你们!”罢拿出支票,噌噌几笔,老刘头一看,跟秦戈开的一样港币。 “王先生,玉虽然没了,但事可还没完哟…”老刘头心你个王子豪也太抠门了,秦戈没你有钱,光定金就掏了5子事都办完了才5狠敲你一笔就算我这一把老骨头白活。 “刘先生你系…还会有问题?”王子豪的声音立即就抖了,最近刚过上两天踏实日子,不会是那些邪门歪道没处理干净吧… “王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什么会自己回来?”老刘头把支票揣进兜里。 王子豪摇头。 “你家里要是没什么别的东西,这玉就算邪,也邪不到自己长腿的地步吧?” 老刘头这么一,王子豪的汗立即就下来了,“刘先生,那你能不能再帮帮我,看看我家里还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老刘头了根烟,美美的嘬上了,张国忠看着直想乐,但此时也只能佯装严肃。 子豪恍然大悟,又开出一张支票,老刘头懒洋洋的溜达过去,定睛一看,二百万,心想差不多了,从自己的破兜子里拿出罗盘,绕着屋子转了起来。 第四十五章 鬼门关 本来,老刘头自己也不知道玉为什么能自己回来,只是想撤个话题讹王子豪钱,到时候随便找什么东西砸了糊弄糊弄完事,但没想到拿出罗盘一看立即傻眼,只见指针崩崩的乱跳,和接近藏宝洞里那个“八仙局”的局眼时颇为相似。 “国忠!”老刘头喝到,“抄家伙!真有东西!” 张国忠心想你个老不死的还真会演戏,没辙,从腿上抽出龙鳞匕凑到老刘头的跟前,一看罗盘也傻了。 拿着罗盘,老刘头直奔走廊边上的储藏室。王子豪吓的腿肚子都转筋了,一个劲的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先生,有灯没有?”张国忠回头道。 王子豪立即打开灯,昏暗的灯光下,一间足有二百平米的储藏室呈现在三人眼前。 “他娘的,有钱人啊…”张国忠暗骂,“一个储藏室都能当停车场了…” 此时,老刘头走到一个大箱子下,只见这是一个清朝风格的大木箱子,但看漆口,似乎是现代制造而后做旧的。 “王先生,这里…是什么东西?” 张国忠和老刘头走到这的时候,王子豪脸就已经白了,此时一问,这王子豪差一**坐地上,“里面…没什么东西啊…”王子豪掏出手帕,擦了一把汗,“这个箱子系我爷爷地,里边就放了些乱七八糟的啦…会不会…里边有鬼啊…?” “这好像不是鬼…”老刘头用袖子蹭了一下脸,“国忠,你看这东西不会也是他娘的降头吧…?” “不像,王家现在人都平安,只是闹鬼,好像没有这种降头…”张国忠也拿不准,但从罗盘上跳动的指针看,不像是恶鬼或畜牲,“王先生,我们能打开箱子么?” “可以可以…我去找钥匙…”王子豪着转头要出去。 “不用了…”老刘头蹲下,用斩铁的尖插到钥匙孔里用力一拧,啪的一声,锁弹开了,这种仿古的锁基本上没什么防盗能力,是个片状的东西就能捅开,这老刘头太有经验了。 老刘头退后,张国忠哐当一脚踹开了箱盖,只见箱子里放着一些古书画卷,可能都是王老爷子折腾来的,看上去不像太值钱的东西,张国忠凑到近前,借着灯光王里看了看,里面黑咕隆咚的全是书,犄角旮旯也看不清。 张国忠刚想凑过去把书往外搬,忽然被老刘头一把拽了回来,只见老刘头满脸是汗,直勾勾的盯着箱子一角,王子豪早已吓得跑到门外,偷偷往屋里扒头。 “国忠…你看……”顺着老刘头的手指头一看,张国忠也咽了口唾沫,只见一个雪白雪白的蛇头探出了箱子,吐着乌黑的信子,正盯着张国忠和老刘头。屋子里回荡着一种奇怪的嗡嗡声。 “他娘的…又是这玩意……”张国忠暗暗握紧了龙鳞,眼前不是别的,正是“虬褫”,当年师傅就是被这东西咬死的,今天又看见了这东西,虽然恨的牙根痒痒,但因为上次吃过亏,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虬褫”忽然张大了嘴,冲着张国忠吐舌头,身体开始缓缓爬上箱沿。张国忠慢慢后退,用龙鳞一晃悠,这只“虬褫”仿佛比李村那只聪明的多,见张国忠拿了把厉害家伙,立即把头转向老刘头,老刘头也知道这玩意不好惹,一只手晃悠着斩铁,身子也是一个劲的后退。 “我终于整明白了,就是这玩意弄的…”老刘头攥紧了斩铁,“国忠,你在藏宝洞里吸引注意力的那个阳阵是咋弄的?” 国忠刚要话褫”,忽然蹭的一声从箱子里钻了出来,直接从张国忠的脑袋上窜了过去,看个头,可比李村那条大的多。 “唉呀…”只听扑通一声,王子豪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我的腿…我的腿…”只见王子豪上身拼命爬,两条腿却像瘫痪了一样,一动不能动。只见“虬褫”不慌不忙的爬向门外的王子豪。 “报警!快报警!!”王子豪大喊,只见裤裆已经湿了,想必已经是吓尿了。闻讯赶来的佣人看见这阵势,一阵尖叫跑开了。 张国忠一看“虬褫”奔王子豪去了,二话不从旁边抄起一个大花瓶,哗啦一下就砸在了“虬褫”的身上,这一下砸的连老刘头都一闭眼,官窑的青花瓷啊,这一下砸掉几十万… “虬褫”唉了砸,立即把脑转向了张国忠,此时老刘头从旁边迂回,绕到了“虬褫”背后,两人一前一后褫”夹在了中间。 畜牲毕竟是畜牲,张国忠刚才那一砸显然激怒了这东西,张着嘴嗖的一声窜起老高,照着张国忠胳膊就是一口,张国忠早有心理准备,往回一侧身,“虬褫”啪一声落地,趁这工夫,老刘头上前,嘭的一刀扎进了“虬褫”身子的中段褫”钉在了地板上,张国忠顺势又抄起一个花瓶褫”脖子后面一墩,压住了“虬褫”的身子,蹲下咔嚓一下把“虬褫”的脑袋砍了下来,噗哧一下子黄水,溅了张国忠一袖子。 王子豪的腿忽然又能动了,湿着裤子战战兢兢的进了屋,看见刚才的白蛇此时已经变得漆黑,整个屋子臭气熏天。事了子豪紫着嘴唇,“两位…两位真是…真是神仙啊…” “哎呀…王先生…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没受伤吧?你们家佣人呢?赶紧找大夫…”老刘头盯着王子豪湿漉漉的裤子乐的都快躺下了…… “那条蛇叫虬褫,玉自己回来,就是这个东西弄的…”坐在沙上,张国忠喝了口水,“玉的确是块邪玉,里边更刻了邪东西,但无论如何玉是不会自己回来的。”王子豪听的两眼直,一个劲的头。 “这个东西肯定就在你家附近,是那块玉把它引过来的,那东西可以助它修仙,但你后来卖了玉,帮助修仙的东西没了,它自然会想办法把玉弄回来,你几次搬家,这东西也一直在跟着你们。” 位真是神仙啊!”王子豪千恩万谢。“那以前闹的鬼…” “王先生,你放心,鬼是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存在的,只不过咱们看不见,有怨气的鬼才会影响到人的生活。而那块玉并不是普通的玉,而是一块毒玉…”张国忠把自己在真仙台的现告诉了王子豪,而且指出了他爷爷把玉立着放所导致的严重后果。“那块玉本来就会影响周围的魂魄,而玉中的束魂符又阻止了魂魄向外游散,所以你在一个地方住的时间越长,被困住的鬼就会越多,至于你的吹箫的声音或是整队的步伐…”张国忠弹了一下烟灰,“很可能你当时住的地方是古代的战场吧…冤死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成为恶鬼,有的只是普通的魂魄,有时候也会四处游弋,如果你困住他们,那么怨气就会加深,加上毒玉的作用,听见他们走路声也不新鲜…”张国忠尽量用通俗的语言解释。 “要不是我们,你家里就好比有个定时炸弹,我师傅这么能的人,就是一不注意被这个行子咬死的…”老刘头又开始狠敲竹杠,“被这玩意咬上一口,你底下流的可就真成血了…” 刘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王子豪边,边走到写字台蹭蹭的写起了支票,又是二百万。“张先生,那现在我家系不系什么事情都不会再生了?” “那当然…”老刘头一把拿过支票,揣进兜里,“以后来历不明的东西可别乱买…” 白的啦,刘先生,张先生,今天的事,还希望你们能保密啊…”王子豪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的裤子,“对了,那箱基(箱子怎么处理啊?” “烧了!”老刘头搭腔,“连箱子一块烧,一本别留…” 白的啦,那这个呢?”王子豪比划了一个花瓶的手势,“这个也沾过那个怪物,是不是也要丢掉?” “这个…刘头来了精神头,“我来给你处理,你就不用操心了……” 第二天,老刘头和张国忠来到了秦戈家,但那个东南亚女佣老爷刚刚出门,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但临走的时候交待过,如果张先生到访,请两个月以后再来,还有重要的事商量。张国忠无奈,只能跟老刘头带着青花瓷的瓶子回到了天津。 这趟香港着实没白去,临走时还两袖清风,回来就成百万富翁了,张国忠哼着曲敲门,心想李二丫要是看见自己给她买回来的大金戒指金手镯还不定多高兴呢,但没想到刚进屋,李二丫就一幅哭丧的脸。 “怎么了?”张国忠不解。 “你三天两头出门,这日子还过不过了?”李二丫一**坐在椅子上,摔摔打打的。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张国忠边,边掏出了足金的金手镯,万多港币啊…” 看见真东西,李二丫多少缓和了,“回来什么啊!你看看。”随手又扔过来一张电报,原来他和老刘头还没到天津,王子豪的电报就追到了,短短几个字:张先生,人命关天,请务必来香港,万分谢意。王子豪。 “难道,他家还有别的玩意又出事啦?”张国忠暗道倒霉,怎么每次都是没完没了啊,不过又想了想,现在买双鞋还实行三包呢,自己收了人家那么多钱,应该把事办利索。于是拿着电报找到了老刘头,两人第二天便又去了香港。 王子豪开车,拉着两个人到了一处豪华别墅,与其是别墅,不如是庄园,张国忠真是没想到,香港这么个巴掌大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大面积的土地供这帮富翁盖宅子。 进了屋,张国忠彻底傻了,这哪是家啊,简直跟皇宫没什么区别,到处金碧辉煌。三人坐到了沙上,佣人端上来三碗茶,离着老远,老刘头就闻出是上等的龙井了。 坐了一会,一个老爷子让人架着颤颤巍巍的从楼上下来了,王子豪赶忙起身,张国忠和老刘头也站了起来。“快叫七叔…”王子豪声嘀咕。 “七叔你好…”张国忠一抱拳,老刘头也抱了抱拳,但没话。 “二位,就是张先生和刘先生吧?”七叔座在了对面,这香港,好像老一辈人的国语都比年轻人要好不少。 “正是。”张国忠也坐下了,“不知道七叔您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我听子豪,你们很有本事。我有一件事请你们帮忙,如果你们办成了,价钱你们开…。”七叔上烟斗。“拿过来!” 七叔一摆手,佣人拿过来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很旧的老式别墅,但规模从照片上看也很是不。 张国忠从七叔手中接过了照片,仔细看了看,“这座房子闹鬼么?” “这是我的祖宅,父亲临去世的时候告诉我,拼了命也要保住这所宅子,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前几年,这所宅子开始闹鬼,已经到了住不下去的地步了,我搬了出去,从泰国请了几名雇佣兵看房子,但后来雇佣兵死了一个,其他几个也不敢住了…”七叔到这里,一阵的叹气。 “我找先生看,有的这房子是聚阴池,还有的是鬼门关,没办法。这房子建的时候请的非常有名的风水大师,怎么可能是鬼门关呢?”到这,七叔有些激动,“而且住了几代人都没有事,为什么到我这代,就成了鬼门关呢?”七叔用拐杖用力的戳了一下地板,眼中似有难言之隐。 “您不要激动…能不能先带我们,去看看这房子?”张国忠道。 “当然可以,阿光,你带张先生他们去!”七叔回头,一个毕恭毕敬的青年站在七叔背后,似是保镖。 “几位请在门口等一下。”阿光转身向后走去。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从屋后开了出来,其实从车的颜色可以看出,这七叔肯定是被英女皇封过爵位的,但张国忠并不知道,这帮香港人,人老也就算了,怎么专挑着种老式汽车开啊,还是国内的皇冠漂亮… 第四十六章 鬼阵 这个七叔所谓的祖宅,其实在一个坡地上,四周全是草坪,大到可以做高尔夫球场。张国忠踏进屋子,只感觉一阵阴气扑面。 “他娘的怪了…”张国忠拽了拽老刘头的袖子,“师兄,看地形,这个地方聚气啊,应该不错啊,怎么成了鬼门关了?” 老刘头拿出罗盘,左转右转,罗盘的指针一动不动,“是啊…没啥事啊…” “阿光先生,你们老爷是不是让人骗啦?”张国忠皱眉道。 “张先生…”阿光看了看周围,凑到张国忠跟前,“闹鬼系真得,我都亲眼见过,吓得我半洗,老爷差被吓洗,每天都有…要不是太利害,老爷才不会搬家呢…” 国忠不解,“阿光先生你看到什么了?” “实不相瞒啦,最开洗系几年前的一天啦,那天晚上,我刚从老爷书房里出来,忽然听见楼下有人尖叫噢,我直接从那个楼梯上跳下去噢,现一个菲佣躺在地下吐白沫的啦,我们以为系什么病症啦,就叫了医生,结果医生系惊吓过度的啦,后来那个菲佣啦,她看见一个银用手拿掉至己(自己)的脑袋,这系第一次,从此后的啦,这种系不断噢,搞的老爷很难过。” “怪了…”老刘头又看了看罗盘,“以后呢?” “对了,还有以后噢,几个泰国雇佣兵噢,洗了一个,系被人掐洗的啦,另外两个精神都不大正常,结果老爷给了他们一笔钱,就打他们回国的啦,从此这里再没人住过…” “还他娘挺悬…”老刘头道,“国忠啊,你看…” “阿光先生,我们需要在这住一宿,”张国忠了一根烟,“阿光先生,你能不能留下来给我们介绍一下这里的事?” “没问题!”阿光道,“但我得和老爷一声…”,罢阿光向三人道别,回头向车子走去。也回去了啊…”王子豪转身也想跑。 “回来!”老刘头一把拽回王子豪,“你他娘给我们弄酒菜去!…” 晚上,老刘头和张国忠找了间房子,擦干净床,喝够了酒,忍了半天啥动静没有,“阿光啊,你这个什么闹鬼,鬼在哪呢?” “这间屋子系闹鬼最多的啊…”阿光道,“原来哦,好多银在这个屋子里吓到半洗的啦,不基道怎么会事…”阿光抿了口酒,“可能系年头多了,不过好邪得噢…”喝了酒,阿光开始和张国忠老刘头讲起在屋子里遇鬼的事,大多是什么撞客上身什么事,听的张国忠都快睡着了。 凌晨三,四周一片寂静,老刘头晕头转向的拿着罗盘围着别墅绕了一大圈,屁事没有,“他娘的,啥玩意没有啊…”老刘头边骂边进屋,“是不是地里埋了谁,你们老爷子做了几个恶梦吧?” “不可能的啦,这所房子当时找的东南亚最有名的风水大师,这里系香港最好的宝地…,不可能系坟地的啦…”阿光道,“这个地方以前就系野地的啦,根本没有坟墓…” “东南亚最有名?”老刘头不屑一顾,“那个大师要真有本事,还找我们来干啥…?” 半夜,三个人准备睡觉,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桌子上的餐具稀里哗啦的跳了起来,叮叮咚咚的响,阿光立即醒了,“张先生,你听!张先生,快醒醒…” 此时张国忠睡的正熟,迷迷糊糊从裤腿里拔出龙鳞,嘭地一声插到桌子上,所有响声立即就停了。“闹凶也当闹鬼…”张国忠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喝了口水,凶…?” 此时的张国忠也是若有所思,“闹凶”在内地农村经常生,就是盆盆罐罐自己响的一种现象,通常情况下,用把柴刀往桌子上一砍摆摆威风就搞定了,连农民都不屑一顾,怎么这七叔就吓成这样了?还有,“闹凶”的现象一般都出在“聚阴池”,但白天看来,这所别墅的风水好的不能再好,怎么可能“闹凶”? “张先生…你好厉害的啦!”阿光好像很是新鲜,以前自己碰到这种情况只能装听不见,现在竟然真的不响了… 第二天,张国忠和老刘头围着房子转了又转,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房子风水好得一塌糊涂,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聚阴池,更不可能是鬼门关。 “国忠啊,你看…”老刘头干脆把罗盘放进包里,改成散步了,“那老头子是不是什么痴呆症?” “师兄…这房子,确实有古怪…”张国忠边抽烟边道…,“昨天晚上可能你睡了,但我碰见闹凶了… “闹凶?”老刘头手搭凉棚,看了看房子周围,娘的怪了…” 上了车,阿光又载着张国忠老刘头到了七叔的别墅。 “怎么样?二位?看出什么眉目了?”七叔道。 “就房子本身而言,没什么问题。”老刘头道,“我是,房子的风水很好…” “是啊!”七叔叹气,“前几代,要官做官,要财来财,不知道怎么到了我这代,就成了这个样子…” “上一代?”张国忠忽然若有所思,“七叔,你的房子里可死过什么人么?” “没有!”七叔喝了口茶,“别死人,连只苍蝇都没死过…”张国忠得知,七叔信佛,杀生在家里是大忌,甚至苍蝇都开窗户轰走。 “那就怪了…”张国忠挠了挠脑袋,忽然若有所思,“七叔,不知道你能不能造一个高台?” “什么?”七叔被彻底搞懵了,“什么高台?” “就是…就是能让我们看清别墅周围情况的台子…依您的别墅面积,我看少得五十米高,而且越高越好…”张国忠越越没底气,这可不是工程,万一台子造了,也看不出什么破绽,这人可就丢大了…。 “言之有理…”七叔抽着烟斗,若有所思,“阿光,你带几位先生去!…” 张国忠刚想什么给自己找个台阶,阿光已经伸出手做了个姿势。“七叔…这其实也是想办法查查原因,也不一定就能查到…”张国忠尽量解释,这几十米的台子可不是投入,万一台子搭了却没看出什么东西,多少得有个台阶下啊… “没关系…医生诊断都要拍光片,你们的要求我明白……。”七叔抽着烟斗,笑眯眯的看着张国忠。 没想到,这次阿光并没开车去别墅搭台子,而是把车直接开到了停机坪。 “他娘的,资本家啊…”张国忠感叹,此时觉得王子豪那钱根本就不入流,这个七叔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竟然有自己的飞机场…。 张国忠第一次坐直升飞机,感觉头直晕。“张先生,老爷家的祖宅就在下面。”耳机里传来阿光的声音。 “能不能…飞低一?”张国忠道,不愧是一览众山,但的过头了,啥都看不清。 阿光直接让机师飞到了左右的低空,此时别墅周围一切都尽收眼底。 “师兄,你看那白的是什么?”张国忠指着别墅正门外隐隐排成排的白,在高空下,可以看出这些白构成的虚线,汇成了一个漏斗形。 “阿光,麻烦再往那边飞…” 直升机掉头,顺着白线飞了一段,只见白线直接通道一条公路的入口,白色在直升机进一步低飞后,借助望远镜,张国忠看了个大概,这白色东西像是雕塑,也像是护栏,断断续续看不太清,但工程量及其浩大,像是市政工程。 “原来是…这个”张国忠深呼吸,“阿光先生,咱们可以回去了。……” “张先生?你什么?人为的?”七叔暴跳如雷。 按张国忠所,七叔的宅子中的是“鬼门阵”,也叫“鬼阵”,茅山术中曾有一种“引魂”的方法,就是在鬼节的时候,用礞石(一种属阴的石料)粉等物品引出一条路,从大路上引开冤魂,以免人鬼相冲。直到现在,还有一些地方保留着这些习俗,只不过礞石大多已经被楠木屑、草编等物所代替。 但在茅山的理论中,以当地的星位图为基准,用礞石摆出“鬼门阵”引鬼的方法是真实可行的,大路是魂魄通行的地方(大多民间烧纸祭祀,都选在十字路口,就是这个道理),把鬼门阵的阵口设在大路,这样大路的游魂便会通过礞石的线路行走,然后再在目的地设一个“驭鬼桩”也就是刻有“引魂经(一种道教度用的经文,有牵魂引魄的作用)”的汉白玉桩子,鬼便会在此打转,有类似于人类碰到的鬼打墙,其实这就是给鬼安排一个“鬼打墙”,这跟王子豪家那个玉碹一样,可以激鬼的怨气,日久天长,即使是普通魂魄不是恶鬼,后果也会很严重。 “七叔,你别激动…我解释给你听…”张国忠也有些心虚,看这老爷子满脸通红,万一心肌梗死一口气没上来,自己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我还没核实,这可能是市政建筑的巧合…” 可是这个七叔根本就没听张国忠后半截话,一个劲的咆哮,“姓赵的!!我廖七跟你势不两立!!”着一阵咳嗽,身后的阿光赶紧上前搀住七叔,不停的拍七叔后背。 老刘头拽了拽张国忠衣服,示意不要再了,“廖爷…,这个阵破倒是好破,就是不好觉察而已,你也不用着急,一个礼拜内我们哥俩包你搬回去…” 听到老刘头喊自己“廖爷”,七叔也是一愣,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这么称呼自己,先是一愣,而后反而挺高兴,“刘先生,您可要话算数…”七叔一挥手,下面人立即拿上来一个盒子,张国忠一打开盒子立即傻了,这是一把寒光四射的匕,虽不认得是什么物件,但凭直觉,就不是简单东西。 老刘头也傻了,自己总是自恃见多识广,但这次还真开了眼界,这莫非是… 第四十七章 廖七 老刘头拿出匕仔细端详,现匕把的末端刻着两个隐隐的篆字:问天。 刘头激动的不出一句话,这是一把传中的宝刃,有人有,有人没有,相传当年战国铸剑大师欧冶子造纯钧剑的时候,造剑用的寒铁余出了一斤二两,于是顺便打造出了这把匕,在匕铸成后,忽然天降红雨,欧冶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把这把利刃命名为“问天”,后来这把匕便成为历代皇室御用的家伙,不干别的,专门用来割“重臣”的肉。 相传刘邦曾许诺韩信,不会用刀杀他,于是便将韩信用竹签子活活插死了,但在野史传中,竹签子只不过是刘邦耐着面子掩人耳目,天子话不算怕天下人耻笑而已,而实际上,韩信是被凌迟处死的,行刑的家伙便是这把“问天”,到了宋朝,凌迟酷刑曾一度被废除,“问天”只不过是宫廷的玩物罢了,而到了明末,用来处死名将袁崇焕的,便又是这把“问天”。其实皇上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按古代的传,大臣全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杀死这些重臣,其怨气是与普通老百姓不一样的,所以才用这种煞器行刑,指望能够利用煞气震慑死者的怨气。相传在韩信与袁崇焕死的时候,天上都下过红雨,也许这就是欧冶子不解之惑的答案,“问天”出手,必有倾国之冤。 张国忠此刻掂量着这把问天,尺寸比“龙鳞铁”都要短一截,重量也轻,为了检验一下这把传中的千古煞刃是否是真货,张国忠开起了慧眼,只见一团浓烈的青黑色煞气徘徊在自己手上,龙鳞斩铁立即相形见龊。 “人家用桃木剑,你们用真家伙,我就觉得你们不一般…”七叔笑咪咪的看着两人,“而且我从香港、台湾、大马、新加坡甚至日本请了不下十位最有名的大师,都是束手无策,你们竟然能看出破绽…,如果二位真能让我搬回去,这把匕就当作见面礼,不过丑话在前面,如果我搬不回去,二位就要完璧归赵!” “多谢七叔,”张国忠也不客气,拿过问天就别在了腰里,老刘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没办法,师弟也没啥爱好,从巴山用命换来的宝贝二话没都给自己了,此时也不好伸手。“国忠,那龙鳞…是不是…”老刘头心想也不错,能把自己看家的家伙要回来,也值了。至此,斩铁在老刘头手中完成了它短暂的使命,成了永久的留念。 此刻,七叔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姓赵的竟如此对我!我豁出老命不要,也让你死的好看!”罢又开始剧烈的咳嗽。 七叔就叫廖七,按辈分算,还能和爱国人士廖仲恺扯上嫡亲关系,七叔的祖上是做地皮生意的,而爷爷0岁的时候却开始做钢铁和橡胶生意,后来又涉足造纸和塑料,到了爷爷50多岁的时候创办了廖氏企业,经过七叔父亲一代的苦心经营,廖氏企业传到七叔手里,已经是东南亚最大的橡胶贸易商与钢铁贸易商了七叔曾经与船王包玉刚一起被英国女王授予爵士头衔,所以才有资格购买黑色的劳斯莱斯。 七叔嘴里的那个姓赵的,本名叫赵昆成,孤儿院长大的,身世不明,曾经在七叔手下做事,因为其精明强干,很快便成了七叔最信任的人。五前年,廖氏企业和法国人做过一笔大生意,号称当时东南亚最大的一次有色金属交易,这七叔便派出最信任的赵昆成全权负责谈判事宜,带领董事会其他成员一起赴法国谈判,自己则亲自坐镇香港,从企业在非洲、美洲的属矿筹措资源。可令七叔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赵昆成竟一反往常的忠心耿耿,为了区区两亿法郎的好处费出卖了整个廖氏企业,让七叔坐赔几十亿,一下子伤了元气。 这还不算,两人反目后,这赵昆成还设计害死了七叔的独生子,据是用旁门左道的方法制造了一起离奇的交通事故,警方一直没有查到任何线索,虽明知道就是赵昆成干的,但就是没有证据。七叔因为一直深居简出,才没有跟儿子一样死于非命。 后来赵昆成开了一家公司,拉走了廖氏企业的诸多大客户,专门和七叔对着干,这次又打上了廖家祖宅的注意,不知道又有什么歪子了。 “岂有此理!”张国忠用手砸了一下桌子,看七叔这老头子也挺可怜的,不由得觉得那个赵昆成十分的可恨,可当老刘头和七叔怪异的看着自己时,才现失态。 “对不起,我只是很生气,做人怎么能这样?”张国忠解释道。 “年轻人,我儿子要是还活着,也该跟你一样大啦…”到儿子,七叔眼圈一红,“二位先生,我的祖宅拜托你们了,其实有件事,本不想告诉你们的,但现在觉得也无妨。” 张国忠一愣,“您的祖宅,还有什么秘密么?” “我过,我廖家祖上是做地皮生意的,”七叔一阵叹气,“祖上传下来的地契,就在那栋祖宅里,祖爷死的太突然,藏地契的地方没来得及,否则我爷爷也不会改行。台北、香港、大马、新加坡、菲律宾、东京、大阪,整个东南亚,都有我廖家的地,加起来比整个香港都大,现在廖家败啦,我这把年纪也斗不过那个姓赵的了,但只要能找到那些地契,我廖七就能东山再起!!”着,七叔竟然拄着拐棍从沙上站了起来,脸上青筋暴露,“在我的有生之年,要是不让那个姓赵的身败名裂,我就不进廖家的祖坟!” “七爷,”听完七叔诉苦,老刘头的称呼明显近了很多,“您跟我们这些,不只是想搬回祖宅那么简单吧?” 先生,实不相瞒,当你们帮我夺回祖宅后,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找那些地契,而且我相信姓赵的现在也在找,我希望咱们能走在他之前。”七爷的目光近似恳求。 这下张国忠也为难了,找东西可不是茅山术的强项,那地契就是普通的纸,有没有什么邪门歪道,怎么找啊… “两位也不必为难,咱们已经有约在先了,你们只要帮我夺回祖宅便可,剩下的事我不勉强二位…”七叔一脸无奈。 “这个赵昆成什么来头?怎么还会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是他自己做的还是他找别人做的?”张国忠疑惑,理论上讲,这种懂得用法术害人的人,怎么可能混商界呢? “就是他自己做的…”七叔无奈,“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学的那些旁门左道,但我雇用了香港、日本、台湾和马来四个地方的黑社会力量,希望能找到我儿子死的线索,但是查了很久,一线索都没有,如果真是找别人弄的,无论如何都应该查出眉目了…”七叔无奈道。 “怎么但凡这人要是姓了赵,就都那么难缠呢?”老刘头一阵郁闷,建藏宝洞的叫赵三格,埋的降墓里害死师傅的叫赵乐,这会又蹦出来一个赵昆成…“国忠啊,你这仨人,是不是一家子啊?”老刘头玩笑到。 老刘头当玩笑,张国忠可没当玩笑听,“师兄,我看及有可能,你看,赵三格在后晋就已经明降术了,至少是类似降术的法术,比那个洛有昌早了一千多年,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那个赵乐会殄文,而且在没有任何外界资料的情况下,竟然一个人把錾龙阵破的差不多了,应该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个赵昆成,既然能用法术杀人,明此人本事也不,而且心术不正…”张国忠顿了顿,“师兄,我看清朝破錾龙阵的没准也是他们老赵家的人,没准他们就是一家子!这套本事是他们家里嫡传的!你那个不会就在赵昆成的手里?”张国忠想传国玺,但想了想还是隐瞒了,而七叔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在些什么。 “你的在理啊…”老刘头也把烟上了,“这样,七爷,我们先去破鬼门阵,阵破了以后您先别着急往回搬,我们倒想会会这个赵昆成!” 好!”听到有能人肯替自己出头了,七叔喜形于色,以前也从日本和大马请过降头师,但对于这个赵昆成都是无能为力,现在终于有救兵了。“二位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只要我廖七出的起,卖了我这把老骨头,我也…”着着,七叔竟然把阿光喊了过来,两位安排两辆车!” 张国忠也一愣,这老爷子怎么风就是雨啊……“七叔…我们不会开车…” 老刘头给阿光开了个单子,阿光下去准备了,在道术繁盛的香港,这些材料准备起来要比大6方便得多。 俗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廖家虽然大不如前了,但搞定一个鬼门阵的实力还是有的,基本上来讲,破鬼门阵是力气活,就是得找建筑工队拆除引鬼的石条,唯一有技术含量的地方,就是要准确找到“驭鬼桩”的所在,然后拔出来砸烂就ok了。 虽已经肯定了“驭鬼桩”就在祖宅里边,但如此大的宅子找起来也好比大海捞针鬼桩”有可能是一人粗的大石桩,也可能是根玉雕的筷子,甚至用玉雕一根牙签都可以。白天找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张国忠老刘头准备晚上行动,此刻张国忠真后悔没把马真人传下来的罗盘带来,阿光买来的新盘子虽是香港能买到的最好的,但对用惯了师傅那个罗盘的张国忠而言,也是难用到了极。 过了午夜,张国总老刘头准备一个从东,一个从西,挨个屋子地毯式搜索,按这种度,找遍整个别墅至少半个月。 这天晚上,张国忠吃饱喝足,拿着罗盘进了一个屋,这间屋黑洞洞的,刚一进屋,只见罗盘的针便怦怦的跳了起来,“他娘的,又出毛病了…”张国忠刚想拔出罗盘镇擦擦再装回去,忽然觉得前面有一团人影,一闪便没了。 国忠快步追进了屋… ———————————————————————— 注1: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是中国古代最有名,也是最具神秘感的铸剑大师,中国关于他的传可谓数不胜数。 相传其一生铸过五把最名的剑,三把长剑,两把短剑,传中,三把长剑为“湛卢”、“纯钧”、“巨阙”、两把短剑为“胜邪”、“鱼肠”、这五把剑均为杀人利器,尤其是“鱼肠剑”,因专诸刺吴王僚而名声大噪(此前写成了刺秦,后经百度贴吧的朋友提醒得已经更正,在此感谢)。民间成语“三长两短”便出自此典故,意思是,碰到这三把长剑两把短剑的任意一把,当事人就差不多该交待了 但实际上,欧冶子一生铸名剑无数,中国古代比较有名的“龙渊”,“泰阿”,“工布”、“紫殿”、“莫邪”、还有本文提到的“问天”以及在湖北江陵出土的越王剑,相传都是出自欧冶子之手。(因为唐代忌讳所以“龙渊”剑传到唐代时便更名“龙泉”,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龙泉宝剑。相传莫邪剑乃是欧冶子的女婿干将铸剑时,欧冶子女儿莫邪跳入火中化成,也有就是欧冶子本人所铸,众不一。) 第四十八章 中计 七叔这祖宅,大体上还保留了原有的摆设,人虽搬走了,但大件家具基本上没少。进了屋,张国忠现从家具的摆设看,这似乎是一个佣人的房间,从家具的质量、款式上看,比前两天刚排除过的“书房”差的太多了。 “他娘的,怪了…”张国忠打开灯,喃喃道,刚才明明看见一个人影的,这间屋子最多有二十平米,陈设也比较简单,一眼望去,地上一层尘土,并没有人来过的痕迹,窗户也关的死死的,不像有人跳过窗,但看着手中罗盘,指针仍崩崩的跳个不停。 抽出“问天”,张国忠心翼翼的打开了衣柜的门,什么也没有,而后一步一步往里走,又看了看床下,空的。 抄起罗盘,张国忠在屋里好一通转悠,来也怪,出了这间屋,罗盘就不跳了,进了屋,罗盘就又开始跳。“就是这了…”张国忠喃喃道…“师兄,你过来吧,我找到了…在一楼东头第二个拐弯…”这是阿光给的对讲机,张国忠还真是不太会用,喊了无数次,直到老刘头都跑到自己跟前了,也没听见回话,原来老刘头也一个劲的喊“知道了”,但喊的时候没按“通话可好,对讲机成单向的了… 找了整整一宿,两人从屋里的一块地板下找到一个半寸来长,也就有圆珠笔笔芯一样粗细的玉石柱,放得极为隐蔽,在灯光下仔细看,好像现代的“微雕”一样密密麻麻刻了一大片,不借助显微镜很难看清刻的是什么。而在石柱周围,则有一圈白色的粉末,形状好像是一个人脸。 刘头仔细碾起白色粉末,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骸阵…。”老刘头嘬着牙花子,“他娘的现代社会了,还有人用这种阵法,真他娘的狠啊…怕鬼门阵吓不死人,还布上这个阵当替补…多大的国仇家恨啊这是…” “骸阵”也叫“火孽阵”,是降术中一种邪门且极为逆天的阵法,冤魂恶鬼只能在自己的尸身附近作祟,触犯尸身,要么犯怨孽之气大病大恙,要么闹撞客鬼气冲身,而在远离其尸身的地方是没事的阵”的原理就是先让一个人惨死(大部分是烧死或水熏,就是先扔到盛满冷水的容器里,然后给容器加热,把人活活煮死),然后利用死者的骨骸为其重塑一个“假身”,并使其魂魄依附其上,简单来就是人为给恶鬼制造一个假的尸身坟墓,所以在“骸阵”周围,往往会听到有人话、哭泣等等声音,甚至看到人形,若在“骸阵”周围呆的时间过长,兴许也会闹出撞客。这种阵法即便在降术中也属于“渎神戏鬼”的大忌之术,布阵者必折阳寿,且折的比直接在活人身上下降还要多。 “师兄…你这廖家,会不会有内奸啊?”张国忠道,“这宅子里,都开始掀开地板布阵了,这么大的动静七叔能不知道?…” “不晓得,…”老刘头沉思,“但这件事得告诉他一声,真有内奸也是他廖家自己的事……反正现在鬼门阵已经破了,下一步就等那兔崽子自己上门了…。” 第二天,张国忠和老刘头来到七叔家,刚进大厅就差晕倒,只见七叔和一个人聊的眉飞色舞正带劲,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戈。 秦爷…?”老刘头揉揉眼睛恐怕自己认错人,香港这帮有钱人可真是里勾外联。 “张掌教,我就知道你会去找我…”秦戈抽着烟斗,“事情比我预想的麻烦,所以我只能找你了,你弟弟你在香港,我就一路找到这了…。” “我也没想到,你们竟然认识阿戈!”七叔眉飞色舞到,“我早就看出来了,二位绝不是等闲之辈!” “不认识!坚决不认识!”老刘头一脸正经地走到沙前落座,故意把脸扭向别处。 “张掌教,这些日子我一直在通过孙先生给的一些线索调查那几个清朝盗墓贼的事,现在遇到一些问题需要你帮忙。”秦戈也不理老刘头。 “是这样的,秦先生,我们也有一些猜测…”张国忠看了看旁边的七叔,显得有不自然,“那个印…” “张掌教,不必隐瞒了,我已经和七叔过了…”秦戈道。 “是啊,张先生,阿戈已经把你们找和氏璧的事跟我过了,现在咱们是一家人,我可以尽可能为你们提供帮助!”七叔兴奋道,“只要你们能帮我摆平那个姓赵的!” 张国忠哭笑不得,这都哪对哪啊?绕了一大圈,怎么又成和氏璧了? “是这样的…我回到香港后,和孙先生通了电话,在他的帮助下,我从英国找到了当时拍卖那块毒玉的资料,并找到了当时出售毒玉的传教士的孙子…”秦戈不慌不忙,“他给我看了他爷爷当年的日记,日记上面玉是一个叫赵明川的道士手里买的。赵明川只是音,但姓赵可以肯定,交易地是在广东一个叫落鸿观的道观里。” 张国忠不禁暗自佩服秦戈的办事能力,短短一个来月时间,这秦戈竟然把线索查到广东了…… “后来我去了广东,听落鸿观的于百川真人,在文革时期逃到了香港。”秦戈继续道,“后来我通过一些朋友的关系,很快找到了于百川真人,得知确有赵明川其人,按辈分算应该是他的师叔祖,但此人民国以后便开始云游四海。” “然后呢?”张国忠追问。 “没有然后了…”秦戈耸肩道,“本来我来找你和刘先生,是有另外一件事的,但今天见到七叔,好像又有了新线索!”秦戈诡异的笑了笑。 “赵昆成!?”张国忠低声道。 “不愧是张掌教!”秦戈微微一笑,“这个人我早就认识,如果不是张掌教你告诉我明朝那个诛九族的大学士也姓赵,我绝怀疑不到他!” “得啦!你赶紧另外的事吧……不对!哪件事你都别…”老刘头一摆手,“七爷,你怎么能认识这个人呢?不务正业啊!”老刘头一脸假模假式的惊愕…… 秦戈干脆和张国忠一起搬到了廖家的祖宅里,而老刘头则留在了七叔身边,专门负责七叔的安全。按三个人的分析,廖家动用建筑工队破“鬼门阵”,这么大的动静,赵昆成不可能不察觉的,眼下只能等他采取下一步行动。但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七叔那里和廖家祖宅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动静。 这天夜里,张国忠正在和秦戈喝酒,忽然阿光气喘吁吁的跑进屋子,好啦…刘先生他…他…” “他怎么样!?”张国忠一听这话急了。 “他昏迷不醒了…” 回到廖家,只见老刘头好像睡觉一样躺在床上,几名大夫正在周围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我们检查过,这位先生没有生命危险,但要送到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大夫满头是汗。 秦戈一把攥住老刘头手腕,一号脉,怪了,没病啊… “都睡了一天了…”七叔也不知如何是好,“开始以为是累了,但后来也叫不醒…我也不敢擅作主张把刘先生送医院…就让阿光先叫你们回来…” 张国忠轻轻扒开老刘头眼皮,只见瞳孔上有一道白圈,圈里好像隐隐约约套着一个人脸,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光线反射。 “中降了…”张国忠咬牙道,光兄弟,帮我准备东西…” 东西大部分都是现成了,不一会,黄纸、铜钱、朱砂和一块死玉摆在了桌子上,张国忠抽出问天,脱下老刘头的上衣脉”上各刺出一个口,然后用朱砂在黄纸上乱七八糟的画了一阵,而后把黄纸撕成片,贴在了七脉的破口上。 随后,张国忠又抓起一把铜钱,围着老刘头的身子摆了一圈,然后又在地上用铜钱摆了一个缩的人形。 “他娘的,祖师爷保佑…”张国忠边念叨,边将一块死玉心翼翼的放到了老刘头嘴里,然后用问天在地板上画了起来。 秦戈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张国忠画的是什么,但只见张国忠画完最后一笔,地上的铜钱忽然立了起来,老刘头身上七脉铁的碎纸片开始冒烟。 “来了…!!”张国忠大吼,把在场的人吓的浑身一激灵,罢双手握紧匕嘭的一声插进地上铜钱人形的中间,只见立起的铜钱啪啪的又倒了,此时老刘头忽然坐了起来,哇的一口黄水,连同死玉一块吐了出来。 “我敲死你个姓秦的…”老刘头仍处于半昏迷状态,坐在床上睁开眼一看,秦戈就在自己身边站着。这秦戈也郁闷了,都中了法术了,怎么还忘不了跟自己较劲呢? 周围的人无一例外的瞪着眼张着嘴,尤其是七叔,此时的心情无疑是又惊又喜,以往请的先生,都是耍来耍去跟唱大戏一样,这种近乎特异功能的现象还是第一次看见,看来自己算是碰上真正的能人了。 “我咋了?”老刘头看着床上自己吐的一摊黄水和死玉问道。 “中呆降了…”张国忠擦了一把汗。 “呆降?”老刘头气的哇呀呀暴叫,“他娘的兔崽子敢拿我开刀!?” “什么是呆降?”秦戈问道。 “不是什么厉害的降术,就是让人睡觉,但叫不醒,今天即使我不出手,师兄睡个三天三夜自己也能醒。古代人打仗时用这东西拖延时间…”一提到拖延时间,张国忠自己也是一愣,几乎心照不宣的和秦戈一对眼,“是调虎离山!”秦戈道。 “师兄,这交给你了!”张国忠也顾不得喘气了,抄起家伙拉上秦戈直奔廖家祖宅。 第四十九章 以命斗命 “这是香港,不是深山…”秦戈边开车,边递给张国忠一把枪,“我不相信香港也会有那些东西…” “秦先生,你太低估这个赵昆成了…”张国忠谢绝了秦戈的枪,而是仔细钉着前边的路,“秦先生,慢一…”张国忠一摆手,只见路边,立着一个种民间葬礼时,用来给死者招魂的器具),刚才回去的时候还没有。 “快停车!!”张国忠一扬手,汽车吱的一声停在路当中,二人下车,现有不对劲,是开到哪了?”秦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车里看,明明是去廖家祖宅的路,但下了车,却现自己在一个黑漆漆的盘山公路上,再往前几百米,就是施工的断桥,桥下是几十米的悬崖,倘若不是张国忠及时察觉,二人此刻已经死于非命了。 “张掌教…”秦戈抽出了枪,怎么回事?” “这子…要玩命…”张国忠来到了路边的仔细看着乱七八糟写的一些篆字。此刻秦戈也凑了上来,天秦戈逐字嘟囔,“张掌教,他写的这是什么?” “是蹁降…”张国忠喃喃道,“看来这子要玩命…我知道七叔的儿子怎么死的了,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所以才被这种恶降弄死…”(据七叔讲,儿子的死因是开车以接近二百公里的时,撞在了一个远离公路的野地里的废弃高架桥桥墩上死于非命,后经尸检,并无酒后驾车的迹象。) “张掌教,你的蹁降,是不是指降头?我查过资料,这种法术不是需要人的头或随身物品才能施吗?”秦戈双手握枪,警惕的盯着四周。 “你的那种降头术,是最初级的降头…”张国忠摸出匕,用手试探秦戈车子的漆皮硬度,“这个赵昆成,用的是真正的洛降,用你摸过的东西,就能害你…”张国忠边,边开始用匕在秦戈的车门上刻开了。 张国忠边刻,边跟秦戈讲述了自己的看法,在张国忠看来,这个赵昆成用的是正宗的“洛降”,所谓“洛降”也称“北降降”,就是“降教”的祖师爷洛有昌明的降头术,这是一种害人致死的恶毒降术,但也是折寿折的最厉害的法术,相传“洛降”已销声匿迹近千年,眼前这个“蹁降”,从理论上讲,应该属于传下来的最厉害的降术了。而刚才老刘头中的降头应属于“滇降”,是从云南传过来的降术,威力不是很大,至多算是恶作剧式的法术,但基本不折寿,根据张国忠的分析,这个赵昆成的目的仿佛不止是么简单。此前施在廖家祖宅的那个“骸阵”,是一种“渎神戏鬼”的法术,施一次少折阳寿十年,而此次二人中的“蹁降”,不但阳寿不少折,而且弄不好施降者自己还有精神失常的危险(用句时髦的话就是走火入魔),看来破“鬼门阵”的事已经引起了赵昆成的高度警惕,已经不惜血本想要扫清障碍了。 不出五分钟,张国忠在秦戈的车门上刻出一个奇怪的图案,“好了,但愿有效…”张国忠收起匕,“这是对付畜牲冲体用的,降术的原理和畜牲冲体差不多,但愿有效…”张国忠边,边跟秦戈打了个手势,汽车调头,向廖家祖宅驶去。 “秦先生,你不如去廖先生的住处协助我师兄吧…”张国忠在车上检查了一下身上的材料。 “我不会怕他的。”秦戈微笑,“张掌教,要不要报警?” “警察会相信这些东西么?”张国忠问,秦戈摇头。此时车已经开到了廖家祖宅的门口。 “张掌教,你有没有想过,赵昆成为什么不惜折阳寿来做这件事?”秦戈抽出手枪。 “为了钱?或是…”张国忠想了想,“听七叔,这个人在孤儿院长大,莫非七叔害过他父母?”张国忠抽出匕,走到了秦戈前面,“秦先生,咱们最好什么都别碰,这个地方已经有人来过了…”只见二人临走时房间的灯,已经被人关掉了。 秦戈若有所思,并没有反驳张国忠对赵昆成身世的看法,握着枪心翼翼的跟在张国忠身后。 “电被人断了…”张国忠按了门庭的电灯开关,但没反应,“看来赵昆成今晚…”正在着,忽然觉得一束熟悉的强光,一个手电被递到自己手里,还是去巴山时的美国手电… 没了老刘头,张国忠还真有心虚,虽这赵昆成的伎俩远不及他老祖宗赵三格,但此刻毕竟是活人对活人,先,自己对于降术这个东西了解毕竟不多,其次,赵昆成的智商毕竟比那些恶鬼高了不知多少,不定还有枪,茅山术纵然高深,但若碰上枪,八成也得认栽。 “张掌教,这里被施了法术么?”秦戈问道。 “不晓得…”张国忠刚想继续往里走,忽然秦革拽了一下张国忠的衣服,“张掌教,你看那里…”张国忠顺着秦戈的手电光看去,墙上印了一个血手印。 此时,秦戈已经走到了那个血手印前,仔细看这这个血手印,“怪了…”秦戈道,只见这个血手印有六个指印,好像有两个大拇指,而且两边是对称的,看不出是左手还是右手。 正当秦戈看着,忽然觉得一阵头晕,但立即又恢复了正常。 “张掌教!?张掌教!?”秦戈大喊,只见后面空无一人。“怪了…”秦戈拿好手中的枪,向门口走去,可是走了半天,门口离自己始终是那么远,仿佛自己被困在了原地。“古怪…张掌教!?”秦戈大喊,此时只见对面闪出一个人影。 “张掌教!”秦戈用手电照过去…“爸爸!?”秦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面的人,竟然是自己去世已久的父亲。 “装神弄鬼…”秦戈扬起手,砰砰砰几枪打了过去,没想到对面的人竟然真的中枪,鲜血溅了一地,立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爸爸!!”秦戈立即扑到近前,抱起自己的父亲,只见怀里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七叔。 “我在做梦?”秦戈掐了自己一下,有疼痛感…此时环顾四周,大堂的景象已经变成了自己的别墅…… “秦先生!!”张国忠抱起秦戈,只见秦戈白眼上翻,在手电光下,瞳孔完全变成了白色。国忠后悔自己没有拉住秦戈,原来墙上的手印只是摆设,而真正要命的地方,是秦戈的脚下!只见秦戈脚下有两个用白色粉末撒成的圆圈。 “这他娘…”张国忠赶忙让秦戈平躺在地上,扒开衣服,刺破七脉,用跟破老刘头身上“呆降”的方法试了一遍,铜钱并没有像先前一样立起来,而当张国忠的匕插进同钱摆成的人形,秦戈也没任何反应。这可是当年马真人传下来破降术的招,此刻竟然不灵了… “遭瘟的道道…”此刻,张国忠开始思索,按当年师傅的法,如果不是以死人怨气摆的“降局阵”,而单单是普通降术的话,大体原理和畜牲冲体是差不多的,理论上讲,畜牲冲体和恶鬼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恶鬼冲体大多是来真格的,当事人力大无穷,丧失理智,而畜牲冲体大多是以让人产生幻觉为主,当事人要么胡八道满地乱爬,要么人事不省,基本上没什么力量。 想到这里,张国忠的热血不禁又冲上了脑袋。“他娘的你会玩命,老子也会!”想到这,只见张国忠放下秦戈,一个人走到房子外,在大门外的地上用匕画了起来,上香,一根根的往地上插…… 于此同时,七叔家… 老刘头穿好衣服下地,用鸡血在沙周围画了一个“八阳阵”(八阳阵又称“金钟罩”,是一种防止恶鬼或畜牲冲体的阵法,有类似于借阳,当八个活人站在阵眼上时,每个人都拥有整个“八阳镇”的力量,等于是用八个人共同的阳气来守户这八个人,但此阵也有缺,倘若来者的道行压过这八个人的阳气,那么这八个人一起玩完,不过老刘头还是有把握的,这赵昆成毕竟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千年恶鬼,想必还没能力破这“八阳阵”),然后让七叔找了八个保镖站在八个阵眼上,“七爷,实不相瞒…”布完阵后,老刘头把龙鳞匕砰的一下插在阵中央,“这是下下策…那兔崽子看来要玩命…” “此话怎讲?”听老刘头这么,七叔脑袋上立即冒汗了,“那姓赵的,莫非要对我下毒手?” “七爷…”老刘头把嘴凑到七叔耳边,声嘀咕了几句。 “什么?内奸?”七叔把除了这几个保镖之外的所有佣人都打走了,压低声音道。 家的那个地板质量够棒,”老刘头也坐到了七叔旁边,“我和国忠连砸带撬,折腾了足足一宿,才把那块地板撬开,那动静…,十里地以外都能听见知道?” 七叔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刘先生,那该怎办?” “您最近没出过屋吧?”老刘头不慌不忙,了根烟。 “没有,最近两个月,我最多是在花园里走一走…”七叔道。 “那就好,料那子没那么大本事,您不用怕,这个阵只是以防万一,咱哥俩在这下盘棋,明天早晨国忠回来,一切见分晓…!”老刘头罢,从自己随身的破兜子里拿出一幅带磁铁的旅游象棋,这还是李二丫上班的厂子里生产的呢… “刘先生,以前我请的每位先生,对我讲的都不一样,我想听你一句实话,依你看,这赵昆成到底什么来头?”七叔此刻也泛起了嘀咕。 “七爷,他究竟什么来头,我不太清,但我可以肯定,赵昆成会的这套东西,和什么日本马来西亚的东西不一样,这完全是他老赵家自创的东西,打后晋就有了…”老刘头道。 “后晋?”七叔不解。 “就是唐朝刚散伙的时候。”老刘头刚要给七叔解释后晋那个赵三格的事迹,忽然嘭的一下鞋带断了。 刘头赶忙抄起罗盘,现屁事没有。“难道…是国忠他…” 第五十章 千钧一发 张国忠用香在地上插了一大圈,从包里取出一大把“鸡喉”也就是生鸡骨,用十六张生符摆在地上,每张生符上插一根,这也是张国忠急中生智自创的阵法,张国忠给这种阵法起了个名叫“群阳阵”,是一种把茅山已有的阵法“僭阳阵阴阵”二合为一的阵法,“僭阳阵”主要是一种依靠生符、鸡喉以虚张声势的做法,主要是对付畜牲用的,“僭阳阵”一出,施术者的阳气会被十六张“生符”平均分为十六份,畜牲很难分清哪是施法者,哪是生符,所以会盲目攻击一气,但念在对手并非畜牲而是有思维的活人,所以张国忠又在“僭阳阵”的基础上加了一层“鞫阴阵”,这是一种“请君入瓮、关门放狗”的阵法,这种阵法借三十六柱引魂香,在恶鬼或畜牲面前营造出一个貌似异常强大的气场的假象,但却故意要卖给对方一个破绽,对方一旦进入就出不去了,除非把施法者撂倒,但这也是对施法者本身能力的考验,大部分情况下,“鞫阴阵”是在施法者确定对方不是对手后,为防止对方逃跑而摆的阵法。 摆完“群阳阵”,张国忠再次走进屋子,把秦戈抱了出来,掏出罗盘,在房子的震离八个方向各置“锁心符”一张(“锁心符”又称“拦路符”,恶鬼或畜牲看见会转弯走。),然后一路“引鬼符”(“阴符”的一种,用属阴的材料描画,有引魂钩魄的作用),直贴回了廖家祖宅的大门口,直通“群阳阵”正面的“破口”,做完了这些工作,张国忠回到阵中,刺破七脉后,把匕嘭的一声插到地上,又摆起“阳怒阵”,但这次摆七关的材料则由铜钱变成了“鸡喉”。七关摆完后,张国忠从怀里掏出针灸插,插在了耳朵后面。 “你娘的!想跟老子硬碰硬…?”张国忠边嘟囔边寻思,理论上讲,不论楼里同时施了多少降,都是赵昆成一个人的力量,且每施降一次,降师都会伤元气,需要修养很长时间才能再次施降,而这次,仅一天时间,赵昆成施过的降术就有三次,且有两次成功,按张国忠估计,这个赵昆成此刻应该没什么能耐了,而且按七叔的法,赵昆成少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按其施过的降头危害性而言,折寿也该折的差不多了,现在只不过是负隅顽抗而已,十六张活符,够忽悠十六次,张国忠并不相信这赵昆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同时再施十六次降,“他娘的,把你老祖宗赵三格从坟丘子里抬出来,老子今天也得让他再死一回!”在恐惧与愤怒的驱使下,张国忠此刻已经红了眼。 既然屋里有危险,干脆就引到屋外解决,降术的根本原理是把人的力量转化为类似于畜牲的阴气寄附在某种材料上,比如骨灰、尸体、邪煞之物等等,寄附以后,这种阴气本身并不具备人的智商,所以随着张国忠一声怒吼,一声巨大的响声在别墅周围的旷野回荡。(此次张国忠酒足饭饱精神头十足,加上耳后的“借命针”,声响比藏宝洞里那一声有如自行车爆胎的声音大了不少,但这一次张国忠并没使全力,仅使出四成力,以足够吸引注意力为准。) 随着这一声响,张国忠身边插在地里的鸡喉颤了几下,但仍保持着原有的位置,张国忠只觉得凉风拂面,嗖嗖的冷风从廖家祖宅的正门吹向自己,嘭的一声,一根香竟然折断了,声音就有如胳膊粗的木棍折断一样大,这时,只见地上用鸡喉定住的生符丝丝拉拉的颤起来,对面的风并不大,但生符的丝丝拉拉声很是夸张。 此刻,周围一圈引魂香的烟气生了奇怪的变化,虽然野外风很,但吹散烟气是绰绰有余的,但奇怪的是,这些烟气竟然围着这个“群阳阵”转起了圈,不但不散,反而越聚越多,如不亲眼目睹,这种奇观着实难以让人相信。 正在张国忠全神贯注之时,身边一根鸡喉嗖的一声飞了,生符眼看也要飞。 “给我定住!!”张国忠大喝一声,一匕插在生符上,为了方便引狼入室,“群阳阵”的破绽就正对这廖氏祖宅的正门,有什么东西要进阵,直接便跟张国忠硬碰硬。 此时,“借命针”的作用挥了,人阳气的强弱,跟身体生命特征的强弱息息相关,这借命针此时激了张国忠身体最大的潜能,只见张国忠从怀里掏出另一根鸡喉代替匕插到了生符上,重新站起身来,闭上眼睛,开起慧眼,只觉得一缕缕灰雾连绵不断。 此时,嘭嘭嘭数声,三十六根引魂香一下子折了十七八根,地上的生符有五六张都丝丝拉拉的成了纸屑。“想出去?没那么容易!”张国忠一声大吼,慧眼中,一团巨大的黑气迎面扑来,“就是这个了!”张国忠举起匕,气脉运动心术,咬破舌尖,一口阳血吐在匕上,卯足劲一声大吼,只见身边摆七关以及插生符的鸡喉啪啪几下碎成两截,嗖嗖几声飞到了十几米外,周围三十六根引魂香噼哩啪啦全部折断,所有生符全部碎成了纸屑,随着这一声吼,插在张国忠耳后的“借命针”嗖嗖两声被崩出**位,也正是此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跟当时在巴山“落定台”中用雷管炸“长鬯”的动静有一拼,也是与此同时,廖家祖宅一楼一个房间的玻璃哗啦一声全部粉碎,这可是真材实料的防弹玻璃,用铁锤都很难敲碎的… 按张国忠的计划,这算是和赵昆成硬碰硬的最好结果,只要留住命在,就是胜利,虽“阳怒阵”是一种没有杀伤力的阵法,但若在“群阳阵”的中间施,其力量也不可视,对方虽厉害,但毕竟也是人,他的力量被困在“群阳阵”之中,“阳怒阵”瞬间爆的巨大阳气足够冲散这些阴气。这一次的“阳怒阵”,张国忠确实是用力过头了,连耳后的“借命针”都崩飞了,这种透支性的做法如果失败,后果是很严重的,因为此刻,连一个三岁孩都能治张国忠于死地。 娘的…果然在…在那里…”张国忠只觉得自己一阵耳鸣,手脚软的像一滩泥一样,神志虽然清醒的很,但却躺在地上一也动不了了。 的生”张国忠有气无力的喊了两句,此刻他最希望的,便是秦戈能醒过来,因为按张国忠的估计,赵昆成此刻就算没完蛋,估计也是和自己一个德行了,赵昆成死了倒没什么,可自己这副半死不活的德性,倘若真在这野地上躺到天亮,也是够自己喝一壶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半天,忽然听见有跌跌撞撞的走路声,张国忠勉强睁开眼,接着月光,只见一个白老者跌跌撞撞从门里走了出来。 先生?”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国忠现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对面过来的人跟秦戈一样一头银,但看个头衣着仿佛不是秦戈。 不用猜也知道,这个人想必就是赵昆成,只是张国忠想不通,听七叔的形容,这人应该是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啊,怎么成老头了?莫非降术所谓的折寿,是加衰老? 赵昆成走到张国忠面前,缓缓蹲下,看样子比张国忠也强不了多少,嘴角一个劲的往下淌血。“伙子,猜的不错,我就是赵昆成…中国有句古话,叫相安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此时,赵昆成掰开了张国忠无力的手,将匕夺了过来,“如果来世你还做人,记住不要多管闲事了…”罢照着张国忠脖子就要下手。 张国忠一闭眼,这是自从在藏宝洞里被“阗鬼”攥住脚脖子之后第二次有这种感觉,“二丫啊,咱俩下辈子再续姻缘吧…”,早知道这赵昆成竟然还有力气,自己刚才那一下也留劲了。 就在这时刻,只听一声清脆的枪响,赵昆成肩膀应声见血。昆成猛的一回头,只见后面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朝自己举着枪,赵昆成一不做二不休,一刀飞向人影。 这人影正是秦戈,但此时的秦戈也是腰虚腿软,等到看见一道寒光直奔自己,想躲已经晚了,尽量把身子一歪,匕扑哧一下齐根从右锁骨下一寸的地方扎了进去,后背见了刀尖。 一声惨叫,秦戈手枪落地,捂着伤口躺在地上恶狠狠的盯着赵昆成。 “秦戈?”赵昆成笑笑,“下一个轮到你…不要着急…”着话走向秦戈,低头捡起了秦戈的手枪。 “这枪不错…”赵昆成掂量着手枪再次来到张国忠跟前,对于他来,秦戈不足为惧,但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一定要斩草除根的,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能让自己受如此重的伤,自己在廖七手下忍了这么多年,才到了今天这一步,眼前这个人不除掉,很可能让自己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兄弟,下辈子投胎去非洲吧…”罢就要扣动扳机,正在这时,却现一道寒光直奔自己胸口。昆成一个金钢铁板桥躲过了匕,张国忠是又惊又喜,惊是没想到这赵昆成还有这么大的精神头,喜则是庆幸救星到了。 当啷一声,匕落在十几米一外,接下来是一阵清脆的冲锋枪声。 “站住!!”张国忠的心算是放下了,这是阿光的声音。这时只见赵昆成三窜两窜便到了十几米以外,跟松鼠差不多,从口袋里掏出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往空中一抛,只见一束强光,比照明弹更亮上数倍,众人不约而同眼一花。也就十来秒功夫,再睁开眼,赵昆成已经不见了。 “他娘的,人呢?”这是老刘头的声音…“国忠!国忠!!”按了按手腕子,还好,没死…… 等张国忠醒过来,现自己躺在一张级大床上,插着输液的罐子,旁边是一位快睡着了的东南亚妇女。 “请问…”张国忠体力恢复了不少,感觉差不多能下地了。 他这一话,这东南亚妇女顿时张大了眼睛,“oh!!!…” “请问秦先生怎么样了?”还没等张国忠把话完,只见这个妇女立即叽里呱啦边喊边跑出了屋,不出三分钟,立即进来一屋子人,除了七叔、老刘头和阿光外,还有几名护士和一位洋大夫。 “我已经没事了…”张国忠想下床,但这洋大夫却不由分,一把把张国忠按在了床上,又是扒瞳孔,又是听诊器一通忙活。 “这真是奇迹!”看来洋大夫的中文的还不错,“我以为他至少需要三天才能醒过来!” “国忠啊,那个姓秦的死了,你也甭惦记啦,好好养伤刘头道。 “死了!?”张国忠一把扯下输液罐子就要下地。老刘头赶忙按住他,“哎哎,骗你呢,没死,没死,隔壁屋挺尸呢,你好好养伤夫,麻烦您把这个再给他插上…”老刘头把输液针头递给旁边的护士。 几名大夫出了屋子,七叔和老刘头留在了屋子里。 “七叔,您儿子以前的房间,肯定有东西!”张国忠斩钉截铁。 “你是,地契会在那个屋子里?”七叔道,“张先生,这次真的谢谢你,多亏了刘先生料事如神啊,连累你了…” “七叔你可以放心,您的祖宅,现在已经不会再闹鬼了,那个赵昆成也受了内伤,短期之内也不会再兴风作浪了,希望在我恢复之前,你派些人好好把守那间屋子!”张国忠又思索了一下,“七叔,您儿子生前的遗物,现在还在不在?” 在!我现在就让人给你拿!”罢七叔一摆手,叽里呱啦了一串英文,一个女佣鞠了个躬,转头出门,不一会,一个大箱子拿到,打开箱子,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这是什么?”张国忠拿过一个本子,翻开,“原来是日记…”张国忠嘟囔道… 第五十一章 蛛丝马迹 一本接一本,看来这廖家少爷还挺有情趣,这些日记少也得写了十年的量。找了大概离他出事日期最近的两本,张国忠翻了起来,指望从中找出赵昆成不惜折十年阳寿去害一个后辈的原因。 翻开日记,三个歪歪扭扭的繁体字写在扉页上:廖思渠。看来这就是廖家少爷的名字,这七叔好像还有文化素养,儿子的名字起得可比他自己洋气多了。张国忠找了个舒服姿势,心想在这两天恢复期好好看看这个廖思渠到底现了什么东西,从而惹上杀身之祸的。 不看不知道,看来张国忠真的高估这个廖思渠了,日记里有是记录这个浪荡公子哥的吃喝嫖赌史,什么哪天哪天搞了哪个影星啦,什么哪天哪天在澳门输了几百万什么的,其中尤其以描述与女影星、女主持人的艳史篇幅最多,有的时候描写得更是丝丝入扣,看得张国忠龇着牙花子,想多看几眼又不好意思,只能一目十行的大概往下略,“他娘的,这个兔崽子没去写金瓶梅真是屈才了…”张国忠暗自叨叨,心想幸亏这子死的早,倘若照日记里这个德行活到现在,七叔便轮不到赵昆成杀害了,先让这子气死是没跑的。 翻着翻着,一本没用完的日记本中的这样几篇日记引起了张国忠的注意: 大雨 今天,我看报纸上人睡觉最好头向南,脚朝北,这样有利于与地球磁场保持一致,我回家现,屋子里的格局这么摆阳光会照到床,就吩咐几个人帮我换个房间,后来一试,果然不一样,连造爱的感觉都变了。 再往以便是又是那些色情描写。 阴天 昨天晚上做了个怪梦,奇怪,刚搬到这个烂房间就做那种梦,看来得找个先生看看… 晴 昨天晚上又做那个怪梦了,先生这房子里没事,可能是换新房子不习惯吧。但始终觉得很古怪。 阴天 我和耗子了我那个怪梦,他我想女人想疯了啊,菩萨都不放过,我罪过罪过,不是想象的那样啊,我经常被吓醒啊佛,这事要让他知道非吓坏不可…… 晴 我又做那个梦了,我快死掉了,看来这个房间有古怪,我还得换个房间…… 阴天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没来得及换房间就又来了,而且变本加厉,我今天约了丁先生,一定要去找他,下午就去!太可怕了! …… 此后便是空白,看来这是廖思渠生前的最后一篇日记。 张国忠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梦到和菩萨干那个?罪过罪过!绝对不可能的,没理由啊!按理梦到佛是吉兆,怎么这个廖思渠吓成这样? “麻烦帮我请一下七叔…”张国忠对旁边的女佣到,但女佣奇怪的看着张国忠,仿佛听不懂,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张国忠对自己的英语水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顾女佣的阻拦,张国忠一瘸一拐的来到了七叔的房间,此时七叔正在和老刘头下棋。 “张先生!你怎么…”七叔赶忙站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让给张国忠。 “七叔,你认识贵公子的一位朋友,叫耗子的么?”张国忠落座,从日记上看来,只有那个耗子知道廖思渠到底梦见了什么。 叔一声叹气,“思渠不争气啊!他那群狐朋狗友,我一个都不认得,更不想认得!”七叔用拐杖一戳地板,“他要是活道现在,也许早把我气死了!”这话得张国忠哭笑不得,七叔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怎么?他知道重要线索?”七叔追问。 “您有没有看过贵公子生前的日记?”张国忠道。 “看过!全是那些东西!”七叔又有激动,“当时我还想,家门不幸啊,怎么生出来个淫贼啊!但没想到后来……”七叔叹气,“连淫贼都没留住…” “七叔您别激动,我现令公子的日记中有蹊跷,还有,令公子在最后一篇日记中曾经写道预约了一个丁先生,不知道您是否认识?”张国忠拿出了那本日记,但七叔根本不屑一看。 “他是香港很有名的先生,警方调查过他,但思渠是在去他家的路上出事的,直到廖思渠死,都没去过他那里…”七叔无奈,“那个人就是个看风水的先生,怎么张先生你怀疑他?” “不是怀疑,只是有些问题想问…”张国忠若有所思,“七叔,不知道您是否能找到这个耗子和丁先生?” “没问题,我现在就让人去办!阿光!”七叔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什么事办就办,这也是有钱的好处。 一天过去了。 阿光带回的两个消息都让张国忠大失所望,消息一:通过警方的关系得知,全香港光是有过案底的外号叫“耗子”的人,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就有五百多个,要是逐个问,恐怕要问到1世纪,另外还有不计其数个没有案底的,如果在全香港范围内大规模搜索,则需要总督察的签字才行;消息二,便是那个丁先生前不久刚刚死了,死因是心脏衰竭。 “前不久……?”张国忠皱起眉头,用拳头狠狠一砸桌子,“没错了!” “什么没错了?”老刘头听了一头雾水。 “那个姓丁的肯定是赵昆成的人!”张国忠开始阐述自己刚一开始就已经萌生的怀疑,“是他把廖公子做梦的内容以及出行的消息透露给赵昆成的!而当赵昆成察觉鬼门阵被破后,害怕姓丁的走漏风声或泄漏什么秘密,于是抢先一步把他杀了灭口!” “有道理!”七叔暗自头,“阿光!你告诉陈督察,就算查到1世纪也要找到这个耗子!否则就算我廖七从来不认识他!不能让赵昆成再抢先了!” “且慢!”张国忠一把拉住正要转头出去的阿光,“如此大规模的查找可能会打草惊蛇,七叔您别忘了,赵昆成在警局兴许也有眼线……万一赵昆成并不知道耗子这件事,咱们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辆…?”此时,一个龌龊的形象浮现在张国忠脑海里——王子豪,按年龄算,王子豪应该和这个廖思渠差不多大,按形象算,这个王子豪也应该跟这些猫三狗四的人有共同语言,且王子豪总是吹嘘自己交游广泛,这件事如果不通过警方,保密性就强了很多。 一个电话过后不过半时,王子豪屁颠屁颠的过来了,“七叔,哎哟,张先生,你这系怎么搞的嘛?” “子豪,拜托你一件事,你务必要全力去办…”七叔抽着烟斗,派头十足。 “七叔的系就系我的系,您尽管…”在七叔面前,王子豪的形象跟汉奸没什么区别。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耗子的人?”七叔道。 “唉呀,叫这个名即的人蛮多的嘛,我认系好几个银都叫这个名即…” “那好,你去把他们都请来,我想见它们…”七叔笑眯眯道。 “这个…”王子豪立即一脸的无辜,“七叔啊,这些银,有的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我沼就(早就)忘掉他们的名即的啦,要找起来很费力的啦,还有啊,他们有的在马来,有的在澳洲,还有的在非洲啊!难道要我坐飞机环游地球啊?” “那好,菲律宾的那笔生意…”七叔拿着烟斗,刚要话,王子豪一听菲律宾这三个字立即跟看见鬼一样,没问题!我这就去!几位等我好消息…真的要都来吗?”王子豪心自己真是倒霉啊,本想把张国忠找来巴结巴结七叔的,没想到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最好先问一句,谁认识廖少爷!”张国忠补充道。 两天后,王子豪那边仍然没有消息,张国忠基本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两天在七叔家,算是充分体验了一把有钱人的生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知道七叔家是一贯这么吃,还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病号餐,反正是上顿下顿换着样的山珍海味,一天两顿人参汤,这人参的质量比当年马真人从盘山采来的“苍参”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标准的长白山野参,几千块一条只煲一碗汤(原来马真人采的“苍参”,一条少要反复熬个两三大锅,熬到没参味才算够本),喝的张国忠整天大红脸,跟唱戏的差不多。 这一天,张国忠收拾好东西,和老刘头、阿光一块来到了廖家祖宅,只见十几名荷枪实弹的私人警卫在祖宅四周巡逻,若没有七叔亲笔签字条子,别是人,苍蝇都别想飞进去。而且看肤色,清一色东南亚人,话叽里呱啦,想上去套近乎根本听不懂,认条不认人。 进到廖思渠生前的房间里,只见破碎的防弹玻璃这两天已经换好新的了,老刘头用罗盘地毯式测了一遍,确信没有残余的歪门邪道了,几个人才开始仔细的检查这个房间。 “师兄,那个廖少爷搬到这个房间后开始做噩梦,你问题会不会出在床附近?”张国忠趴到床下,仔细看了看,什么都没有,我把这张床抬起来…”罢张国忠先搬了一下床板,一叫劲,纹丝不动。 “有钱人…”张国忠一肚子火,这帮有钱人,弄个破床怎么也搞的这么沉? 这时老刘头和阿光也过来了,三人青筋暴露,喊声震天,这张破床就跟灌了铅一样,纹丝不动,“等等,我去找人帮忙…”阿光出去向那些警卫求助,一根烟的功夫过去了,阿光馒头大汗骂骂咧咧的回来了,“这帮乡巴佬…听不懂我在些什么…我拉他们进来也不进…我先回去找人帮忙,二位等我一下…”罢阿光转身,回去找人帮忙。 约么过了半时,只见阿光满头大汗狂奔进屋,“张先生,王先生从马来打过电话来!老爷请你们立即过去一下!”张国忠老刘头一对眼,好个王子豪,生意一受威胁,这办事效率比秦戈还高啊… 第五十二章 死玉叠影 七叔一直守在电话旁,见张国忠和老刘头进屋了,急忙把听筒递给张国忠。 “喂…” 先生?”对面的声音充满痞子气,虽然有几分苍老,但比起王子豪话的那股子汉奸劲,只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好,我姓张,你可以直接跟我问你认识廖少爷么?”张国忠皱着眉道。 “不是一般的认系啦,光着**长大咯,不过后来他洗掉我很难过噢…”对方到。 “我想请问你…在他死之前,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他做的恶梦?”张国忠道。 “请等一下的啦,我回想一下…”对面的人思索了一会,“有啦!他他梦到了菩萨哦!”对面的人这么一,张国忠顿时来了精神,后呢?” “唉呀,邪门的啦,他同我,他梦到菩萨在他的床上的啦,开喜我以为他笑的啦,但他非常认真的啦,梦见菩萨在他的床上,阴森森,把他吓醒的啦…”对方的语气似乎有急促,“后来他跟我完这件系,没几天就出车祸的啦,吓洗我啦…” “就只是在床上?”张国忠奇怪,很难想象菩萨在床上是什么样。 此时对面的声音又仿佛有疑惑,了还有还有…他那个菩萨是个雕像,七银(吃人)的啦…那一个银吞掉的啦!我一想也很系恐怖的啦,没有细问噢…” “菩萨?雕像?吃人?”张国忠一头雾水,这他娘是个什么梦?难道赵昆成竟会为了这么个无聊的噩梦杀掉他,而不惜折煞自己十年阳寿? 先生…”张国忠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面这位,“他没过什么别的?” “没有噢,当时我们在三温暖的啦,后来的话题都系关于女银的啦…” “谢谢你,对了,还没问你怎么称呼…”出于礼貌,张国忠觉得应该客气一下。 “我姓李,叫我李桐好了啦…”一阵客气后,张国忠挂掉了电话。 “师兄,那个耗子,当年廖少爷梦到的是菩萨雕像会吃人,你觉得有什么古怪?”张国忠了只烟。 “吃人…”老刘头也陷入了沉思,“这样,先把床搬开,往下挖挖看…” 十多个工人,费了牛劲,才把廖少爷这张美国进口的“雪橇床”搬开,叮叮当当一通破坏,地板被撬开。原来廖家这祖宅只有一半的面积有地下室,另一半面积地下只有大概一米高的封闭空间用以防潮,并没有地下室,而廖少爷的这间房间,恰恰就在没有地下室的地方。 近一天的乱砸之后,地板被凿开一个和以前摆床位置大差不多的洞,下方则是潮湿的地基土与三三两两的承重柱子。 “继续挖!”张国忠下到防潮空间,和工人们一起挖了起来。直到挖下去一米多,再往下越挖越硬,已经不大可能藏东西的时候,一个工人大叫,“这里有东西!”众人一起凑上去,现该工人用铁锹往下用力一墩,即出一声。 张国忠凑到近前,用铁锹慢慢挖掉了上层的浮土,一个铁箱子埋在地里。 打开铁箱子,张国忠多少有些失望。只见这个铁箱子内壁镶了一层桃木,盖子的缝隙都是用橡胶密封的,而里面装的并不是什么地契,而是一块破玉,经张国忠的眼一看,这玉是块死玉,而且就死玉的标准(杂质越多、成色越烂越好)而言,成色甚好,而老刘头则把这块死玉仔细端详了好一番,“有年头了…少是宋朝的家伙…”老刘头道。 刘头也犯傻了,“廖家怎么会埋这东西?” “莫非这不是廖家的?”张国忠忽然想起了师傅和自己在李村埋死玉的事,兴许这块玉也是早先的能人埋的呢。但这个设想立即就被旁边一位年纪稍大的工人否掉了,按那位工人的经验,像廖家祖宅这种三层(每层层高至少四米)的建筑,地基至少挖四米以上,这种一米左右深度的土,一定是要都挖掉的,所以可以肯定,如果设计廖家祖宅的建筑师不是傻子,那么这个盒子毕竟是祖宅盖好以后埋进去的。 “这就怪了…”端详着手里这块方方正正的死玉,张国忠不知所以,这是一块近乎砖块的死玉,两面仿佛打磨过,但并不平整,凹凹凸凸有些花纹,但绝对不是廖思渠梦见过的菩萨像,乱七八糟的也看不出像什么东西。“莫非廖家少爷做噩梦的原因就是这个?” 对于这块死玉,七叔也很是奇怪,尤其是听张国忠介绍过一番死玉在茅山术中的用途后,更是一头雾水,“不应该啊…”七叔瞅着这块死玉左右端详,“这房子是我爷爷盖的,我祖上没听做过驱鬼的法事啊…而且,照你们所的,就算做过法事,这种不吉祥的东西怎么可能埋在自家屋子底下呢?” 此言一出,张国忠更是琢磨不透了,是啊,当年跟师傅埋死玉,挖了十几米的深坑,而且是在远离村子的荒郊野外,这七叔的爷爷再傻,也不至于傻到把这种东西埋在自家屋里吧… “隔壁那个挺尸的…”老刘头忽然想到,“他不总号称玉石专家吗…拿给他看看…”对啊,秦戈这个现成的古玉专家,不就在隔壁养伤吗? “这块玉,是一副地图…”秦戈那着这块死玉端详了足有两个钟头,忽然开了口。张国忠老刘头都快睡着了,秦戈这么一,二人不约而同一愣。“什么意思?”张国忠不解。 “就是进入某个宝藏或开启某种机关的地图…”秦戈此刻还不能坐起来,只能用一只手拿着死玉,躺着话。 “地图?”张国忠凑到秦戈跟前,看着这块奇形怪状的死玉,“这个是地图?” “张掌教,你扶我起来…”秦戈龇牙咧嘴的坐起来,用一只手拿着死玉,大拇指念着玉的一面,“请拿宣纸和印泥来…” 不一会,宣纸和印泥被一个女佣端了过来,秦戈用手指把死玉的一面涂满了印泥,一下印在宣纸上,乱七八糟一大片,有斜纹的网状,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秦戈微微一笑,又在玉的另一面抹上印泥,重叠着刚才印过的轮廓印了一下,当玉抬起来,只见两个重叠的印迹中,一个清晰的观音像在死玉两面印迹的重叠印画中活灵活现,观音像的中间,有一道粗粗的印迹,不知道是秦戈印的时候力量没用均匀,还是玉上本来就有的代表什么特殊寓意的东西。 “快把玉放下!”老刘头一见观音像,立即跟触电一样“这里面有东西!”只见老刘头边边抄起罗盘凑合到玉的跟前,怪了,没反应。 “国忠,你开下慧眼…”老刘头向来头疼开慧眼。 开了慧眼,张国忠现这就是一块普通的死玉,好像没什么东西,只不过玉中间部位有一的黑块。 “中间有黑块…”张国忠边,自己边纳闷,以前开慧眼也不少次,不管是阴是阳,看见的全是雾气腾腾的一片,这黑块到底是个啥玩意? 看了半天罗盘,啥反应没有,老刘头也不知所以,“廖少爷是梦见菩萨吃人,而这死玉上刻了个菩萨,明这块死玉封过东西…不过…好像也没啥…”老刘头收起罗盘,“最好还是加心……” “七叔,看来你误会赵昆成了…”张国忠道,“他要的并不是你祖上的地契,直至很有可能,他压根就不知道还有地契这么个东西也在您家祖宅里藏着…” “你是,他为的是这个?”七叔拿着这张印着观音像的宣纸,连连称奇。 国忠道,“不但为了这个,而且他好像很不希望您知道,家里还埋着这么个东西”张国忠拿起死玉。 此刻七叔也是一阵无奈,满以为地契能找到呢,然而此刻找到的,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晚上,张国忠正琢磨着这张没头没尾的所谓的地图,忽然听见楼下一阵大乱,而后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请进!”张国忠收起地图,只见阿光推开门满头是汗,“张先生…不好了,那些雇佣兵全昏倒了,现在都在医院抢救,可能赵昆成又来找事了!” “什么?”张国忠心理一寒,这个赵昆成到底是不是人?虽然自己当时也受了伤,但毕竟是软伤,而那厮中了秦戈一枪,可是硬当当的枪伤,怎么这么快就卷土重来了?“别管那祖宅了!刘先生呢?” “已经在楼下等您了!”阿光道。 张国忠收拾家伙,跑来到了楼下,只见阿光已经把车停在门口了。“阿光先生,今天不用去祖宅了!”张国忠抽出匕,“那子会自己找上门的!” 此刻老刘头也已经开始在门口布阵,“子敢来?爷爷我今天送他进火葬场!” “那用不用我找些人?”阿光满头大汗。 “不用!”张国忠掏出一把香上,“你去保护七叔!把报话机给我!有任何异常马上告诉我们!”张国忠深知,此刻的赵昆成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虽然不知道这个观音像到底有多么重要的秘密,但如果赵昆成现自己要的东西已被取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慢着!”老刘头叫回阿光,“还记得上次我找那八个人站的地方吗(老刘头上次摆金钟罩的地方),还找那几个人站在那!让七叔也坐回那天那个地方!……国忠啊,你跟他上去,万一他直奔七爷呢…” “有这个在,我就不信他先找七叔!”张国忠从怀里淘出死玉掂了掂,“到时候大不了把这个玩意给他,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此刻,张国忠的想法还是偏于天真的,他认为这赵昆成拿到这个东西便会就此收手…… 第五十三章 夜守赵宅 眼看二更天了,宅子四周依旧是死一样的寂静,屋里站“八阳阵”的保镖各个哈欠连天,除了七叔、阿光、张国忠和老刘头外,此刻不困的还有一个人,秦戈。 虽与七叔认识,但秦戈与其之间的关系远没到两肋插刀的地步,之所以此次冒死替七叔出头,参与对付赵昆成,只不过是因为自己那个猜测,如果传国玺真的在赵昆成手上,那他现在要得到的这个东西,究竟又是什么呢? 古代有一种藏宝用的印刻叫“手足印”,根据秦戈的认识,中国现存最古老的手足印刻于北宋,其道理有像现代银行金库的大门,有两把钥匙,由两个人同时**钥匙,同时拧,大门才能开足印”也差不多,在宝藏由两方或更多人马共同拥有的时候,为了防止掌管藏宝图的人独吞财宝,一些人便差使能工巧匠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把地图刻在两枚银章上,由双方共同保管,单独一枚银章印出来的东西狗屁不是,必须要两枚银章重叠,才能还原藏宝图。 后来,王室或显贵,也曾利用这种方式保存或传递机密文件,就这块古玉而言,显然是把这个“手足印”刻在了同一块玉上,由于这种方式过于冷门,所以其本身就有很好的保密功能,如若不知道有“手足印”这么个东西,没准琢磨一辈子也看不出破绽。 反复端详着手中这张所谓的地图,秦戈不断琢磨,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是地图,还是某种暗号?为什么会藏在七叔家而七叔本人却一无所知?赵昆成拼了命想要这个东西,难道是为钱?……一连串的疑问让秦戈越感觉这件事似乎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 琢磨着一脑袋的问题,秦戈忘了自己还打着吊针,一挪身子只觉得左手一阵刺痛,地图掉在了地上。 戈喊女佣,门外一反应没有。 戈感觉有不对劲,七叔安排了三个女佣4时伺候秦戈,往常只要喊一声,就会立即有人进来,但目前整个房子仿佛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钟表的嘀嗒声。秦戈一下靠在垫子上,脑袋里一团麻,莫非自己又开始做梦了? 秦戈用牙咬掉了输液的塑料管,一只手撑着床,咬着牙猛一铆劲,从床上坐了起来,右肩立即一阵剧痛。 下了地,秦戈着黄豆粒大的汗珠子,咬着牙走到了桌子边,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了手枪,悄悄打开了房间门。 七叔家的宅子,大概有上中下三层,秦戈所处的正是二层,只见一个女佣邪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睡的很熟,戈用手推了几下,根本没反应。 再往外大概两三米,就是楼梯扶手,外面是挑高直到屋的大厅,秦戈顺着大厅往下看了一眼,只见七叔躺在沙上一动不动,周围躺着几个人,都是就地躺倒,阿光则像条死鱼一样干脆直接躺在了茶几上,隐隐还能听见其腰里对讲机出的丝丝拉拉的声音。 蹭着扶手下到一楼,秦戈心翼翼的凑到七叔跟前,只听见七叔隐隐约约的打着呼噜,看来是睡着了,推了两下也推不醒。 “莫非又是那个呆降?”秦戈暗道。 走到大门口,秦戈刚要伸手开门,忽然门嘭的一下自己开了,吓的秦戈赶忙后退了三四步,举起枪对着门口。 “秦先生!?”只见张国忠大汗淋漓的站在对面,一脸的狐疑,“你怎么下来了?他们呢?” “张掌教?”秦戈也是一阵吃惊,“外面生了什么事?里面的人都睡着了!” “睡着了?”张国忠冲到七叔跟前,推了几下,果然没反应。“妈的!中计了!”张国忠一拍大腿,此时老刘头也进了屋,“他娘的!这子看来已经没什么能耐来硬的了,开始出阴招了!” “张掌教,到底生了什么事?”秦戈问道。 “刚才我和师兄看见一个人影,好像是赵昆成,就追了几步,没想到这子给我们做了个是人为制造一个鬼打墙的环境),在里面绕了半天才绕出来,再回来,就出了这种事…”张国忠无奈。 “这兔崽子估计没什么大能耐了,厉降已经下不了了,只能弄弄这睡觉的把戏…”老刘头上烟,“咱也不用怕,估计他折寿折的也差不离了,实在不行咱免战牌高挂,耗死他得了…” “师兄,你,咱能不能跟他直接摊牌?他不是要这玩意吗?给他!从此井水不犯河水,省的天天折腾的一惊一乍的…”张国忠试探着出自己的想法。 “嘿嘿,国忠啊,这东西不能给!”老刘头刚想往下,秦戈接茬了,“的确不能给…” “为什么?”张国忠不解,“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莫非他还折着寿报复咱一下?” “张掌教,我觉得,赵昆成之所以不惜折寿想要得到这东西,肯定不是为钱,或许这东西能给他某种力量,或是有什么东西能把他折的寿补回来,总之他似乎有恃无恐,现在把这东西给他,等他恢复以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秦戈虽然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有一种知觉,这东西不能给他。 “对呀,再了,他有能耐的时候咱跟他硬碰硬,命险搭上才把他整垮了,咱反倒要东西给他,亏不亏啊咱?再了,用这个玩意,万一能找着啥宝贝呢…?”老刘头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原来一直惦记着宝贝…… 三人歇了口气,开始挨着个的救人,虽只是恶作剧式的“呆降”,但中的人多了也麻烦,从七叔开始,直到最后一个女佣被弄醒,张国忠和老刘头脸都累白了。 既然赵昆成不是为地契,七叔干脆连祖宅都放弃了,直接把剩余的私人警卫全部派来守现在的宅子,一共三十来人,每人荷枪实弹,分三班4时巡逻。 白天相安无事,到了晚上,事又来了,老计量——让人睡觉,没造成什么伤亡,而且一连几天如此。不知道是赵昆成故意摆出破绽诱敌深入,还是他确实不行了,只想骚扰敌人,但从这几天施的几次“呆降”而言,威力明显弱了不少,据张国忠分析,这种“呆降”的威力是不能人为把控的,呆降弱了,装是装不出来的,分析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赵昆成前两天跟自己硬碰硬,确实大伤元气,但自己用的是名门正道的法术,元气伤了能养回来,但赵昆成那可是折寿的道道,而且再那晚看来,这种折寿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短命或猝死,而是直接加衰老,元气能补,这老去的身子骨,咋补? 在老刘头的建议下,七叔这边既不采取任何行动,也不做任何过火的防御,老刘头张国忠白天晚上轮流值班,就是看书下棋打扑克,有中降的干脆连解都不解了,直接抬到床上让其随便睡,反正以赵昆成此时下的降,用不了4时就能醒。 就这么死皮赖脸的拖了十多天,张国忠自己都烦了,虽赵昆成折寿了,但一年的寿命总有吧?万一他折腾一年,难道自己就在这耗一年?这天晚上,张国忠抽着烟在屋外散步,此时秦戈的伤势基本上快好了,也常下地溜达,两个人在花园里碰上了。 “张掌教,我不知道你们在等什么…”秦戈平时不爱跟老刘头话,但对张国忠还是不避讳。 “咱们在明,他在暗,如果他要真来硬拼,我倒是欢迎啊…”张国忠也没辙,虽自己也不想这么耗着,但那个赵昆成不露面,自己有什么办法呢? “这太简单了…”秦戈微笑,“我知道他家的地址…” “别别别…”张国忠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秦先生你忘了他是干什么的?他家没准比后晋那个宝藏还危险,去他家就是找死…” “难道你想进他家的房子?那是谋杀…我的意思是…”秦戈用手比划了一个姿势,“张掌教,明白?” 国忠陷入沉思…让秦戈自己去肯定不行,白天肯定不行,晚上去吧,万一赵昆成回光返照,老刘头一个人能挡的住吗?“这个…得容我回去和师兄商量一下…” 其实,老刘头自己也烦得不行了,七叔是个臭棋篓子,跟他下棋让两个車一个马,能坚持五十步就算赢,就这样,七叔都赢不了老刘头,一天天的穷极无聊,让老刘头也指望这个赵昆成能早出现,是死是活来个痛快。所以,张国忠提出去赵昆成家蹲,老刘头也没反对,反正这个赵昆成已经不行了…… 做就做,此刻张国忠恨不得明天就把香港这破事搞定,拿劳务费回家陪媳妇,所以就在第二天晚上,秦戈张国忠装备妥当,绕道偷偷摸摸的摸到了赵昆成家门外。 赵昆成虽也算个大富翁,但此人好像没有七叔这么铺张,甚至连秦戈都不如,只住在市内的一座两层楼里,外表看上去,怎么都不像趁几个亿的。 为了隐蔽起见,秦戈并没开自己的车,而是让阿光找人租了一辆吉普车,停在了赵昆成家不远处,灭掉车灯,两人开始像公安机关蹲守犯罪嫌疑人一样蹲赵昆成。 此刻七叔家。 老刘头下午睡了个午觉,晚上精神头十足,因为张国忠不在,老刘头干脆就在七叔的屋子里坐着,心想只要扛过这个晚上,你赵昆成回家的时候,就让你回老家! 但老刘头万万没想到,一直是风浪的赵昆成今天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头。大概二更天,老刘头正在七叔屋里打盹,忽然哗啦一声玻璃被风吹碎了。 这可是防弹玻璃,七叔立即吓的浑身哆嗦,“来人呐!”,以阿光为,几名荷枪实弹的保镖立即把七叔围了个严严实实,老刘头拿出罗盘,只见指针嘣嘣乱跳,时不时三百六十度大转圈,看的老刘头即眼熟又心虚,“他娘的…怎么偏偏赶在今天动真格的……?” 第五十四章 雷池 此时窗外,一阵混乱的冲锋枪声,阿光端着枪心翼翼的走到窗口,探出脑袋向下看了看,只见楼门口此刻被射灯照的亮如白昼,外面几名私人警卫已经凑到了一块,端着枪四外察看。 “刘先生…”七叔掏出手绢擦了擦汗,底是意外,还是赵昆成又来找茬了…?” 老刘头盯着罗盘,并没回答,“阿光,带着七爷跟我到楼下…”从上次“八阳阵”集体中降的情况看,茅山术这种对付恶鬼的阵法,对于降术来好像不怎么有效。 听了张国忠上次用“群阳阵”对付赵昆成的经过,这几天来老刘头也一直在琢磨对策,但此刻的情况不必当时,谁也不知道这个赵昆成这些日子一直打闹,搞的究竟是什么名堂。 “他娘的跟我斗?老子出师那会你个娃头还没出世咧!”老刘头一边叨叨,一边随同七叔到了楼下。七叔刚在沙上坐稳,忽然整个宅子的灯光全灭了,几名保镖的心本来就提到了嗓子眼,加上灯忽然一灭,甚至有的人冲着四周就是一梭子子弹,楼上传来一阵阵女佣们的尖叫。 “不要乱!”老刘头大喝,“这不是邪术!电闸被拉了而已!”老刘头把龙鳞攥在手里,深呼吸了一下,“七爷,千万别害怕,虚张声势罢了,他现在没什么能耐了…”其实老刘头这也只是口头上的安慰,并没透露罗盘所显示的实际内容(此时罗盘除了乱跳外,还有转圈的迹象,这和前不久巴山藏宝洞中的某些现象十分吻合,明来者不善)。“大伙看好七爷,我去看一下!”此时,七八个手电已经亮了起来,四处乱照,老刘头顺手从一名保镖手里拿过一个手电,顺着罗盘指示的方向一步步的网前蹭。 “他娘的…怎么会是外面?”老刘头边走边嘟囔,理论上讲,拉电闸的话,这赵昆成应该在屋里,但此刻罗盘却显示这股子邪气在屋外。 “七爷!您家的电闸究竟在哪?”此时老刘头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一看,心里立即一凉,原本的七八束手电光都没有了,七叔和刚才一群保镖竟然全睡着了! “赵昆成!!”老刘头大吼,“是条汉子就出来让老子看个全身!别总是藏者掖着的!”老刘头实在是不耐烦了。 四周还是死一样的寂静。 “他娘的…”老刘头一把拉开大门,现外面的保镖也都躺下了,而屋子的正门门口,却摆着一个大号的旅行箱。 “他娘的除了鼓捣人睡觉,你你他娘还会干啥?”老刘头照着门里嚷嚷了一句,三两步走到了箱子边,“他娘的啥玩意?”看了一眼罗盘,现指针不时开始转圈,按藏宝洞的经验,引起罗盘转圈的东西就应该是这个箱子。 “摆个箱子,难不成想用东西换那个死玉…?”老刘头收起罗盘,抽出匕,心翼翼的豁开了箱子。 此刻,赵昆成家门口。 “秦先生,我有不祥的预感…”张国忠这会一直在盯着罗盘,只见罗盘的指针猛烈的跳动了一下,而后又恢复常态了,按罗盘指针跳动的方向,正是七叔家的方向。 “怎么?”秦戈边盯着赵昆成家门口边问,“你和刘先生有心灵感应?” 张国忠并不知道什么是心灵感应,但却有一种感觉,虽是经常失灵的新罗盘吧,但刚才跳这一下也绝不简单(即使失灵,也没有这么跳的)。按秦戈开车的时间算,这赵昆成家和七叔家的距离至少二十公里以上,此刻罗盘这一下剧烈跳动,肯定是有什么大事生。“秦先生!咱们得回去!”张国忠咬着牙,万一赵昆成没搞定,反倒把师兄搭进去了,回去怎么和大嫂交待? 老刘头心翼翼的用匕尖豁开了皮箱子,“他娘的这是啥?”只见探入皮箱子内部的匕,抽出来后一个劲的往下滴血。 兹拉一声,老刘头把整个皮箱子的面全豁开了,眼前的一幕让老刘头捂着嘴一通干呕,只见这个皮箱子里,装着一具血淋淋的碎尸。 “他娘的…疯了…”老刘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具碎尸,应该是施了“隳降”。道教认为,人死后的第七天,灵魂才会相信自己真的死了,所以在这七天内,冤死者的怨气会停留在尸身上,这种降术就是利用死者新死的尸身施降,七天之内,尸身的怨气要比单纯恶鬼的怨气大得多。 按传中的描述降”应该把死者切成肉片或剁成肉酱,然而此刻皮箱里装的虽然仅为碎尸,可能是赵昆成迫不及待,也可能怕朵成肉馅怨气太重,自己也控制不了,但总而言之,除了“隳降乎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厉害是肯定的。 现在不比后晋那种兵荒马乱、命如草芥的年代,现代社会,施这种法术是犯谋杀罪(大6称故意杀人罪冲罗盘那种的乱跳,这具尸体想必也是被活着分尸的,“幸亏没用手碰…”老刘头暗自庆幸,从破兜子里找出一把香,上立在了皮箱周围,准备给这位倒霉的哥们度一下,怨气经度散去,这个降基本上也就算破了。 就在老刘头把香一根根往箱子四周摆的时候,忽然觉得背后一阵阴风。 一声吼,老刘用尽了吃奶的劲往前一窜跳出了门口,只感觉后背斯拉一下,衣服被划开一道大口子,伸手摸了摸,还好,没见血。 “他娘的刘头一挥手电,只见对面站了一个人,“七爷!?”老刘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从背后挠了自己一爪子的,正是七叔。 此时的七叔,眼神就跟那个席子村的李二壮没什么区别,在手电光下亮闪闪的,哈喇子不断从嘴里流出来。 这下老刘头可傻眼了,心想他娘的这个赵昆成可忒损了,竟然用七叔来对付自己,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那厮自己不行了,竟然又想出了这么个阴招,看来这几天赵昆成的打闹是有用意的,降术可以单施,也可以叠施,先用对自己伤害、折寿少的“呆降”把人弄晕,再在中“呆降”的人身上施厉降,就比直接在正常人身上施厉降要省事的多,而这几天赵昆成不停的在众人身上释“呆降”,人的身体一旦适应了呆降,再中其他厉降也就容易的多。 “他娘的,又被涮了…”老刘头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举起龙鳞往前晃悠了一下,只见七叔并不害怕龙鳞,照样缓缓地哼哼着向老刘头靠近。 “三十六计…”老刘头缓缓后退,“走为上!”老刘头往门口贴了一张活符,转头便跑,七叔根本就不在乎活符,没两步便噌的一下跳到老刘头前面档住了去路,动作跟那个李二壮一样敏捷,哼的一声扑向老刘头。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了,老刘头本以为活符能拖一阵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眼下想躲是来不及了,便想后退一下泄掉这一扑的力量,结果没想到这一扑的力量太大,自己干脆被顺势扑倒,匕也当啷一声掉在了边上。 “哎嗨嗨哟…”七叔噗嗤一声坐到了老刘头身上,险些把个老刘头压冒了泡,只觉得身上像压了一个石头人一样,任自己怎么使劲,上边的七叔纹丝不动。 骑在老刘头肚子上,七叔嘴里的牙和手上的指甲眼瞅着长了一寸来长,双手嘭的一下掐住了老刘头的脖子,黑色的指甲扑哧一下插进了老刘头的肉里。 刘头咬着牙一声闷哼,感觉一阵刺骨的剧痛从脖子向全身蔓延,这一疼,可算是激了老刘头身体的潜质,右手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劲,竟然挣扎着从边上的草丛里摸到了匕。 “我去你娘的…”老刘头臂给劲,把匕一挑,仿佛刺到了七叔的**,只见七叔嗷的一声从老刘头身上跃起,落在了四五米外,老刘头挣扎着爬起来,好在屋外的射灯没有灭,借着射灯的亮看,七叔的脸仿佛是青色的。 “他娘的…”老刘头从随身的布兜子里摸出针灸,一针刺进锁骨一寸多,脖子瞬间不疼了(管联到人体中枢神经的**位,现代的“针灸麻醉”便是利用此类**位实施),晃悠着龙鳞匕掏出铜钱在地上摆起阵来,七叔尝过了龙鳞匕的利害,此刻也不敢靠前了,哼哼着在老刘头旁边徘徊。 毕竟,此刻老刘头是活人,有思维,而七叔没有,绕来绕去,老刘头竟然用铜钱在地上围着七叔摆了一个圈。“你给我死这吧…!”老刘头掏出一张“泄阴符”,啪的一声按在地上,掏出一根鸡喉噗嗤一声钉在上面,把这个铜钱圈的出口封死。 这个铜钱圈叫“锁鬼阵”,俗名“雷池”,是专门用来禁锢恶鬼的方法易》的理论,日属阳,夜属阴,恶鬼是只能在夜间活动的,古人观星时将整个夜空分为二十八个星区,称之为“二十八宿”,其中每宿包含若干个恒星池”的布法,便是在恶鬼周围布上8个铜钱,人为划定一个假的“二十八宿”,铜钱数阳,所以便给恶鬼造成了越“雷池”一步则入“阳境”的假象,这个阵法对恶鬼没有什么伤害,只能起到禁锢的作用,禁锢的时间视恶鬼力量的大与智商的高低而定(恶鬼也不能一智商都没有,冤死者智商相对较高,而惨死者智商普遍偏低,而此刻冲七叔之体的东西明显是惨死之鬼,想必这个“雷池”还是能抵挡一阵的)。 随着“泄阴符”落地,七叔也开始察觉周围不对劲,叫唤着刚想往门的方向蹿,就好比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一样,嗷了一声退了回来,老刘头往后走了两步,这七叔又想扑向老刘头,结果又被挡了回去。 趁着这工夫,老刘头转头来到了客厅(此刻箱中恶鬼已经冲了七叔的体,度也没用了),从阿光的手里拿过一个手电,抄起匕直接在大厅地上刻了起来… 第五十五章 强弩之末 老刘头刻的不是别的,正是一个大号的“泄阴符”,要这茅山的“泄阴符”可真是个好东西,时候打预防针,流行肝炎打肝炎疫苗,流行流感就打流感疫苗,但有一种东西叫“免疫球蛋白”,不管流行啥病,打了都管用。在茅山术中阴符”就好比这个免疫球蛋白,茅山术有云“人为阳,鬼为阴,畜牲于阴阳之间,至阳则灵,至阴则孽。”意思就是“人的属性是阳,而鬼的属性为阴,畜牲的属性介于阴阳之间,如果阳气过重就会成为灵兽,阴气过重则会成为孽兽。”这泄阴符的原理也正在于此,不管你有多厉害,只要你的阴气,恶鬼变野鬼,孽畜变善畜,对付恶鬼畜牲都有效,而眼下对于这种知之甚少的降术,泄阴符无疑是最佳选择。 刻好泄阴符,老刘头把地上睡的口水横流的保镖都拖到了符的轮廓上,而后用匕把那个装碎尸的箱子到了符的中间。不用看也知道,老刘头也要“借阳”。 “隳降破了,看你还有啥招…”老刘头想罢用同前在箱子周围摆了一个七关,把箱子围在中间,从怀里掏出一把朱砂哗啦一下撒在箱子上,扑的一口真阳涎吐在了箱子里的碎尸上(箱子的皮面先前已经被老刘头豁开了),此时只听门外七叔出了一声刺耳的叫声,随后一个黑影噌噌的窜向老刘头,有如闪电。 “给我躺下吧!”老刘头眼珠子里都瞪出血丝了,卯足了劲一匕扎在了箱子中间,噗嗤一下,血浆于不知道哪来的黑水溅了自己一脸,此时七叔忽然听在了离自己仅有一两米的距离上,扑通一下倒地,这回可不是睡觉,只见七叔嘴里扑扑的往外吐起了白沫。 扑通一下,老刘头也坐在了地上,只感觉眼前一阵模糊,用手抹了一下嘴角,在手电光下一照,老刘头心一凉——刚才的真阳涎,颜色是黑的…… 黑血不看则以,这一看,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刚才确实是意志力制胜,老刘头忽然感觉脑袋一晕,视野逐渐模糊了起来,呼吸也渐渐困难。 吱的一声,一两吉普车停在廖家大门口,张国忠秦戈从车上下来,跑进了大厅,只见老刘头和七叔都躺在一个履行箱的边上,嘴里满是白沫。走近旅行箱,张国忠倒是没什么感觉(真仙台的“阗鬼”可比这个恶心多了),只不过秦戈连连干呕,只见一箱子的碎尸,连脑袋都切成了两半,中间插着把匕,黑水溅的四下都是。 “张掌教!”秦戈和张国忠分别抱起七叔和老刘头,“这里生了什么!?” “不知道!想必师兄和赵昆成对着干来着…”张国忠扒开老刘头的眼皮,只见老刘头连眼睛里都沁着黑水。兄!怪我…!”张国忠从包里掏出一块死玉,塞到了老刘头嘴里。 依秦戈的豪迈看,七叔的伤势倒没什么,反倒这老刘头脉象孱弱,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张掌教,我现在去叫医生!”秦戈一把抄起茶几上的电话。 “不用了!秦先生,你先帮我看着周围,万一那个赵昆成来了!就杀了他!”此刻张国忠看到了老刘头脖子上的伤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见两条黑印顺着两个破口一直延伸到了胸口。 “他娘的,这笔账老子豁出命也要跟你算!”张国忠恨的牙根痒痒,绷着一脸青筋用匕挑破了老刘头的七脉,然后用铜钱在他周围摆了起来。 随着张国忠一声大吼,老刘头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水,黑血不断从七脉往外涌,张国忠干脆撕开老刘头的衣服,开始用嘴吸老刘头的伤口以及七脉,忙活了近半个时,七脉的破口终于流出了红色的血,刺啦一声,张国忠把身上的衣服撕成了条,直接给老刘头包上了,此时阿光晃晃悠悠的坐起来了,看见眼前的情景,磕磕巴巴竟然一句整话也没出来。 “阿光先生!”张国忠忙活着给老刘头包扎,“醒的正好,快帮我去弄米来!” 噢,明白!”阿光抬**刚要走,忽然被绊了一跤,低头一看,爷…!?” “阿光先生!七叔没事!麻烦你快去找米!”张国忠心急如焚,虽然老刘头的伤口已经出红血了,但伤口周围的肉还是黑的,明阴毒还没完全排出去。 不一会,阿光手忙脚乱的拿着好几袋子东西过来了,先生…我也…搞不清哪个……是米国忠用匕挨着口袋割了一下,还不错,真有一袋米。 抓出一把米,张国忠站起身拿过茶几上的茶壶,用茶根把米搅和了一下,将就着敷在了老刘头的伤口上。 此时,只听门外的吉普车动的声音,戈和阿光抽出枪直奔门外,只见吉普车轰的一声向前窜去,“站住!”秦戈瞄准吉普车砰砰的开枪,阿光更是来恨的,照着吉普车叮叮当当就是一梭子子弹。 不知道是打中里边的人了,还是枪弹打碎了风挡玻璃阻挡了视线,只见吉普车笔直的朝着房子一处突出的部分撞了过去,哐当一下不动了。 此时张国忠也从屋里跳出来了,抬头一看,二楼七叔的屋子窗户开着,这子摆明了就是冲着这块死玉来的,看屋里的情形,像是想让七叔和老刘头同归于尽。 “出来!”秦戈举着枪,凑到吉普车跟前,一把拽开车门,只见一名白老者靠在驾驶椅上奄奄一息,嘴角不时往外淌黑血。 “赵昆成?”秦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次在廖家祖宅,迷迷糊糊的看见赵昆成,现其已经老的跟自己差不多了,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神志不清时的错觉,而此刻的赵昆成比上次还夸张,看脸上的皱纹,岁数俨然已经和七叔不相上下了。 “哈哈哈哈…”看来这赵昆成的确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嘴里一边淌黑血一边笑,“秦戈…我应该第一个除掉你,如果不是你干扰我杀那子,现在躺着的,应该是廖七…” “你的目的是什么时张国忠已经站到了七叔旁边,恨不得一刀戳死眼前这个老不死的。 “哈哈哈…”赵昆成满脸的不屑,“你们以为…赢了我,就能达到目的?…我知道你们想要的是什么…那是我赵家的东西…你们一辈子别想得到…一辈子别想……一辈子…”赵昆成着着,一口黑血吐了一身,前胸一挺,一命呜呼… 戈气的用手狠狠一砸车门,本以为还有希望的线索,又断了… 两天后… 张国忠被一位姓黄的律师从警局里带了出来,“张先生,你也太傻了!”黄律师擦了一把汗,“他们问什么你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后果会很严重?” “后果?什么后果?”张国忠一脸无辜,“我实话实而已,我又没杀人…脚正不怕鞋歪啊!”张国忠以为香港也实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呢。 “我知道你没杀人!”黄律师哭笑不得,“照你的话再下去,会被送去青山医院的(精神病院)!我跟他们解释你有轻度妄想症,才勉强把你**来,记住啊,以后见到律师之前,一句话都不要!” “律师?”张国忠听过这么个职业,但按自己的理解,律师好像应该在检察院或公安局上班,工作性质大概是在法庭上跟检察院的同志或民警一起审讯罪犯,到香港可真是长见识,原来律师还能站在自己这边…“原来您是律师!?”张国忠就跟见了电影明星一样,“幸会幸会!”黄律师都快哭出来了,费了半天劲,对面这位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干嘛的… 在伊莉莎白医院的一间私人病房中,张国忠见到了刚能下地的七叔和还插着氧气管子的老刘头。 “师兄…”张国忠坐在老刘头床边,眼睛湿润润的,“我对不起你…” “别他娘丧气话!”老刘头斜眼看着张国忠,“那个姓秦的呢?都他娘是他出的馊主意,把它叫来让我骂一顿!”看老刘头这精神头,好像完全不像有必要插氧气管的人。 “他还在警局呢…”七叔凑上来了,“刘先生,真不知道怎么谢你好!”你的事阿光已经和我了… “阿光?”老刘头瞅着七叔,“我救你的时候他还做梦哩!你是不知道啊!当时我……”老刘头指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一通添油加醋,把七叔听的脸都白了,“刘先生!你可是我廖家的恩人啊…”着要给老刘头鞠躬… 由于伤口过于怪异,老刘头又被留院观察了十来天,养的满面红光,又转移到七叔家喝参汤了。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此刻赵昆成已死,七叔也不再有什么顾及了,仅仅10天功夫,祖宅便又被打扫一新,所有的仆人加保镖拖家带口已经又搬回祖宅了。 “师兄,秦先生应该从局子里出来了吧?怎么不见他人影?”张国忠觉得奇怪,这不像是秦戈的作风啊,虽这个人总是神龙见不见尾,但那块死玉里显然还藏着大秘密,他不可能不感兴趣的… “鬼知道…没准上哪喝闷酒去了呗…听那个赵昆成的意思,咱有生之年是看不见和氏璧喽…”老刘头也是一番惋惜,从巴山到香港,费了那么大的劲,还是扑空了。 “张先生,刘先生,老爷请你们过去一下…”二人正聊天,阿光进屋了。 “张先生,你这次,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吧?”七叔最后找张国忠确定,“你挖出来那块东西,不会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七叔,我用脑袋保证…”张国忠微微一笑,“绝对不会有事,您祖宅的风水,在我看来,在香港是数一数二的,绝不会有问题。” “这个是一心意,咱们萍水相逢,你们却舍命相帮,我非常感动!”着,把一张纸塞到了张国忠手里。 张国忠也是一阵激动,心想可算拿到劳务费了,可仔细一看又傻眼了,这是什么? “七叔,这是…”张国忠认得支票,但眼前这张花花绿绿的东西,密密麻麻清一色全是英文,还真没见过。 “张先生,刘先生,你们救了我廖家,现在我的命都是你们给的,我也不知道给你们什么好,那把匕咱们有言在先,我就送给张先生你了,这是一张五千万的渣打银行本票…”(银行本票,是由银行签署的现金兑换票据,不用出示任何证明或办理任何繁琐手续,可直接无条件从银行提取现金。) 五千万!张国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去了趟大巴山,险些全军覆没,才从王子豪那连蒙带吓唬敲竹杠敲出了五百万不到,就觉得这钱已经花不完了,这次等于是一下敲了十个王子豪啊!且不这银行本票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但单就五千万这个数额而言,就算是日元都够本了。 国忠还有不好意思。 “张先生,这是你们应得的,对了,我听刘先生喜欢收集字画,我以前附庸风雅过一阵,也收集了一些,但现在也没心思弄那些了,这东西聊表寸心…”七叔边,边拿出一个讲究得有些夸张的装画轴的纸筒,“这是我从大英博物馆买的,我认识博物馆的一位理事,了半个月好话他们才肯卖给我…”画轴打开,山水磅礴,云淡风高,等七叔将画轴展开到落款,老刘头又笑了,这个名字太熟了……吴道子(唐代著名画家,唐玄宗曾感叹道:李思训数月之功,吴道子一日之迹,皆极其妙),看来正堂的李思训那幅镇宅之宝可以往边上靠靠了… “如果二位不嫌弃…希望能在这里多住几日…”七叔忽然支支吾吾起来,“那个…那个…” “七爷,您放心,我们肯定会帮你找那个什么地契的!”老刘头此刻心情级好,别是找地契,有了这幅吴道子的画,让他再跟赵昆成打一架都行… 七叔一听,脸上立即笑成了一朵花,连声道谢,在七叔眼中,这两位不是人,是神仙,天底下有神仙找不到的东西么? 干就干,两人各带一队人马,从祖宅两边往中间开始找起。 话回来,论降妖除怪,可能两个人还在行,但就找东西而言,张国忠和老刘头跟那群女佣没什么区别,偌大一个廖宅,打着罗盘找“驭鬼桩”尚且要做半个月的打算,找地契这种毫无指向性的东西,岂不是要找到来年过年? 二人正愁,阿光又凑合过来了,“二位,秦先生来了,现在在老爷屋里,有要紧事事找二位…” 第五十六章 秦戈的发现 来到七叔的书房里,只见秦戈正在和七叔喝茶,两人表情怪异,七叔那张大到夸张的写字台上,摆了一大堆照片。 “这是啥?”老刘头拿起一张照片,上面的图形非常清晰,拍的似乎是一张张的地图。 “这是在赵昆成家里找到的。”秦戈表情平静,又拿出一本手写的书,“还有这个…” “你去赵昆成家了?”张国忠哭笑不得,虽然这个人的作风很难让人理解,但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作风却着实值得敬佩,如果生在大6,八成也能捞个全国劳模当当。 “没你们的那么可怕…”秦戈抽着烟斗,“那里是碎尸案的第一现场,警方已经把那里封锁了,警察没什么事,我怕什么?” “警察都封锁了,那你是怎么进去的?”老刘头边看照片边问,“我早就怀疑你子是特务出身,这些照片八成都是你用那个特务专用的微型照相机拍的吧?” “我怎么进去的并不重要…”秦戈站起身,开始在屋里来回溜达,“我怀疑传国玺并不在赵昆成手上!而他的所作所为,和传国玺有很大的关系!” 此言一出,张国忠和老刘头都是一愣,就连七叔也把眼睛睁圆了,“阿戈,你的意思是…传国玺就在这里?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去了赵昆成长大的孤儿院,当时负责照顾他的嬷嬷已经去世了,但从孤儿院的资料里,我查到了一些线索。” 在场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个秦戈的办事效率如此之高,仅仅十来天的工夫,不但从赵昆成家里偷拍了如此之多的照片还偷出本书,而且还去孤儿院查了赵昆成的老底,还要刨去蹲局子的时间… “其实我一开始就怀疑和氏璧并不在赵昆成手上,”秦戈继续道,“他是从孤儿院长大的,怎么可能带着和氏璧进孤儿院呢?再有,从他的档案上看,他进孤儿院的时候一岁都不到,而且没有名字,嬷嬷们通过他身上的一封信得知他父亲姓赵,才给他起了赵昆成这个名字,那信上他父亲可能会回来,如果回来便会捐给孤儿院一笔钱,但此人最后却始终没回来,我猜测此人是死在什么地方了,而且…”秦戈顿了顿。 “而且什么?”七叔耐不住性子了。 “而且,我怀疑,他父亲就是为了这个!”罢秦戈从写字台上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张宣纸上的印记,不是别的,正是八个虫鸟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此刻,张国忠也注意到了这张照片,看来这就是传国玺的印迹。 “唉呀…”老刘头也看着这张照片,因为是黑白的,所以看不出宣纸的成色新旧。“能看一眼印出来的也成了…秦特务,能不能麻烦你再辛苦一趟?把这个原件偷出来?…” “所以我设想,清朝那个赵明川,曾经想把和氏璧出手,但却中了计!但赵明川也不简单,虽然自己中了埋伏,但对方也没沾到什么便宜!”秦戈并不理老刘头,继续分析到,“最简单的设想,就是赵明川在交易的时候遇害,而他自己也早提防了这手,所以害他的人也没有拿到和氏璧!而且我怀疑…” “你的意思是…?”七叔可是人精中的人精,秦戈这话一,脸色立即变了。 “你怀疑什么?”张国忠也没七叔那么敏感,到现在为止还是一头雾水。 “我怀疑赵明川和那个买家,都想杀掉对方,只不过赵明川被对方抢先了一步…”秦戈微微一笑看着七叔。 叔感叹,“不愧是阿戈…不愧是阿戈啊!”七叔站起身,慢慢在屋子里走了起来,“当年我爷爷是去做一笔大生意,没想到回到家时还好好的,当天晚上就死了,阿戈,你所指的买方,就是我爷爷吧!” “原来是这样…”张国忠此事恍然大悟,怪不得廖家祖宅会埋着一块死玉,原来这是那个赵明川的东西,看来这个东西可能也是施过降的,但好像把廖七的爷爷折腾死之后就失效了。 “现在看来…”秦戈眯着眼睛又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赵家后代肯定知道这个东西藏在哪,但没有那块玉,连他们自己都进不去!赵昆成的父亲可能就是吃的这个亏!所以赵昆成拼了命不要,也想得到这个东西,本来他想用一些诡异的招数,不伤不病就把玉拿了,但咱们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秦戈想了想,表情及不自然,“七叔,请恕我直言…” “阿戈,有话就,现在咱们是一家人!”七叔倒是不见外。 “拿玉只不过是赵昆成的目的之一…搞垮廖家,才是他的真正目的!或者七叔您…” 叔拍了拍秦戈的肩膀,心这个秦戈可真够得上福尔摩斯了,“当年,我爷爷有一笔大生意,白银五百万两,良田五百顷,那可是我廖家的全部家当啊,结果后来没做成,人还没了想到,就是为了这东西!” “所以赵昆成认为,廖家今天的产业,本应该是他赵家的…”秦戈继续分析,听的张国忠和老刘头都瞪大了眼珠子。 “照你这么…”老刘头用手捻着山羊胡,眼珠子乱转,“咱们现在得了这块玉,岂不是渔翁得利了?那和氏璧传国玺,岂不是近在眼前?” “先不要高兴太早…”秦戈的表情又恢复了凝重,“你们知道这是哪吗?” 老刘头从秦戈手中接过照片,现也是一长山体的地图,在山的中间有一座建筑,画的很粗糙,仿佛是座庙。刘头摇摇头。 “后晋的藏宝图,我爷爷和父亲找了两代,我爷爷在巴山生活了二十年,才最终确定位置,这张图上标的地方,如果没有新的线索,恐怕很难找到。”秦戈抽了口烟,皱起眉头。 张国忠此刻也没词了,真是按倒葫芦瓢又起,为什么每一条线索,都走不远呢? “这件事可以交给我调查…张掌教,刘先生,你们可以先帮七叔的忙,我这次回来,主要是把这些东西带给你们,希望你们能从中找到新的线索。”罢,秦戈又递给张国忠一本手写的古书,“这是在赵昆成家保险柜里找到的,想必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我看不懂,可惜我没有找到当时赵昆成父亲送他去孤儿院时留给他的信,而当时的嬷嬷也已经去世了,如果有那封信在,我相信应该能找到更多线索…” “连人家保险柜都撬啦?”老刘头瞪大眼珠子,“我秦爷,你到底是研究玉石的,还是研究拧门撬锁的啊?…” “保险柜是警察撬开的,我只不过是从警察手里借来看看而已…”老刘头这么一,秦戈脸上也有挂不住了。 晚上,张国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因为这本书太怪异了,有篆字有殄文,而且前后文字驴唇不对马嘴,跟老刘头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个子午卯酉,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书上可能是一种密码或暗语,本来想全用殄文来写,但写书的人对殄文掌握也不全面,所以只能用殄文用篆字了。但这个猜测实际吗?既然汉字间的语句都驴唇不对马嘴,那么这种本就已经很没边的暗语,用得着这么费劲殄文吗? 胡思乱想了一会,张国忠困劲上来了,这两天却是也够累,基本上兼职了半个长工,整天低头猫腰窜床底爬屋的,刚一闭眼立即睡着,一觉闷到了天亮。 “国忠,我有个辙,但得冒险…”老刘头一早就找到张国忠的房间,好像又有了什么大现,“国忠,你看这样行不行…” “什么……?”张国忠一愣,“师兄,你疯了吧?弄不好会出事的…” “没事,我年轻时又不是没弄过…”老刘头一脸坏笑,右跟张国忠嘀咕了几句,然后哈哈哈一通笑,都快岔气了。张国忠一听也乐了,“师兄,你这招…损了吧?” “没事…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廖爷他祖上也不是什么好鸟,国忠啊,就这么定了…我去预备材料,你去跟七爷打声招呼,咱明天就出!” 老刘头刚出去,阿光又进来了,“张先生先生又来了,在老爷屋里等你呢…” 嘿,张国忠郁闷了,这个秦戈有什么话不能一次完,非得三天两头兴师动众呢? 到了七叔的书房,只见秦戈一脸的春风,仿佛中了彩票一样。 “张先生,你那里可有进展?”秦戈如沐春风却又面带诡异。 时还没有进展,那本书,我们也看不懂,惭愧…”当着七叔的面,张国忠也有不好意思,“秦先生,你那边,莫非有什么新线索?” “当然有!”秦戈胸有成竹,“陈督察是我的好朋友,也是七叔的朋友,我这里有警方的第一手资料。” “警方的资料?”张国忠有些奇怪,那个赵昆成满脑子的邪门歪道,警察能调查出什么资料来? “今天早上,陈督察给我打电话,他们从赵昆成家找到了一本地图,经过指纹鉴定,有一页,是指纹最多最杂乱的,证明是他经常翻阅的!还有,他们从航空公司调出了赵昆成曾经先后七次坐飞机前往内地的记录!而且…”秦戈抽了口烟,“而且他坐飞机去的地方,和地图上的那页,标的都是一个地方!” “哪里!?”张国忠也是一阵兴奋,没想到自己和师兄拼了命跟着赵昆成硬碰硬,这最后的突破口却是警察找到的…… 第五十七章 顿足六道 按照警方提供的线索,赵昆成去过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都北京。 看着陈督察私下里给秦戈的照片,张国忠现,那页赵昆成反复翻的地图,是一本内地的河北省交通图。(地图上北京、天津、河北是印在一起的) “秦先生…”张国忠立即从兴奋中冷静过来,“河北一带是燕山山脉…” “那又怎样?”秦戈不以为然。 “在整个燕山山脉找这个地方…”张国忠拿起那张山体地图的照片,“也是大海捞针啊…” “张掌教…”秦戈凑近,“这是一处寺庙。也就是,咱们只需找有寺庙的地方…”秦戈顿了顿,“如果赵昆成飞去的是北京,我认为,地图上标的地方应该就是八大刹!(现在北京的八大处公园)” “秦先生,我觉得…咱们应该从长计议…”张国忠对秦戈这种执著是很无奈的,想拒绝吧,毕竟最先收了人家的钱,最后却没有拿到和氏璧,有过意不去,不拒绝吧,就凭这张三笔两笔勾出来的图,就算确定在北京八大刹,找上一年也很正常,看图上的曲折径,肯定不代表人工修的山路(线路七扭八歪,在每个转弯海画了圈圈杠杠),而像是为躲避某种东西而必需遵从的路线,或者这干脆就是某种阵法或局术的破解之法,如果没有参照物,甚至根本无从找起。 “秦先生,我觉得我们应该暂时把七叔的事先办完…然后去北京,一心一意搞这件事…”张国忠边边看七叔,只见七叔眼珠子瞪的大大的,一个劲的头,对,张先生的有道理!一心不可二用!一心不可二用!…” “我先去北京,张掌教如果你帮完七叔的忙,希望能尽快与我汇合…”秦戈看样子已经迫不及待了,掏出本子一通翻,而后用笔抄了一行地址递给张国忠,“这是我内地的一位朋友,到了北京你直接找这个地址,就能找到我…” 张国忠接过纸条,只见上书:北京东四十条库司胡同宽。“四十条…怎么这么多条啊?”张国忠从来没去过北京,觉得北京古代起地名的人真是懒的可以,四十条…?想必也有三十九条吧…… 秦戈匆匆告辞,只剩张国忠一个人在屋子里,按刚才老刘头的注意,张国忠实在很不好和七叔开口。“七叔…关于您祖宅的地契问题,我和我师兄想了个好办法…” 请讲!”七叔立即来了精神,脸上立即笑成了一朵花,实话,最近廖氏企业被赵昆成抢走了很多大客户,近一年间,关于七叔家闹鬼以及七叔本人惹上邪煞的传言,在社会上传的沸沸扬扬,公司诸多高层人员一个接一个提出辞职,七叔手下一些工厂甚至已经被迫关闭了,而且廖氏企业在银行的信誉也在降低,很多银行已经对廖氏企业偿还能力产生了质疑,而这些地契,无疑能成为从银行贷款筹措资金的最好筹码纪末0世纪出,人们还没有房地产的概念,土地价值相对有限,但到了0世纪80年代,这些土地的价值比起当初,已然上扬了几十甚至上百倍),对于七叔及廖氏企业的复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七叔,你听我…事情是这样的…地契这种东西,一无阴气,二无怨气,三无煞气,所以,我们也不好找,按您这个宅子的规模以及您手头上的人手,少得找一年,而且房子肯定要被破坏的面目全非…”张国忠低着头,不敢用正眼看七叔。 “嗯嗯,我何尝不知道啊!别一年,我已经找了足足十年!”七叔无奈,“有时候真想干脆就拆了这房子,那东西就是几张纸,能藏到哪去呢…?” “是啊七叔,所以我们想出一个好办法…一两天…就能找到地契,而且…不破坏房子…”张国忠边咽唾沫边嗑巴道。 “张先生,别卖关子了!需要我协助什么尽管!”七叔握住张国忠的手,仿佛地契已经就在眼前了。 “是这样的…七叔,你看,这个地契本身很难找,现在这个方法很好找,你咱们占了很大的便宜对吧…”张国忠快崩溃了,七叔信佛,又是个很传统的老人,自己的想法一旦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刺激到他。 “张先生…不不!张掌教…”听秦戈这么叫,七叔一兴奋也改了口了,虽七叔并不知道所谓的掌教,掌的到底是哪个教,“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罢从抽屉里拿出支票就要写。 “七叔会了…”张国忠赶忙拦住七叔,“实际上,我们想招回您爷爷的魂魄…让他上我师兄的身,出藏地契的地方…” 这招魂上身之术,香港也有,大多是由女性(就是所谓的巫婆,大6民间多称“姑姑姑”)施术,招死去的亲朋之魂魄上身,此术奇特之处在于,巫婆并没见过死者生前的样子,但招到其魂魄后,“姑姑”的声音与形态举止会变得与死者一样,甚至死者是男性都如此,然而并不是每个魂魄都能被招到,如果死去时间过久或埋葬地过远,招魂便会失败。七叔自己也找人试过,希望通过招魂之术亲自询问爷爷,但招魂的姑姑七叔爷爷的魂魄此刻不在阴间,或已投胎转世,或被束被禁,总之就是招不到。 “张掌教,这个方法我已经试过,但那位我爷爷的魂魄不在阴间…怎么?你们有什么别的办法?”虽是种很普通的方法,冲张国忠这一通支支吾吾,七叔也觉得有些奇怪。 “是的,招不到是正常的,所以我才来和您商量…”张国忠咽了口唾沫,“这两天,根据秦先生提供的这些照片,我们推测您的爷爷是中‘囚降’而死…”张国忠开始细致的为七叔解释“囚降”。 “囚降”又叫“花身降”,在降术中被归为“死降”之列,是施降者以生身性命为代价下的恶降,若有人中得此降,施降者会比中降的人死的还快,但中降者三个时辰内如不破降,则亦会爆毙,此后中降者更要承受一种比死亡更恐怖十倍的痛苦——其魂魄不能离开他的尸身,用句佛教术语就是顿足六道(所谓六道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恶鬼道狱道”,顿足六道,俗了就是“在六道中停止轮回,永远停留在人道与恶鬼道之间”。) 道教认为,人死后七天,灵魂便会相信自己死了,而中了囚降的人,其灵魂永远都会认为自己还活着,会继续留在自己死去的身体中,传还会像活人一样有各种感觉,会眼巴巴的看着亲人把自己埋进土里,会感受自己的身体一的腐烂,被虫鼠践踏啃噬,直至成为白骨,永远都不可能离开降”也就是宋末洛有昌创立的“降教降属于“禁术”,即便是降术最鼎盛的元朝,也没几个人会。 张国忠拼命的渲染中囚降的人死后是多么的痛苦,七叔听的直起鸡皮疙瘩,教……你真的认为…我爷爷是被那种法术害死的?当时的医生诊断可是心脏衰竭啊…” “是真的,七叔,你要相信我…所以…”铺垫铺的差不多了,张国忠觉得也该进正题了,凑合到七叔嘴边,“所以,一为了救您祖上于水火,二为找到祖上藏的地契,我们认为,得开馆破降、启尸招魂…” 这句话一出口,七叔脑袋翁了一声,直挺挺的坐在了椅子上。 “您别激动!您别激动!”张国忠也心虚,香港人最讲究这套祖宗礼仪,挖自家祖坟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教…”七叔也不知道什么好了,“你能…让我考虑一下么?”此刻七叔内心的矛盾简直太大了,实在的,刚才听张国忠忽悠了半天,虽半信半疑,但人死了之后怎么会事,毕竟只有死者自己知道,虽解除爷爷死后的痛苦,在目的性上占一分量,但不论怎么,都是找地契的理由在先,如果为了几份地契,就把自家祖坟刨了,大逆不道不,自己这把年纪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以何脸面见祖宗啊! “那您慢慢想,我先出去了…”囚降只对一个人有效,且非常好破,这张国忠倒是不担心,关键问题就在于七叔是否应允。 第二天一早,张国忠跟老刘头象征性的带着一帮工人挨着屋的找,忽然阿光来了,“张先生、刘先生,老爷请你们去一下…” “张掌教…你确定我爷爷…真的是中了那种恶毒的法术吗?”七叔皱眉道。 “七爷…俗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没等张国忠话,老刘头先搭茬了,顺手从随身的布兜子里掏出一张照片,“七爷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七爷接过照片,只见一个弯弯曲曲的黑线画在纸上,中间好像有麻麻扎扎的,老刘头打开了写字台上的台灯,顺手递过去一个放大镜,七叔接过放大镜仔细一看,这条弯弯曲曲的黑线,竟然是由一些密密麻麻的字构成的,由于照片大有限,所以具体是什么字看不太清了。 “这就是那种法术?”七叔问道。 是这个,您再看这个…”张国忠递上祖宅中挖出的死玉,用手指指了一下侧面边沿上的一串很不明显的印记。 “真的一抹一样…”七叔感叹道,用放大镜一看,这是一串从没见过的文字(殄文),“二位真是神人啊…赵昆成他…是否也会这种妖术?” “不知道…应该不会。即使会,好像没有这个东西,他也没法弄。”张国忠接茬道,“否则咱们之间很可能已经有人不在了…” “那好!”七叔握起拳头一砸桌子,也管不了什么孝道不孝道、礼数不礼数了,“阿光!准备车…!” 七叔家的祖坟,在一个山的半山坡上,顺着公路,有一条人工修缮的水渠,具七叔介绍,祖上尚未迹的时候,便埋在这座山上,后来到了自己的爷爷一代便开始大兴土木、修渠铺路,而自己的父亲,干脆将这座山整个买了下来,以便进一步折腾。 张国忠一听不禁暗自感叹,这地方虽先天风水一般,但经过大量的人工的修缮和改造,其风水已经非常不错,这种开山凿渠的浩大工程,可能也只有七叔这种级富豪搞的起钱人啊… ———————————————— 此篇现已由原标题“顿出六道”更为“顿足六道”,感谢百度贴吧上一位不知名的朋友为我指正错误,险些写出笑话,感谢了。 此外,希望大家常光顾百度贴吧“茅山后裔吧”, 1 我也会常去灌水的,再次对一直支持鼓励我的朋友们声谢谢! 第五十八章 启尸招魂 七叔爷爷的墓,是一个大号的石冢,两米高的汉白玉石碑,刻着其生前的一些所谓的丰功伟绩,张国忠大概略了一眼,全是一些光宗耀祖之类的马屁话。 阿光一身黑装,很恭敬的递上三炷香,此时先到一步的鼓乐队和诵经队已经等了半天了,有人端上香炉,七叔拿着香声叨咕了半天,把香插到了香炉中,然后砖头离去,此时阿光一摆手,鼓乐齐鸣,和尚开始唱经。 张国忠也傻了,不知道这七叔到底咋想的,这次来毕竟是挖坟,又不是过忌日,这兴师动众的是干什么啊?“七叔,等会我们会帮您祖上度的,这么多人看着,阳气太重,不利于招魂啊…” 叔也恍然大悟,到阿光耳根子底下了几句,阿光头离去,不一会,鼓乐队和诵经队被请走了,只剩下十多名工人。要有钱就是不一样,就连挖坟,用的都是现代化的装备,本来张国忠还想,如此一座巨大的石冢,怎么没一天也挖不开,结果没想到,叮叮当当的机器作业,没过两个时,就挖到棺材了。 工人们从坟里抬出棺材,已经近百年了,但由于风水绝佳且用料考究,这口棺材基本上还算完好。用撬棍敲开棺材,一具并未完全腐烂的尸体呈现在众人眼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具尸体虽腐烂严重,但却并不臭,甚至,一臭味都没有,只是呛鼻的腥,从死者身上的衣着看,下葬的时候应该是清末,尸骨虽蓄短,但穿的却是传统的清朝服饰。 把尸骨打量了一番,张国忠和老刘头的注意力立即集中到了尸骨的面部表情上,只见还残留着些许皮肉的脑袋测到了一边,嘴夸张的张开,脸上表情痛苦扭曲。 “没错了,就是囚降。”张国忠猫腰仔细观察了一下尸骨的面部,进一步肯定到,按理人死了之后,会有专门的人给死者换上寿衣(民间称为“穿装故”)并整理遗容,尤其是七叔爷爷这样的富贵人家,决不可能让死者保持着这幅表情下葬,而且还把头侧到一边。 “太狠了…看来传言是真的…”不懂的人倒没什么感觉,而像老刘头这样的内行,却真切的从中感觉到了这种恶降的恐怖,“他死了以后…是有知觉的…” “您的话,系什么意系?”阿光此刻也是好奇心十足,人死了后,还有知觉,这岂不是前后矛盾? “人的魂魄离开身体后,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张国忠解释到,“而且人死后魂魄离体,不论尸身遭到什么样的破坏,都跟魂魄没有关系了。但魂魄不离体的话,就有时间观念!七叔的祖上下葬已经快一百年了,也就是,相当于把一个活人放到棺材里,让他在这种环境中活着过上一百年!”张国忠直起身子,也是感觉脖颈子冒寒气,“不仅如此,在这一百年中,他还要承受身体慢慢腐烂的痛苦…!” “您系,他的灵魂像咱们一样,对身体的破坏,系有感觉的?”阿光将信将疑,“难道现在也系如此么?” 此刻老刘头蹲下,仔细看了看,“这头就是咱们开棺的时候侧过来的…” “您什么?”阿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即猫腰仔细观察倘若是刚死的尸身,诈尸还算有可能,而此刻棺材中已经是一副枯骨了,怎么可能自己动?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也把阿光看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见尸骨后脑勺部分的颜色俨然和脸侧面不一样,显然是刚翻过来的,不知道是开棺时震荡所致,还是真像老刘头的那样。 “阿光,你回避一下…”老刘头开始从布兜子里一件一件的往外掏家伙,“等会招到你们太老爷的魂魄,国忠会去通知你们。” 此事,张国忠从包里拿出凿子,开始在棺材壁上凿眼,这棺材虽是好材料,但毕竟埋了近百年,凿起来并不费什么力气,也就十来分钟,九个酒瓶嘴粗细的洞凿好了。 而老刘头则用香在棺材周围插了一圈,而故意留了个缺口,之后用礞石的粉末在尸骨上稀疏的撒了一层,而后再棺材周围摆了一圈柳树枝,最后张国忠后退了几步,只见老刘头用一根香插在了刚才那圈香的缺口上,此时只见一股风从棺材里往外吹,烟雾同时往四外飞散了一下,立即又恢复了正常。 这是茅山术中对付尸变的阵法寐阵”,所谓净寐,并不是让人睡觉,而是有“让死者入土为安”的含义,茅山术认为,死者诈尸,是因为身体三魂七魄没走干净,用这个阵法可以将体内残留的魂魄完全冲出身体,张国忠刻的九个洞闶”,传诈尸,大多是由于死者死的不甘心从而心存怨气所致,而这“阴闶”,就是专门用来释放亡魂怨气的。而囚降是一次性的降术,对中降者之外的人并没有什么伤害,而中了降之后,也非常好破,“净寐阵”便足矣。 老刘头掏出罗盘一看,“成了,国忠你去叫七叔,我来招…”罢,老刘头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桃木剑(如非恶鬼,用龙鳞便直接吓跑了…),用礞石在地上撒了薄薄一层(此为“迮道”,《茅山术志为阴,阴亦可迮之,意思是,鬼魂是属阴的,也可以以阴气“强迫”他。) 不一会,七叔在阿光的搀扶下住着拐棍一步一挪的过来了,只见老刘头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鼻涕眼泪一大把,捶胸扑地甚是凄惨。 七叔见状,也是将信将疑,,一摆手示意阿光退后,自己走到老刘头跟前,用粤语问了一句,没想到,老刘头一答腔,竟然也是粤语,而且声音也变了。没几句,两个人竟然报在一块大哭起来。至此,张国忠一颗心放下,倘若挖开棺材,魂魄也没招来,那可真不晓得要怎么和七叔交待了。 “七叔…您快正事,这个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张国忠掐着时间,约么有一分钟了。 七叔此事恍然大悟,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刘头跟前,颤颤巍巍磕了个头,叽里呱啦又了一通,老刘头一听,用衣服抹了一把眼泪,叽里呱啦一通比划,七叔听罢鼻涕眼泪一大把,又磕了好几个头。这时,忽然老刘头两眼一翻,立即变得横眉立目,叽里呱啦又是一通,七叔连连头,但这几句张国忠听着却差笑出来,最后这几句虽然也是粤语,但声音却已经变回老刘头了。 又过了两分钟,老刘头两眼一翻,躺倒在地,七叔赶忙命人扶起老刘头,阿光则一溜烟跑没影了,正在张国忠架着老刘头往车上走的时候,迎面正碰上几个人抬着一口大的了标的大棺材走过来,后面跟的是刚才的鼓乐队和诵经僧侣。 “有钱啊…”张国忠再次感叹,连挖坟都讲究如此兴师动众的一条龙作业,眼前这个棺材,恐怕少没个几万块也下不来,但此刻,张国忠还是低估七叔的实力了,眼前这口新棺材,几万块钱也就买油漆… 在车上等了大概三四个钟头,法式做完了墓又重新封好了,七叔颤颤悠悠的被阿光扶上车,第一件事便是握住了张国忠的手,“张掌教,不不…张恩人,刘恩人,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是我廖七出得起!” “不用不用,我们已经收过您的钱了,这是早答应过您的事…”张国忠也挺不好意思,七老八十的老大爷跟自己头哈腰的,始终觉得不自在。 回到了廖家祖宅,按七叔的指,在一间地下室的地下三尺,张国忠带着人挖到了一个密封的铜箱子,锯开后,只见里面厚厚一打字纸,中文的、英文的、还有日文的,七叔可乐了,一张张的翻阅着这一打子地契,东京、吉隆坡、马尼拉、九龙、大阪…“现在廖氏集团的全部产业,也不过如此!”七叔兴奋道,“我爷爷有个遗愿,希望你们二位能帮我完成。” …”张国忠一愣,莫非那个死鬼还想得寸进尺? “希望二位能够再收下我五千万。这是我爷爷的遗愿,请二位务必答应我!”七叔此刻虽然一脸严肃,但仍旧掩盖不住皮肤深处透露出的兴奋。 这话一出,张国忠差笑出来,这话哪是什么他爷爷的遗愿,刚才在廖家祖坟,他爷爷在老刘头身上刚完地契的下落,就让老刘头请走了,后面的所谓的遗愿,全是老刘头自己的,虽这老刘头凑合着也能拽几句粤语,但声音却变回来了,只不过当时七叔过于进入状态了,没听出来而已… “我会立即给银行打电话!”七叔很严肃,“这笔钱,二位务必收下!我爷爷才好瞑目……” 钱,当然是好东西,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张国忠也没想到这次来香港,会有这么大的收获,原打算再挣个百八十万,回天津重修通天观,然后做生意什么的,没想到,现在自己的财富,已然和那个王子豪有一拼了… 休整了几天后,阿光帮张国忠和老刘头将银行本票兑为现金后与其余五千万直接汇到了张国忠和老刘头在国内的账户里(钱款汇出没几天,七叔遍接到了银行的电话,搞的七叔也很头大,因为内地金融部门要了解这比钱的用途,最后七叔只能信口胡编了一个“委托投资”息事宁人),并且订好了飞北京的飞机票。机场上,七叔不惜亲自给二人送行,“两位是我廖家的恩人,以后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廖七,只要我廖七能办到…” 北京,东四… “请问,宋先生在吗?”张国忠和老刘头在被黑出租东绕西绕讹走六十多块钱后,终于找到了这个所谓的“东四十条库司胡同9号”。 “谁呀?”开门的是一个伙子,看长相最多高中没毕业。“我爸出门了,你们找他什么事?” 第五十九章 雾灵鬼影 伙子把老刘头和张国忠让进院里,这时一个中年妇女从屋里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两个人,“二位是不是张先生和刘先生啊?”看来这个宋宽临走时肯定跟家里交代过。 “正是,不知道宋先生和秦先生…”两人跟着妇女走进屋里,现这宋宽好像也不是省油的灯,乱七八糟的宝贝比老刘头家里的物件不差。 “他和秦教授去王老那了,这两天,天天出去,也不知道是去哪,但晚上肯定会回来,二位先坐坐吧。”张国忠得知,这位宋宽先生,是中科院测绘局的专家,宋宽的祖上,便是鼎鼎大名的明代科学家宋应星(《天工开物》的作者),且家中有族谱可寻,刚才的伙子名叫宋磊,是宋宽的儿子,此外宋宽还有一个女儿正在美国斯坦福大学念书。 “中科院测绘局?”老刘头倒是头一次听这么个机构。 是我先生的工作单位,珠穆朗玛峰的高度,就是他们测的。”女士搭腔道,“这次秦先生拿来一张古代地图的照片,我先生也拿不准,所以这两天除了跑郊区之外,就是去王老家。” “王老,是谁?”张国忠对秦戈这复杂的关系网可是一无所知。 是我先生的启蒙老师,是中国地理学会的专家,现在退休了。”女士看样子也是名门出身,举止谈吐有大家闺秀的气质,“磊磊,快给客人倒茶啊…” 晚上,秦戈和一个中年男子开门进屋,正好赶上张国忠在院里站马步。 位想必就是张国忠张掌教吧!”中年男子上下大量张国忠,“张掌教,久仰久仰!你的事迹,秦教授已经跟我过了。这位就是刘凤岩前辈吧?如雷贯耳啊!” “如雷贯耳?”老刘头也对宋宽的话很是意外。 “春山行旅图,是您的收藏吧?”宋宽好像是个内行,“我师傅经常提到您,听您过两天会来我家,还希望我能介绍您二老认识!” “你好,你是…宋专家?”张国忠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中科院的神仙。 “什么专家不专家的,一介草民而已…”宋宽倒是挺谦虚,“二位来得正好,今天我们有了重大突破!”几人进到屋里,宋宽从一个大号专用背包里取出一幅巨大的地图摊开在桌子上。 “二位请看,这是根据燕山山脉的卫星照片绘制的山脉走向图。”宋宽道,“整个燕山山脉,包括北京范围内的西山、八达岭、香山,都在这里,但我们没现有与古图吻合的地方,仅有两个相似的地方,已经被我和秦教授排除了。” 看着这张让人眼花缭乱的地图,张国忠真是长了见识了,看来科学这东西,确实是不服不行。 “这些日子,王老核对了整个燕山山脉的卫星地图,提出了一个假设。”秦戈道,“王老认为,赵昆成这张图上标的地方,应该在雾灵山。” “雾灵山?”老刘头看着宋宽,“这种手绘的地图和这种卫星照片有天壤之别,你师傅,真的能确定么?” “其实,这也只是一种假设,但王老师确实从中找到了吻合的特征,刘前辈,您看,这里…还有这里…”宋宽拿出古图照片的照排放大版,逐一指给老刘头,“这里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如果不是雾灵山,那么在这里…还有这里…也有吻合,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这里…” 众人合计,由宋宽负责筹集装备,定于两天后赶往雾灵山。 两天后,四人包了一辆皇冠出租车赶往河北省兴隆县,这辆老皇冠据还是以前国宾车队淘汰下来的礼宾车,坐上去感觉比张国义开的那辆伏尔加舒服多了。司机姓吴,大兴人,挺实在,谈好包一礼拜的车才要四百块钱,比前两天张国忠和老刘头坐的那辆黑出租强多了。 河北,兴隆县。 找了一家旅社下后,几个人经旅社老板娘介绍,找了个向导,叫李瑞雪,是个车老板,现在靠卖山货为生,个子不高,但挺壮实,人也比较实在,听带几个人进一趟山就有二百块钱赚,干脆连山货也不卖了,直接把大车赶到了旅社院里,催张国忠一行人赶紧出。 雾灵山脚下。 雾灵山是燕山主峰,海拔此时还不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大部分野山尚未开,除了有一些山民踩出来的山路外,基本上没什么正经的路。上到半山腰,张国忠手搭凉棚往四周看了一眼,“宋先生,这里怎么可能有庙呢?” “是啊,俺在这山里长起来的,也没听过山上有庙。”李瑞雪也跟着搭茬。 “张掌教,你别着急,现在距离咱们的目的地还有一天的山路,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宋宽对于自己师傅的猜测倒是蛮有信心的。 大概又走了两个钟头,几个人来到了一片稍微平整的石涯子上,此时天色已晚,几人准备在此就地扎营。 “再往前就是龙潭,俺们山里人一般也很少进去。”李瑞雪道,“你们要找那个地方,就在龙潭里边,具体哪俺也不太清楚,咱得一块找。” “李师傅,你确定从来没在山里见过有庙?”张国忠疑惑道。 “没有,这是野山,有庙,也得有和尚不是?俺们几个身子骨都不错,爬这一天的山都累得紧,你这和尚要是住山里,咋出来?吃啥?”李瑞雪一个劲的分析,“还有,那个图上的地方,依俺看,不是山,是水…” 怎么可能建在水里?”秦戈也坐过来了。 “俺不是了没庙吗?”李瑞雪盘腿坐下,把地图放在脚底下,从包里拿出烧饼和咸菜,大口开吃,“图上这个地方,俺要没认错的话,应该是勺子岭,就在前面,明天晌午就能到,你看这两个道,从勺子岭这通上去,这不是路,是水,底下是白龙潭,这两条道叫白龙沟,都是水,谁见过哪家和尚把庙修的水里的?” “你不是,不太清楚么?”老刘头话,“你咋就那么肯定?” “俺再不清楚,也比你们没去过强吧?”李瑞雪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俺现是在不怎么进山了,但俺从在山里长起来的!这玩意俺可还记着讷…!不过…”李瑞雪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 “不过什么?”老刘头追问。 “这山里传闹鬼啊,俺一表兄,时候跟俺叔上山挖药材,看见三个老和尚在龙潭里站着,吓得够呛,跟俺叔,俺叔啥也没看见,但俺那个表兄就是看着那仨和尚冲着他笑,后来俺叔也觉得邪,药都没挖就回来了,不知道跟你们那个庙,有啥联系…” “和尚?在湖里?”张国忠若有所思……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李瑞雪对秦戈这个睡袋可是太感兴趣了,“这玩意…忒好了…秦大哥,哪买的,方便给俺捎一个不?”“找到地方,这个就送你…!”秦戈也痛快,反正这东西要带回去也挺麻烦的。秦大哥你这句话,明俺不吃饭也得帮着你们找!”李瑞雪美的够呛,恨么现在就把秦戈请出来自己躺进去。 众人刚入睡,忽然又被龙潭里边一声刺耳的尖鸣弄醒了,李瑞雪和宋宽没啥感觉,张国忠老刘头和秦戈三人可是出了一头的冷汗,这一声不是别的,正是在巴山藏宝洞里听见过的“殁瞋”,就是以前有没做干净的法式,邪物又死灰复燃所出的声音。 “张掌教!”秦戈急匆匆从睡袋里爬出来,一把抻出军用匕,“这个声音,好像是…” 此时宋宽见状也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四下张望,只见四周一团漆黑,什么都没有。 “子时…”张国忠看了看天空,把匕抻了出来,“怎么咱们一来就有事?李师傅,山里以前有过这种声音吗?” 此时李瑞雪已经吓成一瘫泥了,听老人,这是阎王爷吹喇叭,这声一出,就是阎王爷要收人里准得死人…咱快吧…” “老人就知道?”张国忠一边看四周,一边凑合到李瑞雪旁边,“有老人听见过?” 光老人…上次…俺村里几个人来山里采药…就听见这声…”李瑞雪不停的大口喝酒壮胆,“四个人跑回来一个…没过三天…浑身烂死了…” 张国忠掏出手电,仔细看了看地图,现自己离怪线还有相当的距离,“这个可能不是那个赵明川布的…有可能是赵昆成…大家不用怕,那家伙没多大油水…!”其实张国忠这么,也只是给大伙壮胆,毕竟赵昆成已经被自己和老刘头扳倒了。 “那是什么!?”宋宽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不由得后退了好几步,一下撞在了老刘头的身上。 顺着宋宽的手,几束手电光往龙潭方向望去,只见大概三四十米外的树下有一白影,手电光一照,嗖的一下又没了。 “那里好像有东西…”张国忠道,“师兄,你在这保护大伙,我过去看看…”张国忠背起包,朝着不远处的大树走去。 第六十章 十八冥丁 这棵大树距离露营的地并不是很远,但路非常难走,张国忠拿着手电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到大树底下,刚举起手电想查找树干,忽然感觉背后一阵阴风,仿佛有什么东西飘过去了。 国忠抽出匕猛然回头,现没什么人,而不远处的几束手电光还是跟刚才一样照着自己。 记得当年师傅跟自己交待过,所谓“荒山无***,行人自掌灯。灯燃无忌处,灯熄莫再行。”意思就是,荒山野岭并不像城镇一样***通明山中的)行人本身就是一盏***,(所谓人身三盏灯,左右肩头各一盏,头一盏,人猛然回头的话,不论从哪边回头,左右肩头的灯都会相应灭一盏,便会导致人体阳气减弱,尤其是在子时之后,此时天地间阴气正重,如果冒然回头,便会吹灭左肩或右肩的灯,灯灭后即便是童子,也更容易着道)当灯亮着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赶路,而灯熄灭之后,就不要再走了(也有“就休想再走了”的含义)。想到这里,张国忠心里猜测了一个大概其,这似有似无的恶鬼,似乎是当年老赵家布下的障眼法,其真正目的,显然是想先让人们自己灭掉身上的一盏灯,着道是,再往深处更容易中降才是真。 登上树根,张国忠现有一个不大不的树洞,用手电一照,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 “莫非…”张国忠伸手进树洞一摸,感觉*一个球状的东西,再往下摸,心里忽然一紧,圆弧的下面,是两个洞,再往下是一排的锯齿,明明是一个人的头骨。张国忠用两个指头抠住两个洞,用力往外一拽,只听树洞中啪嚓一声,一个头骨被拽了出来,卡在了树洞口。 打起手电,张国忠掏出罗盘,现罗盘指针不时轻微抖动,好像不是什么厉害东西。顺着罗盘所指的方向,张国忠又走到了差不多一百米外的另一棵树的树下,仅仅两三匕,便又在树下挖到了一具人骨,埋的相当浅,也就盖了一层浮土。 “莫非…十八冥丁?”张国忠用匕在地上大概描绘了一下附近的地势,现这龙潭外边空间相对狭窄,再往深处走,再往两边的山壁越来越开阔,应该是一个漏斗形的地势,“漏斗口”则正对着自己露营的石崖子,按茅山术的法,石崖子所处的地方是“虎口”,就是白天的阳气与夜间阴气的集中区。 “师兄,诸位,明天暂时不要进龙潭!”张国忠回到露营地,边话,边用礞石的粉末在露营地前面摆起了一个巨大的尖头(这个尖头叫“分阴戟”,如果在煞气或阴气集中的地方呆久了,人容易受其影响,轻则产生幻觉,重则丧失理智阴戟”的作用便是分流这些阴气或煞气,最大限度避免阴气或煞气对人体产生影响),“咱们就在这里不要动,也不要睡觉!” “为什么?”秦戈不解,“莫非那老赵家在这弄了什么机关?” “里面有古怪…”张国忠道,“我怀疑是布了十八冥钉,现在我和宋专家的灯都破了,进龙潭的话,一旦咱们触某种机关,很容易中降!” “十八冥丁,是什么?”宋宽惊魂未定,当年随中日尼联合登山队去登珠峰时候,也曾碰到过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所谓自然现象,一些队友顷刻间丧失理智或死于非命的景象仍历历在目,没想到现在在内地,也有这些东西。 “十八冥丁,是从众阁的十八脉演化而来的…”老刘头开始为大伙解释起所谓的“十八冥丁”。在古代众阁教的葬地阵中,有一种未成文的山葬阵法,叫十八脉,是一种以猴子、猩猩等灵兽为祀物的灵阵,在盛行开山为墓的唐代颇为流行,其原理,是以异术为主、机关为副,异术侵闯陵者之身,机关护陵椁之固龙阵”一样,整个十八脉,也要分成十八个脉眼,同护墓主安宁,但这种以动物为主的葬地阵法最大的缺就是有效期短,多则百年,少则十数年,即告失效。然而在当时龙阵”所需的巨大花费,并非每位官贵都能承受得起,所以这种成本低廉的“十八脉”在中低级官员与实力一般的地方贵族中还是很受欢迎的,即便其有效期很短。 然而,此种阵法像“錾龙阵”一样,并无定数,到鼠犬、大到虎豹,甚至是活人,都可为之脉眼。所以到了唐朝后期,有一些见利忘义的能人干脆开始尝试用童子来代替灵兽,以此加强阵法的威力,并延长有效期限,用童子布的“十八脉”,便是所谓的“十八冥丁”,由于此种做法有违天道,所以自“十八冥丁”诞生之日起,便被众阁历代掌教所明令禁止使用,甚至连“十八脉”也一起被禁止了,这也是此种阵法在《众阁真言》中未有正式记载的原因,但在利益的驱使下,仍然有一些叛教者在民间以此阵法造墓营冢,并私下将这种缺德阵法记录成册且代代相传,直至唐末。 “刘前辈果然博学…”宋宽对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显然很感兴趣,掌教所的灯灭了,又是什么意思?”当张国忠把“灭灯”的前因后果了一遍后,宋宽脸上的汗也下来了,“照你的话,如果中了法术,会有什么后果?” “就像刚才李师傅所的,来四个回去一个,三天后全身烂死…”张国忠此刻已经摆完了“分阴戟”,想找李瑞雪进一步问问那个烂死的人当时是什么状况,好估计一下用的什么降,研究作战对策,可当自己回到露营地后,忽然现不对劲。 “李师傅!?李师傅人呢?”张国忠现李瑞雪此刻并不在营地,在座几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拿起手电四处乱找,只见到出是乱七八糟的石头和植被,顺着几个人上来时的路照下去,在手电光的范围内也是不见人影。 “怪了,刚才还在这!李瑞雪!!李师傅!”几个人扯着脖子喊了好几声,周围一动静都没有。 “会不会是这子害怕,自己跑了?”老刘头用手电照着山沟子里道。 “不可能,呆在这人多,再害怕也比自己一个人跑踏实…”张国忠道,“我在周围找找,大家呆在这不要动…!”罢张国忠便想顺着上来时的道往下找。刚下了十几米,只听龙潭深处又是一声刺耳的“殁瞋”紧接着便是老刘头的半声喊,面的就硬是没喊出来,便又没动静了,等张国忠回头,现连营地的手电光也没了。 国忠赶忙往回爬,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觉得自己脚脖子被一双手嘭的一下拽住了,一下就连张国忠也吓的喊了出来,右手一把抓出了匕,回身一看,原来是李瑞雪。 声!”李瑞雪的声音像耗子一样,趴在草坑子里一个劲的释义张国忠躺下。 “李师傅?你怎么在这?”张国忠看了看李瑞雪的眼睛,不像是着了道的。 “张大哥,别过去…阎王爷在上边呢…咱们快逃跑吧…”李瑞雪都快哭了,“阎王爷吹喇叭来收人了,不跑,就是个死啊…刚才我看见阎王爷的车马队了,吓死我了,快跑吧…” “李师傅国忠关掉手电,慢慢趴到李瑞雪旁边,“什么车马队?你看见什么了?” “你们在那…话的时候,我就找了个旮旯想…想方便方便,结果,就在旁边那块大石头后面,一大排的吊…吊死鬼,吓得我一跟头就栽下来了…”李瑞雪吓的磕磕巴巴连句整话都不出来了,时我嘴里不出话来,本来还以为自己死了呢,现在没死…哎哟吓…吓死我了…” “你在这呆着别动…拿上这个…”张国忠把一张活符递给李瑞雪,“这张符要是冒烟,你就喊我…” “喊你…要是阎王爷听…听见咋办?” “阎王爷想找你,还用得着听你自己喊啊?”张国忠抽出匕,开始心翼翼的往上爬,本来对于上面四个人的安全,张国忠并不是很着急,因为按凭刚才罗盘的反应,上边的东西应当仅属障眼法的范畴,不会对老刘头他们三人的生命构成威胁,那赵昆成不过那两把刷子,活人都栽了,几年前布的东西,怎么可能让师兄吭都没吭一声就撂倒?但后来一听李瑞雪看见了什么阎王爷车马队,让张国忠也顿觉心理没底,只恨自己趁天亮没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的山势,从刚才“虎口”的地势看,这块石崖子地形确实比较特别,万一隐藏了什么能影响罗盘的东西,谁又知道呢? 正在往上爬的时候,张国忠耳朵里忽然传来隐隐的歌声,声音时尖时低,像是和尚唱经,但仔细一听又不像,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哼哼的什么内容,只觉得后背直起鸡皮疙瘩,而且越往上爬,听的就越真。 就在张国忠在原地站住,想仔细听听这歌声唱的是什么、声音从哪来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脚脖子嘭的一下又被人攥住了。 “李师傅,我不是让你呆在原地别动么…”张国忠很是不耐烦的一回头,头根唰的一下全竖起来了… 第六十一章 敲门砖 张国忠回身用手电一晃,只见背后站了个人,准确的,是站了个东西。 只见这东西最多有三尺来高,看轮廓像个人,但只有上半身,有胳膊但没有腿,整个前半面裹着厚厚的烂树叶子,头上有些许骨头从树叶子的缝里露出来,刚才的歌声仿佛就是这个东西出来的。 张国忠用手电这一晃,歌声忽然停了,只见这个东西用手抓着张国忠的脚脖子,浑身上下忽然不断的抖动,烂树叶子也稀里哗啦的响了起来。 “我去你娘的…”张国忠刷拉一匕,把抓着自己脚脖子的手就给削断了,之后反手一匕,直冲着这东西的脖子就是一刀,只感觉匕像切在了豆腐上,基本上没什么阻力,对面这东西的脑袋咚隆一下便被削了下来,顺着路向山下滚去,剩下了一个黑不溜秋的腔子。 “怎么山里还有地魔?”张国忠暗自寻思,看对面这东西没什么抵抗,飞起一脚把这个没头的身子踹出一丈多远。 地魔,是一种在农村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妖怪,传是只有三尺高的人,浑身溃烂,会唱歌,谁要是听见地魔的歌声后一回头,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一命呜呼。但实际上,地魔是一种特殊环境下形成的怨尸,且必须有畜牲借此怨体休仙才可成形,真正的地魔只靠尸气伤人,如果仅仅听见其唱歌的话,外对人的生理是不会产生伤害的。 按茅山术的理论,地魔的出现,需要很特殊或者很巧合的条件,先,死者必须是死于生人之手;其次,死者尸身必须埋在阴气及盛的地方例如聚阴池,在这种地方,死者怨气不能散,也便不能投胎;再其次,死者的尸身必须在死后被破坏,从而造成怨气加重(例如山体滑坡、植物根茎生长等因素所造成的尸身破坏);最后,埋葬尸体的地方附近,还要有休仙畜牲借此怨体。 在自然界中,即便是乱葬岗的怨尸,变成地魔的可能性尚且微乎其微,千里亦不能出一,怎么这荒山野岭的,会有这东西? 张国忠正琢磨着,忽然注意到了地下掉的几个黑乎乎的东西,低头捡起来一看,是佛珠,显然是刚才用匕削掉地魔脑袋的时候掉的,再用手电仔细一照,其他地方还有。 “和尚!”张国忠大脑快思考起来,眼前这个地魔,显然是和尚的尸身变的… 布“十八冥丁”需要童子…此刻的地魔尚”的尸身… “原来是这样…!”张国忠恍然大悟,心中不觉一阵兴奋,当初这个赵明川,肯定是假借建庙的名义,把一群和尚骗上了山,然后将其一并害死,并做成了护卫藏宝地的“十八冥丁”,所以,山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庙,那图上标记的庙,很可能就是藏传国玺的地方! “虽任何古籍中都没有详细记载‘十八冥丁’的破法,但大自然仿佛已经把这个阵给破了两脉…”张国忠暗自琢磨,“当年害死和尚的时候,赵明川很可能把和尚们的尸身都浅埋在了树下(茅山术云:荫者阴也,有木则无阳。树下有树荫,太阳是照不到的,阳气弱,就会聚集阴气。)或者什么其他聚阴的地方,但后来经历了近百年的岁月,当年尸身旁边的一颗树,干脆已经把当初葬于荫下的尸骨长进了树洞里…… 而此刻,和尚地魔的出现(很可能是由于山体滑坡将尸身破坏,恰巧周围有修仙的畜牲,所以形成了地魔),证明又一脉眼已破…,看来这赵明川的手段比他老祖宗赵三格差的太远了,仅仅几十年,十八冥丁就只剩十六个了。倘若这剩下的十六个脉眼,再有几个半路出家的**,那么这个所谓的十八冥丁,应该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张国忠握紧匕,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露营的石崖子上。 “师兄!?秦先生!?”张国忠现老刘头、秦戈和宋宽三个人正四脚朝天的躺在石崖子上,二目圆睁,眼里刷刷的往下流黑水,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这他娘…”走到近前一摸脉,张国忠现几个人脉搏还算正常,但是一不眨眼,二不话,好像丢了魂一样,眼睛里瞳孔已经消失了,在手电的强光下,整个黑眼珠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球。 环视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阎王爷车马队,“十八冥丁…今天老子让你变成十八废物!”张国忠把匕插在腰里,一把背起了老刘头,顺着刚才的路向李瑞雪藏身的那个草坑走去……众人都着了道的时候,李瑞雪毕竟没事,这证明那里似乎是比较安全的。 “哎哟,张大哥,这是…咋啦?”,李瑞雪此刻已经吓尿裤子了,但碍于自己没有任何照明工具,所幸也没敢挪窝。 “李师傅,你给我帮个忙…”张国忠把老刘头呈型放在草丛里,“你用手扒着他的眼皮,千万别让他把眼闭上!”张国忠边嘱咐李瑞雪,边拿出一把香上,围着老刘头脑袋的轮廓插一圈,自己则站到一尺以外,用铜钱摆了个人形。 随着张国忠一声大吼,老刘头刷的一下坐了起来。“啊呀…”老刘头伸懒腰道,“刚才咋了?” “师兄,上面确实是十八冥丁,但好像已经被破了不少…我现在去救他们…”罢张国忠抄起匕准备回石崖子救人。 来!”老刘头一把抓住张国忠衣服,“那上面兴许就是脉眼,你过去找死啊!” “你们都着了道,就我没事,”张国忠分辨道,“也许我这家伙式厉害(问天匕)…你在底下先看好李师傅…”罢张国忠又爬上了石崖子,分两趟背回了秦戈和宋宽。 “怪了…”等秦戈和宋宽醒后,老刘头也琢磨起来了,“为啥,就你子没啥事,而我们老哥几个都中了招了…?”此时张国忠得知,当自己离开石崖子去找李瑞雪时,老刘头三人不约而同的感觉看见眼前一片白,继而失去记忆,直到被背下石崖子,破了降后才恢复意识。 “容我想想…师兄国忠忽然想起,那块七叔家挖出的死玉一直装在自己包里,“我明白了,我身上带着那块死玉!所以没事!这很可能是一块敲门砖!” “敲门砖?”老刘头一皱眉…… 敲门砖是古代“并葬法”的一种介质。在古代,相当部分的夫妻不能同终,从而诞生了复杂墓局中的“敲门砖”卒入殿,后卒续缘”的钥匙。自汉代伊始,一些贵族、官宦阶级,往往在生前,就已经为自己建好了坟墓,且设置好了复杂的墓葬阵法或防盗墓局,如果自己死了而妻妾未死,便会留给生前宠爱的妻妾一块“敲门砖”,以此让这些妻妾能够在死后顺利的与自己并葬,而不触动那些邪门歪道的阵局。换句话,这所谓的“敲门砖”,就是那些复杂阵局的“后门”。 “怪不得赵昆成那老子死活想把这东西弄去…”老刘头道,“原来他也不会破这个十八冥丁…” “那石崖子,可能是陷阱!”张国忠道,“按山路路程算,那个石崖子正好是爬一天山路所能走到的地方,正好在晚上安营扎寨!所以‘十八冥丁’可能就布那个石崖子在周围!但按地势看,那里即是‘虎口’,又是进入藏宝地的必经之路!” “所以‘十八冥丁’的脉眼就在石崖子上,但凡有敢在那过夜的,来一个,死一个!”老刘头接茬道,“手头上没有那块敲门砖,本事再大也得认栽!” 怀疑赵明川当年,很可能想把七叔的爷爷也引到这个地方,就算他自己死不了,赵明川也会补上一刀,但七叔的爷爷并没上当,反而把他杀了…”张国忠继续分析,“如果七叔的爷爷像这群和尚一样,被骗到这里,恐怕也没有现在的廖家…” “这么…现在…我们…只能有一个人进去?”秦戈仿佛听出了一些门道。 “没错…”老刘头道,“国忠带着敲门砖先进去,应该不会有事!我会赶在明天天亮之前,想办法破了这个十八冥丁,争取让大伙都进去…” “为什么要在天亮之前?”宋宽道,“天亮之后不是更清楚么?” “天要是亮了,保准你们找不着地方…”老刘头眯缝着眼道,“若是留了敲门砖的地方,只可夜入,不可昼闯,否则轻则迷途,重则性命不保!要是白天也能找到地方,这么多年了早该让人挖了对不?…” “大家保重!”张国忠把死玉揣在怀里,从老刘头的包裹里拿了一大堆该拿的材料,把手电也换上了新电池,“要是一切顺利的话,明天早晨我就会回来,到时候一切见分晓!”罢,打开手电,径直往石崖子爬去…… “咱们不要动,呆在原地!”老刘头留在现场指挥,一本正经,“所有人听我的,别私自行事!咱们出一偏差,国忠就有危险!”罢,老刘头掏出罗盘,开始在地上大概画起周围的地形。 “刘大哥!”此时李瑞雪又凑上来了,“把张大哥叫回来吧…咱们还是…回去吧!” “你要是现在回去,可以给你二百块钱,你要不回,给你四百,我做主了!”老刘头也懒得抬眼看他,边在地下画图,边应付。 “刘大哥不是钱不钱的事,俺家里有老婆孩子呢!”李瑞雪磕磕巴巴道,“俺打在山里长起来的,看这些乱七八糟看惯了,也不咋太怕今天忒邪了…” “有啥邪的?”老刘头抬了一下眼,“你要不愿意留着,我现在给你钱你自己回去…” “刘大哥看那边…”李瑞雪哆哩哆嗦指着山的一边,“天边出邪云必见血光啊刘大哥…,咱们弟兄有缘,就算我自己回去,也不能看着大家伙把…把命搭上啊不是…刘大哥…刘大爷还是回去吧…” “邪云?”老刘头顺着李瑞雪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黑灯瞎火的,哪来的邪云?”…… —————————————————————————————— 朋友们,本章是本书公众版“正篇”的最后一章号开始,《茅山后裔》正篇正式进入段,希望各位书友多多支持! 另,本人在此声明,《茅山后裔》外篇“将门虎子”为永久公众版,正篇进入将门虎子”会继续免费更新,供大家解闷! 最后:“不可思议社区”《茅山后裔》讨论区正式开放,网址: * 不可思议网: 是一个专门探讨天下奇闻怪事、灵异或自然现象的网站,推荐有兴趣的朋友去看看~~ 第六十二章 瓶子 不看则已,这一看,确实把老刘头吓出一身汗,顺着李瑞雪手指的方向,一线灰绿色的云团飘向天边,借着月光显得格外别扭。在民间这种绿色的云团曾一度被人们认为是“地震云”,传在唐山大地震前几个时,有一些郊县的农民就看见天边飘着这种绿色的云彩,但在茅山术中,此云名为“血舌喉”,确是血光之灾的前兆。 “你怎么不早!?”老刘头也顾不得画图了,三步两步窜上了石崖子,“国忠!!回来!国忠!!!”一手电照下去,黑漆漆的一片,不见张国忠的身影。 刘头一跺脚,恨自己心不细,未观天象,但此时前方就是十八冥丁的脉眼,没有那块死玉作“敲门砖”,自己也不敢硬闯,只能咬着牙退到了刚才的草从。 “秦爷…,这个给你…”老刘头非常,非常,非常不情愿的把自己淘汰的“斩铁”匕递给秦戈,“现在开始,你们几位千万不要离开草地,秦爷,你拿着这个,看见邪门歪道一律当草人砍…还有这个,每人一张…”老刘头又给每个人分了活符、五心符各一张,然后用匕在地上画起了图。 老刘头这次在地上画的符,和往常不一样,先用匕剔槽,而后以朱砂撒进去(此符名曰“阴阳符”,俗称“两界符”,原理与前文提到的“雷池”相似。但正好反着,恶鬼牲畜会把符内错认为是白天,轻易不敢进入),待符画完后,秦戈、宋宽、李瑞雪三人完全被乱七八糟的朱砂图案围了起来。 “别出来…我等会回来……秦爷,这里……交给你了!”老刘头撇着嘴,第一次跟秦戈抱了个拳。 按古代的,“敲门砖”这东西,往往都下过特殊的符咒,有双刃剑的效果。既能保平安,又能挑怨气。之所以刚才有事,就是因为这个“敲门砖”,而之所以张国忠没事,也是因为“敲门砖”,此刻张国忠虽然安全进去了,但是否能够安全出来还是个未知数,大多数“敲门砖”只管“敲门”,不管“送客”,拿了宝贝之后,敲门砖可能失效,此时如果十八冥丁未破,张国忠很可能连尸都找不到。 秦戈注视着这位从来没有恭维过自己的老战友,微笑着一头,从腰里拔出枪递给宋宽,“阿宽,这个,你拿着…”宋宽接过枪,熟练的打开保险,对这四外瞄了瞄。 们会是真枪吧……!?”此刻的李瑞雪只觉的两腿软,普通一下瘫在地上,心里暗道倒霉,这群祖宗,不但到处招神惹鬼,身上还带着枪,自己这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跟这帮爷爷凑在一起,当初要是早知道这样,别给钱,就算给金元宝也不来啊…… 其实对破这个所谓的十八冥丁,老刘头心里也没底(连赵昆成,老赵家自己的嫡传子孙都不知道怎么破,老刘头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因为一来此阵无定数,死者的死法不同,埋葬地不同,破解方法就不同,二来而此刻正是凌晨,四周一片漆黑,看山体走向也是不可能,所以也只能凭借罗盘走一步看一步了… 带着死玉,张国忠高一脚低一脚得走了也不知道多久,终于顺着道进了龙潭。 “这都哪对哪啊,他娘就…”张国忠用手电照着四周,试图将地形和地图上标的对上号,但此刻两旁的山壁正像自己先前估计的那样,越来越宽,手电的照亮范围已经渐渐不够了…… 骂着骂着,张国忠忽然感觉脚底下忽然被什么东西一绊,扑通一声摔了个大马趴,手电一下子摔出了老远。 “日他娘!摆阵还不够,还他娘的整绊马索……!”张国忠骂骂咧咧的用手一摸脚底下,感觉绊自己的东西疙里疙瘩一大片,或者见棱见角,或者软软囔囔,好像还有金属的东西。 “你娘的…”张国忠胆子虽是坟地里练出来得,但此时此刻也不免一身冷汗,因为眼下这个东西越摸越象一具枯骨。 “这位大哥,我要是能活着回来,再给你度吧…”张国忠往前摸了两步黑,拣起手电,往回照了一下,顿时汗毛根都立了起来,刚才绊倒自己的是一具枯骨没错,但这具枯骨死象也太邪了,显然是死前中了什么东西,只见死者右手从肋骨间插进左胸的心脏的位置,指关节直接从左后背插出,而左手则是从肋骨的底部直接竖直向上穿过胸腔,关节一直捅到下巴。 “祖师爷保佑…”张国忠咽了口唾沫,凑到枯骨的近前,只见枯骨身上还有一些残留的布絮,但大部分衣冠已经伏侍殆尽,看不出是什么年代得人。其腰间别了一把比匕稍长的短剑,枯骨处不远,还有另一个头骨,但看骨骼的腐蚀程度,其死亡年代显然比这幅枯骨要久远不少,从头颅下面的胫骨的切面看,像是被利刃一刀斩断的,然而在头颅的周围,却没有尸身。 “难道…这是赵昆成的父亲?”从腰间的短剑看,眼前这幅枯骨显然也是个行家里手,这让张国忠不得不联想到了把儿子扔在孤儿院,自己一去不复返的赵昆成的父亲,但如果他真是赵昆成的父亲,为什么要硬闯十八冥丁?难道他不知道敲门砖这回事?或者有其他原因让他胸有成竹,但行至此处却遇到了没算计到的玩意?再或者,莫非这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同行,误闯了十八冥丁? 蒙着一脑袋的雾水,张国忠把枯骨掀到一边,现其身子下边有个早已腐蚀得不成样子的皮兜子,打开皮兜子,只见里面装了一堆密封玻璃瓶,接着手电光,张国忠在一阵干呕中很快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就是赵昆成的父亲!因为这些玻璃瓶中放的不是别的,全是人的眼睛手指或内脏,都泡在一种粘糊糊的液体中,张国忠数了数,一共四个瓶子,随时隔多年,但这些瓶子密封甚好,内部的脏器连带那些半透明的液体看上去都没有变质,如此恶心的东西,想必也只有“赵氏降术”才用得到…… “他娘的活该…”张国忠把这些密封的玻璃瓶扔在一边,啪嚓一脚揣碎了枯骨,“度就免了,呆会老子回来给你安排个永不生的法事…”罢,顺手将其腰间的短剑扯了下来,别在了自己腰间,这短剑虽在此刻没有功夫鉴定,但应该也是一等一得古货,没准比问天还好也不定呢…… 打起手电,张国忠继续擦着黑往里走,此时亦可从山缝里斜着长出来的大树挡住了去路,属下传来了潺潺的溪水声。 对照着地图,张国中放抚摸到门道了,按李瑞雪的法,如果图上的两条线不是路而是水的话,那么要钱的这条溪水,肯定就是两条白龙沟的其中一条,再往前看,应该还有一条溪,地图上所谓的庙,就应该在两条溪的中间,只要顺着溪水往上游走,就能找到那个所谓的庙,也就是最可能藏着和氏璧传国玉玺的地方。 挽起裤腿,张国中糖入了溪水。知觉的冰冷刺骨,刚走没两步,忽然前脚一空,扑通一下整个人再到了水里。 原来这条溪虽看上去并不怎么宽,但也绝对没有张国忠想象中的那么浅,不是挽*裤腿就能趟过去的,等落水后张国忠才现此溪至少有两米宽,且水下的暗流也比较湍急。由于冷水的忽然刺激,张国中不但呛了一大口水,最要命的,连手电也沉到溪底了,深山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没有手电是不行的,虽溪水冰冷刺骨,张国忠还是咬着牙一个猛子扎到了溪底,去捞手电。 溪水很清澈,借着手电的光,张国中在水中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忽然觉得溪底手电掉落的地方,也就是那棵山缝里长出的大树的树冠正下方,十分特别,明显要比溪流的其他地方宽出许多,且由人工修缮的痕迹,就连溪底也比其他地方平整,最怪的,就是溪底平坦区域的中央,有一个用石头搭成的台子,看石头的外表粗糙程度,明显是从岸上搬下来的,好像是用来固定什么东西的,而且看石头的大,和溪四壁的人工痕迹也显然不属于同一次工程所造。 浮上水面换了口气后,张国中又一次扎进了溪底,用手搬起了压在市台子最上面的石头,用手电一照,顿时糊涂了。市台子里固定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个瓶子,和赵昆成父亲的那个皮兜子里装着的瓶子一样,瓶子里黄乎乎的不知道装的哪个器官。 上了岸,张国忠满脑袋的问号,这个赵昆成的老爹到底想干什么?是想来取宝贝,还是给他老子加固城防?往溪水底下放个瓶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包里还有好几个一样的瓶子,跟这个藏宝地,或者跟镇宝的十八冥丁,到底有什么联系?那个没身子的头颅是怎么回事?他的死,又跟这些破瓶子有什么关系?… 第六十三章 观音像 “他娘的瓶子……”拧干了衣服,张国忠拼命的琢磨,现在看来,那些瓶子绝不单单是“施降用品”那么简单,很可能和整个十八冥丁的破解有很大关系,赵昆成的老爹身为赵氏传人,不可能不知道十八冥丁的威力,如果此人在没拿到“敲门砖”的情况下,敢只身独闯,明其至少在理论上已经找到了十八冥丁的破解的方法,只不过在实际操作时出了差错而已。而此时,自己手头上的这个所谓的“敲门砖”,在拿到传国玺后还管不管用仍是个未知数,眼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破掉十八冥丁,以绝后患,而事到如今,唯一的线索只有那些恶心人的瓶子。 穿上湿漉漉的衣服,张国忠决定再回赵昆成老爹的尸身处走一趟,仔细检查一下那些瓶子。 与此同时,龙潭外。 拿着罗盘,老刘头找到一棵参天大树,指针的跳动仿佛就是因此而起。 这十八冥丁,并未在名门正派的文献中记载过,仅有一些民间杂册的手抄本传于现世,且不同的杂册描述得也不一样,什么的都有。起初,对罗盘的过于依赖,让老刘头也没把这十八冥丁放在眼里,看罗盘指针的摆动,充其量和三五十年的修仙畜牲差不多,但刚才自己与泰戈,宋宽同时中降的一幕让老刘头不得不加了十二万分心。 扒开腐烂的落叶,老刘头现,大树的根伸到此处,便被人为的砍断了,断根之外的地面,其平整程度和周围土地有很大地不同,显然被动过。 “就是这了……”老刘头摘下背包,取出一块死玉,心翼翼的摆在了断裂的树根前,之后用匕轻轻的在土上挖了起来。按老刘头的想法,这十八冥丁应该和“八仙局”有类似的地方,最可行的破解方法便是化解怨气,先让恶鬼成野鬼,再度进轮回。故此,应该先摆一个“地火阵(这是一种以赤硝为原料的阵法,本来成本很高,民间也很难弄到这种东西,但宋宽可是中科院的专家,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地质所的同志要来了一大瓶子,按份量算足有一斤多,足够十几次地火阵的。)”先把恶鬼逼入死玉,然后以桃木盒装起死玉,在远离脉眼的地方造一个“鬼冢(和衣冠冢一样,鬼冢葬的并不是死者的尸身,而是魂魄)“,如果恶鬼怨气太重,就直接布七关困之,再以符经反复泄其怨气,最多一个时辰也应该成野鬼了。而当魂魄度完毕进入轮回以后,桃木盒子和死玉还可以再利用。 想的是挺天衣无缝的,但实际情况却让老刘头出冒出了一脑袋的雾水。 没几下,便碰到了一个*的东西,埋地很浅,看来这就是十八冥丁中的脉眼(”冥丁“的尸身),深挖了几下,老刘头现自己挖到的是腿骨,便掉过头来,算好了长度开始挖另一面,可这匕刚往地上一扎,便砰的一下碰到了什么硬东西,埋藏的深度比腿部浅了不是一半。 “怪了……莫非这人是斜着埋的?而且还他娘地有陪葬?”老刘头也不知道下面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听声音不象是人的骨骼,倒象是陶瓷或玻璃器皿。 “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剥掉烂树叶子,老刘头现这是个玻璃瓶子。映着手电光往瓶子里一看,里面裹的仿佛是一个人耳朵。 就在老刘头看的时候,忽然感觉迎面一阵阴风,刮的很不自然。 刘头也是一个激灵,用手电往前一照,啥都没有。但眼睛的余光仿佛看到瓶子里的耳朵自己动了一下。这一下可把老刘头吓坏了,赶紧又把瓶子埋了回去。 “他娘的,不碰你这邪门行子了……先布我的阵再……”老刘头刚想往下挖,忽然又觉得不对劲,按理,赵明川应该生活在清末民国初的年代,那个年代,应该没有这种密封性良好的玻璃瓶,那么这个脉眼旁边的玻璃瓶很可能是后人放进去的……? 想到这里,老刘头和张国忠一样,立即联想到了赵昆成和他那个一去不反的爹。但是……如果按泰戈的分析,赵昆成和他老爹都没拿到传国玺,既然没拿到东西,放这个东西干什么用?此刻老刘头站了起来,没敢再继续挖,“或者他们已经拿到了传国玺,十八冥丁已破?不对呀,刚才老哥仨连吭都没吭一声就被摞倒了,明这个十八冥丁还是余威尚存的,而且,如果赵昆成已经拿到了传国玺,还拼了老命拿那个敲门砖干嘛……”老刘头越想越乱,这个凭空蹦出的瓶子,好象让当初所有顺理成章的假设又开始前后矛盾了。 看着罗盘上蹦蹦跳跳的指针,老刘头只能硬着头皮开一次慧眼了,虽然不大擅长,但此刻别无他法。 盘腿坐在地下,闭上眼睛,老刘头不断的深呼吸以求平心静气,少过了二十多分钟,坐的老刘头腿都麻了,这慧眼才勉勉强强的开开,此时只见一团暗灰色的雾气集中在刚才埋瓶子的位置,而埋尸身的位置并没有什么异常,看来问题就是出现在瓶子上,而那些灰雾并不象是一般恶鬼恶降,而象是一种修仙的畜牲所出的气息。 “难道是畜降?”睁开眼睛,老刘头再次剥去了瓶子上面的浮土…… 捡起了刚才的瓶子,拿出罗盘凑到瓶子眼前,现罗盘有一微弱的反应。但稍微离远一,指针的反应都会消失,好象不是什么厉害的玩意,或者,不经过降师施术,根本就没什么害处。 在枯骨周围找了半天,张国忠并没有什么新的现,索性把这四个瓶子也装进了包里,赵昆成的父亲带着的东西,不准真能*作用呢…… 熟悉了路线,张国忠干脆装起了罗盘,快步返回了白龙沟,“他娘的,还得再下水……”张国忠很不情愿的二次游过水沟,从对岸顺着白龙沟向上游走去。 约么走了半个来时,张国忠抬头看了看星象,掏出罗盘,对照着宋宽根据古图照片精确定位的山体地图,把那个范围确定在了三十米左右见方的一片区域,打起手电大概一照,百分之百的野山窝子,没有任何人工修筑的痕迹,除了一棵半大不大的树外,全是荒草和乱石头,唯独这棵树显得鹤立鸡群。 来到树下,张国忠确定这是一棵枣树,以前在农村,不少社员都在自家院子里种。 “枣树?”张国忠感到很是奇怪,枣树长得慢,以眼前这棵枣树的粗细,少也得有个五六十年的树龄,这么多年的开花结果,树下竟然没长出一个树苗,明枣树的种子在这里根本就不可能天然芽,而且更奇怪的是,这棵枣树怎么看怎么象以前社员院子里种的家养品种,不象是山里的野生品种。 “莫非……”张国忠在树下仔细的找了起来,此刻对于这棵枣树唯一的合理猜测解释,便是由赵明川或者赵昆成的父亲所栽,其目的很有可能就是藏宝地的坐标。 果然,在离树五六步远的地方,张国忠很快注意到了一块大石头,从外观看,体积不,但张国忠用手搬着一较劲,竟然能挪动,看来石头内部已经被凿空了。 搬开石头,只见一个直径不到一米的黑窟窿,仿佛一口井竖直通了下去,用手电照了照,下面仿佛还有水,扔下一个石头,张国忠听了听声音,好象并不是很深。 从包里掏出绳子拴在枣树的树干上,张国忠把匕叼在嘴里,顺着绳子缓缓地下了窟窿。 洞内的水仅到膝盖。两脚着了地,张国忠用手电照了下四周,现这原来并不是一个人工的洞**,而是类似于巴山藏宝洞那样的半天然,半人工洞**,洞**面积不是很大,也就三十多平米,洞壁三面是天然的,一面则由人工修凿,在人工修凿的洞壁中央,是一尊借着岩石的天然凸起雕刻的观世音菩萨坐像,大跟真人差不多,但与庙里供奉的观世音象却不大一样:这尊观世音像手中拿的并不是玉瓶,而是一个玉盒。 “莫非是这个?”张简单观察了一下石洞,现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绳子系在了腰里,心翼翼的走向玉盒…… 此刻,龙潭外。 老刘头正琢磨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连串清脆的枪响。 “坏了!”老刘头也顾不得琢磨了,好歹收拾了一下东西三步并两步开始往回狂奔,刚跑没多久,便看见两束手电光从不远处摇摇晃晃的迎面而来。 “秦爷……!是你吗?”老刘头大吼。 面的人显然是秦戈,喊了一声刘字,手电光忽然一晃,光一下子就落到了地上,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和好几声枪响。 “秦爷!你坚持住!”老刘头想不通,秦戈他们所处的那个相对安全的草坑子,此刻为什么也出事了,难道和自己挖出那个瓶子有关?那自己为啥没事? 第六十四章 人胄 看见手电光的地方,也就几十米远,以老刘头的脚力,没几步就窜到了跟前。 老刘头刚要伸手去扶秦戈,忽然宋宽从后面呼哧带喘的跑上来了,“别碰他!”此刻只见宋宽看了一眼老刘头,立刻变得面目狰狞,对着老刘头举起了枪。 老刘头也不是吃素的,宋宽的手刚一抬,老刘头便下意识的觉察到了枪口的指向,条件反射般的飞出了手里的匕,当啷一声,宋宽的手枪应声落地。 “刘前辈!!你后面!!”宋宽捂着流血的手,惊慌失措的喊道…… 听宋宽这么一喊,老刘头猛一回头,立刻也傻了。只见身后站了个人影,用手电光一晃,现这个人影脑袋的大和身体十分不成比例,而且周身上下绕着一团雾气,所以只能看清一个轮廓。 那人影见了手电光,身体周围的雾气仿佛莫名其妙又多了一层,不时的出“咝咝”的声音,也没理老刘头,慢慢走向倒地的秦戈。满地的杂草,这人影走起来竟然没有一声响。 看着人影朝这边走了过来,宋宽也顾不得手上的伤了,慌里慌张的从地上捡起手枪,照着人影砰砰砰的就是一梭子子弹。然而,直到弹夹打光了,人影也没有什么反映,举着空枪,宋宽张大了嘴,下巴动了几下没出话来,连缓缓后退,边哆哩哆嗦的望向老刘头。 “人胄……”老刘头心翼翼的偷眼找地上的匕,同时观察人影的动静。 宋宽并没听见老刘头的嘟囔,就算听见也不明白,“刘前辈……!”宋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老刘头,个人……这是什么?” 老刘头此刻已经心翼翼的挪到了宋宽的旁边,“你盯着这东西,我找家伙……”罢,老刘头用手电照了照草丛,一把捡起匕。“那个车老板呢……?”老刘头问道。 了……”宋宽磕磕巴巴道,才……这东西在您画的图案边上站了半天……怪我没沉住气……一开枪……那子就跑了……” 回去……到我画图的地方等我……我马上过去……”老刘头用手一推宋宽,“对了,那个车老板,要是再看见他。就喊他名字,喊三遍不话就直接毙了……千万不能走出我画的那个图……!” 前辈……您一个人……”宋宽转身想走,但还有不放心。 “快走!”老刘头回头怒道,宋宽无奈,从包里拿出子弹换上。三步一回头的往回撤。“刘前辈,别碰秦教授,他的身上……不能碰……”宋宽临走还不忘嘱咐一句。 “这荒山野岭地有人胄……”老刘头现在觉得以前地一切推理似乎都有问题。人胄是一种天然形成的怨蘖,如果尸体充满怨气,且尸分离,一些修仙的畜牲便会从腔子直接钻进死者的体内,以怨体的内脏为食,并以此怨体为**,而借助畜牲修仙地阴气。被占体为**的尸身也不会腐烂。日久天长,畜牲之体会与怨体合二为一,也就成了所谓的人胄。总体来,人胄可归为修仙畜牲的一种,但与一般修仙畜牲不同的是,人胄拥有人的怨气,比一般的修仙畜牲要厉害很多。由于必须是死于“斩”的尸体才有可能在为人胄,所以在民国(死刑犯开始执行枪决)以后基本上就没听哪出过这种东西,而现在都八十年代了,在这荒山野岭里忽然碰上这么个玩意,弄得老刘头也很是纳闷,不用,肯定跟他老赵家有关,否则就算民间抢劫,也不可能把人劫到如此僻远的深山老林里行凶啊……但就算这个斩地尸体是出于赵昆成父亲之手,他斩的又是谁? 而眼前的情况是,显然已经容光焕不得老刘头慢慢分析了,此刻秦戈趴在地上,虽然身体一动不动,但一条腿却在不停止的抽搐,且时不时的弯曲一下,不知道是手电光线所致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秦戈的脸黄的象米一样,嘴里不断吐着黄呼呼粘沫,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而在秦戈前面也就半米开外的地方,那个人胄站了半天,也没什么反映。 “他娘的,他站那想干啥啊……”此刻,老刘头也不敢冒然上前,“要么就过来,要么就滚蛋,这秦戈再不救恐怕性命难保呀……到性命难保,老刘头恍然大悟,这个人胄并非是没反应,而是在等着秦戈死!相传人胄身边的雾气是怨气加尸气所生,吸入者会很短的时间内死去,一旦活人因吸入这种雾气而死,人胄便会食其五脏(也有传是食其双目)以加强自身人的怨气。 “认识他算倒八辈子血霉了。”看了看濒死的秦戈,老刘头也认命了,把心一横运起真气,用匕割破手指,捡起一块石头,蹭了鲜血,照着人胄的脑袋就扔了过去。 这沾了阳血的石头,砸在人胄的脑袋上显然比子弹厉害得多,只听这人胄出了一声让人脖颈子麻的尖叫,立即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老刘头身上。 “来呀。老刘头晃悠着匕挑衅,另一只手在背后偷偷的把装满”赤硝“的铁罐子的盖打开了。 只听嗷的一声,人胄猛的扑向老刘头,度之敏捷,比巴山的”千魂魈“也差不多,眼看着这人胄扑到跟前了,老刘头闭住一口气,拼命往旁边一闪,哗的一声,把多半罐子的赤硝都扬到了这个人胄的身上,只听一声刺耳的惨叫,人胄立即倒在地上打起了滚,身子周围的雾气顿时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其身体表面散出来的阵阵白烟,夹带着一种烧腐尸时才有的焦臭味,不出的刺鼻。 老刘头顺势窜到人胄跟前,想补上一刀,但没想到这人胄好象不只是拥有人的怨气,用句现代的词汇形容,智商好象也比一般的畜牲高出不少,痛苦归痛苦,但看着老刘头过来了,躺在地上伸手就是一下,正挠到老刘头腿上,老刘头顿时觉得痛入心髓,一条腿立即失去了知觉,一声惨叫便倒在了地上,而人胄反而冒着白烟缓缓的站了起来,离老刘头只有两步远。 此时老刘头忍着剧痛用手电一晃,终于看清了这个人胄的脑袋,看轮廓似乎是一只黄鼬所化,其大和身体很不成比例,而且部分已经扭曲到了恶心的地步,有如一块被刀戳烂了的牛肉,除了一个大一的缝隙象嘴以外,根本看不出哪是眼睛哪是鼻子哪能是耳朵。 “你他娘的给我死吧……!”老刘头咬着牙翻过身,照着人胄的大腿就是一戳,但此时一来位置和姿势都不占优,二来一口真气已被腿伤打破,这一刀不论力道还是度都差了很多,人胄敏捷地往后一闪,一刀刺空。 剧痛在身,老刘头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此刻一条腿已经不听使唤,站都站不起来,而眼前这个人胄显然伤得不重,至少将此时的自己置于死地是绰绰有余的…… 正愁时,老刘头忽然听见旁边的草丛哗啦一响彻云霄,而人胄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东西,猛的把头转向草坪……继而后退了好几步,从后退的姿势看,仿佛是在害怕什么东西。 见此情景,老刘头也挣扎着拿出了罗盘,只见指针又开始旋转了。 “完蛋……”自从上次在巴山遇到过罗盘转圈转的现象后,老刘头这心里算是座下病了,但凡一看见罗盘针转圈,头皮就紧…… 龙潭,密室内。 张国忠在玉盒周围观察了半天,确定了玉盒没连着什么机关埋伏之后,用匕尖插进了玉盒的缝隙,轻轻撬开了玉盒,借着手电光一看,险些被气吐血,原来里面还有一层木盒。 “真他娘的神经病!”张国忠气得直骂,“怎么净整这脱了裤子放屁的事啊?弄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有他娘的屁用啊?” 看了看好象没什么危险,张国忠干脆用手去掀爱个玉盒的盖子,可是就在自己的手刚一碰盖子时,忽然听见身后响了一声。 国忠猛一回头,把匕横在了胸前,用手电一通乱照。 这一声响,让张国忠立即心跳过,声音都跑调了,心想自己不是带着那块敲门砖呢么?怎么还能出来这种怪声啊? 一阵心惊肉跳过后,张国忠并未现可疑的东西,就这么一个密室,犄角旮旯都照过了没东西,莫非是自己太紧听错了? 想罢张国忠回过身,不敢再用手摸玉盒了,直接用剑尖把玉盒盖向上挑,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身后稀里哗啦一阵响,吓得张国忠急忙把短剑换了出来,转过身用手电一照,只见对面墙壁上塌下来一堆碎石,石头上瘫了一滩黑乎乎的东西。 走近碎石,张国忠低下头用手电一照,是一具死尸。,半倚着瘫在墙的凹入处,好象是先被嵌入墙里,而后用碎石砌在里面的,虽没完全烂掉吧,但也已经烂的分不出前胸后背了,这一幕又让张国忠又想起了巴山的“囚殉“,深身上下顿时直冒寒气。 “不会……他娘的这么巧吧……”张国忠胆战心惊的掏出罗盘看了看,没什么动静。 “吓死我了……”收起短剑,张国忠三步一回头的又回到了玉盒旁边,就在最后一次回头看的时候,借着手电光,张国忠刚放下的心立即又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对面那位的脑袋,好象动了一下 第六十五章 圭鬼 龙潭外。 看着转圈的罗盘,老刘头咬着牙,强忍着腿上的剧痛,出于本能的向后缓缓的移动,脸上黄豆粒大的汗珠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而对面那个人胄的注意力似乎已经完全不在他身上了,退了两步后,人胄佝偻着身子一阵闷哼,身体周围很快便又冒出了一团雾气。 趁着这机会,老刘头从包里翻出了针灸和纱布,一针刺入了自己的锁骨,但这次仿佛没有上次那么灵了,腿伤的疼痛虽减轻了一,但还是难以忍受。 此时,只听草丛里哗啦一声,跳出来一个人;准确的,其姿势有像动物园里的猩猩,手脚都着地,但走路还是用脚,手虽然也着地,但仿佛不承担身体的重量。 “不出所料……”老刘头苦笑,草丛里跳出来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李瑞雪。 此时的李瑞雪已经不再是先前那个胆怕事的车老板了,老刘头用手电晃了一下,现其双眼没有黑眼球,在手电光下像猫一样闪闪反光;嘴里的牙好象也已经变成了尖牙,双手是黑色的,手电光下仿佛鸡爪子一样皮包着骨头。 “他娘的这是中了啥了……?”老刘头边用匕刺破七脉放毒血,边在脑海里搜索自己所知道的冲身类型,但凭他的见识,还真就没见过这种冲身的东西,“莫非……是中了十八冥丁?”以前,老刘头曾经在一本民间杂册的记载中读到过一种法就是“冥丁上身”,但并没详细解释这所谓“冥丁上身”的起因与症状。 李瑞雪慢慢往前走了两步,与人胄和老刘头之间形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由于人胄归根到底应该算是“活物”,而老刘头此时身中阴毒且已挑破七脉、阳气大衰,所以李瑞雪此刻呆在原地不动,仿佛是在犹豫应该先拿谁开刀。 人胄毕竟是有一些智商的,虽自己身边有雾气护身,但自己仿佛也知道这雾气毕竟只对“活物”有效,而对李瑞雪这种被冲了身的“准同类”基本上没什么作用,所以在李瑞雪又缓缓向前走了两步以后,人胄嗷的叫了一声,转头便跑。而李瑞雪一看人胄要跑,噌的一声便窜到了人胄的前边,扬手就是一“爪子”。人胄伸手一挡,只听咔嚓一下,这支遮挡的手立即掉在了地上,比用刀削得还快——这一幕看得老刘头也是一惊,按理这人胄也算是个厉害东西了,而在李瑞雪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丁冲身”到底是啥原理?怎么这么厉害? 然而,让老刘头没想到的是,人胄的手掉了后,剩下半截胳膊里立即喷出了一团黑雾,李瑞雪被黑雾包围后立即出一声闷嚎,开始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地上挣扎着乱滚(黄鼬的看家本事,就是在遇到强敌的时候释放异味麻醉敌人,而后伺机攻击或逃跑。而此时人胄的这个招数显然是由黄鼬本身的习性演化而来的,只不过此时的黑气显然不单单是异味那么简单了。)。 借着这股黑气,人胄警告般的咝咝了两声,蹦达着又要逃跑。刚跑出没两步,李瑞雪从地上爬起来,又跳到了人胄的前边,不过这次他好象也长心眼了,并没有像刚才一样直接进攻,而是哼哼着绕着人胄左转右转。而人胄这时则充分显示出了动物的本性,时不时的用脑袋对着李瑞雪嗷嗷嚎叫示威,但却不敢主动出手攻击。 李瑞雪和人胄彼此僵持的同时,老刘头一狠心,干脆把腿上被挠破的伤口连皮带肉一股脑用匕割了下去,好歹用纱布一包,从包里抓了把礞石粉撒在了自己身上以掩盖阳气,咬着牙开始在这两个东西旁边折腾了起来…… 此时的密室内,张国忠又心翼翼的走到了对面的死尸跟前,打开手电,仔细的观察了半天。 “莫非是……看错了……?”张国忠不停安慰自己,“他娘的赶紧拿东西走人……”是死是活他娘的先出洞再。想罢,两三步趟到了玉盒旁边,伸手去拿玉盒,可是一用力才现,这玉盒干脆是和观音像连在一起的。 “算了……”张国忠就这不好,爱冲动,见玉盒拿不下来,干脆一匕挑开了玉盒,伸手拿出了里面的木盒,还挺沉。 刚要把木盒往包里装,张国忠忽然听见身后哗啦一声很大的水响。 声响吓得张国忠手一哆嗦,木盒啪啦一声掉进了水里,因为重量比较沉,所以虽是木盒,却沉了底。 “你娘的要么就来个痛快的!要么就别……”张国忠大骂着一回头,浑身的毛孔立即收缩了——只见对面的碎石堆上空空如也,刚才的死尸已经不见了。 “出来!!”他边低头在水里摸木头盒子边大吼壮胆,就在自己一蹲下时,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用手一摸,黏黏糊糊的,赶忙抬头用手电一照,吓得浑身一激灵——只见洞上贴着黑糊糊一片,正是刚才的尸体。 这尸体被手电光一照,哼了一声,直接就扑了下来。张国忠赶快就一蹬地,整个人向后横着飞了出去,哐当一下就撞在了洞壁上,手电也啪啦一下掉在了洞壁的一个石台子上。而尸体哗啦一声扑了个空,大字型拍在了水里,之后迅又站了起来。 手电在石台上,光线刚好照着对面,正好给张国忠腾出一只手。他缓缓的站起身,干脆把短剑也抽了出来,喘着粗气观察对面那东西的动静。 僵持了大概一分钟,对面这位黑爷爷就站在自己扑下来的位置一动不动。张国忠心翼翼的走到了这东西旁边,冷不丁挥出一短剑,扑腾一声,这东西的脑袋落到了水里,简单的连张国忠都没想到。 掏出罗盘,现指针没什么动静,“怪了……”,张国忠扬起一脚,把对面的半截尸体踹翻在水里,回头取回手电,继续回到原来的位置找木盒。 捡起木盒,张国忠的心简直就要跳出来了,当年皇帝老子都无缘一睹的传国宝玺此刻就在自己手里!无数奇人异士追逐了数千年的宝贝,此刻竟然被自己找到了!这种兴奋的心情让张国忠已经把眼前的危险忘得一干二净,全部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了手中的木盒子上。 掀开盒子,张国忠用手电仔细观察了一下,虽受光线所限,看不出玉石内部的质地,但单凭其表面那种引人垂涎的光泽分析,这传国玺就比先前王子豪的那块毒玉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玉玺的一角确实与传中的一样,为黄金所补,拿出玉玺一看,“受命於天,既寿永昌”八个虫鸟篆字赫然醒目。 “沧江(长江),沧曾(长城),黄三(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把玉玺放回木盒装进背包,张国忠甚至开始学着歌手的语气哼哼起流行歌曲了。几个月的死里逃生、艰难险阻,此刻终于有了结果,中国最大的千古之谜即将被自己揭开,不定自己还能留名青史呢!此刻虽然还身处险境,但所有的潜在危险早已被张国忠抛于脑后。 就在张国忠美滋滋的回到了洞口,准备顺着绳子往上爬的时候,忽然被一双手死死的抱住;而后往后一跃,唰的一下就跳回了观音像的旁边。张国忠挣扎着一回头,吓得险些没尿出来,刚才明明被自己砍掉脑袋的死尸此刻脑袋竟然又回来了,而且还多了两排牙——这张脸早就看不出哪是眼睛哪是鼻子了,但在大概是嘴的位置上却比刚才多出了两排鲨鱼般的利齿,呼呼的往外滋着黑气。 国忠使出了吃奶的劲想挣脱抱住自己的双手,但这双手就犹如铁索一般,任由他怎么使劲,仍然抱得死死的。然而最让张国忠绝望的并不是这双抱着自己的手,而是这双手上的指甲,此时竟然飞快的长了出来,几秒钟的功夫就长了两三厘米长;指甲生长的方向,正是自己的胸口。 龇着牙,张国忠拼了命的拽出了问天,噗噗的往身后乱扎;但此刻自己的胳膊被死死的抱住,只能用上手腕的劲,扎了三四下,后面这位压根就没有反应,眼看着指甲就要扎进肉里了。 张国忠也疯了,双脚拼了命的一蹬地,扑通一声就和后面这位一起倒在了水里。 倒在水里后,张国忠又是一阵郁闷,身子底下这位黑爷爷并没松手,而自己的脸反而被水没了,拼命抬头才能呼吸,不过倒是有一好,胸前的指甲倒是不长了…… “***,不让我带走是不是?”张国忠终于明白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了。在中国古代,曾经有过“圭鬼”的传。圭指玉圭,是战国时期大臣“朝勤礼见”时用以区分等级与职能的礼器;在当时,大臣死后入葬时往往有“奉圭入椁”的礼仪,就是手里拿着玉圭装入棺椁,而一些不愿放弃生前高官尊位的“官迷”大臣,其魂魄有时会宿寄于玉圭之中,就会变成所谓的“圭鬼”。这种鬼本不属恶鬼,但如果尸身手中的玉圭被拿走的话,就要另当别论了。 在历代的盗墓者中,曾经流传着一种法叫“宁拾糠秫不携圭”,意思就是宁肯捡一团糟糠回去,也不能把(死者手中的)玉圭拿走,其原因就是害怕由此激怒“圭鬼”引起起尸。虽不是每一个手里拿着玉圭的死者都会因玉圭被拿走而起尸,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这种敏感的东西还是不动为妙。 “他娘的真够狠的……”张国忠暗道倒霉,在现在看来,这赵明川肯定是将下面这位大叔的魂魄封在了传国玺之中,而后人为的制造了一个守玺的“圭鬼”,如果不以某种正确的方法拿玺,则肯定会被这个圭鬼缠住。 “冷静……”张国忠又想起了师傅的教诲,遇到危险,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的思考,才能找到破解危机的方法。 强伸着脖子换了一口气后,张国忠开始在这几个月的经历中寻找线索……“玉玺……玉圭……”张国忠恍然大悟,会不会是…… 第六十六章 死玉的秘密 张国忠想起的,自然是那块敲门砖。记得当时秦戈曾经分析过,这个敲门砖其实是一块“腹背印”,印出来的图形正好是一个观音像;而这块敲门砖埋在七叔儿子的房间时,那个浪荡公子竟然连做了好几天的观音吃人的噩梦——这一切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是必然,还是巧合? 此刻,张国忠脑袋里一团乱麻,按理,单单一块死玉埋在地里是绝不会让人平白无故做梦的;而且,秦戈曾经分析,腹背印可能是地图,也可能是钥匙,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地图的情况已经可以被排除了,另一个可能性便是钥匙,如果这块死玉真的是钥匙的话,该如何开启这把锁呢? 想到这里,张国忠又快窒息了,拼命伸直了脖子,把嘴探出水面换气。下面这位黑爷爷简直就犹如石头人一样,抱得紧分量足,任张国忠拼命的挣脱,纹丝不动。 就在换气的一刹那,借着水底透上来的依稀的手电光,张国忠从仰视的角度无意中瞄了一眼观音像,国忠差把水吸到肺里去——从这个特殊的角度观察,这哪是什么观音像,明明是一个“冥渠”! 何谓“冥渠”? 冥渠是一种供阴气流动的媒介。茅山术认为,一个器物仅可封禁一个恶鬼或其他冤孽,多了的话便又恐其逃脱。在古代,很多茅山传人驱鬼镇邪的法宝都是祖辈或师徒相传的(所谓法宝,至多是一块成色不错的死玉罢了,并非是托塔李天王的宝塔那样精雕细琢的东西),不可能为了某一个不足挂齿的鬼怪而舍弃师传的宝贝,所以便有了冥渠这种东西。其作用,就是将恶鬼从一个器物转移到另一个器物中,当施法者用师传的宝贝封过恶鬼以后,可以用冥渠把恶鬼转移到其他物件上封起来,如此一来,师承的宝贝便可以重复利用了。 在《茅山术志》中专门有这么一段,“承允子曰:师承之器,何以复用邪?刘沫答曰:束之以同物,解之以渠。意思就是,师传的宝器怎样才能重复使用呢?刘沫答道:用相同(属性的)物品束缚他们,以冥渠来转移他们”,这段记载,就是专门用来明冥渠用途的。 冥渠有两种,一是以物,二是以阵。以物的方法,就是以一些属阴的材料按一定的排列方式构成冥渠;而以阵的方法,则是以一些符咒(大体上是以“殄文”为主的“引鬼咒”)为媒介。眼前这尊观音像,明显是第二种,也就是以“引鬼咒”为媒介的阵渠。只见一条大概有一指宽的糙线,从观音托玉盒的手背面开始,密密麻麻一直蔓延到了观音像身后,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殄文所琢的“引鬼咒”,其位置隐蔽直至,若非躺在地上仰视,是很难看到的。 这个现,甚至让张国忠忘记了此刻的窒息,怪不得廖家少爷做噩梦,原来这块玉上雕着的殄文就是“引鬼咒”的一部分! 把脑袋尽量往旁边斜了一下,张国忠仔细的看了一眼这尊观音像,只见塑像左手(本该托玉瓶的手)托玉盒,右手施无畏印,而右手的袖子口凹进去了一块——若非现了冥渠的话,这凹进的袖口很可能会被理解为是一种细致的雕刻技巧,但此时看来,那袖口内的凹进部分,其高度与那死玉的宽度仿佛极其接近! “心眼还挺多……”张国忠此时不得不佩服这个赵明川的心机,倘若不知道有冥渠这回事,就算手里有敲门砖,也休想看出这其中的破绽。要么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要么被这圭鬼活活困死在洞里,就算你能找到这,这传国玺也别想这么容易拿走。 而照现在的情况看,唯一的方法就是先把传国玺放回玉盒,再把敲门砖放到观音像的袖口里,但这对于被死死的抱在水里的张国忠而言,无疑比登天还难。 虽此刻自己的胳膊一下都动不了,但腿还是能动的,再三琢磨后,张国忠决定冒一次险。因为身后的圭鬼大概比自己高出半头,如果自己的双脚能够夹住匕,利用这圭鬼比自己高出的半头的空隙戳他一下,也许有希望让他松手呢?想到这,张国忠一铆劲,两条腿就像体操中的“直体屈身”一样呈弯到了头,然后手腕猛的一抖,手中的问天飞起来二尺多,而后两腿顺势一接,啪的一下,问天正好落在两腿中间。 双腿一阵**之后,问天终于从膝盖部位一一的蹭到了两脚的脚尖。压低双腿后,张国忠运足了真气,咬破舌尖,扑的一口真阳涎喷了上去。 看着匕尖朝下一的被抬高,而刀尖正好对着自己的脑门,张国忠也有心虚,这可不是普通的西瓜刀,而是问天,万一落下的位置稍微偏差了哪怕一厘米,完蛋的可就是自己了。 三……”张国忠猛得一缩头,双脚一松劲,带着真阳涎的问天匕扑的一下竖直插进了圭鬼的脸中央,一直没动静的黑大爷此刻浑身一抖,双臂仿佛有些松动。趁着这机会,张国忠爆吼一声,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咔嚓一下,圭鬼的胳膊干脆被齐根挣断,一股刺鼻的臭味顿时弥漫在整个密室。 以最快的度站起身后,张国忠也顾不得找问天了,第一时间把和氏璧放入了玉盒,砰的一下盖上了盒盖;刚一回身,又是一哆嗦,只见这位圭鬼大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无声无息的站在了自己身后,脸上的问天已经不见了,而脸上此刻又长出一张嘴来。 口孽魄……”张国忠没想到,这个赵明川竟然会摆弄这种东西。道教认为,人有三魂七魄,所谓的恶鬼是拥有完整的三魂七魄的整体,虽然也没什么智商,但毕竟知道怕什么不怕什么。而在元代的洛降中,相传有一种绝秘术,名曰“离魄术”,就是将死者的魂魄分离;无魄之魂称为“无胪”,无魂之魄称为“伾脔”,也俗称“孽魄”,这种东西没有任何忌讳,什么都不怕,似有金刚不坏之身。而且,一旦用传统的降妖除怪的方法攻击“孽魄”一次,他便会长出一张嘴,每多一张嘴,其破坏力便增加一层。在茅山术的记载中,历代高人斗“孽魄”的最高纪录是长出了三张嘴,或者,古今茅山,没有人能扛到“孽魄”长出四张嘴。本来,张国忠以为这东西就是传,最初的那张嘴只不过是原本就有的,自己没看见而已,但现在看来可真是长了见识,看来这东西不但确实是有,而且到了民国,竟然还有人会弄。 与这个圭鬼孽魄对面而立,虽对方没有出手攻击的意思,但张国忠仍是一身的冷汗。赵明川弄的这个东西显然是在这“离魂术”的基础上又自行创新,搞了个人造的圭鬼出来,巧妙的让这个尸身以孽魄之力加以圭鬼之怨来守护和氏璧。对于孽魄这种东西,历代先人尚且坚持不过“三口”,倘若不是自己有这开门砖在手,可能在刚进洞的时候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绕过圭鬼,张国忠战战兢兢的观察观音像右手的袖子,现实际情况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这袖口大概凹入了四五寸的样子,内有三道隐隐的凹槽,“引魂咒”袖子外面的袖口分出三条线,分别通向这三个凹槽。张国忠掏出死玉比划了一下,每条凹槽的宽度正好都是死玉的厚度,也就是,这三个凹槽都可以严丝合缝的竖直放入死玉。 “选择题……?”张国忠的汗又出来了,心自己要是懂殄文该多好——这三个槽中肯定有两个是假的,如果懂得殄文,找到真正的“引魂位”并不难;但如果不懂殄文,死玉塞错了,封在和氏璧里的三魂便会被放出来,一旦这三魂与圭鬼身上的七魄合一,那便至少是个“千魂魈”级别的东西,而到那时,敲门砖肯定也就失败了,死得更惨…… 蹲在水里,张国忠咬牙切齿,就此打道回府?和氏璧就在眼前,这么回去太窝囊了;不回去吧,万一蒙错了,凭自己这两把刷子,想出这个洞基本上是不可能。 里该有八角米,走遍天下不满升……”老刘头的话张国忠也学会了,年轻就是年轻,脑袋一热,什么都干得出来——如果此刻在洞里的是老刘头,在没有确切答案的情况下是绝不会贸然行事的,但张国忠不同,此时的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决定蒙一次…… 按张国忠的想法,要趁这个圭鬼一动不动的时候,先在其周围布一个阵,然后塞死玉——蒙对了当然最好,即使蒙错了,这个阵也应该能把这东西困上一两分钟,而以自己的身手,在这期间拿了和氏璧爬出去是没问题的;而恶鬼与圭鬼、孽魄都不一样,基本上不会上墙,自己出去后把洞口一封,溜之大吉,至于洞里这位黑爷爷,就要谁碰见谁倒霉了。 但此刻的屋子里都是水,地上很难布阵,唯一的方法就是墙,但在墙上布什么阵能困住地上的恶鬼呢……?张国忠边从包里一样一样往外拿东西边琢磨,这时候,忽然感觉身上一阵寒战,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手正好拿着赵昆成的父亲遗留的瓶子…… 第六十七章 人阵合一 虽心中暗到诡异,但此时毕竟没时间计较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把连同瓶子在内的一堆东西放在旁边的石太子上,张国忠开始琢磨战术。其实细细琢磨起来,在这地洞里,任何阵都不难布,因为地洞本身就是负海拔的,在地下,地洞的墙壁便相当于地面。 一切阵局,虽对“孽魄”而言用途不大,但如果开门砖塞错了,封在和氏璧中的三魂放出,与其七魄合而为一成为恶鬼的话,那应该还是有作用的。想到这,张国忠观察了“孽魄”也就是那个“圭鬼”的位置,决定在除观音像那面以外的三面洞壁,各布一个“定魂桩(民间墓葬时防止尸变的方法,大体上以鸡喉或等效材料辅以天干五合图布之,如果死者下葬前有尸变的迹象,那么在其墓不远处肯定会有一处定魂桩,如果死者大怨大孽,那其墓周围可能会有两根或更多,传当年太平天国名将石达开被清军处死后,其墓侧竟布了九处定魂桩)”,万一圭鬼成厉鬼,这三根“定魂桩”应该能定他个几分钟没问题。 布好定魂桩,张国忠深呼了一口气,开始琢磨这三条凹槽,“如果我是赵明川,我会将正确的一方布在哪呢…?”毕竟,塞对死玉的话便能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要比指望“定魂桩”安全得多。 用手电照了半天,张国忠现这三条凹槽的其中两条,都有一个奇怪的共同,那就是在凹槽的中心同样标了一个符号,好似殄文中的某个字符,但另外一条却没有。 “看来…是这个吧…?”张国忠把死玉心翼翼的塞入了那条没有符号的凹槽,当死玉完全塞入后,只听观音像啪的一声,从胸口部分裂开了一条缝隙,缝隙中不断有水流出。续而是一阵吱呀呀的声音,仿佛多少年没关过的铁门强行开合一样,刺耳至极,伴随着这阵响动,整个密室仿佛开始抖动,此举似乎触动了什么机关,洞内的积水立即开始上涨。 “…塞错了!??”虽那圭鬼没什么动静,但眼前这景象显然是触动什么机关了,张国忠此刻已经顾不得观察定魂桩的效果了,飞身上前掀开了玉盒,一把抓过装传国玺的木盒揣在了衣服里。 然而,此刻洞内的水位上涨度出奇的快,等拿完传国玺后,至多二十几秒,洞内的水已经由最初的齐膝盖变为齐胸了,跑过去已经不可 能了,正在张国忠从腰里掳起登山绳,准备往洞口游的时候,忽然听见洞内啪啪几声刺耳的响动,好似天破,但分贝要上很多,几根原本插在岩石缝隙里的鸡喉,全都飞射到了对面的岩壁上弹入水中,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洞内阴气太重,还是这东西太厉害,这三根定魂桩,硬是连一分钟都没撑住。原来还在水中露着个脑袋的“圭鬼”,随着这几声声响的结束,扑通一下缩入了水底。 “水漫金山…这姓赵的真是比曹操还奸…”张国忠边问候老赵家祖宗,边拼了命的往洞口处游,就在这时候,忽然觉得左边脚脖子忽然被一只手狠狠拽住,口气都没来得及换,张国忠便被拽入了水下。 “我去你娘的…”水下能见度并不是很好,张国忠把手电咬在了嘴里,借着手电光,抽出赵昆成父亲的那把短剑向对面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分心便刺,只感觉扑的一下,仿佛对面的东西并没有躲闪,短剑其根刺入了对方的身体,水底顿时弥漫起一股黑雾,抓着自己脚脖子的手也松开了。 “这剑还挺厉害…”此时,密室内的水位已经完全没头了,张国忠无心恋战,占到便宜后用继续向洞口游。 就在游到洞口正下方,刚准备掳出腰间的绳子往上爬的时候,忽然觉得身边一阵水波,紧接着便是刺啦一“爪子”,正挠在拿木盒的那只胳膊上。 张国忠只觉得一阵钻心剧痛转瞬即逝,一只胳膊顿时没有知觉了,装传国玺的木盒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国忠咬着手电,闷哼着抽出短剑,抡圆了照着对面涌出水面的东西又是一剑,扑的一下,也不知道对面那位被砍中哪个部位了,扑通一声便又沉了下去,趁这机会,张国忠把剑插在腰间,一只手抓住绳子往上爬,就在双腿即将离水的时候,只见水中那东西又窜出了水面,一口咬在了张国忠的脚上。国忠疼的险些休克,急忙抽出短剑,咔嚓一下直接把那家伙的脖子砍断了,只见那东西剩下的半截身子掉在水里扑腾了几下便不动了,而脑袋却仍然咬在张国忠脚上。 就在这时候,只听轰隆一声,整个密室的底部塌了下去,原来密室下是一条湍急的地下暗河,与原来密室的地面大概有二十多米的落差,虽水流很湍急,但声音并不大,这密室,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爬到地面,张国忠顿感一种不出的委屈和窝囊,抽噎着用短剑剃掉了那个咬在脚上的脑袋,好歹往伤口敷了“鹰甲(就是大家熟知的鱼骨粉混合鸡喙的粉末,拔阴毒的效果要好于米)”,没精打采的往回走去。 对于一个历经千难万险,却眼看着即将收获的果实从自己手中滑落的人而言,伤口的剧痛,远不如心中的痛楚来得厉害,一边走着,这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竟然呜呜的哭开了。 与此同时,龙潭外。 李瑞雪和人胄已经打闹了好几个回合,谁都没注意老刘头在旁边绕着圈的忙活。这时只见老刘头一脸的狰狞,举起一根鸡喉钉着一张泄阴符狠狠往地上一插,这李瑞雪和人胄同时一颤,仿佛被电击了一样,分头往两个方向窜去,但没窜两步,就好比撞在了厚玻璃上一样,被弹了回来。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降伏五兵。五天魔邪,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老刘头手中握着龙鳞,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此刻只见李瑞雪和人胄周围莫名其妙的刮起了旋风,而李瑞雪和人胄好比没头苍蝇一样,不时的四处乱撞,悲鸣和嚎叫不绝于耳。 就在这个时候,张国忠挎着破包有如逃兵一般,哼哼唧唧的从龙潭里出来了,不远处的哀号,让张国忠心中立即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师兄莫非…”张国忠满脑袋胡思乱想,一瘸一拐(刚才那东西咬这一口伤到了骨头,脚疼的几乎不能沾地。)的顺着哀号声望前出几步就看见了老刘头举着匕正在比划着什么。 “人阵合一!”张国忠瞪大了眼睛,这可以茅山术里的玩命招,这阵布在地上,同样也刻在施法者的身上,两个冤孽此刻好比在老刘头的身体里困着,谈及这个“人阵合一”,马真人生前曾嘱咐过,此乃茅山至奥之术,不到万不得已十拿九稳,千万不要用,如果失败,轻则引鬼上身重创元气,重则筋脉寸断当场毙命。 张国忠不敢叫老刘头,怕他一分神破了真气,而是偷偷的走道草坡底下,用铜钱在自己旁边摆了一个“诈阳阵”,的是太阳或是阳气,顾名思义,“诈阳阵”是伪装太阳或阳气聚集的阵法,本是吓唬人用的,但张国忠将曾将此阵加以创新怒阵”的瞬间爆不同阳阵”在张国忠的创新下,已经变成“引法者之阳以诈,移法者之气以攻”的东西,也就是,这个阵法此刻已经具备了强烈的攻击性。 草坡子上面的老刘头并不知道张国忠已经出来了,而且就在对面,此刻慧眼已开,只感觉阵中的两团黑气越来越暗,而自己胸口却有两团黑气越来越浓,刘头察觉时机已到,挥起匕照着自己的胸口就是一划,与此同时,阵中人胄嚎叫了一声,随着一声刺耳的天破之声,那个黄鼬的脑袋连同半截血淋淋的畜牲身子扑的一声便从下面的腔子中喷了出来,两团黑乎乎的东西一大一,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 人胄虽然除掉了,但阵中李瑞雪似乎还是精神头十足,此刻俨然摆出了破釜沉舟的架式,人胄倒地后,李瑞雪一反了刚才四处乱撞的举动,忽然安静下来,两只猫一般亮的眼珠死死的盯着老刘头,身边不时也刮起了风,而老刘头的跟前,被鸡喉钉在地上的泄阴符忽然斯拉一声碎成了纸屑,慧眼中,老刘头忽然感觉胸口的另一股黑气开始快膨胀,想压已经压不住了。 阵中的李瑞雪,似乎也有意识的开始和老刘头较劲,泄阴符飞散之后,并不着急进攻,而是高高仰起双手,一下下的砸地,每砸一下,围阵的铜钱都飞几个,砸到第四下,干脆连老刘头面前插的鸡喉也嗖的一声被崩起老高。 鸡喉阵合一”的阵法中,代表脉眼,也就是阵法的核心作用,鸡喉崩飞,就意味着此阵已破。老刘头暗道完蛋,只觉得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在了胸口,慧眼中,眼前一团黑气越来越浓,不断朝自己慢慢逼近…… 第六十八章 遗憾山中 就在这个时候,老刘头慧眼之中忽见一团紫气从对面草坡底下径直涌向眼前黑气。 “莫非是国忠?”紫气夹以排山倒海之势,顷刻间便罩住了黑气。老刘头顿时感到自己胸口的黑气亦弱了不少。 此时阵中的李瑞雪又开始了刺耳的哀号,不时用双手拼命砸地,只听一声声地闷响,少也能传出几里地。但不管他怎么砸,这团紫气始终围在其周围,仅仅几十秒的时间, 李瑞雪就想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只剩下哼哼的劲儿了。 “你就给我在这儿吧!”趁这机会,老刘头捡起掉在地上的鸡喉,再次钉回了脉眼,挥动匕照着胸前逐渐减弱的黑气一通横划拉,“逆吾者死,敢有冲当!刀插地府,还我真阳!急急如律令!” 一声暴吼,老刘头将匕深深地**地下。这一招叫“送鬼入地”,用茅山的理论讲,“凡法者以至阳治至阴,皆有‘入地’之力,大阴盛者,阳即衰灭;然大阳盛者,则置厮于地府, 不得生哉”。意思就是如果以极大的阳气与极大的阴气对抗,都有把对方彻底制服的威力,如果阳不敌阴,则施法者会死亡;而如若阴不敌阳的话,冤孽即被打入地府,永世不得生。 虽这种招数有一定的危险性,但老刘头此时可是有着十足的把握。此时的紫气与黑气可谓势均力敌,虽自己受了伤,但也还是有一定的战斗力的。这残气加上这半路杀出来的紫气, 把这冥丁恶鬼送入地府应该是问题不大。随着龙鳞匕噗得一下插进地里,李瑞雪哼得一声瘫在了地上,嘴角顿时涌出了白沫,一声天破好比惊雷一般,震得人头皮麻。 “国忠,是你么?”老刘头三步两步来到草坡子下面,之间张国忠四脚朝天,早已不省人事。着张国忠脚上不时流出的黑水,老刘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一个半死的秦戈, 一个休克的师弟,眼前这个烂摊子,简直比当初破巴山的八仙局时还不可收拾,不过好在冤孽已除,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给张国忠脚上敷上鹰甲又扎了几针以后, 老刘头快步来到秦戈面前,一摸脉门,只感觉气若游丝,且其皮肤上有一层臭烘烘的黏液,沾到手上感觉火辣辣的,不一会儿就从火辣辣转到钻心的痛。 “刘前辈!”此时宋宽鬼鬼祟祟地“潜伏”过来了,“刘前辈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宋宽端着枪,警觉地四处张望,才听到,一声爆炸从这边传不来,……不大放心, 难道您……身上带了手榴弹?”“冤孽已除,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过来帮忙,对了,有手套么?带上!”老刘头指挥宋宽把秦戈抬到了道中央,身体顺着道路方向摆顺。 然后用匕割破秦戈的七脉,在每个伤口上撒上一层鹰甲,用铜钱在秦戈身上摆了个“释艮阵”(释艮阵能拔地中阴气,同样也能拔人中阴气,秦戈此时中的是阴毒,且毒已攻心,传统的拔阴材料已经 没用了,所以老刘头才采取这种破釜沉舟的方法。虽人体阳盛于阴,但没有一阴气是不行的,“太阳冲心”照样是会死人的。所以此时布在秦戈身上的释艮阵,其火候一定要把握得十分精确, 按秦戈此时的身体状况,偏差几秒钟便可能一命呜呼)。“刘前辈…是……我觉得,咱们应该抬他去医院!”宋宽不晓得老刘头要干什么,在他看来,秦戈身中巨毒, 抬下山就医才是硬道理。“别话!”布完释艮阵,老刘头将一块死玉塞到了秦戈的嘴里。用剩下的赤硝在其身体周围撒了一圈,“看你老子的命数了……”老刘头一边嘟囔, 一边用一根鸡喉钉下一张泄阴符在秦戈脑袋前面。也奇怪,这鸡喉刚刚钉下,秦戈的身体便抽搐起来。身上七脉的破口不断流出奇臭无比的黏液,鸡喉上的泄阴符也冒起烟来。 “刘前辈!我们怎么办?!我能做什么?!”看见这阵势,宋宽慌了,在他看来,这秦戈似乎已经没得救了,人身上竟然能流出这种风臭十里的黏液。 “别慌”老刘头静静地看着,没三分钟,只见秦戈呕了两下,哇地一声一口黑水连同一块死玉一起吐了出来,就在这呕吐的一刹那,老刘头用匕在地上刷地一扫,插在地里的鸡吼 便被连根割断,秦戈身上的铜钱在鸡喉被割断的同时,嗖嗖嗖地向四外飞出。“秦先生。”宋宽凑到跟前,战战兢兢地摸了一下秦戈的脖子,现还有脉搏,而其身上那层臭烘烘的黏液 竟然没有了。“刘前辈是神人哪!”这一切看得宋宽目瞪口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目睹人为制造出的所谓“自然现象”,立刻对老刘头佩服得五体投地。 “真正的神人在底下躺着呢。”老刘头指者张国忠的方向,此时自己浑身上下连血带汗已经全湿透了,救完秦戈,只感觉两腿软,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掌教!”顺着老刘头所指的方向,宋宽没几步就找到了刚刚恢复意识的张国忠,立即从包里掏出水壶,抱起张国忠喂水。就在这个时候,草坑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吓得老刘头一哆嗦,用手电一照,只见李瑞雪连滚带爬地从草坑里钻了出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自己的脚下,“刘爷爷,俺再也不敢跑了,您可得把俺从这里**去啊!……” 宋宽捡了些干草树枝起火,几个人战战兢兢地盯到了天亮。“……之后,我就想爬上去,结果……结果那东西…国忠没精打采地描述自己到密实拿玉玺的经过, 到最后,竟然呜呜到哭开了。“不许哭!堂堂茅山掌教,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老刘头递给张国忠一个烤熟了的烧饼,“玉玺不玉玺的,那都是身外之物,活着回来就好!国忠啊,我这把 身子骨,蹦达不了几年了,但你的路还长,不能因为这个事,就破罐破摔了对不?“”刘先生,我听,您曾舍命救我。”此时秦戈也醒过来了,让宋宽架着一瘸一拐地来到老刘头跟前。爷,你这话就见外了……”老刘头一脸坏笑,“怎么,你也是个活物啊” “不论如何,刘先生,请接受我一拜。”着秦戈就呲牙咧嘴地要鞠躬。 “快别爷,万万使不得,不用这样……”老刘头虽假模假势地阻拦,但这个躬还是半推半就地让秦戈鞠了,脸上的褶子顿时美得又成了一条线了…… “张掌教,你不用难过,我知道你已尽力……。”秦戈叹气道,“天下宝贝不止传国玺一件,我前不久跟你的,孙启林先生想见你的事,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听到这句话, 张国忠的眼珠子顿时瞪圆了,还没等老刘头提醒,自己先把话茬子堵死了,“秦先生,你也看见了,我现在本事确实有限,不想再做没把握的事了,而且最近总是离家在外, 拖欠妻儿老很多,希望你能理解……”“既然这样,那我不勉强……”秦戈叹了口气,看着远处的龙潭,一阵感慨。 几个人在山下的卫生院象征性地上了药,(开始大伙儿还是对这家卫生院蛮有期望的,但是进了门诊室后,现大夫穿着做饭的围裙就直接奔酒精瓶子了,便决定打道回府。) 而后直返兴隆县城。回到旅社,张国忠第一件事便是把一大打子港币塞给李瑞雪,足有八千多块。“李师傅,这次对不住你了,这心意,希望你能收下。”大哥是啥钱……?” 李瑞雪拿着港币左看右看,没见过。“这是港币,大概能换*千块钱吧,去银行就能换,我身上实在没有人民币了。”张国忠也很无奈,为了到香港花着方便,临出门身上带着的大多是 王子豪留下的港币现金,当初回国并没有想到还有雾灵山这挡子事。此时要不是老刘头身上还有人民币,在兴隆这种尚不达的地方,恐怕连个烧饼都买不了。 “*千块……”李瑞雪赶忙了一下,虽不人是港币,但阿拉伯数字可认得,这一打子钱,光一千一张的就有五六张,还有不少五百一张的,一万都多了。“哎呀,张大哥这是…… 俺无功不受禄啊!……”李瑞雪已经美得找不着北了,虽当时在山里后悔的不得了,但此时白花花的银子攥在手里,心里还是乐开了花,虽玩命吧,但玩一次命就成万元户了, 这种飞来横财,死了都值。“李老弟,钱是给你了,但是咱们这次碰到的这些个事,你可得守口如瓶啊!”老刘头眯缝着眼道,“你可不能出去!”“一定一定!俺李瑞雪对天起誓, 要是走漏了半风声,叫俺车压马踩,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永不生……”李瑞雪都不知道什么好了,这一誓,把自己知道的形容倒霉的词从头到尾了一遍。“行了行了, 李师傅,我们信你,”张国忠也挺不好意思的,虽这个李瑞雪帮的基本上都是倒忙吧…… 回到北京,宋宽坐庄,几个人在全聚德烤鸭店吃了顿地道的北京烤鸭,雾灵山这几天的折腾,让几个人都馋坏了,除了秦戈外,张国忠,老刘头和宋宽是狼吞虎咽,把片鸭子的师傅都看傻了, 心这几位不会是刚从大西北回来的吧。 互相留了地址后,张国忠和老刘头告别了秦戈和宋宽,包了一辆出租车回天津。在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张国忠临走时把赵昆成父亲的瓶子留给了宋宽,希望他能找人秘密鉴定一下瓶子 里的黏液到底是什么东西。“宋先生,这是我弟弟单位的电话,要是结果出来,你打这个电话让他转达我就行了。”张国忠写了个号码递给宋宽,“对了,有机会的话,来天津玩,我做东。” “张掌教,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相信!”宋宽依依不舍得握着张国忠的手,“结果出来我会第一时间同志你!”“张掌教,后会有期!”秦戈一抱拳,“我一样相信,我们会再见面的!” 后会千万别有期!”老刘头上了车,“秦爷千万要……保重啊!”老刘头时刻不忘挖苦讽刺,“你要在中国的医院看病,可没有单位给你报销!” …… 雾灵山,距离龙潭5公里外的一处瀑布旁边,省地质队下属的勘测分队正收拾帐篷准备继续赶路。 到什么声音没有?”冯笑宇大学毕业时间不长,还在地质局实习,这是第一次进山考察,对于山里的奇声怪响总是大惊怪,把队里的所有人都搞得紧张兮兮的。 “冯,我你别老疑神疑鬼的行不?这大白天的,别自己吓唬自己……”队长罗立文不耐烦地背起设备,“你看人家安,收拾东西比你这大老爷们都利索!”安琪是 勘测队的“队花”,但凡有可能,罗队长总喜欢在野外勘测是带上她,并把“布置工作”这种光荣任务交给她处理,只要是安琪下的工作任务,不管多苦多累多危险, 所有人都会屁颠屁颠地去执行,半怨言都没有。 “不不,罗队,我刚才真的听见扑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进水里了,很怪……”冯笑宇仍然一个劲儿地往瀑布方向瞅。“赶紧走赶紧走!”罗立文急了,“咱们是勘测队, 不是刑警队!就算有人放枪,跟咱也没啥关系,赶紧走!” “冯,我刚到队里和你一样,疑神疑鬼的,习惯了就好了……”安琪此时也凑上来,“快走吧,今天一天,咱得走0里山路呢!” 美女话,冯笑宇也没辙了,抗起设备,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大队人马往深山里走去。 感谢大家的支持,《茅山后裔》之传国宝玺,到此处便告一段落了。感谢大家对本书的长久支持。本章内容鸣谢的冯笑宇,罗立文和美女安琪提供真实姓名。 地质队的三名队员就是由他们客串的,感谢这几位朋友一直到天亮都在看我的书,谢谢,你们的支持,是我创作的最大动力。 另:续传国宝玺的故事之后,《茅山后裔》之兰亭集序即将与大家见面,在这一故事中,张国忠,老刘头,秦戈这三个老搭档,将经历一系列更加离奇的境外冒险, 更多千古悬疑将被他们一一揭开,届时,还会有两位神秘主角登场,敬请期待。 序 洞彻殄文 回天津的路上,老刘头反复看着这把从赵昆成父亲尸上找来的短剑,一个劲儿的嘬牙花子感叹,“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啊!” “师兄,这是啥剑?”张国忠对古物不是特别了解。 “我告诉你,你可别惊着……”老刘头咳了一下嗓子,把嘴凑和到张国忠耳边,声嘀咕了一句。 国忠喊了一声,吓得司机一脚急刹车,“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司机师傅,没事,没事,您继续开,我们自己的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张国忠挺不好意思的,一个劲陪好话。 汽车继续行驶,抚摸着这把剑,张国忠顺着老刘头的手指,在剑柄一处极不明显的地方看到两个磨损严重的篆字,第二个字字形太复杂且因磨损严重,已经看不清了,但隐隐约约能看清第一个字:“巨”。 “是不是真家伙我不敢保证,但赵昆成他爹既然敢拿着这东西硬闯十八冥丁,我看假不了。”老刘头用手捻着两撮稀稀拉拉的胡子,“用起来感觉如何?” 那洞底下全是水,阴气重得很,对付那个圭贵,问天用着一般,但这家伙好像挺管用!”张国忠分析,赵明川为了在不时聚阴池的地方制造出聚阴池的效果,而故意在密室中放了一层水,这样的话,一般的煞刃,十把有九把会失效,由此看来,赵昆成父亲拿着这么一把厉害的家伙进山,就是专门为了对付那么“圭鬼”用的。 “这么,欧冶子铸那几把剑,都是真的?好像没传中那么精雕细琢啊!”张国忠用手指轻轻摸了一下剑刃,立即感到一股细微的疼痛,抬手一看,已经割破了,“看着不快,摸着还真他娘快……” 汽车继续疾驰,虽传国玺弄丢了,但本着“没鱼虾也行”的心理,张国忠觉得也值了,他手里这把剑不时别的,正是传中的宝刃——巨阙间,用句时髦的话,这是欧冶子的“旗舰产品”。(如果不是赝品的话)。 回到天津。张国忠第一件事就是把雾灵山龙潭密室以及周围的地形画了一个草图。包括自己现的两个十八冥丁的埋葬地以及溪水中那个瓶子的位置,这赵明川弄的这个十八冥丁虽属于旁门左道,但却有很多东西值得思考与借鉴,如果把这东西弄明白了,以后再碰上这种邪门歪道的东西,也不必每每以命相赌了。 经过与老刘头核实,已知的冥丁葬地大概有五处,其中两处事自己已经现的,一处是溪水下面埋瓶子的地方。暂列疑似,一处是老刘头现的。还有一处,暂列在李瑞雪逃跑的路线上。虽十八冥丁的位置,仅大概划定了五个,但在图上这么一看,大概的排布与后晋藏宝洞的堑龙阵十分类似。 “师兄,你这个十八冥丁是不是根据堑龙阵来的?”张国忠道。 “很有可能……”老刘头铺开当时后晋的藏宝图,开始对比堑龙阵每个镇台周围地山势。现相似的地方很多。 正在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李二丫开门一看,是张国义。 天下午有个人打电话找你,怎么打到我那去了?”张国义一脸奇怪。 “是不是北京的?”张国忠问。 什么结果出来,让我告诉你。” “他怎么?”张国忠翻箱倒柜找出一张存折,“国义,这个你拿着,回头取出来跟爸妈分分,这事我就不管了。” “他那时鲤鱼体表的粘液。”张国义接过存折打开一看,立即傻了,两千万港币的外汇存折,干啥去了?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吧?” “鲤鱼体表的粘液?”张国忠苦苦思索,鲤鱼体表的粘液加人身上的器官?这赵昆成父亲到底要干吗?” “我明白了……”老刘头道,“鱼属阴,这子已经把十八冥丁破了!” “怎么?”张国忠仍不明白老刘头的意思。 “十八冥丁,为什么冲身或杀人?”老刘头问道。张国忠摇头。 “赵明川杀那十八个人,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杀死,而是先施‘散魂降’,而后再杀!“老刘头分析道(散魂是一种初级的降术,让人产生‘丢魂’的效果,呼吸脉搏正常,偶尔伴有高烧症状,且不省人事),“凡魂不附体者,皆有归体之念,但若有‘散魂咒魄便无法归体,怨气乃由此而生!” “你是,让这些魂魄只要找到身体,怨气就散了?这个瓶子中的人体器官,可以借助鲤鱼的粘液蒙蔽那些冤魂,让他们把瓶子里的器官,当成自己的尸身?”张国忠道,“我找到四个瓶子,也就是,这十八冥丁,赵昆成的父亲已经替咱们破了十四个?” 刘头道,“而且听你,你还碰上一个地魔,那算一个!还有,让树托上去那个,‘散魂咒’已破,算一个,这就十六个了,李瑞雪中了一个,还有一个人胄,歪打正着,一个不剩!”老刘头掰着手指头,全对上号了。 “那人胄好像是赵昆成的父亲搞的……我在他尸旁边看见一个脑袋,但没找着身子。”张国忠忽然想起赵昆成父亲遗骨旁边的那个骷髅头。 怀疑……那个有可能是……赵明川当年埋那人的地方是聚阴池,……赵昆成他爹挖开埋骨出,往里塞瓶子的时候起尸了……而那时候他正在施术,起尸的时候破了气……”老刘头皱着眉头分析,“否则,就凭赵昆成他爹,想杀人还用帮手,而且这种家传的秘密,他怎么可能带别人去呢?那地方是天进找不到路,只能晚上进,所以也不大可能是山民……” 尸后,又有东西钻入了那个无头尸。所以成了人胄……有道理……”张国忠也陷入了沉思,在草图上大概看了看赵昆成父亲死的位置以及周围的山林走向,若是堑龙阵的话,在这种地势中安放一个镇台也是很有可能的,也许真是老刘头的那样吧……没想到这赵昆成的父亲,竟然死在自己的亲祖父(或者父亲)手里…… 回去了,不听你们在这胡八道了……”张国义听了个大概,三句话不离死人,只感觉脖颈子冒凉气。喝了口水便匆匆告辞了。 第二天.张国忠忽然现总有一个长的不错的女孩来帮张毅城鼻息功课,是补习功课,但屋里传出来的除了电子游戏的声音就是哈哈哈的笑声,怎么听也不像在学习。 “好子,正经东西没学会多少,学会搞对象了……”张国忠真是又气又高兴,气是气在儿子年纪就出现了早恋的迹象,笑是笑在看来自己这儿子还是蛮有魅力的,搞这个对象长的还不错(自从接触了泰戈,七叔等人,张国忠的思想也算与国际接上轨了,加上自己年纪也不大。对这种事还是很开通的。) 站在儿子屋门口刚要敲门,忽然张毅城把门开开了,爹,你在这撅着干啥呢?” 我找东西……”张国忠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正好,过来问你事……”张毅城一把把张国忠拽进屋里。“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班长,柳蒙蒙,这是我爸!” “叔叔好,谢谢叔叔!”柳蒙蒙起身,给张国忠鞠躬。 “这孩子还挺懂礼貌……”张国忠打量了一下柳蒙蒙,长地就像个好学生,好我干啥?” “张毅城帮了我家很大的忙,救了我和我姥爷,他那些本领都是您教的!”柳蒙蒙道。 “什么?”张国忠蒙了,看着张毅城,底怎么回事教你什么了?” 甭管了……!对了,你给我们讲讲,这四角号码(一种早期的查字典方法,对汉字的每个笔画都有编号,将每个字四个角的编号按顺序组合起来,就能查到该汉字,由于掌握起来有难度,所以现在已经很少应用了),怎么查?“张毅城拿了本字典递给张国忠,转头跟柳蒙蒙开吹,”我爸以前是大学语文教授,放心,没有他不会的东西……“ 张国忠一阵苦笑,自己就当过两年的中专老师,什么时候跑大学教书去了?这个倒霉孩子,怎么跟他老伯一样能吹啊? 拿过字典,张国忠开始给两个孩子讲四角号码查字法,讲着讲着,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等到给两个孩子讲完了,立即跑到了自己的屋里,翻出了以前香港警方从赵昆成家保险柜里翻出的书。 “难道…本字典?”张国忠一阵疑惑,翻出了以前赵乐肚子里藏的那个丝绢,开始一个符号一个符号的核对。 大概经过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对出了一个大概,结果让张国忠大喜过望,原来这本书确实是一本殓文字典,借助这本字典,张国忠找到了赵乐得真正死因,其原因与自己当初所猜测的大相径庭。 殓文译文如下: 堑龙乃九,破之有八,然大义者必思远瞩,故存其一,待达意用之,则不负汉王也。 然,送汉王之手书掳与阉党,吾乃知大限不久矣,故存斯阵图于身腹,若吾后人取之,破其真仙即得山中至宝,金银可国,夫成大业! “我那个朱隶怎么不惜把高丽人进贡的长?都搬过去了呢!”张国忠满面春风,“原来他也怕自己死后皇位让朱高煦篡了……”看到这,张国忠又翻起了《功名絮》,现这个朱高煦在朱隶死后的第二年也就是宣德元年(公元便于乐安起兵造反,并勾结英国公张辅为内应,后来兵败,被押回北京处死。 原来,这赵乐在生前已经破掉了堑龙阵,但其勾结汉王朱高煦谋反,故意留了一个真仙台不破,想拖到朱隶死后,把宝藏留给朱高煦起兵之用,但后来却被朱隶抓了个现行,才被诛灭九族的名絮》的记载,朱高煦曾多次救过朱隶,且在朝中党羽众多,所以朱隶即使知道了朱高煦想造反,也并没对他下手,而是把赵乐这个倒霉蛋当成了出气筒…… “错怪朱隶了……”开始,张国忠还以为朱隶是因为自私,不想让后世摘自己的劳动果实才杀赵乐的,现在看来,这赵乐确实是想谋反,怪不得,在他的棺材上,朱隶要刻以“龙上虎下”这种略带讽刺性的图案呢…… *高煦“靖难”时立有战功,多次营救朱隶于危难之中。遂恃功自傲,凶悍不法,妄想篡太子之位。洪熙元年,也就是朱隶死后的第一年月,他曾企图伏击宣宗,结果失败。宣德元年月一日,朱高煦趁北京地震之机,在乐安(今山东广饶东北)谋反,设立王军府,千哨,分官授职,并勾结英国公张辅为内应。宣宗在大学士杨荣的劝谏下御驾亲征朱高煦。八日,宣宗率军出征,二十日到达乐安城北,大军将城围得水泄不通,朱高煦的护卫军不战而降。二十一日,朱高煦出降,被解回京师,禁锢于皇城内,后被处死。 第一章 不速之客 有了钱,张国忠第一件事便是完成师傅的遗愿——重修通天观,为了尽可能的将通天观恢复原貌,张国忠不惜重金聘请建筑设计院的专家到操场河村实地考察,并根据村民的回忆以及残留的地基确定了设计图,折腾了大概五六个月,一座崭新的通天观算是落成了,而且还通了电和自来水,此外,张国忠还亲自到龙虎山聘请了几名道友前来通天观主持日常的法事,这么一折腾,这通天观的香火反倒旺起来了。 忙乎完通天观的事,张国忠开始学习驾驶,拿到白本后(那时的驾照,有实习驾照和正是驾照之,持实习驾照安全行驶满一年后才可转为正式驾照,那时的实习驾照,俗称“白本”,正式驾照俗称“红本”)直接卖了一辆桑塔纳,一时间街头巷尾闹的沸沸扬扬,什么的都有(大体上是气人有笑人无的话,甚至有造谣的),张国忠无奈,干脆举家搬迁至郊区居住,顺便在李村投资开了一家养鸡场和一家养猪场,自己当起了总经理,并把李村长的儿子请来当了厂长。 白天,张国忠偶尔在场里溜达溜达,但大部分时间是在家里钻修法理阵图,以前因为学艺不精,险些把命送了,但现在有了时间有了钱,是时候该提高提高了。 老刘头则充分的体现了老一代人“有钱先买房子置地”的心理,一次性买了六套单元房,干脆把陈婶的几个亲戚都接进来住了,自己住三套,也算是老来得福了。 光阴似箭,一转眼的功夫。时间进入九十年代,这几年里,张国义可算得上是官运亨通了。自从吴局长退休后,又调来了一个孙局长,没两个月就被张国义拍得连北都找不着了,短短几年的功夫,张国义从局长秘书兼司机,一下子爬到了局长秘书兼局长办公室主任的位子,张毅城的中考成绩虽是一塌糊涂,但有孙局长亲自批的条子。还是顺利的考入了一所市重中学。学校是张毅城自己挑的,当然,就是柳蒙蒙考的学校。 这一天,老刘头吃饱喝足了,正躺在躺椅上听戏。忽然门铃响起,此时陈婶不在家,老刘头只好自己去开门。 “谁呀!?”老刘头八百六十个不耐烦。 外的声音好像挺耳熟的,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了。 “你是谁啊?”老刘头披了件衣服开门一看,立刻就是一寒战,只见门外这位一身白色中山装,短。白头,一个让自己头疼的名字立即浮现在眼前——秦戈,后面还跟着一男一女,都挺年轻,但没见过。 砰的一声,老刘头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你找错人啦!走吧!” 吃了闭门羹,身后两个年轻人都是一脸的无奈,唯独秦戈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不慌不忙的把一张照片从门缝底下塞了进去,然后看着手表,伸出手指头开始读秒三、二… 当秦戈读秒读到一的时候,门忽然又开了,只见老刘头戴着老花镜正在看相片,“秦爷,俗话,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你想干什么直接吧!”老刘头手里的照片,是一个汉武帝刘彻御用的玉制酒樽,如果是真品的话,与传国玺一样,也是无价的宝贝。 “刘先生,这里话不方便,咱们能进屋么?我们找了两天才找到你家。”秦戈面带微笑,微微鞠了一躬。 “行吧…算我倒霉认识你…”老刘头将三人让进屋里。 “这位是碍尔讯,孙启林先生的私人保镖,”秦戈介绍道,“这位是刘丹,考古专家。” 位好啊…”老刘头贼眉鼠眼的偷瞟了这两个年轻人,只见这个所谓的私人保镖,看挺胸抬头的气质,应该是练过的,走起路来有板有眼,八成是当兵的出身,而这个所谓的考古专家,花枝招展的好比电影明星一样,不晓得秦戈带他们来,又有什么居心。 “是这样的,我们希望您能帮一个忙。”秦戈还是以前的话风格,开门见山,决不拐弯抹角。 “帮成了,这个就送我?”老刘头捏着照片狐疑道。 “即使帮不成,只要你肯帮,这个就送你,但我相信你能成功。”秦戈上来就先把老刘头的退路给封死了。 “有这么便宜的事?”老刘头仔细看了看这张玉樽的照片,“不会是假的吧?丑话得头里,上次那种事我可不去!” “这是孙先生的镇宅之宝,经过放射性元素的半衰期鉴定,是真品。而且我保证这次不会有危险的,我保证。”秦戈从包里拿出来一张人体胸部的光片,“刘先生,你认得这个么?” “认得,这不是胸透的片子吗?告诉你,我可不懂西医,找我治病,你可找错人了。 虽假装漠不关心,但盯着玉樽的时候,老刘头的眼角里还是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 “刘先生,你看着里…”秦戈指着片子心脏部分的一个,“这并不是异物,而是一个肿块。” “然后呢?”老刘头也注意到了片上的心脏部位,有一块暗暗的阴影,只有逆着日光灯管才能看出来。 “这是啥?瘤子?”老刘头举起光片,“良性的还是恶性的?” 先生,我们怀疑这是一种诅咒。”刘丹忽然开口道,“不瞒您,光片上这个人,是孙启林先生的儿子,也是我的朋友,前不久他要去埃及考古,但后来被人现昏倒在开罗街头,现在我们甚至不知道他去的是什么地方。” “诅咒?”老刘头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埃及的诅咒,尤其是法老诅咒。这东西自己倒是听过,在西方传得神乎其神的,但一直以为是以讹传讹。“逆怎么能确定这不是病?” “他的脉搏和心跳都正常,但在美国最好的医院,医生却没办法让他醒过来,”秦戈若有所思,燃了烟斗,“而且最离奇的,就在孙少爷出事后的第五天,一艘渡船从尼罗河打捞除一具尸体。通过其身上的护照,确定那个死者就是玉孙少爷一同出去埃及的好友,经过尸检,现那个人的心脏位置,也有这样一个肿块。而且,此人并非死于溺水……” “莫非尸他杀?”老刘头也有奇怪,这和前两年遇到的降头术倒有像,只不过听起来更怪。 “法医也不能确定他的死因…”秦戈默默道,“但法医,死者的脑浆已经变成了橙黄色,而且像桔子汁一样的稀…” 到这,多年未出山的老刘头,一抬眼正好看到窗台上放着半瓶桔子水汁,不管从颜色上海市稀释程度上,都跟秦戈的描述十分吻合,这股恶心劲就甭提了。 “此外,这次同行的还有三个人,也失踪了,埃及警方怀疑他们已经死了,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找到尸体,特别是其中一个英国人,曾是大英博物馆的席顾问,他的失踪在英国的学术界引起了很大震动…”刘丹继续道,看来这名女子虽看着像花瓶,但起话来却有着十足的学术气质,有板有眼,一丝不苟,像个办正事的。“我们这次来,主要想请您去救孙少爷,如果真的是诅咒的话,孙少爷的症状显然比他朋友轻了不少,经过一声的脑部cT检查,他的大脑病没有异常,身体对外界刺激有反应,有脑电波,明他还是有意识的,只不过是深度睡眠,但让医生束手无策的是,他的脑电波在一天天的减弱,医生估计,如果照这样展下去,最多三到五个月,即使能保住命,也会成为脑死亡。” “埃及我不去,有言在先!”老刘头伸出一个手指,“这是第一条,还有一条,诅咒那东西,我没碰过,只能看看,不行的话,我可就不管了,但这玩意我得带走…!”老刘头手里拿着玉樽的照片晃悠着。 “没问题!”看老刘头答应了,秦戈长出了一口气,“刘先生,孙先生给您的邀请函,我们带来了,希望您明天能办一张护照,大使馆的朋友我们已经打好招呼了,可以志军诶办理签证。我希望您能在后天做好一切准备!” “你别那么着急啊!我得跟国忠打个招呼,顺便问问他去不去…”提到张国忠,老刘头恍然大悟,“对了秦爷,这事,你怎么不找国忠,直接来找我啊?” “你觉得,张掌教,会对那照片上的东西感兴趣吗?”秦戈微笑道。 娘的又让这老子给涮了…”老刘头嘟囔。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老刘头就骑车去了张国忠家,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原来张国忠和张毅城还有一位公安局的同志前两天去山东了,而且是带着短剑走的,但酒精干什么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往哪怎么联系,还是不知道。 个兔崽子,翅膀硬了,去干啥也不打个招呼…”老刘头一肚子郁闷的骑车回了家,刚到家门口,就现昨天那个私人保镖艾尔讯,坐在一辆轿车里正两眼警惕的四处乱瞟,现老刘头回来了,立即一本正经的走下车,“刘先生秦先生安排我开车送您办出国手续,他希望我们明天这个时候能坐在飞机上…”罢摆了个姿势。 “开啥玩笑,欺负我岁数大不懂行啊?”老刘头把自行车一支,看都没看轿车,“光开证明少得一个礼拜!明天走,梦话哩……” 第二章 瑟琳夫人 事实证明,老刘头还是低估了秦戈的办事能力。在艾尔讯的安排下,老刘头不但当天就拿到了护照,而且根本就没走正规的流程手续,而是直接到美国大使馆办理签证, 签证官还就直接签了,似乎对方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老刘头去验明真身呢。虽准备材料和办理一些国内手续还是耽搁了一天,但四个人仍然在第三天晚上登上了飞 往华盛顿的航班。 到了华盛顿,四人马不停蹄,又上了一架飞机,这架飞机看来似乎是那个孙启林的私人飞机,机舱内犹如高级宾馆一样豪华,酒水饮料一应具全,而且只坐了他们 四个人。此时,老刘头对这个孙启林的实力大概也了解了一,似乎不在那廖七之下。“秦爷,孙家不是在华盛顿么?咱们这是往哪儿飞?”“罗切斯特机场。”秦戈 不停地看表,“孙先生已经先到一步了……”。 明尼苏达州罗切斯特市,梅约医疗中心。 在一间重症室外,老刘头见到了等待已久的孙启林。 是刘先生吧……?”一位白老者手撑拐杖吃力地站起来迎接,旁边两名戴着墨镜的男子赶忙上前搀扶。 “正是在下,孙启林孙先生?”老刘头抱拳回礼。 “希望您能救救我儿子……”孙启林的眉宇间透着一丝绝望与憔悴,已经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似乎要涌出泪水。 一定尽力,孙先生,你不必激动,我这就去……”罢,老刘头要推门进屋,孙启林却一把抓住老刘头的衣服。“现在瑟琳夫人在里面,我希望您能等一下。” 孙启林脸上泛起一丝尴尬。 “瑟琳夫人是谁?”老刘头也一皱眉,满脸的不痛快,自己大老远从中国赶来,却得给这个什么瑟琳夫人让路。 “瑟琳夫人也来了!?”站在一旁的刘丹瞪大了眼睛,“瑟琳夫人是欧洲最有名的除灵者。以前有人中了图坦卡蒙的诅咒,就是瑟琳夫人为他们除灵的。” 灵?”老刘头虽然也研究过一些西洋文化,但对于除灵这个名词可是第一次听。同志,你能详细那个图什么卡蒙的事么?” “图坦卡蒙是埃及新王国第十八代法老霍华德#,卡特先生和卡尔纳冯伯爵先掘了他的金字塔,但参与掘的大多数科学家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诅咒, 而且有人离奇死亡。”刘丹道,“从此之后,他的金字塔就成了考古学家的禁地,甚至连盗墓贼都不敢去。但前十几年前,曾有三位考古学家再次掘他的金字塔,其中两位 中了诅咒,幸亏瑟琳夫人,才让他们转危为安。” “这三位考古学家现在能找到么?”老刘头皱眉道。 “这三位考古学家,就是这次失踪的三位科学家。”刘丹默默道… 正在这时,门开了,一个老太太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装满水的玻璃瓶。 “我儿子怎么样?(英文)”孙启林急切地问到。 “很抱歉,我无能为力。”(英文) “请问夫人,依你看,孙少爷的情况如何?(英文)”老刘头一抱拳,一脸的满不在乎。(老刘头的英文也很不错) “你是……?”瑟琳夫人满脸疑惑地望着孙启林。 是我从中国请来的朋友,也是为我儿子的事来的。(英文)”孙启林鞠躬道。 “您的儿子身上有一种奇怪的诅咒,我无能为力……”瑟琳夫人道,“而且似乎有一种神灵在阻止我这么做…”(英文) 启林的两行老泪顿时涌了出来,“这个不争气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去考什么古,都是我害了他啊……”罢竟然哭开了。 “孙老,您不用着急,天无绝人之路……”秦戈上前安慰道,“刘先生,看你的了…。” 老刘头此时也是忐忑不安,虽没放什么厥词吧,但对这位瑟琳夫人的结论表现得满不在乎,就要拿出真东西来,万一得出的结论和这位瑟琳夫人一样,那面子可就栽大了。 “这位先生也懂除灵?”瑟琳夫人问道。 “是的,他同样身怀绝技。”秦戈回答瑟琳夫人的同时,微笑着看着老刘头。 “请问,我能看么?”瑟琳夫人对神秘的中国方术也是心存好奇。 “当然可以!”老刘头边边进屋,“中国法术不怕看。” 出于好奇,所有人都进了屋,包括那两个戴着墨镜的男子,也把墨镜摘了,眼都不眨一下地注视着老刘头的一举一动。 “丢了魂了,”老刘头拔开孙启林儿子的眼皮,之间其瞳孔得可怜,至多有一粒米那么大。 “什么是丢魂?”孙启林问道。 “在中国,孩经常丢魂,但大人很少,”老刘头开始兜不兜子拿东西,“我先招一下试试…把窗户打开!“ 秦戈上前推开了病房窗户后,三炷香在床头起,只见老刘头手持桃木剑念念有词,烟雾竟然在香的周围绕起了螺旋状的气团,室内并没有对流空气,而三缕烟雾在围着香转了一圈以后,竟然纷纷往窗外飘去。 呐!奇迹!)”瑟琳夫人暗叹,不仅是瑟琳夫人,在场所有人都把眼珠瞪圆了,这种奇怪的现象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功夫,三炷香都烧到底了,老刘头忽然睁开眼用手狠狠的咂了一下大腿,“没有!” “什么没有?”孙启林战战兢兢的问道,“刘先生,我儿子还有没有救?” “孙先生,贵公子的魂魄,没有!”老刘头一撇嘴,也很无奈。 “刘先生,请您清楚些…!”秦戈皱着眉问道。 “人间有阴阳两届,贵公子的魂魄既不在阴间,也不在阳间…”老刘头无奈道。 “那么,您也没办法…?”孙启林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眼珠子瞪得跟核桃一样大,“您是,我儿子的魂魄消失了…一句话没完,孙启林干脆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孙老!”秦戈赶忙扶起孙启林,“还愣着干嘛?快叫医生!(英文)”两旁的两位男子这才缓过劲来,赶忙跑出了门。 “尊敬的瑟琳夫人,我有一些事想请教你…”老刘头走到瑟琳夫人的面前,以欧洲的礼仪吻了一下瑟琳夫人的手背,“请问你从孙先生的身上看出了什么?还有,我听几年前,您解除过图坦卡蒙的诅咒,那些人的状况事怎样的?和孙先生儿子的症状有什么不同?”(英文) “他们每个人的身体上都有一个邪恶的灵魂…”瑟琳夫人道。“而且,这些邪恶的灵魂会引导他们走向死亡…我警告过他们,不要再接触这些东西了,但他们不听…”瑟琳夫人稍微回想了一下,“图坦卡蒙的诅咒,和孙先生身上的诅咒有很大不同,图坦卡蒙的诅咒,并不在他们体内,而孙先生身上的诅咒,就在他身体当中,所以我无能为力!” “就在身体当中?”老刘头一阵寻思,“莫非是‘散魂咒’?不对啊,‘散魂咒’是给死人下的,而且身移则破啊!邪恶灵魂会引导他们走向死亡?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在老刘头听过的所有邪术钟,大部分邪术是直接把人弄死。即使是闹撞客,也从没听有“引导人走向死亡”这么一,不知道是东西方文化差异大所导致理解错误,还是西方真有这种离奇的东西。 “刘先生!”老刘头正低头琢磨这个瑟琳夫人的话时,孙启林自己醒了过来,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刘头跟前,“刘先生!我听阿戈过你的本事!你能不能救救我儿子!我孙启林感激不尽!” “孙先生请不要这样!”老刘头赶忙上前搀扶,“万万使不得!有话慢慢!”这孙启林从外表上看,可比老刘头老了不少,且不论真实年龄大,单就这么一位素不相识且一步三晃的老爷子给自己下跪,老刘头就觉得有失礼仪。 “我儿子的魂魄到底在哪…?”孙启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问道。 “孙先生你先别着急…”听瑟琳夫人这诅咒就在孙少爷体内,老刘头干脆把罗盘掏了出来,凑到孙启林儿子的身体旁边。 “果然有问题…”老刘头喃喃道,只见罗盘的指针不停的抖动,单幅度很,这时,两个墨镜青年正好带着两位医生进了屋,“医生先生,请问孙先生体内的肿块能否切除?”此刻老刘头第一想到的便是秦戈那张光片上心脏位置的那个肿块。 “不可以!”医生的语气很坚决,“那个东西,在心脏正中央,动手术的成功率低于百分之一!”看来这个医生对孙家少爷的病情还是很了解的。 “刘先生!”听医生这么一,孙启林刚才又跪下了,“你要是能救活我儿子,我孙启林什么都答应你!刘先生!” “孙先生你快起来…”老刘头这一下也被将住了,帮吧,麻烦大了,不帮吧,当着这么多人,也显得太不近人情了。“秦爷,上次你,孙少爷晕倒的地方…在哪…?” “开罗…”秦戈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第三章 阿努比斯之子 华盛顿特区,秦戈家中。 “埃及警方现孙少爷身上有一部相机,相机内的胶卷拍了一半,另外还有一卷……”十几张的照片,被秦戈一字排开摆在了写字台上,“但只能洗出这么多。” 什么地方?”老刘头拿起一张照片,只见照片中间是一个圆形石柱,上面星星刻了一些东西,但雕刻的地方成像模糊,根本看不清刻的什么.而没有雕刻的地方却清晰的很。 “目前还弄不清楚,我已经拿给好几位专门研究埃及历史的考古学专家看过了,他们都不能确定这是什么地方,”一旁的刘丹道,“这个柱子的造型很独特,已知的金字塔与神庙中没有这样的柱子。” “所有的照片对比度都很强烈,明拍照的地方除了闪光灯以外没有任何光源,”艾尔讯也开始分析,“而且最后几张照片拍摄得很模糊,但前面的照片拍得很清楚,明孙少爷在拍摄最后这张照片的时候似乎很慌张,来不及稳定镜头。”艾尔讯拿起最后的几张照片,只见照片上模模糊糊一片,好像有个人的轮廓,但却看不清。“不是还有几个科学家跟孙少爷一起陪绑的吗?他们也没跟家里人?”老刘头皱眉道,“还有那个失踪的什么大英博物馆的顾问,他家难道没线索?” “没有。”秦戈面无表情道,“这些人的家人和咱们一样,也在寻找他们的下落。” 密工作还他娘挺到位……这让我从哪下手啊……”老刘头拿着手中的照片皱起眉头,“秦爷,中国有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孙少爷这魂丢地绝不偶然,就算我想帮他找回来,也得先弄明白他从哪丢的啊……”皱着眉,老刘头拿起照片一张一张的看。“现在连他在哪出的事都不知道,你让我咋帮你?” “刘先生,目前只有这些线索……”秦戈阵沉默,“刘先生。恕我食言,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到埃及去一趟……如果是你师傅的话,我相信他也会这么做……” “我跟你啊姓秦的,你少拿我师傅压我……我师傅压根就不可能跟你来美国,你得抬着那个痨病鬼去找他……”老刘头瞪大眼珠子,早就知道秦戈有这么一手。“你要知道地方,我倒是可以考虑跟你走一趟,但你现在一问三不知,想让我跟你去破案啊?” 正扯着半截,忽然电话响起。好,……好地。我立即就到!”秦戈拿起电话听筒,没两句话,脸上立即浮现出兴奋的表情。“刘先生,有新线索了!” “我秦爷你是不是安排好了?就等我那句话呢?”老刘头气的满脸通红,怎么自己刚完有线索就考虑去埃及,这电话就追过来了? “刘先生,我保证这是巧合!”秦戈露出一丝微笑,“我觉得你应该相信命运,或者是:天意……” 华盛顿特区警察局。 “到这干嘛?莫非抓住凶手了?”看着来来往往的美国警察,蹲过监狱地老刘头显得有不自在。 “秦先生!”一位穿着白大褂、留着马克思般大胡子的洋老头与秦戈握手,“你带来的东西,每次都把我折磨得难以入睡……!” “非常感谢!”秦戈握着这位老者的手,“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刘凤岩先生,我的中国朋友(英文)……这位是康恩史密斯,我的美国朋友!华盛顿警局痕迹物证学专家!” “很高兴见到你!”史密斯上下打量了一下老刘头,伸出了手。 “我也一样!”老刘头和这位洋大爷握了一下手,现自己的手比对方了差不多一半。 “请进来!我已经得到了结果!(英文)”康恩一摆手,把四人让进了屋里。 “这就是我所复原的那个纸团!”康恩用投影机把一个布满奇怪象形符号的地图打到了墙上,“有些地方的符号已经无法复原了,所以我只能尽量将他们描绘出来。”(在从尼罗河打捞出的尸体身上,埃及警方现了一个纸团,上面的内容因被河水浸泡时间过长,以埃及警方的能力已经无法鉴定了,秦戈遂将其带回美国鉴定。) 丹睁大眼睛,“天呐!他们……他们……难道……” “难道什么?”秦戈很少见到见多识广地刘丹出现这现这样的表情,“上面标的是哪里?” “他们去了代得夫拉地金字塔!”刘丹一字一颤道,“怪不得他们要保密!” “代得夫拉的金字塔!”秦戈皱眉道,“这个法老有什么特别么?” “代得夫拉是埃及第四王朝的第二位法老,在胡夫之后,在位时间并不是很长,传他的金字塔就在基查墓地北面五哩左右阿布劳阿什,不过这些都是传,这个区域根本没有金字塔,考古学家甚至怀疑,代得夫拉根本就没有自己的金字塔,”刘丹道,“在埃及的第四王朝,太阳神受到崇拜,所以许多法老的名字中都有音节,其含义就是‘太阳神’,包括代得夫拉在内,但代得夫拉却是阿努比斯的儿子!” “阿努比斯是干啥的?”老刘头问道,“这个所谓的儿子,是亲生儿子?” “不是亲生儿子……阿努比斯是埃及神话中帮助死者通往地下世界的神,也就是地狱的统治者,”刘丹道,“埃及的法老,习惯把自己塑造成神灵的儿子,以此来增加自己统治的神圣性,就如同中国的皇帝喜欢把自己塑造为样,在埃及的第四王朝,创世神也就是太阳神到崇拜,所以从第四王朝开始,法老的名字大多声称自己是儿子,包括这个代得夫拉!但后世的很多伴侣认为他并不是儿子,而是阿努比斯的儿子!” “你是,孙少爷现了他的金字塔?”老刘头皱眉道,“也就是,孙少爷的诅咒,来自代得夫拉?” “据传,代得夫拉有一个奇怪的诅咒,凡是将自己坟墓的位置泄露的人,其灵魂都会受到阿努比斯的召唤!”刘丹道,“我猜想他们是顾及这个古老的传,才隐瞒自己的行踪,但孙亭受到的诅咒是否就是代得夫拉的诅咒,我也不能确定!”(孙启林的儿子名叫孙亭) “这图上可表明了金字塔的具体位置?”秦戈问道。 “没有!”刘丹皱眉道,“这个图是金字塔内部的地图!而且有一很奇怪,为什么坐标是反的?” “你们,能不能讲英文?”一旁的康恩感觉自己被冷落了,“破解这个东西有我的功劳,我有资格知道这里的秘密!” “史密斯,我的朋友,这个地图是埃及一个传中的法老——代得夫拉的金字塔内部的地图,但他坐标是反的……”秦戈翻译道。 “是的,我曾经进入过很多金字塔,他们内部的布局大体上很相似,这个地图很像一个金字塔的内部路线图,不过图上所描绘的线路,似乎与现在的大多数金字塔内部格局相反!”刘丹道。 “康恩,你确定那张纸你在复原的时候,没弄反么?”秦戈问道。 “我确定我没搞错!”康恩对金字塔没兴趣,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研究成果的正确性,“如果这些符号是正确的,那么这张图就是正确的!”罢康恩把幻灯片反了过来,整个地图路线变换了方向,但奇怪的符号方向也变了。 “没错……!”刘丹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的幻灯,“刚才是对的,现在字反了……!” “阎王让你三更死,焉能留你到五更……”秦戈家里,老刘头反复端详着桌子上的照片,“阎王爷他儿子的坟都敢盗,活该他找死啊!”实在的,老刘头生平最烦的就是盗墓,虽这埃及不是中国,又扣上了所谓考古的帽子,但人家的坟埋的好好的,你非得进去折腾,有值钱东西还得带走,美其名曰“科学研究”,这跟盗墓又有什么区别呢? “刘先生,这不是盗墓!”刘丹横眉立目,对老刘头义正言辞,“这是考古,是科学研究!” 话别跟我,跟那个什么代得夫拉去……”老刘头懒洋洋的,二郎腿一架,把烟上了,“刘同志,我跟你,盗墓不盗墓,是法律问题,但现在刘少爷遭了诅咒,那诅咒,不单单是为了阻止你们科学研究吧……?” 丹也没词儿了。 “刘先生,现在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秦戈推门进屋,“艾尔讯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下午的航班直飞开罗,刘先生,我希望你能帮忙……”罢,秦戈从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楠木盒子摆在老刘头面前。 开盒子,老刘头满脸的皱纹立即舒展成了光滑的平面,只见玉樽上“武帝御樽”四个篆字格外显眼,在孙老的面子上,就陪你们走一遭!我是看孙老面子!跟秦爷你没啥关系啊……”老刘头拿起玉樽左右端详,恨不得一口吃下去…… 第四章 布袋中的诅咒 这地球为啥是圆的啊!”飞机上,老刘头哈欠连天,但就是睡不着觉,老年人本来觉就少,加上这几天反反复复的时差变化,干脆已经神经衰弱了。 “刘先生,我也失眠。”艾尔逊道。“我担心孙少爷的病。” 跟他很要好?”老刘头本来对这个满脸国仇家恨的艾尔讯没什么好印象,但此刻实在是找不着打时间的对象了,跟他话,总比跟秦戈话强吧…… 救过我的命,所以我就算丢掉这条性命,也要还他这个人情……”艾尔讯开始谈论起自己和这个孙少爷的渊源来。 老刘头得知,这个艾尔讯原本是一名侦察兵,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身手不错,复员后分配到中柬边境当了缉毒警,还在全国公安系统散打比赛里拿过冠军。 当缉毒警的时候,艾尔讯还是个热血青年,天不怕地不怕,五年里查获了三百多公斤的毒品,立过一次一等功,三次二等功,嘉奖更是无数。算是个缉毒英雄了.然而,纵使其业绩斐然,但官场有句老话,“想骑马,先拍马”,内向的性格给艾尔讯的仕途之路判了死刑,几年下来,自己的几任部下相继都坐起了办公室,而自己却还在一线耍单.工资虽然没怎么加,仇家倒是增加了不少,国内国外不少毒贩子都想找机会除掉这个人。而最让他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昔日最信任的战友,竟然为了钱出卖自己。 罗毅是艾尔讯最早也是最信任的战友。从越南前线时便一起出生入死。直到后来当警察也是分在一个队里。后来这个罗毅忽然莫名其妙地辞职了,是下海去做生意,艾尔讯也没往心里去,但在罗毅辞职候的地二个月,艾尔讯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罗毅在柬埔寨被绑架了,让他一个人前往柬埔寨,不许声张,一向讲意气的艾尔逊竟然真的单枪匹马去了柬埔寨,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号称被绑架的罗毅,竟然冠冕堂皇的跟毒贩子在一起喝酒。还充当起了客,劝艾尔讯入伙,艾尔讯哪里肯答应?把罗毅骂了一顿后就要走,正在这时候,周围早就埋伏好的雇佣兵一拥而上,十几把枪立即在了艾尔讯的胸口上,在此之后,艾尔讯的处境便可想而知了。 “有血气!然后呢?”老刘头此时对艾尔逊的印象简直是大转弯(老刘头平生最恨的就是卖白粉的和抽大烟的,就冲干缉毒警这一条,艾尔逊便得到了老刘头好感)。 “我被装在一个木头笼子里吊在树上。他们希望我在饿死之前答应他们的条件。”艾尔讯面无表情, “直到孙少爷的探险队救了我。“ “这子还挺厉害。他不怕那帮毒贩子?”老刘头问道,“对了,他跑柬埔寨干吗去了?” “孙少爷知道柬埔寨那一带不太平,特意雇了几名退役的特种部队士兵,”艾尔讯向空姐要了一杯冰水,“他们是去寻宝的,是中国最值钱的宝贝。因为那次救我,所以他们的寻宝计划也放弃了,直接护送我回到边境哨所。” “中国最值钱的宝贝?什么东西?”老刘头两只眼睛眼睁睁的像猫头鹰一样。 “记不太清了……孙少爷提了一句……好像是什么……兰亭什么东西。”艾尔讯努力回忆。 “兰亭序!?”老刘头的哈喇子都快流到衣服上了。 “好像是…是那个东西,是日本人侵华的时候**来的,当时日本人在东南亚地区最高的指挥官叫山下奉文,传他曾经把日本在整个东南亚搜刮的宝贝都藏在了柬埔寨。”艾尔讯喝了口水, “不过那次以后,孙少爷得知,他要寻找的地方,正是毒贩子的一个大据,对于那群毒贩子的实力,孙少爷也很后怕,所以暂时打消了重返柬埔寨的念头,直到他出了事。” “他那么肯定,《兰亭序》在被那个山下奉文藏在柬埔寨了?”老刘头激动的都快尿裤子了,心这次可真是一箭双雕。 “他的消息来源,我不太清楚,但孙少爷做事很稳重,我相信他是掌握了确切线索,否则决不会去冒那种险。怎么?刘先生你对那个东西也感兴趣?”艾尔讯也来了精神,“如果你能救活孙少爷,我会服他再走一趟!我也有一笔帐要和那些人算!” 定救!”老刘头脑门子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古人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身为全真传人,岂有见死不救之理!?……鸠山设宴和我交朋友,千杯万盏会应酬……”老刘头有个毛病, 一高兴救爱随口唱两段,弄的整个机舱的人都在看他。 “老疯子……”秦戈嘟囔着背过身,继续睡觉…… 开罗国际机场。 一辆等候多时的轿车拉上四个人直奔一家名为汉斯先生的旅店据埃及警方提供的线索,这家旅店就是孙亭等人出事前居住的旅店。 秦戈、老刘头和艾尔讯被安排在了所谓的“总统套房”,根据旅店记录,这便是孙亭等人当时居住的套房,刘丹的房间则被安排在了隔壁。 “请问,那个孙先生退房后,他房间里有没有遗留纸张一类的物品?或是其他写着字的东西?”秦戈问服务员。 “ 尊敬的先生,您所问的问题,至少有十位警察已经问过了,孙先生一直没有退房,他预付了一个半月的房租,直到现在还没有用完,警察已经仔细的检查过这个房间了,没有任何现,如果您能证明您是孙先生的亲属,我们可以把他预付的多余房租转到您的帐上……。请问,我还有什么能帮忙的么?” “没有了,谢谢……”秦戈陷入了沉思。“请问,真的不需要帮助么?”服务员仍然满脸堆笑。 “这个拿走买糖吃……!”老刘头拿出五美元塞到服务员手里,虽然没听懂老刘头什么,但美元这东西可是谁都认识,“祝您在开罗一切顺利……”服务员嬉皮笑脸的关门走人。 “秦爷……”当老刘头还是个纨绔子弟的时候就明白这个规矩,下馆子逛窑子哪个不需要费?“丢人啊秦爷……” 秦戈哪有心思搭理他,自己一个人走进房间,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秦爷你爷没来过这?”老刘头也开始贼眉鼠眼的四处乱瞅,“人家警察都找不着。你找个啥劲?我看咱们得找刘丹好好研究埃及历史,孙少爷能找到那个什么金字塔的位置,咱应该也能。” “我上次来的时候,埃及警方还没查到这个旅店,”秦戈道,“孙少爷找了两年,咱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两人一无所获。而外出打探的艾尔讯也没能带回有价值的线索,就这样一直过了三天,几个人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实在的,此刻的老刘头比秦戈还要着急,万一那个孙亭就此咽气,这兰亭序可就没日子找了。 第四天上午,老刘头和秦戈正大眼瞪眼的坐在屋里愁,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您好,嗯我就是……好的我马上到!”放下电话,秦戈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埃及警方查到的重要线索!我得马上过去一趟!刘先生,请等我好消息!” 开罗警察局。 “你好,我要见里查探长!”乱糟糟的警察局里,秦戈这个东方人显得格外特别“我们约好地。” “您就是,秦先生?”接待员打量了一下秦戈,“请跟我来吧……” “里查探长,很感谢你所做的一切!”秦戈微笑道,“不知道你又查到了什么线索?” “我们抓到了一个偷!”里查探长上雪茄,“他光临过孙先生的房间!” 戈一阵兴奋,“他偷了什么东西?” “一个布包!里面有一些资料和地图!”里查探长微笑道,“那个偷本来以为这是装钱的袋子,后来他现里面并没有钱,就随手丢掉了!” “丢掉了?”秦戈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然后呢?” “哈哈哈,秦先生,你可真是急性子……”里查探长从写字台下便拾出一个脏兮兮的布包扑的一下放在桌子上,“其实,这个偷也很后悔偷这个东西……” “为什么?”秦戈不解。 “他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现在被诅咒了!”里查探长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秦先生,来这就职之前,我的教官亨利先生曾经对我讲过你的事迹,我这次找你来,是想警告你,我不希望我的辖区内再出现这样的乱子了,希望你不要碰那些不该碰的东西!” “里查探长,孙先生还躺在医院里……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秦戈恢复了往常的冷静,“我不想打什么金字塔的注意,我只是想救人!” “秦先生,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偷,现在也躺在医院里!”里查探长的语气开始变得激烈,“我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不希望再有这种事生了!” “他也进医院了?”秦戈一皱眉,“怎么回事?” “来话长,也可能是巧合吧,但那个偷坚信他受到了诅咒!他他梦到法老在怒视他!”里查探长道,“他让我们无论如何不要看袋子里的东西!” 道了……”秦戈皱着眉头看了看袋子,“里查探长,我可以保证……不会给你们找麻烦!”罢,秦戈占起身准备告辞。 “但愿如此……秦先生,不要对别人这个东西是我给你的……”里查探长抽了口烟,“祝你好运!”……这地球为啥是圆的啊!”飞机上,老刘头哈欠连天,但就是睡不着觉,老年人本来觉就少,加上这几天反反复复的时差变化,干脆已经神经衰弱了。 “刘先生,我也失眠。”艾尔逊道。“我担心孙少爷的病。” 跟他很要好?”老刘头本来对这个满脸国仇家恨的艾尔讯没什么好印象,但此刻实在是找不着打时间的对象了,跟他话,总比跟秦戈话强吧…… 救过我的命,所以我就算丢掉这条性命,也要还他这个人情……”艾尔讯开始谈论起自己和这个孙少爷的渊源来。 老刘头得知,这个艾尔讯原本是一名侦察兵,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身手不错,复员后分配到中柬边境当了缉毒警,还在全国公安系统散打比赛里拿过冠军。 当缉毒警的时候,艾尔讯还是个热血青年,天不怕地不怕,五年里查获了三百多公斤的毒品,立过一次一等功,三次二等功,嘉奖更是无数。算是个缉毒英雄了.然而,纵使其业绩斐然,但官场有句老话,“想骑马,先拍马”,内向的性格给艾尔讯的仕途之路判了死刑,几年下来,自己的几任部下相继都坐起了办公室,而自己却还在一线耍单.工资虽然没怎么加,仇家倒是增加了不少,国内国外不少毒贩子都想找机会除掉这个人。而最让他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昔日最信任的战友,竟然为了钱出卖自己。 罗毅是艾尔讯最早也是最信任的战友。从越南前线时便一起出生入死。直到后来当警察也是分在一个队里。后来这个罗毅忽然莫名其妙地辞职了,是下海去做生意,艾尔讯也没往心里去,但在罗毅辞职候的地二个月,艾尔讯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罗毅在柬埔寨被绑架了,让他一个人前往柬埔寨,不许声张,一向讲意气的艾尔逊竟然真的单枪匹马去了柬埔寨,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号称被绑架的罗毅,竟然冠冕堂皇的跟毒贩子在一起喝酒。还充当起了客,劝艾尔讯入伙,艾尔讯哪里肯答应?把罗毅骂了一顿后就要走,正在这时候,周围早就埋伏好的雇佣兵一拥而上,十几把枪立即在了艾尔讯的胸口上,在此之后,艾尔讯的处境便可想而知了。 “有血气!然后呢?”老刘头此时对艾尔逊的印象简直是大转弯(老刘头平生最恨的就是卖白粉的和抽大烟的,就冲干缉毒警这一条,艾尔逊便得到了老刘头好感)。 “我被装在一个木头笼子里吊在树上。他们希望我在饿死之前答应他们的条件。”艾尔讯面无表情, “直到孙少爷的探险队救了我。“ “这子还挺厉害。他不怕那帮毒贩子?”老刘头问道,“对了,他跑柬埔寨干吗去了?” “孙少爷知道柬埔寨那一带不太平,特意雇了几名退役的特种部队士兵,”艾尔讯向空姐要了一杯冰水,“他们是去寻宝的,是中国最值钱的宝贝。因为那次救我,所以他们的寻宝计划也放弃了,直接护送我回到边境哨所。” “中国最值钱的宝贝?什么东西?”老刘头两只眼睛眼睁睁的像猫头鹰一样。 “记不太清了……孙少爷提了一句……好像是什么……兰亭什么东西。”艾尔讯努力回忆。 “兰亭序!?”老刘头的哈喇子都快流到衣服上了。 “好像是…是那个东西,是日本人侵华的时候**来的,当时日本人在东南亚地区最高的指挥官叫山下奉文,传他曾经把日本在整个东南亚搜刮的宝贝都藏在了柬埔寨。”艾尔讯喝了口水, “不过那次以后,孙少爷得知,他要寻找的地方,正是毒贩子的一个大据,对于那群毒贩子的实力,孙少爷也很后怕,所以暂时打消了重返柬埔寨的念头,直到他出了事。” “他那么肯定,《兰亭序》在被那个山下奉文藏在柬埔寨了?”老刘头激动的都快尿裤子了,心这次可真是一箭双雕。 “他的消息来源,我不太清楚,但孙少爷做事很稳重,我相信他是掌握了确切线索,否则决不会去冒那种险。怎么?刘先生你对那个东西也感兴趣?”艾尔讯也来了精神,“如果你能救活孙少爷,我会服他再走一趟!我也有一笔帐要和那些人算!” 定救!”老刘头脑门子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古人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身为全真传人,岂有见死不救之理!?……鸠山设宴和我交朋友,千杯万盏会应酬……”老刘头有个毛病, 一高兴救爱随口唱两段,弄的整个机舱的人都在看他。 “老疯子……”秦戈嘟囔着背过身,继续睡觉…… 开罗国际机场。 一辆等候多时的轿车拉上四个人直奔一家名为汉斯先生的旅店据埃及警方提供的线索,这家旅店就是孙亭等人出事前居住的旅店。 秦戈、老刘头和艾尔讯被安排在了所谓的“总统套房”,根据旅店记录,这便是孙亭等人当时居住的套房,刘丹的房间则被安排在了隔壁。 “请问,那个孙先生退房后,他房间里有没有遗留纸张一类的物品?或是其他写着字的东西?”秦戈问服务员。 “ 尊敬的先生,您所问的问题,至少有十位警察已经问过了,孙先生一直没有退房,他预付了一个半月的房租,直到现在还没有用完,警察已经仔细的检查过这个房间了,没有任何现,如果您能证明您是孙先生的亲属,我们可以把他预付的多余房租转到您的帐上……。请问,我还有什么能帮忙的么?” “没有了,谢谢……”秦戈陷入了沉思。“请问,真的不需要帮助么?”服务员仍然满脸堆笑。 “这个拿走买糖吃……!”老刘头拿出五美元塞到服务员手里,虽然没听懂老刘头什么,但美元这东西可是谁都认识,“祝您在开罗一切顺利……”服务员嬉皮笑脸的关门走人。 “秦爷……”当老刘头还是个纨绔子弟的时候就明白这个规矩,下馆子逛窑子哪个不需要费?“丢人啊秦爷……” 秦戈哪有心思搭理他,自己一个人走进房间,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秦爷你爷没来过这?”老刘头也开始贼眉鼠眼的四处乱瞅,“人家警察都找不着。你找个啥劲?我看咱们得找刘丹好好研究埃及历史,孙少爷能找到那个什么金字塔的位置,咱应该也能。” “我上次来的时候,埃及警方还没查到这个旅店,”秦戈道,“孙少爷找了两年,咱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两人一无所获。而外出打探的艾尔讯也没能带回有价值的线索,就这样一直过了三天,几个人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实在的,此刻的老刘头比秦戈还要着急,万一那个孙亭就此咽气,这兰亭序可就没日子找了。 第四天上午,老刘头和秦戈正大眼瞪眼的坐在屋里愁,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您好,嗯我就是……好的我马上到!”放下电话,秦戈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埃及警方查到的重要线索!我得马上过去一趟!刘先生,请等我好消息!” 开罗警察局。 “你好,我要见里查探长!”乱糟糟的警察局里,秦戈这个东方人显得格外特别“我们约好地。” “您就是,秦先生?”接待员打量了一下秦戈,“请跟我来吧……” “里查探长,很感谢你所做的一切!”秦戈微笑道,“不知道你又查到了什么线索?” “我们抓到了一个偷!”里查探长上雪茄,“他光临过孙先生的房间!” 戈一阵兴奋,“他偷了什么东西?” “一个布包!里面有一些资料和地图!”里查探长微笑道,“那个偷本来以为这是装钱的袋子,后来他现里面并没有钱,就随手丢掉了!” “丢掉了?”秦戈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然后呢?” “哈哈哈,秦先生,你可真是急性子……”里查探长从写字台下便拾出一个脏兮兮的布包扑的一下放在桌子上,“其实,这个偷也很后悔偷这个东西……” “为什么?”秦戈不解。 “他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现在被诅咒了!”里查探长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秦先生,来这就职之前,我的教官亨利先生曾经对我讲过你的事迹,我这次找你来,是想警告你,我不希望我的辖区内再出现这样的乱子了,希望你不要碰那些不该碰的东西!” “里查探长,孙先生还躺在医院里……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秦戈恢复了往常的冷静,“我不想打什么金字塔的注意,我只是想救人!” “秦先生,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偷,现在也躺在医院里!”里查探长的语气开始变得激烈,“我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不希望再有这种事生了!” “他也进医院了?”秦戈一皱眉,“怎么回事?” “来话长,也可能是巧合吧,但那个偷坚信他受到了诅咒!他他梦到法老在怒视他!”里查探长道,“他让我们无论如何不要看袋子里的东西!” 道了……”秦戈皱着眉头看了看袋子,“里查探长,我可以保证……不会给你们找麻烦!”罢,秦戈占起身准备告辞。 “但愿如此……秦先生,不要对别人这个东西是我给你的……”里查探长抽了口烟,“祝你好运!”…… 第五章 羊皮地 老刘头拿着罗盘在这个布袋子旁边测了又测,始终皱着眉头一言不。 “刘先生,到底有没有问题?”秦戈有些焦急。 “这个东西……”老刘头嘬了一下牙花子,“这个东西有没有问题,不能确定!” “什么意思?”坐在旁边的刘丹问道。 “我呆住了不动,罗盘的针也不动,我一换地方,这针就跳一下……”老刘头边边摇头。“警察没这里面有啥?” “没!他们没敢打开。现在偷这个包的偷,坚信自己被诅咒了,现在已经住进了医院,里查探长好象不愿意透露细节,而且不希望我们与那个偷接触。”秦戈出人意料的了根卷烟(以前都是抽烟斗),“刘先生,这诅咒,和咱们遇到过的降头术,有没有共同之处?“ “不准……”老刘头也把烟上了,“不过可以肯定,这东西跟中国那些玩意不大一样!” “孙少爷敢碰,为什么咱们不敢?”艾尔讯一把拿过布袋子,刷的一下拉开了拉链,动作之快,老刘头和秦戈竟然没来得及阻拦。 “我倒要会会这个什么法老!看是他的诅咒厉害,还是越南鬼子的冲锋枪厉害!”艾尔讯站起身,一把拿出了布袋子里的东西:一本地图,一块古旧的羊皮、一个笔记本;另外还有几页文件纸,记录的都是车站、旅店一类的信息,看似用途不大。 “好象没什么动静……”老刘头死死的盯着罗盘,又抬头看看艾尔讯。 正在这时,刘丹忽然暴出一声尖叫,把在场所有人吓的一激灵。 “怎么了?”老刘头从袜筒子里抽出龙鳞匕,秦戈则一步窜到床上从枕头下抽出了手枪。 “艾尔讯……他的影子……”刘丹吓地眼珠子瞪得跟核桃一样大,“他的影子……不是和他一起站起来的!” “阿耽,你是不是看错了?!”秦戈把枪插到腰里,“影子是物体遮挡光线产生的。这是物理学的常识,怎么可能不和他一起站起来?” “有情况!大家快咬破舌头!”就在这个时候,老刘头手里的罗盘一阵乱跳。 艾尔讯和刘丹虽然不知道怎么回时。但看秦戈都皱着眉头咬的嘴角冒血,无奈也把心一横,把舌头咬破了。 “艾尔讯别动!”罢老刘头一个健步窜到艾尔讯身后,噗嗤一剑插在了地板上,位置正好是艾尔讯影子的中间。 尔讯捂着胸口大呼一声。顿时满头大汗。 “怎么了?!”秦戈上前问到。 “没时,刚才刘先生一出手,我胸口忽然一阵难受。就好象心要被剜出来一样。现在没事了……” 象就是……”老刘头从地板中拔出匕,现剑刃插进木地板的部分似乎有热,用手一摸,明显比匕把的地方温度高,“我怀疑,这就是那个瑟琳夫人所的,引导人走向死亡的邪恶灵魂……” 丹又一声尖叫。“房!” “什么?”老刘头一抬头,现房的墙面上仿佛有一个人的影子。 “这他娘的……这到底是啥……”老刘头看着房的人影,条件反射性的握起匕。 “这影子……是谁的?”面对房上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影。就连秦戈也懵了。 “谁的个屁!”老刘头嗖的一声把匕飞向房,“咱们都在地上站着,人影怎么可能到房上?这不是咱们的影子!!” 令老刘头没想到的是,这个有年个兆毫好象知道这匕的厉害,竟然唰的一声躲开了,“快关窗户!”随着老刘头一声吼,秦戈噌的一声窜到窗边关上了窗户。老刘头紧随其后,噗噗两口真阳涎吐在窗户上,伸出手指在玻璃上一阵哗啦,“他娘的想跑?!没那么容易……” 此时,影子荏苒一动不动的呆在房上,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戈大吼。 “服务生,您订的意大利面!”外面的人道 我订的……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刘丹委屈道。 “对不起,我们不要了!”秦戈大吼,心这个服务生可真他娘的会挑时候。 “好的,但这个要记在您的帐上!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外面那位仍旧不依不饶。 老刘头差被气乐了,面都不要了,这老兄怎么还惦记费啊…… 就在这时候,影子从房嗖的一下移动到了门的位置,从门缝底下唰的一下失踪了。 “不好!”老刘头一步跨到门口,咣的一声拉开门,这一下用力过猛,连门上的防盗链都拽断了。 爱的先生!您是不是又改变主意了!?”服务生先是一愣,脸上立即便恢复了堆笑,“我可以把这个送到您的屋里,但门锁也要记到您的帐上……” 老刘头可懒得跟他扯皮。低头找了半天,的影子呢……?”老刘头一句话,让紧随其后的秦戈和艾尔讯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好几步,低头看了一眼,这个服务生竟然真的没有影子! “退后!(英文)”秦戈举起枪,“放下你手中的东西!(英文)” 命啊!”服务生手中的意大利面应声落地,边喊边跑。可是跑的方向却是秦戈的方向。 “退后!”秦戈端着枪往后倒了好几步,打开了保险就要开枪,(在中国,李二壮被冲身的情景对秦戈来仍历历在目)就在这时。旁边的艾尔讯抬起一脚把服务员踹倒在地! “影子在他身上!”刘丹尖叫道,只见这个服务员身上有灰蒙蒙的一层,灯照在他身上的光线明显暗了一层。 “按住他!”老刘头扑的一口真阳涎喷在了服务员的脸上,此时他身上的一层暗影立即移到了旁边,“刘先生,接着!”艾尔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插在房上的龙鳞匕拿了下来了,一把扔给了老刘头。 “在这吧你!”老刘头抄起龙鳞扑的一下插在服务员旁边的地板上,同时屋子里又传来砰的一声。 “真他娘的悬……”老刘头站起身抹了一把汗,“有天破!这埃及的东西跟中国的差不多,也有阴阳之分,但好象不会冲体。也没啥能耐……!” “生了什么事?!”此时,一群听见了动静的服务员已经凑合到了门口,惊愕的望着屋里。 “没事!我们在做游戏……!”秦戈撒谎道。 错,我们在做游戏,一种东方游戏,很有意思……我已经入迷了……”服务员满脸堆笑,一只手悄悄的把艾尔讯塞过来的一厚打子美圆钞票塞进了兜里。 “我们没有恶意!”众人散去后,秦戈对服务员,“我们知识精神太紧张了……” “希望你下次不要这样……”服务员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如果您没有其他吩咐,我先失陪了” “今天的事,希望你保密!”艾尔讯上前,又是一打子美圆。 然,我当然会保密!”服务员收起美圆,“很荣幸为您服务……” “奇怪”一旁的刘丹看着羊皮上的东西,眉头紧皱,“这上面标的是哈夫拉金字塔的内部结构图。这是怎么回事?!” “哈夫拉金字塔?”秦戈的脸上也不免一阵奇怪,哈夫拉金字塔是世界第二大金字塔,早就向游客开放了,哈夫拉金字塔的导游图,开罗随便哪个纪念品店都有卖的,而此时这张羊皮地图似乎有年头了。而且好象还有什么诅咒,孙亭带这个干吗? “这其中有诈!”老刘头皱眉道,“刘同志,你知道瑟琳夫人的电话吗?!” “我知道!什么事?”秦戈道。 “刘同志,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瑟琳夫人,我觉得事情不像咱们想的那么简单!”老刘头看了一眼秦戈,故意又朝着刘丹道。 “有诈……是什么意思?”刘丹道,“莫非瑟琳夫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怀疑,孙少爷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代得夫拉的金字塔在哪!”老刘头道,“刚才的那个影子,好象就是所谓的什么诅咒,虽不怎么厉害,但由此看来,孙少爷的事,绝不是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瑟琳夫人既然除过埃及的灵,想必对这些东西也有了解!” 拨完号码后,秦戈直接把电话听筒给了老刘头。 “你好!请问是瑟琳家么?”老刘头的英语还蛮流利,是刘凤岩,咱们在美国见过面!” “你好刘先生,有什么能帮忙的么?”瑟琳夫人对这位身怀绝技的中国同行还是蛮尊敬的。 “我想请问你,除了图坦卡蒙的诅咒,你还解除过哪位法老的诅咒?那些诅咒,在你看来是否都一样?” “我解除过图坦卡蒙和纳尔麦的诅咒,他们各不相同。”瑟琳夫人道。 “您能详细形容一下吗?您看到了什么?”老刘头道,“我们碰上了一件棘手的事,对方只是“影子”,我想知道这是否是法老的诅咒。”老刘头罢,用手捂住听筒,“刘同志,纳尔脉是干吗的?”…… 第六章 失落的古城 埃及王朝的第一位法老。”刘丹道,“传中,他最早处看不到)上下埃及,但也有传最早统一埃及的是蝎子王!” “影子!”瑟琳夫人在电话中甚至出了尖叫,“刘先生,我希望您不要碰那东西!” “蝎子王?还白骨精咧!”老刘头松开手中的听筒,“瑟琳夫人,您的话,是什么意思?” “埃及的恶灵我碰到的不多,但每次都很棘手!”瑟琳夫人道,“图坦卡蒙的诅咒很恶毒,但也很好解除,但纳尔麦的诅咒虽然不会让人很快死亡,却很不好人解除,你所的‘影子’,和纳尔麦的诅咒很像,你最好多加心!” “他们诅咒的内容是什么?”老刘头追问,“受害者有没有透露?” “图坦卡蒙的诅咒是‘让死亡降临到你头上’,而纳尔麦的诅咒很奇怪,‘神会收回你的影子’!”瑟琳夫人沉默了片刻,“刘先生,我只能这么多,受诅咒者也许会因此再次受到伤害,所以我只能提醒你多加心!” “好的,谢谢你。”老刘头挂断电话,转头问刘丹,“瑟琳夫人,这好象是纳尔麦的诅咒,诅咒的内容是‘神会收回你的影子’,你能听懂么?” “影子……”听到老刘头这句话,刘丹脑袋上的汗也下来了,“刘先生,孙亭去过纳尔麦的金字塔!是纳尔麦的金字塔指引他们找到的代得夫拉的金字塔!他事前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代德夫拉金字塔在哪儿!” “你是,他们几个人,都是鬼催的?”(民间谚语,鬼使神差的意思)老刘头不解。 “刘先生,是这样的,在埃及古代,有对影子崇拜的历史。埃及地处沙漠地区,干旱少雨,但阴影会给人们凉爽,所以古埃及人认为,影子是神赐给人们的礼物。而到了古埃及第一王朝,也就是纳尔麦建立的王朝,影子被人看作灵魂的代表,神要收回你的影子就意味着神要收回你的灵魂!”刘丹仔细看着那块羊皮地图,“古埃及人认为,人是由*,灵魂和意识三个部分组成的,*单独离开灵魂或单独离开意识都不会死去,孙亭的症状很像失去了灵魂的!” “那他去找代得夫拉的金字塔干吗?”秦戈不解。 “是这样的,古埃及传中,神若想收回某人的灵魂,会让他到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刘丹皱着眉翻开了羊皮地图旁边的笔记本,“阿努比斯是掌管死亡的神, 如果真像传中那样,代得夫拉是阿努比斯的儿子的话,那么代得夫拉的金字塔就是离死神最近的地方!我怀疑他们就是在诅咒的驱使下找到代得夫拉的金字塔的! “……啊!” “怎么!?”秦戈凑上前。 “孙亭他们……”刘丹捂上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现了阿朗戈城!” “他们又去什么地方了?”老刘头脑袋里已经乱套了,心想这个孙亭醒过来肯定和秦戈有共同语言,都是闲不住的主儿,要多折腾有多折腾。 “阿朗戈城是一座传中的城市!兴盛于公元前16世纪到公元前1世纪,但后来突然消失了,就像中国的楼兰和意大利的庞贝一样。一切关于阿朗戈城的故事都是传,甚至有传那就是神居住的城市,后来神厌烦了那里,才将那里毁灭的,没有人知道阿朗戈城究竟在哪儿,怎么毁灭的!” “具体的位置,这个本子上记了?”秦戈脸上露出了微笑。 但有地图,还标出了确切的经纬度!还有阿朗戈城的遗迹结构图!这是0世纪最大的考古现!”刘丹难掩脸上的兴奋,“孙亭会被载入史册的!” 先别着急高兴!”老刘头就怕他们真能找到地方,“那个什么诅咒,不会就是从那个什么阿朗戈城**来的吧?你们去之前先要想清楚。” “我负责设备,你负责武器,明天晚上出!”秦戈根本没看老刘头,直接冲艾尔讯话,言语中带着兴奋。 “刘先生,这是救孙亭的唯一线索!”刘丹合上笔记本,看着老刘头。 罢!”老刘头也无奈了,虽然现在连那个所谓的诅咒的原理是啥都没搞明白,但此刻为了那个玉樽,更为了兰亭序,只能硬着头皮默许。 第二天夜里。 老刘头正躺在床上睡觉,忽然听见哗啦一声,睁眼一看,原来是艾尔讯把一个大的旅行包放在了地上,身上大包包和逃难似的。 “这是啥?”老刘头问。 “武器……还有……设备。”艾尔讯从身上摘下大大的包,低头拉开旅行包的拉链,拿出一把样式怪异的冲锋枪。 “刘先生,你准备好了么?”秦戈紧随其后地进屋。 吧。”老刘头从床上翻身下地,背上了随身的布兜子。 “这是啥设备?”步话机老刘头见过,但此时艾尔讯拿的这些东西,老刘头确实觉得新鲜。 “卫星定位系统,美国海军的最新技术,还有金属探测器,这个有助于我们在古城遗迹中寻找一些线索,这个是夜视仪,能把黑暗中的光线放大十万倍,美国6军用的(当时的夜视仪还很笨重的,并不像现在一样轻便)。艾尔逊道,“还有卫星通讯设备,如果遇险,可以用这个求救!” 东西……”老刘头拿起夜视仪,把灯关了,我试试!咋黑的啊……” “刘先生,您拿反了,那是镜头……” “……” 开罗近郊,一处荒废的房屋外。 “就在这……?”老刘头看看周围,除了来时坐的汽车的车灯,漆黑一片,啥都没有。 “不是……从这出而已……”秦戈看了看表,又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几分钟后,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一架直升机降落在了房屋前的广场上。 “我们大概要飞三个半!”机师金蓝眼,不像是埃及本地人。 清晨。天还没亮,老刘头正做着梦呢,忽然被艾尔逊推醒没“刘先生,我们到了……” 下了飞机,老刘头的脑袋上立即就是一层汗,虽然是清晨,但温度少有0多度,往四周望去,一律是广袤无垠的沙海。 秦戈在沙漠中支起了经纬仪,“直升机三天后会来这接我们。所以咱们动作要快!” “我秦爷,这地方,不像是有古城的样啊……”仅仅过了十几分钟,阳光便开始刺眼了。老刘头手搭凉棚。往四周看了又看,“还有,我秦爷,你不会是要带着这堆铁疙瘩吧?” “我们只带武器、夜视仪、金属探测器和给养,其余留在这……”艾尔逊背起枪。 “往北,大概三四公里,我们降落的地方有一些误差!”秦戈道。 收拾了一下东西,把卫星通讯设备用蓬布罩好后,四人开始向北行进,要这沙漠里走路可不同于平地,砂子是软的。一走一陷,加上高温,还没走出一公里,老刘头身上的汗就透了。 “那里!”刘丹忽然喊起来,“我看见阿朗戈了!” 着刘丹手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仿佛隐隐约约有几根大柱子插在砂子里,再往前,好像有一片巨大的沙丘,由于沙漠中的热气蒸腾,所以看不太清。 看到地方了,几个人的精神头也上来了,大步流星连走带跑到了柱子下,把老刘头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刘同志,你看看……这柱子上……写的啥……?” 不用老刘头,刘丹已经开始观察柱子上残留的古文字了。 “奇怪……”刘丹忽然皱起眉,“这个柱子,不是阿朗戈城的人修的!” 不成……是开罗市政府修的?”老刘头擦了把汗,拿着水壶咕咚咕咚的开喝。 “这个柱子制造于第十九王朝,斯普塔法老在警告臣民不要进入阿朗戈城!”刘丹道。 “要是进去咋样?砍头?”老刘头一皱眉。 “不知道,后面的文字看不清了,好像……这里是一座神庙的遗址,按上面的记载,那边的沙包就应该是阿朗戈城!这座神庙应该是在阿朗戈毁灭后修筑的,埃及人认为是神的愤怒导致阿朗戈的毁灭,所以在这里修了这座神庙!” 气生了好几千年,也该消了吧?”老刘头脱下鞋倒了倒砂子,鼓作气!他娘的,早知道这破地方打死我也不来……” 巨大的沙丘下,就连老刘头都惊呆了,这哪里是什么沙丘?明明就是一座宏伟的古城,虽有一大半已经被埋在了砂子里,但剩下的部分,已经足够让一个人目瞪口呆了。只见城门口,好似是整块的石料雕的,但就这两个石像,就能看出这座古城在当时的规模,石像后是城门,好像没有城墙,不知道是风化倒塌了,还是干脆就没修。 进了城门,四人顿感无所适从,这古城露在地上的部分虽仅有三分之一不到,如果仅有四个人搜索的话,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此时仅有两天时间,怎么可能找到孙亭出事的地方? “咱们每人搜一个方向,都带着对讲机,有情况立即联络!”秦戈让艾尔逊从包里拿出对讲机,“刘先生,如果有问题,按这个键话……” “行啦!我又不是傻子……”老刘头从布兜子里掏出一块玉头(块杂玉),人一个!带好了别丢!” “这是什么?”刘丹好奇道,,“护身符?” “不是,这叫死玉,你们这几块玉里,都封着魂魄,你们身上带着这个,我在三百步之内就能找到你们!” 听到魂魄,刘丹吓得脸都白了,生……我不要……这个……” “没危险,不是什么恶鬼!”老刘头把玉头塞进刘丹手里,“戴上,就你一个丫头万一中暑了休克啥了,我们也好找!” 几个人正准备分头行动,艾尔逊忽然端起冲锋枪猛然回头瞄准。 “怎么了?”秦戈也掏出手枪。 觉得有人跟着咱们……”艾尔逊是越战侦察兵出身,对身体周围的环境的异常情况很敏感。 第七章 盗墓者之颅 “出来!”艾尔逊端起枪,缓缓的走进一根很粗很粗的石柱子,猛然间绕到柱子后面,什么也没有。 “别太紧张……”秦戈从柱子另一侧心翼翼的绕了过来,“这不可能有人,可能是你太紧张了……” “但愿如此……”艾尔逊锁上保险,“不过,我觉得还是两人一组比较好,我觉得有不大对劲!” 跟你一组!”老刘头比较同意艾尔逊的看法,凭借自己以往的经验,也觉得这座古城有一种不出来的怪异,“丫头,秦爷就麻烦给你了……” “刘先生,您好像和秦教授,有些误会……”艾尔逊把枪背到背后,跟着老刘头往古城深处走去。 这座古城,从露在沙子外面的部分判断,其整体规模大概相当于十来个足球场大,在当时来讲,绝对是都城级别的,所有外露的建筑都比较恢宏,而且城市布局也比较宽松,功能分区也很明确,从一些建筑遗迹判断,外露的部分大概是一个市场,从市场的规模不难看出,这个城市在兴盛的时候其规模并不于当时的芙斯塔德(开罗),甚至还要大。 废弃这样一座城市,而且要修神庙来祭奠,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在刘丹看来有可能是因为某种未知的传染病或天灾,但秦戈并不同意这种看法,虽天灾可以解释城前的神庙,但一来这座宏伟的古城并不像是遭遇了天灾的样子,二来,如果有天灾的话,人们很可能等天灾过了在搬回来,从地图上看,此城的遗址可以很科学,与尼罗河之间的距离正好是洪水泛滥不到的距离,所以洪水的可能性可以排除。而且过了三千多年,此城仍未完全被沙漠淹没,所以像楼兰那样面临沙化威胁的可能性也基本可以排除,如果是瘟疫的话,虽可以解释城市为何荒芜,但埃及人不可能傻到分不清疾病和诅咒。在秦戈看来,倒是战争的可能性大一些,但一样解释不了城前的神庙,唯一有可能解释一切的,就是整个城市都受到的诅咒。 “难道真的是诅咒?”现在的秦戈对所谓的自然现象可是蛮信的。 “不应该!”刘丹也在边找边琢磨。“法老的诅咒没那么恶毒!”古埃及人非常热爱且尊重生命,古埃及的帝王对待臣民十分仁慈,即使是修建金字塔的奴隶和工人,也会受到良好的饮食和医疗待遇,最新的研究显示,王室还会定期向他们支付工钱,只有打扰法老休息的人才会受到法老的诅咒,这些诅咒只是针对进入坟墓的人,不可能有法老无缘无故诅咒一个城市,而且不是每一个法老都会诅咒别人,因为根据一些记载,法老的诅咒是由僧侣或巫师执行的,法老本身并没有诅咒别人的能力。 “哪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巫师给这座城下的诅咒?”秦戈虽也是考古学家,丹对埃及的历史并不是很了解。 “没可能,埃及的诅咒并不像传中的那么厉害,诅咒一个人都很难更何况是整个城市了。如果真有这样的人,法老也不会容忍他的存在。” 正在探讨着,忽然手中的金属探测器响声有所加快(秦戈这次所持的是当时最先进的军用金属探测器,探测半径达到1测深度也接近三米),一个已经被沙子埋到一半的屋子里好像有一些情况。 “进去看看……”秦戈抽出手枪,低头进了屋子。 这好像是一处贵族的住所,房间面积很大屋已经没有了,屋内空空如也——至少露在沙子外面的部分如此,墙上似乎有雕刻的痕迹,但已经完全没办法辨认了,在这个屋子的中心,金属探测器的响声达到最快,看来东西就埋在这中间。 “秦教授,这里,好像有怪……”刘丹走进屋,不停的左右看。 “哪里不对劲?”秦戈也感觉有怪,丹却不出来哪怪。 “这里,好像近期被人挖开过,不知道是不是孙亭他们干的。”凭借着多年的埃及考古经验,刘丹现屋子中间的沙子明显比四周要低,虽孙亭出事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但此处的风沙并不厉害,所以还能看出一些痕迹。 “很有可能……他们挖这里干吗?”秦戈从背后拿出折叠铲,开始挖砂子,没挖几下,就碰到了一个*的东西。 “这是神庙?”秦戈放下铁铲,开始用手挖,逐渐的,一个铁箱子呈现在二人面前,大和一台电烤箱差不多,但很重。 “古埃及人的箱子!这家肯定是个贵族,阿朗戈快毁灭的时候,冶铁术才刚刚传入埃及,而且当时埃及的国内铁矿并不是很多,所以铁的价值跟黄金相差无几,拥有这么大的铁箱子,这家人是个很富有的贵族!但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么贵重的铁箱子留在这!”刘丹仔细观察着铁箱子外的花纹,“这个箱子好像并不完全是铁的,外表好像还有某种神秘的防腐层,过了三千多年竟然没什么腐蚀,真是奇迹……” “箱子外面刻的什么?”秦戈问道。 “俄塞里斯是古埃及神话中邪恶的神,传如果法老的灵魂没能通过金字塔的缝隙飞向天空那么他的木乃伊就会变成这种邪神。”刘丹拿出放大镜,仔细看着箱子外围的图案,“俄塞里斯带领着他的军队在屠杀,杀人的方式很奇怪,好像强迫俘虏喝下某种毒药,然后俘虏便会丧生本性。成为俄塞里斯的奴隶……这些人力大无穷,而且……”刘丹瞪大了眼睛,“而且没有影子!” “没有影子?”秦戈也凑了上来,“阿逊,我们现了一些情况,请到我们这里来!从咱们进来的地方往东北方向……” “我们也现的重要情况!”对讲机里传来艾尔逊的声音,“我们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 “通往地下?”秦戈一皱眉,“我们现了一个铁箱子,箱子表面的内容好像与阿朗戈的诅咒有关,你们先来一下,那个通道咱们一起下去!” “要不要咱们先打开?”刘丹道。 “不行!这个先要让刘先生看一下是否能打开!”经历了上次那些事后,秦戈也信邪了,认为这种东西还是找老刘头先确定一下比较好。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老刘头和艾尔逊一路跑进了门。 “没啥事……好像……”老刘头拿着罗盘看了半天。“这个箱子是铁器,铁器不透阴阳所以这里面有没有危险,我不能确定。” “我来打开他!大家退后!”艾尔逊上前就要开箱子。 “等等!”老刘头凑到艾尔逊跟前,抓出一把铜钱在地上摆了个奇怪的图案,又从不兜子里拿出张符腋在了艾尔逊的腰里,“不知道管用不,站在这个圈里开箱子,脚别出圈!咱们退后!”老刘头着,和秦戈刘丹退出屋子,又在门口的地上画了一通,“日出东方,赫赫大光。五兵镇庭,为我金刚!急急如律令!”念罢抽出龙鳞匕砰的一下插在门中央。 “艾老弟身边的那个叫‘两界符’,门口这个叫‘定门阵’,就算箱子里真有那东西,应该也伤不了艾老弟。更出不了这间屋……”老刘头道,“不过这茅山阵法,对付埃及这东西管用与否,我心里也没底。” “您所指的‘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刘丹吓得话都哆嗦了,别看她是干考古的,但却最怕那些神鬼的东西。 “鬼啊!还能有啥?”老刘头也很惊讶。心怎么折腾了半天,这丫头怎么连对手是谁都没整明白啊?不过这句话一出,刘丹倒是彻底崩溃了。 艾尔逊蹲下身子,先是取出护目镜和防毒面具,戴上了橡胶手套,以防箱子内有毒。而后开始检查铁箱子周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机关,在确定的箱子外没什么危险后,将折叠撬棍尖插进了箱子缝。 砰的一声,箱子被撬开了。 箱子内,放着一个死人的头骨和一卷羊皮,羊皮缺了一块,看形状,就是孙亭拿的那块,可以肯定,孙亭打开过箱子。 “好像没什么问题!”艾尔逊冲门外的人喊道,“这个箱子孙亭打开过!” “确实没啥问题!”老刘头看了看罗盘,没什么反应。大家进去罢! “天呐!”刘丹拿起羊皮,“这位大侠是个盗墓贼!” “你怎么知道?”秦戈问到。 “人家这叫科学研究!”老刘头嬉皮笑脸的逗刘丹,“这不是盗墓,纯粹是为了研究……” “这张羊皮,上面记录了不下十五座金字塔的内部结构……这里还记录这从各个金字塔里都偷了什么东西……”刘丹撇了一眼老刘头,气的满脸通红,“这是胡夫的,这是杰德卡拉的图坦卡蒙的金字塔他也光临过,这是哈夫拉的……咦?” “怎么了?”秦戈皱眉。 “孙亭撕下的也是哈夫拉的金字塔的内部结构图,这羊皮上也有!这个盗墓贼为什么要把哈夫拉金字塔的结构图画两遍?而且孙亭撕为什么要撕走其中一个?”刘丹一脑门子问号,“快把孙亭包里那张羊皮给我看看……” 艾尔逊从包里取出了孙亭身上的羊皮地图递给了刘丹。 “我的天……”刘丹倒吸了一口气,瞪大的眼珠子,“难以置信……” 第八章 冥界之梯 “怎么了?”秦戈凑上前,眼珠子顿时也瞪圆了,“真是奇迹” 只见刘丹将孙亭的羊皮按形状对到了整张羊皮上,上面的哈夫拉金字塔竟然成了倒的! “这是怎么回事?”秦戈不解,“倒金字塔?” 这是……这不是哈弗拉的金字塔!这是代得夫拉的金字塔!通往冥界的阶梯!刘丹惊叹道,“金字塔,被埃及人认为是通往天空的梯子!法老认为死后可以通过金字塔登上天空…”刘丹的语气有些急促,甚至一时间已经组织不出连贯的话了。 “我来替你!”秦戈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意想不到的事见得多了,“法老要想上天,金字塔就要建在地面上,当往上爬的梯子;法老想入地,金字塔就倒过来建到地下,当入地的梯子!而代得夫拉如果真像传中的那样,是阿努比斯的儿子,他死后肯定要回到地狱去!所以它的金字塔是个倒金字塔,而且建在地下,是这样吧?” “我想的就是这个!”刘丹一个劲地头,“而且,按这个羊皮上的文字记载,代得夫拉的金字塔,就在阿朗戈城的下面!内部结构和哈夫拉的金字塔完全一样,只不过是倒着的,而且…” “而且什么?”秦戈问道。 “而且,按羊皮上画的比例,这代得夫拉的倒金字塔,体积至少是哈夫拉金字塔的两倍,甚至还要多!” “箱子里有字!”在一旁检查箱子的艾尔讯忽然喊道,“盖子里面刻着字。阿丹尼看这是什么意思?” “打扰法老安宁的人,将可怕的诅咒带到这里,邪恶的俄赛里斯因此降临…他的头颅将平息法老的愤怒,诅咒将成为历史…”刘丹柱子翻译着,到最后皱起了眉头,“这句我不太明白,这个卷轴型的文字大概是书面记录的意思。这个字和诅咒放在一起,并且诅咒在前,卷轴在后,意思有可能是诅咒会成为历史,也有可能是一些书稿引来了邪恶的诅咒…” 翻译到这里,地个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刘丹手里的羊皮。“丫头…如果你第二个猜测成立的话…这东西…八成是各邪物啊……” 丹一声尖叫,将羊皮扔在了地上,先生别吓唬我…” “我不吓你…”老刘头捡起羊皮,拍了拍上面的沙子,“我早就怀疑这东西邪!艾老低音出那个影子的时候,我就怀疑!” “这盗墓贼,还敢在城里住这么好的房子…”艾尔讯拿起箱中的头颅,端详了一下,“怪了,阿丹…这个城离现代大概有多少年?” “三千年左右吧,没有确切记载,只有传,怎么了?” “三千年,不至于有这么大差距啊,没进化好?”艾尔逊更奇怪了。“阿丹,我不懂生物学,但人体构造我懂,你看这个人的脑袋,怎么长了个窟隆阿?” 丹低下头,拿起头颅,现在颅骨后面的确有一个奇怪的洞,直径大概与子弹差不多,洞四壁很光滑,“这个洞会不会是…他死亡的原因?被什么东西打的? “不可能!”艾尔讯拿过头颅又看了看,“虽然我不是法医,但毕竟干了这么多年公安,这个洞不可能是钝器所伤,而且从逻辑上推理,此人应该死于砍头,,因为根本没必要向将其打死然后砍头…” “这个人的死因不重要!”秦戈想了想,“大家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既然阿朗戈就在下面,刘先生,我认为你和阿讯现的那个通道口,可能会是入口,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看一下!” 爷你指挥…”老刘头没精打采地出了屋,刘丹思想斗争了半天,虽害怕,但此时唯一能看懂那羊皮地图的就是自己,也只好战战兢兢地拿起孙亭撤下的那一片羊皮,跟着大队人马出了屋。 一处宽敞的大房间内,艾尔讯合秦戈用撬棍一嗲一的敲开了一块大石板,石板周围的沙子有明显被挖过的痕迹,不用,肯定也是孙亭等人干的,石板下面是一条黑漆漆的洞,如果这真的是盗洞,那么这埃及盗墓贼的隐蔽技巧与敬业精神,要比中国盗墓贼强得多,为了盗墓,竟然在城里买了套大宅子做掩护,而且还把洞挖地还挺宽敞,直径少一米多,好像还挺深,这种工程量如果一个人承担,少的几个月。 艾尔讯从包里拿出信号枪,朝着洞内砰地一枪,一颗照明弹直奔洞底,大概有四十米来的深度,照明弹落地。 “阿丹,代得夫拉当权的年代里这个阿朗戈程差多少年?“艾尔讯问道。 “一千五百年之间吧,怎么了?” “你那盗墓贼怎么找到的?”地上是城市,地下是沙子,他怎么就知道几十米深的地下有坟墓?”艾尔讯此刻真是服了这帮古代人了。 “盗墓者都是历史学家,甚至比我们还专业!”刘丹无奈道,“有的时候他们找坟墓,并不依*表面特征,而是从历史文献中找线索,甚至凭借其他坟墓中的线索顺藤摸瓜……有很多东西我们都自叹不如……” “是啊,人家也得搞科研啊,对不?”刘老头也来劲了…… “我先下,秦教授你看我的信号!”艾尔讯固定了绳子,戴好了防毒面具,打开冲锋枪的保险,顺着绳子就要下洞。 “等等!”刘老头从布兜子里掏出了一个盒子,取出一块品相极烂的玉佩挂在艾尔讯的脖子上,“下去吧!感觉不对劲,就把这块玉佩掰成两半!” 尔讯头,开始顺着绳子往下爬。 “刘先生,我希望你带上这个!”秦戈把一把手枪塞给刘老头,“这样,打开保险,瞄准目标,扣扳机,明白么?” 爷,上次你还没有吃够亏啊!”刘老头抽出龙鳞,“以后你要是真有闲功夫砸炮枪,倒不如下心思去搞一把真家伙!比你那玩意有用多了!” “不是我不想……”秦戈一叹气,“这玩意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阿讯没有危险!”刘丹低头看洞内,只见艾尔讯挥着手电,示意可以下去。 刘老头、刘丹、秦戈依次顺着绳子下到了洞底。 地下的气温不知比地上低了多少,刘丹直打喷嚏。打来手电,一条捎带下坡的典型古埃及式墓道呈现在眼前,墓道四周刻满了壁画与浮雕,墓道前方一片漆黑,看不清究竟有多长,这让秦戈不禁想到了当年的八山藏宝洞。 “没错……”刘丹抚摩着墓道墙壁的壁画,“这是金字塔的入口,那个盗墓贼的确不简单,竟然一都没挖错……顺着这里下去,会分为两个通道,一个通往法老的墓室,一个通往王后的墓室,主通道和通往那两个墓室的通道大概为构成,这两个墓室一般情况下是封闭的,但地上的金字塔会有通风道与外界联系,我不知道这个地下金字塔是怎么解决通风问题的,而且,代得夫拉是否有王后,也没有记载!” “咱下来干啥?”刘老头忽然莫名其妙的话了。 “就孙少爷啊!”秦戈有急了,心想这刘老头也太没谱了,开玩笑也没有这么开的啊! “咋救?”刘老头倒是不着急。 戈一时间也没有词了,是啊,地方找到了,原因也找到了,稀里糊涂下来,却不知道要干什么。 “连他们埃及自己国的老乡都跑得没影了,咱现在这两眼一摸黑的,咋救?”刘老头手一叉腰,皱着眉头问秦戈。 我们可以炸掉这个金字塔!我这里带了至少一公斤炸药,至少能够毁掉法老的墓室!艾尔讯开始出馊主意。 “不行,这里是古迹,怎么能够毁掉呢?我们会成为历史罪人的!” 刘丹强烈反对。 “都不要吵!”秦戈此时脑袋里一团乱麻,“这种东西,就算炸,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刘先生…,我想问你,巴山藏宝洞里那个畸形婴儿的诅咒,你是怎么破解的?” “第一,巴山那个是降术,不是诅咒;第二,那是解的了一时,解不了一世,最后不是又活过来了么?第三,那个时候有个宝贝玉碹,现在没有,第四…第四…反正这他娘的万千是两码事!“老刘头也郁闷了,现在都不知道敌人是谁,除了艾尔逊碰上那个没什么能耐的影子外,基本上也挺顺利,也没碰到所谓的什么诅咒,大伙一切正常,就算是要救人,从那救啊……”就在这个时候,艾尔逊忽然突突突的开起了枪,冲着黑暗的墓道深处就是一梭子子弹,吓得刘丹差晕倒在地上。“怎么回事!?”老刘头和秦戈各自抄起家伙。“这次没看错…”艾尔逊咬牙道,“绝对有人!”“是有情况!”老刘偷掏出罗盘,现指针大幅度的转了一下,又不动了,“埃及这玩艺太怪,好像能隐藏自己的阴气…好像只有他活动的时候盘子才有反应…” 第九章 阿皮范 嗖的一声,一根荧光棒被扔入墓道深处,取下护目镜,艾尔逊戴上了夜视仪。 “我看见他了……”艾尔讯举起了冲锋枪,突突突就是三射,夜视仪中,一个像壁虎一样趴在墓道深处墙壁上的白影子,忽然刷的一下就消失了。 “奇怪!我应该打中他了!”艾尔讯喊道,“大家心,它仍然在周围!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刘丹早就吓得两腿软了,艾尔讯这一开枪,刘丹只感觉膝盖一软,干脆一**坐在了地上,额头不时的往外冒冷汗,干了这么多年的考古,本来以为所谓的诅咒只是些以讹传讹的无稽之谈,但这几天的所见所闻,结合着老刘头真不真假不假的吓唬,似乎真的感觉有一种自然之外的力量在垂涎着自己的生命。 丹一声尖叫,连滚带爬的跑到了秦戈的后面,“有东西……!” “什么!?”秦戈退出弹夹,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了一排新弹夹入了枪膛,这个弹夹与刚才的略有不同,贴着红色标签,子弹头的颜色也略有异样,从弹头裸露的铅心不难看出,这是秦戈在巴山的时候使用过的达姆弹,不过这次的达姆弹比在巴山时又有了新的改善,此次秦戈随身带的达姆弹,是结合着道教常识特意定做的子弹,弹头中填充了大量的赤硝,在子弟击中目标的一霎那,弹头中的赤硝会随着弹头的绽开而喷出来,秦戈深信这种子弹会对某些自然的东西产生作用。 女人的感觉的确很微妙,随着刘丹一叫,四束手电光立即集中到了刘丹刚才瘫倒的地方,只见在花岗岩质地的墙根,有一个洞。 “奇怪,……埃及人……修金字塔,甚至连刀片都塞不进去,……这里怎么……怎么会有…丹心跳加,连句话都不整了。 “这个洞的大和形状好像在哪见过……”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迅涌上艾尔讯的心头。“好像是……好像是那个骷髅脑袋后面的…借着多年的破案经验,艾尔讯迅从记忆中找到了答案。 “这里有啥……?”老刘头蹲下身子,用手电往洞里一照,只见洞深处有两个亮,在手电光下像猫眼一样反着亮光,但没有猫眼大。 “他娘……!!”老刘头吓得蹲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差一**坐地下,“秦爷,我看一切都得从长计议,咱们先上去再!”罢站起身直奔下来的绳子。 “大家先上去!”秦戈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却深知这老刘头不同于张国忠,没把握的事是从来不硬上的,此刻老刘头既然慌成这样,想必是现什么棘手的东西了,“阿讯,快回来!” 此时的艾尔讯,正打着手电在墓道四外乱照,听到秦戈一喊,刚一转头要往回撤,忽然感觉脚脖子被人一把抓住了,扑通一声就摔了个大马趴,手中的枪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听到声音,秦戈一回头,只见艾尔讯趴在地上,边挣扎边被人往墓道深处拖,移动度比巴山的千魂魈还要快,身体素质够得上特种部队标准的艾尔讯,甚至连喊都没来得及喊,就被黑暗淹没了。“阿讯!”秦戈大喊,脸上青筋暴露“刘先生!阿讯不见了!” 老刘头此刻已经爬上绳子了,听秦戈一喊,气的直骂娘,硬着头皮下来一看,不远处是一把冲锋枪,秦戈两手端枪左顾右盼,刘丹眼里含着泪水,手里拿着一把比玩具枪还的左轮手枪,战战兢兢的躲在秦戈身后。 “艾老弟呢!?”老刘头怒视秦戈,“人呢!?” 走了!?”秦戈满脸是汗,手里的手枪微微颤抖,“我会把他…找回来!阿丹,你和刘先生上去等我…” “就凭你?饶了我吧你!”老刘头拿出罗盘,用手指啪的一下把指针拔了下来,掏出匕割破手指,把血滴在了指针上,然后用血在盘子四周划拉了一通。 这一招叫“包眉(也被戏称为‘描眉眉’,在茅山的理论中,天属阳,地属阴,在地表,正是阴阳交会的地方,罗盘的指针,也正是利用这种敏感的交会来指阴阳,阳盛或阴盛,都会影响指针的效果,例如在高空或在地下,指针的灵敏度便会下降,当年在大巴山的时候,虽山洞里的阴气也很重,但毕竟是山腹之中,属于正海拔区域,如果没有过于强烈的气息(例如八仙局的那个怪胎局眼),指针的灵敏度还是能接受的,而此处距离地面近四十米,属于纯粹的负海拔,所以指针的灵敏度会很差,如果对方的气息不是很强烈且没有什么爆性的气息,指针根本就不会有反应。 “包眉”则是利用人体的阳气中和地下阴气的一种方法,即使是在负海拔的地方,也可以让指针保持敏感,不过一旦回到地面,这盘子可就算废了,所以这是种杀鸡取蛋的做法,再好的盘子,一经“包眉”处理也会变成破烂儿。 实在的,老刘头这个罗盘是当年师傅给的,少得两百年往上了,除了三十年前在崂山的一位道友那见过一个当年康熙爷御赐的盘子比这个更好以外,老刘头还真没把那些港台半仙们奉若至宝的老盘子放在眼里(马真人传给张国忠那个除外),而此时这一下“包眉”,算是把自己这看家的宝贝毁了,没办法,谁让他喜欢艾尔讯这孩子呢…如果换成是秦戈被拖走了,可能这个宝贝盘子就保住了… 把指针插回盘芯后过的盘子果然不一样了,指针开始嘭嘭嘭的乱跳,时不时的还有转圈的现象。 “我倒要看看你是哪路大仙!”老刘头拿出黄旗杆子往地上一立,啪啪啪几枚铜钱拍在地上,眼看着黄旗杆子就要断,寂静的墓道里,刘丹甚至听到了旗杆将折时的吱吱声。 “刘先生…阿讯他…会不会有事…?”刘丹战战兢兢的问,老刘头闭着眼,一言不。 “变阵!”老刘头忽然一声爆吼,锵的一声将龙鳞匕插在了黄旗杆子旁边,能把匕插进坚硬的花岗岩,且不这把古代宝刃的硬度与锋利程度,单就这一下所需的臂力而言,就连秦戈也开始自叹不如了。 就在龙鳞入地的瞬间,地上铜钱嗖嗖的自己换了几个位置,秦戈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刘丹的眼珠子却险些掉出来,虽危险尚未解除,但却忽然有一种安全感涌上心头,原本以为老刘头就是个跳大神的风水先生,但现在看来,这个人似乎还另有厉害的特异功能… 啪嗒一声,黄旗杆子虽然没折断,但却仍旧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老刘头睁开眼,满脑门子的汗。 “刘先生!”秦戈有沉不住气了,“咱们还在等什么?”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那东西,可逃,不可战…”老刘头道,“从盘子上看,艾老弟现在没事,而且…刚才那个东西,好像把它放在某个地方就走了…!”“刚才那是什么?”秦戈问。 “我还想问你呢…!”老刘头一声拔出匕,“跟紧了!艾老弟离咱们不过百步!” 所有设备都在艾尔讯身上,没有了艾尔讯,也就没有了夜视仪、没有了冲锋枪和炸药(秦戈根本就不相信冲锋枪会有效,反而对自己手中的大口径夹心达姆弹很有信心,索性把冲锋背在了身后…),甚至连照明弹也没有,三个人只能依靠手电的有限照明心翼翼的往里走。 依靠先头给每个人的那一块死玉,老刘头判定,艾尔讯距离出事地至多百步,而几个人越往前走,老刘头眉头皱的越厉害。 “刘先生,我能问一个问题么…”刘丹战战兢兢的,“刚才您让大家撤退,您看见什么了…” “我不能确定是不是…”老刘头边看罗盘便敲墙,“好像是中国一种玩意,不能确定…盘子也没反应,但我肯定那东西是活的…!” “还有多远?”秦戈握枪四处看着。 “就是这刘头用手电照着四周的墓道,不断用匕把敲着旁边的墙壁。 “刘先生,您这是在干什么?”秦戈不解。 “艾老弟就在这!”老刘头指了指墙里边,“不过五步远!我能肯定他没受伤是怎么进去的?” “刘先生!你肯定!?”秦戈也开始用冲锋枪的枪托敲墙壁,但好像没有空心的迹象,“阿讯!你能听见吗阿讯!”秦戈大喊。 “这有个大洞!”刘丹喊道,顺着刘丹手指的方向,三束手电光会聚到了墓道上角的一个脸盆大的圆洞上。 “他会不会是从这个洞里进去的?”刘丹皱着眉,这话连自己也有不相信,艾尔讯一米八五的身高,膀大腰圆,这么一个洞,比当年巴山真仙台的那个盗洞还要上好几圈,别艾尔讯,刘丹想进去都费劲。 “不管是不是,咱们有必要看一眼!丫头,得委屈你一下!”老刘头面色凝重,盯着刘丹。 “刘先生,你是让我进去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与其让自己一个人去钻这种妖怪洞,还不如在外面就一枪自己了结算了… “不是让你进去…”老刘头和秦戈对了一下眼神,巴山的招,重现在埃及了…秦戈在下,刘丹在中央,老刘头在上,将将能踩到洞口。老刘头这把干骨头虽没什么分量,但刘丹还是觉得锁骨要被踩断了… 刚到洞口,老刘头忽然觉得有一滴液体滴在了自己的脸上,用手一摸,粘乎乎的,放在鼻子跟前一闻,呛的差从刘丹肩膀上栽下来,“这他娘是什么玩意啊!他娘的…我日他娘…”老刘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什么腐尸恶骨没闻过,可就单单今天这一鼻子够自己记一辈子的,出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熏的骂街。 “他娘的…我就…刘头用手电往洞里一照,吓的差就休克了,只见一张蛇脸从洞里正往外探,后边还有干瘪的身子,两只手像鸟爪子一样抠着洞壁,嘴里不断吐出的信子差两公分就舔到自己脸上了。 “唉呀妈呀…!!”老刘头也不顾脚底下还有俩人了,本能的往后一蹿,扑通一声就摔在了墓道里,裤子也磨破了,腿上也见血了,手电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顺着墓道的斜坡滚出了七八米,实在的,老刘头出道以来,素以稳重著称,没把握的不来,把握的出阴招,每每总是镇定自若,还从没被吓成过这样。 刚从地上爬起来,刘丹晃晃悠悠没站稳,扑通一下也栽下来了,正砸在老刘头身上,把个老刘头砸的差就见了师傅了,秦戈反应倒是快,尽管此刻墓道里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仅凭着记忆中的位置,冲着洞口砰砰砰的连开数枪,一股赤硝的味道顿时在墓道弥漫开了。 迷迷糊糊爬起来,一把抓过手电,刘丹第一件事就是照洞口,手电光刚一过去,只见一个人影蹭的一声从洞口窜到了地上,度之快就好像被弹弓弹下来的一样。 丹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老刘头一听也顾不上腿上的伤了,咬着牙抽出匕噌的一下横在了刘丹前面。 阿…阿皮范…”刘丹抽噎着,已经快不出话来了。 “丫头别怕…”老刘头一口真阳涎喷在了龙鳞匕上,和人影正对着拉开了架势,“丫头,你这玩意是啥犯?” 第十章 夙印 大力金刚掌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对面人影的脑袋(看不到)的一下开了花,一股浓浓的恶臭夹带着赤硝的味道弥漫在墓室中。 砰砰砰…紧接着又是数夹心达姆弹劈头盖脸地砸在人影的头上和身上,倘若换作是普通人,早就被打成筛子了,然而对面的人影在枪声结束后,却只出了嘶嘶几声,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缓缓地把头转向另一边。 “秦爷快躲…!”老刘头知道大事不好,窜上去时来不及了,右手一抖,龙鳞匕嗖地一下飞翔人影,而人影在匕飞出的一刹那,那人应忽然一晃,飞一般的飞向了子弹打过来的方向。 当啷一声,匕飞在了墓道的墙上,激起几火星后弹到了地上。“秦爷!”老刘头一把从刘丹手里夺过手电,飞身捡起匕。 先生!”对面的黑暗中传来一阵肉搏时独有的摔打声,紧接着是突突突地冲锋枪声… “秦爷!!丫头你捡上手电追我!”老刘头也顾不得刘丹了,三步两步朝墓道深处追了过去。 刘丹的腿肚子早就朝前了,哆嗦着爬了几米,摸着老刘头的手电,扶着墙勉强站了起来,刚沿着墓道走了没几米,忽然感觉一阵阴影从头掠过,用手电一招,原来是刚才那人影从上面拎着老刘头正窜向刚才那个洞。 丹一声尖叫,刚能使上劲的两条腿又软了。 “阿丹!”秦戈一瘸一拐地从对面跑了过来,“快给我绳子!” “我没有绳子!没有啊!绳子在阿讯包里!”刘丹一边哭一边手忙脚乱的大喊… 戈用手一砸墙,绝望地瘫倒在地…… 老刘头被这东西抓着觉,感觉就像打秋千一样,忽忽悠悠两耳生风。想挣扎根本使不上力气。眼看着被拽进了那个洞,进洞之后,老刘头才知道为什么艾尔逊会被从这么一个洞里拽进去:原来这个洞四周洞壁上有一层厚厚的粘液,就是刚才滴到自己脸上的那种奇臭无比的液体,滑不溜秋的,加上那东西力气也大,索性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拽进了洞。 “我没有绳子!没有啊!…“听见刘丹的哭喊,老刘头也绝忘了,心完蛋。没想到今天就要见师傅了…起师傅,老刘头心里也是有无数的感慨与愧疚:当年师傅对自己还是不错的,有什么好东西都是想象着徒弟,后来自己半路下山。师傅也没什么。临走时还送了个宝贝盘子……最难受的就是师傅死之前自己竟然没能见上一面前从来没想到过这些,现在忽然想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跟师傅见面了… 想着半截,老刘头忽然感觉身体被拽出了洞,一下子被扔了出去,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只觉得一阵下落后便扑通一下掉在水里,水的深度大概能没腰,若没有这水,这一下没准也就摔死了。 睁开眼,老刘头现有亮光,特别象是自己刚才那的军用手电。 “莫非是艾老弟?“老刘头站起身,一瘸一拐的王亮光的地方走,刚走没两步,忽然啪嚓以下,一个人影落在前面的水里,吓得老刘头浑身一激灵,连忙倒退了好几步,喘着粗气举起匕。 还没等老刘头反应过来,人影忽然上前,死死抱住了老刘头,力气之大,就犹如被钢丝绳捆上了一样。 “他娘的,这个埃及人胄…怎么还有这么一手…”从看见这东西第一眼起,老刘头就认为这东西是个人胄,但比起雾灵山的人胄,这东西的度与力量明显强了不止一个量级,而且身体周围没有雾气(这老刘头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人胄的本事,与入体畜牲的种类有很大的关系,雾灵山的人胄是黄鼬入体,所以有喷烟吐雾的特长,而眼前这个人胄大概是蛇入体,既然是几千年前金字塔里的人胄,成了真身也不足为怪),不过双手抱人这一招,不知道是不是由蛇得天性而来。 正在这时,更让老刘头尿裤子的一幕生了,只见这个人帚抱起老刘头噌噌两步就来到了出手电光的地方,而后浑身上下开始蠕动。 刘头边挣扎,便借着余光朝脚下瞟了一眼,握着手电的人正是艾尔逊。“艾老弟!醒醒!!”老刘头大吼,但这艾尔逊就像死了一样,嘴边的水被呼吸的气流吹得直冒泡,但就是不省人事。 低头喊着半截,老刘头忽然感觉这人胄的上半身有动静,抬眼一看,头蓬的一下全立起来了,只见对面人胄的蛇头,正在缓缓的往外爬。 “我日你娘人啊!!艾尔逊,你他妈快给我起来!!”老刘头此刻也弄不明白这人帚到底想干什么,但此刻自己双脚离地,上边下边一律是不上劲,只能干着急。 “艾尔逊!!你他娘快给我起来!!!”老刘头急中生智,手腕一抖,龙鳞匕唰的一声直奔艾尔逊大腿,实在的,老刘头的腕力是练过的,虽飞刀需要的是臂力,但在此生死时刻,这依靠腕力飞出的匕,其力量和臂力其实不相上下。 扑哧一声,龙鳞匕插进艾尔逊大腿一寸多,一声惨叫,艾尔逊如梦方醒般坐了起来(此时的艾尔逊,已经不仅仅是沉睡那么简单了,但龙鳞匕也不是一般的物体,为什么用龙鳞匕会唤醒艾尔逊,不久即将提及)。 “快想办法!!”老刘头大吼! “刘先生!!”艾尔逊站起身,用手电一照竟然是老刘头,立即抽出军用匕对着这人胄的身上一阵乱捅,动作显得有呆板木纳,但每一刀捅下去,都好似捅在了棉花套上,软囊囊的,根本豁不开口。 “对了,你胸脖子上那块玉!快掰开!时蛇已经爬到了老刘头身上,吐着信子一一往下绕。 尔逊翻了翻胸前的衣服,把玉佩拿了出来,“是不是这个!?” “就是那个!快掰开!!”老刘头浑身已经被勒得死死的,呼吸都困难了。 啪一下,艾尔逊掰开了玉佩,“刘先生,然后怎么样啊!…”着半截,艾尔逊忽然全身一哆嗦,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刘仙长饶命!刘仙长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他娘把缠着我这玩艺弄掉,我替你度!刘头呼吸都困难了 “遵命!”只见艾尔逊的脸上顿时青筋暴露,两只胳膊顿时粗了一圈,抡圆了照着人胄的腰就是一胳膊,也不知道这一下究竟有多大力量,这人胄抱着老刘头扑通一声就飞进了水里,老刘头心里这个骂呀,俗话恶鬼无心,一不假… 半年前,在天津郊区,有一户农民因挖菜窖挖出了明朝棺材而着了到,撞客闹了一年多才找到老刘头,而老刘头并没像马真人那样牺牲阳寿去摆什么七星钉魂阵,而是使了个阴招,刻了个“夙印”,简简单单的就把这怨孽收了,所谓“夙印”,就是人与鬼之间达成的协议,凡冤魂必有怨气印”的目的就是承诺帮冤孽平息这种怨气。比如冤魂生前因张三而死(被张三害死),那么只有杀死这个张三或其转世,才可平息次冤魂的怨气…… 刚一被扑到水里,刚才还死死抱着自己的双手,经过这一下后,竟然分开了,缠着自己的蛇也一下子回到了那个躯体内部,噌的一下离开了自己。 挺身站起,老刘头现刚才艾尔逊站着的地方仅有一个手电还亮着,人早就没了,抬头看上边,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 “艾尔逊!!”老刘头走到水边拿起手电,扯着脖子喊,喊着半截,忽然听见扑通一声,只见艾尔逊和人胄扭做一团掉入水中,续而呼啦一声,人胄被艾尔逊一脚拦腰踹起,飞起水面一米多啪啦一声拽在了对面墙上,而艾尔逊则从水中站起,出了嗷嗷的怪叫… …… “去把洞口的绳子割下来!”洞外,秦戈站起身,两只眼睛像雕塑一样木纳。 “秦教授!那我们怎么上去!?”刘丹拉住秦戈得手。 “我们能上去!我会救出阿讯,他有绳枪!”秦戈犹豫了一下,“阿丹,你先上去,然后把绳子割给我…如果我五个时内没回来…”秦戈深呼吸了一下,眼睛微微闭上,“那么你就一个人回去!” “秦先生!”刘丹两眼含泪,“我不能丢下你们!” “听话!”秦戈换了一排夹有赤硝的新弹夹,把冲锋枪也上了拴,“阿丹,你听着!”罢秦戈从口袋里掏出了笔,在衣服上写了一行字,擦拉一声把写过字的衣角给撕给了刘丹“如果我没回来,那么你要再去一次中国!…这个人,是唯一能救孙少爷的人…”秦戈叹了口气,一把抱起刘丹,将其送上绳子。 不上去!死也要死在一起!”刚才还是一摊烂泥的刘丹忽然二目圆瞪,几下就挣脱了秦戈的手,啪地一下落在墓道里,“秦教授,你上去,把绳子给我!…” 正在争执着,忽然墓道深处出了一线耀眼的光华,“是照明弹!是阿讯!”秦戈几乎不能自已,“阿丹,阿讯和刘先生还活着!……” 第十一章 端倪初露 “刘先生!”秦戈和刘丹飞奔回刚才那个洞口下,“阿讯!刘先生!你们能听见吗!” “闪开…!”洞内传出艾尔逊的声音,“我把绳子打出去!” “你打吧!”秦戈和刘丹后退的几步,只听叮当两声,一个铁钩子连着绳子从洞口打了出来,弹在墓道墙上火星四射。 “秦教授,往外拉!”艾尔逊喊道,秦戈和刘丹抓起绳子,拼命往后拉,不一会,一双脚露出洞口,先出来的是老刘头。 扑通一声,老刘头从洞口跳下,秦戈在底下接着,只感觉一股恶臭差把胃酸呛出来,“刘先生!谢谢你!!”臭归臭,但秦戈还是激动的保住了老刘头,了行了!两个大老爷们楼搂抱抱成何体统!?”老刘头解开拴着脚脖自得绳子,“快把艾老弟拽出来!……” “刘先生!不不…刘前辈!刘叔叔…!”刘丹激动的抹着眼泪,都不知道称呼什么好了,“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打败那妖怪的吗?” “嘿嘿!”老刘头把湿漉漉的烟盒扔在了一边,把秦戈身上摸了个遍,一把从秦戈口袋里掏走了烟斗,“拿来…”老刘头朝秦戈伸手。 “什么?”秦戈皱眉。 “烟叶子啊…!”老刘头理直气壮,“没烟叶子你让我抽个屁啊!” …… 着了烟斗,老刘头美滋滋地从湿漉漉的破布兜子里翻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和几个脏乎乎好像还带着血的利齿递给刘丹,“你那有塑料袋吧?把干粮都拿出来,把这个装进去!救孙家少爷和艾老弟就指望这个了!” 刘丹刚往前一凑合,一股臭味差把鼻子熏掉了。只觉得一股酸水顺着喉咙涌到了嗓子眼,哇哇几口把早晨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叔叔…这是…什么啊…这么臭…” “蛇胆啊,还有毒牙…解铃还须系铃人么…”老刘头刚才在洞里呆了半天,已经久闻不知其臭了,“你要是嫌臭,就把塑料袋给我,我装着…” “刘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秦戈也很好奇老刘投在洞内的表现,刚才那东西力大无比且行动敏捷,根本就不是人的力量所能对付得了的。老刘头被抓进洞的时候压根就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怎么进了洞反而扭转乾坤了呢?“刘先生,洞里有什么?” “嘿嘿嘿!”老刘头一阵奸笑,并没有理睬秦戈的问题,而是把头扭向正在呕吐的刘丹,“丫头,你起初,那玩艺是啥罪犯” “不是罪犯!”刘丹吐得两腿软,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坐在地上,“是阿皮范埃及传中象征邪恶与破坏的神,形象是人身蛇头。” “埃及还有哪个神是畜生脑袋?”老刘头笑呵呵地抽着烟。 “还有死亡之神阿努比斯,勇气之神荷拉斯,万物之神拉,邪恶之神塞特,智慧之神桑特,挺多地…您问这个干吗?”刘丹疑惑。 “嘿嘿,别的我不知道,但今天这个阿什么范,根本就他娘的不是什么神,而是个千年修行的畜生真身!这东西在中国叫人胄,怎么到了埃及反而让人当神仙供气来了?”老刘头嘬着眼,不停地用手抹擦满粘液的脸,“孙少爷中的根本就他娘的不是什么诅咒!” “刘叔叔,您能详细吗?”刘丹瞪大了眼珠子,老刘头的这些东西自己简直闻所未闻。 “依我看,这个城人去楼空,根本不是受到了什么诅咒,而是让这个人胄闹的…”老刘头把人胄的形成原因与特跟刘丹讲了一遍,听得刘丹刚刚过去的恶心劲又上来了,“而且,孙少爷中的根本不是什么诅咒!还有他那几个朋友,没一个是被诅咒死的!” “那是什么?”秦戈不解。 “现在是几月?”老刘头转头问秦戈。 “六月啊,怎么了?”秦戈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和时间有什么关系。 “下个月是几月?”老刘头继续问。 “七月……刘先生…我是认真的…”秦戈快被老刘头气死了,心想就算幼稚园的朋友,也不至于用这么简单的问题考啊… “嘿嘿,七月…七月是啥月份?”老刘头眯缝着眼睛继续问。 戈也傻了,不知道老刘头到底想什么。 “七月是长虫下蛋的月份!科学上,叫繁殖!”老刘头忽然厉声道,“你们真以为孙少爷心脏上那块东西是什么肿块?” 戈吸了口冷气,如梦方醒,“刘先生你是,孙少爷心脏里,是一枚蛇蛋?” “不是长虫蛋!但也会长出长虫子崽来,这可不是普通的长虫!现在艾老弟身上也已经被弄上了,刚才我也差…”老刘头看了看艾尔逊墓道墙上昏昏欲睡,“不过艾老弟你放心!既然知道是啥玩艺了,我就有把握把它除了,现在你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刘先生!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洞里到底生了什么?”刘丹越听越糊涂,“孙亭为什么会丢魂?既然是这里染上的……蛇蛋…,为什么会昏倒在开罗街头?” “傻丫头,我不是过么,这可不是普通的长虫,蛋也不是普通的蛋,这人胄把蛋产在人的心里,生出长虫崽子,就会爬到人的脑袋里!”老刘头皱起眉,一步一步的分析,“人胄的蛋在人身体里育,需要人的精血供养,所以在蛋孵出长虫崽子之前,人是不会死的,但身体里长出这么一个东西,人会很痛苦,就跟长了个瘤子一样,肯定会把人弄得生不如死!” “所以疼得丢魂?”秦戈问道。 “不是疼得丢魂,而是在感觉疼之前,魂就已经丢了…”老刘头顿了顿,又嘬了口烟,“人有三魂七魄,随着这个蛋在体内的育,这三魂七魄会一个一个的丢,直到一魂一魄都不剩!每丢一魂或一魄,人的感觉就麻木一不会察觉身体有异相!艾老弟已经丢了一魄,但刚才我施了一针锁魂针,封住了其余三魂六魄,他不会再丢魂魄了,其实,咱们在开罗看见的那个影子,我怀疑就是附在羊皮上的一个魂或一个魄!也不知道是那个倒霉蛋地,让我当妖精给打散了…” “您是,埃及传中没有影子的人,实际上并不是真的没有影子,而是没有了灵魂?”刘丹问道,“难道他们都是被这人胄产过卵的?” “很有可能!”老刘头道。“这长虫崽子长出来以后,会爬进人的脑子里,那个从河里捞上来的老兄,脑浆弄得跟橘子汁似的,恐怕就是那长虫崽子的功劳!这东西长大,需要阴气!水是属阴的,泡在水里,阴气就跟咱们现在在这几十米的地下一样,甚至还要重,所以那东西长的更快!孙少爷之所以到现在都没什么事,完全得益于现的早,飞机坐得早,现在躺的地方高!”老刘头继续分析一切一切的来龙去脉,“天属阳,地属阴,一上飞机,阳气太盛,一下就抑制了那东西生长,而且现在孙少爷躺在楼上,基本没有什么阴气,所以那东西长得很慢,基本上可以没长!” “那我们现在该怎办?”秦戈问道。 “这个墓里,应该是有什么吸魂引魄的宝贝,这个什么阎王爷的儿子也不是白当的,艾老弟的魄离身也就几分钟,我再招已经招不到了,我怀疑这个墓里有什么东西能吸魂引魄,魂魄在这里一旦离身,就会被吸过去,孙少爷的魂魄很可能就是这样丢的……”到这里,老刘头稍微犹豫了一下,“按理…孙少爷能回到开罗…这证明…这证明孙少爷至少到了开罗还有一魂一魄…这就怪了,为什么出了这个金字塔…魂魄还是找不到?莫非…” “莫非什么!?”秦戈瞪着眼珠子,脑门上冒出汗来,此时秦戈并不在乎孙亭丢魂的原因,而是担心在汉斯先生酒店被老刘头除掉的那个影子,就是孙亭本人的魂魄,如果真是这样,那孙亭恐怕一辈子都甭想恢复了,“刘先生,魄的样子,难道你以前没见过?酒店那个影子…” “中国古代曾有一种秘术叫‘离魂术’,是一种将人魂魄分离的邪术,但谁都没见过…魂魄分离后,无魄之魂称为‘无胪’,无魂之魄成为‘伾脔不论是哪种,三魂或七魄都是分别在一起的,而且只是附在死人身上,单独的魂或魄,谁都没见过,那个影子是魂是魄还是什么别的,我也只是猜测…”老刘头的眉头皱得越厉害,“秦爷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大可不必,就算那影子真是一个魂或魄,也不是孙少爷的…” “那个箱子里刻的东西,不是那个什么邪神,有自己的军队么?”老刘头问刘丹。 的,上面记载到,俄塞里斯的军队强迫俘虏吃一种东西,然后俘虏会变成俄塞里斯的奴仆,力大无穷!”刘丹回忆箱子上的图案道! 就对了…”老刘头一撇嘴,“都听我,这个墓里有两样东西,古代人认为这两样东西是一伙子的,但在我看来,这两样东西似乎一关系都没有,给人喂药的就是人胄,已经被我除了,但让死人复活的可能还有另外一样东西,是什么不好,不过要是古代人认为那东西是什么邪神的头头,恐怕比人胄厉害,孙少爷身体里的肿块可能使人胄给弄的,但魂魄找不倒,很可能就跟那东西有关…” “比人胄还厉害?那会是…什么?”刚鼓*勇气的刘丹,又虚了,“您刚才是怎么战胜那东西的?”这个问题刘丹已经好奇半天了,老刘头一直就没正面回答。 “哈哈哈哈…!”老刘头大笑着站起身,把手上的粘液往墙上蹭了蹭,“世间邪灵之道,煞者为王、恶鬼次之、人居当中、畜生最次之,此次这个人胄虽有千年的修行,但我唤出个恶鬼对付它,在加上我这个人,量他也不是对手!”老刘头长出一口气。(那个人胄虽力大无穷,但比起被冲了身的艾尔逊还是差了一截,没几个回合,干脆让艾尔逊一把直接把蛇身子从人身子里硬拽了出来,本来这人胄的看家本事是毒牙,正常人挨它一口绝活不过十秒钟,但艾尔逊被冲体以后浑身上下像钢板一样坚硬,那人胄咬上也就是一道白印,最大的本事是不出来,力气和度又比不上对手,还有个老刘头在旁边又是摆阵又是喷血的凑热闹起哄,纵使这人胄有千年道行,还是被艾尔逊抽出了身子,让老刘头一匕削掉了脑袋…) “恶鬼!!”平时老李头什么鬼啊邪啊的,刘丹还能接受,但在这个鬼字前头加一个恶字,实在是…… “不是有吸魂引魄的东西么?怎么你唤出来的恶鬼没被吸走?”秦戈的思维向来缜密。 “贴身而附,不走空啊,当然吸不走!”老刘头解释道… “那孙亭的魂魄,会不会也是贴身被弄走的?”秦戈问道。 刘头恍然大悟,“对啊!难道孙亭身上带着什么东西…!?我怎么走出了古墓,魂魄还是没了呢!很有可能他在他身上带的什么东西!很有可能就是从这墓里**去的!当时现他晕倒的地方,有没有什么东西?谁第一个报的警?!” “不知道!”秦戈叹了口气,“现他时他身上什么也没有,而且没有任何目击者…” “我这里有…炸药!”打了半天瞌睡的艾尔逊终于话了,“实在不行,就把那个法老的墓室连锅端了!我就不信它比炸药厉害!” “不用炸药!”老刘头开始用匕在墓道的墙上刻起字来,“大概是什么东西我心里有数!世间万物,邪灵煞鬼,唯道者是尊!”匕在墓道的墙上刻的火星四射,乱七八糟一片,也看不出哪国字。 “刘先生,您刻的是什么?”秦戈问道。 “殄文,给鬼看的字,有道行的畜生也能看懂…把水给我…”老刘头从刘丹手里拿过水壶,喝了一口水,混合着嘴里的残血扑的一口喷在了刻完的字上,墓道里顿时凭空刮起了一股阴风,把刘丹吹得直打寒战。 “你怎么会这个?你写的什么意思?”秦戈也很好奇,这老刘头什么时候学会这个了? “三尊下界,逆亡顺昌!这叫敲山震虎…”老刘头写完字,只见地上刮起了一股股的旋风,其实这墓道里可能到处是不成气候的畜生,,刚才老大被干掉,已经吓跑了不少,老刘头这殄文一出,大体上起到了“戒严”的作用… “埃及的鬼和动物…也知道三尊…?”刘丹哆嗦问到。 “呵呵,人有国界之分,那些东西可没有…会会那个阎王爷的儿子!”罢老刘头把匕往腰里一别,打起手电大步流星往墓道深出走去…… 第十二章 代得夫拉之死 牧墓道的长度,刘丹估算,这个倒金塔的周长大概是哈……字塔的两倍。因为没法得知其地下塔尖的部分的深度,所以其总体规模尚难确定,但比起世界第一大金字塔胡夫金字塔,其体积远不止大了两倍。 “怪了,这个代的夫拉在位时间很短,甚至可以是昙花一现,怎么可能有时间去修这样一座工程量如此夸张的地下金字节塔?”刘丹边走边观察墓道两边的壁画,希望能从中找到答案。“这个弯,应该是通向皇后墓室……”主墓道边上,一条稍微窄一些的墓道出现在众人视野,此时下来的洞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漆黑的墓道里,只有几个人的手电闪着惨白的光芒。 “等一下!”刘丹用手电照着墓道的墙壁,“看这里……!”“这座字塔是哈夫拉建造的!”刘丹看着壁画解释道,“哈夫拉杀死了代得夫拉,但哈夫拉好像知道代得夫拉是阿努比斯之子,害怕自己死后受到惩罚,所以在自己金字若晨星10打基础塔建造的同时,为代得夫拉建造了这个内部构造一模一样但规模要大得多的倒金字节塔,希望他能原谅自己的罪责!”之间第一副壁画,内容大概是一位法老装束的人手持利剑,刺向另一名法老装束的人。 “这里记录着法老与王后的入葬过程,代得夫拉生前的亲信与卫队好像被全部杀死了尸*?”刘丹自己也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这条分墓道入口的壁画向前,一直走到墓门跟前的这一段地壁画。记录了代得夫拉下葬时的残忍情景,众多身着当时军官模样地人。被人在身上涂抹了一层奇怪的东西,周身呈深裼色,然后用刀切成一段一段,最后再将这些被切碎的技体重新缝合在一起。 “丫头……你不是……支付及人热爱生命么?这是哪出啊……?”老刘头虽不是历史学家,但壁画的内容也能看个*不离十,只觉得寒毛孔紧。 “不知道……埃及历史上……没有这种记载……可能是某种自愿的祭祀仪式?”刘丹也觉得不可思议,虽世界上某些土蕃种族存在自愿祭神地现象,但也没有这么残忍的死法。 “难道……这是……”老刘头忽然停住,若有所思,“大伙先别着急进门。让我想想……” “怎么了?”秦戈和艾尔讯停住脚步,此时艾尔讯已经找出雷管准备炸墓门了。 “这些壁画确实是够慎人地,但其绝对是有用意的……”老刘头开始阐述自己对这座墓的看法,从众多太阳,月亮,河流地图案与下葬队伍的搭配图案看,老刘头认为,埃及从大概四五千年前便已经对阴阳五行之力有了一些萌芽的了解,那些所谓的僧侣已经开始利用这些东西建造墓葬了,不过其大致地目的似乎只是用于墓主尸身的防腐,“丫头。木乃伊咋做?为啥能防腐?” “这个……”老刘头这话问的刘丹也一愣,正恶心着呢,这老刘头怎么哪壶不开提那壶啊。 “先要取出人的内脏与脑浆,然后在腹内填充香料与一些防腐材料……配合沙漠地气侯与金字塔的结构,从而起到防腐的作用……”刘丹尽量长话短,避免自己产生更加恶心的联想。 刘头撇着嘴,“至少这座金字塔不是那么回事!” “这是科学!”刘丹平生最不服气别人挑战科学,尤其是老刘老把考古形容成盗墓,没想到这个埃及盲现在又质疑起木乃伊的防腐原理了。 “我跟你,在中国,有很多古尸,不用那么麻烦制造金字塔填香料理挖心割眼,防腐效果比木乃伊还好,你知道咋回事不?“老刘头号扒拉着自己那两根山羊胡,宛如过去的私塾先生,“马王堆那个古尸知道不?她那个墓也整的挺麻烦,但在我看来,效果也就一般,有的乱坟岗子里挖出的尸,就随便整口棺材一埋,防腐效果比他好,知道为啥不?” 丹也没话了,毕竟木乃伊的防腐效果很容易用科学解释,但中国那些东西却至令仍是谜。 “正阳正阴之位,皆为不朽之位,正阳之位唯有山中可寻,所以从唐朝开始,王公贵族便以凿山为墓,以取正阳不朽之位……”老刘头皱着眉头道,“但开山建陵,劳民伤财,唯大唐盛世可为之!唐未之时战火连绵,五代十国南北朝更朝换代有如走马观花,取天下者自己都没有信心在在位之时能在山里把墓修完,故此风休矣!” “刘先生高见!”秦戈答茬,“那石敬瑭的藏定洞怎么修在山里……” “那是藏宝洞!跟墓是两码子事!”老刘头也来气,自己分析的正头头是道,这秦戈怎么偏赶这时候抬杠啊,“那洞是就合这天然的山洞修的,乃山中聚阴之地,比农村的菜窖,你要是当皇上,把你埋那你高兴不?” “这与木乃伊又有什么关系?”刘丹不解。 “咋没关系?丫头,你看这金字塔形状像个啥?”老刘头用手比划着。 “像山?” 啦!埃及人懂得了正阳之位埋人不腐,所以人工修出一个正阳之位,虽这工作量比直接凿山开洞还要大,但效果并不比在山里好……所以像你的,把眼挖了填佐料进去也在所难免……” “但不是金字塔的地方也有保存完好的木乃伊啊,比如国王俗……”刘丹还是有不服气。 “国王谷?有山不?”老刘头道。 “有是有……可那里是峡谷啊!” “嘿嘿,谁跟你正阳位非得整的山上啊?那是他们学会省事儿的招了!……”老刘现自己的猜测又进了一步,更美了,完全忘了身处何地面临何种威胁。 “可是在平原,考古人员也挖出过保存完好地木乃伊……”秦戈继续答茬。 “我告诉你别跟我抬扛!平地有平地的法!”老刘头号斜眼花缭乱看着秦戈,一百万个没好气,“正阴之位也为不朽之位,不但在山中可寻,平原也有,人葬聚阴之位,亦可不朽!” “什么是聚阴之位?”刘丹也开始觉得老刘头地有一道理了。 “茅山术中。将一种墓地的天然地势称之为‘殍地’……”老刘头号将“殍地”的成因与效果讲述了一遍,“殍地之中。可有聚阴池数个,凡葬于聚阴池之位,皆可不腐!但如果有怨气的人埋入殍地之中。便不能进入轮回,也就是,不能投胎!” “刘叔叔,按你的法,埋死人多了就是殍地,那这个壁画上记录地屠杀,难道是……”刘丹心中一阵的冷。 这丫头号真聪明!我就是怀疑,这古代埃及皇上。给自己兄弟建了一片人工地殍地!你们看!”老刘头用手电一挥照在墙上,“按墙上画的,人被抹上什么东西了,我怀疑是什么阻挡魂魄离身的东西!再用分尸这种方法一整,化怨为阴,一尸十尸,这样整出来地殍地,比自然形成的效果还要好!” “我现一个问题!”秦戈皱眉道,“既然代得夫拉是阿努比期的儿子,那这个墓里怎么也该有阿努比斯的雕塑画像才对,但从刚进来地时候我就在观察,这座墓里并没有任何有关阿努比斯的信息!” “是啊,我也觉得有怪……”刘丹用手电照着四周,全是一些有关祭祀与建造过程的壁画,并没有阿努比斯神的画像。 “刘先生,你刚才不,殍地随可防腐,便如果死都死不瞑目的话,就不能轮回么?”秦戈问道。 “是啊…刘头两只眼珠乱转,恍然大悟,“行啊老秦,你也开究啦!?” “怎么?”刘丹仍然半懂不懂。 “这哈夫拉,费这么大劲修这个地下金字塔,跟本不是让他那个阎王少爷兄弟去会他那个阎王老子……或者,那个什么代得夫拉根本就不是阎王爷地儿子!”老刘头号眯缝着眼,“哈夫拉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兄弟不能投胎!” 丹也恍然大悟,“埃及没有投胎之,可能哈夫拉想阻止代得夫拉仔天国报复自己吧……” “你们到底进不进啊?里面好像已经有人进去过了,可以是孙亭他们!”众人话的时候,艾尔讯把横在墓道中间的大石门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现墓门的一角有一个洞,中间被块的碎石封死,从洞四周的石料裂口看,像是被炸所致。 “汤姆逊式简易爆破!一定是孙亭他们!”刘丹蹲下身子,开始取出封堵洞口的碎石,“洞口是被封好的,明他们是平安出来的,里面应该没有危险……” “丫头……你可别的那么绝对……”老刘头用手拿起一块碎石,用手电照了照,“他们要是平安出来的,那这血是哪来的……?” 第十三章 尸穴 刘丹接过石块,现上面乌乌涂涂的一片,整块石头颜色一边深,一边浅,借助这种冷光军用手电观察,石块上颜色身的部分很像血迹。 确是了一魄的艾尔讯,话多少有磕巴,凭借其丰富的侦查经验,判定石块上的痕迹就是血液。 “还有…”秦戈也捡了几块碎石,用指甲扣了扣,一些半干不干粘黏糊糊的东西被扣了下来,“着到底是什么?”跟老刘头拥抱后,秦戈的笔记已经基本上算是失灵了,闻了半天也没闻出来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人的内脏…”虽然艾尔讯的鼻子也闻不出什么味了,但这地方除了人和蛇,基本上不会有别的动物,而眼前这臭烘烘一坨坨的东西,显然不是蛇身上的。 掏出罗盘,老刘头的眉头有皱起来了,只见指针直挺挺的指着爆破洞的方向,不论老刘头身子怎么转,指针的方向始终不动,俨然变成指南针了。 “聚阴池?”老刘头自言自语,“不像啊…”理论上讲,罗盘的指针是通过阴阳气息的偏差来知识阴阳的,只有阴气或阳气出现压倒性的偏差时,才会失灵,而眼前这被眉过的盘子,竟然再次出现了失灵的现象,明其阴气强度已经达到了难以想像的地步,甚至可以是一个阴气的反应堆。 此时艾尔讯已经把爆破洞挖通了。墓门并不厚,大概只有一米不到,里面黑洞洞地,就算不用罗盘,凭借人的生物本能,也能感觉到洞内呼呼的阴气拂面,就连秦戈,也产生了一种隐隐的恐惧感。 “咱们最好…先不要进去…”刘丹作为女孩子。感觉本就比男人敏锐,加之先前的恐怖经历以及艾尔讯挖出的一坨坨的人内脏,已经不敢想像洞那边到底有什么东西了。 “来者不怕,怕者不来…”艾尔讯少了一魄,反而成了个傻大胆,从包里拿出信号枪,装了一枚照明时间为一分钟的悬浮式照明弹,对准洞口嗖的一声了进去。然后探头往里看了看,“什么都没有,我先进!”罢把冲锋枪从背后摘了下来,拉了一下枪栓爬了进去。 “咱们别全进去!”老刘头抽出龙鳞匕,破天荒的从秦戈腰里把手枪拔了出来别在自己腰里,“秦爷,外面应该不会有危险,你也丫头在外面等着。等我们信号你们再进去。你这把枪好像能大赤硝弹吧?” “刘先生果然高明!”秦戈没想到老刘头就凭自己开枪大人胄时的硝烟,就能断定子弹中有赤硝,“这枪后坐力很大,开枪时握紧,免得…” “得啦得啦。教过八百六十回了,猴也学会了…”老刘头跪下身子,开始进洞,“对了…如果我喊封洞…你们就把洞堵上…!” “刘叔叔!”听见这句话,刘丹又不放心了,“我们不会堵住洞口的!死也要死在一起!” “傻丫头,你当我是王成啊*!?我是怕那些东西跑出来!”老刘头这个郁闷啊。虽自己也没什么把握,但也不像还没动手就听见这种丧气话。 “刘先生!快来看!”艾尔讯此刻已经出了洞口,用手电照着洞口正对面地上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啥玩意?”老刘头快爬了两把出了洞口,来到艾尔讯跟前,用手电一照差又呕了出来,只见“半个人”趴在洞口正对面,下身基本上是完好的,但上身却呈爆炸型洞口,从腰以上的部分开始,皮肤统统变成了一条一条地,仿佛身体内部有一枚向上爆炸的炸弹被引爆了,上半身基本已经被炸成碎片去了。 “刚才那些“下水”(北方地区称猪内脏为“猪下水”)就是这位老弟的吧…”老刘头蹲下身子,挽起死者裤腿仔细看了看,由于这个洞内的阴气异常强烈,所以虽然气温并未低到能够冷藏的地步,但其残留的腿部并未腐烂。 “这是…”老刘头现此人的腿部皮肤是黑色的,用手指按上去还有弹性,仿佛刚死一样,漆黑地颜色表明,此人很可能死于剧毒,上身爆炸很可能是死后的事。 “快看周围!”艾尔讯并未在意这个死者,而是一直在四处观察。 借助照明弹的强光,老刘头抬起头,仔细观察了一下整个墓室:这个墓室大概有二十多米见方,至少有十米高,几个位置并不规则的大柱子在墓室中三三两两的立着,每个柱子底下都有一个好像水缸一样地东西,好像里面还有水;在墓室中间摆放着一口人形的埃及棺材,牧师四壁并不像进来时的墓道一样满是壁画和浮雕,而是布满了奇怪的文字,虽老刘头不动古埃及文,但凭借刚才的记忆不难看出,这些文字或者符号,跟墓道墙壁上的明显不同,更像是咒文或其他什么经文,最怪的就是在大概离地一米高地位置,有一圈大概三十厘米宽的突出的平台,平台上整齐的摆放着很多怪异的黑色雕像,跟易拉罐差不多大,形状像是鸟,围着墓室整整摆了一圈。 “这是…!?”老刘头站起身,凑合到突出的平台旁边,用匕尖敲了敲雕像,听声音好像是石头的。 “进来吧!”艾尔讯看了看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干脆把刘丹和秦戈也喊进了洞,四个人在一起,怎么也比分开安全。 刘丹在呕了一阵后,很快便凭借地上的尸体裤子口袋里的一些东西,断定其就是和孙亭一起出的罗德盖姆博士。“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刘丹带着哭腔,“为什么罗德死的这么凄惨,他们还能有时间,还能有心情把爆破洞封闭的这么好!?” “丫头,你先别着急!这个老弟是中毒死地!”老刘头搭腔,“他是先被毒死后,又被炸碎了!” “刘先生,你认为这回是什么东西弄的?”看完尸体后。秦戈也感觉有带内不大自然,“按照咱们刚才的分析,蛇若是在人体内孵化,至多是从脑袋上穿个洞出去,但现在这个尸体,怎么被弄成这样了…?” “我也纳闷…”老刘头双手叉腰,皱着眉头道,“按理。那长虫蛋在人身上怎么也得孵上一阵子,而且人要是死了,那东西也就死了,如果这个人跟孙少爷是一块的,那不可能他就这样了,孙少爷还能活着回到开罗啊!” 正在这个时候,忽听见墓室中传来一声,好像自行车爆胎一样。续而是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怎么回事!!?”老刘头正在思考问题,这两声响差把苦胆吓破了,在旁人听来,可能没什么大不了了,但在老刘头听来,后一声可能是物理现象出的响声,但前一声太熟悉了,那是天破声,稍微懂疑茅山术的人都能听出来,那根本不是人为能弄出来地声音,那是某种力量场被破坏的声音,制服某些妖怪的时候。可以听到天破声,声音非常大,通常震耳欲聋,但如果凭空听到这种声音,而且声音不是很大的话,便很可能是某种机关被触的征兆。 叔叔是故意的…”作为考古学家的职业习惯,刘丹竟然用手拿起了墓室周围石台上摆放着的雕像,听到天破声后,吓地一松手,雕像又掉到了地上。 头你…”老刘头气的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就少嘱咐了一句“什么都别动”,这娄子就又捅出来了,着帮什么考古学家,怎么见了什么都新鲜啊… 此时,照明弹忽然熄灭了,也不知道从哪传来一阵水的声音。 “真是他娘的麻烦!”老刘头出乎意料的把匕塞给了秦戈,自己打开了手枪的保险,“轻易别出手,出手的话,最好先沾血…” “刘先生前的一切简直太出乎秦戈意料了,一向看不起手枪地老刘头竟然自己把枪留下了。 “我告诉你!你这把枪有大用,但你不会用,你知道往哪里打不?”老刘头看了一眼秦戈,秦戈摇头。 “俗话,打蛇打七寸!活人有**位,死尸也有,现在这个地方,阴气太大,龙鳞可能不好使了,但这赤硝子弹应该还管用…”老刘头用手电四处乱照,“打不对地方,不但没用,反而容易把那些东西惹怒…那可不是一般地娄子…” 一声响,一枚照明弹又打出去了,几个人同时把目光集中向了柱子底下水缸桩的东西。 “丫头,认识那玩意是啥不?干啥用的?”老刘头指了指柱子下的水缸,看了看刘丹。 “不清楚…”刘丹脸色惨白,摇了摇头,凭自己地见识,从来就没听哪座金字塔里摆过这东西。 就在这时候,忽然又一声水响,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墓室中显得极为刺耳。这一次及格人都没听错,这声音就是从那些水缸的方向传过来了… 第十四章 万魄魑祟 “我过去看看!”艾尔讯那傻大胆的劲头又冲脑门了,摘下背包翻出一捆雷管,“老子炸了他!”罢就要过去。 “回来!”老刘头一把拽住艾尔讯,“你以为你是董存瑞啊!先整明白是他娘的什么东西!没准就是个长虫…”罢,老刘头向众人比划了一个留在原地别动的手势,自己一个人端着枪,心翼翼的凑合到了缸边。 这个缸是有盖的,与其是缸,不如是个坛子,但口可比坛子口大得多,和古代的某种花瓶有像,但长宽比例更像个缸。 缸边的柱子上,刻了一堆字不像字,画又不像画的东西,老刘头一眼就认出来了,当初在秦戈家,有十好几张孙亭出事前拍的照片,其中一张中有个古怪的柱子,上面的东西很模糊,现在看来,那根柱子,就是眼前这几根柱子其中的一根。 老刘头把耳朵贴近柱子下的水缸,只听里面哗啦哗啦的响,可以判定里面是有水的,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先他娘…封了你个球的再!”老刘头从布兜子里掏出一把铜钱,心翼翼的围着这个水缸摆了一通,又蹑手蹑脚的跑到另一个坛子上,准备摆第二个。 就在这时候,只见刚才摆完的铜钱忽然嗖嗖嗖的往四外飞出,打在墓室的墙上火星四射,看力道,要是飞在人身上。恐怕比子弹威力还大。 “怎么回事!!?”这声音让老刘头心中一惊,回头用手电一照,只见刚才摆的铜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地面上一个个碗口大的坑,从脚感判断,这墓室的地面应该是花岗岩材质的,就算是秦戈那把大口径的手枪打上去,也打不出这么大的坑。 “不好,快撤!!”老刘头打开了手枪的保险,冲着众人一晃手电,秦戈也觉得不大对劲,听老刘头这么一喊,一把拉起刘丹,“阿讯,快出去!” 四个人从两个方向同时向进来的爆破洞飞奔,“阿丹你先出去!”秦戈拿着匕守在洞边,艾尔讯也把子弹上了膛(由于这些考古学家力求将对古迹的破坏范围控制在最范围,所以这个汤姆逊式简易爆破洞的直径并不是很大,钻起来并不是来去自如)。 这时墓室中忽然传来啪啦一声,好像式什么东西从高处掉在地上了,也就十几秒钟的功夫,在众人的手电光中,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这好像…”秦戈也看出来了,这一幕仿佛孙亭也经历过,在孙亭拍摄的照片中,最后几张便是模糊的人影。 “阿讯快出去!”秦戈和老刘头横在前面,艾尔讯也钻入了爆破洞。这时,人影缓缓向前,颇似巴山的阗鬼。 “秦爷,帮我照着…”老刘头单手举起手枪,闭眼瞄准(老刘头年轻时也是个纨绔子弟,十五岁开始玩“盒子炮”。枪法相当好),只听砰的一声枪响,老刘头整个身子一晃悠,感觉手腕子差挫折了,子弹直接打到房上了,“我秦爷…!你这玩意是他娘的手枪还是迫击炮啊…!?” 活动了一下手腕,老刘头双手握紧枪,咬着劲瞄准了人影准备开第二枪,这时人影离两人已经很近了。“刘先生,咱们…还是先出去吧…!”秦戈一反常态,对老刘头所谓的“死人的**位”也没什么信心了,因为在秦戈看来,这个所谓的人影,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老刘头也犹豫了,按刚才墓道中的壁画描述,好像是把人分尸后再缝起来,老刘头将其理解为“增加怨气”,而眼前这位仁兄看来,并非尸将一个人的肢体切开再缝合起来那么简单,被缝合的躯体根本就不像是他一个人的身体,而是拼起来的,两只胳膊和两条腿都及其不匹配,甚至连脖子、脑袋、五官都不像是一个人的,由于连两条腿的长度都不一样,所以其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身上不时往下留着紫黑色的粘液,估计就是缸中的液体 “去他娘的,先吃老子一迫击炮!”老刘头瞄准对面这位的“殂里**”就是一枪(尸身有“七尸**”之,分别是“殂里**”、“焚门”、“补疴”、“炽旨”、“左礼践”、“右礼践”、“大乱”七**,和活人的“七**”一样,七**于活人行阳气,而七尸**于死人行阴气。对于活人来,七脉尸活**也是死**,而七尸**于死人亦然,是七尸**的第一**,也是尸身阴气的起始**,位置大概在肝脏下面的一寸的位置,阳封此**,尸身阴气不流,便可轻易制住对方),实在的,这一枪是有危险性的,万一打偏了哪怕一寸,就像老刘头所的,打不死反而打急了,这篓子可就捅大了,不过好在这一枪打的还真准,子弹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对面这位的“殂里**让老刘头没想到的是,想象中尸身倒地的情景并未生,对面这位的身体软的像豆腐一样,这达姆弹并未在其体内开花,而是直接穿过其身体,直接搭在了对面的墙上,火星都能看见。 爷…你这…子弹…买的处理品吧…”老刘头脸上汗也下来了,此时再钻洞已经来不及了,“秦爷…咱俩先分散…看看这东西到底想干嘛…” 戈和老刘头分别向两边退了几步,这时,爆破洞中嗖的一下打出一枚照明弹,把整个墓室照得亮如白昼,一个黑漆漆的枪口伸出洞,叮叮当当照着对面这位劈头盖脸就是一梭子子弹,但子弹打在对面这位的身上,和老刘头开那枪一样,都是直接穿过,并没对这位产生任何伤害。随着枪声的结束,艾尔讯从爆破洞又爬回了墓室,此时那位拼起来的大叔已经走到洞口了,当艾尔讯站起身子,正好跟这位来了个脸对脸,鼻尖间的距离不过三寸,倘若换做旁人,吓也吓死了,但这艾尔讯可能是少了一魄的缘故,脸上根本就没有一丝恐怖的表情,相反的,面目狰狞,好像又被冲身了一样,抄起枪,照着对面这位的胸口就是一下,这一枪托,证实了对面这位身体的柔软度,整个枪托就好像打豆腐一样磕进了这个“拼尸”胸口,险些把艾尔讯腰闪了。 “你回来干嘛!?”老刘头眼珠子里血丝都出来了,这艾尔讯此刻少了一魄,办事基本上处于补冷静状态,不定会捅什么娄子。 先生!!”秦戈大喊,有!!” “还有什么!?”老刘头抬起头一看,在照明弹的强光下,每根柱子下的水缸旁边,都出来了一个“拼尸”,正晃晃悠悠的往洞口这边走过来,更怪异的是尸”身上流下的黑紫色液体,竟然慢慢悠悠的流向在场的所有活人,甚至还有流向洞口的。 “别沾这黑水!!!”老刘头如梦方醒般爆吼,把嗓子都快喊破了,上前两步飞起一脚把艾尔讯踹出一仗多远,“丫头!!洞!!!” 刘丹正在洞口战战兢兢的**洞里的进展,根本就不敢用正眼看那个“拼尸”,听老刘头这么声嘶力竭的一喊,魂都吓飞了,本能的拿起折叠铲往洞里填碎石。 他娘的是万魄魑祟!”老刘头站在屋角,“别碰这东西!更别碰那黑水!碰一下,就跟那位喷下水的博士一个下场!” “为什么!!?”秦戈举着匕,拉着艾尔讯缓缓向老刘头靠拢,此时老刘头已经靠在了墙边,顺手拿起一个雕塑,仔细的看了看,哐当一下扔在了地上,“他娘的,果然是这玩意,我怎么开了一枪就出来这么多呢…” “刘先生!到底生了什么?!现在该怎么办!?能不能把你那恶鬼再召出来一次!?”秦戈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你当是你们家佣人啊!?招那一次就捅了大娄子了,回国擦不完的**……”老刘头抹了一把汗,“这东西走的慢,咱们先躲着他,我想办法!” “但是,这黑水,好像越来越多!”秦戈用手电照着地上,只见黑水从这所谓的“万魄魑祟“身上与大缸的底部不断扩散,画地图一样流的到处都是,看着仿佛很缓慢,但仅仅几分钟的功夫,这几百平米的墓室已经快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先上台子!!”老刘头一把把雕像划拉了一地,飞身窜上石台,用手电一照前面,几个“万魄魑祟”已经凑合到跟前了。 “这些东西有什么本事?要不要我把这炸掉?”艾尔讯好像还没完全了解这其中的危险,在石台子上又把炸药翻腾出来了,拉出引信就要拔。 “你他娘快给我住手!!”老刘头都快哭了,心这艾尔讯打还没下到这个倒金字塔的时候就盘算搞爆破的事,到现在还念念不忘,飞机上这人张嘴闭嘴号称自己在老山前线当侦察兵,但此刻看来,似乎是工兵的可能性更大…“这东西本身没什么本事,但他身上的东西还有那些黑水,碰这你一,保证你也把肚肠子喷一地!!” 尔讯好像还是不怎么明白,“刘先生怎么这么困啊…?”如此生死关头,这艾尔讯竟然已经困得两眼迷离了… 刘头贴着墙蹭到艾尔讯身边,一扒艾尔讯脑袋,“那根针呐!!?”只见施在艾尔讯身上的锁魂针,此刻已经不见了… 第十五章 里应外合 “针呢!?”老刘头急的手心冒汗,从布兜子里慌里慌张的翻出布包,着急忙慌的翻了起来。“刘先生!”秦戈瞪大了眼珠子,身子一个劲的往墙上帖,“黑水……!黑水开始往上流了!” “什么!?”老刘头头往外探,用手电一照,只见脚下,只见那些黑水竟然开始顺着墙往上流了。 “扶住他!!”老刘头把昏昏欲睡的艾尔讯交给秦戈,单手举起匕,在石台的沿划拉了几下。 “刘先生!这到底是什么!?”巴山之后,秦戈虽然对这些自然现象有了一些认识,但如此怪异恐怖的事还是头一次碰见——那些浓稠的黑色液体正在顺着墙壁缓缓往上流。 刘头用一根形状怪异的银针插进艾尔讯的脖子,之后用手指捻了捻,刚一松手,银针竟然自己从肉里弹了出来,飞出一尺多远,而在施针的地方,火柴棍粗细的针眼,竟然不出血。“阴气太重!那长虫崽子在这地方能耐太大!锁不住魂!” “刘先生!你的意思!?”秦戈拼命往墙上贴自己的身体,“阿讯会怎么样!?” “也罢!”老刘头拔下行针,“这王八蛋!让他出去他非得进来屋里阴气太重,那长虫崽子如鱼得水啊!把锁魂针蹦飞了!” “那怎么办!!他会不会像孙亭一样!?”此时此刻,秦戈的眼珠子瞪的像两个灯泡一样,离对面的“万魄魑祟”已经不到四五米远,“刘先生!” “也罢!也罢!”老刘头咬着牙。一个劲的叨咕,“秦爷,咱们几个,无论如何也德活着出去一个!……” “刘先生!你的话。什么意思!?”秦戈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此时黑水已经往上流到台子沿山了,好在流到老刘头用笔受划拉的地方时便停住了,同时冒起了一阵阵的白烟,味道有像烧垃圾,夹杂着一烧死尸的味道,呛的人睁不开眼。 让他躺下!”老刘头哗啦啦几脚,把数个雕塑踢到了地上,腾出一块地方。“秦爷,你听好,等会听我信号,你就从这台子上绕着这屋子跑,所有的雕像都得用手摸!记住拉!?今咱们两个来个里应外合!” “什么意思?”秦戈帮着老刘头让艾尔讯趴在了台子上,“现在除了咱们呆的一段地方,其他地方的台子上都是黑水,我该怎么过去?” “我划拉的那几下挺不了多长时间的。等会听我信号。我要是没给你信号,你就带着艾老弟先出去,记得把洞口堵上!”老刘头把匕插在腰里,从布兜子里拿出一打子符,像数钱一样数了起来。来也怪,自从这黑水被老刘头划拉的痕迹挡住之后魄魑祟”的走路度也慢下来不少,四五米的距离,走了半分钟,竟然还有一两米。 刘头一反往常的嬉皮笑脸,忽然间变得面目狰狞。两个手指夹起三张符嗖嗖嗖的飞了出去,这符本来就是黄纸,雪片一样,可到了老刘头的手里,竟然像扑克牌一样能转着飞直线,秦戈这次算是真开了眼了,虽他认为所谓的道术只不过是一些利用自然界未知规律的方术,但是就老刘头飞符这招来,究竟是自然现象还是老刘头的真工夫,还真不好确定。 符刚一落地,老刘头便一个健步从台子上窜了出去,一只脚踩在了一张符上,这时老刘头的脚下开始呼呼的冒白烟,就跟着了火一样。秦戈从台子上用手电照着,还没等自己看仔细,只见老刘头又是一跃,又踩上了另一张符,被踩过的符,上面统统有一个漆黑的大脚印,不知道是黑水透过来了还是刚才冒烟的。 先生!黑水…戈实在不想让老刘头分神,但脚底下的烟越来越少,距离艾尔讯脚一米以外的地方,黑水已经流到台子上面了,并且有朝这边扩散的趋势。 “等着!别着急!”老刘头三步两步跨到了墓室正中间的埃及棺材旁边,两手一撑上棺材,“天罡佐我,地煞降魔,昆仑五彩,耀生太合……”老刘头一边念叨一边飞快的用铜钱在棺材上布了一条直线,从布兜子里拿出一张红符(用鸡血浸过的符)啪的一下按在了棺材上,红符顿时开始冒烟,“秦爷!你开始吧!!” 秦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知道老刘头在那个埃及棺材上到底干了些什么,刚才还在蔓延的黑水忽然开始往回流了,而且度非常快,几秒钟的功夫,台子上已经没有了,台子底下的地上基本上也有了下脚的地方,而那个“万魄魑祟”居然停止了前进,开始往回倒着走了,而且度比刚才正着走时也快了不少。 “必须沾肉晚我就交代拉!!”只见所有的黑水和“万魄魑祟”一并涌向着口埃及棺材。 秦戈条下石台子,以百米冲刺的度开始用手碰这些雕像。“秦爷!!快着!”老刘头声音都开始颤抖了,掏出手枪照着对面的台子砰砰的开枪,屋里顿时弥漫起一股浓浓的赤硝味,此时黑水已经把这个埃及棺材包围了,几个“万魄魑祟”站成了一排,后背对着老刘头就过来了。 每碰一下这种雕像,秦戈就会不由自主的打一个冷战,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要把这些雕像都摆好,可能得需要会功夫,但是要是都划拉到地下可太简单了,也就十几秒功夫雕像基本上都已经被秦戈用手摸过了,此时墓室里忽然刮起了一股旋风,但最奇怪的还是那几个“万魄魑祟”。随着这旋风一刮,忽然都在原地不动了,身上开始噗嗤噗嗤的起水泡,就如同烫伤时起的脓包一样。脸上、身上,到处都是,甚至连眼珠子都鼓出来了,而且这些水泡膨胀到一定程度就会破开,溅出一股一股的黑水,跟地上流的好象差不多。 第十六章 法老墓室 秦戈爬出爆破洞,第一眼看见刘丹的包在地上,人却没了。 “阿丹!!”秦戈扯着嗓子喊,心想可真是按倒葫芦瓢又起,虽那个人胄已经被除了,但这黑咕隆咚的墓道里,谁知道还有什么东西? “咋啦!?”老刘头在洞里也听见动静了,连踹带推把迷迷糊糊的艾尔逊推出了洞,自己也连滚带爬的钻了出来,一看就傻眼了,只见刘丹的包上有不少湿,看着像血。 “丫头!!”老刘头抽出匕,心里这个骂啊,这个孙亭放着好好的少爷不当,偏挑这么个邪门歪道的地方来考古,要是直接死了来个痛快也行,偏又弄的半死不活的,还得兴师动众来救,现在可好,他没活过来,活着的反而快挺尸了,自己要是生这么个败家儿子,一**坐死那是轻的。 “别着急,丫头身上有我给的玉,离咱们百步之内我就能找到!”老刘头着急忙慌的又把罗盘掏出来了,左晃右晃,就是没反应,“莫非出了百步?他娘的还是盘子坏了?”老刘头急的一头汗,干着急没办法,真实恨不得把盘子砸到地上。 道尽头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听声音就是刘丹的。 丹……”艾尔逊皱着眉头举起信号枪,嗖的一枚照明弹在墓道中划出一段闪耀的弧线,这是一枚高空照明弹,持续时间、射程与亮度比一般照明弹都高了不止一,由于体积是普通照明弹的两倍还多,所以这次就带了两枚。 “在那里!”在墓道与大墓道交汇的地方,一个黑影一晃,但没有逃过老刘头的眼睛。个人连包都没拿,趁着照明弹的亮光朝着刚才有人影的地方飞奔,“刘先生!那会是什么!?”秦戈紧跟在老刘头身后,边跑边上子弹。 “不知道!不过不是善茬!盘子好像坏了!估计是刚才那一下震的。”老刘头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岔口,“这边!”此时照明弹差不多快烧光了,老刘头打起手电,向墓道深处走去。 对于习惯了依靠罗盘办事的老刘头而言,此刻跟瞎子没什么区别,只能凭感觉行事。外加还有个丢了一半魂魄的艾尔逊,此刻无疑是如缕针毡,汗珠子顺着鬓角呼呼的流。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顺着墓道一直走了上百米,竟然没什么动静,一直到被一个大石门挡住了去路。 “这是代德夫拉的墓室……”秦戈用手电一照,眼珠子顿时瞪大了。只见代德夫拉的墓室门上刻着一尊巨大的阿努比斯浮雕,大大概是人的三四倍大。浮雕下方,刻着仿佛是水,虽然秦戈对古埃及文化了解不多,但也不难看出,水肯定代表尼罗河。“这个有个洞……”只见石门右下角的一个洞,和王后墓室门口那个爆破洞很像,但洞的四壁要圆滑很多,与其是爆破出来的,更像是打磨出来的。 老刘头也看见这个洞了,低下头看了看,洞壁上粘呼呼的一层,用手抹了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汗珠子又下来了,“不只一个……” “我先进去……”秦戈现老刘头嘴角的血迹还没干,实在不好意思再让老刘头打头阵了。“行了吧你……”老刘头挽起袖子,闻了闻衣角,“这身衣服算是洗不出来了……秦爷,你跟艾老弟跟紧了我,咱哥仨可别再走差了……,而且……你那个迫击炮再借我用用……” “那个对于死尸的**位,对人胄有效?”秦戈把枪递给老刘头,“那东西,按您的法,应该是……有生命的啊……” 生有生命,下面的身子有个屁生命啊,尸身能洞,全靠阴气养着,老子一枪泄了它的阴气,人胄变畜生,就好对付多了……”老刘头把枪别在腰里,“你们俩跟紧了,刚才那一下可能打草惊蛇了,现在这群畜生惊的很……”罢,老刘头紧了紧裤腰带,第一个钻进了洞。 “阿逊!打起精神!”秦戈厉声到,用手去拉半躺在地上的艾尔逊,此时艾尔逊鼻涕泡都快吹出来了,人少了一魄尚且瞌睡连天,就别提是少了一魂三魄了。 艾尔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立即就张着嘴愣住了,用手哆哩哆嗦指着洞口。 “怎么了!?”秦戈猛然回头,现老刘头的两条腿不停的挣扎,但并没有出任何呼喊,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刘先生!!”秦戈赶忙扑了过去,一把拽住老刘头的双腿,企图往外拉,可是不拉不要紧,这一拉,里边的东西倒是来劲了。嗖地一下把老刘头抽进了洞里,力量不晓得得比秦戈大了多少倍,秦戈被这下一带,脑袋险些撞在石门上,手里只抓掉了老刘头一只鞋。 “阿讯!快把手榴弹给我!”秦戈一把夺过艾尔讯的包,抓了几个手榴弹揣在口袋里,拿起冲锋枪,“阿讯,你跟在我后面!”罢秦戈拉了一下枪栓,硬着头皮也进了洞。 “照明弹!”秦戈现这个墓室好象有一层雾气,有象巴山的“星允台”手电的照明效果实在是有限。 艾尔讯笨手笨脚的装填照明弹,嗖的一下,一颗照明弹打在墓室里,整个墓室布局一清二楚,这间墓室比王侯的墓室大概大了三四倍,大概有近二十米的挑高,快跟巴山的天然溶洞有一拼了,在墓室四周有一圈柱子,柱子前面,环绕着墓室有一圈水道,大概两米多宽,水是活的,从一边流入,环墓室一周后又从入口的旁边流了出去,水流很急,但声音却很,受光线影响,也看不出究竟有多深,水道入口出口之间有大概一米左右的落差,也不知道这水是从哪来的,要流到哪去,在墓室正中间,同样有一具埃及棺材,不过大可比王后那具大了不少,用料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阿丹!!”秦戈边观察四周,边飞快扫视墓室,只见刘丹正躺在石棺上,好象睡觉了一样,时不时还换个姿势,也亏了这个棺材个头比装王后的那具大了不止一号,否则就凭刘丹这么来回翻身,早就掉下来了,“刘先生!!”秦戈一边拿着枪心翼翼的往刘丹的方向走,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寻找老刘头的下落,“阿讯!照明弹不要断!!” “怎么!?”秦戈猛的回头,现艾尔讯虽然已经反应迟钝了,但还是拿着信号枪一步步的朝自己的方向倒退,看来虽艾尔讯此刻是戈傻大胆,对那个“万魄魑崇”没什么恐惧感,但对这种在自己身体里产乱的人胄好像还是由几分惧怕的,不是……刘先生吗!?”艾尔讯虽反应迟钝,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刘先生!”只见老刘头被一只人胄紧紧包着,一只蛇尾已经伸进了老刘头的嘴里。 “绳枪戈扯过艾尔讯的包,取出绳枪,对准房上的人胄啪的一枪,“阿讯,我把刘先生拉下来,你接住他!!”这一枪打的还算有水准,铁钩子打在了房上弹了下来,把人胄河老刘头缠了戈结结实实。 戈拉紧绳子缠在自己腰里,一步一步往后走,不拉不知道,这一拉,秦戈才现这人胄的力量远远不是自己能拽的动的,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以什么方式悬在上面的,任秦戈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绷紧的绳子纹丝不动。 “秦先生!后边!!”艾尔讯哆嗦着举起手枪,照着秦戈身后呯的一声就是一枪,也不知道这一枪到底打到没有,只见一个黑影噌噌的窜向秦戈,嘭的一下把秦戈拽倒了,之后拖起来就往墓室另一边走。 “阿讯,别管我!接住刘先生!”这一拽,秦戈虽然也是一惊,但并不害怕,自己被拽走并不要紧,但借助这第二只人胄的力量,不准就能把老刘头拽下来,只要老刘头得救了,一切也就有希望了。 此时第二颗照明弹已经烧完了,墓室内的光线又暗了下来,不出秦戈所料,自己这一被拽,抱着老刘头的人胄招架不住了,只听哗啦一声石头碎裂的声响,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顺着绳子被拽了下来,艾尔讯虽已经准备了半天,但偏偏这关键时刻照明弹熄灭了,等艾尔讯打着手电向上照的时候,只觉得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掠过自己的头,扑通一声摔在了距自己面前两米以外的地方,然后飞快的向前移动起来。 先生!!”艾尔讯强打精神大步开追 “快把绳子弄断!”就在这时候,老刘头突然开喊了,此刻想在老刘头身体里产卵的人胄尾巴已经从老刘头嘴里退了出来,也不知道这卵到底产了没有,但此刻,这东西明显察觉到情况不对了,拼命想挣断绳子。这绳枪射出的绳子足有一吨的拉力,在身上绕了号几圈,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挣断的?它这一挣,老刘头可受了罪了,“快她娘的把绳子弄断死我了!……老刘头被勒的直咳嗽 第十七章 引龙符 此时,秦戈的处境并不比老刘头强多少,脚脖子已经快被第二只人胄拽断了,腰也快被绳子勒折了,不用老刘头,秦戈自己也在想尽一切办法解开绳子,由于拉力过紧,身子又不由自主,想用手解开绳子是不可能的,情急之下,秦戈甚至开始用冲锋枪打绳子。 这时候,抓着秦戈的人胄似乎已经到地方了,被捆在一起的老刘头和人胄在距离水道大概仅有1米多一的地方停了下来,由于刚才的拖拽,此时老刘头和人胄的上下位置已经倒了个,人胄在上,老刘头在下。 生…你坚持…”艾尔讯三窜两窜追到了地方,照着人胄身上就是一枪,(照明弹的主要材料是镁,燃烧瞬时温度可达一千到一千五百摄氏度)随着一团耀眼的强光,就连这看似刀枪不入的人胄竟然都被烧的浑身痉挛,身上缠着的绳子嘭嘭嘭几声全被熔断(此射绳枪是一种轻便式气动抛绳枪,绳子材质为尼龙,熔仅为几百度)。 随着绳子的熔断,受惊的人胄蹭的一声跳起老高,三下两下窜到了十几米之外,浑身痛苦的**着,其后背上的照明弹仍在燃烧,似乎已经溶进其身体了。 “这玩意管用!!再给一个!”老刘头也顾不上浑身的剧痛了,一翻身从地上站起来,“他娘的,敢拿老子开刀…” 尔讯装上一枚温度更高,亮度也更高的长效照明弹,瞄准人胄嗖的一下打了出去,但是照明弹这东西,度跟子弹是没法比的,人胄吃过这东西的亏,眼看着又一团亮光冲着自己过来了,嗖的一下躲开,一跃爬上了柱子,三蹿两蹿消失在了柱子与房交汇处的黑影里。 “刘先生…!!”这时候,墓室中间传来秦戈的嘶吼,一向沉稳的秦戈,还是头一次出如此惊惧的喊声,“救我!!” 刘头抄起匕,一把拽回了正想“乘胜追击”的艾尔讯,“先别管那东西了,救秦爷要紧!这道水沟,能跳过去不?” “这个用助跑…应该就能跳过去…”艾尔讯和老刘头来到沟边上,挣大了眼睛,仔细的目测, “刘先生,…你身上有没有被那东西…” “差…秦爷再晚救我半分钟,就悬了!”老刘头往后退了两步,助跑了一下蹭的窜过了水道,借着照明弹的亮光,一眼就看见了被人胄按在棺材上的秦戈,人胄腔子里的长虫正在往外爬。 “刘先生!快救救我!!”秦戈不怕死,但眼前这情景无疑比死更可怕。 “秦爷!挺住!”老刘头拎着匕大跨步奔向墓室正中这具棺材,就在这时候,身后忽然传出扑通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一通肉搏的声音。 “他娘的,秦爷你再挺会儿!”老刘头回过头,只见刚才那个被照明弹烧过的人胄仿佛从天而降般把艾尔讯压在了下面,与秦戈不同的是,长虫好像并没有从腔子里往外钻的意思,而是吐着信子,仿佛要制艾尔讯于死地(艾尔讯身上已经被一个人胄产过卵了,所以其他人胄不会再往他身上产卵,此时这个人胄攻击艾尔讯,可以完全是为了报复)。 “他娘的别得寸进尺!!”老刘头扬起手,刚要把匕飞出去,照明弹又烧光了,墓室又恢复了黑暗,手电的光,照在前方雾蒙蒙一片,能见度根本达不到艾尔讯出事的地方。 “ 真他娘的!处理品吧!!!”老刘头喘了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一股隐隐的绝望涌上心头,只怪当初自己太贪,为了破玉杯又惹上这种倒霉的官司为财死,鸟为食亡,一不假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团强又把墓室照亮了,顺着亮光一看,人胄被烧得嘶嘶直叫,正在墓室里乱窜,艾尔讯身上也着火了,正在地上来回的滚。 子…!”老刘头一跃跨过水道,一把拉起了艾尔讯,爷快交代了…”艾尔讯虽身上着了火,但少了一魂三魄,感觉麻木的很,也没怎么觉出疼来,晕乎乎站起来后,助跑了两步跟着老刘头跨过了水道。 此时人胄中的长虫已经把尾巴伸进秦戈的嘴里了,艾尔讯一看,二话没,拔出信号枪照着人胄身体就要开枪。 “住手!”老刘头一把按下枪口,“不想留秦爷的活口啦!现在对那东西身子下手,你想让它把秦爷鼓捣死当身子是不!?”罢老刘头来到棺材前,拔出匕犹豫了两下,但始终也没敢下手,此时人胄的尾巴已经伸进了秦戈的嘴里,倘若擅自破坏其身子,恐怕会伤到秦戈,用这龙鳞削上去所造成的效果,和摔一下可完全不一样。 “他娘的娘的,也只能这样了…!艾老弟,你跟我过来!!”看着秦戈瞪的如同核桃一般的眼珠,老刘头仿佛做出了一个破釜沉舟的决定,一把拽起艾尔讯来到了水道的下水口,刷的一下抽出一张黄纸,“艾老弟,有媳妇没?” “没啊…”艾尔讯此刻虽晕头转向,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不晓得老刘头在这种生死关头为什么还有心思打听别人的私生活。 “过对象没?”老刘头心急如焚,瞪着眼看着艾尔讯。 “没啊,我以前工作忙,总是不回家,挣的又少,谈过几个都没成…”老刘头这么一问,艾尔讯还真有不好意思了。 “把手给我!”老刘头一把拽过艾尔讯的手,用匕尖扑哧一下扎破了艾尔讯的手指头,尔讯疼的声音都跑调了(龙鳞之伤,茅山术谓之“煞伤”,对于三魂七魄不完全的人而言,这种伤痛跟一般的皮外物理伤害有着本质的区别,三魂七魄若不完全,则人更近于鬼,此时以之,则可有痛若断指之感,比三魂七魄完全时造成的同等伤害要疼上百倍),“刘先生,你这是干嘛?” “不把这两个东西除了,咱们谁都别想从这活着出去!”老刘头用手握住艾尔讯被割破的手指,唰唰几下,在黄纸上画了乱七八糟一大团,艾尔讯虽也见过几次所谓的符,但还真没见过如此乱糟糟的图案,“刘先生是符?” “这是引龙符!必须用童子眉来画!”松开艾尔讯的手,老刘头紧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单手高举引龙符在空气中晃了两圈,然后猛的把符抛向水里,“青龙出海,天地寻踪,乾光汹涌,霸邪亡命…” 艾尔讯都看傻了,只见水道的激流之中,这张符竟然浮在水面上丝毫不动,就好像有线牵着一样。 “艾老弟!我干什么,你就跟着干什么!”老刘头知道,人胄完成产卵过程,至多需要三四分钟时间,刚才已经耽搁了一多半,如果秦戈身上也被弄上长虫蛋,那么那两个人胄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自己,真到那时候可就真完蛋了,眼下的做法虽危险性很大,但总比争着眼等死强。 时照明弹又熄灭了,艾尔讯打开手电,站在老刘头旁边,只见老刘头抽出匕刷的一下割在自己胳膊的静脉上,鲜血顿时像喷泉一样流到了水道里。 先生不是自杀吗…!?”艾尔讯万万没想到,这茅山术里还有这么玩命的招。 “少废话刘头把匕插在腰里,快摸出了针灸袋。 尔讯将信将疑,拔出军用匕也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子,鲜血哗啦啦的往水道里流,要这艾尔讯的“童子眉”,可比老刘头的血管用多了,鲜血一下水,这水道中立即旋转起了漩涡,本来无声静流的水道,竟然泛起了不的波涛,而一直漂浮在原地的引龙符,竟然开始逆流而上,从水面上往水道的入水口快漂去,短短几十秒的功夫,符咒已经从刚才的出水口逆流漂到了水道的入水口,借助手电光观察,水道中的水仿佛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漩涡翻滚仿若沸腾的开水。 “行了!”老刘头拔出两根针灸,一根插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根插在了艾尔讯的肩膀,也不知道这老刘头插的哪个**位,只见血流如注的伤口立即由喷血改成了淌血,继而由淌血改成了滴血。本来,艾尔讯就已经丢了一魂三魄了,头晕的就跟喝了二斤白酒一样,这一放血,连腿肚子都软了,全靠意志力勉强维持站立,老刘头这一行了,艾尔讯忽然觉得两腿一抽筋,竟然扑通一声瘫在了地上,“艾老弟你先睡会!我去救秦爷!”老刘头抽出匕打起手电,向刚才棺材的方向蹿了过去。 墓室的雾气中,手电的能见度也就几米,就在老刘头刚消失在黑暗中的时候,一团黑影忽然从天而降,啪的一下落在了艾尔讯的正对面,艾尔讯挣扎着用手电一晃,正是刚才被自己用照明弹烧过两次的那个人胄。“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已经连胳膊都抬不起来的艾尔讯一闭眼,心想当初孙亭救过自己,现在自己为救他而死,也算还他一个人情… 第十八章 堕落之井 大约有那么十几二十几秒的样子,艾尔逊紧闭着双眼,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我为什么还没死……?”艾尔逊还勉强维持着一丝的清醒,但两只眼睛就好像揉了沙子一样,此时已经是死活都睁不开了。 冥冥之中,艾尔逊仿佛听见扑的一声闷响,就好像把一麻袋大米扔在地上的声音,“青龙赤血阵,乃更阴改阳之乾坤大阵!颠倒日月,江河逆流……”闷响过后,紧接着传来的就是老刘头人五人六的唠叨,声音大概就是刚才那人胄站的地方传过来的。 “刘先生!?”艾尔逊努力想睁开双眼,但眼皮始终不听自己使唤,就好像梦魇一般,意识清醒,但身体似乎不听自己控制。 “又少了一魂一魄……”艾尔逊感觉老刘头在扒拉自己的脑袋,“锁魂针……又崩飞了……这埋埃及皇上的地方,阴气比刚才埋娘娘那地方也差不多……秦爷,咱俩把他搭过去,就着这青龙赤血大阵,我现在除了他身上的东西,把魂先招回来……” “刘先生……这些东西,对您的身体不会有损害吧……”秦戈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此时艾尔逊感觉被两个人抬着走了一段距离,扑通一声就摔在了一块硬石板上,但此时手脚温度感基本上已经没有了,这石板究竟是热是冷也感觉不出来。 “有损害,无非也就是养两天的事……秦爷,你帮我把他衣服撕开……丫头,你用手电给我们照着……!”老刘头从布兜子里翻出用塑料袋包着的毒牙和蛇胆,秦戈则用军用匕割开了艾尔逊的衣服,刘丹想看但又不敢看,一只手颤抖的打着手电,一只手捂着延又偷偷的从手指缝里偷看。 只见老刘头将四五颗毒牙硬生生的按进了艾尔逊的肉里,然后用龙鳞割开蛇胆,把一块死玉在蛇胆的黑水中沾了沾。塞进了艾尔逊的嘴里。 刘叔叔会也得这样治疗吧……?”刘丹强忍着阵阵恶心问道。 “嘿嘿丫头,暂时不用,什么时候你跟他一样人事不省再…”老刘头低头数着铜钱,嬉皮笑脸道,爷,你拿着这个…”老刘头把一根带着利茬的鸡骨头递给了秦戈,“秦爷,听我信号,我喊动手,你就把这个插进他身子里,就在这…半寸足矣,别插多了…”老刘头用手指头在胳膊上蹭了血,用手指头比划着距离,在艾尔讯后背上了一个红,之后自己往水道地下水口走去。 不出一分钟,只见本来已经渐渐平息的水道又开始沸腾了,墓室里是不是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好像往热油中倒水一样,与此同时,只见艾尔讯身上开始冒出腾腾的蒸汽,秦戈甚至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石棺,感觉热乎乎的,好比用火烤过一样。 “咚咚咚…”艾尔讯虽然触觉已经很麻木了,但听觉还有,此刻自己的姿势是趴在石棺上面。头是侧着的,耳朵正贴在石棺上,这三声响显然不是秦戈和刘丹出的,莫非这棺材里的人,也会像那些“万魄魑祟”一样复活!? 想到这里,艾尔讯拼了命的喊出来,提醒大家快离开,但无奈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控制了,连眼皮都睁不开,怎么可能话呢? “秦爷,动手!”不远处传来老刘头的喊声,秦戈举起鸡骨头,噗哧一下插进了艾尔讯的后背。 鸡骨还没插的时候,艾尔讯便感觉后背上有几个出奇的热,带的全身都火辣辣的,这鸡骨头一插,艾尔讯忽然感觉似乎有一根烧红了的铁条插进了身体,五脏六腑随即翻江倒海,哇的一口黑水,一团红通通的还一跳一跳的肉团连同死玉一块被吐了出来。 “吐了吗!?”老刘头一路跑回到棺材边。 “是不是这个?”秦戈打起手电照着艾尔讯嘴边一下一下跳动的肉团。 刘头拔出匕,噗哧一下把肉团钉在了棺材上,一股黑水溅了老刘头一身,味道比人胄洞里的四壁的粘液还要难闻。 “丫头…你要不要…我就手把你身上那东西一块办了咋样?”老刘头一股坏笑,从布兜子里拿出一把香一根桃木剑。 “刘叔叔…我宁愿死…!”刘丹咬着牙,眼泪都快出来了,心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啊…“ “丫头你放心,你刘叔叔肯定给你琢磨个不受罪的辙…”老刘头上香,用桃木剑在空中挥了几下,嘴里开始嘀嘀咕咕的念了起来,三炷香的烟气立即向三个不同的方向飘去。 “来了…!”老刘头从布兜子里取出一根红线绳,好在扎了个扣,往空中一套,这红绳套竟然平着飘在了空中,仿佛地球没有吸引力一样,不过秦戈和刘丹此时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和渠水倒流的奇迹比起来,这怪事简直是太儿科了。 随着老刘头把红绳套住艾尔讯身体上一放,艾尔讯顿时感到浑身一震,双手双脚立即恢复了知觉,紧接而来的便是浑身各种各样的伤口传来的钻心的痛。 尔讯睁开眼,秦戈赶忙上前扶,“大家…快走!这个棺材…有问题!!” 刘头凑上前,“艾老弟,你是不是让照明弹给烧糊涂了?”从这个墓室的地形而言,整个棺材被一条水道包围,形成了一个人造的“聚阴池”,棺材所在之处正是脉眼,只要水道的水不干,聚阴池的防腐效果便会一直存在。虽尸身环水有“殍地”之势,但这法老的墓室跟王后的墓室可不一样,一棺一尸,远远够不上殍地的规格,所以在老刘头看来,棺材中虽然很可能是湿尸,但基本上是没有起尸的可能的。 “刘先生…相信我…刚才我的听觉还在,我听见…棺材中在不停的响…”艾尔讯用手捂着胸口的烫伤,喘着粗气道。“咱们…最好快走!” 算没事我也不想多呆…”老刘头把匕插回腰里,“再给个照明弹,咱们一鼓作气冲出去…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 尔讯举起信号枪,把最后一枚照明弹射了出去,几个人跨过水道,开始往木门走,就在秦戈最后一个跨过水道脚刚落地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咔嚓一声巨响。就好像山崩一样,几个人的身上不约而同的惊出一层冷汗。 “先出去再!艾老弟,准备炸药!”老刘头紧跟在刘丹后面跑到了墓门前,刘丹在刚要低头进洞的时候,无意中瞟了一眼墓门,顿时惊愕的下巴直抖,愣了足有五六秒嘴里才蹦出四个字,“堕落… “丫头!快出去呀!”虽不知道后面到底有什么,但此时此刻可是不能有半耽搁,刘头也顾不得别的了,捏着刘丹的脖子把刘丹硬塞进了洞里,“什么井不井的!快爬!快!” “刘先生…我断后吧!”秦戈是个很好强的人。在如此的生死经历中,自己几乎没有挥任何价值,这对于一个习惯了叱诧风云的人而言,显然尸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所以秦戈一直希望能做力所能及的事,哪怕事最后一个出门呢… 刘头刚想骂街,忽然感觉背后一阵阴风,猛地回头,只看见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你他娘的还墨迹个屁呀!”老刘头怒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当董存瑞!快走!” 戈夜没了脾气,蹲下身子钻进洞,刚一进洞,忽然听见北欧两声枪响,“刘先生!”秦戈又退了出来,只见老刘头单手举枪,正在用手电照,嘴里不断念叨“成精了…成精了…” “什么成精了…!?”秦戈举着冲锋枪和老刘头站在了一块,“是鬼么!?” “你记得…巴山那个‘千魂魈刘头四外乱看。 “哪个?”巴山的滴滴,秦戈还历历在目,但那些稀奇古怪的名字却始终对不上号。 “就是那个村长的孙子,还有个帮凶…最后让国忠背回去的那个…!” “记得…还是那个东西?”听老刘头这么一,秦戈反倒有放心了,因为时至今日,和老刘头一起碰到的所有鬼怪,在自己印象里能力最差的就属那东西了。 “类型差不多…能耐不一样…跟今天这个比起来,巴山那个基本上算废物…” “这话…什么意思…!?”秦戈脑袋里始终没有概念,废物这个形容词,到底代表什么样的差距。 “怎么了!?”艾尔讯也钻回来了,“为什么还不走?有什么东西?” “惹上官司喽…咱们的最后一个人肯定出不去了…”老刘头咽了口唾沫,“刚才的青龙赤血阵…摆得有些鲁莽了…弄死了两个喽啰,没想到倒把它们的领导给折腾出来了…艾老弟,照明弹伺候!!” 有了…!”艾尔讯一叹气,“我没想到会用到这么多……!” 就在这时候,秦戈忽然觉得有液体滴在了头,本能的举起冲锋枪照着上面劈头盖脸的就是一梭子子弹,还没等老刘头反映过来,只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一爪子挠向老刘头。 “危险!”秦戈反应还算快,飞起一脚把老刘头踹出两米多远,这一爪子算是没挠上,见自己的攻击落空了,那黑影立即把目标转向了秦戈,两只手嘭的一下抓住了秦戈的胳膊,朝着秦戈的脖子就是一口… 第十九章 真相大白 “秦教授…艾尔逊毕竟是侦察兵出身,虽负了伤,但反应并不慢,体力还算充沛,见这千魂魈要对秦戈下手,立即把背包的带套在其脖子上,转过身使了一招“背口袋”,虽这千魂魈力大如牛,但艾尔逊也不是吃素的,这一铆劲多少让千魂魈的动作慢了几秒,秦戈趁这功夫一个前滚翻滚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口,“刘先生!你不是尸体上有**位吗……!?” “艾老弟!闪开!”用不着秦戈提醒,老刘头早就把枪举起来了,但因为怕伤到艾尔逊,一直没开枪。 听老刘头这么一喊,艾尔逊一松手,脚一蹬地整个身子向后飞了出去,顺势抽出了一枚手榴弹。 砰的一声枪响,千魂魈的爼里**(实在找不到它的读音,只好用个别字代替,呵呵)噗哧一下就开花了,本来这东西的皮肤象铁板一样硬,当年在巴山,秦戈曾用这种大口径手枪打李二壮,但根本就打不进去,李二壮恢复后,现被子弹打中的地方仅是皮外伤,但此刻,老刘头打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尸身身上最脆弱的爼里**,只见一股黑水喷了出来,空中立即弥漫起一股腥臭的味道,这千魂魈忽然间就好像触了电一样,嗷嗷叫着扑向了老刘头。 “再吃我一炮!!”老刘头呲着牙,扣动扳机又是一枪,千魂魈的“大乱”**应声开花,这时只见一条红绳套哗啦一下就套在了千魂魈的身上,“给我回来!”艾尔逊一声暴喝,竟然把这个千魂魈拽了一个跟斗,连艾尔逊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僵尸刚才还力大如牛,自己本来只想阻止一下这东西扑向老刘头,但没想到竟然一下把对方拽倒了。 “别让它跑了!!”老刘头快步上前,低头照着千魂魈的身子砰砰砰的就是数枪。随着一声声杀猪般的嚎叫,这千魂魈挣扎了几下,不动了。惊魂未定的秦戈此刻也到了千魂魈的跟前,举起冲锋枪突突突的又补了一梭子子弹。 “快走……!”老刘头举起枪,“此地不宜久留……”话音未落,只见地上本已经不动的千魂魈忽然翻身跃起,飞一般的向墓中间蹿去,不过老实话,这时的千魂魈不论是度还是力量,都比刚才差了不少,虽还是比一般人要敏杰的多,但毕竟不像一开始那么夸张了。 “别让他跑了!回棺材就麻烦了!”老刘头举起手枪,砰砰砰又开了三枪,咔嚓一声,子弹打光了,娘的全是处理品!!”罢从腰里抽出龙鳞就要飞出去。 “给我死吧!!”艾尔逊拉开手榴弹的保险环。迈开大步追了上去,要艾尔逊这扔手榴弹的技术可是没的,当年在部队技能比武的时候,单就这扔手榴弹一项那可是拿过军区冠军的,眼看这千魂魈就要把自己甩开了,艾尔逊轮开膀子,嗖的一下把手榴弹扔了出去,当啷一下,这手榴弹不偏不倚正落在千魂魈的正前面,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大片黑呼呼粘渣渣的东西溅了艾尔逊一身。 “快走快走!!”老刘头都烦死这个破地方了,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恶心人啊,艾尔逊在前,老刘头断后,几个人以最快的度钻出了墓门,“我来把这墓门封死!”艾尔逊大概计算了一下炸药的用量,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墓门被炸碎了一大块。碎石将洞口紧紧封死。 “我不明白……”几个人爬出了倒金字塔,天已经黑了,秦戈拿出指南针,几个人开始往和机师约定的地出,“为什么国王的墓室,会比王后的墓室简单很多?” “啥简单?”老刘头呼哧带喘的跟在后面。 “防盗措施啊……”秦戈觉得,那些东西全是防盗用的,就跟巴山一样。 “嘿嘿,埃及人,歪打正着啊!依我看,那只是防腐措施,埃及人建这个倒金字塔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有人能进去!这个回头咱再细……对了,丫头啊,给我干粮,饿死我了……” “刘叔叔……我的包……早就不见了……”刘丹边走边打晃,“刘叔叔……这个金字塔……太怪了,到底怎么回事?您能不能……讲给我听……?您是怎么打败王后墓室里那些僵尸的?” “嘿嘿……丫头……到时候,慢慢给你讲……”由于失血,老刘头自己也是一阵阵的头晕。 艾尔逊打开电台,大概过了三四个时,一架直升飞机突突突的在沙地上降落。 “秦先生,很高兴又见到你!”机师走到秦戈跟前准备和秦戈握手,忽然觉得一股呛肺的恶臭扑鼻而来,“秦先生……你们这是……”机师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伙计……!我们刚刚从地狱回来!”老刘头忽然出现在秦戈的背后,用手一拍机师的肩膀,“我能邀请你共进晚餐么?” 师差被熏的昏倒,只感觉背后一阵钻心的恶臭,嗅觉立即被熏麻木了,胃里顿时翻上来一股酸水,“秦先生!我不允许这位先生上我的飞机!我们会坠毁地!……” 开罗,汉斯先生旅店。 “想知道那个金字塔到底怎么回事,就得先了解阴阳五行……”晚饭后,老刘头开始向刘丹讲解王后墓室的原理。 在老刘头看来,埃及人似乎并不知道“万魄魑祟魂魈”这两种东西,墓中遇到的“人胄”、“万魄魑祟魂魈”,可以有可能性是巧合。从这座倒金字塔看,古代埃及人很可能已经掌握了利用阴阳之力来为死者尸身防腐的方法,金字塔便是这种方法萌芽期的产物,在茅山术中,致阳之不朽,称之为“阳躯”,致阴而不朽,称之为“阴躯”(即所谓的“干尸尸”),从防腐效果看,阴躯要好于阳躯,但对埋葬地周围的环境要求也比阳躯复杂很多,在埃及这个缺山少水的地方而言,更是难上加难。以代德夫拉金字塔的王后墓室为例,采取的方法是一种类似于“阴斗法”的方法,其原理是在墓室的四周摆上一圈类似于长彘(这章怎么冷僻字这么多!!)的吸魂引魄之物,直接将诸多死者的怨魂孽魄封于其中,有的多封,有的少封,然后按照一定的方向,将封禁魂魄不同的长彘以由少至多按顺序摆放,由于长彘有化怨为阴的特殊属性,按此顺序摆放的化整个墓室便会形成一个阴气的漩涡,附近一定范围内的所有阴气就会被这个漩涡吸过来,处在漩涡中央的棺材中的尸身,自然也就能在这种至阴之位保持不腐。这也是艾尔逊刚一丢魂便找不到魂魄的原因。由于长彘一旦接触阳气,就会把内部封存的阴气释放出来,老刘头才会让秦戈挨着个的用手摸这些长彘,因为只有先破了这个阴斗,才有制住怨孽的可能。 关于那几个“万魄魑祟”,老刘头认为很可能完全是巧合。老刘头认为,埃及人在几千年前,就已经掌握了能将人的魂魄分离的办法,甚至比中国更早很多,将封有魂魄的长彘按顺序精确摆放,是一件危险性很高难度很大的事情,但如果长彘内封的仅仅是分开的魂或魄,那么就没什么危险性了,那些“万魄魑祟”很可能就是古埃及分魂离魄仪式上的牺牲品,至于他们的仪式究竟如何进行,就连老刘头也想象不出来。 一个人尸身,只能容纳六魂十四魄,如果魂魄太多,轻则七窍喷爆,重则身碎体裂。那位爆炸的博士很可能就是先被人胄咬伤中毒而死,而后由于孙亭等人无意中动了封魂最多的长彘,大量魂魄冲其尸身才爆炸的魄魑祟”是很多人身上的部件缝合在一起,理论上讲,要比单独完整的尸身能容纳更多的魂魄,但即便如此,在秦戈用手摸过所有的长彘之后,如此之多的散魂碎魄就连“万魄魑祟”都吃不消了。而当时的黑水,老刘头猜测是类似于“凝魂浆”一类的东西,一种完全属阴的材料,主要成分大概是冤死者的血再辅以其他一些材料,有防腐的作用降”中有过对此种材料的应用记载,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材料,哪怕活人碰上一,魂魄也会被立即吸去,足以杀人于无形。由于阴阳相吸的原理,这种东西只要没有容器束缚,便会往有阳气的地方流,甚至会出现往上流的反引力现象,而那些“万魄魑祟”最初是没有魂魄的,所以不会起尸,但最开始刘丹动了长彘,释放出了一些散魂碎魄,所以这东西才活了,不过活了归活了,基本上还是没有什么智商的,只会朝有阳气的地方走,最后老刘头在王后的棺材上制造出了比一般人阳气大的多的阳爆(有类似于张国忠在巴山用过的“阳怒阵”),才把这“凝魂浆魄魑祟”又引了过去。 至于为什么当初孙亭他们动长彘的时候,“万魄魑祟”没有起尸,还得感谢那位爆炸的同志,若不是洞里已经有这么一口子挺尸的了,那么这些被释放出了散魂碎魄肯定要冲“万魄魑祟”的尸身,那么孙亭可能已经死在“凝魂浆”之中了。不过至于当时究竟生了什么事,只有等孙亭醒了才能真相大白。 而相对于王后墓室,法老墓室的工程量则大了很多,但就那条水道而言,就是科学很难解释的东西,水从哪来?流到哪去?这个法老墓室看似比王后墓室简单很多,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却蕴涵了一些让人叹为观止的古代奇迹,环形的水道,直接就让水道环绕的地方形成了一个聚阴池,棺材的地方正是脉眼,这一就连老刘头都感叹不已,如此水流量,决不是一些地下水或溪能解决的,怎么也得是个地下暗河级别的水源才能保证这聚阴池的效果,莫非是从地下暗河的上游引水,再让水流回下游?这种变态级的工程量,老刘头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麻,而这群执着的古代人竟然真的将其付诸于行动了…… “对了,丫头,你还没告诉我,你最后什么井,啥意思啊,你看见啥啦?那屋里哪有井啊?” 叔叔,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刘丹一撇嘴,精神头又上来了,自从老刘头和艾尔逊把自己灌醉后莫名其妙的替自己除了身上那个蛇蛋,自己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把老刘头当成恩人加老师了,不管是学问还是为人,一律崇拜的五体投地。 吧……”老刘头喝着红茶抽着烟满不在乎。 “您让水道里的水倒流,那个是怎么弄的啊,我也想学……太帅啦!”刘丹双眼放光,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刘头一口茶差喷出来,“我丫头啊,你当那是弹钢琴呐……!?茅山术里帅的手法多的是啊,样样要人拼命啊,我自己心里都没底……”老刘头伸出胳膊,指着割腕放血的刀口,“你看看你看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想不开呢,你学这玩意干啥?” 我不学了……那个堕落之井,实际上是考古学界的一个传……没想到真的存在……而且就在代德夫拉的墓室”刘丹开始讲述自己在墓门背面看见的东西…… 第二十章 打道回府 “那是埃及古代的一个传…”刘丹把木门背面的壁画讲了一遍,其内容连老刘头都沉得新鲜。 原来,刘丹在跑回来的时候,借着照明弹的光亮,现了墓门的背面刻着一些怪异的图案,其内容大概是一个棺材中有一具木乃伊,但在木乃伊下面却有着几十上百具的木乃伊呈“叠罗汉”状向下排,这种东西,就是埃及传中的“堕落之井”,也就是,在棺材的正下方,至少以棺材的尺寸往下挖了几十米,这几十米的洞**中,埋了几十甚至上百人的尸体,这些尸体一个堆一个的一直码到与地面持平,然后用棺材将这个洞封死,埃及人认为,这样可以引导死者的灵魂走向地狱,传这是古埃及一名叫阿托里斯托的僧侣明的邪术,而阿托里斯托本人也因为明这种方法而遭到法老的杀害,但究竟是哪位法老已经不可考了。 “看来,哈夫拉确实不希望代得夫拉死后与自己去同一个地方…”刘丹分析道,“这个堕落之井就是最好的证据,哈夫拉希望代得夫拉去地狱,光造了一个倒金字塔还不放心,甚至把这种传中的方法都用上了。” “嘿嘿…我看未必…”老刘头笑嘻嘻的捋着自己那几根稀稀拉拉的胡子,“按咱们中国的法,这种手段可是另有用途…” 茅山术中,聚阴池有防腐的作用,但如果是殍地中地聚阴池。除了防腐外,还有一个特性,就是让死者的怨气不能散,当初李村那个明朝进士,之所以用回字局搞了几百年仍然怨气冲天,就是其因为操场河改道导致埋他的那片坟地形成了殍地。而其下葬的位置正处在那乍殍地中聚阴池的脉眼上,而此次这个代得夫拉的墓室中,环形水道在墓室中形**造的聚阴池,而如果真如刘丹所,棺材底下还有百八十号人陪绑的话。那么这就应该是一个人造的殍地,棺材的位置又正好在殍地中的聚阴池,那么如果代得夫拉存有怨气,那么这股怨气便不能散。按茅山术地法,怨气不散,人是不能投胎的,所以依老刘头的看法,那个哈夫拉之所以费那么大的力气造这个倒金字塔还要弄个人造地殍地,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那个倒霉哥哥死后不能投胎。 “我怎么无缘无故蹦出来了个‘千魂魈刘头眼珠子一个劲的转,“原来是那个什么堕落之井给搞的丫头,埃及,有没有投胎这种法?” “应该是转世吧?有的,不过大多是指神灵或是伟大的法老…”刘丹皱着眉头“刘叔叔,你一个劲地什么‘千魂魈’。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鬼怪的名字吗?那跟堕落之井,有什么关系?” “千魂魈乃鬼怪名这没错,山中恶鬼,‘千魂魈’便是山中至阴之处所生之恶鬼,此恶鬼集众死者积怨而生,比一般平原地区的怨孽难缠很多,我早就过。这金字塔可产生与山相同的效果,正金字塔意在至阳,而倒金字塔就是至阴,所以会生出这‘千魂魈青龙赤血阵的时候,我是万万也没想到,这埃及皇上的棺材底下还会埋其他人…不过这也明你的猜测一没错,之所以能出来个‘千魂魈’,明这墓室里肯定还有别的尸,而且还不止一个人!…这个什么哈夫拉,究竟是不想让他兄弟投胎,还是顾及面子,怕自己个死后不好意思跟兄弟打照而,可就不好喽…”老刘头喝了口茶,若有所思,“那青龙赤血阵,本是更阴改阳之乾坤大阵,青龙行处,江河逆流,大阴成阳,摆棺材的地方,一下子从至阴变成了至阳,所以那‘千魂魈’才会起尸些酿成大错…” “刘叔叔,大阴成阳是什么意思?起尸,是指复活吗?”刘丹誓死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尸身所处的环境,本来是墓**阴气最重的地方,我一下子把它变成阳气是重的地方了,当然要起尸啊,这跟把棺材打开,尸身接触到人的阳气就容易起尸的道理是一样地…哎呀丫头啊,这些东西一时半会很难跟你清楚…”老刘头晃悠着脑袋,好似过去的私塾先生,“不过啊丫头,你以后再盗…不不,你以后搞科学研究的时候,碰到棺材,千万要心啊,如果有湿尸的可能,别冒然开棺…” 一听“科学研究”这四个字,刘丹火又上来了,瞪着眼珠子开始跟老刘头运气… “你们在谈论什么?”秦戈和艾乐讯推门进屋,此时开罗正在下雨,两个人身上都湿漉漉的,“我们带回两个消息!”秦戈脱下外套,依旧是一脸阴郁,“先尼罗河现被炸碎的古尸肢体,肢体内的弹片,和艾尔讯带去阿朗戈城的手榴弹是一个型号的…目前这件事已经轰动整个欧洲了。” “你是…那条水道,通着尼罗河?”老刘头可不傻,这种简单的推理根本不用秦戈进一步分析。 以我推测,孙亭那个朋友的尸体之所以会在尼罗河出现,很可能是掉进了那条水道。”秦戈分析道。 “废话,直接掉尼罗河里能染上长虫蛋啊?”老刘头一听秦戈话就烦,“还有一个消息呢?” “有一个王后墓室里摆的那咱雕像,现在正准备在英国拍卖…”艾尔讯接茬,“价格很高,因为埃及以前从来没出土过这种东西,所以至少已经有四五个大买家表示有兴趣。” 啊,让他们买啊…”老刘头来精神头了,“买回家,买完有看头哩那东西…”对于幸灾乐祸惟恐天下不乱这种事,从来都是少不了老刘头的份的。 “我是,如果要救孙亭,咱们用不用把那东西买过来?”秦戈皱着眉头问道。 “不用,让我算算…孙少爷被现是哪天…?” “大概…,”秦戈看了看手表“到今天正好三十天。” “不着急,再过十九天,摸它一下就成,但这事还得咱们一块跑一趟…”老刘头把艾尔讯和秦戈叫到跟前,手脚并用比划一番… 十九天后,伦敦,克里斯蒂拍卖行。 “九百万镑九百万镑…”拍卖师理查德操着一口地道的伦敦腔,面前的玻璃罩子内,摆的就是那块长鬯,九百五十万磅,这真是奇迹,这位先生和莎士比亚一样伟大,九百五十万镑…” “他娘的…早知道这破玩意这么值钱,多拿两块对了…”老刘头身着一身西装坐在下面,心里一个劲的骂娘,不止一次的想蹦起来大喊“这行子他娘的我也有一块!八百万镑一口价啦!!” 这在这时,拍卖大厅的所有灯光同时熄灭,更奇怪的是,装备着世界第一流设备的克里斯蒂拍卖大厅,此刻竟然连备用电源也失灵了,不过绅士们还是显现出了英国人特有的稳重与秩序,漆黑的环境并未带来想象中的骚动。 “请大家保持镇定!我相信这是意外,我想念故障很快便能修复!”在没有扩音器的情况下,拍卖师扯着嗓子大喊。 “嘿嘿,镇定?看老子给你添把火!我让你镇定…!”老刘头低头一阵鼓捣,不出二十秒功夫,一声巨响震的人头皮麻,老刘老自己都是一激灵,“…哎他娘的,怎么这么大动静?” 富人,都是很惜命的,简单的停电还好,但这一声爆炸般的巨响,可是让这拍卖大厅立即炸了营,“这屋子里有炸弹!”也不知道哪位仁兄又添上这么一句,整个大厅立即乱做一团,不过拍卖师理查德还是非常敬业,第一反应便是掀开玻璃罩子取出了里面的长鬯,只感觉冰凉刺骨,不由得浑身一激灵,但也没在意,就在这时候,大厅的灯忽然亮起,室内并没有任何生爆炸迹象。 “先生们,我相信这其中存在误会…”面对匆忙退场的人群,拍卖师极力解释,“我相信警察会把今天的事情调查清楚…!”…… 第二天,泰晤士报头版:《克里斯蒂拍卖大厅惊闻爆炸声,一个号称红色圣战的激进派组织宣布对此事负责》 “刘先生,你确定,这样真的有效么?”飞机上,秦戈好像有些不放心,“不如我们直接把那块长鬯买过来,那些钱孙先生是完全能接受的。” “秦爷我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败家呢?我告诉你,孙少年要是醒不过来,我就陪他一块躺着!”老刘头信心十足,“对了秦爷啊,你这次找的那个什么六处的朋友,啥来头啊?那个英国的什么六外,跟我们天津市的公安六处,是不是一个意思啊?” 第二十一章 牌位 美国,明尼苏达州罗切斯特市,梅约医疗中心。 听有人查清了孙亭的病因并且能让孙亭瞬时苏醒,梅约医疗中心几乎所有的重量级人物在孙亭的病房内外都聚齐了,甚至还在孙亭的病房中安装了最新式的高清晰监视器,孙亭身上,各种各样的传感器都数不清,医生们仔细的盯着电子显示屏的数据,希望观察孙亭苏醒时心率及脑电波变化。 老刘头大摇大摆的走进孙亭的病房,迎面第一个看见的就是瑟琳夫人。 “你好夫人,你的到来让我感到万分荣幸!”老刘头从来都是客套话打头阵,他这一捧,让这位欧洲老太太顿时满脸堆笑,看起来拍马屁这招的确是全球通用。 “刘先生,你太谦虚了,我是来学习的”人抬人高啊,看来这瑟琳夫人也懂这一套。 “大家后退,别凑前”老刘头从包里拿出一个黑呼呼的瓶子,盖一掀开,在场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作出了一个动作——捂鼻子。 “先生,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一位洋大夫干呕着问道,“你要用这东西来给孙先生治病!?” “是啊,药到病除啊!”老刘头用手在瓶子里一通扣,们两个,把他给我翻过来!” 孙启林的两个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在当场没动。 “请按照刘先生的话去做!”秦戈在一旁搭茬,当时老刘头救埃尔讯的时候,他可是从头看到尾。 两个保镖走到孙亭床前。给孙亭翻了个身,老刘头上前掀开孙亭的衣服,一把把传感器的电线拔掉了一大半。 “我绝不允许您用那东西接触病人身体!”一位洋大夫上前阻拦,“我要为病人的安全负责!!” “他娘地,你要能负责我现在还在中国听戏呢”老刘头用中文骂了一句,继续又换英文,“医生先生,请你相信我,如果你现在能向大家保证。有把握让病人在脑死亡以前苏醒,那么我将立即停止我现在要做的事。” 一听这话,洋大夫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连秦戈都想不到老刘头这“狗嘴”里能吐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象牙”。 “请退后!”老刘头很有礼貌的对僵在当场的洋大夫做了一个姿势。转头对秦戈了一句“知道啥叫自找没趣了吧,跟你一样!(中文)” 和治埃尔讯一样,老刘头先是把蛇牙直接按进了孙亭背后的肉里,而后用一块死玉粘了一蛇胆的黑汁塞到了孙亭的嘴里。 刘丹干脆都不敢看了,就连孙启林心里也虚,一个劲的问秦戈,“阿戈。他这样真的是在治病吗?” “退后!”老刘头在孙亭的床边摆了一圈铜钱,之后用一个带利茬的鸡骨头噗嗤一下插进了孙亭的后背。 “病人的体温在快升高!”一间布满监视屏的屋子内已经炸了营了,“天哪!奇迹!快看病人的脑电波!心率加快!病人的血压在上升!” 孙亭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头晕的就像喝过酒一样,一个贼眉鼠眼的老爷子正坐在床头色迷迷的看着自己。 是在哪!?”孙亭想挣扎着爬起来,但是感觉身上一力气都没有,手脚都是软的。 “醒啦!醒啦!”屋子里的人顿时开锅了。不知道是谁开始领头鼓掌,瞬时间屋里掌声雷动,所有人包括秦戈都开始不由自主的拍起了巴掌。 “刘先生,我要怎么感谢你!?”孙启林紧紧的握着老刘头的手,热泪盈眶。 “孙老,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件事本也是给我刘凤岩自己个积善德,您就甭提什么谢不谢的了”是这么。但是老刘头对这帮有钱人可是从来都不客气地,心里正琢磨着怎么敲这老子一笔呢 华盛顿特区近郊,孙宅。 由于孙亭卧床时间过久,全身肌肉都已经萎缩,所以按医生估计,恢复期至少要在一个月左右。恢复期之中,老刘头自然是离不开的,按老刘头的法,孙亭的魂魄离体过久,随时都有再次丢魂的可能,所以自己得在身边守着,(其实是想等孙亭好了马上牵头去找《兰亭序》。) 这期间,张国忠也被老刘头骗到美国来了,(老刘头让埃尔讯亲自到中国找张国忠一趟,自己在美国出大事了,张国忠务必到华盛顿。当时张国忠刚从山东回天津,**还没坐热乎呢便见到了埃尔讯,听老刘头在美国生死未卜,吓的二话没就和埃尔讯飞美国了,到了孙启林家,刚好碰上老刘头在游泳池边上穿着最新潮的游泳裤喝茶,气的差当场吐血。) “我师兄这事办的有儿过了吧!?”张国忠恶狠狠的看着老刘头,又气呼呼的看了一眼埃尔讯,心想这位老兄看着挺忠厚老实的啊,不像是坏人啊,怎么一认识老刘头这人就变质了呢?“这可是美国!不是劝业场!(天津最老字号的商场,老一辈天津人最习惯引用的地标)” 忠国忠,你听我,听我,这事怪不着艾老弟,都是我的主意”见张国忠真急了,老刘头立即端起茶碗上前陪笑脸,“来来,喝茶喝茶,国忠啊,这次确实有正事,来来,带你见个人” 拎着行李,张国忠让老刘头硬生生的拽进了屋子,“请孙少爷!”老刘头对着一个中国女佣道,“就我师弟来了!” 不一会,女佣用轮椅推出一位年轻人,年纪大概与张国忠相仿,虽是坐在轮椅上,但从其肩膀的宽度与大腿根子的粗细看,这人多少也练过,身子骨很是厚实,至于为什么坐着轮椅出来,可能是交通事故吧 “你就是张掌教吧?”年轻人伸出手,“我叫孙亭,我父亲叫孙启林,可能秦教授向您提过,我也经常听秦教授提起您,我听您对王羲之的《兰亭序》很有兴趣,这次孙先生就了我的命,既然您是他的师弟也是唯一的亲人,我很愿意帮您去寻找《兰亭序》。” 张国忠都快崩溃了,自己莫名其妙的被骗来美国,又名其妙的对《兰亭序》感上兴趣了,还有个坐轮椅的哥们哭着喊着非得帮自己,不用问,准是自己这个宝贝儿师兄又两头骗来着。 “孙先生咱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其实我这次来美国”张国忠放下行李,想解释一下。 国忠国忠,喝水喝水”老刘头赶忙用茶碗堵住张国忠的嘴,尽量的把话题往张国忠兴许感兴趣的方向上拐,“孙少爷,其实我这个师弟很喜欢那些东西,他很希望了解《兰亭序》的来龙去脉,你就把前些日子跟我过的再跟他一遍吧国忠啊亭序》可是国宝啊!不亚于和氏璧啊!相传跟李世民陪葬了,现在的《兰亭序》实际上在缅甸,这其中的峰回路转,血雨腥风,直可惊天地泣鬼神,可谓是直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啊!国忠啊,身为中国人,此事可不为,然不可不晓啊!”老刘头跟书的似的,连孙亭自己都听傻了。 张国忠还真让老刘头这一通云山雾罩的话给喷晕了,实在的,以老刘头的老奸巨滑,早就把张国忠喜啥好啥看透了,你要给他讲《兰亭序》藏在哪他未必有多大兴趣,但要是上升到国家民族的层面,再卖几个关子,肯定能让他上套。 话怎讲?”张国忠自己对这《兰亭序》也有所耳闻,相传这是李世民生前最爱的宝贝,李世民驾崩之间,在遗诏上指名要《兰亭序》陪葬,但事后耀州刺史温韬盗了李世民墓,在出土宝贝的清单上,并没有这件传世珍宝的出土记录,于是便又有了《兰亭序》在武则天乾陵的法,但时至今日,武则天的乾陵仍保存完好,怎么这《兰亭序》又跑缅甸去了? “张掌教请跟我来”孙亭一咬牙,竟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埃尔讯想上前搀扶,但被孙亭一摆手拒绝了。 “孙先生!”张国忠也傻了,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不是残疾人,“孙先生,请不要勉强自己” “请跟我来”孙亭一瘸一拐的带着张国忠来到了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看装修像是个祠堂,屋子正中有一个非常讲究的香案,一上一下供着两个牌位。 孙亭上三炷香,非常恭敬的跪地三叩,然后把香插在了香炉中。 张国忠并不知道这孙亭带自己来祖宗祠堂到底有什么用意,但看着这香案上两个牌位的摆放顺序,好像有奇怪。只见靠上的牌位上书:“叔父孙克彦之位”,而写着“家父孙克勋之位”的牌位却摆在下面。 叔父,应该是对父亲的弟弟的称呼,按照中原人的习惯,很少有供叔父牌位的,除非是被叔父养育或者受过叔父恩泽的,而且这孙家叔父牌位竟然在“家父”牌位之上,想必其中肯定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情的,而最奇怪的,就是从两个牌位的新旧程度上看,这个叔父孙克勋的牌位明显是新摆上去的。 第二十二章 丁神相 “卢婶,请沏一壶茶拿到楼上,谢谢!”走出祠堂,孙亭带领张国忠来到二楼的露台上,坐在了圆桌旁边,而艾尔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拎来了一个大皮箱子,箱子打开,全是旧社会的毛笔字书信、字条、黑白照片、旧书籍一类的东西。 “您是茅山道派的掌教?”孙亭亲自给张国忠倒上茶。 “如假包换。”张国忠此刻不知道孙亭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家师马淳一真人,是茅山、全真两教掌教,在下的师步,茅山一百五十一代掌教马思甲真人因战乱早逝,所以将茅山掌教交于家师暂任,后来家师为救在下而仙陨,两教掌教之职现由在下暂任。” 教掌教,那你认不认识这个人?”孙亭拿起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递给张国忠,照片上是一位道人与一个外国人的合影,从外国人一直连到胡子的大鬓角看,这张照片的拍摄照片应该是十八世纪。 “不认识。”张国忠都快哭了,就算自己是两教掌教,拿一张一个世纪前的照片让自己认也有些过火了。 “这个人的道号是…云凌子…”孙亭叹了口气,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云凌子!?”一股强烈的似曾相识感立即涌上张国忠心头,“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一阵思索之后,张国忠猛然想起,当年师傅提起过个人,对其修为非常肯定,甚至还略带几分崇拜,但对其所下的定论却是“认贼作父、卖国求荣”,并斥之以“道门败类,有辱师祖”,不过当张国忠问及其前因后果的时候。马真人却一个劲的摇头,不愿意细,只其帮日本鬼子盗取国宝,引抗日将士莫名身死。 “这个人好像是我记得,好像是…”张国忠也不知道这孙亭口中的云凌子是不是和师傅的那个云凌子是同一个人,因为看这张照片,大概拍于十八世纪,这个道士好像还挺年轻,那阵子日本人好像还没对中国动侵略。此时如果错了一个字,那后果只有一个,就是丢人。 错…”孙亭无奈道。“就是这个人,张掌教你并没记错。” 国忠长出一口气,“这个人…我师傅对他的评价…”一看对上号了,张国忠刚准备把当年师傅骂这个云凌子地话全盘端出来,忽然感觉老刘头一个劲的偷着用脚踹自己,“我师傅…对他评价不是很好…”张国忠也不傻,一看老刘头眼神不对。话锋就收了回来,骂人的话没怎么。 “没关系,我理解…”孙亭微笑,掌教,有些事,并不是您和您恩师想象的那样。既然您是道 门中人,我想趁这个机会给您讲一个故事,不知道您是否感兴趣?” “洗耳恭听!”这句话可正中张国忠下怀了,张国忠这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听故事,尤其是打听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史,这种心态,若放在当今社会。可能应该算是比较“八卦”吧。 “您知道‘炼尸窑’这种东西么?”见张国忠好像很有兴趣,孙亭也放松了很多,立即打开了话匣子。 在湖北省施恩县星斗山附近,有一个叫常家营的山村,全村一共四十八口人,可以算的上是真正的山村了,平日里,村里人自己种地,从山里挖药材、采山货去县城卖或直接跟别人换东西,也算是过着世外桃源般地生活,在这个常年自给自足的村落,甚至货币意识都不是很强烈,看见金元宝,没有看见成麻袋的大米亲——村里见过元宝的人基本上没有;大部分生活用品都是直接用药材或山货直接换来地,村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地主,甚至连村长都没有,村里大事都是村里辈分最大的人了算,这个大辈分的人要是死了,就换个辈分第二大的主事,在常家营,只是辈分大,不管智商如何,只要不是傻子,总有一天能熬到最高领导人的位置,其实白了,他们所谓大事,无非是婚丧嫁娶生孩子,四十来口人地山村,还能有啥大事? 然而有这么一天,真的出大事了,这件大事并不是谁家娶媳妇生孩子,而是来了一家人。 道光廿一年年末里来了一架马车,赶车的似乎是个念过书的人,头戴瓜皮帽,身穿青缎长袍,车里坐的是一个年轻女子,怀里还抱着两个孩子,看起来和赶长的是一家子。这家人,到村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盖房,大件件从车上搬下来一大堆东西,有不少东西都是这个村最有见识地去县城次数最多人连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旧社会,村里人都是很朴实很热情的,虽不认识,但对这家新迁到村里的“见过世面”的人确是欢迎得很,当时村里主事的常老喜不但亲自摆洒给这家人接见,还打村里的壮丁们给这家人盖了两间房,而且分文不取,这家人也是感动的很,从此这赶车地“老板”便在自家开起了私塾,不但免费教村里的娃子们读书识字,还免费给村里人诊脉看病,代价是娃子们的家里给粮食能让全家人糊口就行。 据这个车老板自己交待,这家人姓丁,名叫丁一,因为其有学问,又懂得号脉治病,不出半年,在村里的威望很快就和主事后的常老喜不相上下了,这常老喜也是个爱交朋友的人,也不管自己一把年纪了,直接就和这个丁一拜了把子,从此,村里人便开始称呼这个丁一为丁当家,常老喜干脆就退居二线了,村里大事情一律由丁一拿主意。 道光廿二年年关里几个去集上换年货,忽然看见城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的全是人,施恩县是个县,交通闭塞。长年累月也没什么大事,现今这里三层外三层地人,莫非是县里又有招上门女婿的?几个人凑上前一看,原来是张画影图形的缉拿罪犯的布告,布告下面印着鲜红的大印,这几个人虽不识字,但布告上地人可认得,这不就是自家村里的丁当家吗? 这一下对于这几个朴实的山里人而言可真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村里当家主事的人是朝廷钦犯!?我的娘啊。犯的啥罪?杀人放火?打家动舍?不像啊,那丁当家的就是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别打家动舍。村里的山货天天就在当街晾着也没见少啊? 这几个人里有个叫常四山的,胆子比较大,为人也豪爽,他爹娘得病都是丁当家给治好地,自己的儿子也在丁当家的那念书,所以觉得布告上的人至多是长地像丁当家,肯定不是丁当家本人。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常四山便找了个看上去似乎有学问的人问,布告上到底写的什么,那个画影图形的钦犯姓什么叫什么,犯了啥大罪,这布告咋都贴到施恩来了。 其实常四山问的这个人,也不识字。但当着这个乡下人又不好意思自己也不识字,便开始跟常四山胡编滥造,布告上地人姓下(丁字跟下字差不多,这哥们想了半天只想起了个下字大概是这形状),犯的是谋反的大罪,要斩立决,还要株连九族。 常四山也不知道什么是斩立决什么是株连九族,但一听布告上要抓的人不姓丁。心就放下了,和几个人换了一些白面便一起回了常家营,但这常四山多了个心眼,回村后让这几个人先别跟村里人提布告的事,而是自己一个趁半夜偷偷摸到了丁一家,把这事了一遍。 而让常四山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丁当家一听布告的事。还要株连九族,脸色一下子就青了,一**坐在椅子上,差背过气去。这一下可把常四山吓坏了,俗话做贼才心虚,莫非布告上地人,真的就是丁当家的? 喂了两口水以后,丁一渐渐的恢复了意思,扑通一声就给常四山跪下了,声泪俱下的哀求常四山千万不要把这事出去,当家的给自己下跪,况且人家还有恩于自己,这在旧社会来讲可是折煞阳寿的事,丁一这么一跪,吓得常四山马上跪下磕起了响头,连呼当家的不敢,当家的不敢。 和常四喜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后,丁一声泪俱下的讲述了一段让人哭笑不得的历史。 原来这丁一,本是北京城最有名的算命先生,此人生性聪明,十三岁便学得洞彻阴阳之术,丁四岁已经在天桥摆摊给人看相了,这丁一本不姓丁,丁一这个名字只能算是个“窥名(所谓窥名,主是窥探天机时用的假名)”,至于自己的真实姓名,丁一从来没跟任何人,除了爹娘和师傅以及几个密友以外,基本上没人知道,但整个北京城的人几乎都知道天桥有这么一位丁神相,看相测字百卦百灵。 丁一看相,先要给客人约法三章,第一不卦生卒,第二不卦子嗣,第三不卦恩怨,因为这三种问题,都属于一等一地天机,不论是不还是瞎,客人都会你算不出来或算的不准,砸自己家牌匾,了的话就折自己阳寿,所以丁一干脆就不算,用句现代的名词,应该算“自我保护意识强烈”了。 俗话,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道光廿一年十一月的一天,丁一大清早一睁眼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本想给自己卜一卦,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算了,心想自己就是一算命先生,能有啥大事?(算命先生一般情况下不愿意给自己卜卦,就如中医都不愿意给自己号脉一样)穿上鞋,刚准备下地洗脸,忽然外边乱哄哄一阵脚步声。 “开门开门!”敲门者的声音就跟债主可算找着了躲债的主一样,恨么把这两记扇破木头门砸烂完事。 “谁啊?”丁一自己下地开门(当时媳妇刚生完孩子,还在月子里,所以不便不地),们这是…?”丁一傻在了当场,两条开始不由主的哆嗦… 第二十三章 误国之谎 门外,清一色穿着明黄缎子短襟的差人(御林军)已经将丁一家团团围住,这丁一就是个看相算卦的,哪见过这阵势啊,吓的当场就跪下,一个带戴的差人头头二话不就让丁一赶紧收拾算卦用的家伙,后让人把丁一架上了一乘密不透风的轿子。 轿子上,丁一偷着给自己算了一卦卜,结果算出了个“黑云蔽日,江河断流,野火焚山,白浪覆舟”的绝卦之象,吓的这丁一差在轿子上大便失禁,不过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在一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园子里,一个自称叫“坤亲王”的人号称已刚入军机处,想就大清朝和英国人的战事让丁一卜一卜国远,大清朝和英国已经打了两仗,均以失败告终,这第三仗到底打不打,还是认败赔款,皇上很是苦恼,所以想向丁一请一卦,算算若是继续打的话,这大请朝究竞胜算几何。 丁一是干嘛的?看相的,眼前这个人虽以王爷自居,但在丁一看来,此人额宽斗甲,地角方圆,目若悬梭,九五之相,明明就是当朝天子。这一来可把丁一吓坏了,当时,英国人因为林则徐虎门销烟的事大举兴兵闽粤,定海、闽粤两仗的结局可以是一边倒的结局,大清朝的军队几乎是全军覆没,而英国人的伤亡仅为个位数,按这种悬殊的实力推算,第三仗若是打的话,结局是胜是败,基本上不用卜卦就能猜个*不离十,但中国人有个毛病,就是好大喜功,丁一不是傻子,在当今万岁爷跟前第三仗必败。脑袋八成就保不住了,况且国运为天机,泄此天机的后果可不是折寿这么筒单,所以这一卦若实话实,不论皇上高兴不高兴,都是个死,一件思想斗争之后,丁一决定为了自己和老婆孩子的性命,在皇上跟前一次谎话。 为了不惹人怀疑且不露破绽。丁一这一卦是用先天卦卜的(先天卦。全称为“先天演卦”,演是演变、演衍的意思。相传伏羲创先天八卦,周文王被纣王囚禁的时候,将先天八卦演衍成了后天六十四卦,真正的先天演卦,据是最难掌握的的卜法,但也最准),得出的结果就不用了,但丁一跟皇上的却正相反。 听丁一这第三仗能胜,皇上虽将信将疑,但还是挺高兴,赏一千两银子后,让丁一离开北京城,永远不要回来,且要对此事守口如瓶。这一来可正中了丁一的下怀、被送回家后,丁一连夜带着老婆孩子离开了北京城,几经周折才来到的常家营。 后来,中英之间果然又较量了一次,结果仍然是以大清朝惨败而告终,并且答订了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虽丁一并不知道这些消息,但从当初先天卦中“一人引得万骨枯,一魂牵得万命殉”的卦象看,不定有多少将士因为他的这个谎言而命丧疆场了。 每每想起此事,丁一都会捶胸顿足恍恍不可终日,到常家营以前短短的一个多月里,丁一仿佛忽然间老了十岁一般,白头一把一把的生,误国之谎啊,生灵涂炭不,光这件事本身也是欺君诛九族大罪,一个普通人,如何承受这种良心上的斥责与思想上的压力? 到这,这常四山听明白了个大概其,但作为一个不识字的山民,欺君亡国这些名词他脑袋里是没有概念的,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当家的有恩于自己,所以在丁一的哀求下,虽已经知道布告上要抓的人就是丁一,但也并没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日久天长,其他那几个人在县城见过布告的人把这件事也就忘了,丁一还是每天教娃子们念书写字,给村里人号脉针灸,仿佛什么事没生一样,常家营的人也跟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 “真是荒唐…”听孙亭到这,张国忠很是哭笑不得,“如此军国大事,怎么能听一个算卦先生的话?” “掌教此言差矣!”孙亭道,“中国人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很严重,包括皇帝在内,思想上都有很强的依赖性。老百姓有问题依赖衙门,文武官员有问题依赖皇上,而皇上如果自己有问题,依赖谁?” 国忠没想到,看这孙亭虽年纪不是很大,倒是别有一番独特的见解。 “况且,当时在朝野上下,主战派还是占了上风的,”孙亭继续分析,“道光皇帝的压力不但来源于那些主战派的大臣,更与身为一名统治者所独有的自尊心有关,大清朝总是以天朝上国自居,一向看不起西洋人,况且在中国的传统观念里,败和降完全是两种概念,此次若是不战而降,朝廷也会颜面扫地。另外,之所以在定海、广东两大战役皆败的情况下道光皇帝决定继续打第三仗,原因还有一个,就是道光本人并不了解当时大清军队与英*队之间的真实差距,活着回来的败将以种种借口将两战的失败形容成了偶然,这也是道光皇帝怀着侥幸心理去打第三仗的原因之一…”“孙先生你是历史学家?”张国忠开始怀疑这个孙亭是不是也跟秦戈一样是个考古疯子,这孙亭所讲述的故事在茫茫历史长河中连粒沙子都算不上,而这孙亭竟然知道地这么清楚。 是一名律师,就是因为这个故事才开始迷恋历史与考古…”孙亭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这只是引子,之后的故事,相必张掌教你会有兴趣。” “孙先生,我一直都很有兴趣,你的故事很吸引人…我可以吸烟么?”听孙亭白话了两个钟头,张国忠烟瘾忽然犯了。 “请便…”孙亭喝了杯茶,开始继续往下讲。 大概在常家营住了十年,虽时间不短,但丁一内心的自责与恐惧仍不减当年,连做梦都会梦见衙门的官差抓到了自己,全家老一起被砍头什么的,就在这十年的时间里,丁一的头完全白了,刚刚50岁出头的人,看上去竟然跟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没什么区别。 这一天,丁一正在院里喂鸡,忽然有人疯狂的跑到他家,常四山家出事了,一家四口人一块上吊,现在被救下来了,但没气没脉,让丁一去看看还有没有得救,听见这消息,丁一马上找出行针袋子跟报信的人来到了常四山家,当时常老喜正带着几个人边鼓捣着救人边分析情况,这常家营向来跟外边联系不多,也从来不会找外边人借钱什么的,你这日子过的好好的,有什么事想不开非得全家上吊呢? 丁一看了看这四口人的情况,除了常四山胸口还有热呼气之外,他爹、他媳妇和儿子已经铁定是没救了,人都硬了。后来虽然丁一尽了最大努力,但常四山的命还是没保住,这件是闹的村里人议论纷纷,什么的都有,什么耍钱欠债啦、抽大烟什么的,但唯独丁一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晚上,丁一为这事卜了一卦,结果让自己大吃一惊,常四山一家乃是死于非命。 并不是所有意外都能算作是“死于非命”,真正意义上的死于非命,是指未到阳寿而终,其中原因大致可分为三大类:犯鬼神、泄天机与触星宿(触星宿就是触犯伤害下凡的星宿),但是在这种偏僻的山村,总共四十口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触星宿是不可能的,作为一个不识字的山民,泄天机更是不可能,而且泄天机不会一家人一起死,对于常四山一家而言,造成“死于非命”的原因只可能有一个,就是犯鬼神。 这常家营方圆二十里内一无坟岗二无寺庙,怎么可能触鬼神呢?丁一彻夜未眠,百思不得其解,就在第二天早晨,昨天报信的人又跑到丁一家来了,常老喜一家人也上吊了,这次这家人吊的还是比较彻底的,等丁一到现场时,基本上全硬了。 这一来,常家营立即人心惶惶,总共四十多口人,十几户人家的村子,两天死了五分之一,照这度,全村死绝也就是几天的事,这时更怪的事出来了,全村的鸡鸭猫狗等动物一夜之间都跑了(常家营大部分村民家养鸡,不过都是散养的,用篱笆围着,这鸡也不知道打哪来这么大本事,竟然飞出去了), 甚至村里连只耗子都找不到,一时间,家家户户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外逃,两天功夫,全村除了一个瘸老太太常氏和丁一一家人以外,基本都跑光了,两天前还炊烟袅袅的常家营,立即成了一座死村。 常氏不走,是因为其早年丧夫,还没孩子,这些年一直靠养鸡鸭以及村里人周济为生,眼下鸡鸭都没了,自己年纪又大腿脚又不利索,想想自己这一辈子也挺惨的,这事一出,干脆就想死在家里一了百了,而丁一确实是因为不敢出去,诛九族的事一直是他心里一块病。傍晚,丁一绝望的又给自己卜了一卦,结果跟十年前大致一样,黑云蔽日,江河断流,野火焚山,白浪覆舟,但与十年前的卦象相比,好像多了一不一样,蔽日之云多障目,断水江河不走桥,山焚火熄枯草绿,舟不覆大舟遥。 “这是什么意思?”虽卦象上还是绝卦,但卦尾似乎带着柳暗花明的意思,丁一算了几十年的卦,如此奇怪的卦象还真没见过,“莫非…冥冥之中,有贵人保我丁一一家…?” 第二十四章 九尾狸猫 不一会的功夫,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黑夜中的常家营,只有两家人的房子里有灯光,一家是常氏家,一家就是丁家。 因为常家是后来落户的,房子盖的和村里杂居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灯光,并不能分辩亮灯的究竞是哪家,旧社会的人都是很迷信的,看到这鬼火般的灯光,妻子罗氏基本已经精神崩溃了,白天家家户户兴师动众的搬家,全村基本上已经走干净了,但到了晚上,村里却还有灯光,难道是鬼? 想到这,妻子罗氏开始央求丁一也离开常家营,白天,为了这件事,两口子已经打过一架了,但丁一是个比较传统的男人,横竖都是死,他宁愿死在鬼神手里,也不愿意被人用囚车拉回北京,然后在老百姓的唾沫里被砍头。 “那他就不能找个别的村子容身?”听到这里,张国忠实在觉得这些老辈子的人太死心眼了,一条道跑到黑啊,且不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道光皇帝已经驾崩,还有没有人记得这档子事都不一定,单就这十年里自己相貌生的巨大变化(头全白,衰老度快于常人),换作现代,都应该比做过整容手术还安全了,况且此时天下大乱,谁还有心思去管这个早就认不出来的算命先生? “张掌教你有所不知,这十年之中,丁一基本上是封卦的,常家营是一个消息闭塞的山村,像道光驾崩、太平天国这些大事,丁一一概不知。按这本《晓辰遗志》里的记述,当时丁一无意中看了眼天象,主星耀眼,客星暗淡,丁一认为大清朝东山再起了,这也加剧了他对以前欺君误国大罪的恐惧。但跟据后世的史实分析,这种天相很可能明大清朝气数将尽,回光返照。”这孙亭不但负责讲故事,还在不厌其烦的解答张国忠的疑惑。 “《晓辰遗志》?这是本什么书?张国忠从孙亭手里接过一本破破烂烂的古书,“这丁一是什么名人?怎么都进了古书的记载了?” “呵呵,这本书就是是丁一在常家营期间所著,我刚才讲的故事。有一部分就是这本书里记述的,另外,这本书还记录了丁一的毕生所学,从看相卜卦到观星风水,都有,还有一部分医术的记载…”孙亭叹了口气,“可惜,丁一没过多久便惨死常家营,这本书并没最终完成。” 国忠好奇地翻着书。“他是怎么死的?跟那犯鬼神的东西有关?听你他算出了柳暗花明的卦象,我还以为他能幸免。” “没有,那个柳暗花明的卦象所指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家人,他的妻子和孩子…” 妻子的再次哀求,让丁一也有动摇了,实在的,丁一并不是神汉,而是算卦的,驱鬼震邪的事懂是懂,但绝算不得高手,至少体力上就不过关,此时常家营的怪事显然不是一般的东西闹的,随着夜晚灯光的出现,丁一也虚了,但此刻是晚上,就算走,也得等到明天啊。无奈之下,丁一又拿出了卦签,摊开了先天卦的卦局,倘若那亮光不是人出来的,那么只有先天挂能估算出来。挂象一出,这丁一真是又惊又喜,“辰光在夜,无往不安”,从卦象上看,只要到哪个有灯光的地方,就能保证平安。 丁一利用家里找得到的东西简单的给自己和老婆做了防护措施,把师傅传下来的两块照妖镜戴在了两个孩子的脖子上,然后用一根红绳将一家四口的手腕子全栓在了一起,打起灯笼向村子中间那个有亮光的地方走去 亮光的地方,距离丁一的房子大概有个两三百米的样子,放在白天,就也是几分钟的路,但此时丁一一家人走起来,却感到异常的漫长,一路上风声鹤唳,别是孩子和媳妇,就连丁一自己也吓得心惊肉跳,在常家营呆了十几年,这条道晚上也不是没走过,但从来没感觉如此诡异过,除了总是能听见四外传来类似于木头折断、石头落水之类的奇怪声响外,两个孩子脖子上挂的照妖镜也是叮叮当当响个没完没了,按当初丁一师傅的法,这照妖镜乃是震宅之宝,并不是护身用的,偶尔护一护虽也无妨,但却只能挡挡一般的鬼怪,照妖镜要是自己响,就明是被东西冲了,要是成气候的东西,照妖镜会花掉,句实话,这丁一的师傅叫娄莫荀,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传下来的这照妖镜亦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至宝,所以这一路上,丁一每走几步,都要看看照妖镜花没花,索性直到走到亮光的地方为止,这照妖镜还是很光亮 现亮灯的地方是常氏家,丁一也没感到意外,这个老太太以往指望着村里人周济,现在村里人都走了,自己一把年纪了,腿脚不好走也走不远,到哪都是个死,换作自己,恐怕也会选择留下来,没准还能多活几天。 一家人进了屋之后,这常氏已经吓得在炕上哆嗦成一团了,现进来的是丁一一家子,才一下瘫倒在床上。 丁一看这老太太仿佛已经一天没吃饭了,饿得够呛,便拿出干粮,让罗氏生火,准备熬粥,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惨厉的猫叫,随后便传来一阵刺耳的挠门声,听的丁一头皮紧,这村里猫狗鸡鸭早八辈子都跑光了,怎么还有猫? 听见猫挠门,常氏急忙一地一瘸一拐的去开门,要也怪,这常氏是瘸子,岁数也不了,且少一天没吃饭了,但看她下地开门这劲头,却好像二十来岁的伙子。门被打开后,只见一只硕大的黑斑大狸猫从门外一瘸一拐地进了屋,鼻孔、嘴角、眼角都带着血丝,好像刚跟别的什么东西打过架一样,常氏看到这情景,哭哭啼啼的把这猫抱到怀里,一瘸一拐的又回到了炕上,把自己那床破被让给猫盖。 听常氏,大概两个月前,家里莫名其妙的来了只大狸猫,常氏自己一个人过日子也寂寞,就把这个猫留下来给自己做伴,虽自己的口粮不富裕,但每餐还是要匀出来一给猫吃,这猫也颇有灵气,虽每天吃的也不多,一天比一天瘦,但是常氏养的老母鸡孵出的鸡雏子就算在它眼皮底下溜达它也不会多看一眼,每天常氏吃什么它吃什么,白薯、山药、玉米面甚至糠皮,这些人吃难以下咽,一般的猫连闻都不会闻的东西,只要是常氏给的,这大黑猫肯定照单全收,连食盆都舔得干干净净,一不糟践,这次常家营出事,这狸猫也不见了,常氏顿觉得大势已去,连猫都不管自己了,谁还能管?邻居常五劝常氏逃走,被常氏一口回绝,这只猫的失踪也是主要原因之一,但没想到,在这深更半夜猛鬼出巡的时辰,这猫反而回来了。 听常氏这么一,丁一便想给常氏卜一卦,顺便也看看这大黑猫的来头,可是这先天卦刚卜到一半,屋外忽然阴风大作,窗户和门被吹的哐哐直响,大儿子脖子上的照妖镜忽然当啷一声,吓的丁一差把卦签掉在地上。拿起照妖镜,只见镜面上横竖五六道划痕,丁一的手当场就哆嗦了,不是无往不安么,这是怎么回事? 外边的阴风越来越大,这大黑狸猫好像也越来越紧张,丁一让罗氏抱着两个孩子和常氏一起挤在床上,然后从包裹里拿出一罐香灰在窗台和门坎上撒了一层,把孩子脖子上的两块照妖镜摘了下来,一面挂在了门上,一面挂在了窗户上,门窗的噼哩啪啦声立即就停了,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看着这猫渐渐的也安静下来了,丁一才战战兢兢的从锅里盛了一碗粥端给受伤的媳妇和常氏(常氏家只有一个碗)。 就在丁一准备自己到锅边,准备用勺舀着也喝几口米汤的时候,这只大黑狸猫忽然又喵的惨叫了一声,蹭的一声站在了门屋门的正对面,浑身的毛全部扎立,好比要打架一般,只见门槛上的香灰好像是人吹的一样从左至右被吹了个干净,门上的照妖镜当啷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丁一的儿子此时一声尖叫,吓的当场就尿了,大儿子干脆扎进了罗氏的怀里什么都不敢看。 儿子指着猫一把鼻涕一把泪,“那个猫,怎么那么多尾巴啊…” 儿子这句话,让丁一也吃了一惊,在畜牲中,不但有蛇黄鼬,刺猬、兔子,猫也会修仙,但比较少,但修成气候的猫,相传是有九条尾巴的,只不过一般人看不见罢了。 “莫非这只狸猫,是修仙的畜牲?”丁一站在狸猫身后,战战兢兢的举着一段桃树枝,注视着屋门,只听着门咯咯作响,就好比有人从门外用几个手指反复的弹一样,丁一知道,这叫鬼敲门,所谓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是指这个,不过话回来,方圆十几里,可以就剩下这四口人了,村里人的离奇死亡,加上这三更半夜的鬼敲门声,一般人若真遇到这情景,做没做亏心事都够喝一壶的… 第二十五章 炼尸窑 这鬼敲门的声音大概持续了半炷香的功夫,狸猫的叫声也在这半炷香的时间里又怪叫转成了嚎叫,就好像婴儿的啼哭声一般,把屋里这五口人叫的心惊胆战,常氏干脆跪在床上向屋外嚎着嗑起了头,连呼大仙饶命。 人,最惧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濒临死亡时的恐惧,虽这常氏已经打定决心一死了,但面对这种足以致命的未知力量,还是显露出了动物与生俱来的求生欲。不光是常氏,就连丁一,此刻也开始恐惧了,本来,丁一自知身为朝廷画影图形举国缉拿的要犯,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从来就没把死当回事;之所以不惜东躲西藏苟全性命,也全当是为了老婆孩子,但在此刻,丁一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濒临死亡的恐惧,前日常四山一家僵硬的尸体立即浮现在脑海里,尤其是常四山的爹,死的时候眼珠子是睁着的,睁着眼吊死,且面目狰狞,这在丁一来还是头一次见到,虽人已经硬了,但眼神里的那种濒死时的恐惧仿佛僵在了瞳孔里,开始丁一还想不通,但此刻已经完全明白了,那老爷子根本就不是自己想上吊,他被绳子吊上时,意识很可能是清醒的,很可能是亲眼看着自己把自己吊死的… 就在丁一胡思乱想的时候,鬼敲门的声音忽然停了,也不知道是狸猫的嚎叫起了作用,还是常氏的响头感化了那东西,屋子里除了礼貌的闷哼声和常氏的抽噎声外,再无其他声音,紧跟着常氏也吓傻了。猫也不哼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气氛比鬼敲门地时候更加诡异。 就在丁一擦了把汗,准备把掉在地上的照妖镜挂回去时。忽然哐当一声屋门大开,巨大的力量一下子就把丁一了个跟头,脑袋正磕在桌字角上,礼貌噌的一下窜过丁一地身子,敖的一声站在了门口,丁一捂着脑袋缓缓抬起头,猛然间看见门口的猫身子仿佛大了数倍,硕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整个大门,九根尾巴呈扇面状打开,全身的毛散着黑气。丁一闭上眼晃了晃脑袋,又定睛瞧了眼,猫就是猫,没变大,尾巴也只有一根。 “莫非我冥冥之中开了天聪!?”丁一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一把抓过桃树枝。就在这个时候,狸猫忽然把头转向丁一,用嘴咬住丁一的衣角。拼命往门外拽,力量大的就好象一个大活人一般。 丁一明白,这猫并没有恶意,而是让自己跟着它走,“或许,这猫知道怎么破这东西?但如果自己去,屋里这老少四口如何是好?” 丁一正在踌躇的时候,自己的儿子忽然白眼一番,瞳孔立即变成了纺纱的锭一般。或者,变成了一双猫眼,“丁公,你随我来,你地妻儿与我的恩公自可平安!”完这句话,儿子一口白沫吐在床上,一头扎在了罗氏怀里人事不省。 听见这句话。丁一彻底明白了,这猫是来向丁一常氏报恩的,想必不会假话,“你照看好孩子,我去去就回…如果我回不来……你明早带着常嫂与孩子离开常家营,一定要把孩子拉扯大!”对着罗氏交代完,丁一一步跨出了屋子,反手带上了屋门,和黑猫消失在了夜幕中。 来也怪,这丁一平时手无缚鸡之力,栅栏缝里跑出只鸡雏子都要抓半天,但这一晚上却感觉自己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蹿房越脊如履平地一般,再就是自己天生夜盲症,天刚擦黑看东西就费劲了,没有***简直就是寸步难行,但这天晚上看东西格外清楚,跑在前面四五丈开外的黑狸猫,一举一动都能看清。 蹿来蹿去,丁一跟着黑狸猫老到了常四山家,见狸猫停在了一口大水缸前。 “这是什么意思?”丁一来到水缸前,仔细看了看水缸,明显不是当朝的玩意,水缸形状和怪,有像葫芦,在缸地中段和上段分别有两个凸出的“肚子”,缸沿四周刻着一圈兽纹,好像并不是盛水用的东西,而是古代地某种祭皿,以前自己也到过常四山家,就那么几件破家具,根本就没见过有这东西,“莫非是这几天从山里挖的?” 丁一正琢磨着,忽然见这狸猫向着水缸猛然一幢,顿时头破血流,而声音就好比山崩一般,震的常四山家这破房子都摇了三摇,但狸猫并不肯罢休,而是往后退了几步,继续用头撞水缸,又是一声巨响,撞过这两下,狸猫已经站不稳了,但还是晃悠着往后退,准备继续撞。 “原来常家营出事,就是因为这个…”丁一长叹一声,“天佑我妻儿!吾丁一去也!”叹罢,丁一往后退了几步,猛的一头撞向水缸,只听天崩地裂般一声巨响,就连哆嗦成一团的常氏和罗氏都吓的一激灵… 是炼尸窑!”听到这里,张国忠可算听出眉目来了,当年听师傅提过这东西,自战国伊始,炼丹术开始盛行于世,人们坚信可以通过服食丹药的方式达到长生不老或成仙的目的,汉朝以前,炼丹术主要以黄白术为主,其原料大都是汞等重金属物质,到了秦汉,逐渐有了“金丹术”,其原材料增加了一些非金属物质,但大部分仍以重金属为主,时到隋唐,金丹术仍为大多王公贵族所喜嗜,但众所周知,丹药是要配合众多道教学派的“心法”来服食的(茅山、全真皆有心法,虽细节之处有所差别,但基本上可以是大同异)法”者服丹,可增元补气,延年益寿,但若普通人服食这种重金属含量严重标的东西,其后果跟直接喝农药没什么区别,不但不能长生,反而容易被毒死。 由于越来越多的人因服食丹药而中毒身亡,时至唐末,以金丹为主的传统丹药渐渐失去了王公贵族的信任,这就意味着一些专门靠着给达官贵人炼丹而爆横财的方士们没有了饭碗,为了重新博取这些王公贵族的信任,这些方士们便明了一种骇人的丹术——赤灵丹。 所谓赤灵丹,其原料并不是传统的重金属材料,而是活蹦乱跳的大活人,早期的方士们大多精研道术,将人炼成丹药时,会想方设法将人的魂魄封禁于丹药之中,这种丹药人服食以后并不会中毒,相反的还会产生类似于兴奋剂的作用,一时间,这所谓的赤灵丹便又开始在上层社会快风靡,但用人炼丹不同于用金属炼丹,要涉及到风水问题,大部分赤灵丹的丹房都修在深山至阴之处,炼制方法亦严格对外保密尸窑”便是炼制赤灵丹的容器,学名“金身匮”,“炼尸窑”仅为俗称而已。 然而,并不是每个方士都是道术高手,由于赤灵丹的风靡,一些眼红的二把刀方士也盲目上马,改行开始炼赤灵丹,这些人并不具备将人的魂魄封在丹中的能力,大部分被炼者的怨魂就留在了这“炼尸窑久天长,千魂万魄必成气候,于是这些二把刀的方士便成了第一批倒霉蛋,这也算是自食其果,无独有偶,虽这“炼尸窑”让这些二把刀的方士送了性命,但却又让另一群人打起了财算盘,这些人便是一些心术不正的道家子弟。对他们而言,这些废弃的炼尸窑简直就是物美价廉的财利器,在唐末的乱世,利用废弃的炼尸窑敲诈勒索打家劫舍甚至谋财害命的道门败类数不胜数,这东西也被后世公认为最难缠的东西之一。 “莫非,用头撞,就能破了那东西?”张国忠对炼尸窑了解并不多,听孙亭这么一,反倒糊涂了。 方法只是那狸猫教的,很奇怪,当晚,丁一和那狸猫用自己的命确实换回了丁一妻儿和老太太常氏的命,但在以后的几十年里,常家营都是远近闻名的*,去了的人没一个活着回来的…”孙亭感叹道。 “丁一…和那狸猫…都死了?”张国忠脸上露出一股惋惜。 氏和罗氏第二天在村里挨家挨户的找,最后在常四山家找到了丁一和那只猫的尸体,丁一脑浆崩裂,死相很惨…”孙亭抿着嘴,不断的摇头… 找到丁一的尸体后,罗氏当场就昏死过去了,而常氏也抱着那猫的尸体哭死过去好几次,好在两个孩子还算懂事,看着母亲和老太太难过的紧,虽然自己没了爹也很难受,但还是左右的安慰两位长辈。 最后,常老太太和罗氏在村口挖了一大一两个浅坑,把丁一和那只狸猫埋了,带着丁家的所有积蓄(丁一就是个穷算卦的,家里不趁什么值钱的东西,虽当初道光爷赐了一千两银子还没怎么动,但那是现银,一千两就是一百斤,罗氏带着两个孩子,还有一个瘸老太太,最多也就能拿个二百来两,剩下的就扔在家里了),趁着天还亮,四口人逃难似的逃离了常家营,到施恩落了户。 刚到施恩没几天,罗氏便病倒在床上,这一病就是一年,虽十里八乡的郎中都请遍了,但这罗氏最后还是在咸丰三年一命呜呼去见了夫君… 第二十六章 云凌子 这一年多以来,给罗氏看病抓药,银子花了一大半,常氏咬着牙用最后十几两银子买了一间房子,开始靠编草帽养活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老大叫丁瑞岐,老二叫丁瑞宗,老大丁瑞岐一来脑袋瓜子不如弟弟好使,二来念着自己是哥哥,年纪便开始走街串巷卖草帽(自从罗氏死后,两个孩子开始管常氏叫奶奶,常氏虽腿瘸,但手却很巧,草帽编得不错,自己腿脚不好,便在家编,让丁瑞岐拿出去卖),从牙缝里挤钱让弟弟去学堂念书,希望弟弟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这丁瑞宗虽然继承的他爹丁一的聪明才智,但脑袋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自从当年亲眼看见他爹丁一惨死的时候,丁瑞宗便萌生出一个念头:如果没有那些邪门歪道的玩意,或者当时自己有本事除了那些东西,那老丁家将会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庭?… 咸丰六年腊月,老太太常氏积劳成疾患了风寒,没多久便死了,兄弟俩用最后的一些积蓄葬了常氏(常氏虽没像罗氏一样一病就是一年,但请郎中抓药也没少花钱),便开始盘算以后怎办,当时,老大丁瑞岐仍希望弟弟能继续念书以考取功名,但葬了常氏后,兄弟俩已身无分文,丁瑞岐自己也明白,奶奶没了,再想靠编草帽供弟弟念书是不可能了,况且此时天下已乱,纹银数十两即可捐得功名。黄金十锭,更胜似寒窗十年。如此世道,考取功名又有何用? 一番商议以后,兄弟俩决定托以前同村地常老港(此人在一家茶楼当火工)帮忙在茶楼找个帮工先干着,等有机会再行打算。 实在的。一间茶楼,用不了多少帮工,兄弟俩苦苦哀求茶楼地吕掌柜的,才勉强都留下。但没有工钱,仅管两顿饭而已,即便如此,二人也很知足了,但好景不长。茶楼因生意不好,已经养活不起这兄弟俩了,兄弟俩个只能留下一个,就在兄弟二人愁之际,茶楼来了个喝茶的老道,大概四十来岁。号称是武当山复真观左丘扬左真人的大徒弟,名叫沈方卓,此次来施恩是给县太爷家瞧病地。听这人是武当山的道士,丁瑞宗便来了劲头,跪在地上就要磕头拜师,这下可把沈道长吓坏了,听了兄弟二人的遭遇后。沈道长眉头紧皱,一来是为丁家感到惋惜,二来是吃惊常家营的鬼事。丁瑞宗是个聪明孩子,一看沈道长地表情有变化,立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磕起了响头,这沈道长此刻也动了恻隐之心,虽没答应丁瑞宗收徒的事,但想到此时观里正缺一个砍柴的杂役,便把丁瑞宗带回了武当山,此时,丁瑞宗并不算正式成为道门子弟,而仅仅是观里的一名柴米杂役。 丁瑞宗走后没两年,茶楼便关张了。吕掌柜地看这丁瑞岐每天起早贪黑是个能吃苦的人,心眼也不坏,便提醒他年轻人应该志在四方,指他去汉口某生,临走前还给了他两吊钱当路费,千恩万谢之后,丁瑞岐便去了汉口,在一家鞋店里当了学徒,鞋店老板姓吴,有个独生女儿,长得还算不错,但却因翳子(白内障)而迟迟嫁不出去,见这丁瑞岐人高马大能吃苦,心眼又不坏,便想把女儿许配给他,丁瑞岐自从娘死以后就没过过一天能吃饱的日子,本身就自卑的很,这等好事怎能错过,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吴老板地要求,在吴家当了倒插门的女婿,把吴氏娶过门以后,问题又来了,无论这丁瑞岐如何努力,这吴氏就是不怀孕,这可把丁瑞岐急坏了,弟弟去当了道士,恐怕是不会有后了,而自己倘若再生不出孩子,这老丁家不就绝根了吗?(丁瑞岐认为道教和佛教差不多,入了道门就不允许结婚了,但实际上,大多数道教派别对婚姻持有很积极的态度,道教早期经籍《太平经》更有“阴阳不交,乃绝灭无世类也”的法。) 日复一日,比丁瑞岐更着急的是吴掌柜,因为在旧社会,女子无后则犯“七出”之条,丈夫是随时有理由修妻的,这吴氏天生翳子,本就犯着“七出恶疾”的忌讳,此时若在加上一条“无后”,就算闹到衙门,丁瑞岐也占理啊,故此,这吴掌柜对这丁瑞岐可是百般照顾,言听计从,来买鞋地人,大都以为吴掌柜是伙计,进门直接问丁瑞岐喊掌柜的。 丁瑞宗到了武当山以后,开始只是干些上山砍柴,淘米洗菜一类的杂活,但其生性聪明,天天偷观法事偷学武术,有一天偷学武术时,竟然被左丘扬真人撞了个正着。本来,在观中偷学武术是道门大忌,理当被逐出山门,但这左真人问过丁瑞宗上山的来龙去脉后,非但没逐其下山,反而令带他上山的大弟子沈方卓收其为徒,这时候的丁瑞宗才算正式入道,光绪十八年,左丘扬真人羽化,沈方卓真人继掌教位,丁瑞宗也便成了掌门大弟子,就从那时起,丁瑞宗取自号云凌子,并开始以此号下山给老百姓治病驱邪。 算对上号了!”张国忠长叹一口气,“左丘扬真人可算是一代宗师了,难怪这云凌子的修为连家师都敬让三分,原来如此!那他又为何会成为汉奸呢?” “张掌教,云凌子并不是汉奸!”孙亭微微一笑,“世人对他存在很多误解,其实这云凌子忍辱负重,只为杀敌报国而已,最后却背上了汉奸的名号,实在是道门一大悲哀!” 听高见!”张国忠对这孙亭拉家常式的叙述仿佛很感兴趣。 光绪二十年夏天。云凌子感觉自己火候已到,便准备去收拾常家营那个炼尸炉。此时地常家营,已经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了,甚至传十里外都能听见鬼哭,衙门也曾经派人去查过。但去了地没一个能回来的,日久天长,连衙门都不敢再问了。当时沈真人十分不放心云凌子只身一人前往常家营,执意要派几个弟子随其一起去。甚至想亲自陪徒弟去会会这个炼尸窑,但却被云凌子一口回绝,在凭着当年的残存记忆制定了一套详细的方案之后,云凌子只身去了常家营。 来到常家营以后,云凌子着实经过了一番死里逃生地折腾。不过最后还是把那个炼尸窑给破掉了,当云凌子带着炼尸窑的一块碎片回到复真观的时候,沈真人真是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这个大徒弟,当年那个茶楼跑堂的伙子,竟然一个人破掉了连自己甚至师傅左丘扬真人都没有十成把握破掉地炼尸窑。而云凌子本人也因此事而名声大噪,十里八乡的老百姓提到云凌子这三个字都会竖起大拇指,甚至就连龙虎山、茅山的当家的,都因此事而专程到武当山拜会过。 “有那么夸张?”张国忠此时对这个炼尸窑又刮目相看了,“茅山的当家地也去了?当时…应该是…应该是马彦征真人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云凌子留下的书上并未记载。”孙亭道。 “他也有书?”张国忠睁大了眼睛。 “就是这个…”孙亭从古书堆里翻出一本不起眼的册子递给张国忠,“这本《云凌晓志》就是云凌子所著。与丁一的《晓辰遗志》一样,这本书在记录云凌子毕生所学的同时,也有其身世的叙事性记载,包括破那个炼尸窑地方法,上面都有,但我看不懂。如果张掌教你对这东西感兴趣,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国忠迫不及待的接过这本《云凌晓志》,一页一页的开翻,在张国忠看来,这本书与《茅山术志》有很大的不同,《茅山术志》大多内容属于理论叙述,而这本《云凌晓志》则直接以实际操作描述为主,且五教八派逮哪写哪,风水治病驱鬼镇邪应有尽有,虽叙述简单,但实用价值却要比《茅山术志》高出不少。 “如果张掌教想看这本书,咱们可以暂时聊到这,明天继续?”孙亭现张国忠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本《云凌晓志》吸引了。 “不不…孙先生,我很喜欢你的故事,我想知道云凌子最后怎样了。”听孙亭这么一,张国忠也感觉有些失礼,急忙合上书,对着孙亭尴尬的一笑。 这之后,云凌子常年云游,和哥哥丁瑞岐地联系逐渐减少,到了民国的时候,由于战乱,两人的联系曾一度中断,丁瑞岐一直没有孩子,但并没有过修妻之想,一来吴掌柜对自己确实不错,二来这吴氏确实也够贤惠,虽自己看不见东西,但其知道自己的男人爱吃花生,便每天给丁瑞岐包花生吃,这让丁瑞岐很是感动。光绪二十年的时候,吴掌柜的患病而终,临死的时候,只有一句遗言,就是希望丁瑞岐不要修妻,虽当时的气氛很悲哀,但丁瑞岐还是差被气乐了,这么多年相濡以沫,怎么这老丈杆子总以为自己时刻惦记修妻啊… 光阴似箭,时间很快就到了民国,从前,丁瑞岐也找人算过命,但算出来的结论是有一旁嗣送终,虽然不明白这“旁嗣”是什么意思嗣”这个热火罐可足足让丁瑞岐抱了几十年,后来随着自己年近古稀,这生孩子的梦想也就破灭了,年轻时都没戏,这把年纪还生个屁啊,但就在其心灰意冷的时候,怪事出来了,这一天晚上,吴氏忽然闹着要吃西瓜,这吴氏一辈子也没闹过要吃啥东西,怎么这会想起吃西瓜来了呢?在丁瑞岐印象里,城北好像有个瓜果摊上卖西瓜,但每次都不多,就那么几个,要买还得赶早去,所以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丁瑞岐便穿好衣服去给老婆子买西瓜… 第二十七章 旁嗣 在距离瓜果摊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丁瑞岐忽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循声而去,原来是一个男婴被人扔在了街边,偶尔还有几个行人驻足看一眼,但谁也没捡,当时那个年景兵荒马乱的,自己家孩子都养不活,谁又有闲心捡孩子呢? 想孩子想疯了的丁瑞岐跟这帮人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抱起孩子后,丁瑞岐现孩子怀里插着一封古信,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望善人大慈悲收养之,大恩大德来世必报。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好像是女子的德智体。 有两种死法,要么撑死,要么饿死。”丁瑞岐仰天长叹,自己想要孩子都想疯了,没想到还有扔孩子的,什么世道啊看这封信上写的什么来世必报,看来这孩子他妈可能已经不在,也不错,虽生不了,但捡一个也凑合养了。 兴高采烈的抱着孩子,年进古稀的丁瑞岐西瓜也不买了,跟伙子一样一路跑回来了家,一辈子没孩子,吴氏自己也很郁闷,看丁瑞岐突然抱了个孩子回来,西瓜的事也忘了,赶紧打伙计刘三出去请奶妈,然后把这孩子抱在怀里一通亲。 从此以后,老丁家算是有了后嗣了,丁瑞岐这才明白,算卦先生所谓的旁嗣,可能就是指这个。因为当年孩子书信里并没写明孩子的生辰八字,所以丁瑞岐就把捡孩子的那天当成了孩子的生日,并给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丁建邦,意思是希望这孩子能建国兴邦,报效国家。 拴了孩子虽然高兴,但还有一件事让丁瑞岐觉得特别的暨南,就是自从孩子捡回来后,便总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来店里买鞋,看穿戴应该是宝贵人家的夫人,平均一个月来一次,后来干脆到了一个月来两次的地步。每次都要买一又鞋,一不挑样子,二不看尺码,专挑最贵的买,要鞋这东西,质量再差,也不能一个月穿坏两双啊。所以有一次丁瑞岐实在忍不住了,就问这个女人:“半年里买了二十几双鞋,到底是啥意思啊?是不是嫌这吴家鞋店的鞋做得太差不好意思开口退换啊?” 起初,这个女人还不主产,只是尴尬一笑,扔下钱拿了鞋就跑,后来这女的仍然风雨无阻地去吴家鞋店买鞋,丁瑞岐只要一问,这女的干脆连鞋都不要了,直接扔下钱转头就走。这一来,丁瑞岐可真是奇怪了,天下怎么还有这种嫌钱多的大头啊?好奇归好奇,但丁瑞岐也不傻,自从捡了孩子以来就来了这么一个财神爷,八成这女的就是这孩子他妈。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当这女的又一次上门的时候,丁瑞岐干脆把孩子抱了出来,结果不出所料,这女的看见孩子以后眼圈立即就红了。看了这情景,丁瑞岐赶忙让伙计把门关上,开始跟这女的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女的一看事巳至此,干脆就的包着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实情了同。原来这女的姓何,叫何素灵,年轻时候貌美如花,曾是戏班子里有名的角。本来有一个海誓山盟的相好叫陈德,但后来这陈德要去留洋,一走就是十年,音信全无,看着自己青春一年年地老去,何素灵干脆就地这个陈德失去了信心,心灰意冷之下,甘愿给湖北督军王占元当了姨太太。结果就在一年前,那个陈德突然从英国回来了,想带着何素灵一起私奔回英国,这何素灵虽然人老珠黄已经失了宠,但一想到这王占元有钱有势有兵权,自己若是给他戴了绿帽子,父母肯定遭殃,所以就回绝了陈德的要求。见何素灵不愿意,陈德无奈,留下地址后自己回了英国,而就在陈德走后两三个月左右,何素灵现,自己已经怀上了东德的骨肉。 后来何素灵按陈德留的地址给陈德写了好几封信,都是石沉大海,看着肚子一天天地变大,何素灵无奈,只能偷偷地生下了孩子,为了掩人耳目,也只能把孩子扔在路边盼着能让好心人家收养。当初丁瑞岐捡孩子时,何素灵就在不远处看眘,一直偷偷地跟着丁瑞岐到鞋店才离开。 到最后,何素灵干脆扑通一声给丁瑞岐跑下了,希望丁瑞岐帮自己保密,并且能好好抚养这个孩子。着给丁瑞岐递上了一张五百块大洋的银票,想把自己的全部积蓄都给丁瑞岐。 丁瑞岐听罢一叹气,一把拒绝了何素灵的银票,将自己一辈子无后的事与算命先生的话跟何素灵主闻一遍,让何素灵放心回去,千恩万谢后,何素灵执意留下了一百块大洋的现钱后离开了吴家鞋店,从此再没来过。 三年后,吴氏告病而终,丁瑞岐一个人拉扯着这个孩子,日子也算过得去,但中国有句老话,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吴家鞋店旁边有一个金福楼酒店,掌柜的金大林是地痞出身,据还在汉口流氓头子刘贵芶手下做过事。民国九年四月,这个金大林突然想扩建酒店,由于金福楼左边是日本人开的商行,来头大动不了,所以便打起了吴家鞋店的主意。三番五次派人到丁瑞岐那里死磨硬泡,但丁瑞岐就是不同意。这丁大林一怒之下便让人来到吴家鞋店找茬硬抢,但这丁瑞岐脾气也倔,宁肯买卖不做也要和这金大林死磕到底了。面对一个八十多岁的老爷子,金大林虽是地痞,也不好意思下死手,就在基举棋不定的时候,手下一个姓王的伙计给他出了个主意,金大林听罢立即喜笑颜开,连声称好,当初赏了这个伙计五块大洋。 几天后,一个瘸腿的独眼老道晃晃悠悠来到了金大林的住处。一顿酒席之后,丁瑞岐家的恶梦就此开始。 起初,是伙计刘三在一天晚上被活活吓死,而后丁瑞岐便一病不起,眼看就没命了,汉口有名的郞中都请遍了,也没瞧出到底是啥病。当时丁建邦刚刚九岁,但话办事已经有了十几岁大伙子的风范,爹病重期间,丁建邦一边东跑西颠请郎中,一边伺候丁瑞岐吃喝拉撒,作为一个孩子,这些事让丁建邦着实早熟很多。 这一天,丁建邦正在煎药,突然听见屋里丁瑞岐喊自己的名字,跑到屋里后,只见卧床多日、平时翻个身都困难的丁瑞岐忽然自己坐了起来,且精神抖擞,双目放光,正招呼自己过去。 看见这情景,丁建邦开始还挺高兴,以为爹的病好了,但没想到,丁瑞岐摸着丁建邦脑袋把后事好歹交待了一下后,嗓子里咕噜一声便一命呜呼了。对于爹这突如其来的死,丁建邦真是欲哭无泪。好几个月都没露面的金大林忽然带着一帮人砸门,号称丁瑞岐借了金家的钱,黑纸拆字的借据啪的一下便拍在了桌子上。丁建邦是个机灵的孩子,见了这阵势,虽心里纳闷,但还是六即显出一副孩子般的天真,吓得哇哇大哭出。金大林先是让人把丁建邦的身上搜了一遍,一无所获后,不容分便闯到了里屋,看了看丁瑞岐确实已经断气,这才哈哈大笑。而后几个人便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丁建邦明白,这是找房契呢。 偷偷从柜台底下拿出十几块大洋后,丁建邦偷偷地溜出了门。临出门正好看见一个瘸腿独眼的老道进屋,着实把丁建邦吓了一跳。以前店里来过不少丑八怪买鞋,但也没见过这么丑的,瘸腿老道看了一眼丁建邦,一句话没,一瘸一拐地进了屋。 跑出鞋店后,丁建邦第一件事就是按着爹的交待去找自己的大姨(实际上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来到爹所的地址后,现这个地方住的是一对外国人,一打听,这里很久以前的确住着一个姓何的女人,但后来生重病去上海看西医,把房子卖给这对外国夫妇后就没回来。 丁建邦一看投奔大姨是不可靠了,便转头直奔武当山投奔自己的大伯。 “那他爹的尸体躺在床上,他就不管了?”张国忠皱起眉头。 “他还只是个孩子,那时他只有九岁。”孙亭默默道,“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景,能安全到武当山,就已经万幸了。” “那后来呢?”张国忠道。 “那个金大林抢了吴家鞋店,用一口薄板棺材把丁瑞岐埋了。后来还是他弟弟丁瑞宗也就是云凌子,用一些很奇特的方法找到了他的埋葬地……” 来到武当山后,云凌子恰巧不在山上,丁建邦在复真观足足住了一个多月云凌子才回来。听了丁建邦了丁瑞岐死的消息以及那个瘸腿老道的事后气得一把捏碎了茶杯。当即带着丁建邦返回了汉口。原来那个瘸腿独眼的老道名叫李秀,论辈分应该是自己师叔辈的,当初因用道术害人,被左丘杨真人打断双腿后逐出了师门(按道家规矩,为了一已私利或报复恩怨擅自研易道术攻击活人的,都要被打断双腿而后逐出山门,这是道门几千年来不成文的规矩,当年洛降的创始人洛有昌便是因此被逐出道门的),此次听丁建邦的学舌,云凌子断定自己哥哥的死法就是这个李秀搞的鬼。 回到汉口后,云凌子现自己哥哥的尸体已经被埋了,而且葬在哪都不知道,更是怒冲冠,只身找到了金大林,要求金大林归还鞋店的房子,而且就自己亡雇凶杀人的事去警察自,当时金大林觉得眼前这个老道肯定是疯了,哈哈大笑之后便作手势让底下人把这个老道轰出去,但没出两分钟,金大林手底下四五个彪形大汉便被云凌子如数放倒,起到金大林拔出了盒子炮,云凌子才无奈离开了金大林家。 “一个流氓怎么可能听一个老道几句话就去自?”听孙亭这么一,张国忠也觉得很可笑,对一个流氓进行服教育,这种事放在哪朝哪代都是没可能的事啊。 “张掌教,你错了。”孙亭微微一笑,“一个月后,金大林就会后悔为什么当初没听这位老道貌岸然的话去警察局自。” 国忠不解,“莫非云凌子他。” “是的,没错。”孙亭微微一笑,“云凌子在金福楼对面租了一间房子,而金大林也知道自己可能得罪能人了,所以把那个瘸腿老道李秀又请了回来。” 第二十八章 卖国 听要对付的人是云凌子,李秀心里也虚,起初是死活不接金大林这单买卖,但有句老话的好,有钱能使驴上墙啊,一千块大洋往李秀跟前一拍,李秀也犹豫了,转念一想,这云凌子可是名声在外,况且还是个字辈,自己要是能借金大林这次机会把云凌子搬倒,以后这买卖可就能往上要价了,想到这,李秀便又到了金大林家,摆了个法坛专门和云凌子对着干。 起初,见李秀并没在金家,云凌子便只是想给这金大林教训,让他知道厉害后就乖乖去警察局自,所以并没下死手,只是以金福楼为中心布了一个墓葬防盗用墓局,活人离着金福楼几百步开外就会感觉心烦意乱不出的别扭,打老远就绕着走,甚至就连酒店里的伙计都呆不踏实,不到三天,金福楼便已门可罗雀,一天下来一个大子儿都没赚到,除此之外,金大林家的院子外边还被云凌子暗地里布了一个鬼阵(类似于赵昆成给廖家祖宅布的鬼阵,但规模要得多,云凌子的想法很简单,要回鞋店的房子,将金大林与李秀绳之以法,然后将丁建邦抚养**,完成哥哥的遗愿。 想法虽简单,但事后李秀的出现却完全破坏了云凌子的计划,一系列招灾引邪的绝户道法下来,还真把云凌子打了个措手不及,险些连丁建邦的命都搭进去,这一来云凌子算是彻底被激怒了,开始跟李秀硬碰硬的干,不出半个月天,金家人便现李秀与金大林双双吊死于自家后院,啥时候吊的都不知道。 “有这么厉害?”张国忠皱起眉头,“云凌子会降术?那他岂不是破戒了!?”按理,当年赵昆成杀廖家少爷。也是借着其开车出行的机会,降术传到了民国,那些不杀活人就让人足不出户而死于非命的绝招差不多已经都失传了才对啊,而按孙亭的法,云凌子应该是个好人,怎么会为了报复恩怨而滥杀无辜呢? “不是降术!但也算不上破戒!”一直在旁边喝茶的老刘头忽然开口了,“云凌子那本书我已经看过一遍了,他用的是引葬*,他就是用这种阵法破的那个炼尸窑,算不上降术。”老刘头抽了一口烟,嘴撇得跟八字一样。“但也折寿啊,实在的,这个阵法就是把破炼尸窑的方法倒过来用,只不过他那本书上并没写明白。” 葬?他明的!?”张国忠倒吸一口凉气,当年听师傅过。曾经有人明过一种很厉害的阵法,能将坟岗之葬气引至百里之外,虽折阳寿,但很厉害,一般人如果摸不清原理,很难破解,没想到,明这种阵法的人就是云凌子。 “事情展到这个地步。云凌子自知已铸成大错。秘密见了一次师傅沈真人之后,便带着丁建邦远走南昌,当起了郎中,凭借其神乎其神的医术,仅一年不到,便成了南昌有名气的神医。这期间,他曾经回过一次汉口,用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找到了哥哥地葬地,并为哥哥度了一下。”孙亭道,“我研究过内地道教的戒律,武当山复真观应属宿土教的分支,按他们的规矩,云凌子所作所为至多算是打了一个擦边球,算不上是破戒,更不用像当年李秀一样被打断双腿逐出师门,杖责八十就应该是最重的惩处了,况且,按现在的法,他的做法也应该算是正当防卫,所以我觉得,他应该还是道门中人,而且,当年复真观的沈真人认为他斗法李秀是为复真观清理门户,也并没有责罚他的意思。”孙亭话里话外,好象都在帮着云凌子开脱。 “这个我明白。”张国忠叹了口气,“可能他自尊心比较强吧,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当郎中,在那个年代,如果去看风水或驱鬼邪。以云凌子的名声和能耐,应该很轻松啊…?” “他封法了。”孙亭淡淡道,“那次之后云凌子便开始封法,未来的二十年内,他只行医术,不再做法。” 时间很快便到了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侵华战争全面爆,因为武器装备差距过于巨大以及国民党上层的保守政策,日本人很快侵占了中国东北,并开始逐渐向南扩张,此时,丁建邦已经长大**,在云凌子的要求下,丁建邦参军入伍,投身大名鼎鼎的国民党王耀武部(国民党第7了一个文书,虽未涉足前线,但也算是为国出力了。 日本人占领南昌月辆轿车停在了云凌子家门口,后面跟着一辆日本产地太阳牌卡车,一队日本兵开始大箱箱的礼品往云凌子家中搬。还有一个宽袍大袖的日本人进了云凌子的家,三四个时后才出来,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这位宽袍大袖的日本人离开时,云凌子竟然满脸堆笑的将其送出门外,这绝不是云凌子的作风,一时间,谣言四起,丁郎中卖国投敌的谣言很快在南昌的大街巷流传开来。 师傅也是这么地,卖国。”张国忠若有所思,“这其中,好象有蹊跷啊。自尊心如此之强的人,怎么可能被金银收买?” “你别老插嘴!让人家完!”老刘头不耐烦了,此时已近傍晚,老刘头肚子已经饿了。 “张掌教,你有所不知,那个日本人名叫原田幸九郎,是当时日本最有名的巫术师,他这次来找云凌子,确实想让云凌子帮一个大忙,因为全天下,能办这件事的非云凌子没数,但在他的言语中。无意中也透露了一个大秘密,所以云凌子在与其谈话的同时,也作出了一个很危险的决定。” “巫术?”张国忠一皱眉,这种东西是由中国地降术演变过去的,展到近代,其威力比降术更厉害,施术的方法也更加匪夷所思。“他想干什么?莫非想让云凌子帮忙暗算*将领?” “此事后不久,至多也就一个月左右,武当山和茅山都放出口风,不承认云凌子是道教子弟。”孙亭并没直接回答张国忠的问题,“当时马思甲真人刚刚继了掌教位,第一件事就是站出来针对云凌子,不知张掌教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国忠真被孙亭这一问给将住了,“惭愧,对本教先人的事迹,在下实在知之甚少。马思甲真人的事迹,在下全是听家师口述的,而且十分有限,并没有提及这件事。” “既然这样,我就暂且绕过这段。先往下。”孙亭面带微笑,似乎在卖什么关子,“张掌教不知你对抗日战争的历史了解多少?” “这个。还算可以吧。”提到抗日战争,张国忠又是一脑门子的官司,当年自己上学时学过的课程大部分是以阶级教育为主,对史实以及各大战役的细节描述的相对含糊,而此时这个孙亭,不但对中国近现代史了如指掌,甚至对茅山教的历史也比自己这个掌教更了解。这让张国忠着实有无地自容的感觉。 “中条山战役,张掌教你了解多少?”孙亭微笑着看着张国忠,“如果你了解很多,咱们可以绕过这段话题,如果你不是很了解,我可以讲细一。” “这个……”对于中条山战役这种对日作战地关键性战役,张国忠的了解程度仅局限于“听过”而已,“孙先生,在下很惭愧,麻烦你讲详细一……不过,这和云凌子以及《兰亭序》又有什么关系呢?”张国忠最大的优的就是谦虚,从不弄不懂装懂那一套。 “有很大的关系。”孙亭长叹一口气,“张掌教,你是我见过最谦和的人,我很敬佩你的勇气与谦卑。” 奖了……”张国忠黑着脸,不知道孙亭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 中条山,位于山西南部为抗日战争时期“关系国家安危之要地”以来,日本军队曾集结重兵,先后十三次围攻中条山,在国民党孙蔚如部的顽强抵抗下均未得逞,中条山战役最后胜利,完全打乱了日军对华地作战计划,对抗战的最终胜利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月,日军第师团进驻中条山,加入中条山战役,然而一场连串突如其来的怪事给这个刚刚加入战役的师团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众所周知,日本军人在所谓的武士道精神的刺激下是什么都不怕的,自杀飞机,自杀潜艇这类的东西都出自日本,且在全世界绝无仅有,但中条山的怪事,却让这些日本人闻风丧胆,甚至出现了有人恐惧而精神失常的事,就连师团长甘粕重太郎和樱井省三也是畏惧三分,万般无奈之下,樱井省三才从日本请来了当时有名的巫术师原田幸九郎。 “他们碰到什么情况了?“对于能把日本人吓的屁滚尿流的东西,张国忠还是蛮有兴趣的。 “自杀……”孙亭默默道,“莫名其妙的自杀,而且死法匪夷所思,让整个日本军队人心惶惶。” 起初,一班日本兵在挖战壕的时候忽然有几个人昏倒在地,长官并没在意,以为这几个人劳累过度而已,就吩咐人把他们抬下去了,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几个人在当天晚上忽然全部自杀,而且方法匪夷所思,有地人用铁针穿过自己的眼球,经军医解剖,这个人是用铁针搅烂自己的大脑而死;有的人是不停的啃噬自己的身体,最终死于失血过多,有的人干脆是用自己地肠子把自己勒死的,自杀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人死的无声无息,没有任何惨叫或呻吟,要知道,这些死法放在常人身上将是怎样一种痛苦。 “自杀!”听到自杀这两个字,张国忠立即皱起了眉头。 第二十九章 连环计 “没错,是自杀…”孙亭道,“到了后来,死者已不仅仅局限于最开始挖战壕的几个人了,越来越多的人在军营中无声无息的死去,不论夜晚放哨的士兵察看的多么仔细,第二天清晨始终会有人在军营不远处惨死,残缺的肢体大部分是其自己所为,这让一向无所畏惧的日本士兵也开始恐惧了…”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团的死亡人数竟已达数百,整团的士兵们每天不敢睡觉,生怕厄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这样的军队是没法打仗的,无奈之下,师团长樱井省三请来了原田幸九郎,希望他能指一二。 原田幸九郎虽然是一名巫术师,但对中国的道术也是有所研究的,来到中条山后,原田很快确定了士兵自杀的罪魁祸就是炼尸窑,并且在出事地周围搭建了一个“结界”,后而指导樱井师团后撤到了安全距离之外,与此同时,原田还现,日本驻中条山的其他军队也有过零星的类似现象,只不过远不如樱井师团严重而未加在意而已,经过一番调查,原田现整个中条山埋着九个炼尸窑,结合中条山的地形分析,这九个炼尸窑的排列与传中的“錾龙阵”完全吻合,索性断定这是一座规模庞大的中国古代墓葬。 在这之前,樱井省三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保证军心,防止有人再次自杀而已,但在原田幸九郎的挑唆下,樱井也对这处中国古代墓葬产生了兴趣,按原田的法,能布出这种阵法的墓葬至少也是王侯级的人物,且墓在山中,理应是个唐墓。日本人,向来对中国的唐代充满了幻想,听原田这么一,樱井也很想挖开这个墓葬以窥究竟,但问题是,这九个炼尸窑,该怎么处理… “所以原田就找到了云凌子?”张国忠问道。 田幸九郎认为,当今世界能破炼尸窑者,非中原云凌子末数…”孙亭道,“在樱井省三的委派下,原田找到了云凌子,并许诺以黄金三十斤的代价请云凌子出山…” “云凌子答应了?”张国忠仍然不敢相信。 亭如释重负,“不但答应了,而且收下了所有的报酬,三十斤黄金,以及银元无数…” 着孙亭似笑非笑的表情,张国忠也一愣,“孙先生,你给我讲这些,到底想明什么?” “张掌教,希望你听我完…”孙亭深呼吸道,“就像三国时期庞统向曹操献的连环计一样,云凌子在听罢原田的邀请以后,心中也生出了一个连环计,就是借这个由炼尸窑构成的‘錾龙阵’除掉师团长官樱井省三与甘粕重太郎,这对于整个中条山战役将有很积极的帮助,虽当时云凌子并没有详细的计划,但他相信一定会有办法将这件事办的干净利索,为了不引起对方怀疑,云凌子很痛快的答应了原田的邀请,并定于一个月后亲自赶往中条山。这一个月中,云凌子将这件事秘密的通知了师傅沈方卓真人以及茅山派掌教马思甲真人,希望获得他们的支持,于是就有了后来武当以及茅山双双拒云凌子于道门之外的法…” “苦肉计?”张国忠终于听出门道来了。 “没错,日本人不是傻子,要想博取他们的信任,先要把自己搞的身败名裂,让他们觉得你没有退路的时候,才会相信你…”孙亭顿了顿,若有所思,“想用炼尸窑除掉樱井省三与甘粕重太郎的话,前提条件是他们两个人一定要在场,所以一定要千方百计获取他们的信任,其实在云凌子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也已经打定了一死的念头,事后云凌子制定的计划,几乎全是玉石俱焚的计划…”到这里,孙亭的眼圈仿佛有些湿润… 整个计划实施的过程中,最大的障碍就是这个原田幸九郎,因为他是内行,想骗他很难,而且到了中条山之后,云凌子现,中条山所埋的炼尸窑,其规模与数量比自己当年在常家营破过的炼尸窑厉害了不止一个量级,所有预定的计划基本上全要重新安排,于是不得不飞鸽传书,希望茅山的马思甲真人能助一臂之力,这也是云凌子最后身败名裂的原因。 “此话怎讲?”张国忠此时有不自然,爱国之举反遭唾骂,怎么莫名其妙又和茅山沾上边了? “我来给你讲!”坐在一边的老刘头饿的实在不行了,“孙少爷,你也该歇会了,剩下的东西让我来讲吧,可能他明白得更快…这些日子里,我也研究过这个什么炼尸窑…,大体上应该是这么一个原理…”老刘头放下茶碗,一边比划一边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 早先的“炼尸窑”,是对“金身匮”的俗称,仅指炼就“赤灵丹”的容器而已,但到了后世,因为某些道门败类对于“炼尸窑”的特殊性质的利用,这一词也便成了一种邪器的称呼。相传大唐光化元年,曾经有人明邪器“炼尸釜”,实际上与这个“炼尸窑”便同属一类。 最早的“炼尸窑”,其成分大概为蒙脱石,其材料构成大致与普通家用的水缸相仿,当年常家营的那个亦是如此,如果有活人惨死于缸内,由于其环形的结构以及特殊的材料构成,死者的冤气很难散,便很容易积存在四壁之中,而到了后世,一些不法之徒干脆用汉白玉或死玉打造“金身匮”,让其四壁吸怨引孽的能力大大加强,并且直接将活人烧煮于此内,这种东西便是“炼尸釜”,即使其中死不了几个人,其威力仍旧不可视,而当时原田幸九郎在中条山现的便是“炼尸釜”。 因炼赤灵丹而积怨的炼尸窑,仅在正阳之位或正阳之夜才会“生效”,就好比当年常家营害死丁一的那个,当年常四山糊里糊涂的在山里挖出了一个炼尸窑,还以为就是普通水缸,便搬回了家里,而他家恰巧就是常家营的正阳之位,才招来灭之灾,但中条山那个“炼尸釜”则不一样则就是挖开土见了天便会“生效”,这也是那些日本兵频频自杀的原因,而且,比起常家营那类的传统炼尸窑而言,这些更为专业的“炼尸斧”则更厉害,既然是“錾龙阵”的阵台,便都不是省油的灯… 到这里,老刘头顿了顿,“国忠啊,其实这些都不是重…关键在于,你得知道,云凌子其实是个好人,咱师傅,其实也对他有误会…最重要的是,他的遗志,咱得想法完成啊…!” “这个我知道…,不过既然跟茅山有关系,我倒是想知道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国忠看看老刘头,又看看孙亭,“既然他向马思甲真人的求助成了他身败名裂的原因,我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破炼尸窑破炼尸釜,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能完成的,况且云凌子还有一个连环计…”孙亭又开始叙述,“当时,马思甲真人很支持云凌子的连环计,派出茅山三个子弟协助,最后这三个人以身殉教,而连环计却未能成功…”孙亭一阵叹气,忽而恍然大悟,是殉教,是殉国…!” 为了试探云凌子,樱井省三甚至找了几个日本女人到其身边当卧底,甚至原田幸九郎也开始弄苦肉计(假装有人要运用道法害樱井,看云凌子是否会出手相助)来试探云凌子,但云凌子忍辱负重,最终博得了樱井与原田的信任。 月中,在原田的尾随监督下,云凌子先后破了九个炼尸釜中的八个,对于云凌子的身手与道行,原田幸九郎佩服不已,但另原田没想到的是,其实云凌子并未将这八个炼尸釜真正破除,而是用某些方法将这炼尸釜的力量暂时移至了他处,这项工作,就是由那三个茅山子弟在百里之外协助完成的,当时云凌子等待的,就是日军师团长甘粕重太郎与樱井省三的出现。 “天不作美啊!”孙亭刚一到这里,老刘头忽然一拍桌子,啪的一下放下茶杯,满口感慨,“突来大雨浇灭三柱引魂香,茅山义士由此命丧引葬大阵!云凌子以身相搏,无奈惨死枪下,除贼不成,反而种下祸根!” “怎么讲!?”张国忠渐渐听出门道来了,好像云凌子最后计划的失败,纯属偶然,而这次偶然的失败,好像又带来了什么不好的后果… “是这样的…中国有句老话算不如天算’,张掌教,你知道他们现的是谁的墓么?”孙亭并没有解释所谓茅山义士命丧大阵的事,而是又卖出一个关子。 “谁的墓?”张国忠越奇怪了,“是谁的墓…,和这个连环计的失败,有关系…?” 第三十章 捐躯 “张掌教,你知道温韬这个人么?”孙亭看着张国忠,微微一笑。 “知道,太知道了!”张国忠一听温韬,不禁笑了一下,可算问到自己强项上了,对于中国的古代史,张国忠还是比较了解的。 温韬,京兆华原人,唐末时曾任耀州节度使,梁太祖朱全忠建立后梁以后,温韬以耀州献降后梁,后来朱全忠改耀州为崇州,温韬便继续在这片地方当起了节度使。 温韬出生的时候,相传曾有匪星坠落在嵯峨山,其在镇的七年之中,丝毫没有辜负这颗坠落的匪星,以锲而不舍的精神把辖区内的所有唐朝王陵帝冢盗了个遍,这其中甚至包括了大名鼎鼎的昭陵,可以是中国盗墓界的一朵奇葩了,这也是其作为一个五代乱世时期一个的节度使,竟然比很多帝王将相更加出名的原因,比起温韬这种搬家公司性质的盗墓贼头子,汉末的董卓、曹操派人盗的那墓简直拿不上台面,民国时期的孙殿英简直就是良民了。 对于昭陵的盗取,应该算是温韬盗墓生涯中最辉煌的一页了,相传盗出的宝物车拉马驮,几千人搬了一个月才搬完。昭陵,也就是太宗李世民的霖寝,是唐代规模最大的帝陵,总面积达万公顷,霖园周长60公里(北京三环的总周长才公里)。陪葬的王公贵族过了用现代的数据估算,包括太宗陵与周围陪葬的王侯陵在内的整个昭陵,其陪葬品总价值大概相当于大唐朝鼎盛时期三年左右的国民总产值,在众多稀世珍宝中,王羲之的《兰亭序》真迹应该算是其中最谣言至宝了,在李世民遗诏中,名要用《兰亭序》陪葬,按照史书记载,这部王羲之的颠峰之作就应该在李世民的棺椁之中。 还是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温韬盗墓也有失手的时候,在其盗武则天的乾陵时,忽然天降风雨。挖掘工程只能停止,等到风平雨止地时候,温韬刚一下令继续,风雨忽然又来了,这温韬便认为此乃天意。遂放弃了乾陵,这也算是温韬一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吧。 “莫非中条山哪个墓。也被温韬盗过?”张国忠问道。 个墓的主人。是杀掉温韬的人……”孙亭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李嗣源?”张国忠微微一笑,自从上次地巴山之行以后,张国忠对五代史也产生了兴趣。 “张掌教果然博学…”孙亭微笑道,“俗话的好,树大招风。在民间传中,温韬为了保官保命,用自己盗墓盗来的宝贝四处打,但最后却始终没能逃脱统治者的贪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温韬因盗墓而捞得盆满钵盈的时候,垂涎他这笔财富地早已不止一个人,李嗣源就是其中之一…”孙亭皱起眉头,开始比画着分析。 后唐明宗李嗣源,本名邈佶烈,成为后唐太祖李克用的养子后改名为李嗣源,本是一名武将,也没什么文化,虽为人比较正直,非常关心百姓民生,一度被称为五代明君,但其骨子里仍然摆脱不了那种身为武将所特有的贪婪,之所以杀死温韬,原因之一是担心温韬的善变回威胁社稷安危,另一个原因便是看准了温韬盗墓所得来的巨额财富。 “《兰亭序》在李嗣源的墓中?”张国忠这次算长了见识了,没想到何氏璧传国玺和《兰亭序》这两件稀世至宝竟然都被这些五代时期的皇帝据为己有。 了讨好李嗣源升官保命,温韬不惜将手上最值钱的《兰亭序》献给李嗣源,但这一来反而勾起了李嗣源的贪欲,干脆将温韬杀了,将其家产如数收归国库…”孙亭道,“之所以李嗣源执政时期国库相对宽裕,除了李嗣源施仁政治天下导致国富民强之外,抄没温韬的家产也让李嗣源赚了个够…” “对了,按照孙先生你的法,云凌子连环计的失败,和这个墓葬有关竟是怎么回事?” “张掌教,刚才我过,温韬盗墓也有失手的时候…”孙亭道,“盗乾陵的时候,温韬曾遇风雨,从而导致温韬放弃了乾陵。” “莫非…这李嗣源陵,与乾陵有异曲同工之处?”张国忠不解。 “岂非异曲同工啊,可以是变本加厉…”孙亭微微一笑,“李嗣源杀的不是别人,正是盗墓行业的鼻祖温韬,按照道家的理论,昭陵应该算是最为复杂的唐陵了,仍然让温韬不费吹灰之力就给盗了,所以李嗣源不得不考虑用一些别出心裁的方法来建造自己的墓…” “錾龙阵”,是唐代最流行的防盗墓局,这种畸形的流行当然饿衍生出了一批专门研究“錾龙阵”的术士,昭陵虽复杂,但在这些术士眼中也不过相当于高中生碰到了加减法的算术题一样,相传昭陵用的是“錾龙阵”中最复杂的“衍局”,每一个陪葬的王公贵族都拥有独立的“錾龙阵”,每个独立的“錾龙阵”都作为太宗陵“主阵”的一个镇台存在,其复杂程度若放到现代,简直匪夷所思,不过温韬也不知是请的哪路神仙,竟然一个月不到,就破了昭陵的“衍局”,把里面的宝贝搬了个一干二净,鉴于昭陵的教训,李嗣源认为传统的“錾龙阵”已经很难起到防盗的作用了,所以才用“炼尸釜”弄了个与众不同的“錾龙阵”,虽其基本原理仍未脱离“錾龙阵”的底子,但实际效果却远远高于昭陵。 “当年那个九尾狸猫以头撞的方法暂破炼尸窑。给了云凌子很大的启,后来云凌子破这个“炼尸釜”,其原理与那个狸猫撞头的原理类似,仅是暂破,并不是真破,具体原理我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云凌子有把握在甘粕重太郎与樱井省三出现的时候,随时将炼尸釜的力量恢复。虽然那时候他自己也不能幸免,但那两个日本人的死亡是肯定的…”孙亭摇摇头,显出一副非常惋惜的表情。 “然后呢?大雨浇灭了引魂香又是怎么回事?莫非李嗣源的墓中,有掌风控雨的道道?”张国忠似乎有些不相信。在他的印象中,道教虽高深,倒也没厉害到呼风唤雨的地步。 “温韬盗墓唯一的一次失手是在乾陵…”孙亭,“失手的原因,就是下雨…” “国忠啊。古代有些东西,不是以你我的脑袋能够想象得到的…。道术确能呼风唤雨,当年温韬盗乾陵时突遇风雨。实际上就是那些掌风控雨的法术生效了,咱们不会,不能别人也不会啊…”老刘头抽了口烟,撇起了嘴,“那些法术,其实都是吓唬人的招,没想到温韬还真中招了,他的谋士可能跟你一样。认为道术不可能掌风控雨,所以才建议他收手,没想到,李嗣源参考温韬的成败,在自己的墓中也用上这招了…” “按田中千户的法,当云凌子着三炷香的时候,忽然天色大变,瞬时狂风大作大雨倾盆,原田幸九郎的脸色也变了,而云凌子忽然拔出佩剑刺向离自己比较近的樱井省三,结果被旁边的日本兵乱枪打死…”到这,孙亭的语气仿佛有些激动,用拳头砰的砸了一下桌子。 “那是引魂香…”老刘头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依我的分析,当时的情况大概是这样地:云凌子参考礼貌的方法,暂破了由炼尸釜组成的“錾龙阵”,并以引葬大阵将炼尸釜的力量暂时引到了那三个茅山子弟那里,理论上讲,这么做是有严格的时间限制的,如果在一定是内,炼尸釜的力量不被引回来,那么那三个茅山弟兄肯定是有性命之忧,然而当云凌子着引魂香准备把炼尸釜往回引的时候,忽然李嗣源墓里那种呼风唤雨的道道生效了,浇灭了引魂香,引葬大阵失败,茅山那三个弟兄一命呜呼是肯定的,但云凌子却孤注一掷,见引葬大阵未成,边想以真功夫一剑刺四樱井省三,结果也被乱枪打死…”老刘头顿了顿,稍微理了一下思路,“炼尸釜的力量被引葬大阵引走之后,那个“錾龙阵”基本上也就没什么威力了,所以云凌子死后,日本人大摇大摆的搬空了李嗣源墓中的所有陪葬品,其中包括稀世珍宝《兰亭序》…但这一切,尤其是下雨的事,马思甲老爷子并不知情,眼见三个徒弟惨死,果报也被倭贼搬空,而云凌子却就此失踪,马老爷子不得不怀疑到云凌子的头上,所以云凌子才有现在的汉奸名声…”到这里,连老刘头都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张国忠叹了口气,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对了,田中千户是谁”… “是当时樱井省三的贴身警卫,我专程到日本走访过这个人,按他的描述,云凌子至少身中七枪,最后以配剑撑地,站立而终,就连原田幸九朗本人,最后也对着云凌子的遗体鞠了一躬…”到这里,孙亭忽然眼眶红润,预期也有些颤抖,“张掌教,关于云凌子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查了整整五年,但内地与香港的道门中人,根本不相信我的话,所以我希望你能以茅山掌教的身份,帮我澄清这件事,还云凌子一个清白,在下将感激不尽!”到这里,孙亭忽然咬着牙站起身,向着张国忠深深鞠了一躬。 “孙先生!使不得!”张国忠赶忙站起身搀扶,“孙先生,为抗日指使澄示清白,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快坐下!…”张国忠搀着孙亭坐下后,不禁满脑袋的疑惑,“请恕在下冒昧,不知孙先生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费劲五年时光,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三十一章 金百合计划 “云凌子……也就是丁瑞宗,其实……是我的阿公……”孙亭道,“丁建帮,其实就是我的父亲孙启林,丁瑞歧是我祖父,我父亲就是被阿公抚养**的……” 国忠彻底蒙了,怎么连姓都不一样啊,“孙先生,我被你糊涂了……” “张掌教,你还记不记得,我最开始所的,丁一只不过是‘窥名’?” “记得啊,莫非,丁一先生本姓孙?”张国忠一皱眉问道。 “正是,我太爷丁一,本名就叫孙晓辰,按他师门的规矩,子女在十五岁之前是不能姓回本姓的,但太爷死的太突然,没来得及这件事,甚至连太奶和祖父丁瑞歧都不知道,后来阿公云凌子去常家营破炼尸窑的时候,从以前自家住所的房檐下面翻出一封太爷的亲笔信,才知道自己的真姓,但由于战乱,阿公和我祖父之间的联系甚少,所以我祖父也不知道,知道后来我父亲被阿公抚养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为了让张掌教你有一个客观的印象,所以我一直没提及这件事,还希望你能理解……!完这些话,孙亭长叹一口气,用一种满带寄托的眼光看着张国忠,阿公离开南昌之前,曾给父亲留下一封信,信中明了我父亲的身世,并把当年何素灵的亲笔信以及日本人送给他的黄金与银元留给了我父亲,后来我父亲回家探亲,见到这封信时阿公已死了国民党军队全线溃败,我父亲先随国民党的残部一起逃到了台湾,后来又到欧洲。我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陈德,当时恰巧陈德身患绝症,看完当年何素灵写给自己的亲笔信之后,感到十分内疚,便把自己遗产的一大半留给了我父亲,关于自己的身世,我父亲也是在阿公死以后才知道的……其实孙启林这个名字,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才起的……” 年之冤啊!”张国忠的眼圈似乎也有一丝红润,心想中国人就是有这个臭毛病——道听途,人云亦云!别人只要什么,肯定会一股脑的跟风盲目轻信,根本不去核实真实情况,听得几句耳边风,便会不分青红皂白把当事人一棒子打死,史上多少冤案就是这么生的。 “孙先生,实不相瞒,除了茅山之外,在下亦暂担任全真掌教之位,如果你的话有真凭实据,我愿以两教掌教之身份为云凌子前辈昭雪,至少尽已所能!” 当然有!这里是阿公在去中条山之前写给沈方卓真人的秘信……还有……这是阿公留给我父亲的信……这是我去日本走访田中千户时的录音带,还有田中千户的谢罪书与亲笔信。这些都应该可以当证据……”孙亭满带感激,握住了张国忠的手,“多谢张掌教!” 刘头在旁边清了清嗓子,觉得正事的时候到了,“国忠啊,难道,你就不关心这些宝贝的下落?” “师兄,那都是身外之物……我觉得、现在应该着手给云凌子前辈正名啊……”张国忠也是的热血青年,听孙亭一云凌子的事迹,早就把什么《兰亭序》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 “放屁!”老刘头来劲了,“中国人的宝贝,怎能在日本人手里放着!?咱们得把它拿回来!” “此话怎讲?莫非……去日本偷?”在老刘头跟前,张国忠永远像个孩子一样。 “张掌教,那些东西,其实不在日本,包括你有兴趣的《兰亭序》,也不在……”见张国忠这个掌教愿意为云凌子出头,孙亭的劲头也上来了,“张掌教,你知道山下奉文这个人么?” “山下奉文?”张国忠摇头,“我只知道山本五十六……” 山下奉文,是二战时日本东南亚战区最高司令长官,二战甲级战犯,被成为“马来之虎”以后,日军的海上运输线被美军切断,日军在东南亚的战利品无法再运回日本本土,山下遂奉天皇之命将日军从整个东南亚搜刮来的财宝都藏于缅甸境内,这一行动被称为“金百合计划”。而当时参与中条山战役的日军第师团,在中条山战役失败之后即被调入缅甸,直接由山下奉文指挥,为了讨好自己的头上司,师团长樱井省三将从中条山李嗣源墓盗得的稀世珍宝《兰亭序》真迹以及其他无数珍宝一起献给了山下奉文,这些宝贝,也被山下同其他战利品一样,藏在了位于缅甸境内的藏宝之处。 柬埔寨红色高棉政权曾经聘请美国一家贵金属探测公司前往探宝,而在该公司在柬埔寨境内确定了大概一百七十个藏宝地之后,忽然接到秘报,红色高棉政权准备将该公司所有在柬人员灭口,此后,该探宝公司人员便毁掉了在柬寻宝的所有资料,以偷渡等非法途径逃回了美国,自此以后,山下奉文的宝藏便又陷入了迷踪。;红色高棉政权倒台后,柬埔寨官方又聘请了大批国外探宝公司来柬寻宝,然而奇怪的是,柬埔寨境内可能藏有宝藏的地方诸如学校、教堂、二战时的日军军营、防空洞等目标几乎被挖了个遍,而山下奉文的宝藏却有如人间蒸一样,再未显露出半线索。 “你知道山下奉文的藏宝地?”张国忠也有将信将疑。 “乔治森博士是当初亲临柬埔寨搜寻宝藏的美国探险专家,也是我的朋友……他去世之前,将事实真相告诉了我……”孙亭道,“根据乔治森博士的回忆,当时那家美国探宝公司找到那藏宝地,基本上全是凭借当时红色高棉领导人波尔布特提供的大量重要线索,后来红色高棉政权倒台,布尔波特病逝,这些线索便又告中断……” “波尔布特又是从哪得到的线索?”张国忠有些疑惑,“那些美国专家难道就没记住一布尔波特提供的线索?” “柬埔寨人不傻,金百合计划虽然是秘密进行的,但仍然逃不过柬埔寨人的眼睛,日本投降的时候,柬埔寨政府曾经秘密关押了一个叫本田全颜的人,这个人是金百合计划的全程参与者,但柬埔寨政府并未从这个人的嘴里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后来,朗诺、施里玛达等人在美国的支持下成立了新政府,本田全颜又落到了朗诺的手里,仍然只字未吐……”到这里,孙亭的表情仿佛有些异样。 “这个我理解……”对于日本的所谓武士道精神,张国忠还是能够想象的。 “不过……当红色高棉政权控制柬埔寨后,本田全颜曾经被波尔布特本人秘密审讯,这次审讯,本田全颜几乎出了自己知道的所有秘密……”孙亭咽了口唾沫,“这些秘密,只有波尔布特一个人知道,但有很多暗号与秘语本田全颜自己也不明白,所以波尔布特只好求助于这些美国专家……” “那个波尔布特……用什么方法让那个日本人实话的?”听到这,张国忠也冒了一脑袋冷汗。心想这个波尔布特真是太狠了,自己都能联想到的酷刑,无非也就是坐老虎凳灌辣椒水这些俗套,还都是从书上学来的岩》里的描写,江姐每天受的酷刑不过如此,然而这个波尔布特,不知到研究出了什么夸张的酷刑,竟然撬开了这个扛了十几二十几年的日本人的嘴…… “波尔布特这个人疑心很重。所以并未向美国探宝公司透露全部细节……不过养治森博士对自己确定的地很有信心,在当初确定的藏宝地中,乔治森博士负责其中的五十个,其实美国人也留了一手,所谓的可疑地也不过是放烟雾弹而已,包括乔治森博士在内的探宝公司核心人员,早已经把可能性最大的地锁定在了有限的几个地方,可惜所有资料已经被毁,而真正活着逃回美国的告家也寥寥无几,乔治森博士告诉我的地,是他所能回忆起的当时被专家们公认的可能性最大的地,所以我才会冒险前往……”孙亭缓缓道。 “孙少爷的柬埔寨之行,可以是我的新生了……”一直未话的艾尔逊搭腔,也不管张国忠是否反应的过来,一股脑把自己如何被骗入柬埔寨又如何被孙亭救出的经历了一遍。 国忠听了个糊里糊涂,不过多少对这个艾尔讯有了新的认识,“原来您是缉毒警啊……幸会幸会……” “行了行了,到这也差不多该明白了……”老刘头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开始忽悠张国忠入伙,“咱们先去吃东西吧,不过国忠啊,有一我得跟你……” “师兄你……” “国忠啊,日本人侵略中国八年,占领的不仅仅是国土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我觉得……这是一场文化侵略……!城市被毁了可以再建,粮食社抢了可以再种,金银被盗了可以再挖,但那些祖宗传下来的独一无二的宝贝,若是被抢了,可就再也回不来啦!”老刘头对张国忠的心思摸的可是太准了,什么事但凡要提升到国家民族的高度,这子肯定热血沸腾。 国忠听罢眼晴里于脆瞪出了血丝,一只手攥着拳头哐的一下就砸在了桌子上,差把茶碗震翻了,“他娘的日本鬼子,当初你怎么抢走的,老子今天就让你怎么还回来!” 的就是你这句话!”看张国忠上套了,老刘头脸上立即沁满了笑,“国忠啊,咱哥儿俩不仅仅要给云凌子前辈昭雪,更要紧的,是得把当年那些被盗走的宝贝找回来,云凌子前辈在九泉之下,才好瞑目啊,你是不是?” 这件事包在我张国忠身上!”张国忠此时热血沸腾,不由得犯起了文革时养成的毛病——豪言壮语型的浮夸…… 愧是我师弟!”老刘头拍了拍张国忠肩膀,“这不光是你的责任,更是全体中国人的责任,你师兄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少爷,艾老弟,已经制订好了一套去柬埔寨的详细计划,你协助我们就可以了天大家都累了,孙少爷,咱们去喝一杯庆祝一下吧!……”罢,老刘头转头就要开溜。 埔寨!?”张国忠刚反应过来,心里这个骂啊,心这个老不死的,怎么到处插圈网套涮自己啊……师兄,我什么时候要去柬埔寨啊!?” “你自己的,这事包在你身上了……大老爷们一言九鼎啊!老刘头一边坏笑一边噔噔噔的的溜下楼了,张国忠顿时愣在了当场,孙亭也傻了,不是张掌教对《兰亭序》有兴趣吗?怎么现在看来,这个刘先生反倒比他积极得多啊…… 第三十二章 保镖 “孙先生……竟是怎么回事?”张国忠见老刘头下楼开溜了,又把头扭向了孙亭,“柬埔寨……这是怎么回事?” 是张掌教你的意思吗……?”孙亭也晕了,心想这都哪对哪啊,眼前这个张掌教,并不像老刘头形容的那么求宝若渴疾恶如仇啊…… 这样的……我准备再去柬埔寨一趟,寻找山下奉文的宝藏,那个宝藏,据田中千户回忆,是由当初那个原田幸九郎参与修建的,根据乔治森博士的描述,也有一些匪夷所思的灵异现象,但总体来并不会阻挠掘工作,本来我不大信这些东西的,虽然我的父亲很信……”孙亭深深叹了口气,“但此次埃及之行,让我对这些东西深信不疑,现在看来,单单的雇佣兵是远远不够的,我觉得有你和刘先生的帮助,才更稳妥……” 张国忠哐当一**呆在了椅子上,上下打量坐着轮椅的孙亭,“孙先生……在……去柬埔寨……?” 在病床上躺的时间过久了,肌肉有一些萎缩……”孙亭也知道张国忠想什么,“现在还是恢复期,至多再过二十天就可以恢复正常。” “其实上次孙少爷去柬埔寨,也是不幸中的万幸,由于当时贩毒团的大队人马都去做他们所谓的大生意了,所以才能轻松的救我,如果大队人马都在,恐怕那几个美国特种部队士兵未必是对手,所以这次我们重新指定了策略……”也不管张国忠爱听不爱听,艾尔讯用桌子上的茶杯当参照物开始眉飞色舞的白话。“先,这次我们不会继续雇佣美国退役士兵了。他们对柬埔寨的丛林环境并不是很适应,我准备动我以前的关系,找几名柬埔寨当地人当保镖,他们的山地作战经验比美国兵要强很多,而且很讲信用,费用也低,雇一个美国人的钱可以雇一个连的当地保镖。” 咱们要对付的可是贩毒团伙。万一他们不敢呢……?”张国忠对艾尔讯的计划有些顾虑。 “这个完全不用担心,他们本地也分很多派别的,跟别的地方一样,贩毒的财了,肯定有眼红的,咱们雇那些眼红的派别就好了……其实那些人的生活也蛮艰苦,中东边境,以前我值勤的那一带,虽然也算是山清水秀,但一无矿藏,二无田地,也没什么土特产,红色高棉倒台以后更是穷的不得了,那个地方,只有两个职业,就是保镖或抢劫,不过大部分的抢劫对象都是一些打闹的走私商队或毒贩,也属于黑吃黑吧,抢到最后也落不下几个钱。那个地方,想搞海洛因搞把冲锋枪,可比搞辆自行车搞块手表可容易多了……”到这,艾尔讯一撇嘴,一阵的无奈,“那些人的嗅觉很灵敏,你如果有走私的买卖,不管是毒品还是什么别的违禁东西,濒危动物或古董文物什么的,他们会很快得到消息,然后便会主动联系你,问你需不需要雇保镖,如果你雇他们,他们便会誓死护送你到目的地,如果你不雇他们,他们就会去抢劫你……就算抢不到什么东西,也会让你的买卖做不成,这样你下次就会雇他们了……” 氓啊简直……”张国忠让艾尔讯给乐了,哪有这样的保镖啊,“这种人,真的会讲信誉?” “大部分雇他们的人都是常客,或者是由熟人牵线的,所以他们非常注重信誉,真的不怕死,”艾尔讯倒是蛮认真的,“以前边境那帮缉私组的同事,经常和一些雇了保镖的走私队恶战,哎呀,手榴弹满天飞啊……真跟老山前线差不多了……,后来甚至武警、野战军都出动过,最多也就和那帮人打个平手,厉害着呢……以我离开中国时的行情算,大概每个保镖人民币也就两千多块,全程护送,昼夜值班,比雇主自己都负责,给五千块钱不但护送往返,有冲突的话连弹药钱都包……而且面对雇主的货品毫不动心,再有,就是从中国境内雇民兵,费用稍微贵一,也厉害的不得了,翻山越岭跟猴子一样,个个枪法准得很,绝对是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跟那帮只会扔手榴弹拿冲锋枪扫的柬埔寨人完全不是一个风格,但武器装备没有那边好,而且拒绝使用别人提供的武器,就用自己的,都是猎枪……如果张掌教你同意的话,我明天就回国联系这件事……具体雇哪个,要到那边看情况”艾尔讯毕竟在孙家干的时间不长,一提到回国雇人的事,下意识的算计起花费来了…… 艾尔讯这么一,到把张国忠也将住了,秦戈先生是不是也要……一起去?” 教授去欧洲了,据是一些很重要的事,这次的事,只有咱们几个……”孙亭道,“去与不去,就看张掌教你一句话……” 事我了算……”老刘头害怕张国忠改口,焉吧出溜的又回来了,“国忠啊,你要不去,我自己去,我这把年纪,你看着办……” 先生,你赶紧去联系保镖把……”张国忠也无奈了,心想这个骂啊,本来自己被骗来,老刘头应该理亏,但现在莫名其妙成了自己理亏了,这个师兄怎么比艾尔讯嘴里那群边境土匪还流氓啊…… 半个月后。 在美国这些日子,跟当初在香港七叔家里完全不同,泳池、网球、咖啡……张国忠对这种纯粹的西式享乐主义已然不像以前那么排斥了,虽不像在七叔家时天天吃人参鲍鱼这些高贵东西,但类似于牛排、洋酒、奶油汤等等这些西式食谱反而让张国忠吃的很有胃口,加上这孙亭虽然表面上满嘴仁义道德浩然正气,但骨子里也是个败家子,由于和张国忠年龄相仿,加之张国忠本人的知识面也挺广。时不时也爱吹个牛什么的,两人立即臭味相投。的还挺投机,这期间孙启林也来过几次,对于张国忠年纪轻轻却身兼两教掌教也是很佩服,听张国忠对西餐比较有兴趣后,特意吩咐下面请了几个法国厨子,专门给张国忠和老刘头变着样的做好吃的,要知道,这法国菜向来以高脂肪高热量著称,净是类似于鹅肝、牛油焗田螺一类的东西,短短半个月功夫,把张国忠吃的少长了五斤肉,天天满脸油光鋥亮,就跟刚洗过澡一样。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度过,孙亭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等孙亭恢复了基本的锻炼以后,张国忠才现,原来孙亭这子的身子骨也有当运动员的潜质。光晨跑就要跑五公里,虽不会功夫吧,但单就体力而言,探险考古是绰绰有余了。 这一天,艾尔讯从云南打来电话,保镖已经雇佣妥当了,是兄弟三个,佤族人,都是边境的民兵。最大的二十四岁,最的是有十八岁,都是村里的神枪手。 “三个人……!”张国忠的汗立即下来了,心想这孙启林家多少也算个大富豪了,怎么办正经事时反而这么抠门啊,多雇几个人,能多花几个钱啊……?“不是要去端毒贩的老窝吗?雇三个人,我和师兄还不会用枪,这不等于是去送死吗?” 忠啊,你傻啊你!”老刘头在一边搭腔了,“你当柬埔寨和中国的边防都是傻子啊?你想雇上个千八百人,浩浩荡荡拉着大部队去端毒贩老巢啊?保管你还没到毒贩那,先让边防拘了!你当你是贺龙啊?” 怎么办……?”张国忠也蒙了,眼巴巴看着老刘头,“太危险的事无论如何我是再也不想干了,师兄我跟你丑话在前头,你弟妹跟你大侄子可还在家里等我回去过年呢……” “谁让你真正去跟贩毒的火拼了……那是警察的事……”老刘头一脸坏笑,“咱得智取,知道啥叫智取不?就是四两博千斤!……我早有计划了……”老刘头把嘴贴近了张国忠的耳朵,一通嘀咕,听的张国忠眉头皱的更紧了……“师兄,你是开玩笑吧……你不是那么干折寿吗……” 个我心里有数,云凌子也不是傻子,他能那么干,咱们也能!他那本书里虽然没写明白,但这些日子我可是一直在琢磨……你放心,我自然有办法……!到时候只要这样……”老刘头喝着茶(跟张国忠不一样,老刘头死活就是喝不惯咖啡),一边跟张国忠比画一边嘀咕,旁边的孙亭就跟听天书一样,眼珠子瞪的跟电灯泡似的。 十天后,云南省,沧源佤族自治县,勐董镇。 到了这个地方,张国忠忽而有一种当年去巴山时刚到南正的感觉,虽时间早已步入九十年代,但这里却依旧保持着那种六七十年代所特有的自然与淳朴,丝毫找不到工业文明所带来的喧嚣与环境污染,虽街上的人满嘴叽里呱啦也听不懂的什么,但从人们脸上的表情中,张国忠仿佛感受到了那种人类最原始的真诚与友善…… 坐了两个多时的手扶拖拉机后,三个人来到了一个真正的“边境村”——勐乃村,这是一个坐落在中东边境的村落,距离边境线仅一公里不到,的好听是村,其估摸甚至不如当年巴山地席子村大,虽离勐董镇不是很远,但氛围却与那里大相径庭,老远望去,除了早就等在村口的艾尔讯冲着三个人一个劲的招手之外,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不过更让张国忠崩溃的还在后边,跟着艾尔讯进村后,迎面走过来一个领着孩的妇女,这个妇女浑身上下瘦的就如夏衍的《包身工》中描写的“芦柴棒”一样,脸色黑青黑青的,一脸的不怀好意,后面那个孩更是一副营养不良的形象,在妇女后面无精打采的跟着,看见对面来了几个人后便一个劲的用手做着手枪的姿势,啪啪的比划起来没完。 爷……你觉得……这个地方的神枪手……可靠吗……?……”此时张国忠的心已经凉了一半了,当时听艾尔讯固了三个佤族的神枪手,自己脑海里便立即浮现出了一副像阿黑哥(电影《阿诗玛》的男主角)一样英俊挺拔健硕的阿黑哥形象彻底的土崩瓦解了 第三十三章 三兄弟 觉得阿讯心里应该有数吧……孙亭嘴上虽然这么,但脸色也是绿的,这帮山民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打仗的;当年自己雇的美国退伍兵,清一色自备6战队专用的锋枪,而刚才坐拖拉机来的时候自己也看见过一个扛猎枪的山里人,那个猎枪除了有根枪管子以外基本上能当扁担用,这种枪真能打死人吗……? “我离开这几年,这边变化很大……”艾尔讯在前面带路,也没注意张国忠表情的恶化,“这两年边境管的紧,武警也增兵了,所以缅甸那边的帮派都合并了,以前专门跟那帮毒贩作对的帮派已经被那群毒贩收编了,所以再从那边雇人有风险,而且我想来想去,还是雇中国人比较稳妥……” 四个人来到一间司还算比较鹤立鸡群的楼外,艾尔讯扯着嗓子往里喊了两句,喊罢带着几个人进了屋,屋里,一群上去比张国忠还大的佤族汉子正在喝水,看见几个人进屋了,立即站了起来,冲着屋里喊了几句,不一会又从里面出来两个人,看着岁数都蛮大的,等三个人都到齐了,张国忠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这三个人跟外面看见的那些山民可不一样,个个膀大腰圆,两眼放电,看着像是有两下子的。 “这是孩子的父亲吧……?”张国忠指着看上去岁数最大的那个汉子声问艾尔讯,实在的,张国忠还真林怵头见孩子的父亲,处次毕竟是雇孩子去冒险啊。 “张先生,别乱,这是老大肖大生,今年是老二老三,还没起汉名,就叫老二老三就行……”艾尔讯满脸笑呵呵的,拍了拍肖大生的肩膀子,“他们……”艾尔讯指了指身后的三个人,“老板……!” 好!你们好!”这肖大生好像会几句汉语,听这几个人是老板,立即一脸堆笑,冲着身后喊了几句,不一会,老二端上来一坛子酒。 “佤族弟兄习惯以酒会友啊……”艾尔讯道,“大伙都饿了吧?咱们就在这吃吧……” 就在老二老三忙乎着摆菜的时候,张国忠也是手欠,把巨阙宝剑拿出来比划了几下。一眼就让正端着盘子的老三看见了。 三放下盘子,蹑手蹑脚走到张国忠跟前,用手摸了摸巨阙的剑刃,而后比划着示意张国忠能不能让自己玩玩这把剑,张国忠心想孩子玩玩就玩玩吧,便把剑给了老三,没想到这老三虽已经十八了,但还是孩子脾气,李着巨阙爱不释手,还就不放下了。这时就连孙亭也注意到了这把剑,“张掌教……这剑是……?” “巨阙……”张国忠略带吹牛的笑道。孙亭听罢也凑到老三面前,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好剑……好剑……张掌教你可是深藏不露啊……” 这时老三忽然走到艾尔讯面前,跟艾尔讯声嘀咕了几句。艾尔讯脸上也显出了难色,皱着眉凑到张国忠跟前,“张先生……老三想要你这把剑……他如果把这把剑送给他,他这次免费跟咱们去,不要钱……” 国忠本来刚有那么高兴,此刻又崩溃了,“艾大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剑么……?” “文物?”艾尔讯可不懂什么巨阙不巨阙的,就看着好像是个古代玩意。 “这是欧冶子铸的巨阙剑……真货啊,给他我用啥?”张国忠这人面皮薄,不好意思当着孩子,而是单独把艾尔讯叫到了一边,“我降奴除怪得用这把剑啊,别的代替不了,这是无价的宝贝啊……” 尔讯也犯难了,“他们现在把咱当朋友啊,这帮少数民族弟兄很实在的,你找他们要什么都给,要房子都行,但他找你要东西你要是不给,伤感情啊……” “阿讯,问他这个行不行?”孙亭一直在旁边听着,看张国忠犯难了,把随身的军用匕摘了下来,艾尔讯拿过匕看了看,也不错,来到老三跟前好一通白话,才把巨阙剑换了回来,好在这老三对这把军用匕也挺感兴趣,但还是对巨阙剑依依不舍,不过要孙亭这把军用匕,可是巴克公司当时的招牌型号,且是限量特制的,绝对的高科技产品,单就钢口而言,比起巨阙,甚至可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咱们的目的地叫公明山……就是这里,这个据缅甸当地人叫做布布,我走之前,里面的大概有七八十人左右长期盘踞,是中缅边境比较有实力的派系,收编了一散兵游勇之后,大约扩张到了近二百人……”吃完饭后,艾尔讯在屋里,铺开了一张地图,“最近我得到一个消息,一个礼拜后,边境上将有一批大买卖,这帮毒贩到时候将会全盘出动,留在据看家的估计不会过三十人……那是咱们动手的最佳时机,但如果缅甸军方也得到了这个消息的话,我们便必须在他们插手以前采取行助。因为如果这帮毒贩遭到军方攻击的话很可能会放弃买卖退回到布布,那样的话咱们就没有机会了……” “你估计,缅甸军队插手的可能性有多大?”老刘头问道。 “这个消息如果我能打听到,那么缅甸军方也应该知道…尔讯对这一带的情况太熟了,正邪两方的习性都清楚,“但现在唯一问题就是,这笔买卖究竟要交易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而且已经没时间打探了……如果是毒品,缅甸军方有的可能性会装作不知情,毕竞那些毒贩都是亡命之徒,也不好对付,而且那些毒品肯定是要被卖到中国的,钱是要流到缅甸的,于情于理对缅甸也没什么坏处……”到这里,艾尔讯凡职业牲的愤愤起来,拳头攥的咯吱咯吱直响,“但如果是其他贵重走私品尤其是文物的话,就很难了……” “我们有多少时间办事?”孙亭捋开袖子看表上的日期,这时候,老二现了孙亭的手表。也把眼晴睁圆了……(孙亭戴的是一块用手表,是当年第一次来缅甸时雇佣的一名美国退役空降兵赠送给孙亭的纪念品) “这个不好,最保守的估计只有一天,最乐观的估计是三天……”艾尔讯开始指着地图分析,这里……还有这里。都可能是他们交易的地方,如果是毒品的话,很可能在这里交易,那么我们大概有三天的时间但如果是文物的话,交易地有可能是这里,也有可能是这里,如果缅甸军方插手,我们最多也只有一天时间……我觉得,我们应该做最坏的打算……” “不行!一天肯定不够,白天不能施术,只能晚上,一个晚上太短了,除非有飞机,否则跑腿都不够!”老刘头眉头也皱起来了,“你能不能想办法再去打听打听?” “不可能了……”艾尔讯皱着眉头。“来不及了,这个消息传出来的太晚。我以前的线人已经死了,所以现在咱们只能赌……或是……放弃这次机会。等他们下次买卖。” “下次…得多久!?”一听还有下次机会,老刘头有犹豫。 “不晓得,少则两个月,多则一年……如果边境的武警继续增兵的话,可能更久……像这样全盘出动的大买卖,对于布布据而言并不是时常有的……”艾尔讯也郁闷,当初回国之前,并没预料到会有这种变化。 “对了。孙先生,你不是原田幸九郎也参与了这个什么金百合计划么?”张国忠忽然想起了当初孙亭谈到了这个原田幸九郎,“你去日本时,有没有找过这个人?” “我去日本时曾试图找过这个人亭一阵摇头,“这个人失踪很久了,日本的出境记录显示,他去了马来西亚,但马来却没育他的入境记录,保守的估计,他离开日本时至少也应该七十岁了,这样一把年纪,能去哪呢?” “你看我多大?”老刘头笑呵呵的看着孙亭。 孙亭一阵尴尬,这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当初光顾着恢复身体跟张国忠穷侃了,竟然连恩人的年纪都没问一句,简直不是一般的失礼啊。 “七十有三啦……”老刘头蛮自豪她捋着胡子,“我去哪,他就能去哪!” “您是他有可能来缅甸或柬埔寨?”孙亭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不可能!跟据乔治森博士回忆,当初他们的探测结果是:这个藏宝的黄金,至少埋在五十米深的地下,而且唯一一个有可能的入口的那个山洞,也已经被封住了,就算他是藏宝的参与者,也不可能一个人去取宝藏……” “那咱们怎么进去?”听孙亭这么一,张国忠也皱起了眉头,“万一他也有帮手呢?” “咱们用这个……”艾尔讯此时不知道从哪拎出来一个大包,拉开拉链,里面装的全都是爆破用的雷管,“你们来之前,我就已经打听过那个山洞的情况,按山民的描述,那个山洞口几十年都没变过,几块巨石石而己,这些足够炸开它了!就算炸不开,我们还有这个……”罢艾尔讯又从包里取出几块方方正正的东西,这是厉害家伙,美国原装的塑胶炸药(*),嘿嘿,够把公明山翻过来的!” 对于艾尔讯的爆破情结,老刘头是不稀奇的,前不久去埃及的时候就看出这艾尔讯具备当工兵的潜质了,但张国忠倒是着实吃了一惊,“艾先生…些东西放在这……太危脸了吧……”看分量,这一大包炸药带雷管少有十几公斤,应该足够把整个山村夷平了…… 掌教,刘先生!山洞几十年没变过,所以,原田应该没去过!”孙亭道。 “但愿他没去过……但愿他没去过……”听艾尔讯山洞几十年没变样,老刘头一颗心也放下来了,“国忠啊,你他修藏全洞干啥?莫非也有那些道道?” “不好……”张国忠对这件事也很疑惑,“不过日本那些东西没啥厉害,大部分是一些降术的皮毛,他们学走的时候就是皮毛,传到解放前……我估计应该也就剩毛了……”对于对付日本这些东西,张国忠还是蛮乐观的,毕竞当初云凌子摆引葬大阵引日本人上钩的时候,那个原田一都没看出来,由此可见那个人仿佛水平也一般,若不是突降大雨破了阵局,没准连他一块也裹在里面了……“对了,孙先生……《兰亭序》万一,要是在柬埔寨那边藏着,没在缅甸,怎办……?”张国忠跟老刘头想的不一样,一听缅甸这边的空口没人进过,反倒有紧张…… *注解德国司生产的一代名枪—型冲锋枪的改进型产品开始量产,和老型号的比,该型号增加了三射的新功能。 *注解:巴克公司,北美最知名的刀具公司,世界级军刀生产商,其生产的军用刀具因在二战时大量装备美国士兵而名声大噪。 *注解:艾尔讯拿的塑胶炸药药,也称军用炸药,如同橡皮泥一样具有可塑性,其主要成分是黑索金(旋风炸药,英文学名环三亚甲基三硝胺也称为一种军用高能炸药。),威力是药的十倍到一百倍。 第三十四章 陔位 “其实,做任何事,好比在玩梭哈,”孙亭微微一笑,“胜败各占五成,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的,但如果你不去尝试的话,连五成的胜算都不会有。” “梭哈是……什么?”张国忠听了个半懂不懂。 “就是耍钱!”老刘头在旁边听的连连头,“人生,就像推牌九,这么明白了吧?孙少爷想告诉你,天底下没有稳赚不赔的买卖,年轻人,得敢闯!”顺着孙亭的话茬子,老刘头一个劲的扇阴风,“国忠啊,这一,你还真得跟孙少爷好好学学,年轻力壮的时候畏畏尾,前怕狼后怕虎,等到了我这把年纪,可就想闯也闯不动喽!” 这一番话,的张国忠满脸通红,“孙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咱们明天就出吧……不管《兰亭序》在不在,拿回别的宝贝也是好的……” 才像我的师弟!”老刘头呵呵的傻笑着,一高兴把烟上了。 “那么我们,制订一下详细的计划吧……时间很紧迫……”艾尔讯见大家好像莫名其妙的都挺高兴,自己也挺高兴的。 “不用!”老刘头一摆手,“现在制订没啥意义,我们得看过地形以后才能安排,艾老弟,那个据周围,有没有什么高的山峰啊?” 从边境抄道走了两天半的山路之后,缅甸境内,公明山脚下。 众人背着大包包走在丛林路上,“这就是布布据的势力范围了,”艾尔讯和肖大生走在最前面,“再走一个时左右,就是咱们的露营地,这是大生给咱们选的地方,很安全,离布布据也比较近。三里外就有一个山峰叫布乃,那是这一带比较高的山峰,天气好的话应该能看清山里的地势。” 众人到达露营地的时间正是中午,虽然地处山中,但湿热的空气还是令人很难受。放下行李装备,众人决定先吃东西,然后由肖大生带领老刘头和张国忠到布乃峰观察地形,艾尔讯、孙亭和老二老三则留在营地里搭帐篷整理装备。吃饭前,肖大生的枪法可是让张国忠着实吃了一惊,三十多米以外的野兔子竟然一枪正中要害,肖大生用的枪,是一把5式步骑枪,连照门都快磨没了,也不知道这肖大生靠什么瞄准的,根据艾尔讯讲,这种枪是当年装备过志愿军的枪型,也不知道这种古董怎么能流传到现在,不过好在老二老三的装备还算过的去,一律是56式半自动步枪,看来这哥哥还是挺疼弟弟的…… 饭罢,张国忠和老刘头在肖大生的带领下直奔布乃峰。一路上,更让张国忠想不到的就是这肖大生的爬山度,真是像艾尔讯的那样,跟猴子差不多,当年席子村那帮山民比起他,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别是老刘头,爬到一半的时候,就连张国忠都有跟不上了。(后来回到营地后张国忠才知道,这肖大生怕两个老板跟不上,只用了一半劲……) 布乃峰是公明山的主要山峰“东峰”附近的一个比较高的山峰,其实若想看清布布据周围的地形,爬到四分之三处就足够了,借助望远镜,周围的山脉走向与布布据周围的地形一目了然,但由于植被覆盖,并不能观测布布据的内部特况。按肖大生的指,布布据就处在对面山地山脚下一片密林之中,而那个有可能是入口的山洞,则在布布据东边一,按远山地视觉比例估算,大概距离据二百到三百米。 “国忠啊……不妙啊……”放下望远镜,老刘头拿出笔记本,在本子上描了起来,“看来,那个原田……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啊……” 老刘头手里接过望远镜一看,张国忠也一阵郁闷,“师兄,看来他跟着云凌子破那个李嗣源的墓时,学了不少东西……” 宗耀祖的一没学,缺德带冒烟的全学来了……”此时老刘头已经在笔记本上画出了一个简要的草图,“怕什么来什么,当初就怕他来这手,本来以为没那么巧……” “老板朋友们……”肖大生在一旁听的直呆,“你们怎么不看了……?” “不用看了!”老刘头一摆手,三人开始往回赶,这肖大生也郁闷,花了三个多钟头爬上来,怎么看了不到三分钟,就开始往回折啊…… 傍晚,营地。 “孙先生,艾老弟……咱们必须分成三组,我和国忠每人负责一组,但没布我或国忠的那一组,必须严格按照我的话去做……!否则……”吃饱喝足后,众人开始制定具体计划,老刘头先言。 “否则怎样?”孙亭一听就这么几个人还得分三组,头就大了。 “云凌子曾经找了几个茅山的弟兄帮自己,知道那几个弟兄咋死地不?”老刘头转头看着孙亭。 “不过孙少爷你甭担心,咱们比他们方便得多,咱们有报话机……”老刘头不慌不忙,“当初,云凌子他们只能靠掐表算时间,哪边出啥差子谁也不知道,但咱们现在如果有一方有变故,可以马上通知对方采取相应对策,比他们安全不少!” 先生你……” “是这样,”张国忠此时已行在地上用树杈子画了一个草图,接过了话茬,“大家看,这里是布布据,这里是宝藏入口,刚才我们去山现这个藏宝洞就处在山谷里‘陔位’的最后一位,如果藏宝洞里面死过人,或洞口有个葬坑的话,进一个人死一个人,咱们必须把葬坑的力量引走才能进洞,而且,在葬坑力量回来之前,咱们必须出来……” 白了……刘先生你布置吧……”实际上孙亭一也不明白,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明白,心想自己跟着老刘头一组,听命指挥就行了。 “我的想法是这样,国忠,你带一个孩子一组,明天白天,先到洞口布一个‘入地阵’,之后再去布‘怠怨阵’!孙先生你跟我一组,负贵在这里布‘送怨阵’,然后……”老刘头抽了口烟,用树权指着草图上据旁边的一个,“然后,孙少爷,咱俩再辛苦一趋,还得在那个据的正门口布一个‘迎怨阵’,艾老弟,你带一个孩子一担,负责炸洞口,明天晚上子时以前一定要装好炸药,而且一定要保证一次爆破成功!” “刘先生…大可能……”艾尔讯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大概顺序是明白了,看着老刘头的这几个地方,脸上的汗一个劲的流,就连肖大生也一个劲的摇头。 “这几个地方,都有放哨的!”艾尔讯皱眉道,据周围半径,都是他们的巡逻范围,有好几班哨,来回巡逻,每消失都会互相联系一次,联系不到的话,就会有人过来看是怎么回事!包括那个洞口,也是他们的巡逻范围,你们得工作多久我不知道,但装炸药炸那个洞口的话,一天的时间很难,而且周围跟本没有隐蔽的地方,很容易被他们现!” “艾老弟,跟你句实话……”老刘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们布这个阵,是跟云凌子学的,我们没他的本事,所以必须赶在子时,其他时辰,我们很没把握,而且,这个阵要是出闪失……可是真要人命的……他们去做买卖,哪天出?” “大机概是明天上午……”艾尔讯道。 “那他们出后,巡逻的是不是会减少?”老刘头问到。 “不会,这个据藏有大量的毒品和弹药,如果被端了,他们就彻底完蛋了,所以大队人马离开的时候,我估计岗哨不但不会减少,而且会有所增加……”艾尔讯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刘先生,咱们不如趁着半夜偷着埋炸药把他们的基地端了,然后一心一意的炸洞口,否则,就算白天能完全装完炸药,晚上那一声爆炸也奋惊动他们……反正他们这帮人,倒腾过的毒品平均到人头上,按中国的法律每个人少得毙个千八百回的……” “废话!能让你炸我还费这心思干吗!”老刘头都快被这个艾尔讯气死了,好像在他眼里,只有爆破能解决问题,“我告诉你,那个原田把宝藏修在‘陔位那个据也在‘七陔’的气脉上,那的人死一个,咱们进宝藏的难度与危险就都多一分,要是那里边看家的二十几口子都让你炸死,就算云凌子再活过来也进不去宝藏……!” “不能杀人!?”听老刘头这么一,孙亭也郁闷了,这次本来危险性就大,为了以防万一还特意雇了三个神枪手来,怎么忽然又不让杀人了?“刘先生!!麻烦你,明白一,什么是‘陔位’?如果杀了人会怎样?” “走这样的……”张国忠叹了口气,“我们也没想到是这样!那个宝藏的入口在山谷的‘陔位’,依我们看,可能性有两种,一是巧合,二就是那个原田幸九郎在跟随云凌子破破李嗣源墓的时候,学会了云凌子的引葬大阵,……但不管是哪种可能,不能杀人,都是肯定的,若是杀人的话…… 第三十五章 引葬大阵 “活人住的地方,也就是人口集居的山村、城镇,都有‘七关’之,这七关,是这个地方的‘生气’主要是阳气的走向,即使在荒山,也有七关,因为动物也是存在阳气的……”张国忠开始给孙亭和艾尔讯讲解何为“七关”,“所有恶鬼、畜生,都可以根据当地‘七关’的阳气走向来辨别方向……有些对方向很敏感的动物,按茅山术的理解,并非是真的对地球南北磁极敏感,而是对阳气很敏感,例如鸟类。(鸡对于阴阳的敏感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按茅山术的理解,雄鸡报晓,并非是因其时间观念强,二十其对昼夜更替时的阴阳变化很敏感,人们通常认为,鸡的阳气是很强烈的,鸡血、鸡骨也是茅山术施法最常用的材料,但实际上,对阴阳敏感度与鸡相当甚至更强烈的野生鸟类有很多,但很少被广泛应用,张毅城所饲养的雀鹰就是例子。)” “但古人,也有疏忽的时候……”老刘头加以补充,“古人对自然界的了解很局限,认为海是地的尽头,海里没有人,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可研究的,尤其是茅山术,所有的茅山术都是针对于地上的东西,从来没有针对于海里的法术与阵法,自从古时传承至今,只有继承没有扬,甚至可以是只有失传没有自创……”到这,老刘头顿了顿,“也不能完全没有自创,害人杀生的招倒是明了不少,正经东西不但没多,反而越来越少!按教派,云凌子并不是茅山传人,应属宿土教分支,但他却有史以来第一次让茅山的理论得到了本质上的创新,只不过他过早殉国,只留下了一皮毛……!” “‘七陔’理论,就是云凌子在茅山‘七关’理论的基础上明的评断阴气走向的理论……”。张国忠又开始解释,凌晓志》的记载,云凌子应该是将茅山理论拓展到海洋的第一人,按茅山术的法,6地上的动物属阳的居多,所以阳气大于阴气,‘生气’走向以阳气为主。而水本身就属阴,海里的生物又大多属阴,所以,‘生气’的走向就要以阴气为主,与6地上‘七关’一样,云凌子也为水中的阴气走向分了七个脉眼。称为‘七陔位(当云陔、连山陔、化血陔、坎叱陔、坎末陔、大央陔、辰艮陔)’,其实6地上的某些地方,同样蕴匿着大量的阴气,与海里是差不多的,有些是人为的,有些则是自然形成的,茅山术城6地上这些蕴匿阴气的地方为‘聚阴池’,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历代茅山先人认为这些地方阴气巨大,就像水中一样,如果恶鬼和畜生出现在聚阴池中,便会厉害非常,以至于历代茅山传人但凡碰到聚阴池,要么把鬼怪引到外面对付,要么就必须去寻求什么千古至宝,总之都是采取一些硬碰硬的笨办法,然而云凌子通过对海中阴气走向的研究明了‘七陔’之后,对付聚阴池中的东西便简单了很多……” 到这里,张国中现孙亭和艾尔讯的眼都直了,知道自己的有些深了,便开始用通俗的方法解释。“举个例子,在一个游泳池中有一条鲨鱼,而一个人站在游泳池边,拿了一把枪,站在岸上开枪的话,射程不够,而跳到水中后枪又不能用了,如果是你,孙先生,你会怎么办?” “把池水放掉,然后跳到池中开枪把鲨鱼打死!”孙亭反应的确很快。 “不愧是孙先生!”张国忠微笑道,“这就是云凌子明的引葬大阵!把聚阴池的阴气引走,然后把怨孽那,便可轻易破之,之后再把阴气引回原处!” “可惜,这引葬大阵可以是亦正亦邪,你可以把水先引到别处然后打死鲨鱼造福别人,同样也可以把水引到别处去淹死别人,倘若把数个推聚阴池的阴气都秘密引到皇宫,连皇帝老子也得认栽,所以云凌子在《云凌晓志》上只记载了如何断定七陔位置的方法,却没介招引葬大阵的详细布法,所以我们只能凭我们两个的本事弄一个意思差不多的,云凌子的引葬大阵,规模一的可以一个人弄,甚至可以白天弄,但们俩研究的这个,只能在子时,也就是阴、阳更替的时候开阵,而且必须两到三个人弄……”老刘头找了三块石头,好歹摆了摆布局,我开阵,等于把水往国忠那引,而国忠那里好比另一个水池,国忠必须得泡在水里负责开关闸门,你们此时若杀了一个人,虽不是把鲨鱼给国忠放过去了,但也等同于给国忠放了条食人鱼过去,如果你把据那二十多人都端了,就是二十多条食人鱼,想必比鲨鱼还厉害……”老刘头抽了口烟,顿了顿,借着张国忠打的比方继续讲解,“而且,国忠那坚持的时间是很有限的,时间长了,是有可能被水淹死的,所以在水被引走期间,我必须把鲨鱼杀死,否则国忠坚持不住了,把水放回来,死的就是我……这么,明白了吧……?” 亭和艾尔讯不约而同的了头,孙亭仿佛是真的明白了,而艾尔讯俨然已经彻底迷失自我了…… “阿讯,我们有没有麻醉枪?”孙亭的头脑简直比秦戈还快。 “没有……”艾尔讯无奈,“想带一支的,但我觉得要打就直接解决,还麻醉个啥劲啊!” “现在如果让个孩子以最快的度回去搞,估计最快要多久?”张国忠对这三兄弟翻山越岭的度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知道,这个要看他们,我给我朋友写个条子,到了直接取,这一不用耗时间,问题就是路上的时间……”艾尔讯道,“我去问问他们……” 走到三个孩子跟前,艾尔讯一通白话,然后带着一脸的奸笑回来了,“孙先生,这三个孩子,脚程最好的是老二,他他愿意回去一趟,但没有手表,不好把握时间……”罢艾尔讯指了指孙亭的表。 孙亭早就看出这老二对自己这块表图谋不轨了,心里一通暗骂,他娘的,国难财啊,不过没撤,皱着眉摘下了手表递拾了艾尔讯。 俗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戴上心仪已久的手表,老二立即就来了精神头,拿上艾尔讯的纸条,嗖嗖几下就消失在林子里了。 “他有好多道能回去,只不过很危脸,所以咱们带着行李的时候不能走,但如果是轻装上阵的话便没问题,抄这条路,最快明天中午就能回来……”艾尔讯道。 “我就知道……把控时间是幌子,要手表是真格的……”听艾尔讯这么一,孙亭也被气乐了,不过就凭这老二刚才这几下,孙亭还真是开了眼了,真人版的《人猿泰山时可能还没有“跑酷(*)这种运动,按现在的法,这三兄弟其实都应该算是世界级的“跑酷”高手了,动作大片皇家赌场》的开场部分,恐怖分子逃跑的情结便借鉴了“跑酷”的动作元素。) “麻醉枪打中,多久能放倒?”对于科学,老刘头始终有抵制。 “几秒钟吧……刘先生你放心,打老虎狮子都不过5秒钟,大人只能更快……”这东西自己可是经常用,无声无息无杀伤,有时候比真枪更好用。 子拿回麻醉枪之前,咱们最好先当没麻醉枪,先把阵布好,等二子拿回来麻醉枪以后,咱们一块去装炸药,来一个麻一个!”听有了麻醉枪,老刘头也挺高兴。 “万一爆炸的声音,他们听见怎么办?”艾尔讯对于老刘头的计划似乎有怀疑。 “艾老弟,你放心,只要在咱们布完阵之前他们不跟着搅和,等到你引爆的时候,保证他们个个跟死猪一样!”老刘头捋着胡子晃着脑袋,“今天咱先好好睡一觉,明天五起床办正事!就按刚才布置的,除了艾佬弟以外,其他照常进行!一切随机应变!” “师兄……把引葬大阵布到他们基地去,是不是太缺德了啊,折寿咋办?”张国忠肚子里的坏水毕竟不如老刘头多。 “你放心,‘迎怨阵’我来掌,我有分寸,再这帮人全他娘的是卖白面儿的,就算都死了也是替天行道,你放心吧……”老刘头罢,又和张国忠研究了一下人手分配,肖大生枪法最好,又懂汉语,麻醉枪来之前,由他和张国忠一组,负责放哨,实在不行就开枪打毒贩的步话机,等麻醉枪到了,由他掌管麻醉枪,掩护众人埋炸药,之后去把据岗楼上放哨的麻倒,给老刘头和孙亭在据门口布阵制造机会,而老三则先给老刘头和孙亭放峭,麻醉枪来之后开始一块埋炸药,洞口炸开后则和老二埋伏在周围放哨,此时大阵已破,再杀人也应该没事了,但凡有漏网之鱼想进洞,便立即放倒。 不知不觉已经10了,众人又明确了一下各自的任务,最后检查了一下装备之后,开始睡觉,当然,放哨的工作肯定是由明天上场最晚的艾尔讯负责…… 第三十六章 巡山者 清晨,天刚蒙蒙亮,几个黑影便跟做贼一样,缩着脖子猫着腰出现在了布布据上方半山腰的丛林里,在一块突出的大石头上,老刘头掏出笔记本,对了对草图,又看了看对面的山,用手指头比在眼前瞄了一下,确定了这便是布“怠怨阵”的地方。 张国忠和肖大生留在了这里,放下背包准备布“怠怨阵”。 站在这个地方,大概能看见一据的局部,这个所谓的据,其实就是山脚下几间建在树下的破房子,和张国忠想象的那种《第一滴血》里面那种不过从这个武装团伙的据完全不一样,借助望远镜可以现,据周围,似乎有铁丝网围着,因为植被比软茂盛,也看不清其他地方的情况。不过从这个视角观察,据的人似乎还挺多,看来还没出,在据旁边的几棵大树上,三三两两有几个树屋,想必就是艾尔讯提到的“岗楼”了。 “这地方……能有巡逻的?”此时,孙亭等人已经奔山洞方向去了,张国忠把背包放在地上,一样一样的往外掏东西,放慢了语问肖大生。 大生把手指头比划到嘴边,机警的四下看了看,用手指指了指嘴,又用双手做了个“下压”的姿势,示意张国忠话声。 惊怪……”张国忠暗道,这深山老林的,就算有巡逻的,也不可能像地毯式搜索一样啊,这个地方虽有块大石头比较显眼,但离着那个据也有一段距离,况且树林里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没完没了,俩若连话都能被人听见,这帮毒贩子得找多少人专门负责巡逻啊…… 拿足了材料,张国忠抄起罗盘,围着大石头走了一圈,然后将三根木桩子插进了地里,用一把铁锹在木桩之间挖起了沟。看着张国忠开始干活了,肖大生伸手做了一个不要话的手势,之后猫着腰心翼翼的潜伏进了草丛,不一会便找不着人影了。 大概过了两个多钟头。三条两米长、一尺深的沟构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三角形的三个,便是最开始插进地里的三个酒盅粗细的木桩子。放下铲子,张国忠刚想坐下喝口水,忽然感觉一只手啪的一下拽住了自己的脖领子,然后猛然一通犯拖拽,力气大的跟熊一样,凭张国忠的身手竟然连回头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像拖死狗一样拖进了草丛里。 国忠身子刚一稳当,第一件事就是想拽出匕反击,却现原来拽自己的人是肖大生,此刻正竖起一个手指头示意自己不要话。然后双手作了个喇叭口,朝着山洞的方向学了声鸟叫。而刚才放在石头上的背材包竟然也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拿了过来。 “真他娘的……”张国忠呆呆的看着肖大生,心这子他娘的从哪蹦出来的啊,如此身手,凭自己这本事,一对一单挑还真够呛是对手,这些边境山村可真是藏龙卧虎,看来艾尔讯在这块混了几年也不是白混的,能找到这种人…… 过了没两分钟,从石头旁边的方向隐约传来了一阵叽里呱啦的话声,似乎有人正在朝着这个方向走过来,而且不止一个人,随着声音逐渐接近,张国忠也吃了一惊,三个破衣烂衫的武装分子正朝石头这般走,从弧形的大弹夹来看,背着的都是冲锋枪,再看周围,这半山腰上,除了那块破石头还勉强能当个掩体以外,基本上连棵能把人挡全了的树都没有,俩若真跟这三位爷爷撞个满杯,恐怕了也是凶多吉少啊…… 眼看着三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张国忠也紧张起来了,下意识的用手握住了巨阙剑的剑把,毕竟已经是白天了,杂草也不是很高,隐蔽性并不是很好,而且自己刚才挖的坑就摆在那,甚至就连折叠铲也在坑旁边的草丛里扔着,倘若真被这三个爷爷现了,稍微仔细搜索一下,便不难现自己,到那时可真是惨了…… 怕什么来什么,只见这三位爷爷走到石头旁边的时候,就像见了鬼一样,忽然机警了起来,开始心翼翼的观察张国忠挖的坑,时不时的叽里呱啦几句,张国忠的心此时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这跟对付鬼怪怨孽可完全是两码事,冲锋枪啊,可不是闹着玩的,当年云凌子连炼尸窑都不怕,最后不也是栽在了枪杆子底下么?“祖师爷保佑……祖师爷保佑……”张国忠心里不断念叨,汗珠子一个劲的狂下淌,此时的肖大生,也是睁大了眼珠子慢慢的把枪架上了,看架势已经准备战斗了,“妈的,怎么连他都沉不住气了……”张国忠暗道不妙,心想早知道这样,孙亭给自己的那把无声手枪就拿着了,要是用肖大生的这把古董枪打,就算能把这三个人撂倒,八成也会惊动别处的毒贩. 紧张归紧张,肖大生也不是傻子,虽把枪架上了,但并没有开枪的意思,而是紧张的盯着这几个人的动静,只见这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不但没有进一步搜索的意思,好像为了这个坑还生了一些内部的分歧,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哈哈一声笑,从地上把张国忠挖坑用的折叠铲也拾起来了,其他两个人立即凑了过去,叽里呱啦的个没完没了。 国忠心里咯噔一下,怕什么来什么,他娘的豁出去了,要是真被死了,老子一刀先飞死一个,然后以最快度再扑倒一个,肖大生再一枪撂倒一个,这三个人基本上就能搞定……那把破枪的声音不算太响,应该传不了太远……握着巨阙,张国忠计划的还挺乐观,虽自己从来没杀过人吧,但此时别无选择,看来也只能把对面这三位当“实心”的怨孽来处理了…… 想着半截,意想不到的一幕生了。这三位爷爷争论了一番以后,忽然从地上捡起了几跟细树枝开始猜长短,猜了两把以后,一个人笑呵呵的把折叠铲别在了自己腰里,三个人叽里呱啦的又去巡逻去了…… 大概又过了一两分钟,话的声音渐渐减,最后慢慢消失了,看来人己走远,从他们离去的方向看,这群毒贩仿佛是从据出路钱沿山坡由下向上巡逻,按刚才这种巡逻友估计,这个地方一天至少要被光顾六次以上。 “一帮二百五……”张国忠松了口气,心这三个人可真是稀里糊涂的可以,倘若刚才往四周多搜索五米,哪怕是多看几眼,没准自己就被现了,整个计划可能也就泡汤了。但这三个人直至现了一把折叠铲,都没多走一步路多看一眼。渎职渎到连自己这个当敌人的都看不过去了锅饭害死人啊…… 几百米外,山洞口。 是山洞,其实也就是两米来高一个凹子,里面七七八八横着几块大石头,很明显是被人为炸塌的,凹子外面有一块大概三米见方的平地(这山坡上基本上全是斜坡。所以这块平地显得极为异样),上面的杂草明显比旁边斜披上的茂盛,仿佛人工施过化肥一样。 刚来到这个洞口时,老刘头也着实吃了一惊,来到这块平她上,扒开杂草看了又看,然后又推到了几米外看了看这个凹子,不由一件感叹,“厉害啊!日本,厉害啊!” “刘先生,这里,有什么特别么?”孙亭忍不住问道。 “孙先生,你不觉得,这块平地上的草,与旁边有什么不同么?”老刘头道。 “好像……长的很旺……”孙亭也住意到了这块平地上的草怎么回事?何以见得厉害?” “这片平地上,连只虫子都没有……”,老刘头道,“看两边的山,有漏斗型的走势,这个凹子,其实是个‘湍口’,白了就是一个阴气的聚,这山里肯定还布了其他的阵法,有像茅山术里布在地上的拔阴斗一样,把山里的阴气拔过来,在这里形成了一个聚阴池,这块平地下面,八成就埋了炼尸釜,现在山洞是堵着的,阴气不流,所以没事,洞口一旦打开,阴气一流,从这往外五百步以内的人一律着道!” “着道……是什么意思?”虽在调查云凌子的事时,孙亭也研究过一些道教术语,但对于这些近似于方言的行话还是不太懂。 “就是鬼上身……那些日本人变着花样的自杀,就是因为瞎挖挖到了这东西,战壕本身,就是导致阴气流洞的罪魁祸!”老刘头撇着嘴道,“这东西,就是那邪门歪道中的原子弹!古代有不少道门败类勒索那些地主老财,用的就是这玩意,用句现代的话,也算是‘核威慑’了!” “那你们所的给游泳池放水,不也要有流动吗……?”孙亭有不理解。 “那个是放,不是流,这个地方,原本是没有阴气的,而是从别的地方被引过来的,而我们要做的,是让那些被引过来的阴气往别处流,不从这流,不就没事了……”罢老刘头掏出折叠铲扔给孙亭,然后自己用匕在空地前面画了几条线,“孙少爷,我这把老骨头是干不动喽按我画的线挖几条沟,一尺深……” 孙亭虽有把子力气,但挖沟毕竟不如张国忠在行,挖着半截,远处忽然传来几声隐约的鸟叫,正在树上放风的老三听罢一下跳到了地上,压低声音跟艾尔讯叽里呱啦了一通…… 第三十七章 俘虏 “大家快隐蔽!老三有情况!”正在树下打盹的艾尔讯翻身站起,拎起包就跑,老刘头和孙亭用杂草把已经挖好的坑盖了盖,紧随其后。 大家伙藏在草丛里等了好一会,把个老刘头都等烦了,才看见三个人晃晃悠悠的从来的方向走过来,晃晃悠悠没精打采的,跟逃兵差不多。 比起张国忠,老刘头他们的运气确实不咋地,凹子前边这片平地,好像就是这些巡逻的固定的休息场所,只见这三个人来到平地前摘下枪往草丛边上一坐,其中一个人拿出了干粮和水,三个人吃上了。 “还他娘的吃上了!这个得藏到哪辈子去啊!?”四个人躲在灌木丛里,轮番用望远镜观察着几个人的动静,老刘头虽嘴里暗骂,但心里头也是一阵后怕,幸亏艾尔逊对这帮人的巡逻范围有所知晓,这几个人吃饭的地方离凹子也就两米远,倘若要是真按自己最初的安排往凹子里装了炸药,不被这帮人现才怪。 就在这时候,艾尔逊突然看了一眼孙亭手里,眉头一皱,又用望远镜看了半天,压低声音道:“怪了,他们要里头别的那把铲子,怎么看怎么像咱们这次带来的啊!” “买重样了呗”老刘头拿过望远镜,也看了看,由于凹子周围确实像艾尔讯的一样,基本上没有地方藏身,所以几个人被迫又向上爬了三十多米,这个距离声话基本上还是安全的。 “不能啊这种铲子在美国都算是最新产品啊,这帮乡巴佬怎么可能”艾尔讯从老刘头手里拿过了望远镜,又确定了一下,“好像就是咱们带来的好!”艾尔讯恍然大悟。“会不会张先生他们” 孙少爷,快用步话机问问”听艾尔讯这么一。老刘头也慌了。 “张掌教刚才没拿对讲机”孙亭脑袋上也冒汗了。虽这次来带了新开的微型对讲机,戴在头上就可以,但是这么多人毕竟没一个是特种部队出身,早晨出来的时候光顾着预备各种材料了。对讲机这么重要地装备却忘了分配。 老刘头瞪了孙亭一眼,心他娘的,这些人里最时髦地就是你子了,这种事你不操心谁操心啊! “张先生可能没事”艾尔讯道,“他们用地全是国产的5音挺大的,刚才要是开过枪的话咱们肯定能听见。而且现在这三个人好像没碰见过什么情况。否则也不可能坐在这吃饭” 听艾尔讯这么一,老刘头的心也放下儿来,“等会,先让老三把步话机给他们送过去,操不起这份心呐” 几个人正着,下面这三个哥们已经吃完了,收拾了一下东西,竟然往众人藏身的地方走过来了。“他们这是什么巡逻路线?!怎么还带拐弯的!!”三十多米也就是几步的距离。孙亭脸上的汗立即就下来了,一只手下意识地握住了手枪。艾尔讯的手也放到了手枪把上,就连孙老头都把龙鳞匕拽出来了,俗话,好汉不吃眼前亏,宁可放弃计划不进洞,也不能让这帮毒贩搁倒在山上啊。 几个人正在着急的时候,林子里忽然传来一声鸟叫,继而又是一声鹰叫,前面那声鸟叫倒是可以以假乱真,但后面这声鹰叫可是太假了,一听就是人学的。听见这两声叫,尤其是鹰叫之后,这三个哥们立即警觉起来,干脆把冲锋枪摘下来端在了手里。 “他娘的这是谁啊?!”老刘头心里一通骂,心本来还能来个出其不意,这下可好,对面这三位把枪端上进入战斗状态了。就凭孙亭和艾尔讯手里这两把手枪,怎么跟人家冲锋枪拼啊。 就在老刘头暗骂的时候,老三更是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用手捏着鼻子冲着天空的学了两声老乌(乌鸦场所有人都是一身冷汗,老三这两声,倘若在远处听,还听不出来,但此刻对面的毒贩离此不过二十几米,简直就是自报家门啊!这两声过后,三个毒贩立即朝众人隐蔽的灌木丛走了过来,一边走,嘴里一边喊:“准备战斗!”艾尔讯恶狠狠地瞪了老三一眼,抽出了手枪。 不过实话,这些毒贩并不象艾尔讯当初形容的那样视死如归,此时那三位也摸不着情况,心里比老刘头他们更紧张,嘴里喊的声音挺大,但脚下的移动度跟嘴上的音量却完全成反比,移动度那叫一个慢!最后干脆在离众人隐蔽地大概0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光喊不走了。 “现在怎么办?”孙亭也是一头汗,用手指头捅了捅艾尔讯。 “等他们到了10米内就开枪!必须一枪打死!”艾尔讯开始部署,“我打中间的,少爷你打边上那个有胡子的,刘先生你打那个腰里别铲子的,”艾尔讯看了看老刘头手里的匕,“刘先生,必须一下打死,不能给他们开枪的机会是用枪吧。”虽见识过老刘头这把匕的厉害,但此时非彼时,对面那几个人若是开一枪惊动了其他毒贩,可就连逃跑都困难了。 正着,奇迹生了,只见对面三个哥们其中一个扑通一下就躺在了地上,另外两个人刚反应过来,就又躺下一个,剩下的那个哥们刚要朝天鸣枪,忽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将其扑倒在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住了下巴。 爷爷的!老二回来了!”艾尔讯擦了把汗,把枪又插回了腰间,从灌木丛里站了起来。 “都捆上,都捆上!”老刘头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老二跟前拍了拍老二的肩膀,“好子,好身手!”此刻老刘头对这佤家三兄弟已然另眼相看了,且不大队人马走了两天的路程,这子一晚上竟然能打来回,但就刚才这几下,就已经足以让一般人张目结舌了。 “他听不懂”艾尔讯道 老二看了看老刘头,嘿嘿一声傻笑,撸开袖子冲老刘头晃了晃孙亭给的手表。 仔细看了看这三个人,艾尔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其中一个人就是当初毒贩头子逼迫艾尔讯入伙时专门负责抽鞭子的,此时落到了艾尔讯手里,还能好过? 二十三三十分,洞口一切就绪。 “我这边还差一,再过十分钟就差不多了”张国忠这边本来早就该完事的,因为六十四根钉怨桩中的十几根要钉进岩石里,所以着实费了牛劲,叮叮当当的凿了一下午,才凿了一半。 “我你快吧还半个钟头,好了赶紧告诉我!”老刘头看了看星星,又把头转向艾尔讯,“对了,这三块料晚上没回去,他们不会怀疑吧?” “到现在都没动静,应该没事!”艾尔讯看了看表,“刘先生,你现在布置一下吧,等会我们怎么配合你?” 会少爷,老二老三,到咱们白天藏着那地方去,我不话别出来!”老刘头道,“等阵数转到国忠手里,你们赶紧跟我下山,留个孩子看着这三块料就行!” 十分钟后。 “师兄,我这边完事了,你动手吧!”此刻对讲机里传来张国忠的声音。 “你们现在快过去!”老刘头一摆手。 尔讯用枪着三个俘虏,跟着孙亭一快往灌木丛走去,老二老三拿起枪紧随其后。凹子外面,只剩了老刘头一个人。 其实,这处山洞,并非是山中的聚阴池所在,当初那个原因幸九郎从云凌子处学得了引葬大阵后,直接将山中其他地方聚阴池的阴气引到了洞口,然后又仿造了一个李嗣源镇墓所用的炼尸釜放在洞口以作防范之用,破这个阵,其实有一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到原因所布的引葬大阵的所有阵眼,将其逐一破掉,便可平安进洞了,但引葬大阵千变万化,凭老刘头和张国忠对这种阵法的了解,找到阵眼是不大可能的,所以只能再布一个引葬大阵,将原田引过来的阴气再行至他处,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虽理论上讲,这种方法是可行的,但实际效果如何,就连刘老头心里也不能打百分之百的保票。 拿着罗盘站在“送怨阵”的中央,老刘头一个劲的看星星,不时用手比划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在眼前做参照。“国忠你招好了,我开阵了!”老刘头把罗盘放进随身的布兜子里,拿出打火机,开始一根接一根的插在地上的香 第三十八章 阴怒 “开阵!”上最后一根香后,老刘头看看天空子时已到,噗哧一下把插在阵前的一根手腕粗的木桩拔了出来,随后从布包里拿出一个瓶子,倒了一把礞石粉在手上,抄起匕在阵前的地上划了几下,哗啦一把把石粉撒了出去。 要也怪,这山里本来一丝风都没有,这一把石粉撒出去后,好像有了一丝凉风似的,明亮的月光下,树叶子似乎有些啪啦啪啦的声响。 “不好,起风了!”孙亭仿佛有些紧张,“当初我阿公就是因为刮风下雨误了大事的!” “少爷你别着急,现在好像还没有下雨的迹象!”艾尔讯抬头看看天,漫天星斗,万里无云,下雨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话间,耳边的风力似乎由微风变成了旋风,转瞬间树叶狂响,飞沙走石,只见阵中的香雾随风卷成了螺旋形,要此刻的风可是够大的,巴掌大的树叶子就会被卷入天空,然而这一圈的香也就有筷子粗细,在旋风之中却是纹丝不动,连晃都不晃一下,老刘头则立在旋风中间,身上的白色对襟唐装被风吹的噼里啪啦,还真有仙风道骨的意思。 “龙卷风!刘先生有危险!”孙亭有沉不住气了,爬起来准备冲过去。 先生除非他叫咱们!”艾尔讯一把拉住孙亭,“你现在出去可能会影响他!” “国忠!准备接阵!”旋风之中,老刘头对着步话机一声大喊,抽出龙鳞插上一张符噗哧一下钉到了地上,伸手砰的一下拔出了“送怨阵”侧面的一根木桩,只见一柱旋风呼啦一下向张国忠的方向移了过去,没出几十米便转成了狂风。所过之处飞沙走石鸟兽四散,甚至连三个俘虏都把眼看之了。 “快跟我下山!”老刘头一声大吼,揣起龙鳞第一个蹿下了平地。 听到老刘头大喊,艾尔讯立即朝老二老三打了个手势,二人一,拿起麻醉枪紧随老刘头和孙亭也蹿下了山。 戴上对讲机,接上引爆器。就等着老刘头下命令炸洞口了,就在接引爆器的时候,艾尔讯忽然和三个俘虏中的一个对了一下眼,了,忘了给这三块料一人补一枪了”接好引爆器,艾尔讯低头找了一块重量比较顺手的石头,一手抽出枪,不怀好意的走到了三个人跟前。“他娘的,老子给你们来个人工麻醉” 国中抗不了多久!”山坡上,老刘头拼了命的往下蹿,但实话。老了毕竟是老了,老刘头的七十岁,和当年马真人的七十岁是没法比的,跑还行,倘若是狂奔,没多久便已感觉有力不从心。 据门口不远,肖大生已经等了半天了,见几个人连滚带爬地跑过来了,立即迎了上去。 “大子!二子你们俩”老刘头喘着粗气指了指不远处的树屋,做了一个杀的姿势。 肖大生了头,立即把5式古董枪拿出来了。 是这个!!”老刘头都快急死了,一把从老二手里拿过麻醉枪,冲老大做了个睡觉的姿势 接到老刘头的信号时,张国忠也了一圈的香,一只手放在了一根木桩上,打开手电照着不远处的灌木丛,忽然,一大群野兔子山猪就如同地震将至般从草丛里窜了出来,“来了!”张国忠喊道,砰的一下拔出木桩,转瞬间,狂风在“怠怨阵”里又变成了旋风。张国忠用巨阙插了一张符,像老刘头一样插到了地上,两只手死死按住剑柄,只见旋风越来越大,吹的张国忠都快睁不开眼了。 “师兄,你那边快”张国忠对着对讲机喊道,由于距离过远,风声也大,老刘头那边听地支支啦啦的,挖!国忠好像抗不住了!”此时孙亭、肖大生、老二、老三人手一把折叠铲,就连老刘头也用龙鳞开挖,好在此处的地下没有太多的树根,比山上好挖了不少。 “师兄!你那边好了没有!”张国忠眼睛里都冒血丝了,只感觉一股凉气从剑柄传到手掌,又从手掌传到全身,整个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打哆嗦,两只脚隐隐有些麻木。 运气真气,张国忠刚想压一压双手的凉气,忽然一根插进石头地木桩砰的一声从石头里崩出,随旋风飞上了天,啪嗒一下掉在了不远处,四周的香也开始晃悠。“师兄!!好了没有啊!!” “国忠!放吧!”老刘头一边冲着步话机喊,一边挨着个的给孙亭、肖大生和老二老三插“锁魂针”,“处理品吧孙少爷!放啊国忠!” 呼呼的风声之中,张国忠什么都听不清,不过眼看着木桩一个一个的飞,香一根一根的断,张国忠也心虚了,一把拔出冲着据方向的木桩,旋风转瞬间又化为狂风,向山下刮去。“我去你娘的爱咋咋地吧!大不了不挖了” 此时,山下。 正在老刘头着急的时候,忽见不远处的据里一阵大乱,转而灯光四射,人影晃动。 “不好!被现了!”孙亭恍然大悟,“忘了他们的对讲机!”光顾着麻醉岗楼里的人了,忘了他们手里还有对讲机呢,呼叫没人回话,肯定起疑心 这时,一阵大风从山上呼呼刮了下来,“他娘的可算来了!都到我身后!”老刘头摆了个手势,站在迎怨阵中央,拔起木桩,转而阵中又刮起了旋风,刘头一声大吼,只见四周七八根木桩砰的一下同时飞起老高,一圈香向四周啪啪的飞了出去,周围的所有植物与此同时一阵乱晃,叶子落了一地,好几只鸟噼里啪啦都掉到了地上。随着这一下,巨大的旋风瞬间踪影全无,顷刻间,四周立即变得死一般宁静,基地里虽然***未减,却立即静了下来。 “成了”老刘头捡起一只掉在地上的鸟看了看,“国忠。成了!该你了!”这次还好,没有风声,张国忠那边似乎能听清,支支啦啦喊了几句“明白”。 “刘先生面怎么了?”虽插了锁魂针,但刚才这一下还是震的孙亭头晕眼花金星四射双腿软,当初在埃及好像也有过这种感觉。 “刚才这一下怒’,五百步以内所有的活物。魂都被震飞啦!”老刘头眉飞色舞的,俨然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心想这个阵可是自己这辈子操作的最大手笔了,竟然比预料还简单。“就跟你当初一样,没魂啦。睡去吧让他们!”(瞬间的高电磁脉冲可以使一定范围内的电器失效,阴阳气息的瞬时高峰也有同样地作用,张国忠当年明的阵法叫“阳怒于幅度比较,仅可以吸引怨孽的注意力,但此时这下是聚集山中阴气弄出来的“阴怒”,比起张国忠那个阵的幅度,不知道大了多少倍,人体本身是属阳的,若没有锁魂针保护,这一下瞬时的阴气震荡,足够把正常人震的魂魄离体。但如果整个据的二百多人都在的话,阳气过盛,则会中和阴怒的力量,阵法便可能失败。) “想必,当年你阿公云凌子用的也是这个方法,即可卸掉聚阴池的阴气,又能毙敌于无形,可谓是一举两得!我和国忠研究了半个月,方参得皮毛,但我们需要三十六根引魂香,你阿公他只用三根,真乃高人也!可惜啊”老刘头拍了拍孙亭的肩膀,“走吧!进洞找宝贝去!”象征性的缅怀了一下云凌子之后,老刘头终于把真实的想法出来了。 些人都会死?”孙亭问道。 “明天寅时三刻便会醒来的咱们得快”一想到兰亭序就在眼前了,老刘头不免一阵的兴奋,上山比下山还利索,浑身上下仿佛有用不完的劲。爬到一半时,忽然听见山上一声巨响,时间有限!”老刘头都快死了,《兰亭序朝的临摹本都是无价之宝,而此时的真迹仿佛就在自己眼前了。 走到洞口,张国忠和艾尔讯正在把碎石头往外搬,凹子已经整个被炸开了,凹子上方的岩石整个被掀了起来,看来日本人并未把洞封的太死,封洞的巨石从外面看密不透风,而从上面炸开的豁口看,也就两米来厚,此刻已经基本被炸碎了,碎石后面,则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 在那块平地中间则插着一根木桩,木桩上放着一块拳头大的死玉(张国忠布的特殊的释艮阵,用来拔出练尸釜的阴气,按张国忠于老刘头的估计,此练尸釜应为原田幸九郎所仿制的赝品,如无聚阴池的话,释艮阵便足以破之)。 按艾尔讯的交待,老二老三留在洞口放哨,肖大生则跟随众人下洞,为了以防万一,下洞的人,除肖大生外,每人都拿了一把手枪。 可能是由于时间紧迫,这条通道秀的很窄且很陡,楼梯的高度足有三十厘米,通道壁上的灯两两之间的距离很远,而且都是通过裸露在外面的拉线供电,可见其修建时的仓促程度。 往下下了大概三十多米的样子,通道渐渐平缓,通入了一个较大的掩体,此时洞的高度忽然矮了下来,在场的除了老刘头外,全都必须低头猫腰才行,也不知道是工期太仓促,还是可着当时那些日本兵的身高修的,方正一米七以上的人,根本不可能在里面站直了走。 “他娘的,这姿势还挺难拿”张国忠猫着腰,打着手电四处乱照,光是张国忠一个人,进到这个大掩体后,所有人都是一愣 刘头一摆手,顺势抻出了匕 第三十九章 铁橛子 五束手电光在掩体内来回的扫,环绕着掩体四周整齐的摆放着不少尸骨,从这些尸骨的姿势看,似乎不是受酷刑而死,相反的,大部分尸骨仿佛还死得很坦然。 “没什么事……估计是被灭口的……中国古代也经常这么干”老刘头掏出罗盘看了看,没什么反应,“别管这些死鬼……此地不宜久留…宝贝!” 这是个长方形的掩体,大概有十几米宽,三十来米长,除了一具具尸骨外,什么都没有,在掩体的尽头,有两扇大铁门,至少三米宽,门上有类似于保险柜门的密码轴,但要比一般的密码轴复杂很多,至少有十层刻度,每层刻度又分为三十个数字,由于年久,已经严重腐蚀了。 “这么大的房间……怎么什么都没有……?”张国忠感到有不对劲,从进来时的镜像看,造这个洞的时候工期应该很紧张才对啊,而眼下这个巨大的掩体,却只有几具尸,在这种山体内部修掩体,应该不是工程,就眼前这个屋子而言,如果没有大型的工程设备,人工凿的话少得个两三年时间,怎么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我怀疑……这里另有出口……或是……假藏宝洞!”凭借丰富的考古经验,孙亭也开始觉得不大对劲,先,凭众人进洞时的窄入口分析,根本承担不了太大的土方运输量,如果铁门后面没有别的出口,那么便可以断定,铁门后面的空间肯定不会太大,或者,这干脆就是一个类似于古代帝陵“疑冢”的假藏宝洞。 “应该不是假的……”张国忠倒是觉得日本人还没有那么无聊,“孙先生。按你的法,山下奉文修藏宝洞的时候,日本鬼子已经差不多该完蛋了,在这种大势已去的背景下。怎么可能还有心思修这么个假洞呢?我觉得铁门后面一定别有洞天……再,美国专家不是也探明了这里有重金属反应么?科学仪器总不该骗人吧?” “但愿如此……阿讯……这里能不能爆破?”孙亭看了看艾尔讯。 “有…试试塑胶炸药能不能把密码锁炸开!”艾尔讯猫着腰,用手摸了摸湿漉漉的屋,然后心翼翼的走到了铁门旁边。 “他妈地,还挺厚……好像还是灌了水泥的……”艾尔讯用折叠铲敲了敲铁门,声响仿佛有些异常,“咱们是不是想个别的办法?我不知道屋有多厚,弄不好会把这里炸塌的……” 的简单。此时众人的时间并不是很多,又没有什么大型的钻探或切割工具,那里有什么别的方法? “炸吧!”孙亭倒是无所谓,反正给阿公昭雪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但老刘头可不一样,一脸的愁苦,嘬着牙花子摆了摆手。把头背了过去。 打开背包,艾尔讯拿出了块状的塑胶炸药,用军用匕剔了剔铁门的缝隙,准备贴炸药。国忠始终觉得有不对劲,“师兄,我觉得,炸之前,得先布个阵……” “布阵?”老刘头也是一愣。“布啥阵?一炸连房子保得住保不住都不知道,布个阵不炸飞啦?” “师兄,这哥们……不简单……”张国忠在门边上,用剑柄叮叮当当的敲打着铁门,“没必要啊!师兄你想,这门口弄了个练尸釜引葬阵,洞口还封上了,有必要再弄这么个门吗?还有,这外面这么多的死人,不管是闷死的饿死的还是毒死的。都不应该死得这么舒服啊,你看看这一个个的……”罢,张国忠又用手电照了照地上的尸骨,只见这些尸骨双腿并拢,双手交叉摆在胸前,有人基本上都是这姿势。就好像死后统一被摆成这样似的,但如果真的是死后被摆的,那摆他们的人是谁?是他们其中之一?然后自己也保持这个姿势死去?不可能啊,或者是……他们死的时候,这个洞还没封上?“ “张掌教……你应该多了解一下日本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如果他们的上级官员告诉他们,这样是为天皇尽忠,那么他们即便是死于酷刑,也会很从容的。”对于日本人的自杀情结,孙亭并不怀疑。 “孙先生,照你这么,就更解释不通了,为了天皇,死都能死的这么坦荡,难道就不能为了天皇保密?”张国忠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一具尸骨,“上下颚骨完全咬合,看来死的时候并不惊慌,而且有心理准备……双腿紧并且脚尖向上,明死的时候是故意保持这种姿势的而且死后没人动过;手指自然弯曲,明不是自杀,而且死的时候似乎并不痛苦……太怪了!”仔细这么一看,张国忠心里还真犯起嘀咕了。 张国忠这么一,孙亭的眼珠子也瞪圆了,开始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这些尸骨,“张掌教法医?” 不是法医……这是茅山术中的“观殡诀”,历代茅山传人以这种方法来分析死者的死因,以此来判断其亡魂是普通魂魄还是怨魂厉鬼……” “会不会是饿死或是憋死?” “不大像……”老刘头一贯信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道理,碰上恶鬼就封上,碰上夜鬼就度,从来都没把这“观殡诀”当回事,当年师傅教的时候也没上心学,没想到这会还真用上了……虽“观殡诀”学的二五眼,但出道以来,各种死于非命的尸可见过不少,眼下这些个枯骨,经张国忠这么一,也引起了老刘头的注意,不禁也低头瞧了起来,“饿有饿死的相,憋有憋死的相,饿死的人双肩上耸,腰腹后穹,一般都是佝偻着身子死,憋死的人张着嘴的居多,没见过躺的这么舒服的,只有……”老刘头皱起眉,琢磨了一下,“倒是像病死的或毒死的……” “不应该……”处于历史学的角度出,孙亭并不认同这个结论,“日本兵自杀应该是剖腹,他们的军校中,剖腹是一门必修的技能,从来没兵败后服毒自尽的,他们认为服毒是懦夫的表现,而且按记载,这个藏宝洞修建的时候,日本天皇还没颁布投降诏书,他们没理由自杀,病死就更不可能了……” “他们怎么死的……和炸门与否,有关系么?”艾尔讯拿着炸药看了看表,“暂么还有四时十七分钟。” “先别着急!国忠道有道理!得布个阵……”老刘头站起身,眉头也皱上了,也不知道铁门那边什么情况,布什么阵呢? 和张国忠商量了一下后,二人决定在下来时的通道中布一个“定门阵(老刘头在埃及曾经使用过)”也就是防止冤孽出来的方法,所有人在引爆时退出阵外,以防万一。 随着一声巨响,整个通道中立时间暴土扬长,这种塑胶炸药爆炸后产生的烟气和当年秦戈带的雷管可是大不一样,呛的所有人眼泪横流,“艾老弟,你方的是炸弹还是催泪弹啊!?”用袖子擦着眼泪,老刘头拿出了罗盘,顿时眼就直了,“不好!” “怎么了?”张国忠咳嗽着凑到罗盘前面,只见罗盘纹丝不动。 “刚才……刚才……咳咳……刚才转了好几圈……”老刘头道,“现在又不动了……” “可能是爆炸震的……”张国忠举起巨阙第一个走出了通道,若是有东西,他手里这把家伙应该算是最厉害的,“这些人不管是中毒还是病死,应该不是恶鬼,咱们见机行事……” “真他娘厉害……这是型原子弹吧?”看着被炸开的铁门,老刘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许是铁门腐蚀过度的原因,之间门上艾尔讯装炸药的五个,被炸出了五个大坑,原来的密码轴也被炸飞了,门内填充有水泥,厚度比众人猜想的要薄,整个门的外框原本是嵌入岩石里的,此刻也已经完全被炸出来了,把手伸进门框与岩石间的缝隙,便能感到有向内的气流。 “没错!应该还有出口!”孙亭用手试了试门框缝隙的气流。 艾尔讯把两根折叠撬棍分别递给张国忠和肖大生,三人一叫劲,哐当一下,两扇大门中的一扇被撬了开(因为门内的水泥已经被炸碎了不少,所以分量轻了很多)。 “这是什么意思?”进了铁门,张国忠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只见门口仍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通道伸出比下来时的通道稍微宽一,但仍是窄的可以,也就一米多一,但通道口却和铁门一样宽(三米左右),顺着通道向里,俨然是一个喇叭口的形状。 “真他娘的是脱了裤子放屁……”老刘头仔细看了看通道的四壁,“这是什么?”之间通道一面的洞壁上三三两两的嵌了不少铁橛子,排列形状很不规则,粗细与食指相仿,露出墙壁的部分是尖的,约么有五公分左右,用手电一照很是恐怖。 “不会是什么暗器吧……”张国忠想起了一些武侠里的描述的机关暗箭。 “不像是暗器……是死的……”艾尔讯用手搬了搬,纹丝不动,嵌的还挺结实。 “我国忠你别犯傻,打日本鬼子那可是民国以后的事了,你当是十三陵呐?”老刘头虽也觉得奇怪,但至少能肯定这不是什么暗器,飞机大炮都能造出来,还用得着这种暗器? 第四十章 骴气 “大家…最好心…”老刘头拿出一打子生符往每人的腰里别了一张,“都提着鼻子闻着,谁身上的符要是冒烟,马上一声!” 张国忠打头阵,众人继续往里走,这是一条略带弧度的通道,像当年巴山的藏宝洞一样,通道中也有一层薄薄的雾气。走了二十多米,进来的铁门就已经看不见了,只有前后漆黑的通道。走着走着,一团挂在墙上的黑漆漆的东西吸引了张国忠的注意,“这是啥玩意?衣服?” “好像…是个人!”孙亭青着脸,咽了口睡沫,实在的,国内国外一些古墓宝藏孙亭见过不少,邪门歪道的东西也不是没碰到过,人也是动物,在面临一些诡异事物的时候也会有一些特珠的感觉,不只是孙亭,在场所有人此刻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自己扑到铁橛子上死的…?”老刘头来到这团黑漆漆的东西跟前,用匕尖挑开破布仔细看了看,是一个人,也不知道是因为洞内的阴气还是别的缘故,这具被挂在墙上的尸与外面掩体里摆着的完全不一样,腐烂并不是很严重,甚至肉还是蜡黄色的,从狰狞的表情看,死时似乎很痛苦。 “国忠,你不觉得这些铁橛子的位置有怪么?”老刘头把头探到尸侧面看了看,脖子根不由得胃起了凉气,除了身上的铁橛子外,最辣眼的就是尸的脸上,一根铁橛子从死者鼻子的位置深深钉了进去。 “怎么?”张国忠也用剑尖挑开了死者的衣服,捅了捅皮肤,似乎还有弹性,倘若放在现代,肯定又要被那些科学家称为什么古今奇迹了。是为了天皇?”眼前这一幕让张国忠看的心里紧:钉进身体的铁橛子暂且不了,但钉进鼻骨的铁橛子着实有让人汗毛孔收缩的效果。 “国忠,你他是死了被人弄上去的。还是活着自己扑上去的?”老刘头顺着死者的大腿向下观察,死者大腿仿佛很是放松,所有的铁橛子钉入身体的尺寸基本上都一样,倘若是自己扑上去的,全身受力很难如此均匀。但其面部表情狰狞。似乎又是被话话钉死的。 “死了被挂上去的吧…”张国忠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把一个活人钉在铁橛子上,尤其是还要从鼻骨穿过钉入头部深处,将会是怎样一种痛苦,“对天皇再怎么尽忠,也不可能活着就这样吧…?” “太他娘的怪了…”老刘头用龙鳞在墙上的尸旁边的一堆铁橛子周围画出一个人形的轮廓。“早就觉得怪!国忠你看这她娘的究竟是什么旁门左道?” 张国忠参照老刘头用匕刻出的人形轮廓,大概数了数人形轮廓中间的几根铁橛子,约么有十一二根,有几根的位置与死人身上的尸**吻合,而有几根却和活人身上的七脉吻合,“好像也不全是…好像…还有七脉的**位…等等容我想想…活人和死人的**位在一块…” “别想了,找宝贝要紧!”老刘头看了看罗盘,貌似没什么事。“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你想的再明白,该有的东西也是得有!是骡子是马就拉出来遛遛!他娘的日本子,弄的这是什么遭瘟玩意…!” “大家…心…!”张国忠擦了把汗,又提起了巨阙剑,继续往通道深处前进,凭直觉,张国忠始终感觉这个洞不像想象的这么简单。 大概又走了四五十米(其间众人又看见了几个被钉在墙上的尸,与前一个不同的是。这几个人有的是面朝外,有的则是倒着挂,但腐烂都不是太严重),又有一扇大门挡住了去路,从材质上看,不像是金属。 “我去炸开它!”艾尔讯背着包来到门前看了看,似乎是扇石门,但四外的框子是金属的,用手一压门把手,只听门里喀吧一声,竟然开了。量还不错!不用炸了!” “别进!”张国忠一把拉住了准备拉门进去的艾尔讯,“他娘的,有问题!” 么问题?”尝过埃及那堆玩意的利害,艾尔讯对这些东西也不敢不信了。 “刚才是铁门,现在是石门…”老刘头黑着脸,若有所思,“刚才是铁门,咋突然弄起石门来了?又他娘的不是古代…?” 不行阴阳!石头可以!”听老刘头这么一,张国忠恍然大悟,脑门子上的汗立即就下来了,“外面那个大厅里的死人,那么摆是有目的的!” 听张国忠这么一,艾尔讯心里也一哆嗦,下意积的松开了手,只见这扇门吱呀一下,竟然自己开了。 尔讯眼都睁圆了,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门,这扇石门虽不厚,但怎么也有个百十来斤,一没角度二没机关,怎么就自己开了? “退后!”老刘头一个箭步蹿到张国忠前面,从包里掏出一把铜钱摆在了地上,度之快甚至连张国忠都没反应过来。 “请君入瓮?看看是他娘的哪路神仙!”老刘头自己也退后了两步,噗嗤一下,一杆黄旗立在了地上(地是石质的,黄旗杆子并未**地里,而是自己立在了地上,把孙亭的眼珠子都看直了),刘头拿着龙鳞哐的一下插在地上,只见四外的铜钱一个个全郡立了起来,黄旗杆子吱呀呀自己弯了起来,眼瞅着就要折。 “国忠,把你的家伙给我!”老刘头一把从张国忠手里夺过巨阙,哐的一下也插进了地里,巨阙一入地,这黄旗杆子扑腾一下又直了,转了几圈啪嗒一下倒在了地上。 “嘿嘿,一物降一物!国忠,你这家伙降的住这玩意!”老刘头收起铜钱,回头把剑还给张国忠,可是这头一回就傻了。只见张国忠两眼紧闭,满头的汗,下巴一个劲的哆嗦。 “国忠?咋了?”老刘头一脑袋的不明白,张国忠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当年在巴山弄那个八仙局。在香港斗那个赵昆成。都是腥风血雨死里逃生,就算是在真仙台被“阗鬼”围攻的时候,也没见师弟这样子,这是怎么了? “师兄,咱们,进错洞了!”张国忠闭着眼。一字一颤道。 “张掌教你在开玩笑?”孙亭也觉得张国忠有些怪异,“这难道不是山下奉文的藏宝洞?” “这个洞里,有骴气!”老刘头布阵的时候,张国忠开起了慧眼,本想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的,然而结果却让自己大吃一惊。 正常情况下,开慧眼常见的气息共有三种,生气、阴气、煞气。正常人与一般动物。在慧眼的观察中通常呈现桔红色。阳气过重的人或动物(例如得道的高僧、真人以及各种灵兽)往往也会呈现出火红色或紫色,有些孽兽或修仙的畜牲,在慧眼中也会呈现桔红色,但散色比较暗淡,并没有光晕,修成真身的则会呈现淡黄色,这些统称为“生气”,野鬼在慧眼中是白色的。恶鬼、怨魂在慧眼中大多为灰色,也有黑色的,这些统称为阴气,总之是颜色越深越难缠,当初在巴山碰到的“千魂魈”,在慧眼中就是黑色的;再有就是煞气,大多为青色,有蓝头,传统的阳宅风水学认为,“利则为煞”,就是,有棱角的东西就带有煞气,棱角越锐利,煞气越重,而在茅山术中,对煞气则有另外的法,茅山术认为“杀生为煞,伤鬼神为大煞,伤星宿为至煞,煞可累之,杀生亦惑之上焉”,通俗,杀过生(尤其是人)的家伙就会带有煞气,如果是荼毒过鬼神的家伙煞气就会很大,而杀害过大人物的家伙,就是最煞的东西了(当年七叔给的问天匕,相传杀过韩信与袁崇焕,应该算是至煞之物了,此时的巨阙,也不知道杀过哪位大侠或是杀过多少人斗过多少怨孽,煞气竟然比问天还高了不少),煞气是可以积累的,同一把家伙,倘若荼毒的鬼神或普通人很多的话,煞气一样会过杀害过大人物的家伙。 然而,还有一种不常见的气息,就是“骴气”,的字面含义,是肉未烂尽的骸骨,顾名思义,“骴气”就是半生半死、半阴半阳的气息,理论上讲,活人若使用茅山术同归于尽的招数“阳魂法”,其魂魄阳气未散之前,在慧眼之中会呈现墨绿色活浅绿色(以携带阳气多寡为准,阳气越多,颜色越深),这种气息便可以理解为“骴气”,在茅山术中,除了指名“阳魂法”可以造出“骴气”以外,还没有什么别的方法或阵局也能造“骴气”的记载。 “什么气?”听张国忠这么一,孙亭也很紧张,二战时日本的生化部队是很厉害的,著名的侵华日军七三一部队便是日军生化战的典型代表,类似于芥子气一类的毒气是日本军队的惯用伎俩,这类武器有效期极长,触简单,很可能被应用于宝藏的防盗,莫非艾尔讯一开门,触了这个洞里的什么毒气装置? “不是毒气…”张国忠缓缓睁开眼晴,“孙先生,咱们有麻烦了…” ……… 注解:二战时的日军生化部队:二战时,日本士兵总是给人堂堂正正打仗的印象,你没子弹了,我也退弹夹,你上刺刀,我绝对奉陪…在武士道精神熏陶下的日本兵,似乎是一些堂堂正正的侠客,但实际上,日本高层的却始终滋长着一种缺德阴险龌龊的基因,臭名昭著的七三一部队,曾对手无寸铁的中国平民使用生物化学武器,甚至用活人做人体细菌试验日本甚至在太平洋战场使用过堪称史上最缺德、最龌龊的生物武裘——性病个计划在当时被称为“金马计划”,计划内容是由日本特工给太平洋岛屿上的土著妇女接种一种称为“雅司病”的热带性病在这些岛屿驻扎的美国大兵与被接种的土著妇女生性关系,便会感染这种快便会生殖器化脓溃烂而死,治无可治,绝对没有特效药,如此缺德阴险的招数,在人类史上实属罕见,日本人遗传的龌龊、猥琐与阴险由此可见! 第四十一章 石头 “究竟是他娘的什么道道!?”张国忠恶狠狠的吸了口气,砰的一下从地上拔出巨阙。 “骴气…!?”听张国忠这么一,老刘头干脆抽出了手枪,并换上了贴有红色标签的弹夹。孙亭给老刘头的这把手枪一把警用手枪,奥地利格洛克公司生产,9毫米口径,威力比秦戈用的史密斯伟森毫米手枪稍微一,但后挫力也要一些,而且弹夹容量比较大,可以装填9子弹,按老刘头的安排,孙亭特制了约5夹约赤硝夹心达姆弹”,贴红色标签的弹夹,装填的就是这种“夹心弹”。 “大家…退后!”张国忠举起巨阙,缓缓的推开了只开到三分之一的石门,谁知刚又推开了一角度,门轴处便传来嘎巴一声,声音很清脆,听的所有人又日一激灵,就连张国忠都傻愣了半天,摆了半天迎敌的造型后,现似乎没什么事,才又心翼翼的进了屋子。 用手电四处照了又照之后,张国忠并没现什么异常,转身打了个“跟上”的手势,所有人排成一队,沿张国忠的路线也进了屋。 “这是什么…?危险!卧倒!”孙亭排在老刘头后面,倒数第二个进屋,就在经过这个石门的时候,忽然被一个形状奇特的孔吸引了注意力,孔的直径并不大,大概与筷子相仿,边沿有很多参差不齐的凹凸,“好像是钥匙孔…”孙亭用手电仔细往孔隙内部照了照,似乎确实有像锁芯。但由于孔太了,始终看不太清。 “奇怪…既然有锁,为什么门一推就自己开了?莫非有人来过?”凭借一种考古学家特有的敏锐,孙亭习惯性的举起手电往屋里的犄角旮旯照了照,这一照不要紧,差把魂吓飞了,只见屋的角落处一排黑管正对着自己。 “快趴下!有机关!”孙亭以最快度趴在了地上,所有人包括张国忠在内。心本来就提到了嗓子眼,听孙亭这么一喊,虽然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飞快的趴在了地上。 怎么了?”老刘头卧倒的太迅了,弄了一脸的土。 “有机关!”孙亭用手电向屋角一晃,顺着手电光,只见一黑管齐刷刷的对着门口。看粗细似乎是枪管。 “好像…已经失效了…”艾尔讯也注意到了这些黑管,“应该已经失效了…这种现代的防盗设备…往往需要电,这个地方建好至少有40年了,应该没有电池能用这么久的…而且如果真是枪的话,这么潮的环境。弹簧也应该烂了…”当过侦察兵的艾尔讯对现代武器设备的了解显然要比孙亭多。 “心不是错!”趴了约么一分多钟,现没什么动静,张国忠握着巨阙第一个站了起来,抹了一把汗,心翼翼的继续往前走。 这个屋子,比众人刚进来时的掩体高了很多。至少有三米左右,面积也更大,少有上千平米。石门就开在屋子的正中间,进门后是一条货道,两旁高高矮矮落满了箱子,就好像仓库一样。 “不会又她娘的是金条吧…?”老刘头酸着脸,当时到巴山,也是满山洞的箱子,清一色全是金条,搬也搬不动。拿也拿不多,倘若找着这种宝藏,只能守着金山哭。 “我看看!”艾尔讯来到一个箱子旁边,举起手枪砰的一枪打烂了锁,心翼翼的掀开箱盖,用手电一照,立即傻了。 “什么?石头!?”听艾尔讯一喊,孙亭也有懵,来到艾尔讯跟前往箱子里一瞅,果然,箱子里装的清一色全是石头。 “这怎么可能!?”孙亭也顾不得危险了,把石头一块一块地往外搬,一直搬到景后一块,还是石头。 “这石头中间…可能有东西!”抄起折叠铲,拿出镐头,孙亭找了块形状稍微扁一的石头哐哐一通砸,直到把这块石头砸成了若干块,石头还是石头,并没藏着什么特别的东西。 此时艾尔讯已打开了另一个箱子,“少爷,这里也是石头!” “这不可能!”孙亭来到另外一个箱子跟前一看,确突是多半箱子石头,跟刚才那箱子一模一样。照这样又打开了三四个箱子,无一例外,全是石头。 “孙少爷,咱们是不是…上她娘的日本的当啦?”老刘头一脸的黑青,卟的一口痰吐在了箱子上,“这她娘的不会是个疑冢吧?” “不应该啊!”孙亭哐一下靠在了箱子上,一脸的失落,“当年美国的探宝公司明明探测到这里藏有贵重金属,莫非乔治森博士骗我?他都要死了,为什么要编我?不不!没有理由的!” “孙少爷你别着急啊!”老刘头见孙亭郁闷,也不好意思再带头骂娘了,忠和秦爷在巴山也扑了个空,秦爷那个脾气,你知道吧?不也就这么过来了?该吃吃该喝喝,来日方长啊孙少爷!” “不不…刘前辈,我不是在考虑那个问题,我只是觉得这个洞应该另有玄机!”孙亭皱眉道,“‘疑冢’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放在这个洞是完全不可能的,先,修建这个洞的时候,日本军队应该已经按近油尽灯枯了,不可能耗费如此巨大的工程量来修‘疑冢’;其次,那个所谓的‘引葬大阵’不是工程,况且还有这么多离奇死在这里的日本兵,即使日本人拿人命不当回事,也没必要为了一个‘疑冢’付出如此牺牲,最重要的,依照乔治森博士所,当时在这里寻宝的时候,仪器确实显示地下有重金属,即使日本人骗人,仪器不会骗人啊!所以我怀疑这些石头才是疑兵之计,这个洞**必另有玄机!”孙亭顿了顿,“还有一种可能…如果这个洞**真的没有宝藏……那么挖它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掩盖什么秘密!” “挖这个洞本身就是秘密啊!还能掩盖什么秘密?”老刘头也被整糊涂了,“要不是波尔布特手腕狠,恐怕这个洞一辈子都没人知道啊…我看宝贝肯定藏在别处,咱们好好找找…别着急…看看地有没有空心的,墙有没有空堂的…” “我只是猜测…”孙亭也陷入了沉思,“我有种感觉而已…” 实话,老刘头也希望孙亭的假设是真的,就像在后晋的藏宝洞一样,有一个专门藏古玩字画的密室,里边全是“干货”,那可比拿两根金条实惠多了。 “怪了…!”张国忠并没在意孙亭在后面叮叮当当的砸石头,而是开起了慧眼四面八方找了又找,而进门前看见的“骴气”却再也没出现过。 “什么怪了?”老刘头凑到跟前,“又看见啥了?” “什么都没看见。”张国忠睁开眼,皱起眉头,“刚才‘骴气’应该就是在这里出现的,现在却没有了!” “没有不是更好?你还指望它有啊!”老刘头把手枪揣回腰里,“对了,国忠,这些箱子里装的不是宝贝,全她娘的是石头,所以我和孙少爷分析,宝贝肯定在什么其他的地方藏着,日本人不可能白修这个洞!” “师兄,我看咱们还是撤吧…”张国忠实在是心虚,“骴气”那东西按理应该是活人濒死时造出来的,而眼下这个洞的情况,怎么可能有濒死的活人呢?如果真碰到,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对付统统都不知道啊! “古人云,既来之则安之,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谷子种不出粮,不入虎**焉得虎子啊…?”老刘头虽然心里多多少少也有虚,但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多少古代的道道都见怪不怪了,这民国时期的日本鬼子又能弄出啥厉害玩意来? 这个时候,孙亭和艾尔讯已经开始用折叠铲敲击地面和墙面了,“主要找墙!地面上全是石头,底下要是空的肯定经不住!找墙!”老刘头也开始用折叠铲敲墙。 自己这个宝贝儿师兄,张国忠真是一辙都没有,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没办法,跟着一块找吧,找的着找不着放一边,赶紧找完让他死心,然后离开这个缺德地方才是真格。 就在张国忠也拿了把折叠铲开始叮叮当当的敲墙时,后面石门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的呻吟声,就好像烂醉的人躺在床上哼哼一样。 国忠回头就是一嗓子,吓得在场所有人不由得浑身一激灵。 “咋了?”老刘头用手顺了顺胸口,“我国忠,你别老一惊一诈的行不?” “后面有声音!”张国忠转头向后,用手电上下左右一通照。 “有声音?你听错了吧?”老刘头转身用手电照了半天,敞开的石门,黑洞洞的通道,好像没什么异样,“孙少爷、艾老弟,你们听见啥动静没?”艾尔讯和孙亭都摇了摇头。 “你可能听错了…”老刘头擦了把汗,“别忒紧张,当年在巴山不比这个邪?” 张国忠深呼吸了一下,举起折叠铲,继续敲墙,可刚敲了没两下,肖大生忽然端起了枪,转身瞄向了身后的石门,砰的就是一枪。 “又咋啦!?”老刘头回过头,只见肖大生满脸惊悚,还保持着开枪时的姿势,手电光下,枪口似乎还在冒烟…… 第四十二章 黄金网 肖大生的汉语水平本就很差,音本就歪七拉八的,这突如其来的一惊,这两个字的更是让人听不大清。 “什么…!?”虽没听清,但肖大生这一开枪,艾尔讯也把枪抽出来了,凑到肖大生跟前用当地的土语问了两句,“肖大生,后面有人!” “在哪!?”孙亭也抽出了手枪,一手打手电四处乱照。 “来个痛快的吧!”艾尔讯见洞内并没有军火,直接把信号枪又拿出来了,照着石门刷的就是一照明弹。 明亮的光线下,整个房间一览无余,虽没现肖大生所的众人还是惊呆了,这是一间完全人工修凿的长方形屋子,墙壁是水泥的,屋子高度大概4米左右的高度上吊着一层金属龙骨,在进门方向的屋上,吊着两台奇怪的设备,成色还挺新,刚才的枪管,就是从这个设备里探出去的,屋龙骨再往上,悬着一层密密麻麻的金属网,虽已经落满了灰尘,但在照明弹的强光下,有些灰尘少一些的地方还是会闪烁出黄橙橙的光芒。 “我知道乔治森博士为什么坚信地下有黄金了…”孙亭目不转晴的盯着房上的金属网,“这个网子是黄金的!” “他娘的!日本子真他娘能糊弄人!”老刘头多少有失落,如果当年美国探宝队的仪器上显示的重金属,就是屋上这层黄金网的话。这个屋子里有密室的可能性便了很多。 “这是什么意思?”张国忠彻底糊涂了,地上的箱子装石头,屋上弄一层黄金网,日本到底想干什么? “日本人真是…匪夷所思…”孙亭此刻比张国忠更迷糊,既然门口有如此复杂的防盗设备。便明这间屋子确实很重要,而眼下屋里放的却都是石头,好像并没有什么值钱东西,最奇怪的便是屋上的这层黄金网,看似有其功用,但黄金网能有什么作用呢? “日本挺下功夫的。我怀疑宝贝就在其中某个箱子里!”老刘头仍然不死心,“咱别找夹层了所有箱子都打开!” “所有…箱子!?”此时照明弹已经熄灭了,艾尔讯惊愕的表情别人也没看见,“刘先生,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恐怕来不及!”艾尔讯按了一下手表的夜光按扭,“咱们还有三个时不到!” “没事!能开多少开多少,万一能找着呢。实在不行就他娘的把上面这层网子扯走!”老刘头不甘心啊,贼不走空啊,这提心吊胆风餐露宿的,岂有空手回去的道理? “师兄,你不觉得这像什么阵法么?”张国忠一个劲的寻思,“现在看来只有一种解释,就是阵法!干什么用的呢?” “阵个屁!大家伙嫌赤硝贵,都他娘改用朱砂吧,你见过谁拿黄金摆阵的?皇帝老子家也摆不起啊!来来!快帮忙开箱子!”老刘头一百万个没好气。把赤硝夹心弹的弹夹退出来换上普通弹夹,砰的一枪又打烂了一个箱子的锁,抬腿哐的一脚踹开了箱子盖。用手电顺着石头缝照了又照,“他娘的,石头…!” “可是,不是阵的话,日本人为什么耗费这么多的黄金弄这个网呢?”张国忠爱钻牛角尖,什么事不整明白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我管它为啥呢,自当这帮兔崽子是吃饱了撑的!!日他娘的,又是石头”每打开一个箱子。老刘头都要骂一句,费了这么大劲,找到一堆石头,越想越窝火啊… “张掌教,这个问题我也弄不明白,但我希望咱们回去再研究,刘先生的有道理,咱们还是把其他箱子也打开看看吧…”孙亭也开始举枪开锁。 可能属于考古学家的职业病吧,孙亭打开一个箱子以后,无意中把石头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孙亭就如同现了新大6一样,惊的眼珠子都快出来了,张了半天的嘴,竟然一句话都没出来。石…” “怎么了?”张国忠走到孙亭跟前,拿过石头仔细看了看,不由得也是一惊,“师兄!这确实是个阵!” 阵?”老刘头正准备开枪打锁呢,听张国忠这么一也凑合过来了,“现啥新大6啦?” “石头上有宇!谁懂日语?”张国忠用手电仔细照着石头,这是一块形状不是很规则的石头,大与碗口相仿,在石头表面,隐隐刻着不少的字,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字的形状很奇怪,但绝不是殄文。 “这不是日文!”孙亭道,“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丈字…或者…符号!” “快给我看看!”老刘头从张国忠手里拿过石头,仔细看了看,又从箱子里拿出另外一块石头看了看,“大伙看看其他箱子里有没有!” “这里也有!还有这里!”艾尔讯随便找了个箱子拿出几块石头,挨个用手电照着仔细看,只见每块石头上都隐隐地刻着一片一片的怪异文字。 “他娘的,大家不用找了!”老刘头掂量着手里的石头,“还真他娘的像个阵…” “这阵是干嘛用的?”张国忠也找了块石头,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屋的黄金网。 “真是阵的话,肯定不是中原的阵法!”老刘头皱着眉头,“这很可能是那个原田幸九郎自创的阵法,或是东洋的什么邪阵,这个要回去研究一下!不过…费这么大的劲,耗子掏洞掏出这么个阵,还加了这么多机关理伏。弄死这么多的人…估计不是善茬!” “那咱们怎办?怎么破阵?”张国忠有抓瞎,对于这种从没见过的东洋邪术,真是有不知所措。 “国忠啊,你开窍行不?”老刘头一咧嘴,“艾老弟。那种打绳子的枪你带了没有?把房子上的黄金网给它拿走!等会咱撤的时候用炸药把他这个洞端了,我就不信他这个阵不破!” “带了!”艾尔讯从包里拿出射佩枪,“我现在就去弄!”罢,艾尔讯拿起绳枪直奔屋角。 黄金网的面积和屋子基本相同,有近千平米,大概每隔一米多就有一个钩子钩着。都弄下来少也得有个几百斤,破坏掉是没有问题的,但想都带走的话就有一定难度了,话虽如此,艾尔讯还是挺美,毕竟不用找箱子了,这一屋的箱子,少几百个,一个一个找得找哪年去?实在的,大家伙这次来缅甸。纯粹就为哄老爷子开心而已,毕竟是救命恩人啊(张国忠被骗来的除外),但没想到这老刘头太佞了,不见黄河不死心啊,此刻可算改了主意,不易啊。 绳枪射出去,穿透金网,打在屋上火星国射,铁钩子从屋反弹下来后。两段绳子中间的金网少有十几米,拉住两根绳子稍微一使劲,金网便会被豁开一大截。看来这一屋子的金网只是面积大,厚度还是蛮薄的,照这么弄,最多半个时,这一屋子金网就能弄个差不多。 不一会功夫,艾尔讯就弄下来了一大片金网,实话,艾尔讯也是工薪出身。虽在孙家当保镖收入比当警察翻了近百倍,但毕竟挨过穷日子,看着这成大片大片的黄金网,心里也痒痒,撕下一片装一片,包满了就开始扔东西,能扔的基本上全扔了,微型氧气筒、夜视仪、雷管、手榴弹,总之,只要包里还能装开,就狠了命的往里塞,“他娘的,真是金的,还挺沉!”射出一枪之后,艾尔讯拎起大包掂量了一下,来的时候还沉,这得卖多少钱啊鱼虾也行!没白来!”想到这,艾尔讯倒吹起口哨来了,刚才肖大生门口有人的事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美着半截,忽然有一只手搭在了艾尔讯肩膀子上,这一下可把艾尔讯吓了一大跳,爆叫一声猛地回身,原来是张国忠。 “…哎呀!张先生,你吓死我了!”艾尔讯用手顺了顺胸口。 “我只是…有些顾虑,想问问你,这个炸药遥控爆炸的距离有多远…”张国忠皱着眉,“爆炸的时候咱们肯定要退到洞外,信号有那么远么?” “这个你放心!我有定时器…定时引爆就可以了!”艾尔讯哼哼着曲拿起绳枪,“对面注意啦!开枪喽!……天边…飘过…故乡的云…长江…长城…黄山…黄河…” 约么又弄了十几分钟,大半个屋子的金网都弄下来了,这下艾尔讯可犯愁了,包装不开了啊,他呢,等会大家伙的包一律利用起来!”抄起绳枪,艾尔讯哼哼着曲又要枪。 就在艾尔讯刚想扣扳机的一刹那,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蹑手蹑脚的靠近自己(艾尔讯可是侦察兵出身,对于周围的微响动异常敏感),“张先生!人吓人吓死人啊!别老吓我行吗?”这句话的时候,艾尔讯故意提高了嗓门,心这个什么道教掌教可真行,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跟个孩似的? “什么?我在这!怎么了?”斜前十几米外,张国忠正跟老刘头和孙亭研究这些刻字的石头,听艾尔讯喊自己的名字,便打着手电晃了晃,借着手电光可以看清,张国忠、老刘头、孙亭和肖大生都在一块,一个不少。 艾尔讯一看不是张国忠,吓的浑身一阵痉挛,下意识的握着绳枪猛的转身瞄准…… 第四十三章 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 回过头,艾尔讯几乎傻在了当场,大家快…” “咋啦?日来日去,日谁啊到底?”老刘头本来正用手电照着手里的石头琢磨,听艾尔讯这么一喊,急忙用手电照了过去,看这孩子平时一脸正气也不怎么爱话,怎么好端端的骂起来了? “日本人!日本鬼!”艾尔讯不自生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鬼还分国籍?”老刘头拽出龙鳞几步窜到了艾尔讯旁边,用手电一照也傻了,只见对面一个青面獠牙的龇牙咧嘴的看着艾尔讯,表情仿佛在笑,最让人恶心的是,这个身上穿的是日本军服,在冷白色的手电光下,身上有好几个食指粗细的黑窟窿,脸的正中央也有一个(好像在笑的表情,就是脸上的黑窟窿的缘故)。 “他娘的,这是刚才钉在墙上的主儿!”老刘头胳膊横在艾尔讯身前,二人一起后退了两三步,此时张国忠也蹿上来了,一看也俊了,什么东西…!?”张国忠自从看见骴气以后,想象过各种各样三头六臂的形象,但就是没想到,这东西原来就是走廊里那几个钉在墙上的哥们。 对于观察鬼怪的着眼,张国忠和老刘头是完全不一样的,老刘头习惯看“皮肉”,张国忠则习惯看“甲丝”,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两个人对眼前这个东西的猜测竟然得出了截然不同的结论。 “莫外令之孽’?(茅山术中一种只有文字记载的人造怨孽,相传‘施法者以利器杀于阵局之目,锢其魂魄于尸身,驱之行孽’,白了就是杀完人以后再驱使被杀者的魂魄以其尸身行凶,所以这种怨孽民间又称为‘洗刀鬼’,这种怨孽会把触特定机关的人当作是杀自己的凶手不平则目不瞑’)”老刘头用手电照了照对过这位哥们的脸,由于光线是白色的。所以这东西除了鼻子上的黑窟窿周围是黑色以外,其他部分都呈现一种干芦苇一样的深黄褐色,眼球甚至都没有腐烂,也是黄褐色的,就是没有眼珠(孙亭此次带来的手电是一种冷光战术手电。光线十分强烈,所以颜色对比也很强),凭借着几十年后还没烂的眼球,老刘头断定这有可能就是传中的“洗刀鬼”。 “就是普通的戕鬼(卒于酷刑的恶鬼,由于对方带着日本军帽。头看不见。所以张国忠只能通过手上黑灰色的指甲判断)!”张国忠横起巨阙,“刚才的骴气应该就是这东西弄出来的,身上可能有什么东洋邪术…大家都到我身后来!” 很快地,孙亭和肖大生也躲到了张国忠身后。众人开始向门的方向缓缓的后退,对面这个日本鬼虽也慢慢悠悠的跟了上来,但好像确实对巨阙剑有些顾及,始终与众人保持着大概两三米的距离,你走我也走,你停我也停,嘴里嘁哩喀喳地也不知道是磨牙还是什么别的声音。 “艾先生!快埋炸药,这东西害怕我的剑。我拖住他!”张国忠干脆用剑向前一比划,对面这位还真就往后退一,“这些东西没什么智商,大家先退到洞外,我托住他!艾先生你埋炸药!” 药在…”艾尔讯指了指对面的方向,包括装满金网的大包和已经掏出来的炸药,都在对面那东西的身后。 “怕他!?”老刘头此时已经把赤硝达姆弹换好了,“埃及的成魄魑祟都让老子搬倒了,怕你个日本子?大家伙给我照着!”端起枪,老刘头瞄准对面这东西就要开枪,不瞄不要紧,这一瞄,老刘头汗就下来了,“不对呀…!” “什么不对?”张国忠听老刘头描述过赤硝达姆弹的利害,所以对这东西也寄有一希望,看着老刘头光瞄准不开枪,也挺纳闷。 “**位上…都他娘是黑窟窿啊…”老刘头咽了口唾沫。 就在老刘头犹豫的时候,对面这个日本鬼忽然嗷的一嗓子蹦起老高,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目标正是老刘头,度之快,以至于张国忠一反应都没有,等感觉不对劲的时候,日本鬼已经从自己身边窜过去了。 “哎哟!!”老刘头只感觉手腕一阵剧痛,随之嘎巴一响,当啷一声手枪落地。这时候张国忠已经把身子转过来了,照着日本鬼的脖子横着就是一剑,只见日本鬼一低头,竟然躲开了,张国忠也是一愣,按理恶鬼绝对没有躲闪的智商,就算懂得躲闪,也不会懂的猫腰低头躲闪,这还不算什么,就在张国忠准备把剑抽回来继续再砍的时候,忽然觉得手腕子被两支手以一个奇怪的婆势抓住,瞬时便剧痛难忍,国忠疼的差昏死过去,巨阙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我的手…!!”张国忠感觉手腕几乎被扭断了,拚命把整个身体顺着手腕被扭曲的方向歪。 “老子戳死你!”老刘头咬着牙,左手抽出龙鳞,照着这东西的后脑勺就是一刺,这一刺,老刘头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虽是左手,但度与力量比一般人右手刺的还要夸张,但这东西后脑勺就好比长了眼晴一样,就在匕离后脑勺还有一寸的时候,忽然把脑袋一歪,很轻松的躲开了这一下。 “他娘的…这东西…是活的!!”老刘头也傻眼了,眼前这东西很显然有智商,不但会“空手夺刀”的功夫,还会躲匕!而且躲闪的姿势甚至和武术高手差不多。 老刘头正喊着,忽听砰的一声枪响,“日本鬼”的军帽被打飞了,头散起半尺长,黑呼呼的“脑浆”溅了老刘头一胳膊,原来肖大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到了七八米以外,正咬着手电,端着枪瞄准。 这一枪不要紧。“日本鬼”立即松开了张国忠,嗷的一嗓子向肖大生蹿了过去。肖大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看着这东西朝自己过来了,干脆拉了下枪栓砰,准备开第二枪,就在这时。身后枪声又响了起来,只见孙亭瞄着这东西一口气打了一梭子弹。 孙亭一开枪,这日本鬼犹豫了一下,趁着这功夫,肖大生砰的一枪正打中日本鬼的左眼。日本鬼嗷地一声惨叫。瞬时开始没头苍蝇般的挣扎乱窜,虽然动作很快,但窜的范围却不大,东一下西一下。始终就在一块地方打转。 “给我回来吧你…!”艾尔讯举起手中的绳枪,啪的一下射向这个日本鬼,虽然没打着,但绳子却掠过了肖大生的身边,肖大生可是打猎出身的,一看见绳子,第一反应就是抓起来绕着这日本鬼跑,艾尔讯干脆也拽着绳子围着日本鬼转起了圈。不一会,这日本鬼就消停了,被八百公斤拉力的尼龙绳捆了个结实。 “这东西…她娘的…好像怕枪!”老刘头左手握住脱臼的右胳膊,咬住了牙一软劲,嘎巴一下又把上了。 “不是怕…”张国忠龇牙咧嘴的活动着手腕,“我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刘头问道。 “留着活人的脑子,但还有恶鬼的道行!”张国忠道,“这东西不靠阴阳辨方向,而是跟咱们一样,靠眼睛!” 忠,这不大可能吧…”老刘头一皱眉,“你留着裆里那套家伙我倒能想象,但留着脑子这个解释不通啊!刚才大子一枪把它脑浆子都打飞了,咋还懂得扑人?” “师兄,刚才屋外边那些铁橛子,我一开始就觉得怪,现在我知道是咋回事了!铁器不透阴阳啊,用铁橛子钉死七脉七**,人虽死了,但尸身不烂,阳气就不泄啊!阳气不泄,元神就不散啊!七尸**也被钉死,阴气不流,尸身就不烂啊!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阵局能让这些东西起尸,但在起尸的一刹那气’不稀奇啊!”张国忠用力握了握拳头,感觉腕子差不多恢复了,“这么筒单的道理,怎么当时就没想到呢!?” “对啊!”听张国忠这么一,老刘头也忧然大悟,“我怎么你拿巨阙都没啥事,我一掏枪反而冲我过来了呢,当兵的,对枪这玩意在意!” “刘前辈,您刚才,这东西是活的,是什么意思?”孙亭看了看躺在地上来回挣扎的日本鬼,不禁一阵的冷战。 “嘿嘿,我看它挺聪明,还以为是啥不死的邪术呢,不过现在看来,这东西还是个死鬼!”老刘头走到孙亭跟前,“按国忠的法,如果身上真带着阳气的话,一来罗盘测不出来,二来不怕治鬼的招法阵术…反而枪打在这东西身上,倒比打一般恶鬼有效的多…好像…这个原田幸九郎明这东西,不是为了防一般人,而是专门为了对付像我和国忠这样懂法术的…” “那就奇怪了…”孙亭道,“除了阿公云凌子以外,原田好像没跟国内其他道门中人斗过啊。” “那云凌子死了以后呢?”张国忠道。 亭一愣,“这个我没调查过…” “艾先生,你对缅甸这一带比较熟,不知道缅甸这块有没有类似于阴阳五行的方术?”张国忠把头转向艾尔讯。 “据我所知没有…”艾尔讯又比划着问了问肖大生,“确实没有!” “那就怪了…阵都布到缅甸了,却还在想方设法防着中国的东西…我怀疑,这个阵法远不止咱们想象的简单,孙先生,我觉得咱们有必要查清事实的真相!”张国忠斩钉截铁道,“等咱们回去后,孙先生你能不能去日本探访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知道这种阵法是干什么用的,尤其是这些石头上写的是什么…!师兄,咱们回去想办法查清原田除了和云凌子接触过以外,还有没有和其他人斗过!如果有,目的是什么!” “没问题!”孙亭道,“对了,当时国民党政府曾经组建过一个特别组织,名叫‘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表面上是民间组织。但实际上却隶属于军统局,好像还受戴笠的直接指挥。这个组织与一些道门中人联系密切,当时我在调查阿公的事时查到了这个线索,但由于这个组织的人并未与我阿公正面接触过,所以我并未深入调查,这次回去我会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 “哎哎。你们回去查这些东西,《兰亭序》怎办!?”老刘头一听调查方句要跑题,有沉不住气了。 “咱们应该先离开这…”艾尔讯看了看表,“我马上装炸药,这里太危险了!” “那这个怪物怎么处理?”孙亭指了指捆成了蚕蛹的日本鬼。 “嘿嘿…这个交给我。今天他刘爷爷我。也拿这帮日本鬼子做做试验…”老刘头一脸坏笑,从包里拿出一把铜钱,然后掏出一个瓶子笑呵呵的看了看挣扎着的日本鬼… 第四十四章 9分35秒 艾尔讯一边装炸药,一边听着身子后边的鬼嚎,后背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起,好几次连电子计时器都掉在地上了。 “国忠,你还记得赵明川弄的那个‘囚降是把七爷祖上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那种玩意…”老刘头瞅着张国忠,有一搭无一搭往地上摆了一枚铜钱,就跟下棋一样,随着这枚铜钱落地,日本鬼又是一阵哀嚎,“现在这个玩意降’复杂,但基本原理差不多!” “师兄,你的话什么意思?”一听“囚降”两个字,张国忠立即想起了那种死了以后魂不离体的惨象,脖预子一个劲的麻,兄你摆的这是什么阵啊?”看着地上摆的乱七八糟的铜钱,张国忠竟然没见过。 “嘿嘿!你先别管我摆的啥阵,我问你,记不记得‘囚降’。” “记得啊,怎么了,茅山术的阵法对于‘囚降’应该有效啊,您摆的这是什么阵法?” “‘囚降’,还记得咋施不?” “记得啊,施法者以命施降国忠恍然大悟,“如果施术的真是原田幸九郎本人,那么原田应该已经死了!?” “我刚才布了七个阵,五个茅山的,两个宿土的,宿土的都管用,茅山的都没用…”老刘头抄起巨阙,噗的一剑从日本鬼胸口插了进去,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就像杀猪一样,剑插进尸身的地方嘶嘶的冒起了白烟,跟烧胶皮的味儿有像,“原田死没死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但至少他已经把茅山的招研究透了…但是世界上没有无懈可击的东西,不怕茅山的东西,但怕宿土的…” “宿土不是研究风水的吗?”张国忠一阵纳闷。风水那东西大部分都是为活人服务的,即使是阴宅风水,也是光宗耀祖主平安用的,怎么此刻对降妖除怪还管了用了?“他为什么对茅山这么敏感?” “原田真的已经死了?”孙亭一直在旁边听着,明白了一个大概其,“那日本那个离境的人是谁?” “原田怎么可能把茅山的招都研究透?茅山阵法不下千种,在师门里学也得个十年八载才有成,他一个外人。在中国呆的时间也就几个月,连云凌子的阵都没看出来,怎么可能…”张国忠倒懒得寻思这个原田死与没死,而是疑惑为什么茅山的东西被一个日本人吃得如此之透。 “别问我别问我!我又不是原田!这些事咱们回去再查!现在先离开这!”老刘头站起身,从日本鬼的身上抽出了巨阙。此时再看日本鬼,两只眼晴,除了被肖大生打瞎的那只以外。另外一只也成了黑窟窿,刚才只散腥味的身体也出了一股恶臭,皮肤已经由黄变黑,腐烂程度在一瞬间加剧了几百倍。 “炸药装好了!二十分钟引爆。咱们快离开这里!”艾尔讯跟贼一样鬼鬼祟祟的溜到大包前,拎起满满一大包黄金网,龇牙咧嘴地背在了肩上,不远处,电子引爆器滴滴答答的响着,绿色指示灯一个劲的闪,如同鬼火一般。 走!”艾尔讯直奔石门,包太沉了。刚背了几秒钟两只肩膀就已经被背包带勒木了,“***宝藏…我还以为能拿钻石珠宝呢…” “你放了多少炸药?”孙亭边收拾东西边问。 “十公斤左右吧!全放上了,够把这座山炸塌的,咱们快走!”艾尔讯吱呀一下拉开石门,“快快!张先生!别收拾东西了,那个不值钱!值钱的都在我这呢!快走!” 众人刚出石门没多远,艾尔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又进了石门。 “艾先生!你干什么去?”张国忠大吼,转身追了上去,刚到门口,忽然艾尔讯一拉门又出来了,怀里抱了一大堆雷管和手榴弹,“本来以为有枪战呢,带多了…都挺贵的别浪费…” 跑出没多远,艾尔讯开始把雷管一个一个的往通道墙上贴,每隔个两三米就要贴一个,“张先生你们先走!我马上就到!” “那你快!”张国忠也懒得拽他了,一看就是住过单身宿舍的,都这个节骨眼了还心疼雷管,受雷锋同志的影响太深了…(其实张国忠也是老乌落在猪身上——光看见别人黑了,来美国以前,家里有一锅馊稀饭,因为觉得倒了可惜,自己一个人全喝了,结果足足拉了一个礼拜的稀,身家几千万的养殖公司总经理啊…) 艾尔讯贴好第五个雷管,正准备继续撕胶布,忽然从洞口方向传来一阵枪声,凭艾尔讯的经验,很明显是双方互打,这一下可把艾尔讯吓坏了,莫非那帮毒贩子醒过来了,看看手表,不对啊,还差四十多分钟呢,莫非老刘头估计的时间有误? 艾尔讯越想越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抽出手枪跑直奔洞口,可是跑了没两步,忽然看见对面有人影向自己跑了过来,待艾尔讯举起枪,打起手电一照,却现对面跑过来为的正是张国忠。 “张先生!?这是怎么了!!”艾尔讯往张国忠身后看了看,仿佛人影还不少。 “先别了快走!!”张国忠拽起艾尔讯又飞奔回了屋子里。 刚进了屋,又有几个人6续跟逃兵一样进了屋,除了孙亭、老刘头和肖大生以外,又多了三个人。 “快关门!快关门老刘头跑得直咳嗽,其实不用老刘头,景后进来的肖大生已经哐当一下把门关上了,只听门外丁丁当当的砸门,砸得门框直掉土。 “你们!?”艾尔讯用手电照了照多出来的三个人,其中一个是老三,另外两个是最开始被自己用石头砸晕的那两个巡逻的毒贩子。 “大生尔讯看了看肖大生,又看了看老三。还没等肖大生话,老三先凑到艾尔讯跟前嘀咕了几句。 “他什么?”孙亭问艾尔讯。 问那边的绿的一闪一闪的是什么。”艾尔讯抹了把脸,刚想问问那两个巡逻的是怎么回事,忽然把眼珠子瞪大了。 “还愣着干啥,快拆啊!”老刘头一听绿光,脸顿时白了,十公斤塑胶炸药啊,就冲着炸铁门那个威力,十公斤要是炸到人身上,可就连骨灰都没了… “哦哦好!”艾尔讯也顾不上那两个巡逻的了,叽里咕噜的跑到炸药旁边,把手电递给了紧跟上来的张国忠,“来来,张掌教,你给我照着!” 实在的,艾尔讯虽受过拆弹的专业训练,但毕竟是七十年代的事了,一来忘得也差不多了,二来这种九十年代的电子引爆装置与当年的机械引爆装置完全不是一回事,引爆器一拆开,艾尔讯当场就傻眼了。 “怎么了?”张国忠现艾尔讯的表情有不对劲。 “没事没事…”艾尔讯一根根的观察电线,当年的常规战斗的炸弹,引爆器大都只有两根线,而这次的电子引爆器,花花绿绿的足有四五根线,拿着军用匕,艾尔讯出了一头的汗。 “拆好了没有啊?”老刘头和孙亭正在把装石头的大箱子往门口搬,一个劲的问。 “外面是什么东西?大家…有没有可能…冲出去?”艾尔讯一边假装拆弹,一边试探张国忠的口风。 “刚才那东西…少五个…”张国忠叹气道,“早知道进来时先干掉对了!冲出去不是没可能,但得研究研究…” 尔讯站了起来,“我不会拆!大家快想办法冲出去吧!” 吧嗒一下,张国忠的手电掉在了地上,下意识的斜眼看了看计时器, 怎办?”孙亭毕竟是富家少爷,如果是硬碰硬的恶战还好,但此刻面对这种倒计时般的等死,也开始慌了。 “大家别慌!刚才我在走廊里埋了雷管!”艾尔讯毕竟是枪林弹雨里出来的,关键时刻还是很镇定的,“我冲出去引爆!然后再回来!大家守好门口就行!” “我跟你一起去!”张国忠也站了起来,刷的一下抽出了巨阙剑,“洞里不好躲,这把剑可能能逼退他们!” 刘头把龙鳞也抽了出来,“艾老弟,把这个拿着,我在这封住门口,这个你先用!加心!” “师兄那你…”张国忠一看老刘头把家伙给艾尔讯了,有不放心,万一放进来一个,可就没上次那么侥幸了。 “宿土的阵法不用家伙!”老刘头伸手拍了拍堆在门口的箱子,“就算炸弹拆了,咱们也得想辙出去不是,我自有安排,现在你们随便开门,保准他们进不来!” “那我们出去了!”张国忠戴上了对讲机,吹了口气试了试,横起巨阙就要拧门把手。 别!我这阵还没布呐!”老刘头拉住张国忠。 “刘先生,您布这个阵…得多久!?”艾尔讯虽还算镇静,但鬓角的冷汗还是一个劲的淌… 第四十五章 分工 “快着呢!快着呢!”老刘头一边,一边把一把铜钱撒在地上,然后咬破了一个手指头,在门口堆着的箱子上了一堆血,“这是宿土教的棋盘阵,五分钟完事!” “五分钟!?”张国忠蹬大了眼珠子,“里边还有不到9分钟就炸了!” “没事!我这有手榴弹,先扔几个看看管用不管用!”艾尔讯一摸身上,又傻眼了,刚才回来的太着急,手榴弹还在通道里扔着呢… “那就钟!”老刘头蹲在地上,用巴掌狠了命照地上一拍,啦的一声土烟四起,一个铜钱嗖的一下从地上飞了起来,啪的一下贴在了血上,“对了,雷管不会把通道封死吧?” “不会,应该没那么大威力,但把那些东西炸碎应该没问题!”艾尔讯焦急的数了数地上的铜钱,“刘先生,你不会是要把这些铜钱全拍上去吧?” 啊,这是三十六颗金棋子!棋局不解,鬼怪莫行!”罢老刘头举起左手啪的又是一下,第二枚铜钱应声而起。 “不行!等不了了!艾先生你跟着我,我拍住它们你找机会去引爆,爆炸前告诉我!我会想办法撤回来!”罢张国忠不容分嘎巴一下拉开了石门,用手电顺着门缝往外一照,只见对面黑压压一群日本鬼,正嗷嗷的上窜下跳,一看门开了,嗷的一嗓子一窝蜂似的扑了过来。吓得张国忠赶紧又把门关上了。“他娘的!这怎么过去啊!”张国忠暗骂,这帮他娘的日本怎么这么会偷工减料啊,这破通道修的比老刘头家单元房的垃圾道还窄… 啊!傻了啊咱们!它们虽然灵活,但好像不会拧门把手啊!”孙亭忽然开口了,兴奋的磕磕巴巴的,“咱们…咱们把它们引进来。然后跑出去把它们反锁在里面不就行了吗?” “对对!真是慌了!真是慌了!”张国忠抹了一把汗,“师兄你快别布阵了,想办让他们进来时先奔别处。然后咱们撤退!” 老刘头起起头,欲言又止,霎时间屋里死一般的宁静,只有外面的砸门声哀号声以及屋里面闪着绿光的计时器。 “不可能…除非…它们刚一进来,就有人从里面向这些东西开枪…把这些东西引过去!”老刘头一开口,张国忠立即一脑袋汗,“没有别的办法!布个阵成不?” “刚才在门口你也看见了。我吐它(真阳涎)都不管用,还布啥阵啊!”老刘头方寸也乱了,“不怕茅山的招,这些东西它不柏茅山的招啊!” “那我来!”艾尔讯抽出手枪,“大家都闪开,我来…”一转头,艾尔讯和那两个巡逻的毒贩对了个正眼,“过来!你们俩!(土语)” 这两个毒贩也没听懂众人的是什么。让艾尔讯用枪着直奔屋子深处。 先生,你拿着这个。应该能杀出一条血路的…我在门口等你!”张国忠把巨阙递给了艾尔讯(以张国忠的枪法是很难保征日本鬼进屋时一枪命中的,不打死自己人就不错了…)。 站到炸药旁边,艾尔讯偷眼看了一眼计时器, “开门吧尔讯拿起手枪目不转晴地瞄着门口,孙亭、老刘头、张国忠、肖大生4束手电光把门口照得亮如白昼,按照肖大生的交代,老三心翼翼的拧开了门把手,一溜烟的跑到了肖大生旁边。 哐当一下。几个黑影窜了进来,度之快,让艾尔讯根本就来不及瞄准,只能照着门口一通乱枪,嗷嗷几声,三个日本鬼冲艾尔讯窜了过来,“大家快跑!!” 艾尔讯抡起巨阙冲着正当中的日本鬼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剑。 的轻松,大家快跑,艾尔讯虽然没工夫看别人了,但凭着周围乱七八糟的枪响也不难想象,在场的一个都没跑成。(门一开,窜进来的日本鬼至少有六个,刚才就一个,便把所有人忙了一头汗,这六个要如何对付?) 直奔艾尔讯的日本鬼很轻松就躲开了这一剑,往旁边一闪,正好落在两个毒贩旁边,其他两个日本鬼一看艾尔讯拿了把厉害家伙,也没上前,而是直接冲这两个毒贩下手了,趁这工夫,艾尔讯撒腿就跑,到了门口,正好赶上老刘头让一个日本鬼压在身子底下,已经快被掐得吐白沫了(以前碰上的大部分怨孽是用嘴咬,但这个不一样,只掐脖子,且力量奇大)。 “去你妈的!”艾尔讯抡起巨阙横着就是一剑,这日本鬼身子一仰想躲闪,老刘头虽被掐的够呛,但还有理智,一看艾尔讯用剑横着削,便顺势挺了一下肚子,把这个日本鬼向上抬了一截,所以这一下虽没把日本鬼拦腰砍断,但却将其整个脸部连带眼珠子削下去了,只听嗷的一声爆叫,这个日本鬼蹿起来三尺多高,继而落在了地上打起了滚。老刘头也顾不得脖子疼了,一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偷看了一下这个日本鬼,差没吐出来,只见其脸部已经被削成了一个暗黄色粘糊糊的平面,地上黑乎乎则是被削掉的脸。 “我引他们出去!刘先生你拿这个!”艾尔讯把巨阙扔给老刘头,拿起电筒一通照,张国忠、肖大生和老三正跟两个日本鬼滚成一团,跟老刘头一样,张国忠也被掐得直翻白眼,孙亭则已经吐着白沫在一旁人事不省,而老三正用枪托着日本鬼的下巴,估计也不行了,肖大生则趴在一旁一动不动,那两个毒贩子早就不动了。 砰砰砰几枪,剩余的五个日本鬼嗷嗷叫着蹿向艾尔讯。“刘先生你快救他们!!” 艾尔讯冲进通道,几个日本鬼也跟着窜出去了,哐当一声,老刘头关上石门,边跑边掏行针包… 过了约么两分钟,只听石门外轰轰轰的几声巨响。震得整个屋子都晃了几晃,“完事了?”老刘头打开石门看了一眼,满通道的土烟子。浓浓的硝烟味呛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阿讯!阿讯!你听见吗阿讯?回话啊阿讯!”看见一通道的碎石硝烟,孙亭慌了,一边对着对讲机拼命的喊,一边疯似的冲入了硝烟,“阿讯!阿讯! 回答我阿讯!“ “咱们快走!”老刘头、张国忠、肖大生和老三紧随其后冲入了通道,“快! 快国忠都疯了,按自己的估算。最多还有三四分钟爆炸,而眼前的通道已经被炸得乱七八糟,只见满地的碎石和日本鬼的碎肉(这些日本鬼,虽法术施的比较邪门,但至多就是动作灵活智商稍高而已,与正宗的厉害玩意还是没法比的,当年秦戈在巴山也曾用雷管炸”阗鬼“,压根就炸不动)。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轻微的塌方,只能爬过去。 “孙先生!快走!”快到铁门位置的时候。张国忠现孙亭正捧一截炸断的手臂号啕大哭,手臂上还拿着一只鞋。 “阿讯啊!都是我害你啊!阿讯你回来啊!阿讯啊!”孙亭拿着鞋,哭得跟个孩一样,“这是阿讯的鞋啊!张掌教啊!这是阿讯的鞋!阿讯的鞋啊!” “孙先生!快爆炸了!快走!”张国忠干脆开始拽着脖领子往外拉孙亭。 “不行啊!我不走啊!阿讯还在里面啊!我得回去找他啊!”孙亭哭的跟瘫泥似的,“他用命救我啊!阿讯不是保镖啊!他就是我哥哥啊!阿讯啊……” 少爷你节哀啊!我们也不好受,但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老刘头从后面一把抓起孙亭的脚脖子,跟张国忠两个人开始往外拽孙亭。 “少爷,我还活着呢…?”铁门后面。艾尔讯一探头,满脸的灰,跟刚从煤窑里钻出来的一样,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烂了。 讯!”孙亭破涕为笑,“你吓死我了你!你怎么不回话啊!吓死我了!” “这铁门后面一信号都没有,我也喊了半天啊!”艾尔讯站起身,听孙亭一哭,眼圈似乎也红了,“刚才我用脚一踹,它们就把我鞋弄走了…” “快跑!艾先生,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看艾尔讯还活着,张国忠也是一阵高兴,老刘头甚至眼圈都红了… 老三在队伍的景后一个,在离洞口还有五六米的时候,只听身后轰隆一声巨响,随即感觉一股热流从身后涌了过来,整个人像冲浪一样被热流推着飞出了洞口,啪一下摔在了草丛里,这一声巨响,连整个山都往下塌了一块,张国忠一个没站住,被晃的坐了个**堆儿… “我艾老弟,咱以后别总把原子弹随身带着成不…?”看见这威力,老刘头后怕的脸都白了,老三更是吓得嘴唇清紫。 本来,艾尔讯还想下山去把毒贩的毒品库和军火库一把火烧了的,按艾尔讯的法,毒品对干这帮毒贩来并不值钱,对于城里的瘾君子来,海洛因每克都得好几十块,贵得很,但对于这帮毒贩来,从金三角地区买进海洛因完全是“批价”,比富强面贵不了多少,军火才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命根子,炸了军火库,这帮人少一年甭翻身,但老刘头看了看表,已经来不及了,也只好作罢… 沧源佤族自治县勐董镇,勐乃村,肖大生家中。 张国忠第一次觉得佤族的饭菜竟然如此美味,吃的肚子都圆了,艾尔讯捡了一大包的金网子,美的北都找不着了,饭桌上眉飞色舞添油加醋的白话自己如何引蛇出洞如此勇斗恶鬼,肖家三兄弟虽听不懂,但也跟着一个劲的傻笑。不过千道万,艾尔讯是这次公明山之行的英雄,那一口袋金网子谁也没要,都归他一个人了,怎么也得有个五六十斤吧… 虽艾尔讯开始已经付过钱了,但张国忠临走时还是把出国前张国义找人换的五千美元都留给这三兄弟了,不为别的,就为当初肖大生那一枪救了自己的手腕子。(肖大生接过不少欧美的主顾,认识美元,一张一百的可是能换一打子一百的人民币啊,接过钱后一个劲的千恩万谢) 这次去公明山,虽没找到什么宝贝,但却留下了很多让人睡不着觉的疑惑,简单做了一下分工以后,张国忠和老刘头从昆明直接回了天津,而艾尔讯和孙亭则从昆明直接飞去了美国。 四人约定,由孙亭到日本寻访巫术阵法以及调查战后离境失踪的那个“原田幸九郎”的去向,而张国忠和老刘头则负责在国内调查原田幸九郎在华的对头,至于那个录属于军统局的“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则在老刘头的建仪下准备交给秦戈去调查,“军统局啊,那不是咱秦特务的工作单位吗?不找他找谁啊?” 这是老刘头的原话… 最后老刘头最关心的就是《兰亭序》的下落,而孙亭的一番话,虽牵强,却还真把老刘头给哄住了… ……… 注解:富强面: 按国家标准,麦种子共可以研磨出四个等级的面粉级面粉也就是麦种子最外层研磨出的面粉,分别称为标准粉和普通粉,这两种面粉颜色相对较暗,可以理解**们常的“黑面”,所谓“白吃包子嫌面黑”就是指这类面粉,但实际上,国家面粉等级中并没有“黑面”一,这只是民间的法。 二级面粉称为特质二等粉,也叫上白面,是麦种子中层主要部分研磨的面粉,是居家面食或外卖面食最常采用的主要原料。 一级面,也就是等级最高的面粉,称为特质一等粉或精面,也就是文中提到的富强面(也称富强粉),是麦种子最核心的部分磨出的面粉,这种面粉价格偏高,但口味好,营养丰富,在市通常以独立包装的高档“饺子面”形式出售,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算是比较奢侈的居家面食原料。 第四十六章 百尺崖 回到天津,张国忠恍然大悟,光顾着赶时间了,也没买土特产什么的带回来,上次去香港还买回个大金镯子来呢,现在去美国,空手回家,李二丫倒没什么,张毅城那也交待不过去啊,没辙,刚下火车便打车直奔商场,买什么呢?抱台电视回去肯定不靠谱,孩喜欢什么呢?毅城已经过了玩玩具的年纪了块手表吧… “同志,有美国原装的手表吗?什么牌子都…” “没有!” 要是外国的就行,只要没中国字就行!”这语一出口,立即招来周围一圈人怪异的眼光,弄得张国忠也挺不好意思的。 “那边!”售货员一万个没好气,一个劲的嘀咕,“神经病…穿得跟个土鳖似的,还买外国货呢…” 顺着售货员指的方向,张国忠直奔进口钟表柜台,“怎么都这么贵呀!哎同志…,这块表多少钱…?” “那不是写着呢吗!”一个中年售货员带答不理的走了过来。 “一千二?”张国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什么牌的啊这是?” “瑞士的!”售货员停在柜台对面,两只眼晴不停地上下打量张国忠。 “还有便宜的吗?”张国忠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众多标签中,一千二算便宜的… “这边!精工克!东方双狮!西铁城!”售货员把张国忠带到另外一边的柜台,“都是日本的,这种四百七的卖得最好,全自动的,男的戴好看!” “他娘的,怎么又是日本?”张国忠心里一通骂,志,我再看看那个瑞士的,真是谢谢!” “你这个人…!?”服务员看了一眼张国忠。喘了一口粗气。 “您能给我拿出来看一眼吗?”张国忠指了指一块还算好看的男表,“不是那块,那个带日历的,对对,就是那个…” “这个两千七!”售货员欲拿又止,斜眼看了看张国忠。 “不是一千二吗?”张国忠汗下来了。摸了摸口袋,大概就有两千块钱。 “一千二是旁边那块!这块两千七!” 您给我拿那块一千二的我看一眼…”张国忠心理也不痛快,都改革开放了,怎么服务态度还是这么差啊,到底是谁挣谁钱啊这是… …… 家中。 给我买块女表干吗!?” “别胡!那是美国最新潮的手表!”张国忠连蒙带骗,“外国人都兴带这种表!” “你别‘外国人老实,到底在哪买的?”李二丫想给张国忠洗衣服,从口袋里翻出张票来… ……… 晚上躺在床上,张国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关于二战的历史,自己知道的太少了,只知道美国往日本扔了两个原子弹,以及南京大屠杀、九一八事变这些东西,“不研究研究二战,就不了解日本人的性格。不了解日本人的性格,就很难猜测他们修那个洞的目的…”本来跟老刘头约定,回到家先休息半个月再着手调查的,张国忠准备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研究一下二战时期有关各国对日的战役,尤其是日本在投降前夕在东南亚的战略战术部署,修那个洞的动机,很有可能会与当时的战局沾边。 第二天,张国忠开车去了新华书店。买回一大堆二战书籍,虽内容大都以描写太平洋战场居多,对东南亚战场的描写较少,但张国忠还是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这帮日本人。 “自杀机…自杀潜艇…神风特攻队…”张国忠越看越撇嘴,“比闹撞客还疯狂啊这帮人…” 通过一些比较客观的纪实性书籍,张国忠了解到,日本人并不是像某些老电影里表现的那么贪生怕死,相反的,在太平洋战争后期,为了挽回败局。日本人采用了各种匪夷所思的战略战术,更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疯狂武器,比如自杀潜挺,整个潜水艇只有两米长,由一个人控制,艇内放满了炸药,专门炸军舰用的。后来,这种自杀潜艇好像干脆就变成了一种所谓“人操鱼雷”的东西,顾名思义,就是干脆用活人“驾驶”的鱼雷,除此之外,日本的自杀机也让张国忠吃了一惊,本来张国忠以为所谓的自杀机,就是普通飞机,被击中后来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呢,结果没想到,在太平洋战争后期,日本竟然明了一种木制的飞机,专门供“著名风敢死队”自杀用,飞行员培训十几个时就上岗了(国内驾校用58个时培养出来的汽车司机尚且被誉为“杀手”,人家刚学十几个时就已经上天了…),这种飞机根本不具备降落条件与跳伞条件,因为飞行员一进飞机,驾驶舱就被钉死了,飞机一离地,轮子就掉了,完全就是一驾一次性飞机,驾驶飞机的,不乏有一些十五六岁的孩子,在这个本应充满幻想的花季,却要载着满满一飞机炸药向死亡俯冲。 “精神可嘉…就是她娘的没用对地方…”张国忠翻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二战书,看得还挺上瘾。“大东亚共荣圈…?大东亚…共荣…?”张国忠仔细琢磨着,这个东西是日本动战争的动机,开始并没引起张国忠的注意,以为这只是日本拿着不是当理的战争借口,但越往后翻,就越觉得不对劲,总是不经意的把这个东西和缅甸的奇怪阵法往一块扯,“共荣…金网…带字的石头能多心了,谁能惦记跟它共荣啊…”合上书,张国忠看了看屋,“究竟是什么东西呢?如果是为战争服务的,作用是什么呢?打胜仗?……如果真是为了打胜仗,为什么日本还是败了呢?…”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柳蒙蒙跟张国忠李二丫道别后骑车回家吃饭去了,张国忠一边假意挽留其在家吃饭,一边心理暗自庆幸。“这俩孩子,把那个电子游戏的声音开得比飞机场都闹,可算走了…”可没想到的是,柳蒙蒙前脚出门,张毅城后脚就又调大了电子游戏的音量。 “毅城!把声音关!”张国忠到了张毅城的屋子,不看则已。一看电视立即一肚子火,“玩的这是什么呀这是!怎么一屏幕日本字呀!” “吞食天地!”张毅城根本没时间搭理张国忠,一个劲的看攻略。 “讲啥地?”张国忠一把扯过攻略,“什么呀这都是?学习怎么没看你这么认真呢…?” “讲三国的!爸你快把那个给我!”张毅城一把又把攻略扯了过去。 “三国的人什么时候过日本话啊!换个中国游戏玩!” “爸你别老土了,这机器都是日本出的!赶紧出去吧…”张毅城也没抬头看张国忠,也不知道此刻张国忠脸上都爆出青筋来了。 啪的一下,张国忠关掉了电视,“没有中国的就别玩!以后不许当着我的面玩游戏我告诉你!学习你不上心。一沾这玩意你比谁本事都大!” “行啦,大放假的,你就让他玩玩呗!”李二丫拉开门,“城城,听妈话,先吃饭,吃完饭再玩。听话,啊?” “不行!”张国忠黑着脸,嘭的一下就把张毅城从床上拽了下来,“快去吃饭去!倒霉孩子…一天到晚不知道学习…” “我爸…这又抽什么风啦?”张毅城一脸无辜的看着李二丫,母子俩大眼瞪眼不知所以… 一周后,老刘头家。 “国忠啊,孙少爷给他那个阿公平反,积极性比当年大跃进都高。尚且查了五年,咱们这事恐怕没个几年功夫可查不下来,你看咱是不是…兵分两路?”老刘头躺在躺椅上抽着烟,一个劲的伸懒腰,“我准备过两天先去趟江苏,看看茅山那边有没有线索,你去武当山,怎么样?” “师兄,我来不是研究这个的,我只是觉得有怪。”张国忠皱着眉。拿出一本描写太平洋战争的书,“师兄,你看这段!” “……当此弹尽粮绝,生存的将士拟作最后的战斗时,痛感皇恩浩荡,虽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悔。兹告永别…”老刘头边念边皱眉。“这是啥玩意?” “这是硫磺岛栗林兵团长的诀别电报!”张国忠满脸神秘。 “啥意思?”老刘头还是不明白。 “按孙亭所的,缅甸那个山洞就是差不多那时候修的!”张国忠斩钉截铁道,“师兄你再看这段!” “有组织的大规模自杀攻击始于月,美军在菲律宾莱特湾登6之战时,为了‘确保以微弱的力量取得最大战果’,海军中将大西泷治郎决定成立决死突击队日在克拉克机场组织了一个‘驾机撞舰特别攻击队’,又名‘神风特攻队’风特攻队,这个我听过…”老刘头迎了阳光看了看,“你看出啥来了?” “我觉得,日本军队在那个时候已经狗急跳墙了,能不能用的招都会试一试,所以…”张国忠顿了顿,“我怀疑那个阵…就是一个放大的‘百尺崖’!”张国忠压低了声音,“而且日本人的目标不光是缅甸,而是整个东南亚!” “不可能!”老刘头一听这个,立即从躺椅上坐起来了,“百尺崖不用金网啊,而且…就算真的是百尺崖,那东西弄成了,日本人自己也不好过啊!” “日本人本来也没想自己好受,只要把别人折腾死,他才不在乎自己好受不好受呢!师兄你想啊,美国给日本扔原子弹的时候,日本甚至也想研究个原子弹往自己国土上扔,为了炸死登6的美国兵,自己的老百姓都顾不得了,什么叫狗急跳墙啊?这就叫狗急跳墙!他们管这个叫‘玉碎’!”张国忠嘬了嘬牙花子,“我是这么想的,之所以后来这个‘百尺崖’好像没奏效,只能感谢那个年代没有卫星,很可能地方找错了!或者是三十六个‘石台阵’没修完就实在是弹尽粮绝不得不低头了,倘若那个年代也能拍出宋宽给咱们的那种卫星照片,或者那个天皇再咬咬牙扛上半年,现在包括他日本在内,整个东亚都是不毛之地!” “没那么悬吧!?”老刘头一阵张目结舌,“而且,百尺崖是茅山的绝学,绝对不传外人的,日本人怎么会弄那个?” “一不悬,你忘了孙亭的,在缅甸和柬埔寨境内,有一百多个疑似地?又不是地道战,藏宝贝哪有挖那么多洞的?如果那个洞真是‘石台阵’之一的话,照那个洞的规模,一不悬!除非那个根本就不是‘石台阵’,而是其它什么邪门歪道!”张国忠顿了顿,“我怀疑…云凌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你怀疑是云凌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没死也不可能会!咱师傅也是从他兄弟马思甲手里接过掌教玉佩以后才学会的思甲老爷子…”一马思甲,老刘头也开始胡思乱想了,“国忠啊,你难道没现,过去咱师傅一提他这个兄弟,总是含糊其辞吗?莫非,马思甲老爷子他……” ……… 注释:百尺崖: 茅山掌教羽化的地方,就叫“百尺崖”。 道教的思想核心是与世无争、旁观时局,然而世间万物复杂,上述两,又有几人真能做到呢?即使是一教之尊,也未必真能做到这种心境,所以,也不知是哪代掌教,以毕生之学创造了一种专门为死后营造“与世无争”环境的阵法,这就是“百尺崖”。 百尺崖,又叫肃心阵,由三十六个‘石台阵”组成,每个石台阵仅寸余,砾石罩之铁网埋于地下半尺,整个百尺崖方约百尺,常位深山静谧之处,作茅山掌教羽化之所,相传百尺崖内人鬼不扰,实为真正的清静自在,但实际效果与个中原理,就连张国忠和老刘头都不知道。在茅山的门规中,百尺崖的布法历来只有掌教与掌门大弟子两人掌握,茅山教有两块玉佩,一块掌教玉佩,一块是承教玉佩(也就是掌门大弟子的玉佩),在这两块玉佩上分别刻有“石台阵”的布法与“石台阵尺崖”中的布局,如果掌教突卒的话,拿承教玉佩的人就是新掌教(也算是古代避免因师傅突事件导致门人争权夺位的方法),当年马真人把承教玉佩传给了老刘头,没想到其后来开溜了,后来张国忠又拿到了另一块掌教玉佩,所以两人都知道“百尺崖”。 第四十七章 新闻 “哎我师兄,没有证据你可别瞎啊!这可不是着玩的。张国忠一听脑袋也大了,怎么把马思甲真人也扯进来了… “不是我瞎,你把我往这上边带啊!”老刘头一脸的无辜,“国忠啊,你咱查来查去,会不会把咱自己人给查进去?” “不可能!马老爷子不可能干那种事!”张国忠一个劲的摇头,“咱师傅那人你不是不知道,别是他兄弟,就算是他亲爹去投了敌,他也不会再认啊,既然他一提到马老爷子还一口一个亲兄弟,那就不会有事!兄,斩铁给我!” 斩铁?”老刘头一愣。 “你从巴山捡的那把斩铁!”张国忠皱着眉,“我惦记这两天就出去查这个事,我那把家伙个头太大,怕坐火车不方便!”张国忠的爷爷在文革时候蒙受了不白之冤,这个滋味张国忠是最明白的,好歹自己也是个掌教,不把自家先人洗清楚,恐怕觉都睡不踏实… …… 为了和老刘头兵分两路联系方便,张国忠在第二天便经历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出血,在张国义的怂恿下,开车直奔南京路电信大楼,摩托罗拉牌的“大哥大”,两万多一台,张国忠一口气就买了两台(虽当时买桑塔纳也花了二十多万,但那毕竟是个车啊,那么大个东西。眼下这两个玩意就将近六万块钱。明显不成比例啊,这钱花得张国忠还真是挺难受…),张国义前些日子也刚配上,一个劲地跟张国忠介绍这种最先进的通讯工具,比售货员的都详细,“哥我跟你。这东西不比电影里八路军身上背的那个带天线的差,泰山上都能打通,前些天我刚试过!…人家这叫模拟数字网!国际先进技术!(其实就叫模拟网,张国义自创了个数字进去,自我感觉挺先进的)” “这啥牌地啊?”张国忠把大哥大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这么啊,两万块钱票子码在一块都比它大。行吗这东西…?” 别土了,这叫摩托罗拉,德国进口。世界名牌,全国联网!咱这叫与国际接轨!”张国义一边一边把自己的掏了出来,一个劲的跟张国忠比划。 “先生,这个是美国的…”旁边的年轻服务员一个劲的纠正… 当然。这种事是少不了张毅城跟着地,孩子虽不能用大哥大,但买一台传呼机还是可以的,摩托罗拉寻呼机,随时随地传信息啊,虽没大哥大贵,但也三千多块,张毅城也算是与国际接轨了… “我告诉你。给你买了是买了,但咱得约法三章!第一,不能告诉你妈这东西到底多少钱!我这个五千!你那个五百!听见没有?第二,不许告诉你妈这个电话我买了两台!第三,你那个玩意到学校不许跟同学显摆!听见没有!”张国忠拿着传呼机对张毅城一通提条件,“我告诉你,敢跟你妈实话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你别教孩子瞎话啊?”张国义的正义感这时候作了。 没问题!没问题!爸你还信不过我?”张毅城美地嘴都咧到后脑勺上去了,别是约法三章,此时此刻就是约法三千万章都一律答应…(其实,张毅城也不傻,前两条就算张国忠不嘱咐,自己也明白,万一回家漏了,以后可就把自己的后路断了,虽爹不在的时候家里是儿子指挥妈,但指望那个财迷妈给自己买三千块钱的东西基本上还是可以归为做梦的,不过这第三条纯属扯淡,不去学校跟同学显摆,那去哪显摆啊…?) 两天后…… 费了好大的劲把李二丫稳住之后,刚在家里呆了十来天的张国忠便收拾东西直奔武当山了。 从十堰下了长途汽车后,张国忠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武当山复真观,但结果却不是很乐观,虽有了一些线索,但仍然显得云山雾罩。 值得庆幸的是,此时的复真观仍留有正统,但大部分道友都对抗战时候的事都不是很清楚,此时主持不在观中,是一位道号为晨光的道长接待的张国忠,得知张国忠是马淳一的门生后,倒是透露了一当年的事,但线索仍少得可怜。 按晨光道长的回忆,大概是前后,具体月份不大清楚了,那时晨光道长还是个道童,在他的记忆中,云凌子师叔、茅山的马思甲真人还有几个门生,以及师祖沈真人曾经在一起密谈过一次,时间大概只有十几分钟,之后这些人便匆匆下山了,当时有一疑惑就是,马思甲真人的一个门生好像很怪,看走路的姿势以及行为举止,明显不像是道门中人,即使是打招呼诵法号这些东西也很不专业,就是穿了一身道袍而已,这一外行人是看不出来的,晨光道长开始也没在意,后来仔细回想才现有古怪。 这几个人来过之后没几天,沈真人便外出云游了,两个多月后才回来,不过他们这些徒孙级的人物都没见到沈真人本人,只是听师叔们人回来了,闭关清修呢,过了还没一个月,师祖又去云游,这次时间稍短一,一个月就回来了,但也没见到人,还是闭关清修,如此周而复始有个五六次吧大概,出去的时间最长两个月,最短半个月,最后一次回来后仍然没见着人,后来直接就师祖羽化了,直到最后也没见着人,自己还有其他师兄都觉得怪,但谁也不敢打听这事。尤其是二师叔方楚云真人继掌教位之后。尤其强调所有人要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否则就是灭教之灾,吓得底下这帮弟子徒孙们谁也不敢,更不敢问,本来按方真人的遗训,这件事是不能的。但晨光道长看张国忠既然是茅山的人,而自己师祖这一连串的怪事多少和茅长教也沾关系,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张国忠了(怪不得孙亭没查到这些线索,换作外人,晨光道长想必也不会这些事)。不过当国忠问及原田幸九郎时,晨光道长却摇头不知,本来,张国忠想等主持回来再问问的,但按晨光道长的法,此时的主持晨星道长就是自己的师哥,知道的和自己也差不多… 别外。张国忠还得知,后来虽然云凌子被指为叛徒,但复真观既不反驳,也不附和。更怪的是,复真观始终没除云凌子的名,据这也是沈真人羽化之前的秘训,虽后来云凌子被外界骂得狗血喷头,但在复真观内部却仍然秘密保留着沈方卓真人掌门大弟子的名分,不知道是沈真人护犊子还是另有隐情,这件事本来也是一直对外保密的,看来马真人留给张国忠的茅山掌门玉佩确实好使的很… “其实我手头上有一些证据。可能对为云凌子前辈昭雪的事有所帮助,但可惜这次没有带来,他日晚辈一定亲涉名山大川,尽己之能去为云凌子前辈正名!”为了答谢晨光道长提供线索,张国忠也想做利所能及的事,但也没把话死,没带证据只是个借口,老刘头虽认为内奸不是云凌子,但张国忠更是相信证据,虽然樱井省三的贴身警卫亲历云凌子殉国一幕,但苦肉计的可能也不是没有,所以张国忠便准备等眼下这件事真相大白之后再着手为云凌子昭雪的事。 当晚,张国忠就住在了复真观,本来想给老刘头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的情况,顺便试试大哥大这个新鲜玩意是不是真像张国义的那样山上都能打的,但站在院里换了好几个角度都没反应,看来泰山上能打,武当山就差着了… 第二天,张国忠返回了十堰,这个宝贝电话可算能打了,但老刘头那边并没带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按茅山乾元观道友的法,当年马思甲真人带着三个徒弟去云游就再也没回来,临走时交待,乾元观不再作为茅山教的庭,后来还委托正一道的侯子厚侯真人接掌乾元观,所有弟子徒孙一律并皈正一道,这件事当年师傅也提过,看师傅那意思,显然是知道原因,但就是不,此次调查,除了张国忠带回了一云山雾罩的线索外,老刘头那边基本上等同于白去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张国忠十万八千个别扭,“师傅啊师傅,我是你徒弟,接了两个掌教的职位,你你有什么秘密值得连我都瞒呢?” 回到天津后,张国忠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又跑了一趟白云观(全真三大祖庭之一),听是马淳一真人的二弟子,还受了马淳一亲传的掌教之位以后,当时的主持孙笑得真人当然客气到了夸张的地步,弄得张国忠也挺不好意思的,但客气归客气,孙真人同样没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关于原田幸九郎其人,孙真人也是摇头不知。(看来这个人在中国的知名度比横路敬二可差远了…白花好几万块钱买通讯工具,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张国忠心理这个郁闷就甭提了,都是被自己那个败家弟弟撺掇的…)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孙亭那边也没什么消息,张国忠只能把以前师傅留下的几本破书又翻了出来,虽以前都看过无数遍了,但此刻也是死马当活马治,这种尘封的秘密,在当年都没几个人知道,事隔这么多年,想查清又谈何容易? 这一天,张国忠翻书也是翻烦了,跟李二丫在客厅看《北京人在纽约》,忽然张毅城从里屋跑了出来非要用客厅的大电视看《倚天屠龙记》,嘭一下从李二丫手里就抢走了遥控器。 “你个倒霉孩子,那拍的龇牙咧嘴大呼大叫的有什么好看的啊!”李二丫看的正带劲呢。 “我不管!你们都多大岁数了还看电视啊,赶紧找地方去打太极拳去…”张国忠总不在家,张毅城让李二丫惯得没样。 就在张毅城用遥控器换台的时候,一个新闻节目一闪而过,就这一瞬间的画面,张国忠的眼珠子立即直了,“快快!往回换!刚才那个播新闻的台!快给我换过去!”… ……… 注解:全真教 全真教自明代开始失去了统治阶级的支持,逐渐分裂为诸多派进行独自的活动,其正宗为‘七真派’。即宗邱处机的龙门派,宗刘处玄的随山派,宗潭处端的南无派,宗马钰的遇仙派,宗王处一的嵛山派,宗郝大通的华山派,宗孙不二的清静派。其中以龙门派势力最大,记载也较多,其余六派所知甚少。至清初,龙门派经王常月之中兴,龙门派更盛于其他各派。除此全真嫡系七派外,又有明初张三丰所传的支派,万历间6西星所传内丹东派,清嘉、道间李西月所传内丹西派,盖皆属全真道之旁系。以上派系再经繁衍,在明清时期,又分化出更多的派真宗派总簿》所载,即有八十六派。 这些派别,往往都声称自己是正宗全真,马真人所掌的全真,就是邱处机的七真派,之所以马真人会在通天观而不在白云观,完全是因为一些历史原因造成的. 第四十八章 精忠阵 “有可能是古墓,也有可能是古代祭祀用的地下建筑,但究竟是什么,是哪个朝代的,在进行进一步掘以前,我们还不能确定,”电视中,一个肥头大耳的秃男人正对着话筒接受采访,“这个地下建筑一共有两个,江南边一个,江北边一个,是相对应的!但是江北边的,已经被国民党军队改造为防空洞了!…已经完全的面目全非了!这也给我们的考古工作带来了一定的困难!…这一,是比较可惜的,但好在江北边的这个,还没有被破坏,目前,我们的掘工作,正在全力进行!” “这是由本台记者罗金明报道的!”画面切回了播音员,“近日,省质量技术监督局查获了一起特大劣质纺织品案件,近万套床上用品所该用的鸭绒,竟然全部来自病禽,请看本台的详细报道…” 屏幕中,秃男子的背后是一圈人工搭建的隔离带,与凶杀案现场的那种隔离带差不多,隔离带中间是一个大坑,大概有二十几米见方,一米多深,一群考古队的工作人员正蹲在坑里忙活,坑中间,有好几根柱子,显然是刚掘出来的,从电视画面看,年代应该比较久远,刚才吸引张国忠住意的,就是这几根柱子。 个!”看见这几根柱子,张国忠的脸上的青筋立即暴出来了,“那个不能挖!这帮人国忠急的直跺脚,看了看屏幕上的电视台标志,湖北台。 “怎么了?”李二丫现老头子最近好像越来越神经质,总是一惊一诈的。 帮笨蛋专家!”张国忠也没回答李二丫,“不行,我得马上去趟湖北!” “我你还有完没完了?”一听张国忠又要出门。李二丫有不高兴。“孩子你也不管!一天到晚就知道出去!现在外头多乱呐,万一碰上劫道的怎办…?” “劫道的碰上我爸,还不定谁劫谁呢…”张毅城还挺会话。“是吧爸?下次抓几个劫道的回来给我妈看看!” 人话孩别插嘴!”张国忠听儿子这么一捧,虽然心里挺高兴,但嘴上还必须保持一种严父的态度。 “他挖他的,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吗,在家踏实呆几天,你看你出去这些日子瘦的!”李二丫还挺关心张国忠。 “我爸瘦?”张毅城的表情就跟做学一年级的数学卷子却没及格一样,“这里头跟塞了个西瓜一样。这要算瘦那我干脆别活了!”张毅城拍了拍张国忠的肚子,一巴掌下去颤颤巍巍的。 去做作业去!”张国忠对这个儿子也没脾气,“二丫我跟你……算了,了你也不懂。不过我告诉你,这次可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必须得去一趟…” 次能不能带我去啊?”张毅城一边求张国忠,一边一个劲的拽李二丫的衣服。 行不行。”虽上次去山东,自己这个儿子表现得还算不错,但张国忠也不想再让孩子冒险了。 “你就带他去吧!孩子也不了!”李二丫一个劲地情。 “我不行就是不行,孩子还得学习呢!” “你就带他去吧!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李二丫忽然反应过来了。“我不许你去了!” 这娘俩,张国忠算是彻底服了,“没危险,真的没什么危险!” “那你带孩子去又怎么了?”李二丫满脸的怀疑。 “我带,我带行了吧?”张国忠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看张毅城… 第二天,柳蒙蒙家。 “我的张大掌教,有你的那么悬吗?”柳东升依旧是蓬头垢面,显然刚破完案子。 “柳大哥,这事我骗你干吗,你可得抓紧时间帮我联系,考古我不内行,但看考古队那人山人海的架势,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 现在就打电话,这事你找我还真算找对人了…” 我是你柳哥人多忘事啊你!…去去,少跟我扯淡,…废话,没事我给你打电话干吗…对了,我一亲戚,有件特别重要的事,你得帮帮忙,…唉你这人怎么这么多废话呢,你们省电视台有个叫罗金明的记者,你帮着联系一下,对对,我这个亲戚找他有事这两天就去湖北,你给照顾一下再废话心我隔着电话抽你啊…我把他手机号给你 “嘿嘿,这是我在北京进修时的一个同学,就睡我下铺…武汉人,姓沈,叫沈观堂,官可比我大多了!这件事他应该能帮忙…对了,这是他电话!”挂上电话,柳东升从电话本上撕了一页纸写了个号码递给张国中,“张大掌教,这次我就不去了,实在腾不开身…” 带张毅城出门,最麻烦的就是走到哪都得带着个鸟,火车也没法坐,只能开车去,一路上,张毅城问这问那没完没了,把张国忠都快烦死了,关于张毅城所有拐弯抹角问的所有问题的核心,就是新闻里那个东西究竟是干吗的。 “宝贝儿,我跟你,我真的不知道!”张国忠实在快被问成神经病了。 不知道,去干吗啊?快告诉我吧毅城一个劲的摇张国忠的胳膊。 闹,我这开车呢欠打是吧?” “我就闹,我就闹,你不告诉我我就闹!” 无奈,张国忠一边开车,一边把自己所知道的都了出来。 至于那个所谓的古墓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张国忠确实也不知道,但那几根柱子可认得,那便是相传绐于东晋的“精忠阵”。 相传东晋末年。末帝司马德文被权巨刘裕篡位后。被封为“零陵王”,表面上似乎受优待,但他一生子便立即被刘裕杀死;他与妻子整天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自煮食于床前”,且天天晚上都会担心有人刺杀自己,连鸟落在门外都会吓得哆嗦,可谓是真材实料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司马德文的手下有一个亲信叫陈克,见自己的老领寻日益消瘦萎靡,心里很不是滋味,恨自己无能。也恨司马德文懦弱,但没办法,古代人狠归狠,可一旦忠诚起来。死都不怕,这陈克就属于那种死忠型的。 不过话回来,在强权面前,一个人的忠诚是没有用的,在当时,零陵王府上下到处都是刘裕的眼线,根本就没有能信得过的侍卫,这陈克最多也就能写写诗词做作文章。手无缚鸡之力,自己倒是有心替领导站岗,但这身子骨还没领导本人结实呢,谁保护谁啊?无奈之下,陈克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请神”,希望能有一位神仙下凡来保护领导,虽不指望某位神仙同志能帮忙夺回江山,但能让领导睡个安稳觉也好啊。打定主意后,陈克便假借探亲之名离开了零陵王府,踏上了虚无缥缈的请神之旅。(所谓的“杀手锏”,只是开玩笑的法,如果手头上有个百八十万的军队,自己就是神了,还用请神吗?古代的末代皇帝个个都惨得可以,到最后基本上都是众叛亲离的下场,司马德文也不例外,上无一兵一将可遣,下无一臣一仆可唤,真真正正的光杆司令,所谓请神,也只是无奈中的无奈。) 是请神,实际上就是想找个僧侣术士什么的折腾折腾,当时,江东有个出名的道士叫宋燕(号广阳子,后人亦称其为宋广阳),号称会通神之术,老百姓还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宋道仙。经过一路的打听,陈克终于找到了这个宋燕所主持的道观,但这个宋燕就好像知道陈克找自己要干什么似的,死活就是不见,陈克也狠,在道观外边一跪就是三天三夜,直到饿昏在道观门外(古代人常用这招,真正的屡试屡爽),后来宋燕似乎真的被陈克的忠心打动了,画了一张图让一个扫院子的老道士交给陈克,并给了陈克八个刻满咒文的石桩,让他按图上的画的位置把石桩埋于寝室地下,屋里的人便可得真神护体,陈克千恩万谢之后便离开了道观(还有几种法就是,一是扫院子的老道士实际上就是宋燕本人,二是陈克并没有感动宋燕,而是感动了这位扫院子的道士,图和石桩都是这个道士以宋燕的名义给的,但一切皆为传,无法考证),回到零陵王府后,便与司马德文一起秘密的埋了石桩,后来,刘裕果然派人来刺杀司马德文,可那个倒霉蛋刺客刚一进屋子,便休克在地手脚抽搐,醒过来便疯了。司马德文庆幸的同时,这件事也惊动了刘裕,查出陈克曾经出府的事以后,一边将其囚禁,严刑拷问,一边派人吓唬司马德文,变着法的威逼利诱(突际上,刘裕就是想知道让刺客昏倒疯的方法,想自己也弄一个),要这历史上,忠贞的臣子到处都是,但忠贞的皇帝可就比较少了,虽陈克在监狱里挨着打受着刑依旧是守口如瓶,但司马德文却经不住吓唬,乖乖地把宋燕画的图交了出来,并把偷埋石头桩子的事一五一十的了,其实,相当一部分亡国之君都有得过且过的思想(否则也不会亡国),司马德文想的挺美,天真的认为交出这个东西把刘裕打了就能继续苟活了,但没想到刘裕拿到图以后立即命人将司马德文夫妇秘密的用棉被闷死了,对外则宣称司马德文染疾暴毙,听到这个消息后,陈克也在监狱中撞壁殉主,从此后东晋就算彻底换了姓了。 拿到图和石桩后,刘裕便找了个妃子想试验一下(就是把石桩按图秘密埋在妃子的寝室之中,然后派刺客去刺杀这个妃子),结果没想到,刺客不但没晕没疯,反倒真把妃子给杀了,转天还惦记报功领赏,差把刘裕气死,为了弄明白这个东西为什么不灵了,刘裕派人去找那个宋燕道士,但没想到那间道观早已是人去楼空… 后来,刘裕遣宫中的术士分析其中的问题,甚至张贴皇榜,将阵图与石桩上刻的部分咒文置于其上,悬重金寻找懂此奇术之人,都没能成功,不过虽没成功,这种阵法却因此广传天下,各路能人义士纷纷开始研其原理,却始终没有一个成功的。 “那么多古代人都没成功,你怎么知道啊?”张毅城听的还挺入迷。 “我这不还没讲完呢么,后来啊…”张国忠刚讲到这,忽然电话响,是我是我,您是沈先生吧好好,谢谢谢谢!到了我给你打电话!”没想到柳东升交代的这个人还真挺热情,非要摆酒席给张国忠接风… 第四十九章 实情 “然后呢然后呢?”张毅城一个劲的追问。 “你猜,那柱子上的字是什么?”张国忠道。 “那不就殄文吗?你当我跟古代人一样傻啊?” “嘿嘿,不愧是我儿子,我告诉你,之所以茅山术里对那东西有记载,就是因为,那个宋广阳道士,就是殄文文字的明人之一!南北朝时期,宿土与众阁的能人,终于将此阵法复原,不过并没有在哪用过的记载。” “明人之一?这么还有别人掺合一块明那东西?”张毅城问道。 传众阁祖师爷明了殄文,但只有音没有文字,全得靠口头传授,很费事,所以后来便有人来给殄文明文字,宋广阳只不过是最早的一个。” 这个阵叫精忠阵,是不是为了纪念伟大的陈克烈士啊?”张毅城倒是挺能拽词。 “也不全是,你知道那个刺客晕倒,是什么原理吗?”张国忠道。 “我爸,你别老跟托儿所阿姨似的行不行啊,我要知道什么原理,我就当茅山掌教了,你就得去学校背政治题去了,快吧!” 打死你个没大没的…”张国忠真是快让自己这宝贝儿子气乐了…“我告诉你,其实啊,那个刺客晕倒疯,并不是真的请来了神,而是请的鬼!这鬼不是别人的,就是宋广阳道士本人的!在那个阵起效的时候,施法的人其实已经死了,施法者必须用自己的魂魄捍卫阵中事物,所以叫精忠阵!并且这个阵是认人认物的,为谁而布,就只能保护谁,别人想沾光门都没有!” 啦?”张毅城一脸吃惊,“为什么啊?图什么啊他?” “让你多看看书你也不看。你不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誓为知己者死国忠道。 “跪了会儿就成知己啦?这帮古代人怎么这么好打啊?”张毅城一脸的新鲜。 “中国历朝历代都是义字当头啊,当年刘关张兄弟三人,在市场上相识没几分钟就磕头结义了,个个感动得直哭,你啊。以后有跟我出门的时间多看看书!别什么都大惊怪的!”张国忠想趁这机会举个例子,教育儿子看书了解历史,没想到自己多的这句嘴又闯祸了。 们哭什么啊?对了爸爸,你给我讲讲三国吧…” 朱红色的桑塔纳在国道上疾驰。里面坐着一位崩溃的父亲与一个兴致越来越盎然的儿子… 开了两天的车,终于开到武汉了,见到沈观堂以后,刚握了握手,还没等话呢。便被这位“沈书记”拉到了饭店,饭桌上,张国忠很快就知道这个沈观堂的肚子为什么比孕妇都大了,这一大桌子菜的。在座连主带客不到十个人,却要了三十多个菜,以前在七叔家养伤的时候都没享受过这待遇啊…从前光是听湖北菜好吃,从没赴过大宴席,这次可是领略到了,尤其*诗词里提到的武昌鱼,不是一般的好吃啊,再有就是本地的行吟阁牌啤酒。按张国忠的话,就一个字“爽”! “这位就是你要找的罗记者!”沈观堂一一介貂,“这位是王,我的秘书兼司机,这位是东瑞商贸公司的王总,这位是广城房地产公司的常总,这位是刘立,我的一位朋友,还有吕,这是天龙装饰城的少东家轻有为呀…”面对饭桌上这群奇形怪状的人,张国忠脸都白了,心自己就是来找个记者,这个沈观堂这是找来一帮什么人啊… “这位是张…”沈观堂指着张国忠张了半天嘴,显然是忘了叫什么名字了。 “我叫张国忠,我是…”还没等张国忠自我介绍,沈观堂把话茬子接过去了,“张国忠的一个表兄,这次来汉口办事,招待不周啊,国忠啊,你得多担待啊!”从这种长关怀群众般的语气上不难判断,这个沈观堂百分之百是那种开职工大会时坐在主席台上“下面我筒单两句”的人,典型的“见面熟”,连打电话都算上,一共过三句话不到,就叫起名来了,这可好,来一趟武汉,多出两门亲戚来…… 不过让张国忠奇怪的是,这个记者怎么不问自己为什么找他呢?一帮人推杯换盏的倒是挺热闹,完全把张国忠当成是来旅游的了。 者同志…这次我来…”张国忠刚想问,立即被沈观堂拦住了,忠啊,今天是星期天,咱们不谈工作谈工作代表天津人民,我代表武汉人民,我先敬你一杯…”张国忠都快哭了,心这人怎么这么能扯啊,这都哪对哪啊…这柳东升怎么还认识这么一块料啊… 有先敬,就有后敬,三圈喝下来,虽然是啤酒,但还是把张国忠灌醉了,吃完饭迷迷糊糊的被人架到了一家宾馆后,张国忠倒头便睡,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坏了!忘了正事了!”张国忠刚要起床洗漱,电话又响了,一接,又是沈观堂打来的,“国忠啊,醒啦,我已经订好饭店了,给你接风啊,你一定要来啊!” “中午不是已经接过了吗?”张国忠脑袋还晕着呢,心想不会又是喝酒吧。 “哎呀,中午是啤酒啊,啤酒怎么能接风呢?那是工作餐!工作餐…” “对了沈哥…罗记者呢?张国忠也开始学柳东升的口气叫沈哥。 回家去啦,怎么你找他还有别的事吗?那等一下再把他叫上好了…” 至此,张国忠彻底崩溃… 张国忠猜的一都不错,这次赴宴的任务依然是喝酒,并且是真正的5度茅台,最可怕的是,中午那个什么少东家和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虽然没到场,但又多了一个所谓的吴书记、一个什么建材集团的陈总。一个什么证券机构的梁秘书,一个什么什么工程公司的6总(据本人一斤半的量,还带了两个极度能喝的手下)… 哐哐哐,十几瓶茅台被服务员摆在了包间里专门放餐具的矮柜子上,跟石林似的。天我表兄还有事情要办,今天大家就不要喝太多啦…不要我老沈财迷哟…” 张国忠越听越害怕,不过更害怕的还在后边。好不容易把摊派给自己的一瓶茅台喝完了。服务员又开始上啤酒,美其名曰“漱口”,实在的,张国忠此时感觉喝下去的根本不是酒。而是自己的眼泪… 喝酒归喝酒,一瓶茅台下肚后,张国忠勉强打起精神,凑合到了罗金明的旁边。刚要问正事,又被沈观堂给拦住了,理由跟中午一样,礼拜日不谈工作,专心喝酒…张国忠气得都快晕倒了,心这个糊涂蛋,把人家请来是为的什么啊? 没办法,张国忠只能找罗金明要了一张名片。心想以后再找罗金明一定得自己私下找,只要有这个沈观堂在场,想办正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张国忠刚一起床便给罗金明打了个电话,已经耽误一天了,不能再拖了。 “罗先生,前两天,我从电视上看见,你报道了一个古墓的消息…”电视台旁边的一家饭店里,张国忠把罗金明约了出来。 “叫我罗就可以了…”罗金明还挺随和,“张大哥你是不是想…?”罗金明用手比划了一个偷扒钱包的姿势。 罗,你误会了,这件事来话长,但我希望能阻止那些考古队,不要再挖了,可能会有危险…”张国忠道,“罗你还知道什么内部情况能不能透露一下?” 来惭愧啊!”罗金明道,“我也问过考古队的朋友,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古墓,江北那个被国民党改造过是真的,但面目全非一也看不出来是假的,多少也有一些蛛丝马迹的,从江北那个看,那个东西,最早最早了,也就是民国修的,没准比民国还晚!” “比民国还晚?”张国忠一皱眉,“难道是解放以后?这怎么可能?” “肯定是解放前的东西,但凭借建造工艺,专家已经把建造时间锁定在一百年之内了。张大哥,实话,湖北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哪有那么多新闻啊?这种事就算是新鲜事了,实话,报道成古墓的话,神秘感强一,要是民国的东西,先台里就不会重视,就更别提观众了!…不过考古队的朋友还透露了一,就是那个东西虽然建得晚,但用的材料可都是文物,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已经出土的那几根石柱子,少就得有个一两千年的历史,但建筑周边的粘合材料、工程的工艺,全是现代技术,也正是因为这比较奇怪,省里才派人来挖!对了张大哥,你的危险,是什么危险?” “危险就是你的那个柱子!”张国忠把“精忠阵”的事一五一十的了一遍,得罗金明眼神越来越怪,到最后,干脆跟观察神经病一样看着张国忠。 “罗你不信我的?”张国忠也现自己的的确有悬,外行很难接受。 “张大哥,不是我不信你,是你的东西我实在很难想象啊…”罗金明的还挺委婉。 “你见过鬼吗?”张国忠忽然问到。 见过…也不想见…”罗金明一个劲的摇头。 “如果我能让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一些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你会不会相信我?”张国忠微微一笑。 起鬼,罗金明并不感冒,但一提到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罗金明精神头来了,他是干什么的?记者啊!天天到处寻么这种事还寻么不来呢…… 第五十章 9022房间 “当然可以!”罗金名眼珠子睁得极大,“张大哥你要是能让我相信我就能让那帮考古队的相信!” “一言为定!”张国忠一个劲的琢磨,弄什么呢?摆个阵震飞几个铜钱?那他肯定怀疑自己是变戏法的,最好能找个武汉本地的早就已经有的、而且人尽皆知的怪事解决了,没准这罗金名就信了,“这样吧,罗,我对武汉这块不熟悉,不知道本地有没有什么奇文怪事,类似于鬼怪传什么的,我当着你的面找到答案或干脆解决掉,科学解释不了的,我给你解释了!” “这个太简单了!”罗金名眼珠子一个劲的转,也从怀里把大哥大掏了出来,叽里呱啦的了一通本地话,张国忠拼命的听,隐隐约约的听懂了几个“单词”,什么酒店宾馆什么的… 大概联系了十几分钟,打了五六个电话,罗金名终于把大哥大放下了,“张先生,武汉倒真有件邪事,不过告诉你之前,你得答应我保密!” 问题!”张国忠答应的蛮痛快。 “武汉有一家高级宾馆,香港人投资开的,买卖还不错,但是传闹鬼!”罗金名道。 “闹鬼,还能生意不错?”张国忠一脸的疑惑。 “本地人,谁住高级酒店啊?都是外面的人来住的,谁知道啊?以前有过好几个人,不是疯就是死,但这事是绝对要保密的!闹鬼的事只是传言,毕竟有人信有人不信。但有人疯有人死的事可是千真万确,而且没几个人知道!”罗金明道。 “既然知道房间不对劲,为什么还让人住啊?这不是坑人么?”张国忠觉得这家宾馆的经营风格倒挺像那个王子豪的。 “做生意嘛,谁愿意把财神爷往外推啊,本来,那间房间已经封闭了,就连左右隔壁间轻易都不会让人住。但其他地方若都住满了,那个房间的间隔壁间偶尔爷住过几次人,好像没什么事…”罗金明道。“包括那间闹鬼的房间,以前也不是次次都出事,所以也不能排除事巧合…” “你不是不信吗?”张国忠问道。 “我是不信啊,所以我很想找个解释!咱们名要所谓闹鬼的房间的隔壁间,如果你能让我相信,哪些疯的死的都是鬼闹的。我就信你!”罗金名倒不怎么害怕,“房间号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个房间,死过两个人,都是心急梗死,疯过一个人,开始以为那是巧合,但据疯了的人的举止谈吐和地话都很怪,所以那个房间已经封闭了,咱们只能住隔壁的房间!” “那个疯的人。他什么?” “不知道啊,那是个香港人,一辆年前的事了…” “对了罗,我觉得咱们的时间很紧迫啊,那考古对那么多人在那挖…万一…”张国忠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顾虑。 大哥这个你放心,考古队一天只能挖几厘米,他们队长透露,按江南那个被国民党改造过地东西规模推算,江北这个都挖开至少得三到四个月,咱们有的是时间…” “人都够组哥生产大队了,一天挖几厘米?用掏耳勺挖的啊?”张国忠这次算是对考古队这种实物有了初步的认识了… 英尊大酒店,是一家四星级的酒店。就健在汉口的江边上,典型的欧式建筑风格,少二十来层,大概一半的房间能看江景,另一半则可俯瞰汉口街景,虽是四星级,但豪华程度丝毫不比当年去香港时住的半岛酒店差,酒店一层除了大堂外还有一个大的宴会厅与自助餐厅、地下则有桌球厅等娱乐场所,客房是从二层开始地,跟罗金明的差不多,虽然已经快9了,但酒店大堂仍然是门庭若市,开房间都得排队,买卖确实不错。 “你好,我想住间…”张国忠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前台姐警觉得眼神。 “先生,对不起,那间房间已经订出去了。” “是这样的!我们都是电视台的记者!”罗金明递上工作证,“我们正在进行秘密采访,那个房间使我们夜间拍摄的最佳位置,希望你能通融一下,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间也可以!” “这个…请等一下!”服务姐拿起电话,声了几句,“对不起,那两间房间已经有客人住进去了,我可以给您安排楼上同样位置的房间!” 罗金明一听,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丝冷笑,心你蒙谁啊?最邪的房间,能不给人住绝对不给人住,此刻楼上还空着,楼下就先住上人了?当我傻啊?,“姐,如果你不通,我们可以自己去和客人商量…”罢罗金明就要假装往里走。 “先生请等一下!”服务姐爷慌了,“我再帮您问问…”这可是省电视台的记者,万一现房间根本没人,这位记者大人再顺带手报道一下某酒店欺骗顾客的事,自己可就惨了… “先生,客人已经答应换房间了,十五分钟后您就可以上去了…”姐一脸的无奈。 “我明白了,以前我觉得警察牛,现在看来,你们当记者的更不简单啊!”大堂一张茶几旁,张国忠一通感叹,罗立明立即觉得有面子了,么牛不牛地,人家配合咱工作而已,配合工作…” “对了,伙子,你带这个鸟?是宠物吗?“罗金明对张毅城手里捏的这个鹞子好奇已久。 “罗叔叔,这个是我的警犬!”张毅城神秘道。 警犬,哈哈!”罗金明也没当回事。心真是什么爹生什么儿子啊,爷儿俩一样… 九楼走廊的中间,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张国忠、张毅城和罗金明拿着行李来到了一间拐弯处地房间,服务员打开了房门,罗金明虽然嘴里着不怕,但心里还是多少有些顾及的。一摆手,示意让张国忠先进。 这是个双人房间,两张单人床的那种。房间里即凉快又干净,一都不会像闹鬼的房间。“这个房间闹鬼?”张国忠把包放下,四处看了看,凭自己的经验,真有什么东西的话,应该能感觉到有阴气的。但此时这个房间给人地感觉至多算是凉快,决不像是阴气,不仅人没感觉,就连张毅城那个鹞子都挺老实的,没什么异常表现。 “不是这间,是旁边那间!晚上找个服务员把门开开!”罗金明道厕所到厕所洗了下手,“登辉找个服务员塞哥红包,我就不信他不通融!” 半夜,罗金明偷偷摸摸的走到了楼层地服务台,看看四周没人,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来。 “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漂亮的女服务员一阵脸红。 “别误会,你去把间给我打开!” 听四个字,服务员脸色立即变了,“先生。这个绝对不行,我会被开除的!” “我是电视台记者!有采访任务!希望你能通融一下!”罗金明又拿出一百。 是记者啊…那我要先请示一下经理…”服务员拿起电话,嘀嘀咕咕一阵,“记者先生,我们经理马上就到,希望您能等一会…” 是一会儿,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时。眼看十二了,正在罗金明吵吵着要开门时,一个矮胖子从电梯出来了,见了罗金明马上就是一通哈腰头,“您就系…那位记者先生吧?我姓祁,系这里的经理,从家里赶过来,不好意系让你久等了!我听您有采访印务?” “是啊!你要不开门,就是妨碍新闻自由!”罗金明本不想惊动酒店上层的,毕竟是外资,但此刻既然这个经理已经来了,也不能当着张国忠的面服软啊! “记者先生,不是我不给你开,这件事情我确实做不了主!其实…”那位祁经理把罗金明拉到一边,一通耳语。 “董事局地决定?”罗金明一皱眉,这是外资酒店,真要通过他们那个什么董事局的话,没准会闹到市里,倘若这件事让台里知道了,自己也不好交代。 “对啊,这间房间已经停止对外营业了,而且系董事局的决定,如果您真的有印务,我必须要请示董系局,您看现在兜这么晚了…” “您是香港人?”张国忠凑了上来。 “系啊!我系香港银!” “其实,我是来帮你们酒店驱鬼的!”张国忠也把祁经理拉到了边上,凑近了嘀咕道。 “先生你在我什么我不明白!”祁经理一听脸上立即就见汗了 “名人不暗话!您既然是香港人,廖氏企业闹鬼的事听过吧?”张国忠微笑道。 “听过啊,满城风雨啦!怎么?系您搞定的?”祁经理一皱眉,“听这位先生的口音,好像不系本地人?” “我是天津人……”张国忠声道,“廖氏企业的事就是我搞定的,廖七先生是我地好朋友!你让我进房间,我帮你们抓鬼!” 李嘉诚就系我的表兄弟咯!这位先生啊系这么吹地!”一听张国忠认识廖七,这位祁经理哼哼冷笑了起来。 国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本以为一提七叔的名字能管用呢,没想到对方压根不信。认识秦戈先生吗?”张国忠开始挨个人试。祁经理摇头。 子豪先生呢?他家以前也闹过鬼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也是我搞定的!”张国忠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全香港就认识这三人,倘若都没戏,就只能让这个祁经理去请示董事局了。 但没想到,一提王子豪三个子,这位祁经理脸色立即变了,“这位先生识王主席?” “主席?”张国忠哭笑不得,这两个字是随便用地吗? “王先生就系董系局主席的啦!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如果您得系真得,那我立即开门!”祁经理将信将疑,拿出大哥大叽里咕噜一通,“这位先生,王主席请你接电话…” 先生,是我,张国忠!” “我就基道会系你的啦,这个系界真系太的啦!怎么张先生跑去武汉做什么?”电话里的声音果然是王子豪。 “我来这里办事……对了王先生你怎么开起酒店来了?”张国忠一开始就觉得这家酒店这种只顾赚钱不顾客人安全的作风颇有王子豪的风格,没想到还真就是他开的!世界真是…… “哎呀,搞搞多种经营地啦,现在贸易很难做的啦,对了,张先生,你帮我们抓鬼我谢谢你哦,等一下让祁经理给你们开总统套房,免单的啦!你把电话给他,我现在就让他给你打开房间!” 祁经理结果电话又了一通,对张国忠的态度简直是大转弯,“张先生,系我有眼不席泰山,千万不要见怪,千万不要见怪!我现在给你们开门!……你们两个!把房间给这两位先生打开!把床单桌布统统换成新的!” “不用换了!我们不睡觉!”推开房门,张国忠第一个进了间…… 注释:香港半岛酒店是五星级酒店。 第五十一章 脸影 “你们都什么了?”罗金明没好意思直接问张国忠,而是直接把祁经理拉到了一边。 “系我有眼不席泰山啦,千万不要见怪噢!”祁经理很是低三下四,“我们董系局王主席家里以前闹鬼闹的好凶噢,办个香港都基道,就系这位张神仙搞定的!王主席很信印他的噢,对了记者先生,如果你系他朋友,希望能帮我豪华,不要让张先生在王主席那里告我状噢,等一下我带二位去定露总统套房,统统免单的啦……住多久都可以……” “真的?”罗金明将信将疑,“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是不是你们那个王总看错拉?” “这件事情,难道你不基道?”祁经理很是以外,“这件系情千真万确,王主席的父亲都被吓成精神病的啦,我亲眼见过的哦!为了这个搬了好多气不过算算噢,这也算系房地产投资噢,王主席买过的房几,现在统统涨价好几倍的哦…” “等一下,我把摄像机拿上!”罗金明也是很意外,开始觉得这人有什么特别,没想到竟然如此神通广大,看来沈书记介绍来的人确实不是盖的!(其实沈观堂也不知道张国忠到底干嘛的……) 虽然与刚才的房间只隔一道墙,但这个房间的感觉明显不一样,也不知道是太久眉人住过了,还是有什么别地原因。只觉得屋中一阵寒气逼人,因为是初秋,所以大家还都穿着短袖体恤,罗金明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服务员同志,麻烦您把空调关掉…”罗金明把摄像机架在了们苦,看了看取景窗。差不多能把整个房间的景象都拍下来。 不起空调…空调是关着的…”此刻这两个服务员对这间屋子的事都有耳闻,一想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此刻罗金明这么一,更是吓得连话都不清了。 “你们可以出去了…”张国忠在屋子里看来看去,好像公安局破案一样。“临走顺便把门口的灯关上,谢谢!” 房间里只剩了张国忠父子和罗金明三个人。因为是宾馆的房间,所以屋子里并没有主要的光源。只有写字台旁边的一个落地灯和床头柜上的台灯,再就是进门走廊处的灯,此刻已经被关上了,只留了一个台灯亮着。虽这个房间并不住人。但好像总有人收拾,床单和桌布都很新,并不像罗金明想象的那样到处是灰尘。 “张大哥!”罗金明给张国忠递上一根烟,“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现在我甚至被你弄得相信了一大半!” 国忠也一笑,“其实我倒是很欣赏你地作风,凡是一定要眼见为实!” “张大哥你损我呢吧?”罗金明一**坐在沙上,自己也上了烟。 “没那个意思,真的!今天有没有情况。我都希望把这个房间地事查清楚,王先生是我朋友,而且我觉得也不会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张国忠笑着看看表,差五分十二。 “罗先生你先睡一会吧!有情况我叫你!”张国忠把一张活符交给罗金明,“把这个掖在腰带上,一定要露在衣服外面!” 呵…谢谢!”罗金明接过活符,走进了洗手间,把活符别再了皮带上,照了照镜子,“莫名其妙…”罗金明哭笑不得,当着个孩子,一个成年人弄成这样太奇怪了… 洗了把脸,罗金明把体恤衫从皮带里抽了出来,把活符盖上了一半,样还好在一低头再一抬头地时候,现镜子中,摄像机三角架旁边有个人影站着不动。 “呵呵,先进吧?这种专业级的设备电视台才有,外面买不到的…”罗金明以为影子事张国忠,“张大哥?你要喜欢,回头我帮你也弄一个!” “喜欢什么?”屋外张国忠道。 “摄像机啊!这种专业的设备外面不好买!”罗金明洗完脸,刚一出厕所,现外面的睡一觉已经不见了,房间门大敞,张国忠父子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张大哥?”罗金明走出房间,一看张国忠正扛着摄像机在走廊里跑。“张大哥!你干什么去!?”罗金明急了,莫非这子要偷我地摄像机?那可是台里的财产,十几万啊!万一弄丢了怎么交代? 来的鸟叫?”走出房间门,罗金明刚要追,忽然听见也不知道哪一个劲的有鹞子的叫声,声音并不大,但异常刺耳。 有过呀!”张国忠话的语好像比以往慢,声音也比以往粗了。 “张大哥!回来!”罗金明想也没想,直追了过去,到了走廊的转弯处,罗金明又傻了,“这怎么多了一条走廊?”在罗金明的记忆中,刚才才跟祁经理谈话的时候明明记得只有一条走廊,而此刻服务台旁边却多出一条走廊,而且在走廊入口有一道齐腰高的铁栏杆。 来这……!”第二条走廊尽头,张国忠背身而立,站着不动。 “张大哥!把摄像机还给我!”罗金明想也没想,鬼使神差的一纵身就要翻越栏杆,这时忽然感觉眼前一黑…… “罗!醒醒!罗!”罗金明感觉耳边传来张国忠的喊声。 “张大哥?”罗金明猛的睁开眼。现自己躺在床上,衣服已经被撕烂了,周围站了一圈人,除了张国忠和张毅城外,还有祁行理和三四个保安。 “摄像机……!”罗金明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旁边。摄像机确实不见了。“我的摄象机!”罗金明挣扎着要下地。 的摄像机在这里!”祁经理一摆手,一个保安把摄像机拾了起来。 “记者先生,你要感谢张先生啊!”祁经理道。 刚才怎么了?”刚才的记忆还很清晰,有做梦的感觉。 “你要跳楼的啦,要不系张先生。你可能已经躺在医院咯!祁经理道。 金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跳楼?” “真是惭愧。大意了,竟然在眼皮底下出了危险!”张国忠有不好意思。“罗,以后于万不要用衣服盖住这个!”张国忠一把从罗金明腰里扯下活符…… 在罗金明刚一进厕所的时候,正好是午夜1巧此时罗金明又用衣服盖住了活符,加之厕所中阴气比软重。一下便着了道,从厕所冲出来直奔阳台,度之快,就如如同巴山的千魂魈一样。 “当时,我的警犬一个劲的叫,我爸想拉住你,但你力气太大了!把木服都挣烂了!”张毅城道,“我还以为你真跳下去了。但我爸还是把你给拉住了……” “怪不得!怪不得!”罗金明睁大眼珠子后怕得要死,“怪不得我刚才一直听见鸟叫!” “我们叫你你没听见?”张毅城疑惑道。 “他听不见!”张国忠搭茬、“我也没想到这么快!早知道布个阵了,太危险了!” “我刚才看见你抢走了摄象机!就追出了走廊,没想到那边好像还一条走廊!还有护栏挡着!”罗金明道,“我追你的时候,听见有鸟有叫!” 你摄像机?张国忠看着保安手里的摄像机,好像还挺沉,“那是你的幻觉!本来你应该不记得才对国忠看了看张毅城手里的鹅子,“可能是因为它的叫声,所以你记得那些幻觉!” “我被鬼附身了?”罗金明睁大眼晴。 “应该系得!”祁行理一摆手让保安退了出去,“你有没有什么伤心系,不系鬼上身,于嘛要计杀啊?” “你这不是鬼附身!张国忠道,“它只想置你于你死地而已……如果真是附身倒好办了!” “无冤无仇,干嘛置我于死地啊!?你们爷俩为什么没事啊!?”罗金明睁大眼晴道。 “那些东西,不是做什么事都要讲原因的……”张国忠又给了罗金明一张活符,“这个,记得别用木服盖着了……” “对了爸!刚才你在和台上拉罗叔叔的时候,我看那个阳台有不对劲!”张毅城道。 “怎么了?” “你拉他的时候,不知道是你的影子还是什么别的东西,阳台的围墙上,好像有一张人脸!” “什么样的人脸?” “有胡子……瘦瘦的……我也没看太清!着急找人帮你啊!”张毅城皱着眉头,“可能是看错了,我出门喊人再回来,就看不见了!” “过去看看!”张国忠也不敢怠慢了,把斩铁从包里拿了出来,把我一个人留这啊!”罗金明拎着摄像机就跟出来了…… 间的阳台上。 “就在这块儿!”张毅城指了指阳台围墙的中间部分。 “这块?”张国忠把罗盘凑到眼前,仔扣看了看,没动静。 “大家不要话!”收起罗盘,张国忠闭上眼睛。慧眼中,仍旧漆黑一片。 “没东西……”张国忠睁开眼,“祁经理,您这里有醋么?” 有!我这就去拿!”不一会,一个服务员端上一碗醋来…… 第五十二章 来电 哗啦一下,醋被张国忠泼到了阳台围墙上,弄的四周一股浓浓的醋味。 “张先生,你这是……?”祁经理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 张国忠并未理会祁经理,而是从包里掏出一个瓶子,将瓶里的红色末倒在手心中,对着泼过醋的围墙呼的一吹,红色粉末立即沾了一墙。 “大家后退!”张国忠自己也退了两步,闭上眼睛,又开起了慧眼。这次一开,看见的情景跟刚才完全可不一样了,只见一片暗红色中间,有几丝隐隐约约的绿线,仿佛是公明山曾经见过的“ 骴气”,形状的确像个人脸一样。 睁开眼睛,张国忠皱起了眉头,“奇怪啊!不应该啊!祁经理,能不能找一把榔头和一个凿子来?” “凿子…系什么东西?我明白了,你们两个,去一下维修部…”不一会,一个服务员把榔头和凿子送了进来,拿起工具,张国忠心翼翼的在阳台上一阵砸,不一会,围墙上的水泥 便被凿掉一大片。 “祁经理,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看着嵌入混凝土深处的一块白色的东西,张国忠皱着眉头问道。 “随便问的啦!跟我还客气?”祁经理一脸堆笑,心拍马屁的机会可算来了。 “这间酒什么时候建的?建这间酒店的时候,有没有出过什么重大伤亡事故?建酒店用的建筑材料,水泥、沙石,都是哪里运来的?” “这个…”祁经理可没想到张国忠问的是这种问题,“张先生啊,席话,这间酒店本来是烂尾房的啦,王主席花很便宜的价格买到的,计于(至于)建造的时候有没出过系情,建筑材料哪里来得。要问建造它的公西(公司)。我们没有调查过这个的啦!” “这个我来查!”罗金明可算找到能挥专业特长的地方了,还没等张国忠搭茬便走到床头拿起电话一通狂打,要这记者调查事情地效率就是不一样,没二十分钟,便已有了结果,“这幢楼是江隆工贸集团86年投资建造的。金海盛建筑工程公司承建,当时号称武汉第一高楼江隆工贸倒闭,欠了金海盛公司不少工程款,法院便把这栋没盖好的楼判给了金海盛公司。金海盛公司硬着头皮把这栋楼草草封以后以低价将其卖给了香港健豪投资公司。中途并没有重大安全事故的记录!关于沙石料的来源,很复杂,在江隆工贸倒闭以前,沙石料是由市混凝土公司统一供应的,但江隆倒闭以后。金海盛为了节约成本,便开始自己采购沙石料,来源吗…大都是上游宜昌、江口一带地一些 挖沙厂!”虽然时间,但罗金明打听的还是真够详细,“还有一个秘密,这栋楼实际上比设计时少盖了十层,因为当时金海盛实在扛不住了…”罗金明凑近张国忠的耳朵偷偷道… “挖沙厂!?那就没错了!”一听挖沙场,张国忠微微了头“新闻中好像也在江边?南北一边一个?” “对啊!没错啊!怎么啦?”罗金明一个劲的头。“那两个墓就在黄家湾附近,离宜昌不远里有一些挖沙场!张大哥你不会怀疑这楼里的东西,是古墓里地,被挖沙船挖出来的吧?” “不是我怀疑!”张国忠让开身子,让屋里的光线尽量照出来,“这个白的东西,是人的骨头!”张国忠用斩铁的尖了围墙……罗金明和祁经理立即把脑袋凑了过来。 怎么可能!?挖洒船在江里挖沙子,怎么可能挖到墓里的东西?”边,罗金明边用手去摸。 “别碰!”张国忠拨开了罗金明的手,“罗,你必须尽快想办法阻止考古队!这个骨头不是墓里的,而是被墓里的东西弄死的人身上的!考古队很可能挖不到底就会出事!”以前张国忠根本没接触过精忠阵,此刻猜测的成分也居多,但是一个宾馆的墙里,竟然会有带“骴气”的骨头,肯定是被人施过术的,此时此刻恐怕也只有这一种合理解释。 “你的意思是…老鼠被鼠药毒死后…猫再吃中毒的老鼠,一样会中毒!?”罗金明反应到是挺快。 “没错!这块骨头上带阳气!不是一般的东西,很可能是那个精忠阵弄的。这种东西连度都度不了!在地下或水里阴气重应该没事,出土就出事!”张国忠站起身,用匕哗的一下在阳台上划了一个圈,“祁经理,看来要动大工程了!这一块,必须都拆掉!一定要在白天干!中间这个白的,绝对不能不能碰!希望您能亲自监督!” “明白!明白!我明天就安排!”祁经理满脸是汗,听了稀里糊涂。 “罗,明天你能不能带我去趟江北哪个被改造过的古墓?”张国忠道… 个没问题!我现在就打电话安排!”罗金明拿起电话又是一通打(宾馆的电话,不打白不打啊)… “张先生,系不系把那个东西拆除,就不会有系了?拆下来要怎么处理?”祁经理头哈腰的,语气跟王自豪越来越像。 埋!最少十米,越深越好!扔到江心也可以,但是最好深埋!”张国忠道,“拆了那东西应该不会有事了!我会再回来确认的!” “好的谢谢您!”祁经理擦了把汗,“你们两个,带这两位先生和这位朋友到总统套房…” 其实张国忠也挺想体验一下所谓的总统套房,别看自己几千万的家产,但还真没怎么住过太豪华的地方,七叔家和孙亭家算是比较豪华的了,但毕竟不像宾馆总统套房的装修那么夸张,此刻也算能体验一把总统的生活了… 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一直叽里呱啦个没完的罗金明忽然顿住了,哭丧着脸回头看着张国忠。 “罗,怎么了?”张国忠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张大哥…这事怪我…”罗金明深呼吸了一下,抬头看着天花板… “到底怎么了?”张国忠把手里的东西也放下了。 “那边…”罗金明把头转向了张国忠。“那边已经出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我刚才跟他们队长要跟踪采访,但那边有队员受伤了,正在医院抢救,暂时不能接受采访…而且考古现场暂时封闭…” “什么伤?是不是我的那东西弄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但如果用到抢救这个词,估计不轻…好象就是这两天的事…他们不接受采访。这是上边的意思知道就听你的了!”罗金明握住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大腿,表情沮丧至极。 国忠恨的牙根痒痒,要不是那个沈观堂非得要接什么风,要不是这个罗金明非得亲身体验,没准就不会有事了! “这样!罗。你先想办法打听一下,抢救是在哪家医院。最好把什么毛病套出来!明天咱们无论如何要到现场看一眼!” “那里已经让公安局的封了!如果真是上边的意思,我也进不去,就别您了!”罗金明一阵郁闷,“他们百分之百不会相信您的话!而且…”罗金明顿了顿,语气以下软了下来。“而且让台里 知道,我会有麻烦的……” “罗,你打听医院的事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我来安排!”张国忠拿起电话0娘的,这破电话,还不能打长途…”无奈之下,张国忠拿出大哥大。“柳大哥么晚打搅你真是不好意思啊,有个事,你得帮忙想想办法…”张国忠把目前的状况了一遍。 “找沈观堂!”柳东升那边蹲守罪犯(现在改叫“犯罪嫌疑人没睡觉“这件似他要办不了,我就真没辙了…!” “沈观堂…”张国忠一提起这个人就头疼,也不熟,怎么开口啊…看看表快三了,明天早晨再吧… “唉呀!国忠暗暗,这件事我不知道,你等等我打电话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给你打过去!”沈观堂倒是没驳张国忠的面子,挂上电话,张国忠心里直打鼓,但没想到刚过五分钟,沈观堂还真把电话打回来了,“国忠啊,跟你句实话,这件事不归我管,但那里的现场负责人是我以前的一个下级,我会给他打招呼,等会派王送你们过去,如果还是不行,我也没办法…毕竟现在不是一个系统喽…” “谢谢,谢谢!”张国忠一颗心可算放下了,看来这个沈观堂的朋友还挺广… 要三峡的风光可真不是盖的,虽没走江边,但沿途的风景也着实不错,不过此刻张国忠可没心思看风景了,一个劲的催王快开,实在的,王平时给领导开车,慢慢悠悠也烦了,张国 忠这一催可是正中下怀,一路时基本没下过里… 也不知怎么绕了,刚才还看不见江呢,拐来拐去竟然拐到了江边,老远以外就看见警车了,只见四五辆警车停在江边不远处的一处空地上(这一带的江边大多是山地,少有平地),警车后面,是 一圈用荧光带围起来的隔离圈,几个民警正在隔离圈周围溜达… 王直接把车开到了空地上停在了警车旁边,一个正坐在警车里抽烟的警察好像认识这辆车,笑呵呵的走上来象征性的敬了个礼…“这是强子,以前我们都是沈书记的兵,后来沈书记升官,想带我们两个走,但他不愿意,就愿意当警察…”王拉了一下手刹,开门下车。 张国忠也下来了,虽然不认识,但强子还是很热情的跟张国忠握了握手,“这是沈哥的表兄,这是强子!”王介绍道,“强子你来一下,沈哥有事找你…”王把强子叫到一边,一阵声嘀 咕,这一嘀咕不要紧,只见强子的脸色立即变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国忠心里又是一阵郁闷,心自己这个好人怎么当的这么费劲呢!?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啊… 正着急,张毅城从车后排座下来了,拿着铃铃响的大哥大递给张国忠:电话!”… 第五十三章 绝书 好!哪位?”张国忠按通手机,信号不怎么好,声音得很。 “张掌教!别来无恙啊!”电话里的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生?”张国忠看了看正在交涉的王,压低了声音,“秦先生,您在哪里?” “我在北京机场!”秦戈这句话一出口,张国忠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心想这老子怎么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跟土行孙一样能窜啊! 生么时侯到的中国?” “哈哈,张掌教,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我这次来,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看来几年没见,秦戈也学会开玩笑了。 先听坏消息吧……”张国忠典型的劳动人民心理,先苦后甜啊…… “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确实是一个特工组织,他们的任务五花八门,但没有一项任务是有官方纪录的,所有任务在下达的时侯全部靠口头传达,就算偶尔有文字命令,也要在阅读完毕后立即销毁,所有人,包括军统局的高层特工人员,甚至都不知道这个组织是干什么的……”秦戈和不冷不热道。 “这么详细啊!”张国忠还挺高兴,如果这就算坏消息,那好消息还不定得多好呢,“那好消息是什么呀?” “呵呵,张掌教,我还没有完……”秦戈呵呵一笑道,“这个组织的所有人员平均每半年换一个名字,组织成员的身份涉及各个行业各个年龄,但具体有那些职业并没有详细记录……组织最高职务是秘书长。此人直接对戴笠负责,所有任务一律由戴笠口头传达,再由秘书长直接向任务执行人对的传达,所以,这个组织究竟执行过那些任务。全知道的人只有两个,戴笠、秘书长。” 个消息的确不算太好……”张国忠看了看王,好像和强子拉起家常来了。有有笑的,根本就没注意这边。 “这个组织是国民党唯一一个从民间直接选拔成员的组织,也是抗日战争期间最神秘的组织,组织成员并没有名册,甚至,各个成员之间都不认识,不知道彼此在做些什么,还有,这个组织时常在接到一些特殊任务时临时从民间选拔成员,并且不经过任何训练。直接就去执行任务,任务执行完毕后。大家相安无事,很多人只为此组织服务过一次! 这种奇怪的组织形式,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特工部门都没有的!“ 后呢?”张国忠感觉秦戈的话茬子有不对劲,按以往的风格,秦戈最习惯先铺垫一个复杂的前提。然后提出一个及其离谱的要求或结论,往往让人有自杀的心,此时此刻,气氛仿佛正在向此方向展。 “这些是我从台北官方能够了解到的全部资料!这就是坏消息。” 秦戈道。 “那好消息是什么?”张国忠迫不及待了。 “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唯一的在册幸存者,秘书长冯昆仑先生,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时双目失明,被送到美国疗养转至台北死于心脏衰竭。” 了…?”张国忠差没把电话掉在地上。这叫好消息吗……? “张掌教你不要激动……我们找到了他的日记……”秦戈道。 “日记?这么秘密的组织负责人怎么可能写日记?”张国忠疑惑道,“会不会是假的?” “呵呵!肯定不会有假!这是冯昆仑先生生前居住的疗养院院长亲自交给我们的,这本日记是冯昆仑先生在失明以后撰写的,可能是日记,也可能是回忆录!这种奇怪的文字咱们以前也见过,我们特地来我刘先生破解!” “真的!?殄文!?”张国忠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殄文可不是人人都会写的,看来这冯昆仑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个孙亭比起秦戈这块老姜来还是差了一截,这么重要的线索当年竟然轻易的就放弃了。“对了,冯昆仑作为一个国民党特工,怎么会写殄文?”张国忠心理一个劲的嘀咕了!管他从哪学得呢?重是他写的内容啊!张国忠也没往深处想,“孙亭先生下星期到,他好像也有一些新线索!希望咱们能在天津碰头!”秦戈仍旧不喜不忧,好象一切都事不关己一样。 “好的没问题!秦先生谢谢你!”张国忠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了,此时王已经朝自己走了过来,看表情应该差不多能进去。 “张大哥,你可以进去了,不过只有十分钟,千万别太久,强子虽然是头儿,但手下人可都看着呢……” “没问题没问题!”张国忠千恩万谢,“十分钟足够了!” 此时,强子已经把周围的民警支开了一多半,只留了两三个看似铁杆的在周围,“张大哥你好,希望你快去快回!这次是市局直接下的命令,擅自放人进去让局里知道不好交代!”这个强子看上去倒是蛮实在的。 作了一通揖以后,张国忠进入了隔离带,张毅城后脚也想进去,但却被强子拦了下来,“朋友,你爸爸可以,你不行哦……” 隔离带内是一个略高出地平面的土丘,土丘侧面有一个洞口,低着头可以进去,洞口的横梁是水泥铸的,一看就有年头了,往下走了大概四五米的斜坡,使是一个水泥洞**,确实挺像防空洞,典型的由前线工兵修筑的应急型建筑,洞内面积的可怜,至多有十几平米的样子,高度比缅甸的那个山洞里稍微高一。墙壁和屋全是水泥结构,只有地面是由石砖砌成的,石头与石头之间用白浆粘合,看石砖的新旧,仿佛与周边地水泥是同一个年代的,但好像是出自民间工匠之手,而不是军队的工兵。分散在屋子四周,有有八个断臂残牙的石墩,想必这讲究就是曾经的“精忠阵”,但石桩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了八个仅几寸高的断柱。 达开手电,张国忠仔细看了看地面,除了墙边有一块石砖略显松动外,似乎没什么异常。整个洞**完全可以理解为一个防空洞,但真正的防空洞通常在十几米的地西,通常能容纳上百人甚至更多,而这个洞**层似乎只有三四米厚,且如此狭。这种结构能防什么 “莫非……是考古队敲开地?”张国忠现这块活动地石砖太奇怪了,看白浆的裂缝虽然及不明显,却并不像是自然开裂,倒很像是人为所致。 抽出斩铁,张国忠慢慢的撬出了这块砖,石砖下面是整根地青石条地基,仿佛没有什么特别。“这块砖……”张国忠用手擦了擦砖上的泥,用手电仔细照了照。“这是……!”之间在石砖的沿上(石砖并见棱见角,其边沿很圆滑),仿佛刻了一行字。 往石砖上吐了口唾沫,用手指用力抹干净了石砖边沿上的泥,张国忠仔细看了看,这是一行殄文,每个文字大至多像黄豆粒那么大,如果不是特意找,还真不好现。 “青山难阻洪流涌,惟有血肉铸长提。三尊*座下难复命,苍生得度慰我躯。——溧阳马凡初思甲绝书” 完这句话,张国忠差一**坐在地下,莫非……这是马思甲真人羽化之所?身为茅山掌教,不置百尺崖羽化于世外清静之所,怎么羽化在国民党的工事里了?再有一让张国忠脑袋爆炸地事就是,马思甲真人在留绝书的时候竟然道出了自己的本名!(马思甲本名马凡初,道号思甲子,故唤马思甲)道士和僧侣一样,出家后只用道号,就不用本名了,就算别人呼其本名,都是一种不尊重,如果其自己唤出本名,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还俗,二便是被逐出师门!可是马思甲本人是茅山掌教,掌教怎么可能还俗呢?他自己是掌教,只有逐别人的份,谁有可能逐他呢?他在这个精忠阵里干吗?莫非是来破这个精忠阵的? “也不知道考古队是否也现这个了……”大着脑袋,张国忠把石砖心翼翼的放了回去,不过张国忠倒是不担心考古队会有人懂殄文…… “张大哥!”强子站在洞口开始催了,“您看完了吗?” 了完了!”张国忠关掉了手电走出了洞口,“这次多谢,来日必有重谢!”张国忠心里忐忑不安,本来只是想学雷锋做好事救救那些考古队的而已,没有想到却找到了这么一条吓死人的线索,莫非这也是那个什么中华祈福委员会地杰作?看来一切只有等破译完冯昆仑的日记才能见分晓了…… 么谢不谢的,沈哥事就是我的事,这次只能给张大哥你争取十分钟,我派出去巡逻的兄弟就快回来了!你多担待啊!”强子好像还挺不好意思…… “强子兄弟,不知道江那边,归不归你管……?”问这话张国忠也有不好意思。 大哥,出事的就事那边!都是当兵的站岗!这个我实在……” “没关系,改天一定登门道谢!”张国忠本就没抱什么希望…… “张大哥,下次你再来湖北可一定的找上兄弟我,免费给你当导游啊!你看……前面那个山峰叫孝子峰,传是一个孝子变的……”王见张国忠在沈观堂那里面子确实挺大,此刻也想拍马屁。 张国忠哪有心思看什么山峰啊,满脑袋都是那个精忠阵的事,江边修两个那东西,还修上防空洞了,为的是什么呢?正琢磨着半截,包里电话又响了,这次打电话的是罗金明。 “张大哥,医院找到了……”罗金明在电话里的声音跟特务一样。 么病?”张国忠皱眉道。 “我跟你,你一定要保密!”罗金明道,“主治大夫私下跟我透露,是癔症!有二十多年没见过这种病了!我再问他就不了!对了张大哥,你知道癔症到地是什么病吗?” “癔症!?”张国忠脑袋嗡了一下,怕什么来什么,这种被精忠阵弄着了道的,很难像当年李大明那样痊愈,虽都叫癔症,但病原理是完全不一样的。“你能见到考古队管事的吗?我必须找他本人亲自!” “我正在努力!”罗金明道,“但我也不敢保证!张大哥我实话跟你!这件事现在闹大了!考古队长跟个耗子一样,谁都不敢见!万一让台里知道我搀和这事,我也吃不兜着走啊!” 尽量吧!我们大概还有4个钟头能到武汉,到时候见面再聊……”实际上张国忠想见考古队长,目的有两个,第一是了解一下考古队员出事的经过以确定救人的方法,再者就想套套词,既然马老爷子把着这边,便想看看考古队有没有本事弄明白那边是哪位神仙把着……” 注解*:三尊: 三尊即“道教三尊”,分别是:玉清原始天尊、上清灵宝君和太清太上老君尊也有师”的含义。三尊座下难复命,暗指(死后)无法向尊神与列祖列宗交待。 第五十四章 坐尸 回到英尊酒店,罗金明已经等了半天了,一脸的如沐春风,看他意思应该比较顺利。 “张大哥,今天晚上11半,吕队长亲自过来!”罗金明道:“这还得是酒店汴经理的功劳,如果他们不出面作证,可能吕队长不会见你!” “汴经理?他把这事出去了?”张国忠伸长了脖子,脸都白了。 “是啊!否则吕队长很难相信我!吕队长亲自给汴经理打电话!”罗金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张大哥你放心,这件事绝对是秘密的,除了你我、汴经理还有吕队长以外没有别人知道!” 就好那就好……”张国忠就怕这些事传的满城风雨,到时候万一惹出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晚上1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英尊酒店的门口,一个矮胖子男性鬼鬼祟祟的开门下车,好像害怕有人跟踪一样,“我到楼……我找罗先生!”矮胖子缩头缩脑的走到服务台前,一脸的苦大仇深。 “这位就是张国忠先生!”罗金明介绍道,“这是考古队队长,吕玉麟!” “张先生!我是考古队的,不少事我也见怪不怪了,不过这次真是捅了大篓子了,如果你真能帮忙,吕某感激不尽!”吕队长开门见山,上来先给张国忠鞠了个躬。 “吕先生不必客气,时间紧迫,我需要知道全部细节!最好能去现场看!”张国忠把吕队长让道茶几边上,递上一根烟。 “去现场恐怕不行……那个地方现在已经不是我负责了……”吕队长一脸无奈,“早知道这样,我什么也不会接这个任务!我手下十二个人。有六个在医院生死未卜,其中有两个还在实习,连对象都还没有搞,我都不晓得要怎么向他们家里人交代!” “队长你别着急!救人的方法肯定有!只不过我需要全部的细节!” 初,是几个农名报的案,挖到了古墓!县文物局没敢擅自处理,就报上来了……”吕队长开始垂头丧气的起了掘古墓的经过…… 原来,江北那个洞**早就有,很多人都知道,都以为是国民党军队的工事。谁都没在意过,这个江南的所谓古墓出土时,县文物局并没将其与江北的那个防空洞联系到一块,而是作为一个单独的古迹处理的,也并未给与足够的重视,而是派出了一帮子实习生组织掘。但后来现这些石桩子都是魏晋时代的东西,县文物局怀疑是个晋墓,便没敢再往下挖,而是上报到省里,起初省里还是很重视的。派出了一支二十余人的考古队进行掘,但越挖越不对劲,挖来挖去竟挖着了水泥了。差把现场总指挥吕队长气吐血,不过话回来,这几根石桩子还是蛮特别的,所以吕队长决定留下一半人继续掘,没想到一半人刚走。剩下的人就出了事。当然,作为一个资深文物工作者,吕队长还是敏锐的察觉到江北这个防空洞,从江北洞**中断裂的石敦看,这两个古迹当初肯定石对称的,所以再江南出事后,江北的防空洞也被封闭了。 “我们刚开始掘的时候,不少老百姓来看热闹。其实,当初就有一个黄老汉让我们不要动这东西,是道爷的道场,动了会遭报应,我当时也是一笑了之,没想到真出事了到这,吕队长有开始自责,“早知道当初多问问了!” “那个老汉多大!有没有问他是那里人?”一听有老人出面阻止,张国忠来精神了,万一是当年的亲历者,岂不是能了解一些线索……? 个……不大清楚……不过看相貌应该是七十岁往上的人了……赶着马车,当时这个黄老汉吵吵着要见我,这么大岁数的人,民警也就没拦着,他一来就这是道爷的道场,不让我们动,这个老大爷没有牙了,周围又乱,嘴里嘟嘟囔囔了一大堆,但我听不清啊!所以我就……” “就把人家撵走了?”张国忠脑门子都起了青筋了。 “不是撵,是劝!老人家很热情啊,过来就要搬我们的东西,要帮我们运回去!他话时我一直头,他以为我答应他不挖了!”吕玉麟一阵内疚,“当时我们以为这个老爷子神智不清啊!我们也有任务,怎么能听一个老人家几句就回去啊……” 队长!你既然过你对那些事见怪不怪了,既然有人告诉你不要挖,你就应该打听清楚啊!”张国忠连急带气,都不知道什么好了。 先生,张大哥!我知道是我一时疏忽,但事已至此,希望你能救救我队里的人……”吕队长也是理亏,话的极没底气。 “对了吕队长!你们到底挖到了什么了?不知道阵里是否刻有什么铭文咒语?”张国忠差把最重要的忘了,想救人,至少得知道那柱子上刻的是什么把?(此阵乃宿土教的绝学,茅山典籍中只有概述并无详解) 个我带来了!”吕队长从怀里掏出一个记事本,翻开后连带着几张照片一起递给了张国忠。 “我的娘……”张国忠接过本子,不由得生出一身冷汗,原来这个精忠阵是一个假地“投胎地图”的八根柱子分别代表八卦中的震木、离火、兑金、坎水、撰木、坤土、乾金、垦土八个方向,魂游阵中若要荡出柱外,便又会被柱子环形的引魂咒引回阵中,永世不能真正的生,这个原理与当初赵昆成所布的“鬼阵”是一样的,但此阵还有一个“鬼阵”所不具备的功能,便是“守护某个”,倘若以某个为阵眼布这个阵,那么魂魄不论游到哪个地方,最终会被引回这个上,所以这个阵具有保护某人或某种东西的作用,不过为什么如果要保护的东西是人,受保护的人再阵眼不会出事,而外人触之既会冲身,就连张国忠也弄不明白,毕竟布阵者布此阵要自裁,且死前还要施术,但究竟施什么术就很难了,此阵依要保护的东西不同,所施之术也有很大差别,即使能从理论上推论一二,但如果不知道要保护的东西为何物,也很难下定论。(保护人、畜生、金器或石器,所施之术是截然不同的。) 再者,根据八根柱子的布局、微微倾斜的角度与石柱上的“雷池咒”分析,此阵的阵眼还有一个特便是“隔阴阳天地”,也就是,这个阵的阵眼能够彻底隔绝天地阴阳,也就是阵眼中的事物不论是阴是阳,其阴气与阳气都不会外泻,这样的话,如果将恶鬼置于阵眼,其阴气便得不到外界阳气的中和,日久天长其怨气不但不会散尽,反而会越来越强,而如果是活人久在阵眼的话,其阳气不能与外界阴气中和,日久天长也是非常有害的。 关于吕队长的本子上抄的歪七扭八的“引魂咒”,张国忠导倒并不新鲜,但关于引魂咒下面的一段珍文,在赵昆成的“珍文字典”上并诶有记录,应该是已经绝传了……(赵昆成的“珍文字典”并未记录所有珍文,而仅仅是一些“常用字”,就象普通的《新华字典》并未记录所有汉字的道理是一样的。) 另外,张国忠还在吕队长的本子上看到一行诗,正是马思甲真人在江北防空洞中所留的绝书,看来这个吕队长也现青石下的珍文了……除此之外,张国忠并没有找到关于“是谁把手江南精忠阵”的线索。 “来也邪,前两天,我们从挖到一个坐尸,就直接埋到土里,没有任何棺淳一类的东西,古代墓葬我还没有见过这样葬的,但奇怪的是,这坐尸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尸体!……我的意思是,皮肤并没有腐烂,不是湿尸,也不是干尸,只不过通身黑,头甚至还是有弹性的!” 吕队长满脸的惊奇,“即使年代不是很久远,这也是考古学上的奇迹!因为那里的土壤条件,根本就不具备干尸或者湿尸的形成条件!我本以为现新大6,但没想到紧跟着就出了事!” “你们把坐尸……挖出来了?”张国忠睁大了眼珠子。 “没有……”吕队长叹了口气,“刚挖到脑门就出事了,所以我又自己秘密的给埋回去了!不过这个坐尸头上又髻,很像……道士!” “坐尸……会是谁呢?”此刻,张国忠合上笔记本,开始绕着茶几溜达,有可能就是布阵施术之人,也可能是阵要保护之人,可惜掘现场已经去不料了…… “你能看懂这些东西!?”吕队长指着记事本惊奇道。 不懂……”张国忠并不想透漏自己懂这些东西。“……这样吧……咱们兵分两路,吕队长咱俩现在就去医院,罗你能不能再辛苦一趟,找到这个姓黄的老汉?那个老头很重要!” “没问题!“罗金明答的倒是痛快。 “等等……”张国忠想了想,又拿起了电话,哥吗…我是我……这么晚打电话是在抱歉啊……我还有一件要紧事得找强子兄弟帮忙,你能不能再帮我打声招呼啊……?事关重大……” 第五十五章 黄老汉 “你就是……病人家属……不行不行……这么更不让你进了,你就是……文物局派下来了解情况的…是上边派下来慰问伤员了解情况的!”车上,吕队长一个劲的帮张国忠编,“他们要问谁派你来的,你就是牟局长派来的!” 病房设在三楼,房门的窗户被报纸贴的密不透光的,病房门口,两个民警正在声议论,一看吕队长领来一个陌生人,立即上前伸手阻止。 位同志,这是张所长,刚从天津调到湖北,上级这次派他来了解情况慰问伤员!”吕队长一脸堆笑。递上两根烟。 “张所长?”一个民警大量了一下张国忠,“哪个所的所长?” “两位同志,是牟局长派我来的!”张国忠也满脸堆笑,心想自己这个雷锋当的可真是够孙子的……“牟局长很关心同志们的病情,彻夜难眠啊!这不,特地派我连夜来慰问一下!” “进去吧……”一个民警拿出钥匙,打开了病房门,张国忠一看心里也一惊,只见病房门上装着一个实心大铁锁,显然是新安装的。“你看人家这领导当的……!”两个人刚进病房,外面的民警便立即开始牢骚…… 这是一个八人病房,只有六个床上有人,但这六个人一没挂吊瓶,二没换病号服,甚至连鞋都没脱,每个人都被三根胳膊宽的厚皮带固定在床上,屋内的灯是开着的,但这六个人好像很怕光一样,个个一个劲的眯缝眼,但就是不闭眼。 走到一一人床边。张国忠刚想伸手去扒一个人的眼皮。便被李队长拉了回来,“张大哥,不能碰!会咬人的!” “咬人?”张国忠一皱眉,这好像和席子村那个李二壮身上的东西差不多,莫非这个精忠阵能制造出千魂魈来? 看了看房间四周,又到窗户边往外看了看,张国忠眉头紧皱,“吕队长,能不能……能不能把病人转移到一楼。或者露天啊?” 什么?”吕队长一听就傻了,连进病房都是连蒙带骗混近来的,这转移病人岂不势比登天。 “我要把那东西‘送入地府里是三楼,你让我怎么送啊……?”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吕队长一筹莫展,“比如……画个符……杀只鸡什么的?” “我又不是磕头拜把兄弟,杀鸡干嘛啊?”张国忠也愁……“这里有把个床位……六个人……加咱俩…啊!”张国忠恍然大悟,“有了!” “你有办法了?”吕队长比张国忠还高兴。 不过有冒险……”张国忠琢磨着……“咱们得把他们都解开!” “什么?哎哟!我的张大哥!我还是想办法把他们弄到一楼去吧……”吕队长都快哭了。“张大哥,你知道这些人都多厉害吗?” “他们多厉害我比你知道……!”张国忠深呼一口气,“我让他们乖乖的自己走!”罢,张国忠从包里拿出一瓶子礞石粉,从一个病床旁边撒了一条“迮道”,歪歪扭扭的连到了窗户边,“吕队长,等会你就站在你那个位置。不管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动!”只见张国忠在每个床边都用礞石粉撒了一条“迮道”,然后在每条“迮道”的尽头都摆了一个个的“群阳阵”,香不够用,就一截掰成三截用,鸡喉不够,就整块敲成碎渣使,符不够,干脆就把一张撕成碎片用……水泥地面没法插香怎么办?正好窗台上有两盆花,花盆里的泥倒在地上,不就能插香了么…… “准备好了么?”张国忠深呼吸了两下。吕队长战战兢兢的了下头。 “来了!”张国忠以最快的度开始解捆住队员的皮带,来也怪,往常四五个人都按不住的队员,此刻竟然真的老老实实的顺着“迮道”开始走了,只是度慢的出奇。一个……两个……三个……当第六个人也下了床,开始慢慢走的时候,张国忠也迅跑到了一个靠墙的位置。此时这八个人站的位置正是“八阳阵”的位置,八阳阵+群阳阵,也算是张国忠急中生智的创新阵法了…… “吕队长,千万别动啊……”此时张国忠的脸上仿佛出现了一丝狰狞,看的吕队长心里毛,不过事已至此,吕队长也只有硬着头皮站着不动,只见张国忠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念的什么,屋子里忽然飕飕的刮起了旋风,凉嗖嗖吹的吕队长直打哆嗦。 国忠猛然举起手张的匕刺向坚硬的水泥地面,只听锵的一声,火星四射,剑刃虽已刺进地面半寸有余,但却折为两截,张国忠一看也傻了,后悔没把巨阙带来,但此刻已经没的选择了,噗的一口真阳涎吐在嵌入地面的断刃之后,张国忠干脆用手掌按了上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窗户玻璃和电灯皆被震了个粉碎,六个考古队员纷纷像烂泥一样瘫成一堆,屋内瞬时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民警哐的一脚揣开屋门,借着楼道的灯光一看屋里的人都被从床上解了下来,横七竖八躺的满地都是,连吕队长都躺在地上只吐白沫,立即傻眼了,“抓住他!”两个民警一哄而上一把按住了满手鲜血的张国忠,“老实!……魏…给局里打电话!派人过来!”此时值班的大夫也赶过来了,一看屋里的情景也傻了,赶忙叫了几个护士把病人连带吐白沫的吕队长挨个往床上搬……“没有生命危险……”用听诊器听了病人的脉搏和呼吸后,大夫长出一口气…… 早上九,看守所里。 张国忠正蜷在长椅上打盹,忽然当啷一声铁门响,“张国忠!出来!” 娄子了!但愿那个吕队长能早醒过来……”大哥大也被没收了。张国忠想给沈队长打电话也没戏。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吕队长身上…… 跟着民警来到接待室,张国忠悬着的心立即放下了,只见桌子旁边坐着三个人,一个沈观堂,一个吕队长,还一个不认识的。 “哎呀,张大哥你受苦了!”吕队长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是哭是笑,“这位就是牟局长,特地来谢你的……” 这时一个民警上前,把包和大哥大都还给了张国忠。找个地方洗个澡……”张国忠神志也不太清醒了,毕竟昨天晚上这一下也够劲(当年在香港用群阳阵斗赵昆成,可是躺了好几天才下地的,而这一次弄了六个群阳阵外加一个金钟罩,疲惫程度可想而知),我们这就送你回宾馆!”吕队长假模假式的扶起张国忠…… 睡的正熟,忽然梦见电话响,张国忠这个烦啊,怎么连做梦都是电话响啊,没想到这电话响起来没完没了,谁啊!?张国忠睁开眼,现不是做梦,电话确实在响……位?” “哎呀张大哥,你去哪里啦?手机也不开!我找了你一天了!”电话那边是罗金明,“强子警官已经帮我找到那位黄老汉了。就住黄家湾,但他什么都不!人家生气啦!我看还得你亲自来!对了,最好叫吕队长登门道个歉,上次把人家轰走,老爷子耿耿于怀啊!” 马上就到!”张国忠一听人找到了,精神头立马就足了,起来洗了把脸就要出门,“爸我也去!”张毅城不干了,三天两头把自己扔在宾馆,这叫爹吗? 刚到楼下。张国忠又接了个沈观堂的电话,是要摆酒席给自己压惊。“我现在正往宜昌赶……改天沈哥……”张国忠算服了这个沈观堂了,一天到晚怎么没个别的事啊…… 一路上,吕队长除了夸张国忠有本事以外,基本没过别的话题,张国忠开始还挺美,到最后已经快崩溃了。忽然吕队长从包里拿出把匕递给张国忠:“张大哥,咱们萍水相逢,你毅然拔刀相助,还毁了你一把真家伙,我实在过意不去啊……”斩铁为何物,吕队长当然识货,“这把匕名曰‘天律’隋朝杜澜芝所铸,我启蒙老师临送给我的,现在送给你……不如你那个好,还希望你能收下……” 队长你太客气了……”张国忠接过天律,看了看钢口,确实比斩铁又差了一个层级,五马换六羊啊,算了拿着吧,总比没有强……正愁回去没法跟老刘头交代呢,找他借几万块不还他倒不在乎,毁了他个物件,老爷子少难受一个月…… 黄家湾镇黄四营村,罗金命已经在这里等了半天了。 “这方圆几十里,年进八十还能干大车的就黄宗属老先生一个人,强子警官打了个电话就问出来了……”罗金明边走边介绍情况,“开始跟我还挺热情,但我一谈古墓的事,立即就不理我了,后来他儿子把我劝出来了,看来得你们亲自上阵!” “老先生以前是干什么的?”张国忠问道。 “听他儿子,解放前是游击队的,开始打日本鬼子,日本投降后又打国民党,国民党打跑了又当民兵,以前当过村长,文革以后就不当了!” “游击队?”张国忠道,“归谁管?” “这个不知道,应该归地下党领导吧,这个得问他自己!”罗金明指了指前方一个破篱笆门,是这里!”—— 第五十六章 尘封往事 罗金明扯着脖子一通嘁后,屋里可算有个中看人披着衣服出来了,隔着篱笆墙一看是罗金明,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怎么又是你啊,我爹不都不知道了吗?”。 “这是黄老的儿子黄中华……”罗金明转身道,“不是我……不是我……是这几位”罗金明往身后一指,“这几位是专程来道歉的!” “道歉?”中年人看了看张国忠父子和吕队长,倒不像是个坏人,“道什么歉?” “是这样的,我就是考古队的队长,前几天你爹劝过我,我没听,现在真出事了,所以我来给老人道个歉…是代表政府来的!”吕队长还挺会话。 “进来吧!”一听政府两个子,中年人脸上地见了光,府派人过来啦!(方言)” 实在的,虽然已经改革开放不少年了,但黄老先生家可真不像是个现代家庭,除了一台十四寸的彩电以外,唯一的家用电器就是电风扇了,四处破破烂烂,连吃饭的碗都有豁子,一进屋,张国忠难免一阵心酸,多少也算个老革命了,人家自己不伸手,地方上就不会主动一吗……? 一见吕队长,老爷子的脸立即沉下来了,坐在炕上把头一扭一言不。 “黄老爷子……”吕队长也不知道啥好,天人我眼杂,我也是没办法啊……你的劝诚我很重视,但上在有任务,我也是身不由已啊,还希望您老能体谅……” 爷子狠劲一哼。叽里呱啦了一堆,这一话,罗金明终于了解吕队长当时为什么听不懂了,因为自己也没听懂…… “我爹,不听老人言,必有心慌事!”黄中华翻译道。 是现在就知道不对了!老人家教训的没错!”吕队长一脸堆笑,但黄老爷子仍然一句话不,盘着腿抽着烟看着窗户外边。 “老人家!我听您。这里曾有道人设过道场!我想请问您一下当时的情况!”张国忠细声细气的问道。“我就是这些道人的后辈!” 张国忠这么一,不光是黄老,就连罗金明和吕队长都惊的大眼瞪眼。 “您看,当年来这里的道人是不是这位?”张国忠暗自庆幸,幸亏从乾元观要到的马老爷子的照片还随身带着。 接过照片,黄老脸上终于看见笑了。微微了头,叽里咕噜了一通。 “我爹就是中间这个道长还有右边这两个,左边这三个没有!”黄中华翻译道。 确信?”张国忠一皱眉头,照片上不是别人,正是马老爷子和他五个弟子的合影。根据乾元观的记录,这张照片掇于由英国人李弗菜拍摄,根据当年师傅所,马老爷子离开乾元观时,是带着五个徒弟走的,而黄老所指地右边两个徒弟,是四徒刘真雨和徒弟戴真云。 “我爹记忆很深:”他还有一个年迈地道长。你这张照片上没有……“黄老长叹一口气,叽里咕噜的打开了话匣子,黄中华当起了同步翻译…… 月,枣宜会战打响,日军集结第师团第40师团各一部及第18旅团共计八十余个大队的兵力(日军一个大队,相当于当时*的一个师),在日本第十一军司令长官园部和一郎指挥下向*第五战区起猛攻,企图将第五战区主力围歼于枣阳、宜昌地区殊死抵抗下,日军最终并未达成目标,最后反而被我军切断了当阳、荆门的交通运输线,成了瓮中之鳖(虽日军最终没有达到目地失亦远预计,抗日我将、国民党第集团军总司令张自忠上将亦在此战殉国)。 黄宗属当时是黄家湾游击队的副队长,整个游击队有7个人组成,其中还有两个女同志专门负责与地下党区委的联络,枣宜会战打响时,游击队接到的命令是: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在力所能及地范围内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尽可能破坏敌战斗设施,全力配合前线抗日。 后来由于宜昌失陷,联络员牺牲,游击队与地下党的联络曾一度中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队长陈健便率领游击队与国民党第18军取得了联系,并开始配合18军开展对日军第三师团的抵抗,起初,国民党军队对游击队很是不屑一顾,基本上只是让游击队队员从事一些后方工作,这让那些身经百战的游击队员很是不服气,后来队长陈健与国1一位姓王的团长打赌,如果游击队能在三天内端了日本人设在宜昌县城的军火库,便给游击队分配大任务,如果三天之内端不了,游击队就要给打一年的杂,陈健队长性情比较鲁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到了宜昌县城地军火库附近一看才傻眼,原来这个军火库地处宜昌市外围,所以对于日军的意义也比较特殊,戒备相当森严,距离军火库以外就开始有人昼夜巡逻了,别五天,就算有五十天的时间挖地道,也挖不到啊^ 也赶上游击队命好,就在还差两天就到期限的时候,国党第二集团军杀过来了,日本人在宜昌一喧留守的兵力本不是很多,所以那些在以外巡逻的闲了全被调到前线去了,军火库留守的人只有两个队左右(日军一个队编制约为四十人上下),除去换班休息的,站岗的也就0多人,拼都富裕了,这下可把队长陈健乐坏了,在最后一天晚上便带上所有人马突袭军火库。引爆炸药前珲缴获了不少94式手枪和手榴弹,整个游击队不但一人未伤,反而用上时髦装备了。 军火库被炸。可谓是给日本人来个釜底抽薪与第三军团均下了嘉奖令,可却不知道要嘉奖谁,军团所有下辖的师、团都不知道究竟是谁炸了日本人的军火库,最后还是这个王团长上报了指挥部。*地高级将官才知道敌后还活跃着这么个骁勇善战的游击队。 这件事以后。指挥部对于这支游击力量不得不刮目相看,逐渐开始给游击队下放一些比前线战斗难度更大的任务,例如什么炸仓库啊、火烧连营一类地,一直到枣宜会战结束,游击队与地下党重新取得联系为止。就在枣宜战役即将结束时,游击队接到了这么一个任务。便是配合工兵去秘密搭建两个法台 “法台?”张国忠眉头一皱。 台黄老汉一个劲的头,这两个字倒是能听懂。 根据黄宗属回忆,当时下达任务的并不是国民党将官,而是一位奇怪的人。所谓奇怪,并不是长相或举止,而是年幻很奇怪,据是生人,按理也就0多岁,但怎么看怎么像快六十的,对于一个游击队,此人手上拿地竟是国民党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的亲笔命令:资遣令贵部接受全权调遣。见此令者,如见德邻(李宗仁,字德邻)。下面则是鲜红的印章。看来这道亲笔命令就好比古代的尚方宝剑一样,只要是李宗仁的手下,见谁都有效,至于这位神秘的持令人,则由当时那个王团长亲自引见。 当时,宜昌市已经被攻陷,而游击队地队部就设在敌占区内,所以一切进行起来都相当的冒险,为了掩人耳目,江南法台的搭建被伪装成了民间的仪式,由游击队组织数百老百姓做掩护,而江北的法台因为离鬼子地巡罗比较近,所以干脆就挖在了地下,所有活都是晚上偷着干的,游击队里有四个兄弟,家里祖传的石匠手艺,法台的所有方砖都是由这四兄弟亲手凿的,据花纹是按道爷的图一丝不差凿出来的,江南江北两个法台一共是三百六十块石砖,足足凿了三天三夜,因为时间紧迫,四兄弟竟然活活累死了一个,而搭建法台的石柱子则是被装在棺材里(棺材里确有死人,柱子就在死人下面)从外地运来地,究竟是来自哪里就不知道了。”施法当晚,风云大作,江水倒流!黄中华一边翻译一边冒汗,甚至连自己都不相信,“往江里扔一个树杈子都会原地打转!” 在黄老汉的记忆里,有一天晚上,除了游击的队员外,所有村民都被告诫不要外出,而游击队的队员则与一个衣着便装的国民党侦察兵分队一起负责守护法台,为此,王团长还派人给游击队队员每人配了一把当时最先进的卡宾枪,要知道,这可是连国民党王牌军都很难保证人手一把的时髦枪械,刚交到游击队时,大家伙连保险在哪都找不到。 “我曾经和照片上那个道长有过一面之缘,想问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当时大伙虽然迷信,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日本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有修法台的钱,不如我买几挺机关枪打鬼子啊!”黄老汉虽然年幻不口齿含糊,但思维却非常清晰,“道爷告诉我,“天下本无清静之处,无牵无挂,是以清静也,然天下遭劫,苍生涂炭,纵死焉能无挂邪?”我当时听不懂,便找人把这话写了下来,想等到道爷做完法好好问问也,结果”到这,黄老汉竟然老泪纵横,一话也不出来了。 “结果怎么样?”张国忠迫不及待。 “我负责的就是江北,按道爷交代,不管生什么事都不许进去,我们一直在门外守了三天,后来觉得实在不对劲,这才进去,现道爷他他已经七窍流血而亡了”黄中华给父亲擦眼泪边翻译,“后来我们派人回去报信,才知道,那边的道爷也捐躯了,不过是坐着死的。也是七窍流血,因为南边太平,乡亲们就把道爷连带法台一起葬了。北边这位道爷死的太惨了,我们只能把道爷的尸体偷着运到江南再葬” “您知不知道,他们这么做地目的是什么?”张国忠眼圈也泛起一丝红润。 后来我才知道,道爷做法那晚,鬼子有一批援兵连带武器**(看不清)要走水路运到宜昌。道爷是豁出性命掀翻了鬼子的船啊!”黄老汉泪眼朦胧悲叹不已。“早知道是这样,我卖闻房子也得给道爷打口好棺材啊!可异啊,我回去找那个下命令地,早就走啦,连两位道爷叫啥名字都不知道啊!” “好像确实有这个记录!”吕队长一边搭腔“枣宜会战即将结束的时候,一只日本运输船队在长江上全定覆没!好几个大队的兵力与上千吨的武器弹药及战略物资葬身鱼腹,这让武汉方面的日军也伤了元气,很难再组织大规模地增援了,当时当阳、荆门的6上交通线已经被*切断了,盘踞在宜昌的日军进退两难。所以他们准备从武汉走水路被给宜昌,当时国民党的江防力量已经很薄弱了,如果不是这支运输队中途遇到风暴而沉没,整个战役很可能会因此而继续拖下去!倘若日军趁这段时间调整部署,打通6上运输线路里应外合的话,整个第五战区主力很可能会被拖垮!” “对了伙子,你是那位道爷的什么人啊!”黄老汉问张国忠。 国忠眼圈红润,“他是我师叔!对了黄老。能不能带我去那位道爷的坟看看?” “早没啦!我记得,当时那坟就是江边,我年年去,后来有一年去,现都改成挖沙子地了,让挖子那船给挖了!” 砂子的给挖了!?那么”张国忠跟罗金明不约而同的一对眼,“莫非酒店的那个遗骨是马老爷子的!?” 临行前,张国忠把黄中华叫到院子里,伸手从包里摸出五千块钱递了过去。 “张兄弟是干嘛?”黄中华一把堆回了张国忠的钱。 “黄大哥,你别误会,这是我给老爷子的钱,老爷子年年去祭奠我师叔,我也没什么好孝敬他老人家的,今天就带了这么多!改天一定再登门道谢!” 中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钱收下了,“其实政府年年来人,给钱给东西,我爹他什么也不要,不能给国家添麻烦,这两年江里鱼也少了对了,张大哥,那们道爷叫什么名字?” “这个”张国忠犹豫了一下,“姓马,道号思甲字马思甲! 绝对不要挖了,怎么挖的怎么给我埋回去!”吕队长在旁边拿着张国忠的手机一个劲的嚷嚷,“报告?那个我不管,理由你们自己编,什么没有掘价值啊,什么并非古迹啊,你们自己编诉牟局长,要挖让他自己去挖,就我的” 一出门,张国忠第一件事就是给英尊酒店的祁经理打电话,询问那块带有人骨的围墙是如何处理的。 到江里的啦!”祁经理回答的很干脆。 到江里啦!?”张国忠后悔为什么告诉他扔江里这个方法,倘若埋了,还能找人挖出来,这扔到江里了去哪找啊。不愧是王子豪的手下,怎么省事怎么来啊 “张先生,你不要担心,我系站在那个长江大桥地中间鹰下去地!保证系扔到那个最新地方,系绝对不可能有银捞到的啦!”这个祁经理倒是蛮有信心的,张国忠在电话这边都快哭了 清晨,武汉长江大桥。 “毅城啊,你给我背几描写长江的诗!”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张毅城站在江边,一扬手放飞了手中的鹞子,碧蓝的天空中,这只鹞子展翅高翔,喳喳的冲着江中叫个不停。 “知道是谁写的么?”看着滔滔江水,张国忠冲着张毅城微微一笑。 “李白啊,爸你怎么了?” “我再教你一,听好了”张国忠并没理会儿子的问题,而是自已吟起了诗,“青山难阻洪荒涌,唯以血肉铸长堤。三尊座下难复命,苍生得度慰我躯” 这谁写的啊?这是描写长江的诗吗?”此时鹞子又飞了回来,落在张毅城手里。 “毅城啊,你知道什么叫英雄吗”张国忠道。 话什么意思啊?” “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张国忠看了看脚下的滚滚江水,拉起张毅城向汉口方向走去 这就是中国,也许可以占领,但永远不可能被征服。 第五十七章 护道者 回到天津,秦戈与孙廷已经等了好几天了,老刘头正夜以继日的翻译这本冯昆仑的所谓的日记,但由于是失明后的作品,不但字写的奇无比,而且好多地方更是写的窜行窜位,甚至有的殄文连笔画都写窜了,辩认起来很困难,加上老刘头多少有老花眼,看起来着实费劲,翻译的进程很慢,就等着张国忠回来帮忙呢。 “去湖北有啥新现啊?”老刘头拿着放大镜头也不抬。 “一言难尽!”张国忠把到武汉所有的经历讲述了一遍,把在场所有人听了个目瞪口呆,“马老爷子是清白的!我终于知道师傅 为什么不提他了!他本人不想让后人知道自己破戒!之所以他在遗诗上用了本名,那很可能他已经决定自逐于师门了”张国忠心想这趟湖北着实不白跑。 “张掌教!你是,呼风唤雨这种法术再现实里是真实存在的?”秦戈好像有不相信。 “应该是的,或者纯粹巧合!”张国忠皱着眉,“听那位考古队长描述,当时日军运输队碰上的暴风雨是长江上百年不遇的,怎么偏赶在日本运输船增援宜昌的时候出现?就算是巧合,也只能明天佑中国啊!” 刘头放下放大镜,“国忠啊,有些人不信就算啦,你知道啥叫对牛弹琴不不?” “张掌教,我也有一些重要线索!”孙廷道,“我去了日本和马来西亚,在秦教授一位朋友的帮助下,现日本与马来之间的出入境记录有偏差!” “什么意思?难道他没离开日本?”张国忠疑惑道。 本的出境记录显示,原田幸九郎确实离开了日本,但马来的入境记录上却查不到这个人!”孙廷道。 “是啊,你一开始也是这么的啊!”张国忠不明白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孙廷道,“根据日本的纪录。原田出境乘坐的邮轮叫‘考文垂了望号’。是一艘英联籍的豪华邮轮,在秦先生那位朋友的帮助下,我调出了考文垂了望号离开日本时所有登船乘客地名单与其在马来靠岸时地离船乘客名单,并且仔细核对了一下。现马来的离船名单上虽然没有原田幸九郎这个名字,却比登船名单上多了一个叫李九鼎的日籍华人,而日本的登船名单上却没有这个人!” “你是,少了个原田幸九郎,多了个李九鼎?原田很可能就是李九鼎?”张国忠。“他为什么要换身份?还起一个中国名字?” “这个我不大清楚,但此人现在是马来地拿督,我认为他既然能持假证件来马来,还能顺利的成为拿督,里面很可能有政府方面的介入!”孙廷皱了皱眉,“或者,两套证件都是真的。他贿赂过相关人员!” “马路边能买着北大的文凭,现在连公安局地工作证都能造假,假拿督证算个屁啊?”老刘头道,“对了,拿督是干啥工作的?” “拿督在马来是一种头衔就好像英国的公爵一样不是职业”孙廷也不好意思笑,秦戈在一边倒是呵呵的乐上了。 跟你你个特务头子,你乐个屁啊?你就没有不知道的东西啊?你知道全真第三十一代掌教他二舅叫啥名不?”老刘头也挂不住了,实在的,他问这个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张国忠看了一眼老刘头,“兰亭序有可能就在他手上!” “下一步你先把秦特务他们老领导这本日记给我翻译出来!”老刘头哐的一下把冯昆仑的日记扔了过来,“看了三天翻译了一篇半,可要了我这把老骨头的命了” “兰亭序到底在不在他手上,我已经委托6处的朋友在查了。马来西亚是英联邦国家,查起来应该不难,相信月底就能有结果酬金是10万英镑,由我个人来负担”秦戈着了烟斗,微微一笑“张掌教,我希望你能尽快翻译这本日记,我对你们这次的行动很感兴趣” “秦特务!”老刘头有旁边伸手猛一指,“我跟你你少跟着表功,敢打《兰亭序》地注意今儿个我老刘头就跟你拼命!你可想好了,没枪你可打不过我!” “我对玉器以外的东西没兴趣”秦戈不以为然,“我只是对这件事有兴趣而已” “干嘛的?”张国忠不明白,十万英镑可是一百多万人民币,查个事就要这么多钱,什么机构啊这是 处!”秦戈一皱眉,“张掌教你没看过007?” “你看!你看!我他特务出身吧!”老刘头来劲了 因为眼睛好,所以张国忠翻译起这本日记比老刘头可快得多,短短两周的时间便已经完成了翻译,不译不知道,一译吓一跳,张国忠真是难以想象里森敢死队”这样的秘密行动队伍,中国不只是一支,而且所执行的任务难度与危险程度都要比电视剧里拍的更复杂更危险,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些成员不是犯人而已,且他们做这些事不会向政府要求任何报酬或条件,冯昆仑这本所谓地日记,便是这些秘密行动队伍的任务记录与人员名录,组织这些秘密队伍的就是冯昆仑所领导的“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如果你喜欢这本书,请到连城书盟给我投票. 按张国忠翻译所得,这本“日记”名日《中华抗战机要行动详录》录》记述,“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成立于至月日本投降签字仪式前久正式解散,在这六年之*执行机要任务九十四次,参与者涉及民间、宗教、政治、海外侨胞等各界人士共计四百八十人次,委员会常任理事共六人,分别是冯昆仑(秘书长)、左道一、张百龄、王广嗣、张鸣、宁时良,除冯昆仑负责任务统筹外,其余五人分别负责华东、华南、华北、东北、西北的任务部属与人员联络,所有任务所需人员都要由除冯昆仑外的五个人自行选拔安排。然后将名单交给冯昆论确认。让张国忠吃惊的是,自己耳闻过的诸多道门名人的名字教在这本《详录》上出现过,除了师叔马思甲真人和意料之中的沈方卓真人外,还有龙虎山的袁绍一真人、崂山的祖向成真人、白云观的张新广真人以及其弟子徒孙若干。甚至连师傅马纯一地名字也有,除了这些人外,老刘头父亲刘子威、哥哥刘广成(解放前河北地区有名的刘老道,本名刘凤鸣,道号广成子。也称刘广成,解放后还俗,复本名,文革前病逝)也在名录之列。 此外还有江南大盗江游、香港富商廖可周(不知道和廖七有没有关系)、戏曲名家蔡蝶等等近百名社会人士录》记述,有些任务的可执行性简直是匪夷所思,例如盗取日军密码机(《详录》中称其为耳语计划)。先要进入日军情报机构将其偷出来,再将密码机解体,画出每个零部件的详细图纸后组装起来放回去,一切要在五个时内完成,还要不被日军现。这种任务放在电影《碟中碟》里恐怕都很难实现,但在《详录》地记载中却显示其顺利完成,此任务的参与者便是江南大盗江游;崂山祖向成真人;江南机器公司工程师王有山、宋克光名演员吴珊珊、周旋;仅此几人而已,可惜《详录》上只记录了任务执行人的名单、任务目标与完成与否,并未记录任务详细过程,否则若写成剧本,都够拍一部电影了,反正凭张国忠的脑袋,是想象不出来他们到底怎么干的(后来,国民党曾经破译过许多日本机密电码,甚至包括日本偷袭美国珍珠港地密电也被国民党破译了,并事先通知了美国政府,只不过美国政府不相信连大名鼎鼎的都没得到的消息会被国民党政府得到,所以并未重视,最终酿成了珍珠港的悲剧。) 然而最让张国忠和老刘头大吃一惊的更有三件事。第一,“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成立之初,各界人士很难动员,尤其是宗教界的人士,处于对师祖教条的信守,并不愿意去参与那些必需施法伤人地任务末初,是马思甲真人第一个站出来全国支持“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行动,并以茅山掌教的身份四处游,马真人“国之将亡,道何存焉?”的态度很快传遍了社会各界,一时间“国之将亡,商何存焉?国之将亡,艺何存焉?国之将亡,武何存焉?”等等宣传口号铺天盖地,在马真人的影响下,最初决定破戒并开始与“委员会”接触地人物是龙虎山的袁绍一真人,并打出了“护道”的旗号,“宁守家国一尘土,不望贼寇百里金,身虽万劫不复处,回眸中华满族芳武袁绍一绝书”看来这个袁绍一真人从一开始就打定必死的决心了此例一开,全国上下便一不可收拾,各路能人纷纷蜂拥而至,原来宗教界人士宁冒违祖判教之名参与抗战,马思甲真人是始作俑者。 第二录》的记述,马思甲当时执行的任务被称为“龙腾计划”,事先得到了日本增援的情报后,由于*在枣宜会战中损失惨重,江防力量几乎毁于一旦,来不及更没有能力组织有效拦截,所以便求助于“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计划的执行者只有两人,其一是马思甲真人,其二就是复真观地沈方卓真人,看来沈真人并非在复真观羽化的,之所以复真观的弟子直至掌门羽化都没看见人影,原因就在这里。 其三,便是《详录》中从头至尾都没记录云凌子的事,只是写道“茅山马思甲先生遗三徒赴陕西事宜,详问之,不语”。 “陕西?”张国忠一皱眉,这么之所以马思甲真人去宜昌之所以只两两个徒弟,另外的三个弟子是去中条山帮云凌子弄引葬大阵了,看来云凌子在中条山设连环计的事冯昆仑并不知情 “对了!”译到这里,张国忠恍然大悟,“师兄,按你的分析,当时是马老爷子误会了云凌子前辈,但按这个上面记录的时间,云凌子摆引葬大阵的时候,马老爷子应该已经羽化了啊,那三个徒弟应该也已经死了才对!这消息本是绝密,连冯昆仑都不知道,云凌子的谣言会是谁放出去的?” 第五十八章 李约的计划 “呼风唤雨…呼风唤雨”刘老头并没理会张国忠的话。而是一个人叨咕起来没完没了。“国忠啊,你茅山那三个弟子会不会这种法术?” “师兄你这话什么意思?”张国忠听刘老头话里有话。 “国忠啊,我有种感觉,云凌子遭的那场雨根本就不是李嗣墓里的机关!”刘老头道。“活人招风驾雨尚且把两个掌教的命都搭进去了,我就不信他娘的死人还能呼风唤雨!” “可是温韬盗武则天的墓……” “那也可能是活人弄出来的,就算是真的机关也不可能跟人一样聪明啊!你挖,我就下雨,你不挖,我就晴天。国忠啊,咱么都不是孩崽子,你凭良心,告诉你世界上有这样的事儿,你信不信?”老刘头一本正经,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国忠一时不知道什么好。 “孙少爷,关于凌云子这件事儿你最清楚,这件事而出了你阿公自己之外,还有谁知道?”老刘头把脸扭向孙亭。 “阿公的师傅沈方卓真人,还有茅山掌教马真人。我父亲也知道,不过那时阿公死后的事儿了!” 看这就对了”,老刘头喝了口茶,“沈方卓和马思甲连死都不怕,是不可能出卖他的。这两个人的嫌疑可以排除。然后呢,就是你父亲,你父亲是不可能出卖自己养父的,这一也可以排除。最后…只剩下茅山这三个弟子啦!”老刘头一脸诡异,“国忠,那三个人都叫啥名,你知道不?” “掌门大弟子李真峦,二弟子王真江,三弟子张真岳!都是真字辈的。真名资料,文革时被烧了。不知道他们真名都是什么。”这几个人张国忠可都记得。 忠你这件事如果真是秘密的话,马老爷子最可能交给谁来办?” “当然是大弟子了,”张国忠恍然大悟。“师兄你是,李真峦是叛徒?” 可没”刘老头一摆手,俨然一幅无辜状。“国忠啊,我就是觉得怪,你看,咱把所有的线索汇总一下,日本人挖的那个山洞,处处都是防着茅山的招,为啥?处处的招,用宿土的阵法都能破,又是为啥?那个黄金网的下边放了一大堆石头,按你的法应该是茅山的白尺崖,这个阵法,除了掌教,还有谁能知道?我告诉你,这个阵之所以处处防着茅山的阵法而不顾及宿土阵的阵法,那是因为他知道,宿土教跟那个什么委员会接触的只有沈老爷子一个人!而茅山则又师徒六个!掌教死了,身边还跟着两个弟子。李真峦,李九鼎,国忠你不觉得奇怪?” “可是……”张国忠恍然大悟,“引藏大阵他们不是都死了么?” “谁跟你的了啊?”老刘头特意突出这个国忠啊,咱么弄那个引藏阵的时候,我只要稍微动手脚。你可就…” 刘老头这么张国忠恍然大悟,“这个老妖精,竟然害死同门” “这别这么,别这么,“老刘头一摆手,“没见到他本人之前,啥都别下定论,万一她就是原田本人呢?” 三天后…… 张国忠正吃着早,忽然接到了秦戈的电话。“张掌教,军情六处的消息出来了,你来一下。”…… 凯悦饭店高级套房 十几张十二寸的透视照片被平铺在桌子上。“这就是六处朋友的杰作,大家分析下这都是些什么!” “秦特务都是从哪弄来的?”刘老头拿着放大镜仔细的看。 在李九鼎的别墅里,有个特殊的密室,根据光谱分析,密室的门厚度大概40厘米,合金钢灌注混凝土结构,大门采用美国最先进的视网膜扫描技术,即使连六处的朋友都打不开。这些照片使用一种特殊的放射性成像设备拍的。只能看清轮廓,所以需要大家分析一下。 “这是什么?”张国忠地一眼就看到一个块状的黑影,从照片的比例来看,似乎个头还不。 “应该是个金属物体”秦戈道“张掌教果然敏锐,我一开始也注意这个东西了,在放射性成像中,碳元素与金属的成像是有色差的,从颜色的深度来看,这东西应该就是个金属盒子,和可能,是个,保险柜” “保险柜里的保险柜,你兰亭序会不会就在这里边?”刘老头拿起放大镜仔细看照片。 “兰亭序在不在他手里还不能确定”一看刘老头话,秦戈又开始有一搭无一搭了。“但若我有兰亭序的话,我也会这么放。” “这么先进啊,那咱么怎么进去?”张国忠一句没听懂,就记得挺先进的。 “办法只有两个,”秦戈抽着烟斗“要么让他自己打开暗室大门,要么把它的眼睛挖出来。” 这句话一出,刘老头的放大镜咣当一声就掉到了桌子上,“你是,得杀人?” 那不是和入室抢劫杀人没啥关系了么?张国忠脑门子也见了汗了。 “这个人的身份是假的!”孙亭道“如果他真是茅山大弟子的话,那么他犯的应该是叛国罪,所以在中国理应被判死刑,既然它冒充原田幸九郎去了日本,他的日本国际应该是无效的,更何况他又以假身份入籍马来,那么他的马来国籍也是无效的,实际上它不受任何一国的宪法保护,现在的国民党政权在国际上不被承认,如果他在马来被杀,只要我们证据确凿,那我们杀他就会被判无罪阿!” “那叫反革命罪”老刘头无精打采的纠正。一屋子的人此刻全都陷入了沉思。 “我看这样,趁他出去的时候,我用炸药炸开他的金库,咱么拿完东西就跑,我雇一架直升机接应。直接飞到公海。”半天没话的艾尔逊突然来精神了,还是老爱好——爆破 “能把一米厚的墙都炸开,里边的宝贝还要不要了?”老刘头也是郁闷 你们刚才的,那个人好像挺坏的,就算不要宝贝,都给他毁了也让她难受难受啊。”艾尔逊不厌其烦的解释,老刘头脸都绿了。 “阿讯,你少两句”孙亭也是郁闷。毕竟是学法律的出身,干的是考古,对于这种现代化的装备一都不了解。 “大家……都不要了……下周我们去马来。我联系六处的朋友,咱么一起研究一下……他是专家……”秦戈也陷入了沉思,虽然对于探险有研究,但是对于这种先进的防盗措施,秦戈也是一窍不通 马来西亚,吉隆坡,道斯泰晶酒店。 是”张国忠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军情六处的特工。在张国忠的印象里,此人应该是个类似于肖恩康那利那样双目炯炯有神,具备电影明星气质的人,可没想到,此人非但不像挺像那个反面角色“大金牙”,三角眼,塌鼻梁,一脸麻子,咧嘴一笑简直比鬼还吓人…… “刘先生把!”这位先生的中文还不错,“我叫李约,我听秦先生过你的事迹!”这位特工并未注意张国忠,而是直接和刘老头打起了招呼 就是李先生?”刘老头看了看这个特工,笑着握了一下手。起初听秦戈此人有不少传奇事迹,但此时见到了真人,却无论如何也很那把那些事迹和本人联系起来……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家可以叫我李约。秦先生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出了你们所遇到的问题,所以我制定了详细的计划。”李约看了看张国忠,“这位就是张先生吧,听你能凭空弄出爆破声?” “就算是吧,……”张国忠道 样就简单很多了,大家来看!”李约起身,刷拉一下从墙上拉下了一幅巨大的住宅平面图,“大家看,这就是李九鼎的平面图,保险库就设在这里。大门用的是一种简称为安全认证技术,一共有三种方式可以打开网膜扫描达十五位的密码种全用。但根据我装在李九鼎家院子周围的热传感器显示,半个月中李九鼎一共进过两次保险库,都没有使用密码,所以我判定,李九鼎就设定了视网膜扫描着一种方式。” “那怎么办?真把他眼珠子抠出来?”艾尔逊是越战出身,对这个话题没什么感觉。 “哦不,那太残忍了,”李约道,视网膜扫描的过程比较缓慢,从系统启动到完成认定总共需要两分半钟,所以这套系统还有一个应急开启功能,如果传感器监测到贝以上的瞬间音爆,系统便会认定有爆炸生,在报警的同时将开启的方式自动转换为密码开启方式。张先生,如果你能制造出爆破声,那我们就不用真的搞爆炸了。“ “那主人现怎么办?警察来了怎么办?……”张国忠越听头越大,如果真照这位李约得那么麻烦,倒不如真让艾尔逊过把瘾炸一次的了……“对了贝,是多大的声音?” “这个完全不用担心,李九鼎是拿督,平时需要参与很多社交活动,经常不回家过夜,而他家周围最近的警察局开车也要0分钟,而且我相信爆炸的声音如果没有光亮的话是不会惊动警察的。我们可以实现将他们家的通讯设施破坏掉,我破解10位密码只需要分钟,他家有十个私人警卫,但他外出的时候家里会留下六个,如果没15秒干掉一个的话,我们完全有时间在他们家共进晚餐,……”李约沉思片刻,贝的声音,大约相当于汽车炸弹爆炸的声音,。要再大一,能炸穿一米厚的墙,就这样” “社交活动?”刘老头叼着烟,满脸的不屑,“他娘的活得还挺滋润” 第五十九章 业余特工队 “这是一份活动计划……”李约拿出一份英文的材料,“不是我们的,是一个慈善组织的,上面的嘉宾名单上有李九鼎的名字,就在一周 后,活动地是吉隆坡市中心,活动时间是4个时,如果李九鼎出席这个计划,我们便有充足的时间完成我们的计划……” 按李约的计划,这次行动一共分三个步骤,先是由自己和艾尔讯用狙击步枪射杀警卫,然后老刘头与张国忠制造爆炸效果,与此同时艾 尔讯负责在警车来的必经之路上布置三角钉,之后李约到保险库门口破解密码锁,然后老刘头、张国忠、秦戈进屋拿东西,最后由孙亭负责驾 车撤离(根据孙亭自己透露,他曾经连续三届参加达喀尔拉力赛,排名还算不错),安排给孙亭的车是一辆道奇牌的货车(所谓的货车,就是 中国所谓的“面包车”),已经过专门改造,配备有一台1气缸7升双涡轮增压动机,悬挂系统也改造过,地盘比正常型号降低了高 时里,在行动前的几天,孙亭的唯一工作就是开着这辆车在周围熟悉街道。 张国忠和老刘头则被李约带到了远郊的一片空地上试验爆炸效果的分贝。 贝,还差0分贝……简直是奇迹……”李约拿着分贝测试器,一脸的惊叹,“先生们,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弄的么?” “告诉你你也学不会……”老刘头从一公里以外对着对讲机道,“李同志,多少了?”贝,还差娘的这还不够 响……国忠!再退后两百步!”老刘头对着头戴式的微型对讲机大喊(李约提供的设备可比孙亭提供的设备好用地多。老刘头这一喊差把张 国忠耳朵震聋了)…… 只听轰隆一声,李约虽然带着机场指挥员专用的隔音耳罩,但还是被震出了一脸地青筋,“好的先生们,就是这个距离贝,很完美!”老刘头和张国忠脸都累白了,这种大号的“释艮阵”连摆三次,光是跑腿也够人一呛的……(老刘头与张国忠摆的大的释艮阵,直径 约三公里左右,气聚之后以阳怒阵破之。阵眼处的天破声已达到贝)“先生们,我很想学一下……”李约开始和老刘头套近乎,“这种方 式可以避免警察和消防队的注意,如果你们能教我,这次行动的一切费用都由我负担!” “你多大了?”老刘头问道。 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了。”李约瑟到。 “有兴趣地话退休后来中国我教你,悟性高的话学个四五年就差不多了……” “五年?”李约不大明白“悟性”的含义。“好的我放弃。” 三天后。 “师兄,咱这是做贼啊,咱们还是算了吧……”行动马上开始,张国忠还是有心虚,毕竟是良民出身,此刻要对付的也不是怨孽…… “放屁!”老刘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骂,“怎么师傅把掌教传给了你这么个没志气的!咱们这不是偷,这叫完璧归赵!懂不?完璧归赵! 那本来就是中国的东西!啊也不是好来地!” “可是……可是现在咱们也不能肯定他是李真峦啊……” “不是就更该把东西拿回来!”老刘头还挺有理。“不是李真峦就是原田,就这俩人没个跑!日本人就更得治!” “可是……咱的目标不是治人啊……不是那个兰……” “国忠啊,我不是为了兰亭序,中国人的宝贝不在中国,我的正义感不允许!”老刘头一脸的义正言辞,张国忠都听傻了,我的天,他啥 时候也有正义感啦……? 吉隆坡近郊,李宅。 这是一个似乎开失败的别墅社区,放在中国而言就是所谓的“死盘”。整个社区房子不少,但有人住地却不过三户,不知道那个李九 鼎作为一个拿督,为什么选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住。大概在晚上左右,一辆轿车驶离李宅直奔吉隆坡市区,“艾先生,咱们开始 吧!”十分钟后,李约放下望远镜道。 啪啪啪几声,屋里屋外的几个警卫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倒下了。“艾先生好枪法!张先生,刘先生,到你们了!”李约道放下手中的狙 击枪,几百米外的张国忠和老刘头听见这信号,举起手中家伙往阳怒阵的活符上一划(此时阳怒阵并不用割破七脉,微弱的阳爆即可破释艮阵),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李宅所有玻璃应声而碎,李约和秦戈翻过院墙直奔屋中,“张先生,刘先生,希望你们在分钟内赶到,爆炸声比预料 的更大,咱们可能已经惊动了周围的居民!” “三分钟……”张国忠看了看表,把百米冲刺地度都用上了,也不知道老刘头那把年纪能不能跑到…… “我们已经打开了保险库的大门…帝……比白金汉宫还壮观……”对讲机那边传来李约的惊叹,“李老弟!别让那姓秦的动保 险箱!我免费教你那个爆破的方法!两个月成!”老刘头呼哧带喘的还没跑到…… 李宅外,张国忠和老刘头几乎跑了个碰头,张国忠真是没想到,所谓“中上直下必有勇夫”这句话可是一都不假,老刘头这把年纪,竟 然是和自己一块跑到的,连头都湿透了……“师兄,你没事吧……?”张国忠呼哧带喘地拍了一下老刘头的肩膀子,“李约先生,我们到了 ……” 对讲机中没有任何反应。 “李约先生?”张国忠用手弹了弹嘴边的麦克,“师兄你能听见么?” “能啊,李老弟!”老刘头也喊了两句,“不会又坏了吧?这外国处理品靠不住啊!” “刘先生!张掌教!”对讲机那边传来孙亭的声音,“不会有什么事吧!?” “孙少爷你原地别动!我们进去看看!”老刘头冲张国忠使了个颜色,两人拔出家伙心翼翼的进了李宅…… 按照住宅平面图上的位置,保险库应该在地下室住宅正中间的位置,此时屋中的灯已经都被刚才那一下震碎了,整个住宅一片漆黑,两人 拿出手电,按平面图上的位置寻找地下室的入口。 “师兄,你看这尸体!?”张国忠现地下有红红的一滩,此外还有一把手枪。 “别大惊怪……是警卫的……”老刘头翻过尸体用手电照了一下,而后站起身,用手电向前一照,只见前面有一个黑漆漆的门,有楼梯 直接通往楼下,“这应该是地下室入口了……” 二人来到地下室内,只见一扇厚厚的铁门敞开这,门中大概有七八平米的空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靠下面的一排物品架上则放 了一个相当于大号旅行箱大的箱子,看材质像是铝合金的,箱子并没有把手,在靠口的地方有九个蜂窝状的密码按键。 “可能就是这个!”老刘头一把搬起旅行箱,还不算太沉。 “秦先生和刘先生呢?”张国忠一边往包里装东西,一边问道。 “我哪知道,可能先出去了……”老刘头扛起密码箱,对张国忠一通指挥,“拿那个…个带绿纹的……” “师兄,差不多完了吧……”没一会,张国忠的包就被装满了。“你懂个屁!不拿白不拿!”老刘头自己也揣了两件。“那刘先生和秦先 生怎么办?”张国忠把包背在身后,鬼鬼祟祟的出了地下室,“咱们要不要找找它们?” “咱们先把东西给孙少爷运过去,再回来找人!”老刘头扛着密码箱也出了屋。 院中,乌云密布,似乎有要下雨的样子,没有星星月亮,也没有什么外界灯光,整个院子一片漆黑。 “孙先生!快把车开过来!…国忠刚到院子里忽然对面照过来一束强光,吓的张国忠差尿在当场。 “把手聚起来!站在原地别动!”只见院子门口站了三个人,有两挺枪口正对着屋门。 先生……千万不要过来!”张国忠把巨阙和手电放在了地上,举起了双手。 “国忠,咋了?”老刘头一出门也傻了,只见一个西服革履的老者站在对面用手电照着门口,旁边是两个端着冲锋枪的年轻人,年轻人旁 边的地上躺了两个人,看衣着真是秦戈和李约。 “呵呵,真是阴魂不散!”老者微笑着走道张国忠面前,捡起了地上的巨阙,“家伙不错,给你用真是暴殄天物……” “你是谁……?”张国忠满脸是汗道。 “来偷东西竟然没弄明白我是谁?”老者笑的倒是挺和蔼,伸手开始搜张国忠的身子,“唉呀!掌教玉佩!哈哈哈哈哈……!”老者一阵 狂笑。 “李真峦?”老刘头举着手道。 “没想到马思甲把位子传给了一个蟊贼,哈哈哈哈哈……!”老者仰天大笑,“你们杀了六个人,警察马上就会赶到这里,你知不知道会 被判什么罪?”老者并没有回答老刘头的问题。 国忠想往旁边靠一争取机会,对面一个持枪的青年立即上前用枪口住了张国忠的胸口…… 第六十章 茅山五子 “国忠!别动…!千万别动…!”老刘头吓了一身汗,这可是真材实料的冲锋枪,挨上一下可就见师傅了… “我很好奇,掌教玉佩怎么会在你的手上?”老者道,“你这把剑是哪来的?马思甲传给你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张国忠恶狠狠的看着这个看似和蔼的老大爷,鹤童颜满面慈祥,怎么看也不像会干坏事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者拿着巨阙的剑柄猛的一戳张国忠肚子,疼得张国忠差吐出来,眼珠子都沁出血丝了。 “早就跟我没关系了,但我好奇啊…”老者罢把剑的方向调了过来,剑刃搭在了张国忠的脖子上,“给你一个让警察抓你的机会,告诉我你是谁,又是谁让你们来的!” “张先生…刘先生,千万不要动…!”张国忠和老刘头的耳机里忽然传来艾尔讯的声音,与此同时,用枪着张国忠胸口的警卫的脑袋上出现了一个红,“张先生,我数一二三,你有没有把握躲开那老头的剑?如果有把握你就咳嗽一下!” 实话,张国忠并没有把握能躲开这一剑,所以也没咳嗽,而是用手慢慢地拨开了剑刃,“你把剑拿开,我告诉你…”就在老者刚把剑往回撤的一刹那,只听砰的一枪,警卫脑袋应声开花,脑浆溅了张国忠一身,另一个警卫本能性的对着艾尔讯开枪的地方叮叮当当就是一梭子子弹,只听墙外扑通一声,也不知道艾尔讯是自己跳下墙的还是被子弹打下去的,趁着这工夫,老刘头一把抽出龙鳞冲着老者分心就是一剑。张国忠下面则是一个扫堂腿,只见老者嗨了一下往后一蹿就是一丈多。把张国忠看得一愣,这一蹿的功底恐怕不在师傅之下。 “*!”警卫大吼一声,转过身对准了张国忠和老刘头(此时二人站在一条线上)。面对黑压压的枪口,张国忠一闭眼,心想完蛋,就在这时候,只听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枪响,扑通一声,张国忠感觉面前有人倒地。 “我死了?”张国忠摸了摸身上。好像没受伤,睁开眼,现刚才的警卫倒在地上,孙亭端着冲锋枪站在门口,枪上的照明灯正照在老者身上,“李真峦先生,你最好别动。我不想杀人…”孙亭呼吸急促,显然很紧张。 “你已经杀过人啦…!”老者缓缓转过身子面对孙亭,一只手假装把巨阙当啷一声扔在了地上,另一只手却偷偷的摸向了背后。 “不好!他要耍花招!”张国忠一步上前冲着老者的后背就是一脚,老刘头也蹿了上来,唰拉一匕直扫老者的脖子,这两招下的都是死手,一般人挨上哪招都够喝一壶的… “张先生!别过来!”杀死警卫后孙亭本就紧张。心想这回可是真的杀了人了,而且与自己无怨无仇的,手本来就有抖,张国忠和老刘头这一上前,便更不知道瞄哪好了,只见这老者根本就没回头看后边,身子往旁边一闪便躲开了张国忠的脚,转而嘭的一把抓住了老刘头的手腕子,动作之快,以至于老刘头一反应都没有。只听嘎巴一声骨头脱臼的声音,老刘头随之一声惨叫,龙鳞匕应声落地,“你真跟马思甲学过?”老者不慌不忙抬脚一踹,老刘头瞬时便被踹出一丈多远,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连哼都没哼便晕了过去。 “师兄!!”张国忠从地上捡起巨阙刚要挥手吹,忽然感觉脖子上凉丝丝的。只见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正搭在自己脖子上… “把枪放下…”老者的语气似乎总是不慌不忙,“真是一窝不如一窝…” 孙亭也慌了,满地的横尸遍野,一个考古学家哪见过这阵式啊…,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看了看张国忠,张了两下嘴却不出话来。 “孙先生!快开枪!”张国忠咬着牙道。 “我放者深呼了一口气,慢条斯理道,“不想看你朋友脑袋搬家吧…?”老者罢胳膊一抖,一股鲜血立即顺着张国忠的脖子流了下来。 你别乱来…!”孙亭低头把枪放在了地上。 “乱来?杀了我的人,偷了我的东西,还怕我乱来?”老者呵呵笑了起来,“过来!” “别听他的!”张国忠怒道,这句话刚一出口,忽然感觉肚子扑的又挨了一下,跟刚才用剑柄捅的还是同一个位置,“啊哟…!!” “嘴上痛快了…,皮肉就要受苦…”老者把头转向孙亭,“你好象懂中文啊!我让你过来!” “你不要伤害他…”孙亭心翼翼地靠近老者,刚到离老者一米左右远的时候,只见老者忽然抬起一脚,直踢中孙亭的胸口,撞墙昏厥前的一瞬间,孙亭甚至听见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不知好歹…”老者收回了剑,微笑着看着正蜷在地上挣扎的张国忠,“我真的不想杀人,这会有损我的声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块玉佩…哪来的…?” 傅给的…” 师傅?”老者好象有不信,“是谁?” 一”张国忠捂着肚子,连呼吸都有困难了,估计这两下可能把肠子打坏了,尤其是第二下。 “哈哈哈哈……!”老人仰天长笑,脸上的慈祥终于不见了,“吓死我了…我以为还有活口…你是现在的掌教?” “嗯…” “年轻人,这些人里,你命最好。”老者忽然又恢复了慈祥,“因为我决定送你去见那个老不死的…”罢老者举剑就要下手。 国忠咬着牙喊道,“我死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者举起的剑又放下了,不停的嘬着牙花子,“可惜呀,我以为你要求饶呢…” “我不会求你不杀我求你告诉我…”张国忠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刚一动,肚子又挨了一脚,遭了瘟的竟然还是刚才那个地方…这次算是彻底起不来了… “问别人问题,自己就要老实!”老者忽然严厉了起来,就像私塾先生教育学生一样,“哈哈哈…掌教大人亲自过问,不敢不呀!也好!让你死的难受也好!”老者背过身,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们都认为我是李真峦,我倒真有心让他替我背这个黑锅的…” “你不是李真峦!?”张国忠边搭腔,边伸出右手偷偷去够巨阙。 “右手干吗呢?故事还想不想听啦!?”老者虽然背着身,但却知道张国忠的一举一动,“我姓王,知道是谁啦?” “王真江!?”张国忠喘着粗气道。 思甲这个有眼无珠的,竟然准备把掌教之位传给李真峦这个又聋又瞎的废物!”一到这,王真江原有的和蔼可亲立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不出的狠毒与嫉恨,“当年茅山五子,最有名的是我,杀日本人最多的是我,论学、论道、论术,哪个有我强!?不让我当掌教,让李真峦当,我呸!”王真江猛的把头转了过来,用手指着张国忠,“难怪如今的掌教会是你这么个废物!”… “又聋又瞎?”张国忠还真不知道李真峦是有感官缺陷。 “废话!”王真江怒道,“我救了他马思甲的命!他却要把掌教之位传给那个废物!” 按王真江的法,当时茅山的五个徒弟在道门号称茅山五子,也算是有名气,本来大徒弟李真峦铁定的是掌门继承人,这本也没什么法,可有一次布阵吓唬日本军营的时候,忽然被日本人现了动静,这李真峦情急之下竟然把八卦图摆倒了,最后不但没吓唬成日本人,反而真气倒流引恶鬼上身,把自己弄了个又聋又瞎,王真江是二徒弟,见大师哥如此,不但没有一丝的悲伤,反而挺高兴,心想这么一来掌教之位可算是十拿九稳了,等有朝一日日本人打跑了,坐在乾元观里号施令的人就是自己了,每次一想到这,心情就难以抑制的悸动,还时不时就把李真峦的掌门大弟子玉佩偷过来玩几下,正可谓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啊! 可谁知后来事与愿违,马思甲竟然鬼使神差的把道观拱手送人了,甚至就连那些弟子徒孙们都划到别人旗下了,而且看马思甲的劲头,好像带这五个徒弟出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这还不算什么,更让王真江郁闷的是,既然事情都到这一步了,马思甲竟然还告诉这五个徒弟,如果自己哪天有个三长两短的,大局便由李真峦主持,如果抗战结束后师徒平安的话,便要寻仙山建新观广纳徒,自退掌教之位,大局由掌门弟子承之,言外之意掌教还是李真峦的。 按王真江的话,当时真是“伤透了心着抗日战争的日益白热化,把日本鬼子打跑的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这王真江也便开始盘算起了后路…… 第六十一章 血债血偿 “所以你就投敌了?”张国忠捂着肚子道。 “那都是他们逼的!”王真江愤然道,“我救了马思甲的命,没想到他竟然恩将仇报,从此后让冯昆仑那个混蛋保管拿教玉佩!” 原来,一直以来,马思甲并没让这些徒弟参与做法,而是事事亲力亲为,门下茅山五子的工作只不过是负责与其他道友的联络或是为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传递口头情报,有一次在山东济南,马思甲也碰到了强手,甚至直到口吐黑血,都不知道对方是谁用的什么招数,最后还是王真江及时赶到,用铁网罩住了马思甲,才保住其一条命,在马思甲昏迷的时候,王真江无意中看到了马思甲挂于腰间的掌教玉佩,便忍不住拿在手里看了几眼,但没想到马思甲刚刚康复,便将掌教玉佩交给了冯昆仑保管,正是这件事让王真江彻底打定了投敌的决心。 然而,当叛徒,可不是像王真江想象的那么简单,求职上门的叛徒,谁要啊?万一是卧底怎么办?因为事事都是马思甲亲力亲为,所以王真江也没有什么机会。后来终于有一次,云凌子秘见马思甲,希望他能帮忙搞这个引葬大阵,马思甲便派李真峦、王真江和张真岳前去协助,师傅不在跟前,王真江便觉得这是一个向日本人表白的机会,于是就在引葬大阵上动了手脚,害死了云凌子和两个师兄弟,希望以此博得日本人的信任。 “那么…中条山的大雨…是你弄的?”张国忠恶狠狠道。“你怎么会那种招数!?” “哈哈哈…饭桶啊饭桶…”王真江又是一阵阴笑,“把引葬阵倒过来布就能招风雨!这个都不知道还当掌教!看来马淳一这个老眼昏花的比马思甲还糊涂!竟然把掌教传给你这个饭桶!他们兄弟两个都是一丘之貉!” “这么…缅甸的百尺崖也是你弄的…!?” “是啊!是我!那又怎么样?”王真江满不在乎,“对了掌教大人。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原田幸九郎,实际上是我的徒弟。我把绝活都教给他啦!不过你放心,他已经给那个天皇尽忠去了…” 这个混蛋王八蛋…”张国忠气得咬牙切齿。 “中国有句话,叫拿人钱财,为人消灾,我要什么,日本人就给我什么,我想去哪,他们就送我去哪,你看我现在,你再看看你!掌教到别人家偷东西?哈哈哈哈…真想把马思甲那个老糊涂的魂魄招回来看看你这个糗相…!”王真江的语气里充满了蔑视。“是啊,我是叛变了,怎么了?有人知道么?他马思甲是捐躯了,怎么了?别人一样不知道啊!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师从茅山,是求道学艺去的,可不是陪他马思甲送死去的!” 当年在中条山,王真江秘密的见了一次原田幸九郎。把云凌子的连环计事先透露给了原田,起初这原田有些半信半疑,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事先给樱井省三、甘粕重太郎以及其身边警卫都上了“锁魂针”(也就是,即使引葬大阵成功。樱井等人也会安然无恙,云凌子还是会死),在云凌子前后施法的时候,原田幸九郎一直在细心观察,现其中的确有诈(原田也不是外行,如果事先把引葬大阵的原理告诉他,再让他对照步骤的话,还是能看透一二的)。后来王真江倒布引葬阵,引来风雨浇灭云凌子的阴魂香后,原田才相信王真江所的话,遂将事情的原委如实告诉了樱井省三与甘粕重太郎,王真江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而取得了日本人的信任,后来为了感谢王真江对“大日本皇军助”,樱井决定让王真江先进墓挑选宝贝(实际上也是想让王真江当趟雷的),进墓后,王真江先挑选的就是王羲之的传世墨宝《兰亭集序》,不过后来被贪婪的樱井拒绝了,理由是此宝贝要献给“大日本天皇陛下”,王真江无奈,又挑了一把七星剑(就是此刻搭在张国忠脖子上的宝剑),不过王真江此次也惦记上了这个宝贝,并且知道了这个宝贝就在樱井的手里。 这件事是绝对秘密的,知道的人只有樱井省三、甘粕重太郎和原田幸九郎。而王真江表面上的去向则是像传的一样,“因为云凌子的出卖而捐躯了”。为了避免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怀疑,原田便亲自安排了栽赃于云凌子的谣言,随后由一些汉奸散布到了民间。自此之后,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多次秘密行动屡遭败果,其实也都是王真江和原田幸九郎在捣鬼。 其实,当时不止中国有一个“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在执行一些秘密任务,同样的组织日本也有平共荣社”,其性质与“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几乎完全一样,只不过活动范围遍及整个东南亚,除了日本本土的一些异类之外,还吸收了各国类似于王真江这样的叛徒为成员(当时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相当一部分任务,就是摆平这个“和平共荣社”制造的麻烦,只不过当时中国方面不知道那些事的幕后主谋是“和平共荣社”而已),直到了二战末期,日本财政崩溃、兵源枯竭,已经是穷途末路,不得不把希望寄托于这个“和平共荣社”,希望能够利用一些玄术逆天转运,挽回败局,在各国巫师异类提出的数十种方案中,日本人选中了王真江提出的“百尺崖”方案(比起其他一些东亚术师动不动就要在大海上填出一座人造岛屿那种浩大工程,王真江的方案还算是可行,理论效果也比较直接)。并任命王真江为“工程总指挥”,同时任命山下奉文全权负责工程后勤(王真江知道樱井省三把兰亭序给了山下奉文,而并没有像他自己的那样献给什么天皇。所以见到山下奉文以后第一件事便是以此要挟,当时山下奉文正被东南亚的战事搞的焦头烂额,根本没精力应付这些事。便直接把兰亭序给了王真江)。这个工程实际上从便已经开始了,由于动作过大,为了避免消息泄露,所以日本捏造了一个所谓的“金百合计划”当幌子,表面是藏宝,实际上是在造“百尺崖”。 实际上,王真江也是做贼心虚,因为自己始终没听到自己的师傅与其余两个师弟死的消息(在此期间王真江也试着招过马思甲的魂魄,可是招不到,便确信马思甲没死。其实当时马真人已经羽化了,只不过魂魄留于精忠阵之中),如果马思甲知道自己还活着的话,那后果是很不堪设想的,于是便总是想方设法想给自己找个替身,后来原田幸九郎向王真江表露了想学茅山术的想法,王真江便将计就计,教了原田几招后边让他去督建缅甸公明山的百尺崖,最后原田还真按照王真江教的方法在缅甸自裁了。达到目的后,王真江的一颗心可算放下了,从此摇身一变便成了日本人“原田幸九郎”(除了山下奉文本人外,缅甸的日军将领并不知道原田与王真江究竟谁是谁)。 “你这只老狐狸!”张国忠也不得不叹服于这个王真江的心机,“你知不知道那个百尺崖建好的后果?” “当然不知道!”王真江道。“所以我才想试验一下,如果那个没志气的天皇再咬牙坚持半年,恐怕现在…哈哈哈…” “弑兄叛国…你就不怕遭天谴!?”张国忠也没什么可的了。 “天谴?”王真江瞪大了眼珠子,“哈哈哈哈…人谴我都不怕,我还怕天谴?实话告诉你年轻人,老五曾经来日本找我算帐,弄得我很是厌烦,所以我才来这!告诉你。我特意选了这么个没人的地方住,就是怕你们这帮阴魂不散的找我麻烦!你以为你们在外面布阵我一都不知道!?今天看见你的掌教玉佩,我本以为是老四派你来的,没想到是你自己送货上门!哈哈哈…” “连刘真雨也…?”张国忠睁大了眼珠子,喘着粗气。 “他那叫不自量力!”王真江淡淡道,“没人逼他来,他自己送上门,难道要我束手就擒?” “就是做鬼,我也饶不了你!”张国忠用尽了吃奶的劲,伸手摸过巨阙剑,挣扎着要爬起来。 “那我就成全你…!”王真江挥起宝剑照着张国忠脖子就是一剑,只听锵的一下,巨阙七星两剑对刃,火光四射。 “原来你是装的?”王真江不以为然,淡淡一笑。 “我不装,你能给我讲这么好听的故事么?”张国忠咬着牙忍着剧痛,勉强应付(实在的,三分装,七分真)。 “你和老四一样不自量力…”王真江罢猛然抽回宝剑,拦腰又是一剑,锵的一下,震得张国忠险些没把巨阙撒手,心这老不死的一把年纪了哪来这么大的劲啊… “破绽百出…!”王真江冷不丁又是一脚,又踹在了张国忠的肚子上,不偏不倚,还是刚才那个位置。 国忠扑通一下摔在地上,疼得牙都倒了,妈的…你个老不死的…”张国忠一个劲的骂。 “最后告诉你,我叫王四照,不叫王真江!”王真江举起宝剑,“代我向马思甲问好…” 张国忠一闭眼,心想这回可真的是山穷水尽了,别是肚子已经挨了几下,即使不挨那几下,凭自己这两下子,照样不是这老不死的对手… 就在这时候,只听砰的一声枪响,王真江举着剑呆在了原地。 国忠睁开眼,只见对面有一束明亮的手电光照了过来,王真江正缓缓地转过身子。 “这一枪本该你挨的,现在替云凌子还给你…”孙亭靠在墙边举着手电。另一只手上的手枪口正在冒烟。 “你到底…是谁!”王真江喘着粗气道。 “云凌子的…孙子…”孙亭有气无力道,“意外吗?” “孽种…”王真江低了一下头,猛然间一蹿到了孙亭的面前。“见你爷爷去吧!”罢挥剑就砍。 砰砰砰地几下,孙亭连开四五枪,但这个王真江却有如千魂魈一样面对枪伤毫无反应。仍然面目狰狞的扑了上来。 亭一闭眼,暗自绝望,没想到自己会死在父亲之前,但闭了一会眼,却并未感觉到有剑砍自己,反而感觉到一股热乎乎的液体滴在了脸上。 亭睁开眼,只见王真江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前胸有一把剑尖探出,鲜红的血液正从剑尖探出的地方往外流,王真江身后的黑影。正是张国忠,“这一剑是替茅山五子和马老爷子还给你…”张国忠强打精神道…“你不配拿这个!”张国忠掰开王真江的手,拿回了拿教玉佩。 …… 几下针炙过后,老刘头醒了过来,“哎哟轻!我的胳膊…!” “师兄你忍着,我替你接上!”张国忠压住老刘头胸脯,胳膊一较劲,只听嗄巴一下,疼得老刘头嗷嗷直叫。“他娘的你就不会先给我接上再把我弄醒啊!?…” “师兄!咱们快走!警察快来了!”张国忠转而去看秦戈和李约,只见每人“七尸**”的**位上插了银针,“这是什么意思!?” “没魂了!(正常的人体是阴阳平衡的,在七尸**上插银针阻断阴气导致七脉阳气大盛,魂魄也便被冲飞了)”老刘头抱起密码箱。“赶紧开车去时远方已经隐约能听见警笛的声音了,不过半天都没有过来,估计是艾尔讯扔在路上的三角钉起作用了。 “孙先生!车停在哪!?” “就在外面…往左…”孙亭捂着胸口道。 “师兄!你照顾一下他们!”张国忠跑出门口,一会,一辆货车跌跌撞撞的被开了过来,“师兄,你扶他们上车!我去找艾先生!……” 墙外,张国忠看见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艾尔讯。胸口中一枪(右胸中弹,好在不是要害),血流了一地。“艾先生!艾先生!”张国忠抱起艾尔讯一瘸一拐的来到了门口,此时老刘头已经把秦戈和李约抱上车了,“警察马上就到!快!”孙亭捂着胸口已经坐在了驾驶位,此时警车的声音更近了,远处天边,花花绿绿的警灯闪成了一片。 “这把剑不错…”老刘头把巨阙七星往车厢里一扔,自己也上了车,“快走!” …… 公海,私人游艇“海洋之耀架直升机徐徐降落… “刘先生,不是我乌鸦嘴,我怀疑那个箱子里装的根本就不是兰亭序…”(根据李约判断,密码箱属于7位机械式密码且材质坚固,倘若暴力开箱很可能破坏箱中物品,所以只能带回美国开箱)甲板上,秦戈端着一杯咖啡来到老刘头旁边,“既然王真江知道咱们要去,我怀疑那是王真江吸引咱们的诱饵。”听张国忠描述完整个事情的原委后,秦戈也是一阵感慨,泱泱中华四万万同胞(抗日战争时期中国人口约为四亿),倘若没有苟且富贵贪生怕死者,日冠铁蹄焉能踏足我中华一步? “你妒忌!你老子,肯定是妒忌!”老刘头伸出一个手指,面带微笑,转头拍了拍自己脚下的密码箱,“回家喽!跟我回家边…飘过…故乡的云…”老刘头这京剧味的《故乡的云》唱得还挺带劲… “刘先生!我对玉器之外的东西没有兴趣…”秦戈喝了口咖啡,“我只是怕你受打击…” “什么都别了…”老刘头哼哼着曲,“当初真不该救你,让你蹲局子去就对了…” …… 扑通一声,一个东西被张国忠远远抛向大海。 “国忠,你扔的啥?”老刘头奇怪道,“这船上又没有石头…” “没什么…”张国忠靠在围栏上,微笑着看着远处的地平线,“师兄,你觉得,如果当初马老爷子把掌教的位子传给王真江给那个王四照,事情会是怎么样?” “你瞎啥啊国忠?”老刘头朝海里吐了口唾沫,“我要是马老爷子,废了这个教不要了,也不把位子传给那号人啊!” “师兄,其实我觉得,掌教,不一定要玉佩,有玉佩的,也不一定就能当掌教…” “国忠啊刘头一皱眉,“你咋啦?胡啥呐!?” “没事…我忽然想起来的…”张国忠微微一笑,继续看海,**后面原来挂玉佩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了一截沾着鲜血的红绳… ……… 注解:七星剑: “七星剑”也作“七星龙渊”,为战国铸剑大师欧冶子、将干联手所铸,相传曾为伍子胥的随身佩剑,唐初时,由于“龙渊”这个名字犯了唐高祖李渊的忌讳,所以改成了“龙泉”,有传此剑曾为李渊的佩剑,李渊死后随李渊葬于献陵,也有传李渊曾将此剑传于太宗李世民,后与李世民一起葬于昭陵,遂被温韬所盗。 茅山秘史 《茅山后裔》之不死传说 序 深夜造访 回到美国后,开密码箱的事就交给了孙亭,几人计划一周后返回中国,然后由张国忠着手为孙云凌前辈(也就是云凌子)平反的事。但令老刘头没想到的是,没过三天,孙亭便带回了一个让众人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的消息:箱子打不开。 听见这个消息,老刘头一翻白眼差当场晕倒,吓得张国忠赶忙又是按人中又是捶后背的,就连秦戈也是一脸的惊愕,孙廷找的可是美国6军席密码专家史蒂芬兰德博士,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连他都打不开的箱子? “是这样的…史蒂芬这个箱子是一家瑞士公司的专利产品,这家公司专门为世界级富豪或各国政府定制专用密码箱,每一个密码箱都是单独设计的,且设计图纸在密码箱制成以后便会被销毁…”孙亭哭丧着脸,“这个密码箱采用一种机械式密码按键,为了是防止电子破译,另外还有一套电子自毁系统与机械按键相联接,只要连续几次输入错误,内部的自毁装置就会在几秒钟内完成自毁,箱子四壁一共由六层不同材料构成,可防止高温、强酸的破坏与放射线的透视扫描,箱子内部平均每平方英寸都有一个感应器,只要检测到高温、强酸或别的什么暴力手段,自毁装置会立即启动…” “用不用我拿去找人看看?”秦戈一皱眉,似乎有不太相信。 这样的,冷战刚刚开始的时候经从苏联弄到过这么一个箱子。曾经试图打开。当时集结了全美十几名级密码专家与精密仪器专家,那时史蒂芬还仅仅是负责图谱分析这些外围工作…”孙亭黑着脸道,“后来开箱失败了…从高温焚毁后的残迹看,内部似乎只有几页纸面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以外交手段请求瑞士那家公司帮忙开箱…史蒂芬认为,这种密码按键的控件部分,用的是一种原始且复杂的机械式触原理。这也正是这种密码箱的高明之处,那种原始的机械式设计,往往是现代高科技破解技术的盲…” 我们为什么不找找那家瑞士公司?”秦戈道,“我在瑞士认识很多有影响力的人物,应该能帮上忙…” “这件事我问过了…”孙亭的话越来越没底气。“瑞士那家公司确实存有一个备用密码,但是是存在电脑里的,必须通过箱子主人的指纹和视网膜扫描才能把通用密码取出来…但现在…王真江的尸恐怕早就…” “他娘的…那个死叛徒!”张国忠也是一阵无奈,此刻的心情与当初在巴山的时候有像,宝贝就在跟前,守着金山哭吧… “世界上怎么会有造这种神经病箱子的公司啊?”老刘头气得一拍大腿,“他娘的还真有人买!就欠他娘的让他一个都卖不出去!” “这家公司成立至今,这种箱子在全球一共卖过价最低的也要美金…”孙亭倒是把底细打听得挺清楚。 “所谓的自毁装置。应该有电池吧?这种电池一般情况下能用多久?”秦戈问道。 “从一九八五年开始,这家公司开始采用一种新式的离子技术电池作为电源,使用期限比以前提高了三倍,有效期达到了三十年…这个是我装作一位意向客户从瑞士那家公司套出来的…”孙亭想的似乎也挺周到…“而且史蒂芬将这个箱子上的编号与当年毁的那个箱子编号做了一下对比,得出结论,这个箱子生产日期应该是也就是,电池的电力会持续到左右…张先生请你相信我。如果真的还有其他办法,我是不会把它拿回来的…” 戈沉默了一下,“刘先生,按你的风格,不如连箱子一块儿卖了,全当车马费吧…”跟老刘头呆久了,秦戈也变得爱开玩笑了。 “姓秦的…我今天就跟你做一个了断…!”老刘头站起身开始四处寻么顺手的家伙… …… 一周后,香港。 俗话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人呢?张国忠之所以把平反工作的第一站放到香港,一来是因为香港道学繁盛,有名望的高人也比较多,二来就是认识七叔这么个大财主,这件事如果有他出面,事半功倍是肯定的。 听张国忠要来香港找自己办事,七叔直接在飞机场包了一条专用通道,并派出了一个车队在机场外边候着,排场不亚于外国脑到访,连孙亭都吓了一跳,虽香港廖氏企业自己也有所耳闻,但却没想到这位掌教同志竟然跟这个跨国巨擘的大老板有如此交情。 在从机场到廖家祖宅的路上,听阿光描述,自从上次找到地契后,廖氏企业很快便走出了资金困境,不但偿还了银行的大部分债务,更拓展了非洲与南美的业务,而赵昆成的公司因爆出碎尸案丑闻,大部分被赵昆成拉走的大客户又重新开始与廖氏集团接触,以前离职的一些精英高官也回来了不少,现在的廖氏企业在福布斯全球五百强中的排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 到了廖氏祖宅,张国忠着实吃了一惊,几年不见,这七叔非但不显老,反而越活越年轻,轮椅也不坐了,脸上也见了红光了,精神头比那些在广场上扭大秧歌的退休老人还要好。 “想必您就是张国忠掌教与刘凤岩前辈吧?大伯时常提起您二位!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七叔旁边,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起身与张国忠握手,看样子也就二十岁出头。 “这位是…?”张国忠与年轻人握了握手,上次来好像没见过这个人… “这是我的侄孙子。廖若远。叫他阿远就可以了,一直在英国念书,前一段时间因为香港这边不太平,我也没让他回来…”七叔也站起身道,“这把年纪也撑不了几年了,所以我准备让他来接替我的位子!” “一表人才啊!”张国忠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廖若远,年纪虽不大。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霸气,像是办大事的材料。 “张掌教,这次来香港,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么?”电话中,张国忠并没向七叔透露此行的具体目的。 “是这样的。这位是孙亭,美国福萨克孙起林财团的少东家…”张国忠用手一指孙亭。 “廖先生您好,久仰您的大名!”孙亭起身与七叔握手。 萨克孙起林财团,很有名啊!我和孙先生也曾有过一面之缘!”七叔打量了一下孙亭,微微了头,“请带我向你父亲问好!” “孙少爷的祖父,也就是孙起林先生的养父孙云凌前辈,曾是武当山复真观沈方卓真人的掌门大弟子。是一名抗日烈士,但多年来蒙受不白之冤,被世人误认为是汉奸,并被后世同门所公认为是叛道叛国之人,经过孙少爷的调查与我们的亲自查证,证实这么多年来,世人曾对孙少爷的祖父存在很多误会,现在我们已经搜集了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孙前辈的清白。但事隔多年,当年很多当事人都已经过世了,而且我们势单力孤,社会上尤其是道学界的同门,很难信任我们,所以我们希望您帮忙,以您在香港社会的影响力帮我们澄清这件事!”张国忠顿了顿理了一下思路,“我以人格担保。我们的一切证据都是真实可靠的!” 掌教你太见外了…”七叔哈哈一笑,“阿光!联系记者,准备召开新闻布会!” 这句话一出,张国忠差晕倒,心都这么多年了,这七叔的作风一都没改啊…开新闻布会,多少也得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七叔…先等一下…”张国忠咽了口唾沫,“这件事不必着急,我们还要拜访一些道门中人…” …… 晚上,七叔在家里摆了一桌绝对奢华的港式大餐,饭桌上,孙亭龙飞凤舞地白话起了众人赴缅甸斗毒枭的事,听得七叔和廖若远眼珠子都直了,接着张国忠又把自己在武汉的现跟七叔讲了一遍,最后借着酒劲把自己在马来怒杀王四照(也就是王真江,因为真江是道号,所以此人叛教后便不可再用此号)的事也了,听得七叔连连头,“杀得好!杀得好!这个姓王的和赵昆成简直就是一路货色,恩将仇报!这种人死有余辜!”因为赵昆成的事,七叔对这种忘恩负义的人简直就是恨之入骨,听王四照被杀以后不但没有丝毫惊愕,反而挺高兴。 结合着这两件事,张国忠顺势了云凌子的事,听得七叔连连感叹,“想我泱泱中华,竟然会受辱于倭国这等弹丸之邦,倘若人人都有孙老先生的气概,恐怕历史就要改写了…!” 饭后,七叔吩咐佣人给每个人都安排了单独的房间,之后众人把酒畅谈直到深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酒虽喝了不少,但老刘头可是一睡觉的心思都没有,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都70多了,能不能活到还是个未知数,就算箱子里装的不是兰亭序,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要是能打开箱子看一眼究竟,也算死得踏实啊…唉…! 就在老刘头胡思乱想辗转反侧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谁呀?”老刘头晕晕乎乎的坐起来披上了衣服。 “是我…廖若远…!” “廖若远?”老刘头一楞,这伙子跟自己从来没接触过,大半夜的找我干吗? 打开门,只见廖若远身着一身便装恭敬而立,“刘前辈,我能进去么?” “廖少爷…不知你大半夜来找我…有何贵干呢?”老刘头把廖若远让进屋里,自己则坐在了床上。 “刘前辈,您今天好像…不大高兴…”这廖若远虽年纪不大,但言谈举止却很成熟,俨然像一个生意场上混迹多年的所谓的“才俊”,“不知道是不是招待不周啊…?” 是不是…廖少爷不要误会,你大伯的热情宽待我很感谢…”老刘头是何许人也?绝对是老油条,这廖若远话一出口,老刘头就听出来此人肯定不是为探讨“招待不周”的事来的,“廖少爷深夜造访…难道就是为了问这个?” 您误会了…”廖若远连忙摆手,站起身走到门口拉门看了看,继而把门反锁了… 第一章 实话实说 李二丫正在车间上班,忽然传达室老宋头进车间嚷嚷:“李二丫!有电话找你!” 个挨千刀的…真是不让人省心”李二丫放下手里的活,急匆匆赶到传达室,拿起听筒一听,不出所料,张毅城的班主任打来的。这礼拜已经是第三次了。 “李二丫同志,麻烦你来学校一下,教导处王主任有事找你商量!”言语间,班主任李老师很不客气。 老师,我下班就过去…”李二丫一阵无奈,这已经是张毅城换的第四所学校了,要不是张国义在教育口路子硬,自己这孩子恐怕没有学校愿意接收。 下班后,李二丫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学校,只见教导处的王主任一脸哭丧的坐在年级组的办公室里,旁边的李主任满脸通红的坐在那运气,张毅城站在边上仰着脸满不在乎。 “王主任,真是对不起…”李二丫已经没词了,一个礼拜之内来学校三次,用句现在的俗语也算上演帽子戏法了。 “李同志,你跟我出来一下,有事找你商量…”王主任哭丧着脸把李二丫拽到了办公室外,“李同志,我知道张毅城同学是吴局长的侄子…但是…”王主任支支吾吾的仿佛有难言之隐。 “王主任,毅城的事属于我们家长教育不好,我跟您保证,不管今天出了啥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出了…”李二丫跟王主任一个劲的作揖。 “李同志,今天的事,已经不能再稀里糊涂了,所以……”王主任满脸尴尬的跟李二丫嘀咕了几句。 “什么?劝退?”李二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毅城在这学校上学还不到一个学期,怎么又要劝退啊?“王主任,您再想想办法…,回家我一定好好教育…” 从王主任的嘴里,李二丫得知,这回确实出了大事,张毅城班里有一个叫柳蒙蒙的女同学,品学兼优,长的又乖巧,十分受老师们的喜爱,是班里的班长兼学习委员,绝对是考重高中的料,可是前些日子,张毅城硬这个柳蒙蒙天天背着个吊死鬼上学,吓的柳蒙蒙哇哇的哭,这还不算,后来,柳蒙蒙的文具盒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根线绳,张毅城仔细的看了半天,这条线绳是蛇精,全班的同学哈哈大笑,但这个柳蒙蒙当场却吓尿裤子了,没过多久,柳蒙蒙的家长来到学校,柳蒙蒙病了,要办理休学手续,老师问啥病,家长也不,所以老师怀疑是张毅城把人家吓的不敢来上学了,便去柳蒙蒙家家访,结果一去不要紧,这柳蒙蒙就跟疯了一样,铅笔盒、酒瓶子、书本一通砸,硬是把班主任砸跑了,家长拦也拦不住,所以班主任李老师认为是张毅城胡八道刺激了柳蒙蒙,甚至让柳蒙蒙同学换上了某些精神上的疾病。这事一出,张毅城还能在学校里呆么? 李二丫没辙,把张毅城带回了家里。一进家门,劈头盖就是一通大嘴巴,“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让你好好念书,你却跑去给人家胡八道!我打死你个王八蛋…” 张毅城一不躲,二不叫,就硬扛着李二丫的嘴巴,这一扛不要紧,李二丫越打越来气,正打着,外边有人敲门。 李二丫开门,原来是张国义,扛了一袋米拎了两瓶油,“嫂子,刚才来你不在家侄子,咋啦挨打啦…?” 张国义放下东西,看着李二丫气的满脸通红,子,孩子不能打啊,根据教育心理学分析,孩子要总是体罚,更容易误入歧途啊…毅城,过来跟老伯,又惹啥祸啦?”张国义虽没啥学问,但前两年职称考试多少也背了两段,隔三差五也能崩出两句术语。 张国义这么一,张毅城才开口,“我看着那个柳蒙蒙就是背了个老头上学!还有,她铅笔盒里的绳子就是蛇精!老师做人要诚实,我实话实,我妈还打我…!”着跑到张国义怀里哭开了。 “嫂子,这事…不能怪毅城啊…”张国义了根烟,“当年庆爹他,不也是…” “信不信搁一边,现在学校又不要他了!”李二丫气还没消。 “学校好,全天津好几百个学校呢,一个学校上一个礼拜,初中也毕业了,到时再找个中专一上,不就结了嘛…嫂子你生那么大气干嘛?”张国义对自己这个宝贝侄子喜欢得不得了,一向是有求必应,大爷带你坐汽车去…嫂子,今天这么晚了,你也别做饭了,咱外边吃去…”自从张国中上次回家给了他一百万港币,张国义也潇洒起来了,基本上顿顿“下馆子”… “嫂子,毅城的事交给我办,你就放心…来来吃菜…”张国义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张毅城碗里,“跟老伯,到底咋啦?” 没等张毅城话,李二丫先把教导主任的话复述了一遍,“你这倒霉孩子,她背她的老头,你念你的书,显你能耐是吧…!?” “嫂子,我看这事不简单,要不这样,让毅城明天跟我去一趟那个什么女同学家,要真是神经病,就算他们家倒霉,要真是有事,等我哥回来让他去弄去,等那孩子病好了,回学校上课了,再让家长去解释解释,国忠不就也能会去了吗?”实话,张国义从心眼里也不原意再找学校了,虽是局长秘书,但总找学校毕竟不是个事,而且这学校目前是越找离家越远,万一再远需要住校,这初中孩子没人管,岂不是要闹翻天? 第二天正好是礼拜日,张国义开车带着张毅城来到了柳蒙蒙家。 “你好…我是市教育局的,来您家了解一下情况…”张国义把工作证递给开门的主妇。 市里的同志啊…给你们添麻烦了…”主妇打开门,现还跟了个孩,“这是…” “我是柳蒙蒙的同班同学,来慰问慰问她!”张毅城年纪虽,但心眼不少,此时该什么话,根本就不用张国义教。 请进!”主妇满脸的愁容上略为有了些笑容,这个主妇不是别人,正是柳蒙蒙的母亲。 根据柳蒙蒙的母亲所,家里本有三间平房,两口子住一间,柳蒙蒙自己住一间,还富余一间,于是出租给了一个老大爷,好几年了都没什么事,但最近老大爷得了病,几个儿女都不管,老人家一时想不开,在房子里上吊了。最开始家里只是觉得别扭,但没想到没过两个月,女儿就出了这个事… “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啊…”张国忠拿出烟道,“能抽烟吗?” “我姓孙,您抽您的…”主妇的脸上迅恢复了愁容,“带着孩子去过医院看,大夫是癔症,没法治啊…现在,蒙蒙只能捆着了…”罢,主妇竟然呜呜的哭开了。 “您别怕,上级一定给您想办法…”张国义假模假式道,“能让我看一眼朦朦吗?” 孙太太带着张国义到了柳蒙蒙的屋里,只见柳蒙蒙正背对这门口坐着,身上捆着好几圈麻绳,柳蒙蒙周围的墙上,都是一道一道的血印,而柳蒙蒙的双手,也是血琳淋的,听孙太太叙述,这是柳蒙蒙狂时用双手抠墙皮所致。 张国义凑到柳蒙蒙跟前,伸出手摸柳蒙蒙的肩膀,此时张毅城忽然大声一吼,“别碰!”张国义一听心中一动,刚想把手往回缩,只见柳蒙蒙忽然侧过头嗷的一声,照着张国义的手腕子就是一口,幸亏张国义反映快,一抽手躲开了,“**,这孩子啥毛病?”转瞬,张国义现自己错话了,是,这孩子怎么还咬人?” 孙太太并不在乎,“就这样,她爸捆她都得带着棉手套…”孙太太这么一眼泪又下来了,“咸水沽、静海的先生(咸水沽是天津的郊区,静海县是天津是的郊县)都请过了,是吊死鬼和蛇精,你我不信这玩意吧,眼睁睁的医院就是看不好,你这可怎办啊…” “真是这样…”张国义喃喃道,转过头偷偷问张毅城“毅城啊,你妈冤枉你了,我回去跟你妈,咱走吧…” “老伯,等等,柳蒙蒙挺怪的…”张毅城歪着脑袋,斜眼看着柳蒙蒙,“老伯,你得想办法让我看一眼她的脸…” “你个王八蛋,还嫌你闯的祸不够啊…”张国义也不耐烦了,“赶紧跟我走!”罢要去拉张毅城的胳膊,可就在这时候,张毅城忽然快步到了柳蒙蒙的跟前,把头探出去看她的脸。 国义的心立即就提到嗓子眼了,倘若像刚才一样让侄子被咬上一口,回去可咋跟嫂子交待?“毅城!回来!”张国义赶忙上前一把拉回了张毅城。 “老伯,柳蒙蒙的病,我就能治…”车上,张毅城大人般的和张国义叨叨。 “我告诉你,你爸回来之前,我不许你瞎胡闹…”张国义边开车,边吓唬,“你要是敢瞎胡闹,你爸回来打折你腿我可不管…” “老伯你不懂行…这东西也让我爸去,杀鸡焉用宰牛刀啊?”张毅城此时俨然一副大人的语气,“老伯你能别告诉我妈么?”罢张毅城在张国义旁边一通嘀咕。 “你什么?”张国义开着车差撞到隔离带上… 第二章 私自行事 “拆人家房子?”张国义牙都倒了,柳蒙蒙家那间有人上吊的房子,左右都有邻居,还是旧社会的老式瓦房,仅有房子后面有一条窄胡同,拆这个房子,如何拆法?要需要多大工程量? “我毅城啊,你能看出来,老伯佩服你,但你可别逞能…”张国义根本没把张毅城的话当回事,“这几天先在家老实呆着,你爸回来之前,我不许你出门!” “老伯…那我爸,啥时候回来?”张毅城歪着脑袋问。 “怎么,还得一个月吧?”张国义也拿不准哥哥啥时候回家,“明天我打个电话问问…” “老伯,刚才我看那个柳蒙蒙的脸了,再拖最多半个月不想办法,她就治不好了…” 胡扯八道!你姥爷那病拖了两三年都让你爸鼓捣好了,他这东西一个月不到,我告诉你毅城,你也不了,也该懂事了,你爸现在不在家,就别惹你妈生气…” “老伯,我不是胡扯…”张毅城的语气真跟个大人似的,“我爸那几本书我都看过,大大爷(指老刘头)也老教我,沈蒙蒙和我姥爷不一样,她是孩,而且是女的,再有,她身上不只一样东西…还有啊,二大爷,如果再拖上一礼拜不想办法,她光饿也饿死了…” 张毅城这话的张国义心里一哆嗦,虽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但心想这子平时最爱往老刘头家跑,老刘头没儿女,所以这对老夫妻特别喜欢孩,老刘头也有钱,认识王子豪以前,老刘头就老是五块十块的给孩子塞零花钱,想必也没少教这子仙术*,而且仔细想想,这子的也在理,男女放一边,当初李大明是个壮汉子,尚且皮包骨,而此刻的患者是个十来岁的女孩,别是这些歪门邪道,就算是普通感冒烧,抵抗力也比李大明差远了去了。 的话,谁能信啊…?”张国义有动摇了,万一这个柳蒙蒙要是真有个好歹,这事在教育口传开,别自己是局长秘书,就算自己是局长本人,张毅城也够呛再能找到学校。 “你信就行啊…!”张毅城现张国义动摇了,立即神奇十足,“老伯只要你信,我就放心了,天津没有老伯你办不了的事!” 这马屁拍的太是地方了,张国义本是混混出身,以前的哥们就算有几个做买卖家的,但于公于私,还是感觉自己才是哥们弟兄里混的最好的,有门路啊!谁家孩子不上学啊!想上好学校又没本事考高分,就得求我张国义!此刻张毅城这马屁正拍到上,把张国义拍的满面春风,要我大侄子有把握,我就找人办!”张国义哼哼起曲,一句话,拍美了…… 按张毅城的主意,张国义并没开车送他回家,而是直奔老刘头家。 “哎哟,城城来啦!”陈婶(老刘头的媳妇)高兴得嘴都合不上了,自从上次转学离家远了之后,张毅城至少两个月没来了。 “陈婶,有事找您帮忙…”张国义挺不好意思的,“您得帮我们演场戏…” 第三天,柳蒙蒙家门外。 “哎哟,张同志是你呀,真麻烦上级了,给你们添的麻烦够多了…”孙太太有不好意思了。 “孙同志,这次不是麻烦上级,上次我听您了蒙蒙的事以后,就想,像蒙蒙这样的三好学生,要是因为身体不好而耽误学习,太可惜了,将来社会又少了一个栋梁…”张国义拼命琢磨词,“所以我帮您请了位姑姑来,帮蒙蒙看看…”这话的连张毅城都直咧嘴,这都哪对哪啊… 等孙太太把门开了,彻底傻了,只见张国义身后不但跟了个一脸严肃的老太太,而且跟了一帮建筑工人,不远处还停了一辆车,水泥沙子拉了半车,还有梯子和钢管,更没谱的,还跟了一个长的跟王连举(《红灯记》里的叛徒)差不多的主儿,晃晃悠悠贼眉鼠眼,穿着一身“疙瘩派”的唐装,胳膊上还架着个鹰(是鹰,其实按大,充其量是个“鹞子”)。 “张同志…这是…”孙太太吓得有傻。 位是陈姑,这位是孔大成先生,都是来给蒙蒙看病的…”这话的连张国义都没底气了,要陈婶化化妆扮个跳大神的,勉强也能得过去,但这个孔大成是来治病的,无论如何也不像啊…(孔大成是张国义的狐朋狗友之一,家里有钱,属于那种整天提笼架鸟斗蛐蛐玩鹰的类型,此次张毅城让张国义无论如何找一只鹰来,张国义只能把他找来了…) “孙同志,为了治好蒙蒙的病,您得做出牺牲啊…”张国义一脸的严肃。 “什么…牺牲…?”孙太太吓的够呛。 “是这样…”张国义凑到孙太太耳根子底下一通嘀咕。 “什么?”孙太太满脸惊愕,“拆房子?” 过您放心,我带工队来了,拆完给您盖回去…”张国义拍着胸脯,“您放心,拆房子的钱组织上给您出了!”张国义这号人一旦有了俩钱,基本上就会到处充大尾巴狼,尤其是在自己哥们弟兄面前,一定要有领导的气概。 “那蒙蒙…不会有事吧…?”孙太太还是有些担心。 “阿姨,我们保证她没事,我们根本就不用进她的屋!”张毅城在一边搭腔了,“我保证柳蒙蒙同学不出半个月就能回学校上课!” 孙太太望着张毅城,莫名其妙的就有一种信任感,看着这孩子胸有成竹的神态,俨然是那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膜样,不像会谎的,而且干脆,眼前这个孩子的神态,根本就不像是十来岁的孩子,而像个二十多岁的大伙子。俗话有病乱投医,就算眼前这帮人的是假的,但孩子的病连医院都没办法,自己又能怎办呢… 苦大伙了…”孙太太把众人让进屋里… 走到院里,陈婶假模假式的扭着**左看右看(陈婶以前是唱戏的,装巫婆蛮像),渐渐溜达到了原来租房大爷上吊的屋子里,扒头看了看,“这房子吊死过人吧?” 这话一出,孙太太眼睛立即瞪圆了,心想神仙啊,我一句话没,这位姑姑就看出来了,其实这都是张国义昨天教的…您真是神了…” 是这间…”陈婶一挥手,几个工人进屋就搬出了家具,蹬梯子上房一顿拆。 眼看着几根檩条都露出房了,工人站在房山上一较劲,一根根大木头房梁咣当当都砸在屋子里。 “都拿走烧了!”陈婶不敢多一句话,生怕漏馅。 倒上一瓶子汽油,熊熊大火立即烧了起来,这火一烧不要紧,只听柳蒙蒙的屋子里瞬间传来嗷嗷的叫声,孙太太一听差瘫在地上,张国义和那个酷似叛徒的孔大成立即到了屋子里,只见柳蒙蒙虽然身上捆着绳子,但却仍然在用臂扣墙,一丝丝的血痕竟然从眼睛里流了出来,表情痛苦无比,满墙满手都是血。 “看个屁!快上去拦着啊!”张国义对孔大成吼道。 “张哥…咱不是好了…这事…你这邪的歪的…都你来吗…”孔大成虽然也是文革打砸抢拼出来的,但对于这种邪乎事还是心存恐惧。 “你子他娘的…”见孔大成心虚,张国义从手巾架上拿了条毛巾,准备往上上,但此时心也虚,他可是听哥哥过这玩意有多厉害。 正在这时候,张毅城也进来了,看见张国义不敢上,自己从兜里掏出一块死玉(丛老刘头的抽屉里拿的),“老伯,把这个塞他嘴里…” 张国义看了看玉,脑门子立即就是一层汗,这感情好,本来怕的就是柳蒙蒙咬人,还要往她嘴里塞东西… 这时候孙太太扶着墙也进来了,“你们要干吗啊…!你们要把蒙蒙怎么样啊跟你们拼了…!”着就扑张国义,张国义一看,心完蛋,这身骚算是惹上了,万一柳蒙蒙出事,自己也别想好过…想罢恶狠狠的瞪了张毅城一眼,心“你个兔崽子不是没事吗你?等回去再跟你兔崽子算帐!”,“您放心,这是正常现象…我以组织的名义,保证蒙蒙没事!”张国义边想边应付孙太太。 正在这时陈婶进屋了,“住手!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们在这救人!你跟着捣什么乱!退下!”这语气俨然跟地主婆没什么两样。 陈婶这一喉,还真管用,孙太太瞪大了眼睛,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开了,“我的蒙蒙啊…”显然,近期柳蒙蒙的症状已经让孙太太的精神受了很大刺激,似乎有些不正常了。 “孙同志,你光哭也不是办法,你得配合我们啊!”张国义蹲下,和颜悦色,不愧是红卫兵头子出身,关键时刻不忘关键事。 同志,刚才误会你们了…我能干什么啊…” “你对蒙蒙的病情比较熟悉…”张国义递上死玉,“你得把这个塞到孩子嘴里…”这可好,张国义充分挥了当年“你冲锋、我掩护”的领导精神,这活反倒推给孙太太了… 孙太太接过死玉,看都没看,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女人特有的凶狠,转头出了屋,不一会,戴着一双特制的厚棉手套进了屋,冲到柳蒙蒙跟前一把按住了柳蒙蒙,用一只手掐住柳蒙蒙脖子,另一只手狠了命的把死玉往柳蒙蒙嘴里塞。 眼前的一幕,把张国义和孔大成两个大老爷们眼都看直了,女人啊…可怕…此时只见柳蒙蒙嗷的一声叫,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孙太太一个成年人竟然拗不过她。 “看个屁啊,上啊!”张国义和孔大成受孙太太感染,也来了精神,两个大老爷们一个按腿,一个按身子,这时候陈婶把炒菜铲子递过来了,“用这个!”张国义一回头,也管不了这陈婶从哪找的铲子了,接过铲子直接撬嘴… 来也怪,死玉塞进柳蒙蒙的嘴,柳蒙蒙立即不挣扎了,只趴在床上呼呼喘气,不一会,哇的一口粘粘糊糊的红水吐了出来(这粘水跟当初李大明吐的可不一样,不臭,毕竟时间短,还没形成多少“怨秽”),顿时不动了。 张毅城虽胸有成竹,但毕竟还是第一次实际操作,此时看着这粘粘糊糊的洪水,忍着恶心,用卫生纸捏起了死玉。“这个…咱得到郊区埋了…” “蒙蒙好了?”孙太太戴着棉手套慢慢捧正了柳蒙蒙的脸,此时怪事又出了:柳蒙蒙闹倒是不闹了,反倒在床上蠕动起来,舌头开始和蛇吐信子一样一吐一吐的… 张毅城拽了拽陈婶的衣角,陈婶会意,咳嗽了一声,“孔先生,把鹰放了吧…” 此时已经吓得满头大汗的孔大成连忙头,从鹰爪子上解开了绳子。只见这鹰叫了一下,立即在屋子里乱飞开来,扑拉一下落在屋子最高的立柜上,此时,张毅城从身后偷偷的打开了门… 第三章 一物降一物 看着们开了一条缝,这只鹞子扑啦啦飞出了门外,落在刚拆完的房上,孔大成的心提到嗓子眼,这鹞子可是花二百多块钱买的,自己光训就训了一个月,如果飞跑了,二百块钱是事,光这一个多月的功夫可就白搭了,不过担心归担心,此刻这种前所未见的诡异氛围,让这孔大成也没敢吭声。 “大伙都别出去!”张毅城偷偷拽了拽陈婶衣角,陈婶会意,煞有介事的大喝,从窗户里看着对面房上的鹞子,“有人在它不敢下来!” 只见那鹞子站在房子上向下看,一扑楞飞到墙根,开始跟鸡一样用爪子刨地,不时的出尖锐的叫声,刨着半截,忽然往后一扑楞,双翅展开,张着嘴对着墙根左右乱绕,此时孔大成眼睛都直了,“陈婶…不不不,陈姑姑是干嘛呢?” “别话!”陈婶假装义正言辞,句实话,陈婶自己,也想知道这鹞子到底要干嘛… 此刻心里最美的是张国义,不为别的,眼前这一切足够吹牛的资本了,何况还有个孔大成作证,何况,这种自费找门路,帮助素不相识的学生解除病症重返校园的事迹,写份材料报上去,添油加醋再煽情,拿个市级标兵劳模,问题是不大的,没准就升了…正美着呢,忽然觉得背后又人摸自己,本能的回了下头,这一回头不要紧,差把隔夜尿都吓出来,只见原本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柳蒙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跟前,两只眼睛只有黑眼珠没有白眼珠,嘴里的舌头一吐一吐的,离着自己的后背只有一公分不到。 国义吓的一声大喊,赶忙退了好几步,志…” 张国义这一喊,本就紧张到极的孔大成,第一反应就是原地来了个前滚翻,不过滚的太着急,不但没滚远,反而滚到了柳蒙蒙的脚底下,抬头一看柳蒙蒙的脸,两条腿立即就软了,想喊孙太太,现孙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了,去喊人…”此刻拆房的工人都在院外,按张国义事前的安排,不叫不许进院。 毅城心翼翼的从柳蒙蒙的背后绕了过来,“没事…人进来反而坏事…” 孙太太既然已经昏迷不醒了,陈婶也不装了,战战兢兢的转过身,只见一脑门子的冷汗,“城城…你看那个墙根子底下,爬出来个啥?…” 张毅城往窗户上一探头,只见那只鹞子还是保持着双翅展开的示威姿势,对面不知道从哪莫名其妙的爬出来一只青蛇,是蛇,其实上也有一尺多长,从头到尾抻直了比眼前这鹞子还长,正仰着头吐着信子,跟鹞子僵持。 看到这只蛇的大,张毅城也冒汗了,让老白弄只鹰,没想到弄了个鹞子来,按以前大大爷(老刘头)的法,冲女子之身的长虫长不过八寸,理论上凑合也能对付,但没想到,眼前这个东西明显不只八寸,万一这鹞子不是对手,今天麻烦就大了。 正琢磨着,只见柳蒙蒙朝着门一步步的走,仿佛要出门。 “别让她出去!”张毅城一步上前砰的一声把门关了个严实,没想到这一关门,柳蒙蒙可急了,冲着张毅城张大了嘴,下巴不停的抖动,一一的向前凑。此刻张国义反应过来了,“我去你妈的…”过去一把把柳蒙蒙扒拉了一个跟头,上前一蹿横在张毅城前边,“赶紧按住她!等雷呐!?”张国义冲着孔大成大吼,“***傻了你!?” 大成这一刻才反应过来,趁着柳蒙蒙还没起来,赶紧连滚带爬的到了柳蒙蒙旁边,看着柳蒙蒙躺在地上拼命蠕动,恨了半天心,最后从床上抄起一个枕头狠劲按在了柳蒙蒙脸上。 此时只听外面一声刺耳的尖叫,鹰在僵持了半天以后,冷不丁一口咬在了青蛇的“七寸后叼起青蛇疯狂的甩起了脑袋,仿佛想把这只蛇咬烂,扑棱的满地都是毛,而此时屋里的柳蒙蒙,忽然挺起肚皮,也疯狂的左右摇了起来,动作频率与外面鹰琢蛇的频率一样。 起来了…”陈婶此时也傻了,“城城…你在你老伯后面别出来”此时只见柳蒙蒙越挣扎越厉害,而孔大成则吓得浑身哆嗦脸青,眼瞅着就按不住了,这时张国义干脆从床上把毯子打开了,哗啦一下盖在了柳蒙蒙身上,“来来快快快!一人一角!” 张国义、孔大成、陈婶、张毅城一人压住了毯子一角,只见柳蒙蒙在中间翻来覆去的折腾挣扎,忽然刺啦一声,柳蒙蒙的一只胳膊竟然把毯子桶了个大口子,一只血迹未干的手四外疯狂划拉,这一划拉不要紧,离这只手最近的孔大成哇呀一声坐在了地上,他这一角一松劲,柳蒙蒙在地上三蹭两蹭,也就两三秒便从毯子底下探出了头,一仰脸,正好和孔大成来了个对视,仙命…”此时孔大成已经吓的不知道啥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窗外一通扑楞翅膀的声音,柳蒙蒙忽然往地下一趟,又不动了。 “唉呀我的妈呀,”孔大成赶紧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张国义身后,她…她不会是死了吧…?” 此时陈婶已经吓的站不起来了,勉强扶着旁边的凳子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往窗外看了一眼,“怎么没了?” 张国义站起来,望窗外看了一眼,刚要推门出去,忽然听见吧嗒一声,只见一只青蛇从天而降,掉在地上,血沁出一大滩,缓缓的翻动着身子。 此时,柳蒙蒙也跟蛇一样,没睡醒似的翻了几圈身子,最后肚皮朝上,嘴里忽然开始吐白沫。 “老伯,成功了!”张国义扒头看了看窗外,蛇在血泊之中,肚皮朝上一动不动,而那只鹰却站在房山上,继续展开翅膀,尖声叫个不停,仿佛是在炫耀胜利。 “死了…那玩意死了…”张毅城打开门,看了看,找了个树杈子想拨弄一下蛇尸体。 “回来!活腻了你!”张国义一把拉回张毅城,“徐师傅,进来吧!!” 不一会,一帮工人进了院,“徐师傅,你们把这个也缴上汽油烧了吧…”张国义指了指地上的蛇尸体,“挖坑烧…烧完把坑填上……哎对了,挖深…”张国义对于此前的一幕还是心有余悸。 此时孔大成也从屋子里哆哩哆嗦的出来了,那只鹰还挺听话,一看见主人,立即从房山飞到了孔大成的肩膀上,爪子上的蛇血弄了孔大成一衣服,腥臭刺鼻。 去!!”孔大成出乎意料的把鹰哄开了,立即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扔在了一边,“啊哟妈呀,我张哥,你这回可差把兄弟交代了…” “孔叔叔,这个鸟,你不要了吗?”张毅城到是对这个鹞子挺感兴趣。 “不要了不要了…”孔大成都快吓死了,“放生了,积善德,就当放生了!” “这可是能救人的鸟…!”张国义凑上来,给孔大成递了根烟。 “我要是也弄成那个奏性(天津地方话,相当于德行用它救!我自己找地儿一头磕死去!不养了不养了!这玩意忒他妈邪行!”此刻,那只鸟还在孔大成周围转悠,却让孔大成哄飞了。 “孔叔叔,那你能把它送给我吗?”张毅城一看有门,也不客气。 你能逮着就算你的!”孔大成着烟一抬头,现张毅城早没影了,没一分钟功夫,只见张毅城从柳蒙蒙家厨房里拿出一大堆东西:花生米、榨菜、酱豆腐、肉皮冻、黄豆芽、冻肉…粘粘糊糊一大捧,啪啦往地下一放,远远躲开,只见鹞子第一时间便现了地上的东西,扑拉一下直奔冻肉,这时张毅城心翼翼的凑上去,一脚踩住了鹞子腿上的绳子,“哎哎…别签着你!”孔大成一看这孩子真想要,也怕出事(鹞子属于猛禽,野生鹞子以麻雀等鸟为食,性情凶猛),一把捡起了地上的衣服,哗啦一下盖在了鹞子身上… “国义!醒了醒了!”此时陈婶从屋里探出头,“醒了!都醒了!” 三人进屋,现孙太太躺在床上哼哼,柳蒙蒙也清醒了,眼珠也分出黑白了,身上捆着绳子躺在地上哇哇的哭。 睁开眼睛,现张国义和陈婶站在自己旁边,孙太太第一件事就是挣扎着要起来下跪,让张国义给拦住了,“您客气客气,蒙蒙是祖国大花朵,我身为一名教育工作者,这是我的责任…”这一番话,把陈婶都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对了,毅城,你咋知道烧房梁,就能治那个什么吊死鬼?”张国义开车送张毅城回家,趁着没人,赶紧问起了刚才的事,“还有啊,这个鸟和那个蛇,到底咋回事?” “嘿嘿,烧房梁是我大大爷交我的,用鹰是我自己想的!”张毅城双手攥着鹞子,得意洋洋,“我问我妈我姥爷的事,我妈我爸都不跟我,后来我问我大大爷,他给我讲了半天,治吊死鬼,就得烧他上吊的房梁!” 为啥烧房梁呢?”张国义也挺新鲜,自己哥哥就是干这个的,可是从来没具体问过,“难道,那玩意在房梁上?” “不知道,你问我大大爷去吧…我就知道烧房梁!”张毅城得意洋洋,“还有啊怕鹰!自然课都学了,食物链你知道吗?” “好像知道!”张国义头。 “我妈讲话,这叫一物降一物!蛇吃田鼠,鹰吃蛇!蛇再有本事,也打不过老鹰!因为蛇打心眼里就怕老鹰!神雕侠侣里,那个大蛇不就是让大老鹰弄死的吗?” 这话把张国义听了一头冷汗,如此冒险的办法,敢情就凭个港台电视剧啊……这子将来不简单啊… “毅城啊…听妈话,咱家养不了这东西…”虽也恨得下心打孩子,但在大多数时候,李二丫还是惯孩子惯的利害,此刻见孩子莫名其妙带回来个鹞子,而且儿子还不让用笼子养,便想劝儿子把鸟放了。 “我偏不!”张毅城大吼,仗着张国义在跟前人来疯,“我偏要养!” “嫂子,孩子愿意养就让他养吧,平时拿绳拴着没嘛事!”张国义没敢刚才的事,“这可是我哥们花块钱买的,我磨破嘴皮子才给大侄子要过来,放了可惜了的…” 在爷俩的死缠硬泡下,李二丫没辙,同意张毅城把鹞子养在阳台,但前提条件是必须用绳拴着… 毅城拿着鹞子直奔阳台,“我地心中…早已有个她比你先到…”张毅城一高兴,喉起流行歌曲来了… 约摸有两个礼拜,张国义又来到李二丫家。 “什么?又能去上课了?”李二丫也挺奇怪。 “我是谁?不给我面子也得给吴局面子啊!”张国义一脸痞子像,“现在那个丫头又回去上课了,医院开证明是盲肠炎做手术!啥屁事没有!冤枉我大侄子了!嫂子你放心,明天我让他们校长拎着心给你赔理道歉来!”张国义这大牛吹的可算是没了边了… “不用道歉!不用道歉!毅城有学上就行…”李二丫也没听出来张国义其实是吹牛,但心里这块大石头,可算是放下了… 到学校第一天,张毅城大摇大摆的进班,一群以前的“手下”立即拥上来问长问短,张毅城斜眼偷偷瞟了柳蒙蒙一眼,现柳蒙蒙正在看自己,两人眼神一对,柳蒙蒙立即把头低下了。 一声铃响,班主任进来了,盯着张毅城运气,但没办法,局长秘书亲自找的校长,而且还拿着深蒙蒙盲肠炎动手术的医疗证明,自己不愿意也没办法。 上着半截课,张毅城后面忽然有人用笔尖捅他,张毅城明白,这是有传纸条的,打开纸条,只见是三个纤细的字:谢谢你! 张毅城回头,现柳蒙蒙正抬头听课,若无其事,而后边的李征偷着乐,用笔尖指着柳蒙蒙。 “别谢我,我老白的人”张毅城把纸条又传了回去。不一会,纸条传回来了,张毅城打开纸条一看,眼珠子差没掉出来:我知道是你弄的,我当时一直在旁边看着呢。 怪了,大大爷被冲了的人事后都啥也不知道啊…她怎么可能,站在旁边看着呢……? ——————————————————————— 关于张毅城应该管张国义叫什么的问题,经本人再三核实,应该为“老伯”(读音为“老掰”),在天津,只有父亲的哥哥才称为“大爷”,而父亲的弟弟则称为此前有朋友指出此错误我还死不承认,此刻真的是惭愧了,以后我会虚心听取大家的意见,在此,对以前就这个问题提出质疑的朋友表示感谢! 第四章 冤沉海底 放学的时候,张毅城和柳蒙蒙一块回的家,俗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其实柳蒙蒙家离学校挺远的,但两个人似乎都感觉没一会就到了。 张同学啊!上次还没来得及谢你呢!来来来快进屋…我老头子!恩人来了!”孙太太开门,看见自己闺女跟张毅城一块回家,连忙招呼柳蒙蒙他爸来见见这位所谓的恩人。 柳蒙蒙的父亲叫柳东升,是个警察,本来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此次家里出事,搞得自己也开始将信将疑了,尤其是自己女儿的病莫名其妙被治好的时候,更是觉得新鲜。 是张国义的侄子?”柳东升脑袋上头级乱,看样子少一个月没洗过了,油光锃亮的。 叔你认识我老伯?” 认识了!”柳东升是个很健谈的人,也不管张毅城爱听不爱听,就把自己文革时的事了一通,原来这柳东升是张国义的初中同学,但初中毕业后就没联系过,后来替自己父亲当了警察,才在公安局的前辈嘴里又听到张国义的大名。倒退十年,张国义比公安厉害多了,民警鸣枪都制止不住的百人大械斗,张国义来了喊一嗓子就管用。不过这次这个柳东升可真没想到,这个当年的流氓头,竟然成了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而且还免费修房子。正和媳妇合计着买东西登门道谢呢。 着着,忽然电话响,柳东升接完电话就匆匆出去了,“你家…还有电话啊…”张毅城羡慕的眼珠子都快出来了,在他印象里,电话这东西都是公家才能装的,就算普通人家里能装,肯定也得是个干部。 “对了,我今天主要是想问你,你上课时候跟我,就在旁边看着我,怎么回事?”张毅城看着天快黑了,赶紧问正事。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我在房上,身子轻轻的,而且我好像也看不见自己…但能看见你们,几个大人围着我的身体忙,还有你们带的那只鹰,好像一进屋就拼命的盯着我看,吓死我了…” 不见你自己?什么意思?”张毅城想不明白,莫非就是一双眼睛飘着? “不好形容啊,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柳蒙蒙道,“我记得飘着的时间好长好长,有的时候有记忆,有的时候没有。” “魂不附体?”张毅城琢磨了,等爸爸跟大大爷回来问问他们吧。“天要黑了,我走了,对了,你作业写完了吗?我顺便带走抄抄。” “英语和数学写完了…语文还没写呢…” 好,都给我吧,我抄的就是数学英语…” 装起柳蒙蒙的作业本,张毅城刚要出门,忽然电话又一阵响,孙太太一接电话立即瘫软到地下了。张毅城赶忙过去扶,姨,您身体不好?” 孙太太也没理张毅城,只见两行眼泪刷的一下又下来了,“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啦!?” “怎么了阿姨,别着急,慢慢!”张毅城把柳蒙蒙的母亲扶到椅子上,柳蒙蒙端了杯水过来。 “蒙蒙她姥爷…杀人了…让公安局抓起来了…刚才她爸就是这件事去的,但没想到,这杀人犯怎么会是我爸爸呢…” 这话的张毅城心里咯噔一下,我的妈呀,看这孙阿姨,不像坏人啊,她爹怎么这么猛?“阿姨,先别着急,没准是误会,赔医药费就没事了。” 那人已经送医院了,正抢救呢,万一要是死了,就得枪毙啊太太哭的泣不成声了,“张同学…你先回家吧…天快黑了,你妈该着急了…” 姨,有什么要帮忙的,我一定会帮…”在柳蒙蒙跟前,张毅城这海口还是要夸的,虽然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事,自己解决不了,但家里不是还有个厉害的老伯呢么,姨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忙,让柳蒙蒙明天告诉我就行…” 第二天,张毅城全班第一个到学校,昨天晚上回家为了看《变形金刚》,干脆就撒谎作业写完了,第二天到早到学校抄也来得及,结果没想到柳蒙蒙来的也挺早,而且显然头天晚上没睡好觉,眼圈都是黑的。“张毅城,你今天…能来一趟我家吗?我爸爸,有事找你帮忙…”柳蒙蒙低着头,有不好意思。没问题!”张毅城巴不得呢,一来柳蒙蒙长的好看,二来以后抄作业可算找着辙了… 在学校给李二丫打了电话去班长家温习功课以后,张毅城再一次来到了柳蒙蒙家,这次来跟上次来不一样,室内的气氛非常凝重,只见柳东升坐在沙上抽着烟,一声不吭,而孙太太则拿着手巾坐在床上,边哭边擦眼泪。 “叔叔好…阿姨好…”见着阵势,张毅城也吓坏了,没敢大声话。 “毅城啊!来来东升把烟碾灭了,“叔叔有事得问你…” !”张毅城瞪大眼睛听着。 “你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么?”柳东升把张毅城盯的直毛。 “大概有吧…”张毅城心理虚,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警察还是很吓人的职业,任何人见了警察,犯没犯法都怵头。 毅城啊!你可得想好了再,这可是人命关天。”柳东升把烟又上了,“可是两条人命!”柳东升补充道。 “这个,叔叔你最好等我大大爷或我爸回家问他们…”张毅城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乱。 “你大大爷是书法协会的刘师傅吧?我听过这么个人,他懂这东西?”柳东升问道,“怪了,你大爷跟你怎么不一个姓啊?” “我大爷是我爸的师兄…我爸是茅山教的掌门…”这张毅城并没瞒着柳东升,而柳东升一听掌门这两个字,脸上却露出一阵苦笑,心这子,都什么节骨眼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啊,还什么掌门都出来了,武打片看多了…唉… “是情是这样的…”柳东升开始非常细致的起了柳蒙蒙姥爷这起离奇的命案。 柳蒙蒙的姥爷叫孙伟,是锅炉厂的退休工人,为人很和善,跟周围邻居也处的也不错,但自从前两天去了趟沈阳道以后,整个人就有些不正常,总是闷闷不乐的,没事就磨家里的菜刀,柳蒙蒙她姥姥起初以为老头子是因为涨工资的事跟厂里领导闹别扭,就没大往心里去,结果就在昨天晚上,忽然偷偷拿起菜刀敲隔壁家的门,隔壁住的是个新搬来的伙子,跟周围的人也没什么来往,现敲门的是隔壁大爷,就把门开开了,结果刚一开门,孙伟照着这个年轻人的脖子反手就是一菜刀,也不知道这一刀是怎么砍的,竟然一刀就把气管砍断了,这时碰巧楼上的大婶经过,惊叫了两声就吓晕过去了,等警察和救护车来了以后,只见孙伟一个人坐在楼道里,一个劲的不是自己,并且吓的直哆嗦。 受害的年轻人叫刘杰,送医院后经抢救无效死亡,警察清理现场时,在他屋子里现了四十二万元来历不明的巨款(上世纪八十年代,四十二万是名符其实的巨款)、两万美元、八千港币,以及四五件国家一级文物,警方怀疑此人是文物走私犯,而这些巨款也系其倒卖文物的赃款。 目前最离奇的就是柳蒙蒙的姥爷孙伟,听第一目击者也就是楼上那位大婶的描述,孙伟在行凶时嘴里不断的叨叨什么“让你害死我!让你害死我…!”而且话的声音好像不是孙伟本人,但由于当时太紧张,也没记太清。在公安局里,孙伟也一个劲的不是自己干的,但刀把上的指纹就是他自己的。目前唯一没办法确定的就是孙伟的作案动机,起初刑警认为孙伟杀刘杰是为了刘杰屋子里的巨款,但经审讯得知,孙伟压根就不知道刘杰屋里有巨款,甚至连隔壁这个伙子姓什么都不知道,只自己眼前黑了一下,等缓过神来,就现刘杰已经倒在血泊里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精神病鉴定了,但蒙蒙的姥爷不可能是精神病患者!”柳东升咬着牙,“我会想办法拖时间,但是现在人赃俱获,这个案子我还要回避,不好拖啊!” “叔叔我明白了,我可以肯定,孙爷爷的问题,和柳蒙蒙差不多…”张毅城转着眼珠琢磨,“不过现在孙爷爷都进了公安局了,就算我能想办法证明当时行凶的不是孙爷爷,警察叔叔能信吗?” “真的能证明吗?”柳东升听见张毅城能证明,立即双眼放光,“警察叔叔信不信没关系,精神病院的大夫信就行!如果在精神病鉴定的时候,蒙蒙的姥爷能出现跟杀人时一样的症状,就行!” 叔,那你得跟我回趟家,办这件事我得请几天假,你得跟我妈解释一下。”张毅城想了想,“还有,现在先要弄清孙爷爷去沈阳道干什么了,买什么了!” 问题!他买的是一个蝈蝈葫芦,我已经问过了!对了…上次那个什么姑姑是不是也能…”柳东升想起来了,听孙太太形容,上次不是还有个厉害的仙姑吗。 “那是我大娘,她啥也不懂,都是我教的!”张毅城这么一,柳蒙蒙也头作证,“我都看见了,一直是张毅城在暗中指挥…” “那谢谢你了!回头让蒙蒙把你落下的功课给你补上!”看着张毅城答应帮忙了,孙太太送算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补课?不用!…考试的时候给我抄选择题答案就行…”张毅城从来只信奉“拿来主义”… 当晚,柳东升开着警车把张毅城送回了家,明来意后,李二丫并没反对,一来她也怵头公安局的人,二来这也是人命关天的事,张毅城虽还是孩子,但李二丫是农村人,在农村,孩子长到张毅城这个年纪早下地干活了,再过两年都该娶媳妇了。 第二天,张毅城带着自己那只鹞子,跟柳东升来到了柳蒙蒙姥爷孙伟家,现柳蒙蒙的姥姥此刻已经非常憔悴了,站都站不稳了。 “奶奶,你记不记得孙爷爷去沈阳道那天是几号?几去的?他买的东西,能给我看看吗?”柳东升明来意后,张毅城倒成了侦探了。 隔三岔五就去,那天我也没注意…让我想想…”老太太边边领着张毅城到了一间屋子里,推开门,一屋子的乱七八糟,但好像没什么值钱东西,净是些诸如花瓶、假山石、文房四宝类的东西。老太太从一个书柜里拿出一个蝈蝈葫芦来递给张毅城,“就是这个…” “拿着蝈蝈葫芦看了又看,除了挺旧以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我想起来了对没错老太太忽然想起来了,“那天他们单位分洗衣粉,他去拿,顺便去的!时间呐,大概中午1到下午之间吧…” 到毅城脑袋里飞的旋转,“柳叔叔!有件事得麻烦你…” 第五章 玉白菜 尽管!”柳东升道。 张毅城把葫芦在鹞子跟前晃了晃,鹞子似乎没什么特别反应,“叔叔你能不能查查这个葫芦是从哪买的?” 个容易!”柳东升瞪着眼睛,非常认真的听着。 “我跟你一起去…”张毅城琢磨了一下,抬头看着柳蒙蒙的姥姥“奶奶,您不用着急,我们一定会把孙爷爷带回来的!” 听到这话,柳蒙蒙的姥姥先是一愣,而后用手摸了摸张毅城的头,我信你们!”自从自己老头子被抓走之后,老太太还是第一次露出微笑,虽柳东升并没介绍,但此刻的她,似乎已经猜到了,眼前这个娃娃,就是外孙女嘴里那个勇敢的男孩子。 “毅城,你的意思是,这个葫芦,有问题?”柳东升边开车边问张毅城。 “不好,这个葫芦好像没什么问题,很可能是买葫芦的地方有什么问题,我觉得最好能查出来是在哪买的,然后再看看情况…”张毅城也搞不明白,按老刘头教的,木器上边附怨藏灵的可能性不大,石材玉器上倒是很有可能,如果是沈阳道的话,玉器石器整条街都是,谁知道究竟是哪出的问题… 一处公用电话旁边,柳东升下车打了一个电话,等车开到沈阳道之后,三个便衣已经在路口等着了,“看好了,就是这个,”柳东升举着葫芦,“给我挨家挨户问,二嘎,李,你俩那边开始,我和朱从这边,问问哪个店1中午或下午卖过这个!毅城,你在车里等着,找到地方,我们回来接你…” 大概过了两三个时的时间,张毅城躺在车里正睡的香,忽然被人推醒。 “毅城,找着了!”柳东升满脸兴奋。 睁开睡眼,张毅城迷迷糊糊的看着窗外,一把抓过鹞子跟柳东升下了车(本来这鹞子属于猛禽,一般大人玩,都心翼翼的,但落到张毅城手里可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一律捏来拿去,跟摆弄老家贼一样,这鹞子开始还反抗反抗,象征性的啄几下,后来干脆就放弃抵抗了…)。 沈阳道,是天津的古货一条街,非公休日的话,出摊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柳东升依仗着刑警的身份,很快便确定了一家玉器店,据这家店隔壁店的老板透露,这个葫芦就是从他这里卖出去的,而这个店的老板自己却含糊其辞不知所云。 “毅城,你仔细看看,这家店我觉得有古怪…”边走,柳东升边跟张毅城耳语,“那个老板好像有什么瞒着我们…” 进到店里,张毅城满不在乎的四处转悠,老板也是一愣,心这几个警察神神秘秘了半天,还以为有什么秘密武器,怎么忽然带来个孩啊? 张毅城四处乱转的同时,柳东升则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问来问去,“这个葫芦,哪来的?你话呢!” 个是好几年以前收的,究竟是跟谁收的就记不清了,本来惦记自己留着玩的,结果一个老爷子非要买…”老板一脸的堆笑。 “刚才还不记得,现在怎么记得这么清了!?”凭柳东升多年的刑侦经验,从这老板皮笑肉不笑的神态,就能看出这其中准有猫腻,老板肯定隐瞒了什么东西。“我告诉你!现在客客气气的问你,你要不实话,那咱就换个地儿!”罢,柳东升啪的一声把一幅手铐子拍在了桌子上。 “哎哟!警察同志,我真没瞎话啊…!你看看我这屋里摆的!都是玉器,我不卖那物件啊!那玩意确实是几年前收的啊!”老板一看柳东升要动真格的,一下子就软了,“警察同志,我要是骗你,我不得好死啊!” 正在这时,只见张毅城胳膊上的鹞子一声尖叫,对着一个玉白菜竖起了所有羽毛,不断呼扇着翅膀。 这一下叫的张毅城也一愣,刚想伸手摸那玉白菜,那个店老板下意识得作出了一个想要阻拦的姿势,但很快又收回去了。这个动作并没逃过柳东升的眼睛,棵白菜哪来的话!!” 个…这个…”老板支支吾吾,“从一个朋友那收的…” “从哪收的东升横眉立目,啪的一拍桌子,连张毅城都吓的一激灵,没想到刚才还和蔼可亲的柳叔叔这会怎么这么厉害啊。 “一个朋友…”老板支支吾吾,“经朋友介绍的…我也不熟…” “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杰…”老板吓的一脑门子汗,“警察同志就是收了个物…物件,不犯法吧…?” “刘杰!?”柳东升心里可算有眉目了,“麻烦您得跟我们走一趟!对了,李,把那棵白菜拿上!”…… 第二天早上… 柳东升一大早便来砸张国忠家的门,李二丫一开门,现又是前两天那个警察。 “毅城,起床了吗…?”柳东升蛮客气的。 呢…我这就给您叫去…”面对警察,李二丫也犯怵。 “柳叔叔,怎么这么早啊…”张毅城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 “毅城,结果出来了!那块玉,是国家二级文物!还有,我们还审出来这么个事…”柳东升在张毅城耳根子底下嘀咕了几句,张毅城听的两只眼睛瞪的跟灯泡一样。 “柳叔叔!那就没错了!孙爷爷什么时候做精神病鉴定?”张毅城瞪大眼睛问到。 “就明天上午!”柳东升的眼睛里满是红丝,显然一夜没睡。 “我现在得跟孙爷爷见一面,还有,那个玉白菜一定得带上!柳叔叔您能安排一下吗?” “这个…”柳东升一皱眉,我马上回去安排!”罢,柳东升转头直奔警车。站在一旁的李二丫听了个满头雾水,心可真是什么爹生什么儿子,这张毅城怎么跟他爹一个德行啊… 下午,分局审讯室内。 孙伟被提了出来,坐在了椅子上,经过这几天的折腾,老人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了,两只眼睛就像假的一样,黯然无光。 “孙老,您甭担心,柳队正想办法呢…”刑警李拿出玉白菜放在桌子上,正在这时候,张毅城偷偷摸摸的推门进来了。 “孙爷爷,这个你认识么?”张毅城指着桌子上的玉白菜。 “认得!认得!”孙伟抬起头,思索了片刻道,“我当时就看着好,一问价,老板要开口要十五万,我也就摸了两下…” 等一下…”张毅城从兜里掏出一把铜钱,围着孙伟的椅子摆了一圈,然后把玉白菜塞给孙伟,“这个您拿好了,千万别松手…”罢从兜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哗的一下把瓶里的东西泼了孙伟一脸。 孙伟毫无思想准备,只觉得这娃娃泼的东西又腥又骚,好像是血,闻味道又不像,一声,只感觉两眼一黑,瞬间又恢复了意识。 “好了!快叫柳叔叔来…”张毅城鬼鬼祟祟的,把瓶子揣在兜里,收了铜钱,悄悄的出了门。坐在一旁的孙伟满头雾水,“这是干吗啊,这孩子泼我的这是什么东西啊…” “孙老,您放心,我们都相信您是清白的…”刑警李把孙伟手里的玉白菜又拿了回来,“法律是不会冤枉您的!”象征性了几句套词儿,李到了屋门口一摆手,两个警察又把孙伟带走了。 第二天,精神病鉴定现场。 后呢?”一位专家问到。 “然后我就…买了钱…”孙伟满脸委屈。 “没有精神病…”几位专家互相对了一下眼色,意见达成一致,问话的专家填起了单子,“犯人一切正常!” 此时,在座的警官个个手里也都捏着一把汗,虽是人赃俱获吧,但一来,孙伟是队长的岳父,二来,经过这好几天的审讯,大家现这个孙伟其实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退休工人,性格随和,为人诚实,不大可能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持刀行凶,所有人包括局长,都认为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只是没查出来而已,但此时专家的结论,算是给这位可怜巴巴的老爷子判了死刑。 就在这时候,忽然窗户外面砍进来一个东西,啪嗒一下正砍在孙伟身上。 “谁呀!”民警李起身来到窗口看了看,外面好像没什么人,饱了撑的…” 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李现这是一个占着一红渍的玉块,从玉的品相看,就是那种地摊上三毛钱一大把的破玩意。“真是吃多了撑的…” 嘟囔着半截,李忽然听见一声,紧接着对面审讯席上便传来一阵桌椅响动。李赶忙抬头,只见对面审讯席上,连专家带同事,都惊恐的看着自己。 么了?”李刚参加工作时间不长,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此时同事这种看怪物般的眼神,还真是把自己盯的有毛。 “干吗啊,我又不是电影明星,都看我干吗…?” 一位专家抬起手,哆哩哆嗦的指着李身后。 “怎么了!?”李也察觉背后动静不对,回头一看,浑身汗毛孔立即收缩了一大半… 第六章 幕后黑网 爷李瞳孔都收缩了,只见孙伟两只眼睛只剩下白眼珠了,而且手耷拉在椅子两边。 大爷…你的…手铐呢…?”李壮着胆子低头拿起了孙伟的右手,要门子立即就见汗了,手铐已经被老爷子挣断了,刚才那砰的一声,就是钢链断裂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孙伟的喉咙里忽然出了咯咯咯的声音,就在李缓缓放下其胳膊的时候,忽然浑身哆嗦起来,一只手嘭的一下抓住了李拿着那块破玉的手,出一阵阴森的笑。 李感觉骨头都快被捏碎了,随着孙伟的阴笑,破玉落地。 “我的手!来人!”李捂着已经被捏得抽筋的手,疼的蹲在地上直叫,脸上的汗珠吧嗒吧嗒的掉在了地上。 “镇静剂!镇静剂!”这时专家们也反映过来了,但这公安局里哪来的镇静剂?旁边的几位民警这时候也反映过来了,在场的其余民警与专家一拥而上,把孙伟按在了椅子上,两两一边,想给他戴上一幅新手铐,就在这时候,只见孙伟胳膊一抡,一位专家横着就飞了出去,一头撞在了墙上当场昏倒,另外一个民警一**摔了出去,差把尾骨摔骨折。 “快来人!!”李拉开门,这是早就埋伏在门口的二嘎和朱已经等了半天了,就等着里边出事呢,李出来嚷的时候,俩人正假装在窗户边抽烟,当时柳队嘱咐过,不出来人别进去,现在看来是时候了… “退后!”二嘎第一个窜上前,一把扒拉开了正试图按住孙伟的民警,从兜里拿出一片柚子叶啪的一下贴在了孙伟脑门子上,专家抬出去!二嘎假装着急,分散在场人员注意力,”朱则趁机绕到孙伟背后,偷偷从袖子里顺出一段带着利茬的鸡骨头,照着孙伟的脖颈子蹭的划出了一道血印,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药瓶,把里面的黄色粉末倒了一手,呼的一把捂在了伤口上,只见孙伟手脚一蹬,一股白沫立即从嘴里吐了出来,喉咙里咯咯咯的响了几下,瘫在椅子上不动了。 “专家同志!这病人到底嘛病啊!?怎么这么严重都不隔离鉴定!?出问题谁负责!?”朱假装吃惊的质问呆在一旁吓得肾亏的专家。 “是啊!嘛病?”二嘎也跟着起哄。 “这是…这是应性精神病!”看见孙伟已经被两位民警制服,这个专家用手抹了一把汗,兹拉一声撕了刚才的鉴定结果,重新拿出一张表格,潦草的划拉了几笔,夹起包两步一回头的跑了。 嘎拿起鉴定结果看了一眼,长出一口气,“朱啊,给柳队打电话,告诉他一切o酒席预备好给咱哥俩接风!” 老丈杆子被鉴定为精神病了,女婿开始在宴宾楼饭庄摆酒席庆祝,中国几千年可能就这一份,其中蹩脚的内部,可能只有在场的几个人知道。 “柳队,早跟…你了太破费,你看你还买…茅台,这不是骂你兄…兄弟我么…”朱酒量,但特别爱喝,没几杯下肚已经快找不着嘴在哪了,哥…我们听前辈们过你…你的大名,久仰…久仰啊也应该辈…,今天晚辈敬你…一杯…不喝…你就是看不起我…” “什么…前辈晚…晚辈的…坐一张…桌子…就是兄弟…”张国义也喝的差不多了,虽自己混的也算是有头有脸,但作为流氓出身的他,从骨子里就有一种想跟警察搞关系的念头,正愁在公安口熟人不多呢,借着侄子这次机会,竟然能跟大名鼎鼎的分局刑警队柳队长攀上关系,两人正好还是初中同学,亲上加亲啊,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能错过?这可是以后在那群狐朋狗党跟前吹大牛的好素材啊,所以对于敬酒,张国义从来是来者不拒,敬多少陪多少,“今后…咱哥几个…就是弟兄…,我张国义…没别的本事…谁家孩子…找学校…有问题…哥我要是不管…今天的酒…哥我就吐出来…” “蒙蒙谢张叔叔和…张毅城学!这可是…可是咱…家的恩人!”柳东升也没少喝,眼吧前这两件头大的事可算是搞定了,而且比预想的顺利得多。 “谢谢张叔叔!谢谢张毅城…同学!”柳蒙蒙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蒙,我们家…毅城这孩子…没别的缺…就是太…太老实了多担待…但这孩子专一…特忠诚…毅城吗是忠诚的意思…”张国义满嘴胡八道,也没注意李二丫、孙太太和两位朋友尴尬的表情,“蒙蒙啊,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家毅城,等上…高中,我安排你…跟毅城…同一所学…学校,你没嘛意见吧?” 李二丫都快晕倒了,用脚一个劲的在桌子底下踹张国义,张国义完全就反了,就凭张毅城这种狗屁学习,还上高中?把人家孩子安排过来,不是毁人家前途吗。 “毅城叔想问…你个问题…你得告诉叔叔…”柳东升虽然喝多了,但这理智还是有的,他本来一直不信这种事,但此次事件,让自己深信不疑,张毅城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此次的表现,已经让这个叱诧风云的刑警队长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蒙蒙…和她老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叔叔…其实,特简单!”张国义在一边胡八道,张毅城也不好意思到极了,毕竟还是个孩子,柳东升这一问,算是给自己找到岔话题的机会了。“柳蒙蒙身上的东西,跟您家的房子有关…”张毅城开始滔滔不绝的给在场人分析起自己的看法… 张毅城先是把柳蒙蒙的病因与自己治病的过程及原理讲了一遍,听的柳东升眼珠子瞪的大大的,一个劲撇着嘴头,“嗯嗯神了…!然后呢?她姥爷是怎么回事…?” 其实从工作的角度出,柳东升更关心孙伟的事,因为这件事显然不是故意伤害那么简单,死者刘杰的屋子里,不但有数十万的巨款,一些文物经专家鉴定后,竟然属于国家一级文物甚至特级文物,最离谱的就是国家并没有这些文物的出土记录,所以专家断定,这些文物的来源只可能是盗墓。 天下盗墓的人很多,但并不是每个墓都能挖出特级文物,即使挖到了,盗墓贼也不会轻易将其出手,全国每年被盗墓贼盗走的文物有不少,而真正能算得上特级文物的却没几件,很显然,这个刘杰已经越了一般文物贩子的范畴了,其真正身份很可能是一个团伙性文物走私集团的关键人物,且从屋里的巨额现金及外币分析,这个走私集团很可能是一个集盗于一体的跨国犯罪集团,从屋里的众多一级、特级文物分析,该集团很可能与其他大的盗墓团伙有着密切联系,因为如此众多的宝贝,不像是某个盗墓团伙的独立业绩,一般的盗墓团伙若盗得真正的宝贝,也不会卖给不信任的人,所以这个刘杰的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一张巨大的罪恶之网,但此时重要线索刘杰已经死了,且除了文物外,刘杰的屋里没现任何例如电话号码、地址一类有价值的线索,甚至连其身份证都是假的,而据玉器店老板交代,以前介绍自己和刘杰认识的牵线人外号叫亮子,姓名不详,目前也是下落不明,如果没有新线索,公安人员很难将这个犯罪集团连根拔掉。 “柳叔叔,那棵玉白菜,是孙爷爷犯病的关键,而且我保证今天的事对孙爷爷没有任何伤害,那东西没有什么恶意…”张毅城解释。 “对对对!今天大夫…也这么…的,伯父并没…想害人!”二嘎搭茬到,“大夫,李的手,力量再…大那么一,他骨头就…断了,力道恰…恰到好处啊!人受不了,但筋骨没事…!” “这个事情只能巧!”张毅城大人似的,“先可以肯定,那个玉白菜以前的主人,肯定死在被孙爷爷砍死的那个人的手里…” “这个…我能想到!”听张毅城话入正题,柳东升的酒劲醒了一大半,“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鬼不找别人,专找你孙爷爷呢?” “这个…可能性有很多,得问我爸或问我大爷,”张毅城道,“依我看,第一种可能,就是孙爷爷上辈子欠了那个玉白菜原来的主人什么债,或答应过他什么事,这辈子要还;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孙爷爷去沈阳道的那天,是孙爷爷一个月里阳气最衰的一天,这个回头可以让我大爷算一下,可能性也挺大的;最后一种可能,就是孙爷爷身上不定带了什么东西,让那个鬼能感觉到孙爷爷跟害他的人住隔壁,这种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没有,不过如果是前两种可能性,那就只能太巧了。” “毅城,你觉得,找到那个玉白菜以前的主人的尸体,把握有多大?”柳东升把脑袋凑到张毅城跟前,露出一股子傻笑,孙太太在旁边一个劲的拽他衣服,“人家还是孩子呢,我你这人别得寸进尺啊…!” “这个…不好…”张毅城皱起眉头,“我可以试试,但我先得见一下孙爷爷,把那个鬼从他身上弄下来…” “了半天,那东西…一直在…他身上!?”孙太太两眼一黑,差当场晕过去… 第七章 协查通告 按人中!”张国义好歹还懂急救常识。 这事也用不着张国义提醒,离孙太太最近的李二丫已经开始行动了,“服务员!拿碗糖水再拿条热手巾来!!”当年照顾李大明时,这种事对于李二丫来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你这个倒霉孩子!怎么不把事给人家办利索啊!”一边用勺给孙太太灌糖水,李二丫一边埋怨张毅城。 “这个不怪孩子…这个不怪孩子!”柳东升晃晃悠悠的也过来了,子血糖…一着急就爱这样…” “阿姨…你别着急…”张毅城也有不好意思,“明天我绝对能把那东西弄下来,拿东西没什么恶意,真的…” 第二天,精神病院看护室。 “伙子,你可快…等会大夫过来咱可就弄不了了…”朱以了解情况为由把护士都支走了,自己在门口把风,张毅城则以患者家属的名义与二嘎留在了屋里。 “叔叔你别着急…”张毅城也是一脑门子汗,拿着本破书一个劲的翻,孙伟身上被泼的乱七八糟的,鸡血狗尿什么都有,但就是没反应,孙伟自己也郁闷,老爷子本来就有洁癖,此时这骚了吧唧的一身,都是什么啊… “我伙子你行不行啊…”朱从门外探头进来,已经快四个时了,长篇评书都听了好几回了,这个案子本来就不归自己组负责,如此再耗下去,万一大夫起疑心给局里打电话核实,一切可就都露馅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张毅城猛的一抬头,“二嘎叔叔,你结婚了么!?” 嘎瞪着眼珠子,心想一个孩子问这个干吗?个…还没有…不过有对象了…正谈着呢…”到这,二嘎还有不好意思了。 “那就好…把手给我…”张毅城义正言辞。 想干嘛…”二嘎的还没完全出来,只见张毅城冷不丁拿着一个图钉照着二嘎手上就是以下,这一下力气用的也大了,扎的二嘎哇呀一声就从椅子上蹦起来了,“干嘛呀你!?” 朱从门外探头进来,“妈的杀猪呐!?喊什么喊!?” “陈叔叔(二嘎本名陈二刚,外号二嘎)…咱就剩这一招啦!再不行我可真没辙了…”张毅城示意孙老把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了后背,照着书上的图用二嘎的手指头在孙伟后备上了几下,“陈叔叔你后退…”只见张毅城把地上的铜钱重新摆了一下,“孙爷爷,你把这个放在嘴里,可能挺难受的,可能会吐,您千万别忍着…”张毅城递上一块死玉给孙伟。 伟接过这块脏乎乎的玉,咬着牙放到了嘴里(老爷子有洁癖,若不是精神病院这种地方正常人呆着实在是受罪,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这种脏乎乎的东西往嘴里放的,此刻就算没法术差不多也快吐了…) “孙爷爷,您想吐就吐出来啊…”张毅城从书包里翻了半天,翻出一捆香,一个树杈子,先是把香插在了窗户门口,然后拿着数叉子运了运气,照着孙伟肚子就是一下,来也怪,自从二嘎用手指头在后背上戳了几下、张毅城又摆了一堆铜钱之后这孙伟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后来张毅城用树杈子一扎自己肚子,孙伟实在是忍不住了,哇的一口就吐了出来,顿时觉得头晕眼花手脚无力,扑通一下就瘫在了椅子上,二嘎就在孙伟前面站着,开始还想观察观察到底怎么回事,这突如其来的一吐,二嘎也没反应过来,一口黑乎乎臭烘烘的粘水一没浪费全吐二嘎裤子上了,心买的皮尔卡丹啊,气的二嘎差翻白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叔叔…你别着急张毅城一脸的坏笑,“孙爷爷没事啦…咱可以走啦…!” 事了…?”二嘎凑近了看了看孙伟,老爷子座在椅子上呼呼的喘粗气,“刚才没事啊…现在没事了怎么反倒这样了…?” “我没事就是没事!”张毅城用卫生纸捏起了地上的死玉,“咱快回家吧!我还得写作业呢…(准确的是抄作业)” “大夫…病人吐啦…!”朱从走廊里假模假式的喊道… “唉呀!这都是什么啊!”一个护士一进屋就开始捂鼻子,只见孙伟身上乱七八糟一大片,腥不醒臭不臭的…“你们把病人怎么啦!?”护士眼里一阵质疑。 “都是我自己弄的…自己弄的…”孙伟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份,干什么事应该都不算过分…其实其自己也觉得奇怪,自从吐完这一口,虽身上好像要散架了一样,可以前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没有了,只感觉神清气爽,头脑清晰,就好像大病初愈一样… 第二天,分局办公室。 “柳队…协查通告出去了,”朱一推门,见柳东升正在打电话,“只要别的地方一有文物案或抓到盗墓的,会立即通知咱们…” “你什么时候的?”柳东升一只手捂着听筒,“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什么?”朱把眼珠子瞪圆了,“我刚完传真!纸还热乎呢!” 安!”柳东升作了个姿势,我听着呢!您继续讲!什么?失踪…!?” 朱把耳朵凑进电话,但由于是长途,声音比较,什么也听不清。约么十来分钟后,柳东升听了一脑门子汗,缓缓的挂上了电话,“朱啊!你赶紧把刘杰家抄出来的文物清单给我找来!还有文物的照片!看看有没有一个什么‘八卦纹龙头铜盂’!” 这都什么名字啊…”朱嘟囔着出去了,不一会就拿着张单子跑回来了,战国文物,不过后面打了个问号。” “我看看!”柳东升接过单子,对着照片看了看,眉头一个劲的皱,“怪了…” “什么?怎么了柳队!?”朱不解。 “没事…没事…”柳东升嘬了嘬牙花子…“对了朱,我得出去一趟…有人找我就我不在…” “没事吧柳队…用不用我跟二嘎和你一块去…?” “我有不是掏黑窝子去,去那么多人干吗?”柳东升夹起包,“帮我跟王局打声招呼,就这个案子我盯了了,回头我自己去吧…”哐当一下,柳东升急急火火的一带门走了。 “一家子中邪的…”朱愤愤的往茶缸子里抓了把茶叶… 和平区承德道,市文物局。 “柳队长大家光临,有失远迎啊…”负责这次文物鉴定的人叫李江,中等身材,看穿戴想个知识分子,但看身板倒像个练拳击的,“这次你们帮国家追回的这批文物非常珍贵,连我们也叹为观止啊!如果流落到海外,损失无法估量啊,局里正准备给你们送一面锦旗呢!” “应该的…应该的…”柳东升笑了笑,“李江同志,这次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什么能帮忙的我一定尽力!” “您看这个!”柳东升掏出照片,“这个您认得么?” 江微微一顿,表情显得有不自然,就是一个战果时期的铜盂,由于上面缺乏文字信息,所以还有待进一步的鉴定…怎么了?” 李江这两句话一出口,柳东升心里立即有数了,身为刑警,察言观色可是看家本事,审犯人的时候,哪句是真话,那句是假话,一看眼神就能猜个*不离十,凭自己多年的刑侦判断,李江在假话… 第八章 神经性窒息 “李江同志…事情是这样的,我觉得这个东西不像你们的报告上写的那么简单,我不知道下班后您能否腾出时间详细聊聊…”柳东升并未揭穿李江的谎话,而是压低了嗓音放慢了语摆出一幅很神秘的样子。 江犹豫了一下,顺手拉开房门鬼鬼祟祟的看了看走廊,“有什么话可以现在,何必非等下班呢…?” “那好…”虽然屋子里除了自己和李江以外没别人了,但柳东升还是把嘴凑到了李江耳边,声嘀咕了两句,听的李江直冒冷汗,队长,这个话题咱们下班…下班…”李江用手抹了一把汗,“我们局…您没告诉其他人吧?” “到现在为止,我就跟你一个人了…”柳东升道,“如果没问题的话,出门左拐不远有个饺子馆,我下班后在哪等您!”罢柳东升转身出门。 那我不送…”李江回到座位上,拿起电话就要拨,但刚按了两个键便又把听筒挂了回去,叹着气摇了摇头。 承德道,双元饺子馆。 “柳队长,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李江把自行车支在了饺子馆门口推门进屋,只见柳东升就坐在靠门的位置。 “嘿嘿…这件事公安口传的也挺邪乎的…”柳东升一撇嘴,“服务员…上二斤韭菜鸡蛋的…给我拍两条黄瓜,开两瓶啤酒…再拿头蒜…” 江一愣,“柳队长你能不能详细?” “是这样的,我们分析,如此多的特级、一级文物,肯定不是一两个人所为,背后肯定有一个集盗为一体的犯罪团伙,所以我们向全国各省厅了协查通告,希望能把这个团伙一网打尽,但我这个通告前脚刚完传真,后脚就接到一个西安打过来的电话…”柳东升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开始描述电话里的内容。 陕西礼泉县公安局曾经接到过一次报案,在礼泉县西南十公里左右道旁边有一个盗墓团伙正在实施犯罪,但报案人没有透露姓名,也没具体在哪,就把电话挂了。这一下可把民警愁坏了,如此含糊的地段描述,怎么找啊?但赶巧那年是第二次全国范围的“严打西又是文物大省,所以领导对盗墓类的案件非常重视,简要的分析完案情之后便派出了全县几乎四分之三的警力沿道展开了一场地毯式搜捕,但因为是夜晚,所以干警们找了一夜还是一无所获,直到三天以后,礼泉县东边南天村的一个农民打电话报案,在庄稼地里现一个大窟窿,深不见底,怀疑可能是盗洞。接到报案后,县公安局火出动警力赶到了南天,在村民的指引下来到了现盗洞的那片庄稼地,根据村民描述,这片地是村里梁大力家的,传这梁大力祖上七代都是盗墓贼,梁大力本人也有偷鸡摸狗的习惯,解放前曾是远近闻名的二流子。土改的时候,梁大力也分到了几亩地,消停过几年,但改革开放后便又开始蠢蠢欲动,六十多岁的人了,因为名声不好,也没娶上个媳妇,整天偷鸡摸狗不干正事,自家地里的蒿草经常比庄稼都高,此刻在他家地里出了盗洞,不少村民怀疑挖洞的八成就是梁大力自己。 后来民警在村民的带领下来到了梁大力家,却现家里早就没人了,根据梁大力家的邻居反应的情况,梁大力很可能是在深夜离家的,因为自从前几天梁大力进屋后就没看见他出来,邻居怕出事,还特意翻墙到梁家院子里从窗户逢往里看了看,结果屋里根本没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由此,办案民警判断梁大力有重大作案嫌疑,并在省内了通缉通缉令。 在民警走访村民了解情况的同时,陕西省的文物部门也派出了一个考古队来到了现场,并顺着这个盗洞找到了一座规模庞大的战国王墓,这便是当年在考古圈轰动一时的“南天一号墓”。 “开馆时的事…不用我了吧…?”柳东升给李江满上了啤酒。 知道的还真详细啊…其实我也是道听途,但传的挺邪的…”李江夹了个饺子,吃的满嘴冒油(一个干刑侦的,一个干考古的,在谈论古墓古尸话题的时候还能吃的如此之香,恐怕除了这两个职业外就只有法医了…)“这次这个事本来被当成秘密处理的,没想到还是让你给知道了…”。 “当然了,这事是公安口先开始传的,然后才轮到你们文物口的…”柳东升好象还挺自豪,“对了,李江同志,你干考古这东西,像这样的怪事碰上的多不多啊?”。 “天津这么个巴掌大的地方,全都埋成墓能有几座啊?我跟你实话柳大哥,你们找到哪些玩意我都惊了,本来以为那种稀罕玩意永远也不会经我手鉴定呢…跟你句实话,我也就是听,还真没碰上过…” 信不信?”柳东升继续问道。 “什么信不信?信什么?”李江好象挺意外的。 “往后的事你不知道?”柳东升问道,“梁大力后来落网的事你不知道?” “这个我知道,当时不是那个墓里基本没丢东西么?”李江脸色也有变,“这事在行里也分好几个版本,上边是盗墓贼分赃不均自相残杀,底下传的是撞邪了…” “我也想弄明白!所以才来找你!”柳东升喝了口酒,“要不是我最近刚亲身经历了几件事,我也就当个笑话听而已…” 半个月后,梁大力在西安火车站因偷东西被人民群众抓获,之后被扭送到了车站派出所。根据梁大力交待,被抓时自己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出来时就带了二十多块钱,没几天就花完了,没地方住就住火车站,饿了就买两个馍吃,就这样挨了半个多月,后来连馍都没钱买了才开始偷东西,结果第一次偷就被人抓住了,还挨了顿打。 被捕后,梁大力很快被转到了市局,审讯中,其承认解放前曾经跟着父亲盗过墓,但解放后就从良了,拒不承认自己与任何盗墓团伙还有联系,更不承认盗洞是自己挖的,在得知盗墓贼一个也没抓到后,梁大力更是语出惊人,坦言在盗墓当晚公安局接到的举报电话就是自己连夜跑到邻村打的,而之所以自己在举报后突然出走,一不是怕盗墓贼报复,二不是怕警察误会,而是怕墓里的东西一遭盗就会活过来! 虽然办案民警对这种近似于无稽之谈的法很不屑一顾,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找到了礼泉县公安局当晚接电话的值班民警与马平村(南天村的邻村)的支书核实了一下,结果现梁大力确实没假话,那晚报案的确实就是他。 “后来呢?”李江听的脸色白,“里面的东西活过来,这不纯粹是胡八道吗…?” “里面的东西是不是真活过来了…咱不晓得,但盗墓的…”柳东升眉头一皱,“盗墓的可是真有死的啊…!” 呀!”李江一拍桌子,“还是你们干警察的消息灵通,这个梁大力的事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 就在梁大力蹲在看守所,天天被民警提出来问话的时候,南天古墓掘现场那边又炸了营了… 起初,掘工作进行得很顺利,虽盗洞已经打到了墓室内部,但陪葬的东西一样没丢,直到开棺以后考古队才炸营,硕大的棺椁里装的不是古尸,而是一具现代人的尸体,死了显然时间不长,胳膊上的电子表还蹦字呢(那个年代电子表可是高级货,一千多块一块)。 接到报案后,专案组第二次奔赴掘现场,经过法医鉴定,死者年龄在0岁左右,死亡时间大概是二十天左右,死亡原因被初步判断为神经性窒息(肝脏未检测到毒素,体表无任何外伤,颈部无勒痕,内脏、头部均无任何物理损伤)。 “神经性窒息…?”李江满脸惊愕道,是哪门子死法啊…?” 第九章 二号病 “总而言之,法医认为他不是被别人弄死的,而是死于自身原因…”柳东升道,“当时那个法医推测是盗墓者在盗墓时突癫痫…”实在的,这个理由连柳东升自己都不大相信。 “盗墓时突癫痫?一边癫着痫,一边撬开上百斤的棺材板子,把墓主的尸骨扔出去,自己躺进去再把棺材盖儿盖上?”李江显然也不太信,“按你刚才的,柳队长,我怀疑这是他杀!” “对呀!所以我才找你啊!”柳东升道,“我也怀疑是他杀!杀他的人就是突破口!”柳东升抿了抿嘴,理了理思路,“那个什么铜盂,凭你的经验,应该是干什么用的?以你推测,整个墓里值钱的宝贝那么多,为什么他不拿别的,专门拿这么个东西走?” “这个…”李江也一愣,“这个我真不知道!我跟您句实话,铜盂里边有字,但没人认识!凭上面的八卦纹推断,应该是祭祀的法器…上面刻的字也应该是某种咒文…至于为什么拿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按理比起一些金银器,这个东西算不上最值钱的,而且不好出手…” 原来,当时南天一号墓开棺的时候,棺中并没有墓主的尸骨,而是一具盗墓嫌疑人的尸体,棺内头尾两端分别有两个凹槽,其中尾部的凹槽里面放了一个保存完好的八卦纹龙铜盂,而棺材部的凹槽却是空的,看凹槽中的痕迹,内嵌的物品应该刚被拿走不久,根据专家分析,棺凹槽内嵌的也应该是一个同样的铜盂,不过因为整个事件过于怪异,所以一直处于内部保密状态,尤其是此次天津追回这个铜盂后,其与当年南天一号墓出土的铜盂究竟是不是一对还有待确认。 “那个梁大力呢?他既然报案就证明他知道有人盗墓啊!很可能他就认识啊!”李江恍然大悟。 “梁大力失踪了…”柳东升道,“有一天他在看守所里突心脏病,民警就把他送医院了,当天晚上就跑了,而且这次跑的比较彻底…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到…我现在就纳闷,他怕里面的东西活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棺材里的墓主古尸好像到最后也没找到!” 帮盗墓的…连尸都不放过!”李江无奈道,“中国有几个有名的盗墓团伙,我也是只闻其名而已,其中倒确实有一个团伙连尸都盗,但前提条件必须是湿尸,据在国外能卖大价钱!就类似于马王堆那种…” 伙名字知道么?”柳东升连忙询问。 “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但圈里都叫他们二号病*,凡是被那个团伙盗过的墓,棺材板上都会刻上两横,上短下长,好像是中国字到棺椁时但凡看见棺材板上有这个,基本上就不用开棺了,开了也是空的,剩骨头就不错…哎哎,我也是听啊…道听途…” 天一号墓有没有被刻上东升道,“对了,那两个铜盂是不是一对,鉴定结果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得问他们现场作业的,鉴定的事不好,东西已经送走了,估计少得下个月…”李江喝了口酒,“柳大哥,我就知道这么多,全告诉你了,不过我劝你最好别碰这档子事…” “为什么?”柳东升不解。 “传以前掘南天一号墓的人有一个得神经病的!病情很怪!据满嘴胡八道挺吓人的…”李江道,“结合着你所的那个梁大力的话,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 “神经病?”柳东升不解,“与那墓有关?他都些什么?” “这个我不大清楚了…”李江道,“柳大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那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这个你得去自己查…”李江拍了拍肚子抹了抹嘴,“今天多谢款待啊!柳大哥,今天咱哥儿俩的这些你可别出去!关于这个铜盂的事,领导可是专门交待过要保密的!你要不是办案需要我绝对不会告诉你!还有,那个铜盂的鉴定结果,你要真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帮你打听,你自己可千万别向上边问…” …… 与此同时,张国义家。 “老伯,你帮我去开家长会吧我求求你了……”张毅城一个劲的耍赖,张国义拿着侄子这张期中考试成绩单已经崩溃了,语文学语中啊这可是…!当年自己一边当流氓一边考试,分也比这高啊…“我毅城啊,我天天求爷爷告***给你跑学校,腿肚子都朝前了,你就拿这分糊弄我啊?” “最近不是忙着救人耽误学习了么…”张毅城还挺有理。 “放屁!你救人请假加一块连一个礼拜都不到!”张国义都气乐了,“对了毅城,你一救人我想起来了,那丫头她姥爷你咋给弄的啊?”张国义对这种事也听好奇。 “你不告诉我妈我就告诉你!”张毅城还提起条件来了。 “行行,不告诉!吧!” “嘿嘿…你侄子我冰雪聪明啊…”张毅城开始白话自己的歪主意… 本来,孙伟砍完人以后,身上的东西怨气已经散了,理论上再有七天自己就能去投胎,但为了在民警和专家跟前再让那东西爆一次,张毅城背地里可是没少做工作。 先,那间作为精神病鉴定室的隔壁,张毅城让二嘎用钉子摆了一个弓箭的形状,箭尖直指隔壁屋孙伟受审的位置,这在茅山术里叫“穿心箭”,如果身上附的东西不成气候,时间足够的话完全能被这“穿心箭”逼出来,但若时间不够长的话,这穿心箭便只能挑拨怨气,火上浇油;其次,砍到孙伟身上的那块死玉,上边沾的不是别的,正是受害人刘杰的血,加上张毅城还用水往死玉上粘了薄薄一层朱砂,如此阴阳相融,便会造成“刘杰还没死”的假象,孙伟身上的东西想不作都难… 后来到了精神病院,张毅城自己也有抓瞎,因为孙伟身上的东西虽不成什么气候,但毕竟有怨气,此刻知晓仇人没死,轻易是不会走的。在朱的催促下,张毅城急中生智“改造”了一下“净寐阵*”,把孙伟身上的七脉当成了本应打在棺材上的“阴闶”,干脆就是直接把活人的身体当作一个棺材来处理,利用二嘎的“童子之阳”直接把那东西了孙伟嘴里的死玉之中…如此鬼灵精怪的招数水都用上了,还把活人的身体当成棺材…不知道张国忠和老刘头要是知道会作何感想… “还他娘挺复杂…怪不得你子考试不及格呢,心思全花这上边了…”张国义抽着烟翘着二郎腿,就再给你开一次家长会!咱可好了…这可是最后一次去接上你妈,今天咱继续宴宾楼*…” 叔侄二人刚到家,正好赶上柳东升从里面往外走,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张国义一看柳东升立即开始套近乎。 “你们回来的正好,我找毅城还有事…”柳东升从手包里拿出了两张照片,“毅城啊,你看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干吗用的?” “这个…尿盆吧?”张毅城接过照片左看右看,“这个怎么了?” “这个…不是尿盆…”柳东升本来还抱着希望,以为这子能给出什么宝贵意见呢,此刻算是放弃了…虽自己不是考古的,但无论如何也觉得古代人不大可能把两个尿盆摆在棺材两头下葬… 不是话的地…一块吃顿饭吧…嫂子…别作饭啦!”张国义扯着嗓子喊道。 吧…”柳东升虽吃过饭了,但还是希望张毅城在知道事情原委后能给提示…毕竟这孩子对于那些邪门歪道的东西了解要比自己多得多… ——————————— 注解: 二号病:即霍乱,由霍乱弧菌引起的急性肠道传染病,国际检疫传染病之一,我国法定管理的甲类传染病。 净寐阵:茅山术中专门用于防止死者魂魄不散而起尸的阵法,此阵法常施于棺椁,其原理是将尸身中未散尽之魂魄冲出尸身,详见《传国宝玺》第四部第五十八章《启尸招魂》。 宴宾楼:天津著名的清真餐厅,因曾经接待过周恩来总理而闻名津门,黄焖牛肉做的相当不错。 第十章 亮子之死 吃肉,毅城啊,朋友长身体,得多吃肉…”饭桌上,柳东升也觉得身为一个大人,三天两头为了自家的事麻烦别人家孩子很不好意思,一个劲的套近乎,张毅城都崩溃了,本来就不怎么爱吃肉,此刻碗里让柳东升夹了一大碗的肉,都看不见饭了,面对如此一碗纯肉,别是自己,恐怕换成老伯张国义都得崩溃,不过考虑到此人很有可能成为自己未来的老丈杆子,不能得罪,还得一个劲的皮笑肉不笑的“谢谢柳叔叔…” “毅城啊…我知道你爸爸和你大爷都是这方面的行家…你一定听他们了不少这方面的事吧…?”柳东升道。 “哪方面的事?”张毅城挣扎着把第五块肉夹到了嘴里,可算看见米饭了… “就事那些…什么鬼鬼怪怪的事…”柳东升道,吃肉…”又是一大块肉被夹到张毅城碗里… 常听啊…” “那你,在墓里埋了两千多年的尸体,有没有可能复活…?”柳东升自己是吃饱了,也没注意旁边,李二丫和张国义听的脸都绿了… “有啊…”张毅城倒是无所谓,“不过要有很多的特定条件…先一嘛…尸体一定要有水分!骨头架子是不可能复活的,像木乃伊那样的干的跟炸烧饼一样的也不可能…” “只要是湿的,就能复活?”柳东升疑惑道,虽之前自己家也经历了几桩怪事,但比起古尸复活这种事来,显然初级了许多,换句话,自己很难相信,更难想象。 “这个嘛…也不一定…先,尸体不腐烂也就是有水分,是复活的前提条件,古代那些大款们,不管是大官还是皇帝,都希望自己死后尸体不腐烂,它们中有的人用药材、有的找大师摆阵法,有的专门寻找能聚集阴气的地方,其中有不少人真的能够在几千年中保持不腐烂,后来复活的大部分都是这些古代大款…”张毅城把碗放在桌子上,正好找机会不用吃那堆肉了,“但也不是每个湿着的尸体都能复活,从古至今,尸体复活的事有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古代大款,有一些是古代的穷人,死后瞎猫碰死耗子被埋在聚集阴气的地方,也能成湿尸,但复活的可能性却几乎没有…” “为什么呢?”柳东升对这些东西简直就是一窍不通。 “因为老百姓的墓谁盗啊?之所以复活,大部分是因为盗墓,虽然我也不明白原理,但我大爷曾经告诉过我,那些东西只要接触到阳气八成就有复活的可能…也就是,棺材盖一开,接触到了活人的气,就有可能!” “那考古队员开过那么多棺材,怎么没听过有复活的?”柳东升好像还是不大信。 “白天开没事,有太阳,阳气重,但棺材不能晚上开,只要晚上开棺,尤其是在1到5之间,八成会活…”张毅城道,“柳叔叔,这种事你问这么详细干吗啊?不会是碰上啥怪事了吧?” 是不是…我就是问问…”柳东升想起了自己对李江的保密承诺,并没把南天一号墓那一连串的怪事都出来。 “柳叔叔,能不能听我一句实话…?”张毅城不是傻子,知道柳东升肯定有什么瞒着自己,“您的所谓的复活,茅山术叫‘起尸’,如果您遇到了这类的案子,最好不要自己冒险,如果非查不可,可以等我爸和我大爷回来之后让他们帮你…那种东西跟蒙蒙身上的东西可不一样…实力差距…就像中国队和巴西队的差距差不多…” 东升一听这个脑门子也见了汗了,“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最快也得一个月,前些日子往我单位打电话时是这么的…”李二丫搭茬了,“不过也不好,他话没准…兴许下礼拜就回来了也不一定…” 好…实不相瞒,现在确实有个棘手的案子,其实跟蒙蒙他姥爷那个案子是一码事,但我现在还不能…”柳东升道,“我去征求一下文物局那边的意见,实在不行可能真得请毅城他爸或者刘老先生出马…” 个我答应了…”张国义答茬了,“柳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要帮忙的找我也行…服务员…!结账!”…… “看来那个梁大力不像在假话…”回家半路上,柳东升一个劲的琢磨,不知不觉车已经开到了家门口,“要是能找到这个人就好了…失踪好几年了,去哪找呢?” “你这个工作啊…舍家撇业的,让你给蒙蒙买个新书包,催了你三天了,书包呢?”孙太太一看柳东升又空手进屋,一脸的不高兴。 东升一拍脑门子,“真忘了真忘了!太忙了!明天一定!一定!” 有不忙的时候吗?”孙太太一脸的不乐意,“你们局里给你来电话了,让你回来马上回电话!”孙太太摔摔打打的,“下次你要是再忘,这种事绝对不告诉你!” “忘不了,忘不了,多谢老婆大人!”柳东升头哈腰嬉皮笑脸的拿起电话,刚了没两句,脸上的嬉哈立即消失了,两个眼珠子瞪的跟灯泡一样,扑通一下就坐在了椅子上。 “又怎么了?”对于柳东升这种举动,孙太太已经习惯了,只要一来这套,八成又得出去。 “亮子死了…”柳东升呆呆道,“他们已经开始灭口了!” “亮子是干嘛的?”孙太太问道。 “就咱爸买葫芦的那个古董店的老板…就是经这个亮子介绍,认识了被咱爸砍死的刘杰…”柳东升一拍大腿,心完蛋,所有线索全断… “那你们查出凶手不就完了么…?”孙夫人想的倒庭简单。 “的轻巧…”柳东升没精打采的,“我去趟局里,你们先睡吧…” 分局审讯室。 “警察同志…我求求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古玩店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裤裆隐隐约约一片湿,想必尿过裤子,“你们要保护我啊…警察同志啊…” “怎么回事?”柳东升一进屋,现朱脸上的眉头皱成了一坨,二嘎也是表情怪异。 “柳队!这案子不简单!”朱把柳东升叫到门外,“太邪了!” “怎么邪?”柳东升一皱眉。 “刘老板(古董店老板叫刘常有)今天收摊回家,现亮子躺在自家床上!就跟在睡觉一样,他觉得不对劲,走近了一摸人是硬的,吓得他马上出门报警,结果…”到这,朱开始喘粗气。 “结果什么?”柳东升追问道。 “他出门的时候,看见自己家房檐上有个鬼!”朱诡异道! “他胡八道吧?”柳东升不大信。 “邪的还在后面!”朱道,“根据刘老板自己交代,他今天上午九离开家,下午五多儿到家,中间间隔是八个时,但法医鉴定,死者的死亡时间至少在十二个时以上!也就是,死者亮子是被杀死后又被移尸到刘老板家的!还有,刘老板他出门的时候,看见一个人蹲在房上朝他笑…” “那人长的什么样?”柳东升问道。 “不是人样…”朱一边自己一边起鸡皮疙瘩,“之所以他在朝他笑,是因为那人根本就没有嘴唇…没有鼻子和眼珠子…基本上是个骷髅…但还有肉…而且,窜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满嘴胡八道…”柳东升将信将疑,“我看这个刘常有在跟咱们演戏!” “是啊!我们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朱道,“但现在看来不像啊…” “有什么可不像的?故弄玄虚!赶紧出动警犬,把第一现场给我找出来!”柳东升此刻脑袋里一团麻,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没准刘常有自己就是凶手!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怕咱们顺藤摸瓜…!” “犬队去过现场了…柳队,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觉得不像啊…”朱咽了口唾沫,“警犬的表现,和刘老板基本一样…” “什么?什么表现一样?”柳东升一愣没听明白。 “警犬…全吓尿了…” ————————— 最近家里有一事,耽误了更新,希望大家谅解~~ 第十一章 邪瓦 “吓尿了!么叫吓尿了!?”柳东升都懵了,那可是警犬,只只训练有素,枪林弹雨炸弹爆炸都不会后退一步,怎么还有了一? “这是驯犬员的…”朱贴近柳东升的耳朵,“是吓尿的,连驯犬员都没见过这种情况!” “那个亮子,死因是什么!?给我把他档案调出来!”柳东升叹了一口气。 “死因要等解剖之后才能确定…那个亮子身上也没个证件,叫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找档案啊…?”朱越越虚,汗珠子都下来了。 “那这么半天…你们都干嘛了?”柳东升瞪了一眼朱,口气跟审犯人差不多。 “听刘常有胡八道啊…现场没法查啊,指纹、脚印…什么痕迹都没有,就是…就是隐隐的有股尸臭,不知道是不是亮子身上带的…基本上没什么线索啊…”朱一脸愁容。 “有气味还叫没线索!?人都闻见了!犬队干嘛吃的啊!”柳东升急了。 “柳队…不是跟你了么吓尿了…”朱也不知道该怎么了。 “把那个刘常有带着!咱们现在去现场!”柳东升喘了一口气,“你叫二嘎把那个亮子的照片洗出几张来,现在就去沈阳道那些店老板家砸门,给我挨家挨户的问,看有没有知道他老底的!人不够就再找人!片儿警什么的都叫上!” “现在…?”朱看看表,十多了。 “废话!你去不去!?”柳东升急了。 去…”朱没辙,撇着嘴进了屋,跟二嘎嘀咕了几句,二嘎立即崩溃了…沈阳道连摊位带店铺少上千家,就算固定门脸房也得个几百家,先要把老板住址查出来,再挨家挨户上门问,不问到97香港回归才怪… 河西区贵州路,刘常有家门口,此时办案民警已经撤退了,大门上贴着公安局的封条。 这是两排联排的平房,房门都是正对着的,北排房门朝南开,南排房门朝北开,中间是一条一米来宽的露天过道,刘常有家占了六间,南三间北三间,不知道是怕偷还是邻里不和,过道中和邻居家交会的地方,被刘常有用砖砌了一道墙,足有三米高,墙头还拉了铁丝网,弄的跟监狱似的,两排平房和中间的过道被这道墙隔成了一个独立的院,院中房门旁边的窗户全都装上了外凸的铁栏杆,能走人的地方已经所剩无几了。 进了刘常有的卧室,柳东升确实隐约闻到了一股臭味,但因为气味非常淡,很难判断味源在哪。 “朱啊,你闻…”柳东升打开了电灯,提鼻子一个劲的闻,“你来的时候是不是这味?” 这味…不过比现在要浓…”朱道。 亮子的尸体躺过的床就是刘常有自己睡的床(刘常有早就离婚了,所以这只是张单人床),床头向南,床尾向北,柳东升弯下身子闻了闻亮子躺过的床,没什么味儿,看来出臭味的不是床上,“怪了…躺尸体的地方没味儿…莫非这屋里还有东西?”柳东升边嘀咕便蹲下仔细检查床底下和柜子底下的地面,全部是上了年头的水泥地,丝毫没有被挖过的痕迹,打开柜子,都是一些件古玩,也没有什么异常。 “已经检查过无数遍啦…”朱也一个劲的用手电照地面。 “你跟我过来!”柳东升把刘常有叫到了屋外,“你房有个人,大概在哪?” “在哪…”刘常有哭丧着指着房和围墙交界的地方(这排平房是尖平房,房上全是瓦片)。 “朱!你出来看着刘老板,我上去看看…!”柳东升冲门里一喊,自己瞪着铁栏杆上了房。 “刘老板,你这房子上人没问题吧…”屋比柳东升想象的要陡很多,瓦片踩上去松松垮垮的,柳东升还真担心自己漏下去。 “没问题,我去年刚修的房子!”其实就算朱不在下面看着,这个刘老板也绝对不会逃跑,此刻他觉得跟警察呆在一块可比自己一个人安全多了… 打着手电,柳东升在房上仔仔细细的找了半天,没什么特别,于是又用手电开始挨片照瓦片,柳东升是这么想的:如果刘常有的是实话,那么暂且不论房上的底是什么东西,都很可能会留下血迹或脚印一类的线索,虽不会对整个案件产生决定性的帮助,但至少能证明这个刘常有的清白,人民警察么,抓坏人的前提就是绝不能冤枉好人… 要这柳东升可真不愧是老刑警,找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忽然现房上的一片瓦似乎有些特别,别的瓦与瓦之间的缝隙都有一些细土,但这片瓦四周的缝隙却是干干净净的,好像是新装上去的一样… “刘老板…你家房上,单独换过瓦吗?”柳东升喊道。 “没有啊…”刘常有喊道,“都是以前的老瓦,修完房一块装回去的…” 东升心翼翼的取出瓦片,用手电照了照,只见瓦片背面有大概啤酒瓶底大的一片花纹,借着手电光,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么…”柳东升猛然间想起了那个南天一号墓出土的八卦纹龙铜盂,“朱我车上把手包给我拿来!” “接着!”没过两分钟,朱把柳东升的手包扔上了房,取出照片一对照,花纹竟然一模一样! “他娘的…这到底是搞的什么鬼…”柳东升脑袋上顿时一层汗,“朱!快给我拿个榔头再拿个凿子来!没凿子改锥也行…!”柳东升把照片放回了手包,“接着这个!还有…把这个也带回去!”一片瓦也被扔到了朱怀里。 “怎么摊上这么个神经病领导啊…”朱没好气的把手包和瓦片放回了车里,让刘常有从储藏室里找了一把榔头和一个改锥递给了柳东升,叮叮当当一通凿之后,房很快被凿出一个洞,顺着洞看下去,这片瓦正对着的就是刘常有卧室的床头。 娘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柳东升的汗顺着下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朱!动车!快回局里东升一边喊着,一边直接从房山跳到了院外,抓起刘常有就往车上推。 察同志…让我把门锁上行么…”刘常有哭丧着脸,一股欠了债的苦相。 锁!”柳东升抹了把脸噌的一下蹿上了车… 分局尸体解剖室内,两名法医正在连夜进行尸检,柳东升嘭的一下就推开了解剖室的门,把两个法医吓的浑身一激灵。 “柳哥…您老以后轻行么…咱这门可是年久失修…万一推坏了是要照价赔偿的…”法医李是实习生,人比较贫,胆子也比较,脑门子被吓出一层汗来。 柳东升并没理会李,而是径直走到了亮子的尸体旁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死尸就是死尸,并没什么特别。 “柳队,怎么又现什么新大6啦?”老陈可是老法医了,曾被市局连续五年评为专业标兵,技术在全系统都是出了名的,不少外省市同行要碰上什么疑难杂案,都会来请他出马当外援。 事…”看见尸没什么问题,柳东升的心算暂时放下了,“老陈,有什么现么?” “有大现!”老陈摘下皮手套和口罩,微微一笑。 东升睁大了眼珠子,“查出死因了?” “嘿嘿!”老陈笑着摇了摇头,“最大的现,就是没有现!” “没有现?什么意思?” “死者体表没有任何外伤,身体各个要害都没有遭受过物理攻击的迹象,体内没有查出毒素,各个脏器没现衰竭的迹象…也就是…”老陈推了推眼镜,“目前来看…没有死因…” “那是怎么死的…”柳东升瞪大了眼珠子道。 “根据血液中血红蛋白的化验,很可能是死于窒息陈一皱眉,“理论上是,蛋凭我的经验,不像…” “为什么?”柳东升不解。 “死者脖子上没有勒痕,神态很安详,甚至,还挺高兴…”老陈一把扯下了盖在亮子脸上的白布,“物理性窒息是很痛苦的,但这个人好像做着半截春梦就憋死了…” 一看亮子的脸,柳东升也是一愣,确实像老陈的那样,丝毫没有痛苦的迹象。 在柳东升仔细端详亮子的脸的时候,身后的朱忽然哇的一下叫了出来,下巴一个劲的哆嗦… 第十二章 头七 队…这人死…死的时候是这表情的…”朱的脸都绿了,两只眼睛瞪的直冒血丝。 “胡八道…!别他娘的疑神疑鬼…!”柳东升厉声道。 的…”朱哆哩哆嗦道,“我是咱们这第一个到现场的…当时片警已经把现场封锁了,当时这人就躺在床上…我明明记得没露牙…你看现在…”只见亮子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表情三分像哭七分像笑,两片白的嘴唇之间隐隐露出了一嘴黄板牙。 “法医谁去的?”柳东升转头看着李和老陈。 一直在后边的李脸早就白了,“当时…确实没露牙…” “你怎么不早?”柳东升赶忙低头仔细看了看亮子的尸容。 “一直盖着呐…我光顾着采样化验了,谁能想到死人…还那么多表情啊…”李心也虚了。 “朱,你把照片给我拿来!顺便把那个刘老板给我带过来…!”柳东升心实在不行,这半夜三更的,也只能找一趟张毅城了,此刻在场的人,知道其中玄妙的也就自己一个人。 “呵呵…柳队,不用那么兴师动众了吧…”老陈微微一笑,“以我的经验,随着死者死亡时间的增加,加之环境温度与湿度的变化,尸体皮肤细胞会生萎缩、脱水或变质等现象,有时也很容易给人造成表情变化的错觉…大家没必要疑神疑鬼自己吓唬自己吗…这种情况我见多了…” 听老陈这么一,朱停住了脚步,看了看柳东升。 “快去啊!还愣着干嘛!?”柳东升一吼,朱乖乖的出去了,毕竟是自己的领导话啊… “柳大队长…!”看柳东升没睬自己这茬,老陈也是一阵不自然,“你怎么也疑神疑鬼的啊?” 正在这个时候,旁边的一个仪器滴滴的想了起来,旁边的打印机开始咔嚓咔嚓的打起了字,正在一边出汗的李忽然反应过来了,连忙跑到打印机旁边,用手捋起长条状的数据一看,声音也颤了,“师傅…死亡时间…判断有误…” 陈不以为然,因为法医仅依靠死者的体表特征来主观判断死亡时间肯定不客观,化验结果才是王道,但当老陈接过化验结果一看汗也下来了… “怎么?误差有多少?”柳东升赶忙问到。 “肯定是设备故障…这是根本不可能的…”老陈来到仪器跟前,按了几下电钮,“怪了,正常啊…李,你再取一次样,再试一次,肯定是你刚才操作失误…” “老陈!到底误差了多久?即使是错误的结果我也要知道!”柳东升走到老陈跟前,一把拉住了刚准备继续去取样的李。 你这个人啊!”老陈似乎有不高兴,毕竟在局里资格比柳东升要老,还从来没有人质疑过自己的结论,“对死者血液的化验结果,死亡时间是1时左右,但对胃内残留物的化验结果显示死者的死亡时间在五到七天之间…满意啦!?” 这时朱把刘常有从外面带进来了,这刘常有就跟不愿意去托儿所的孩一样,死活不想进解剖室,纯粹是被朱硬拉进来的。 “刘老板,你看看这个亮子的表情,跟你刚现他时一样不一样?”柳东升一把把刘常有拽到了亮子的尸体旁边,此刻亮子的肚子已经被法医豁开了,肠子下水都露天摆着,吓的刘常有脸都白了,紧闭着双眼直打哆嗦,“警察同志啊,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当时真没看清楚啊…我吓得魂都飞了,哪还有心思看他什么表情啊…” 东升瞪大了眼珠子一声大吼,吓的刘常有立即把眼睁开了,下意识的看了看亮子的尸体,哇的一口差吐出来,咳嗽着倒退了好几步,“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你不是…没看清吗?”朱从后面一把拉刘常有肩膀子,吓的刘常有差又尿出来,“是没看清,但也看清了一啊…他死的时候睁着眼的啊!要不我也不至于尿裤子啊眼珠子怎么闭上啦…哎哟我的妈呀…” “睁着眼…?”柳东升看了看李和老陈。 是我弄的…我到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李连忙摆手。 “绝对不是我…”李也直摆手,“我没事摸他干嘛…?” “朱…把你铐子给我,另外…再给我弄两副来…”到这时,柳东升心理已经猜个*不离十了。 不一会,朱从外边拿来了两副手铐子,只见柳东升把亮子尸体的双手双脚都铐在了解剖床上,用手晃了晃,还觉得不保险,又差朱拿了几幅手铐子,只见亮子的每只手每只脚都铐了两副手铐,和解剖床紧紧的铐在了一起。 你…这是干嘛?”老陈汗也下来了,“用不用…查一查是谁动了死者的眼睛?” “不用了…”柳东升喘着粗气,“大家不要呆在这了…朱,你护送刘老板回号里…老陈,你和李也别呆在这了,这个尸体明天一早立即安排火化!千万不要耽搁!” “为什么…那是要挨处分的啊…”老陈被柳东升弄了一头雾水,“尸检报告怎办?” “我的老陈啊!你这人怎么这么佞呢?”柳东升也急了,“这个尸体不用检了!就以你刚才的结果为准,死因是窒息,死亡时间十二时!你就写死者有传染病!什么肝炎啊什么肿瘤啊随便写!出问题我兜着!这件事回头我再跟你们解释!但你们现在千万别在这呆着了!”柳东升看了看表,还差一刻钟钟十二,“快走 “柳队长…窒息…也得有原因吧?”老陈还是不太放心,“死者完全没有机械性窒息的迹象啊…” “就写…神经性窒息!”老陈这么一问,柳东升忽然想起了南天一号墓那个尸检结果,顿时觉得心里一阵凉。 “神经性窒息…?真是莫名其妙!”听柳东升这么一,老陈也懒得跟柳东升争了,连专案组负责人都不在乎尸检报告了,自己又何必在这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呢…“李啊,听柳队的,咱回去睡觉去…” “柳队…肿瘤…好像不传染…”这种时候李还不忘了贫一句… 上了车,柳东升亮起警灯风驰电掣直奔张毅城家,心这次想不打扰这子可能都不行了,一幕幕的莫名巧合与蛛丝马迹,让刘东生心理萌生了一种可怕的猜测。 李二丫已经快被这个柳东升折磨崩溃了,三天两头的这是干嘛啊… “柳叔叔…这么晚了…什么事啊…”张毅城刚刚正在屋里偷着玩游戏机,柳东升这一敲门吓的赶紧把电源关了,心里一个劲的骂,但脸上还得装成睡眼朦胧的样子… “毅城…你看这个!”柳东升掏出瓦片和八卦纹龙铜盂的照片,用最概括的话把事情的原委了一遍,包括刚才那个亮子死亡时间检测误差的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似乎已经没有必要再保密了。 “柳叔叔…你怎么不早…”张毅城把张国忠的放大镜找了出来,自己看着瓦片内部的八卦图案,由于是近距离观察,所以图案的内部细节看的很清楚,“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八卦纹!” “那是什么?”柳东升不解道。 “这是一种阵法!听你的叙述,好像是一种能起到防腐和镇尸效果的阵法!”张毅城放下瓦片,用铅笔在一张纸上画了个房子的草图,“柳叔叔你看,这房子的尖,瓦片的面是斜着向下的,正对着床头!如果按你的,南天一号墓的那个‘尿盆’是棺头棺尾都有的话,那么对面的房上,应该还有一片这样的瓦!”张毅城道,“而且如果法医检验那个死尸胃里的东西得出的结论是五到七天的话,我倒相信是七天!” “为什么?”柳东升道。 “柳叔叔,难道您没听过‘头七毅城一本正经,“第七天,是还魂夜啊!” 道…”柳东升已经不大敢往下想了,“如果…毅城…我只是如果,那东西真的会活过来,是不是很厉害…?”柳东升把自己用手铐子靠住其手脚的事也了一遍。 “是不是能活过来也不一定…”张毅城道,“如果没在聚阴气的地方入土埋过是活不过来的…但如果他活过来,那手铐子…什么用都没有…” “对了…还有一件怪事,我忘了问法医…”柳东升拍了拍脑门,“那个刘老板家总是隐隐的有一股臭味,尸体抬走后味儿散了不少,但是还有,我们怀疑是尸体散出来的臭味,但是…”柳东升喘了口气,“但是尸体被运到到局里的解剖室以后,都开了膛了,也没现有那种味!这是怎么回事?” 叔…”张毅城脸也白了,“你确定那味…不是他家什么东西…放馊了?” “那绝对是尸体的臭味!”柳东升很确定,“但不知道为什么,警犬到那个刘老板家都吓尿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闻到了那种味所致…理论上讲警犬应该是受过闻尸臭训练的啊…” 尿啦?那就不是尸臭…”张毅城张大了嘴,手一哆嗦铅笔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叔…你们…可能惹上大麻烦了…” 第十三章 走廊鬼声 么大麻烦?”听张毅城这么一,柳东升脑门子上也是一层汗。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尸臭…而是死尸体内聚积的阴气的味道…”张毅城皱眉道,“尸若能出这种气味,那只能证明一件事,就是死尸曾经入土埋过…而且,就是聚阴之位!” “不是…尸臭?阴气…是什么气?”柳东升多少也是二十几年的老刑警了,尸臭闻过也不是一回两回,难道真是自己闻错了? “我大爷常,至阴则无缺,意思就是人埋在聚阴的地方便不会腐烂,柳叔叔,我也上过生物课,什么《原生动物门》、《腔肠动物门》什么的都学了,按我的理解,导致人体腐烂的细菌,也应该是属阳的,因为细菌毕竟也是活物!只要是活物,就有阳气!如果人的尸体被埋在聚阴的地方,阴气源源不断涌入的话,在那种至阴的环境下,细菌都不能存活!防腐效果简直比真空还好!按我的理解,这就是‘至阴则无缺’法的科学解释!”张毅城道,“但是,如果把尸从至阴的地方忽然挖出来或让其接触阳气,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导致其复活也就是‘起尸’,您闻到的那种气味,很可能就是死者在聚阴位埋葬的时候,体内聚集了大量的阴气,在忽然厉害聚阴位置之后,阴气释放出来的味道!我虽然没闻过那种味,但我爸过,那个味和尸臭差不多,人阳气重,闻了倒没什么,但若是其他动物闻了,恐怕会受不了!” “那你是…那东西今天晚上肯定会活过来!?”柳东升眼泪都快下来了,朱还在那值班呢,加上号里几十号蹲局子的,万一那东西要真像张毅城的那么要命,岂不是要出大乱子?“不行我得回去…我得请求支援!”柳东升擦了把汗就要出门,被张毅城一把拉住了,“柳叔叔,你要回哪去?” “局里啊!连夜安排火化!我就不信那东西比冲锋枪厉害!”柳东升把瓦片和照片装进手包就要动身。 “柳叔叔!”张毅城死死拉住了柳东升的手,“千万别回去!那东西我爸都怵头!” “毅城,你听着,我不信那些东西,今天我无论如何得回去,你朱叔叔还在那值班呢!万一出什么麻烦,我没办法跟他家人交代!”其实柳东升这句话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既然不信,还怕出什么麻烦? 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张毅城的床铺底下有一阵乱响,听动静就像是一张报纸在被人来回来去的团皱。 毅城撩开床单,只见三四只大老鼠正在床铺底下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众所周知,老鼠的胆子很,一旦被人现便会以最快度钻回洞里,但此刻这几支老鼠可不一样,放任张毅城撩开床单一个劲的看,硬是不往洞里钻,仍旧在床底下刺溜刺溜的乱窜,其中一只还差蹿到张毅城脚面上。 柳叔叔…你绝对不能回去!”一看这场景,张毅城话都结巴了,“老鼠…老鼠被你吓疯了…”罢张毅城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本新华字典哐当一下扔进了床底下,只见这几支老鼠仍旧到处乱窜,对扔字典的动静置若罔闻。 “老鼠吓疯了…?”此刻柳东升心里也开始没谱了。 “你身上带着那屋子里的味儿…”张毅城此刻把鼻子贴到柳东升胳膊旁边,嘶嘶的闻了几下,除了臭汗味什么味也没有,“您不警犬都尿了吗…?这老鼠的胆子比警犬多了…老鼠闻到这味儿吓疯了…”动物的灵性比人要强的多,尤其是老鼠这类的动物,对气味、阴阳、声音或是光线都要比人敏感很多倍,柳东升身上那些不该有的味道也许人闻不到,但老鼠却能闻到,此刻老鼠似乎把柳东升当作“那东西”了。 怎办…?”柳东升一巴掌拍在大腿上,不知如何是好,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要回局里,最少也得打电话请求武警支援,如果自己蔫吧唧唧的不回去了,一来不是老爷们该做的事,二来万一朱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当领导的却没事,实在没法跟人家家里交待。 “柳叔叔,您要非得去,我跟您去…”张毅城穿上衣服,拿起书包把书抖落了一床。 行不行!绝对不行!”柳东升夹起包就要走,“你要再出事我跟你妈没法交代啊!” “那您要是有麻烦…我跟蒙蒙…也没法交代啊…嘿嘿…”张毅城倒是不避讳了,“柳叔叔,其实刚才我骗您呢…没那么厉害…那东西还没蒙蒙的姥爷身上的东西厉害呢…”拉开储藏室的门,张毅城瓶瓶罐罐的开始往包里装东西。 “你子到底哪句是实话…?”柳东升也犹豫了,对付那些东西,别看自己是个大人,却连着孩子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倘若真的不很厉害,让这孩子去一趟倒也省了不少麻烦…自己闺女和老丈杆子身上的东西也挺厉害,不也是让这孩子搞定的么… “都是实话…嘿嘿柳叔叔,我跟你打个比方,银行保金库的大门,用炸药都炸不开,但要是知道密码的话,三岁孩都能打开…”是这么,其实张毅城自己心里也没底… 对李二丫一通蒙骗以后,柳东升自己心里也蛮过意不去的,人家孩子他妈那么实在,自己身为一个警察却和一个孩子合起伙来蒙人家,命名是去抓鬼,却非得是指认罪犯到这,柳东升暗自下了决心,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能让这孩子伤到一分一毫啊… 警车上,鹞子对着柳东升叫起来没完没了,甚至好几次都要扑过来啄柳东升的眼睛,幸亏张毅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它捏过来夹在两腿中间了…鹞子的这些举动,让柳东升心里更是打鼓了,身上光是沾上了味儿,这些动物就这么大反应,莫非那个亮子的尸,真的像张毅城的那样? “毅城,你干嘛呢?”反光镜中,柳东升现张毅城坐在后排一个劲的忙活,从上车就没闲着。 “做炸弹呢…”张毅城道,“对那东西,用真炸弹没用,就得用咱这土炸弹…” “炸弹?”柳东升一阵苦笑,“毅城啊…等会千万别逞能,我会找其他警察叔叔保护你!你告诉我们怎么做就行…” “嘿嘿…我爸来了,我告诉他怎么做,他现场都未必能学会…”张毅城忽然扑的一下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什么粉末被吹散了,整个车厢里立即乌烟瘴气,呛的柳东升直咳嗽… 柳叔叔…”张毅城自己也呛的够呛,“等会千万别找别人,找了反而麻烦…” “为什么…?”柳东升不明白。 “刚才我吹的是礞石的粉末…属阴的…身上沾上一层这种东西,像今天这种头七下来的新鬼看不见…你叫来人反而打草惊蛇啊你你也不明白…反正就是别找人就是了…” “我再找来人你再吹不就行了么…?” “没啦…”张毅城拍了拍手,“我们家就这么多,再要就得去我大爷家…”张毅城以翻白眼,继续忙活… 要张毅城在应付这几件事上所用过的方法,基本上都不是茅山术的正统方法,没有一招不是没被他自己篡改过的,学校班主任从来强调要活学活用,张毅城也从来都是相应号召… …… 尸体解剖室在地下室最西头的一间屋子里,是地下室,其实也不完全在地下,在接近屋的地方,有一个大概三十厘米见方的窗户齐着地面。本来柳东升想先去通知一趟朱的,但在张毅城的建议下,还是先通过这扇窗户观察了一下,顺着手电光,只见屋里的解剖床上蒙着一层白布,鼓鼓的好像没什么动静。 “毅城东升跟做贼一样,拉着张毅城到了刑警队的值班室外,从门上的窗户往里看,只见朱正一个人来回乱转,掏出钥匙一开门,怎么拧也拧不动,原来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门!是我!”柳东升一边敲门一边喊。 “唉呀我的好领导啊你可算来了!”朱都快哭了,“可吓死我了…*****以后这种邪门案子我再也不管了哥,你这身上弄的这黑乎乎的这是什么玩意啊?刚从大兴安岭回来啊(指大兴安岭特大火灾)?” “怎么了?大老爷们,当着个孩子这种话,你也不嫌害臊!” “孩子?”朱瞪大眼珠子往柳东升身后一瞅,只见张毅城灰头土脸的正蹲在地上从包里往外掏东西。 “哎哟我的妈呀,原来是你们啊!我头,你们俩不会是传统好了来吓我的吧?”朱一脸的不乐意。 “什么串通好了吓你?”柳东升懵了,“我们刚开快车过来的,谁吓你什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少来这套…!肯定是你们俩!”朱上一根烟满不在乎,刚才的耗子样早就无影无踪了,“刚才我听楼道里有大人和孩的声音…肯定是你们俩!” “什么声音?”张毅城一听这话也是一阵冷汗。 “刚才,走廊里好像有个男的,一个劲的‘嗯嗯’了半天,声音就像…就像…就像大便干燥拉不出屎来那种使劲的声音,再放大几倍,声音特低,然后就是一个孩的声音,也是那种拉不出屎来的声音,然后又是大人的…翻过来调过去好几遍!我柳哥,咱下回就算吓唬人,也别用这么恶心的招成么?哎呀吓死我了…哎不对不对…可恶心死我了…” 是不是这样!!?”张毅城按朱形容的声音特征学了几声。 对!就是这声音,一模一样!我是你们俩吧…!”朱还挺得意。 叔…咱现在就得过去,一秒钟都耽误不起了!”张毅城那了一大把装药片用的瓶瓶罐罐一个劲的往衣服兜里赛,也不知道是刚才吹的礞石粉末,还是紧张过度,只见张毅城脸上黑青黑青的,没有一血色… 第十四章 “警犬” “怎么回事?”柳东升赶紧上前带路,“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那不是恶鬼!他想出去投胎!但是投不了!”张毅城皱眉道,“他的魂魄被什么东西束在身上了!” “投胎…这是什么意思…?”要投胎,柳东升还多少知道,什么转世生什么的,西藏那些活佛不是还有个什么转世灵童的法么,作为中国人对这倒是不陌生,但所谓的被东西束在身上这类的法,对柳东升来可就迷糊了。 “柳叔叔,这个来话长,回头我再跟你解释!现在咱们先去那间屋子!”张毅城此刻表现出的沉着甚至连某些大人都得自叹不如,“那个人生前肯定是个胆怕事的人,所以不是什么恶鬼,但若不能投胎,可就真成恶鬼了!” 哥!你们干嘛去呀把我一个人扔这啊朱连忙拿起手电追了出去,三步两步赶上了柳东升和张毅城,“我也去,别把我一个人扔屋里啊…” “你给我回去!”柳东升一瞪眼,“你跟着干嘛来!?” “柳哥…,我知道是我错怪你们了…”此刻朱也看出眉目来了,刚才出声音的好像真不是这两位,“你看这大晚上的…你们两个人力量有限…我跟着帮帮忙,众人拾柴火焰高么对不对…” “少废话!赶紧回去值你的班去!”柳东升边走边瞪眼,“别找我卷你啊!” “没事…柳叔叔,让朱叔叔跟着也行!正好缺个人…”张毅城道。 “他身上不是没弄那个什么粉么…?”柳东升似乎对这礞石粉还挺信任。 “现在看来没必要了…”张毅城微微一笑,塞给朱一个瓶子,“朱叔叔,等会我告诉你这个怎么用…” 朱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糊里糊涂的跟柳东升走到了楼梯口,见柳东升要往地下一层走,心里顿时凉了一半,地下一层有什么?除了仓库就是解剖室啊!今天的这些邪门事已经把自己折腾崩溃了,这大半夜的黑灯瞎火去解剖室,不是要人命么。 哥,我看我还是值班去吧…万一有案情,电话没人接怎办啊…”朱一边一边想开溜。 “***刚才让你走你不走!给我老实呆着!”柳东升一把把朱拽了回来。 地下一层的走廊灯一向是特别的暗,一条足有40米长的走廊,就两个40瓦的灯泡,好在解剖室的照明比较充足,除了常用的两根日光灯管外,还有一盏医用的无影灯,但也不是很常用,法医解剖毕竟不用像医学手术那样谨慎微,终究是死人,多割少割也无所谓。 走进解剖室,只见亮子的尸体还是向白天一样躺在解剖床上,身上盖着一块大白布,理论上讲尸体不经任何处理留在解剖床过夜,是违反操作规程的,如果不是柳东升迫不及待的轰走了老陈和李,无论如何这具尸体也要放在冷柜里。 哗啦一下,柳东升掀开了白布单子,就在这时候,屋里的日光灯啪的一下熄灭了,只剩下楼道里隐隐的灯光透过门缝照进屋子,一股糊味弥漫在空气中。 这一下把朱吓得差哭出来,一个劲的念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怕个屁!看你那出息!”柳东升提鼻子一个劲的闻,“别怕!保险烧了!朱,去把门开开,找个手电来!” “我这有…”朱真是庆幸,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拿了个手电出来,要不这黑灯瞎火的让自己一个人回去拿手电,还真不如把亮子尸抬走自己躺上去算了… 接过手电一照,柳东升也差精神崩溃,只见亮子正着两只眼睛好像正在看自己,虽死人的眼神见多了,但柳东升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恐怖的眼神,在橙黄色的手电光下,亮子的眼珠是灰色的,整个眼球就像被扎破了一样,皱皱巴巴的塌瘪着,丝毫没有活人眼球的光泽,这具尸体虽然在老陈他们临走的时候好像还挺新鲜,但此刻仅仅时隔两三个时,便已经干瘪的不成样子,体表皮肤仿佛已经严重脱水,尤其是解剖时的刀口,创面的皮肤此刻已经干的像蔫萝卜皮一样了。 “咱们…走了之后…还有没有人进过这屋…?”柳东升磕磕巴巴的问朱。 知道啊…”朱凑了上来,一看亮子的脸,哇呀一声差坐在地下,“我的妈呀…这眼睛怎么又睁开了…哎哟…” 此时此刻,最害怕的实际上是张毅城,以往光是听张国忠老刘头天南海北的白话,今天算是见到真材实料的死人了,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害怕也是难免。叔叔个人怎么让你们…给开膛了…?”张毅城身不由己的躲到了柳东升身后,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个劲的干呕。 “毅城…没事…死了后才割开的,为了尸检而已…”柳东升也没想到张毅城会害怕,“毅城,要不你先跟朱叔叔回去,应该怎么弄你告诉我…我来…” “没事…”张毅城忍着恶心往前走了一步…“柳叔叔…你先把手铐子给他解开…”罢开始掏出一个药瓶,一一的顺着亮子身体的轮廓撒了起来,“朱叔叔,如果等会生什么意外,你就拧开瓶盖,把里面的东西放到嘴里,注意千万别咽下去!” 么叫意外?”朱咽了口唾沫,掏出药瓶攥在了手里。 “不知道…”张毅城满脸是汗,继续撒粉末,“反正你觉得咱们三个不住的时候,往嘴里放就行了…” “这就一个死人…咱仨…谁啊…?”朱表面上故作镇静,但心里也已经猜得差不多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以往自己接手过的命案也不少,什么碎尸的灭门的焚尸灭迹的,多惨的都有,但从来没遇见过这么邪门的。 张毅城并没回答朱的问题,而是继续绕着亮子的尸撒粉末,约么过了两分钟,张毅城围着亮子的尸体撒了足足一圈粉末,要也怪,张毅城的鹞子刚进这个解剖室的时候,老实得跟个标本一样一动不动,而当张毅城撒完了这圈粉末以后,立刻一声叫,把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唉呀妈呀!”朱心里咯噔一下,“我张同志,你带的这宠物…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 “这不是宠物!是警犬!”张毅城道,“你们的警犬不是都尿了吗?” “毅城你是…这个鸟能带咱们找到凶手?”柳东升不解。 “不是找凶手!现在这个人的魂魄被束在身上了,他身上肯定有什么东西阻止魂魄离体!把那个东西找出来,他的魂魄就能离体投胎,这个只有它能办到!”张毅城拿起鹞子,用手摸了摸,“去吧!” 这鹞子还挺听话,张毅城刚一抬手,便扑楞着翅膀在屋里飞了起来,没飞几圈便落到了亮子的尸体上。 “用不用我把法医找来?或者连夜安排火化?”柳东升道,“你撒那一圈粉是干嘛用的?” “找法医倒是行…”张毅城想,如果这个死尸身体里要是真有东西,还是找法医取出来比较现实,自己可不像亲眼看自己未来的老丈杆子动手切死人…“火化就免了吧…之所以到现在都没事,就是因为这是地下,现在把人抬出去…准出事…刚才我撒的那个是香灰和朱砂,能中和他身体中的这种聚阴之气,否则不光你们的警犬害怕,我的警犬也害怕…” 东升了头,“朱…回屋去给老陈打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一趟!” 朱汗珠子立即流下来了,转头往门外看了看,阴森森的走廊一个人没有,“柳哥…你多少关怀一下群众吧我求求你了…” “一事无成!”柳东升叹了口气,“那好!你在这看好了!毅城要是少一根头,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朱也是左右为难,一边是阴森森的走廊,一边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和一个死人,那边都头大啊… 第十五章 生死关头 去打电话得了…”思想斗争了半天,朱也崩溃了,心横竖都是死,去打个电话总比在解剖室呆着强… “那你快去快回!”柳东升也服了这个手下了,毕竟是年轻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不论是胆识还是经验,和柳东升比起来,这朱都差了不止一个量级。 回头看了几眼,朱哆哩哆嗦的去打电话了。“现在我们怎办?”刘东升看着张毅城,暂时关掉了手电以节省电力(八十年代的电池,质量可想而知)。 “看它要干吗…”接着走廊里映进来的暗暗的光,张毅城仔细的盯着这只鹞子的一举一动。只见这鹞子在亮子的尸上跳来跳去,不一会便跳到了尸体“肛门”的位置,低头啄起来没完。 “问题在毅城拿过柳东升手里的手电,上前两步走到了尸体跟前,照了照尸体的肛门,似乎没什么异常,“柳叔叔这里…” “你是…这里?”刘东升上前用手指着亮子的**,纵使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些东西,此时也难免一阵恶心,“这里能做什么文章?” “不晓得…”张毅城道,“但好像束着这人魂魄的东西就在这里…” “我来解决!”刘东升打开手电在解剖室四周照了照,从柜子上放手术器具的盒里翻出了一幅橡胶手套和一把手术刀,兴冲冲的来到了亮子的尸跟前。 要刑警毕竟是刑警,不是法医,开始想的挺好,拿刀把尸体肛门豁开,把东西取出来就o想毕竟是想,等真的站在尸体旁边的时候,这手可就哆嗦了,五脏六腑翻江倒海,那血淋淋恶心吧啦的一幕想想就恶心,就更别提实际操作了,“要不…咱们还是等法医吧…”柳东升举着手术刀犹豫了半天也没下去手,嗓子眼里反而直冒酸水。 “那也行…他现在好像没什么动静…”张毅城正用手捂着眼不敢看,听柳东升这么一就把手放下了。 时间就像凝固了一样,柳东升看了看表,肺都快气炸了,心这个朱可真是干嘛嘛不行,这都快十分钟了,打个破电话怎么这么长时间啊?“毅城啊!要不我先送你上楼,你在我办公室先呆会?”柳东升始终不放心张毅城。 叔…你给他铐手铐子的时候…是绷的这么紧么…?”张毅城并没理会柳东升的问题,而是在解剖床旁边不停的观察,只见亮子的手紧紧的绷着,两副手铐的钢链被拉的直直的,用手一摸至少有几百公斤的拉力绷着,下面解剖床的栏杆也变形了,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拉力所致。 张毅城这么一,柳东升也弯下了身子,用手电照了照,只见亮子的两只胳膊紧紧的绷直向前,就好像冷酷的冻肉一样硬邦邦的,手铐子的环已经深深的嵌入了肉里,而解剖床下面固定手铐用的栏杆已经弯了,不知道是刚刚才开始的,还是刚才黑灯瞎火的一直没注意。 城…快回来!”柳东升一把拉回了张毅城,下意识的把手伸进怀里摸枪,可摸了半天啥也没摸着,这人要是倒了霉,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柳东升破的案多抓的人多,仇家也多,所以大部分情况下枪都是随身带着的,但偏赶今天没带,不过话回来,眼下要是真有什么意外情况,枪还真没什么用… “***…”想起自己没带枪,柳东升干脆就把手术刀举在了胸前,一把把张毅城拽到了自己身后,就好像如临大敌一样… “回来…吱吱吱…回来…”张毅城躲在柳东升身后,一个劲的吱吱着想叫回鹞子,但着鹞子平时还算听话,但此刻好像完全傻了一样,在亮子的尸体上一缩脖,好像要睡觉。 就在这时候,只听吱呀呀一声金属折损的声音,紧接着是咔嚓一下焊口断裂的声音,只见亮子的左手竟然高高的举了起来,吓的柳东升一个劲的后退,都被开了膛的死人竟然活了,而且还这么大的力气,这是哪门子原理?张毅城眼也直了,“柳叔叔…它要是把手铐子挣断了…咱们就尽…尽量别呼吸…咱们身上有礞石粉…他看不见咱们…” 有别的办法…?”柳东升斜眼看了看张毅城,暗道完蛋,本来自己还指望这子能有什么神通的,没想到他的伎俩就是“憋气…” “有啊…办法有的是…”张毅城声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他身体里把东西取出来…” 来!”柳东升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那东西应该什么形状?” 不知道啊…”张毅城看着举着胳膊一动不动的尸体,汗珠子一个劲的往下嘀嗒,“如果是在那里…我想应该是个圆柱体的东西吧…” “圆柱体…圆柱体…”柳东升把心一横,拿着手术刀心翼翼的挪到尸体跟前,只见尸体抬着一条胳膊一动不动,左手边解剖床下的铁杆靠床头一端的焊口已经开了,高高抬起的胳膊连着手铐子将这根铁杆拽到了床面以上的高度。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柳东升努力的控制着心跳,将手电放在了尸体的肚子上,然后一只手哆嗦着去搬尸体的大腿,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楼外有人的哼哼了几声,声音似远似近,乍一听还真像大便干燥的,但若仔细听,却能听出声音中所蕴含的一种声嘶力竭的挣扎,估计亮子听见的就是这种声音。 东升一紧张,手术刀掉在尸体两腿中间的缝隙里了,“***…真是没用…”柳东升一闭眼,身上出汗出的都湿透了,“他娘的…”柳东升开始用手搬亮子的大腿,但这两条腿绷的就像石头的一样,柳东升铆了两下劲,竟然纹丝不动。起初,柳东升还不敢用太大的劲儿,但后来现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这两条腿跟刚才一样,还是一动不动。 “他娘的王八蛋,还练过铁布衫啊…”此刻柳东升眼珠子也红了,四外找了找,只见墙角的水池子底下戳着一把墩布,墩布杆的木头约么有一号电池粗细,“妈的就他了!”柳东升一把拿过墩布,直接把墩布杆别在了亮子两腿之间就要硬撬,这一撬不要紧,只听嘎巴一声,墩布杆折为两截,这两条腿依旧是一动不动。 “毅城…你身后桌子上的铁盒子…给我拿一把手术刀来…”柳东升也没辙了,拿起手电往后退了两步,用手电照了照后面靠墙的桌子。 张毅城战战兢兢的转过身,蹑手蹑脚的掀开铁盒子,只见手术钳、镊子什么的一大堆,就是没有像手术刀的东西,张毅城又掀开了旁边的医用铁盒,里面装的全是纱布和橡胶手套,“柳叔叔有手术刀啊…” “我看看…”柳东升跟武打片里走木桩阵年一样挪到桌旁,用手电照着翻了一通,确实没有手术刀,“***这个老陈…一个破手术刀藏的这么隐蔽…”无奈之下柳东升从盒子里拿了一把长镊子,又回到了亮子尸体旁边,用镊子伸到两腿中间去夹手术刀,就在镊子刚伸下去的时候,只听又是锵的一声,解剖床右手边的铁杆也断了,只见亮子的两只手抬到了相同的高度。 东升吓的差叫出来,不惜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一捂嘴,刚才张毅城过,倘若出现什么情况屏住呼吸就没事,这柳东升还是记着的。 这时候张毅城实际上已经吓哭了,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这孩子硬是双手捂着嘴没吭一声,两个人就这姿势僵持了足足一分多钟,柳东升这一口气实在憋不住了,缓缓了换了口气,现这亮子除了两只手高高抬起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动作,“***身上捆炸药的老子都没怕过…还怕你个赤手空拳的…?”柳东升咽了口唾沫,继续用镊子取夹两腿中间的手术刀,一下,两下…手术刀终于被夹出来了,攥着手术刀,柳东升开始盘算,大腿掰不开是吧?那老子就连大腿一块切!什么时候切对地方什么时候算完!想罢,柳东升心一横牙一咬,照着亮子大腿根就是一刀,要也怪,这两条腿用手摸上去就好比冻肉一样硬,但一沾手术刀却想豆腐一样软,这一刀虽没切下多少来,不过柳东升的心算是放下了,毕竟不像想象的那么难切,有第一下就有第二下! 就在柳东升要继续下刀的时候,只听张毅城哇呀一声叫,继而原本落在亮子尸体上的鹞子扑啦一下就飞了,柳东升还没明白过来到底怎么回事,便觉得一双手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随后只觉得胳膊一嘛,当啷一声,手术刀也掉在了地下,挣扎着抬眼一看,柳东升差在被掐死之前就被吓死,只见亮子正坐在床上掐自己的脖子,那双瘪进去的眼睛此刻正跟自己的眼神对上。 张毅城也急了,眼见着眼前的尸体忽然坐了起来掐住了老张杆子的脖子,却一半法都没有,情急之下,张毅城也顾不得什么恶心不恶心了,赶忙去用手去抱亮子的胳膊,那哪里抱得动? 呀…!”柳东升拼命用手指地下的手术刀,因为他知道这把手术刀切亮子的尸体就像切豆腐一样,但想归想,自己嘴里却一句话都不出来,短短几秒钟功夫,柳东升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模糊了。 这时候张毅城也急了,不能眼见着老丈杆子就这么挂了啊,深呼了一口气,一闭眼一狠心扑哧一下咬破了舌头,扑的一口血就吐在了亮子的脸上,以前常听大爷童子眉可治妖邪,今天就豁出去试试了,虽张毅城不会什么心术,但这一口血可是真材实料的童子眉,确实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只见亮子立即松开了柳东升的脖子,躺在床上打起了滚,一坨坨的肠子流了一床,而床底下已经断了一端焊口的铁杆此刻也被亮子翻腾的两条腿带的上下乱晃,只听锵锵两声,铁杆另一端的焊口也断了,尸体双手双脚完全失去了任何束缚。 一只手捂着脖子,柳东升坐在地上咳嗽着喘着粗气,“***,老子跟你拼了!”定了定神,柳东升一把抄起了手术刀,毫无目的的照着亮子翻腾的身子就是一刀,刷拉一下,只见亮子后背的肉嗖的一下就被豁开一个大口子,虽光线暗看不清实际情况,但凭柳东升手上的感觉,这一刀若放在活人身上那人基本上就交待了,刀片有多长,刀口就有多深… 要外行就是外行,兴许不豁这一刀还好,这一刀豁下去,反而豁出了麻烦,正当柳东升往后退了两步准备观察效果的时候,只见亮子扑通一下滚到了地上,两只手顺势嘭的一下抱住了张毅城的双腿…… 第十六章 小朱的武装 “啊呀!”张毅城被冷不丁这么一抱,当场就崩溃了,只觉得双腿好像深埋在沙子里一样,一动也不能动“柳叔叔…”张毅城鼻涕眼泪一大把。 “你给我松开!!”柳东升双手抱住张毅城的身子就往上提,只觉得这孩子好像在地上扎了根了,不管自己怎么使劲,张毅城都是被抱的死死的,更要命的是,这亮子一边抱着张毅城的腿,脑袋一边向上探,眼瞅着就齐腰了。 “毅城!坚持住!”柳东升也疯狂了,心想此时此刻也只能破釜沉舟了,人要真被逼到绝路上,还真能干出不可思议的事来,四下学么了一下,柳东升现屋角有一台双缸洗衣机,也不知道是哪年产的,外壳已经锈穿了,东升三步两步窜到洗衣机前,一较劲搬起了洗衣机。要那个年代的东西,绝对是真材实料,别看就是个洗衣机,分量可是绝对有,柳东升怎么也是练散打出身的,此刻一抱这台洗衣机都差把腰闪了,其重量可想而知啊… 坚持东升暴这青筋把洗衣机搬到了亮子尸体的正上方,自己又添了把劲,很命往亮子尸体的后背上哐当就砸了下去,“我让你爬!” 这一砸还真管用,抱住张毅城的双手立即就分开了,“毅城!快出去!”柳东升一把把张毅城推到了门口,自己刚想走,只觉得一只脚的脚脖子扑哧一下被攥住了,力道就好像被管线钳夹住一样,扑通一下,柳东升正面来了个马趴,差把鼻梁骨摔折,不过好在柳东升反应快,趴下去的时候用胳膊勉强撑了一下地,否则这一下可真够喝一壶的… 哐当一声,洗衣机侧着倒在了地上,亮子的尸体有缓缓的往柳东升身上爬,柳东升另一只脚一个劲的踹,但感觉就像踹在汽车轮胎上一样,又硬又弹,一效果都没有。 “柳叔叔…别着急…”张毅城抹了把鼻涕,拉开包开始找东西,但屋里的光线太暗了,所有药瓶子外观都差不多,四五个瓶子,还都是深棕色的,里面装的什么连颜色都看不清,就在张毅城着急的时候,只感觉脚底下忽然出现了一个又圆又大的影子,就好像动画片里的巴巴爸爸一样,“哇啊!!”张毅城吓的浑身一激灵,手里的瓶子全掉地上了,当场就碎了两个… “柳哥到底是敢情是去打电话的朱赶回来了,不但穿了防弹衣戴了钢盔,还拿了警棍和盾牌。 “干吗去了你…!?”虽用脚踹在亮子身上没什么杀伤力,但多少能阻止一其往上爬,“还愣着干吗!上啊!!” 我怕出事武装一下…”朱连惊带吓都不会话了,跟个傻子一样戳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柳东升在地下挣扎而无动于衷。 “武装你大爷!!”柳东升都气乐了,“武装了你倒是上啊!” 朱如梦方醒,掏出枪来对着亮子的尸连开五六枪,但这枪打在亮子身上就跟打在死猪肉上一样,一作用都没有。 “***这到底是什么玩艺啊!!”朱吓的满脸是汗,论起警棍照着亮子的脸就是一棍子,但这棍子就如同打在轮胎上一样,嘣的一下又被弹了回来,“柳哥东西刀枪不入啊…” “朱叔叔让开!”这时候蹲在地上收集粉末的张毅城忽然站起来了,双手握着一个玻璃瓶砰的一下就把瓶口在了亮子的脸上,一股白烟呛的柳东升眼泪都出来了,要这一下还真管用,柳东升立即感觉脚脖子被松开了,赶忙连滚带爬的退到了几米以外,“快走!先出去…!”柳东升站起身刚想出屋,回头一看又傻了,只见亮子的尸体干脆站了起来,死死的搂住了朱,朱脸都白了,放任亮子在身上搂着,一动不敢动。 “刘叔叔…”张毅城手里攥着一个空瓶子,“咱们想办法,把那块玉塞到那东西嘴里…朱叔叔…你把我给你的瓶子准备好…我们放,你就把瓶子里的东西含在嘴里…” “塞嘴里…?”柳东升都崩溃了,这不是虎口拔牙吗,“你那个什么手榴弹…还有没有?” “都打碎了…捡起来的只能凑够一瓶子…”张毅城也不哭了,估计也杀红眼了,“柳叔叔…咱们憋着气过去…他看不见咱们…” 东升深呼吸了几口,憋足了一大口气,“朱…你把瓶子拿出来…预备好了…” 憋气,朱也憋上了,颤颤巍巍的拿出了张毅城给自己的瓶子,心翼翼的拧开了盖,要也怪,这亮子的尸体也不知道啥毛病,保住了朱就不一动不动了,放任朱掏瓶子拧瓶盖,硬是一反应没有。 “不用放到嘴里…别的嘴唇上就行…”是两个人弄,实际上张毅城只负责指挥,实际操作的全是柳东升,“柳叔叔…心…这东西很可能会咬人…”憋着气话,张毅城的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柳东升干脆就只有口形没有声音,用一只手手心翼翼的拨开亮子的嘴唇,另一只手心翼翼的把玉往里边塞,开始还算顺利,但当玉一接触到亮子的嘴后,亮子的身体忽然开始剧烈抖动,抱着朱的两条胳膊猛然一加力,若不是身上有防弹衣,这一下没准就把肋骨勒断了。 “哎哟…我不行了…”朱都快哭了,脖子上青筋都被勒出来了。 “进去了!”柳东升终于把玉片塞进了亮子的嘴里,一激动把憋气的事忘了,这句话一出口,只见亮子的尸体猛然一震,张嘴照着柳东升就是一口,嘴里的玉啪嗒一下又掉在了地上。也正是这个时候,朱迫不及待的一仰脖把瓶子里的东就含在了嘴里。 “完了…”张毅城一闭眼,恐怕今天就要告别这个世界了…可惜呀!变形金刚还没演完,西游记还没看完,跟柳蒙蒙还没结婚的不伟大,死的也不怎么光荣啊…要孩毕竟是孩,对死亡没什么直观概念,在这节骨眼上还有心思篡改名言… 不过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以外和巧合生的,就例如此时此刻。事情的展并没像张毅城想象的那样全盘失败,恰恰相反,刚才亮子那一口也并没有咬到柳东升的身体,而是从柳东升的裤子上扯了一片布下来,而朱在把死玉含在嘴里后浑身立即就软了,跟一摊泥一样瘫在了地上,直接把亮子压在了下面。 功了?”张毅城心翼翼的把手指头放在朱的鼻子前试了试,“柳叔叔!咱们成功啦!” 是你的计策?”柳东升哭笑不得,把朱弄晕了把亮子压在底下,这算什么办法啊?费了这么大劲就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第十七章 盲点 “不是…柳叔叔…咱俩退后…”张毅城拉着柳东升退到了门口,只听朱哇的一声醒了过来,两只眼睛有如凶神恶煞一样,彭的一把就掐住了亮子的脖子,一边掐一边喊:“就是你!就是你!偿命来!!偿命来呀!!”,同时砰砰砰用脑袋和亮子对撞(朱武装了一下带了个钢盔算是戴对了…)只见亮子一不咬人二不反抗,反而是手脚乱颤着不停的挣扎,单就此情此景而言,朱倒像个诈尸的,而亮子反倒像个活人… 东升也看傻了,刚才还是亮子占尽了上风,现在怎么挣扎起来了,朱到成了债主了,“朱…这是怎么啦?”柳东升呆着眼问张毅城。 “朱叔叔身上的东西,就是孙爷爷身上的东西,我一直没处理…就是想着哪天让它挥余热…”张毅城话还挺赶时髦,“我本以为这个人和冲孙爷爷身体那个鬼的死没什么关系…所以想用诱饵才能把那东西引出来,但现在看来,这个死人和孙爷爷身上那东西的死不但有关系,好像还是很直接的关系…”张毅城一皱眉。 他不会有事吧?”柳东升有担心朱,本想上去拦着,但一想此时此刻这两位爷爷的能耐,卯了半天劲也没下狠心上前。 “没事…孙爷爷现在不好好的吗?”张毅城倒是胸有成竹,“至多在床上躺两天就没事了…柳叔叔…其实这么一来,事情就简单了…所谓一物降一物,再厉害的鬼也有它怕的东西,比如生前的债主啊、领导啊什么的,怕老婆的要是成了恶鬼,唯一能治住他的可能就是他老婆,这个死尸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没杀过人,所以从生前就有做贼心虚的心理…今天是头七,他的魂魄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会害怕被自己害死的人…如果有可能的话…” “有什么可能?”柳东升此刻觉得这张毅城长大肯定不简单,年纪轻轻就能做出如此细致的分析来,虽自己没怎么听懂吧… “害怕到一定程度,魂魄可能离体…”张毅城喃喃道。 “你不是离不开吗?”柳东升也糊涂了。 “是离不开,现在这种离开是被迫的,还会回来,但至少得一个时,这期间他就是死肉一块,不会再活过来,咱们可以趁这功夫把他身体里的东西取出来…那他就可以去投胎了,毕竟不是什么恶鬼…” 东升长出一口气,拍了拍张毅城的肩膀,“好样的毅城!今天真是好样的!像个男子汉!”柳东升新自己闺女将来要嫁给这么个孩子自己也放心,胆大心细心地善良,若换作普通的初中孩,今天晚上这一幕早就吓死了,没准打着半截大鬼旁边有多出一个鬼来… 果然,朱掐了没多久,亮子忽然两腿一蹬,一动不动了,这时亮子的嘴里出了一阵慎人的奸笑,扑通一下也躺在了地上。 “一个时…一个时…”柳东升嘟囔着看着表,“毅城我回躺车里,那有拖车用的麻绳子,直接拿那个捆…我就不信他能把那个也挣断了…” 柳东升带着张毅城刚走到车跟前,迎面正碰上法医老陈骑着自行车过来(老陈家离局里很近),见一看见柳东升,这位从来都是一脸严肃的老法医竟然呵呵的乐上了,“柳大队长,你这是…刚从老山前线回来吧?”接着门口的路灯,只见柳东升一脸的黑灰,已经和汗水和成泥了,身上蹭的黄不黄红不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裤子上还破了巴掌大一个洞,白嫩嫩的**蛋子露天展览着,旁边还跟了个不认识的孩,形象基本上也差不多。 “老陈啊,你可算来了!”柳东升可没心情开玩笑,一把抓住老陈的手一溜烟就到了解剖事。 看到解剖室的狼藉,老陈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惊奇,而是微微一愣,凑到柳东升耳朵边上问了一句:“柳队…莫非刚才那东西…” 东升已经知道老陈要问什么了,“老陈你也碰到过?” “没有…”老陈眉头紧皱“但我曾经听我的导师过…没想到真的会生…” “什么都别了…这人的肛门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还得麻烦你给取出来!”柳东升走上前,和老陈两个人把尸体抬到了解剖床上,“我的手术刀呢?”老陈翻了半天器械盒。 “我老陈啊,雷锋也没你这么省啊!就一把手术刀?”柳东升从地上捡起了手术刀递了过去,“还有你这个破屋子,关键时刻烧保险!” “呵呵…这可不是省不省的问题…这可不是一般的刀子…”老陈诡异一笑,“你以为,保险真是自己烧的?” “陈叔叔,您这把手术刀…是不是杀过人?”旁边的张毅城早就看出这把手术刀不一般来了。 “伙子,这话可不能乱,我可是警察…”听张毅城这么一,老陈显得有不高兴,“不过实在的,也不能没杀过…这把手术刀以前是医院动手术用的,但这把手术刀动过的最后一次手术失败了,患者死在了手术台上…我便连刀柄到刀片一块要了过来,这也是我导师交给我的办法…有的时候,死者身体会莫名其妙的僵硬,普通刀片根本就切不开,即使能勉强切开也很费劲,但是若用作手术死过人的手术刀,就跟切豆腐一样…虽然我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却实很好用…”老陈叹了口气,“这把手术刀,已经一年没换过刀片了,连真正的豆腐都快切不动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切死人却像切豆腐一样…” 明白了!”张毅城道,“其实这叫杀生刃…” “看来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不一会,老陈果然从亮子的肛门里找到了一个东西—一个长仅一厘米左右,粗细和牙签相仿的柱形物体,“柳队长,看来这次你碰到狡猾的对手了…” 东升从老陈手里接过玉石柱,放在手电下仔细的看了看,“这是什么东西?” “不清楚,材质好像是石头…”老臣深呼吸道,“且不管这东西的作用是什么,单单他藏的这个地方,就能证明凶手很清楚法医的验尸过程,往往,为了尽快确定死因,很多法医会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死者的脏器与身体各个要害,肛门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尸检的盲…而且,这个东西肯定是死者死后放进去的…而且是死亡很长时间后,因为这东西直接插在肉里,没有血迹,这证明他插这个的时候,死者的血液已经凝固了…时间至少在96时以上…如果不是划定了范围刻意寻找的话,很难找到…看来仪器的检测结果是正确的…为什么血液化验和胃中残留物的化验结果会不一样呢…?”老陈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断,“对了,你们怎么知道这个东西在这?” “嘿嘿…”张毅城一把把柜子上昏昏欲睡的鹞子抓了过来,“我们带了警犬…” …… 张毅城被柳东升送回家的时候,李二丫也崩溃了,是去指认罪犯,怎么把自己弄的跟非洲人似的?满脸黑泥不,身上还臭哄哄的… 回到家后,柳东升也是松了一口气,把身上的衣服偷着都扔了,之后洗了个热水澡,脑子里反反复复全是问号:为什么要杀死亮子?动机是什么?灭口?分赃不均?还是仇杀?为什么法医的两种化验得出的死亡时间不一样?莫非真的像张毅城所的,这人在地下已经埋过几天了?那凶手把尸体又弄到刘常有家是为什么?恐吓?还是想利用亮子复活再将刘常有灭口?刘常有他见鬼了,那鬼又是什么?人装的?还是和亮子一样也是死人?眼下生的这一切和刘杰的死有没有关系?还是完全是巧合?… 凭借着一种直觉,柳东升死活认为刘常有在隐瞒什么,但又没有证据… 混混沌沌的睡了半宿后,柳东升第二天第一个到了局里,第一件事就是想再提刘常有,就在二嘎去准备审讯室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我!我是柳东升…噢噢,李江同志啊!你好你好…”原来是那个文物局的李江打来的电话… 第十八章 碗柜 “柳队长…是这样的,我给陕西那边打过电话了,基本已经确定了,这个和当年南天一号墓里出土的八卦纹龙铜盂就是一对!”李江办事还挺有效率,刚过了一天就把消息问出来了。 东升也挺意外,“不是得下个月么?” 实没必要,那边的同志拿眼一看就差不多了,但还得进行一些仪器的检测化验,填报表开会研讨什么的,基本上是例行公事,不过那边也没把话的太死,是也不排除赝品的可能大哥,凭我的经验,这个事基本上已经*不离十了,那个玩意又不是司母戊鼎,没名没号的物件,谁仿它干嘛?我今天就是提前给你个消息,也希望能对你破案有帮助,回头确切结果出来,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的好的,谢谢!”挂上电话,柳东升一阵捉摸,通过昨天晚上生的事,柳东升觉得当年那个梁大力的证词好像是真的,若果真如此,那么梁大力逃跑的动机似乎是成立的,因为盗洞就挖在他家的地里么…他家的房子离自家地也最近,如果墓里的东西真像他的那样能活过来,那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啊…但紧接着疑问又来了,梁大力第一次被捕是因为在火车站偷东西,这证明其并没有什么积蓄,仅流浪了半个月就山穷水尽了,且据南天村的村民反映,梁大力平时好吃懒做,光棍一个一没亲戚二没朋友,也不应该有什么人可以投靠,而此刻这梁大力失踪已有两年,如果这个人还活着的话,靠的又是什么呢?莫非重操旧业去盗墓…? “柳队…审讯室准备好了…”二嘎昨天晚上去安排当地派出所排查亮子底细的事,一夜没睡,此时眼圈都是红的,“柳队,那个刘常有咱不能拘太久啊…已经过十二时啦…” “那个人不能放!”柳东升道,“排查的事怎么样了?” “这个我已经安排了,李带着两个实习已经去查了…估计下午就能有结果…” “这个结果什么时候出来,刘常有什么时候放!”柳东升道,“二嘎,你先在我这屋眯一觉,下午再跟我去刘常有家走一趟!” 嘎对柳东升的决定基本上不怀疑,虽自己这个领导的大部分想法都很匪夷所思吧… 审讯足足持续了三个半时,但结果却跟昨天没什么区别,基本上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个刘常有从骨子里就透着一种老奸巨滑的劲儿,一会要烟一会喝水一会要上厕所,简直就跟个多动症一样,问他民族的时候,其就了“汉族”两个字,单就这两个字的语气都像是在骗人,就更别提和案情有关的问题了… “二嘎…醒醒!跟我去刘常有家!”走出审讯室,柳东升直奔办公室,只见二嘎靠在椅子上鼻涕泡都睡出来了… 嘎睁开眼,“审出什么来了?” “屁都没审出来…”柳东升探了口气,“不过我觉得这个人绝不像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他有问题!” “你还觉得人是他杀的?”二嘎伸了个懒腰,“柳队,这个人不像是敢动手杀人的…看他昨天晚上吓成那个德行,你见过尿裤子的杀人犯吗?” “我不是昨天晚上的事!”柳东升拿起手包,“我的是文物案!少废话!赶紧穿衣服…” 河西区贵州路,刘常有家。 进屋后,柳东升四外看了看,和昨天晚上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变化,一束太阳光从房上那个被自己凿出的洞透下来,正打在床上。 打开大衣柜,有几件颇夹克和一件呢子大衣挂在里面,衣服下面叠着一床棉褥子,衣柜中间的抽屉是放日常药品的,有好几瓶降糖的药,但已经过期了。 “那个刘常有有糖尿病?”柳东升问二嘎。 “他自己没过啊…”二嘎也凑了过来,“唉呀这哪年的药啊…药片都粘瓶子上了…” 走到屋外的过道中,柳东升又看了看窗户上的栏杆,用力拽了拽,非常结实,“二嘎,你翻翻屋里有什么值钱东西没有!”罢,柳东升自己又走进了正对面的厨房。厨房门并没上锁,里面空空荡荡的,正对着门有一个灶台,上面放了一蒸一炒两个锅和几瓶调料,靠着门边的位置则放了一个挺大的碗柜,足有两米高,宽少也得一米五六,七八十厘米厚,背面贴墙很紧。 “什吗!?”二嘎以为自己听差了,翻值钱东西,这不成入室盗窃了吗… “你把地方找着就行,等会我进去看!”也正因为厨房太空荡了,这个大碗柜反而引起了柳东升的注意,用手推了一下,纹丝不动,仿佛挺沉的,打开柜子,只见里面乱七八糟放了一大堆东西,什么米面袋子、盘子碗筷、和面用的瓷盆、电炉子、大铁锅、甚至还有一台破电风扇…,全是压分量的东西,不过都是放在最下一层,上面四层只是象征性的放了笼屉、筛子、尼龙编制袋一类的轻东西,“怪了…”柳东升叨咕,按一般人拿放东西的习惯,像电炉子瓷盆这种不常用的东西,放在最底层还的过去,但碗筷这种常用的东西绝对是放在二三层拿着方便啊,怎么也放在了最下面一层呢?反而笼屉和筛子跑上面去了? “柳队!你来看这!”屋里二嘎喊道,“历史博物馆啊简直…” 东升进了屋,只见二嘎打开了屋里的一个立柜,旁边的五斗柜的五个抽屉也都被打开了,抽屉里放的全是大大的木头盒子,从盒子的讲究程度看,里面装的应该都是值钱东西,而立柜里放的则都是一些雕刻精美的大件玉器。 走到抽屉边上,柳东升随手拿起个制作精美的楠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了一个表面磨损严重的玉如意,而后柳东升又打开了几个一模一样的木头盒子,不禁一笑,“这抽屉里的东西八成都是假的…” 队你还懂这个啊?”二嘎见柳东升动手拿了,自己架不住好奇也打开了一个盒子。 “单个给我一个我可不懂…但你要给我看这个抽屉,我就懂了…”柳东升一笑,从抽屉里又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来,打开一看,里面也有一个玉如意,与柳东升手里的相比,虽玉的成色有区别,但外观与磨损程度都差不多,“你看,古代人又不兴流水作业线,这要真是古货,哪来这么多一样的?” 队在是高!我真服了你了!”二嘎把盒子放回了抽屉,马屁追尾而至,“刘常有这个奸商!等他出来我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工商局查他个王八蛋!” “把这个带上!”柳东升没理会二嘎的马屁,而是走到了立柜边上,看都没看就直接从立柜里拿了一尊一尺多高的玉观音递给二嘎。 “柳队…你这是…”二嘎的手犹犹豫豫没往前伸,“这是违纪啊柳队…这东西和命案无关啊…” “我不跟你了,咱这次来是为了文物案吗!拿着!”柳东升一瞪眼,二嘎乖乖的把玉观音接了过去。 东升带着二嘎来到了厨房,“帮我把这个柜子搬开!” 嘎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看地面,“柳队,你怀疑有地道?” “差不多!”柳东升把柜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的都拿到了地上,“咱俩把它往外搭…我数一二三!” 不叫劲还好,这一叫劲差把两个人腰闪了,硕大一个碗柜,竟然没什么分量! “怎么这么轻啊…?假冒伪劣…”看这个碗柜的个头,二嘎觉得怎么着也得有个百八十斤的,但这一搬才现,这个比人都高的大碗柜最多也就三十斤不到,打开碗柜仔细观察,才现所有的隔层全是两层三合板夹着龙骨钉的,看着挺厚,其实中间都是空的,而搭龙骨所用的木料竟然是用一种近似于杨木*的木材,用指甲一按一个坑,又松又软,根本经不住压,怪不得有分量的东西都放在最下面一层。 “柳队,这个刘常有可真会过日子啊…用这种糟木料打家具…”朱打开碗柜仔细观察四外隔板。 “我看他可不只‘会过日子’那么简单…”柳东升也没想到这个碗柜竟然这么轻,但更让柳东升没想到的,却是碗柜的后面… 第十九章 冰山一角 “我就知道这个柜子后面八成有问题…”柳东升脸上露出微笑,只见柜子后面有一扇窗户,大比楼房的厕所窗户还要一圈,窗框四周用不干胶贴的严严实实的,窗户里面钉了两根防盗的铁条,看不干胶的新旧程度,似乎贴上去时间并不是很久。 “窗户?”二嘎也是一愣,下意识的到外面过道里看了一眼,并没有窗户,看来这个窗户开在了隔壁的院里,“这么个窗户都装栏杆,这个刘常有真是守财奴啊…那么一屋子假货也怕偷?” 东升仔细观察着窗户四周的不干胶,从口袋里掏出了折叠剪,开始顺着不干胶带侧面的边缘心翼翼的往下揭,“有些东西伪装的太好,反而会露馅…” “柳队,你的话什么意思?”二嘎目不转睛的盯着柳东升手里正在刮不干胶的折叠剪,不一会,足有三四层厚的不干胶被整条整条的揭了下来,胶条下面,两个号的合叶渐渐露了出来,原来这两条铁栏杆并不是直接固定在窗框上的,而是被焊在了窗框内一个单独的铁框子里,铁框子则由合叶装在窗户一边,也就是,铁栏杆可以像窗户或门一样开合,铁框子连带着铁栏杆的时候,不仔细看还真会以为是窗户的防盗栏杆。 是什么意思?”二嘎一时没反应过来,“铁栏杆能拉开?莫非这刘常有计划着偷隔壁?” “嘿嘿!我看着隔壁才是这刘常有真正的仓库!”柳东升冷冷道,东西先给它放回去!你回去立即查查刘常有家隔壁的房主是谁!然后申请搜查令!我得去趟文物局!” 嘎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兴奋,立正敬了个礼,“头儿!今天我真是服你了!这都能让你看出来!” “你个兔崽子…今天真服我,这么以前是假服我?”柳东升笑呵呵的把不干胶又粘了回去,然后把碗柜拉回了原处,一件一件又把东西摆回了碗柜底层,“记着!这件事回去一定要保密,绝不能打草惊蛇!搜查令下来以前,给我派两个人秘密监视这个房子,有可疑人员立即汇报!” 嘎又敬了一个礼,“柳队,你咱们现在会不会已经被别人监视了?” “我哪知道?”柳东升一耸肩膀,“不过,不管咱们被没被监视,这件事都能证明这个刘常有没那么简单!如果这个窗户的事他解释不了,那就证明他有问题!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案件的突破口!” 在是高!”马屁拍罢,二嘎夹着包便出了屋… 上司和下属的最大区别就是:如果两个人只有一辆车,且两个人必须兵分两路的话,那开车的肯定是上司,坐公车的肯定是下属,这次也不例外,在文物局门口把车停好后,柳东升直奔李江办公室。 队长,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爱好?”接过柳东升递过来的玉观音,李江还挺以外。 “不是我的,是我一个朋友的…”柳东升没实话,“让我托人帮着瞧瞧…这不…我就想起你来了…” 样啊…”顺着太阳光仔细看了看玉观音,李江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多少钱买的?” 东升一愣,没想到李江问这个,个没花钱…别人送给我朋友的…” “送的啊…送的还行…”李江嘬嘬牙花子,“手艺是挺细的…但细过头了,像机器琢的,尤其是这圈花边…你看…不但花纹一样,连深浅都一模一样,要是手工做怎么可能做这么细?” 老弟…你这个我没听明白啊…什么叫‘送的还行’?这机器做…跟人做,有什么区别吗?人做…比机器做贵吗?”柳东升对这些东西可是一窍不通。 朋友难道没和你这玩意的来历?”李江一脸的惊愕,“柳大哥,这个玉观音,很明显是仿明代的观音,我句不好听的,就是照着造假骗人那个方向仿的,惟妙惟肖啊!这跟那些个直接就按赝品卖的仿货可不一样!倘若摆到个台面大的铺子里,再碰上个外行的话,宰个六七万不成问题啊!柳大哥,要真是你或者你朋友花大钱买的,你可别不好意思实话,我现在就跟你一块退货去!”李江还挺实在,着话就要穿衣服。 “不用不用…真是送的,真是送的…对了李老弟,这个东西…应该值多少钱啊?”柳东升继续问道。 个…”李江思索了一会,“按普通玉器卖的话…这个玉成色不错,应该也不便宜…出厂价怎么也得一千块钱往上吧…” 到这,柳东升心理算彻底有谱了,那个刘常有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值钱东西,全是假货,至于窗户上的铁栏杆合墙上的铁丝网,很可能也是障眼法,为的就是万一警察哪天抄他家,单凭着墙上的铁丝网也怀疑不到隔壁,而那个由开着“铁栏杆门”的窗户通着的隔壁,很可能藏着很大的秘密。 回到局里,柳东升现二嘎已经拿着一打子材料在办公室等了半天了,原来民警走访确认“亮子”身份的事已经有了一些结果:根据沈阳道一些店主透露,死者叫好像叫张亮,外号亮子,几年前曾在沈阳道周围蹬三轮拉过活儿,但时间不是很长,根据管片民警调出的资料,死者姓名左洪斌,曾用名张亮,今年母叫左慧兰,是个赌徒,因聚众赌博被拘留过,其父叫*,因倒卖文物被判有期徒刑十年,*入狱后夫妻离异,张亮改名左洪斌,开始跟母亲住,根据与沈阳道的部分店主核对的时间,其父母离异后,这个亮子便再没在沈阳道出现过,直到现在。 “这都是什么家庭啊…”柳东升嘬了嘬牙花子,还真有可怜这个亮子,“对了,他爸进监狱后,跟这母子俩还有没有来往?他爸判刑的具体时间是哪年?” “这个还在查…材料明天到!”二嘎道,“不过柳队,我也开始觉得这个刘常有不大对劲了…” 看!”柳东升了根烟,笑呵呵道。 “根据古玩店的一些老板反应,亮子已经好几年没在沈阳道露面了…”二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俨然一副老刑警分析案情的形象,“为什么会忽然给刘常有牵线收刘杰那棵玉白菜?依我看啊…亮子跟刘常有之间的牵线从来就没断过!那棵玉白菜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子!有长足的进步啊!”柳东升一笑,这二嘎别看平时傻乎乎的,但这件事却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对了,刘常有家隔壁房主是谁?查出来没有?” 已经给房管局打过电话了,他们正在查,估计下班前就能有结果,最晚最晚明天上午…(尚未普及计算机,查个东西慢啊…),搜查令已经报上去了,等头签字呢…估计明天上午应该没问题!” “不错!效率挺高!”柳东升拍了拍二嘎肩膀,“准备审讯室,再提刘常有!对了…千万别咱今天去过他家,先问亮子的事…” 就在柳东升拿着茶缸子刚要出门的时候,忽然桌上电话响,好,我是柳东升!” “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行…”电话中是一个女人低沉的声音,语慢的就像录音机电量不足马达带不动磁带一样,语气颤颤巍巍的,丝毫没有半强调起伏。 啊!!”柳东升心理咯噔了一下,电话里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像自己媳妇啊!… 第二十章 马粪纸 柳东升冲着电话一个劲的喉,可是那边已经挂断了。“***…到底是谁!?” “怎么了?柳哥?谁啊?”二嘎推门又进来了,看柳东升表情不对劲,“没事吧柳哥?” “没事…你去安排审讯室…!”柳东升定了定神,把电话拨回了自己家,刚响了两声,孙太太就接了电话,位?” 我…”柳东升一听媳妇好像没什么事,心才放下,“刚才你给我打电话了么?” 有啊…”孙太太的语气似乎莫名其妙。 没事了…”柳东升长出一口气,心不定又是谁在搞恶作剧了,脑袋里大概过了一下被自己抓过的刑的人,光刑满释放的也快能组一个加强连了,作为破案无数的老刑警,受恐吓在所难免,但真正有经验的刑警心理都明白,那些判过刑的人尝过蹲大狱的滋味,轻易绝对不敢再生事端,对于这些有前科的人而言,找警察打击报复,后果跟直接喝农药是一样的,打几个匿名电话写几封恐吓信至多也就是寻求一下心理上的快感而已… 审讯室内,刘常有撇着嘴一脸的满不在乎,一问三不知,昨天晚上吓得尿裤子的事好像已经忘了。 “刘常有,我再问你一次!你跟亮子到底是什么关系?”虽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柳东升见多了,但此刻像刘常有这么皮糙肉厚还真是不多见。 “警察同志,我都过多少遍啦?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前几年我做过一阵子楠木家具,都是找他送货…,他死在我家里,你们查不出凶手,跟我较嘛劲呢?” “这个你记得吧?”二嘎拿出玉白菜的照片,“沈阳道好几百家店,他干嘛专找你?” “我人实在啊!靠得住啊…”句实话,刘常有这两句话可能鬼都不信…“谁有好买卖不愿意找个知根知底的人搭伙啊…我警察同志,别欺负我不懂法,你们现在拘留我可已经过1时啦!没事的话我可得回去啦…店面关一天可就搭一天的房钱,你们给我报销啊?” “刘老板,你可想清楚了…你卖的可是文物…!”柳东升厉声道,“把亮子的事交代清楚,受益最大的是你自己…!” “我哪知道那是文物啊…?上边又没刻生产日期…”刘常有话里话外损的可以。 “不知道是文物你敢要十五万!?”二嘎年轻,也是火爆脾气,此刻可真想把这个刘常有活着送得北仓*去。 “卖的贵也犯法啊?我开个玉器店,自己的货卖多少钱还得去物价局申报啊?我卖的是玉器!我不管什么文物不文物,进了我的店一律按玉器卖!我卖的贵是因为那个玉好!前不久云南有一块玉刚从矿里挖出来就卖了三十多万,那也是文物啊…?” “那好,刘老板,既然你今天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你,你要想回去,也可以,法医认为死者死亡时间在1时左右,也就是前天晚上零到五之间,如果你能拿出你不在场的证明,我现在就放你回去…如果你想不起来,那就麻烦你多在这住几天,好好回忆回忆,我们好吃好喝好招待…”柳东升暗地里给二嘎使了个眼神,二嘎刚到嘴边的骂人话又全咽回去了。 常有一瞪眼支支吾吾半天不出话来。 “想不起来不要紧,好好想,我们有的是时间…李…带刘老板回‘房间’…”柳东升笑着一挥手,刘常有无奈,恶狠狠的看了柳东升一眼,愤愤的站起身跟李回号里去了。 儿…你真有两下子啊!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一让他出示不在场的证据,他马上就没词了?”二嘎追着柳东升**后面问。 “嘿嘿,十二到五,能干嘛?”柳东升问。 “睡觉啊…” “要是不睡觉呢?” 电视吧…”二嘎也懵了。 你跟我混了这么多年,这道理都不明白!十二到五之间能干什么?无外乎嫖娼赌博入室盗窃啊!或者跟犯罪团伙的其他人在一块!这些事就算他干了也不能啊,一直接就拘了!他要是睡觉,就没有不在场的证据,那就得乖乖的住这!”柳东升笑呵呵的,“这不在场的证据,他拿得出拿不出,都得给我乖乖的呆在这!” 儿…真有你的!”二嘎挠挠脑袋,傻乎乎一笑,“对了,我觉得这刘常有不大对劲啊,上次审他,还客客气气低三下四的,怎么今天横起来了?” “两种可能…”这一柳东升早就看出来了,“一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交给他怎么对付警察应付审讯了,二是他已经开始对咱们的行动有所察觉了,所以他也开始提高警惕了…” “通风报信?”二嘎一愣,“在号儿里关着怎么可能有人通风报信?莫非咱们局里有内奸?” “内个屁!”柳东升一撇嘴,“今天上午咱们局里是不是收了个偷自行车的,据是让居委会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妈给逮着了,有没有这事?当时你们还当笑话来着…” 嘎恍然大悟,“我现在就去把那子提过来!肯定是这王八蛋假借偷车混进来给刘常有报信的!” “回来!”柳东升一吼,“别打草惊蛇!看刘常有今天的表现,好像还不知道咱们去了他家,你子明天早晨提前半时到,局长一来马上给我签搜查令!有了证据,我就不信那子不撂!” 在外面凑合吃了一碗拉面后,柳东升到家都快八了。 么这么早啊…”孙太太有意外,“我刚收拾完桌子,早知道你这么早回来给你留口饭了…” “没事…我在外面吃过了…”柳东升进屋一**就坐在了沙上,要这两天可真够累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不酸的。 “老头子,我跟你,今天,我一出门就捡了五十块钱!”孙太太也进了屋,把电视声音关了。 十块钱?我在马路边,捡到五十元,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快给警察叔叔看看…”柳东升还唱上了。 “你等着我给你拿……”孙太太看来心情不错,从包里拿出钱包就找“你怪不怪,就在草坑里扔着,这来来往往的人就愣是没看见,就我眼尖!票子倍儿新!”孙太太拿出钱包,开始翻腾。 了…”五十块钱没找到,孙太太反而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跟一块钱纸币差不多大的马粪纸,上边红彤彤写了一行字,像是红墨水写的,但写的很草,看不清写的什么。“怎么有这么个玩意?” “什么!?”一听妻子怪,柳东升的神经线立即绷紧了,“给我看看!” 接过马粪纸后,柳东升把纸拿在手里迎着管儿灯仔细看了看,绝对是质地最差的那种马粪纸,寿衣店做纸钱的那种,纸上的字迹没有压痕,笔画很粗但力道均匀,像是用最楷的毛笔写上去的,而从自己的软硬程度分析,写字用的“墨水”及有可能是……血! ——————— 注解:*北仓:天津市北仓镇,因为天津最早的火葬场位于北仓镇附近,所以在天津本地谚语中,“奔北仓火葬场”的隐义。 第二十一章 守株待兔 狗急跳墙…!”柳东升心理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看来此刻这群犯罪分子真是“腰里揣副牌——逮谁跟谁来什么时候捡到的的这个纸条?”柳东升问道。 “大概…五多…去自由市场买菜回来捡的…我老头子底是怎么回事?”孙太太有沉不住气,毕竟最近经历了如此之多的邪事,“你现在办的到底是什么案子?” “就是咱爸那个案子引出来的!”柳东升一听是五多心理难免一惊,五多,这不就是自己接电话的时间吗?“那帮人跟一般的犯罪份子不大一样,可能有麻烦怕吧?” “我要是怕,当初就不嫁给你了!我就是担心孩子…” “你不怕就好!”柳东升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会尽快抓住他们的!记着,这几天什么都别乱捡!回家把门锁好!我会去接孩子上下学的!”罢,柳东升拿上那张马粪纸飞车直奔张国忠家。 张毅城真快崩溃了,上次就是玩到最后一面*“大鬼*”的时候被迫关机的,这次刚好又玩到了这,老丈杆子又来了。 “毅城…”柳东升拿出马粪纸递给张毅城,“你阿姨今天捡到了这个…” 张毅城接过马粪纸,迎着台灯横竖看了半天,眉头也皱了起来,“柳叔叔,这上面写的什么玩意儿?” 听张毅城这么一问,柳东升也崩溃了,“毅城啊…我到你这来,就是想问你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阿姨捡了这个…有什么怪事生吗?” “你阿姨这个是她下午五多捡的,而我五多在单位正好接了一个电话堂有路你不走,地域无门自来投’,就了一句那边就挂了,声音特别像你阿姨,但语气怪的很!事后我问她,她一口咬定根本就没给我打过电话!”柳东升颤颤巍巍的把当时电话里的语调给张毅城学了一遍,听了张毅城一身鸡皮疙瘩。 “这就怪了…”张毅城拿着马粪纸又看了看,用手捻了半天,“柳叔叔,这次我可能真的帮不了你了,我爸最多再有一个礼拜就到家,这种事得交给他处理!…对了柳叔叔,你能告诉我,你现在在抓的究竟是一些什么人么?除了昨天晚上的事以外,还有什么怪事?” 是由你孙爷爷那个案子引出来的案子,很可能牵扯到一个大型的集盗于一身的犯罪团伙…”柳东升把案件从头到尾的线索跟张毅城详细的描述了一下,尤其是被柳蒙蒙的姥爷杀死的那个刘杰、古玩店老板刘常有和那个诈尸的亮子三者之间的关系以及自己和二嘎在那个刘老板家的现。 “柳叔叔,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亮子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玉器店的老板家?而且房上还加了那个镇尸的东西?那个尸体可是会起尸的!”张毅城人虽,脑子可是快的很。 “我觉得是这样!”柳东升道,“很可能是那个刘常有假装报案,想把这个尸体弄进公安局折腾一下,好让我们知难而退!那个人很会演戏,把裤子都尿了,当时我还真相信过那个刘老板是无辜的,但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他们的一个阴谋!”柳东升愤愤道。 “柳叔叔,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瓦片,摆在那么远的位置,可能作用不大…”张毅城道,“大爷告诉过我,所有符咒,离人离鬼的最远距离不能过三寸,过三寸作用就不大了,但按你的,那个瓦片在房上,得有好几米了,我觉得那个尸体可能是冲着那个刘老板去的,只不过没成功而已…” 过三寸就没用了,那他们弄那个干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柳叔叔,你可能想复杂了…他们没必要对警察下手啊,他们就算把炸药包弄到公安局,难道警察叔叔真的就知难而退不管这事了?” 张毅城这么一,柳东升也恍然大悟,对呀!中国警察向来是不信邪的,你越是挑衅,就越要把你挖出来狠整,从来没听过哪个民警受犯罪份子威胁而放弃某个案件的,有道是“匪不同官斗”,敢打民警的注意,无异于火上浇油啊,对于这一,犯罪份子应该比警察更清楚,也许有可能某些犯罪分子会威逼利诱某个案件的负责人,希望其从中放水,但没理由以整个公安局为目标,直接把歪门邪道往局子里弄啊!这不是找死吗?难道他们非得把一个仅由分局刑警队负责的普通文物盗窃案展成一个公安部督办、全国协查、限期破案的大案要案,非把自己置于全国通缉的风口浪尖才心安理得?没道理啊!“你的有道理…”想到这,柳东升也不得不重新思考整个案件的所有来龙去脉。 “柳叔叔,你最好能扛到我爸回来…你就假装请病假在家呆几天,放放这个案子,让他们以为你真的怕了,等我爸回来,让那群坏人吃不了兜着走!” 毅城这么一,也给柳东升提了很大的醒,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既然自己不是内行,为什么不先等等,来个守株待兔,等内行回来再一网打尽呢?没准还能看看这犯罪团伙的下一步动作啊!“毅城,叔叔知道该怎么做了!今天谢谢你!”柳东升拍了拍张毅城的肩膀,“你将来一定是个男子汉!” “谢谢柳叔叔!”张毅城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玉坠,“柳叔叔,这个拿回去给蒙蒙戴上,这是我爸请的三尊真身!” “三尊真身是什么?”柳东升接过玉坠,拿在手里看了看,以往自己见过的挂坠往往都是什么菩萨啊,关公什么的,但这个玉坠可不一样,刻的是一个修道者的坐相,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 “这是上清灵宝道君…我也不知道什么叫真身,但我爸让我一直戴着…” “毅城…真的谢谢你!这个给蒙蒙,那你怎办?”柳东升道。 “我有的是法宝!”张毅城拉开写字台的柜门,只见里面一堆瓶瓶罐罐,“叔叔你就拿着吧!听你这么一,现在最危险的就是她!在学校我会保护她的!” “那谢谢你了…我就不客气了…”听完这话,柳东升心理也虚,俗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玉坠虽没见过,但听张毅城这意思,好像有用… 第二天,分局门口。 柳东升一到单位,就看见二嘎满面春风的正站在门口抽烟,见领导来了,立即一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头儿,搜查令下来了!人我都安排好了,咱现在动手?” 么人?”柳东升看了一眼二嘎。 “搜查的人啊!”二嘎道,“我找了十几个人呐,都掳胳膊挽袖子的!” 东升差气死,“告诉他们,搜查令没批下来!今天就咱俩去!你带上相机!咱从刘常有家那个窗户进去!” “什么?”二嘎一脸惊愕,“为什么啊?搜查令都批下来了!头儿你怎么…” “问个屁,回头再跟你!”柳东升有不耐烦,“今天咱得找个外人一起去,你带那么多人,怕别人不知道啊?” “外人?什么外人?”二嘎傻了。 “等会就知道了,快去安排!”柳东升一瞪眼,二嘎乖乖的去了,“这子…一句嘱咐不到就给我四处宣扬…还找那么多人,想开搬家公司啊…”柳东升无奈道… 分局,柳东升办公室。 “什么?考古新现?”电话一端,李江的语气似乎有意外,考古若有新现,什么时候轮到刑警通知自己了? 我们现在不能确定,李老弟你最好跟我们去一趟!”柳东升对着电话道,“对了,这个事李老弟你千万不要上报,就算是协助我们破案了。” 没问题!”李江也有兴奋,毕竟自己都干了十几年了,也没几个原装的古迹能供自己第一手掘。 “那好,贵州路和云南路的岔口,咱不见不散!李老弟,这个事你千万保密啊!” “没问题!没问题!”李江道,“我这就出!…” ——————— 注解*: 面儿:电子游戏里的关卡,天津孩子称之为儿化音儿”。 大鬼:电子游戏中的津孩子通常称之为“大鬼”。 第二十二章 又见怪文 “柳队,房管局的资料也传真过来了!”柳东升刚挂电话,二嘎便拿着张纸走进了柳东升办公室,“刘常有家隔壁房主叫陈俊生,化工二厂退休工人,两年前花四百块钱买的那套房子!其户口本上的登记住址在河东区香山道!之前的房主叫张悦,去年心脏病死啦!还有!根据昨天派出去的蹲守人员反映,刘常有家隔壁似乎根本就没有人住!门上的锁已经锈死了!” “河东区香山道!?”柳东升最先注意到的便是这个地方,那不是跟那个亮子家住的不远吗?还有,那处房子应该不错的,怎么四百块钱就给卖了?那可是房子啊!好的皮鞋还卖一百多块钱一双呢,那个位置在河西区来也算个黄金地段啊,看那隔壁家怎么也得有四间房,两间正房两间储藏室,加上中间的过道也不老短,怎么四百块钱就给卖了呢?“安排人去查查那个前任房主的家属!问问为什么一套房子才卖那么钱!今天下班前务必给我查出来!” 嘎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又敲门进了屋,“柳哥,李去查了!” 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去刘常有家!”柳东升道。 “还去他家?”二嘎一皱眉。 “他家隔壁啊!不是有搜查证了吗!?”柳东升也服了,心自己这个手下怎么这么不开窍啊… 河西区,贵州路与云南路交口。 离着大老远的,柳东升就看见路口有个人背着个大包左顾右盼的,看来这李江的经济实力还是比较一般,身边支着的破自行车跟自由市场买菜的蹬的“铁驴”没什么区别。 “李老弟,你好!这是我们局同事,陈二刚!”柳东升介绍二嘎道,“这是市文物局的骨干力量,李江同志…!” 好你好…”二嘎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跟李江握了握手,李江也一样,要柳东升约的这个地方,怎么看也不像能有古迹的… “李老弟,我们的地方就在前面,我们慢开,你跟着?”柳东升问道。 问题!”李江蹬上车,一路狂飙来到了刘常有家门口,见警车停了,李江也纳闷了:附近全是房子,哪有什么古迹啊? 柳东升到刘常有家隔壁门口看了一眼,却实与昨天蹲守的同志反映的一样,门上挂着一个大锁头,镀铬的锁鼻已经是锈迹斑斑,看样子少在露天环境里淋了一年了。离着门口不远处的馄饨摊旁边停着一辆桑塔纳,馄饨摊上,两个人正在警惕的吃馄饨,这辆车和这两个人柳东升都认识,车是分局的车,人是刑警队的实习生,看来这就是二嘎安排的所谓蹲守的人,“二嘎!你怎么派了这么两块料守在这!?”柳东升都快气乐了,当初明明是秘密监视,现在可好,车都快停到人家院里去了,这还叫秘密监视吗习生啊! “有经验的都有案子啊…!”二嘎一脸委屈,“朱又歇病假了…” 了得了…以后注意…!”柳东升一摆手,三人又绕到了刘常有家的大门口。 跟着柳东升来到了刘常有家的厨房,拉开橱柜,李江脑袋上顿时一头层汗,“柳大哥,你这是要干吗啊?” “别着急!”柳东升揭开不干胶,费了半天劲挤到了窗户另一边,“李老弟,古迹就在这边!” 李江将信将疑的从窗户钻到了刘常有家隔壁,只见这家的布局和隔壁差不多,房间也是南北相对,背面像是正房,南边像储藏室,只不过过道里的景象有些破败,不但没有隔壁那些盆景,地上砖缝里的杂草倒是长了不少。 “柳大哥,这是什么古迹啊?”李江疑惑道。 “你别着急!今天保证你能看见古迹!”柳东升铆足劲撞了几下,框的一下撞开了屋门,把门框都撞豁了。 “这是一股什么味儿啊?”李江提着鼻子闻了又闻,总觉得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能是房子太久没人住了,潮味儿吧?”柳东升环视了一下房间四周,只见这两间房是通着的,水泥地面上落着厚厚的一层尘土,三三两两有不少脚印,围着屋子四周,摆着一圈的旧式躺柜,虽都上了锁,但却都是老式装饰锁。 “我来!”二嘎上前就要用改锥撬,却被李江拦住了,只见李江从背包翻腾出来一把多功能的折叠刀(放到现在应该叫瑞士军刀),折出一个刀片捅进了一个箱子的锁眼里,轻轻一拧,只听啪的一声,老式装饰锁应声弹开(这种仿古的装饰锁基本上没有防盗能力,只要是片状的东西八成能捅开)。 “这么多箱子…看看你能放什么!”二嘎心翼翼的掀开箱盖,只见箱子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箱子?”二嘎学着李江的样子,用改锥头又捅开了一个箱子,还是空的。 “头儿,你他们是不是早就有所察觉了?已经把赃物转移了?”二嘎又打开一个箱子,又是空的。 “***…”柳东升也一阵郁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果仅仅找到一堆空箱子的话,便没有什么证据能让刘常有就范了,他要是不实话,案件的进度便又会回到原。 “把所有的箱子都给我打开!”柳东升不死心,万一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呢,没事在屋子里摆这么多箱子,非奸即盗啊,“二嘎呀,先把脚印都拍了!你找那间屋,我找这间屋,心别碰任何东西!现指纹或毛立即向我报告!” 嘎拿出相机开始拍摄地上的可疑脚印(二嘎并不是负责现场拍照的,但二嘎平时爱玩摄影,拍照水平也不错),而后开始心翼翼的开箱子。李江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也开始稀里糊涂的帮忙开箱子。 就在李江打开屋子中间的一个箱子时,忽然哇呀一声大叫,扑的一下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柳东升赶紧扶起李江,定睛往箱子里一看,原来是一具死尸!只见死者大约六十岁左右,表情不但没有任何痛苦的迹象,反而好像有高兴,简直和那个亮子一模一样。 赶紧给我通知局里…”柳东升的声音也有颤抖,“等等…”柳东升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先给死者拍张照片…!让老陈亲自过来!弟…实在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没事…没事…”李江抹了把汗还算镇静,“我早就闻着这屋的味有不对劲…” 么不对劲?”柳东升不明白。 “好像…有古墓里的棺材味…而且是那种富贵墓…老百姓的棺材绝没这种味儿…”李江站起身拍了拍**,“柳大哥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老弟,这次辛苦你了!改天请你喝酒…”柳东升跟李江握了一下手… 李江离开后,柳东升从刘常有家有上了房,并且开始一片挨一片的检查隔壁家房上的瓦,然而直到分局的警车到达现场,都没再现有刻着八卦纹的瓦片。 “跟上一个一样!”走出屋子,老陈摘下口罩道,“没有外伤;表情安详;血液也还没有凝固…” “上一个…**里插那个东西…你不是血液凝固以后才插的…?”柳东升忽然想起来了,“这个血液既然还没凝固,就明跟亮子不一样啊!?” “这也是我纳闷的地方…”老陈也皱起了眉头,“从医学上讲,这是解释不通的…也就是…上一个死者,就是你们所谓的那个亮子…他肛门里被**异物的时候…血液是凝固的…但送到局里时…血液不是凝固的…”老陈深吸了一口气,“我干了几十年的法医,还没见过这种情况!……哦对了,一提那个异物我想起来了…”老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那上面刻了不少东西,跟微雕差不多…但我不认识…只能照猫画虎描几笔…要靠你们去请教专家了。” 东升接过纸条一看,脑袋里顿时一阵悸动,纸条上的怪字,与自己媳妇捡的马粪纸上的那种怪字差不多啊… 第二十三章 三审刘常有 “果然是同一群人干的…!”拿着老陈递过来的怪文,柳东升愤愤道。 “什么同一群人?一群什么人?”老陈没打听明白。 “没事…老陈啊。这具尸体无论如何不能再留在局里过夜了!最好下班前就安排火化!”柳东升斩钉截铁,“这个你安排吧!” 于这种死因莫名其妙的尸体,老陈也知道厉害了,“我这就去安排!” “你们几个,把这个箱子给我搬回去!”柳东升现场指挥勘查,“你们几个,去这附近走访一下,剩下的人,这两间房子给我仔细搜!有什么蛛丝马迹立即报告!” 群刑警开始各自工作。“二嘎,你马上带人去把这个房主给我监视起来!不得已的话随时实施抓捕!李!你马上动身,把市区一星期内接报的失踪案件给我统计一下报上来,尽快核实死者身份!” 嘎李开始分头行动…… 和预料中的一样,刑警们并没从现场与附近居民处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坐在办公室,柳东升正在冥思苦想,忽然二嘎满头是汗的推门进屋,表情就像刚丢了钱包一样。 “怎么了?不是让你去监视房主吗?”柳东升没精打采道。 “就是那个…房主啊!那个房主他嘎满嘴磕吧,都出句整话了,“他是陈俊生啊!” “废话,我能不知道他是陈俊生吗?”柳东升一皱眉,递上一杯水,着急,喝口水慢慢!” “不是…他不是陈俊生…!不对不对,他就是陈俊生!”二嘎有个毛病,一着急就磕吧,“那个死了的才那个死了的…他是陈俊生!” “房主不是陈俊生,而死者才是陈俊生?”柳东升也糊涂了。 “唉呀,柳队,我是,房主和死者,都是陈俊生!房主就是陈俊生!死的也是陈俊生!房主就是死者!”二嘎急了,“还有…柳队,你猜…陈俊生家的…隔壁…住的谁…?” “难不成是亮子?” “唉呀,头儿,你太厉害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啊!这你都能猜出来…”二嘎可算恢复清醒了,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拍马屁。 “运筹个屁!…快去安排审讯室,再把刘常有给我提出来!”柳东升喘了口气道,“等等…先把那个偷自行车的给我提出来,别审讯,就是有人来保他出去了!” 嘎一口气把柳东升茶缸子里的水全给喝了,转身出了办公室。 大概过了十分钟,二嘎从门缝里把脑袋又探了进来,“柳队三审讯室…” 这个偷自行车的伙子,看上去好像还有文化,戴着近视眼镜,看岁数也就二十岁不到,满脸的麻子,头上的油比柳东升还多,穿着一身运动服,脚底下是一双疙瘩底的球鞋,乍一看像个学生,无论如何也不像偷。 “伙子,叫什么名字?怎么进来的?”柳东升对这个孩子的态度应该算很和蔼了。 “我叫…张涛偷一辆自行车…就被抓住了…” 谁抓的?” “被一个戴红箍的大娘…”伙子还挺诚实,二嘎忍不住一个劲的偷笑。 “我看不对吧…知道为什么把你找来吗?”就凭这两句话以及这子话的态度,柳东升心理已经有底了,典型的“生瓜蛋子诉你,我是刑警队的,你这案子本来不归我管,但主使你去偷的那个人,可是我们要抓的犯人。” 人主使我啊…是我自己要偷的…”这句话一出,连柳东升都差笑了,看不出这子还挺讲义气。 这八个字给我念一遍!”柳东升回头指了指背后的墙面。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张涛念的还挺坦然。 “你知道主使你来的是什么人吗?”柳东升开始使诈,“那是全国通缉的杀人犯,我现在给你上一堂法律课,盗窃未遂,且数额不大,最多治安拘留五到七天,如果认真悔改且有立功表现的,没准连那七天都能免了…”柳东升一直盯着张涛的表情,“协从犯罪且蓄意妨碍公安机关侦破工作的,一律要追究刑事责任,而且要从严、从重处理,伙子,知道什么叫刑事责任吗?” 张涛摇了摇头,汗珠子顺着鬓角一个劲的淌。 “刑事责任就是判刑,蹲监狱,六个月起,二十年封…再重儿就是死刑!”柳东升慢条斯理,“主使你进来的人抓住就是死刑,你要是协助我们破案,从现在开始跟案犯划清界限,那你就是盗窃未遂,你要是继续隐瞒不报,那就是死刑犯的同案犯…你是想自己呢,还是想等我们替你?”柳东升偷眼看张涛,似乎已经扛不住了,“伙子,满十六周岁了吧?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 是一个老头给了我三百块钱…让我…”没用三分钟,甚至连三秒钟都没过张涛就招了… “老头…?…带他去画像!”柳东升与二嘎耳语了一下,“没时间跟他耗了…赶紧把刘常有带来!这个人先别放,万一也是同伙跑了就麻烦了…” 察大哥,好了放我出去的啊…!”张涛一抬眼。 “我了…你的案子不归我管…”柳东升一耸肩,一脸的坏笑,“嘿嘿,我会考虑打电话帮你求情的…” “你骗我…!”张涛挺不情愿的跟二嘎出去了,不一会,刘常有被带了进来,跟上次一样,一脸的满不在乎。 “刘常有,陈俊生你认识么?”柳东升开门见山。 “陈俊生是谁?没听过!”刘常有翻着白眼两腿不停的抖,熟悉心理学的人不难看出,人但凡腿抖,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百无聊赖,二是紧张过度,从刘常有现在的处境分析,可能离“百无聊赖”还有一段距离。 “原来你不认识啊…这个人刚死,本来还想通知你一声让你随份子钱呢…”柳东升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刘常有,“你看看人家死的,多大义凛然啊,看这个表情,眼熟不?”一听陈俊生死了,刘常有眼中迅闪过了一丝很难察觉的恐惧,恰巧被柳东升捕捉到了。 察同志…”刘常有咽了口唾沫,“能给我支烟么?” 柳东升使了个眼色,二嘎拿了根烟递给了刘常有。 是…怎么死的…?”接过照片,刘常有拼命的嘬了两口烟,神态和语气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然你不认识他,关心这个干吗?”柳东升笑了。 “认识…其实我认识…”刘常有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根据法医的初步鉴定,他的死因与亮子完全一样,基本上可以肯定凶手是同一个人!”二嘎搭腔道。 听二嘎这么一,刘常有的汗立即就下来了,颤着手拿着陈俊生尸体的照片一个劲的傻,颤抖着嘴唇半天没一句话。 “刘常有!!!”柳东升啪的一拍桌子,把刘常有吓的浑身一激灵,“知道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吗!?那是因为你一直呆在公安局!!”柳东升厉声道,“你要看清形势!现在不是政府要处理你!而是你的同伙们想杀你灭口!还想活命的话只有两条路!要么争取立功,协助我们破案,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他们进来,你出去!要么你就在这躲一辈子!” 许久,只见刘常有缓缓的抬起头,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民警同志民警大哥…”刘常有一着急连称呼都变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罪过,最多判几年?” “我哪知道你有什么罪过啊?”柳东升还真有一套,软的硬的一块来,此时到占了主动了。 “他们干的事…我一件都没参与…我就是负责卖…我也时常劝他们改邪归正,做正经生意的对天誓!!”看来这刘常有不愧是个老狐狸,什么都还没呢就想先把自己洗出来。 “少来这套!关键的!”二嘎一边答茬,“跟你,你的罪过可大可,就看你的立功表现了!” …我全…”刘常有的烟都抽到过滤嘴上的海绵了,“有些东西,我了你们可要相信啊!” 相信你!”柳东升长出了一口气,心可算把这个刘常有的嘴撬开了… 第二十四章 长柄青铜锤 “你跟那个亮子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团伙还有多少人;都是谁,叫什么名字;都做过哪些案;敢漏掉一儿将来让我们查出来,就把你跟那个杀亮子的凶手关的一个号儿里!”二嘎倒是挺会威胁人。 “哎哟…警察爷爷,那不是我们的团伙们’的团伙,我跟他们没关系…”刘常有时刻忘不了把自己往外洗,“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我骗谁也不敢骗您二位呀!…您能再给根儿烟抽吗…” “懒驴上磨…!”二嘎挺不耐烦的又递上一根烟。 “从我太爷爷开始,就是木匠,传到我这辈,开始卖家具…”看来这刘常有以前做过木器生意确实不假… 按刘常有的法,自己多少也算是个手艺人——家里祖传三代的木匠手艺,开买卖以前,自己一直在木材厂上班,改革开放初期便开始下海经商,仗着自己对木料比较在行,便开始折腾仿古家具,到笔架香案,大到屏风衣柜什么都卖,开始在大桥道开了个门脸,后来才搬到沈阳道,因为那时沈阳道还没几个干这块的,刘常有算是独一份,所以也着实赚了钱。 认识亮子,就是刘常有做仿古家具生意那会的事,刘常有的店铺在沈阳道差不多正中间,市场路窄人多,两头进不来车,所以买主买完家具想往外运就得雇三轮,因为亮子家里三天两头出事儿(不是他爸进局子了就是他妈进去了),基本上天天处在急用钱的状态,所以要价也便宜,给钱就拉,这就导致了刘常有和亮子的频繁接触(因为砸价的事,亮子甚至挨过其他蹬三轮者的打,但打完照样砸价,你一块起步,我五毛就拉…不过也正是因为其要价低才投了刘常有的胃口…)。 后来,有不少店铺老板看刘常有赚钱眼红,也开始折腾仿古家具,一时间同样的店开了得有十几家,之后就开始互相砸价,刘常有店里的货本身就不是很么太出众的东西,加上别人砸价,没过多久就扛不住了,一天到晚连房钱都赚不回来,按他自己的话:“檀木的进价太高摸不动,买的也少,杂木的又不赚钱”,无奈之下,刘常有开始改行卖玉器,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亮子离开了沈阳道,大概有一两年的时间再也没出现过。 “你后来是怎么和他又联系上的?”二嘎追问。 “巧啊!太巧了!”刘常有道,“大概在去年的这个时候…不对…还得往前…具体日子我记不清了,那天我去劝业场想买条裤子,正好碰上他,正带着个闺女逛街呢…” 按刘常有分析,这亮子长得一脸糟疙瘩,一没文化二没钱,家庭条件也不好,应该打光棍才对啊,但此时这个亮子不但领了个漂亮闺女逛街,反而浑身上下衣着光鲜,穿西服打领带,还带着个金丝边墨镜,手指头上带着足有一两多沉的大金戒指,手腕子上还带了块电子表!虽戒指是真是假很难确定,但这块电子表可让刘常有羡慕坏了,一千多块钱一块啊,就算戒指真是足金的,也没这个贵啊! 开始刘常有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就没在意,但没想到逛了一圈两人又碰上了,亮子还主动上来打招呼,这下可把刘常有气坏了,自己辛辛苦苦干了这么长时间,买卖反倒是一天不如一天,这个臭蹬三轮的怎么一夜之间成大款了呢?不过生气归生气,作为刘常有而言,还是很想这个新兴的大款盘盘道打听打听财高招的,于是便假惺惺的约亮子来家里喝酒。过了几天,亮子如约来到了刘常有家,让刘常有更没想到的是,当初这个登三轮的哥们,如今竟然鸟枪换炮,开着车来的,这才几天没见呐!?卖白面挣钱也没那么快啊… “他开的什么车?牌照号还记得吗?”柳东升问道。 “是个拉达*!白的!”刘常有道,“牌照是河北几,最后是个零,中间忘了…就那次是开车来的,后来都是坐车,估计他就是想跟我显摆显摆,存心拉我下水啊警察大哥!”到现在刘常有还不忘洗自己。 “河北车?”柳东升一皱眉,“记下来!回头跟和北那边通下气头零结尾的白拉达都给我调出来!…刘老板你你的…后来呢?” “开始我没好意思问他的钱哪来的,好像我羡慕他似的,没想到他倒先开口了…”刘常有一脸的无辜… 见了刘常有第一件事,亮子便询问刘常有的买卖做的怎么样,刘常有虽然是碍着面子一个劲的吹,但家里的几件破家具可露了老底了,多少也是卖过家具的人啊,自己家就摆这破家具? 当时亮子问刘常有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做生意,只要入伙,自己不用掏本钱,一个月五千保底再加提成,年底还有分红,碰到好买卖一笔就能赚个七八万,听的刘常有眼都直了,七八万啊!放在那个年代是什么概念?自己从下海到现在,折腾了这么多年,也就落了个七八万,改行卖玉器还都当本钱贴进去了,这月入五千还不用本钱的买卖岂能放过? “他找你干嘛?”柳东升听了也纳闷,如果是盗墓团伙的话,什么事都该是一锤子买卖啊,怎么还有“保底”和分红这么一啊… 怪我当时太贪啊!”刘常有一阵无奈,“他们卖的都是冥器啊…” 确定合伙关系后,亮子隔三差五遍把东西往刘常有家里折腾,但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而且不管东西出不出的了手,都会每月按时拿过五千块的现金,时间一长,刘常有自己也纳闷,在沈阳到混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虽是半路出家吧,但多少也懂,这堆乱七八糟加起来也不值五千块啊,这亮子这不是自己往里搭钱吗? 就在刘常有拿着五千块钱越拿越虚的时候,亮子的尾巴露出来了。有一天晚上,亮子拿了个装画轴用的纸筒找刘常有,约么有酒瓶子粗细,掀开盖子,刘常有自己也惊了,只见盒子里塞满了棉花,隐隐露着一层铜纹。把东西取出来以后,刘常有彻底傻了,只见盒子里装的是一个青铜制的锤子,造型很奇怪,锤子的杆又细又长,明显不像是干活钉钉子用的锤子。 刘常有虽干的是玉器,但古董知识多少也懂,青铜的东西那可不是近代的玩意,少得两千年了,当时这刘常有还真有害怕,知道这东西可跟以往那些物件不一样,没准是掉脑袋的事,但俗话人为财死,在亮子的巨额利益诱惑下,刘常有还是妥协了。 “刘老板,我不是跟你一笔买卖能赚七八万么?”这是当时亮子的原话,“七八万的买卖来了…!” “青铜锤子?什么样的?”柳东升对历史也不怎么了解,此刻听刘常有什么青铜锤子,也是不知所以,看来这个问题还得去请教李江啊…“二嘎,给他纸和笔,让他画出来!” 还别,这刘常有不愧是做木匠活出身的,画的还挺生动,连花纹都画上了,“行了行了,有个轮廓就行…”柳东升接过纸看了两眼,叠起来放在了衣服兜里,“接着,然后呢!” “虽然我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玩意,但我也觉得不简单啊…!都怪我那个舅舅啊!可把我坑苦了!”刘常有这么一,柳东升和二嘎也是绵绵相馈,怎么忽然又蹦出个“舅舅”来? “你舅舅是干嘛的?”柳东升道。 “我舅舅在美国,卖瓷器的,我姥姥有六个孩子,我妈老大,我那个舅舅老,中间差了十几年呐,本来就不亲,我妈死了以后就更没什么来往了!”刘常有一脸的委屈,“我就纳闷,那个亮子是怎么知道我美国还有个舅舅的!” “他想让你牵线?”柳东升问道。 “可不是嘛!”刘常有话都哭调了,“我舅舅那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呐!我姥姥死他都没露一面!据在美国混的挺风光的,看我在这挣钱这么不易,也不拉我一把…” 好意思别人无利不起早…?”二嘎作为审案的刑警,本不该岔话题的,但此刻实在是忍不住了… 当时刘常有只承诺帮忙问问试试,觉得自己那个唯利是图的舅舅并不会为了一把破锤子亲自来一趟中国,仅是按亮子教的话写了一封信并附带了一张这个锤子的照片寄到了美国,但让刘常有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自己这个猜谜舅舅竟然真的从美国回来了… “你那个信上写的什么?”柳东升问道… ———— 注解*: 拉达:前苏联拉达汽车联合工厂生产的一种轿车(当时该厂所有轿车不分型号一律称为“拉达”),改工厂建于总部设于俄罗斯陶里亚蒂市。当时中国所谓的进口车中,苏联车占了多数,数量最多的是伏尔加和波罗乃兹,其次就是拉达,且大部分是公车,私车非常少。 第二十五章 钥匙 “是:钥匙一把,锁有成套的,感兴趣面谈…”刘常有道,“警察大人,我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道最后你也不知道?”柳东升有不信。 “是啊!收到信后我舅舅还真来了,但他们是私下谈的,根本没我的事…”刘常有哭丧着脸道,“不过后来亮子倒真给了我八万快钱…看来是谈成了…” “钥匙?”刘东升一皱眉,天底下哪有这种形状的钥匙?“你知不知道他们多少钱成交的?” “不知道啊!不只那次不知道,那次以后,他们干脆把我甩了!亮子直接联系我舅舅,没我什么事了!你天底下有这样当舅舅的吗…?” “住口!这不是你牢骚的地方!”二嘎道,“他们还有哪些交易是你知道的?还有,杀死亮子和陈俊生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警察爷爷,我对天誓,真的不知道,从头到尾我都是被他们利用的啊!”刘常有忽然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扑通一下跪下了。 “少在这诅咒誓!”二嘎道,“我们这是在帮你!坏人抓捕不彻底,你出去也是个死!再好好想想!!” 一提到刘常有又是一阵哆嗦,“民警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啊!不过,他们时常提到一个‘掌柜的’,可能就是他!” “掌柜的?”柳东升一皱眉,“具体!还有,那个玉白菜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店里?刘杰跟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警察大哥啊!不是我们们个当家的我真不知道啊!”刘常有还不忘洗自己,“我也跟他们吃过几次饭,都不认识,亮子介绍过,但都是外号,没一个真名字的,我酒喝多了也忘了…” “吃饭?有几个人?”二嘎问道。 “大约三四个吧!好像都不是天津口音,都是外地的…”刘常有眼泪都下来了,貌似在实话… 原来,自从刘常有的舅舅来中国和亮子接上头以后,刘常有就再也没接触过那些跨境的非法交易,从此之后亮子对自己的态度也有所转变,每月给钱的时间越拖越晚,后来干脆不给了,刘常有也害怕从此后这帮人真把自己甩了断了财路,便三番五次找亮子吃饭喝酒,后来亮子人要自力更生,不能光靠别人养活,这话可把刘常有气坏了,当初找我的时候怎么没跟我提自力更生的事啊?不过生气归生气,人家毕竟是东家,不能真撕破脸,钱还得赚是不是?后来,亮子也被刘常有烦的不行了,便答应给刘常有帮忙搞真东西,后来便有了玉白菜的事。 “那你是怎么认识刘杰的?”二嘎问道。 “那哪算认识啊…”刘常有哭丧着脸,“也就见过几面吃过顿饭而已…” 答应刘常有搞真东西后,亮子还真往刘常有店里弄了值钱东西,但前提是有底价,卖完东西底价的金额给亮子,多卖多少才是自己的,起初亮子弄的那些东西刘常有还真不敢摆在明面上卖,都是文物啊,被公安局逮着可是要蹲监狱的…一般都是私底下联系买家,但一来二去,刘常有现也没什么事,便开始把东西名目张胆的往货架子上摆,仗着自己社会关系广泛人头熟,东西卖的还不错,看刘常有东西卖的好,这亮子反倒又客气起来了,三天两头拿真东西过来,为保险起见,还把刘常有家的隔壁买下来当库房,起初这隔壁家不管出多少钱,房子死活不卖,但这亮子也不知道使的什么手腕,竟然让隔壁家便便宜宜的就把房子卖了,而卖房的人就是陈俊生。为了避免周围邻居起疑,刘常有还特意修了次房子,借着这个机会装了铁丝网跟护栏。但刘常有却没想到,正是自己精心设计的这个障眼法,才让刘东升现了隔壁屋隐藏的秘密。据刘常有交待,自己和陈俊生并不熟,也是经亮子介绍认识的,这陈俊生好像也有海外关系,也不什么什么表哥表弟的在台湾,这个亮子用陈俊生的名字买房子,一来是为了当秘密仓库,二来很可能想把这处房子的产权当作给陈俊生的好处费。 后来有一天,亮子忽然带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刘杰,亮子表示自己得出一趟远门,至少半年回不来,这半年期间,让刘常有跟这个刘杰联系,底价的钱直接给刘杰就行,刘常有也没多想,便跟亮子一起跟这个刘杰吃了顿饭,没想到这刘杰办事还挺利索,没过几天遍给刘常有送去了这个玉白菜,之后便联系不上了。刘常有虽心理骂街,但眼下这个玉白菜经自己的眼一看确实是好东西,所以跟刘杰谈了六万块钱的底价。后来直到柳东升到刘常有的店里调查导致刘常有进局子,才知道刘杰已经死了。 “最近你见过亮子没有?”柳东升问道。 “没有…!”刘常有矢口否认,“我最后一次见他就是我们一起吃饭以前…,再见的就是他的尸了…” “你自己都不干净…怎么还敢报案?”二嘎笑眯眯道。 “哎哟,警察大爷,我也不想报啊,那尸你让我怎么处理啊…”刘常有哼哼唧唧道,“而且亮子死了,实话我也挺高兴的,毕竟我们俩的事他最知道啊…” “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陈俊生和亮子…?亮子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里?”柳东升问道,“刘杰和陈俊生是不是你们犯罪团伙的骨干?”此时刘东升也挺郁闷的,好不容易把刘常有的嘴敲开了,没想到其貌似真是个喽啰。 “哎哟,警察大爷,我要知道不就好了吗…”一提到刘常有仿佛浑身的不自在,“不过那天喝酒他们都喝多了,我倒是听他们什么掌柜的玩大了,老爷子要动手了,但亮子好像不怎么害怕,还看谁狠什么的…” “老爷子是谁?”柳东升一皱眉。 “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大头儿吧…好像比那个掌柜的大…”刘常有道,“不过我可真没见过!警察大哥,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全告诉你们了!” “再好好想想!”二嘎还不死心。 “哎哟,警察爷爷,我的亲爷爷,我这命都快没了,哪还敢骗你们啊!”刘常有扑通一声又跪下了。 “那个张涛跟你了些什么?”柳东升问道。 “张涛是谁?”刘常有一鼓眼道。 “就是那个偷自行车被抓进来的,戴眼镜的!”二嘎厉声道。 他有人带话进来,没我的事,让我别害怕…什么都别,最多三天就能出去,到时候在隔壁靠东墙第二个箱子里有好处…”刘常有道。 天…”柳东升一声冷笑,“你知道所谓那个箱子装的是什么吗?” “文物?”刘常有还猜呢。 “是陈俊生的尸体…!”柳东升道。 常有扑通一声靠在了椅子背上…… 第二天,柳东升第一件事就是到了文物局找到了李江。 “李老弟,你看这是什么?”柳东升递上了刘常有画的那个锤子。 头?”李江拿着纸横竖的看。 “如果…这是件文物,青铜的…你觉得应该是什么东西?” “青铜的?文物?”李江深吸了一口气,仔细看了一下,“如果这是个文物的话…就应该是种乐器…” “乐器?”柳东升疑惑。 代金属打击乐器,类似于錞于钟、编磬、云璈等等,这个东西像是专门敲击这类乐器用的,如果是青铜的话…很有可能是…编钟…”李江道,“但没看见实物,我不能肯定。尺寸知道么?” “大概一尺多两尺来长!”柳东升道。 可能是编钟…战国的时候比较流行…”李江道,“柳大哥,这个东西如果真是原装的,那可是国宝…” “编钟!?”听李江这么一柳东升也是一愣湖北随县擂鼓墩的曾侯乙墓出土过一套编钟,曾经轰动全国,按那个亮子的法,这个东西只是个钥匙,还有一套锁,莫非他们真的也挖出了一套编钟…? 第二十六章 画像 “柳大哥,你破那案子,不会真破出来一套编钟吧…?”李江压低了声音,神态极其诡异。 “对了,李江同志,这件事请你严格保密!”因为事情还不确定,所以柳东升并不像把这事露出去,“假如…我是假如,假如真的有一套战国编钟,该值多少钱?”柳东升并没接触过文物案,还是比较习惯以涉案金额来衡量案件的严重性。 “多少钱!?”李江眼珠子瞪的跟桔子一样,“无价啊!汉代的文物就没价了,就更别提战国了!那可是百分之百的国宝!” “有那么贵重…?如果你是卖的,我想买,你会收我多少钱?”柳东升还是不死心,非得出个具体数额不可。 “要是非卖的话…国内恐怕没人敢买…”李江好像也懂黑市行情,“我要卖的话,肯定想办法往国外折腾,那得按美金算…少得个十几万美金…”李江翻着白眼琢磨,“如果是盗墓的话,内行一般不碰那东西,不好拿,更不好卖,那东西一般都是一套,十几个到几十个不等,大也不一样,曾侯乙墓出土的那套编钟,全套六十多个,加在一起有两吨半重,最重的好几百斤,就算公安局不抓他,让他随便拿,搬的动吗他?” “国外?十几万美金?”柳东升了头,“怪不得那个亮子盯上刘常有了…十几万美金可是一百多万人民币呐…” “对了…我的十几万美金是一个,不是一套!”李江还在一边补充,“如果是真货的话,光这个铜锤就值个几万美金!” “什吗?”柳东升眼珠子也瞪起来了,按自己的想法,七个音节,这编钟要成套最少也得有七个吧?十几万美金一个?那全套都算下来换**民币少也得上千万啊!如果真是如此,这可是建国以来最大的文物走私案了…“李老弟,今天多谢你!我得赶快回去!”听李江形容完以后,柳东升匆匆告辞。 一路上,柳东升的脑袋里也是一个劲的斗争,这个案子究竟要不要往上报,如果真的像李江的那样,是一套真材实料的战国编钟,倘若在自己手里拖着把案情耽误了,这责任凭自己这个职位可是负不起,没准连局领导都得受牵连,但按李江所的,有经验的盗墓惯犯一般不盗编钟,尤其是整套的,又大又沉,单凭那个兔子洞大的盗洞怎么可能折腾出来呢?难道就凭刘常有画的这两笔轮廓就能确定它们走私的真是编钟?就算真是编钟,如果是赝品的话,那个刘常有的舅舅被涮不要紧,如果连公安局也被涮就好不好听了…报也不是,不报也不是,头大啊… 大着脑袋,柳东升刚回到办公室连**还没坐热乎呢,只见二嘎又黑着脸跑进来了,“柳队,邪啊…”二嘎的眉头皱成了一团,“要么是那个张涛拿咱们开涮,要么就是那子活见鬼了!” “怎么了?”对二嘎的大惊怪,柳东升早就习以为常了,这子参加工作时间不长,什么事都一惊一诈的。 “你看…”二嘎递上了一张刑侦画像,“昨天一直画到半夜…还不如直接给咱们看照片呢…” “看什么照片?什么乱七八糟的…?”柳东升街过画像,嘴里的烟差掉裤裆里,这哪是什么老头啊!明明就是刚死不久的陈俊生!除了眼睛稍微大一之外,鼻子行都一模一样!排审讯室!把那子给我提出来!”拿着照片,柳东升也坐不住了… 还是昨天的审讯室,但人却多了一个…除柳东升、二嘎、张涛之外,法医老陈也被请过来了。 “张涛!我们不放你你就不实话是不是!?知不知道做假证什么罪过!?”二嘎一拍桌子,把个张涛搞了个莫名其妙。 “行了行了…人家还是孩子呢…”柳东升一摆手,继续唱白脸,“伙子,你要是真心想将功赎罪,就得实话,你这事本来要上报检察院的,我一直给你压着呢…你要不实话,我可只能把你交给检察院处理啦…” 怎么没实话啦?”张涛一脸的无辜。 个…”柳东升拿出画像,“你花钱找你的人是他?” “对啊…千真万确啊!”张涛一头雾水。 “他什么时候找的你?”老陈问道。 “前天下午啊…开始给我三百,我不愿意,后来他答应等我出去后再给我两百我才干的…本来他让我在劝业场门口动手,但那人太多啊!抓住了非被打死不可…所以我才找了附近一个老大妈看着的车棚…怎么啦?”张涛一脸的正经,不像是假话。 “前天下午…?”老陈一皱眉,“告诉你,我是法医,昨天我们的侦察员从一处民宅的箱子里找到了他的尸体,经过尸检,此人的死亡时间在48时到时之间,从前天下午到我们现他的尸体不足4时,你是怎么碰见他的?” “看看这个!”二嘎递上了陈俊生尸体的照片。 接过照片,张涛的脸当场就白了,脑门上的汗珠子噼里啪啦跟下雨一样往下滴,支支吾吾半天只了三个字,就是他…” “放屁!到现在了你还敢胡八道!?”二嘎啪的一拍桌子。 “等等…你们应该查查这个人有没有什么孪生兄弟什么的…”老陈还是比较心细的,也不想因为自己一句给眼前这孩子制造麻烦。 “没有…这个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二嘎道,“他母亲已经死了,我们到养老院走访过他父亲,他家就他一个儿子…没有兄弟姐妹,他的妻子死于文革,现在就他一个人住!” 真的没有谎啊!”张涛一着急竟然哭出来了,鼻涕眼泪横流,“警察大哥,我求求你们,别再吓我了…他肯定有孪生兄弟啊…” “带他回号儿里…!”柳东升沉默了一会,冲二嘎使了个眼色。 “柳队真信他的!?”二嘎急了。 “我…带他回号儿里!!”柳东升一瞪眼,二嘎也瘪了,乖乖了把张涛押了出去,屋里只剩了柳东升和老陈两个人。 “老陈,你怎么看?”柳东升递上一根烟。 沉默了片刻,老陈摇了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死人短暂的复活,我倒是听导师过,可以解释为细胞静电的缘故,但是如果死人能花钱雇别人去偷自行车,还懂得讨价还价,这是绝对的不可能!要么那个人有孪生兄弟,要么那孩子撒谎!但是…” “但是什么?”听老陈一但是,柳东升仿佛看见了一希望。 “这个死者跟上一个不大一样…”老陈道,“这个死者的胃内残留物中有重金属成分,大概是汞和少量的铬,但并未进入肠道…也就是,重金属成分很可能是其死后到达胃里的…我现在就纳闷…死者并没有被解剖过的迹象,这东西是怎么进到他胃里的…”老陈喃喃道。 东升喘了口粗气,心这帮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怎么老整这歪的邪的呢?事到如今,恐怕又得去骚扰张毅城了… 张毅城仍然在屋里偷玩电子游戏,还是那个游戏,还是那个“大鬼”,前来骚扰的人还是柳东升。 “柳叔叔你好…”张毅城已经忍无可忍了,但还是得再忍,“又怎么了?” “毅城啊,叔叔还得请教你个事…”柳东升也不好意思了,“这两天,蒙蒙给你补习功课没有啊…” “您就请教这事儿?”张毅城一斜眼,差当场晕倒。 “不不…呵呵…”柳东升没话找话,“叔叔就是怕老来打搅你学习,影响你成绩啊…”其实张毅城的成绩影响不影响都那样,全班倒数,影响玩游戏倒是真的… “对了毅城,最近叔叔又碰到难题了…”柳东升把白天张涛的供词与陈俊生被杀时间之间的矛盾了一遍,“我就想问问你,以你看,这件事有没有可能生?死人有没有可能跟活人一样话?” 毅城拍了拍脑袋,“没有!” “你确定?”柳东升问道。 能确定…”张毅城道,“叔叔,中国古代有很多邪乎玩意,你让我确定我可真确定不了,如果可能的话,我可以去帮您去查查…但您得帮忙跟我妈,跟学校请个假…”其实张毅城热心帮忙调查是假,想借机不去上课才是真的… 个没问题!”柳东升答应的挺痛快,“但是…受害者已经火化了啊…” “关键问题不在受害者!”张毅城道,“上次您不是拿来个瓦吗?” “对啊!”柳东升似乎有开窍,“你是,陈俊生死的地方,应该也有那东西?” “理论上讲…应该有…”张毅城跟个大人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第二十七章 又见李树林 和李二丫打过招呼后,柳东升第二天还真到学校给张毅城请假了,理由是“这孩子训练的一只鹞子对破案有重要意义。”一时间,消息在学校老师间算是传开了,甚至还真有几个好热闹的老师一时兴起也养起了鹞子,只不过养了就后悔了… 刘常有家隔壁,张毅城和柳东升进了屋子。 “当时尸体就在这里…”柳东升指着两个躺柜之间的一个空缺位置,“箱子已经被抬回局里检查了,似乎没什么特别…” 体里有东西嘛?”张毅城问道。 “没有…”柳东升道,“根据上次的经验,法医把尸体身上所有不容易注意的地方都检查了,不光是肛门,还有鼻腔、耳腔和咽喉,没有任何现…” 毅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走马观花的四处瞅了瞅(毕竟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不上课啊,赶紧把柳东升打了赶紧回家玩游戏啊),“好像没什么问题,柳叔叔,这个人好像没下什么道道…” “没下道道?那他们把尸体弄到这来干嘛?向我们示威?”柳东升一皱眉,心想莫非真的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刘常有,让其守口如瓶?没道理啊,凭那些人的手腕,想吓唬刘常有那号人难道还用两具尸体?光杀亮子一个难道还不够? “不好…”张毅城扑啦一下放了手中的鹞子,只见鹞子围着房间飞了几圈,落在了窗台上,嘎的叫了一下。 毅城走到窗台前,在墙上仔细找了找,似乎没刻什么东西,“大惊怪…”张毅城一把又将鹞子抓了回来。 “怎么回事?”柳东升也走到了窗台前。 “好像窗台上有问题,但好像又没问题,很少看它这么叫…”张毅城道。 “我看看…”柳东升蹲下身子,仔细检查墙面,只见雪白的墙面平整异常,没刻任何东西,“怪了…”柳东升就是这个毛病,越是正常的过份的东西,就越觉得有问题,跟三国里的司马懿一个毛病,此刻这个墙面白的离谱,显然像是不久前新刷的浆,也让其起了疑心(现陈俊生尸体的时候由于事突然,现场混乱,柳东升并没注意这),“毅城,你看这墙…怎么这么白?” 毅城差晕倒,人家墙白也犯法啊? 城,你听我,院门的锁已经锈死了,至少半年没打开过,根据这里的陈设,我推测这个房子的唯一用途就事被犯罪分子用来藏匿脏物!难道藏脏物,有必要粉刷墙壁吗?”柳东升一边,一边从兜里掏出了手绢,到院子里打开水龙头蘸了水,进屋就开始擦墙,手绢上腻的涂料多了,就再去外面冲一冲,三四次折腾下来,窗台下墙壁上雪白的涂料硬是被擦掉了脸盆大一大片,涂料下的白灰露了出来。 “毅城,你看这里…”柳东升指着白灰上的几丝稍微深一的痕迹道,“这里本是有裂纹的,但被腻子腻上了…看来窗台下面果然有东西…” 来是这样…”张毅城并不懂柳东升到底现了什么,但出于礼貌,还是象征性的装作大彻大悟状态。 掏出钥匙,刘东升轻轻的刮了一下用腻子腻上的裂缝,“毅城,你看,这里有裂缝,这里没有…这明什么?” “可能…这块的白灰质量不如旁边的…?”张毅城也觉得眼下商品质量问题比较让人担忧,自己这老丈杆子身为人民警察,调查案件之余可能也比较关心假冒伪劣产品的事… 裂纹的白灰是后贴上去的…”柳东升道(其实稍微有物理常识的人便不难理解,如果在一片已经干透的白灰中间挖个窟窿,再用湿的白灰浆贴上去,肯定会起裂纹,因为新旧白灰的干湿程度不一样,受热胀冷缩原理影响,开裂是难免的,不仅是白灰,水泥也有同样现象),“真是狡猾啊…竟然还用腻子腻上了…” 到院子四处找了找,柳东升就地取材,拣了半块砖头,直接用办公室钥匙当凿子就凿上了,不一会,白灰被凿掉了一大片,只见一个形状不是很规则的玉片从白灰内部露了出来。“果然有东西…”柳东升从白灰冲抠出了玉片,用指甲抠了抠粘在表面的白灰,“毅城,你看这个…” 张毅城接过玉片,迎着太阳光仔细看了看,只见玉片上横着刻了一排东西,仿佛是文字或符号,周围还有一圈花纹,但刻的实在是太了,看不大清,“应该…就是这个…”张毅城道,“这就对了,理论上讲…对面的墙上应该也有…” 听张毅城这么一,柳东升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抄起砖头道对面的墙上又是一通砸,但直到把钥匙都砸弯了,整个窗台下的白灰差不多都被砸掉了也没砸出什么东西来,“***…藏的还真隐蔽啊…回头找你个工人,***把这个房子拆了我就不信找不到…”柳东升砸的手指头麻,胳膊都木了,气的一个劲的骂街,“对了,毅城,照你的分析,这东西应该是干什么用的?莫非…那陈俊生到了半夜也会复活…?” “不清楚…上次从那个尸体**里弄出来的东西千万不要扔…等我爸回来让他看看吧…这个东西也留着…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 东升擦了把汗,“毅城,今天谢谢你!先送你回去吧!这个房子我会找人来处理!”… 带着张毅城吃了顿饭后,柳东升把张毅城送回了家(本来柳东升想将张毅城送回学校的,但其一再借口要“研究研究”,非回家不可,柳东升无奈,只能送他回家),此时才中午一左右,李二丫去上班了家里没人啊,张毅城可算是如鱼得水了,可算把那个“大鬼”过去了… 回到局里后,柳东升刚想去找后勤的李师傅帮自己再配把钥匙,忽然二嘎又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了,队…找你一上午了,你干嘛去啦?” “我干嘛还得通知你啊…?”柳东升一撇嘴,“看你的警服穿的,把领子弄好了!跟个逃兵似的!” 队,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二嘎瞪着眼,好像挺高兴似的。 “少跟我臭屁!”柳东升一瞪眼,“好消息是什么?” “那辆白色拉达,河北那边查到啦!”二嘎道,“打头零结尾的白拉达,全河北一共有三辆,根据咱们提供的案情介绍,那边锁定了其中的一辆,并对车主进行了走访!” 东升也挺高兴,河北的同志工作效率挺高啊,“那边怎么?” “这辆车注册地是河北省黄骅县,车主叫李树林,天津站人,上午我给咸水沽分局打过电话确认过这件事,现确有其人,文革中期曾因流氓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后来因为表现良好,曾先后减刑三年,前几年刚放出来,出狱后,此人也不知道哪来的钱,在河北岐口*村盖了房子,还承包了三艘渔船做水产生意,干的还不错,根据周围村民反映,此人很怪,平时从来也不和别人交往,总有一些神头鬼脸的外乡人找他,河北警方觉得此人比较可疑。” 的好!”柳东升一听岐口,心里可有谱了,那可是临海渔村啊,出海走私简直就是得天独厚啊,“别跟我周围村民的反应,那个李树林本人,河北的同志审出什么没有…?” 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坏消息…”二嘎抿了抿嘴,一副理亏样,“李树林他…他…” “怎么了?不承认?”柳东升皱眉道。 “李树林已经外逃了…”二嘎一翻白眼无奈道。 么时候的事!?”柳东升这个郁闷啊,这帮人简直太狡猾了,为什么公安局每次行动都晚一步啊… “不知道,根据周围村民反映,半个月前就已经看不见他了…”二嘎道。 “***…真是狡猾…”柳东升也不知道什么好了。 “不过还有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少废话,快!”柳东升没好气的上一根烟。 “…美国进口的电台马上到位,你再外出,哪怕到河北,都能跟家里(指局里)联系上啦…!”二嘎道,“听叫什么…摩托什么的…” 么摩托?到底是电台还是摩托?”柳东升也纳闷,自己是刑警又不是交警,怎么局里想起给自己配摩托来了? 二嘎道,“那个电台的商标,叫什么摩托牌,贵着呐,以前的咱用的电台质量不好,总耽误事,这次局里是豁血本了…器材都搬到后勤了,明天市局来人给装…你可以先去瞅一眼…” “瞅它干嘛?对了,亮子那个蹲监狱的爹,查的怎么样了?”柳东升问道。 “监狱的同志已经替咱审过一轮了…但啥都审不出来…,他一口咬定进去后就再也没跟家里人联系过…连离婚协议都是由狱警交给他的…监狱那边也确实没人探过监,还咱要不死心可以自己去审…” 儿子死的事跟他了么?”柳东升道。 “啦!无动于衷啊他!没见过这样当爹的…”二嘎无奈道… “***…这帮王八蛋…”柳东升深吸了口气,“这样…你给我个协查通告,全国范围给我逮这个李树林!这个人是关键!我下午去趟监狱…我自己坐车去!我的车你想办法找人,下午就把电台给我装上,明天我亲自去河北!” 嘎立正敬礼。 ————————————— *注释*: 岐口:岐口村隶属河北省黄骅县(今河北省黄骅市)管理,紧临天津市大港油田,是一个临海渔村,以渔业与养殖业出名,这里的渔民都是出海打鱼的,只要是产于岐口的海鲜,基本上都能保证是百分之百的纯天然海味。这一带的近海都是“泥滩”,矿物质与微生物异常丰富,所以相比起产于“沙滩”的海鲜,这里产的海鲜营养更丰富,味道更鲜美。 第二十八章 虎毒不食子 河西区洞庭路,河西监狱。 接待刘东升的是一位叫商志江的狱警,大概有五十多岁,三杠两星,二级警督,号称是监狱里的辅导员,看上去挺厚道的,刘东升也是一愣,让这么个老实疙瘩去管理犯人,谁改造谁啊? “你就是柳队长吧?久闻大名啊…”商志江给柳东升沏了杯茶,“*是我审的,那个人好像有心理疾病啊实政府的改造制度还是不完善,像这样的犯人,应该安排心理治疗啊…” “你审的…?”柳东升差把茶叶喷出来,怪不得什么都审不出来呢…“对了,您的心理疾病,是怎么回事?” 刑得有三年了吧,可能最多过三句话志江好像还挺惋惜的,从抽屉里取出一打子材料递给柳东升,“这是他当年的材料…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现在家破人亡的,咱们也得理解理解,能看得出来,他心理也很矛盾啊…” “不是他听儿子的死讯后…无动于衷么?”柳东升看了一眼材料:*族月1日生大文物走私案主犯…大文物走私案?”柳东升暗自嘟囔,这个案子当年在圈儿里传的神乎其神,被公认为天津公安史上筹划最周密、手段最高的高智商案件,因为一个案犯在案后后悔了,打电话向公安局自,抓捕工作才得以顺利进行,并成功追回了几乎所有赃物,作案者一共三人,其中两人穷凶极恶,曾企图开枪拒捕,被办案民警当场击毙,另一个乖乖投降的,就是那个打电话自的人,没想到这个人就是*。 平时就那样…”商志江道,“不过从他的表情看,多少还是有难受的…毕竟是亲骨肉啊…” “商同志,我想单独跟他聊聊…”柳东升道,“对了…我听有个叫李树林的是从咱们这放出去的,他们以前关在过一起么?” 个…我得去查查…”商志江到,“柳队长,现在我就去安排审讯,你审你的,我去核实那个李树林的监号儿…” “不用了…我自己问他吧…”柳东升看了一眼手包,该带的东西都带了… 应柳东升的要求,审讯室中,只留了*和柳东升两个人。 “你是*?”柳东升一皱眉,档案上写此人出生,到现在最多也就四十五六岁,但眼前这个老头看着少有六十了,满脸的褶子不,脑袋上的头也是花白花白的,两只眼睛总像进了沙子一样眯缝着,一满脸的愁容就好像欠别人八**债没还一样,如果不是此人走私文物人赃俱获的话,跟自己眼前这个人是个高智商作案的犯人,自己还真不大信…“我叫柳东升,分局刑警队的。” *抬头看了一眼柳东升,轻轻了头。 “你儿子的事…我很难过…”柳东升也知道,跟这种犯人打交道,最重要的就是要“以德服人”,来硬的肯定不行。 一提到儿子,张建浑身上下不由得颤了一下,然后又把头低下了。 “如果想给你儿子报仇的话,我可以帮你…”柳东升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了。 “报仇?”张建冷笑了一下,之后便又开始沉默不语。 “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政府自然会给他们应有的惩罚!”柳东升道,“但是我们需要你配合。” “你们抓不到他的…”张建嘀咕道,“亮自己不争气,这个教训够重了…不用政府操心…” “那好…”柳东升取出手包,三掏两掏,掏出了一个塑料袋,就是警察装证据用的那种,塑料袋里装的正是亮子肛门里塞的那个玉柱,“那你认识这个么?” *接过塑料袋,迎着窗口的阳光看了一眼,眉头一皱,诡异的看了看柳东升,“我想知道你们从那弄道这个的?” “你儿子的身体里…”柳东升微微一笑道,俗话虎毒不食子,这柳东升可是太有经验了,要想感化这种阴蛋子犯人,最好就是从其亲人入手,尤其是子女。 就在这一瞬间,张建那双眯成缝的眼睛竟然一下子瞪了起来,浑身上下一个劲的哆嗦。 “还有你儿子死时的照片…”一看张建有反应,柳东升赶紧趁热打铁,递上了亮子尸体的照片。 拿着儿子的照片,张建沉默了大概得有五分钟,圆睁的双目,竟然泛起了一丝泪光,按柳东升分析,此人正在强烈的心理斗争。 “张建,我还想告诉你一个事…陈俊生这个人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见张建有反应了,柳东升赶紧火上浇油,从包里拿出了陈俊生尸体的照片递了上去,“你妻子左慧兰目前下落不明,我不知道她是否也参与过你们的事…如果她参与过的话,为了她的安全,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是犯罪分子先杀她,还是我们先抓住犯罪分子…左慧兰的死活,全在你手上…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你们已经离异了,我觉得你也不应该连累她…” 接过陈俊生的照片,*又深吸了一口气,两只眼睛中似乎充满了恐惧,“报告政府…慧兰踪有多久了…?” “从现你儿子的尸体后我们便开始找她…但一直没找到…”柳东升暗自一笑,心这子的媳妇敢情也不干净啊,整个一个犯罪之家…“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配合我们的话,她活下来的希望有百分之五十,但如果你继续隐瞒,那她必死无疑…”柳东升想了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凑合到*的耳根子底下声嘀咕了一句,“你儿子头七那天晚上,尸体就放在分局的解剖室里…那天晚上,我也在!…怎么样?还用我再往下么…?” 听完柳东升的话,张建的汗珠子也下来了,扑通一下坐在了椅子上,“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呢…?” “这个要问你自己…!”柳东升也坐回了椅子,“你们是否知道他什么秘密…?” “报告政府…我…但你们能放过慧兰么…?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语气近乎哀求。 “人民公安,不与任何人作交易…你也可以不…”柳东升脸一沉,“怎么处理她是政府的事!不是你我了算的!” !”张建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故意进来的…” “这我知道,你不是自进来的么?”柳东升一皱眉,当初那个物走私案,涉及国家七八件战国时期以及秦汉时期的珍贵文物,倘若自的话还有个活路,如果最后是被抓到的,无论如何都是死刑,这对于一般犯罪分子来也算是不的心理压力。 算不上自…”张建道,“我只是想进来!我算好了,这个罪过应该判无期或者二十年的…但没想到就判了十年…” “你是…十年…判轻了…?”柳东升瞪着眼一脸的吃惊,天底下的犯人怎么还有指望自己多判的? “上次那个案子是我亲自策划的…”告政府,如果您是刑警队的,可能也听过这个案子…我想问您,如果不是我自,您有把握破案么?” 话!你以为你不自,我们当警察的就没办法了?”柳东升脸一红,句实话,当初那个案子据现场干净利索,可以是没有任何线索,如果放到自己手上还真是棘手,但此刻当着罪犯的面,也不能实话实啊… “呵呵…”*一笑,“其实,我并不是怕警察…” “那你怕的是谁?”柳东升并没在面子问题上继续纠缠,而是继续刨根问底。 “老爷子…我怕的是他…”*道。 “老爷子?”柳东升一惊,当时刘常有嘴里,好像也过这么个人,莫非这*与那个“老爷子”有直接接触? 第二十九章 猴子面具 原来,*参与的这个犯罪团伙人并不多,当初算上*本人,不过二十人左右,这与柳东升当初想象的的可不一样,但虽只有二十多人,但其内部组织严密、等级森严、分工明确,也算是比较正规的犯罪集团了。 在这二十多人中,最大的头目就是老爷子,其次是掌柜的,在下面的是“伙计”,像亮子、陈俊生这类的人实际上就是这个团伙里的“伙计”,而以那个刘常的参与程度,确实连个伙计都算不上,至多算是个销赃的而已。 按*的法,团伙里所有大案都是老爷子带着做的,大部分是盗墓,有的墓甚至在工厂的下面,也不知道这个“老爷子”是怎么找到的,参与盗墓的除了“老爷子要以“掌柜的”为主,很少带“伙计”参与。 组织内的利益分配相当丰厚,*入伙是在左右,当时的“掌柜的”每人每笔买卖能分大概在十万块钱左右,平均每两三个月就有一次买卖,在当时而言,这可是天文数字了,当时*的身份还只是“伙计”,每个月都有四五千赚,这在当时一个月工资只有五六十块钱的工薪阶层而言是不敢想象的。 “八二年就开始了?”柳东升一个劲的运气,按他的法,两三个月一次买卖,八二年到现在有五年了,国家不晓得有多少珍贵文物流失在这帮人手里…“那你是怎么当上‘掌柜东升问道。 “下一任掌柜必须入伙一年以上,而且要由上一任掌柜的推荐…”*默默道,“我的上一任‘掌柜’叫吴江,我们都叫他‘江哥’,跟着掌柜的干了三年,那个人很贪,干大事从来没被逮过,反而总因为一些事儿进去,然后我们这些伙计就得想办法走关系托人把他往外弄…,掌柜的他犯的案太多了,容易被公安盯上,就要安排他去国外,之后他就推荐了我…” “他为什么要推荐你?你又为什么要自?”柳东升不解。 “因为…在厂里我是江哥的徒弟,开始我还真以为他要出国了,但后来我却现他死在了一个墓里…”*抬头道,“而且就是老爷子亲自动的手…” 的墓?”听到这个消息,柳东升的神经立即绷紧了。 “陕西吧…”*道。 “是不是陕西礼泉县南天村?”柳东升一皱眉。 “是礼泉,究竟哪个村我就不知道了…”*一撇嘴道。 在*嘴里,这个老爷子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而且很怪。每次挖墓,至少带一个掌柜的去帮忙,行话叫“搭把手”,几个掌柜轮班来,有的时候,墓挖开了,老爷子一眼都不看就回去了,剩下的东西全由掌柜的自己处理,但有的时候墓虽然挖开了,他却什么东西都不让动,就拿一两件还是自己留着,没掌柜的什么事,开始没什么,但到后来能由掌柜的自己处理的坟越来越少,命不好的掌柜的,半年碰不到一个能随便拿的墓,好不容易挖开一个,老爷子还不让动。 这些人从上到下,从掌柜的到伙计基本上都没工作,以前攒钱攒的再多,不来买卖也是坐吃山空,尤其是像江哥这样的掌柜的,两个孩子都在国外上学,一年得个十好几万的学费,硬扛是扛不起的,所以到了后来,这几个掌柜的也都长心眼了,管它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先养家糊口再啊,从那时起,这些掌柜的在轮到自己去给老爷子‘搭把手’的时候,总是先把具体时间地通知自己手下的伙计,然后自己在作案现场再偷偷留一些记号,不管这个墓老爷子让不让动,等自己和老爷子一走,手下的伙计就去扫尾,把里边的东西能搬的都搬走。 上一任掌柜的吴江曾经秘密告知张建,自己要出国投奔两个儿子去了,眼下在陕西有一处大买卖,算是自己出国前最后一次给老爷子“搭把手以这个买卖不管老爷子让不让动,都必须搬空卖净,以此给自己出国凑盘缠,并且具体情况会在陕西礼泉县的一处招待所里留一封信,最后还自己已经把*推荐给老爷子当自己的接班人云云。 接到这个消息后,*二话不,带上几个“伙计”直奔陕西,在礼泉县的那处招待所里还真有吴江留的信,信上明了古墓的位置以及自己会做什么样的记号等等,按照信上留的线索,*和其余几个伙计很顺利便找到了盗洞的入口,当时盗墓的人显然已经走了,洞口被隐藏的很好,地面上看根本看不出来,按着吴江留的记号,*往下挖了半米多深才又找到的洞口,结果没想到几个人到墓中掀开棺盖,才现自己的掌柜的在里面躺着。 “这么…你当掌柜的之前,就知道吴江已经被老爷子杀了?”柳东升恍然大悟,原来南天一号墓那个案子就是这伙人所为,“那你还敢去当掌柜的?” “当要有理由,不当也要有理由…”*无奈道,“当掌柜的可能有危险,但如果让你当你不当的话,危险更大!” 按*的法,“伙计扫尾”的事都是底下人瞒着老爷子偷着干的,这个老爷子的手段谁都知道,以前有个掌柜的没经老爷子允许私自从墓里偷着顺了串珠子出来,便被当众处理了,手段匪夷所思,据是一边笑一边死的,而且死的时候脸都憋紫了,就好像吸进肺里的氧气肺不吸收一样,事后老爷子还安排几个掌柜的把此人埋了,临埋的时候还亲自把那个玉柱放进了尸体嘴里,后来有两个掌柜的害怕埋尸的地方败露,便带上几个伙计偷偷的去埋尸的地方看,现填好的坑竟然塌下去了,表面的土被弄的乱七八糟的,好像尸自己从地里爬出来过,几个人胡思乱想了一通,决定挖开看看,但挖开后几人都惊了,明明尸是脸朝上埋的,怎么现在是趴着的?莫非死人还会翻身?而且埋了五六天,身上竟然还有血色,跟活人一样? 那次之后,这个老爷子不但给大伙留下了心狠手辣的印象,更让大家觉得这个人从某种程度上不像真正的种不经允许搬空拿净的事倘若被知道了,岂不是要全家遭殃? 故此,吴江手下这几个伙计虽然害怕,但还是没一个敢表露出自己知道吴江死讯的,*也硬着头皮当起了掌柜的,开始没什么事,但后来又有一个叫田荣的掌柜的神秘失踪了,据老爷子也是安排出国了,与此同时,以前老爷子自己留着的东西又都拿出来了,并且安排田荣的接班人开始秘密处理,这个人便是被柳东升的老丈人孙伟杀死的刘杰。 “田荣死了,上一代的掌柜的基本上就死干净了…”知道我们这一批掌柜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所以干脆自…” “吴江、田荣…”柳东升将这些名字一一记了下来,“你所的那个老爷子,多大岁数?” “听声音…应该有四十左右吧…”*道。 “什么叫听声音?”柳东升一皱眉,心这个老爷子到底是什么人物啊?竟然逼的手下人自到监狱里来避难,古往今来头一回啊… “我们谁都没见过他…跟我们在一块的时候,他总是带着一个猴子面具…”是过年时孩戴的那种,俩眼睛是俩窟窿,后面勒一根松紧带套在脑袋上那种…而且…”*一皱眉头,“也许是我记性不好…伙计是不能见老爷子的,只有掌柜的能见…我进来之前只见过他两面,中间隔了半年…但这两次见他,听声音好像不大一样…” 么不一样?”柳东升也纳闷,莫非老爷子换人了? “不上来…好像细了…”*道。 “那他叫什么名字?身高多少?”柳东升道。 “不知道…”*摇头,“光听过声音都逃不过他的手心,谁还敢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吧…” “这么危险,你还敢介绍你儿子入伙?”柳东升边问边记录。 “这都是那个陈俊生!”*眼神里射出了一种难以形容荣的凶狠,“早知道会这样,进来前就应该把他除掉…!” *的媳妇左慧兰好赌,三天两头输钱,所以*虽有脏钱,但放在哪也不敢让媳妇知道,准备留给儿子将来成家用,自己进来后,由于担心老婆孩子的安危,所以决定与老婆孩子在名义上一刀两断,并让老婆孩子搬家,但并没明理由。 在进来之前,*曾经把自己藏钱的地方告诉了陈俊生,并如果自己哪天被抓了,一定要把这笔钱亲手交给自己的儿子,但从现在的情形看来,陈俊生非但没把钱交给亮子,反而把亮子也拉下水了,并最终导致了自己和亮子双双丧命。 “人为财死…”柳东升无奈的摇了摇头,“李树林你认识么?” 抿嘴,“他是我推荐的掌柜的…按规矩必须推荐一个掌柜的…否则我家里人可能会有麻烦…” “你不是掌柜的必须得入伙一年以上么?”柳东升道。 “报告政府…我一进来,我手下入伙一年以上的只有陈俊生了…他那把年纪,是不可能去‘搭把手李树林这个人,我观察了足足有一年,他很贪,适合做掌柜的…” “我知道了…”柳东升微微一笑,“现在,把你们倒卖过的文物…还有你所知道的你们的同伙,以及家庭住址,都告诉我,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 “报告政府…这个…和抓老爷子…有什么关系吗…?”*面露难色。 “废话…”柳东升拿起了笔,“不抓他们,你来告诉我那个老爷子住在哪…!” 把脑袋低下了,“我只知道我手下人的名字…其它几个掌柜的等我进来时都是新换的,名字除了刘杰以外,我就知道有个叫马阳的…他们手下的人也大部分都是新人…用的也都是外号…现在这些年轻人,比我们当时狡猾的多…” “马阳…”柳东升开始低头记录,“继续…外号也行…一个都不能差…告诉你,我现在不但是在给你争取宽大处理…更是在给你妻子争取时间,老爷子早一天抓住,你们夫妻就能早一天团聚…先…那个老爷子淘汰下来给刘杰的东西,你知道的都有什么…!” 第三十章 目的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按刚才*的供词,柳东升还认为那个“老爷子”挺脱世外的,至少在钱这方面对手下人还挺大度,但后来听*一回忆,才现实施情况远不止自己想象的那样,这个老爷子看准的东西随便哪件都应该是国宝级的文物,即使自己这个外行一听都觉得含毛根紧,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这个*对文物的了解远不止对盗墓那么在行,所有的文物他只能形容出个形状和大,完全不知道是哪个朝代干吗用的。 “当时,老爷子把东西都给刘杰让他出手的时候,我们也挺不服气的,尤其是我,刘杰就是个生瓜蛋子愣头青,我们出道那阵,他还不知道在哪套尿芥子西都给他,我们吃什么?”到这,*的表情仿佛已经比刚才轻松了很多,“但后来一看…我们也是后怕了一阵,幸亏没接那些棘手的东西,那些东西都给我们,我们还真不知道出手…” “怎么?”柳东升一皱眉。 “他给刘杰的东西,全是实心家伙(行话:‘又大又沉’的意思),最的也有这么大…”*用两只胳膊围了一个炒菜锅大的尺寸(由于戴着手铐,所以不能用手直接比划),“随便哪个少五六十斤…最沉的好几百斤,谁要那玩意啊…我都不敢想他们当初是怎么丛坟里倒腾出来的…” “有没有铜钟?”*一提“实心家伙”,柳东升忽然想起编钟的事了。 “铜钟?什么铜钟?”*一愣。 “就是么一问,柳东升也傻了,所谓那个什么编钟啥样自己也没见过,“就是跟庙里边,和尚撞钟那种形状差不多的铜的…有大有…” “没有…”*摇头,“我就知道第一批给的东西,都是缸…没有钟…不过铜的是不假…” 是缸?”柳东升一愣,那个老爷子又不腌咸菜,要那么多缸干吗?“就没别的?类似于…跟缸差不多,但是能口朝下挂着的?” “没有…”*微微一笑,“报告政府,钟和缸,我想我还是能分清的…我进来之前,老爷子就给了*一批货,都是缸,各式各样的缸…得有…十几个…之后给过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概尺寸都是多少,花纹大概什么样,尽量回忆!”柳东升用笔一一记录,“对了,这些文物最后卖了多少钱?这笔钱,最后怎么处理的?” “开始我不知道,后来才打听清楚…原来这个刘杰,有亲戚在外国,这些大件,国内肯定是没人敢买的,国外买的人也少…但一旦碰上识货的买家,肯定是个大头,所谓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进来的时候,那些缸大概卖出去一半,老爷子自己要三分之一,刘杰拿三分之一,其余三分之一给我们分…卖了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我们每个掌柜的前后一共拿了大概一百万左右,自己留一半,再把其余一半给伙计分…如果我们拿的真是三分之一的话…那总共可能得有一千万左右…但我觉得不止这么多…谁知道他们到底卖了多少钱…” “一千万…!?”柳东升眼珠子都瞪大了,自己办的案子,涉案金额还没有能到这个数的。 “对了…你看看这个…”柳东升忽然想起来了,那张八卦纹龙铜盂的照片一直在自己手包里放着没拿出去,“你的那堆缸里,有没有这个…” “好像有…”*接过照片默默道,“不过这种东西,即使外国人兴趣都不大,谈三四个买家能成一次就不错…当时把刘杰那个子弄的也是焦头烂额…卖这个东西,老爷子是限期的,限期卖不出去他可就要倒霉了…” “限期?”作为刑警,柳东升对于罪犯急于将赃物出手的动机可是再了解不过了,原因无非两个,一是急于外逃需要路费,二是欠下了大量赌资、毒资或者高利贷什么的,有人逼迫他,但这个老爷子如若如此神通广大,被别人威胁的可能性显然不大,难道他要逃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柳东升道。 “好几年前啦…那阵子我还没进来哩…”往碰上让掌柜的随便拿的墓,东西出手的钱也不都是我们的…要上缴一大半给老爷子…也奇怪,这老爷子有的时候挖坟,目的性很强,掀开棺材拿一样就走,其他不让我们动,好像就为了棺材里那一样东西,但有的时候好像纯粹是为钱,直接挖到坟里就不管了,看都不看一眼…” “目的性…?什么目的?他自己都拿过什么?他着急要钱干嘛?”柳东升越不明白了,由亮子和陈俊生的死亡不难看出,到目前为止,这个老爷子目前仍然活跃在犯罪一线,似乎并没有什么外逃的迹象,一不为外逃,二不为还债,那这老爷子这么着急用钱干嘛?而且除了钱以外,盗墓还能有什么目的性? “这我就不知道了…”始件多,都是由掌柜的分给伙计,伙计再私下找找人也就出手了,三千五千,三万五万,多少都有,要是碰上没人动过的墓,弄个两三百万很平常啊,但到后来,老爷子就好像疯了一样,买卖频率由原来的两三个月一次加到了一个月一次,有的时候一个月两次,碰上儿背的时候,我们挖的墓恐怕八辈子以前就让人刨过一遍了,能拿走的早都拿干净了…老爷子就硬逼着掌柜的把那些拿不走的也硬往外弄啊,而且最要命的就是,到了后来,我们挖的墓大部分都是别人刨过的,收入大不如前啊,所以老爷子才把自己留的东西也拿出来卖,而且有限期。” 不走的…都是什么?”柳东升明白了,看来这个老爷子不但缺钱,而且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而他要找的东西很可能就隐藏在那些所谓的水缸上,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其甚至不惜采取大海捞针的方式四处作案,还拉拢了一帮马仔来销赃,为其进一步实施犯罪筹集资金!不过有一值得肯定的就是,这个老爷子的历史知识想必很丰富,似乎知道他所要寻找的能埋在什么样的墓里。 “缸啊!”的时候,那个大缸得有二百多斤,一人多高,两个掌柜的一个从上面拉,一个从底下推,没一宿折腾不上来,窟窿挖的比下水道的井盖都大…” “你们就不怕被人现?”柳东升疑惑道。 “有老爷子啊,他会整子邪门歪道,往掌柜的身上别个黄旗,然后在周围折腾一通,保准没人凑前,掌柜的也不敢摘那个旗,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 “旗子是什么样的?”柳东升问道。 “我没见过…我也是听江哥的…”告政府,你们抓他的时候最好心,那个人…很可能…不是人…” “别胡八道!”嘴上虽然这么,但柳东升心理却一个劲的打鼓,“不是人难不成是鬼啊!?” “很有可能…”柳东升的虽然是抬杠话的倒蛮认真的… 记录了*供出的大概十来位“伙计”和除刘杰、李树林外的其余两位“掌柜的东升拿着名单直接自费“打的”回到了局里,此时大队人马已经下班了,只有二嘎还在大院里兴致勃勃的看技术人员如何安装这个级先进的“摩托”牌车载电台,队,你怎么回来啦?我还以为你得到半夜呢…”看柳东升风风火火的走过来了,二嘎赶紧迎了上去,“柳队我跟你,太先进了!真是太先进了!国防高科技啊!刚才我们试过一回,声音比打电话还清楚!真是太先进了!” “先进个屁…!崇洋媚外…”嘴上虽然这么,柳东升自己也忍不住走到车前便看了一眼,想看看这个所谓的摩托牌电台到底是哪路神仙,走到车跟前,只见一位年轻的技术人员正斜坐在驾驶位低头接线,原来的暖气出风口下面,多了一个黑色的设备,装的想必就是这个摩托牌电台的主机,偷眼间,柳东探头升扫了一眼电台主机上的商标,像看看这个所谓的摩托牌,商标是不是真的是一辆摩托,不过摩托虽然没看见,却看见一排英文字母 就是队长吧?”技术人员一看一个岁数大的便衣在旁边探头探脑的,便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伸手和柳东升握手。 好你好…我来看看…辛苦您啦…”柳东升赶忙伸出手,“我明天去外地,不知道这个东西有效距离是多远…” “理论距离大概一百公里左右…”技术人员起身下车,走到了汽车后备箱旁边一把掀起了后备箱的盖子,“前面只是一部分,大头都在这…这个电台的理论射功率是7原通话距离大概是一百公里,但如果有建筑物的话可能要打折扣,不过三四十公里是一问题都没有的…至少,天津市区内肯定没问题!” “三四十公里…?”柳东升一愣,看来去河北想用这个还是没戏啊… 给技术人员上了根烟以后,柳东升把二嘎拽到了办公室,“你子不是到西藏都能用吗?他娘的害我自己掏钱打车…” “天地良心啊柳队,我什么时候提过西藏的事啊?”二嘎都快死了,心自己这个领导也太能夸张了吧? “行了,先别扯了,赶紧向市局请求支援…”柳东升拿出了*供述的名单,“这几个人一个也不能跑!” 嘎拿过名单一看,眉头就皱起来了:杨子,家住红桥区勤俭道附近…大罗,家住河北区王串场附近…胖墩,家住河北区郭庄子附近,宋,家住河北区一宫附近…“我柳队,这都是外号啊…,详细地址也没有啊…” “废话,有名有姓有地址,还请求个屁支援啊!?我明天去河北,你给我动力量去打听,一个也不许跑,是死是活都得把人给我找出来!”柳东升道,“如果现有外逃迹象的,就立即在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和各个国道、高路的出口设卡子,这件事你要是给我办砸了,等我回来你就给我上马路对过卖大仁果*去!” 时二嘎虽头大,但也是蛮兴奋的,毕竟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接到如此重要的命令,看来领导挺器重自己啊,以往的马屁看这意思是没白拍…“对了,柳队,你现在干嘛去啊…不等着电台装好了试试新啦?” “是个屁…我现在有要紧事,那个电台,你帮我盯着…明天早晨不管装的好装不好,我肯定得用车…”柳东升夹起包直奔张毅城家… —————————— 注解*: 尿芥子:即尿布。 大仁果:即花生米。 第三十一章 遗孀 和往常不一样,这次开门的不是李二丫,而是张毅城自己。 “毅城啊…你妈…不在啊?”三番两次的打搅,柳东升自己也有不好意思。 “我妈去我大妈家打麻将了…柳叔叔…您那…又怎么了?”张毅城眯缝着眼问道。 叔这次来是想问问你,腰里插一个黄旗子,能不能让别人不愿意接近你?”*的供词柳东升也没听太明白,只记住了一个黄旗子。 该有吧…”张毅城把柳东升让进了屋里,从平时张国忠放烟的地方拿了包烟出来,“我倒是听我爸过黄旗子,好像是预警用的,旗子倒了,或者旗子杆断了,东西就不能碰,旗子没事就放心弄,至于插在腰里是干嘛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茅山术里用黄旗子的地方挺多的…柳叔叔,您抽烟!” 谢,谢谢!”柳东升上烟,也是一皱眉,看来眼下想指望这个孩子是不大现实了,最关键的,自己媳妇已经受到了威胁,现在人家家里就两口人,万一给人家也惹上什么麻烦,等人家当家的回来怎么交待啊,“毅城啊…你爸走了都快两个月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本来前两天就应该回来的…”一提到张国忠,张毅城也是郁闷,自己这个当儿子的想见爹一面,可比见眼前的老丈杆子费劲多了,“昨天刚给我妈拍的电报,还得再过几天,我爸嘴里的得按解…” 东升一听也是一阵郁闷,眼前的案子有无数的谜团显然不是刑侦学、法医学能解决得了的,例如那些奇怪的符咒,诡异的玉石柱等等,“那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出差地方的地址或电话,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他啊…” “这个啊…您不早…”张毅城一耸肩,“我爸前些天在香港呆了好多天,据还住在个大款家,那时候电话地址都有,现在据又回国了…但究竟去哪没…” “香港?大款家?”柳东升下意识的一阵警觉,“你爸不是去陕西了么?你家香港有亲戚?” “没有啊…”张毅城道,“好像是帮那家人办什么事,电报里也没细。” 城啊…你肯定那个黄旗子,是你爸那个的东西?” “是啊…这我大爷跟我过,道教五派,黄旗子应该是茅山的‘专利毅城毕竟还是孩子,也没多想,老丈杆子问什么就什么。 “那你爸…有没有什么师兄弟或者徒弟什么的?他师傅是谁?”柳东升问道。 “我爸的师傅早死啦…我爸我妈结婚以前就死啦…师兄弟吗…就我大爷一个人,应该没别人吧…”张毅城道。 “对了毅城,那据你所知,还有没有别人和你爸、你大爷本事一样大?”柳东升越问疑心越大,莫非那个老头子,就是…? “肯定没有…”一听这话,张毅城倒吹上了,而且越越没边,“要是有人比我爸本事大,人家香港的大老板干嘛千里迢迢的来天津找他啊?全中国来讲,我爸应该排第一,其次是我大爷…” “我知道了…”柳东升狠嘬了口烟,站起身,“毅城啊就等你爸回来…” 叔叔,不再坐会儿啦?”看柳东升要走,张毅城心里挺高兴的,但还得装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改天吧…你写作业吧毅城…”柳东升走出屋,心理又是高兴又是矛盾,高兴是高兴在这个张毅城的父亲,也就是张国忠,再目前看来有一定的嫌疑,而矛盾却是因为张毅城是自己女儿、老丈人甚至自己的救命恩人,万一张国忠真的是罪犯,这个案子究竟该不该管?还是故意放水,让案子烂在档案袋里?真要硬着头皮查吧?万一这张国忠真是罪犯,抓住就是枪毙,如果抓他的人真是自己,以后怎么面对家里人?怎么面对救过自己全家性命的张毅城?不查吧?自己是警察啊!几千万大案在自己手里放了,要怎么面对对自己寄予厚望的领导?怎么面对天天把自己当大神供着的二嘎和朱?“柳东升啊柳东升,天下三百六十行,你怎么非得干警察呢?”张毅城哐当一声关上了门,而柳东升却只能苦笑。 张毅城家在居民区深处,天晚了不好打车,下楼后,柳东升边想边溜达,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抬头一看,眼前是一家饭馆,店面不大,人也不多。看见饭馆,柳东升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呢,索性进了饭馆找了张桌子坐下了。 饭馆面积不大,充其量二十来平米,柜台收钱的是一个少也有七十岁的老太太,精神头还不错,此外还有一个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伙子在厨房掌勺,服务员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看样子像一家子开的店。 “老板娘,您给拍两条黄瓜,来盘宫爆鸡丁,两瓶啤酒,一碗米饭…”柳东升看着菜单,都有不好意思菜,太便宜了,拍黄瓜一块钱一份,啤酒才八毛钱一瓶,跟外边卖店一个价。 两瓶凉啤酒下肚,柳东升感觉舒服多了,脑袋晕呼呼的,刚才那些烦心事也懒得想了,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进来三四个彪形大汉,径直走到了柜台,站柜台的老太太也挺从容,面无表情的拿出了一打子钱递给了为的大汉。 柳东升斜眼看着着这几个人,一阵的纳闷,连手腕子上都是刺青,明摆着不是好东西啊,莫非是收保护费的?这也太没人性了吧,老太太的钱也好意思要? 这时只见为的大汉了钱,啪的一下把钱又拍在了柜台上,斜眼盯着老太太。 “今天就这么多…”老太太也没看他,边边忙手里的活儿。 我倒霉…”大汉仿佛也拿老太太没辙,揣起钱往外就走,刚走到柳东升这张桌子边上,忽然被什么东西一绊,扑通一下就是一个大马趴,这一下可把这哥们差摔残废了,其他几个人也傻了,刚要上去扶,只见这个被摔的哥们又爬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柳东升。 不起几位…腿撂错地方了…”柳东升笑着把横在过道的腿抽了回来。 “你他妈想死啊?”挨摔的人没话,旁边一个跟着的倒来劲了,扑通一下就坐在了柳东升对面。 “实在是不好意思…腿撂错地方了…”柳东升假模假式的赔不是,“要不,请您几位喝一杯?” “喝你妈B!!”对面这位哗啦一下就把拍黄瓜的盘子掀翻了,菜汤弄了柳东升一衬衣。 东升看看自己的衬衣,“唉呀,这衬衣一百多块钱呢…几位兄弟你们得赔我一件啊…” “我赔你妈B…”刚才挨摔的大汉也来劲了,从桌子上抄起啤酒瓶刚要砸,手忽然停在了空中,只见一把手枪在了自己的裤裆处,而刚才绊自己的这位哥哥却仍然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己…… “你们是干吗的?”柳东升把为的大汉铐在了屋角的暖气管线上,其他几个人双手抱头,挨着为的大汉在饭馆里蹲了一排。 房租的…”为的大汉也软了,“警察大哥,刚才对不住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收房租?”柳东升四处看了看,这个饭馆俨然属于“街道建筑”,不像是私人盖的,“这房子你的?” 啊是啊!”为的大汉一脸的堆笑。 “你也能有房子?”柳东升哼哼一笑,径直走到了柜台老太太的跟前嘀咕,“大妈,您不用害怕,我是警察!这几个人要是敲诈您,保证他们没好果子吃!” “警察同志,您饶了我们吧…”老太太道,“这房子是他的…” “大妈,您不用害怕,我是分局的刑警队长!这几块料要是还敢找您麻烦,管保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是…分局的…?哪个分局?”老太太的表情诅骤然变化,眼神很怪异。 “就这的分局啊!”柳东升道。 “我儿子叫钱尚贵,你认识不?”老太太这么一,连那个妇女眼圈都红了。 一听钱尚贵这个名字,柳东升也是一愣,这个人是缉毒科的,三年前在广州办案时牺牲了,追悼会时自己还随过二十块的份子钱,只不过当时自己有任务,钱是让同事带过去的。 “老人家…您是钱尚贵的母亲?” 是我儿媳妇,尚贵过去以后,我们就开了这间饭馆,这是我孙子…”老太太指了指下厨的伙子。 “那您…给他们钱…这是…”柳东升此刻简直是怒冲冠,莫非民警的遗孀会被地痞流氓勒索…? 第三十二章 马阳的报复 打掌勺的伙子去打电话报警后,柳东升开始询问老太太,为什么要给这些人钱。“你别提了…”老太太叹了口气,原来钱尚贵牺牲的时候,局里倒是给了一笔抚恤金,至少够把孩子供到中专毕业,再给他买套单元房结婚的(当时还没有房地产的概念,房子便宜的很,位置稍微偏的平房两间才一千多块钱,单元房也不贵,上学也是公费的,自己掏伙食费就行),但没想到祸不单行,丧事刚办完连一个月都没有,钱家就让偷给偷了,上万块的抚恤金一分没剩都给卷走了,案子虽然不大,但却惊动了局里的领导,连烈士家都偷,就算当偷也得讲职业道德吧?案后,局党委下了死命令,限期半个月破案,否则这笔钱就从包括局长在内所有人的工资里扣,当时办案民警也怒了,联系其他分局及下辖派出所的同志把整个市区翻了个底朝天,阵势不亚于抓全国通缉的重犯。 作案的偷叫马涛,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偷的到底是谁家,作完案后不到一个礼拜就把钱挥霍光了,后来马涛的胡朋狗党被叫去局里问话,这马涛才知道如此大规模的全市排查是冲自己来的,当时就吓尿了,即后悔自己不长眼偷了不该偷的人家,又后悔自己花钱太快,现在想跑连路费都没了。 不过后悔归后悔,逃跑是必须的,但这一跑不要紧,正让埋伏在火车站的干警扑了个正着,经审讯,民警得知,马涛作案之后除了花两千多块钱给女朋友买了块电子表以外,其他的不是赌博输了就是请朋友吃喝,全挥霍了。 出于私人感情把马涛修理了一顿以后,民警便押着他找他女朋友要手表,能追回是啊,但没想到,其女朋友已经失踪了,找了几天没见动静后,民警也便放弃了寻找,直接把马涛移交给了检察院。当时正执全国严打,马涛的案子由于性质恶劣,一审判了十五年,这子不服,结果上诉很快就被驳回了,按当时看守所民警的话:烈士家都敢偷你还好意思上诉?没给你加两年就不错了… 后来,由局长带头,全局的民警又给钱家捐了几千块钱(当时一个人一个月工资才几十块钱…),孤儿寡母啊,老头子工伤瘫痪在床,还有心脏病,一个月60多块钱退休金还不够吃药的,老太太没工作没退休金,媳妇是合同工,孩子上学,抚恤金还没了,局里要是再不管,这一家人以后怎办? “后来,我们用大伙给捐的钱开了这家饭馆…报国(钱尚贵的儿子)上的是厨师技校,正好掌勺…”老太太无奈道… “那他们…”刘东生指了指墙根蹲着的一窝子人,“干吗给他们钱?” “以前我们不在这…在鞍山道…当时那个房东忽然死了,新房东就是他…”老太太指了指刚才拿钱的大汉,“死活也不租给我们房子…非让我们搬家,没辙,我们就搬这来了…我儿媳妇这附近饭馆少,正好这有房子出租,租金也低,就在这了…后来…后来…”老太太看了看墙根的几个人,好像有难言之隐。 就在这时候,门外两辆警车开到,几个民警一进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押上这几个大汉就往外走。们抓我干吗啊!?我是房东!你们就是袒护你们警察自己!你们是官官相护!不租房子也犯法啊!收房租也犯法啊?我怎么了我?”为的大汉刚才一言不,此刻反倒来劲了。 “少废话!马上你就知道你怎么了!”柳东升转头道。 “您是…柳队长吧?”一个民警上前握手,“我叫王正,是派出所的副所长,一听抓住四五个人,我们所全部警力都过来啦…” 好!是这样的,这几个人好像在勒索这家饭馆,你们先把人带回去审审,我在这了解一下情况…”柳东升道,“这老太太的儿子以前也是警察,牺牲了,这是烈士遗孤…以后你得多照顾照顾啊…!” 好!没问题!…哎呀老人家你怎么不早找我啊…”王所长一挥手,几个大汉被如数押上警车。 “老人家,他们都抓起来了,您接着吧…”看着警车开走了,柳东升继续和老太太聊了起来。 “我们家就是扫帚星啊…”老太太无奈到,“我们搬到这来没几个月,这间房的房东也忽然死了,然后这帮人就又窜出来了,不过这回倒是没轰我们走…而是把房租涨了一倍…原来一个月一百八包水电费,现在一个月三百五啥也不包…” “这家房主也死了?叫什么名字?”一听这房主离奇死亡的事,柳东升忽然想起了那个张悦(刘长友家隔壁的前任房主,也是离奇死亡,房子被死者陈俊生低价买走)。 “叫王百福…他一死,弄的我们也不敢再搬了,自己苦就苦吧…别再方死谁家人啊…”到这,老太太眼泪下来了,“你我们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了,怎么这么倒霉啊!” “老太太,您别着急,房租的事我想办法解决!”柳东升叹了口气,拉开手包看了看,还有一百多块钱,干脆全掏出来了。 志,您这是…”老太太惊讶的看着扔在柜台上的一百多块钱,“这钱我们不能要!” “这是他刚才勒索您的钱!”柳东升道,“一个月就一百八!这房子敢租三百五…要疯啊他…” “可是…”老太太还是犹豫。 “老太太,他的工作我来做!您先忙吧!”话间柳东升拉开了饭馆门,“对了,派出所怎么走?” “出门右拐,见口再左拐就到了…”虽老太太不好意思,但钱尚贵的媳妇倒是满脸的感激。 派出所内,为的那个大汉正在跟民警扯皮,由于那个人确实是房主,所以民警明知道里边有问题也没辙。这时柳东升开门进屋了,自己搬了把凳子坐在了民警的旁边。 队长您过来啦…”王所长一脸的无奈,“这个人叫武斌,好像的确是房主啊…” “我知道他的确是房主…”柳东升把嘴凑到了王所长耳朵边上,“您和这位同志能不能回避一下,我想单独和这个人聊聊…” 王所长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头便和另外一个民警出了屋。 “告诉你!想让我降房租,没门!他爱租不租!我还不愿意租给她呢!”看派出所的民警不能把自己怎样,这个武斌还来劲了。 “别跟我扯皮…吧!王百福怎么死的?”柳东升向来喜欢开门见山。 听王百福三个字,武斌的脸色立即一变,怎么死的…关我什么事…?” “你们老大是谁?”柳东升接着问。 “什么…老大?我们家就我一…一个儿子…我就是老大…”武斌明显有傻。 啪的一下,柳东升拍了一下桌子,吓的武斌浑身一抖,“你的罪过够枪毙两回了你知道不知道?” 有什么罪过?”武斌虽然还是嘴硬,但脑门子上明显多了一层汗。 其实一开始,柳东升也是在使诈,当年钱尚贵活着的时候,也抓过不少人,还都是毒贩子,难免有仇家,现在家属遭报复,跟眼下的文物案有没有关系还很不一定,虽那个饭馆的前两任房主都离奇死亡了,但也不定真是巧合啊,不过此时武斌脑门子上的汗却加深了柳东升的怀疑,俗话做贼心虚,眼下的案子就算和文物案无关,多少也得有猫腻。 “不是吧?”柳东升看了看表,“那咱去分局…” 察大哥…”一听分局,武斌也有傻眼,“我…我…咱能别去分局么…” “吧…”柳东升也没想到,这子看着五大三粗的,怎么这么不禁吓唬啊,看样子是常进局子,知道一旦进了分局,想扛着不难,想出来更难… “这都是马哥的主意…”武斌道,“他用我名字买房子,让我把那家人轰走就行…” “买房子写你名?我怎么碰不上这么好的事啊?”柳东升有不信。 察大哥,你不知道,当年他弟弟,要不是那家人,不至于判十五年啊!”武斌道,“他爹妈都死了,他对他弟倍儿好,为这事倍儿生气!” “他是马涛的哥哥?…你们这帮***混蛋王八蛋,瞧你们这出息!偷人家烈士的抚恤金,还有脸报复人家孤儿寡母!?你们还是人不是?”柳东升一嘬牙花子,差气乐了,这都什么逻辑啊…“那个马哥,叫什么?” “马阳!”武斌道。 “马阳!?”柳东升浑身一激灵,这个人不就是*供出来的那个掌柜的吗!“你认识马阳?” “是啊…我们打一起玩起来的…”武斌一脸无辜,“警察大哥,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我就负责收房子轰人而已…” 第三十三章 卧底 “警察大哥!你不是,实话就不用去分局了吗…?”警车里,武斌都快尿了,心里一个劲的骂这个马阳,她娘的到底犯了什么案子了让我背黑锅啊?本来还以为没什么事,大不了给警察面子,少收房租便是,但没想到自己一提到认识马阳,眼前这位刑警大叔立即从派出所要了辆警车,铐起自己直奔分局。 “老实!没直接送你上刑场就不错了!”柳东升就坐在武斌旁边。 “我求求您放了我吧?那房子我免费租给他还不行么?”房租的事,开始这个武斌还挺硬气,现在一看这柳东升要动真格的,也软了。 “跟房租没关系!我告诉你,你现在麻烦大了!我这是帮你!”柳东升有不耐烦。 “哎哟,警察大爷,求您给提示成么?我到底怎么啦?我就是认识马阳啊,他干过什么我可一都不知道!认识他不犯法吧?”一听这句话,武斌的汗珠子立即就下来了,自己也不是没进去过,警察都是“帮你”,帮来帮去就帮的号儿里去了。 “我告诉你,马阳给你买房的钱是赃款,你现在已经涉嫌窝赃了,你要是再多放一个屁,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去跟马涛做伴?”柳东升心里还在为是否调查张国忠而犯难,压根没心思听这个武斌喊冤。 这么一还真管用,一路上武斌一声都没再吭过。二嘎盯完了无线电的事,蹬车子刚到家便接到了柳东升的电话,无奈骂骂咧咧的又折回来了,等柳东升的车开到,审讯室已经准备好了。 “姓名!”二嘎看着对面这个獐头鼠目的大高个一个劲的运气,心要不是这个王八蛋大半夜的兴风作浪,自己就陪对象去吃烧烤了,这个兔崽子,看今天晚上老子怎么折腾你的… “警察大哥,我冤啊!”武斌一脸的哭丧。 “你日本人啊,这么长名字!?”二嘎没好气道,“懂规矩吗?不懂我教你!” “我懂!我懂!我!”武斌一看喊冤是没用了,想瞒过去是没戏的,遍开始一五一十的把马阳如何给自己买房的经过了一遍。 原来这个马阳本来也是个混混,但这个人跟一般的混混可不一样,并非那种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类型,相反的,马阳除了身体素质出众以外,多少还会功夫,并且还干得一手好木匠活,俗话,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凭借着以一敌二的身子骨,马阳在混混中向来威望颇高,这群混混不论年龄大一律尊称其为“马哥”。 起初,这个马阳没什么钱,就仗着自己没事做木匠活给人家修修家具补补漆糊口,后来一段时间忽然失踪了,足有快一年没看见人,他弟弟马涛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入狱的。 大概一年后,马阳“重现江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但浑身上下西装革履,出手更是阔绰,请朋友吃饭跳舞三百五百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据其自己是在一个大老板手下做事,专门和老外做艺术品生意。 现自己弟弟入狱以后,马阳当然是怒不可遏,本来是想打听打听是哪个警察办的案子,想报复警察,但后来打听了半天也没打听出来,便开始琢磨着报复被马涛偷过的钱家。 为这事,马阳曾经三番五次找过武斌,但这个武斌骨子里挺怕警察的,心那个钱家可是得罪不起,偷钱还判了十五年呢,要真把他家人打了,非枪毙不可啊… 后来,马阳想出来一个既能报复钱家,又能钻法律空子让警察也束手无策的缺德办法,就是把钱家开饭馆的房子买下来,然后把钱家人轰走,誓要把那孤儿寡母逼到走投无路为止。后来武斌一听也觉得不错,便答应了,平白无故得套房子,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那他怎么不用自己名字买房啊?看你长的好啊?”二嘎一斜眼,一脸的不顺气。 “他总不在天津啊…”武斌道,“那次回来之后,呆了两个月就又走了,一走就又是大半年,所以他才托付我办这个事,去年回来过一次,把现在这处房子又买了…多少钱买的我都不知道,都是马阳一手办理的,就给了我个产权证而已啊,关于那个王百福死不死的,我压根就不知道啊!” “他让你收两倍房租?”柳东升道。 “没有…这个我自己定的…”武斌嬉皮笑脸道,“你看我也没工作,眼下就指着那房租呢…我是这么想的,他要租就租,正好我挣钱,等马哥回来再轰也不晚,他要不租也无所谓…” “你没工作,就好意思黑人家老太太的钱啊!?”柳东升冷不丁一声吼,吓得武斌浑身一激灵,“我告诉你,限你三天之内把这个马阳给我找出来,否则房子没收!以前收的房租都给我吐出来!” “大哥啊找不着他啊…”武斌都快哭了,“他一走就半年半年的走,你让我怎么找啊!” “***,还跟我装蒜…”二嘎上前挽起袖子砰的一下直接把武斌从凳子上蒿起来了,“信不信我把你从二楼扔出去?” “大哥我错了,那房子你们收回去吧…”武斌吓的都带哭腔了,“我真不知道啊…” “行了行了…”柳东升一摆手,“先关号里…等我回来再处理…对了,问问他马阳家住哪…对了!还有!”柳东升恍然大悟,“明天你去房管局,把全市所有交易金额不正常的房屋产权交易记录都给我找出来!四郊五县的也要!” 嘎气呼呼的把武斌往椅子上一扔,“走!” 哪?”武斌战战兢兢问道。 “别他妈跟我装纯情!你去哪?”二嘎道。 “我知道…去号儿里,号儿里…”武斌站起身,被二嘎压出了屋。 第二天早晨,柳东升刚一到局里,朱便一瘸一拐的凑合上来了,“柳哥,你没休假啊?” “休个屁!”柳东升乐呵呵一抬头,“我还惦记组织人给你募捐呢,看来你还没惨到受捐助的份上哈,还能上班…” “柳哥,你别损我了…那天晚上我差就捐躯了,还得谢谢你跟那个张同学啊!”朱的表情极其诡异,“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人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 东升一捂朱的最,将其拽到了一边,“听着,那天晚上的事,局里就你陈知道,谁都不许!回头我给你解释!” 朱也是心有余悸,心这种事可能逮谁跟谁吗?“对了柳队,我光荣负伤这两天,我听你把露脸的事都给二嘎了,我跟你出生入死的,你这么做不对啊…” “你那也叫负伤…?”柳东升斜眼瞪了朱一眼,“等会开案情讨论会,王局也参加,这个案子来头大了…”柳东升道,“到时候自然有重要任务安排你干…” 案情讨论会由柳东升主持,会议决定将刘杰案、亮子案、王俊生案与大文物走私盗窃案并案处理。俗话姜是老的辣,听完柳东升的案情汇报以后,王局长第一反应就是银行的帐号,如果涉案金额真的像柳东升形容的那么夸张,况且又是跨境交易,犯罪分子很有可能通过跨境汇款的形式分期分批获取赃款,这一倒是和柳东升想到一块去了,听完局长意见后,柳东升冲着朱一笑,“朱同志,你在公关方面比较有经验,调查银行账户的工作就交给你负责啦,三个月内全市范围内有过单比过十万元流水的私人账户,都调出来,尤其是有境外汇款的…这件事比较麻烦,工作量比较大,希望你能和各大银行的同志们好好沟通沟通,请他们帮帮忙…”看着柳东升阴险的笑容,朱的表情就跟个雕像没两样… “柳哥…我跟你出生入死…你就等着眼把兄弟往火坑里推…”会后,朱一肚子怨气。 “一危险没有啊,这是美差…你还想干嘛?”柳东升两只手一叉腰,皱眉道。 “我柳队…怎么…也得让我去抓次人啊…”朱嬉皮笑脸道。 “抓人?就你这个德行?”柳东升打量了朱一眼,瘸的,“我现在给你找一身工商局的衣服,你去劝业场,摆地摊的你能抓住一个,今后咱们局的人都归你抓…” 检查了一下电台,音质还真不错,柳东升给河北那边的同志打过电话后准备上路,“二嘎走时,柳东升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你再提一次武斌,问问他能不能编个什么借口,从那个马阳的弟弟那把马阳的下落套出来,如果实在没戏,就摸一下他弟弟的老底!” 嘎乐坏了,自己就爱干这种安排卧底的事。 “还有,千万别打草惊蛇!办砸了你就给我搬着铺盖直接找他弟弟当号儿友去…”交待完后,柳东升一脚油门,驱车直奔河北… 第三十四章 遇袭李村 柳东升这趟河北之行并不算顺利,先,路不熟,看了半天地图还是拐错了口,白跑了十几公里的冤枉路,其次,车开到站附近的时候碰上了堵车,前后车龙一望无际,还有不少逆行往前挤的车,把整个路面堵了个严严实实,往前走也走不了,想掉头更是没门。 等了半个来时纹丝不动后,柳东升实在是急眼了,干脆下车开始向前步行,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走了大概一公里多,柳东升才来到出事地,原来是一辆拉砖的半挂货车横着翻在了马路中间,车上的砖翻了一地,马路两边停了不少马车,一帮人正忙着捡砖头,反倒的货车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正呜呜的哭。 “你是司机?”柳东升虽不是交警,但交通常识也算过得去,看翻在路上这一地砖,这车明显是严重载的,不出事才怪。 机泣不成声的,哭的比寡妇号坟还惨。 “这些人都是你找来帮忙收拾东西的…?”柳东升四处寻找处理事故的交警,但没现有穿警服的人。 “不是…”司机两眼通红,“俺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他们…?”柳东升看了看两边,几辆马车已经装满了,正顺着土路往外赶,搬砖的全是壮年伙子,干的比工地还起劲,一趟少搬十块,“警察呢?” “警察让我等着,找吊车去了…”司机道,“我这一车砖啊…!都让他们搬走啦…!” “***这帮混蛋…”柳东升气的脸色青,这两边堵车都快堵的北京去了,这帮人非但不想办法恢复交通,反而在这抢砖…!“你们几个,把砖都放下!!” 几个搬砖的伙子先是一愣,看了柳东升一眼,没搭理,继续搬。 “让你们把砖放下!”柳东升边喊边走到一个正要赶走的马车旁边,拽着牲口绳子就往回拉。 这一拉不要紧,只见一个伙子从地上捡起半块碎砖啪的一下就拍在了柳东升的后脑勺上,柳东升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差就摊在地上,伸手一摸脑袋,全是血。 “你们这帮王八蛋…”柳东升捂着脑袋刚回过头,迎面就看见了一个拳头,紧接着感觉背后又挨了一脚,两眼冒着金星刚一转身,后背又哐的挨了搬砖,把柳东升疼的差背过气去。 “你们怎么还打人呢…!?”旁边有几个司机开始一直是看热闹,一看真动起手来了,赶忙上来拉架,“你们别打了…求求你们…”刚才哇哇哭的司机此刻也凑上来了,一个劲的作揖。 “他娘的,再多管闲事老子打死你!”一个伙子手里拿着砖头,指着蹲在地上咳血的柳东升,“你们别多管闲事!老七…快把车牵走…” “敢打警察…不想活了你们几个…”柳东升捂着脑袋慢慢站了起来,“把砖放下…!” “警察…?”一听警察二字,带头拍砖这个伙子也是一愣,“你是警察,我还国家主席呢…”罢上来又要动手,但这手还没等举起来,便感觉一副凉丝丝的手铐咔嚓一下靠在了自己的腕子上。 是警察…”伙子一见手铐子也傻眼了,一般人身上哪有这个啊…察大哥该死…”啪啦一下,伙子手里的砖头掉在了地上… “光天化日抢人家的砖…,还敢打警察…!?”咔嚓一下,伙子被柳东升铐在了翻倒的货车上,“他娘的,真有本事就给老子把这车抬走!!” 一见同伙被铐了,其他几个搬砖的马车也不要了,一溜烟就跑没影了,紧给我找警察去!找个吊车怎么一个钟头了都找不来…?”柳东升指了指傻在当场的货车司机,“告诉他们先通知派出所,过来人把这个兔崽子给我带走!” 警察同志,你可真是人民群众的救星啊…”一看砖保住了,司机破涕为笑,屁颠屁颠的跑没影了。 没等司机回来,刚才那几个搬砖的先回来了,身后还多了一帮男女老少,为的是个老大爷,看岁数少七十了。 一看这阵势柳东升也傻了,虽村民袭警的事自己也听过不少,鸣枪示警都不管用,甚至还有同志在偏远山区解救被拐卖儿童时牺牲,但那可都是偏远山区啊,老百姓法律意识淡薄也可以理解,眼下这站虽也是农村,但毕竟是天津啊,这里的村民怎么也傻到拉着队伍来和警察打群架了? 看着这大队人马越走越近,柳东升下意识的握住了枪把,心实在不行也只能鸣枪示警了,但没想到的是,这帮人把柳东升围了个圈后,为的老大爷打量了一下浑身是血的柳东升,竟然哭了。 “老人家东升也傻了,想当年自己的亲爹看自己被人打的鼻青脸肿时也没哭过,这老大爷跟自己非亲非故的哭什么啊? “警察同志…我是村长,打你的是我孙子…”老者握住柳东升的手,“孩子年纪不懂事,你就法外开恩,放了他吧…” 东升一听,心算放下了,这人山人海的,原来都是来求情的… “大爷…您听着,您孙子,政府会公正处理的,您不用担心…”袭警可是刑事责任,况且柳东升身为刑警队队长,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啊,一肚子的火还不知道找谁撒呢,怎么可能凭老大爷哭两声就放人? “警察同志…村里盖猪圈,也是为了乡亲们致富,他这也不是为了私人利益…”老大爷话还挺“官方”,“我要早知道他套车出来是干这个,死活不能让他来啊…您就网开一面吧…” “大爷,您既然是村长,想必也懂法,您孙子抢劫袭警,他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了…”柳东升叹了口气道,“希望乡亲们引以为戒,集体致富是好事,但不能建立在抢劫别人的基础上…!”罢柳东升指了指旁边牲口车上的砖,“您看,这个司机同志翻了车,本身就要接受交管部门的处罚,现在您孙子又带人来抢砖,这不是落井下石么?” “警察同志…”听柳东升这么一,老大爷也没词了,径直走到被铐着的伙子跟前,啪啪啪就是几个大嘴巴子,“你个王八操的!我就知道你套车出来没好事!!警察同志…你把他交给我,我好好管…我打折他的腿,您看行不…?”打完伙子,老大爷又回到了柳东升跟前,“要不您自己打几下出出气,打到您消气为止…?” “他得交给法院处理…”柳东升算服了这帮老乡了,“您现在当务之急是安排人把马车上的砖都卸下来…” “警察同志!!”柳东升正这半截,这老大爷忽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他这一跪,四周的一圈村民呼拉一下全跪下了。 这是干什么…?”柳东升赶忙去扶老大爷,“警察同志,你饶了他吧…要不我们都不起来…”老大爷带头这么一,忽然又跪着蹭出来一个男的,看岁数得五十多了,“警察同志,我是他爹…您要抓就把我抓走吧…” 正在这时候,货车司机带着一个交警跑过来了,交警一看见浑身是血的柳东升,二话没,跑上前一脚就把铐着的那个伙子踹翻在地,“***王八蛋,你个不争气的…” 柳东升虽没闹明白怎么回事,还是一把抱住了这个交警,毕竟周围还有这么多司机和老乡呢…,穿着警服打人,让群众一看成何体统?“这位同志,有话慢慢,别打人…” “唉呀同志…!真是对不起…”交警也是一脸的苦大仇深,“这是我侄子…孩子不懂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柳东升也郁闷了,怎么这么多的亲戚啊…? “我叫李阳光,这孩子我们村的…”交警和柳东升握了握手,“刚才我就看见这王八蛋赶着车出来,我问他干啥他还不,早知道他来干这个,我就把他铐的村里…没事吧…要不我去找辆救护车…?” “没事没事…皮外伤…”柳东升道,“对了,派出所的同志什么时候过来…?”柳东升心,这闹事的子早让派出所带走一会,自己就早消停一会,要不这帮下跪的可真够自己喝一壶的。 志…”交警把柳东升拽到了一边,“孩子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啊…,回头我们好好教育,您饶他一回吧…我代表我们李村的全体乡亲,给您作揖了…”身为警察,李阳光可是知道袭警有多大罪过,正好这阵子“严打”,倘若这事真要捅上去,漏子可就大了。 “李村?”一听李村,柳东升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听那个李树林就是这里人,但文革时期就抓起来了,因为当时案情太碎,竟然没想到安排人到李村来走访一下… 第三十五章 威胁 “你们村有没有个叫李树林的?”一想到案子,柳东升顿时把自己挨打的事忘了。 啊…”李阳光一听也是一愣,“同志你认识他…?那可不是个好东西啊…” “是啊…”刚才的老大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合到旁边了,“那子把俺侄孙女糟蹋了!当时我想把他活埋的…,让俺大侄子给拦住了…对了同志,你能不能把俺孙子放了啊,你的医药费村里包了…”看来这老大爷还没忘情的事。 “你们最近见没见过李树林?”柳东升道。 “半年多以前,好像回来过一趟…还找过我孙子…最近回来没回来,得回去问问…”老爷子道,“同志,你要找他,我孙子可以给你提供重要情报啊!他找过我孙子啊!你就让他将功赎罪吧…!”老爷子是三句话不离放人。 一听李树林找过这个年轻人,柳东升二话不便来到了年轻人跟前,“伙子,听李树林找过你?” 伙子此时也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别看这老大爷岁数大,下手还挺狠。 “他找你干什么?”柳东升追问。 “他有好处…”伙子道。 “什么好处?” 知道!”伙子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最近见没见过他…?” 看来这伙子不太会撒谎,答这两句话时的态度让柳东升疑心大起,“伙子,我跟你,我现在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你要是能提供重要线索,你袭警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你要是隐瞒不报,等会派出所的民警就过来…”柳东升顿了一下,刚想讲讲袭警的严重性,忽然伙子的爹凑上来了,冲着这伙子劈头盖脸又是一顿大嘴巴,“他娘的你个畜生!拿你当人你学狗叫!我他娘今天就打死你…” “同志…稍安勿躁…”柳东升赶忙拦住了伙子的父亲,“我来…我来…” “俺在村里见过他不久…”伙子被打的眼冒金星,此刻也顾不得别的了。 一听这话,柳东升心里可算是有谱了,拿出钥匙打开了年轻人的手铐子。 “还不快给警察同志磕头!”老爷子厉声道。 “不用不用…”柳东升叹了口气,“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最近他回来过?” “半个多月以前吧…”伙子道,“有一次俺半夜上厕所,现外边停了辆轿车,俺觉得怪,就想上去看看,结果正看着呢,他就过来了,让俺不许,否则就…他吓唬俺啊…!” “什么?他个王八操的…”听到这,老爷子气的浑身哆嗦,“早知道当年就直接活埋了…!” “他怎么吓唬你的?”柳东升一斜眼,眼前这伙子刚才不是挺横的吗?怎么还能被别人威胁?“你会怕他?” “不是俺怕…”伙子道,“头一次他找俺…就不让俺伙子似乎有难言之隐,“警察大哥,俺能不能不啊?” “我打死你…”听到这,伙子他爹又要冲锋,柳东升心得,干脆直接把伙子拽到了边上,“你可看见了,你要不,今天这关你可过不去了…”柳东升指了指旁边的村民。 “都是俺四叔惹的祸…!”伙子叹了口气,柳东升一听差气死,这都哪对哪啊,怎么又蹦出个四叔来?“你四叔是谁?” “他啥都不懂…就知道害人!”一提到这个四叔,这伙子立即开始骂声连天,问过这个“四叔”的名字后,柳东升差当场休克,原来这伙子嘴里的“四叔*”,就是张毅城的父亲张国忠,而李村长嘴里的那个被糟蹋的“侄孙女”,原来就是李二丫(得知此消息后,柳东升也被这其中错综复杂的辈分关系折腾晕了)。 “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柳东升一皱眉。 “头一次,李树林找我,是因为全村就俺没儿子…!”伙子眉头一皱,开始跟柳东升诉苦… 这伙子叫李刚,就是李村长大儿子李富贵的儿子,几年前媳妇怀孕了,本来,一家人挺高兴的,但自从这媳妇怀孕开始,这一家子便开始倒霉事不断,病的病伤的伤闯祸的闯祸,看病抓药平事儿的钱花了不计其数,无奈,李村长曾请张国忠来瞧过一回,张国忠来折腾过一通之后,虽李家的倒霉事没了,病也全好了,但李刚的媳妇怀的孩子却流产了,为这事,李村长曾经问过张国忠一次,但其死活不,无奈,李村长便开始劝孙子,你还年轻,机会有的是,天天晚上日来日去的,还怕怀不上? 起初,李刚也并没怎么生气,心想自己才十八,以后日子还长呢,但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过去以后,媳妇还就是怀不上了,不论自己怎么努力,媳妇这肚子就是不见动静,久而久之,这李刚就把所有的怨气都转嫁到张国忠身上了,就在这时,李树林出现了,也不知道这子是怎么知道李刚没孩子的事的,在一天晚上偷着摸到李刚家后,便开始用孩子的事诱惑李刚。 “用孩子的事诱惑你?”柳东升一皱眉,“他能给你拐一个来?” “不是…!他,有办法让俺媳妇再怀上…!”李刚的表情忽然变得及其诡异。 李树林被捕的时候,李刚还是个婴儿,听李树林自我介绍是自己的叔叔,尤其是得知李树林和张国忠有仇以后,李刚对李树林非但没有敌意,反而还挺客气。 假惺惺的寒暄过一阵之后,李树林向李刚提出了“入伙”的要求,并扬言不但能月进斗金,还能想办法让李刚的媳妇再度怀孕,而李刚的任务也极其简单,就是隔三差五帮忙“藏东西”就可以。这李刚虽是求子心切,但也有些是非观念,知道天上不可能掉馅饼,所以并没当场答应李树林,而是表示需要考虑几天。 “你答应了?”柳东升皱眉道。 “没有!俺把这事偷着和俺爹了,俺爹那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宁肯不要孩子也不能跟他搀和…”李刚道,“而且俺爹还,孩子的事,连俺四叔都没法子,那子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正经法子,一提俺四叔,俺就来气!我现在这个德性还不都是他害的…?” “你们啊…!”听到这,柳东升也是一阵的无奈,“不孕症要去医院看,你们怎么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些东西上!?…那后来呢?” “后来李树林又来了,俺不答应,他也没啥,就走了,但前些日子…”鼓了半天勇气,李刚终于把实话了出来,“前些日子俺半夜碰见他,他跟俺,要是把看见他的事出去,就让俺媳妇一辈子都怀不上!” “这也能吓住你!?”柳东升都气乐了,“你媳妇怀上没有?” “没怀上啊!”李刚也无奈,“警察大哥,他要是光用嘴,俺也不老信的,但问题是…问题是…” “问题是什么?”柳东升皱眉道。 “问题是俺做了个怪梦,就在半个月前俺看见他那天晚上,俺回屋刚躺下,就梦见有个人跟我,要是出去,就让俺一辈子没孩子…!”李刚一脸的愁容,“要命啊!俺梦见那个人跟俺话的时候拿了份报纸,但俺吓醒后,现自己手里也攥着份报纸啊!哎哟警察大哥,俺躺下的时候手里可没拿报纸啊!吓得俺第二天就去找俺四叔啊,但他不在家啊!” 东升也无奈了,心也就是个梦游症,把自己吓成这样…“对了,那他找没找过你们村其他人?” “这个俺可就真不知道了!”李刚一脸的无辜,“警察大哥,俺不是故意打你,俺真不知道你是警察…” “放屁!不是警察就能打啦!?”柳东升一瞪眼,“看你今天有立功表现,我暂且放你一马马车上的砖都卸下来!顺便找几个人把公路上的砖清理一下…!”罢,柳东升径直来到了李村长和李阳光的跟前,简要把自己家和张国忠家的关系了一下在场几个人高兴的不得了,一个劲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柳东升把了解情况的工作交给了李村长和其大儿子李大贵,目标是尽快查清李树林是否找过村里其他人,并把监视李树林动向的工作交给了交警李阳光,只要李树林再在李村出现,便立即向当地公安机关报告,万不得已时可以组织村民协助抓捕。 弟…”李村长也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柳东升,“你是警察,你神通广大,你能想办法把国忠找回来不?” “叫我柳就行了…”柳东升笑了笑,“李大叔,不瞒您,我也正找他呢…” 找了他一个月了…”李村长无奈道,“他要再不回来,就真出人命了…” 非您那有什么困难?” “村里有人有病啊!”李村长道,“请不少人看过,都弄不了,眼下只能找他试试了…” “有病…有病得送医院啊…!”柳东升都快无言了,这帮人啊…怎么什么事都寄希望于那些东西啊… 柳啊,你是城里人,可能不了解…”李村长一脸的愁容,“到医院看过,花了一千多块钱啊!连啥病都没查出来,什么化验啊拍照啊,都弄过了…查不出病来啊!但这人就是下不了地!天天半夜搅的半个村睡不着觉啊!就算真是病,去医院也瞧不起了,国忠有个师兄,也懂得扎两针,不如找他们给瞧瞧…” 吧,我见到他会转告他的…”柳东升也是无奈,城里人看病有公费医疗,这农村找谁报销去?一千块钱放在城里也是一般工人一年的收入了… “俺早就是那个李树林搞的鬼,你们就是不信!”一直没话的李富贵忽然答茬了。 “他没那个本事!”李村长好像根本不信,“就算他自己承认我都不信!” “怎么回事?这种事…跟那个李树林有什么关系?”柳东升一听也有纳闷,刚才那个李刚好像就认为这个李树林会邪的歪的,怎么他爹也这么认为?“李大哥,病人具体有什么症状?莫非李树林,也威胁过他什么?…” ———————————— 注解*: 论辈分,李二丫是李村长的侄孙女,但当初李村长一直管张国忠叫大侄子,辈分在文革时期便已经乱套了,此刻李村长的孙子也只能随着爷爷“将乱就乱”了。 朋友们,外篇至此已经11万字了,从今天起暂时集中更新《不死传》,外篇重新更新的时间恕不另行通知。 第三十六章 虎子出山 “村里出了这么个混账,真是我李村的不幸!”李村长叹了口气,开始诉一直以来村里的怪事。 要李刚媳妇流产的事,还不算太邪,更邪的还在后边。李村有个养兔专业户叫李双全,在村里不算富也算是第二富了,因为养兔赚了钱,不但家里冰箱彩电一应俱全,还娶了个城里媳妇,本来两口日子过的不错,但就在前不久,这李双全养的兔子忽然全死了,好几百只一只不剩,把李双全心疼的差就上吊。把死兔子拿到农技中心一看,技术员是中毒死的,李双全随即报案,破案的警察从他家喂兔子的草料中提取到了一些带有剧毒农药对硫磷*的杂草,且含量已经远远过了正常农业喷洒水平,要知道,这种剧毒农药大多是用来泡棉花籽*用的,整个站镇近几年来并没有这种剧毒农药的销售与使用记录,所以民警便将此案件定性成了人为投毒。 为这事李双全站在村口骂了足足一个礼拜,村里人也认为很可能是本村或邻村有人看李双全挣钱眼红所以投的毒,为这事李村长还召集村里人开了一次大会,悬赏一千块钱捉拿投毒犯,但直道最后也没什么结果。 最后没办法,李双全只能拿出积蓄准备卷土重来,可是祸不单行,就在李双全又从外边买了几十只种兔准备东山再起的时候,媳妇又病了。这种病可使忒怪了,起初,跟正常人并没什么两样,照样能洗衣服做饭干活,但过了没几天,就不吃粮食了,专门吃草,又过了几天,干脆连地都下不了了,只能趴在床上,目光呆滞且不会话,要生病吧,也没病,不烧不感冒,一切生理指标都很正常,去医院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就是不吃饭,给草倒是吃的挺香… “兔子全死了…?吃草…?”李村长一提到这,柳东升不禁想起了当年自己女儿的毛病。 “这还不算…”李富贵又搭话了,“一到半夜忽然又跟换了个人似的,双手叉腰站的村里骂,就骂我老李家!骂我爹,骂我,骂我儿子,你我家招她惹她了…?” 听李富贵形容,这李双全的媳妇虽然是个女的,但半夜骂人的声音却像个男人,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声音比村里大喇叭都大,搅的半个村人睡不好觉。 对于这种现象,村里人开始是见怪不怪,开始李村长想找张国忠,但听出差了,也便随便找过几个先生给瞧,但这帮先生到了李双全家后,一个个都是吐着血走的,渐渐的,村里人也开始觉得这件事不那么简单了,因为这人晚上骂的清一色全是李村长全家,村里人更是有传出不少风言***,是村长家祖宗上缺德害人了什么的,所以这李村长对这件事甚至比李双全本人还着急。 “她骂的什么?那帮先生怎么?”柳东升问道。 “就是骂人啊,妈人还能骂啥…?就是那些话呗…”李富贵一摊手道,“先生身上东西太多了,赶不过来啊…” “赶不过来?”柳东升一皱眉,把嘴贴到了李村长的耳朵边上,“李大爷,张国忠有个儿子你知道不?” “知道啊,那是俺侄孙子,咋啦?”李村长道。 “您村里这个事,他没准能帮帮你…”柳东升道,“当时我闺女也犯过这毛病,据那帮跳大神的,身上也不只一样东西,都让那子给收拾了…” 行?”李村长将信将疑,“他还是个孩子啊…” 就是让您去问问…”柳东升心里也挺内疚,人家孩子帮了自己这么多忙,自己不但没想办法谢谢人家,反倒满世界的给人家找麻烦大爷,您跟他家比我近的多,这事我就不管了,您自己去找他吧…您可千万、千万、千万别是我的…” 头,我去问问他…”李村长将信将疑的了头。 这时候,刚才那个卡车司机凑合过来了,“警察同志,你让我怎么谢你啊…”卡车司机着就是一躬。 这样,我是警察,这是我份内的事…” “这位兄弟,我是孩子家当家的…刚才的事,对不住啦…”李村长也凑合上来了,“大兄弟,俺们知道你也不易,俺们村现在得用砖,要不你把砖都卖给俺们村,咋样?绝不让你赔钱…” 一听李村长要买砖,这司机高兴得不得了,立即去跟李富贵谈价钱了。这时候,吊车可算开过来了,一帮村民开始帮忙卸砖,不一会,半挂车被吊到了路边,交通开始缓缓恢复… 回绝了李村长的盛情邀请后,柳东升从车上翻出急救包,好歹把伤口包了包开始继续赶路,一路上,柳东升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对张国忠的怀疑,如果李树林真侮辱过李二丫的话,那张国忠跟这个李树林应该有仇啊,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在一起共事呢…莫非自己真是多虑了…? 与此同时,李村。 回家后,李村长第一件事就是打儿子李三贵开着村委会的“后三*”去城里请张毅城,看得好看不好放一边,哪怕是给确个诊也成啊… 张毅城的学校已经进入期末复习阶段了,天天上课没别的事,除了做卷子还是做卷子,整得张毅城一天到晚比死还难受,此时三叔来找自己,岂不是脱离苦海的最佳时机?还没等李二丫话,自己先一口答应了,都是亲戚,李二丫虽不放心儿子,但也没好意思拒绝,心想自己正好也有日子没回家了,不如借机去看看父亲,第二天,二人便由李三贵拉着直奔李村。 实话,张毅城以前也来过李村,但那阵子还,记不太清了,这次来可算是重温了童年的记忆。客套了几句以后,李村长便把张毅城拽到了一边,声叨咕起了村里的事。 起初张毅城还以为就是普通的庄客或被什么东西了,但听李村长越形容越不对劲,这李双全的媳妇,情况跟柳蒙蒙当初有类似,身上东西也不只一样,但好像更复杂。 “姥爷(辈分已经乱到几近随便叫的地步了),我能不能去看看她啊…?”张毅城道。 陪你去!”李村长叫上李大贵李二贵,陪着张毅城一块来到了李双全家。 到了李双全家门口,张毅城可算知道什么叫全村富了,此时李村村民的主要的经济来源无外乎种地种菜,连李村长家住的还都是文革时的土坯房,人家这专业户家已经盖起大瓦房来了,院子的面积比李村长家大了三四倍,靠东头整整一面墙都是养兔子用的格子,院子里还停着一辆半旧不旧的“大*”,貌似是私家车。 李双全是个挺俊俏的伙子,据母亲是河北省公路管理局的干部,父亲是部队的干部,都在外地,因为父母感情不好,此人从便在大伯家长大,后来其父母感情又好了,曾经千方百计的想弥补孩子,但这李双全却始终对父母很冷漠,宁愿拒绝父母给的几万块钱的本钱,白手起家自己干。 听村长又给找人来看了,这李双全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脸,但一看众人前呼后拥的竟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不禁又是一叹气,只是象征性的了头。 “李叔叔你好!”张毅城鞠了一躬,“能让我瞧一眼阿姨么?” 里请…”李双全把众人让进了屋里,打开门,只见床上厚厚的棉被中,裹着一个脸色白里透青的女子,要按现代的话,俨然像个化过浓妆的。床边放着一筐青草,而这个女子的枕头边上,似乎慢是没嚼干净的草渣子。 “他不热吗?”走近了以后,张毅城也是一皱眉,心大热天的裹棉被,没病也得热出病来啊…么这个姿势?” “她天天抖,裹成这样才不抖…”李双全哭丧道,“白天这样,晚上就出去骂…”李双全看了一眼身后的李队长,没往下。 张毅城缓缓把脑袋凑了上去,感觉一股强烈的臊气味扑鼻而来,只见这背子里裹的女子两只眼睛呆若木鸡,一眨不眨,用手晃荡也没反应,就如同瞎了一样,而身体则俨然就是趴在了床上,而且趴的姿势还挺特别,两条胳膊,肘部着床,臂呈喇叭口状向外,腿也一样,膝部着床,腿向外,张毅城自己用胳膊比划了一下这个姿势,还挺难拿。 “多长时间了?”张毅城道。 “从现那会到今天,一个月得多了…”李双全哭丧着脸道。 “能把被子掀开看看么?”张毅城问道。 双全缓缓的掀开了被子,只见女子双手双脚都紧紧的攥着,一动不动,裤子湿乎乎的,尿了…掀被子,李双全一嘬牙花子,深深的叹了口气,“李叔,你们能先出去一下么…?” 几人来到了院里,李村长也是一个劲的皱眉,“毅城啊,你能弄就弄,弄不了可千万别逞能啊…” 毅城的眼珠一个劲的乱转,“姥爷,最近村里死过什么动物没有?” “死过啊!他们家兔子都死了,不是跟你了吗…”李村长道。 就对了…”张毅城道,“兔子了…” “兔子也能李村长有不信。 “不是一只…他家死了多少只,就有多少只张毅城道。 子怎么还会骂人啊…?咱老李家也没吃过他家兔子啊…”旁边的李三贵也挺郁闷。 “还有别的东西…”张毅城大人似的,满脸的沉思,“这得得道晚上再看看…我见过一次这种东西…吊死鬼和蛇,但这个身上好像不那么简单…对了,姥爷,咱们家…有没有什么仇人,最近死了…?” “没有啊…从来没有仇人啊…”李村长也楞了,“就那个李树林啊,莫非那子死啦?” “李树林是谁?”张毅城一愣。 张毅城这么一问,李村长立即暗道不好,漏嘴了,正在这时候李双全端着一个大盆从屋里出来了,“李树林没死…前不久还找过我呢…” “什么?”李富贵一听这话,眼珠子立即瞪圆了,这敢情好,人家刑警同志交代让自己了解情况,还没等自己问呢,当事人自己先交代了…“双全,李树林找你干啥!?” ———— 注解*: 对硫磷:剧毒农药,俗称其毒性过大而被全国大多数省市自治区明令禁止在粮食作物、果树、蔬菜、茶叶、烟叶上使用。 关于使用对硫磷农药浸泡棉花籽:众所周知,棉铃虫是一种抗药性极强的害虫,为了避免棉花籽中带有棉铃虫的虫卵或幼虫,部分棉农经常采用的方法便是用高浓度剧毒农药浸泡棉花籽。其中对硫磷便是使用率较高的农药。 后三:即改革开放中期比较常见的“东风三轮”,采用量单缸汽油机,是当时比较普及的交通工具。 大津大”,是天汽与日本大工业株式会社合资生产的第一代微型面包车,诸多城市早期的“面的”,大多采用“天津大”。 ———— 哎…觉得留坑不好,还是把该更的给大家更完吧,鼠蠹之患大概还有4-5章结束,在此决定给大家更完! 第三十七章 巨款之嫌 “他养兔子不挣钱!要给俺介绍个挣钱的行子…!”李双全无精打采道,“俺没答应,谁知道是什么套儿啊…?” “什么时候的事?”李富贵追问。 “月兰(李双全的媳妇叫王月兰)得病前几天。” 你咋不啊!”李富贵急的直嘬牙花子。 “我啥?那行子拎了两瓶酒来俺家看俺来啦?”泡好大盆里的棉被和被尿湿的裤子,李双全又进屋了。 “双全!你来!跟你个事!”李富贵把李双全拽到了边上,开始嘀嘀咕咕的交待城里公安局通缉李树林的事。 趁着这工夫,张毅城在李双全家院子里转了一大圈,尤其仔细注意了一下靠墙的兔舍,的好听是兔舍,实际上也就是满墙的木格子,每个格子二尺见方,外边是铁丝网做的舍门,“李叔叔,兔子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张毅城问道。 “我的娘!全国通缉?”听李富贵介绍完了情况,李双全也是一阵的后怕,正在这时忽然听见张毅城问自己。 “死的时候…就是死了啊…”李双全也不知道张毅城到底要了解什么,只能把当时的情况简单叙述了一遍,“我中午喂的,晚上就都死了…啥时死的不知道…” “这些兔子的尸体,怎么处理的?”张毅城道。 “埋了…开始以为是传染病,没敢留…早知道是毒死的,把皮留下了双全一个劲的摇头。 “带我去埋兔子的地方…” “病人…不看了…?”李村长好像还不大放心。 “看也没用…问题不在人…”张毅城把鹞子腿上拴的绳子解开了,“家养的兔子不应该有本事鼓捣人,问题可能是埋兔子的地方…” 李村边上,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 “就埋的这了…”李富贵指着眼前空地中央一片乱七八糟的土坑,“埋的时候填平了,一下雨都陷下去了…” 毅城一把放飞了手中的鹞子,只见鹞子在空中飞了两圈,扑拉一下落在了土坑的中间,一个劲的用爪子刨地,就跟老母鸡刨虫子一样。 “有问题…”张毅城心翼翼的走到土坑中间,一把捏回了鹞子,“能挖一下吗?” 一刻钟后,李二贵回村拿了把铁锹,开始顺着鹞子刨地的地方往下挖,没挖两锹,便感觉戳着了硬东西,“啥行子初你带人埋的时候还埋啥了?” “啥也没埋啊…”李富贵也凑合到了跟前,干脆用手刨起了土,不一会,一片斜插在地里的瓦片被挖了出来,“这谁埋的?”李富贵也是一脑袋的问号,这种瓦明显不是李村的瓦,像是城里公园盖亭子用的圆瓦。 毅城也一阵纳闷,这种挖自己见过啊,这不是柳东升当初拿给自己鉴定的那种瓦片吗?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现这块瓦和那块挖一样,上面也刻了那个奇怪的图案。 “我明白了!”张毅城嘿嘿一笑,走到埋瓦片地的对面,这块,再挖挖… 果真,从这片挖的对面,李二贵由挖出一片瓦。 “这行子干吗用的…?”接过瓦片,李村长也是一阵纳闷,要真是什么法术吧,以前看跳大神的一半都用什么八卦图香炉什么的,怎么还有用瓦片的? “姥爷…这个东西,我的一位当警察的叔叔前不久也拿给我过一片,作用我不好,但我觉得,这东西有保持尸身不烂的功能,不信你们挖挖那些兔子,肯定没烂。” “有这事?”李二贵也是一阵新鲜,干脆抄起铁锨继续往下挖,没记下便挖到了当初埋的兔子尸体,用铁锨一戳,身子软囊囊的,拎出来一只仔细看了看,果真,不烂不臭,跟刚死的时候没多大区别。“哎哟,这行子可真是宝贝…”李二贵接过瓦片一阵爱抚。 “我爸过,人要不烂的话,条件有两种,要么只阴无阳,要么阴阳不流。这块地上有蚂蚁,所以不是聚阴池,现在看来,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两个东西,能够制造一种阴阳不流的环境…”张毅城皱着眉头琢磨,李村长听的眼珠子都瞪圆了,心真是啥爹生啥儿子啊… “这俩行子我要了…”李二贵也挺美的,“惠玲(李二贵的媳妇)他爹快不行了,这东西等给他爹下葬用…” 个没良心的,这宝贝不留着给你爹用!”一听这话,李村长也急了,眼看自己也快蹬腿了,这个没良心的儿子却想着把这么好的东西孝敬老丈人去… “姥爷,二叔,你们听我把话完行么?”张毅城脸也绿了,心这帮人怎么什么东西都惦记啊…“姥爷,二叔,这不是什么宝贝!阴阳不流的环境,活人呆长了受不了,死人更受不了!” “受不了?死人有啥受不了的?”李二贵一愣。 “我爸平时没少教我,体属阳,魂属阴,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身体里阴阳之气是流动的,所以魂魄可以离体,也可以还魂,一旦阴阳不留了,魂魄不能离体,无魂之体也不能还魂!要么起尸,要么游魂成恶鬼!后果很严重的!”张毅城虽道行不深,但理论知识倒是不少。 “还魂?死人还还啥魂?”李村长也听傻了。 “姥爷,您没听过头七吗?死人必须要还一次魂的,否则死人永远不可能相信自己死了!日久天长怨气一重就成恶鬼了,不能投胎!” 么回事…”李村长好像听明白了,“那头七之后再用这行子呢?” “我姥爷,这种便宜咱能别贪么?”张毅城都快死了,心这帮人怎么这么爱占便宜呢… 回到村里,张毅城开始埋头在李村长家翻起了书,要这次来,张毅城的准备还是比较充分的,除了把家里能拿的都拿来了,更是把张国忠的书带来了不少,虽平时没学太多,但毕竟有底子啊,有道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么… 与此同时,河北岐口。 在当地民警带领下,柳东升来到李树林住的房子里看了看,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在回到派出所准备和当地的同志一起开个会时,天津的电话追到了,打电话的是朱,语气惊的就像看见了外星人一样,队查到…一个很可疑的人…” 看…”柳东升对于朱的办事能力多少还是有怀疑的,让他去银行查死人帐户,没准又把哪家公司的业务流水翻出来了。 “两个人…上个月…私人海外汇款共计…共计…一亿港币…”朱的语气都有哆嗦了,听完这话,柳东升手里的听筒也差掉地上,“你看清楚了,别把数当成三位分级…” “看清了没错!是一亿,分两次汇的,每次五千万!这件事…银行部门也很震惊…”朱道,“已经向香港那边核实过了,好像是委托投资…” “委托投资…?”柳东升一皱眉,“先别轻举妄动,摸摸这两个人的底!顺便查查香港那边是谁汇的款!” “不用查了!收款人是张国忠,就是那天跟咱一块吃饭那个张国义的哥哥!还有一个叫刘凤岩的,书法协会秘书,有前科!文革时曾因倒卖文物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给他们汇款的人叫廖七,香港大款,和包玉刚是一个量级的人物…”碰到这种事,不用柳东升交待,朱已经把细节查清了。 “倒卖文物…?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柳东升一个劲的咬牙,“你听好了,不许轻举妄动!先暗中调查一下,先把他们的家人监视起来!别打草惊蛇!一旦现有外逃迹象立即汇报!” 经…我已经找二嘎去调查了…”朱道越越没底气,“昨天给你打电话请示,你不在,我直接请示的局长,局长亲自指示的…” “你给捅上去了!?”柳东升的眼珠子立即就是一道血丝,“***谁是你领导!?” “柳队你别急…”朱道,“局长也害怕真的是外商委托投资,咱们一查把外商吓跑,所以…所以也只让我们暗地里监视天…” “昨天怎么样?”柳东升压着火儿道。 “昨天有一个非常可疑的人开了个电三轮把李大嫂和张毅城接走了…”朱道。 “非常可疑的人?”柳东升一皱眉,“电三轮牌照查了么?” “查了…这边也派人跟踪了,去的站,不像是要外逃的…张国忠的材料已经交到民航和各个口岸了,如果现其有离境企图,会立即通知咱们!” “听好了,以后有什么事,再敢不经过我直接往上捅,你就给我滚蛋!”啪的一声,柳东升挂上了电话。 这样一来,柳东升也没心思在河北耗着了,好歹交待了一下后直接开车杀奔天津站… 第三十八章 纸兔子 等柳东升开车来到李村时已经晚上快十了,要农村就是农村,刚刚九多,整个村子便已经是一片黑暗,仅有零星几家亮灯,离远了看就像庄稼地里的鬼火一样。 把车停到一户***通明的人家前,柳东升下车敲门,想问问李二丫和张毅城住在哪,可没想到来开门的正是李二丫。 一看是柳东升,李二丫也服了,心这个人可真是史上最强的热粘皮,怎么都到李村了他也能找着啊…? 大嫂,真是巧啊…”由于事突然,柳东升也没想好什么,事问你,是关于…张大哥的…” 进来吧…”李二丫把柳东升让进了院,这时候李村长也披着褂子出来了,一看柳东升来了,立即笑着迎了上去,听柳东升没吃饭,立即让李刚去李福家砸门买两瓶酒,还没等柳东升推辞,李刚已经推着自行车出院了。 走进院子,柳东升当即一阵纳闷,只见院子里着三个60瓦大灯泡,大概有十几个妇女正坐在院里剪纸,低头捡起一张成品看了看,仿佛是个兔子。 “兔子…?对了,今年兔年…”柳东升把纸兔子又扔回了地上的笸箩里,以为是农村的什么风俗,没往心里去,“李大嫂,我能跟你单独谈谈么?” 二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柳东升来到了院外,柳东升倒也不隐瞒,直接把案情的前前后后以及张国忠接受海外巨额汇款的事和李二丫讲述了一遍,吓的李二丫腿肚子当场就朝前了,实在的,李二丫也不知道张国忠到底干嘛去了,此刻听柳东升这么一,干脆就认定了张国忠是跟着老刘头一块儿倒卖文物去了,一个劲的问柳东升抓住什么罪过,自能不能判轻。 “这个不好,如果自的话可能不会枪毙,但最少二十年…不过这件事现在上面已经知道了,你得第一时间做他的工作…”此刻柳东升也过于投入了,完全忘了自己也仅仅是毫无根据的怀疑。 正巧这个时候,李刚把酒拿回来了,黑咕隆咚的听见有人话,便想偷着听听到底什么,结果前边的一句没听见,单单听见了最后这句,吓得这李刚差把手里的酒扔出去,原来当初柳东升走后,李阳光曾经教育李刚,幸亏这个大哥大人大量,目前正在“严打”,抢劫和袭警都是一等一的重罪,数罪并罚的话,视情节轻重要判十年到二十年,情节严重的要枪毙,别的没记住毙十年”李刚倒是记得挺清楚,此刻听柳东升这么一,李刚还以为是在自己的事呢… “放我一马,竟然报上去了…***警察没好东西…”李刚一边骂一边偷偷摸摸的把酒放在了房山底下,骑着车子直奔李富贵家,想要盘缠连夜外逃。 听李刚这么一,李富贵也有不信,“不可能啊,那是二丫家未来的亲家,怎么可能把亲家侄子往大狱里送啊…” 亲耳听见的…那个王八操的给我上报了!还让俺四婶做俺的工作呢!”李刚边边翻箱倒柜的找钱收拾衣服,“你跟玉兰一声吧!俺不能回家了!你给俺整钱,俺今天晚上就走!” 你到村西头等我…不行…不保险,到南头坟地那边等我…这一千块钱你先拿着…我去你爷爷那拿钱…”没等李刚回答,李富贵便披着衣服夺门而出,直奔李村长家。 来到李村长家后,李富贵也傻了,只见李二丫泪眼朦胧的,好像哭过,而柳东升也是一脸的愁容,李村长则在一边皱着眉头抽烟,一言不。看见这阵势,李富贵暗道不妙,莫非儿子的是真的? 进了屋,李富贵跟柳东升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蹑手蹑脚的摸到了屋里,把李刚的事和李大娘(李村长的妻子)了,一听孙子要判大娘也慌了,偷偷把家里的一千块钱现金和三千多块钱的存折都给了李富贵。 “他娘的买个酒一个钟头不回来,掉他娘的沟里让鬼掐死啦!?”李富贵前脚出门,李村长后脚开骂。 村南,坟地。 这里便是张国忠年轻时经常过夜的坟地,但此刻的李刚可不是张国忠,拿着家里半亮不亮的手电,李刚吓的浑身是汗,越是害怕就越是胡思乱想,越是胡思乱想就越是害怕,眼瞅着坟包下边那些不时飘出的磷火,就好像索命的恶鬼一样,一一的朝自己飘过来,“他娘的…偏挑这么个地儿…”虽是夏天,但李刚此刻还是感觉浑身冒凉气,两条腿一个劲的打哆嗦。 就在李刚战战兢兢想找块地方坐会儿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不远处草坑里哗啦啦的响了起来,“莫非…是我爹来了?”李刚拿出手电拧亮了冲着身后一通照,“不对啊,应该从北边过来啊…”照了半天,好像也没什么人,“可能是啥畜牲行子吧…”李刚把手电又拧灭了(当时的国产碳性电池,质量很过份,电必需省着用…),摸了摸兜,有烟没火,此时此刻,李刚又后悔把那两瓶酒放在爷爷家房山底下了… 大概又过了七八分钟,李刚身后的草又开始哗哗响,这次李刚可是听清了,明明是人出的声音,动物是不可能制造出这种声音的,“他娘的有种就出来!不就是打了你一顿吗!前天我敢打,今天照样敢!”李刚多少也是个半二流子,此刻以为是柳东升找过来了,心想反正也得进去了,不如再修理他一顿,“他娘的…”李刚拧开手电,从地上捡了块顺手的石头,开始心翼翼的往草坑处走去… 此刻,李村长家。 当着柳东升的面,李大婶并没透露李刚的去向,而是肚子疼回家了,李富贵刚才是来报信的。柳东升也没当回事,李村长更是懒得追究那两瓶酒了,这时院里剪纸的妇女已经剪完了,直接把所有的纸兔子都倒在了一个笸箩里,这时候柳东升才觉这一笸箩的纸兔子仿佛并非是什么习俗,农村虽经济不宽裕,但也没听过剪纸贴窗花用废报纸啊…“李大爷,这是…”柳东升再次拿起了纸兔子不知所以。 “这是毅城让我们弄的,我也不知道他要干啥…”李村长叹了口气,“二贵,去吧毅城喊回来吧…” “毅城不在这?” “李双全家呢,是要铺什么什么路…唉你看我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好,”李村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厨房拿了把菜刀直奔鸡笼子,随着一声尖啸,李村长家大公鸡的喉管被李村长一刀割断,鸡血嘀嗒嘀嗒的滴入了装纸兔子的笸箩… 与此同时,李双全家。 抬头看了看天,张毅城眉头一皱,琢磨了一个下午制定的“强白金四合一阵法”,本来想的挺周全的,但想来想去就是没把天气因素考虑进去,此刻天气应该算是多云偏阴,书上写的天上那些星星只能看见一部分,“三垣*”只能看见一垣,东方七宿*干脆一宿都看不见,这开阵时间咋确定啊…?理论上,子时阴阳交替,无阴无阳,如果是布引魂牵破的阵法,子时开阵最适宜,但依阵法规模与作用的不同,前后误差个几秒钟甚至几分钟问题都不是很大,但此时布的这个阵可是非比寻常,先,要牵的并不止于人魂,其次魂魄成百上千,阵若是开早了,阳气稍胜,其身上所有魂魄有可能在一瞬间被“井喷式”引出,而人的肉身,倘若在适应了千魂在体的情况下忽然引出所有魂魄,很容易造成大阴冲身,最终落得“呆尸*”的下场,但若阵开晚了,阴气稍胜,一来容易引魂不净,二来更容易触怒冤魂成了恶鬼,若真是那样,麻烦就大了,但此时天阴风起,三垣不全,七宿不见,确定时间看星星是没戏了,手表误差又太大…“要不明天再…?”想到这里,张毅城有犹豫了。 “都弄好了!”张毅城正在拿捏不定的时候,忽然李二贵嚷嚷着进来了。 “弄好了?鸡血也…弄好了?”张毅城一嘬牙花子。 “是啊,都按你的交代办了!”李二贵还挺高兴。 毅城这个郁闷啊,八百个纸兔子,粘了鸡血就必须当天用,今天这阵要是不布,明天纸兔子就得重新剪,这不得让村里那帮大妈骂死啊… 村南,坟地。 “刚子!刚子!李刚!!他娘的哪去了…?”李富贵拿着钱,呼哧带喘的跑到村南的坟地,一个劲的嚷嚷,可是喊了半天也不见儿子的人影,“走了…哎哟…身上就一千块钱能走多远呐…”要也巧,这时候天上的云层渐渐的散了,月亮出来了,虽没有什么照明工具,但借着月光也能看见东西。 “刚子!是你吗…?”借着月光,李富贵现对面一座新坟旁边好像蹲着个人… ————— 注解*: 三垣:即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 东方七宿:亦为“东官青龙”。即二十八星宿之角房萁。 呆尸:“呆尸魂之体”,医学上的脑死亡与植物人,茅山书中统称为“呆尸”国宝玺》中张国忠曾经想使用“阳魂法”对付“阗鬼”后被老刘头制止,据传用过“阳魂法魄会因阴阳相冲而散,剩下的尸身即使被救活也会成为“呆尸”。 第三十九章 黼气不止 走到坟丘子跟前,李富贵彻底傻了,只见儿子李刚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正在掐他的脖子,此时的李刚嘴角已经开始淌白沫了,两只手在掐人者的臂上下漫无目的的乱抓,仿佛已经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了。 “你个王八操的…!”看见有人要杀儿子,李富贵疯般的从旁边的坟头搬起一块压坟头的石头,紧跑了两步哐的一下就砸在了掐人者的脑袋上,绝对是致命的力道,换作常人,就算练过铁头功也得当场死亡,可没想到掐人的哥们挨了这下砸以后非但没倒地,反而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专头扑向李富贵。 李富贵也没想到这位哥们挨了这一下还能站起来,顿时不由自主的王后退了两步,刚想定睛看个究竟,顿时感到两只铁钳搬的双手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撞客!!”单凭这种掐人的力道,李富贵顿时想起了当年的李大明… 仅仅十几秒的工夫,李富贵已经支支吾吾的被掐倒在地,两只手拼了命的想抓什么东西反抗,但手能够到的地方除了乱草什么都没有。 “完了…”李富贵心中暗道完蛋,当年李大明那股子邪劲,十几个大伙子都不是对手,今天单凭自己这把老骨头怎么可能杠得过这东西?一瞬间,李富贵开始后悔让儿子来坟地这种倒霉地方,李村虽不大,但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地方有的是,到哪碰头不行啊来是天亡我老李家!不但晚上有扯着嗓子骂的,这又蹦出来个动手掐的,祖宗啊祖宗,你到底得罪哪家子佞种了?让你儿孙们倒这种八辈子血霉?想到这,李富贵干脆放弃了抵抗,两手一摊,乖乖等死… 正所谓吉人自有天向,傻人定有傻福,就在李富贵埋怨祖宗后悔来坟地的时候,忽然感觉脖子上被掐的感觉没有了,睁眼一看,掐自己的那位已经趴在了地上,李刚正龇着牙用一块大号的石头往这位的脑袋上猛砸,这块石头,比刚才自己拿的那块足足大了两倍,论分量没个三十斤也下不来,框框几下,只砸得掐人这位脑浆迸裂,连形都没了。 “他娘的…老子连警察都敢打,你敢打老子…?”看着砸的差不多了,李刚一下把石头扔在了边上,扑的一口唾沫吐了上去。 “刚子啦?”李富贵被掐的眼冒金星,咧着嘴从地上坐了起来。 “管他呢…”李刚蹲下身子,拨弄了一下掐人者的身子,貌似没什么反应。 你这是又杀了个人呐…”李富贵都快哭了,心这回自己这儿子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谁叫他想掐死俺?”李刚凑合到了李富贵边上,一把把李富贵拽了起来,钱给俺,俺回河北老家找俺老婶去…!这行子你找二叔他们帮忙埋了吧!应该没人看见…” 从怀里掏出钱和存折刚要递给李刚,李富贵的嘴顿时张大了,下巴抖了半天一个字也没出来。啦?钱没拿来?”李刚一皱眉,只见李富贵的抬起手哆哩哆嗦的指了指自己身后。“咋啦?”李刚猛的一回头,吓得尿尿的家伙式差顺着裤裆掉出去,只见刚才被自己砸的血肉沫糊的那位又缓缓的站起来了,借着月光,父子二人可算看清了这哥们的脸,那哪是人啊,肉案子上摆的猪下水都比他好看… 李村,李瘸腿家房山下。 起初,张毅城还在为观星问题而操心,可听李二贵,李双全的媳妇骂人的时间就是凌晨十二整,不早不晚,比新闻联播报时都准,而且地方也不换,就是扎麻袋的李瘸腿家房山下边。如此一来,张毅城干脆让李二贵带上了所有的必备物件,直接等在了李瘸腿家附近。 “毅城…来了…”李二贵忽然紧嘬了两口烟,把烟头往墙上一捻,将剩下的半截烟揣回了口袋,之后拧亮了手电架在了李瘸腿家的墙头。李二贵拿的这个手电电池是新换的,还挺亮,顺着手电的亮光,只见李双全的媳妇王月兰身穿深色浅花的睡衣从李双全家的方向昂阔步而至,气势和阅兵式时的仪仗队差不多,而李双全则按照张毅城的安排拎了一个装香灰的大桶,王月兰每走一步,便在脚踩过的地方撒一把香灰,按张毅城的交待,这是为了防止这些兔子的魂魄顺着来时的路回去。 看了看表,差五分十二,只见王月兰在离房山大概七八米的地方站住了脚,双手一叉腰摆开了架势。“可能还得运会气…”看来李二贵是见怪不怪了,趁着这会儿功夫,又把刚才掐灭的半截烟上了。听要给王月兰看病,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就连里阳光都批着衣服站在了不远处,四五个手电的光柱全部集中在了王月兰身上,跟舞台灯光差不多,而这王月兰对这一切却仿佛没看见一样,插着手喘着粗气一句话不。 吊着烟,李二贵从篮子里拿出了九个蓝边大海碗,围着王月兰摆了一圈,而李三贵则从李瘸腿家拎出来了一个大水壶,跟在李二贵后边挨个碗倒水,要这壶里装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水,都是混了鸡血的,虽普通的水属阴,但若混了鸡血,可就属阳了。其目的是为了中合子时以后稍胜的阴气。 李二贵李三贵流水作业的同时,张毅城则在更外则的地面上插了一圈铜钱,和往常不同,这次的铜钱是竖着插在地里的,茅山术中称其为“金刚墙”,别看名字唬人,但其实际作用却很简单,驱鬼要用属阳的材料,而子时以后地阴上行,阴阳相冲则会形成从物理学的角度讲,就是因里热外冷而形成的涡漩气流)刚墙”的作用就是避免四周的地阴因“黻气”而骤聚于中。 一切准备妥当后,张毅城看了看李二贵的手表,正好指向十二。“我这表快两分钟…”李二贵仍然不舍得掐嘴里的烟头,“毅城啊…咋没啥动静啊…?” “别着急…”张毅城从篮子里拿出一瓶子朱砂,“柴火浇上汽油,不也不着啊…等会她一开始我就火…” 火!?”一听火,李二贵吓了一跳,当年对付李大明身上那个清朝进士的尸身就是用火烧的,这次不会是火烧活人吧? “我打个比方!不是真火!我二叔你怎么这么笨呢…?”张毅城拧开瓶盖站在了王月兰身后,就在这时候,只听王月兰咳的一声清了下嗓子,指着李村长家开始破口大骂,一看开始了,张毅城倒是没客气,哗啦一下一瓶子朱砂一不胜全泼的王月兰身上了。 有道是阴阳相吸,这王月兰身上本就有千万魂魄,阴气本就越了正常人肉身所能承受的限度,加之此时大阳于体外,身上千万畜牲魂魄开始被一个个的引出体外,只见“金刚墙”范围内王月兰周围,仿佛呼呼的刮起了旋风。 “咋回事!?难不成有刺猬*!?”李村长此时简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怕王月兰出事,更怕张毅城有什么闪失。 “没刺猬!正常!这是正常现象!”张毅城边边拿出第二瓶朱砂,哗的一下又添了把风瞬间刮到了三四丈高,“二叔兔子!”随着张毅城一声喊,李二贵拿着笸箩哗啦一下把一笸箩的纸兔子全都撒到了旋风之中,本来,纸兔子上都沾有鸡血,但此时差不多已经干了,只见这一笸箩的纸兔子顺着旋风围着王月兰嗖嗖的乱飞,不断有纸兔子从旋风的端飞落下来,“都捡着!一个别落下!”张毅城攒到旋风跟前,开始捡旋风里吹出来的纸兔子,“都楞着干嘛!捡呐!”李村长一声令下,看热闹的也顾不得仔细听王月兰到底骂的什么了,一律开始低头捡纸兔子,此时旋风范围越来越大,已经出不少落下来的纸兔子又被二次卷入空中,“怪了…不对呀…”张毅城抬头看了看,理论上讲,随着纸兔子一只只被吹出来,风应该越来越才对呀…,怎么变大了? “毅城…有不对劲啊…”一看已经落地的纸兔子又被卷走了,李二贵一着急干脆着风走进了旋风内部,开始拿手抓空中的纸兔子,这哪里抓得着? 不大对劲…大家先退后…”此刻张毅城也冒汗了,这个地方的阴气显然比其他地方要弱不少,按理,埋兔子尸体的地方若被那两片瓦镇住的话,兔子在“头七”之夜无法还魂则必生怨念,化解的办法便是将其引出人身强制其“还魂”。而此刻这些纸兔子若沾了鸡血,便有了阳气,在金刚墙的作用下,兔子魂魄不能游弋到别处,便会将这些沾鸡血的纸兔子当作自己的身体附上去,到时候兔子魂魄与鸡血阴阳相合,“黼气”便会停止,之后撒上朱砂,将这些纸兔子用“真火”一烧也便万事于身上那个会骂人的“撞客”,在张毅城看来也不是什么成气候的东西,到时候随便弄个什么阵一收也就完事了,虽计划如此,但此刻越刮越大的旋风却显然是计划之外的事。 “他娘的不是要刮龙卷风吧…”此时李二贵也捂着帽子出来了,表情都被吹扭曲了,躲雨似的窜到了十几米之外,抬头看去,刚才两三丈的旋风此时已经刮到了五六层楼高,眼看就要蔓延到李瘸腿家的房山了。 李二贵前脚一出旋风,王月兰后脚一翻白眼,街也不骂了,扑通一下瘫倒在了旋风中间开始吐白沫。这一瘫可把在场所有人都瘫傻了,尤其是张毅城,很显然的,兔子魂魄此刻已经引干净了,而这越刮越大的旋风,竟然连其身上那个会骂街的主儿都引出来了,看来那哥们比张毅城想象的还要菜(想当年李大明身上那个清朝进士,马真人不惜折寿钉死李村“七关”才给收拾了,而此时这位菜鸟竟然让一阵旋风给抽出来了…)。 ————— 注解*: 黼声,意为纵横交错之形,古作礼服上黑白相间的花纹,茅山术中引指阴阳相冲之气。 刺猬:民间传的“四大仙”之一,除刺猬外,分别还有蛇、狐狸、黄鼬(即黄鼠狼)。在民间传中,修仙的“刺猬”擅长制造旋风。 第四十章 光荣负伤 此处阳气强度显然远远出了张毅城的预期,而且虽并没再向阵中央添加任何增强阳气的东西,这里的阳气却有越聚越多的势头,四周的地阴之气显然也正在被源源不断的往这里引。 “二叔…!你快去拎一桶凉水!”张毅城急中生智,忽然想到水是主阴的,用凉水冲一下可能会管用。 李二贵直奔李瘸腿家。“大家围过来!叔叔们别过来!阿姨们…!”张毅城围着人群开始跑,把几个妇女拽到了一块,“大家围过来!手拉手,围住旋风!”张毅城觉得,此处莫名其妙的阳气肯定是从别处流动而来的,让女人们手拉手围住旋风,应该能将阳气流阻断,就算阻不断,多少也能挡住一部分。起初,周围看热闹的大婶大妈们还有不敢,后来李二丫身先士卒,跟着张毅城一块张罗围圈,加上李村长也开始连骂带卷的山呼,周围的妇女也只能硬着头皮手拉手站成了一圈。 这时李双全想冲到旋风中间去把媳妇抱出来,却被张毅城一把拦住了,“李叔叔!一定得在纸兔子都弄出来之后才能把阿姨弄出来!她在里面不会有事!但你要现在把她弄出来刚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虽李双全心疼媳妇,对眼前这个娃娃也是将信将疑,但此刻眼前的大旋风可是真的,往常那些跳大神的,跳来跳去病人还没怎么样呢自己就开始吐血,还真没见过弄出这么大动静的,所以怀疑归怀疑,李双全还是忍住了没上前。 “三叔!你进去一下!把地上的碗拿出来!”张毅城成了现场总指挥,此时阳气太强,已经没必要再用鸡血去中和了,盛着鸡血水的碗摆在中间想必只能起到反作用… 李三贵把帽子摘下来递给了李村长,刚进旋风,众人忽然听见南边边一声声的“救命”声由远而近,身为警察,柳东升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墙头的手电拿了下来,往传来声音的方向一个劲的照,一照不要紧,只见李刚和李富贵就跟奥运会百米冲刺一样一前一后朝亮光处跑了过来,“怎么回事!?”柳东升大吼,命啊…!”李富贵喊的都跑调了,根本没注意柳东升的问话,现李瘸腿家房山下有一大群人,想都没想就往人堆里冲,“有妖精追我!” “妖精!?”柳东升用手电往二人身后一照之间一个满脸血肉模糊的人正在穷追不舍,吓的柳东升也是一愣,这时李富贵脚底下拌蒜,扑通一下就摔了个马趴精”就好像没看见一样,跨过李富贵直奔冲在前面的李刚。 此时拉手围圈的妇女们早就吓得一轰而散了,李刚度也快,看见人群散了,绕过旋风接着跑。“别跑!回来!”柳东升也急了,心这里这么多人,什么妖精撂不倒啊,跑个什么劲啊…?听柳东升这么一喊,李刚更害怕了,以为柳东升要抓自己,脚底下更拼命了,看李刚不停步,柳东升蹭的一下便横在了这个“妖精”前面,摆开了应敌的架势,但没想到这“妖精”竟然蹭的一下蹿起一人多高,直接从柳东升脑袋上蹿了过去,正落在旋风边上。 这时李三贵正眯缝着眼端着两碗鸡血水往外走,旋风里全是呜呜的风声,飞沙走石也睁不开眼,刚才外边怎么样也不知道,这时忽然现跟前站了个人,睁大眼睛一看,吓的李三贵魂都飞了,手里两碗鸡血水哗啦一下全泼在了这位身上,只见这位闷哼了一声,扑通一下便栽在了地上。 弄的?”李三贵刚想跑,忽然听见身后扑通一声,回头一看这位竟然挂了…看看手里的碗,看看地上的人,李三贵嘿嘿一笑,“毅城啊…你这碗里的东西加啥了…?” 刚才吓跑的人此时胆儿也壮了,纷纷凑上来想看个究竟。翻过这个“妖精”仔细看了看,柳东升一皱眉,此人血肉模糊的脑袋显然是以前弄的,虽刚才追人的时候是死是活不好,但至少现在是死的,看衣着,仿佛是个农民,因为面部已经烂了,所以不好判断年龄。 圈!继续围起来!”张毅城虽也奇怪,但此刻可不是看热闹的时候,倘若眼前的“黼气”再这么无休止的刮下去,王月兰就真有危险了。 “大家先听毅城的!这个人一会再!”李村长毕竟老练,死人呆会再,先救活人是真格的… 刚指挥妇女重新围好了圈,村南头忽然有一线亮光闪过,不少人都没注意,但这一闪可没逃过李阳光的眼睛,“是车灯!”作为交警,李阳光对车灯十分敏感,“老柳!你这次来有没有其他同志跟着!?” “没有!”柳东升和李阳光几乎同时反应:“李树林!!” 东升三步并两步开始向警车狂奔,李阳光紧随其后,虽抓捕案犯是刑警的职责吧,但交警也是警察啊…“你们先处理这个!谁都别跟着!”柳东升也是有经验的,万一罪犯手里有武器,群众太多反而麻烦… “这边!前边口右转…!”李阳光给柳东升指路,“这边!村里能走车的就这条路!”追了也就三分钟,转过一个销弯后,两个红彤彤的汽车尾灯进入二人视线,“是辆拉达!”作为交警,李阳光天天跟车打交道,一看尾灯就知道是什么车(当时国内的轿车并不像现在这么多种多样,就那么几个牌子,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一听是拉达,柳东升心理更有底了,一下拉响了警灯警笛。没一分钟,两辆车之间的距离便只有十几米了(桑塔娜的性能比拉达强了可不是一半)。 “停车!!”柳东升一脚油门到了与拉达车平行的位置,摇开窗户大喊,但这拉达车非但没有停车的意思,反而车头一转横着向警车撞了过来,柳东升下意识的转向躲避,吓的李阳光赶紧伸手把方向盘推了回去,“老柳!不能往边上拐!这条路两边都是灌溉渠!下去就上不来了!” 一听是灌溉渠,柳东升脸上微微一笑,牙一咬一把方向撞向旁边的拉达。要桑塔娜这车放在现在不算什么大车,但在当时绝对是“坦克级车重量达到了1.拉达整车也就八百公斤,只听哐的一声,拉达车斜着便冲下了路基,这可好,本来想先下手为强把柳东升撞下去,最后反倒被柳东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站住!!”由于撞击过猛,柳东升这边的车门已经打不开了,只能被迫从副驾那边下车,等柳东升下了车后,李阳光已经打着手电追下路基了,接着车灯的光线,只见一个黑影疯般的冲进麦地,李阳光在后面穷追不舍。 走下路基,现拉达车敞着车门斜着扎在了排水沟里,淌过排水沟,柳东升也冲进了麦地。 “再不站住开枪了!”柳东升抽出手枪朝天放了两枪,而最前方的逃跑者听见枪响非但没停步,反而也掏出了手枪。“危险!卧倒!”柳东升冲着李阳光大喊。可是这一喊已经晚了,李阳光离这逃跑者可比柳东升进的多,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李阳光扑通一声就载在了麦子地里。 “老李!!”柳东升快跑了两步来到李阳光近前,现李阳光正抱着腿蜷在地上,“我没事!快她娘崩了那个王八操的!他有枪!” 此时柳东升也来不及多想了,举起手电又追了上去,边追边开枪,但前面的人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眼看前面就是玉米地,真要进了玉米地可就没得追了!一着急,柳东升停在了原地,一只手打着手电,一只手举枪瞄准。 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前面逃跑的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站住!”柳东升举着枪快步追到了跟前,用手电一照,现这人整个脑袋血乎乎一片,摸了摸脖子上的动脉,已经没有心跳了。“***!瞄的腿,怎么打着脑袋了…?”柳东升也挺郁闷…这么一来线索又断了啊… 把李阳光拖到灌溉渠的边上,柳东升心急如焚,带着枪伤过水沟感染怎办?正这着时候又有几束车灯由远而近,一分钟后,一辆大车和一辆三轮停在了桑塔纳边上,以李二贵为,大概七八个壮汉子手持铁锨阳镐气势汹汹的开门下车,一看李阳光龇牙咧嘴的躺在地上,赶紧七手八脚的将其抬过了灌溉渠,“里边有个人让我打死了…你们去看看是不是李树林…”柳东升道。 “车里还有个活的!”这时一个钻进拉达车的农民忽然大吼。 “什么?”柳东升也不敢相信,车里还有人?怎么刚才不跑…? 走到拉达车旁边,拉开车门,只见确实有个满头白的人躺在后排椅子上奄奄一息,送医院!”随着柳东升一喊,几个伙子赶忙七手八脚的把这个人和李阳光一块抬上了大车。 “就事李树林!!”这时跑进麦子地的几个人大喊,“死啦!李树林死啦!!” 听果真是李树林,柳东升彻底死心了…“你们把尸体抬过来,赶紧报警!我跟他们去医院!”柳东升罢拉车门坐上大车副驾位,李双全一脚油门,大车直奔医院… 第四十一章 水落石出 一路上,听李双全的意思,好像张毅城把那边的事办的还挺利索,李二贵一桶水泼过去后,旋风还真是越来越,最后自己的媳妇也醒过来了,最后李村长带人张罗烧纸兔子,自己则被安排开车带人来帮忙。 子还真行!”柳东升暗自嘟囔… 医院中,李阳光的枪伤需要立即手术,为此柳东升还为其输了血。而那个昏迷不醒的人经检查只是劳累过度而已,从这个人的身上,柳东升翻出一个外国牌子的钱包,里面除了一千多块钱现金外,没有任何证件,仅有两张照片,一张黑白一张彩色,其中黑白照片是一对中年夫妇的合影,看成色仿佛已经有年头了,而彩色照片则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的合影照,看着也就十*岁。 “这个人是谁?同案犯还是被绑架的受害者?照片上的人是谁?其父母和子女?”坐在这个人的床头,柳东升盯着照片一个劲的琢磨,正在这时,二嘎开门进屋了。 “柳队!听李树林让你给毙了?”二嘎一脸坏笑,脸色黄里黑,看样子得有几天没睡好觉了,“您枪法可以啊人是谁?” “可以个屁!”柳东升也没好意思,其实自己是瞄着腿打的,“我哪知道他是谁?去给我查查照片上的人!” 接过照片,二嘎一愣,“柳队!不用查啦!这个人是…是马涛啊!”虽黑白照片上的人不认识,但彩色照片上的年轻人却被二嘎认了出来,“我昨天审了这子一宿!” “马涛!?”柳东升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躺着这位,“莫非…这个人…是马阳?”… 第二天早晨,医院。 为了保险起见,二嘎连夜打电话从当地叫了几个民警过来站岗,柳东升则亲自守在病床边上,直道第二天上午分局的警车赶到医院。 “马阳…”现床上的人终于把眼睁开了,柳东升笑呵呵的递上一杯水。 晃了晃手腕子,现已经被铐在床上了,床上这位无奈一笑,“你们都知道了?” “我们早就知道…”柳东升道,“希望你配合我们…”看来这个人的确是马阳。 “呵呵…你想让我怎么配合?”马阳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但我希望你帮帮你弟弟…”施在*身上的招,柳东升准备再来一次。 “帮我弟弟…?”一听弟弟两个字,马阳的表情有不自然,“怎么帮?他在监狱…” “哼哼…过几天你就知道了…”柳东升笑着一摆手,两个民警进屋把马阳架下了病床… 三天后,分局审讯室内。经过武斌的秘密确认,此人的确是马阳,但让武斌不敢相信的是,仅仅过了半年,这马阳却好像忽然老了二十岁… “你们的赃物、赃款都藏哪了!?同伙有谁!老爷子是谁!?”放任二嘎一个劲的狂吼,这马阳和预料的一样,瞪着眼就是一言不。 这时,审讯室的门一开,李扒头冲柳东升使了个眼色。“马阳,我过,你们犯罪的证据堆的像山一样高,你不照样能判你!但你得为你弟弟想想!”一直没话的柳东升忽然一句,的马阳浑身一颤。 “咱俩出去,让他们哥俩好好聊聊…”柳东升一摆手,和二嘎走出了审讯室,此时一个穿着囚服的年轻人被压进了屋。 轻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涛啊…”马阳用戴着手铐的双手扶起了弟弟,“我不该瞒着你!否则你也不可能这样!哥对不起你…!” 都了吧!不管你盼多少年,能活命就好!”马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涛啊…我走以后,你要好好做人,千万别再走这条路啦…”马阳并没理会马涛的话,“我知道我没脸见爸妈…妈临死前让我照顾好你,你看你现在…” 在监狱天天背刑法!我懂法律!坦白可以轻判啊死不了…”马涛鼻涕眼泪一大把。 “涛,听者,在咱们家的下水道里有个玻璃瓶,你把它取出来,应该够你娶媳妇买房的…”马阳喃喃道,“菲那样的丫头以后别找啦…靠不住…” 菲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还等着我呢!”马涛哭道,“她我是为了给她进去的,不管我判多少年,她都等我!哥菲…还等着我呢…” “她真等你呢…?”马阳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轻轻了头… 十五分钟后… 柳东升和二嘎推门进屋,马涛又被民警押出了审讯室。 “聊得怎么样?”柳东升一笑。 “谢谢!”马阳道,“你们让我弟弟来听我的遗言?” 们想让你留遗产给你弟弟…”柳东升不紧不慢。 产…我能有什么遗产?”虽马阳表面上满不在乎,但一听遗产二字,心里确实是一颤,家里下水道瓶子里的存折应该是自己秘密留给弟弟的,难道他们知道了?或者马涛自己交待了孩子怎么这么傻啊!! “你的遗产,是时间!”柳东升道,“我们让马涛来,其实是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你了,他的功就立了,你不,他怎么来的怎么回去…明白么?” “你们能给他减刑?”马阳一听不是下水道瓶子的事,显得挺高兴。 “可以这么…,你交待的越多,他减的就越多…”柳东升道。 “你们想知道什么?”马阳好像如释重负。 “把你知道的…都出来…!”柳东升皱眉头想了想,如此复杂的案件,还真不知道从哪问起好了,“你们那套编钟!记得么?”最后,柳东升决定先从李江嘴里那套价值连城的编钟问起。 “编钟?”马阳一脸疑惑,“我们没弄过那东西…” “别耍花样…”柳东升拿出了刘常有画的长柄青铜锤递了过去,“不是编钟,难道着是木匠用来钉钉子的?” 呵…”李阳一笑,“这不是编钟,我们确实见到过一套,但太沉了,也不好出手,我们就没动,光拿了个锤子…” “那你们和刘常有舅舅的交易是怎么回事?”柳东升仿佛有不信。 “我们拿了几个铜罐子给他,着和那些铜罐子是一套的,那人还真信了,你们要想知道那套编钟埋在哪,我可以告诉你们…”马阳道,“还有什么要问的?” “在哪?”柳东升一听编钟没丢,心里多少松了口气,“注意记录!一个字都别漏!”柳东升语气多少有激动,专头对二嘎道。 如此盗而未尽的古墓,马阳交待了至少又有十几处,甚至还有好几年前做的案,具体市县甚至古墓的年代、剩余的文物种类一不差,把二嘎都记傻了…之后,柳东升把所有的同伙又交待了一遍,一共十三人,*只能提供外号的那些“伙计”,这马阳不但知道姓什么叫什么,甚至连家庭住址也记得一清二楚,这让柳东升不得不佩服这马阳惊人的记忆力。 最后,柳东升问起了“老爷子”,这马阳一愣,又沉默了。 “马阳,俗话送佛送上天,不要因为江湖义气前功尽弃,让你弟弟白来一趟!”柳东升道。 知道!”马阳眼中,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对于这一,柳东升倒也不易外,因为作为掌柜的,*也是对“老爷子”一无所知。 “你们这里谁负责?”马阳问道。 东升一笑。 “我能和你单独谈谈么?”马阳倒是挺坦然。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柳东升一摆手,二嘎起身出屋。 “我想问你…刘杰…是怎么死的…?” 马阳这句话一出,柳东升也是一愣,“是被他邻居用刀砍死的…”柳东升也没好意思是自己老岳父砍死的,“有件事我也想问问你…那颗玉白菜,哪来的?” “玉白菜?”马阳稍微思索了一下,“呵呵…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柳东升并没把话挑明,“还有,前几天晚上那个掐人的东西…,是谁?到底怎么回事?” 为财死…”马阳长叹一口气… 根据马阳交待,原来卖玉白菜的人就是几年前失踪的梁大力,这是梁大力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应该也是盗墓所得,本来梁大力就是为了躲“老爷子”才逃跑的,但却鬼使神差的认识了陈俊生,并想通过陈俊生江玉白菜出手,最后由于陈俊生开价太低而未能成交。由于此时作案机会太少,所以虽表面上陈俊生并没有买玉白菜,但却勾结亮子和刘杰杀死了梁大力。 “原来梁大力死了…?上自己老岳父身的东西是梁大力的鬼魂…”柳东升暗自嘟囔,“那掐人的人是谁?” “就是梁大力!”马阳道,“刘杰他们不好处理尸体,所以就来求我!我一看这具尸体魂魄全无,虽奇怪,但也没多想,正好当时找不到‘无魂之躯’,所以就用它了!” 懂那些歪门邪道?”柳东升疑惑道,“‘无魂之躯’是什么东西?” 是老爷子的徒弟!”马阳一笑,“想施‘控尸法’就必须有无魂之躯…” “那么你知道‘老爷子’是谁?” 阳摇了摇头,“收我为徒只是为了利用我而已…” 接下来的话,听的柳东升差把下巴惊掉了… 按马阳的话,那是一种秦朝时明的“控尸术”爷子”在找他自己想要的东西时偶然现的,起初,对于这种控尸术老爷子自己也挺感兴趣,还自己试验了几次,但后来仿佛现这种邪术很伤身体,便从手下的人里选了个最聪明来学习这种东西,这个人便是马阳。这种邪术的原理便是找到一具没有魂魄的尸体,以施法者自身魂魄出窍,附入无魂之躯的方式来控制该尸体爷子”并没告诉马阳施这种邪术的坏处。马阳起初也挺高兴的,以为老爷子收自己当徒弟是看中自己,但到后来逐渐感觉到了这种邪术的可怕,但出于对“老爷子”的恐惧,还是乖乖的学会了,会了这种邪术之后,实施犯罪便简单了很多,先是这种被控的无魂之躯力大无穷,即使搬运往常不可能偷盗的大件文物也易如反掌,二来隐蔽性好,施法者只需留在现场附近,操纵尸体去作案即可,一旦被现,施法者只要立即收回魂魄,便可逃之夭夭,而现场留下的只不过是具尸体而已… 不过按马阳交待的,这种法术很不稳定,因为别人的尸体会对自己的魂魄有所排斥,所以一旦遇到阴阳的忽然变化,魂魄很容易脱离无魂之躯,这也是为什么李二贵只泼了一碗鸡血水便把马阳的魂魄打出了梁大力的尸体。 “把人杀死,再用自己的魂魄控制被害者的尸体?”柳东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不是最近的一系列怪事,没准真的会以为这个马阳是个疯子。 “可以这么。”马阳道。 “这么…刘常有家隔壁的低价房,是你用这种方法帮亮子买的?”柳东升问道,“你买给武斌的低价房也是用这种方法?” 阳依然带着微笑,满不在乎,“先杀死他们,再控制他们的尸体去办手续…” 对眼前这个怪物,柳东升简直不知道什么好了。 “我的命不长了…我不怕死,但我放不下马涛…”马阳道,“我知道‘老爷子’迟早要除掉我,即使他不杀我,我也活不了几天了…所以我要趁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为马涛挣钱,让他出国…!” “这种邪门歪道,损害身体?”柳东升问道。 “起初我并不知道,只不过每次魂魄回来后感觉很累而已…”马阳道,“但后来才知道,控制那些东西,用的全是我的阳寿…怪不得那个老狐狸自己不弄,非要收徒弟…”罢,马阳指了指自己头上的白。 “这么…亮子和刘杰…也是你杀的?”柳东升问道。 他们的是‘老爷子’。”马阳道,“老爷子不知道玉白菜的事,刘杰被杀,老爷子猜不出原因,只能把刘杰那一组的人全部除掉!只有亲眼看见要杀的人死了,他才放心。” “写纸条威胁我家里人的是你…?”柳东升道。 “那是李树林…”马阳道,“但纸是老爷子做的…” “他怎么知道我妻子从那里过?”这件事柳东升是无论如何也要问明白的,事观自己家人的安危啊。 “李树林跟踪过你…”马阳道,“你家在哪他知道…怎么?怕了?” “我要怕就不会抓你们了…”柳东升道,“不过我确实很佩服你们…你们很狡猾…” “呵呵…有胆量…”马阳道,“实话告诉你吧,那个纸我们每个人都有,是为了威胁手下人用的…李树林死了,我死了,就没人知道是谁在办案了…老爷子是不会轻易杀外人的,他只对他自己要找的东西感兴趣…” “呵呵,那么老爷子感兴趣的东西是什么!?”柳东升拿起马阳刚才的口供,“你们盗的墓大部分是战国墓或秦墓,他有什么目的?” “不知道…!”马阳摇头,“但我知道,他肯定在找一些古代的法术…而且这个人好像有什么地方用钱…他穿的很破,而且从不当着我们的面花钱,但每次买卖挣的钱基本上全要交给他,再由他分给我们一部分…” “这我知道…”柳东升道。 “这个法术…好像应该刻在水缸状的东西上…”马阳道,“秦朝的水缸,或者是战国时期秦国的水缸…”马阳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一我想问你…”柳东升想了想…“你们去李村干嘛去了?” “呵呵…”马阳一叹气,“我们有一批货藏在那…” 原来,自从刘杰家里的东西被抄出来以后,老爷子立即命令李树林和马阳把东西转移地隐藏,可这两个人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好地方藏东西,后来李树林想到了自己老家李村,便想拉拢一些年轻人帮忙窝赃,李刚和李双全就是李树林的拉拢对象,但这两个人却全都拒绝了李树林,此时村里已经没有适合利用的人选了。 把东西藏在别的村吧,一来人不熟不好开口,二来又不放心,所以李树林便和马阳合伙想出了杀李双全养的兔子的注意,并由马阳施邪术迫使兔子的魂魄上了李双全妻子王月兰的身子,一来想让其受经济损失,对金钱产生渴望,二来便想以为其妻子看病的条件迫使其就范,但没想到中间蹦出了个张毅城,就在二人想利用“控尸法”将赃物转移地的时候,又被去坟地等钱的李刚给现了,所以这马阳便想不惜代价杀掉李刚,没想到却被李二贵泼了一身鸡血水,把自己的魂魄给逼了出来… “赃物藏在李村…?”柳东升拿起笔,“还有哪…?” “你都记录上了?”马阳一笑,“如果我被判定为精神病,可就死不了了…” “你放心,我只记该记的…”柳东升长出了一口气,“吧,还有哪藏了赃物赃款,记住了,你的越多,你弟弟减刑越多…” 第二天,天津站、河北岐口… 启赃的民警与文物局的专家没有一个不被惊呆的,见所未见的珍贵文物,上百张各个银行的存单,成捆的美元和港币… “我银行怎么查不出来呢…”拿着比三副扑克牌码在一起还厚的存折,朱不住的撇嘴,“每张都不过十万,加在一起想必上千万…太狡猾了…实在太狡猾了…他们倒是不嫌麻烦…” 一周后,张国忠家。 回到家后,张国忠心情着实不错,千万富翁啊!别是重修通天观,哪怕重修圆明园都差不多了,但李二丫却是一脸的哭丧尤其是听张国忠完钱的事以后。更让张国忠想不到的是,晚上睡觉时,李二丫却一个劲的劝自己去自,自己是倒卖文物的犯罪头子。起初张国忠还真有心虚,去巴山虽没拿什么东西,但也犯法啊…,难道被查出来了?不应该啊…后来听李二丫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张国忠的心算放下了,什么盗墓团伙啊?自己什么时候盗过墓啊!还走私?真是无稽之谈… 其实,张国忠老刘头入境的时候,民航早已把二人的入境消息通知了公安局,但只不过二人一下飞机便去了雾灵山,公安局也没找到而已。刚在家呆了两三天,公安局还真来了两个民警,号称要找自己协助调查。张国忠倒也不心虚,和老刘头两个人在公安局和民警扯皮扯了一天一宿,这件事柳东升自然是要回避的,但暗地里,柳东升也没闲着,暗中安排手下把马阳和*都押过来了,经过两人的确认,张国忠和老刘头在体型、身高、声音甚至肤色上都与“老爷子”完全不一样,最后公安局再次给香港的廖七先生打了确认电话,才不情愿的把张国忠和老刘头放了,连打电话确认的时间都算上,张国忠和老刘头在公安局至少呆了两天半,这件事把张国忠弄了一肚子火,对警察的印象简直是一落千丈,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不许张毅城和柳蒙蒙来往,张毅城虽不情愿,但看老爹在气头上也便没什么。 被放回来的第二天。 想问你个事…”张毅城道,“李刚叔没儿子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叔爷(论辈分,李富贵是张毅城的叔爷)他好像挺不高兴的…” 诉你你也不懂!”张国忠道。 诉你!李双全他媳妇的病,好几个先生弄到吐血!我没费吹灰之力就给收拾了!”张毅城把自己给柳蒙蒙、柳蒙蒙的姥爷以及李双全的媳妇治病的事添油加醋的了一遍,听的张国忠眼都直了,“行啊子,有两下子啊…” “老头子,那个事到底咋回事啊!你了不就完了么!都是亲里亲戚的,你这费着劲,人家背地里还骂着你…多亏啊!”李二丫也一个劲的念叨。 是他老李家的讨债鬼!”张国忠道,“别跟他们啊!免得吓着他们!” “讨债鬼?什么讨债鬼?”张毅城不解。 “文革的时候,李村曾经斗过一个外姓的富农!就是亲家爷(指李村长)带着斗的!最后那行子活活饿死了!现在投到他孙子媳妇的肚子里来讨债的!你这孩子,我能让她生吗?”张国忠一脸无奈。 “我她怀上后,叔伯一家上下怎么倒霉事不断呢…”李二丫一听也直后怕。 “本来,我给那行子度了一下,但那行子怨气太重,少得等三年才能散,没想到跑的李双全他媳妇身上去了…”张国忠撇嘴道。 跟你,那玩意菜的可以…我弄的那个白金四合一(当时电子游戏卡都叫白金n合一)的阵法,充其量也就能引个兔子魂,结果连那子也给抽出来了…”张毅城道。 “废话,好几年了,怨气都消的差不多了,倒退两年你试试…!”张国忠道… “对了…为什么半夜以后,阳气越来越强啊?”张毅城把当时“黼气”不止的事,跟张国忠了一遍。 “那地方在哪?”张国忠也是一阵纳闷。 “李瘸腿家房山底下…”李二丫打茬道。 “李瘸腿家房山底下…?”张国忠沉思了片刻,忽然想起了师傅当年布“七星钉魂阵”的时候画给自己的那个古体的那是李村的“生气”走向图,而那个古体中心的交叉,也就是李村七关的第一关“云垦关”,就在李瘸腿家房山底下,此处不但是李村阳气最强的地方,更是阳气流的交叉,阳气能不强吗…想必那王月兰身上有几百个兔子魂魄,让其体内阴气远远出了一般的肉身,而那个富农的魂魄怨气快散尽了,恐怕也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阴气,所以才找了个阳气稍强的地方骂街吧… 正在张国忠准备给张毅城讲解何为“七关”的时候,外面忽然想起了一阵敲门声,“张国忠先生在吗?”听声音,来者正柳东升。 “别开门!装没人!”张国忠声道。 敲门声足足响了半分钟,之后,门虽不敲了,但门缝下面却塞了一张纸进屋。 “什么玩意?”张毅城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看了看猫眼,人已经走了。捡起地上的纸,只见“死亡证明书”几个大字赫然入目。 拿着这份死亡证明书,张国忠脸上立即浮现出了一阵微笑,毅城!快把你柳叔叔喊回来!” “神经病啊你!”李二丫一把夺过死亡证明书,眼圈顿时红了。 李树林族…… …… 一周后,亮子的母亲也就是*的前妻左慧兰,在静海县因聚众赌博被当地公安机关刑事拘留,其人健在的消息由柳东升亲自告诉了在押服刑犯*,同时,通过对左慧兰的审讯得知,当初陈俊生并没有私吞*交给自己的钱,而是将钱交给了左慧兰心的一样,左慧兰并未将这笔钱用作给儿子娶媳妇买房,而是拿着钱直奔地下赌场。至此大文物走私盗窃案暂时告一段落,主犯马阳以及从犯1人相继落网,主犯李树林被击毙,犯“老爷子”在逃。 附录大文物走私盗窃案涉案人员处理结果及有功人员名单。 主犯:马阳,犯盗掘古文化遗址、古墓葬罪;盗窃、侮辱尸体罪;走私珍贵文物罪;故意杀人罪,依法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主犯:李树林,涉嫌盗掘古文化遗址、古墓葬罪;走私珍贵文物罪;非法持有、私藏枪支、弹药罪;因袭警、拒捕被办案民警在抓捕过程中击毙。 从犯:刘常有,犯倒卖文物罪,念其认罪态度较好且在案件侦破过程中有立功表现,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期三年执行。 其余从犯共十三人,犯倒卖文物罪,分别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不等,其中七人继续上诉,均被驳回。 武斌:主犯马阳的朋友,念其在案件侦破过程中有立功表现,经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河西区人民检察院、市局河西分局共同研究决定,对其敲诈、知情不报等行为免于起诉,但由案犯马阳赠与的两处房产应属脏物,故依法予以没收。 张建:主犯左洪斌(曾用名张亮,也就是亮子)的父亲,服刑中。 因其在大文物走私盗窃案中有重大立功表现,且在服刑期间认真悔改、表现积极,经河西区人民检察院、市局河西分局、服刑监狱共同研究决定,对于其落网以前未被现并起诉的部分犯罪事实免于追究。 马涛:主犯马阳的弟弟,服刑中。 因其在大文物走私盗窃案中有重大立功表现,且在服刑期间认真悔改、表现积极,经监狱党委研究决定,准予减刑三年。 左慧兰:主犯左洪斌(曾用名张亮,也就是亮子)的母亲。 因聚众赌博被处罚款人民币一千元,治安拘留十天,并对其现场赌资予以没收。 犯:姓名不详,绰号“老爷子”,因侦破线索中断暂时在逃。 此次侦破工作共抢救国家级重文物古迹十七处,抢救性掘国家一级文物5回国家一级、二级文物其中国家一级文物9缴赃款人民币元,美元50万元,港币元大文物走私盗窃案专案组记集体一等功一次,专案组组长、二级警督柳东升记个人一等功一次,交警津南支队二级警司李阳光记个人三等功一次。 张毅城智斗犯罪分子的事迹被张国义篡改后递交到了市教委,于当月被授予天津市见义勇为好少年称号,中考成绩享受市级三好学生待遇(总成绩加10分)。 后记:8年后,马阳的弟弟马涛刑满释放,当月,曾被马涛盗窃过的烈士钱尚贵的家属收到一个陌生人送来的存折,号称是以前找钱尚贵借的钱,打开存折一看,一个面五个民币十万元整… 呵呵,《茅山后裔》外篇《将门虎子蠹之患》至此告一段落,未填的坑请关注《茅山后裔死传》。其实按我,张毅城那10分加与不加区别不大… 本章鸣谢美女书友洛洛甜汤同学提供法律咨询。 外篇写得呕心沥血,而且我会履行免费的承诺,希望大家能扔两张月票啊… 明天开始更新《不死传》 第四十二章 盗魇 初中毕业,可以是人生旅途的第一个转折。受就业观念的影响,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初中毕业生考考取中专的分数线要高于普通高中。虽凭借张国义的关系,以张毅城的分数完全能找个中专上,但张毅城自己却对中专这种东西完全不感冒,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柳蒙蒙上的是高中。 “高中就高中!”张国忠是无所谓,家里毕竟有那么几个钱,就算将来找不着工作,最次也能继承自己开的养鸡场养猪场啊,跟李二丫合计了一下以后,张国义一个电话,张毅城直接被分在了柳蒙蒙的班里。 虽是走后门找的学校,但张国忠还是挺高兴,毕竟孩子长大了,虚岁也十六了,放在农村,再过两年都该娶媳妇了… 联系了柳东升一家人以后,张国忠决定在鸭子楼给儿子摆一桌“庆功宴”,正好那一阵子张国义的孩子周岁,两桌一块办,省钱又热闹,何乐而不为呢? 不请不知道,这一下请帖,张国忠才知道,柳东升住院了。据孙太太大夫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什么毛病来,前两天一个案子熬了好几宿,很可能是累的。(当时刚刚开始放暑假,张毅城和柳蒙蒙没怎么联系,柳东升住院的事也不知道)亲戚朋友住院,不知道则以,一旦知道了,不表示表示就不像话了。买了几瓶罐头几盒“太阳神”之后,张国忠夫妇开车来到了医院。 看张国忠一家来了,柳东升二话不便从病床上翻身下了地,凑合到张国忠耳根子底下一通嘀咕,动作之快简直和“陈真”有一拼,“张大掌教,来得正好,快赔我出去抽根烟去!憋死我了…” 柳,你这…有病了怎么还抽烟啊…?”张国忠无奈,跟柳东升一块来到了住院部的楼道里,“你得的嘛病?” “不知道!”柳东升也不客气,自己把张国忠上衣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掏了出来,上就抽,“你嫂子把烟都给我没收了,没病也得让她给憋出病来!” 拿过柳东升的胳膊腕子号了号脉,张国忠的眉头立即就皱起来了,“柳大哥,你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会住院?” 提了!真他妈是鬼催的!”柳东升嘬了口烟,“前两天下班时忽然感觉一阵头晕,从单位的楼梯上滚下来了,医院也查不出什么毛病来,就是心率异常,血压忽高忽低而已,大夫觉得不大正常,就把我留这了,是先观察观察。” 柳东升的虽然简单,但这脉象在张国忠看来可是一都不简单。虽张国忠的医术比较有限,但至少脉象的强弱还是能摸出来的,此刻柳东升脉象孱弱,俨然就跟那些七老八十躺在病床上呻吟的绝症患者没什么其别,人的脉象倘若弱至如此,怎么可能还跟没事人似的坐在楼道里抽烟?柳,你先把烟掐了,跟我来!”张国忠一把把柳东升拽回了病房。 张倒是让我抽完这根啊…”柳东升还挺不情愿的,“别话!”张国忠让柳东升做在了床上,用手扒开了柳东升的头,借着日光灯管一个劲的看,就跟两只猩猩在一块抓虱子一样。 旁陪床的孙太太也楞了,心这位老张同志这是什么毛病啊…“老张,您这是干嘛呢?” “果真如此…”扒了会头,张国忠继而又开始扒眼皮看柳东升的瞳孔,并没理会孙太太的问话,“老柳,你跟我来一下…”张国忠拽起柳东升就要出屋,临走还从床头柜上拿了一份报纸和一把削苹果用的刀。 “这是要…?”看张国忠拿了把刀走,孙太太又是好奇又是害怕,想跟着一块出屋,却被张国忠一把拦住了,“大嫂,我们就是出去抽根烟聊聊天,拿张报纸垫垫**,您在这跟二丫聊聊们马上回来…” 一听抽烟,柳东升也来劲了,“你在这呆着根弟媳妇聊聊天!听话!我们老哥俩叙叙旧!”罢哐当一声带上了门。虽没跟出去,但孙太太也是一阵纳闷,心这两口子什么毛病啊…,怎么两家人聊天还得男女分开聊呢…? 来到楼道里,张国忠并没有给柳东升烟抽,而是开始低头撕报纸,其聚精会神的程度就如同学生考试一样,看的柳东升把抽烟的事也忘了,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张国忠的一举一动,“我张大掌门,你这是干嘛?”柳东升也纳闷,莫非用报纸垫**还非得把纸撕出个**的形状来? 约么过了得有五六分钟,柳东升大概看出了眉目,张国忠撕纸的形状并不是什么“**”,而是一个纸人,连手指头、眼睛、嘴都有,撕的还挺仔细。“老柳,你把衣服脱了!”撕完纸人,张国忠又拿起了水果刀。 衣服?”柳东升一愣,自己身上就一件病号服,由于天热,里面连背心都没穿,脱了岂不是赤膊了?“我身上就穿了这一件,万一有女同志怎办?” “唉呀!老柳!”话间,张国忠用水果刀往手指肚上戳了一个口,挤出了一血涂在了纸人胸间,“让你脱你就脱!”用血涂罢纸人,张国忠不由分一把拽起了柳东升,七手八脚的扒下了病号服,“站好了别动!”只见张国忠啪的一下把涂了血的纸人贴在了柳东升后背上,用破口的手指在另一个手掌上一通乱画。 “老张,我不会是…”看到这,柳东升多少明白一了,莫非自己也和闺女一样被那些乱七八糟盯上了? “站好别动!”张国忠并为理会柳东升到底想问什么,而是拿着架势往后退了两步,运了两口气以后猛的向上一窜,一掌便击在了柳东升胸口,这一下力道也是够猛的,打得柳东升一晃悠下折个跟头,只感觉浑身猛的一个冷战,眼前顿时金星一片,全身麻酸不止,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一样重,挨打的虽然是前胸,但后背贴纸人的地方却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灼痛,“什么玩意!?”柳东升本能的一回头,只见地下有一堆纸灰,而刚才被贴在后背上的纸人已经不见了。 东升脸也白了,“老张,刚才那到底是什么玩意!?” “老柳?你最近是不是办过什么邪门案子啊?”打完这一掌,张国忠也是一头汗,坐在楼梯上一个劲的喘气。 “邪门案子?”柳东升一皱眉,“什么案子算是邪门案子?”在柳东升看来,所有的案子都挺邪门的,“还有,刚才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莫非…也是什么邪门歪道?” “刚才那叫‘盗魇’,一般人身上只有三魂七魄,但你身上多了一魄!也就是你身上有三魂八魄,有一个魄是别人的,但那东西会让你一直亢奋!”张国忠皱眉道,“短时间内没什么事,但时间一长就有危险了,总不睡觉容易猝死啊!最近你有没有办过比较特别的人命案子?” “我前两天怎么精神头这么大呢…三天三夜不睡觉一个哈欠都不打…我也觉得不大对劲啊…”被张国忠打了一巴掌后,柳东升顿时感觉两只眼睛像进了沙子一样,上下眼皮一个劲的打架,脑袋晕的就像喝了二斤白酒一样,“这些日子办了好几件人命官司,你得容我回忆回忆…”着半截话,柳东升已经快语无伦次了,“老张你先服我进去…我两条腿哆嗦…” 是回忆,上床不到三十秒柳东升这呼噜打的就跟打雷有一拼了,看老子终于睡觉了,孙太太倒是挺高兴,老头子一个礼拜睡就了三个钟头不到,还是精神头十足,大夫给开安眠药都不管用,自己正担心呢。 坐在床头,张国忠心理一个劲的嘀咕,“盗魇”这种东西一般是因为三魂七魄不能聚合,其中一魂或一魄偶然冲在人身上形成的。同一个人的三魂七魄一般都有一种聚合力,如果没有外力束缚,就算分开了,也会很快聚在一起,将三魂七魄逐个分开的原因,从古至今都认为是天然形成,虽“洛降”之中确实有能将人魂魄分离的邪术,但充其量也就是将三魂和七魄分开,三魂在一起,七魄在一起,而各个魂魄都分离的现象一般会被认为是自然界中的巧合,大部分此类情况都生在山里,关于其形成的原因,各个教派众纷纭,甚至连“降教”自己也有一套解释,古代甚至有好事者按各个教派的法一一做过实验,但没有一个能成功的,《茅山术志》中对“盗魇”最详细也是最近的记载是在明朝,传当时秦岭一带曾出现过一次大规模的泥石流,淹没了好几个村子,逃出来的人回到村子的废墟上准备重建家园时,就生过大规模的“盗魇”现象,后来当地县衙委托茅山教的郑云宵道士为村民治疗并查明原因,后来郑云霄现,泥石流冲开了秦岭山中的一些古墓,遂认定该地的“盗魇”现象与此有关。不过可惜的是,由于古墓损毁严重且墓主尸骨难寻,而原来村落由于泥石流的破坏,连七关都不准了,所以郑云霄也未能借此机会查明“盗魇”形成的真正原因。 “如果真像书里的那样,这种事只有山里有,那为什么柳东升会染上?莫非他去过山里?”张国忠虽好奇,但也不想惹这种没意义的麻烦,看着柳东升睡的哈喇子横流,也没好意思叫,只是提醒了一下孙太太,让柳东升自己注意而已。可没想到第三天上午,柳东升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第四十三章 剔骨案 打开门一看,张国忠也是一愣,只见柳东升满脸堆笑的站在最前头,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人,个个脸色比茄子还难看。 “老张,办案可不是一个人办,你看我这几个兄弟…”柳东升指了指身后的几个人,“跟我一样,神经衰弱,都想让你拿那个偏方给看看…”一边,柳东升一边冲张国忠挤眉弄眼,张国忠也不傻,直接把这几个人让进了院里。借着太阳,张国忠连纸人都没用就把这几个人身上的“盗魇”处理了(盗魇本身不是什么厉害东西,单独的魂或魄很脆弱,给柳东升看病的时候因为是晚上,才不得不用纸人)。 “柳大哥,你们是不是办了什么邪门的案子了?”张国忠继续昨晚的问题,因为时间富余,张国忠干脆就把“盗魇”的前前后后和柳东升讲了一遍。经历过文物案的洗礼以后,柳东升的观念也改变了不少,什么事懂不懂放一边,先信着再啊,所以听张国忠讲完“盗魇”的成因后,也是眉头紧锁,“不应该啊,没去过山里啊…更没去过什么古墓啊…对了老张,前几年我办过一个文物案,是不是文物上带的,过潜伏期了?” “那东西没有潜伏期!你当是狂犬病呐?”碰上这么个不开窍的,张国忠也没辙,“虽然明朝那个郑道士认为这东西与古墓有关,但不一定非得有古墓!不定是那帮被山洪埋了的村民呢…,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命案,死的比较惨的…” 的惨的可有的是!”一提受害人的死相,柳东升来劲了,“我最近手头一共有三个案子,都够棘手!第一个是一家测量公司在测量一处高层建筑楼水箱壁厚的时候,现水箱内有一具尸体,已经泡到没法打捞了!脑袋比篮球还大!法医估计浸泡时间在一年以上!这个够惨吧?” “水里…聚阴…高层建筑…高层…纯阳…”张国忠一个劲的嘀咕,“还有没?” “还有一宗器官盗窃案!”柳东升道,“受害人的肾和肝在活着的时候被强行割除!这在全国都比较罕见,已经引起部里的重视了!” “盗窃器官?”张国忠也听的有慎,“另外那个呢?” “剔骨案!”柳东升道,“连法医都感觉别扭的案子!” “怎么个剔法?”张国忠一皱眉。 “尸体全身骨骼不翼而飞啊!”柳东升的表情一个劲的扭曲,“连法医都觉得恶心,除了头骨还在以外,脊椎、骨盆、手脚骨骼都没了!而且尸体破坏并不严重,老远看上去跟普通尸体没什么区别,但却是瘪的,最棘手的就是这个案子,别抓凶手,现在连作案动机都没法确定啊!割器官的多少是为了卖钱,剔一堆人骨头走,想干嘛啊?现在只能暂定为仇杀,但句实话,我见过的仇杀多了,还真没见过这么寻仇的!” “法医能不能确定是活着剔的还是死了剔的?”虽恶心,但张国忠觉得这三件案子中最有可能与“盗魇”有关的就是这个剔骨案。 什么区别吗?”柳东升无法想象活着剔人骨头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头皮麻,“就算是活着剔,恐怕剔不了几下这人就完了吧?” “区别很大…”张国忠实在懒得跟柳东升解释所谓的怨气问题了,“这两天我正好没事,柳大哥你能不能带我去事地看看?”此刻张国忠的想法也很简单,“盗魇”是一种比较罕见的现象,看着书上总写这任掌教有什么心得那任掌教有什么现的,如果自己能借着这次机会把“盗魇”的问题搞清楚,那也不白当一回掌教啊,多少能给后人们留下东西不是? 听张国忠想去,柳东升也挺高兴,上次的文物案,儿子尚且那么英勇,如今换老子上了,岂不是马到成功? 案地在市郊,一个叫十六旗的地方,距离大寺镇不远。在距离公路大概一二百米远的一条排水沟旁边,柳东升停下了车。“这是红旗制药厂的排水沟,尸体就是在这现的!” 国忠走下车,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只见排水沟两边一律是一马平川的大野地,即没有庄家又没有建筑,排水沟一直通到外环线旁边的一条河里,沟里的水基本上是静止的,但颜色仿佛不太正,似乎有些污染。 “当时尸体被装在麻袋里!是一个来这里割草的老乡现的!…真是要了我的命了,一个死了一年的,一个没内脏的,一个没骨头的,这案子让我怎么破…”柳东升边用手比划距离边抱怨。 “你们知道死这人生前是干嘛的么?”张国忠本想看看事地周围有没有类似于山的建筑,什么假山啦、楼房啦,煤堆什么的,但现在看来似乎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只能从死者生前的职业下手了,倘若也是个杀人无数的歹徒,结的孽怨太多,兴许会出现恶鬼索命*的现象,不定与盗魇有关呢。 “不但没骨头…也没衣服!”柳东升无奈到,“愁就愁在这了,里外都没有!身份没法确定!况且尸体现时已经严重腐烂,根本就没法辨认,只能先进行相貌复原,再从全国的失踪人口里挨个核对!大海捞针啊!唉…” “来这的民警都跟你一样‘神经衰弱国忠问道。 “也不是,外围的几个没事,就我们几个有事,更怪的是法医也没事!该吃吃该喝喝睡的比谁都香!” “尸体还在不在?”张国忠问道。 “已经…火化了!”柳东升摇头道,“开始是想冷冻的,但现的时候腐烂太严重了,只能火化!不过被害人的头骨应该还在!请专家复原死者相貌得用那个!” 国忠蹲在水沟边上长叹一口气,“你们手脚可真够麻利的…” “头骨!有头骨行么?我现在就去问!”柳东升扔抱着一线希望,心哪怕这个亲家爹能看出罪犯的杀人动机也行啊… 吧…”张国忠站起身,“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能有什么现…既然罪犯留着头骨没拿走,证明他要头骨没什么用啊…” 用车载电台和局里联系后,柳东升得知,死者头骨已经被送去北京做复原处理了,无奈,只能先开车把张国忠送回家,并约定等头骨被送回来再,当然,张国忠并没拒绝。 一周后,就在张国忠准备开车带老婆孩子去北戴河旅游的时候,柳东升的电话又追到了,“头骨送回来了?”实话,张国忠多少有不耐烦,毕竟自己从来没带家里人出去玩过,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柳大哥,我这两天有事,能不能过两天过去?” 张,不是头骨的事!”电话里柳东升好像还有着急,“其他骨头找到了!” “什么?”张国忠顿时一愣,“找到了?在哪找到的?”实话,张国忠关心的还是骨骸周围的环境,不论罪犯是故意制造“盗魇”还是纯属巧合,想查清这东西的真相就必须弄清环境。 “垃圾箱!”柳东升道,“红桥那边一个捡破烂的报的案,他在垃圾箱里现了一大堆被锡纸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人骨头,差吓死,现在东西在红桥分局那边呢,我们这边法医已经过去了,据那些骨骼应该就是剔骨案被害人的骨骼,血型一样,但还需要定,不过估计已经*不离十了!还有,据还挺怪的,骨头上好像有什么锯齿,电话里支支吾吾的也不清!我准备现在就过去!你要是也过去我就开车接你一趟!” 听这消息,张国忠也犹豫了,转头看了看正在收拾东西的李二丫,“我亲爱的,咱商量事儿行么…?” “什么?”听张国忠这么一,李二丫也是一愣,结婚这么多年了,老头子还是头一次这么称呼自己。 “北戴河…,咱下礼拜去行么…?你看毅城这暑假还长着呢,咱也不差这几天…”还没等把话完,张国忠忽然感觉一条毛巾被朝着面门恶狠狠的砸了过来… ———————————— 注解*: 恶鬼索命:恶鬼冲他人身索其性命,这种现象并不常见,但也有。一个人的身体能承受六魂十四魄,也就是两套魂魄,倘若这两套魂魄都为同一个目的冲了同一个人的身子,这种现象茅山术则称之为恶鬼索命,虽理论上是可行的,但现实中的真实案例却非常罕见,与一般“撞客”不同的是,闹撞客的人,身体里也有两套魂魄,但其中有一套是自己的,所以闹撞客的人有病的时候但也有正常的时候,而被恶鬼索命也就是被两套魂魄冲身的人,其本人的魂魄会被冲出自身身体,也就是其身上的两套魂魄都是别人的,这种人没有一刻是正常的,而且也要比一般的撞客难对付得多。 第四十四章 盘龙骨 费了牛劲总算把李二丫和张毅城安抚住以后,张国忠在老婆孩子的怒视下嬉皮笑脸的上了柳东升的车。柳东升也现气氛不大对劲,象征性的冲着李二丫和张毅城笑了笑,一脚油门溜之大吉。 到红桥分局之后,张国忠的身份被介绍成了古文字专家,在柳东升的带领下来到了解剖室,此刻河西分局的法医已经带着样本回去了,红桥这边主事儿的法医姓魏,据魏法医介绍,这些骨骼是早晨在大红桥一带居民区的垃圾箱中被现的,目前民警正在排查,根据化验,骨骼的血型与剔骨案的被害人完全一样,身高也符合,但经过骨骼拼接之后,现这些遗骨的骨盆宽度与无骨的遗体有一些出入,所以在测结果没出来之前,不排除还有其他被害人的可能。 “刀功比我都好…”端详着解剖床上的骨骼,魏法医也是一个劲的嘬牙花子,“一肉都不剩,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戴上橡胶手套,张国忠轻轻拿起一根腿骨,借着灯光仔细看了看,现骨头上有一串一串的凹纹,深度大约有一毫米左右,绕着骨头呈螺旋状排布,起起伏伏的倒有像医院诊断用的像心电图,由于凹纹内有很多凝固的淤血与残肉,所以一时半会也看不清刻的到底是什么,但不是字是肯定的。凹纹的边沿很整齐,看上去像是用某种电动工具刻上去的,例如牙医打磨牙齿用的电钻。 “盘龙骨?”张国忠眉头一皱,在众阁与宿土教的记载中,从唐末开始直至南宋末年,民间曾流行过这么一种镇墓的方法,一般都是建不起“錾龙阵”又没门路搞“十八脉”的半吊子大款用的葬地阵法(唐朝之后,十八脉也就是后世的十八冥丁便被众阁教明令禁止,虽此种阵法花费比较低廉,但若没有门路找到那些贪财叛教之徒,纵使钱够也白搭),该阵法名曰“盘龙骨”龙阵八脉”不同的是,这种阵法并不用开山凿石,更不用残杀无辜,仅以两根修仙畜牲之骨骼雕以“盘龙纹”插于棺内头尾即可,传此种方法有效距离视修仙畜牲能力不同而不同,倘若是利害的畜牲骨骼所制之“盘龙骨”,理论有效范围也能达到百丈之方,两根骨头聚的越近,威力就越大。由于采用此方法镇墓的同志大多经济能力有限,墓中也不像帝冢亡灵那样陪葬品成山,所以到了后世,这些畜牲骨便直接布在了棺材里边,一来加强了对墓主棺椁的保护,二来更不容易被破坏。 其实,此种阵法的历史要比“錾龙阵八脉”早出许多,传汉代便已经有了,在当时而言,这可是达官贵人专用的高级阵法,只不过到了后世有了更利害的阵法后被淘汰到了民间而已(任何事物都有萌芽期与鼎盛期,道术阵法也不例外,并非越早就越厉害,以茅山为例,萌芽期在汉朝,经过历代掌教的潜心钻研,到明代初期达到鼎盛,其中虽然也失传了很多东西,但新明更多),关于“盘龙纹”的内容,各个教派之间也有很多分歧,有的是“引魂咒”,也有是阳爻、阴爻*,但由于此种阵法宋代以后便绝迹了(元朝的统治阶级更倾向于以降术镇墓),所以并没有哪个教派的书籍中有准确记载。故此,张国忠看到这些刻有凹纹的人骨后,第一反应就是“盘龙骨”。 “不对呀…”张国忠拿着骨头一个劲的皱眉,“若是盘龙骨,应该往畜牲身上刻啊,怎么开始用人骨头了…?”站在原地,张国忠开了一次慧眼,但仍然没看出这根骨头有什么特别。 “怎么?张专家你看出什么门道了?”此刻,魏法医也比较好奇,心这个什么专家,拿着人骨头闭着眼这是干吗呢? 恐怕不是文字…”张国忠也不敢实话,只能好歹先搪塞一下,要真和这个魏法医解释所谓的“盘龙骨”,恐怕还得入门级的从阴阳五行讲起,信不信搁一边,光功夫就搭不起啊… 完张国忠的意见,魏法医冒着汗了头,心这专家的水平…看来和自己也差不多… “怎么样?到底有什么现?”柳东升可不是傻子,和张国忠离开红桥分局后,直接找了个饭馆要了两个菜,“看你叨叨咕咕的好像是有什么现了?” “是有现…但我也不敢确定…”张国忠把“盘龙骨”的细节跟柳东升讲了一遍,“我只能像盘龙骨…因为有三不能确定…”张国忠道,“第一,盘龙骨这种东西已经失传近千年了,那东西如果真是盘龙骨,为什么会出现在今天;第二,真正的盘龙骨应该刻在动物骨骼上,为什么会出现在人骨上?第三,盘龙骨是镇墓的东西,插在棺材里的,而现在家里办丧事,尤其是北方,大部分都火化,就一个骨灰盒,就算有土葬的大部分也是农村,没什么陪葬,弄那东西根本没有意义啊!所以我只能那东西像盘龙骨,但具体是不是很难…” “你是…这东西是…防盗墓用的?”柳东升想不明白,在自已印象里,古墓的防盗措施大都是什么机关陷阱,什么时候插两根骨头也能防盗了? “柳大哥,实话,这些防盗用的方法,在短期内要比那些机关暗道厉害的多!有效期也长的多,千万别看!这个盘龙骨究竟有多大威力我也不知道,但如果真像书上记载的那样,连汉朝王室都用过,想必不是什么善茬!” 听张国忠这么一,柳东升也懵了,虽自己不想被领入误区吧,但眼下这种剔骨作案的行为眼睁睁就是不能确定作案动机啊!如果真像张国忠的那样,这东西有可能是古代镇墓用的东西,那罪犯到底想干什么?莫非想藏什么东西?“对了老张,我听古代人用什么乱七八糟的方法把尸体处理一下,就能让尸体栩栩如生,跟刚死一样,你那个骨头是不是古代人的?”此刻柳东升想起了当时亮子的情况,死了七天,却连法医都以为死亡时间不到十二时,万一这个骨头真是一具被什么阴气处理过的古尸,也省得大海捞针般的核对失踪人口了… “不可能…”张国忠斩钉截铁。 什么?”柳东升没想到张国忠否定的这么痛快。 “因为有苍蝇!”张国忠微微一笑,“我现解剖室外边的走廊里有一只苍蝇在飞!如果真是古尸,倘若能保存成那样,那么其骨骼之内必存大量阴气,百步之内都不可能有蚊虫的!而且如果真是古尸的话,肯定会有一股味(即阴气散的味道,)…,我没闻到!” 东升也没话了,“不了不了!先吃饭!吃饭那玩意干嘛?” …… 一周后。 张国忠开车拉着李二丫和张毅城刚从北戴河回到天津,离着大老远便现家门口停了一辆警车。本来,一家人都以为是柳东升又来热粘皮了,但开近一看,警车好像不是柳东升常开的那辆,站在车下抽烟的警察好像也不是柳东升,起码个子比柳东升矮了不少。 “朱叔叔?”张毅城一皱眉,家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朱。 看见张国忠的车开到了,朱赶忙扔了手里的烟头,一溜跑迎了上来,“哎哟!张大哥!你可算回来了!等了一宿了我!” 朱,怎么是你?你们队长呢?”张国忠拉了一下手刹,开门下车。 “哎哟!张大哥…”只见朱一脸的焦急,跟拉肚子找不着厕所差不多,边…”看了看车里的李二丫和张毅城,朱干脆把张国忠拉到了一边,“出大事了!这次你无论如何得帮忙!要不柳队可就真交代了!” “别急别急!有话慢慢!”张国忠递上一根烟,“老柳怎么了?” “真是***鬼催的!”朱上烟,开始吞吞吐吐的了起来。 原来,前两天,一个偷在公共汽车上拎包作案的时候被值勤的便衣当场抓获,但后来却没能找到失主,后来,民警打开提包,现包内装的竟然是一件血衣。经过测,证明衣服上的血是剔骨案被害人的,除了血迹之外,衣服上还印有“山东省济南市第八减机厂”的字样,貌似是件工作服。因为不能确定衣服的主人究竟是被害人还是凶手,所以作为专案组负责人的柳东升,不得不亲自带人跑一趟山东。 到山东以后,经过核实,那个第八减机厂前不久确实因盗窃开除过一个叫周文强的工人,但此人的照片与剔骨案被害人的相貌复原图一都不像,专案组遂怀疑此人有一定的作案嫌疑,经询问得知,此人是长清县*村人,专案组遂在当地公安机关的带领下前往调查,但这不调查不要紧,一调查反倒出了事… 第四十五章 双乳山 “出什么事了?”张国忠一皱眉,心既然朱来找自己,莫非是这准亲家也让什么东西了? “根据当地人交代,这个周文强的行动确实比较可疑…”朱边边运用肢体语言,表情动作夸张的可以… 根据当地人透露,这个周文强的时候还是挺懂事的,不但学习好考上了中专,还特别孝顺。但自从其母亲病逝后,此人便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整天心不在焉自由散漫,更要命的是还染上的赌博的毛病,上了好几年班攒下的钱没几个月就都输进去了,在从专案组的同志口中得知此人已经被原工作单位开除多日的消息后,一个自称是周文强的邻居的人向专案组透露了这么一个消息,前不久,离村多年的周文强忽然搬了回来(被开除后单位的单身宿舍当然是不能住了),而且还带回了一个奇怪的人一块住,二人白天没什么动静,但一到晚上就偷偷出去。这个邻居因为好奇,便偷偷的跟踪了一次,现二人上了邻近的一个石柱子底下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干什么。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柳东升便安排朱继续在村里了解情况,自己则和一位当地派出所的同志在周文强邻居的带领下一起上了山,上山后,在那个所谓的石柱子周围也没现什么可疑情况,于是三人便下来了,当天没什么事,但睡了一宿觉之后,柳东升忽然下身动不了了,症状跟高位截瘫有像,但下肢却有疼痛感,直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大夫也查不出什么毛病来,无奈之下,柳东升只能差朱来请张国忠。 “下肢动不了…?”张国忠一皱眉,听朱的叙述,柳东升好像是让“长虫”一类的东西给觅了,尤其特别像是“虬褫”。但为什么当时没事第二天才有问题呢?而且虬褫这种东西,要么与人相安无事,就像当初王子豪家,要么就要跟人拼个你死我活,如果这柳东升真是让虬褫觅上了,为什么只让其腿动不了,而没治其于死地呢? “是啊!张大哥,这忙你可不能不帮啊!”朱一个劲的头哈腰,“要不…要不我怎么跟大嫂交代啊…” “他人现在在哪?”张国忠问道。 “济南,就在医院躺着呢!你要答应去的话…咱们现在就得动身啊!” 国忠一咬牙,心想老冤家李树林是让柳东升枪毙的,自己怎么也欠他个人情啊,这次正好补上…“朱,你在这等会儿,我进屋收拾一下东西…毅城!拿两件衣服,带着你那个鸟,准备跟我去山东!”俗话解铃还须系铃人,想治柳东升的毛病,先得治了觅他的东西,如果真是虬褫的话,张国忠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张毅城养的鹞子,是不是虬褫的对手放一边,先找到那东西是真的,否则偌大一座山,用罗盘找岂不是大海捞针? 一听要带着孩子去山东,还把大宝剑都带上了,李二丫开始不放心了,一个劲的问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危险什么的,最后把张国忠也问烦了,“我你少问两句行不行啊!我跟着公安局的一块出去,能有什么危险?带着孩子是得用他这个鸟而已!”罢哐的一声,张国忠上了车门,“到了给我打电话啊!”李二丫虽着急,但对自己老头子这个脾气还是很了解的,虽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也没多问。(当年马真人就栽在虬褫身上,张国忠也明白,倘若告诉李二丫自己和儿子要去弄这东西,能走得了才怪…) 当晚,济南市第七人民医院。 走进病房,张国忠着实一愣,原本精神焕的柳东升,此刻的脸色就像煎饼果子一样,青一块黄一块的,胳膊上扎着吊针,病床栏杆底下吊着导尿袋,病床旁边,一个警察正在削苹果。 看见张国忠来了,柳东升勉强一笑,“老张,我这次来山东可真是属《西游记途艰险且多难啊…” “别这么…”张国忠走到柳东升床边,扒开柳东升眼皮看了看,还好,不是降术,“老柳,你在那个什么*山都干吗了?怎么别人没事偏偏你躺下了?” “我嘛也没干啊…”柳东升皱起眉头一个劲的琢磨,“那个老乡有线索,我们就跟他去了,结果就是块大石头,再周围找了半天屁也没有,就又回来了!也不怎么的就我那么倒霉…” “啥也没干?”张国忠一皱眉,理论上讲虬褫这东西如果不惊动它,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你再好好想想!” 东升一阵回忆,像…我好像撒了泡尿…” “撒尿…?”张国忠差没乐出来,看来就是这泡尿惹的祸,“在哪尿的…?” “就是石柱子底下啊…”柳东升道,“实在憋不住了啊…” “朱…咱得去一趟那个石柱子…”张国忠站起身,看了看柳东升,“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这个时候你就能下地了…” 长清县,*村。 第二天一早,张国忠父子和朱便开车来到了长清县,由于下雨山路泥泞,几人只能在派出所民警的带领下步行进村。带领张国忠父子和朱进村的民警叫王友善,前不久带领专案组进村并陪柳东升上山的也是这个人。 “王大哥,这个是什么?”村口,张国忠被一块石碑吸引住了,碑文道:“庄前旧有*山一座,虽非出名大山,庄中赖以平安。凡接脉之处与庄内有关,相传如有开动接脉之处,庄中即出不意之祸。是以屡次禁止多年,无人开动取石。”从行文与字体上看,这个石碑显然不是当代的东西,而碑文的字里行间,仿佛是在警告村民不要上山动土。 “这个解放前就有了…”王友善笑呵呵道,“不知道哪朝哪代开始以讹传讹,村里死几个人就与开山有关…” “真死过人?”张国忠一皱眉。 “老张同志,别告诉我你也信这个…!”听张国忠这么一问,王友善倒挺吃惊,“人终究得死啊!现在村里天天有人开山炸石头,也没听有谁死了…” 国忠站起身,看了看不远处的石头山,“那就是*山?” 不大!”王友善开始继续带路,“你老柳这病真是邪门了,我觉得可能是什么遗传病吧…” 村里一处瓦房外,王友善停下了脚步,“就是这!”罢,王友善冲着屋里喊了两声,不一会,一个膀大腰圆的村民开门出屋,看样子大概有个十只眼睛朦朦胧胧的,好像还没睡醒。 “干啥呢?太阳晒**蛋子了还睡?”王友善拍了一下村民的肩膀子,把头扭向张国忠,“这是孙大鹏,等会让他领你们去吧,我那边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你们等我会儿,我披件衣服…”不一会,孙大鹏穿了件白色麻布坎肩出了屋,“走吧…今天咱快,下午得去吃酒席…” 若放在现在,这孙大鹏可算得上是标准的“长舌男路上这嘴就没闲着,什么谁谁家娶媳妇洞房没出血啦,什么谁谁家的孩子长得像隔壁二叔啦,什么谁跟谁搞破鞋晚上幽会让自己撞上啦等等等等诸如此类,张家长李家短的没完没了,把张国忠听的都快精神失常了,“孙老弟,我来的时候现你们村口立了块石碑,据还死过人,有这么回事么?”张国忠心,既然这哥们嘴上闲不住,不如问他正经的… 止死过啊!还疯过哩!”一听张国忠问这个话题,孙大鹏更来劲了,“不过那时候我还,不懂事,都是听老人的…” 按孙大鹏的法,自从有这村开始就有那块石碑,听村里老人,村里祖祖辈辈干啥的都有,就是没有敢靠开山掘石财的,文革以后,村里人口比以前多了不少,正好也赶上改革开放,看着别的村都致富了,而自己村还穷巴巴的,一帮不信邪的年轻人便打起了*山的主意,俗话靠山吃山,*山是座石山,不趁别的,就趁石头,于是,村里刮开了一股开山采石之风。 起初,大伙对那块石碑也是有所顾忌的,没敢大动,就是打闹,但后来现也没怎么样,便开始肆无忌惮的加大规模,马车改卡车,镐头改炸药,总而言之就是怎么采得多怎么采得快怎么来,让村民没想到的是,虽打闹了好几年都没什么事,但这动作一大马上就出事了,村里几个采石的工人相继病倒,最后死了好几个还疯了一个。 么个疯法?”听到这,张国忠一皱眉,“那人还在么?” “人早没啦!”孙大鹏道,“不管你问他啥,就一句话‘俺再也不敢了’,你邪不邪?” “那你们怎么还采?”张国忠笑着问道,“不怕再出事?” “起初是不敢采了,但架不住石头疙瘩来钱快啊!”孙大鹏道,“后来村里有人分析有俩石柱子,南山一个北山一个,出事的都是在这俩石柱子中间干活的!”孙大鹏伸出两个手指头,一个劲的比划之间的距离,石柱子中间这条线,都是在这条线附近出的事,后来就有人试着在别处采,把这条线绕过去猜咋着?没事!到现在大伙都绕着这条线采,该挖挖该炸炸,屁事儿没有!” “石柱子?”张国忠一愣,“是咱们要去的那个么?” “是啊…”孙大鹏不以为然,“张大哥你甭怕,咱不开山没事…俺们时候常在那玩,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 第四十六章 收徒 本想再问问本地还有什么邪门传,但这孙大鹏一提到自己时候,便开始没完没了的白话起青梅竹马的老相好了,看他的眉飞色舞的,张国忠也没好意思打断,只好硬着头皮一路听到了目的地—也就是石柱子的低下。 “就是这,俺也不知道他们来这能干啥!”孙大鹏找了块干净石头席地而坐,“不过俺觉得肯定没干好事,没准从外边偷了啥东西藏这了!” 在张国忠看来,眼前的石柱子要比自己想象的了很多,至多有两米多一,不过倒是挺粗的,少得三个人能伟过来。石柱子周围山势比较复杂,一时间也看不出阴阳走向。“他们在这干嘛了?”张国忠问道。 “就看了看,啥也没干!”孙大鹏道。 “我是…你家隔壁…”张国忠开始围着这个石柱子转悠。 看清…”孙大鹏皱着眉头一个劲的回忆,“俺离着他们老远呐,看他们的手电光到这就灭了,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他们藏啥哩?他们俩人,俺一个人,这山里又没人,万一被现了,把俺弄死也是白弄啊!” “柳警官便的地方在哪?”围着石柱子绕了一圈,除了几个裂缝之外,张国忠并没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大概是…是这!”孙大鹏站起身走到石柱子边上,指着一条裂缝下边的旮旯道,“张大哥不瞒你,俺自己也来过,想找找他们到底藏的啥,但啥都没找着,这周围全是石头,也不像有什么地方被挖过。” “在这尿的…?”张国忠蹲下身子,开始仔细观察旮旯上方的裂缝。 凭张国忠的历史知识断定,这个石柱子肯定是人工放在这的,虽石头的外观貌似没经过过任何人工凿刻吧,但自然环境里无论如何也很难形成这样的石柱子,尤其按孙大鹏所的,还是南山一个北山一个。石柱上的裂缝,貌似是石头上天然形成的,位置在石柱的中下部,长度大概有七八十公分左右,两头窄中间宽,最宽的地方大概有两个手指头的宽度,而最窄的地方仅一厘米不到,裂缝里满是淤泥,中间稍微宽一的地方甚至还长出了几棵野草。 “你时候就有这东西?”张国忠问道。 “别是俺时候,自从有这村,就有这东西!”孙大鹏道。 “你的时候,这石缝里有没有泥?”张国忠用手抠了一下石缝里的干土放在掌心碾了碾,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俺就不记得了,谁注意那个啊…”孙大鹏嘿嘿傻笑了一下,“怎么?张大哥你怀疑他们把东西藏这了?”孙大鹏下意识的把头也凑到了裂缝跟前,只见裂缝中的泥干干的,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问题就在这里!”张国忠掏出了一串钥匙,开始挖裂缝里的泥土,让张国忠意想不到的是,理论上,石头上的裂缝应该越往里越窄才是,而此刻这个裂缝却又越挖越宽的迹象,不一会,钥匙的长度不够了,张国忠有从旁边捡了一个长树枝开始扒拉裂缝里的泥,大概又往里挖了有十厘米左右,此时裂缝内部的宽度已经由两指宽变成了巴掌宽,而泥土里则逐渐的出现了很多黑渣渣的东西,把这些黑渣渣的东西碾到手里,张国忠不由得一皱眉,这些不是别的,而是铁砂。 “毅城,把包递给我!”张国忠擦了把汗。 怎么知道这个裂缝里有问题?”张毅城对这个裂缝也挺好奇,心自己的爹看来也有当警察的潜质,这个裂缝单纯从外表看无论如何也只是个天然的裂缝,况且还长出了草,谁又能想到其内有乾坤呢? “土里有草根,而且还有黄豆粒大的石头子,明显不是风能吹进去的!很可能是人为填的!”张国忠接过包,拿出了一把铜钱,在地上摆了个人脸的形状,然后从一个瓶子里倒了朱砂脸”的脑门部位洒了一个堆,之后又拿出了三张活符,给张毅城和孙大鹏腰里各别了一张。 一看见地上的铜钱和符,孙大鹏的表情就跟看见了外星人一样,哥!你懂这个!?” 太懂…纯粹爱好而已…爱好…”见孙大鹏一脸的惊喜表情,张国忠也不知道什么好。 “唉呀张大哥!幸会幸会!俺爷爷以前是村里的先生啊!咱可是同行!”孙大鹏一个劲的和张国忠握手。 国忠也郁闷,这算什么同行啊… “不过俺爷爷那套东西没传下来,俺爹不学啊!要不…俺摆你为师吧!俺也没啥本事,您就教教俺吧!”着半截这孙大鹏就要下跪。 “快别…!”张国忠都快疯了,“我这就是业余爱好,也没什么可教你的…” “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孙大鹏可不管那一套,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国忠暗自崩溃,后悔掏家伙前没把这子支走,不过也没辙,人家都跪下了,还能什么呢?“起来吧…”这下可好,正事还没办呢,稀里糊涂先收了个徒弟… 谢师傅!”孙大鹏乐的嘴都合不上了,用手一搭张毅城的肩膀,“师兄,你多大?” “虚岁十六…”张毅城用白眼斜了孙大鹏一眼,心这个人怎么这样啊,真要看见风起云涌江河倒流的大场面,情急拜师也算是有情可原,这可好,就了两张符,摆了摆铜钱,其他啥都没干,怎么就把他兴奋成这样了? “虚岁十六今年十九,俺以后就管你叫师兄啦!”孙大鹏似乎有语无伦次了… 张国忠也没心思想收徒弟的事,拿着树枝开始继续挖裂缝里的土,直挖到大概二十厘米深的时候,缝隙内部的土层忽然被捅漏了,原来石头内部有一个很大的空膛儿,就在这时,张毅城胳膊上的鹞子忽然出了一连串喳喳的尖叫,疯般的扑腾了起来,若不是有绳子拴着恐怕早就飞没影了。 “快退后!”张国忠急忙站起身往后退了四五步,而孙大鹏更是吓的躲到了五六米以外的大石头后面,“怎么回事?”张国忠问道。 “不知道啊!可能是被什么东西惊着了!”张毅城也是脸色煞白,实话,自己还从没见过自己这鸟受过如此的惊吓。 铜…铜钱…”孙大鹏指着裂缝旁边的铜钱已经不出一句整话了。 “铜钱?”听孙大鹏这么一喊,张国忠赶忙把头扭向石柱子的裂缝下,只见所有的铜钱都立了起来,“人脸和形状本来都是平着的,面无表情,而此刻不但两只眼睛倾斜成了“横眉立目”的角度,撇起来了,从张国忠这个角度看,好像满腹仇恨一般,而先头摆在“脑门”处的朱砂,不知什么时候分成了两堆,正巧在下面,就好像是圆睁的怒目一样,虽是白天,眼前这一幕也把张国忠看出了一身冷汗。 这石柱子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张毅城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好几步,手里的鹞子渣渣的叫个不停,浑身的羽毛都竖起来了… “我哪知道…”看着地上狰狞的“人脸”,张国忠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只感觉脸上凉丝丝的阴风拂面,看了看周围,现旁边的草枝树叶动也不动一下,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风。 “他娘的什么玩艺…?”张国忠干脆掏出了巨阙,剑刃朝着裂缝,扑哧一下插在了地上,迅掏出一个瓶子,以巨阙的剑刃为尖,用礞石洒了个箭头形(分阴戟*),“快站我身后来!”张国忠转头冲这孙大鹏喊道。 站在张国忠身后,张毅城的鹞子似乎平静了很多,但浑身的羽毛仍旧立着。傅…,那里边…不会…不会有鬼吧…”鹞子叫倒无所谓,但地上的铜钱着实把孙大鹏吓坏了,话都不利索了。 “不是鬼!不要怕!没什么大不了的…”话虽如此,但张国忠也闹不明白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按理,如果地上的铜钱出现了异常,明里面确实有东西,按柳东升的症状分析,很可能是虬褫在搞鬼,但以虬褫的智商很难让铜钱变换表情,从这考虑,眼前的情况恶鬼的可能性大些,但恶鬼如果没有肉身的话,通常不会在大白天活动(就算有肉身,没有特殊情况也不会在白天现身),而恶鬼若有肉身的话,又不大可能让铜钱变换表情,在况且,从来也没听恶鬼让人下半身动不了啊…“大白天的到底什么东西…?”张国忠皱着眉头一个劲的嘟囔… ————————— 注解*: 分阴戟:如果在煞气或阴气集中的地方呆久了,人容易受其影响,轻则产生幻觉,重则丧失理智阴戟”的作用便是分流这些阴气或煞气,最大限度避免阴气或煞气对人体产生影响。祥见《茅山后裔国宝玺》第六十章《十八冥丁》。 第四十七章 南北双石 “你们在这别动!”张国忠一摆手,示意张毅城看好孙大鹏,别干出什么惹祸的事来,而自己则拿出一瓶朱砂,用手抓了一把撒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就这样在地上扔一把朱砂踩一脚的回到了石柱子的裂缝前(虬褫为“长虫”的一种,善冲人身或让人下肢麻痹失去逃生能力而后攻击,用朱砂撒在地上再踩上去,可起到“阻地阴”的作用,对付畜牲冲体很有效,但对恶鬼作用不大。此刻张国忠手里没有利害家伙了,只能暂时用这种方法),用树枝捅掉了裂缝里剩余的封泥,掏出手电照了进去。 手电光下,裂缝深处的空间形状跟纺织用的梭子差不多,两头窄中间宽,“梭子”四周明显经过过人工的凿刻,仿佛刻满了铭文,凭借仅两指宽的裂缝便能在石柱内部刻出一圈圈的铭文,这种离奇的工艺让张国忠不得不想起了“玉碹”这种兴盛于战国的神秘技艺,只可惜此刻是白天,在外界光线的干扰下,很难看清铭文刻的到底是些什么内容。 最让张国忠感到疑惑的,便是这个纺锤状空间的正中央,悬着一个蜡白色条状物体,大概有成年人胳膊腕子粗细,在条状物的中间,好像还有几颗亮闪闪的银钉,每颗银钉之间大概有一扎长*的距离,由于光线问题,也看不清这白色物体到底是什么东西。 “果然有蹊跷…”虽看不清石柱子内部的具体情况,但张国忠猜也猜得*不离十了,这白色条状物很可能是一条大得出奇的虬褫,如若果真如此的话,那这条虬褫的大可真能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当年李村和王子豪家的虬褫,比起这个吊着的家伙,充其量也就是个孙子辈的,不过这种利害的东西怎么可能被吊(或者被银钉钉)在石柱子里面?怎么弄进去的?看着里面一动不动的白色物体,张国忠一脑袋问号, 面有什么?”张毅城看父亲蹲在那用手电往裂缝里换着姿势的照来照去,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好奇心。 “好像…确实是那玩艺,但是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活的死的…”张国忠想用手里的树枝去捅一下试试,但又够不着,想捡个长的树枝吧,还得撒朱砂走过去,这也忒麻烦了吧… 就在这时候,地上本来立起来铜钱忽然又都倒下了,朱砂被一股莫名的风呼的一下吹了张国忠一脚面。“这是什么意思…?”张国忠一皱眉,看刚才那阵势,石头里面这东西仿佛对外界来者充满了敌意,但此刻不知道是投向了还是放松警惕了,尤其奇怪的是与此同时,张毅城的鹞子似乎也放松下来了,本来竖着的羽毛又顺了下来,翅膀也不扑腾了,微闭起眼睛好像又要睡觉。 你干嘛了?把那玩艺宰了?”看着鹞子的情绪变化,张毅城也是一个劲的纳闷。 “我啥都没干…!”张国忠也纳闷,按理修仙的畜牲是有灵性的,其道行越高灵性就越高,不但能看得懂“殄文”,甚至有的还能人话乃至明人理(类似于《聊斋》一类的古代神话故事,很可能就是对于修仙畜牲的艺术化描写,尤其是神话故事《白蛇传》中的“白蛇”,按张国忠的理解很可能就是级的虬褫)。虬褫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蛇修仙的最高境界,而里面吊着的东西如果真是一只虬褫的话,长成如此巨大,恐怕算得上是“仙中之仙有变幻“铜钱脸”表情的智商也不足为过,这种畜牲的一举一动大部分是有用意的,最开始铜钱脸表情的变化,很可能是这东西对外来者充满敌意的表现,但此刻其打消了敌意,且把朱砂吹到张国忠脚上,却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用手扳了扳岩石缝隙,根本搬不动,无奈,张国忠又顺着地上的朱砂印退回到了“分阴戟”内侧,“大鹏啊,你你们村里不少开山炸石头的?”虽不情愿,但毕竟是徒弟了,对这个孙大鹏,张国忠下意识的也换了称呼。 “对呀!”孙大鹏看了看张国忠,“师傅,你不会是想…”孙大鹏指了指前方的石柱子,用手比划了个挖的姿势。 能不能想办法给我弄雷管来?够把那个裂缝炸开就行,实在弄不来的话,羊镐撬棍什么的也行…”张国忠皱着眉看着石柱子,心里一个劲的盆算,以前治虬褫,都是用像样的家伙将其脑袋切下来,而现在像样的家伙是有,但那东西在石头里面,想切脑袋也得想办法先把石头弄开啊… “师傅…”孙大鹏嘬着牙花子一脸的愁容,“这个石柱子,可动不得啊…” “有什么动不得的?”张国忠一皱眉,“刚才我也动了,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 “您那不算动土!”孙大鹏指了指旁边的山坳子,“这边往北,还有一个石柱子,这两个石柱子中间的土不能动啊,来的时候俺就过,您忘了?” 一到这,张国忠心里也是一动,心想是啊,刚才光琢磨着怎么把石头弄开把里边的虬褫除掉了,竟然忘了这山里石柱子有两个,而这两个石柱子中间仿佛还有着某种神秘的关系,倘若不把着两根石柱子具体是什么东西搞清楚就冒然动手,没准真的会惹上什么麻烦呢。“那你带我们去倘山!”想到这,张国忠开始收拾地上的铜钱,“那东西好像被钉在里头了,而且好像也消停了,估计没什么事,别怕,快走吧…”看着孙大鹏好像不大敢走出“分阴戟”,张国忠收拾了一下铜钱自己一步先迈了出去… *山本不是什么大山,所谓的山峰,充其量也就是个山头,山坡上也没有太过夸张的植被,站在山上,四周山坡的情形一览无余。 “看来还真没那么简单…”张国忠在地上画了个草图用手大概比划了一下,不出所料,刚才那个石柱子所处的地方正是山里的正阳位。而孙大鹏嘴里那个北边的柱子,则就在山中的正阴位,“一个正阳一个正阴…”一个奇怪的念头忽然在张国忠的心头涌起,前两天公安局现的那堆人骨头,似乎都被做成了盘龙骨,而这两个石柱子,是不是也是两个盘龙骨呢…?“大鹏,你们这山里有没有什么古墓?”想到这,张国忠转头问孙大鹏。 “古墓?没听过…”孙大鹏摇头,“村里天天有人开山,从来没听过有人挖到过古墓…” “我是,这两个石柱子之间这段…”张国忠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坡,“当初你那开山出事的人是因为在这两个石柱子之间挖所以出的事,他们挖到过什么没有?” 可就不知道了…”孙大鹏摇了摇头。 “这样吧,咱们现在去北边那个柱子看看…” 俗话望山跑死马,虽从山上看着不远,但走起来可是着实费了功夫,足足走了一个多钟头,几人才爬到了地方。 北边的石柱子和南边这个可是大不一样,南边的是矮粗,而北边这个则是细长,南边这个周围有空地,而北边这个周围全是斜坡,两个石柱子唯一相同的,就是都有一道裂缝,虽然北边柱子上的缝也被干土封死了,但这个裂缝里的土可不像是人为填充的,全是细土,而且根本就没掺铁砂一类的东西,用钥匙挖了没两下,便碰到了一层*的填充物,虽跟土的颜色差不多,但奇硬无比,看来没有凿子一类的工具是弄不开了。 “这样吧,咱们先回去弄工具来…”张国忠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大鹏,开山的工具你家都有把?铁锤撬棍什么的?” “有是有…可是…”孙大鹏一脸的为难,“俺晚上得去吃请啊,不去不合适啊…咱要是现在回村再回来,恐怕来不及啊…” “你把工具给我,我自己来…”张国忠看着这个新收的宝贝徒弟也没脾气,毕竟自己面皮薄,可不像当初师傅马真人那么拉得下脸来。 “师傅,要不咱明天再来吧,俺去吃请让您老一个人来,不大合适啊…”孙大鹏还挺为难,把张国忠都快气乐了,心你那顿酒席就不能不吃啊… 回到孙大鹏家已经是下午了,把开山的工具给张国忠找出来后,孙大鹏便满心矛盾的去吃酒席了,等张国忠喝了口水也要带着工具出门的时候,才现自己这宝贝徒弟走的太着急,连锁头在哪都没交代自己,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一贯的不锁门,还是确实忘了交代。和张毅城在屋里找了半个多钟头,也没找着个像锁头的东西… “这个马大哈啊…”张国忠往屋子里看了一眼,虽没什么值钱东西吧,但就这么走了也不大合适啊,无奈,只能暂时让张毅城留下看家,“毅城啊,你在这给他看家,我自己去一趟…” ——————————— 注解*: 一扎:民间惯用的简易测量单位,一扎的长度大概指成年人手掌尽力伸展后拇指的指尖到中指指尖之间的距离。 第四十八章 《天荒衍典》 一个人呆在孙大鹏家里,对于玩惯了电子游戏的张毅城来算得上是有生以来最严酷的煎熬了,别是电子游戏,这屋里连个电视机都没有,就有一个破收音机,貌似还是坏的,叽里呱啦什么都听不清,好像唯一能正常工作的家用电器就是房上的电灯泡了,眼看天色渐暗,张毅城开始满屋子的寻找开关,可直到天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了,也没找到开关在哪,把张毅城差郁闷死。 要这山里夏天的晚上,城市人肯定不适应,昼夜温差很大,虽白天还三十多度热的人冒汗,但一到晚上天却凉下来了,把个张毅城冻的直打哆嗦,虽有心把被子盖上吧,可拿起床上的毯子闻了闻味儿后还是放弃了,就这么百无聊赖的在床上直坐到快十一,外边才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可算把这顿夜宵吃完了…”张毅成一万个没好气,心等这子回来可得好好治治他,可没想到这串脚步声竟然从孙大鹏家的房山边上越了过去,直奔房后。 毅城下意识的趴到了窗户边上,月光下,只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走到了孙大鹏家后面那间房子的窗户下面,拉开窗户翻了进去。 “莫非是坏人又回来了!?”来的时候,张毅城听朱讲过案情的梗概,住在孙大鹏家房后的周文强好像是公安局要抓的嫌疑犯,而孙大鹏也反应此人最近也回来过,莫非今天让自己赶上了?想到这里,张毅城揉了揉眼睛,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后排房子的动静。 让张毅城没想到的是,黑影翻入后排房的窗户后并没开灯,而是在里面呆了大概五六分钟后又出来了,手里多了一团黑糊糊的东西,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虽张毅城没怎么深入的学过武术,但从此人跳窗户的身手看,功夫恐怕不在大爷(老刘头)和父亲之下。 “到底是干什么的?”张毅城一阵纳闷,从孙大鹏家的经济状况分析,住他家房后的人家恐怕也富不到哪去,应该不会吸引如此本领高强的偷光顾的,而按孙大鹏的法,如果真是坏蛋回来的话,应该是两个人才对,而且理论上讲这两个人都应该有房子钥匙,不应该翻窗户啊… 这时,黑影又鬼鬼祟祟的走了,而走的方向并不是出村的方向,而是上山的方向。“坏了…老爹还在山上呢…”一看这人好像要上山,张毅城不禁一阵担心,万一这人真是周文强或者其领回家的人,没准也会去那个石柱子那,此人既然是公安局通缉的嫌疑犯,肯定杀人不眨眼,这黑灯瞎火的,万一偷袭老爹怎么办? “孙大鹏这种二百五都有胆量跟踪坏蛋,我为什么不行…?”想到这,张毅城拉开包拿了个手电,一把捏过鹞子也想去跟踪,可不拿鸟还没什么,这一拿鸟着实把张毅城吓了一跳,只见刚才还啥事没有的鹞子,此时浑身羽毛竖立,好像正在抖。 “怎么回事!?”张毅城解开拴着鹞子腿的线绳,用手捏过鹞子一把遍抛向了空中,可没想到这鹞子扑楞了两下翅膀又落在了张毅城手里,“这个没出息的,什么玩艺吓成这样啊…莫非刚才那个人从屋里拿出来的东西有古怪?”虽心里纳闷,但对于鹞子的此种表现张毅城可是很重视,本来想拿着手电就走的,但此刻为保险起见,把自己的“百宝囊”又背上了,虽背着这堆东西爬山累吧,但里头对付活人死人的东西都有,万一有什么危险也不至于抓瞎啊… 按下山时的记忆,张毅城摸着黑一路跑又来到了上山所必经的路口,不出所料,抬头望去,半山腰好像确实有手电光在闪,看手电的颜色绝对不是张国忠(张国忠用的是秦戈给的美*用手电,光是白的)。“果然是坏人…爬的还真够快的…”这一来张毅城还真有害怕了,自己只不过收拾了一下包这么会功夫,这位翻窗户的便已经爬到半山腰了,看来凭自己的体力想在此人之前通知老爹是不可能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老爹也不是傻子,大老远看有手电光过来难道还不知道躲躲?想到这,张毅城便开始边爬山边琢磨起了可能生的情况与应对的方法… 与此同时,山上。 从孙大鹏家拿着工具,张国忠直奔北边的石柱子(细长的),等走到地方天就已经快黑了,而凿开这个石柱子的作业难度要远张国忠的想想,堵住裂缝的那些硬邦邦的填充物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材料,硬度似乎要远水泥,用凿子足足凿了三四个钟头才勉强凿穿一个一指宽的缝隙,原来这层填充物还挺厚,少一尺半。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张国忠只得拿起手电顺着刚刚凿开的缝隙往里照,好在这美国手电的亮度绝对是厉害,虽缝隙不大,但凭着这种近似于闪光灯的强光,柱子内部的情况还是能看清个大概。 “他娘的…这到底是什么玩意…”顺着手电的光束,只见石柱子内部也是空心的,与南边那个粗柱子差不多,这个石柱子的内部空间也是纺锤状的,四壁也是刻满了怪异的铭文锤”的正中心,有一条竖直的石桩,大概有成年人的臂粗细,虽表面还算细腻,但绝不像是近代工业机器打磨的产物,铁条上竖直的固定着一排整齐的蛇骨,是蛇骨,其实应该是一条“干蛇”,从干化的程度看,死的时间应该不算很长,但也绝不止一天两天。“怪了…真他娘的怪…”关掉手电,张国忠的眉头顿时皱成了一个疙瘩,按理,这里这个柱子应该是山里的正阴位,虬褫虽为活物,但蛇这种动物本身就喜阴,即使在现代生物学中,蛇也被定义为“冷血动物”,况且修仙的蛇又属孽畜,属阴更应当多一些,即使是被钉在这正阴位,也应该是如鱼得水,轻易是死不了的,就算死了,在这正阴的地方也不应该成“蛇干”,而南边的柱子是正阳位,虬褫被定在那个柱子里,简直就如同鱼上了岸一样,应该会很快死去,而且会很快干化,按照正常的理论分析,应该是南边那个柱子里的虬褫成干尸,而北边这个柱子的蛇是活的才对,怎么此刻反过来了? “莫非是我把阴阳弄反了?”张国忠关上手电,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白天观看的山体走势,但越回忆越觉得没错,南边就是正阳位,北边就是正阴位。“莫非,是那个周文强和他带来那个人给弄的?”想到这,张国忠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当初,师傅马真人曾经给自己讲过这么一个真实的故事:北宋靖康元年(公元金国大将粘罕率军自孟津(河南省西部,黄河南岸,属洛阳市)南渡黄河,并于次月攻陷开封,钦宗赵桓南逃,北宋由此宣告灭亡。 当时,北宋的河北西路提刑狱名叫刘豫(宋高宗建炎二年即公元任知济南府,金兵围城,杀勇将关胜而降。),此人是中国历史上与温韬齐名的盗墓贼,早在金兵南下之初即弃职降金,并于高宗建炎四年被金国扶植为傀儡皇帝,国号大齐并建都大名(今河北大名)。 虽是个傀儡皇帝,兵权基本没有,但毕竟也是个皇帝,天天一帮人对着自己磕头作揖的,这刘豫也算过了一把皇帝瘾。不过这瘾可不是白过的,每年,刘豫都必须向金国缴纳大量的“岁贡”,数量之大按现在的话应该叫“天文数字传大齐立国之初,每年须要向金国上缴的年贡仅黄金便需一万五千斤,白银五万斤,另外还有数以十万计的布匹、粮食、牲畜等其他东西,这个数字比起当年北宋给契丹的“岁贡”还要翻上好几倍,当时兵荒马乱,老百姓民不聊生,加之天灾连绵土地欠收,从活人身上刮钱显然已经不大现实了,所以这刘豫便学着董卓、曹操、温韬等前辈的样子,索性把黑手伸向了死人。 和曹操设立摸金校尉、丘中郎将等官职一样,刘豫在自己的手下设立了“淘沙官”这个职位,专门负责盗墓冢,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其甚至把自己的儿子也拉下了水,因为手里没什么兵权,人手有限,所以刘豫便与攻陷开封的金国大将粘罕牵上了线,二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粘罕出人,刘豫出方案背骂名,这个“合资”的盗墓团伙由此便步入了正轨,按现代电影的台词来,“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这个刘豫也算是“引进外资”第一人了。 资金、人员都到位后,再往下就是“项目”问题了。 在当时,刘豫手下有一位狗头军师叫李万杉,字宏通,号左良仙翁,曾是全真祖师马丹阳的门生,后因偷行“逆法”被逐出师门,和元末降教的创始人洛有昌一样,这个李万杉被逐出师门后不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虽没像洛有昌一样专门创立邪教作奸犯科吧,但也自创了一套损阴丧德的法术,名曰《天荒衍典》,这种邪术和降术不大一样,并非是针对某个人的法术,而是专门针对阴阳走势的法术。 在茅山术中有一种更改阴阳的阵法叫“青龙赤血阵”,这本是往代先人明用以治服怨孽的阵法,但这种阵法受材料与环境的限制比较严重,而且布阵以后时限很短荒衍典》便是由此种阵法的原理出,整理研异出的一套更改阴阳的方法大荟萃,其中大多数法术属“逆天折寿”的范畴,少则一年半载多则当场寿终,更不乏一些需要“团队作业”的浩大工程,总而言之,这是绝对是一套“损人而不利己”的法术荟萃。 按师父马真人的法,这个李万杉应该是个天才,只可惜其聪明才智没有用在正道上。就如同现代那些执迷于编写计算机病毒、搞黑客攻击的电脑天才一样,总是喜欢以搞破坏的方式来炫耀自己的才能,这种人对是非的分辨能力往往比普通人差,只要能让其才能找到用武之地,哪怕是作奸犯科其也会乐此不疲,这种人的才能一旦被坏人利用,后患绝对是无穷的,李万杉便是如此,虽然其明的这套更改阴阳的阵法术术在正道上看似意义不大,但在刘豫眼中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刘豫脑袋里想的是什么?盗墓啊!机关暗道对于大多数的王陵帝冢而言,至多算是“入门级”的防护措施,在刘豫、粘罕所组织的如此正规、庞大的盗墓军团看来简直是不足挂齿,对于大陵大墓而言,最让刘豫头疼的还是那些防盗的墓局阵法,不过,这些墓局阵法都是依据阴阳走势而挥作用的,包括唐代盛行的招牌阵法“錾龙阵”,但倘若,阴阳走势变了,这些邪门阵法还能挥作用么?纵使是武则天的乾陵,虽阵路复杂,我来个快刀斩乱麻,更改了阴阳无异于给你拉闸断电,你那些阵法还能有效果…? 第四十九章 异物 起初,金国那个大将粘罕也自己盗过墓,但每次都不成功且损失惨重,还没等挖到墓室,挖墓的士兵死的死疯的疯便都交代的差不多了,这就是粘罕能够老老实实的与刘豫合伙作案的原因,金国人对于中原这些道法术术是一窍不通的,倘若没有李万杉这么个狗头军师出谋划策,对于那些阵局密布的中原王陵帝冢,他金*队绝对是去多少死多少,百分百的得不偿失。 早先,刘豫也有过动武则天乾陵的想法,并从民间搜集了很多关于乾陵详细位置的资料,但却被李万杉拒绝了,原因很简单:乾陵规模太大,阵脉甚广,甚至比太宗李世民的昭陵更夸张,而且阵局过于密布,改乾陵的阴阳走势,可不是一般凡夫俗子的肉身能承担得起的,况且就算自己死了,也未必能改成功。看乾陵没戏,刘豫便把目标瞄向了规模相对一些的北宋帝陵,这其中当其冲的就是太祖赵匡胤的永昌陵与仁宗赵桢的永昭陵(永昭陵号称是北宋耗资最为巨大、陪葬最丰厚的帝陵)。北宋伊始,厚葬之风已过,包括太祖赵匡胤的陵墓在内,规模比汉唐的帝陵都要许多,而且陪葬的东西也少,但即使是如此,对于刘豫而言也算得上是大买卖了,盗墓么,无本万利的买卖,下令军队盗墓又不用工资,最大的成本支出就是买几把铁锨羊镐罢了… 相传当时温韬盗李世民的昭陵时,曾将李世民的尸骨弃于荒野,还是赵匡胤派人给捡回来的,这一幕对赵匡胤触动很深,在他看来,传统的墓局阵法即使再复杂,也挡不住那些能人的破解,所以在建造自己的永昌陵时,干脆量身定做了一种叫“旋风局”的墓局,这是一种针对陵墓周边阴阳走向而单独明的墓局,整个墓局分为八个“支局”,每个“支局”又分为八个“衍局”,一共是六十四路,而方圆三十里的阴气均会被这些“衍局”吸过来,好比一个旋风一样,而墓主的棺椁则被置于整个墓局的正中央,不会受到阴气侵扰,这种复杂的墓局在当时来讲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又被称为“绝户局”,一来明这个墓局太复杂独一无二,二来也有“扰者必死”的含义。墓局的明者是一个叫蒋古丹的道士,为了保密,陵墓竣工以后,赵匡胤便秘密处死了蒋古丹,按现在的理解这应该叫“销毁图纸”,之后的一段时间内,赵匡胤的永昌陵曾一度被认为是“陵中有陵”,意思是,陵墓中还有一个陵墓,这个多出来的陵墓就是给盗墓者预备的。 李万杉是一个心高气傲但又不乏理智的人,没把握的事不干(死伤是,名声是大,像李万杉这种自尊心强烈的人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事业”道路上有丝毫失败记录的),把握大的又不屑一干,但永昌陵的这个旋风局却正好处与二者之间:即在李万杉的能力范围内,干起来又颇有些难度,这可着实的挑起了李万杉的兴趣,在经历了长达两个月的实地考察与无数个不眠之夜以后,李万杉终于明了一个“行阳阵”,以此改变永昌陵的阴阳走向。但此种阵法的具体布法路数以及记述这种阵法的《天荒衍典》却一直被刘豫列为大齐国的“国防级机密”,直到后来大齐国傀儡政权倒台,也没能传出来,甚至后来刘豫的死对头—金国大将兀术,看着老战友粘罕跟着刘豫盗墓大横财也很眼红,遂请了一批中原术士想趁着刘豫被废的机会把这本《天荒衍典》弄来研究研究,最后也是以失败告终,刘豫被废后,李万杉去向如何,《天荒衍典》是否传世,遂成为道门野史中最大的千古谜团之一。当然,有一些能人异士在得知永昌陵遭盗后也曾亲临现场考察观摩,但却没能看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李万杉之后,像更阴改阳这种即折阳寿又没有什么实际应用价值的法术便没再有人深入研究过龙赤血阵”这种阵法,理论上讲在《天荒衍典》中应该属于连入门都算不上的初级玩意,但在张国中老刘头看来却已经属于高难度的大阵了,除此阵法之外,以张国忠的学艺,还没听过有什么阵法能更改阴阳,尤其是此前的情景,两处石柱子周边的阴阳走向显然已经被更改过了,而且看石柱内死蛇的干瘪程度,此二处的阴阳更改绝非是一天两天的事,其作用时间显然已经达到了几个月或更久。 “莫非…这几块料…把李万杉那套本事给学来了…?”张国忠心理暗自嘀咕,目前看来应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周文强及其同伙很可能是内行,而且很有可能已经得到了《天荒衍典》,再一种可能便是人类史上的“李万杉二代”出世了,事隔几千年,这种歪才又重现江湖了。(实在的,在张国忠看来,第二种可能的几率很,如果是拿到了《天荒衍典》照着上边写的去做还好,倘若真的从零开始钻研这种邪招,光是折的冤枉寿就海了去了,李万杉是个古人,且传有些疯疯癫癫,有不在乎折寿的意思,但若作为一个现代人,就算疯癫,又怎会把生命耗在这种不着边际且无从入手的法术上?) 想到这,张国中对这南北两根石柱子又有不知所措了,阴阳不对的话,阵法还灵不灵就不得而知了,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让这个虬褫给跑了,老亲家下辈子很有可能会在轮椅上度过,直到那虬褫寿终为止(理论上讲人是无论如何也活不过那东西的,谁先寿终还不一定呢…) 看了看表,十多了,张国忠只得收拾了一下工具,用地上的土渣子混合着矿泉水暂时封上了石柱子上被自己凿开的口子,准备先下山研究一下,实在不行就打电话给老刘头商量商量怎办,毕竟头一次碰上这种怪事,莽撞行事不但自己冒险,亲家更危险。 背起包刚要下山,张国忠忽然现山下有一亮光正在顺着山路往山上移动,看着像手电光,“他娘的…那个二百五可算喝完酒回来了…”想罢,张国忠便想打开手电也挥两下,但手刚举起来,张国忠却又感到不对劲,刚才在那个孙大鹏家找门锁的时候,对这个孙大鹏的经济状况多少也有了了解,就凭那块料家里那几样所谓的“家用电器”,显然不大可能有能亮的手电;而自己留给张毅城的手电是秦戈给的军用手电,光是白的……这么上山的是谁?莫非是那个周文强和同伙?想到这,张国忠赶忙把现场的痕迹简单的清理了一下,顺着山路摸着黑下了一段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后便藏在了路边的草丛里,实在的,张国忠也想看看这伙人到底想干什么。 与此同时,半山腰。 张毅城始终与前面的“入室盗窃犯”保持着大概七八十米的距离,一是怕被现,二是确实追不上,别看从便被老爹逼着进行所谓的“体能训练”,在学校的长短跑比赛中也是屡屡夺冠,但此时此刻对前面这个偷却是着实的没脾气,开始因为怕被现,还故意保持距离,但后来却现被越落越远,就算拼命追也是越追越远,到最后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累的两条腿直哆嗦,还是追不上… “这个王八蛋…吃中华鳖精*长大的…”到最后,张毅城实在是跑不动了,干脆一**坐在了路边的石头上,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哪有水呀…”经过了好几公里山路的狂奔以后,张毅城嗓子眼干的利害,后悔出来前没把水喝足了,来也巧,就在张毅城坐着歇脚不远的地方,隐隐约约还真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应该是泉水,应该能喝…”歇了口气后,张毅城站起身,歪歪斜斜的向传来水声的方向走去。 顺着水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一面石壁挡住了去路,石壁的中间有一条缝,上细下宽,最下面大概有拳头宽,再往下便是碎石,看着这个石壁,张毅城好像有了印象,白天上山的时候,孙大鹏曾经过,山下有条溪,好像水源就在这附近,因为开山采石,炸药(残留物为硝酸钾)污染比较重,水流到山下基本上就不能喝了,只能用来饮牲口,但是水源附近的泉水人还是能喝的,时候上山玩的时候,孙大鹏自己就经常喝。 借着月光往裂缝里看了看,黑乎乎的似乎还挺深,流水的声音仿佛就是从里头出来的,好像水流还挺冲的样子,“真是倒霉催的…”张毅城一肚子没好气,好不容易找到个泉水,还是条暗河… “他当年能从这喝水,我也能…”蹲下身子挽起袖子,张毅城想把手伸进裂缝去接一水,可让张毅城没想到的是,手伸到石缝里,摸到的并不是泉水,而是好像捅到了什么东西,软了吧唧的,手感并不像是植物… ——————————————— 注解*: 中华鳖精:九十年代初曾经风行一时的保健品,因世界田径冠军队伍“马家军”的形象代言而名声大噪,但后来因存在欺诈被电视台曝光。 第五十章 烟雾弹 “什么东西…!?”张毅城一皱眉,又用手指头捅了捅,有像死猪肉,而且是那种被冻后又解冻的死猪肉,“苔藓?”张毅城一痛瞎猜,干脆用指甲盖抠了一出来,用手捻了年,确实像肉,闻了闻又没什么味儿,“莫非是‘太岁’*?”当是报纸上曾经登载了某人家菜窖里长了块“怪肉”的新闻,后来一帮专家也没鉴定出个所以然来,但据老刘头的法,那东西很可能就是传中的“太岁”,实际上是一种菌类,有很高的药用价值。 “怎么长的这了…?”张毅城继续把手往上移,希望能接到泉水,但是但凡手能摸到的地方,都是这种软鼓囊囊的东西,丝毫没有水流,只能听见声音。 “人要是倒了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张毅城缩回了手,看着这个裂缝运了半天气,只能又回到了刚才的路上,但奇怪的是,刚才的手电光忽然不见了。 “莫非是现我了…?”张毅城赶忙躲到了路边的草丛里,从包里拿出一包用塑料袋裹着的石灰,之后又翻出了一团崭新的擦自行车用的棉纱,心你子但凡敢动我,这一包生石灰老子全盘奉送。上化学课时,学老师曾经以教授课外知识的形式讲过,生石灰有干燥剂的作用,可与水反应生成氢氧化钙,同时放出大量的热,所以生石灰如果误入眼睛,很可能烧坏眼睛,同时绝不能用水清洗,正确的方法是用食用油清洗。其实老师教的时候是好意,希望能给学生长课外知识,但被张毅城这坏子学到就不是好事了… 就在张毅城暗自琢磨的时候,忽然现一个黑影顺着山路急匆匆的往下山的方向跑了过来,并没打手电。 虽当时月光还算“皎洁”,但张毅城藏身的地方距离山路少十几米,也看不太清楚,这时张毅城开始心理斗争了: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歹徒,平时老师总教育我们,要与坏人坏事作斗争,现在坏人坏事就在我面前,如何处理?我还是一个未成年人,对面的却是功夫不次于大爷和老爹的武林高手,就算我的“烟雾弹”正中目标,对方能不能就范?看着黑影眼看着就到自己正前方了,张毅城的思想斗争也愈强烈:当初搞李村那个盗墓的,老伯写了份材料我就成见义勇为好少年了,中考还加了分,这次倘若再只身抓住一个杀人嫌疑犯,没准高中毕业上大学就保送了不定啊… 想到这,张毅城猛的一下从草丛里站了出来,哇呀一声大叫,紧跟着一大块沾满生石灰的棉纱拖着一股白雾就扔了出去。 在山路上狂跑的黑影猛然间听见一声喊,也是一愣,顿时停住了脚步把头转向了出声音的地方,但这一转头可不要紧,只见一团白糊糊的东西径直飞向自己面门,还没等反应过来,只感觉扑哧一下,两只眼睛顿时如火烧般灼痛。 “谁呀这是的眼睛…!!”山路上的黑影暴跳如雷,疯般的用双手揉抓脸。听见这一声喊,张毅城差一**坐在地上,爸…!?怎么是你…!?” “我打死你个兔崽子…这是什么东西…!?”原来,被张毅城的“烟雾弹”击中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国忠。 “别动…!别用手揉!”张毅城喘着粗气走到张国忠跟前,“那是生石灰…,咱们赶紧下山…”此时此刻,张毅城也崩溃了,倘若老爹的双眼真因为自己这一时的正义感而失明了,自己这罪责一辈子也洗不清啊… “你用这东西砍我干吗!!?”张国忠的语气好像有气急败坏。 “我以为你是坏人呢…等到家我再跟你解释…”张毅城也不知道什么好了,只能拉起父亲的手,以最快度下山… 下山的路上,张毅城正好碰上喝的东倒西歪的孙大鹏,正打着手电上山,据孙大鹏,他家确实没手电,这手电是现到村长家借的。见师傅看不见了,孙大鹏二话不,竟然把张国忠背了起来,跟在张毅城后面开始往村里狂奔,要这山里人,跟城市人就是不一样,虽体格、身材孙大鹏和张毅城差不多,但真要走山路,张毅城恐怕真不是对手,只见这孙大鹏虽背着个活人,但度仍旧不比张毅城的下山度慢多少。 到了孙大鹏家,张毅城第一件事就是让孙大鹏弄了半瓶子炒菜的油给张国忠洗眼睛(孙大鹏家甚至连炒菜油都没有,还是现到隔壁砸门借的),一通忙活之后,张国忠可算睁开了眼,“你个兔崽子,下回看清楚再砸!”虽能看见东西了,但张国忠这两支眼睛却依然灼痛,视力也是模糊不清。 才我一个人在屋里呆着,看见周文强家进人了!”张毅城把看见黑衣人翻入周文强家中的事和张国忠了一遍,“那子身手不次于你和大爷啊…”张毅城皱起眉头,“甚至…比你和大爷还利索…” 也看见了…确实不是一般人…”张国忠道,“估计我已经打草惊蛇了,刚才我凿石柱子的时候看见有手电光就躲起来了,那人也到了石柱子附近,好像现那石柱子被人动过了,在周围找了一大圈,幸亏我躲的远…,后来我看他又往北山那个石柱子方向去了,才赶紧往山下跑…” 咱怎办…!?”张毅城似乎有担心,“对了爸爸,句实话,你打得过他吗?万一找到这怎办?” “师兄心…”孙大鹏喝的满身酒气,一口一个师兄叫的还挺亲,“这村里都沾亲,我喊一嗓子能来个二三十口子,一个人打不过他,一村人还打不过?” “那怎办?组织村里人抓他?”张毅城皱眉道。 “抓个屁,有枪怎办?”张国忠也陷入了沉思,“大鹏啊,你们村里有电话没有?” 长家就有!”看来孙大鹏喝的虽不少,但还有理智。 “那好,大鹏,你现在赶紧去村长家打电话报警,就周文强家又回来人了!对方好像会功夫,让公安局多派几个人来,我和毅城在这守着!” 大鹏答应了一声,东倒西歪的出门了,之后张国忠开始用剩下的半瓶子菜油继续洗眼睛。 跟你,今天我在山里现一个‘太岁’!”看孙大鹏出门了,张毅城开始故作神秘。 “什么太岁?”张国忠一时间有懵。 “前些日子,报纸上不是登过某人家菜窖水缸里长了块怪肉吗?泡水喝能提神,一帮专家也没研究出来个所以然,我大爷那东西就是‘太岁’,能入药,值不少钱呐!明天临走的时候,咱弄回家养着怎么样?” “别听你大爷胡八道,他自己也没见过太岁,专家都看不出来,他怎么可能知道?”张国忠有不屑一顾。 我跟你,就这么窄的缝…”张毅城开始比划,“里头大概一条胳膊深的地方,有像肉的东西,我还抠了下来,也没什么味儿,你,这么大个石头缝,里头不可能有什么动物吧?植物,不可能有肉的感觉吧?我看那东西就是‘太岁’,据弄一块泡水里自己能长,你要不弄,等明天白天我自己去…!”张毅城还就认定了那东西就是太岁了… 随便…”张国忠可懒得想什么太岁不太岁的东西,他目前担心的柳东升的两条腿,现在看来,那两个石柱子阴阳有问题,轻易还动不得,而且自己的行动那个黑衣人好像已经有所察觉了,也不知道其会不会干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一步算一步吧…别回头亲家的病没治好,反倒把自己跟儿子搭进去… 大概又过了半个钟头,张国忠越等越心烦,心那个村长家也不知道在哪,孙大鹏怎么这么半天还不回来?就在这时候,柜子上的鹞子忽然喳的一声,浑身的羽毛瞬时竖了起来,与此同时张毅城也开始拼命的用手指头捅张国忠,并做出了一个姿势,人回来了…” ———————————————— 注解*: 太岁:民间传中的生物,近年来曾经有不少人现过一种介于原始菌类向植物动物演化过程中的粘菌复合体,很多人认为这就是“太岁”,但具体与否目前尚无定论。 第五十一章 哑嗓子 揉了揉眼睛,张国忠也凑到了窗户边上,但因为下山时眼睛被生石灰刺激的时间过久,视力始终是模模糊糊的,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有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凑合到了周文强家的矮墙底下,这矮墙虽矮,但也有一米六七高,没想到这黑影竟然是“旱地拔葱”,噌的一下蹦了过去,甚至连手都没用,要知道,一般的跳高运动员,想过这个高度,至少也得主跑几步再来个“跨越式”,想原地蹦过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当年师父马真人“旱地拔葱”的极限也就是一米五六!但凭这一下弹跳,张国忠便断定此人的功夫并不在师父马真人之下,甚至,还要略强一些。 “你看见的人就是他?”张国忠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现此人进院后并没开灯或开手电,院子里黑呼呼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看身材应该就是这个人,但这次看姿势好像手里拿了什么东西…”张毅城也把眼睛瞪圆了,显然比张国忠看得清楚。 “你在这等着别动,我过去看看…!”张国忠边边从大旅行包里拽出了用布包着的巨阙剑。 打得过他吗?”张毅城好像挺担心。 “我又不跟他打,我就是过去看看!”张国忠拿着剑,又用马粪纸擦了擦眼睛,“你个兔崽子,以后看清楚是谁再扔…!” 鬼鬼祟祟猫着腰潜伏到周文强家院外之后,张国忠从墙头露出了脑袋,借着依稀的月光,大概能看明白这个周文强家院子里的布局:院子的面积并不大,至多有十米见方,北边是两间瓦房,靠西南角是一间菜窖和一间厨房,厨房旁边是一碾大号的石碾子,但看样子应该有年头没用过了;此刻院子里并没有人,蹦进去那位显然是进屋了。 听朱的叙述,自从天津那边找到血衣后不久,当地警方曾经搜查过这间屋子,甚至动用了警犬,但仍旧是一无所获,而依照此时此刻的情况看,这间屋子似乎仍旧藏有什么秘密,而周文强和眼下这个翻墙的,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然能瞒过警犬的鼻子。 “我看看你到底想干啥!”见院子里没人,张国忠又蹑手蹑脚的往瓦房后面转,想到窗户底下听听动静,可就在自己刚一迈步的时候,忽然感觉脚底下一软,扑通一下就摔了个马趴,且与此同时两条腿一力气用不上,情形与当年在李村和师父处理那个“虬褫”时差不多。 “操他娘的,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东西!?”摔倒后,张国忠脑袋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褫’!”但转念一想不对啊!理论上讲,虬褫这东西属于有灵性的畜牲,现代生物学认为,蛇属于冷血动物,是没有什么“智商”可言的褫”这种东西,虽在道数上被归类为“孽畜”,但按现代科学也可以解释为自然界所谓的“基因突变”,这种东西不但有智商,而且很高,《茅山术志》中甚至有这样的记载:虬褫者,灵若也,心若豺狼,不可驯哉。意思是“虬褫”的智商可以和犬科动物媲美,能够拥有与当或是更高的智商,但却如同豺狼一样不可驯化。 一直以来,“虬褫”这种东西虽很厉害,但其自己更是知道人类的厉害:蛇胆自古被奉为灵药,“虬褫”虽是休闲的畜牲,但总而言之也是蛇,相传在东晋时期,道教玄学得以展,因传言霜怀子褫”之胆炼丹,服后成仙,故刮起过一股抓捕“虬褫”用以炼丹的风潮,甚至好多富甲权贵亦已沉溺其中,每只“虬褫”的市价更是被了白银三千两,这在当时而言可谓是天价了,足够一个普通人买房子置地,衣食无忧的潇洒一辈子(东晋时期的白银消费比率为:当时在都建康最豪华的饭馆,上一桌足够十个人胡吃海塞的酒宴,仅需白银三到五两)。 在高额报酬的驱使下,很多并不懂道数的普通人也曾铤而走险去抓捕“虬褫”,其结果就不用了,但与此同时,很多精通道数的人因为也想升仙却掏不起三千两银子去买“虬褫”,便也加入了亲自寻找并抓捕“虬褫”的大潮,且其中不乏成功者。 一时间,“虬褫”曾一度被抓捕到了近乎绝迹的地步,直到东晋灭亡天下大乱为止。虽用“虬褫”之胆炼丹,吃了以后是否真的能“成仙”并不得而知,但这股抓捕大潮却让“虬褫”的整个“种群”都对人类有了敬而远之的心理,就好比如果有狼死于猎枪的话,整个狼群都会害怕“枪声”一样,一直以来,虬褫与人类始终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除非人类主动挑衅,否则这东西绝不会主动找人的麻烦,当初王子豪家的虬褫玉”被引至王家多年亦未曾伤人,便是这个道理。 理论上讲,自然界的“虬褫”,大多生活在深山老林或是古墓洞**一类人迹罕至的地方,住进寻常人家的可能性基本上是没有的,如果王子豪家没有那块“毒玉”,“虬褫”也绝不会去他家落户,当初柳东升在山里着了道,倒还有情可原,而今这村庄里头,怎么也可能有这东西? 疑惑归疑惑,但两条腿动不了了可是真格的,因为潜伏过来的目的是跟踪活人,所以张国忠身上除了巨阙剑以外,什么治冤孽的材料和工具都没带,要治被“虬褫”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肇事褫”的位置将其干掉,但此时此刻身上连个罗盘都没有,拿什么找啊…? 此时此刻,张国忠倒是有心叫儿子过来帮忙,但转念一想,当年在李村治那东西,连师傅都栽了,此刻自己失去了战斗力,把儿子叫来万一再出了什么危险,回到家李二丫非把自己掐死不可,无奈之下,张国忠只好闭上双眼,想开一次慧眼,虽“虬褫畜”,身体阳气不是很强,距离稍微远一或在地下稍微深一就看不见了,但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开慧眼还是看不见,就只能先爬回去,等明天早晨再做打算,实在不行就只能去医院跟柳东升当病友,把老刘头叫来解决问题了… 闭上眼睛大概有三分多钟,一团团花花绿绿的光影出现在眼前,但一个个红彤彤的阳气光影,要么像老鼠,要么像刺猬,没一个像“虬褫且不算,最让张国忠摸不着头脑的,就是在周文强家房子的四周,花花绿绿的气团倒是不少,看情况应该是活的死的(游魂野魄,甚至是动物的魂魄,在慧眼之中都能够看到)都有,但是周文强家的房子里边却没有任何气团,活的死的都没有,甚至连个虫子的气息都没有。 “怪了…”张国忠趴在地上,闭着眼睛皱起了眉头,无论如何屋子里边应该有个活人才对啊,就算隔着一堵墙,但人的阳气要比一般动物强,穿透力也不一样,晚上阴气盛,阳气比较凸显,就算隔着墙,应该也能看见,但此刻一没看见有人从屋里出来,二没听见有什么动静,但房子里边却什么都看不见… 正当张国忠闭着眼瞎琢磨的时候,忽然感觉脖子边上嗖的一凉,国忠猛的睁开了眼睛,本能的用手一摸,手指头顿时传来一阵丝丝的隐痛——此时,一柄凉丝丝的利刃已经横在了自己脖子上,手指在摸上去的同时已经被割破了。凭这股子锋利以及冰凉的感觉判断,此时架在脖子上的绝不是一般的菜刀镰刀,很可能是巨阙级别的宝刃,稍微动一动自己脑袋可就搬家了… “你是谁?到底想干嘛…!?”张国忠立时放弃了抵抗,压低嗓音问了一句,生怕会惊动张毅城,此人出现在自己身后,竟然没出一动静,明显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了的,万一儿子脑袋一热再冲出来扔烟雾弹,岂不是找死? “别动!不准回头!!”一个沙哑中透着一丝尖利的声音从张国忠背后传来,听得张国忠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恨么有心替这位老哥咳嗽一下。 当初在巴山的席子村,那个李村张的孙子李二壮曾经也用这种声音过话,但李二壮的嗓音仅仅是沙哑,而此时身后的这个声音不但哑,更透着一股撕心裂肺的尖利,好像是嗓子霹了*以后又用假嗓音在话。 “你是谁?到底想干嘛!?”身后的“哑嗓子”把张国忠的问题复述了一遍,把张国忠差听乐了,心属鹩哥*的啊?怎么我问什么你问什么啊? “你是不是警察?”还没等张国忠话,后边这位“哑嗓”又问上了… ———————— 注释*: 霜怀子:姓张,名路,字晓峰,号霜怀仙人,世号霜怀子,东晋建康人(今江苏南京),相传于东晋宁康十二年(公元成仙,但无可考。 鹩哥:雀形目、椋鸟科,又名秦吉了、九宫鸟、海南鹩哥、海南八哥、印度革瑞克等。比八哥和鹦鹉更善于模仿人类话,还善于模仿其他鸟类和动物的叫声。 嗓子霹了:因永久性的声带损伤而导致的“哑嗓”,民间成之为“嗓子霹了”。 第五十二章 莫名康复 “不是…我不是警察…!”张国忠赶忙回答道,“我一个朋友着了道了,我过来帮着看看…”张国忠也不傻,别自己真不是警察,就算是警察也不能承认啊,眼下命可在别人手里攥着呢,错一句话没准脑袋就搬家了… “着什么道了!后的哑嗓子还就开始刨根问底了,问话的同时,张国忠只觉得身后的哥们仿佛是蹲下了,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腰里的巨阙剑,正撩开自己的衣服想把巨阙剑摘下来。 “跟我一样…”张国忠指了指自己的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救人而已…这位大哥,你要钱我有,求你别拿那把剑好么?那是我师傅留给我的唯一纪念,我钱包就在左边裤口袋里,您高抬贵手把剑留下吧…”要挨过穷日子的人就是不一样,虽此刻命都难保了,但这张国忠竟然还想编谎把剑留下,简直就是农意识的集中体现,别看老刘头表面上要比这个师弟贪的多,但此时此刻要是换成老刘头,绝对是除了命以外要什么给什么… “你师傅…是赵庆云!!??”听完张国忠这句瞎话,哑嗓子似乎突然间被激怒了,张国忠只感觉架在脖子上的剑刃嗖的一下被抽了回去,想必下一个动作就要砍了… “等一下!!等等!”张国忠一声大叫,心里一个劲的喊倒霉,心本来想编个瞎话糊弄糊弄,没想到撞了枪口了…“别动手!我骗你的,骗你的,我师傅姓马…!” “马什么…?”后边的哑嗓似乎还挺好骗,什么信什么。 “马淳一,我师傅叫马淳一,这把剑是我捡的,但这是吃饭的家伙啊,大哥您高抬贵手…” 一?”听见马淳一这三个字,后面这位的态度似乎有缓和,但立刻又开始激动:“马淳一怎么会收你这么没出息的徒弟!?贪生怕死!” “这次是…真的…”张国忠感觉刚才的剑刃此刻又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我腰里有块玉佩,就是我师傅留给我的,你要真认识我师傅,想必也认识那个…” 听完张国忠的话,哑嗓子似乎犹豫了片刻,还真在张国忠腰里找了起来,不一会,张国忠便感觉腰里拴玉佩的部位被砰的拽了一下,“我真没别的目的是想救人而已…” 嗓子嗯了一声,约么有半分钟没话,就在这时候,忽然间头上传来喳的一声鹞子叫,随着这一声叫,张国忠顿时感觉身后的哑嗓子咚咚咚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从脚步声的凌乱程度分析,应该是受到了不的惊吓,还没等张国忠反应过来,便感觉有一股呛鼻子的粉末忽然从天而降,紧接着身后便是斯拉一道闪光,就好像照相机的闪光灯一样,“毅城你来干嘛!?”对于身后生的一切,张国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张毅城,趴在地上,张国忠真是后悔的肠子都清了,脑袋一热带这么个活宝来,真是不够他闯祸的,本来这位大哥基本已经被自己忽悠住了,这倒霉孩子偏偏来这么一手,这不是找死吗…!? “毅城快…”跑字还没出口,张国中忽然闻见了一股糊味儿,紧接着便是一股痛彻心肺的灼痛,刻张国忠也顾不得后边这位了,壮着胆儿回头一看,原来自己的后背已经烧着了,火光中,只见一个黑影噌的一下蹿入了周文强家的院子。 “这倒霉孩子…弄的什么玩意这是…”张国忠一咬牙,就地打起了滚,把后背的火压灭之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也蹿到了院墙的底下,动了…?”到了院墙底下后张国忠才反应过来,经过刚才这一烧,自己的腿竟然能动了… “毅城!!”翻进院子后,张国忠一边观察院里的动静一边喊张毅城的名字,刚准备抬脚踹房门,忽然听见房上有人一声,才那人是谁啊…?” “你个王八蛋!活腻了你!他人呢!?”张国忠这次真是有生气了,虽儿子的做法初衷是为了救自己,但毕竟太危险了。 “跑了…!”张毅城扑通一下从房上跳了下来,“从厨房里拿了一袋子东西,然后往上山的方向跑了…” “你活腻了!!”张国忠真恨不得给儿子一巴掌,但手举了半天就是没舍得往下落。 “我也不想啊!我听你们聊了半天,但这个鸟忽然叫,我一看要坏事,才迫不得已火的!”张毅城也一脸冤枉,个人太怪了!” “有什么怪的?”张国忠道。 “你知道他怎么看你那个玉佩吗?”张毅城的表情显得极为诡异。 “怎么看?” “这样…!”张毅城伸出了舌头,像狗一样的“哈啦”了半天,“开始我以为他在舔,这也不足为怪,我大爷,有的人鉴定玉,就是靠舔,但后来我看明白了,他的舌头根本就没挨着玉佩,而是隔着几厘米舔,动作是在舔,但舌头不碰玉佩!” “这他娘的…什么毛病呢…?哎呀!玉佩!!”张国忠刚想坐下仔细琢磨琢磨,忽然想起玉佩被那个哑嗓从腰里拽走了,虽那不是什么值钱的玉,但毕竟是掌教的信物啊… 翻出院子后,张国忠一颗心可算是放下了,只见玉佩好端端的摆在地上,旁边还有一团烧焦了的油棉纱… 跟你,那些火药少有半斤多啊,我剥了足足一天呢!过年那阵,五十响一个的麻雷子*我剥了得有十挂…”回到孙大鹏家后,张毅城开始跟父亲表功,原来,张国忠潜伏到周文强家院子侧面后,从孙大鹏家的角度便看不见了,张毅城起初并没觉得有多危险,但没想到父亲刚刚从自己视角消失,黑衣人便也从墙头跳了出去,落地的地方应该就在张国忠身后,此时张毅城再也坐不住了,便拿起鹞子偷偷的从周文强家另一端的院墙爬上了房。 起初,张毅城想揭一片瓦,直接把这位哑嗓哥们一板砖拍在当场的,但一来怕弄出声音暴露目标,二来看这位大叔实在是怪的可以,不像是一板砖能拍的死的,加上父亲貌似已经将其稳住了,便没动手,但为了以防万一,张毅城还是从包里掏出了满满一罐头瓶子火药,并且准备好了打火机和棉纱,以备不测。 让张毅城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位哑嗓大叔拿着张国忠玉佩正带劲的时候,身边的鹞子忽然叫了一声,这一声不止是把下面的“哑嗓”吓了一跳,更是把张毅城自己也吓的不轻,一看下面这位大叔被惊动了,张毅城一不做二不休便把这一大瓶子火药都倒了下去,紧跟着燃了棉纱引燃火药,正当张毅城揭下两片瓦准备居高临下实施第二轮攻击的时候,却现这位大侠已经像猴子般的窜进了院里,从厨房拿了包东西后身上冒着火苗子就跑了。 才你趴的地上一动不动,怎么了?”张毅城忽然问道。 “着了长虫的道了…”张国忠双眉紧锁,他娘的怪,你烧这一下子我就好了,按理…没可能啊…你又没烧长虫…” “是啊…”张毅城也觉得这事不简单,“你前脚过去,那人后脚就跟出来了,但我在房上呆了半天,他竟然没现我…而且…而且他好像很怕鹞子叫!” “怕鹞子叫?”张国忠也想起来了,刚才自己开慧眼的时候,这人竟然能毫无声息的走到自己背后,可见此人功夫不错,而鹞子一叫,这人脚底下竟然出了咚咚咚的声响,显然是乱了方寸了,虽一般人冷不丁听这东西一叫也能吓一跳,但绝对不至于吓成这样,叫的再响,毕竟也只是只鸟,又不是老虎… “还有!他那个奇怪的舔玉佩的姿势…”张毅城道,“跟个狗似的,正常人哪有那么鉴别玉佩的?我怀疑,这个人可能有神经病!” 国忠此时也迷糊了,要这人认识自己师傅,这倒不奇怪,但当时自己骗他巨阙剑是师傅传的,那人便认为自己是什么赵庆云的徒弟,好像还挺激动,这剑是从雾灵山赵昆成父亲的尸上捡来的,莫非赵昆成的老爹叫赵庆云?那人当初把赵昆成扔在香港的孤儿院,明其一直生活在香港,莫非这位哑嗓大哥跟他还有接触?也去过香港?这么的话,这人至少七十多岁了啊,但听声音却一也不像,虽哑吧,但听上去至多也就四十岁出头,莫非是其父辈和赵昆成他爹有仇? 正琢磨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乱糟糟的话声,没半分钟的工夫,两个壮汉子便把前去报警的孙大鹏架进了屋,们干嘛的?”看见张国忠父子,两个壮汉子不由得一愣。 我是他师傅…”张国忠赶忙站了起来,“他这是…怎么了?” 子也能拜着您这样的师傅啊…?”一个光膀子的壮汉把孙大鹏放在了床上,伸手拧了两圈灯泡,屋里顿时亮了,这一下差把张毅城气死,这电灯开关,自己找了一宿也没找到,刚才给老爹洗眼的时候,因为要监视周文强家,也没问,原来这个灯压根就没开关,紧两扣就能亮… —————— 注解*: 麻雷子:泛指燃一个便能把整个住宅区的轿车报警器全部震响的违禁爆竹。 第五十三章 铸铁管线 “喝多了吹着风了!也不知道他大半夜上我家砸门想干啥,等我开门他已经这个德行了…”壮汉上上下下把张国忠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人事不省的孙大鹏,一个劲的嘬牙花子,“这位大哥,你你是他师傅,准备教他啥?” “这个…”张国忠一愣,一时不知道什么好,万一是教茅山术,这位一激动也张罗拜师怎办? “教他养猪!”张毅城话茬子接的还挺快,“我爸开养猪场的!” 看您先教教他怎么养人吧,人都快养不活了还养猪呢…”壮汉擦了把汗就要出门。 位大哥,等等…”看壮汉要走,张国忠赶忙追了上去,“我让他去村长家打电话报警,不知道他报了没有…” “报警?”壮汉站在了门口,“俺爹就是村长,你想报啥?” “周文强家,刚才回来人了…”张国忠压低了声音道。 “是啊!?”壮汉一听也是一愣,“那我回去打电话!对了大哥,我劝你还是别收他这德行的徒弟了,早晚坏大事…!”罢壮汉拍了拍**一溜跑消失在了黑暗中。 这么一折腾,时间已近半夜,但张国忠可是丝毫的睡意也没有,那个神经兮兮的黑衣人万一回来怎办?关好门,张国忠示意张毅城去睡觉,但张毅城躺在床上精神头也是大的很,爷俩就这么大眼瞪眼的挨了一宿。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国忠靠在门口刚想打个盹,忽然感觉外面传来乱乱哄哄一阵话声,紧接着屋门便被人推开了,几个警察跟赶集一样蜂拥而入,为的警察是带自己进村的民警王友善,“咋了?听周文强回家了?”王友善此次显然是有备而来,腰里系着武装带,还别着枪套,也不知道里边装没装枪。 “好像不是周文强…”张国忠道,“那个人…”还没等继续往下,张国忠的眼珠子忽然瞪圆了,只见王友善身后,正是蓬头垢面的柳东升和从天津找自己过来的朱。 “老柳你…?”张国忠张了半天下巴也没出话来。 “唉呀老张,我真是服了你了,真是老将出马一个俩啊…”柳东升脸色蜡黄,一脸的僵笑,“昨天白天刚到这,晚上就把事搞定了…” 柳啊,你那个病啊,我觉得跟岔气差不多,来的快好的也快,不过我劝你回去应该好好查查,人到了你这个岁数最容易出毛病…”王友善站在一边,虽不知道张国忠和柳东升究竟在些什么,但也驴唇不对马嘴的了一通,“张老弟,你先别着急,慢慢,到底怎么回事?赵村长他儿子打电话周文强回家了?” “不是周文强…”张国忠理了理思路,也懒得管柳东升是怎么康复的了,“是一个会功夫的人,穿着一身黑衣服,往上山的方向跑了…” “跑了多久了?”王友善追问。 “得有三个钟头了吧…”张国忠道,“应该是上山的方向,但具体上没上山就不知道了…” 山…”王友善皱起了眉头,一个劲的琢磨,“除了咱们进村那条路以外,翻过*山还有一条路直通道,要是真上山了,很有可能是想从那条路上道逃跑…” 怎么现在才报警啊!”一听跑了三个钟头了,柳东升一个劲的跺脚。 “我让他去打电话报警,结果…”张国忠指了指睡得哈喇子横流的孙大鹏,本想去看看那个人到底在屋里干什么的,但没想到被现了,还过了几招,结果还是让他跑了…” “没关系!这山路,三个钟头走不了多远!”站在一边的王友善回身朝身后的一个年轻警察一打手势,“王,你赶紧去向分局请求支援,让他们多派人过来,最好带上警犬有,尽快在道那边设个卡子,查查可疑车辆,顺便和村长打声招呼,立即组织村民上山协助搜捕!等会在周文强家门口集合,我们先过去看看…!” 轻警察转身出屋。 “等等!”张国忠忽然一摆手,“那个人功夫不错!三个时恐怕早走没影了…搜捕没意义啊!” 张,你是不是武打片看多了?你当他真会飞檐走壁啊?我就是这山里长起来的,他要真上山了,三个钟头能走十里路算他厉害…!”王友善似乎觉得张国忠的话有危言耸听,们先看看他回家干啥了!”罢,王友善一步迈出了屋门。 “老张,刚才你还跟那人过了几招?”作为一个老刑警,柳东升并不像王友善那么武断,“以你的身手,怎么让他跑了啊?实在不行你喊几嗓子,百八十个村民一围,他哪跑得了啊?看清长相没有?” “柳大哥,你不知道…!”看王友善出屋了,张国忠压低了声音,“我根本就打不过他!差的太远了!”张国忠简要把自己和孙大鹏上*山现石柱子里的秘密,之后张毅城现有人进屋,直到自己潜伏过去后如何着道又如何被现,张毅城如何用火药烧跑黑衣人的全部经过讲了一遍,“不是我不想喊人,当时刀就架在我脖子上,话声大可能脑袋就没了啊…” “这么,你什么都没弄,我这腿自己好的?”柳东升一皱眉,“你你的腿也…后来让毅城火一烧,也好了?” 国忠道,“那个人太怪了!好像还认识我师傅,而且知道不少我师傅那代人的事,我觉得,要么他是听父辈的,要么他岁数就在七十岁上下,但听声音也就40来岁!况且我的腿忽然好了,也不像是巧合,所以我觉得咱最好别让村民掺合进来,就算真追上那个人了,人多也解决不了问题!” 你应该怎办?”听张国忠这么一,柳东升也有犹豫。 算他懂歪门邪道,大白天应该也生不出什么事端来…,而且那个人好像没有什么恶意,至少没伤害我…”此刻张国忠心理也挺矛盾的,万一是真是马真人的朋友,让自己给送进去了,这岂不是不义?“我觉得,人越少越好,以防万一的话带着枪就足够了,凭那人昨天的身手,我觉得追上的可能性不大,要是追不上,咱们就去石柱子那看看,看他到底动什么手脚了,要真能追上的话我去跟他谈,如果不是坏人,就把事问明白,如果真是坏人,就劝他自…” “劝他自?”柳东升一阵苦笑,心这个准亲家可真是太天真了,不过眼下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了,会不会歪门邪道放一边,如果真像张国忠的那样武功高强还带着管制刀具,组织老百姓搜捕也确实有危险,等分局的支援吧,山路光开车就得走半天,等支援的人到了人家逃跑的可能都出省了…去跟老王打声招呼,别惊动老百姓了…!”罢柳东升也出了门。 周文强家的屋里,似乎没什么特殊情况,而在周文强家的菜窖里,几个竖直埋入地下的铸铁管线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管线中间并没填土,是空的,直径差不多有两三厘米,用苇子杆捅下去试了试,深度大概有三十厘米左右,整根管线仿佛是个凹形,底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管线的口则齐着地面。 “这是干什么用的?”柳东升干脆趴在了地上,开始仔细观察这些铸铁管线的边沿,隐隐约约好像有红,像是残留的油漆,更像是血迹。 “这个…”虽然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但张国忠也觉得这些铁管线绝对不是简单的“管线”那么简单,低头数了数,一共七个,位置分布很零乱,虽一时间看不出来是个什么图案,但始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个…好像是什么阵法…”此刻张国忠也迷糊了,眼下这堆铁管线,就算是阵法,也肯定不是古代的阵法,先一,古代没有铸铁管线这种东西… “这里好像有血迹…”柳东升趴在地上,用鼻子闻了闻铁管线,似乎隐约有腥气味,但不明显,“算了,等他们分局的人带设备来吧!咱们先去山上看看…老王啊,你派个同志在这守着,分局的人过来之前,谁也不许进院…!” 一听要上山,张毅城吵吵着也要跟着去,实在的,这子还惦记山里那个“太岁”呢… “回去睡觉去!”虽晚上不困,但到了第二天这困劲可就上来了,张国忠只觉得自己脑袋足有以前两个大,“我们这是去办正事!” 我在你们后面,万一有情况…”张毅城把耳朵凑到张国忠耳边,“昨天那个人怕鹞子叫,你忘了?” “毅城,听话,在家睡觉,等会我们回来接你…”柳东升可是知道这次上山的危险性。 “等等…”听张毅城一提鹞子的事,张国忠也是恍然大悟,“让他跟着吧,没事…” 东升也郁闷了,心这当爹的,怎么不顾儿子死活啊… “年轻人火力壮!”王友善倒是蛮喜欢张毅城的,“老张,老柳,这年轻人,就是得磨练,搁在农村,再大都该娶媳妇了,老是不让干这不让干那的,将来怎么成家啊…?” 王友善这几句话虽是好意,但也把张毅城得挺郁闷,自己就是想跟着一块上山,怎么扯的成家娶媳妇上去了…? 就像张国忠所期望的一样,算上张毅城在内,上山的只有四个人,要昨天上山,这张国忠还算有的是劲,但这同样的山若是等熬完一宿以后再爬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本来体格最好的自己,此次却成了队伍最后一个。 叔叔,你们快啊…”张毅城窜在头一个,显得劲头十足。 “真是年轻人火力壮啊…”大概爬了半个钟头之后,就连号称山里人的王友善下巴上都见了汗了,边爬边喘粗气,“年轻人啊…” “这子怎么…”张国忠隐约觉得有不对劲,心想儿子昨天也是爬了一天的山,晚上跟自己一起熬的,也没睡觉,怎么还这么大劲头?年轻人火力再壮,也不应该壮成这样吧…? 第五十四章 无骨尸 “毅城,你慢着!”张国忠边喘气边喊。 “你们老年人就是不行…”张毅城压根没染张国忠的茬,撒丫子径直跑向了昨天晚上现“太岁”的地方,的地方就是这!不信你过来看看!” “什么地方?”张国忠早把什么“太岁”的问题忘了。 “我昨天晚上跟你的,现太岁…的地方…”张毅城道。 “这子…”柳东升擦了把汗,拍了拍王友善,“老王,我觉得昨天晚上那哥们,别是真会‘轻功’,就算跟这子一样有精神,咱也够呛能追上…” “老柳啊,你是不是住院住糊涂了?他多大那子多大啊…按老张的法,那子得有四十多岁了,四十岁的人,怎么能跟十几岁的伙子比呢?”王友善仍然不信邪,“我觉得,昨天晚上上山的人很可能就是前几天和周文强一块上山的神秘同伙,如果他们俩一块上山是偶然的话,那昨天晚上那个神秘同伙独自一个人上山,就绝对不是偶然!他们肯定把赃物或罪证藏在山上了!”王友善还挺能分析,“他要是真想翻过*山从道逃跑,至少是一天的路程,现在分局应该已经派人去国道上设卡子了,咱们两头堵,我就不信他真能跑出山东!就算咱们追不上他,我觉得他们如果真是做贼的话就必定心虚,这次暴露了行踪,肯定是惊弓之鸟啊,八成会露出什么破绽,咱们先上去看看,万一能找到什么线索,也好给分局的同志提供帮助啊…” 话间,张毅城已经跑到了现“太岁”的地方,趴下身子把手伸进了岩缝,岁就在这里头!” “太岁…?”王友善擦了把汗,嘿嘿一笑,“是不是那个‘在太岁头上动土岁’?” “别听他胡八道…”张国忠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对了老王,你,从这到国道有一天的路,莫非咱们真追一天?” “老张,我知道你昨天没睡觉,没事,你要是抗不住了我自己去也行,我倒是想会会那个武林高手啊…” 不行…”一听王友善要自己去,张国忠立即摇头,“老王,不是我危言耸听,一个人真的有危险…他手里有武器啊!” “武器…?”王友善差笑出声来,自信的拍了拍腰里的枪套,“我就真不信大刀长矛真能比枪厉害…”到这,王友善仿佛有感慨,“再过两年就退休了,这东西还没用过呢…实话,我倒真不希望用它…”看来这王友善作为片警,似乎也是默默无闻的干了半辈子,此刻似乎是想借着这次的案子在退休前建功立业一次… 国忠摇了摇头,一**坐在了路边的石头上呼呼的喘起了粗气,“那咱们先歇会吧,我跟你们一起去…” “老张,实在不行就别勉强,那条路我也有些年没走过了,现在还有没有都不知道…”王友善边边走向张毅城掏“太岁”的岩缝边上,“咱们先在这歇会,喝水,这岩缝里有泉水,甜着呢,我们时候上山玩就是从这喝水…伙子,你那个太岁等会再掏吧,先让叔叔喝水…” 看王友善凑合过来了,张毅城便从地上爬了起来,举着手指头一个劲的闻,“王叔叔,你胳膊长,你能够着么?就在里头…” “够什么?”王友善笑呵呵的也把胳膊伸进了岩缝,了,怎么没水了?”王友善皱了皱眉头,也趴在了地上,捋起了警服,把胳膊拼命的往岩缝里伸,好像是摸到了什么东西,友善的眉头了皱了起来,借着阳光往岩缝里看了看,乱哄哄的都是草,什么也看不见,但手指头伸进草里,却能捅到一种软塌塌的东西。 “老柳,你过来一下,有不对劲…”王友善并不晓得“太岁”是什么东西,此刻觉得岩缝里的东西显然不像是植物。 “怎么了?”听王友善这么一喊,柳东升和张国忠也跑到了岩缝的跟前。 “我二爷以前是杀猪的,我怎么觉得里头塞的东西像死猪肉呢…?”王友善从岩缝里抽出了胳膊,放在鼻子跟前一个劲的闻。 “怪了…”张毅城也一个劲的叨咕,“昨天晚上还能够着呢,而且草也没那么多,现在够不着了,还多了不少草…” “我看看…”柳东升也把胳膊伸进了岩缝,不一会也皱起了眉头,“毅城,你确定里头是什么‘太岁’?” 猜的…”张毅城把报纸的报道叙述了一遍,听得众人哭笑不得… “等等…我找东西把草先清了…”凭着一种刑警的敏锐,柳东升本能的感觉岩缝里头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太岁”。从旁边找了一个粗细适中的树杈后,柳东升准备清除岩缝中的杂草。 “要不…你们在这等着,我去追?”王友善对这个什么“太岁”好像没什么兴趣。 “老王,先等等…”此刻,一团团的杂草被柳东升用树杈从岩缝中钩出,只见这些杂草有的连着根,已经干枯了,而有的则叶嫩枝鲜,明显是刚被塞进去不久,“草是刚刚被人塞进去的!这里面有问题!” 杂草钩得差不多以后,柳东升扔掉了树杈,借着阳光往岩缝里看了过去,“这帮王八蛋…”这一看不要紧,柳东升的脸色立即就变了——只见岩缝里的东西哪里是什么“太岁”?明明就是一具被挤瘪了的尸体!此时此刻,王友善的眼球里瞬时满布血丝,一边举着手指头干呕一边喘粗气:“老柳,不用查了!周文强就是凶手,昨天晚上人要不是他,那肯定是同伙!!” “朱,你赶快下山!去通知分局的通知,周文强家暂时先别管了,赶紧派人过来把这具尸体处理一下!”此时柳东升也惊愕了,没想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岩缝里竟然能塞得下一具尸体,不用问,肯定也是被剔了骨头的。 朱擦了把汗,气喘吁吁的下山去了。 “老柳,现在怎办…?”把人往石头缝里塞,如此残忍的手段,王友善也有心虚了,下意识的打开了枪套,把枪和子弹检查了一遍。 “咱们两个继续追!让老张和张在这守一会…”柳东升此刻也检查了了一下武器,甚至把子弹上了膛,“老王,这次的罪犯穷凶极恶,咱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就算追上了罪犯,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友善了头,转而又有犹豫,“让他们两个在这守着,不太安全吧?万一…” “这个不用担心…既然罪犯的行踪已经暴露了,那他们返回这里的可能性是很的,况且朱已经下山去请求支援了,估计再有一个多钟头援兵就到了…”柳东升看了看表,“老王,咱们抓紧时间…,老张,这里就交给你了…!” 国忠虽然无奈,但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以柳东升的脾气,不让他追是不大可能的,虽自己知道那个黑衣人的厉害,但柳东升和王友善手里都有枪,所以自己也不是太担心,再懂邪道毕竟还是人,只要是人,无论如何都干不过枪的… “毅城啊,你困不?”看着柳东升和王友善远去的背影,张国忠一**坐在了路边的草堆上。 “不困…”张毅城精神头十足。 “那我在这眯一会儿,你就在我旁边,哪也不许去!有情况赶紧叫我!”张国忠实在是有抗不住了,再等会万一又有什么情况的话,眼下这个精神状态肯定是不行的… 约么过了得有两个多钟头,张国忠隐隐约约听见一阵骚乱,紧接着便感觉有人在推自己, 们来啦…”话的正是张毅城。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见以朱为,气势汹汹的来了十几个警察,好像还带着警犬,中间还有两个穿白大褂的,好像是法医。 “张大哥,…他们呢?”连爬两次山,朱累的脸都绿了。 “他们追过去了…”张国忠道,“老柳让我问你道那边设好卡子没有?” “好了…,各个路口和收费站都设了检查,有的重要路段还增派了武警,挨车盘查,除非他们坐飞机,否则别想出省…”朱喘了口气,好像挺着急,们也没个对讲机,怎么能追就追呢…” 没几分钟,几个民警用钢索和钩子等工具从岩缝里钩出了一具软塌塌的裸尸,和天津现的“无骨尸”不一样的是,这具尸体好像连头骨都没有了;因为过度的挤压,尸体的头部也已经完全变型,在后脑勺、脚踝、后背、臂等几处部位有很深的割痕,骨头似乎就是从这几处被剔出身体的,虽朱在天津就见过一次无骨尸,但此刻看见这具尸体,难免又是一具干呕:比起天津的那具尸体,这具尸体虽然尚未腐烂,但却比腐烂了更加恶心,因为岩壁内有水,所以尸体的全身上下基本上都是白色的,尤其是被挤瘪了的脑袋,已经完全成了“饼状”,脸的面积理论上应该和切菜板差不多大了,别是朱,就连现场的法医都直嘬牙花子。张毅城则更是跑的远远的,连看都不敢看… 第五十五章 白蛇进洞 “能不能…让我看一眼?”张国忠想凑到跟前看看尸体,立即被现场的一位民警拦住了,“同志,我们正在办案,请您回避一下…”看了看肩章,三杠两星,和柳东升一样是二级警督,在前来现场的民警中算职称比较高的。 位是专家…!”此刻朱凑了上来,“这位是我们从请来的心理专家教授…”朱应变能力还挺强,这可好,来趟山东,别的没落下,倒当了把教授,“张大哥,这位是刘振峰同志,这次山东这边的负责人…”朱介绍道。 “因为这次的案情十分复杂,凶手作案的手段极其残忍且匪夷所思,所以我们不排除罪犯因心理变态作案的可能性…这就是我们请来的心理学家,让他了解一下凶手的作案手段,可能对案情有帮助…”朱的煞有介事。 专家啊…”这位民警与张国忠握了握手,“您可以看,但您一定要有心理准备,这可不是一般的凶杀案…” 了解…”张国忠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尸体跟前,此时尸体是背着身的,两名法医正在拍照。 “把骨头剔出去了…?”张国忠皱起了眉头,理论上讲,骨头和肉是长在一起的,而且还有肌腱相连,想剔骨头,刀口必须跟骨头一样长才可以,怎么此刻尸体身上的刀口都只有巴掌长短?是刀工好,还是另有什么特殊工具?这次连头骨都没了,莫非他们又研究出头骨的用处了…? “用不用找几个老乡上来认人啊?”正在张国忠纳闷的时候,旁边一个警察忽然提议先确认死者身份。 “不用找老乡,这附近的村民我大部分都认识,你们把他翻过来让我看看…”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随王友善一起过来的那个年轻片警。 不过两分钟,两个法医像掀毯子一样把死者翻了过来,这位年轻片警横看竖看的盯了半分钟后,撇着嘴摇了摇头,“还是找村民认吧来其不是认不出来,而是实在忍不住恶心了… 虽这位片警没看出门道,但这尸体一翻过来,倒着实让张国忠吃了一惊,只见尸体的“正面”有几个并不明显的破口,破口并不大,约么有手指的指甲盖大,看上去并不像是利器所伤,国忠定睛数了数破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破口一共有七个,其位置不偏不倚,正是此人七脉的位置。 “什么东西弄的…?”一旁的两个法医此时也注意到了破口,其中一个还用手指挨着个的试探了一遍,“不好,不像是利器,伤口未贯通,仅到皮下…应该不是致命伤…” 国忠并未在意法医的结论,而是向后退了两步,闭上眼睛一个劲的琢磨,“这个破口国忠忽然想起了周文强家菜窖里那些埋在地里的铸铁管线的排列形状,当时并未想起那是个什么形状,仅以为是什么邪门阵法,此时看见这些破口,张国忠又把那些铸铁管线的位置回忆了一遍,那哪是什么阵法啊,明明就是按人体气脉的位置排的! “毅城,快跟我回去!”想到这,张国忠恍然大悟,这剔骨案的秘密,很可能就隐藏在那些奇怪的铁管里! 家同志…有没有什么结论啊…”看张国忠要走,刚才那位民警还挺报希望的问了一句。 个还得回去研究一下…”实话,张国忠哪懂心理学啊… “怎么?张大哥,有什么现没有?”朱这时也凑了上来。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我觉得那些埋在地下的铁管子肯定有猫腻…”张国忠道,“对了,朱,等会你一定要带人顺着路去支援一下老柳,他们就两个人,而且那个王警官好像自从当警察以来从来没开过枪,我怕他们身单力孤会有危险!” “嗯嗯,这个肯定的!”朱连连头,“张大哥,你也一宿没睡了,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吧,其余的事交给我们!” 国忠拍了拍朱的肩膀子,“听我的,如果真追上了,别和那人进行任何谈判,一但反抗最好立即开枪!” 大哥,你不是那个人…认识你师傅吗?”朱也楞了,刚才上山时这老哥还尽量劝其自呢,怎么此刻到鼓动起开枪来了? “现在看来…”张国忠叹了口气,“我师傅绝不可能认识这类人的…!!”罢,张国忠带着张毅城一溜跑下了山。 山下,周文强家门口。 一个老大爷正领着四五个大伙子在周文强家房子周围转悠,一看张国忠要进门,立即上前阻拦,“哎哎?干啥的!?” “我是…”张国忠刚想解释,忽然看见了昨天晚上那个把孙大鹏架回家的所谓村长的儿子就站在老大爷身后,而此人也认出了张国忠,不是那个养猪专业户吗天晚上就是他让俺报的警。” “他让你抱的警?”老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国忠,“不行!报警的也不行,不是警察就不能进去!” 国忠这个郁闷啊,本来还想编谎话混进去看看的,这可好,让人认出是养猪的了… 就在这时候,只见孙大鹏从房前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唉呀师傅啊,你干嘛去了?俺还以为你不打算收我了呢…还没吃饭呢吧?俺预备了饭…走走,吃饭去…” 听孙大鹏这么一,张国忠这才想起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自己还没吃饭呢,用手摸了摸肚子,虽然没饿到看见皮鞋都留哈喇子的地步,但也开始咕噜咕噜叫了,正好此刻周文强家也进不去了,便索性跟着孙大鹏回了家。 “大鹏啊,你对你们村的地形熟悉不?”张国忠蹲在门口吃着勃勃喝着米汤,吃的还挺香,虽然没什么咸淡味吧。 “那还用?”一提起村里的地形,孙大鹏满脸的神气,“师傅你要去哪、到谁家,俺闭着眼打来回…!” “那好,你把你们村有多少房子,都在什么位置给我画一下…”罢张国忠用筷子指了指地。 个简单…”孙大鹏从旁边捡了块石头在地上画了起来,不一会便乱七八糟的画了一大片。 “这些房子里都有人住?”张国忠把碗筷放在了旁边,站起身看了看地面的图。 “都有人住里是牲口圈,就算没人住也有牲口住,这是茅房,还有这,堆石料的地方,旁边有个窝棚,晚上有守夜的,这是俺家,这是周文强家…” “好好…”张国忠仔细的研究起了这张*村的地形图,不研究则矣,这一研究可着实让张国忠大吃了一惊。 原来,根据*村的“七关”及阳气走向,周文强家正好处在全村阳气最弱的上,如果这孙大鹏画的地图比例准确的话,全村阳气最弱的一也就是“七关”中阳气的出口“太游关”,应该就在周文强家的菜窖附近! “他究竟在菜窖里干了什么了…!?尸体七脉上的破口…地里埋着铁管线…莫非用铁管线戳人的七脉…?他到底想干什么…?”张国忠不由得往后倒退了两步,双眉紧锁。 觉得,那个人可能是养蛇的…”张毅城一直在旁边,刚才虽然没亲眼见过那个被挤瘪了的尸体,但下山的路上却听父亲形容过,自从上次在李村摆“四合一强阵法”时遇到“黼气不止”的现象,让自己认识了“七关”这么个东西后,张毅城也没少研究,此时看着*村的七关,也有了些想法。 “养蛇的?这话怎么?”张国忠此时也想听听儿子的想法,毕竟自己的儿子一向古灵精怪,年轻人接触的新鲜事物也多,时常能想到大人想不到的地方。 听过《官场斗》宰相刘罗锅跟大贪官和申人事斗争的…”张毅城的表情忽然变的很诡异。 在不是你胡扯的时候!”张国忠这个气啊,本来还以为宝贝儿子有什么新奇见解呢,没想到又是遭遇贫嘴。 “爸我正经的呢…”张毅城一脸的严肃,“《官场斗》里边有一则故事是讲刘罗锅跟和申在皇上跟前比谁家的菜好吃…” 后呢…?”张国忠没精打采的斜了一眼儿子,倒想看看儿子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罗锅的菜叫‘青龙探海’,其实就是葱蘸面酱…”张毅城接着道,“本来,和申家的菜既新鲜又好吃,皇上很喜欢,可后来因为做这道菜的方法太残忍,有违善道,所以最后皇上还是赏了刘罗锅知道这道菜是什么菜么?” 听张毅城这么一,张国忠恍然大悟,没想到这个宝贝儿子的古怪想法,道真的给自己提了很大的醒,蛇进洞’!?” 你也听过啊?”看张国忠也知道,张毅城多少显得有失望。 “废话,刘宝瑞*的老段子,我能没听过吗…”张国忠此时的眉头皱的跟山一样高… 第五十六章 七星连珠 《官场斗申献给乾隆皇帝的菜肴所谓的“白蛇进洞”,其做法是将一大块豆腐与几条泥鳅鱼放进同一个锅里,当锅被加热的时候,泥鳅鱼受不了水温的升高,便会钻进温度尚低的豆腐里,等豆腐煮熟以后,钻进豆腐的泥鳅鱼亦已被煮熟,且会带有豆腐的清香,此时再加入佐料,便成了“白蛇进洞”。 清朝王室是信仰佛教的(甚至在晚清之时,慈禧太后也以“老佛爷”自居),十分相信善恶因果之,所以虽“白蛇进洞”这道菜肴做法新颖且味道鲜美,但却并未得到乾隆皇帝的青睐,反而是刘墉进献的葱蘸面酱,让这个一天到晚吃腻了山珍海味的皇帝兴趣盎然。 提起这个所谓的“白蛇进洞”,张国忠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即使是修仙的畜牲,哪怕是虬褫,毕竟也是活物,即然是活物,身上多多少少也会带有阳气,阴气太大也会受不了,而且,越是修仙的畜牲,对阴阳的变化就越敏感,加之地下本就属阴,如果在村子阳气最弱的地方把这些畜牲埋进地里的铁管线中,这些东西势必会忍受不住地下的阴气而向上钻,如果在这时,把一个活人堵在铁管线的口上,加上这些铁管线的口正对的又是人身上流通阳气的“七脉”的话,这些畜牲便会一股脑的从七脉钻进人的身体,这就如同泥鳅受不了外界的高温往豆腐里钻的道理是一样的,正好也能解释死者身上“七脉”的伤口,只不过,这次的“进洞是真材实料的“白蛇”! “他到底想干什么…!?”张国忠面如土色,一**坐在了门坎上,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一个教派哪怕是降教,有过如此残忍歹毒的阵法或仪式的记载,甚至在先秦或战国,那些还保留着“剥皮铅”这类酷刑的野蛮朝代,都没听过有如此残忍的杀人手法,倘若这些钻进人体的畜牲有剧毒倒还好,没咬几下人便先毒死了,但倘若这些畜牲没有毒,那死者便会被这些东西在体内活活咬死,临死前所受的罪就很难想象了。 大对劲啊…”张国忠似乎又有犹豫,就算那里的阳气再弱阴气再强,也强不过山里的阴气啊…为什么他不去山里弄这些东西,反而要去村里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呢?况且,如此残忍之手段,莫非死者会一声不吭的就范?难道就没有求救或惨叫? “大鹏!最近…不不,自从你现周文强和那个怪人回家以后,他家有没有什么动静?”张国忠转而问孙大鹏。 “动静?什么动静?”孙大鹏一愣。 “类似于救命声或者惨叫什么的?”张国忠道。 傅,你笑呢?俺站在这喊一嗓子,村长家都能听见,他家离俺家几步道的事,就算杀人,他也不会傻到在家动手啊…!”孙大鹏晃悠这脑袋还挺能分析,“他们天天半夜上山,俺怀疑就是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了!只不过当时俺胆没抓住现行而已…” 知道,前几天,是什么日子么?”张毅城掰着手指头又凑上来了。 “什么日子?”张国忠一皱眉。 “七星连珠*…!”张毅城斩钉截铁,“我大爷打半年前就跟我过,七星连珠,天阴大盛,子时不宜作法摆阵,本来我还想求你买个天文望远镜观察观察呢,结果跟你来这也忘了,刚想起来的…” 张毅城这么一,张国忠也是恍然大悟,山里的阴阳有山体阻挡,是自成体系的,如果外界生类似于‘七星连珠’这类现象的话,山里阴阳受影响是很的星连珠’当夜的子时,山外的瞬间阴气强度,甚至要强于山中的“聚阴池”! “怪不得要把现场搬到周文强家…山里阴阳倒转、被钉在石柱子里的虬褫、家里埋铁管线、岩缝里的剔骨尸、近日来‘七星连珠’的天象、加之最开始柳东升以及其手下人所遭受的离奇的‘盗魇’,…这行子到底想干嘛…!?”张国忠越想越不对劲,干脆一起身又背起了背包,“走!” 傅,干嘛去?”孙大鹏看张国忠起身了,赶忙收拾了碗筷。 “去追老柳!昨天那个黑衣人太邪了!绝不能让老柳他们跟他硬碰硬!”张国忠一咬牙,“毅城,拿上你那个鸟,快…” “哎爸毅城也把包背起来了,“咱们应该找个警察跟着啊…” “警察…”张国忠一愣,“你朱叔叔现在应该已经带人追过去了,咱们走快没准能追上…大鹏,你认识路不?” “哪的路?”孙大鹏问道。 通到道的路!”张国忠道。 “认识认识…太认识了…”孙大鹏道,“嘿嘿,师傅,这件事你问我可算找对人了…” 上山的路上,张国忠一行人正好碰上抬着尸体下山的那几个警察。 “请问,朱警官呢?”张国忠上前问道, 了几个同志去找老柳他们了,你不用担心,跟他一块去的同志经验都很丰富…”上前话的警察正是最开始不让张国忠接近尸体的那个刘振峰,“对了,你们又上来干嘛?现场我们已经清理完毕了…” 有件急事要找朱警官…我觉得罪犯很有可能有心理疾病,如果真的能追上罪犯的话,我可以跟他谈谈,尽量避免动武啊…”张国忠支支吾吾不知道什么,“您看能不能…” “专家同志,情况是这样的…”刘振峰一抿嘴,好像有无奈,“柳同志和老王,可能是破案太心切了,就算罪犯真的是翻山逃跑,也不一定就是去道,我觉得,罪犯放着这边的柏油路不走,非要翻山越岭穿庄稼地去道,这个可能性并不大,现在两边的必经之路我们全都部署了警力,如果罪犯现在没出山东,我保证他就出不去山东了,所以,你也不必太担心,破案的事交给我们好了…” “刘警官,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万一…”张国忠道,“协助警察破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如果罪犯从别的地方逃跑,那我至多是白跑一趟而已,但如果万一罪犯真的是去了道,我想我还是有必要去协助一下柳警官的…”此时此刻,张国忠也不知道从哪蹦出来这么多官方用语。 国忠这么一,刘振峰一时还真是不知什么好了,当着这么多手下,难道要“破案就是民警的事,你们老百姓少掺和”? “陈,你赔专家同志去追他们,应该还没走远,看看对讲机有没有信号…”刘振峰思量了片刻,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一位年轻警官摆了摆手,“一定要保证专家的安全,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开枪…!”罢刘振峰转过身,向着张国忠敬了个很标准的军礼,“专家同志,谢谢你…” 振峰身后的年轻警察敬了个礼,“可是…咱们这只有王认识路啊,他已经带朱同志他们去追了,我不认识路啊…” “没关系,俺认识!俺认识!”站在一边的孙大鹏此时来劲了,“跟着俺走,保证比他们先到…” 在山里,对讲机虽也能隐隐约约接收到一信号,但杂音却大的很,基本上听不清的是什么,没办法,几个人只能顺着山路硬追,不一会便来到了山中的聚阳之位也就是南边矮粗的那个石柱子,顺着石柱子壁上被自己凿开的缝隙向里看去,原本被钉在石柱子里的虬褫已然没有了。“果然,他果然来过这…!”张国忠站起身,一拍大腿,“赶快!…快追!大鹏啊,这里…”正想打起精神全力追赶,张国忠忽然现这个石柱子周围野草丛生,四面怪石包围,除了来时的路外,仿佛根本就没有什么能走的路,不知道孙大鹏怎么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了。 傅,这边…”孙大鹏从一个齐胸高的石豁子上一跃而过,半个身子站在了石豁子外的斜坡边上,“这边走,陡是陡了,但绝对是最近的路…!” 来到石豁子一看,外边是40度角的大斜坡,冷不丁一看还真让人心里渗得慌,最下面是一条野草繁茂的山涧,一不留神滚下去没准命都没了,张国忠不禁一皱眉,“这哪有路?就算到了山下边,也是山涧啊…” 傅,你就来吧…”孙大鹏一脸的堆笑,把嘴凑到了张国忠耳边,“师傅,不瞒您,这条路,方圆三百里不过三个人知道,前几年,村里刚兴起用电钻**眼儿,那电钻可是好几百块钱一台啊!有时候那帮开山的晚上懒得回去,就睡在山上,趁他们睡熟了,拿了电钻从这跑,鬼都找不着!” 偷东西!?”张国忠压低了声音,眼珠子瞬时瞪大了。 大鹏吓的脸上肌肉都扭曲了,下意识的看了看不远处东张西望的民警陈,似乎没听见,“师傅,俺对天誓,俺是绝对没偷过!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偷自家村里的电钻,被逮着打不死也得落个残废,这条路是俺一个外村的拜把子兄弟告诉俺的,底下本来没有路,但他们觉得从村里走太危险,就找到这么条路,以前有拦路的石头,也被他们用炸药炸开了,本来他们想劝俺入伙一块儿偷,但俺没敢,不过这条路俺也没告诉过别人,这里从上边看的确没路可走,但到了下边您老就明白了!要去道的话,得从山那边的一条路下去,翻过两座山才能看见庄稼地,光翻山至少就得走半天多,但从这走,根本不用翻那两座山,下去拐个弯就能看见庄稼地…” “能比他们快多少?”张国忠似乎有犹豫。 “师傅,你要是听俺的,就从这走,你不是着急追别人么?从山那边的路是铁定追不上的,但从这走可就不一定啦,没准能在国道上睡一觉等他们啊…” 看了看精气神十足的张毅城,张国忠只得无奈的了头… ————————— 注解*: 七星连珠左右一遇的天文现象,具体现象则是太阳系七颗行星排列在一定角度内,据记载月曾经生过“七星连珠”的现象,水星、金星、地球、火星、土星、天王星、冥王星排列在9.度的范围内,在视觉上已经形成了“七星连珠”。而电影里经常提及的“九星连珠”,需要才出现一次,并不是常见的天文现象。 第五十七章 将军庙 从山上看,这条斜坡约么有一百来米,但真下起来感觉可要长的多。等几个人下到斜坡下的山涧,已经是中午了。 等下到山涧中,张国忠的心算是放下了,只见这山涧中虽到处荆棘丛生,但也确实隐约有一条路,路两侧的荆棘也明显有被人砍过的痕迹,顺着路往前看,在两旁的峭壁中间,也确实向孙大鹏的一样,被炸出了一个豁口,宽窄正好能过一个人。“为了偷个破电钻,费这么大的劲,有这股子力气干正经活儿好不好…”擦了把汗,张国忠嘟囔着走向了峭壁中间的豁口。 了…”别看张国忠挺坦然,但身为向导的孙大鹏却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有什么可怪的?”张国忠看了孙大鹏一眼,“是不是这条路啊?” “是这条路倒是没错大对劲啊…”孙大鹏把嘴凑到了张国忠耳朵边上,“前些年山里总丢电钻,村里人都怕了,晚上不管多累都把电钻拿回去,就算睡在山里,也都留人看着,所以那帮人后来就不干了,这话,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但你看着草长的…”话间孙大鹏用手指头指了指路两旁的野酸枣树,好像刚被人砍过,“你看,最近明显有人专门趟过这条路啊…” 鹏啊,你肯定他们几年前就不干了?”张国忠蹲下身子,看了看路边荆棘的断枝,似乎确实是近期被砍断的,“这条路除了偷电钻逃跑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用途?你们这还有谁知道这条路?” “他们还偷不偷电钻,俺也不好,但俺们村里这两年基本上没丢过,至于还有什么别的用途…不大好啊,除了逃跑以外,应该不会干别的了吧…”孙大鹏抬头看了看跟前的斜坡,“如果不是偷电钻,俺觉着一般不会有人走这,下这道坡,一个不留神可就是骨断筋折啊,不逃跑走这干啥?况且这路通外村,不通俺们村,外村的人不可能来这开荒…” “周文强知不知道这条路?”此刻张国忠的心里基本上已经有答案了。 国忠这么一问,孙大鹏也是一愣,“俺不知道,自从他娘死了以后,他天天耍钱,估计手头也紧,我那个拜把子兄弟叫上他一块偷也不定定,但俺不知道…” “就是他了!”张国忠站起身,径直走到了坐在地上呼哧带喘的民警陈跟前,“民警同志,我们怀疑罪犯是从这逃跑的!你看咱们是不是得回去多叫人啊?” “什么?”陈本就不大乐意跑这一趟,心要不是你个什么狗屁专家非得管闲事,我早就坐车回局里喝茶了,此刻张国忠这么一问,这陈更是一脸的满不在乎,心就凭你也分析起案情来了?“专家大哥啊,我们队长都了,从哪跑的现在还不能确定,警力我们已经布置好了,我的任务是护送你们去追朱警官他们,其它的事您就甭操心啦?行么?” “好吧…”一听陈的态度,张国忠也没脾气了,“那咱们就去追朱警官…” 顺着这条路,走了大概一个来时,远处果然看见了郁郁葱葱的玉米地,横穿玉米地之后,几个人来到了田边的一条土路边上,只见这土路约么有两米来宽,大的汽车肯定是开不了,但是走面或摩托车应该不成问题,土路两头直线连到天边,除了远处隐隐约约有个类似于破庙的建筑外,基本上没有其它建筑了,“咱们在这等就行道,他们肯等得过这!” “这是哪啊?”张国忠四外看了看,四周一望无际全是庄稼地,除了不远处那座破庙以外,基本上连个遮阴的地方都没有。 “这是将军庙,他们肯定得从那边过来…”孙大鹏用手指着远处破庙的方向,“如果咱们上山的时候他们刚出的话,那他们至少得一个钟头以后到这!” “大鹏…如果是上午走的,咱还能追上不?”张国忠真正想追的其实并不是朱,而是柳东升。 “上午走的?”孙大鹏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那就够呛了,这条近路最多省两个钟头的路程,上午走的肯定是追不上了,除非有车…” 国忠四处看了看,别汽车,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虽没看见车,可是远处的破庙却让张国忠觉得有怪:寺庙本就属阴,自古来更有“宁住庙前,不住庙后”之,原因就是因为寺庙聚阴,不利于居住,而寺庙后身的阴气更要大于庙前的阴气,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山术志原地区有两种特殊情况,阴气强度是可以和山中的“聚阴池”媲美的,其一是寺庙周围是空旷的空地或田野,这样四周的阴气便会被寺庙吸过去,形成一个类似于漩涡的效应,此时漩涡中心的就是寺庙的阴气强度便会积聚且不易散,且四外的游魂野魄也会被吸引过来,如果怨气不是很重的话更是很难脱离,这种情况在茅山术中称为“旋魂甏”,甏是大瓮的意思,其含义就是冤孽会存于以寺庙为中心的漩涡中央,不会外侵,也不会主动招惹生人;第二种情况便是寺庙四周环境空旷且有坟地,这样的话,新死者的魂魄也会被吸入阴气的漩涡中难以脱身,本来能投胎,这下不能投胎了,日久天长必生大怨,很容易形成祸患,这类情况在茅山术中成为“旋魂庋”,庋字是物品架子的意思,也就是,“旋魂庋”中的魂魄如果怨气积聚到一定地步,是会主动攻击生人的,相比起前者“旋魂甏”,后者更危险。而如果寺庙长期无人敬拜或无人居住的话,这两种情况的严重程度则会加重,这也是之所以规模比较大的寺庙都愿意修在山上的原因(山中阴阳自成体系,与平原地区是截然不同的),一些中规模的寺庙即便是修在平原地区,也会作一些防护措施,例如修塔、隔河、开渠泻阴等等。 “大鹏啊,那个破庙一样的建筑,是干什么的?”张国忠问道。 “师傅,那个就是将军庙啊!这一片的地名就叫将军庙,就是因为有那座庙!”孙大鹏把张国忠拽到了一边,“对了师傅,那个将军庙可不是善茬,闹鬼闹的厉害着呐…!” “闹鬼?”张国忠一愣,“闹什么鬼?” 这也是听老人们的,打老早就传闹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起初啊,离这个庙几里远的地方还有人家,但据隔着好几里地,晚上都能看见鬼火,后来就都搬走了…,所以你看这方圆十几里,没人住,据就是那个庙闹的!就农忙的时候还有人,还都不愿意往跟前凑合…” “鬼火?”张国忠微微一笑,其实鬼火与闹鬼完全是两回事,鬼火是可以用现代科学来解释的,那是人体骨骼中的磷元素自燃所导致的亮光,“这附近又没坟地,哪来的鬼火?” 傅,谁跟你没坟地啊?俺听老人,这块地儿解放前是乱坟岗,尸有主儿没主儿都往这埋,坟头子都没了边了,解放后改成庄稼地了,用推土机把坟头子都推平了直接种粮食,连棺材都没往外挖啊…” “坟地!?”张国忠一愣,照孙大鹏这么,这个将军庙正好符合“旋魂庋”的条件啊,如果真是那个周文强把*山通往将军庙的秘密路给清理了,那么他那个黑衣人同伙没准会借助这个将军庙周围的“旋魂庋”耍什么伎俩…“大鹏啊,除了鬼火,那个破庙就没什么其它怪事?尤其是最近?” “最近没听,谁没事上那儿去啊,不过以前有!”孙大鹏道,“俺听俺爷爷,解放前,这附近有个状元村,据是前朝村里出了个状元,所以叫这个名,不过后来这个状元让皇上砍头了,而且家里人连尸都没看见就被配了,你冤不冤呐,念那么多年书,书本钱还没挣出来呢就让皇上砍了…”孙大鹏只要一张嘴就没边,“那阵子这将军庙附近都是坟地,晚上一般没人走,后来有一天,村里有个叫王大高的,对了,这个人外号好像叫王八羔子,名字起的像…” “我大鹏啊,咱以后能不能改改这个毛病?”张国忠实在受不了了,自己这边都急吐血了,这宝贝徒弟却一个劲扯闲的,“咱以后能不能别扯别的,直接正题儿?” 师傅怎么着就怎么着…”孙大鹏傻笑着挠了挠头,“有一天晚上,王大高去集上看戏,回来晚了,要是绕大路回家吧,少得走半宿,要抄道从将军庙走吧,一个钟头就能走到,这王大高也是懒,就从将军庙这边抄道走了,等他走到将军庙门口的时候,忽然感觉肩膀子让人拍了一下,然后就听见身后有人找他借火儿,当时这子看戏时喝了二两酒,也没多想,就把洋火*掏出来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一回头,竟然没人!四周全是坟地,方圆几十丈一个人影都没有,唉哟,这下可把王大高吓死了,撒丫子直接跑回了家!” “就这事?”张国忠都快郁闷死了。 “后头还有呢…”孙大鹏一脸严肃,“等王大高刚跑到家门口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两只手攥住了自己的脚脖子,一个大马趴就栽得院儿里了,门牙都磕掉了,之后这人是一场大病,在床上躺了一年!王大高有个儿子,当天就嚷嚷着爹背了个女的回家!自从王大高得病以后,这孩子又天天爹的床上坐了个女的,为这事,王大高的媳妇把孩子打的死去活来,但不管怎么打,这孩子就是不改口!后来也请先生看过…师傅啊,你知道,俺爷爷跟您老是同行,俺爷爷就被请过去过…” “跟谁是同行啊…?”张国忠都快哭了,整了半天,还是被当成算命先生了…“看出什么来了?”张国忠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孙大鹏道,“不过这事当时可是闹的挺邪的,可更邪的还在后头呐:王大高病好以后,孩子就不再闹欢床头坐着女的了,但之后不久王大高的媳妇便怀上了孩子,后来生了个闺女,长的既不像爹也不像妈,为这事两口子没少掐架,这时候他儿子又开始闹了,妹妹长的像坐在爹床头的那个女的…!” ———————— 注解*: 洋火:即火柴。因为是19世纪由英国传入中国,所以民间又称“洋火”。 第五十八章 鬼胎 据孙大鹏回忆,当时其爷爷还算有水平,在附近十里八乡多少也有名气,因为这王大高自从上次在将军庙撞鬼后心里一直别扭,此时儿子又妹妹像自己背回来的女人,就更别扭了,此外更邪的是,这孩子自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一声都没哭过,只是一个劲的笑,而且笑声阴森森的十分慎人。 女儿满月的时候,王大高又请了几个先生到家里瞧,但几个先生的意见很不一致,有的认为只是投错胎了*,并无大碍,而因为那一年是阴年,孩子出生的时辰也是阴月阴日阴时,所以有的则认为这孩子是阴胎*,需要取个“阳名”,只有孙大鹏的爷爷一人认为这孩子是“鬼胎”,万万留不得。 在茅山术中,“鬼胎”也称之为“怨胎”,指魂魄在怨气散干净之前便投胎转世,这样的孩子生来便带着怨气,会给全家人带来灭之灾,由于民间术士之方法大都源于麻衣相术与茅山术,所以“鬼胎胎”这两个名词也被民间术士所广为采用,据传俗语中的“心怀鬼胎”即源于此。 虽瞧出了孩子是“鬼胎”,但孙大鹏的爷爷却并未坚持,原因是一来这个结论关系到一条人命,二来自己的结论和其它几个先生有很大偏差,如果坚持己见又怕得罪人,所以只是偷偷跟王大高提了一句,王大高也没在意,后来这孩子就依了一位姓苏的先生的建议,起了个男孩名。本来,王大高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但没想到半年不到,王大高家的房子在半夜忽然倒塌,一家老都被砸死在了屋里。 等孙大鹏的爷爷听见消息又赶到状元村后,已经是第四天头上了,尸都已经埋了。虽当初那个给孩子起名的苏先生一再强调王家四口人的死跟那个孩子没有任何关系,但孙大鹏的爷爷还是坚持让村民挖出了王家四口人的尸体,其中王大高及其妻儿的尸体被重新葬入了将军庙的周围,而后来生的“鬼胎”女儿的尸体则在其指挥下被葬到了将军庙的院子里。最后,有村民提议一把火烧了庙堂免得再生事端,但却被孙大鹏的爷爷拦住了,理由是:“庙在则魂束,庙无则孽散,拆了将军庙,这么多年被聚在这里的冤魂孽魄一下子全散出去,后果是很严重的。”而这座破庙也正因为孙大鹏爷爷的这句话才留了下来。 “高人…!”听孙大鹏这么一,张国忠对其爷爷的看法顺时改变,本来,张国忠认为,民间的那些巫婆神汉骗钱的居多,真正有本事的可以是凤毛菱角,但此刻看来这个孙大鹏的爷爷倒像是有真水平的,别的不,如果不是茅山教正传弟子的话,能知道“庙不可拆”的道理便不简单,就更别提是指导村民移尸,并把罪魁祸的“鬼胎”埋在庙中间了(王家一家四口虽属死于非命,魂魄带有怨气,但七日之时也会还魂,如果把尸身埋在庙宇周围甚至庙中,阴气漩的作用便会将这些怨魂囚困于此,即使这些魂魄不能投胎,也不会出去作祟),不知道这种老能人怎么会有孙大鹏这么二百五的后代… “照你这么,这个庙院里,到现在为止,还埋着个‘鬼胎’?”张国忠一皱眉问道。 “俺不知道啊,俺爷爷死的时候俺还不记事儿呢,这些都是以前听俺爹的…”孙大鹏道,“不过俺觉得这种事俺爹不会胡八道,如果后来没人挖的话,那孩子的尸应该还在…” “等等,容我想想…”张国忠一摆手,沉思了片刻,“大鹏啊,你在这等着朱警官他们,我去将军庙里看看…”其实,最开始柳东升和王友善判断那个黑衣人想从道逃跑,张国忠就觉得不对劲,黑衣人离开周文强家的时候是半夜,如果真想逃跑的话,完全有时间从进村的路原路返回,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徒步走一天的路去道逃跑呢?尤其是刚才现山涧里路两侧的荆棘近期被人坎过之后,张国忠便进一步肯定了黑衣人往道方向逃窜,其目的很可能并不是真的“逃跑”,而是另有所图,此刻听孙大鹏讲了这个“将军庙”的历史,张国忠便觉得这将军庙很可能就是黑衣人的目标。 “哎师傅…”孙大鹏本想拦着,但犹豫了一下却并未上前,“看它干啥啊…真是的…” “你管他叫师傅?”坐在一边的民警陈此时注意到了孙大鹏对张国忠的称呼,不由得呵呵一笑,“他是你师傅?” 张毅城一看要露馅,赶紧接过了话茬子,大鹏本来想考高中上大学的,但当时他爸不让,非让他务农,后来他爸去世了,就更没钱上学了,我爸昨天住他家,觉得他很聪明,不上大学可惜了,准备供他上高中考大学,所以他就管我爸叫师傅了…是吧大鹏?”张毅城边边偷着用手指头捅孙大鹏。 对!俺师傅他可是天下第一大好人啊…过两天俺就去考大学…”孙大鹏反应倒是挺快。 大学?”陈强忍着笑,“你知不知道咱山东的分数线是多少?” 然知道…”孙大鹏傻笑了两声,回头偷偷问张毅城,“分数线是干啥的…?” 张毅城崩溃。 将军庙距离刚才几个人等朱的地方大概有十几分钟的脚程,虽远看这庙不大,但等走近了一看却着实不。整个将军庙大概有十来间房,分前后两层院子,院中到处破烂不堪杂早丛生,所有的屋子都是半木结构的,其中大部分已经没有屋了。 进庙门正对着的是大殿,约么有个二十来平米,前后都有门,殿中想必曾有泥塑,但此时已是空空如也,虽当时太阳正毒,室外气温少得三十三四度,但大殿里却有着一股莫名其妙的阴凉。站在大殿中间,张国忠不禁打了个冷战,“像是个招灾惹祸的地方…” 穿过大殿,张国忠走到了内院,只见内院四周的房屋基本上都是空的,院里的蒿草足有一人高,在靠近院底的墙角,张国忠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类似于狗洞的拱形洞口,洞口下面已经平了,仅剩了一道一扎来高的缝隙,想必这就是当初建庙时用来“开渠泻阴阴渠”,理论上讲渠中应该有水,在庙外也应该连着河流或溪,之所以这座庙成了藏污纳垢的中心,其原因可能就是因为庙外连接着“引阴渠”的河因垦荒或其它原因被填埋所至。 “莫非是我多虑了?”绕着内院转了几圈,张国忠并没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似乎近期也没什么人来过,“论阴气,这里应该比周文强家菜窖里更厉害啊,莫非那个黑衣人要去的不是这里?”张国忠皱着眉头暗自嘟囔,按理,能称得上是“旋魂庋”的弃庙,并不是随处可见的,尤其像将军庙这种囤阴藏怨了几百年,却并未遭到太大破坏的弃庙就更是不常见了,如果黑衣人真是朝这个方向来了,不大可能现不了这里的… 带着满脑袋的疑问,张国忠又回到了前院,面向着庙门坐在了大殿的台阶上,刚想抽根烟歇会,忽然现庙门右侧不远处有一个雕花的石墩子不大对劲。只见这石墩子大概二尺来高,形状大和公园里的石墩凳子差不多,石墩表面有一个人工凿出来的开口,上有个碗口大的凹洞,与下面的开口相通,凹洞四沿黑呼呼的,好像被火烧过。 本来,从外表的蚀损程度看,这石墩应该也是个有年头的东西,在如此一座古代破庙的旮旯里出现这么个东西,换作旁人是不大可能会注意到的,之所以这东西能引起张国忠的注意,完全是因为其表面的雕刻花纹——八卦纹。这座名为“将军庙”的破庙,起初贡奉的是不是“将军”虽不得而知,但从建筑风格看,大体是以佛教风格为主,在这样一座庙里出现道教的图案,自然也就逃不过张国忠的眼睛。 上烟,张国忠走到了石墩子跟前。“怪了…”张国忠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石墩子上的凹洞以及石墩子周围的地面,现凹洞边沿的黑色像是新烧上去的,而石墩子周围的地面上也有一些黑漆漆的碎渣,最大的有绿豆粒大,最的比米还,三三两两散落在草丛里,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捡起地上的碎渣用手捻了捻,张国忠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些黑渣似乎是用热油炸糊了的碎肉渣,不但粘糊糊油腻腻的,而且还有一股酸臭味儿。 而当张国忠回过头仔细端详石墩上的雕纹时,心里不禁又吃了一惊,只见石墩四周的八卦纹四周,还充斥了很多类似于“梵文”的雕花,每个雕花中都隐约的镶着一道铁线。 “散谶益寿纹…?”张国忠不禁一愣,虽茅山教并非“丹鼎派”山术志》中对丹术多少也有些记载,眼前这个石墩上的雕花并非梵文,而是一种叫“散谶益寿咒纹”,据会对炉中丹药产生特殊影响,理论上讲,刻有这种咒纹的丹器,应该是一种始于东周的比较“高端”的丹术器皿,到了战国末期不知因为何种原因其制作工艺忽然失传,同时丹士们在用的此种丹器亦同时绝迹,之后也没再出现过,明清时期,这种带有“散谶益寿纹”的丹器不知因何种原因,曾经受到了一些丹士疯狂的追捧,但据当时市面上带有这种“丹纹”的丹器大多为唐宋时期的仿制品。 看着石墩上的“散谶益寿纹”,手里捻着碎渣,张国忠眉头紧皱,虽地上的碎肉渣究竟是什么时候弄掉地上的不好,但从碎渣里还未风干的油腻分析,时间应该不是很久,看来这个石墩子应该是传中的东周“梦幻”丹台——“散谶益寿台”,里面的空心部分火加热,上的凹洞处则用来放置配套丹炉——“散谶益寿炉”。 “莫非又是个假货?”张国忠不大相信眼前的“丹台”会是东周或战国时期的正版“散谶益寿台”,如果其真是东周或战国初期的原装货,那么看来这黑衣人的来历也着实不简单…“莫非是在这炼丹…?他到底想干什么?”张国忠一时迷糊了… —————————————— 注解*: 投错胎:传统观念认为,本是男儿命,却错投女儿胎,或这女儿命投了男儿胎,其长相特征便会与父母不同,但从遗传学的角度讲,这种情况则可以归为返祖现象,孩子外貌特征很可能继承了其祖父母或更早祖辈的特。 阴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孩子,传统玄学中成为“阴胎”,如果是男孩,则需要起一个带或谐音的名字来压,如果是女孩,便需要直接起一个男孩的名字。 第五十九章 闹子 “看来他肯定来过这…”张国忠继续观察丹台周围,现丹台底下的杂草被压死了一片,看来确实是被后搬到这里的,“没错了…”站起身,张国忠大踏步出了将军庙,迎面正好看见孙大鹏朝自己跑过来。 “师傅…们到了…”孙大鹏气喘吁吁道,“让您老赶紧过去呢…” 不是得一个时吗?”张国忠开始跟着孙大鹏往回走。 “俺那就是估计…”孙大鹏道,“那个姓朱的警察好像人已经到了,不知道什么意思…” 十分钟后,张国忠回到了刚才等人的地方,现朱、王友善手下的民警王和刚才那个陈警官以及两个不认识的警察正扎在一块聊天。大哥,你干嘛去了?”看张国忠回来了,朱赶紧笑呵呵的上前,“柳队他们好像已经到了。” “到了?怎么这么快?”张国忠一愣,“对讲机能用了?” “用不了,没信号…”朱道,“不过我刚才收到一个传呼,应该是柳队打的…”话间,朱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传呼机,“你看,信息是是柳队的生日,以前柳队交代过,只要收到这个号,肯定是他打的,就得赶紧回电话,他能给我打传呼,明他应该与道那边布控的兄弟们汇合了。” “对讲机都没信号,这东西能有信号?”张国忠对传呼机这种东西还真是挺新鲜。 大哥,外行了吧?这可是大老美的最新技术,能收着广播的地方,它就有信号,我这是的,全国联网…”朱借机还显摆上了。 托罗拉的!朱哥,你这玩意多少钱啊?”陈好像还挺羡慕。 “不贵,两千多,带一年服务费,托一塘沽*的哥们给买的,进价拿货,外边买稍微贵,但也不过三千…”陈嘿嘿一笑,把传呼机装回了口袋。 “对了朱,我现那个破庙有古怪…”张国忠把朱拽到了一边秘密路近期被人开垦的事以及自己刚才的现了一遍,“那个丹台不是普通物件,我觉得他们肯定会回来取那个东西…” 张国忠一,朱也一愣,“这么张哥你的意思是…?” “在那守着…!”张国忠斩钉截铁道,“现在咱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们应该急于逃跑,那个石墩子不像是普通物件,我觉得他们没准很快会回来取…!” “这个…”朱也是有犹豫,回头看了看其余四个人,“行吧,我跟他们…”罢,朱又回过身跟其他几个民警嘀咕了一通,之后又把张国忠拉到了一边,“张大哥,这个事您最好别太掺合,你看,现在都下午了,几位同志走了这么远的路,连口饭都没吃,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守上一天两天很正常,这个主我做不了啊…” 国忠一听这话火就上来了,“朱警官,他们没吃饭我也没吃饭,而且我昨天连觉都没睡!抓坏人是你们警察的责任,我完全可以不管!情况我已经向你们反映了!重视不重视是你们的事!你要觉得我的话没有价值,我现在就回天津!!” 大哥,你误会了…”朱一看张国忠真急了,也没底气了,二话不把张国忠拉到了一边,“张大哥,这个案子,案毕竟是在天津,人家现在是协助我们破案而已,山东是人家的地盘,别是我,就算是柳队,在这跟人家号施令,合适吗?张大哥,我相信你的推断,要不这样,我跟您在这守着,让他们先回去报信,你看怎么样?” “这个…行吧…”张国忠也理解,朱就是个普通侦察员,在人家的地盘,确实也不好做。 咱俩现在过去守着…”朱回身又跟旁边的几个警察嘀咕了一通,寒暄了几句后,除朱外的几个警察顺着土路走了,“张大哥,我已经让他们把你的情况转达给柳队他们了,如果上头认同你的分析,可能会派人过来…”朱也没辙,千里迢迢把人家从天津找过来,此刻人家这么热心,也不能打消人家的积极性不是? 将军庙里,朱也仔细检查了一下张国忠嘴里的那个神秘的“散谶益寿台”,但凭朱的感觉,这东西并不值罪犯得冒着被抓的危险回来取,“张大哥,你这东西是丹台?炼丹用的?” 且不是一般的丹台…”张国忠道,“我分析,这个人可能很极端,因为疯狂的迷信某种传,所以会把这种传中的东西折腾出来!” “传中的东西?”朱一皱眉。 东西传始于东周,但后来就失传了…”张国忠道。 “这么个东西,有什么珍贵的?值得冒险回来取?用砖头搭一个台子底下火不是一样吗?”朱对道术丹术可是一窍不通,此刻的话茬子已经近乎于抬杠了… “朱啊,这里有很多东西你不知道,自古那些追求完美的丹士,都讲究‘配套器具’,一个丹台只配一个丹炉,这个人既然能把东周的东西折腾出来,应该也是个思想极端的人,我觉得他不会轻易放弃这个丹台的…” 有这么一啊…”朱了头,“张大哥,这东西要真是东周的,我觉得就算抓不住坏人咱也不白来,至少给国家追回了一件文物…” “大鹏!离这最近的村子得走多远?”张国忠把孙大鹏叫了过来。 “以前的状元村现在叫团结村,比解放前外迁了几里地,离这最近,去的话得俩钟头,不过回来的话就快了,俺一个表兄住那,家里有摩托…”孙大鹏道。 吃的回来…”张国忠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剩下的给你表兄买包烟抽!” “哎哟,师傅,俺孝敬您老人家是应该的,怎么能让您老花钱呢…”孙大鹏一脸堆笑,不由自主的接过了钱,“俺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去吧…”张毅城看着钱也是眼馋。 “你认识路吗?给我老实呆着!”张国忠一板脸,“对了大鹏,顺便给我也买包烟回来…毅城啊,我躺这睡会儿,七叫我…” 夏天天黑是很晚的,可这孙大鹏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以后也没看见踪影。 大的孙大鹏师兄,…不会是怕闹鬼,溜了吧?”张毅城的肚子都饿瘪了,一个劲的牢骚。 “别瞎…!”虽下午睡了会觉,精神好了不少,但张国忠的肚子也是饿的直叫,看了看表,九多了,“没准是没买着吃的…或者…车坏在半路上了…,再等会儿…” “张大哥,刚才毅城的闹鬼?是怎么回事?”听张毅城这么一,朱心里也有虚,要这个破庙可是太怪了,大夏天的,往这大殿台阶上一坐,后背一个劲冒凉气;杂草如此茂盛,可却连声蛐蛐叫都听不见,周围死一样的寂静,有时冷不丁的还有这样或那样的怪响,像是什么东西在叫唤,又像是风声,可周围还真就是没有风;“这里不会生过什么血案吧…?分尸?碎尸?焚尸…?”朱猜起来没完,三句话不离 “朱老弟,天底下哪来那么多那就是附近村民瞎传的…”张国忠也懒得跟朱解释,俗话人吓人吓死人,真把那些传都跟他了,就算没鬼自己也得把自己吓着。 “什么传…?”这朱还就打算刨根问底了,就在这时,忽听一声鹞子叫,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原本落在墙头老老实实的鹞子忽然疯般的挣扎了起来,不停的用嘴啄拴在腿上的绳子。 玩意…怎么了…?”朱擦了把汗,心翼翼的想靠近鹞子看个究竟。 “朱叔叔别过去…!”张毅城赶忙拦住了朱,“好像被什么东西吓着了,生人过去会挨啄的…那是猛禽!”嘴上着不让别人过去,张毅城自己倒心翼翼的走道了拴鹞子的墙边,蹑手蹑脚的把拴鸟的绳子从地上的石头上解了下来… 鹞子属于禽类,禽类的阳气是很强的,甚至有的禽类阳气要更强于人,如果这种动物平白无故的忽然狂,那么便只有两种原因,一是现了天敌或受到了攻击惊吓,二便是周围的阴气强度达到了非常强的程度,以至于过其本身对阴气的适应程度,但对于阳气强盛的禽类来,这种巨大的阴气场并不是随处可见的,换作人口密集地方,就算在一天中阴气最强的末子交替之时,其阴气也达不到让鹞子狂的强度。 在张国忠看来,此时此地除了儿子、朱和自己之外便没有其他人了,鹞子受到惊吓的可能性是不大的,唯一的可能便是阴气强度生了一次“爆”。 “莫非是‘闹子’?”张国忠低头看了看表,还不到十。 茅山术认为,平原地区以及部分山区中,恶鬼出行的时间为“子时”也就是凌晨零整,当然,恶鬼怨孽是没有纯粹的“时间”观念的,之所以会选择“子时”统一行动,完全是因为“子时”是一天之中阴阳的交会,在未子交替前后,阴气强度会达到一天之中的“峰值”水平,也正是这个“峰值”给了恶鬼怨孽以出行的讯号。当然,根据天象以及环境的不同,阴气“峰值”的出现时间也会有所偏差,所以恶鬼出行的具体时间并非在任何地方都是晚上1整,如果在聚阴池或其他什么别的地方,夜间阴气强度会提前达到“激活”恶鬼怨孽的程度,茅山术中将这一现象称为“闹子”,就是“子时”提前到来的意思。一般情况下,平原地区出现“闹子”现象的时间差都在半时以内,即使是阴气大盛的“七星连珠星连珠”,“闹子”的时间差也不会过一个时,没想到,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将军庙,“闹子”的时间差竟然达到了两个多时… ————————— 注解*: 当时中国电信下属的数字传呼服务台,是当时规模比较大,服务比较正规的服务台。 塘沽:天津沿海的经济技术开区,摩托罗拉中国生产基地即设于此处。 第六十章 济北双塔阵(上) “没事了…没事了…”狂的鹞子被张毅城捏在手里好一阵安抚,可算是安静下来了。 就在这时,忽然从内院传来一阵草响,“什么人!?”朱喊的都跑了调了,第一反应就是从把手枪抽了出来,一个箭步窜到了大殿里,张国忠紧随其后,“张大哥,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朱声音似乎有颤抖,毕竟是年轻经验少,这种情况若换做柳东升是绝不会着急的。 “我听见了…”张国忠也把巨阙剑抽了出来,“但我觉得不像是人出来的!” “那是什么?”朱警惕的看着四周,“动物?” “不知道…”张国忠自己也纳闷,这种阴气纵横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动物?况且还是在“闹子”的时候?“朱啊,你看着毅城,我进去看看…” 你多加心…”朱回头看了一眼张国忠,下巴差砸到脚面上,“张大哥,咱没必要拿那个吧?”虽气氛诡异,但朱还是差笑出声来,自从接张国忠来山东的时候,朱就纳闷这位张大哥为什么要背这么大一个包,又不是去行军,背这么大的包干嘛啊?此刻一看张国忠的家伙式才明白,感情是装管制刀具的… “张大哥,就算治安不好,也没乱到随身带宝剑的地步吧?”朱哭笑不得,从到大,拿宝剑的人见过不少,但大部分都是海河边练太极剑的老大爷,怎么还真有随身带宝剑防身的? “这个不是对付人用的…!”张国忠可没心思跟朱打哈哈,掏出了手电筒,单手举剑一步迈进了内院的蒿草丛。 内院大概有几百平米大,要也怪,刚才在大殿的时候,听着出声音的地方明明在左边,而等张国忠心翼翼的走到内院左侧的时候,大殿右边的蒿草丛又生了一样的声响,且出声响的位置好像在慢慢变化,这次张国忠可是听清了,这是蛇在地上爬所出来的声音,“难道他来了…?”张国忠赶忙想跑回大殿,但自己刚一回头,只见一条三四尺长的大白蛇正冲着自己吐信子。国忠差喊出声来,刷的一下把巨阙剑横在了胸前,但眼下这条大白蛇好像并不害怕张国忠手里这家伙,看张国忠举剑非但不后退,反而略带挑衅的冲着张国忠爬了过来,借着月光,只见蛇身上明晃晃钉着一排银钉,很显然,这条大白蛇,就是前几天被钉在*山石柱子里的那条大的离谱的虬褫。 “怎么跑这来了…?”对于这么大的虬褫,张国忠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举着剑一步步的后退,此刻张国忠最怕的就是朱或张毅城脑袋热擅自跟过来,尤其是张毅城,不定会使出什么歪门方法,万一把这东西激怒了给谁一口可就要命了… 一步、两步、三步、就在张国忠边后退边琢磨对策的时候,忽然听见前院那边传来了一声喊,声音是张毅城出来的,隐隐约约还带着哭腔,“毅城!!”一听儿子大喊,张国忠也顾不得琢磨了,横挥一剑直砍虬褫的脑袋,没想到这虬褫一不攻击二不躲闪,就在张国忠这一剑距离其“脖子”还有二尺不到距离的时候,忽然出了一声,与此同时,张国忠好像听见身后有人大喊了一声“住手!!”声音及其的耳熟。 国忠下意识的收回了巨阙,猛的一回头,只见师傅马真人笑呵呵的站在自己身后,“好你个兔崽子…连我都不认识了…?” “师傅!?”张国忠下意识的放下了剑,想下跪,张国忠忽然反应过来了,“他娘的,师傅死了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跑这来…他娘的敢骗我…”张国忠举起剑猛的回头寻找刚才那条大号的虬褫,却现自己面前只有蒿草,那条大蛇早已不知去向,没有声音,没有痕迹,再回过头来,现根本就没有什么马真人,四下瞬时间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宁静,好像什么都没生过一样… “毅城…!”张国忠也顾不得找蛇了,直接从大殿旁边的草丛中蹿到了前院,现张毅城正跪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朱则趴在了张毅城的前边,而先前墙角摆丹台的地方此刻已经是空空如也。 “没事吧…!”张国忠蹿到了张毅城跟前,前胸后背的摸了个遍,还好没受伤。 “朱…!朱…!”一看儿子没事,张国忠转身去扶趴在地上的朱,这一扶不要紧,只感觉湿乎乎的弄了一手,等把朱翻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满嘴都是白沫,拿出手电一照,才现这朱不止是嘴上有白沫,背后还插这几只金灿灿的行针。 “五雷金针…?”张国忠不由得一愣,这可是茅山术里成本最高的招,是专门对付冤孽冲身用的,人有七脉,分别是“心阳脉、惠脉、丹田脉、足阳脉、衍脉、土门脉、定通脉”,其中惠脉和足阳脉是阳气循环的*和终,五雷金针的原理是用五支镀金的行针**除“惠、足阳”二脉之外的五脉,金器不走阴阳,在众多金属中,要数黄金的“阻隔阴阳”性能最好,这五只金针**五脉后,可将侵入气脉的阴气从“惠、足阳”这两个没扎针的脉路逼出去,之后这五根金针也便废了,也就是这种镀金的针完全就是一次性的。虽居记载,五雷金针对于根除冲体时间不过一个时辰的“病例”效果非常不错且立竿见影,但因为成本太高,所以自古以来都是夸的多用的少,没想到这次竟然会被用到朱身上,看来那哥们还不算坏的太彻底,偶尔做一次好事还挺下本钱… 扒开朱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照瞳孔,张国忠唱出一口气,“还好,没什么危险你朱叔叔扶出去,别在这里呆着了!我去追!”罢,张国忠起身就要追,却被张毅城一把抓住了,我的,你铁定追不上他,况且…况且…”张毅城深呼了口气定了定神,“那人刚才救了我一命…” 你?”张国忠也懒得想了,一把扯开了张毅城的手,他扶出去!”罢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了院。 院外,呼呼的热风吹得不远处的玉米地沙沙作响,用手电筒的四外照了照,根本就没有人影,“跑的真快…”张国忠探了口气。 才那个人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这时张毅城已经架着朱从庙门里出来了。 “他什么?”张国忠问道。 “少管闲事…”张毅城把嘴贴近了张国忠的耳朵,“刚才我想把鹞子换个地方栓,正在解绳子,忽然隐隐约约听见有人笑,像是男的,也像女的,但更像是二重唱!我听着也挺害怕的,就把鹞子放下了,想从包里掏东西出来以防万一,这个时候,朱叔叔忽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我背后来了,周围那么多乱草,他走过来我楞是一都没听见…” “然后呢?”张国忠一皱眉。 “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我看他眼神不对劲,”张毅城道,“当时我都快吓死了…” “再然后?”张国忠按着朱的人中,感觉气息越来越强,应该快醒过来了。 “再然后朱叔叔就趴下啦,他后边站的就是那天那个人,不过今天没穿黑衣服,穿了一身有紫的衣服…也好像是蓝色,但当时就月光,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色,有像是…一种制服…,还戴了个帽子…”张毅城到,“当时我觉得没什么,但朱叔叔趴下的时候我无意中看了一眼他的手指头,差吓死我,你看…”着,张毅城举起了朱的一只手,怪,什么时候变回来了?刚才他指甲都是黑的…!” “制服?行了,我知道了,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了么?”张国忠道。 “没看清楚,他不但戴了个帽子,还戴了个墨镜…特别大,跟迈克尔“精神有问题?”张国忠只能苦笑,天底下哪有这么厉害的神经病? 现一个秘密!”张毅城把嘴凑到了张国忠耳根子边上,“朱叔叔好像不是处男了…前几年他还是处男,柳叔叔家出事那阵子我还用他的血布过阵,但现在肯定不是了,否则你那东西,怎么冲他不冲我啊…” 第六十一章 济北双塔阵(中) “不许胡八道!!”听儿子这么一,张国忠眼珠子都瞪出血丝了,“那叫童子!!童子听见没有!?什么处男不处男的?从哪学来的词儿啊这都…”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朱可算醒过来了,对于刚才生的事竟然一无所知,只是眼前一黑,再醒过来已经到了张国忠怀里了。听人已经跑了的消息后,朱竟然晃悠着站了起来,抽出手枪就要往玉米地里追,只不过被张国忠拦住了,走路都打晃还追人呐?再者,这黑灯瞎火的,一望无际的玉米地里上哪追去? 丹台被人从眼皮子底下弄走了,眼下再在这里耗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三个人只能顺着路往“团结村”的方向走,刚走没多远,便看见对面两束明亮的车灯由远而近。“可算有车了…这个倒霉地方…”朱拍了拍裤子,横在土路中间开始挥手,等车开近了,三人才现,来的原来是辆大车,看牌照应该是公安局的警用车,但没装警灯,车身也没喷漆。 “怎么样?人抓住没有?”警车停在了朱跟前,柳东生从副驾位开门下车,满脸堆笑,王有善则从后座开门下车。 “早跑啦!你们再晚来会儿人家都到国外啦!”朱摔摔打打的一百个没好气,“这个才过来,亏你们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 “跑了?”一听人跑了,柳东升脸色立即变了,“往哪跑的?” 一片…”朱以自己为中心,回身用胳膊比划了一个角,“找去吧!” “对了,柳大哥,我儿子看见了,那个人穿着蓝色或紫色的衣服,像是制服,还戴了帽子…”张国忠也一个劲的提供情报。 “行了明白了!”柳东升回身上了车抄起了车载电台的话筒,“老吴,老吴,我是柳东升,罪犯已逃逸,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没过三分钟,柳东升向众人一招手,“先都上车!”,只见大车原地调头飞一般的驶了回去。 “柳队,到底怎么回事啊?”朱也被搞糊涂了,“刚才看你怎么满面春风的?” “周文强落网了!”柳东升叹了口气,“本来准备今天晚上突审,听你们还在这守着,我们是来接你们的…没想到他那个同伙真的会冒险回来…” “落网了?”张国忠也是一愣,“怎么回事?他从道跑的?对了,你们见没见孙大鹏啊,去买吃的,下午走的到现在还没回来,对了,我得下去,万一他回来找不着人怎办?” 住周文强还多亏了那个孙大鹏…”柳东升道,“这子在团结村现了周文强,于是便想打电话报告,可偏赶上村委会的电话坏了,他就骑了个摩托去派出所报告,结果半路上碰见我们设的卡子了,就直接跟布控的同志报告的…这子可立了大功了…” “立功了好!…那他怎么还不回来啊?”张国忠一听徒弟立功了,还挺高兴。 子没有驾驶证!就敢骑摩托上国道!国道上可都是几十吨的大货车,别是撞上,蹭一下他那命就没了!正好赶上他报告的那个布控的同志,是交警那边支援过来的,现他无证驾驶直接把摩托车扣了!报警心切可以理解,无证驾驶的事就不追究了,但车得暂扣,让他自己先回去,找个有驾驶证的来领车,但那子不干啊,没法跟亲戚交待,非得把车骑回去,正跟那边撒泼打滚呢…张大哥,我看这事也怪不着交警那边的同志,虽然立功了,但也不能让他无证驾驶再骑回去啊!万一出事谁负责?” “那咱们现在怎办?”张国忠道。 和大队人马汇合,张大哥,这两天辛苦你了…!以后的事就交给我们了!”柳东升拍了拍张国忠肩膀,“等会我安排车先送你们回去!孙大鹏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回头去情,实在不行我亲自把摩托给他骑回去!” …… 0分钟后,大车终于下了土路,来到了传中的团结村。村口,清一色十多辆警车早已一字排开,花花绿绿的警灯闪成了一片,看来附近分局派出所所有的车都调来了,就等着柳东升这车回来汇合呢,“张大哥王和朱还得参与搜捕,就不送你们回去了…等会你就坐这辆车去宾馆吧,有什么事我回天津再联系…!” 你的好消息…”张国忠和柳东升挥手告别,瞬时,柳东升便钻入了闪着警灯的警车,十多辆警车开足马力向将军庙的方向呼啸而去… 三天后,天津。 张国忠一家人正在院子里吃饭,忽然听外边有动机马达声。 “柳叔叔来了…”张毅城已经能通过动机声音识别柳东升的警车了… 不一会,柳东升果然跑到门口叫门了,“老张,是我!柳东升!” “怎么样?人抓住没有?”张国忠光着膀子把柳东升让进了院里,“毅城,快去,那瓶凉啤酒去…” “不喝了不喝了…等会还得开车呢…来杯水就行…”柳东升把手包放在了桌子上,“这帮人不知道是不是真是神经病!张大哥,我都晕了!” “怎么了?”张国忠一皱眉。 “那个周文强的确是凶手,但并不是主谋!主谋就是那个去将军庙拿丹台的,此人仍然在逃!”柳东升道,“那天晚上,我们把将军庙附近搜了个遍,后来连警犬都出动了,也没找到他!当天晚上,我们封锁了所有出山东的必经之路,但直到第二天也没结果!唉!” “周文强是凶手,但不是主谋?”张国忠一愣,“这话怎么?” 言难尽啊!”柳东升也不客气,直接从盘子里拿了根黄瓜蘸着面酱吃上了… 按柳东升的话,在将军庙附近搜捕未果以后,山东那边的负责人老吴便开始重安排公路布控,而柳东升则立即突审了周文强。通过审讯得知,那个黑衣人,周文强称之为“老大”,姓名不详。被单位开除后,周文强不原意务农,又欠下了一笔赌债,于是便开始铤而走险,加入了一个跨省的汽车盗窃团伙,团伙的作案目标以天津产的“夏利”轿车为主,后来有一次,周文强正在作案的时候被车主当场抓获,这个车主不是别人,而就是其口中的“老大”。 后来,周文强曾想把这个“车主”打晕然后逃跑,结果没想到反被“车主”制服,本来周文强以为完蛋了,但没想到这个车主不但没把周文强送交到公安部门,反而问其愿不原意一起财,起初,周文强也是半信半疑,但按这个“车主”的交代,利用自己以前跨省偷车的关系把几个破罐子从天津偷运到山东后,这位车主果然如约给了他几万块钱,这下周文强可乐坏了,这可比偷车赚钱快多了,而且看上去根本就没风险啊,自此之后,周文强便开始喊此人为“老大”。 但让周文强没想到的是,这位“老大”让他做的事一次比一次离谱,到了最后竟然要求他麻醉作案,从外头把活人拐回来,虽周文强就是个半路出家的二流子,没什么真胆量,但也架不住“老大”开的价越来越高,后来半推半就的也就干了,开始,他们的作案地就在天津,城乡结合部的一处租来的平房里,周文强现“老大”只是把被吃了迷药的人平放在菜窖里,好像没干什么就把菜窖门关上了,结果等第二天一打开菜窖门却现那人已经死了,而且软塌塌的,好像骨头都没了,当时周文强很害怕大”表示自己不想干了,但此时“老大”却露出了本来面目该看见的你都看见了,要么一起干,要么把眼珠子留下再走”相威胁,后来这周文强就妥协了。 最开始,他们在天津频繁的更换作案地,基本上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后来,“老大”似乎嫌天津市这些房子达不到某些条件,便让周文强在周边省市租一间山区房子,且提出了一堆租房的要求,看到“老大”提出的“租房要求”,周文强表示自己家的房子就符合条件,既能掩人耳目又省钱,没必要去外面租,后来“老大”曾亲自到周文强家去考察,似乎还很满意,自此之后,他们的作案地便成了周文强家,自从他们第一次作案开始,就十分注意隐蔽线索,若不是周文强在坐公车去郊区焚烧血衣的时候,装血衣的提包被偷偷了,办案民警是很难把线索查到山东的。 “他知不知道那个‘老大’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张国忠道。 “好像是…往地上的铁罐线里放一些个的菜蛇,等到第二天人死了以后,这些蛇还会留在铁管子里,但用不了几天,这些蛇就都会变成‘白色来‘老大’问周文强,附近有没有什么废弃的土地庙什么的,周文强就把他领到将军庙去了…”柳东升道,“后来,这个‘老大’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个石台子和一个铁葫芦一样的东西,每当有一批蛇变成白蛇之后,老大都会杀死这些蛇,然后把蛇胆取出来,再带着蛇胆去将军庙…” 柳东升这么一,张国忠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人在搞‘虬褫’的成班啊!”此时,张国忠不由得又想起了东晋时期霜怀子以“虬褫”之胆炼丹的传,因为畜牲休仙的周期是很漫长的,尤其像“虬褫”这种东西,没个百八十年成不了型,在东晋,一条大一的虬褫最多曾炒到过纹银三千两,其稀有程度可见一班,如果要拿这东西的胆来炼丹,就算有钱,很可能也买不到货。没想到,这位号称“老大”的大侠竟然明了这么个残忍且缺德的方法,竟然用活人的“怨气”来成“虬褫”:怨气与阴气,都是有助于畜牲休仙的外在条件,如果把人放在阴气强烈的上,让蛇爬进人体,那么人死的时候大阴加大怨,可以将“虬褫”的修成度提高成百上千倍,看来那些骨头上的参差不齐刻纹根本就不是文字或符号,死者的尸骨也不是什么“盘龙骨”,那纯粹是让长虫钻进身子时啃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起初柳东升身上离奇的“盗魇”现象便也不难解释了:七条蛇分别从人的七脉进入人体,而人当时却被麻药迷昏,此时身体是没有知觉的,只能在蛇的啃噬之下慢慢死去,魂魄是属阴的,之所以能牢固的存在于活人的肉身上,是因为肉身有阳气,阴阳相合而以。如果人身上的阳气渐渐减弱最后消失,而蛇又正好在人体体内活动的话,三魂七魄便会附于有阳气的蛇的身上,当蛇爬出尸体爬入地下一段时间后,附在蛇身上的魂魄便会返回尸身,而此时魂魄尚不知自己已死,如果在这时将骨骼抽出*的话,魂魄便会自行分散去寻找被抽走的骨头,这样便形成了“魂魄分离”的现象,之所以“老大”在扔这些骨骼的时候都用锡纸包着,为了就是让魂魄永远至少在头七之前找不到这些骨头(锡属金属,锡纸可隔阴阳),这样三魂七魄至少在头七之前不会重合,这样就避免了冤死者称为恶鬼给自己找麻烦的后患… “现在看来,这位“老大”同志似乎真的是在学东晋的霜怀子用虬褫之胆炼丹,他想干吗?莫非是想成仙?”张国忠暗自叨咕,成仙与否毕竟是传,但虬褫之胆有剧毒这可是事实,这种丹药,正常人吃完会生什么情况? “根据周文强供述,他也试探着问过‘老大’这么做的目的,好像是老大有什么亲戚朋友得病了,需要这个治…”柳东升道。 “那个周文强,有没有提到山上石柱子的事?”张国忠忽然想起*山阴阳倒转的怪现象来了。 东升道,“自从‘老大’隔三差五从周文强家往‘将军庙’跑之后,周文强为了拍老大的马屁,介绍了一条不为人知的近路给‘老大’,还亲自把这条近路上的荆棘都清理了大’在去那条近路的时候现了了那个石柱子…” 第六十一章 济北双塔阵(下) 按周文强的供词,现石柱子后,“老大”便怀疑这山里有古墓,想顺手给盗了,但勘查了几天却没动手,而是开始在这两个石柱子上动手脚。 “那古墓,他们到底盗没盗啊?”此时,张国忠心理明白了,看来自己当初怀疑的没错,这山里果然有古墓,那两个石柱子就是某种古代阵法,看来这位“老大”同志肯定看过那个李万杉的《天荒衍典》,或者自己琢磨出了差不多的方法,所谓在石柱子上动手脚,可能就是把那个级大的“虬褫”钉进去,用的什么原理虽然暂时不清楚,但这么做能让*山阴阳倒转是肯定的,阴阳倒转,阵法失效,再进古墓就跟下自家菜窖没什么区别了。 “盗了!能不盗吗,贼不走空啊…”柳东升一阵惋惜,“据那个周文强交代,他们那个‘老大’知识还挺渊博的,盗完墓之后,那是汉朝济北王刘宽的墓,外边那两个石柱子是防盗用的机关,叫什么了,好像叫双塔阵错,就是这个名字!” “济北王?双塔阵?”张国忠微微了头。 帮王八蛋,放开法律不法律的咱暂且不谈,人家古代人连个电钻都没有,在山上修个墓容易吗?几十年修的墓啊!保存了几千年啊!容易吗?他们可好,炸药电钻齐上阵,不到一宿就能给弄个乱七八糟的!人家都死了,你就不能让人家在地底下踏实躺几天啊…?”到这柳东升似乎有激动,在什么都晚了,不过据周文强交代,他们盗墓的时候破坏不算严重,拿的东西也不多,盗墓的事我们交给山东的同志审了…估计已经报上去了,考古队很快回去抢救文物…” “老柳啊,你也别太累…”看了看柳东升憔悴的面孔,张国忠确实有感叹,社会上不少人还一个人警察的不是,人家一天到晚灯熬油的破案,追回赃物赃款自己又落不下,一天到晚那些被偷被抢的又非亲非故的,人家容易吗人家?一个个的还好意思警察这不好那不好,但到出事的时候又想起找警察来了,有能耐自己搞定啊? “没事…挣这份工资,就得受这份累!习惯了…”柳东升道,“对了老张,听你把那个孙大鹏带的天津来了,还收他当徒弟了,还给他找了份工作?” 子死活要拜师,挡不住啊!”张国忠嘿嘿一笑,“初中毕业,啥底子没有,我让他上夜校呢,白天就在养猪场上班,一个月给他开五百块钱工资,现在暂时住我老丈杆子家,过两天准备在这院里再盖间房,让他搬过来住…” “这子,碰上你可算是有福了…”柳东升站起身拍了拍**,“我还有事,这案子你没少帮忙,我代表我自己,代表政府感谢你的协助!”柳东升笑呵呵的敬了个礼,“我还有事,不打搅你们吃饭了…” “什么谢不谢的…”张国忠嘿嘿一笑,“再坐会儿,着什么急啊?二丫,快把桌子收拾了,毅城啊,从冰箱里拿个凉西瓜…!”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吃着凉西瓜,柳东升和张国忠开始天南海北的白话,离远了看,警察就是普通人,有苦,有乐,有爱,有恨,有时爱打抱不平,有时也爱吹吹牛,丝毫没什么特别… ——————————————— 后记: 一天前,山东道出省处。 一辆搬家公司的车停在了栏杆前,几位布控民警立即上前阻拦“你好!请出示您的相关证件!” “远虹搬家公司?”一位姓刘的民警警惕的绕着这两车转了两圈,只见车后槽中并未拉什么货物,只有几条粗麻绳,驾驶室里坐着三个人:司机和一个职员都穿着浅蓝色的工作服,只不过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旁边有一个带墨镜的人,似乎是客户,除了司机外,其余两个人都在闭眼睡觉。 “你好,请出示您的证件!”刘警官向戴墨镜的人敬了个礼。 “俺没带身份证,都是家门口,戴啥身份证吗?”这位戴墨镜的子操着一口地道的山东腔,一个劲的跟民警头哈腰。 “你是本地人?家住哪?”虽是本地人,但民警并未放松警惕。 “俺就是那边王屯镇的,俺表姐就住前头的杨家岭镇,家里的洗衣机、沙和大衣柜都不要了,给俺,俺这不找车去拉么?来回脚俩钟头的事,俺带哪门子身份证啊?” 警官低头想了想,也确实,王屯开车到杨家岭也就一个多钟头,于是便冲着司机摆了摆手,“过去吧间那个,别睡了,醒醒,跟司机话,避免疲劳驾驶!” 间闭眼睡觉的工人伸了个懒腰,用手一个劲的揉眼睛… “走吧!下一辆…!”民警的手势中车缓缓的使离了检查,驾驶室中,坐在司机旁边的那个工人又闭上了眼,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写在最后: 这部书虽解答了一些悬疑,但也留下了一些悬疑,老爷子、“老大”是不是一个人?他们到底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一些悬疑,敬请期待《茅山后裔》完结篇——《不死传》 第一章 应天锁王 “您的事就是我廖家的事,您完全没有必要和我隐瞒…”廖若远正了正眼镜,“刚才张国忠掌教已经和我过了…” 这个鬼头心眼还挺多…”刘老头也没想到,原来来自己房间之前,这廖若远已经和张国忠聊过了…“他娘的,国忠这个兔崽子,准是又喝多了…”老刘头心里一通骂,这兰亭序可是国宝,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这张国忠多喝了两杯怎么逮谁跟谁啊… “刘前辈,如果您信得过我,我倒是可以帮您想想办法…”廖若远此时好象换了个人似的,刚才那股子商人气一都没了,此时的廖若远,语气神态简直就像是一个一本正经谈革命的五四青年… 刘头一斜眼,言外之意美国6军的级专家也只有干着急的份,你个娃娃羔子能有什么办法?了,廖少爷,你要是找过我师弟的话,干嘛不直接求他啊?我这个师弟可是热心的很啊…” “刘前辈,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我只想,如果我能帮您打开这个箱子,您是不是也能帮我一个忙?”廖若远倒是不绕弯子。 刘头一笑,心这个王八蛋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廖少爷,你要是真能帮我打开这个箱子,你的忙我一定帮!”老刘头虽不知道这个廖若远究竟有什么办法,但此时毕竟是看见希望了,“不过廖少爷你要知道,这可是美国特务都没辙的玩意,我倒想听听廖少爷你有什么高招!” 前辈,关于开这个箱子的难度,张国忠掌教已经和我过了,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我是不会来找您地,我希望您能完全信任我!”廖若远的表情真诚的让老刘头想不信任都难,“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曲家勇这个人!” “没听过…”老刘头摇头。 “关于这个人的历史来话长…”这廖若远好象对历史也有研究… 一九О国联军入侵北京,吓得慈禧太后带着光绪皇帝跑到了西安,并颁布了“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这种龌龊透的外交政策,自此之后,大到千万白银,到珍宝器物,都成了献给洋人的贡品,中华民族在那一时期流入洋人腰包的传世珍宝可谓是数不胜数。 这一天,礼部尚书启秀求见慈禧太后,再过几个月就是英国女王地生日,问慈禧太后要怎么处理。这一问,问的慈禧太后也抓了狂,要这英国女王在物质享受方面可绝对不次于自己,这大英帝国在当时而言可是全球的头号霸主,哪国的宝贝没抢过?纵使中国地大物博,但圆明园都让人家烧过一轮了,你中国还能拿出什么宝贝是人家没见过的? 和启秀足足琢磨了一个下午后,慈禧太后终于有了主意,毕竟两者都是女人,英国女王纵使是个呼风唤雨的大头目,但毕竟还是个女性,从这一出,英国女王和慈禧太后还是有共同语言地。女性最喜欢什么?漂亮啊!那英国女王再怎么称王称霸,爱美这一还是不会蜕化的,想到这,慈禧便召见了当时大清王室地御用锁匠,这个锁匠,便是廖若远嘴里的曲家勇。 “找锁匠?莫非慈禧想送给英国女王一把锁?”老刘头不解。 是送锁,但这个礼品最出众的地方,就是锁…”廖若远道。 当时,相传慈禧太后六十寿辰地时候,不惜挪用海军军费修缮颐和园,连当领导的自己都如此在意,当下属的怎能不上心?当时虽北洋水师被日本人打的稀里哗啦,前线的军情急电如雪片一样飞到北京,但朝廷上下那些酒囊饭袋基本上没有几个真正关心战事的,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当前的头等大事只有一件,便是送什么东西才能在全国上下堆积如山的寿礼中脱颖而出,讨得老佛爷的欢心。 当时,江苏有一位知州叫邹有善,想趁此机会让老佛爷注意到自己,虽平时善于贪污受贿,但自己贪的那三瓜俩枣比起那些王侯来简直是巫见大巫啊,当时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尤其南京作为当初太平天国的大本营,让整个江苏成了全国的众矢之的,周边地区连抢带打被折腾的乱七八糟,整个省份的元气都还没有恢复,当地方官的就算贪又能贪多少呢? 既然送不起贵的,就要送巧的,比起那些只懂送“傻礼”的亲王贝勒们,这邹有善可有心眼的多,为了揣测慈禧太后的喜好,不惜下青楼走布庄逛脂粉店,跟形形色色的女人反复套词,最后在青楼老鸨子的建议下,决定向慈禧太后献一个饰盒。女人么,不管多大岁数,爱美之心总是少不了的,要慈禧太后的饰盒堆起来,恐怕能在建一条长城了,要想让慈禧太后对这个饰盒感兴趣,就得想巧辙,于是这邹有善便找到了号称应天锁王的曲家勇,把这个艰巨的创意任务直接推给了他。 听是献给老佛爷的寿礼,曲家勇也不敢怠慢,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与南京一位琉璃艺人联手做出了一个“镶金八宝琉璃盒”,这个琉璃盒跟一般的饰盒可不一样,盒身是用琉璃做成的,在盒子四周镶了一圈金线,并由八种不同的宝石雕琢而成,光是这个手艺,就足够让现代人叹为观止,但最厉害的并不是琉璃盒身。而是盒子上的锁,这把锁号称“耳根锁”,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开锁的钥匙被曲家勇做成了一对漂亮的纯金耳坠,形状和曲别针差不多,耳坠上不满了非常细微的锁齿,甚至只能用放大镜才能看得清楚,想要打开这个琉璃盒,必须将左右耳坠先后**锁孔,左耳坠钥匙拧三圈,右耳坠钥匙再反拧三圈,才能开锁,实际上,曲家勇也是个爱国的人,之所以这么设计,是想讽刺当时的朝廷“出尔尔是一般人是很难揣测到的。 拿到这个盒子后,邹有善也很是为之叹服,不惜花三千两白银打通宫里的关系,让一个太监直接把盒子献给了李连英,起初李连英拿到这个盒子也是感到新鲜,试探着把盒子献给慈禧后,没想到这个面对一米高的珊瑚树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老佛爷竟然凤颜大悦,见慈禧如此高兴,李连英本想顺手牵羊这个盒子是自己找人做的,但没想到慈禧竟然没完没了的追问盒子是谁做的,李连英实在搪塞不过去了,只能如实出了邹有善的名字,这下可好,慈禧一句话,邹有善连升三级,知州直接变道台,而应天锁王曲家勇和那个琉璃匠人也被直接招进了宫,加封内务府司物,当朝正八品。这可好,做了个盒子,一人升官两人做官,当时执政者的昏庸程度可想而知啊…… “你是…慈禧也想送个盒子给英国女王?”老刘头道。 “可不仅仅是个盒子那么简单…”廖若远微微一笑… 有了朝廷的资助,给英国女王的盒子可比当初送给慈禧那个更厉害,这次的钥匙则被曲家勇做成了一个西洋式的纯金十字架项坠,这套寿礼送出去后,起初启秀还是有些担心,虽礼物是慈禧太后自己选的,但是万一出了问题,责任可是自己的,不过没过多久,他这种顾虑就被彻底打消了,因为英国女王不但非常喜欢那个饰盒,更和慈禧太后一样,连做盒子的人都想要走。 “所以曲家勇就去了英国?”老刘头到现在为止也想不明白廖若远这些陈年旧事是想干什么,那曲家勇想必早死了,莫不成是想让我把他的魂招回来开锁? 到慈禧太后的同意后,曲家勇举家迁往英国,并成了英国王室的御用锁匠,英国人很讲传统,但更强调安全,所以曲家勇设计的机械式锁具在整个上流社会都很受欢迎,对英国王室而言,曲家勇设计的锁具大到保险柜密室,到饰盒甚至项坠上的锁,每一个锁都是单独设计的,钥匙也只有一把,这些锁都沿用一些复杂透的机械式设计,除了钥匙拥有者与曲家勇本人外,其他人想开锁恐怕只能砸,英国的一些公主王妃们非常喜欢这种单独设计的锁具,因为它能给女人以安全感和专署感…”看来这廖若远对女人的心思还挺了解,“后来,曲家勇的儿子曲飞被英国女王封为爵士,他还成立了自己的锁具公司,专门服务英国上流社会,每把锁具的价格最低也要三千英镑…对了刘先生,知道我为什么有信心能帮您的忙么?” “你认识这家公司的人?找他们帮忙?”老刘头不解。 “是的,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一,我虽然没见过您的箱子,但听张国忠掌教的形容,我见过那种密码锁…” 廖若远这么一,老刘头来精神了,“你也见过这种箱子?” “呵呵,这件事碰到我,刘先生你算不用着急了…”廖若远并未直接回答老刘头的问题,“我敢保证,如果是您自己,就算找到那家公司,他们也不会帮忙开锁的,因为他们很有职业原则,除非是锁的主人自己要求他们开锁,否则和偷的同谋就没什么区别了…” “那你哪来那么大的把握?”此时老刘头脸上时不时便会浮现出难以抑制的微笑。 “现在那家公司的董事会主席叫曲澜江,他的独生女儿叫曲青青,是我的大学同学…”廖若远道。 “同学就这么大面子?” “青青它…”到这,廖若远还有不好意思,“其实青青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已经私定终身了…只不过时机还未成熟…” 第二章 贵人 茅山后裔不死传第一部廖氏迷冤第二章贵人大力金刚掌 呵?你子,爹妈花钱供你上学念书,你倒跟人家闺女搞起对象来了…”老刘头爱开玩笑的毛病又来了,“这事你爹妈知道不?” 一提到爹妈,廖若远一抿嘴,深深吸可口气,眼圈仿佛有泛红,“刘先生,实不相瞒,我父母已经…不在了…!” 刘头脸也一红,真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跟人家孩子第一次接触,就揭了人家的伤疤了,你这张臭嘴,除了大粪喷不出来,还有什么喷不出来的?“哎哟,廖少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老刘头一个劲的赔不是,心里也在纳闷,看着廖若远也就二十啷当岁,爹妈想必也不会太老啊,怎么都不在了呢?莫非是什么以外? “没关系…”廖若远正了正眼睛,“刘先生,……,“刘先生,这次我请你来,就是想查清我父母的死因,找出凶手,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刘头心里一阵郁闷,后悔当初求兰亭序心切,也没问帮忙干嘛就先把事情应下来了,理论上讲命案这种事应该找警察啊,更何况廖若远的父母生前不住香港就是住英国,这人生地不熟的,让自己一个糟老头子去调查命案,这不是开国际玩笑么。 “怎么?刘先生你后悔了?”廖若远察言观色的本事远远出了老刘头的预料。 不……不是后悔,廖少爷,我虽然不知道令堂因何早逝,但我觉得,这种人命官司,应该归警察管啊,我一个大6人,在这香港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我有心调查,也多有不便啊……” 先生。他们就是在大6出的事!”廖若远道,“刘先生。我相信,既然你们有本事能让半个世纪前的尘封迷案重见天日,就有能力为我父母讨个公道!”到这,廖若远的语气仿佛有激动。 少爷。你有所不知,我们之所以能吧那些陈年旧事都翻出来,除了机缘巧合以外,靠的全市人家孙家少爷头五年的调查啊!五年啊廖少爷。整个东南亚他都转悠遍了,才扒拉出那么一的蛛丝马迹。而且人家干的就是考古。对那些旧社会留下来的传也好是文献也好,分析地比公安局还到位!人家早就把真相查出来了,我们做的仅是搜集足够的证据而已!廖少爷,我不知道,你对于你父母的死,知道多少?” “我也知道真相!”廖若远目光里隐隐透出了一丝凶狠。 “那你看!”老刘头眯缝着眼听着。 “这件事来话长……”廖若远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上了,“当年我爷爷把家产分成了两份,一份给我大伯,一份给我父亲。我父亲的那份比我大伯的那份要多!” 刘头一脸的惊愕,“你怀疑七爷!?” 伯是好人,应该不会打我父亲地主意……”廖若远道,“据我大伯,当时爷爷有一房姨太太,叫梁兰,国门的时候才1时我大伯都已经快三十岁了……” 艳福啊……接着!”老刘头对这名门八卦还挺感兴趣。 “在我爷爷65岁的时候,梁兰竟然怀孕了!”廖若远越越激动,老刘头也听傻了,下意识的看了看还有这本事,有钱人保养就是好啊…… “刘先生!你真地觉得,这个孩子就是我爷爷的?”廖若远一皱眉道。 伙子…这种事可不好哦!”老刘头都快羡慕死了,人家65岁还有这个本事,自己从年轻时就开始努力,奋斗了几十年了都没完成任务啊,老天爷呀,睁开眼让这种奇迹也在自己身上生一次成不? “刘先生你有所不知……”廖若远道,“你以为我这几年真地是在英国念书么?” “你逃课?”老刘头笑呵呵道。 “不是逃课那么简单……”廖若远冷冷一笑,“刘先生,如果你答应帮我,就请跟我来一趟!” 两人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廖若远的房间,只见廖若远又和刚才一样偷偷的往外瞅了一眼,确定没人偷听之后才把门关上。 “廖少爷,这是你家,为什么你跟做贼一样啊?”老刘头不解。 “因为我怕大伯……不让我调查这件事!”廖若远来到床铺前,从床底下拉出了一个大号的行李箱,第一眼看见这个箱子,老刘头脸上就绷不住笑了,密码锁…” “呵呵,刘先生,眼熟吧?”廖若远按了几个密码,箱子啪的一下弹开了,“这个箱子完全是机械的,没有你那个箱子那么先进,但锁是一样的,这种锁是青青家族公司的全球专利,那家瑞士公司的机械按键,也是青青家族公司供货地!这个箱子是青青的父亲送我的礼物,一般人别想弄开!” “你大伯不让?”老刘头皱起了眉头,“这是替自己兄弟洗冤讨债,为什么不让?” “就因为这个!”廖若远递了两张十二寸的放大照片给老刘头。 照片上拍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男人在湖边喝茶的情景,在下张,还是这两个人,环境换成了跑马场,再下张,海边,再下张,豪华游轮上……从画面的模糊成都看,这些照片应该都是那种长焦相机偷拍的,画面虽然模糊,但不难看出,这个中年妇女虽然了福,但仍然有风韵犹存的意思,年轻时想必有几分姿色。 “这女的就是梁兰吧?” 其实不用猜也能想到。 若远并不意外老刘头能猜到。 “那这个男的是谁?”老刘头看了看廖若远。 “这个人叫戴金双……”廖若远叹了口气,“我只知道他叫这个名字,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个人并不重要,他们两个在一起,这才是关键!” 有能证明什么?”老刘头一抬眼皮,看来这个廖若远比起孙亭可真是差了一截,人家孙亭要证明一件事,要照片有照片,要书信有书信。甚至连日本鬼子的谢罪录音带都能弄来,这个廖若远单凭几张照片就给人定了罪了。理论上讲,这老头子和媳妇之间差了至少两代,人家之多是红杏出墙了那么一下墙而以,难道这就能成为杀人动机? “刘先生你有所不知,我爷爷立遗嘱的时候。我爸爸才1本不懂经营,所以我爷爷把所有不动产都留给了大伯,而留给父亲的几乎全部是股票和现金!这些股票和现金。在当时来讲,价值要远远出我大伯手里的不动产!而且最关键的是。如果要侵吞不动产。需要有一些政府部门中间机构或律师的介入,而侵吞现金和股票是不用任何官方手续地!因为当时不太平,这些现金偷偷存在瑞士银行,只要有密码和钥匙就能取出来,”银行根本就不问你是谁!股票也是不记名的!只认股票不认人!”廖若远斩钉截铁道,“本来,我想把这件事一查到底地,但我大伯死活不让,廖家多少也是名门大户。这种事传出去好不好听,爷爷也会死不瞑目,再者……” 个动机到是成立……接着,再者什么……?”实在的,老刘头对这种家族纷争可真没什么兴趣。 “再者我大伯认为我父母四的太离奇,因为赵昆成害死大哥(指七叔的儿子廖思渠)的事,大伯怕我也出危险!所以对我花地每一笔钱都要问清来龙去脉,在英国时还好,但回到香港,我反而查不下去了……!” “怎么离奇了?”听到这,老刘头感到事情似乎远不止家族纷争那么简单。 “倘若是一般的谋杀,就算凶手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我廖家究出来,我们会采取一切手段以牙还牙!”廖若远恶狠狠道,“但是对于我父母的死,即使黑道上的人也束手无策……” “廖少爷,我需要知道整个事情地来龙去脉,你得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老刘头放下照片,表情也开始认真起来了,“还有,你既然对这个戴金双一无所知,那他地名字你是怎么知道地?” “是这样的……梁兰现在英国定居,但这个戴金双却住在大6!平时两个人书信来往,戴金双每隔两三个月就会去英国与梁兰住上一个星期,我买通了旅行社的递送员,看了戴金双订的回大6的机票,这才知道这个人叫戴金双!至于他在大6到底在干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只能从学费里省钱雇本地地侦探,大部分侦探费还是青青帮我付的……” 刘头一笑,看来这子还挺有心眼。 “我从四岁开始就住在姨妈家,姨妈很保守,所以我的童年并不幸福……”廖若远微微摇了摇头,开始诉自己的身世…… 廖若远的父亲叫廖冲,因为在哥哥廖七之前,廖老爷子共生过六个儿子,但都没活下来,据算命先生,这是钱挣地太多善事所的太少所至,所以从第六个儿子开始夭折以后,廖老爷子终于痛改前非大彻大悟,开始花大钱修桥铺路开粥场,没想到这么一折腾还真灵,已经龄”的廖老太太竟然又怀上了(放在旧社会生产已经算高龄了,廖老太太16岁就国门了,十年间平均每三年就为廖老叶子怀一次孩子,虽都是男孩,但一个都没活下来,于廖老太太并肩战斗的还有两房姨太太,但没有一个孩子出生后能挺到一岁的),这个孩子便是廖七。 廖七出生后,廖老爷子高兴了没几年,噩梦就又来了,这廖家从此以后还就没孩子了,怀都怀不上了,这时算命先生同志又了,廖七命克兄妹,必须娶一个某年某月某日出生的女子过门方可冲当,按旧社会的法,这个女子是廖家的贵人(理论上讲,这种事一般算命先生是不给算的,泄露天机的事,但架不住廖老爷子有钱啊,万把块的英镑往桌子上一拍,估计算命先生也就豁出去了……),有她在,老廖家便可香火兴旺,老辈子人都讲究这个“多子多福”,虽此时廖老爷子都五十多了,但还是硬着头皮着舆论压力又续了一房,这一房媳妇便是梁兰。 梁兰过门后不久,三姨太果然又怀了孕,这一胎便是廖若远的父亲廖冲,但这梁兰自己却没怀过孕,日子一年一年的过,虽廖家从没再有过子嗣,但生过两个儿子,这廖老爷子也心满意足了,就在廖老爷子年过花甲,所有人都一位大势已去的时候,这梁兰忽然怀孕了,当时虽也有一些风言***,但毕竟梁兰对于廖家的意义非同一般,老大廖七可是命克子嗣啊,若没有这房姨太太保着,两个儿子没准就得掐个你死我活啊,所以廖老爷子并未深刻追究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生了就生了,满月酒照摆,直到有一天廖老爷子感觉自己差不多该到日子了,请了个洋律师来立遗嘱…… 第三章勤尸检报告 “遗嘱就是没有兰他儿子的份儿?”老刘头道。 廖若远道,“梁兰的儿子叫廖刚,田产都分给他了!” “那他还不满足?想你廖家的田产应该有个千八百倾了吧?” “问题就出在这!我廖家的田产相当一部分都在大6,四九年以后,国民党政府的田契跟废纸没什么区别!”廖若远道,“廖刚等于没分到什么东西!”“等等…”听廖若远一提四九年,老刘头眉头立即就是一皱,把仍在床上的那几张私人侦探偷拍照片又拿起来了,“你这个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前几年吧…大概在八六年到九〇年之间。”廖若远道。 “你四九年的时候,这个梁兰已经有孩子了…?得二十多岁了?”老刘头一张一张的看照片,照片上的梁兰怎么看也就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如果四九年都二十多岁了,那倒现在怎么也应该六十了啊,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立遗嘱的时间应该在四五年左右,日本投降前后…”廖若远道,“四九年的时候,廖刚已经好几岁了…” “那就更不对啦…”老刘头拿着照片继续看,“按理,你拍这照片的时候,这梁兰,六十岁有了吧?” “应该有六十多了…”廖若远道。 自从中国改革开放后,中国五千年的灿烂文明也再度向全世界开放,大批的港澳旅游者与国外探险者纷纷涌入中国,而自己的父母也是其中之一。廖冲曾经先后三次到过大6,一次是去罗布泊,一次是去西藏,第三次也就是最后一次是去甘肃,之后便音信全无,一年后,甘肃省渭源县的一个山民在莲花山找到了夫妻二人的尸体,经大6警方尸检,夫妻二人均死于机械性窒息,而杀死他们的,正是他们自己。 “杀死他们的,是他们自己…?”老刘头一皱眉,“这话什么意思?” “这是大6警方尸检报告的复印件…”廖若远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老刘头,“我父母的尸体保持着掐对方脖子的姿势…他们感情很好,我觉得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们都不可能伤害对方…” “时间月1地:莲花山东北山口,死者:罗美君英籍华侨…这是你母亲?”老刘头道。 “好几年前的事啦…?”老刘头一嘬牙花子,心这身骚算是惹上了… “刘前辈,我不是已经过这件事是很久以前的事么?”廖若远一皱眉,“连解放前的事您都能查出来,现在才三四年,应该不成问题吧?” 廖若远这话一出,老刘头差哭出来,马思甲老爷子跟云凌子的事,跟眼前这件事有可比性吗? “…尸表检验月1检验见,死者罗美君,尸长米,无尸斑,尸僵未形成,颈部有明显缢痕,角膜透明,双瞳等大,直径4毫米,球睑结膜苍白,嘴唇苍白,口鼻腔及双耳腔内未见明显异常…”老刘头越念越觉得不对劲,月1检验见,尸体呈高度身皮肤可见*性表皮剥脱及*气泡、霉菌斑形成…才隔了两天,怎么就成这样了…?”老刘头暗自嘟囔,“廖少爷,这其中细节你知道多少?” “不知道…这件事通知我大伯以后,他也很吃惊,但他不同意在大6解剖尸体,沟通这件事耽误了两天,此后,我父母的尸体便被被空运回了香港,当时尸体腐烂更加严重,法医死亡时间至少有一年…”廖若远道。 “大6的尸检报告你怎么拿到的?”老刘头问的还挺详细。 “我有一个大学同学是大6人…”廖若远道,“这件事都是他替我跑的…”“廖少爷,我看这事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得见见你那个同学,最重要的,最好能见到当时检验尸体的法医和现尸体的山民!”老刘头道,“香港的尸检报告有没有?” “没有…”廖若远摇头道,“这件事我大伯不让我介入,所以…” “廖少爷,你手头上的材料…太少!这件事得从长计议,是不是他杀还有待研究…”老刘头道,“单凭这东西,怎么能确定凶手就是梁兰啊?”此刻老刘头也犯愁了,“你父母去的哪、都干了些什么,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人家梁兰跟你父母又没来往,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行踪?” “我就是怀疑他!”廖若远斩钉截铁道,“我父母去甘肃的前三天,戴金双忽然回国,往常他通常会和梁兰住最少一周,但那一次只待了三天就回去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肯定是他尾随杀人,然后伪造现场!” 刘头一瞪眼,“这事你怎么早不?” “还有…前不久,梁兰竟然拿出了原本只有我父亲才应该有的廖氏企业的股票!”廖若远恶狠狠道,“就连我大伯也很吃惊,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了!” “明摆着?”老刘头一笑,“那还找我干吗?” 前辈…请原谅我的失态………”廖若远也现自己有失态了,“那些股票是不记名的,在法律上不能当证据…我需要的是…他们杀人的直接证据…” 刘头也陷入了沉思,“廖少爷,你先别激动,这件事,我看不那么简单…这样,你现在去联系你的中国同学,尽量联系当时的法医和现你父母尸体的山民,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弄来香港的尸检报告…” 香港的尸检报告?”廖若远也是一脸的吃惊,想不到这老爷子在香港还有这关系? “嘿嘿……我有我的办法……”老刘头虽然表面上笑呵呵的,心里却也是烦的要命,秦戈啊!看来这次不求他是不行了…“对了廖少爷……你那个媳妇,什么时候能过来给我开箱子?” “我明天给她打电话……顺利的话…大概三天后能到……这个请您放心…”廖若远道,“我会让她带着技师过来的,先办您的事!” “嘿嘿敢情好……对了,廖少爷,打听个我不该打听的事,我就不明白,以你的身家,怎么还整‘私定终身’那套事?莫非她家里不同意?你大伯要是有意见不要紧,这件事包在我老刘头身上!我去跟你大伯!我就不信他不给我这个面子!”这事老刘头纳闷半天了,这廖若远可是廖氏企业未来的接班人啊,家里金山银山的,伙子长的又帅,哪家姑娘追不到啊? “刘前辈…你误会了…”廖若远一笑,“您的好意我心领,其实不是家里的原因,我父母死不瞑目,我怎么能结婚呢?听我大伯调查这件事可能会有危险,我虽然不怕,但我不想连累青青…所以,我想等这件事办完再和她完婚…” 刘头呵呵一笑,想不到这子还挺重情义。 “再……再……”廖若远有不好意思,脸忽然红了,“再我们定终身的时候…岁……” 这句话一出,老刘头差一头栽的地下,好你个王八羔子啊,刚想夸你子孝顺,你就蹦出来这么一句,敢情是早恋啊… 第四章 曲青青 第二天起得最早的是七叔,第一件事便是让阿光安排了一辆车,送张国忠去拜会香港的道门名流,而且按张国忠的安排,七叔还写好了几封新笔信,信中的内容大概是以廖七的私人名义邀请几位大师出席新闻布会,同信还附上了早已准备好的为云凌子平反的文字材料复印件以及由张国忠手书的邀请函, 落款分别是:香港廖氏企业董事局主席:廖七;茅山第一百五十三代掌教、全真第一百零四代掌教:张国忠。 见到信后,这群大师也有犯傻,茅山不是早没了么?怎么此时又蹦出个掌教来?而且这个茅山掌教还兼着全真的掌教?还这么年轻?不过怀疑归怀疑,出于礼数,大多数的大师基本上还是热情的招呼了张国忠,虽然对这个身兼两教掌教的年轻人身份有所怀疑,但大多数人在看完了平反材料后,出于对整个事件细节的好奇与对廖七的信任,还是痛快的答应了出席的事(在当时,社会名流的公信力还是很高的,尤其是像廖七这样家财万贯无欲无求的名流人物)。 布会就定在三天后,也就是廖若远的未婚妻曲青青将要到港的日子。要这廖七虽然人老,但社会活动的精神头可是一也不,报纸、电台、电视台的记者,只要能想到的几乎全通知到了,听是廖七有陈年迷冤要提揭示,而且还与道教先人有关,所有记者的反映跟诸位大师一样——好奇。一个混迹商圈多年的老财主,怎么忽然开始研究起宗教事件来了?故此,一些嗅觉敏锐的记者在刚接到邀请后就开始来廖家骚扰,希望能提前探到一口风做第一手的报道,对于这帮如饥似渴的新闻工作者,七叔的意思是由张国来作主。起初,出于对记者的尊重,张国忠很痛快的答应了接受采访,但没想到这帮香港记者和大6记者可完全不一样,什么都问,起初的问题还和云凌子沾边,但到后来干脆问起张国忠自己的私生活来了,什么结没结婚,有没有孩子,修行道术是否影响夫妻生活一类的,搞的张国忠真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这还不算,好不容易把这帮记者打了,七叔又想出来新花样了,准备找一些演艺圈的明星来助阵,布会结束顺便搞一个西式酒会,想借此机会向香港社会介绍一下张国忠,而且白话的唾沫横飞,煞有介事,最后连阿光都看不过去了,一个劲的拽七叔衣服:“老爷……那些老道最的也有七十岁啦……” 十岁……我也七十岁啦……这不是挺健康么?”七叔还满不在乎,“那些人开完布会肯定会回去的啦,咱们的酒会与他们无关啦,是为张掌教和刘先生准备的……张掌教,你意下如何?” 国忠头都大了,“廖先生,酒会的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回到自己屋里已经是晚上了,张国忠把言材料拿了出来,一遍一遍地念,以前自己朗读天赋还算可以,但这么多年没操刀,可千万别出丑啊,毕竟有那么多高人看着呢…… 就在这时候,老刘头开门进来了,第一句话便听的张国忠头皮麻,“国忠啊,我活不了几年啦……” “师兄你胡什么呢?”张国忠放下手中材料,斜眼看着老刘头。 “这箱子开不开,你我活着还有啥意思?”老刘头一脸哭丧。 “廖少爷昨天晚上找过我,他可能能帮忙……”虽昨天晚上也喝大了,但张国忠多少有些记忆。 “帮啥呀……孙少爷找美国特务都没开开,他能有辙?”老刘头继续一脸哭丧,“国忠啊,我刘凤岩不求别的,但求有生之年能看看箱子里的东西,不管是不是兰亭序,就算死,也死个心安啊……” “师兄你别胡!”张国忠道,“你放心,办法一定会有的!” “国忠啊……,你要是真有办法,你肯帮忙不?”老刘头没精打采道。 “当然啊,尽我所能!”想起老刘头曾经多次救自己,张国忠此刻怎能拒绝? “那好……这可是你的……”老刘头的表情立即变了,一连地坏笑。与此同时张国忠也反应过来了:他娘的,又上了这老不死的套了…… 三天后,香港丽晶酒店。 各大报纸、杂志、周刊、电台、电视台的记者,到场共计七十五人,各大道派掌教、大师及其派出的代表到场共计十四人,布会进行的很成功,张国忠和孙亭轮流回答了记者的各种怪异问题,当然,一些关于自然话题的提问被孙亭巧妙的回避掉了,布会最后,相当一部分记者还对孙亭的身份产生了兴趣,问了一大堆关于孙氏家族历史与孙氏企业的问题,甚至问到了孙亭没交女朋友,有没有私生子的问题,这是事先万万没想到的,搞的孙亭也很头大…… 另一边,老刘头并没有参加这个布会,而是和廖若原在机场足足等了一下午,由于英国那边机场大雾,所以航班延误了三个时,等的老刘头简直就是五饥六瘦的,就在老刘头靠在椅子上睡闷觉的时候,一架英航机终于到港了,旅客通道中,老远就看见一个漂亮的华裔女孩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华裔男子往外走。“刘先生……他们到了……”廖若原拍了两下老刘头的肩膀,呢?”老刘头蒙的睁开眼,只见廖若远已经迎上去了。 老刘头站起身,挺起了腰板,手背后的微笑而立,前辈吗,当然要拿出前辈的派头来……要老刘头瘦,那是有相对性的,比张国忠当然是干吧很多,但在同龄的老人中,老刘头还算是有肉的,尤其配上这一身的唐装,加上满脑袋的白,还有那两撇八字胡子,倒真是有黑社会幕后老大的感觉。 “阿远…怎么跟这种人勾搭上了……!?”曲青青听有人要开锁,本来心里就有疑虑,这种锁一般人谁接触得上啊……但出于未婚夫的苦苦哀求,还是破例带了两个技师过来,云深无迹但没想到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老刘头这个“黑社会老大”,香港向来以黑社会出名,廖若远的身份又不一般,此刻看见老刘头,曲青青自然是幻想连篇,什么威胁恐吓、敲诈勒索、枪战、爆炸、恐怖袭击什么的,全都跟老刘头靠上边了…… 什么呢?”廖若远也是一愣,心自己媳妇压根就不认识老前辈啊,怎么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挺熟似的? “这人干什么的?”曲青青停住了脚步,一脸的警惕。 不是跟你了么!他就是帮助我大伯对付赵昆成、找回地契的刘前辈啊!”廖若远也不知道曲青青到底怎么想的。 青青似乎有不信,“他那个箱子哪来的?” “宝贝儿,拜托哦!”廖若远面子上似乎有挂不住,“这个问题回家再议论怎么样?给我留着面子……” 老刘头见这两口站在原地嘀嘀咕咕不动地儿,干脆径直走到了曲青青跟前,微微一笑,“南京曲氏后人,果然不一般啊……” 过我们曲家?”听老刘头一话,曲青青也是一愣,老爷子言辞和蔼口气真诚,字里行间带着一股文气,不像是做坏事的人啊…… “呵呵……南京曲氏自前朝便得朝廷器重,我等也是略有耳闻……(其实这‘耳闻’全是从廖若远那闻来的)”老刘头捋了自己那两撇八字胡。 “不知前辈是……?”听老刘头这么一捧,曲青青的敌意减少了许多。 “在下刘凤岩,天津卫刘子威之后,幸会幸会……”老刘头微笑道,“姑娘顾虑不无道理,但此事事出有因,还需详述,希望曲姑娘不要多想……”原来刚才曲青青的顾虑,老刘头早就看出来了。 来您是刘子威前面的后人啊……见到您很荣幸……”还别,这曲青青还真听长辈提过刘子威这么个人,据比较仗义,但很财迷,就是找我办事可以,让我出钱免谈这么个人,清末的时候,天津港曾是中国较大的贸易口岸,作为买办头子,刘子威和洋人的关系那是没得的,当年自家先人好像也和这个刘子威打过交道。 来你们认识啊……”廖若远呵呵一笑,“看来不用我介绍啦……” “傻子……只是祖宗上认识而已……”曲青青偷偷拽了一下廖若远的衣角…… 廖氏祖宅,廖若远的房间。 大队人马都去开新闻布会还没回来,所以老刘头就先跟这个曲青青聊起了这个箱子的来历,当然,箱子里的东西被其形容成了是先师秘传给自己的,但被王四照这个卖国求荣的师兄利用见不得人的手段给骗走了,之后又装在了那个高科技的箱子里,自己此时请求曲青青帮忙开箱,只是完璧归赵而已,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老刘头还拿出了当年师傅给的那块掌门大弟子玉佩…… “丫头,你看这个……”老刘头拿出玉佩,“哪家掌门可都是把东西传给大弟子啊……没有传给老二的……” 曲青青早就被老刘头里出外进的历史故事给绕迷糊了,此时看见了这个玉佩,也就信了:完全没想“箱子里的东西究竟是不是他师傅传的”这回事…… 第五章 秦戈入伙 当晚,张国忠等人班师回朝,个个满面春风的,看来这个平反到是蛮成功的,尤其是孙亭,想当年凭自己在香港和内地的关系,想请到这么多的记者是不可能的,想请到这么多的高人更是不可能,眼下这个张掌教竟然两三天就办到了,虽然这其中七叔的名气占了一半的功劳吧,但张国忠这两教掌教的头衔更是功不可没啊。 回到家里,七叔才现廖若远有“同学”到访(以前七叔从来没听过更没见过曲青青),打听之后,才知道他老曲家在英国上流社会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七叔自己没怎么听过吧,而至于曲青青与廖若远的关系以及来香港的目的,廖若远形容的很简单:同学而已,来玩两天…… 曲青青随行的两个男子一个姓6,是保镖,一个姓王,是公司的总工程师助理,这时正在休年假,被曲青青威逼利诱的骗来了,提到开锁,这位王助理起初也有犹豫,但看着大姐都头了,为了以后在公司能吃得开,也就没什么。开始,老刘头想象的开锁应该是戴个放大镜,用个什么钢什么的伸进去,但一看人家这种开锁方式算是彻底服了,此次这个曲青青为了万无一失,不但带了技师,还把整套设备都带来了,此次曲青青来香港一共带了三个好大的旅行箱,其中一个箱子是衣服,另外两个装的全是工具与设备。这些工具与设备并不是开锁用地,而是制作“钥匙”用的。为了不引起其他人注意,廖若远专门给这位王技师安排了璋隔音效果非常好的地下室,老刘头则把这次出门带的几千美元一分钱不剩的裹了个大红包全塞了过去,这王助理开始还不好意思要。但用手一摸。这红包貌似挺厚啊……也便稀里糊涂地接了。 王助理制作钥匙足足用了一礼拜,按曲青青的法,这个王助理勤奋好学,是公司员工里爬的最快的,也便被父亲选中当了这一任的手艺传人。准备等原来的总工程师退休后接替其位置(曲氏锁技历来是传男不传女,但受现代男女平等意识地影响,到了二十世纪中期,家中男女后裔都可学习,只不过曲青青懒得学而已,后来因公司业务需要,家庭又开始把手艺传给一些外人。不过“传华不传外”的宗旨是爷爷亲自订下的,到现在一直遵守,公司中掌握核心的高级技师一色是信得过的华人)。 看着这王助理夜以继日做出来了九把“钥匙”,连秦弋的眼睛都瞪直了。只见这些金属质地的“钥匙”薄厚仅与一张纸无异,每个钥匙长约七八厘米,宽大概半厘米左右,也不知道用的什么金属,每个钥匙的侧面边缘有凸出一排异常细密的锯齿,每个锯齿旁边还有一个非常的椭圆形孔,据王助理讲述,这种密码锁却是曲氏向瑞士供应地专利产品,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锁。而是一个出器,九个按键其中有真有假,真假键均直接联动着电子传感装置,假键允许按错几次,要看制作箱子的公司如何设置传感器的程序,很可能只要按错一个键,整个箱子里的东西就完蛋了……这种钥匙的功效就是实验那些键是真键那些是假键。 “拿真键实验出来了……排列顺序又如何确实?”秦弋对这种方式仿佛有怀疑。 “秦先生,你放心,这些圆孔就是测试顺序用的……”王助理心翼翼的把“钥匙”伸入按键旁边的孔隙,“公司在设计这种密码触器时也留了后路,不能自己做出的锁自己开不开啊……” “您可千万加心……”老刘头生怕这个王助理触机关让箱子自毁…… 大概经过了一上午的折腾,王助理终于所有的按键都用“钥匙”实验完了,要不服不行,**过按键边缝以后,这九把钥匙的“锯齿”各有缺失,但缺失的位置完全不一样,按照缺失位置的不同,王助理得出了箱子密码的正确顺序 “你确实?”老刘头一脑袋汗,想按却不敢下手。 “如果您不信,就另请高明吧……”王助理似乎有不高兴。 “这么简单?”孙亭也有怀疑,如果这个按键触器直接会对这些薄金属片产生损坏的话,干吧要做上这么多的锯齿啊,直接用金属片往下捅不就完了? “我过,这种触器,我们公司自己也留了后路,想测出来就必须的锯齿!”王助理似乎有不耐烦。 是你的就是你的…”老刘头念叨着这几个数字,深吸了口气,心翼翼的按动了按键按完最后一个键,只听箱子内啪的一声,老刘头的心律立即加快了一倍,用手轻轻的搬动箱盖,啪的一下,箱盖竟然开了一道缝… “看来没错…王先生你真是厉害…!”孙亭不由得开始鼓掌,在孙亭的带领下,满屋子的人,包括张国忠、秦弋、阿光、曲青青、艾尔讯都开始鼓掌,老刘头则面带微笑的向四周抱了抱拳,就好像当街耍猴演马戏一样…… 掀开箱盖,只见一个两尺多长,半尺来宽的檀木盒子就了箱子正中间,四周为全是按箱子轮廓打造的泡沫塑料垫板。 “这就是兰亭序?”老刘头心翼翼的拿起盒子,掀开了盖子,只见盒中有一卷丝绢画轴,看绢布的颜色,似乎年头也不少了。 “这是什么?”孙亭一直探头探脑的观察,此时看到丝绢质地的东西。脑袋里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不是兰亭序!王羲之所处的东晋时期,造纸术应早已普及,作为与朋友言欢醉酒时即兴书写的作品,王羲之是不可能用昂贵的丝绢作书写材料地,按孙亭地经验。若是东西写或画在丝绢上。在古代来讲,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皇室的闺房秘史,二便是其书写年代早于东汉! 看到是丝绢的东西,老刘头的心也凉了一半,兰亭序不可能写在绸子上啊!这一老刘头也是知道的,不过好在老刘头也有心理准备,顺了两下胸口,老刘头一把拿出丝绢,啪地一下打开平摊在了王助理的工作台上,把王助理弄的也是一愣,这老头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兴啊。相反的,怎么好象很沮丧啊? 什么…?”孙亭和秦戈身不由已的凑到了跟前,只见丝绢上的东西正如想像中地一样,果然不是什么兰亭序,而是密密麻麻的画了一大堆东西,像地图,也像现代房地产的户型图,但经过老刘头与张国忠的眼睛一看,也好似某种阵法。 “刘先生…这是你要找地东西吗?”廖若远在老刘头耳根子底下嘀咕道。 个…就算是吧…”老刘头也不想让别人看哈哈,只能把苦水往肚里咽。 底是什么…?”秦戈拿着这个丝绢图,一脸的惊愕,“真是奇迹…这…” 看什么呢…看什么呢…?”老刘头蹿到秦戈的跟前一把抢过了丝绢图,“这是我的东西…我现在有个事…同意给我帮忙的能看。不同意给我帮忙的不能看…”老刘头忽然想起来廖若远求自己的那个事了,不管箱子里是不是兰亭序,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得想辙啊… “我帮你!…我帮你!…”孙亭对这个古图可是太好奇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凭他考古十几年的见识,还没碰到过这么复杂的古代地图,其繁复程度甚至可以和纽约国际机场的建设规划图相媲美,究竟是某处失落地古城还是某朝的秘密宝藏?或许自己可以名垂史册啊… 少爷,你帮我是吧?”老刘头偷眼看了看秦戈,“来来,孙少爷,咱俩研究,千万别让别人看见…”老刘头把孙亭拉到了一边,假模假样的打开丝绢指指,只见秦戈干脆把眼往别处一移,不看自己这边。 少爷…你看这个…这不是和氏璧吗?国忠,来来…你看…这里也画着和氏璧呢…”老刘头忍着笑,把张国忠也拽了过来,“哪呢?”张国忠一个劲的往这一段古代丝绢上看,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哪像和氏璧,“哪呢师兄?”张国忠一个劲的使劲看,“这不吗,你抬*头来,看我手指的这块…”老刘头一个劲的偷看秦戈,“你看…这块…孙少爷啊,亏你还是干考古的,连我都看出来了,你怎么看不出来呢…?” “师兄,你的是哪啊?”张国忠也是瞪大眼睛仔细的盯着看,实在的,秦戈开始是不想沾老刘头的事的,但听老刘头一提和氏璧,也是有按耐不住,心里就像有几百条毛毛虫在爬一样,此时张国忠这么一问,他是彻底忍不住了,“刘先生我看看么…?” 帮忙不给看”老刘头假装若无其事,“来孙少爷俩研究……” “哪有和氏璧?”孙亭让老刘头指了半天,还是没没看见这个丝绢上有什么地方像和氏璧。 “刘先生…我可以帮你!…”秦戈实在忍不住了… 帮我啊…来来…让秦爷一块研究…”老刘头道。 “刘先生,和氏璧…在哪里?”秦戈看着这段丝绢道。 “秦爷,你看,这个形状像不像和氏璧?”老刘头忍着笑用手指头在丝绢的地图上圈出一块图形。 使诈…!!”秦戈眼珠子都气出血丝来了…这哪是什么和氏璧啊,自己比在电视购物上买东西上当上的还彻底…… 第六章 旧案重提 虽生气,但秦戈还是被这张古图吸引住了,凭借自己的经验,眼下这张图虽不是兰亭序,但如此复杂的古代地图自己还真没见过,也许隐藏着比兰亭序更大的秘密也不定啊。 “秦教授,你觉得…这应该是什么图?”孙亭凑上来边看边问“不像是藏宝图啊…” “不像是藏宝图…但我觉得…这个东西对于王四照应该很重要…”秦戈转眼看了看被打开的箱子, “当被我那张后晋藏宝图,是我秦家祖孙三代努力的结晶,也只不过放在了一个民用保险柜里,而这个王四照竟然用这种国防级的保险箱来装这东西…” 有道理…孙亭接触过美国6军的专家,在那些美国专家的眼里,打开这个箱子的难度并不亚于打开美*方遥控核弹引爆用的箱子,这一自己是深有体会的,“如果不是藏宝图…那你觉得应该是什么图…?” “如果不确定图的比例,很不好…但我觉得…像个城市!”秦戈将丝图举过头,逆着灯光看了半天,之后摇了摇头又把图摊开在了工作台上,“要是有文字就好了…” “是啊…”老刘头早就纳闷了,如此一张细致如麻的丝图,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有呢…? “对了…刘前辈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其实作为孙亭来讲,帮老刘头的忙并不需要什么好处,救命恩人啊,报答还来不及呢。 “是这样…”老刘头探头看了看屋外,心翼翼的把门关上了,之后把孙亭父母的事原原本本的了一遍。 “凶杀?”孙亭看了看艾尔逊,“阿逊,这个你应该在行吧?” 是缉毒出身的,不过我会尽力…”艾尔逊也没辙,身为保镖,东家去哪自己也得去哪啊,总不能天天喝茶看报就领工资吧? “不是凶杀那么简单…”老刘头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捉摸这件事,之所以廖家二当家的跟他媳妇的尸烂的快,可能有两种解释们被什么东西冲了体,互相掐死了对方,但死的地方是聚阴池,所以尸身不烂,但不管是哪种可能,只要尸身一离开那块地方。烂的度肯定是变本加厉…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中国的公安的两次尸检只隔了两天,尸身烂的就跟死了两个月一样…。” “那我能干什么?”秦戈也纳闷,自己又不懂那些歪门邪道,这个老不死的为什么非费尽心思骗自己入伙啊…? “嘿嘿…秦爷,你得挥你的特务本色,把当年廖氏夫妻尸体运到香港时的尸检报告给我弄来…有解剖报告或照片最好…我记得,你好像认识警察吧…?”老刘头想起来了,当年斗倒赵成昆那会,这个秦戈好像自己认识一个什么陈督察。 戈皱了一下眉头,“这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应该已经过了警方的存档期了…难道有大6的报告还不够?” “唉呀秦爷啊,大6那个才隔了两天啊!烂的不彻底!尸体运到香港烂透了,我才好确定死亡时间和死因啊!…我老刘头这辈子就麻烦您老这一回,有没有放一边,找找试试成不?实在不行就找找当时的法医…”老刘头也知道自己诱骗人家入伙的方式方法不占理… 的…但这件事我必须通知七叔。陈督察也是七叔的朋友,如果我私下调查,恐怕会引起误会!”秦戈道。 还没等廖若远开口,老刘头话了,“这件事事关廖家祖上的作风问题…别让廖爷下不来台…你要么就别管,要管就偷着管…” “认识你…真是我的荣幸…!”秦戈狠狠的瞪了老刘头一眼。一屋子人都答应帮忙了,自己也不好意思驳这个面子不是… 众人约定,由老刘头、张国忠、孙亭和艾尔逊赴甘肃寻找线索,而秦戈则留在香港查找当年的尸检报告,当然,秦戈身上还有一个任务,便是找古建筑专家来分析这张古代地图。在大6地区为云凌子昭雪的事则暂时推到了此事之后。 回到天津后,张国忠先回了一趟家,旁敲侧击的表露了一下自己不久后即将奔赴甘肃的安排,李二丫也习惯了,基本上没怎么反对,但出乎李二丫意料的是,老头子竟然主动要求张毅城陪同前往,往常出门躲儿子都躲不及,怎么今天自投罗网啊?实在的,张国忠其实还是看上张毅城那个鹞子好使了,灵敏度和智能性可比罗盘强百倍不,碰上个长虫什么的没准都不用人亲自动手… 第二天晚上,张国忠又来到了柳东升家,把案情简单描述了一下,希望柳东升能帮忙查查这个戴金双的老底儿… “戴金双…是吧?是这仨字么?”听张国忠要全国查这个人,柳东升脑袋也有大,不过好在公安系统已经建立了计算机数据库,城市居民的身份信息已经录入电脑管理了,虽那时的设备也不咋地,但查起来毕竟比以前省事多了,这种事如果放在八十年代,除非是省级的大案,否则是很难实现全国调档的。 “应该是这仨字…”张国忠道,“英文机票,用英文拼啊,姓戴应该是没跑的…后面两个字,别的可行性也有,但不是很多…”罢,张国忠又在纸上写了“金霜、金爽、今双、今霜、尽双、尽霜”这几个名字,“如果是男的,霜字的可能性不大…”张国忠道。 明天就去查!结果出来立即给你打电话!”柳东升道,“张大掌门,怎么你现在也干起侦探来了?” “受人之托啊…”张国忠道,“死者家属给我们看了当时大6公安的验尸报告,两份报告就隔了两天,但尸体变化很大!可惜当时死者家属不同意解剖尸体!我和我师兄从那两张报告的描述分析,现尸体时死者的死亡时间至少已经过半年了,现在更是连尸体都火化了…不用特殊手段恐怕查不出来…” 见过这样的家属…竟然不配合破案东升眼睛一亮,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张掌门,我手头上也有一个类似的案件…一直是我心头一块病啊!你看你忙完了这次的事…能不能抽时间帮帮我的忙…?你们道教不是讲究恶有恶报么?你就当代表神仙们给这些罪犯来报应!”柳东升基本上还没分清佛教和道教… “报告…是佛家的理论…”张国忠此刻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抽自己两巴掌,正事完赶紧告辞不就结了么,非多这两句嘴干嘛啊… “其实这个事,当初想找你来着…后来不是…”柳东升尴尬一笑,“当时毅城给我破案帮了那么大的忙,我还怀疑你是幕后主谋找你麻烦,后来没好意思找你啊(外篇故事,尚未写到)…后来时间一长。我觉得就算找你应该也无济于事了,不过你要五年前的案子都有手段解决,我倒把那案子想起来了…” “你是…当初那个盗墓团伙的案子?”张国忠也想起来了,“不是案破了么?”当时张国忠是想插手的,但一是人家警察不开口,二是自己无缘无故蹲了一天的局子,一肚子气,也便没上赶着帮忙,后来听张毅城好像案破了,也便没再想过。 “破什么呀…抓住几个喽罗,追回文物而已,上边倒是给了个嘉奖记了个功…”柳东升叹气道, “但主谋狡猾的很,从头到尾也没露过面,甚至那些喽罗里有一个号称是他徒弟的都没见过其真面目,至今也没再案过,就跟人间蒸了一样,但我能想象的到,这段时间他肯定不闲着,没准又招了一帮碎催*另起炉灶了。你这么多年,得往国外折腾多少国宝啊!”柳东升皱了一下眉头,“张掌门,我也知道不是每个案子都有可比性,但是听你所形容的细节,死者的情况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啊…” “相似?”张国忠一皱眉,“哪里相似?那个徒弟还在不在?” “那个徒弟早毙啦…当时那个尸体,通过胃中残留物化验已经死了七天!但血液化验显示其残废时间不到十二时!外表看上去也跟刚死一样,但尸体在公安局就放了一宿,浑身就开始腐烂了!这个情况跟你的很像啊!”柳东升皱眉道,“还有,那个尸体晚上复活了!我和毅城…”柳东升刚想自己和张毅城勇斗僵尸的事,忽然感觉不对劲,跟人家家长自己带着人家十来岁的儿子去斗僵尸,这不是找抽呢么? “你和毅城…!?”张国忠脸都绿了… “我是…我和毅城过这事…”柳东升不由得一阵后怕啊,倘若顺着刚才的话茬子把真相出来,对面这个掌门非跟自己动刀不可… “有这事…你怎么不早啊!”张国忠一拍大腿。 “我不是我忘了吗…”柳东升心里话,现在还差打起来呢,早…?”,“后来还有一个人,死因跟上一个完全一样,因为害怕他也复活,所以让我们当天就安排火化了…现他们尸体的地方,都有一些神秘的符咒,从第一个死者的躯体里,我们还找到一个东西…一个玉石的柱子…跟牙签差不多粗细,这些东西现在还在局里放着…” 能看看么?”听柳东升详细一,张国忠才觉得这个案子远不止张毅城当初支支吾吾形容的那么简单,当今天下懂得此种奇门异术的人本就不多,万一真能找到线索呢…?” “对了!我们单位的法医可是全系统有名啊!你的那个验尸报告,最好能拿去给他看看…”柳东升一看张国忠好像挺有兴趣,自己也挺高兴… 第七章 缢痕 第二天下午下班,张国忠和老刘头开车来到了分局门口,看见柳东升夹着手包已经在门口等了,身边还站了一个满头白的民警,想必就是柳东升嘴里的那个有名的法医吧。 求人办事么,怎么也得请个象样的馆子,接上人后,张国忠开车直奔国民饭店,弄的法医老陈也有不好意思,不就是帮忙看看尸检报告么,用得着这么破费吗……? 饭桌上,几人先是寒暄了一阵,老刘头把案件线索简单了一遍后,把当时那个尸检报告的复印件递给了老陈,“陈师傅,按我和国忠的分析,这两个人被现时,死亡时间应该已经过半年了,希望您能帮着看看,以您的经验,这种情况该如何解释。” “颈部有明显缢痕,角膜透明,双瞳等大……”接过验尸报告念了几句,老陈的眉头立即就皱起来了,时的这个法医……哎……!” “怎么了?”看老陈唉声叹气的,柳东升也纳闷,“记录的不详细?还是违规操作了?” “没经验而已……净写些没用的……”老陈摇摇头。 “这话怎么?”张国忠不解,这老陈又没看见尸体,怎么就知道人家没经验呢。 “先,缢痕是个很笼统的词汇,不论是被人用绳索从后面勒死还是被吊死,脖子上都会有缢痕。但这两种缢痕的深浅、角度、痕迹的长短粗细等等特征都有很大的区别!而一般被人用手掐死的人,虽也是窒息,却通常不会有很明显的痕迹,就算有痕迹,跟被绳索勒过的痕迹也完全不一样,如果有明显缢痕的话,那么死者有可能被人用绳索勒死或者吊死的!”老陈无奈道,“现在这个报告上只是写着有明显缢痕,其他什么都没,真正的死因都不能确定啊!再有,如果凶器不是金属绳索而是尼龙绳、麻绳甚至线绳之类的东西,伤口肯定会留有一些碎屑,这一对调查凶器的来源,从而圈定凶手的职业范围或居住范围、甚至圈定第一作案现场的范围都很重要,但这份报告里一都没提到!干法医就怕这种含糊其辞的报告,很可能会把办案人员带进死胡同啊!如果死者的死亡形态是互相掐住对方脖子的话。按缢痕这个特征推断,死者自相残杀的姿势很可能是伪造的!” “这一我也有怀疑……”老刘头道,“他们的孩子向我透露,他们两口子甜蜜的很,不可能自相残杀,但我没想到这个所谓的‘缢痕’能有这么大的学问……” “还有就是……报告上没身体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口,尸体的指缝也没检查,更没有体液和血液的化验结果……这么重要的细节统统漏掉了!就算家属不同意解剖,难道收集一体液也不行吗?”老陈道。 “没写……应该明尸体一切正常吧?”张国忠皱眉道。 陈斩钉截铁。“如果是被人杀死,那么肯定会有搏斗的迹象,最少也要有挣扎的迹象,他们的死亡地如果是山里的话,死者的被勒死的时候手指肯定会不停的乱抓,身上多少也会有些擦伤。如果手掌与指缝完好无损切全身无任何伤痕的话,那明死者很可能死与被麻醉后或者昏厥期间,甚至有可能是中毒失去行动能力后又被勒死的,但现在这个报告,一无体表细节,二无化验结果,写的跟散文似的,基本上和废纸没什么区别啊!” “您觉得……缢痕是致命伤?”老刘头问道。 “我只能,很有可能!”老陈道。“我没看到那个缢痕究竟什么样,所以不能确定!” 老陈这番话以后,张国忠和老刘头大眼瞪眼的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出来,没想到这有一搭无一搭的找个专家问了两句,竟然问出这么多疑来,按老陈这么一分析,廖氏夫妇脖子上的缢痕成了案件的焦,这么一来老刘头也纳闷了,如果那个所谓的“缢痕”真是致命伤的话,那很有可能尸体不烂只是偶然情况,放尸体的地方是聚阴池而已,如果他们真碰上了王四照这类懂得摆阵的高手,杀两个人也就是两刀的事(孙亭拿着枪都差让王四照杀死),干嘛非要费那么大劲把人勒死呢?再有,人都杀了,为啥要摆阵让尸不烂,还要伪造现场?身上的证件一个都没碰,好象惟恐警察查不出死者身份似的,天底下有这么仁义的凶手吗? “我不明白啊……”这是一直沉默的柳东升开口了,“如果尸体真的在山里都放了半年了,蚂蚁咬也咬烂了啊,为什么嘛事都没有?” “嘿嘿柳老弟,山里有‘聚阴池’这么一,聚阴池内不见蝼蚁爬虫……”老刘头把聚阴池的原理给柳东升简单讲了一遍,这样一来柳东升又开始继续沉默了(准确的是听迷糊了)。 “对了陈师傅,那这两次尸检报告之间的区别……” 陈也是一个劲的皱眉,“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科学所不能解释的问题,当年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女尸,历经两千多年尸体不腐,很多科学家把原因归为在其棺材中液体的防腐作用与墓葬环境良好的密封,但我看却未必,人的尸体直接埋在土里也会腐烂,难道土的空气会比墓里多?就算把人的尸体直接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过两千年都会腐烂,古代难道有比福尔马林效果更好的防腐液?马王堆汉墓埋的只是个官儿太太,如果古代真有这么好的防腐技术。为什么连皇帝都无福消受,一个官儿太太却用上了?所以我觉得……应该另有原因……”老陈其实也是个好面子的人,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不惜把马王堆的例子都举出来了。 “行了国忠,现在基本上可以推断,这应该是普通的凶杀,不烂只是巧合,陈法医已经把咱们的调查范围缩的很了……”老刘头倒是挺会话,“过几天咱们跟廖少爷的同学一接上头就立即去甘肃,搜集证据。如果真是一般的凶杀,就交给公安局处理,如果是邪道,那咱就先把凶手撂趴下再交给公安局处理,现在咱啥也没看见,再怎么瞎猜也是白搭……” “对了……这个是当年那个文物案的死者身体里的东西以及现场现的符咒。你看看吧……”柳东升从手包里取出了一个纸袋递给张国忠,里面似乎装着厚厚一打子照片。 接过照片后,张国忠的眉头又皱起来了,“这都是什么玩意啊……”只见两种自己从没见过的图案被从各种角度拍了个遍,图案上的文字可以确定是殄文,但大部分不认识,零星有几个认识的其内容也是驴唇不对马嘴。另外,纸袋里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玉石的石柱子,表面被刻的密密麻麻的,但看不清刻的什么。 “我用显微镜观察过这些文字,大体上和那些照片上拍的风格一样……”老陈道,“我也描了其中的几个,也在那堆照片里。太多了,都描的话估计描到现在都描不完啊……局里的同志请教过历史学家,他们都不认得……” 翻了几张照片以后,张国忠看到了所谓老陈对着显微镜描出来的殄文,别看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已经可以肯定是“驭鬼桩兄,你看……”张国忠把老陈描的殄文照片递给了老刘头,“把这个东西放在死人身体里。啥意思?” 接过照片,老刘头也是一个劲的犯嘀咕,“想让死人起尸,办法多的是,干嘛费这么大劲弄这个啊……”碰到玉雕的东西,老刘头还是比较内行的,引魂经的经文有几千字,倘若都刻在这么大个柱子上,肯定得找专门搞微雕的艺术家来弄,当初赵昆成家财万贯,弄在廖话祖宅的那个“驭鬼桩”尚且比这个大了不止一倍,这个凶手也不知道什么来头,竟然能弄出这么的东西来……“柳老弟,国内搞微雕的行家,你应该查查啊……” “早查过了……!”柳东升道,“不查还没事,越差头越大!” “为什么?”张国忠不解。 “国内搞那行的没几个人!我们走访了几个比较有名的,其中一个号称大师的,作品在故宫都展出过,一个作品在老外那能卖几十万,你猜他看了这东西什么?”柳东升的眉头皱的就跟包子一样,“他他没这手艺!” “什么意思?”张国忠也是一楞。 “他把他师傅在世时最得意的作品让我们在显微镜底下看了看,字的大比这个上边大了少两倍!他那应该是圈儿里的最高水平!已经不可能再了!虽他自己也不排除有世外高人的可能,但让我们去哪找这位高人呢?” “我能把这个东西拿出来看看么?”老刘头问道。 “当然!” 那出了玉柱,老刘头戴上老花镜一通看,不由得撇了一下嘴。 “您看出什么来了?”柳东升问道。 有。柳老弟,我们能不能把这些东西带回去研究研究?” 以,但最好别弄丢了,这个案子没准还得查……”柳东升道…… 回家路上,老刘头一个劲的嘬牙花子,“国忠啊……知道我刚才怀疑啥不?” “你看出门道来了?”张国忠问道,“那当时怎么不啊?” “我不,是因为我怀疑那个凶手的真正目的,绝对不止倒卖文物那么简单……!”老刘头陷入了沉思,“我得找个借口把这东西暂时拿回来,找行家帮忙瞧……!因为我怀疑……” “行家?谁啊?”张国忠也纳闷,心莫非师兄还认识搞微雕的? “研究玉的,你我还能找谁啊?”老刘头脸上又是一股坏笑 第八章 被隐瞒的细节 什么?去天津?秦戈拿着电话一个劲的运气,那香港这边的事怎么办?当时的记录警方已经销毁了,当时的法医也移民去了澳洲,我要是去天津,这边怎么办? 移民去了加洲?老刘头一听这消息,不但没有沮丧,反而高兴起来了,让廖少爷自己去查!咱们忙的都快吐白沫了,他子倒挺清闲,让他自己去!他要不方便去,就让他那个媳妇去!反正啊,秦爷,我们这现一个奇怪的古玉啊,你得过来看看 古玉?你们查凶案怎么查出古玉来了?秦戈跟老刘头的每句话都加着一万个心,生怕有什么圈套,刘先生,你能不能大概形容一下,什么样的玉?哪里奇怪? 哎?我就知道你得这个知道哪奇怪那还叫奇怪吗?我要是在电话里形容几句你就能明白,那要那么多先进仪器是干啥吃的?你要是不信,问国忠啊来来国忠,告诉秦爷 哎,秦先生,是有个奇怪的玉张国忠刚想往下,电话又被老刘头抢了回去,秦爷,听见了吧?信不过我,你得信国忠吧? 嗯我会尽快过去实话,秦戈对张国忠还是比较信任的,此时一听真有连张国忠老刘头都闹不明白的古玉,自己还真想见识一下. 把赴澳洲走访法医的事丢给廖若远以后,秦戈直接订了第二天的机票.因为廖若远身为公司董事不方便出国,所以这件事还真就交给曲青青负责了. 两天后,都国际机场. 因为香港机场有雾班机不能起飞.所以秦戈搭乘的航班晚了七个时,把张国忠等地头都白了,车里就一盘郑智化的录音带,反过来调过去听了不下十遍,里边的歌都能倒着唱了.就在张国忠百无聊赖买了份北京地图准备观摩一下的时候,才看见秦戈拎着包跟着人流走出机场出口,唉呀秦先生你可算来了张国忠简直比见了亲爹还高兴.秦先生,吃饭没有?机场附近没什么可吃的等会咱上北京吃顿好的去 我在飞机上吃过了秦戈一笑,张掌教,我很好奇.你们究竟找到了什么东西非要让我过来?莫非大6没有这方面专家? 大6的专家公安局好几年前就走访过了,但看不出什么来张国忠简单把几年前地文物案跟秦戈了一下,本来,那件文物案是朋友所托,准备放到这件事之后办的,但这两个案子有一相似之处,就是人死后一段时间内尸体不腐烂,但如果移动尸体.尸体就会以十倍甚至更快的度腐烂,我和师兄觉得,如果不是自然界巧合的话,那么尸体周围一定有什么阵法 嗯那古玉是怎么回事?秦戈问道. 这个古玉就是当年法医从尸体地身体里取出来的.我们怀疑是阵法的一部分张国忠道,古玉上雕的是殄文,但非常,连国内级微雕艺术家都叹为观止,坦言以现代国内微雕水平雕不出那么的字所以我们怀疑 怀疑那不是现代的东西?秦戈微微一笑. 对!包括尸体周围的那些符咒,虽是殄文,但我们基本上都不认识,明那是一些不常用且已经失传的殄文.不晓得现代怎么会有人懂那些东西张国忠道,其实我也有一些隐隐地感觉,这两个案子前后相差也就一年,会不会是同一伙人干的?如果真是,那就太巧了! “呵呵,世界本来就很”秦戈笑道:“也许大6公安要抓的人就是咱们要找的人……对了,我这边也有一个消息就是关于刘先生箱子里的那张图” 先生你有什么新现?”张国忠对这个事也挺好奇 “我请教了香港大学古建筑专家刘裕教授,他这应该是一个地下宫殿!”这话的时候秦戈眼神里忽然闪出一阵诡异“张掌教,这件事我会继续调查,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听秦戈这么一问,张国忠差当场休克,“秦先生这个咱们从长计议好么?” “是这样的”秦戈压根就没注意张国忠的表情,而是一相情愿的继续唠叨,并从包里拿出一张古图的照片“图里这些圆的,刘教授认为应该是承重的柱子,这些柱子要承受封土堆的重量!如果这个建筑在地面以上的话是没必要弄这么粗的柱子承重的,还有,这些线条像是通道如果宽度按一米五计算的话,整个地宫的占地面积应该在万平方米左右,且很有可能是上下两层,中国历史上并没有哪个朝代拥有建造如此巨大的地下建筑的技术力量,如果这个地宫是真实存在的,那应该列为世界第8大奇迹了” “地宫?封土堆?”这几个字眼张国忠可是听过,“秦先生,您不是要去盗墓吧那个我可不干,茅山有祖训啊!” “如果不是墓呢?”秦戈诡异一笑,“刘教授觉得这不大可能是墓葬,因为没有任何一个朝代有这样的墓葬” “那是什么?仓库?”究竟是什么,找到了才知道“秦戈道”那您准备怎么找?“张国忠心理压根也没拿这事当个正经事.巴山那破地图,有山水当参照物,你老秦家祖孙代找了还有一个世纪呢这个图啥参照物都没有,你从哪找起?”怎么找,是我的事“一看张国忠仿佛有些松口,秦戈也挺高兴”张掌教,我只是想问你,如果我真的找到了,你有没有兴趣“ 个我得回家跟我老婆孩子商量下“吸取一起冲动的教训,张国忠也长心眼了,凡事都别把话死,虽自己也有那么一想去吧” 天津凯悦饭店。孙亭的房间。 接过老刘头递过来的所谓的“古玉”秦戈一个劲的运气,就怎么个比牙签还细的东西,还敢号称是“古玉”把人从香港折腾到天津,菲佣也没这么好话啊 “秦先生你别看这东西但的确很奇怪”张国忠也有不好意思毕竟秦戈是冲着自己的面子过来的“”秦先生我们主要是想找你鉴定一下,这是古代的东西还现代的东西,如果是古代的哪应该是哪朝的?“ 虽心理有火气,但秦戈现眼下这个玉石柱确实有些与众不同。从颜色看还真不像是新出产的玉石,而且上面密密麻麻的雕刻不借助显微镜根本就看不清.举起玉住仔细看了看,在玉石柱表面似乎有些血迹。而在那些密密麻麻的雕纹中,三三两两还有一些的黑色颗粒,”鉴定这个东西要去美国:秦戈叹了一口气,特意强调了一下“美国”. 爷,俗话,能者多劳吗谁让你本事大呢?”老刘头嬉皮笑脸道“我要是你,为了帮朋友。火星也得去啊,但我没这个本事啊对不对秦爷?” “刘先生.确很够朋友”秦戈气的眼珠子里渗的全是血丝 稍微休息了一天后,刚从香港折腾过来的秦戈同志订了最早的一班机票直飞华盛顿 一天以后老刘头接到了廖若远的电话,当年帮自己在中国打听情况的同学已经联系上了,并给了老刘头一个北京的电话号码。拨通电话后老刘头现此人竟然是个磕巴,中国话都的比利索也不知道是怎么去英国混的。 约好碰面时间地后,张国忠开车拉着老刘头又折腾到了北京。见面地就在*广场(老刘头也不知道北京还有哪比较醒目)到地方后,老刘头老远就看见一个矮胖子东张西望的乱学摸,除了长相出乎意料之外。其他一切均符合约定的见面特征:浅黄色恤衫,戴墨镜,白皮靴 “您好您是庞大洋庞先生?”张国忠上前试探性的问道.(此人叫庞大洋,据廖若远介绍此人十分迷信,原来叫庞明,因为算命先生其五行缺水所以改了怎么个名字,本来想叫庞大海的但与一味中药的名称太像了,不过要也怪,自从改完名字后这个庞大洋还真是走上狗屎运了,回国开公司赚的盆满钋盈的) 您就是刘……刘老先生?”庞大洋握着张国忠地手一脸的热情。张国忠都快哭了,心这个人话怎么不过脑子呢?自己有那么老吗? “我是刘凤岩…”老刘头上前跟庞大洋握手,“这是我师弟,张国忠…” “师弟?”庞大洋摘下墨镜仔细打量了一下张国忠,心这师兄弟岁数差的也忒大了吧?“不知道…您二位是学什么的师兄弟…?” 是道教茅山派的掌教……”张国忠道,“我们都是…道门弟子…” 道门弟子!!?”一听和道教有关,好像还是个掌门,这庞大洋就跟见了亲爹一样,根本不加怀疑(廖若远介绍的人想必不会有错)“唉呀会…”握着张国忠的手,这庞大洋激动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位在北京,一切我…我做东的车在那边们去吃饭!!” 看来这庞大洋也不是省油地灯,开的是一辆凯迪拉克,可比张国忠这桑塔纳高级多了,也不知道怎么左拐右拐的,庞大洋的车停在了一处东来顺饭庄门口,“来北京就…就要吃东…东来顺锅子就二锅头…”庞大洋舔着大肚子指挥张国忠停车,位今天晚上我…我安排舞厅,咱们一……一醉方休” 别张国忠,就连老刘头都郁闷了,廖若远怎么还认识这么块料啊?舞厅、一醉方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饭桌上,这个庞大洋还打手机约来个几个尖嘴猴腮的朋友,听张国忠是香港廖氏企业少东家介绍的茅山掌教以后,这几个人纷纷想请张国忠和老刘头去自家看风水帮自己挑选商品房,弄的张国忠都快死了,一再强调阳宅风水方面自己不在行,但那个庞大洋还是不罢休,非得让张国忠给自家的镇宅宝剑开光,张国忠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了,宝剑本就是煞器,那东西用开光吗? 几轮酒下肚以后,张国忠开始问正事,一提这件事,只见这个庞大洋忽然一脸的神秘,偷偷把脑袋凑到了张国忠眼前,真人些事我没告诉廖…廖若远…他不信我找理由不帮他办事…,但你是…专门研…研究这个的…,所以我…我跟你实话……” 听这个庞大洋话,张国忠浑身上下真是不出来的别扭,没喝酒的时候都像喝多了的,就更别提喝了酒了,自己什么时候又成真人了……? 第九章 健民诊所 当…当时,因为他爹他妈死的事个法医辞职不干了。看来这个庞大洋的酒量也不砸地,其实喝了也没多少,脸已经红的像猴**了。 “有个法医不干了?这话什么意思?”张国忠一愣,听庞大洋这话茬子莫非尸检的不止一个法医? 不是嘛,开始有……有死人,县公安局去的,后来听是外……外宾,上头好象挺……挺重视,省里又……又派了一帮人过去新尸检的……省里人检出来的结论……和开始那个法医的不……不一样,为这事开始那个法医好象还挨了处分这事,那哥们一气之下不……不干了……”庞大洋虽脸红,但预期好象和喝酒之前没什么区别。 两份报告……是不大一样……”这么一听,张国忠明白了,那两张尸检包裹的确太不一样了,一个是没有尸僵,一个是重度腐烂,中间才隔了两天,换谁谁都不信啊。 两份报告?”庞大洋自己好象有记不清了。 “这两份……”老刘头递过了廖若远提供的尸检报告复印件。 大洋叼着烟眯缝着眼看了看,“这两份报告都……都是公安局给我的……开始那个法医等……等我去跑这事时早……早就辞职了……,他写的报告当年就销……销毁了……根本没往上报。” “他是第一个见到尸体的?”张国忠问,“他的报告写的什么?” “他不是第一个……第一个是……是个山民……”庞大洋道。负责现场尸检,据邪得很啊……当时我找了那个法医一趟……尸体上写了不少怪字,前胸后背都是……,但一抬到公安局就没……没了,他还以为是运输的时候被……被衣服给蹭掉了,但衣服都是干净的,一颜色都没……没有……好意思真人……,大伙吃着饭呢我这个……呸呸……!” “怪字……?写的什么?”老刘头问道。 我就不知道了……,您们得去问……问他自己。”庞大洋吃的满嘴冒油,“这个事太……太邪了……,您二位也能看出来这人就信这个……。我也没跟廖若远……,人家信法律……。跟人家这个不是添……添堵么?” 听完这番话,张国忠和老刘头对了一下眼,看来以前关于巧合的猜测是错的,好象这廖氏夫妇死的还真挺邪门,不烂的原因很有可能是什么阵法,但杀人的人为什么要布这种阵法让被自己杀的人不烂呢? 吃完饭后。庞大洋醉醺醺的还想拉老刘头和张国忠去舞厅,被二人婉拒了,问出当年那个法医的名字之后,张国忠花钱雇了个出租司机开着庞大洋的凯迪拉克将其送回了家,而后就在这个东来顺附近找了家招待所住了一宿,第二天便赶回了天津。 和孙亭简单介绍了一下到北京了解到的情况后,几人准备前往甘肃,而巨阙、七星这类的“管制刀具”则由张国忠和艾尔讯用透明胶缠在身上带上了火车。为了这个事,二人还每人买了一件大号的圆领来张国忠还在为张毅城这个鹞子愁,老刘头则出主意穿个大衣藏衣服里混进去,张毅城一听就乐了,“大爷,现在是夏天,我倒不怕把它闷死,穿个大衣您不怕把我闷死啊…?” 后来张毅城自己想了个孤注一掷的办法,就是在站外边先把鹞子放了。自己上火车后吹哨,看看它能不能自己找到主人的车厢,结果这招还真灵,几人上车放下行李后,张毅城一个飞哨,这鹞子还真就扑扑啦啦地飞过来了。“大侄子,你就不怕它飞丢了?”老刘头对自己这个侄子的训鸟技巧倒挺佩服。“没事……大不了自己飞回家去……”对这张毅城自己倒是不担心…… 一路上,最受罪的是张国忠和艾尔讯,虽卧铺车人少吧,但这大刀大剑的也不能拿出来耍啊,这明晃晃的刀刃要是露出来,恐怕用不了三分钟就得让乘警铐走。两人睡觉不能拖衣服,身子不能蜷着,必须跟木乃伊一个姿势在床上躺着,为保险起见大热天的还得盖上毛巾被,这一身白毛汗起的……,身子底下硬邦邦的剑柄把肉都硌青了…… 甘肃,临漳县。 莲花山,位于甘肃南部康乐、临漳、卓尼、渭源四县交界处,俗称西崆峒,自古就是佛道两教的圣地,但向往者大多限于教内一些追求“世外清净之所”的高人,所以这里香火和五台山武当山这些地方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尤其到了解放后,最尤其是文革期间,干脆就被当作野山处理了,直到改革开放后才被定为省级自然保护区,在当时(上世纪就是年代初期),老百姓还没有太强烈的旅游欲,加之交通条件有限,所以这里也并没有什么游客,环境绝对可以是纯天然无污染。 严格意义上讲,莲花山位于临漳县境内,当时的凶案也是临漳县公安局派人处理的,所以几人从兰州下火车后雇了辆面包车直接杀到了临漳县城,找了个旅社住下后,张国忠和孙亭第一件事就是外出打听庞大洋嘴里那个辞职的法医。 据庞大洋交代的,辞职的法医叫崔立严,当地公安局的民警背地里都管他叫一只眼,原因很简单(个字看不到,推测的),那个人只有一只眼,另外一只眼是假的,长相比死尸还吓人。临漳本就不大,老百姓对外乡人也比较热情,不到半天的工夫,二人便找到了崔立严开的“诊所”。 来到诊所门口,张国忠还真是一愣。只见一个门脸房的上边挂着一个和门脸面积差不多大的招牌:健民诊所。开始听老百姓那个人是大夫,开诊所的,还以为是故意找乐开玩笑呢,现在一看果真是诊所,我的娘啊,以前处理死人的人现在处理起活人来了…… 走进诊所后,就连孙亭也是一惊,这诊所别看门面不大,设备倒是五脏俱全。不到三十平米的屋里摆了两个大药柜、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一个诊床、甚至还有显微镜工作台、心电图仪以及化验用的试管若干,就是这个心电图仪稍微旧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此外,屋子角上还有个门,门上挂着一扇齐腰的门帘子,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过了。看底色应该是白布,但从孙亭这个角度怎么看怎么像迷彩的。帘子上还用红漆歪歪扭扭的写了三个字:住院部。 “请问……崔大夫在么?”张国忠边喊边观察这个诊所的陈设。 听见喊声,“住院部”的帘子一掀,从里边出来一个少一米八五的大个儿,一看见这个人,张国忠和孙亭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两步。好在是白天,倘若放在半夜,恐怕张国忠就要抽巨阙咬舌头喷血摆阵了。 看见张国忠和孙亭,崔立严也是一愣,工厂的工人都有公费医疗,一般都是去县卫生院看病,来自己这的一般都是周边的农民,就算是成里人,也是跑到农村偷着生第二胎眼前这两位既不像农民更不像是来声第二胎的,不但穿着打扮都挺时髦,还拿着大哥大,看着像俩大款,这种人来这干嘛? 就是崔立严崔大夫?”张国忠勉强挤出一笑容,实在的,活人能长成这样的确有一定难度。 我!不知道两位……?”崔立严一脸的纳闷,伸出一只差不多能拿住篮球的大手。 和崔立严握了握手,张国忠简明的阐述了一下来意,一听二人是为了几年前那个“荒山抛尸”案来的,崔立严立即一脸的警惕,“你们是谁?问这个干嘛?” “我们受受害者家属所托来查这个事……”张国忠又把廖若远的事简单了一下,顺便把那两张尸检报告的复印件递了上去,“我们请教过一位专家,他认为这两份报告写的不准确,我听您是第一个到现场的法医,所以想来问问当时的具体情况。” 一听“专家”两个字,崔立严脸上显得极不自然,接过报告看都没看就扔在了桌子上,“都找到专家了,还来问我干嘛?” 一听这话张国忠也是恍然大悟,当初这个人不就是因为和省里的专家意见不一样才辞职的吗?接着跟人家提“专家”不是揭人家伤疤吗?这样的,我从天津来,这位孙先生是专程从美国赶过来的,要是信得过那边的专家,我们就不会千里迢迢来请教您了……”张国忠反应还挺快,看来这几年确实跟老刘头学油了不少,至少这个嘴皮子上的功夫是练出来了。 “美国?”崔立严打量了一下孙亭,好象有不信,孙亭倒也实在,直接把护照拿出来了,崔立严接过护照看了看,真是美国人。 “崔先生,我们是听庞大洋先生提起您的,听您坚持自己的观,甚至不惜以辞职的方式去捍卫科学,我们非常敬佩,而且我们坚信您的观是正确的!”看来这孙亭拍马屁的本事也不是盖的,就这两句话,已经把这个崔立严抬到布鲁诺*的高度了…… 听两个人这么一拍,崔立严的脸色顿时由怒转喜,连忙给两人搬来两把凳子,“来来,二位先生,里边还有个病人,我先去处理一下……” 注解* 布鲁诺:意大利哲学家和思想家,因宣传哥白尼的日心而被捕入狱罗马教廷宣判其为“异端“,并将其烧死在罗马鲜花广场。 第十章 长生殿 约么过了有十来分钟,崔立严带着一个大婶掀帘进屋,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编织袋,大把抓了三四把中药材,用报纸包了给大婶拿着走了。 在这些工厂啊!经济效益上去了,就不顾老百姓的身体健康了!”崔立严愤愤的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张国忠对面。 “您这……到底是中医还是西医啊……?”张国忠有哭笑不得,药柜里放的明明是西药,这崔立严却给病人抓中药,刚才抓的那几大把药材自己还真认得,是甘草。 “他们的病,最好是用中药慢慢养……!”崔立严皱眉道。 “刚才您的工厂?是怎么回事?”孙亭自在美国长大,对中国内地的情况充满了好奇,此时天色还早,便也想深入了解一下。 提了!”崔立严探了一口气,“刚才那个大姐两个多月没来(月经以为自己怀上了呢!结果我一检查,根本就不是怀孕,很可能是慢性重金属中毒引起的经期紊乱!最近这个造纸厂啊、农药厂啊、什么这个厂那个厂的,到处乱开,废水直接往地里排,能不中毒吗?”崔立严一脸的无奈,抬起手指了指周围的陈设,“但你看我这,条件实在有限,我怀疑是慢性铅中毒或者汞中毒,但不能确定,只能让她回家熬甘草绿豆汤调理一下……” “不能确定,那您怎么开药啊?”孙亭一皱眉,这在美国可是违法的。 位兄弟看来你不懂中医啊!”崔立严非但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比哭还难看,“我给她开的是甘草。没有什么毒副作用的,他们平时吃的酱油里就有甘草,解毒的!” “这么,您那一大麻袋甘草就是为了这个?”张国忠也不好意思上来就问正事。多少得扯扯闲篇套套关系啊。 “可不是吗,每个月都得三四个人……” 又攀谈了一阵,张国忠得知。这个崔立严就是临漳县本地人,原本是医科大学学胸外科的,由于对自己的长相缺乏自信。所以在学胸外科的时候还兼学中医和内科,希望通过能力来弥补自身外表的缺憾。 本来,以他的能力,毕业后不是分配兰州就是分配天水,肯定能在大医院当主治大夫,但没想到就在大学最后一年,一场车祸让其失去了一只眼睛,只有一只眼是不能去给别人动手术的(两只眼还得开无影灯呢……)这使得崔立严本来就自卑的内心更是雪上加霜,毅然放弃了前几年的学业。向校方申请从零开始学习法医,死人总不会笑话自己了吧?鉴于其一直以来的优异成绩与遭遇的特殊情况,学校党委通过了崔立严的申请,不但如此,还在校内组织了一次“向崔立严同学学习”的研讨会,以鼓励其他学生学期其不屈不挠的精神。 此后,崔立严仅用了两年的时间便完成了一般学生需四年完成的课程,以优异的毕业成绩被分配回了临漳县公安局干起了法医。这可好,活人的主刀没当成,倒给死人当起主刀来了。 “难道政府不管?”孙亭问道。 “政府压根就不知道!”崔立严道,“就那几个村有事,别的地方都没事,前后也就百十户人,还不是人人都中毒,就算中了,症状也不严重。就是偶尔头疼脑热的,他们自己都不当回事啊!今天这个大姐要不是怀疑自己有了,还扛着呢……!” “自己身体有病,自己不着急?”孙亭问道。 不知道,好多地方啊,生娃都指标啊,在正经医院看病没地方报销啊!”崔立严道,“像我这样的诊所倒是也有不少,药费掏不起啊!我也不图挣钱,就图个糊口……药能便宜就便宜,碰上实在穷的,干脆就不要钱了……我可是党员啊!所以虽我是干法医出身的,水平也一般,但在临漳还算有名气……连上滩、长岭的人都来找我看病,光赶车都得赶两天……”到这,这个崔立严倒是挺自豪的。 听到这,张国忠对这个崔立严倒是有肃然起敬的感觉,刚才那个大婶抓的那几大把甘草少够吃两个月的,而崔立严才要了她三毛钱,检查干脆就是免费的,看来这人跟《巴黎圣母院》里那个敲钟的卡西姆渡差不多,长的虽然难看,但心地倒是蛮善良的. “您太谦虚了!”孙亭的眼睛里也满是敬佩。“您才是真正的医生!”听语气,这句话倒不像是为了拍马屁。 让张国忠和孙亭轮流捧了一通以后,崔立严简直就是史无前例的高兴,有生以来还没几个人如此的夸过自己呢,“对了,两位还没吃饭呢吧?附近有家腌肉馆不错,今天我做东!”心血来潮之下,崔立严想请客。 饭桌上,张国忠开始向崔立严询问正事,崔立严也不隐瞒,一五一十把当时的情况了一遍。 临漳县长岭村位于莲花山边上,村里有个“大手刘”,之所以叫大手刘,是因为此人的手掌大与身体明显不成比例,一米七的身高,却长着一双能拿住篮球的大手。这个大手刘在县里也算是名人了,此人力大无穷,关于他的传有很多,最邪乎的一个就是有一次他背着母亲去兰州探亲,等赶到县城的时候正好汽车要开,大手刘背着母亲拼命的追汽车,司机就是不给停,最后大手刘急了,干脆把母亲放在了地上,自己冲上去一把拉住了汽车后面的行李梯子,此时这辆大客车就好象急刹车一下,一下就停在了原地,无论司机怎么踩油门,动机轰声震天,汽车就是纹丝不动。 下车后,司机现大手刘已经把行李梯子拉开焊了。两只脚陷下地面一尺多深,吓地司机赶紧作揖道歉,亲自把大手刘的母亲架上了车。 改革开放后,不少采药的山民开始承包大蓬种药材。但这大手刘却仍然上山采药,大伙都这个大手刘傻,但按崔立严的法,这个大手刘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没人采药,山里的药材都是他一个人的。况且真正野生的中药材大都供应出口,收购价比那些种植的药材贵了不止一倍,人家忙活三个月挣的钱,够这帮种药材的忙活半年的。 现廖氏夫妇尸体的就是这个大手刘,但其采完药材就把现尸体的事给忘了,一个月后上山采药又看见了这两具尸体才想起来,然后到村委会打电话报的警。 “这种事都能给忘了?”张国忠哭笑不得。 “那个人有先天弱智……”崔立严道,“知道报警就不错了……” “我听您在尸体上现了一些字,但等到尸体到了公安局以后就没有了?”张国忠道。 “对啊!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和上面的人打起来的!”崔立严愤愤道,“其实那个大手刘和当时办案的几个民警也看见了。但上边不信啊!要是写上去被蹭掉了,衣服上也没有啊!我是法医,最后责任都是我一个人的!” “你看看是不是这种字?”张国忠从手包里拿出了一张写着殄文的纸。 过纸,崔立严一个劲的头,“对了张同志,你怎么知道这种地方?” 国忠一愣,他!他知道,他是考古专家!”张国忠指了指孙亭。 个……是一种古代文字!”孙亭反应倒也是快。 立严看了看殄文。并没继续问。 “能不能……请您带我们去当时现尸体的地方看看?”张国忠问道。 “可以啊!不过事隔这么多年,我也忘了具体在哪了,不过我可以带你们找那个大手刘,他要是也忘了,我就没办法了……” 艾尔讯、老刘头和张毅城一见这个崔立严,一律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一步,尤其是老刘头,差就把迎敌的架势摆出来了,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没见过这么难看的人。 张国忠从县城雇了一辆东风牌货车,拉着几个人直奔长岭村,货车从早晨一直开到了中午,直到没有汽车能开的路了,几个人才下来,“这有山村?”孙亭看了看周围,荒山野岭,怎么都不像有人住的。 “不是这里!从这里再走二十里的山路就到了!”崔立严开门下车,“我跟司机师傅已经约好了,明天这个时候来这接咱们!” “这山不错!”老刘头手搭凉棚往远处看了看,气势磅礴、阴阳有致,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不亚于茅山啊!” “刘老先生好眼里!”崔立严从旁边也凑了上来,“这山号称西崆峒,自古就是风水宝地啊!有不少神话传!相传当年秦始皇在这里修过‘长生宫’,也叫‘长生殿’是为自己祈寿的祭坛!骆玉笙骆老的《剑阁闻铃》*里有句唱词,‘再不能,玩月楼头同玩月;再不能,长生殿内祝长生’,她唱的那个长生殿,传就是唐玄宗仿照秦始皇这个长生殿修的祈寿祭坛!元朝的时候,崆峒派的道士也在这里建过道观!只不过文革的时候被人拆了!”着半截,崔立严还唱了几句,看来这个人还挺有艺术细胞。 “长生殿?祭坛?”张国忠问道,“我看八成是治疑心病的……” “古代人啊!什么都信!”崔立严道,“我是学医的,别的我不知道,这个可骗不了我,人的细胞衰老,是由定的,怎么可能长生不老呢?” “崔叔叔,秦始皇修的不是阿房宫么?”张毅城也有奇怪,历史课上总讲秦始皇修阿房宫,什么时候修起长生宫来了? “那个不是什么宫殿,祭祀用的地方而已,估计也没多大也就听着好听吧……”崔立严道是挺喜欢张毅城的,伙子聪明伶俐,还挺有礼貌的 第十一章 山洞 翻过了两座山,不远处山坳子里星星的几间房子,映入大伙眼帘。“前面就是!再有一个钟头就能到!”看来这个崔立严体力还不错,除了脑门子上见了汗外,连大气都不喘。 “那几间房子…是个村?”张国忠拿起望远镜粗略数了数,十二间房,就算一间住五口人,也就六十人,比巴山的席子村还啊… “长岭是临漳最的村,全村就4口人!行政上归上滩村管,但基本上也没什么可管的…”崔立严挥了下手,众人继续赶路。 俗话望山跑死马,看见长岭村以后赶的路,甚至比先前翻那两座山都多,而且山路崎岖异常,大部分路根本就不能算路,至多算是平坦一的草丛而已,张毅城新买的白色耐克鞋没一会就蹭花了,“我让你穿个球鞋!你非得穿这个!脏了吧?”张国忠一个劲的挖苦,“我告诉你,两年之内你甭想再买新的…!” 爱买不买,我让我妈给我买!”张毅城还不服。 “你妈!?嘿嘿,我还就不信了!”当着崔立严的面,张国忠也没好意思这双鞋多少钱,但总而言之,李二丫要能舍得花一千四百多块钱买一双鞋,这地球都能倒着转。 下午三左右,长岭村村口。 虽远处看着,但离近了一看这个村至少占地面积还是蛮大的。要按现代房地产的“容积率”而言,每个住户房子的容积率估计0.1都不到*,村子周围还有一圈篱笆。据是上滩村派人来给修的,看高度也就是摆设,更况且着深山老林的,家里敞着门都没人偷,修篱笆防谁啊? 村里没几个人,也不知道是外出了还是呆在屋里不出来。在村边上一个最破、最的院子里,一个人正躺在屋门口的草席上呼呼大睡,离远了看就跟停着一具死尸一样,个人就是大手刘!”崔立严笑呵呵的走到院子边上,卯足了劲一声大吼,这一声少80分贝,听的张国忠耳膜都是一震,心离他这么近用得着这么大声吗?这子以前是不是唱美声的?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这大手刘并没像想象中一样忽然惊醒,而是翻了个身,蹬了两下腿——接着睡。无奈,崔立严直接拉开栅栏门走到院里,蹲下身子推揉了足足有一分钟。这大手刘才缓缓的坐了起来,看见崔立严,脸上立即就是一阵傻笑,站起身子从门边拿了一大麻袋药材递了过去。 “不是收药材!”崔立严皱眉道,“前几年你在山里看见的那两个死人,还记得在哪不?” “死人?”大手刘贼眉鼠眼的想了半天,得记得!还来了警察了!” “这几个人想见见他们,你带我们去一趟吧!”崔立严道。 好!我先穿鞋…!”罢大手刘推门进了屋。 “您和他很熟?”张国忠上前道。 “算不上熟。我从他这收过一次药材,他就记得我是收药材的了…”崔立严道,“其实他弱智,只不过是逻辑思维比普通人差,依我看,除了力气大以外,这人的记忆力比一般人强得多!这样的例子在医学上也屡见不鲜!不少人虽然在逻辑思维上被归为弱智,但却拥有群的记忆力,比那群背圆周率的专家记性还好;有的则是机械反应能力特别快,跟昆虫有一比,有的甚至拥有电子计算机一样的大脑…”一谈到学术问题,这崔立严话还不少。 斯廷霍夫演的那个《雨人》,就是这类的人,看上去傻乎乎的,实际却是天才!”张毅城一个劲的跟着搭茬。 “雨人?”崔立严一皱眉,“科幻片?…” “您就跟他打过一次交道?”张国忠一皱眉,“那他怎么答应的那么痛快?” “这个人就这样啊!谁找他干什么都行,也不问为什么,也不管找他的是谁,只要能到这找到他,一般情况下不会被拒绝…”崔立严道,“不少人他傻,但我觉得这是人家热心肠…” 就在这个时候,大手刘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脑袋上多了草帽,脚底下多了双绿色解放球鞋,“走吧…”大手刘话也不多,从屋子边上拿起一条麻袋卷起来用绳子捆在了腰里,看着意思是想顺便采药材。 几个人从村边的溪中喝了水,开始跟着大手刘爬山。 要这大手刘爬的山路,跟先前众人来时的路可是天壤之别,来时的山路虽崎岖,但凑合着叫不算太过分,但大手刘爬的这个绝算不上是路了,不但到处是丛林巨石,动不动就要用绳子,甚至有的地方真的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例如,悬崖峭壁旁边不到一尺宽的石崖,多少还带下坡,人必须后背贴着石崖慢慢蹭过去,一不留神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好在这个大手刘“意识”还不错,知道这几个人都不是爬山的料,每每遇到有危险的地方,总是自己先过去,然后把绳子固定好以后再抛过来给众人当安全带… 大概翻了三座山,此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众人跟着大手刘来到了一处山洞,洞外,大手刘抬头看了看天上隐约出现的繁星,又看了看周围的山势,然后仔细在地上找了起来。 “他找什么呢?”张国忠偷偷问崔立严。 “应该就是这吧…?”崔立严道,“我也记着附近好象有个山洞,但我们来的时候走的可不是今天走的路,我们足足走了一天半,中途还在山里住了一宿…” 手刘找到了一颗半高不高的树,脸上呵呵的傻笑,看来这树像是个参照物。 刘头一愣,来的时候路过了好几个“聚阴池”,都不是,而眼下的地方既不是聚阴池,也不像布过什么阵法的样,怎么可能是这? “是啊,好像是这…”崔立严也一个劲的回忆。 “刘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具体位置在哪?”张国忠走到大手刘跟前道。 大手刘抬眼看了看张国忠,眉头一皱,看了看树,又看了看草丛,干脆自己躺进了草丛里,翻来覆去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躺着告诉张国忠:“就是这么躺的!……” “就是这?”张国忠看了一眼张毅城,“你那个鸟,有什么反应吗?”张毅城摇头。 绕着大手刘躺倒的位置仔细的找了一圈,张国忠什么都没现,一马平川都是草地,连个突出的石头都没有,就算布阵,也得有个石头香蜡什么的吧?“崔大夫,你当时尸检的时候,有没有现周围有什么香头之类的东西?” 崔立严一皱眉,“什么香蜡?” “就是庙里烧的那种香,的蜡烛?”张国忠道。 崔立严摇头,“当时几个同事把周围好几百米地毯式搜索过一遍,除了他们身上有一个旅行包,里面装了野营用品和相关证件以外,什么都没现!” “这就怪了……”老刘头把罗盘掏出来了,看了看阴阳的走向,既不聚阴也不聚阳,人若是死在这,干尸湿尸都没可能,怎么这廖氏夫妇就能不烂呢?更何况据崔立严所,这大手刘两次现试题,中间隔了一个月,尸体竟然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如果按照此处山峦的阴阳走势,又怎么可能?“国忠啊,你上去看看有什么歪门邪道没有……” 顺着山坡往上爬了大概二三十米,张国忠仔仔细细的把周围的地势看了一遍,一无聚阴之势,二无布阵之墓,尸体如果在这不烂的话,在茅山术中是没办法解释的。 “不像是巧合……”从斜坡上下来后,张国忠开始和老刘头合计,“这个地方压根就不可能聚阴气,连流都不从这流!” “也不像是布阵!”老刘头也是眉头紧皱,“倘若是聚阴的阵,百步以外就没用了!但这个地方百步以内全是草,连块石头都没有,而且到处都是蚊虫蝼蚁,不像布过阵的样啊!除非是王四照布的那种开山挖**的大阵若真把阵布在对面山上,这个距离若想有效,怎么也得是个开山凿壁的大工程,那也不通啊,杀人还得带着个石匠班子?有这么杀人的吗……?” “你们在这呆着,我去挖药了……”大手刘忽然从草坑里站了起来,冲着几个人摆了一下手,连跑带颠的顺着山坡爬上去了。张国忠开始还想喊住他,但喊了几声现其根本就不理,也只好作罢。 晚间,几个人就住在了旁边的山洞里,这个山洞不大,充其量有十几米深,起篝火拿出面包,张国忠开始和老刘头猜想各种各样的意外可能,什么也被人在身上施了法术啦,什么死前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啦……崔立严就像听天书一样,挺想插两句嘴,但却不知道插什么…… —————————————— 注解*: 容积率:建筑业专用名词,计算公式大概为项目建筑面积除以项目占地面积,一般的高层住宅,容积率大概在以上,也就是,区的住房面积是占地面积的别墅区的容积率一般都在1以下,容积率越,证明区的居住环境越宽松舒适。 第十二章 野鹞子 “兄弟,敢问…你爸和你大伯都是干什么工作的?”崔立严见自己和张国忠老刘头实在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便开始跟张毅城搭话,“怎么的好像都是五行八卦什么的?” “我爸是茂山掌教…茂山派您知道么?不少香港电影里演的那些抓鬼什么的,干那个的…”张毅城假装喂鹞子,也没有把头回过来,这黑灯瞎火的和崔立严对视,恐怕晚上得做噩梦。 “茂山?抓鬼?”崔立严呵呵一笑,心真是没天理了,这年头跳大神的都用上大哥大了…“你爸是老道?不像啊…” 毅城也怕这个崔立严误会,毕竟这种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解释的清的,爸起事是开养鸡场的,抓鬼,业余爱好,纯粹业余爱好。他不是老道…他师傅是,他也就算个俗家弟子…” 立严眉头一皱,怎么天底下还有爱好这玩意的?“那你呢?你也喜欢抓鬼?” 鬼不好,鬼怪的倒是也抓过…”张毅城硬着头皮回头道,“崔叔叔,你看我这个鸟怎么样?” 错…!”崔立严心这几个人怎么都神经兮兮的呢?问他抓鬼的事,怎么拐到鸟上了? “这就是我抓鬼用的警犬!”张毅城神秘道,“您原来在公安局呆过,见过警犬吧?” 犬…?”崔立严倒是经常见警犬,公安局犬队的警犬大都是狼狗,立起来前爪能扒着人的肩膀,倘若是一般的偷盗,根本就不不用警察出手,几只大狼狗往上一扑,罪犯也就尿了,但眼下这个雀鹰,怎么也成警犬了?“兄弟,你真的觉得这世界上有鬼?” “嘿嘿,我知道您不信…”张毅城道,“好多人都不信。” “我只信我亲眼见到的东西,这是唯物主义世界观啊!”崔立严倒是喜欢上纲上线。边边伸出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假眼。 “那您信有外星人吗?您想啊,宇宙是无限大的,要是告诉您。除了地球以外,还有别的生命,您信不信?”张毅城一个劲的诱导。 “那倒是有可能…国外有好多报道啊…”崔立严道。 “那您见过外星人吗?”见崔立严上套了,张毅城一脸地坏笑。 立严没词了,对着张毅城噗嗤一笑,差把张毅城吓着,“伙子年纪不大,逻辑思维很严谨啊…” “您看对面那个艾叔叔。他跟您一样,原来也当过警察…还当过兵!他就差被鬼弄挂了,还是我大爷救的他…还有那个孙叔叔,也一样。”张毅城指了指闭目养神的艾尔讯和正在看地图的孙亭。“您要真想见鬼,回旅馆我就能想办法让您见见…不过您可别后悔…” 有鬼?”见张毅城一脸地认真,崔立严也有动摇,原来在医科大上学的时候,这样或那样的怪谈多的是,医科大不趁别的故事,就鬼怪传多,什么解剖室血手印啊,什么被鬼上身跳楼啊,什么看见有人自己吃自己啊。什么标本室福尔马林池子里的尸体自己翻身什么的,本来毕业这么多年,那些邪乎传早都忘了,但今天听张毅城这么一,一下子又都想起来了。 “鬼怎么害人?掐脖子?”时候大人不让孩子到山里玩,就骗孩子山里有鬼,被抓住会被掐死,所以在自己印象里鬼的唯一本事就是掐人。 听崔立严这么一,还没等张毅城答茬。张国忠的眼珠子瞪大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围环境上了,而忽略了死者本身的情况,当初公安局陈法医分析的那个可疑地缢痕的事忘了问了,“对了,崔大夫,当初那个尸检报告上写着,死者颈部有明显缢痕,您在尸检的时候看见没有?当初尸体除了体表有字以外,依您看,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这样的!”一看可算能施展一下专业知识了,崔立严还挺高兴,“当初那两个尸体侧身躺在草丛里,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就像这样…”着崔立严还伸手掐住张毅城的脖子示范了一下,“掐的非常紧,掰不开啊,当时我们都想动钳子了,后来还是大手刘给掰开的…但是,手掰开后,双方的脖子上没有任何痕迹,后来尸体抬到公安局以后,身上的字没了,脖子上的印也出来了…” “在这没有印,抬过去出的印?”张国忠一皱眉,受伤当时没痕迹,过个一两天就青了紫了,这种事放在活人身上还的通,但死人血液已经不循环了,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这个啊…我也没太注意…”崔立严道,“死者是外宾,这件事都惊动省厅了,直接派过来的专家,尸体抬到县局,就没我什么事了,我的现场报告人家专家看都没看。“那群专家对那个缢痕怎么看?”老刘头问到。 “他们也没看出个门道来,好像到最后连什么东西勒的都没弄明白,我粗略看了一眼,那个痕迹的形状和粗细很不规则,不像是绳子勒的,甚至…”崔立严一皱眉,“甚至死前所致还是死后所致都不好,最后那帮什么什么专家得出结论,很可能是罪犯在拖曳尸体的时候留下的痕迹…估计也就是糊弄上面人,哪个罪犯能傻到勒着死人脖子拖尸体啊…”话里话外,只要一提到专家,崔立严就显得极其不以为然,言外之意不让我检,你们检照样没查出什么名堂啊? “对了,还有一很可疑…”崔立严一个劲的回忆,“除了尸体上的字外,还有一是我与专家分歧最大的地方!” 国忠眼睛一亮,“快请!” “当时现尸体的时候,尸体肚子很大,男女都是…和身体明显不成比例…用手摸上去还挺有弹性的…”崔立严用手隆着衣服示范,“开始我以为是尸体体内的*气体,就没注意,但到了公安局,尸体肚子明显了很多,弹性也没了,但其腹部、肛门等部位并没有明显的创口,不通啊…但是死者家属不同意解剖尸体,也没要求破案…这事最后就不了了之了…外籍人士啊…背景调查、社会关系摸排,连来这里的动机都不知道,案也没法破…” 张国忠和老刘头一边听一边撇嘴,这种死法也忒怪了啊…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啊…看来目前只能指望秦戈和曲青青这两边能有线索了,倘若再不行,这件事也只能作罢,摆明就是无头案啊… 机!”一直没话的艾尔讯忽然灵机一动,“这荒山野岭的,他们夫妇不可能是来这旅游的吧?他们来这的动机是什么?侵犯了谁的利益?” “艾同志的有道理,不如换个角度查…”崔立严道。 “这个我问过廖少爷,他也不知道…”老刘头犯难了,“不过他他是在姨妈家里长起来的,回头等我这个有信号的地儿…问他能不能跟他姨妈打听打听…?” 看了看表,快十了,“咱们快睡吧,明天一早得往回赶,中午前得赶到公路边上…”崔立严伸了个懒腰道… 张毅城倒是也想睡,但眼下这几位除了孙亭以外个个打呼噜的动静都跟开矿有一拼,加上这个山洞的拢音效果,简直就把睡觉现场整得跟工地一样闹,加上洞里又潮又冷,虽自己倒是挺困,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踏实。就在自己强闭着眼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的时候,洞外忽然隐隐约约传来一声鹞子叫,这一声叫的张毅城一惊,莫非鹞子跑了? 睁开眼,张毅城往拴鹞子的地方看了看,只见鹞子仍然拴着,并没逃跑。“***…野鹞子啊…”张毅城翻了个身接着睡,但过了没半个钟头,只听扑啦啦一声,张毅城赶忙一睁眼,正看见鹞子从山洞飞了出去,而原本拴鹞子的绳子已经被其自己啄断了。毅城一翻身站了起来,赶忙追出了洞。 山洞外,到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鹞子早飞没影了。“**…”张毅城忽的直跺脚,转身跑回山洞翻开张国忠的包就找手电。 “你干吗?”张国忠睡的迷迷糊糊的。 “鸟跑了…我出去看看…”张毅城也没多,拿起手电就冲出了山洞。 “别走远了…!”张国忠也没怎么在意,心想外边是山坳子,全是草地,应该也没什么危险。 拿手电照了半天,张毅城才现不远处的石崖子上落着一只大个野鹞子,足足比自己那只大了两圈,野鹞子旁边落着的,正是自己养的那只。 “回来!”张毅城一个劲的吹哨,但自己养的那个鹞子就跟没听见一样,“***…敢勾引我家‘枣花’(张毅城给鹞子起名叫枣花)!?”张毅城气呼呼的掏出了弹弓,捡起一个石块就瞄准了野鹞子。 啪的一下,石块打在了石崖子下面,野鹞子喳喳叫了两声,两个鸟扑啦啦全飞了,“真他妈是招了女婿忘了爹啊(张毅城的鹞子时母的)!给我回来!!”拿起手电,张毅城大跨步追了过去… 第十三章 小山洞 也不知道这两只鸟是存心和张毅城作对,还是那母鹞子对他有所留恋,飞飞停停、停停飞飞的,每次落地,飞得总是不太远,就二三十米,把张毅城肺都快气炸了,心要么你就彻底飞没影,要么你就回来,这飞飞停停的算咋回事? 拿着手电,张毅城碍手碍脚的往前凑,什么吹哨啊,打响指啊,各种方法都试遍了,要放在往常,自己这鹞子早回来了,可是这次却跟没听见一样,只要自己稍微靠近一就跟着那野鹞子一块飞走。 就这么折腾了少半个多时,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张毅城实在是气急了,干脆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比拳头还大的石头,哐的一下就砸了过去,“我去你妈的,当我没养过你……”张毅城的脾气让李二丫惯的没个样,哪被这么耍过?尤其是这个鹞子,往常被掐来捏去只有受虐待的份,这次却反过来开始耍自己了…… 这一下可真把这两只鸟吓着了,扑拉拉一下就飞没影了,张毅城用手电往外仔细照了照,再没看见其落地。“***畜生就是畜生!没人性……”张毅城叹了口起,实话心理是舍不得,但也没辙,“***等回来老子再买一只……” 调过头,张毅城开始往回走,却感觉越走越不对劲,“***这是哪?”张毅城心里一惊,只见四周雾气腾腾漆黑一片,以手电的照明距离连个山坡都看不见,四周一马平川全是乱草,完全不见露营的山洞(山洞内有篝火,虽已经几近熄灭,但隐隐的亮光至少在一两百米外还是能看见的)。 要山里有雾,那倒不新鲜,来的时候和崔立严闲聊时。崔立严倒提过这个事,山里的植被多湿度高,昼夜温差也比较大,尤其是山坳子里,到了夏天或初秋,到了后半夜基本上全是雾气昭昭的,不过这种雾对能见度的影响不是很大。普通手电少也能照0米远。 张毅城拿的手电,全是孙亭带来的美*用战术手电,理论上讲应该比普通手电强的多,但此刻的光照距离好象并不怎么远,“***,从山洞出来的时候这雾好象没这么大啊……人要倒了霉可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张毅城按着来时的回忆,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但走了得有十来分钟后,现两边的环境仿佛似曾相识。用手电仔细往地上照了照,原来又回到了刚才用石头扔鸟的地方了,从地里抠出石头的那个坑都在。 “妈的……怎么这深山老林的也有这玩意……!?”张毅城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此刻也难免有些心虚,虽自己从来没碰到过,但老刘头却时常提起,这种现象叫鬼打墙,在农村比较多,一般都生在坟地附近,茅山术对这种情况的解释是:阴气或怨气过重所致(当年张国忠、老刘头、秦戈在巴山的那个阴气很重的溶洞中。也曾碰到过)。 “怪了……”张毅城虽年纪不大,但思维却缜密。按张国忠和老刘头白天观察地形得出的结论,露营山洞附近的地形既不聚阴也不聚阳,山里的阴气甚至都不流经那里,而自己此刻所处的地方,距离山洞走走停停的也就半个时路程,怎么可能会有这玩意?莫非古代是坟地?不过质疑归质疑,俗话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真格的…… 掏出钥匙,张毅城低头围着自己画了个圈,然后在圈中央以自己两肩的方向为面背朝向为了个“十字”,之后两肩改面背,面背改两肩。转头九十度继续往前走*。 “***这是哪啊……?”往前走了大概又有十几分钟,虽已经出了鬼打墙的圈了,但张毅城却越走越郁闷,眼前这地方虽是刚才没来过的地方,但仍然不认得,四周仍然雾气昭昭的,看了看表,还不到两呢,这要耗到明天早晨,大人着急是事,光是让这凉风吹上一宿也够人一呛的…… 又走了几分钟,隐隐约约的能看见山坡了。快跑了两步,张毅城到了山坡下,深呼吸了口气后开始往上爬,来的时候听崔立严过,山坳子的雾气也就二三十米高,只要爬的高一,到了雾气之上,打开手电一公里以外都能看见,张毅城的想法也很简单,自己出来不回去,张国忠肯定得出来找,而当初露营的山洞也是在半山腰上,只要自己爬高在山坡上用手电晃,一出山洞应该就能看见,这荒山野岭的一亮光都没有,手中军用手电的强烈白光是再明显不过了。山坡上,张毅城用手电一个劲的绕着圈晃,希望能看见回应,如果真有人出来找了,看见亮光至少也得晃两下啊,可是自己晃的胳膊都酸了,却一回应都没有。山坡上,山风比山坳子里可是大了不少,冻得张毅城直打哆嗦。“八辈子没睡过觉啊……”张毅城一肚子的牢骚,但没辙,这山里伸手不见五指,自己乱走很可能越走越远,眼下看来只有找个避风的地方暂时挨到天亮了。 打起手电,张毅城开始在山坡上寻找能避风的地方,不找则矣,一找才觉,这个山坡根本就是个“秃坡”,不但没有任何凸出的岩石能挡风,更连棵粗的树都没有。打着手电,张毅城在山坡上深一脚浅一脚走了足足二十分钟,才看见一个约么有一人多高的山洞,里面至多有三米深,洞内旮旯处有一个喇叭口形状的地洞特别明显,用手电照了照,只见地洞直径大约有四五十厘米,深不见底,仿佛是个天然的地洞。 进了山洞,山风了不少。张毅城低头看了看表,两半。“***……真是他妈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张毅城骂着街,干脆就将手电亮着摆在了洞口,心想万一爸爸和几个叔叔找自己也容易现啊…… 又过了大概一个多时,张毅城实在有熬不住了,干脆把胳膊缩到了短袖体恤里开始睡觉。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觉一只手抓自己的脚脖子。 “哎呀……谁呀!?……让我在这睡会!明天早晨叫我!”起初,张毅城还以为是大人找到自己了,在叫自己起床,但喉了两声之后却现不对劲,大人叫起床,往往都是推身子,哪有往死里拽脚脖子的!? 毅城反应倒是快,睁眼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抓手电,但就在自己伸手的一刹那,只感觉拽自己脚脖子的手忽然加力,整个身子砰的一下就卡在了刚才那个喇叭口形的地洞口上。“**……!”张毅城一声尖叫,整个身子扑拉一下被拖出去一大块,一条腿直接就进了那个喇叭口的山洞了。“救命啊……!!”出自本能,张毅城喊的都跑调了,两只手拼命的扒住了洞里几块岩石,把被拽进山洞的那条腿往外抽,但不论张毅城怎么使劲,这条腿就好象被铁链子栓在了洞里拽一样,就是抽不出来。“爸爸……!大爷!!!救命啊!!”毕竟是孩子,此刻的张毅城眼泪都下来了,身上什么家伙都没有,四处是哪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这要是碰上什么歪门邪道,恐怕连尸都落不下…… 要那个山洞的宽窄,正好能容纳一个人的身子,虽张毅城的双手在不停的乱扒,但还是被一一的拽进了山洞,一条腿虽然是一直蹬着洞口,但这力道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救命啊!!”张毅城脸都青了,两只手拼命的抓着一切可以抓的地方,但却一用都没有,脚脖子上的拖拽力量太大了,就算双手抱住了岩石,没过几秒钟也得被迫送开,最多也就十几秒,张毅城的大半个身子差不多都被拽进山洞了。“爸爸……”张毅城有气无力的哭着,两只手尽量扒着洞口的边沿…… 就在这时候,张毅城忽然感觉有两只大号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脖领子,只听兹拉一下,身上的衣服被拽了个粉碎,朦胧中,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双粗腿。 “救命啊……!救命啊!”张毅城也顾不得撕自己衣服的是什么人了,两只手狠命的抱住了眼前这双粗腿。也就是此刻,刚才拽自己衣服的那两只手仿佛又搂住了自己的腋窝……“啊呀!!”张毅城一声嚎叫,只感觉浑身一抽,被拽进山洞的那条腿差被扯断了。不过来也怪,虽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拽出了那个山洞,但脚脖子被攥着的感觉却还是存在,莫非拽自己进洞那东西也一块被拖出来了? ————————————注解*国宝玺山藏宝洞》一卷中,本文曾提到过,离开鬼打墙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转90度的弯,但转弯的前提是手中一定要有罗盘之类的方向工具,按茅山术解释,人体受阴气影响会产生一定的错觉(鬼打墙本身就是这种错觉造成的),遭遇鬼打墙时,如果在没有任何参照的情况下原地转9际转的角度很可能并不是9以有些地方的农村会流传这种方法,就是在身体周围的地上画个圈,圈里画上十字,以这个为参照物转9比较准确。 第十四章 字尸 漆黑之中,张毅城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抱了起来,然后扑通一下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这一下差没把骨头摔折了,好在摔这一下之后,拽自己脚脖子的感觉倒是没了。情急之下,张毅城也顾不得疼了,挣扎着伸手去拿洞口的手电,就在这工夫,忽然觉得一团东西从自己脑袋生呼的一下就飞出了山洞。 “谁啊……?”张毅城擦了两下眼镜,赶忙追出了山洞,用手电往山坡上照,只见一团黑影正顺着山坡往下滚。 “坚持住!!”张毅城四处找了找,从地上捡了块顺手的石头追下了山坡。 山下,雾气比刚才更浓了,能见度已经降到了不足二十米,“人在哪呢!?”拿着石头,张毅城心翼翼的边找边喊,要也怪,就算被那东西弄死了,临死也得喊一声吧?但这山坳子里除了张毅城一个人的喊叫声外,什么声音都没有,连虫子叫都听不见,四处安静的让你窒息。 就在张毅城准备回到山坡上居高临下再看看的时候,忽然听见不远处的草坑中哗啦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砸在里面了。“坚持住!!”张毅城咬破舌尖,扑的一口血喷在石头上,顺着声音跑了过去,不一会,出声响的地方已经进入手电的光照范围了,只见两个人正扭打在一处,确切的,是一个人正在单方面被打。 之所以是被打,是因为压根就没有还手的余地,正对着张毅城的,是一个脏兮兮的后背,脑袋上的头乱糟糟的全是土,就跟刚从地里钻出来的一样,此人半蹲半跪的骑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用两只膝盖着被骑者的胳膊。而其自己则正抡圆了胳膊狂揍下边这位。 看到这一幕,张毅城也是一愣,以前听父亲和大爷过怨孽害人的方法,自己也见到过几次,至多的是用嘴咬或者用手插,还真没见过用“大铁炮*”生砸的,但奇怪归奇怪,此时此刻救命恩人被压在下面挨揍,自己哪还有时间思考? “敢拽我脚……!?”张毅城快步蹿到打人者的背后,狠命抡起带着“童子眉”的石头照着这位的脑袋就上一下。要这下可够狠的,只见打人的这位身子一震,扑通一声就歪倒了。 “这么简单?”张毅城愣在了当场,自己听张国忠和老刘头过巴山的事,在自己印象里,山里的玩意应该很厉害才对,斩铁都不好使,最次也得用龙鳞,怎么这会让自己碰上。一块板砖就解决了? 就在张毅城一愣的工夫,刚才挨打的这位从地上噌的一声就蹿了起来,敏捷程度就如同猴子一般,还没等张毅城看清其到底什么样。便消失在了浓雾中。跑啊……你谁啊!?”张毅城也傻了,看这位的度不像是人啊……这到底…… 蹲下身子,张毅城仔细的看了看挨砸的这位,只见其腰里栓了个麻袋,半鼓不鼓的。往下是一条脏兮兮的破裤子。裤腿挽着,再往下,一双旧了吧唧的绿色解放凉鞋……毅城一下傻在了当场,原来被砸的不是别人,正是外出采药的大手刘…… 摸了摸鼻子,还有气,但不论张毅城怎么推摇,这大手刘就是不醒,急的张毅城都快疯了,人家好心救自己,却被自己砸晕了,这阴山背后的连个人都没有,万一人死了,蹲监狱是事,这份恩将仇报的内疚可是要背一辈子啊,况且听崔立严过,此人好象还有一个瘫痪的母亲,怎么向老人家交代啊…… “刘叔叔……你快醒醒啊……”张毅城把手电放在了一边,把身上残留的烂衣服脱下来捂在了大手刘的伤口上,一个劲的按人中顺心口,折腾了少二十分钟,只见大手刘浑身一颤,呼的一下坐了起来,下意识的用手捂了捂头上的伤口,一转头看见了张毅城。 见大手刘忽然醒了,张毅城还挺高兴,刚想两句什么,便现一只拳头已经抡到了自己的眼前…… 迷糊中,张毅城只感觉两耳生风,就好象在游乐园坐转盘飞机一样,虽还有意识,想醒过来,但这两只眼怎么也睁不开,直到感觉有人用针扎自己…… 睁开眼,张毅城第一个看见的是老刘头,旁边是崔立严和大手刘。 “你这个兔崽子……人家好心救你你用石头砸人家……”老刘头嘿嘿一笑。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他们是一伙的……我不是故意要打他的……”大手刘傻忽忽的饿拼命解释,“娃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我还得谢谢您……要不是您把我从那洞里拽出来,我就不止是挨一拳头那么简单了……”张毅城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对了,刘叔叔你真厉害……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人打鬼的……” 手刘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原来那个就是鬼?” “到底怎么回事?”虽听大手刘了半天,但老刘头也没听明白他支支吾吾驴唇不对马嘴的到底想什么,此刻倒挺想听明白人形容一下当时的的情况。 “我去找鹞子,迷路了……”张毅城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了一遍,听的老刘头和崔立严眉头直皱,“毅城啊,你可瞅准了,那东西到底是不是人?”老刘头也是不大相信,出道这么多年,就没听过那东西能被活人压在身子底下用拳头砸的,“会不会是山里的土匪什么的你看错了?” “这山里不可能有土匪……”崔立严搭话了,“解放前都没有,就别现在了……” “是啊,那个山洞也就这么大……就算是土匪,也不可能跟耗子一样往那里钻啊……”张毅城用手比划着地洞的大,“而且我用石头把刘叔叔砸倒以后,那东西嗖的一下就没影了,我都没看清他长什么样……人的动作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看清了!我看清了!”听到这,大手刘傻呵呵的笑了,“跟这娃子差不多,也光着身子,特别瘦……长的像…手刘傻忽忽的回忆,一眼瞅见了崔立严,“长的有像他……” 崔立严听的脸都白了,但大手刘可不在乎,继续绘声绘色的形容,“但嘴再大但……眉毛比他浓……”听大手刘这意思,那东西长的好象比崔立严还强…… 正在这时,张国忠打着手电从外边进来了,一看儿子没事,心才放下。“你这是跟谁打架了?”虽人没事,但张国忠也纳闷,这荒山野岭人迹罕至的,想挨顿打都不知道找谁,怎么这大半夜的还能让人打成五眼青? “不是打架……!”老刘头把事情经过简要的了一遍,张国忠一听立即对大手刘千恩万谢,从口袋拿出一打子钱要塞给大手刘。 “我不要钱……”大手刘一把推回了张国忠的钱。 得让我谢谢您啊……”张国忠道,“那您家里缺什么?” 大手刘也倒实在,张国忠这么一问,还真琢磨起来了,但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到家里缺什么,“我裤子破了,你把裤子给我吧……”大手刘看了看张国忠身上穿的裤子不错,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就要换。 “没问题……”一看这大手刘风就是雨,张国忠汗也下来了,大手刘身上这条裤子刚才打架打的裆都开了,难不成让自己穿着开裆裤回县城? 绿着脸穿上大手刘的开裆裤,张国忠开始详细询问刚才的事,“刘老弟,你你看清那东西长的什么样了?”张国忠紧了紧皮带,还不错,腰围倒是挺合适。 手刘来到崔立严跟前,又要拿崔立严当模特,吓的崔立严赶紧站起来了,“我出去方便一下,你们先聊……” 一看模特走了,大手刘又开始形容那东西身上的特征,“那个人身上花花绿绿的……我在兰州见过……我娘身上写字的都不是好人,所以我在山里看见就打……!” 张国忠听着脑袋都大了,这大手刘的想必是那些纹身的流氓,流氓大半夜的跑山里来干嘛? “看的清写的什么字么?”老刘头也是听了个莫名其妙。 “我不认得……但我记得啥样!”罢大手刘找了块石头在地上画了起来,写了一大堆,张国忠和老刘头看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这大手刘写的全是殄文,一笔一划竟然丝毫不差。 “记性真不错……”张国忠都惊呆了,当年上学时背“荷塘月色”,全是认识的字,没一个下午根本背不下来,这大手刘就趁跟那东西打架这么会功夫,竟然把自己压根就不认识的殄文记得如此一丝不差…… 仔细看了看地上的殄文,虽都认识,但却驴唇不对马嘴,大部分是一些标明方位与五行的信息,也好象是咒文,但究竟是什么咒还真没见过。 “师兄……你觉得……廖氏夫妇身上的,会不会是这些字?”张国忠道。 “不好……”老刘头此刻也捡起了一块石头,在地上画了两个人形,“刘兄弟,你看,这是人的前胸,这是后背……你还记得这些字都写在什么位置么?” 第十五章 无底洞 看了看地上的人形,大手刘皱着眉头想了想,而后一一指出了各段殄文在人身上的位置。蹲在人形旁边,老刘头和张国忠大眼瞪眼的琢磨了半天,也不知所以。“对了毅城,你的那个山洞在哪?”张国忠问道。 “我要是知道在哪就不叫迷路了…”张毅城云深迹一怂肩。 “我知道,我带你们去!”大手刘紧了紧腰里的麻绳就要出。 “刘老弟…天亮再…天亮再…”老刘头赶忙一把拉住了大手刘。这时候崔立严从外边进来了,一看见崔立严,大手刘立即把带人去山洞的事忘了,两步蹿上前一把抓住了崔立严的手腕子,度之快简直比真正的“千魂魈”还夸张,“那个鬼长的像他!”崔立严还没来得及反应,大手刘已经“先下嘴为强嘴再大…眉毛比他浓…”刚才的话一句没差又是一遍。崔立严也认头了,为了躲这事,专程跑到洞外吹了半个钟头的山风,这一劫竟然还是没躲过去…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大手刘便带领众人来到了张毅城遇险的那个山洞,那毅城差气死,原来这个山洞距离露营的山洞仅有几百米远,从山坡上走了最多十分钟就到了,只不过绕着山丘拐了几道弯而已,昨晚自己找鹞子时虽走了四十多分钟,但大部分功夫是在山坳子里兜***。 “这个洞…是炸出来的…!”山洞内,爆破专家艾尔讯同志仔细的观察着洞内断裂的岩壁,从岩缝里扣出了几撮碎土用鼻子闻了又闻,“炸的很专业,而且用的不是普通的勘探用雷管,而是专业的军用炸药!” “这洞在这多久了?”听艾尔讯同这么一,张国忠转头问大手刘。 “我不知道,以前没有,后来就有了!”大手刘道。 “什么时候有的还记得么?” “我不怎么来这啊!我现那两个死人的时候,好像已经有了…之前我得有一年没来过。” “怪了…”一听大手刘道那两个死人,张国忠下意识的把这个洞与廖氏夫妇的死亡联系到了一块,“炸个山洞干吗?莫非想藏尸?没道理啊…” “就是这!那东西就是从这钻出来的,还想把我也拽进去!”山洞的旮旯处,张毅城指着一处地洞喊道。 凑上前,几个人围着地洞好一通观察,这是一个形状比较特殊的地洞,大概有梯形的感觉,上宽下窄,从山洞的旮旯里斜着通下去,洞的直径大概有六七十厘米的样子。用手电往洞内照了照,现这个洞虽角度很陡,却并不是很深,洞尽头的角度也似乎由陡坡变成了水平,黑糊糊的不知通到哪。 “鬼就住这里?”崔立严的语气似乎带有一些玩笑语气,在他印象里,鬼都是无影无形的,怎么此时也跟兔子一样掘洞而居了? 像是个盗洞…”孙亭用手摸了摸洞壁,又用眼睛瞄着洞口观察了一下角度,“挖的太专业了!” “盗洞?”张国忠和老刘头不约而同一皱眉。盗洞想必应该是盗墓贼挖的,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古墓,谁吃饭了撑的跑这来挖盗洞? “在山上挖盗洞的难度,要比在平原地区大很多,所以这个盗洞是四边形的…”孙亭继续分析道,“相比圆形盗洞,四边型的洞**更省力,要挖的面积更,而且倾斜的角度应该是人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能够攀爬的最大限度,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在这炸开一个山洞后再挖盗洞,但有一可以肯定,这些人好像不是传统的盗墓贼…”孙亭伸手摸了摸地洞光滑平整的洞壁,“他们不但用军用炸药炸山洞,我怀疑这个盗洞也是出自一些更加现代化的装备,甚至可以…是科研级的装备!” “您懂考古?”听到这,崔立严仿佛挺好奇,“您看这山里有古墓?” “不好…”孙亭摇了摇头,“中国历史上,盛行开山为墓的朝代只有唐代,在山中造墓工程量浩大,所以只有达官贵人才造的起,他们选择的墓址往往都是名山大川,不大可能选择这种矮山造墓…” “有道理!”老刘头在一边搭腔,“就算在山里造墓,也得看风水,这里的风水狗屁不是,要阳没阳要阴没阴,再有钱也不可能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啊!” “既然没有墓,他们下去干吗?”崔立严问道。 “不知道…”孙亭用手比了一下洞口的直径和自己的腰围,“不过有一可以肯定,他们想要的一定不是什么大件…以这个洞的直径,稍微大的东西都很难弄上来…” 张国忠一直在洞口用手电往里照,深无迹听孙亭这么一,忽然想起来自己去巴山找传国玺的事了,此时听里面藏的也是件,加上自己总觉得这个洞和廖氏夫妇的死有关,好奇心也上来了,“有绳子么?我下去看看…” “我这有绳子!”大手刘听张国忠问有没有绳子,立即把腰里的麻绳解下来了,绳子不算粗,跟手指头差不多,但承受一个人的重量还是没问题的,别看在大手刘腰里缠了仿佛没几圈,但都解下来足有七八米长。 为了节省绳子,张国忠干脆把绳头系在了腰带上,撩裤腿抽出了“天律”,一猫腰钻进了洞。边有东西,你可心着!”张毅城仿佛有不放心。 “大白天的应该没啥事…”老刘头倒是不怎么担心,大手刘虽力气大,但毕竟是人,在大半夜打不过人的冤孽,放在白天又能有多大本事? 钻进洞后,张国忠着实后悔前些日子在孙亭家的胡吃海塞,腰围足足粗了一圈,钻这个洞还真有费劲,好在这个洞的斜坡还真如孙亭的那样,有人体工程学的意思,头朝下用力扒着洞壁,感觉还是能吃上劲的。 就在离洞底水平处还有一米多远的地方,绳子到头了,搞的张国忠心里这个痒痒啊,解开绳子继续往前吧,洞太窄没法转身,倒着蹭上去太费劲了,现在让人把自己拉回去吧,又想看看底下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娘的,不入虎**,焉得虎子!没准廖家命案的谜底就在下面呢…”一通自我安慰之后,张国忠解开了系在皮带上的绳子,“绳子到头了!我再下去看看,绳头就留在这,别往上拽!”冲着裤裆后边喉了几嗓子后,张国忠开始继续往下爬。 到了洞底的平缓处,张国忠不禁一愣,水平的盗洞挖了至多两米长,便通到了一个足有一米半见方米高的天然石洞,不但足够正常人转身,甚至蜷着腿躺在这里睡一觉问题都不大。从空间四周的洞壁看,仿佛完全是天然形成的,顺着下来的方向往前,在石洞的正前方,一条黑漆漆的盗洞竖直通了下去,用手电往下照了照,绝对是深不见底。“看来这是个中转站啊…”张国忠捡起一块石头顺着盗洞扔了下去,什么动静都没听见,无迹“真他娘的深…” 看见张国忠头朝下下去的,而此刻又头朝上上来了,在场的人都挺奇怪,练过杂技啊?”张毅城第一个按耐不住问了起来,“身子怎么扭过来的?” “底下有个空堂儿!”钻出盗洞,张国忠拍了拍身上的土,“我知道他们为什么非在这炸开个山洞挖了,就是为了底下的那个空堂儿!” “什么空堂儿?”孙亭一愣。 “山里边的天然的石洞,大概这么宽见方,这么高…”张国忠用手比划,“还有,石洞的边上有个垂直的盗洞,深不见底!我就纳闷,他们是怎么知道山里边有空堂儿的!挖的太准了!如果挖垂直的盗洞,那个空堂儿可以当中转站!” “风水学能不能看出山里有石洞?”孙亭问道。 刘头斩钉截铁道,“但像国忠比划的那么的洞可看不出来!” “那就是了…”孙亭又想了想,“他们不但拥有先进的钻探设备,更有先进的勘探设备!这绝不是普通的盗墓贼!他们的目的想必也不普通!” “我觉得也是!”张国忠道,云深无“这山里边全是整块的岩石或碎石,一般盗墓的拿洛阳铲挖非挖死不可,根本不是人能干的活!尤其是下边的那个垂直的盗洞!” “几位,咱得快!司机等不了多久!”虽开始还挺好奇,但听到此时,崔立严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毕竟是干法医的,“走回去少得一两天呐…!” 临漳县城,旅社中。 回到家后,张毅城第一件事是换裤子,而老刘头则拿出手机拨通了廖若远的电话,在得知老刘头一行并没现什么关键线索后,廖若远的语气多少有些失望,得知老刘头想知道父母来大限的动机时,廖若远显得极其为难,“刘先生,这件事我很久以前就问过我姑妈了,她不肯啊!她是个很固执的人,我了解她!” “这么她知道!?”老刘头道。 “好像是,但我也不确定,每次问到这件事,她都会很不高兴!一言不,我也不清楚她是否真的知道!” “这样,廖少爷,你再想办法问问她!我们这边再想想办法,你媳妇那边怎么样了?” “她还没有找到那个法医,等找到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挂上电话,老刘头头都大了,心这是什么姐姐啊,自己妹妹死的不明不白的,怎么还不实话呢…?“国忠啊,你那个盗洞,跟那两口子的死有什么关系么?” “不好!”张国忠道,“我觉得可能无迹有关系,至少洞里钻出来的东西和他们夫妻俩的尸体一样,身上有字!” “要不…,咱下去看看?”老刘头也有好奇,如果真像孙亭的那样,挖洞的是一群懂得用先进设备的科学家,那洞里会藏着什么东西?而那些科学家又是谁? “现在恐怕不行…”老刘头刚完想下去,孙亭端着杯水进屋了,“咱们身上只有手电,没带任何设备,下去很危险啊…” “设备?”听罢孙亭的话,老刘头哼哼一笑,呼的一把抽出了七星剑,“这就是设备…!” 第十六章 万事俱备 “刘先生,我知道那把剑很厉害,但咱们没有通讯系统,又没有强有力的照明工具,甚至连专业的绳索都没有,这么去未免有些鲁莽”句实话,虽孙亭作为考古学家,对这个奇怪的盗洞也是充满了好奇,但自从去国代得夫拉德倒金字塔后,行事风格便也慎了许多,“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可以先在这住几天,同时联络秦教授过来这里,从美国捎回一些设备来,这样也比较稳妥。” “是啊师兄,孙先生得有道理!最起码的,步话机得有吧?”作为唯一亲眼见过那个竖直盗洞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张国忠总是觉得那个洞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师兄,这些年咱也经过不少事,去巴山,你去埃及,还有前些日子去缅甸,哪次少得了先进设备?我看过那个竖直的盗洞,扔个石头都听不见响!深不见底啊!万一这两把家伙也不好使呢?至少,得让秦先生弄两把打夹心子弹的枪啊!” “我你们怎么啥事都非得叫那个姓秦的呢?”听完张国忠的一番话,老刘头也是一阵犹豫,但转念一想又得和秦戈共事,心里便有一股不出的烦,完全忘了当初恰恰是自己亲自骗秦戈入伙的。 给秦戈打电话的同时,众人也得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由秦戈带到美国进行进一步检查的玉柱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结果,经过对玉柱上血迹的样化验,现上面的血迹至少来自于两个人的身体,且两种血迹之间似乎存在巨大的时间差,其中时间较近地血迹大多存在于玉柱表面,而时间较远地血迹则存在于刻文的缝隙之中。而具体的数据则要等待碳14同位素的测定结果。 “看来那玩意确实不是现代的东西!我得给老柳打个电话”挂上给秦戈的电话后。张国忠从孙亭手中拿过手机,拨通了柳东升的电话,大哥我” “你干吗去啦?前两天给你打电话死活打不通”看来在张国忠进山这两天,柳东升没少打电话,“那个叫戴双金的,音相同或近似的一共查出四个人来。一个高位截瘫,一个三年前死了,一个报失踪了,还有一个服刑犯人,抢劫杀人未遂,判的死缓。” 国忠也是一皱眉,心怎么叫这个名字的混得都这么惨啊,“他们的年龄籍贯,方便查么?” “最大的就是死了地那个。死时8苏江宁人。家里人为了多领几年退休金所以一直没去消户口。这次我委托江苏那边的同志帮忙了解情况时才查出来这个人已经死了三年了,死缓的那个南人,残疾的0岁四川人,失踪的4神经病史,河北人,我张大掌教,这几个人,哪个也不像能去甘肃杀人的啊我怀疑你们要找的人可能不是中国国籍。没准是从英国来中国旅游的,你最好再确定一下!”电话那边,柳东升的语气近乎开玩笑。 国忠也郁闷了,“能不能想办法查查这些人谁出过国?” 个”柳东升似乎有犹豫,“八几年的出境记录,没有大案的话不是特别好查,这样吧,我委托当地的同志走访一下,但不一定有结果!” 行!”张国忠也不好意思在这件事上让亲家过于为难,“对了柳大哥,告诉你个事,你给我的那个玉石柱,我让朋友带到美国去化验了,现在那边得出一个结果,上边有两人的血,一个是近期的,但一个要早很多!” 听这话柳东升来了精神了,“早很多,是早多少?” “不知道,但据我那位朋友讲,已经得用碳14同位素来化验了,至少得个千八百年的我们也怀疑那根本就不是近代的东西,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啊!” 准是他们盗墓盗出来的,什么时候你那边完事回来咱们见面谈吧!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给我打电话!你那边漫游我也不浪费你电话费了”罢,柳东升挂上了电话。 “柳东升这边还得等,而且不一定有结果!”挂上电话,张国忠把柳东升的调查结果跟老刘头大致了一遍,“还是等等曲青青那边的消息再吧” “我看不见得”老刘头捋着胡子若有所思,“我觉得那个失踪的嫌疑比较大” “我师兄啊,那个人是个精神病患者!而且只有4少爷的爷爷纳妾的时候他还没生出来呢!怎么可能跑到英国跟廖少奶奶偷情啊”张国忠也算服了老刘头了,“从年龄上讲,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那个死了的,那家人的家属为了多领几年老爷子的退休金,连户口都不消,这种经济条件可能跑到英国住高级别墅去吗?”“没准路费是廖少奶奶提供的呗”老刘头仍然继续分析,连艾尔讯都听乐了 “英国英国对了!”一直没有话的孙亭忽然开口,“咱们光顾顺着好几年前的线索查了!干吗不找李约帮忙?看看那个戴金双现在还去不去英国不就完了么!” “对呀!”老刘头也是恍然大悟,“孙少爷,给秦爷打电话!让他找李约!” “师兄,人家出手得十万英镑这钱谁出啊”对于张国忠来,买两个大哥大都心疼,就别提花十万英镑请特工了。 “廖家啊!难不成让我出啊没事,这钱先让秦爷给垫上,反正廖少爷总有继承祖业的一天,到时候让他连本带利还给秦爷不就完了么”在老刘头的一番策划下,秦戈莫名其妙又搭进十万英镑去 一周后。 秦戈的办事效率是没得的,这天,就在张国忠正和老刘头下棋的时候,秦戈忽然推门进屋,把满屋人都吓了一跳。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放下手中大的出奇的旅行箱,秦戈满面春风。 “好消息是你老子痔疮犯了,坏消息是让我知道了”老刘头头也不抬,“哎哎国忠,愣什么愣,我这将着军呐” “秦教授,有什么好消息?”看见秦戈来了,孙亭倒是蛮高兴的。 “那个玉柱上面的血迹,检测结果出来了,证实是两千年前的东西,但误差可能比较大,可供采样的样本太少了。” “两千年?”张国忠一愣,看来两千年前那东西就往人身子里放过了,“那坏消息呢?” “李约那边也查过了,戴金双最后一次在英国入境是此后便失踪了。” “失踪了?”张国忠一愣,“怎么个失踪法?” “失踪了就是失踪了!持旅游签证非法偷渡的,经常这么失踪!英国只有他的入境记录,没有出境记录!”秦戈道。 “莫非跟王真江一样,换证件?”张国忠道。 “我了,人是在英国本土失踪的,李约以警察的身份问过梁兰据她自己,这个人只是他的一个普通朋友,最后一次来她家做客后便再也没见过他”秦戈顿了顿,“还有一件事非常奇怪,李约那个女人看上去至多三十多岁,但证件上的年龄已经接近六十了,连女王陛下保养的都没那么好!” “中国这边我也委托公安口的朋友查过”张国忠把柳东升的查询结果和秦戈了一遍,“公安口的朋友怀疑这个人不是中国国籍,李约能不能帮忙核实一下?” 乐柳东升查出来的结果后,秦戈也是一皱眉,也确实,中国仅存的这四个“戴金双”还真没哪个能像跟梁兰交上朋友的,“好的,我让他尽量去查对了,我听你们现了一个神秘的高科技盗洞?” “你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老刘头拔拉了一下张国忠喃喃道,“我就知道这老子不是真心来帮忙的” “这是咱们可能用得到的装备”秦戈咔咔两声打开了旅行箱的锁,只见箱内满满当当装了一大堆东西,“对讲机、雷管、照明弹、绳索、武器,能带的就这么多。” “亲爷你带着这堆东西,是怎么过境的?找特务同事帮忙?”拿起比孙亭提供的美国6军装备更为先进巧的微型对讲机,老刘头一个劲的嘬牙花子,心这秦戈和孙亭是准备搞军备竞赛是怎么的?怎么搞来的家伙是一回比一回先进啊(此次秦戈搞到的装备大部分由李约提供,英国特工部门的专用装备) 将所有设备准备就绪以后,众人一早雇车再次赶往长岭村,第一站是大手刘家,在张国忠看来,此人不但对山里地形熟悉,且连鬼都能揍,不论是带路还是帮忙都是必不可少的人选。 大手刘也倒是实在,跟崔立严形容的一样,只有能找到他,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不问目的二不要报酬。就这样,算大手刘在内,张国忠一行七人又在上一次呆过的那个山洞里扎了营。 第十七章 水下祭坛 下洞的时间被安排在了第二天午时,不过实在的,按张国忠的预估,以此盗洞的深度,白天下与晚上下区别不大。按照孙亭的分析,此盗洞不但是某种高科技掘工具的产物,更有一些专业考古学的痕迹,至少山洞中那个倾斜的盗洞就很像用“汤姆逊简易爆破法”弄出来的,按理,这是一种欧美 (尤其是欧洲)专业考古学家惯用的方法,倘若在埃及,这种方法开掘古墓可以防止对古迹的过渡破坏,但若放在深山的话,其作用无外乎节省时间与工程量。 第二天中午十一三十分,山洞外。 将绳索在洞外固定好后,张国忠拿着巨阙剑第一个下了山洞,之后依次是老刘头、艾尔讯、孙亭和秦 戈,大手刘和张毅城则被安排在洞外等候,为了避免意外,“天津”匕则留给了张毅城。 和孙亭猜想的差不多,这个竖直的盗洞有很明显的机械掘的痕迹,洞的直径大概右,四壁很光滑,必须手脚并用才能撑住,倘若不是秦戈带来的专业登山绳山索带有一种可调控的机械式卡扣,下这个洞可真要费老鼻子劲了。 也不知道下了多深,直到洞口预留的照明灯变成黄豆粒那么大的时候,张国忠才下到一个较大的空间内,打开手电一瞧,此处仿佛是个密室,高度大概十几米,和巴山的藏宝洞差不多,仿佛也是就合着天然溶洞修的,密室底部全是水,阴森森的也不知道有多深。洞内潮气拂面,就跟进了澡堂子差不多。“他娘的…这么深的洞还有水…”张国忠心里暗暗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按茅山术的理论,水越深,阴气就越大。万一这水要是过腰了,手里的家伙必须在水里耍的话,威力岂不是会大打折扣?有心回去吧,脑袋上老刘头已经下来了,“师兄,底下全是水,深浅也不知道,要不咱回去吧…?”冲着头上,张国忠一阵大吼。 “你看看有多深!”听见张国忠喊,老刘头一紧卡扣,身子悬在了盗洞中间,“要是太深了就回去!” 听老刘头这么一,张国忠一按卡子,身体缓缓下降到了水中,没想到水面刚刚没过脚脖子,两脚便感觉到了地面。“真他娘的浪费感情…”张国忠解开卡扣,用手电仔细照了照密室四周,现下来时的盗洞正好打在了整个密室的中间。整间密室面积大概有两个篮球场大,和巴山藏宝洞一样,空气仿佛也弥漫着一股雾气,但浓度比巴山要很多,用手电能照到四壁。 “下来吧!水刚没脚面!”张国忠冲上边喊道。不一会,老刘头、艾尔讯、孙亭和秦戈悉数下到了密室之中。 不会也是个藏宝洞吧?”老刘头打起手电开始在密室中乱照。“不像!从盗洞的大而言,咱们之前的那些人也不像是为了宝藏来的,这个洞除了能上去,什么都带不走!”孙亭道。“但也绝不是古墓!一来古墓一般没这么大,二来这里一无壁画二无雕刻,如果真花费如此巨大的工程量来修墓,不可能这么粗糙!” 不是古墓我知道!”老刘头道,“哪国皇上把自己埋这,可就真是嫌自己阳间的日子过的忒舒服,死后想下基层体验生活了…” 现个怪事…”老刘头和孙亭话的时候,张国忠刚用手电照四周,“这连个门都没有,他们下来干嘛?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挖错了…”正着半截,忽听旁边扑通一声水响,国忠和老刘头不约而同的抽出了家伙,秦戈和孙亭则端起了枪,差就扣板机了,几束手电光集中到了出声响的地方,开枪!”手电光下,艾尔讯扑腾了几下从水里上来,“吓死我了,这边的水很深…!” “ 有多深?”张国忠上前一把拉起艾尔讯。 “ 不知道,反正没了我了…”艾尔讯边边脱衣服,“我这帮古代人可真够损的…” “我看…不只是损那么简单…”秦戈收起枪,走到艾尔讯跟前,把手电伸到了水里,大家伙这才现,脚底下的水仿佛比自己想象的要清亮一,手电光在水下至少能照出半米来远,“我认为咱们待着的地方应该是一个高台,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里可能是古代的祭坛,应该有楼梯通下去!而这的出口,则应该在水下!”罢,秦戈开始顺着艾尔讯掉下去的地方寻找所谓的“楼梯”,听秦戈这么一,众人也开始学着秦戈的样子猫着腰找了起来。 原来众人站着的地方确实是一个正方形高台,两侧深水区域大概有四五米宽,而前后则要陡一些,就在艾尔讯落水的反方向,张国忠还真找到了所谓的“楼梯”,约么有二十多厘米宽,但陡的很,用胳膊伸到水里试了一下,每级台阶的落差至少有三十厘米。 “找到了!”随着张国忠一声喊,众人呼拉一下聚了过来。“我下去试试!反正衣服已经湿了!”艾尔讯二话不便要下台阶。“等等!”张国忠一把拉住了艾尔讯,“水太深了,恐怕有危险,况且这个洞还钻出去过那东西,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应该不会有事吧…”秦戈道,“张掌教,你觉得,那些东西是否可能会游泳?” 这…?”秦戈这一问,还真把张国忠问住了,除了雾灵山那个三口孽魄仿佛能扑腾几下以外,茅山术里还真没有哪些怨孽会游泳的记载,况且尸体若真泡在水里,恐怕起尸之前就泡烂了,哪还可能出去祸害别人呢? 我觉得,咱们之前那些人应该是全身而退的,如果他们没出去,那至少他们下来时的绳子应该留着…我觉得,那东西很可能是别处的,巧合钻进了那个洞布而已…” “ 有道理…”老刘头倒是破天荒的支持了秦戈一次,“这里阴气重,开个口漏了阴气,没准会把那些东西引过来老弟,话虽这么,但心不是错,把这个拿上…”还没等张国忠话,老刘头一把把七星剑塞给了艾尔讯,而秦戈则从背包里拿出了登山绳给艾尔讯捆上了。这么一来张国忠也没词了,本来是为调查廖错夫妇的死因下来的,这可好,唯一和其死因有关系的“字尸”倒让这老哥儿俩成别处偶然进来的了… 拿起七星剑,打开手电,艾尔讯一步一探的下了水,没下几阶台阶,水便没到了脖子。“拉好绳子,我下去了!”深吸了口气后,艾尔讯一猛子扎进了水下,只见一片手电的光韵在水面晃来晃去的越来越暗。也就过了十几秒,秦戈手里的登山绳已经让艾尔讯带下去十几米了,“好像挺深啊…”秦戈边松绳子边皱眉,“这个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古代怎么会把祭坛设在如此之深的地下?祭坛那边是什么?古代人怎么进来的?” 等会艾老弟上来的时候,咱们问问他水大概多深,就不难推测这个坛的朝代…”老刘头上烟,开始人模狗样的白话,“祭坛之法由西周而兴,后汉而衰,相传武王罚纣之前,周公曾于太白山设‘千纛坛’以窥天意,高三十丈,方十二丈,而到后汉之时,诸葛孔明借东风曾于南屏山设七星坛,高仅九尺,九尺为汉尺,合到现在也就两米左右,再往后干脆就不弄那东西了…就跟这大哥大一样,当年八路军打日本鬼子的时候,报话机都得背着,现在能揣的兜里…” 原来如此,刘先生果然高明…”光顾跟老刘头话了,秦戈也没注意这手里的绳子,只见绳子越走越快,直到张国忠现不对劲,“艾先生怎么这么久还没上来?”一般人憋气最多也就两分钟,此刻已经差不多了,可水下非但一动静都没有,秦戈手下的绳子反而越走越快。戈这才注意自己手里的绳子,这一卷绳子是五十米,此刻已经被放下去一大半了。 下意识的一叫劲,秦戈想把绳子往回拽,这一用力不要紧,只见原本松弛的绳子瞬时绷了起来,只听扑通一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秦戈也拉进了水里。“秦先生!”等张国忠反应过来,秦戈已经沉入水下了。“你们在这等我!我要是五分钟没回来就自己上去!”罢张国忠扑通一下也跳下了水。 下了水才知道,这水下的能见度比想象中的差得太远了,虽跟秦戈是前后脚下来的,但此刻却一秦戈的影子也看不见,无奈,把头探出水面换了口气后,张国忠也顺着“台阶”向祭坛的正着方潜了过去。 他娘的,这是什么?”向下潜了四五米以后,张国忠探到了最后一级楼梯,而楼梯的两侧仿佛放着一些笼子,栏杆大概有手指头粗细,长宽高都和棺材相仿,里面黑渣渣的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虽心有好奇,但此时此刻两个大活人生死未卜,张国忠也没心思仔细观察了,用脚跟蹬了一下楼梯沿,尽可能快的向前游去… 第十八章 磔池 此时此刻,岸上的老刘头和孙延显然比张国忠还着急,“他娘的,下来之前先插一杆自黄旗对了……是老糊涂了……”刘头一个劲的咬牙跺脚,情急之下从包里抓了一把铜钱之后,准备插一杆黄旗子看看里面的东西到底几斤几两,但等旗子立好以后才想起来,自己的剑给了艾尔讯,没家伙根本没办法开阵……老当初对自己的家伙太自信了,所以黄旗子也没插,现在想插了,家伙却又让艾尔讯拿走了,有心上去拿张毅城的天律吧,又怕张国忠等会儿回来需要帮忙…… 而孙亭的脸基本上已经没血色了,这个人虽平时看上去沉着稳重,但往往在关键时刻会显露出一子弟的风范,尤其从埃及回来时候,别看其不把缅甸毒贩子的冲锋枪放在眼里,但若碰上这些鬼鬼神神的事可就难了,总而言之一句话,一日遭蛇咬,十年怕井绳 “刘前辈……张先生他们……不会有事吧……?”别了得有半分钟,孙亭磕磕巴巴就出这么一句…… “应该没啥事……他们手里不是一般家伙……”老刘头也一个劲的找自我安慰,“这样,孙少爷,一会儿我下水,你先上去!” 怎么行呢?”一听老刘头要下水,孙亭更是为难了,自己是年轻人,怎么能让老人去冒险呢……? “外边还有人等着呢!咱们都不上去,这算什么事啊!”虽也是心急如焚,但老刘头表面上倒是挺冷静,“没准他们在里边找到什么宝贝了,正研究独吞把咱俩甩了呢,那个姓秦的可没啥好心眼……” “可是……您的身体……”孙亭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水,冰冷刺骨,“这水很凉啊……” “我可是老年冬泳队的!三九天凿开冰窟窿就下去泡着!这凉算个屁!”虽表面上挺乐观。但额头的冷汗可把老刘头的真实心情给暴露了,看了看表,距离张国忠最后一次唤起三分钟都多了,水底下还是不见动静,“孙少爷,帮我拿着这个……”老刘头把大哥大连同上衣一块儿塞给了孙亭,“到上面别实话!毅城还是个孩子!” 白……”孙亭接过了老刘头的东西,孙亭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老刘头哆哩哆嗦地下水,没几秒钟,水面上的手电光韵也不见了。 与此同时,水下。 顺着张国忠的路线,老刘头也爱是从最下方的台阶向正前方,感觉没游几米,前方便出现了一个类似于门的石洞。大概两米高,一米多宽。如果真是门的话,跟这个巨大地密室还真有不成比例。 为了保险起见,老刘头在石门前也浮出水面换了一次气。然后一猛子潜进了石门。水下,石门中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因为不知道通道到底有多长,所以老刘头只能掐算着游进来的距离,随时做好往回游的准备。 就在老刘头感觉快憋不住了,想返回密室的时候,突然感觉通道两旁的岩壁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毫无尽头的黑暗。“到里屋了?”老刘头脚蹬池底,以最快的度浮出了水面。 “给我死吧!”脑袋一出水,老刘头便听见了张国忠地大吼,紧接着便是扑通一声,就好比成吨的巨石被扔进水里一样,紧接着便是一连串地枪响。 “别打!我在水地下呐!”老刘头把手电举出水面一个劲地晃,由于水里仿佛含有某种刺激性的矿物质。所以刚出水面时两眼生疼,加上刚才水花一溅,也看不清是哪开的枪朝哪打的。 “别开枪!”一听老刘头来了,张国忠立即大喊。揉了揉眼睛,老刘头现张国忠站在离自己大概七八米远的地方,旁边还有两束手电光,想必秦戈和艾尔讯都没什么事。用手电照了照四周,老刘头彻底傻了,如此巨大的地下空间,以前别见,就算想像一下都很难!放任洞内的空气能见度还不错,而这号称有效照明距离0米的军用手电就愣是照不到洞子。 往前游了几步,老刘头被张国忠拉上了间密室地刚才的密室可不一样,岸上没有水,全是旱地,密室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土腥味,似乎也有雾气,但比起刚才的密室可好了不少,能见度至少有三四十米,用手电水平照了照,现这里似乎是一个大的出奇的地下溶洞,形状大概是一个蛇形曲线,大概三十米左右宽,在可视范围内,岩洞似乎拐了个弯,通到哪里不得而知,在拐弯处不远,仿佛有一扇巨大的“影背墙”,貌似是一个石碑,也不知道是干嘛用地;与巴山的藏宝洞相比,这个岩洞的人工痕迹要严重许多,工程量甚至跟直接掏山修一个也没什么区别,脚下地面铺的一律是一米见方的青石板,从脚感分析估计厚度少十几厘米 每块石板上都刻着盘龙纹(后经老刘头与秦戈的仔细辨认,花纹刻的并非是龙,而是一种龙型异兽,名曰一种商、周时期常用的纹饰),风语网。在距离拐弯处不远的地方,三三两两有几根巨大的石柱子,粗细以目测的话至少得十个人能围得过来,一直向上通到手电光照不到的地方,单就这几根柱子而言,想必已经是古代建造能力的极限了;回过头,老刘头现自己上岸的地方仿佛就是这个蛇形岩洞的“蛇头”,两边的岩壁呈直角角 角度向外蔓延,明显是人工凿平的,不但见棱见角,而且还刻了花纹,在那个没有炸药的年代,很难想像这种工程量如何完成,而自己上岸的水面,大概呈一个圆切形状,仿佛是故意留出来放水的,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意。 “这座山……是空的……?”老刘头冻的只打哆嗦,“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动作太快,还没等看清就跑了……”张国忠愤愤道,“不过刚才我给了它一刀,估计也没什么能水了……孙先生呢?” “我让他先上去了……”老刘头道。“咱们四处看看,没什么宝贝就赶紧出去……我看这个地方不一般……”虽心里没底,但老刘头心里还是惦记找宝贝的事,俗话既来之则安之,从水的深度推算祭坛的规模,这个洞最晚最晚也应该是秦末汉初修地。加之地面上刻的所以众人已经把岩洞的修建年代锁定到了战国前后,如果真能找着秦砖汉瓦什么的,这一趟可就来着了。 一听孙亭上去了,张国忠的心也就放下了,本来还担心那东西从水里去祸害孙亭呢,但如果上去就没事了,此刻外面应该是中午,阳光正威。再加上还有一个能揍鬼的大手刘,一个受了重创的怨孽想必也生不出什么事端来…… 就在这时候。靠近岩壁边上一团黑呼呼的东西引起了秦戈的注意,打着手电走近一看,貌似是剑衣服。“莫非是古代人的衣服?”秦戈蹲下身子。现衣服是黑色的,一翻脖领子,竟然还有标签,“张掌教!”秦戈大喊。 “这是什么?”张国忠拿过衣服,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一股腥臭扑鼻而至,似乎沾过血。一翻标签傻眼了,全是外国字…… 借着手电光,秦戈若有所思,该是那些人的衣服……”目测了一下衣服与水面的距离,秦戈皱起了眉头,“孙亭推测的没错,这些人的确是欧洲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衣服会在这!” “游泳回去当然得脱衣服了……”老刘头冻地直打哆嗦。干脆把衣服拿过来自己披上了,“别大惊怪的,那边好像有块碑,过去看看写了什么……” “刚才那个东西……不像欧洲人变得啊……”张国忠边走边,“别地地方我没看清,但头是黑的啊……欧洲人应该是黄头啊……” “兴许是偷渡过去的……”老刘头道,“你看秦爷是美国人,不也是黑头么?”老刘头可是时刻不忘拿秦戈开刷。 “我是美籍华人……”听老刘头这么一,秦戈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 大概走了有三四十米,众人来到了石碑底下,用手电一照,只见碑上刻了两个奇怪的字,以张国忠的水平,看了半天硬是没看出来。 “这两个字是磔池!”别张国忠,就连老刘头这个书法协会的,都看了半天,“秦书八体里地‘*(上面一个几下面一个又,我打不出来字!这个洞是秦朝修的……或者是秦国!”看着这两个字,老刘头脑袋左歪右歪不知所以,“秦国的字体,各有各的用处,*体是刻在兵器上的,怎么刻碑上了?” “磔池,什么意思?”一直没话的艾尔讯忽然蹦出这么一句,其实秦戈也想问,只不过一直没好意思。 “磔池在古代,是杀畜牲祭祀的意思……”老刘头皱眉道,“不过杀畜牲,没必要弄得这么声势浩大吧?磔字也有五马分尸地意思,就是商鞅受的那种刑……这地方叫磔池……莫非是古代的中美合作所?” “秦国不至于吧……天天打仗还有闲钱补这种笊篱?”张国忠开始用手电照着这座大碑转圈,“这有一堆字,师兄你来认认!”只见石碑背后,刻了一大片字,貌似也是所谓的“殳体” “我看看……”绕道石碑背后,老刘头皱着眉头看了半天,越看眼珠子瞪的越圆,等差不多看完了,竟然磕磕巴巴不出话来了…… 注解* 夔,读音声 磔,读音声 第十九章 铁竹阵 “师兄,上面写的什么?”看老刘头鼻洼鬓角直淌汗,张国忠也有纳闷。 “国忠啊,你知道秦国灭赵国的时候,俘虏赵国十万大军的事么?”看罢刻文,老刘头用手背蹭了一下脑门子上的汗,把头转向了张国忠。 “知道啊,不是都活埋了么?”张国忠道,“当时我还纳闷,活埋十万人,得挖多大一坑啊?…师兄,你别跟我那十万人都埋得这了……” “不是我跟你……是他跟你……”老刘头指了指石碑,要古代人就是有这么个毛病,如果修了什么大工程,肯定得想办法把工程的前因后果作一下“现场记录”,要么是壁画,要么是刻纹,甚至还有工人在修筑工程时偷着刻的,不光中国如此,其他国家也一样,比如埃及。 按老刘头的辨认,石碑背后的刻纹大概是如下内容: “王异人元年,灭东周于阳人聚,广扩其疆,王异人三年,卬觇娄宿暗赧,娄宿为大王之照,乃示大王殂陨之劫,卬知此劫乃拓土之难,遂禀少公。少公问其然,卬答曰:九五之数方拨天下,大王不及也。少公复问曰:余何如?答曰大若,遂遣卬怙天术以揆其玄,愎之以觎,凡庶之数尚为卞眈,况大王呼? 异年,王殂,少公为王,续问之,答曰:夫十万而磔之,遂佑九五之治,王忖之,不语。 王政十三年,桓齮败扈辄于东崮。虏十万人,王大怿,驱之于斯,亲书磔池以用之。” 其大概意思为: 秦王异人(秦始皇的父亲,名异人,改名子楚,死后庙号庄襄王)元年,(秦朝)在阳人聚消灭了东周*。拓展了大片的疆域,秦王异人三年。我窥观天象时现娄宿*暗淡,娄宿是代表大王的星宿,(娄宿)的暗淡表明大王有驾崩地危险,我知道这是(秦国)扩展疆域所带来的灾难,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太子(也就是年少的秦王赢政)。太子问其原因,我回答:九五之数才能拥有天下,大王(的命数)达不到。太子又问:“那我呢?”我回答:(与你父亲)差不多。太子随后便想让我运用法术揣测其中的玄机,我认为这个要求很过分,所以没有答应,老百姓的命数都是上天注定的,更何况是大王呢? 第二年,秦王去世,太子即位。继续问我(以法术窥天际的事),我回答:需要十万人来祭奠,大王听闻之后若有所思,但没有表态。 秦王赢政十三年,(秦国大将)桓齮在东崮山击败了(赵国大将)扈辄,俘虏了十万人,大王得知后很高兴。将这十万人押解到了这里,亲笔提写了“磔池”二字…… 至于最后一句话,老刘头也拿不准到底什么意思,“亲书磔池以用之……这个‘以用之’,到底是用这些人来建‘磔池是用这些人来当祭品呢……?先建后祭……?”老刘头一个劲的纳闷,“十万人站一块也挺大一片了……要是这些人都这了,怎么也得有根骨头啊……”想到这,老刘头不由自主的把手摸到了剑柄上。 “这个号称人是谁?”秦戈也是一个劲的纳闷,此人以称而不是明这个人没有官位,莫非是秦始皇的朋友? “看来,这里就是崔立严先生的那个‘长生殿国忠道,“秦始皇他爹只有王命没有帝命,所以地盘稍大了一就驾崩了,秦始皇害怕自己跟父亲一样下场,便找人挖这个洞以求逆天改命!其实他所希望的并不是真正地‘长生’,而是保证自己的正常寿命!” “那他好象也没活多久……”秦戈道。 “其实这位老哥虽懂得如何改数,但好象也忽略了一池’一来逆天,二来荼毒生灵,广结孽债,加上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施暴政,像什么焚书坑儒、修长城、筑金堤*什么的都是他干的事,当年诸葛孔明那三把火,尚且烧掉自己不少阳寿,他这么折腾,想不折寿都难啊!就算这个‘磔池’真保住了他的九五之数,但阳寿在其他地方应该也折的差不多了……”老刘头叹了口气道,“行了,别在这研究秦史了,咱往里走走,有情况就撤!要是真埋了十万人,别都起尸,哪怕起来十个,都够咱一呛的!” “师兄,你这里真是给秦始皇祈数的地方,应该挺重要啊,不会有什么机关埋伏吧?”张国忠看了看四周,手心里多少也见了汗,按照后世的叫法,这种地方应该算得上是“龙脉理秦朝时应该还没有类似于“錾龙阵”一类地葬地阵法,所以弄陷阱流沙什么的是少不了的,万一碰上那东西,岂不是比碰上怨孽还棘手? “来者不怕,怕者不来……”老刘头举起剑开始继续往里走,“事隔几千年,就算有什么机关恐怕已经失效了,况且这地方有人来过,他们能出去,咱们应该也能……” 又往前走了一段,众人来到了岩洞的拐弯处,只见这个弯大概拐了个直角,同石碑处的空间差不多宽,但纵深仿佛要更深很多,用手电根本照不到底。 秦戈装了一颗照明弹,嗖的一下打了过去,强光下,只见两排大柱子整齐的一字排开,每根柱子之间大概有二十几米地间隔,而岩壁的两侧则整齐的排着不少类似于门洞的洞**,高矮形状就跟烧砖的砖窑差不多,而最怪的,就要这两排石柱子中间的地上,整齐的插着一排的铁针,直通到岩洞深处连照明弹都照不到的地方,铁针地粗细大概与筷子相仿,是被硬钉入石板缝隙的,每根铁针都有利尖。露出地面大概两寸来长,看品相绝对不是几千年前的东西,每两根铁针之间的距离差不多就是普通人走一步的距离。 “张掌教……你还记不记得……王四照保险箱里那张地图?”看到这两排齐刷刷的大柱子,秦戈脸上浮现出了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 不成是……”张国忠根本没听秦戈话,而是和老刘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地一排铁针,脑门子上的汗开始吧嗒吧嗒地往下滴。 “张掌教?”秦戈看了看张国忠怪异的表情,不由得也是一皱眉,“怎么了?” “师兄……。咱还是撤吧……”张国忠不由自主的把剑抽了出来,“先前那帮人连铁竹阵都用上了……” “不忙!”老刘头哼哼冷笑。“这才叫得来全不费工夫呢……”罢,老刘头从裤兜里掏出了几个铜钱,从包里拿出了湿辘辘的黄旗子,上香(由于考虑到洞里会有潮气,所以在进洞前。老刘头已经把香都用塑料袋包严实了,所以游过来时,黄旗子虽然湿了,但香还没湿),摆起了窥天阵…… “铁竹阵是什么东西?很厉害么?”秦戈对张国忠的表现有些不解,当年在巴山时,这个张掌教可没这么瞻前顾后,那一排排地人皮都没怕过,为什么此时会对一排铁针这么紧张? “秦先生你有所不知……”趁老刘头插旗子香的时候,张国忠开始给秦戈解释铁竹阵的用途。 茅山术认为,人体内的阳气由七脉中的“回”而出阳”而竭。也就是,“足阳”脉是人体阳气循环的出口,也是七脉中阳气最弱的一脉。足阳在脚上,大部分恶鬼或畜生冲身,都是从此脉下手。所以,茅山前人便明了一种阵法叫“铁竹阵”,方法就是利用铁钉从脚面刺入“足阳”,封住此脉(铁器不走阴阳),所以不管人的身体有多孱弱,在怨孽之前都能保证安然无事。然而,真正的铁竹阵,铁针要从脚面刺入,切只限于原地不动,而眼前这个铁竹阵,貌似已经被布成“铁竹路就是,很有可能是有人踩着这一排铁钉走进去地。 “你认为,以前来的人里,也有懂茅山术的?”秦戈一皱眉。 “不好懂不懂茅山术,这招是茅山前人明的,但其他教派也有所采用,也许是其他教派的能人吧……?”看着这一排的铁针,张国忠着实有头皮麻。都贪财的最高境界是“人为财死”,而此时可算开了眼界了,踩着这么一排东西走进去,无外乎比死还难受啊…… 二人正着,老刘头地黄旗杆子已经插好了,随着老刘头一剑插下,黄旗杆子仅仅是晃了两晃。“你看,我没事吧……”老刘头哼哼一笑,“看来先进去的哥们已经把这帮咱破啦……”实话,要是没看见这个“铁竹阵”,老刘头对这里的兴趣也一般,毕竟是个活祭的地方,充其量有鼎器祭皿,一来不干净,二来不好拿,但一看这足阳阵,老刘头的好奇心便又上来了,肯着如此巨大的痛苦挨着扎走进去,里面不定放着什么惊世骇俗的宝贝呢…… “大家加着心……”拿起剑,老刘头干脆把包都扔地上了,仅是把铜钱捡了捡,把香塞给了张国忠(符都湿了也没法用了),“先看看那些门洞里藏的都是啥……” 看黄旗杆子没怎么动,张国忠的心也放下了,刚进来时还是心翼翼的,此时反倒开始大摇大摆的往里走,看张国忠和老刘头仿佛挺有根,秦戈而后艾尔讯也长出了一口气……“张掌教,我现这里,和那个古地图很像!”边往里走,秦戈边向张国忠阐述自己的怀疑,“哪个古图?”秦戈先前问过的话,张国忠根本没注意听。 话间,众人的背影消失在了洞内的黑暗中。而留在原地的黄旗子,此时忽然嘶嘶的冒起了白烟,也许是刚才弄湿了吧,不湿的话,没准就烧起来了……—— 注解*: 东周:此东周仅为战国时期的一个国,并非东周王朝。 阳人聚:位于今河南省临汝县西。 娄宿之一,为西方第二宿,属金,为狗屡”,有聚众的含义。 金堤:位于今河南濮阳南边不远,相传为始皇帝赢政所修。传秦朝初年,黄河决堤频繁,秦始皇便差监工大臣限期修筑河堤,但当时由于精壮民夫都在修长城,当地很难再找到壮丁了,所以监工大臣便把妇女老人孩甚至卧病在床的人都抓去修堤,即便如此,大堤修筑的进度仍赶不及秦始皇所规定的期限,后来,由于缺土,到了秦始皇要亲视大堤的时候,大堤仍有很多地方未填平,监工大臣为保项上人头,干脆开始用修堤累死的人的尸体填堤,尸体不够了,干脆就用活人填,终于赶在秦始皇到达前修好了大堤。故事详见百度百科之“秦始皇跑马修金堤”。 第二十章 铁锁尸 虽黄旗杆子没什么动静,但张国忠仍隐约感觉有不自在,要人类毕竟也是动物,有些本能虽退化了,但偶尔也有被激的时候,“师兄,我怎么……浑身感觉不自在呢……?”越接近那些类似于砖窑的洞口,张国忠浑身上下这种不自在的感觉就越强烈,就好象坐汽车坐了十几个时没换姿势一样,浑身上下的关节怎么活动都觉得别扭。 “没准是缺氧吧?”老刘头倒是不以为然,虽自己对现代西医的理论不是很在行,但常识还是有的,眼下这个洞虽空间很大,但毕竟已经尘封了两千多年,洞内的空气质量比外边自然差了不少,自己多少也有头重脚轻,当初到巴山的时候也有类似的感觉,但要轻得多,毕竟巴山那个藏宝洞有个盗洞与外界通着,而这个岩洞虽外围那个祭坛被打了个盗洞,但与内部的通道却被水封着,内部空气质量差也理所应当。 门洞大概只有一米五高,心翼翼的进了门洞后,众人现,门洞内部原来是一个大空间,长度不清楚,但宽度至少有十几米,从中间满是凿刻痕迹的石柱看,整个空间应该完全是人工硬凿出来的,可能出于节省工程量的考虑,空间的高度甚至比缅甸公明山那个日本人修的洞**还低,甚至连老刘头都得猫腰了。 “这是什么?”用手电大略一照,秦戈不由得一皱眉,手电光下,只见低矮的洞整齐的吊着一排排的粗链子,大概有胳膊腕子粗细。拴船锚都够用了,每条链子下,都有一个黑漆漆的地洞,直径大概和下来时的地洞差不多,放眼望去,直到手电照不到的地方,同样的地洞大概有几十个,好象马蜂窝一样。地洞内全是水。水面比地面低了大概二十厘米左右,每个地洞之间都有一道浅水槽通着。但洞内的水面已经低于水槽了。 “多大人了?连铁链子都不认识?”老刘头心翼翼的走到铁链子跟前,用剑尖敲了敲这些粗铁链子,听了听动静,“好象不是铁的……” “应该是铜的……”秦戈道,“秦人善于炼铜。秦国的铁链子应为铜制而非铁制。” “行了,用不着你给我上课……”老刘头蹲下身子,开始仔细观察铜链子下面的地洞与水槽,“国忠啊,看来这地方确实让人破过!” “怎么?”张国忠也蹲下了身子,用手摸了摸水槽,已经干了。 “你看这个水槽,想必是当初设计用来给这些洞里补水、防止洞里水蒸的,如果不是这个水槽。这洞里地水经过两千多年,恐怕早就干了!但你看现在,洞里的水并没少多少,明水槽的源头已经被人堵上了……!”老刘头眯缝着眼哼了一声,“堵水槽的,八成就是踩着钉子走过去那主儿!”“有道理……”张国忠站起身,用手搬了搬铁链子。似乎挺沉,“里边吊的是什么东西……?” “肯定不是宝贝!”老刘头道,“没准是人骨头!别动为妙!在水里泡着阴阳相隔没准没事,出了水恐怕就麻烦了!” 是骨头……”老刘头话音没落,不远处忽然传来了艾尔讯的声音,听声音好象是铆着劲呢,“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持不住了……!” “你干嘛呢?”秦戈扬起手电,顿时哭笑不得,原来艾尔讯趁众人话的时候,竟然一个人溜达到了旁边,抓着铁链子把吊着的东西拽出了水面一截。 个冒失鬼……”张国忠和老刘头打起手电三步两步来到了艾尔讯旁边,仔细地看起了被拽上来的黑呼呼的东西…… 与此同时,洞外。 事实证明,孙亭的耐性的确不怎么样,起初装的还挺像个没事人似的,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一向外表沉稳的孙亭开始坐立不安,加上张毅城一直追问下面到底怎么回事,等到十几分钟头上,孙亭实在扛不住了,就把洞下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了一遍,张毅城听的脸色惨白,蹲下身子拉开大旅行包就开始找东西,匕、符纸、瓶瓶罐罐摆了一大堆。 “毅城啊……”看张毅城如此举动,孙亭更是心急如焚,“他们四个人呢,身上还有枪,应该不会有事吧?” “孙叔叔,你知不知道对方有几个?”张毅城头也不抬。 “这个嘛……”孙亭也没词了,光看见人被拉下水,别对方几个,就连对方是什么东西都没看见啊…… “我下去,你们在上边守着!”没三分钟,张毅城便已“全副武装”,符纸被卷成卷装在了空矿泉水瓶子里,大旅行包里有用的东西基本上全被张毅城倒腾到了自己的双肩背包里。 “这怎么行啊!”听张毅城这么一,孙亭地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一个孩子听有危险要下去,而自己一个成年人却上来了,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不晓得自己今后还怎么在考古圈里混…… “哎呀……真麻烦!”张毅城也没功夫在谁下谁不下的话题上扯皮了,自己的亲爹生死未卜啊……“那孙叔叔,咱俩一块下去!刘叔叔……你留在这吧……” 大手刘看这俩人争来争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稀里糊涂的了头。 洞里的东西大概被艾尔讯拽出水面二十几厘米,似乎还挺沉。通过手电光,张国忠现链子连着的是一个圆圈型的笼子,跟鸟笼子差不多,笼子部被拽到了与地面持平的位置,笼子的直径比地洞只半圈,放在洞里基本上是严丝合缝,应该是为了这些地洞而特制的。笼子里是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和进岩洞时祭坛水下那些黑乎乎地东西仿佛有几分相似。 “这里面这是什么东西呀?”老刘头用手电一个劲的照,现笼子里的东西表面麻麻扎扎的,好象不是尸体。把剑尖伸进笼子捅了捅,感觉硬中带软,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好象不是尸……”老刘头的好奇心也上来了,“艾老弟,你再往上提……国忠。你帮帮他!” 站在艾尔讯对面,张国忠两腿劈开吃住劲。一把抓住了铁链子,一叫号,又把链子往上提了大概十几厘米,“我师兄,你干净的!坚持不了多久!”不提不要紧。这一提,张国忠险些把腰闪了,这东西可比想象中更沉好几倍,怪不得艾尔讯脖子上的青筋都迸出来了呢…… “这到底是……”老刘头干脆把手伸进了笼子,摸了摸那东西黑渣渣的地表面,手感有像是金属网,但做工比较粗糙,缝隙大概能捅进去个手指头,“他娘的到底是何放神圣……?”老刘头干脆把一个手指头从铁网得缝隙里捅了进去。这一捅不要紧,只感觉里面浮浮囊囊的,就像烂了的西红柿一样,但韧性要更强一,“不好!!快放手!!”老刘头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把手抽了回来,放在鼻子底下一闻。一股怪味(聚阴之味)直窜脑浆子。与此同时,只听洞里嘶的一声尖鸣,听的张国忠浑身上下顿时就是一层鸡皮疙瘩,手里地铁链子瞬时就松开了,哗啦一下,笼子又沉入了水里。 “刚才这一声……莫非是……”听见这一声,秦戈脸色也变了,当时在巴山也听见过这种声音*,不管是通过什么原理出来的,但总而言之就是不详之兆。 “坏了……坏了……闯祸了闯祸了……”老刘头嘟囔着拎起了七星剑,“快出去……不是善茬!” 此时,艾尔讯和秦戈已经把枪拔出来了,而张国忠则已经跑到了洞外,向着黑暗处开起了慧眼。 “国忠……有什么东西没有?”老刘头满脸是汗。 “好象……没什么……”张国忠身子转了一圈后睁开了眼,“好象还没出来,赶紧出去……!”罢几人开始大步流星往进来时的方向跑…… “师兄……刚才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张国忠边跑边问。 “就是他娘的尸!”老刘头气喘吁吁道,“拿铁网子包着的!” 代人拿铁网子包他干嘛?”张国忠一听也是一楞,原来古代还真有把尸泡在水里的…… “你问我呐?”老刘头道,“我用剑一戳是他娘硬的,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谁能想到是尸?” “我先下……”跑到水边后,艾尔讯自告奋勇,普通一下跳了下去,看了看没什么动静,张国忠也下了水,刚游到水下的门洞里,迎面正碰上往回游的艾尔讯。 “怎么了?”张国忠打了个水下地手势,没想到艾尔讯竟然连手势都没功夫打了,手舞足蹈的拉起张国忠就往回游……—— 注解*: 春秋战国时期的冶铁术:春秋初期的冶铁技术尚不达,只能冶炼出生铁,并不耐锻打,所以被称为“恶金”,而青铜则因其良好的延展性与可塑性而被称为“美金”,当时,“恶金”还只能被用做农具的制造。《国语;齐语》曾记载道:美金以铸剑戟,试诸狗马;恶金以铸锄夷斤,试诸壤土。 到了战国中后期,冶铁工艺得到了空前的展(河北易县出土的燕国铁剑已经达到了现代高碳钢地硬度),但仍局限于打造短兵器,例如剑、斧等。在当时,由于铜制兵器易于冶炼切技术成熟,所以各国用来大范围装备军队的主战武器大都仍为青铜所制,在战国末期,曾经一度出现了铁铜兵器并存的局面。 尖鸣声:此声为“殁瞋”,就是死人睁眼的意思,在茅山术中,已经被处理掉怨孽死灰复燃,就会出“殁瞋”的声音,跟天破声的道理一样,但代表的意义正好反着,详见《茅山后裔国宝玺》第四十三章《密室》。 第二十一章 再入地府 因为水下能见度问题,张国忠也没看见到底怎么回事,不过这艾尔讯可是侦察兵出身,能让他慌成这样的东西,八成不是什么善茬,稀里糊涂的,张国忠也开始拼命往回游,迎面把刚刚下水的秦戈和老刘头也都拦了回去。 “怎么了?”张国忠抹了把脸,连滚带爬的上了岸。 “哎呀我的妈呀,咱刚才好象把敌军主力给惊动了……”艾尔讯一**坐在了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门口黑压压一大片,把门都堵死了……” “你看清是什么东西了么?”张国忠一皱眉。 “不知道,黑糊糊的,还会动,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艾尔讯拧了拧衣服,“跟铁塔一样,看着就慎人……!”正着,忽见水里汩汩的冒起了泡,没几秒,一个黑渣渣的脑袋露出了水面。吓得众人连忙后退了好几步,拔剑的拔剑,拔枪的拔枪,各有各的迎敌姿势,刷刷几束手电光集中到了水面上。 扑通一声,这个黑渣渣的脑袋忽然又潜入了水下,手电光下,水面冒了几个泡便没什么动静了。 “这是……什么意思?”老刘头下巴上滴滴答答的全是水珠,也分不清是刚才的水还是刚出的汗,“怎么……回去了?”按以往的经验,这些东西一旦被弄活了。这狗皮膏药就算粘上了,不分出个你死我活轻易是没个完的,怎么这次这个还没交手就先撤了? “可能这些东西上不了岸吧……?”张国忠刚想到水边观察一下敌情,忽然见水面又翻起了一大片水花,一团白东西忽然又翻出了水面,挣扎了两下又被拉入了水底。 “谁看清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了?”张国忠咽了口唾沫。用手电仔细照着水面。 “好象……是进来时挨你一刀那东西!”艾尔讯颤抖着声音道。 “真是……那东西?”虽那团白东西张国忠也觉得有像被自己砍过的冤孽,但实在是不敢确定,如果堵门的东西真的是黑色的,那么目前的情况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被自己砍过一刀的东西和堵门的黑大爷在水下干起来了,但这又怎么可能呢?按茅山地理论,冤孽只会攻击带有阳气的东西,也就是活着的东西。某种特定情况下。恶鬼和修仙的畜生生冲突倒是有可能(雾灵山上,被十八冥丁冲身地李瑞雪就曾经和那个人胄干过几个回合),但在没有任何外界条件介入地情况下,恶鬼之间互殴的事倒是从来没听过。 “真是他娘的新鲜事……”张国忠比画着巨阙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就在这时候,只见水面糊糊的翻了起来,一个白东西呼啦呼啦的游向岸边,手电光下,好象就是被张国忠砍过的冤孽。后背上的刀口甚至依稀可见,肉皮已经被砍翻花了。但没有一滴血。就像死猪肉一样。 “疤痢没好就把疼给忘了……”看着这东西仿佛要上岸了,张国忠一步蹿到了岸边。挥起巨阙又要砍。“国忠!慢着!”看张国忠要动手,老刘头一步上前攥住了张国忠的胳膊,“有不对劲!先让它上来!” “让它上来!?”张国忠一楞,这不是引狼入室吗?水底下那群黑爷爷还嫌不够啊?“有什么不对劲地?” “我看这东西不像冤孽!”老刘头一把拉回张国忠,用铜钱在地上摆了一个“铁门阵”,正在这时,这位两头遭打的哥们已经爬上岸了,蹭的一步便跨过了铁门阵。 “不怕?”张国忠也傻了,虽在如此深度地地下,铁门阵可能失效,但就算失效,也是铜钱甭飞才对,而眼下这哥们不但跑过去了,地下的铜钱竟然安然无恙。“刚才,莫非我砍地是人?”虽惊诧,但这哥们的外表这次可被众人看了个一清二楚,手电光下,只家你这位大哥基本上可以算是一丝不挂了,仅两个脚脖子上还套着两圈破破烂烂的布片,貌似是没烂干净的袜子,前胸后背一律刻着一排排的青色花纹,不用,这肯定就是大手刘嘴里那个“字尸”。 还没等张国忠缓过神来,只见水里又翻起了水花,哗啦一下露出三四个黑渣渣的脑袋,在水面上浮了也就十几秒,哗啦一下又沉下去了。“他娘的地道战啊……”张国忠看了看身后,岩洞深处一片黑暗,刚才那位遭打的哥们早就跑没影了,“师兄……现在怎办?” 句实话,老刘头心里也没什么谱,就目前所知,只有那个盗洞能通到外边,然而此时此刻水是不能再下了,掉头回去也不是办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咱再等等……那些玩意好象没有上岸的意思,没准等会就回去了……” “那些东西有什么本事?”秦戈拉了一下枪栓问道。 “要不,你下去试试?”老刘头撇了一眼秦戈,“刚才那个老弟不管是人是鬼,凭他拉你下水那股子蛮劲,也不像是省油的灯,他都让这几位爷爷给打跑了!” “那咱们得等到什么时候?”秦戈低头看了看表,就在这一低头的功夫。忽然听见水边的方向哗啦一声铁链子响,紧接着就是兵器落地的声音和张国忠哇呀呀的暴叫。 “怎么!?”秦戈猛然抬头,现张国忠的半个身子已经被拖下了水,艾尔讯和老刘头正抓着其两个胳膊拼命的往上拽。“还愣着个屁!快砍链子!”老刘头疯般的冲着秦戈大吼。 戈连忙蹿到了水边,一半捡起掉在地上的巨阙剑,此时张国忠的半个身子已经下水了,根本看不清链子缠在哪。腿!”张国忠呲牙咧嘴的喊,此时其身体又被往后拖了一大段,眼看就没到脖子了。 “坚持一下!”秦戈扑通一声跳进水里,用手一摸,只感觉张国忠的左腿肚子上少缠了七八圈铁链子,“真是见鬼!!”秦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仅仅是低头看了下表,眼前竟然生这么多事,老刘头的脚离水也就还十厘米。 “张掌教!不要乱动!”秦戈举起巨阙啪啦一声就砍进了水里,其实水下并非是直上直下的,而是由一段斜坡通到岸上,虽比较陡,但勉强能站住,因为铁链子的拉力是倾斜向下的,直通到水下那个连接祭坛的通道里,所以能砍的地方已经没入水面至少得有半米深,等剑砍入水面以后力量已经被泄了不少,张国忠只感觉左腿的铁链子颤了一下,拖拽的力道丝毫没减。 砍!”此时老刘头的一只脚已经下水了,如果再往前两只脚都到了斜坡上,没了吃劲的地方,恐怕只能松手。 情急之下,秦戈竟然把手枪抽出来了,照着水里砰砰的开枪,而此刻水已经被搅浑了,根本看不见铁链子具体在哪。这几枪竟然没一枪命中。扑通扑通两声,老刘头和艾尔讯也被拖下了水,老刘头只感觉脚底下一滑,水立即没过了头,张国忠的手好象泥鳅一样嗖的滑了出去。 “国忠!国忠!!”老刘头浮出水面,用手抹了把脸四外看了一圈,秦戈和艾尔讯都不见了,“他娘的!看表看表!赶他娘的投胎呢!”骂骂咧咧的,老刘头一猛子也扎进了水里。 下了水,老刘头也抓瞎了,水下的能见度本来就不好,这么一折腾更混了,能见度连十厘米都不到。正凭记忆往来时门洞游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东西从自己头上游过去了,好象还有手电光。“又回来了?”老刘头猛的蹬了一下池子底,脑袋呼啦一下钻出了水面,只见三个人正在岸边用手电四处乱照。 “我在这呐!”老刘头把手电举出水面拼命的晃。兄!快上来!”张国忠刚要下水找老刘头,忽然现老刘头自己浮上来了,游!”其实老刘头擅长的是蛙泳,但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标准姿势了,一通狗刨连滚带爬的上了岸。 有了刚才的教训,众人也不敢在岸边呆着了,尤其是张国忠,一直跑到石碑的旁边才战战兢兢的坐在了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老刘头呼哧带喘的问道,“你咋回来的?” “不知道……!”张国忠道,“那群黑大爷好象又和什么东西打起来了……那种裸奔的玩意可能不止一个……我被拽到门洞那块,腿上的链子忽然松了,我趁机把腿褪出来了……” “咱们……是不是应该找找别的路?”艾尔讯也沉不住气了,“就算水下那些东西没什么攻击力,被拽下去光憋也憋死了……” “先往里走走看……!”老刘头站起身,哗啦一下把拣来那件湿漉漉的衣服扔在了地上,“我觉得那个没穿衣服的老弟可能大有问题……!看看提前破了这地方的老哥用的到底啥方法!他能破一次,咱就能再破一次!”…… 第二十二章 古图之疑 打起手电,众人又回到了那排砖窑似的门洞前。 此时此刻,张国忠和老刘头没一个心里有底的。先,这次进洞除了手里有把剑兜里有几个铜钱以外,连张活符都没有;其次,到目前为止,对方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也是不知道;再者,虽茅山术在战国时期已经形成了一些雏形(史称三茅术),但毕竟年代久远,许多法术和理论或者失传或者被推翻淘汰,流传至今的少之又少,况且在战国晚期,阴阳之学和其他学术理论一样,也曾出现过“百家争鸣”的局面,除三茅术外,还活跃着很多别的法术学派,而这其中的大部学派在后世或已失传没落、或已皈依他派,眼下这位主持修建“磔池”的大叔,在当时到底属于哪学哪派也不知道,面对这个动用十万(甚至更多)俘虏修凿的浩大工程,众人也只能是盲人摸象,走一步看一步了。 “师兄…我觉得有怪…”走到门洞前,张国忠仿佛恍然大悟,“你用手指头捅的是这门洞里边的东西,怎么外边池子里的却话了?” “大概…这些水都是通着的吧?”听张国忠这么一,老刘头也是一楞,刚才光顾着玩命了,怎么没想到这? “这就更不对了!”张国忠眉头一皱,“就算水是通着的,但这些水都是死的啊!”到这,张国忠走进门洞,用手电照了照那些早已干涸的水道,“你看,水道都干了,这水是死的,就算能通到外头也没这么快啊!况且,从这到外边的水池子少一百多米,你就捅了一下,怎么可能这么大动静?”(茅山术认为,水主阴,虽有传阴导阳的作用,但对阳气的传导能力却很弱,用句物理学的术语,就是“电阻”很大,也就是,阳气在水中会随著距离地增加而减弱) “张掌教的有道理!”听张国忠分折完。秦戈忽然话了,“我想咱们可能忽略了一,刘先生用手摸的是这里的东西,为什么外边的会先活过来?” 也开窍啦!”听秦戈一分析,老刘头显得有意外,“是啊,我捅的是这边的,怎么那边出事了?” 兄…”老刘头话的同时,张国忠已轻走到了起初艾尔讯把铁笼子拽出水面的那个地洞旁边, 边…好像也出事了…” 张国忠一喊,老刘头蹭蹭两步窜到了张国忠跟前,“咋回事?” “刚才…地上可没水…”张国忠的声音仿佛有些颤。手电光下,只见地洞边上黑呼呼一滩水,就像刚堆过海草一样,一排湿脚印从地洞边一直通到洞外,脚印两边还有一些湿漉漉的痕迹,好像这东西是帔着湿斗蓬走出去的。 看链子下头!”老刘头咽了口唾沫。“他娘的,它咋上来的?” 艾尔讯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两脚吃稳了劲,嘴里一叫号。像刚才一样去拉铁链子,可这一拉差闪了腰,铁链子刷拉一下被拉出了面,只见铁链的一段此刻仅仅剩了一个已经变了形的铁盖子,下面的铁笼子已经不见了。 “难不成…会爬铁链子?”端详着链子上连着地铁盖,老刘头头皮一阵一阵的麻,只见这铁盖约么有一寸厚,掂了掂份量,应为生铁所铸,若能把这么厚的铁盖子弄变形,没个千把斤的力道也差不多。 “巴山的‘阗鬼’也能爬绳子!”对于冤孽会爬绳子这一,张国忠倒是不新鲜。 “好像就这一个跑了…”此时艾尔讯又拉了拉别的铁链子,都是死沉死沉的。 “看来外边水里的东西,跟咱们无关!还有别的东西!”老刘头站起身子,开始寻着脚印向洞外走。 “莫非…是那个裸尸?”张国忠跟在了老刘头身后,镊手镊脚的,跟做贼差不多。 “是不是尸…不一定啊!”此刻老刘头已轻出了洞,只见脚印一直通向岩泪深处,“国忠啊,你砍他那一剑…可能漏了阳了!” “漏阳*?”张国忠一楞,心师兄是不是得了什么老年痴呆症了?“漏阳”这个词可是用在话人身上的,别是茅山掌教,就算一个普通人,也能分清话人死人啊,自己进洞时好歹也和那个裸著的哥们打过一个照面,虽是在水里视线不好吧,但就凭挨砍不出血这一,也不应该是活人啊!“师兄,我觉得,与怀疑是那东西漏的阳,还不如怀疑咱们自己游进来地时候“漏阳”啊!” “好像不是普通的漏阳…”老刘头道,“那东西我摸过,浑身铁甲!铁不走阴阳!咱们喘口气儿放个屁那阳气,根本不会有事!这个洞肯定有什么别的机关阵法觉察阳气!但现在已经破了!我感觉就是那东西坏的事!” “你是…那东西是张国忠一皱眉。 “不好!等会要能碰上,好好研究研究…” 听老刘头这么一,张国忠真是想哭,此时此刻此种处境,哪有闲功夫“好好研究研究…?” 往前走了也就几十米,地上的湿脚印便渐渐消失了,不过在这几十米之中,湿脚印只走直线,并没拐过弯,所以众人也只好继续沿直线向岩洞深处跟踪,又走了将近二百米,手电的照明范围内才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岩壁。 “没错…”看到岩壁,秦戈深呼了一口气,“张掌教,我已经知道破掉这里的人是谁了!” 国忠一楞。 “王四照!”秦戈斩钉截铁道,“王四照箱子里的那张图,标的就是这个洞!” “你确定?”听到这老刘头也是一楞。 “我一直在数柱子!”秦戈用手电照了照身后巨大的石柱,“一共三十六根,一根不差!除非是巧合!否则只有一个解释!就是王四照来过这里!” “那张图的年代你确定过没有?”张国忠问道。 张国忠这么一问秦戈也是一楞,当初光顾着找专家分折图上画的究竟是什么建筑了,却没分折一下地图地年代。“还没分析,但凭我的经验,不会太晚,那种丝织工艺只有西汉才有,很可能是西汉的东西!” “王四照来过?”老刘头郁嚷着继续朝前走,这么,廖家少爷的爹妈,都是王四照杀的?” “太巧了吧?王四照杀他们,这荒山野岭的,有必要伪造现场吗?”张国忠有不太信,但又不能解释这里的地图为什么会在王四照的箱子里,回头咱们想办法查查王四照那阵子来没来过大6!” “要真是王四照杀的他们,廖少爷查出来的那个戴金双是干嘛的?”老刘头又想起了照片上跟梁兰喝茶的那个人。 “可能,人家是纯粹的‘搞破鞋此时此地身处险境,但张国忠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在张国忠眼里,廖若远毕竟还是孩子。只比张毅城大了一轮不到,推理的虽有理有据的,但毕竞还只是臆测,“回去告诉廖少爷,凶手是王四照,这个人已经让咱们铲平了…” “对了!我想到一个问题!”艾尔讯又话了。 刘头对艾尔讯的见解是有经验的,“艾老弟,咱这次可没带炸药来…” “不不,不是爆破…”艾尔讯也没听出来老刘头在开玩笑,“秦教授刚才,那个图,是汉朝的?” “对呀,怎么了?”老刘头眼皮也没抬。 “而刚才石碑上记录的,这个洞是秦朝修的?” 错。然后呢…” “秦朝和汉朝,哪个早?”艾尔讯一本正轻问道 这句话一出,别是张国忠老刘头,就连秦戈都差一头栽在地上。 “秦朝早,汉朝在秦朝之后…”秦弋擦了把汗,心怎么也是孙家的保镖啊,怎么文化水平这么潮? “这就不对了…”艾尔讯道,“按理,这个洞好像根秘密,但汉朝人却能画出地图,你们不觉得怪么?” 艾尔讯这么一,就连秦戈也是恍然大悟,没想到这艾尔讯虽历史知识差,但毕竞是侦察员出身,逻辑思维可真不是盖的,“是啊!咱们怎么没想到这?” “这么…汉朝就有人下来过?”听艾尔讯这么一,老刘头心里也是一动。 “很有可能!”到这,秦戈也开始兴奋了,“那张图很有可能是有人下来后画地!因为图上并没标出那个水下祭坛,很有可能是画图的人没找到!” “这么…,这个大洞里应该还有出口?”张国忠心理也是一阵兴奋,兴许不用和那一个连的铁索尸恶斗就能出去呢… 注解*: “漏阳”:到呼吸虚恭、大到外伤出血,都称之为“漏阳”。顾名思义,所谓漏阳,就是指人体的阳气泄露,茅山术认为,冤孽不会袭击带有阴气的东西,所以茅山前人明了很多“封阳”的方法,例如用礞石一类属阴的材料涂在身上,再憋住气,一些道行浅的冤孽就不会现,在这个例子中,呼吸便属于“漏阳”的范畴。而在一些巳被破除的阵法之中,“漏阳”有可能重新激阵法的威力,例如巴山的“八仙局”。 第二十三章 天门 “都别高兴太早!”老刘头心动归心动,但理智还是有的,就算汉朝真的有人下来过,但一来年代久远,那洞还在不在尚且不知,二来就算洞还在,肯定也是挖在了某个犄角旮旯,这么大的岩洞,要去哪里找一个盗洞?再者,就算洞能找到,万一也是像下来时的盗洞一样挖在十几二十米高的房,又怎么上去呢?“秦爷,你张口古图闭口古图,那古图你还记得多少?”想到这,老刘头开始问秦戈古图的事,反正在自己印象里,那张古图画的密密麻麻的看着就心烦,哪还有心思去记? “大概记得一些!”听老刘头这么问,秦戈倒显得信心十足,这张图自己没事就研究,虽没研究出什么门道吧,但细节却记得差不多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前面的岩壁上应该有一个通道!按地图上的比例,大概有五十米左右,之后很可能有楼梯或斜坡一类的东西。再上去是一间大厅,古图就是从那里开始的!所以,汉朝下来的人很可能是从那里下来的!” “那么简单?”老刘头似乎有不信,三步两步蹿到了岩壁下面,现确实有一个黑漆漆的门洞。高度比两侧的“砖窑门洞”要宽出许多,更要高一些,地上的“铁竹路”到门洞门口便没有了,似乎进入门洞后便应该是安全了。 “没错!就应该是这里!”秦戈跟着老刘头也进了门洞,“从这里一直往前…”还没等把这句话完,秦戈便僵在了当场。 “从这往前?”老刘头用手电照着门洞的正前方,嬉皮笑脸的回头看了一眼秦戈。 “我想…通道可能在那下面!”秦戈的语气仿佛有些激动,顺着手电光往前望去,门洞内部大概呈一个倒喇叭口形,越往里空间越大。距离门洞二十米左方的地方有一面石壁,在石壁下面仿佛有一个正方形的石台,高度一米不到,边长大概有两米左右,此外便没有别的通道了。 “心…没准有机关…”老刘头心翼翼地开始往里走。每走一步都要摸摸墙跺跺脚,以免有暗符或陷阱一类的东西,“这里好像有一些东西…”由于越走越宽,秦戈则走在了通道的另一侧,也学着老刘头的样子不停的跺脚摸墙,开始还没什么,但往前摸了几米以后忽然感觉墙上有一片细纹并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凭借以往的经验,应该是壁画或刻文。 “还有心思研究那个呐?”老刘头撇了一眼秦戈,继续往前走,而秦戈则停在了原地,开始用手抹去墙上的浮土,“奇怪…”边用手抹浮土,秦戈边皱眉。这时张国忠也跟上来了,“秦先生,怎么了?” “这些土,是故意弄上去的!而且时间不是很长!”秦弋道,“这里的岩壁并没有刻任何壁画或文献,唯独这里有,刻的很浅,好像很仓促,而且上面还抹了一层土,颜色和岩壁很像,如果不是我碰巧摸到了,很难被现!” “这不是土!”张国忠也用手抹了一把墙,之后把手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又仔细看了看,味道像礞石粉,但颜色要深一些,好像还混合了别的东西。“能用这东西的人,可能就是踩着钉子进来的人!” 张国忠这么一,老刘头也凑过来了,此时墙上地礞石粉已轻被擦的差不多了,几排歪歪扭扭的汉宇露了出来,不出所料,这些文宇并不是古文字,而是现代的繁体字,每个字大概有孩巴掌大,看力道应该是用宝刃直接刻在岩壁上的,就好像老刘头当年在埃及倒金宇塔墓道里刻字那样: 磔池有险阻人去 亦非神迹招稀奇 肉身方留三寸气 初见月晓便魂移 碧玉待到赤血洗 青岩水涧有红泥 掘墓三尺本无意 升天有道自然离 把诗全念完了,几人的脑袋上不约而同的出了一层冷汗,看字面上的意思,前四句还算比较容易理解,大概意思是:磔池有危险,人进来就出不去了,诗作者是因为好奇才来的,而进来之后却现什么都没有,反而身受重伤,自知已经活不过当晚了。而此诗后四句的意思却显得神秘莫测,让人摸不到头脑,“碧玉待到赤血洗,青岩水涧有红泥”这两句,好像牵扯到了作者本人的一些*问题,似乎其有什么冤屈或深仇要报,而自己却被困在这,多少有死不瞑目的感觉,但后两句“掘墓三尺本无意,升天有道自然离”仿佛又与上一句有些矛盾,好像这位作者临死前现了洞里的什么大秘密,似乎与“升天”有关,所以死的还挺心安理得的。 “莫非…咱们真得跟这位老哥一样,在这升天?”老刘头皱起眉头叹了口气,此时真是恨自己,现在大家伙被困在这,跟自己不无关系,倘若当初下来时听张国忠的,回去从长计议,可能便不会有此刻这一幕了。而张国忠想的确是儿子张毅城,倘若自己太久没上去,那子天不怕地不怕肯定下来找自己,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我不信真的出不去…”秦戈倒挺镇静,毕竞到现在为止,这个洞似乎要比后晋的藏宝洞安全得多,“按古图上标的,这里的路线并不是很复杂!汉代的画图者不但全身而退了,而且还把这里的详细结构摸了个遍!”罢,秦戈也顾不上摸墙跺脚了,大步流星走到了石台边上,里应该能下去!” 虽墙上的诗写的挺悲壮的,但秦戈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众人多少还是抱着一希望的,听秦戈这么一,便一窝蜂般涌到了石台边上。 石台是由四块方形条石围拢而成的,中间有一个黑洞洞的正方形通道,别看石台的边长少两米长,但中间这个通道却并不宽敞,至多也就一米见方,通道内有台阶,但陡的很,用手电往下一照,“波光粼粼,仿佛有水。在石台的上方有一个已经被堵上的水眼,水眼并不大,看角度,在被堵上之前水流应该是流向通道内部的。水眼上方,则刻着两个篆体的字:天门。 “天门…”老刘头盯着这两个字若有所思,“刚才那诗里写道:‘升天有道自然离’…,他所指的升天,跟这‘天门’有什么关系?” “管他呢…”张国忠抽出剑来就要下通道。 刘头一把拉住了张国忠。“刚才那个光**的,还有那个帔铁链子的玩意,如果没拐弯的话,应该也是从这下去的…”到这,老刘头从秦戈腰里把手枪抽了出来。“我先下!” 张国忠也听过“赤硝夹心弹”的威力,所以老刘头要打头阵,自己也没阻拦,拿着剑跟在老刘头后面下了洞。 洞内的水可不像那个祭坛那样刚过脚面,刚下了没几米,水便没到了腰,不过好在水仿佛只有齐腰深,通道下面也比入口宽敞了不少。宽度大概有两米还多,走起来并不费力。“看来,外面那些地洞边上的水道,和这个天门是通着的,上面的水眼就是给这些地洞补水的水源!”下洞后,张国忠现洞壁两侧水面上方有一个个的黑窟窿,约么有老鼠洞大,用手电照进去深不见底,“古代人真他娘的能耐,师兄你这些窟窿是怎么掏过去的?” “你还没见过更邪乎的呢…”老刘头道,“人家埃及人在沙漠地下挖了条河出来,你那是咋挖的?” “张掌教,我想请教你个问题…”秦弋一直心事重重无迹的跟在张国忠身后,此刻忽然开口,“我研究过道教的历史,道教讲究升天,也就是成仙,你觉得,人真的能成仙么?” “秦先生,世界上并没有真正的神仙。”张国忠回头笑了笑。 “为什么?”秦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西详的牧师神父都坚信上帝的存在,而身为一教掌教的张国忠,竟然出这么一句话,不得不让深受西洋文化熏陶的秦戈感到意外。 “在城市里杀了人,会有警察去抓,在这里杀人,谁抓?”张国忠道。 “没人抓啊!”秦戈道。 “这就是宗教的作用了!”张国忠一笑,“基督教教导人们要有爱心,死后便能上天堂,否则就下地狱。佛教教导人们多行善举,死后便能到达西方极乐世界,或是来世能得到善报。道教也一样,任何宗教都是与人向善的,他教导人们不论何时何地,即使在这种荒山野岭,也会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你!其实所谓的神仙,就在每个人自己的心里!” “张掌教,看来你不但是一位道门中人,更是一位哲学家!”听张国忠完,秦弋不禁了头,“但关于道士升天的传有很多啊,历史中不乏真实人物!” “秦先生,其实道教所谓的升天,指的是思想的境界,就如同佛教的成佛一样…”张国忠道,“前人留给我们最宝贵的财富,并非是什么法器至宝,而是思想!施加牟呢之所以被后人礼膜拜,是因为他的思想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信徒,道教也一样,道门始祖、太请太上老君其实就是战国时期的老子李耳!他本人并非道士,也并没明过什么道术,后世这些道术,皆为历代能人的经验与智慧所致!而指引着这些道术造福黎民的,却是老君的思想!” “张掌教,照你这么,诗里的所谓‘升天’,并不是真实的?” “这个我不好,秦先生,仙与妖,仅有一线之隔,本事都很大,关键在于他用这些本事干的是好事还是坏事…”诗里到云深的所谓升仙,张国忠也是将信将疑,谁知道这个洞里藏着什么秘密?“秦先生,有的人求神,是虞诚的信念,但有的人不懂宗教,却也虞诚下拜,全是因为私心,希望有人保佑自己,甚至连黑社会抢银行之前也会求拜神灵, 秦先生,你觉得,神仙会保佑抢银行的人么?就算做坏事成功了,真的是神仙在保佑?” “张掌教,你是,写诗的人,有可能会成妖?”听完这些话,秦戈心里不由得一颤。 听张国忠这么一,不光是秦戈,就连老刘头心里也是打鼓,“国忠啊!我你可别自己吓唬自己!我看那行子没准是看着古代什么不着边的记载,走火入魔了!真想成仙,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啊!他既然得铁竹阵,想必也知道这!” 正着,前方不远的水面忽然哗啦一响,就好像一块大石头落水一样,吓的老刘头立即举起了手枪,没几秒钟,一道道水波便传到了众人停步的地方。 么人!?”老刘头话的声音也有颤了,这通道里全水,万一有什么东西,就算是巨阔剑,威力也得打折啊… 第二十四章 恶斗 掉下东西的地方大概在二十米开外,由于距离较远以及水面反光且事突然,所以谁也没看清掉下来的到底是什么,只觉得动静不,张国忠甚至开始把头潜到水下观察,害怕有东西会潜水过来。就在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一幕又生了,只听哗啦一声,掉下来的东西似乎又窜出了水面,度之快,就好像海豚窜出水面一样,只不过没再掉下来而已。 “他娘的…这是啥习性?”老刘头用胳膊蹭了蹭眼睛,仔细用手电照了照,只见白漆漆的手电光在起伏不平的水面上闪来闪去,整个通道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刚才那玩艺掉下来那的水声,从头到尾就没有别的动静…”老刘头用眼斜了一下秦戈,“秦爷,这条通道上去后的地形,你知道多少?” “那五十米的通道外呢?”老刘头并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 “应该是个大厅吧…”秦戈拼命回忆,“但图上有一些细细的条纹,不知道是什么…”此刻秦戈也有后悔,早知道这次竟然歪打正着下到图上画的地宫里,就把古图复印一份带着了。 “下面没东西!”就在这时候,张国忠哗啦一下把脑袋探出了水面,“这水有问题!” “废话,人家早走了!”老刘头道,“水有什么问题?” “走了?”张国忠一愣,抹了把脸,侧着耳朵听了半天,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么不是冲咱们来的?” “可能是…意外掉下来的?”艾尔讯道。“当年老山前线,越南鬼子最爱挖陷阶” “不可能啊…”听艾尔讯这么一,张国忠把肚袋摇得像拨浪鼓,失足掉下陷阶这种事生在人身上还情有可原,怨孽的反应能力比昆虫还厉害,是不可能掉下来的,而此时此地,除了在场的四个人以外,怎么可能有别人呢?“师兄,咱们是回去还是继续往前?” “是死是活天注定…!”老刘头心一横,又举起了枪,“对了,这水到底有啥问题?” “颜色不大对!”张国忠道,“我也不好,这里的水比外边清的多,但水底下稀稀拉拉地好像有东西,有红头,已经被咱们搅浑了,但我能肯定绝不是土!” “那能是什么东西?”老刘头扑通一下也潜下了水面。手电光下,老刘头现这个通道里的水确实很清澈。水下好像确实有一层东西,颜色上看有像赤硝。 “他娘的…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快走!”老刘头站起身,莫名的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举起枪哗啦哗啦的朝前走去。“怎么了?”张国忠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举起剑跟了上去。 就在几个人距离“那东西”落水处十来米的时候,只听身后扑通一声,紧接着就是哗啦啦的铁链子响,听的老刘头满脑袋的头丝都竖起来了,跑…!”老刘头这句话刚出口,身后紧接着又传来扑通一声,水音更大了。 “他娘地…两个…”老刘头转身,身体贴在了通道壁上,用手电一照,只见身后两个黑铁塔般的影子正在快向前移动,哗啦哗啦的铁链子声与水声混在一起,光听著就够人喝一壶的。 “吃我一炮…!”老刘头举起枪,瞄著这黑爷爷的“殂里**”砰砰就是两枪,此刻队伍最后的艾尔讯也拔出了枪,边跑边向身后开枪,不打还好,这一打,老刘头反而有绝望,本来自己还对这“赤硝夹心弹”心存侥幸的,但没想到不论是自己手里这把1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还是艾尔讯的手里的7米“勃朗宁手枪,打在这“黑爷爷”的身上一律是火花四射,仿佛根本就打不进去,而这两位黑爷爷挨了几枪之后前进度不但没减,反而加快了。“国忠!枪打不动!快抄家伙!”情急之下,老刘头扑通一下把手枪扔进了水里,一把拽出了七星剑侧身横在了水面上。 在老刘头开枪的同时,张国忠第一个来到了刚才掉“东西”下来的地方,现这里并非是通道的尽头,向前看,黑漆漆的通道仍旧不见尽头,而向上看,则有一个黑漆漆的方形“天井”,大和下来时的“天门”相仿,究竟通向哪里也不知道,虽没有楼梯,但却悬有一条拇指粗细的绳子,材质看上去与秦戈所用的尼龙登山绳差不多,看来先前来这里的人应该是从这里上去的。“秦先生!你们先从这里上去!”听见老刘头大喊后,张国忠一闪身来到了艾尔讯的身后,只见两个黑影子距离老刘头最多也就十米远。 “这里!?”秦戈瞪着眼看了看前方仍然不见尽头的通道,又抬头看了看上面黑漆漆的洞口,一时间也慌了,“可是前面还有通道!”其实看到洞口悬下来的绳子,秦戈也能猜到上一批人是从这里上去的,在综合“天门”外墙上的析,很可能那批人从这里上去后就“升天非这次要明知故犯步那位“诗人”的后尘去“升天”? 国忠抽出巨阙跟老刘头站成了一排,此时黑爷爷已经冲到跟前了,“秦先生快上去!”张国忠也没功夫和秦戈解释了,挥手锵的一剑便砍在了这黑爷爷身上,也不知道这东西身上的链甲到底有多厚,只听当啷一声,差把张国忠虎口震裂了,巨阙剑纵然是宝器,但面对着东西混身上下的铁链甲似乎作用也不大。 “别砍起张国忠,老刘头似乎心眼多一。横着砍受力太大,再锋利的宝刃也很难挥效力,但用剑尖扎下去可就不一样了。只见老刘头双手紧握剑柄,照着这链甲尸的胸口分心便刺,七星剑毕竟是七星列,只听锵的一声,多半个剑身一下子便刺进了链甲尸的胸口,这一下还真管用,被刺穿的链甲尸顿时就站住不动了。 双手握着剑柄,老刘头也是一愣,心这东西看上去来势汹汹的,怎么就这本事?就在老刘头一愣这工夫,被刺的链甲尸忽然举起一只着一划拉,一只大铁胳膊直奔老刘头脑袋,这一下要是挨上,恐怕脑袋不飞也得落个颈椎骨折高位截瘫什么的。 “我的娘…”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老刘头舌头跟都凉了,剑也顾不得往回抽了,拼命往下一蹲。感觉一股恶风贴著头皮扫了过去,“坏了刘头心里暗道倒霉,两脚一蹬地,身子哗啦一下仰着向后划了两米多远。 看见这一幕,秦戈也顾不得什么升天不升天了,站在艾尔讯肩膀上抓住绳子就爬上了天井,而这绳子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马大哈放下来的。长度竟然将将与通道的洞持平,倘若正常人站在通道里,根本就够不到绳子。“秦先生那个根绳子再放下来!”艾尔讯也有慌,看著张国忠和老刘头在前线血拼,自己举着枪晃晃悠悠的也不敢打,跳了两下想够绳子吧,手太湿,就算能勉强抓到一也会滑脱。 在上面的秦戈也懵了,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原来自己身处一个大厅里,绳子另一端一直延续到了黑暗身处,不知道固定到了那里,“等一下!我来放绳子!”秦戈抽出匕手忙脚乱的想把绳子割断,但没到这种专业登山绳岂是他的匕能割断的?(当初在巴山,秦戈的登山绳张国忠用龙鳞都没割断,最后还是用手枪打断的) “你们怎么还不上去!?”张国忠用剑扛在铁锁尸胸口,身体贴在墙上已经无路可退了,而此时此刻,更让张国忠尿裤子的一幕生了,从这东西身上铁锁链的缝隙里,竟然伸出了一丝丝的触须,丝丝拉拉的好像蛇的信子一样,借着艾尔讯的手电光,粗略一数得有十几条,“这他妈是什么东西!?”张国忠手里的剑虽扛着铁锁尸的身子,但另一边的刃也对着自己的脖子,只要稍徽动一动,自己的脑袋可能就搬家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铁锁尸一地接近自己。 此时此刻老刘头这边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仗着自己个头身体灵话,老刘头一直想把插在这铁锁尸身上的七星剑抽回来,但这铁锁尸被七星剑刺了以后好像也有些不舒服,两只手在胸前划拉起来没完,老刘头绕了好几个回合也没机会下手,看张国忠被这东西逼入了墙角,本想上去帮忙的,可是刚一凑前,忽然感觉两腿被铁链子缠了个结结实实, 还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扑噜一下被拉倒在了水里,“他娘的…”老刘头挣扎着刚一站起来,忽然感觉眼前黑乎乎一座铁塔,自己离铁锁尸竟然连一尺都不到。“把剑给我!”老刘头一看有机会,赶忙伸手去拔插在其胸口的巨阙剑,然而自己手刚握在剑尖上,只见铁锁尸忽然横起两只的一下抱住了老刘头,只听扑哧一下,插在铁锁尸胸前的七星剑在老刘头身体的作用下齐根被送入了铁锁尸身体,在铁锁尸外面的剑柄差把老刘头硌死,老弟…你站着等死呐来帮忙啊…”扑通一下,老刘头被铁锁尸抱着贴到了墙面上,和张国忠一样,眼巴巴的看着一堆触角徐徐的靠近自己。“这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挣扎中,老刘头忽然想起了当初自己在埃 及被人胄抱着的一幕… 与此同时,天井之上。 正用匕割着绳子,秦戈忽然听见了老刘头的喊声,看了看手里的登山绳,才割开了一半不到,的枪…”情急之下,泰戈开始手忙脚乱的摸枪,这一摸才想起来,自己的枪一直在老刘头手里… “阿讯!快把枪扔给我!!”秦戈回到天井边上,然而此刻艾尔讯却并不在天井下,只见洞内只有哗啦哗啦的铁链子声和闪得乱七八糟的手电光…“张掌教!刘先生!阿讯!!”由于天井比较戈根本没办法看到洞内到底生了什么… 第二十五章 援兵 艾尔讯确实也很想帮忙,而看着眼前这一幕,还真不知道这忙该从何帮起。“刘先生该怎么做?”站在铁锁尸旁边,艾尔讯想用手扳开铁锁尸搂着老刘头的胳膊,可是根本就扳不动。 “你想办法…让它松开…”看着触须距离自己也就还一寸多远,能用的招老刘头都用上了,其实在这种情况下,能用的招也无外乎咬咬舌头喷血,但却一用都没有,这些从锁链缝隙里探出来的触须根本就不怕“真阳涎”,不过好在身子底下有七星剑的剑柄撑着,而这些触须的长度好像也有限,所以这铁锁尸把头往前探了好几下,触须还是没碰到老刘头,不过老刘头这罪也有得受,底下的剑柄都快挤进腹腔了… 情急之下,艾尔讯拔出枪对准了铁锁尸的脑袋,把枪口瞄准了锁链的缝隙砰砰就是两枪,虽枪里的子弹是夹有赤硝的开化弹,但此刻却仿佛没有任何效果。没办法,艾尔讯往后退了两步,助跑了一下想用身体撞击铁锁尸,但因为有齐腰深的积水,根本就没法助跑,撞这一下更是没什么效果。 相比老刘头,张国忠这边可就没那么乐观了,铁锁尸的力量比自己大得多,剑刃横着迟早得把自己脖子抹了,没办法,张国忠手腕子一拧,胳膊一抬,干脆把剑90度顺了过来,剑身直按贴在了铁锁尸脸上,一来能挡一下这些触须,二来不至于伤到自己。 巨阙剑的剑身本就很宽,张国忠这一挡,确实挡住了一些触须,但没想到脸这边的危机虽然解决了,但这铁锁尸的身上又生出了许多触须,丝丝拉拉的直奔张国忠的胸口。“艾先生…!帮我!”张国忠也顾不得面子了,开始声嘶力竭的向艾尔讯求救。艾尔讯这边正不知道怎么帮老刘头呢,听见张国忠这一声喊差哭出来,没办法,抽出随身的军用匕贴着湿漉漉的锁链刷的一下就是一像刮土豆皮一样。 要这一刮还真管用,七八条触须瞬间被这一刀刮落水中,张国忠顿觉得两膀一松,两只本已离地的脚瞬时落了地。只见面都这个黑爷爷蹭的一下便把脸转向了艾尔讯。 “哈哈!我知道他们的弱了!”艾尔讯举着匕一脸的兴高采烈。但这种高兴仅仅持续了两秒钟就被打消了,这位黑爷爷呼啦一下扑向艾尔讯,尔讯还没等喊出张国忠的名字,便已经被铁链子缠住了脖子,嘭的一下被举到了半空。 刚想去帮老刘头,张国忠忽然现艾尔讯又被盯上了,老刘头这边多少有个剑柄撑着。但艾尔讯这边什么都没有。国忠无奈,抄起巨阙剑也想学着艾尔讯那样来个“刮土豆”,但这巨阙剑是大武器,重量和灵话性跟匕可是没得比,而且这铁锁尸好像吃过一次亏后有经验了,张国忠刚把巨阙往其前胸一贴,那些触须嗖的一下又都缩回去了,而艾尔讯地表情却越痛苦,这可好,光是触须地话,没准舔两下也就算了,但经巨阙剑这么一贴,这黑爷爷倒好像想直接把艾尔讯勒死。 就在这时候,来的方向忽然又传来扑通一声水响,吓的张国忠赶忙用手电照了过去,只见一个人影在水里正哗啦哗啦的朝这边疾行。 国忠暗道完蛋。可就在这时候,只听“天门”触水面哗哗两声。好像又下来了人,让张国忠顿威意外的是,来者竟然还拿着手电。 见这一声喊,张国忠真是又高兴又生气,高兴是可有救兵了,生气是这子怎么这么大的胆子?你孙亭是死的啊,明知有危险怎么能让孩子下来? “快过来帮忙!!”张国忠挥起巨阙剑锵地一下就砍在了铁锁尸的脖子上,也不知道是力道过猛还是巨阙本身的煞气效应,这一下竟然把这位黑爷爷砍的一摘歪。 看着这一下仿佛有效果,张国忠准备举剑继续砍,可没想到自己胳膊还没抬起来,一个脑袋忽然从水里冒出了出来,只听哇呀呀一声大吼,抱着老刘头的铁锁尸忽然高了一头,大哥…?”张国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从水里钻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手刘,而此刻搂着老刘头的铁锁尸则被大手刘借着水的浮力整个抱了起来。 “快松开!那个不能贴身!”张国忠汗也下来了,那些铁锁尸可是有触须的,虽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吧,但不能碰可是肯定的…张国忠这么一,大手刘哇呀一吼,哗啦一声直按把铁锁尸扔在了身后,不过这一下虽危险,但却把老刘头给救了,没有后面的墙着,老刘头本能的蜷起了身子,用脚狠命的蹬铁锁尸的前胸,不但把剑拔出来了,整个人也挣了出来。 “张掌教!快上来!”这时天井唰地一下甩下一根绳子,好像秦戈已径把绳子割断了。 “秦先生,你千万别下来!我们这还能应付!”张国忠冲天井喊道,“孙亭来了!我们这人手够!” 这时,孙亭和张毅城连跑带游刚好到了跟前,忽然眼前多了这么一位黑爷爷,把二人吓了个措手不及,“妈呀…这是什么东西!?”孙亭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张毅城也傻了,尤其是这时张国忠举着剑蹦着砍了铁锁尸一剑,顿时火星四射,但这黑爷爷仅仅是晃悠了一下,根本就没顾及张国忠,而是直扑向大手刘。 “我的妈呀”,碰上变形金刚了…”张毅城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老爹用的可是巨阙剑,在家没事的时候自己曾试过这把剑,绷紧的八号铁丝,一下就能砍断,刚才那下一般人要是挨上恐怕就两半了,而这一下放在这东西身上仅仅是晃悠了一下,虽黑灯瞎火的一时间看不清那东西身上披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吧,但从稀里哗啦的铁链子声判断,想必是盔甲一类的玩艺……翻开包,张毅城开始手忙脚乱的找东西… 还没等大手刘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便感觉两只脚忽然一沉,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继而扑通一声被拽倒在了水里,“刘大哥!”张国忠挥起一剑便砍在了拽大手刘的铁链子上,但铁链子在水里,剑在水里根本砍不上劲,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张毅城在这位黑爷爷身后开喊,爷!退后!燃烧弹到!” “燃烧弹?”张国忠虽一脑袋问号,不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到底又要弄什么花样,但还是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就连正在用剑橇掐艾尔讯脖子的铁锁尸胳膊的老刘头也下意识的把身子避到了铁锁尸另一边,“你要干嘛!?”就在张国忠这句话出口的与此同时,只见张毅城手里忽然喷出了一尺多长的火苗子,呼啦一下,整个铁锁尸的身上忽然着起了熊熊烈焰,而铁锁尸周围的水面也忽的起火,整个通道都被火光照亮了,吓得张国忠赶忙用脚狠命的蹬了下池底,把身子弹到了两米多以外。这时大手刘也从水里站起来了,脑袋刚一出水面现火光冲天,便吓得又潜了下去,而张毅城则跟孙亭冲着火的铁锁尸旁边潜了过来,直到张国忠身边才露出了脑袋。 “张掌教,好了没有?”看见下面忽然出现火光,秦戈也是一阵担心,但好在正在这时候张国忠扑腾到了天井正下方“张掌教!怎么回事!?”秦戈左顾右盼的仿佛有下来的冲动。 “没事!再等一下…别下来!”张国忠抬头喊了一句,转头一看艾尔讯,心里又是一惊,只见艾尔讯两眼翻白,嘴里的白沫已经嘀嗒到了前胸,双手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好像真的不行了,而老刘头从旁边又是扳又是撞的,好像根本就没有效果。 “都楞着等雷劈呐!?艾老弟不行了…!”老刘头冲着张国忠大吼,干脆一剑从铁锁尸的脖子刺了进去,但这位黑爷爷仍然掐着艾尔讯的脖子不撒手,“阿讯!!”孙亭不顾一切的去扯铁锁尸的胳膊,“别跟它贴着!”张国忠搂住孙亭的身子将其往回拽,但孙亭就好像疯了一样,抱着这位黑爷爷的胳膊就是不撒手。 正在这时大手刘不知道从哪又冒出来了,一伸手拽住了铁锁尸的胳膊,只听一声暴叫,这铁锁尸铁闸一样的胳膊竟然被大手刘硬掰开了,老刘头虽也看傻了,但在关键时刻还是一把把艾尔讯从这位黑爷爷的另一只手里拽了出来…… 第二十六章 生石灰 去!”张国忠一把拽过了张毅城。 “让艾叔叔先上吧!”张毅城煞有介事的拽出了天律,“为了别人继续活着而不怕死,这才是英雄啊…” 张国忠都气吐血了,心这倒霉孩子,怎么偏偏这时候把自己教的大道理想起来了?这时被大手刘掰开胳膊的铁锁尸仿佛也急眼了,一扬胳膊一声闷叫,一下就把孙亭甩出两三米远,只听噗嗤一下,孙亭被重重的摔在了通道的石壁上,哗啦一下掉到水里顺时失去了知觉,摔晕孙亭后,这黑爷爷并未善罢甘休,而是张开双臂扑向了大手刘。 俗话祸不单行,正巧这时候,被张毅城扔了“燃烧弹”的铁锁尸身上的火一惊渐渐灭了,别看身上着火的时候这黑爷爷一动不动,但等火一灭却立即来了精神,张毅城刚想翻包找东西,只感觉双腿唰啦一下好像缠上了什么东西,还没等这一句话完,张毅城便被拽倒在了水里。 “毅城!”张国忠正跟老刘头七手八脚的把艾尔讯往上托,听见张毅城这么一喊,赶忙抽出剑去救,可还没等自己赶到铁锁尸跟前,张毅城便又被大手刘从水里抱了起来,由于两边力量都很大,所以张毅城的身体干脆横在了水面上,缠着腿的铁链也露出水面了,“给我断!!”一看铁链不在水里,张国忠第一反应便用剑砍铁链,要巨阙剑毕竟是巨阙剑,切金断玉可不是吹的。锵的一声火光四射,缠着张毅城腿的铁链瞬时被砍断,大手刘和铁锁尸同时往后一仰。 “毅城!快上去!”此时艾尔讯已经挣扎着爬上天井了,张国忠一剑砍在了铁锁尸的脖子上,转送朝着张毅城喊。可当自己把头转过去时,现大手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铁锁尸抱住了,而张毅城却还在大手刘怀里。 “走勒…!”大手刘好像丝毫不在乎自己被铁锁尸抱住的事,竟然绷着青筋背着铁锁尸走了好几步。直到“开井”底下,一铆劲直接把张毅城向上扔了出去,也不知道这一下究竟有多大劲,张毅城只觉得头一晕,就好像坐电梯一样,等睁开眼睛,现自己已经在艾尔讯的怀里了。 “这子不去奥运会参加举重比赛真是可惜了…”其实艾尔讯抱住张毅城也完全属于条件反射,以前自己在部队当侦察兵,虽见过不少奇才异士,但像大手刘这样有着非人力量的,这辈子还真是头一次见。 “刘大哥…”张国忠心都凉了一半了,扔完张毅城后,大手刘又铁锁尸走向了孙亭,看这意思是想把孙亭也扔上去,而此时其背上的铁锁尸浑身上下好像又伸出了触须。“刘大哥!心你身上的东西,快离开那东西!!”虽张国忠有心上去帮忙,可眼下自顾不睱,哪有能力管别人? 此时,已经顺着绳子爬到一半的老刘头扑通一声又跳下来了,挥剑冲着大手刘背上的铁锁尸就砍。“大爷…用这个…!”只听扑通一声,一个拳头大的药瓶子被张毅城从天井上扔了下来,捡起瓶子,老刘头也懒得问这是什么东西了,拧开瓶盖哗啦一下,一瓶子白色粉末被扬在了铁锁尸身上,也奇怪,只见这铁锁尸被扬过以后浑身上下瞬时冒起了白烟,立即松开了大手刘,呜鸣着扑向老刘头。 “你个兔崽子,想害死我啊…”老刘头见势不妙,想抓绳子上去肯定是来不及了,“这他娘到底是什么东西…!?”老刘头都快烦死了,刀枪不入且什么都不怕,以自己出道这么多年的经验,还真没见过这种东西。 骂街归骂街,眼下的情况逃跑可是第一位的,因为通道内的水虽对于张国忠是齐腰深的,但对于老刘头而言可就到胸口了,走的话还不如游快,老刘头干脆扎一个猛子开始潜泳,大概潜了七八米后才把脑袋探出了水面,而让老刘头没想到的是,刚才扑向自己的铁锁尸竟然站在原地没动,直到自己把脑袋露出水面后,才又扑向自己。 娘的…潜水他看不见…?”老刘头也来不及细想了,一个猛子又扎出了十来米,等抬起头一看,那东西果然跟刚才一样,站在原地没动。“国忠!!潜到水下这行子看不见!”老刘头向着张国忠狂喊,听老刘头这么一喊,张国忠一不做二不休,一个猛子也扎了下去,觉着游了有一段距离后,把头一看差郁闷死,这铁锁尸就在息身后一米不到,正闷哼着追自己,“他娘地,怎么到这节骨眼上这死老头子还有心思开玩笑啊…” 此时,大手刘把昏倒的孙亭抱到了开井下边,也想扔上去,但由于孙亭比张毅城沉不少,加之人已错瘚,所以扔了好几次都没成功。这时张国忠引着铁锁尸又回来了,“刘大哥,别扔了!把绳子给他拴上拽上去吧!”张国忠回手一剑砍在了铁锁尸的胳膊上,要也怪,这铁锁尸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好像也有精疲力尽的感觉,力量与度好像大不如前了,张国忠虽纳闷,但也懒得细想了,“毅城,刚才那东西还有没有?” 一下…”张毅城拼命的翻包,“不多了,爸你接着!”扑通一声,一个东西顺着天井掉到了水里,摸到瓶子,张国忠拧开瓶盖转头便扬,和刚才一样,被这白色粉末扬了之后,这具铁锁尸浑身冒起了白烟,站在水里一个劲的哆嗦。 趁着这机会,张国忠赶紧潜泳到了十几米以外,现铁锁尸果然没跟来,“他娘的…这子行啊…”水下,张国忠对自己这个儿子还挺满意。竟然有办法对付这种前所未见的怪物,在这呐!来追我呀!”十几米外,张国忠现有不对劲,自己游跑了,这铁锁尸好像又跟大手刘干起来了… 此时老刘头把铁锁尸引出了三四十米后回来了,一看这边这个正跟大手刘对掐呢,赶忙上前一剑刺进了铁锁尸的腋下,让老刘头没想到的是,这一剑跟刚才那一剑的效果可是有明显的不同,只见铁锁尸被刺后浑身哆嗦,瞬时放开了大手刘,转身又扑向老刘头。 “他娘的就不知道尊老爱幼么…”老刘头无奈,一个猛子又向张国忠的方向游去… 等老刘头把两个铁锁尸引远了又潜回来后,大手刘和张国忠已经把孙亭送上了天井,此时铁锁尸距离众人大概有三十多米远,三人在孙亭之后顺利的爬上天井后,秦戈冒着汗抽回了绳子。 直到此时,秦戈有心思仔细的观察天井上方的空间,只见此处乃是一个少上千平米的“大厅”,四外有不少方形石柱子,房的高度要比外面的岩洞低许多,大概只有二十米不到,而大厅的两侧则有不少一米多高两米左右长的石台,宽度大概正好能躺下一个人。 “毅城啊…你刚才扔下来的那是什么东西?”张国忠有忍不住好奇。 “生石灰…”张毅城气喘吁吁道。 “生石灰?”张国忠一愣。怪不得刚才不心弄到自己手上一,此刻烧的生疼呢,“你带生石灰来干嘛?” “不懂了吧…”张毅城一脸的自豪,“现在都讲究个与世界接轨,茅山都也得接轨啊…” “接什么轨?”张国忠被愣了。 “这是我们化学老师告诉我的!”张毅城显得还挺诡异,“我们老师,生石灰有吸水的特性,常被用来制作干燥剂!你不是总干尸起不了尸,只有湿尸能起么?我用生石灰把他吸成干尸,他还起个屁啊?所以这次来,为了以防万一,我带了两瓶,你老用那个什么赤硝,据还挺贵的,我看也没起过什么作用,所以我想看看有没有能当替代品的…其实刚才我是借着这次宝贵的机会试验一下…” 个王八蛋…!”不光是张国忠,就连老刘头都被的哭笑不得,敢情自己在下头被打得屁滚尿流的,这兔崽子还惦记着做试验呢…不过话回来,还真是这个所谓“试验”救了大伙一命,虽生石灰是否能对付起尸尚待验证,但用来对付这铁锁尸倒貌似有作用,至少能让那东西“失明”,而根据先前“赤硝夹心弹”打进铁锁尸身体里的效果分析,赤硝虽也有干燥剂的作用,但在对付铁锁尸时效果好像远不如生石灰。 站起身,张国忠走到了大手刘的跟前,一把握住了大手刘的手,“刘大哥,你又救了我儿子一命救了我们大家一命!我该怎么谢你?”对于张国忠而言,大手刘这样的神力是第一次见,而像他这样勇敢且心地善良纯朴的人,更是第一次见。 “对对!刘叔叔是好人!”张毅城也在旁边跟风道,“我们没让他下来,结果他怕我们出事,还是下来了!” “此等天生神力,可比古人啊!”老刘头的雅兴也上来了,站起身走到大手刘跟前一通捧臭脚。虽自己也是习武之人,但对于历史上大力士的传,却大部分都是听书先生白话的,楚霸王项羽能举起千斤铜鼎;西府赵王李元霸的两只大锤加在一起有八百斤;怀远黑太岁——打虎将军常遇春更是能托住千斤重的石闸,等等诸如此类,本来,于此类艺术性的夸张,老刘头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但此刻可是开了眼了,这大手刘的神力要他能托起千斤闸可能也不算过分… 第二十七章 石台 “张掌教,你来看看这些…”就在张国忠向大手刘道谢的时候,秦戈独自溜达到了不远处的石台旁边,开始仔细的端详这些石台。 么东西?”张国忠上来时虽也看见了这些奇怪的石台,但因为对考古尤其这种不干净的古迹没什么兴趣,也便没注意,这是看见秦戈半蹲在石台边上又是擦又是闻的,心里难免也有些好奇。 “我怀疑…这是张石床…”秦戈伸出手指用力在石台上碾了一下,之后又开始用鼻子闻手指,“而且,好像是某种刑具。” “刑具?”张国忠来到石台边上,现这些石台的确有怪:整个石台呈正梯形,左窄又宽,石台的两头各有凹陷,左边窄的一端只有一个凹陷,但比较大;右边宽的一端虽有两个凹陷,但都比较,石台的两侧下方则有数个镶入石头中的金属扣环,从石台的长短看,如果一个成年人头朝左躺上石台,那么石台左侧的较大的凹陷正好放头,右侧的两个一些的凹陷可以用来放脚,人如果需要捆在石台上的话,两侧的金属扣环则可以用来固定绳子。“看来”,确实像是捆人用的…”张国忠来到石台右侧伸手比了比两个凹陷之间的距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原来,石台右侧两端的凹陷之间至少有一米五的距离,也就是人如果真的把脚放在这两个凹陷之中的话,必须劈着腿,而且幅度还不。 “这个……”张国忠脑袋里一通胡思乱想,“秦先生,你这个西,是不是受那个刑的……?” “哪个刑?”秦戈也来到了张国忠的位置,用手比划了一下两个凹陷之间的距离,“张掌教,你是指宫刑…!?” 觉得…”张国忠劈了劈腿,“秦先生,我觉得这个台子很可能是捆人用的,如果真是这个姿势躺在上边,还要全身都抽的结结实实的,不是割那玩艺的话,还能有什么目的?” “不大可能…”秦戈沉思了片刻,开始仔细检查云迹深无石台的各个细节,“此处距离咸阳千里之遥,怎么可能把净身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搬到这里来做……?” “张掌教…你看这里…”着半截话,秦戈好像又从这张石台上现了秘密,手电光下,只见石床中心靠下的位置被秦戈抠开了一个窟窿,啤酒瓶盖大。刚才好像被泥渍封上了,所以直到此刻才被现。 国忠不禁一愣。下意识的蹲下身子将视线低到了与石台平行的高度,“不出所料…”张国忠微微了头。原来,这个石台实际上呈“漏斗外高中间微低,而秦戈现的那个窟窿,恰好就处在整个“漏斗”的最低,如果真的在这个台子上施酷刑的话,那么受刑者的血便会顺着漏斗四周流进这个窟窿里。 “看来这是排血用地…”张国忠浑身上下不由得一阵不自在,就什么罪过哪怕是敌人,直接砍头不就完了么,干嘛要研究出如此莫名其妙且残酷异常的办法呢?“…先阉后杀?秦先生,古代有没有这种讲究?” “我觉得…这应该是祭祀仪式地一部分…”此刻的秦戈显得一本正经,不时把窟窿里干干巴巴地东西放在鼻子前闻来闻去,把张国忠看得直嘬牙花子,“秦先生,我研究过自西周开始大部分玄学教派的祭祀仪式,没听需要切那东西的…”实在的,到目前为止,张国忠仍然认为这种石台子是施宫刑用的… “张掌教…我觉得远不止那么简单…”秦先开始蹲下身子在石台子底下找了起来,“我懂中医,西医也研究过,男性生殖器部位虽血管密集,但却没有主要的静动脉,切掉那里所流的血是没有必要弄一个专门的‘下水道且我觉得,如果他们不惜这种云工程量深来造这种漏斗形的石台,很可能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收集血液…!” “收集血液?”张国忠一愣,茅山术中虽有不少地方需要血,但大部分都是动物血,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施法者才用自已的血,而且很少,咬破舌尖那血大部分情况下也已经够用了,需要大量血液的阵法只有逆改阴阳的“青龙赤血阵”,但此种阵法是宋朝才明的,可比秦朝要晚了一千多年呢… 想撒尿…!”这时不远处,张毅城忽然一句。 “离那个窟窿远就行…”张国忠心烦意乱道,“懒驴上磨…!”真的,此刻天井下面那两位黑爷爷应该正处在“失明状态”,好像只能通过阳气来寻找猎物,所以潜入水下其便会找不到,而便本就属于“漏阳”的范畴,况且张毅城还是童子之身,便阳气更重,这哗哗的要是从天井喷下去,岂不是会把那东西引上来? “知道……”张毅城站起身,走到距离天井四五米以外的地方脱下裤子便尿了起来。 “在这里!”这时,秦戈好像现了新大6一样叫了起来,张国忠听闻也赶忙蹲下了身子,只见石台最下方有一个半圆形的石洞,跟乒乓球差不多大,而石洞外的地面则有一道很浅很浅的凹道一直通向上来时的“天井”,因为凹道太浅了,深度还不到一厘米,所以刚才一直被众人当成了地面上的花纹而未加注意。 “我明白了…”者着石台下面的凹道,秦戈恍然大悟,脸上多少显得有些兴奋,“古图上的大厅就在这里!那些细细的条纹很可能就是指这些凹道!画图的古人经过过这里!很可能云他下去时通道里的水位比现在高,他是潜水过去的,所以搞错了比例,让古图上的通道看上去至少五十米长!从这里往前,也许就能找到他进来的地方!” “这难道…”张国忠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赶忙站起身,到周围几个石台子边上看了一圈,,现每个石台子都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凹道,一律通向上来时的“天井”。 “我明白了…!”张国忠缓缓道,“这就是阵法…很可能和青龙赤血阵差不多…” “青龙赤血阵,是不是那种让水流翻腾的阵法?”老刘头在埃及那个倒金字塔里布青龙赤血阵时,秦戈虽被人胄按在代得夫拉地棺材上什么都没看见,但这种阵法可是听艾尔讯跟自己形容过,据场面挺壮观的,但布阵得割脉,跟自杀差不多。 “没错…”张国忠径直走到了天井边上,正想低头仔细看看这些浅凹道,忽然现一片水正缓缓的流向天井,“怎么回事…”张国忠猛然抬头,现张毅城正站在一边拉裤链。“让你离远…!!”眼看着这些尿就要流到天井边上了。无奈,张国忠脱下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扑的一下便铺在了尿上。 “怎么了?”老刘头一直在给孙亭推背揉**位。并未注意这边生的事。 “师兄…这个屋子应该是取血用的…”张国忠用手指着不远处的石台,“人躺在上面…割断动脉…然后血从台子上流下来,通过这些凹道流到下面…”张国忠蹲下身子指了指通到天井边沿的那些凹道,“现在看来…整个屋子好像也是个漏斗……地面好像是有坡度的,只不过咱们觉不出来…” “什么乱七八糟地…?”老刘头被张国忠糊涂了。“想流血直接在这方不就完了么,干嘛还修这些东西脱了裤子放屁……?” “石台子很怪,我怀疑是割那玩艺用的…”张国忠用手指了指裤裆。“好像得劈着叉躺在上头…” “阿讯…”正在这时候孙亭醒过来了,晃晃悠悠的要站起来。 “慢…”艾尔讯上前一把住了孙亭,“我没事…” 见孙亭醒了,秦戈也回到了天井旁边,参照了一下下面通道的方向后,带着众人开始往古图上所标注地“入口”方向走。在行进过程中,张国忠粗略数了数大厅两边可见的石台,少也有一百个,“古代人啊…”张国忠边走边感叹,幸亏自己没生在那个野蛮的年代,吃不饱穿不暖暂且不,随时还有被阉地危险… 就在张国忠边走边琢磨的时候,忽然觉得侧面不远处仿佛人影一闪,“又来了…!”张国忠一把梗出了巨阙剑,老刘头也听见旁边好像有动静,但架势没张国忠那么夺张,只不过把手放无在了剑柄上迹而已,按刚才的经验,如果是铁锁尸地话,不论其作什么动作,都有哗啦哗啦的铁链子声。而此刻老刘头听见的声音仅是“噌噌”几下,充其量像个耗子。 打开手电,张国忠单手持剑向刚才闪人影的地方走了过去,“怪了,明明是这里…”打着手电四处照了照,三十几米的半径内除了石床就是石柱子,根本没什么人影,而刚才的铁锁尸虽然力气大,但行动好像还没敏捷到转瞬即逝的地步… “大家心…”张国忠开始心翼翼的往回走,就在这时候,忽然感觉脑袋上一股恶风,“果然有东西…!”张国忠急忙一个前滚翻,只听后面哗啦一响紧接着就是扑通一声,吓的张国忠心里一激灵,“完了…果然是那东西…” 站起身,张国忠刚想大声通知大家逃跑,忽然看见大手刘迎面扑了上来,还没等自己上前阻拦便从身边蹿了过去,动作之敏捷真是有半人半神了,“刘大哥!回来!那东西碰不得…!”张国忠转身大喊,不转身不要紧,一转过身,张国忠差喷出来。 这时候,老刘头也赶到了,一看眼前的情景也傻了…… 第二十八章 断句诗 睁大了眼,老刘头也懵了,只见这从天而降落在张国忠身后的并不是先前打过架的铁锁尸,从身上花花绿绿的花纹看,倒挺像是大手刘嘴里的“字尸”,只不过此刻,身上绕着好几圈铁链子,且铁链子的另一端则通向不远处的一个暗门,若不是这个“字尸”忽然弄出动静,众人偏离了原来的路线的话,还真的很难现这个暗门。 “师兄…看来,这两种玩意打起来了…”张国忠也有不敢相信,“鬼打鬼”这种事出道以来可是第一次听,“咱们…帮哪边?” 此时,大手刘正在前边抡起拳头狠砸“字尸”,而因为身体被铁链子捆着,一没法还手二不能逃跑,面对大手刘的拳头,字尸只能硬着头皮撑着,每挨一拳头,这字尸便嚎一嗓子,声音听起来与其像鬼,倒不如和人更接近。 “哪头都别帮…,刘老弟,别打了,按住他别让他跑了…”老刘头冲着张国忠指了指铁链子的另一端也就是不远处石床的暗门,之后抽出七星剑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张国忠虽有心虚,但还是抽出巨阙剑跟了上去,毕竟这铁锁尸的动作比一般怨孽要迟缓很多,真要是碰上了,此处又没有水,凭几个人的身手与手里切金断玉的家伙,逃跑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暗门大概有一米八高,但非常的窄,至多四十厘米宽,正常人想进去必须侧身往里蹭。暗门门口大概方圆一百平米内都是碎石渣子,“门框”两侧则全是参差不齐的碎边,明显是修建时被堵住,而后世又被人炸开地。暗门内是个通道,和当初巴山藏宝洞的密室差不多,看通道两边墙壁上的痕迹,应该是从岩石上硬凿出来的,通道往里大概五六米的地方仿佛拐了一道90度的弯。捆着“字尸”的铁链子就是从这个直角弯里面延伸出来的。 此时,铁链子另一端被捆着的“字尸”已经被大手刘和艾尔讯按了个结结实实,在艾尔讯看来,这东西的力气虽也不,但比起当年埃及的“人胄”可俨然不是一个量级的,在艾尔讯的印象中,眼前这位大手刘虽力气大能揍鬼,但很可能仅限于揍这个身上刻字的果真是换成埃及那东西,这大手刘不是对手… 打着手电往暗门里观察了一阵现没什么动静后,老刘头伸手拽了拽“字尸”的铁链,绷的好像不是很紧,“国忠啊…你看这个洞这么窄,那玩意浑身铁链子又那么肥,是不是给卡里边了?” “那他怎么进去的?”张国忠也纳闷,“莫非里边比外边更窄?师兄,你看这明显被炸过,是不是跟巴山的藏宝洞一样,也是个密室啊?” 之有理!!”听张国忠这么一,老刘头恍然大悟。瞬时间两眼放光,举着手电就要进暗门。 “师兄别激动!”张国忠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一时太投入了。竟然忘了老刘头要宝贝不要命的习性,此时用巴山藏宝洞那个专门藏“干货”的密室举例子,这不是深诱导人家老同志犯错误吗… “干啥?”老刘头半个身子已经进了暗门了。 “万一有个披铁链子的,怎办?”张国忠用手比划了一下暗门的宽度,言外之意:外边一马平川的跑起来还算痛快,这么个胡同,跑没法跑砍没法砍的,不是必死无疑么? 是…”老刘头的身子又退出了暗门,张国忠一看反倒有些意外,本来还有一些“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天下宝贝有的是,来日方长”一类的话淮备后续地,没想到这个宝贝儿师兄竟然想通了… “师兄啊,俗话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还是…”还没等张国忠一句话完,老刘头忽地举起七星剑锵的一下砍断了绷着地铁链子,只见通入暗门内部的铁链子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丝毫没有任何拉力,似乎让铁链子绷起来的所有拉力都是那个“字尸”造成的。 “国忠,你看,里边没吃着劲,所以我觉得那东西卡住了…”老刘头干脆把剑都收了起来,又侧身进了暗门,“要真有那玩意,我就出来,反正他卡住了也没法追我…” 城,刘大哥,你们看好那个玩意,我们进去看一眼…”张国忠无奈朝着身后喊了一嗓子,自己也拔剑进了暗门,俗话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现在张国忠可是深刻的体会到这一了,好么样的提哪门子巴山啊… 不远处。 铁链子被砍断以后,大手刘干脆一**坐在了这个“字尸”身上,感觉还挺舒服。张毅城也挺新鲜的,心当鬼都当的这么窝囊,可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于是便又想做做实验,虽生石灰没有了,但还是有不少别的试验物品的,可让张毅城没想到的是,自己带来的所有试验物品,用在这东西身上一律没反应,甚至连赤硝都不起作用,一些简单的阵法同样没有作用,“不会…这是个人吧…?”张毅城忍不住用手去试探这东西的鼻子,“没气啊,是死的啊…”张毅城一个劲的纳闷,如果真是鬼的括,窝囊得连人都打不过,为何茅山术里记载的材料与阵法都没用?莫非这是茅山术并未记载过的新品种…?自从张国忠得知从赵昆成的保险柜里弄出的书是本珍文宇典后,张毅城多少也学了,但此刻这个“ 字尸”身上湿乎乎的全是泥,又被铁链子档着,想看也看不清写的到底是什么… 门洞内。 没走两步,张国忠老刘头两人便来到了门洞内部的拐弯处,让二人没想到地是,拐过这道九十度的弯后,“胡同”的宽度非但没像起初想的那样越来越窄,反而呈喇叭口顺势加宽,里边大概是个石室,石室门口,一个铁锁尸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一条铁链子从其腿后伸出延伸向门外。 看见铁锁尸,张国忠和老刘头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里地家伙摆起了拼命的架势。但两人绷了半天地劲,只见这个黑爷爷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 “师兄,你这东西…会不会是死的…?”张国忠心翼翼的往前凑了两步,用剑捅了捅铁锁尸的胸口,只感觉坚若磐石,好比雕像一般。 “这应该是最开始我用手指头捅过的那个…追着那个身上有字地玩意进来的…“见张国忠用剑捅都没事,老刘头也放松了不少,“看来这个屋子有古怪…” “屋子有古怪?”张国忠心翼翼的走到铁锁尸跟前,四外看了看,只见铁锁尸站立的地方两边石壁上似乎有两片刻纹,“这是什么东西?”张国忠用手擦了擦石壁表面,现这刻纹明显是近代刻上去的。纹路的凹槽里黑乎乎地仿佛还刷过油漆一类的东西。 “师兄,你看这个…” “这干啥的?”与此同时老刘头也现了刻纹,大概是个圆形,里面乱七八糟什么东西也看不清,两边石壁的刻纹好像差不多,但却是左右相反的,就如同人照镜子一样。“莫非让这玩意一动不动的就是这西?” “我进去看看…”张国忠从铁锁尸的旁边侧身进了石室。只见石室大概有三十平米左方,高度最多有两米,周围地墙面上刻满了壁画文字一类地东西。因为刻的太乱,一时间也看不请到底是什么。石室里面地角儿上则有一张石床,和外面的那种“放血床”不一样,这张石床看上去就是一个供人睡觉的床,而床上边则躺着的一具一丝不桂的干尸,床边似乎有一堆乱土和一块倒在地上的石碑,石碑旁边好象有个黑窟窿,因为视角问题也看不大清。 “床上好像有个死鬼…”张国忠心翼翼的走道了石床跟前,现这个干尸和以前见过的明显不一样,虽石床不是“阉割床”,但这个干尸却劈着腿躺在床上,让张国忠大为不解的是,从干尸身体特征看,“那东西”好像并未被割掉,而是**部位好像被损伤过,床边的地面并未像其他地方一样铺设石砖,而是红彤彤的一片土地,尤其是倒地的石碑旁边的地面,明显有被人挖过的痕迹,可能因为时间比较长,地面已经深深的塌了下去,刚才看到的黑窟窿就是这片塌陷的地面。低下头,张国忠又是一愣,只见石床下塞着一大堆的铁链子。 “师兄,快来…”张国忠把老刘头也叫了过来,“你看这…!” “莫非…这就是披铁链子那玩意的真实模样?”老刘头看着被张国忠从床下拽出来的一大堆铁链甲,不由得也蹲下了身子,仔细的观察起了床上的干尸,只见干尸的肚皮上有一道竖着的缝隙,整个肚子瘪瘪的,不知道是否是被开过膛。 “师兄,你这个铁锁尸,是先前那批人弄死的,还是古代被弄死放在这的?” “看样子…应该是古代…”老刘头用七星剑插进干尸肚皮上的裂缝轻轻一橇,只见干尸的腹腔空空如也,仿佛没什么内脏,“咱们之前进来那帮人要真有这本事把这玩意弄死,干嘛还留那绝户诗?” “可是,师兄,你看这里…”张国忠哗啦一下翻开了地上的链甲,只见链甲上有一道整齐的割痕,少一米多长,几乎把链甲割成了两半,“师兄,这道口子的切面很齐,像是电锯割的…” “电锯?”老刘头也拿起了链甲,一看可不是么,被切断铁链的截面上带有明显的磨擦痕迹,像是电砂轮打的。 “怪了…既然有本事把这东西都解剖了,为啥还留那绝户诗?”老刘头一**坐在了石床上眉头紧锁。 “呵呵,有可能是除了他们还有人进来过…”此时张国忠则搬起了倒在地上的石碑。现石碑上刻了几个篆体的古文:秦德于斯,四海昌平。 “张掌教,你们怎么样了?”这时,门口传来了秦戈地声音。 “我们这没事!”张国忠道,“秦先生,你也可以进来看看。没有危险! 这句话可中秦戈的下怀了,虽也被门口一动不动的铁锁尸吓了一跳,秦戈却还是壮着胆走进了石室。谁?”秦戈对床上的干尸好象挺感兴趣。 “应该是锁链子下面的东西…”张国忠指了指地上的锁链,“这些锁链好像是被现代化工具切断地,所以我怀疑,咱们之都进来的那些人跑到这里后无意中现了这个密室,而门口地奇怪符咒又能制住这些铁锁尸,所以他们在这把尸体解剖了,之后又离开了…”“在这里解剖尸体?”秦戈皱眉道。 “那他们留的绝命诗,还有里面的升天,是怎么回事?” “很可能是他们本来以为没有希望了,而到这里现还有希望…”实话,张国忠也觉得如此解释有牵强,但此刻似乎找不到更 合理的解释。 “但愿如此…”秦戈蹲下身子。从干尸身上瓣了一片肉皮下来揣进了口袋,“回去做一下测,可能能找到一些线索…” 刘头哼哼一笑,“那能检测出啥来?” “也许是现代人呢…”秦戈倒是挺认真,“你们怎么能确定这个人不是在外边写诗想升天的?” “抬扛啊你…?”老刘头差乐出来,“这可是干尸!外边写诗的才来过几年啊?就算死了也不是干尸啊,我你这人怎么没脑子啊…?” “这里空气潮湿。并不具备干尸形成的条件…”秦戈倒是一本正经。“万一升天之后就只剩下干尸呢?” 张国忠并没心思听这两位扯皮,而是用手捻起了地上红彤彤地土壤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不禁皱起了眉头,“师兄赤硝!”最开始,张国忠看见这红彤彤的地面就觉得有些古怪,这里怎么可能有红土呢?看了看地面上的凹陷,又想了想在“天井”底下那个通道的水底现的红色的颗粒,张国忠恍然大悟,“师兄,我明白了!” “你明白啥了?”老刘头道。 “那诗…那诗并不是什么绝命诗!”张国忠地脸上异常兴奋,“那诗是在教咱们怎么逃出去!!” “国忠,你胡啥?”老刘头被张国忠突如其来的想法搞的莫名其妙。 “你们看!”张国忠从口袋里掏了串钥匙出来,在红土地上把那所谓的“绝命诗”又写了一遍,但没标符号: 襟池有险阻人云 亦非神迹招稀奇 肉身虽留三寸气 初见月晓便魂移 碧玉待到赤血洗 清渠水畔有红泥 掘墓三尺本无意 升天有道自然离 “你们看,表面上看这是一绝命诗,但如果这样断开呢…!?”罢,张国忠开始用逗号句号在诗中做出间隔: 襟池有险阻,人去亦非神迹,招稀奇肉身,虽留三寸气,初见月晓便魂移碧玉,待到赤血洗清渠,水畔有红泥,掘墓三尺,本无意升天,有道自然离。 “看来…这诗不但在告诉咱们怎么逃跑,更写明了他们逃跑的经历!”张国忠兴奋道,“看来,想出去要用‘青龙赤血阵’,这里的‘待到赤血洗清渠’,就是用‘青龙赤血阵’来对付这些怨孽!但因为这个洞里的水太多,所以他们才会用这里的赤硝代替血!所以那边的池子底下才会有一些残留地红色粉末!这是一‘断句诗们也用这里的赤硝弄一个青龙赤血阵,或许也能出去!” “行啊国忠…”听张国忠这么一分析,老刘头也把眼珠子瞪大了,“如果真是你的那样就怪了…会用青龙赤血阵的人不多啊,这么,除了咱们和王四照,茅山教还有人活着?或者,来这的是王四照…?他怎么可能留诗告诉后来人咋出去?……” “掘墓三尺…“秦戈忽然注意到了红色地面上的凹陷。目测了一下,大概也就一尺五,“这么这是个墓?”言罢秦戈看了看被张国忠扶起来的石碑,“我有个猜测,修建这里的人叫秦德,最后也埋在这里了…” “文盲啊…”老刘头一嘬牙花子,“人家是,秦朝的德行到达这种地步,四海会昌盛太平…人家又没写‘秦戈于斯’…” “如果那诗真的可以像张掌教分析的那样断开…”秦戈并没理会老刘头的话,“我怀疑他们很可能是从这里挖洞离开的…,这里好像出现过坍塌,证明这下面是空的!” “坍塌!?”张国忠下意识的用脚踩了踩凹陷的红土地面,好像挺硬的,“秦先生,你可能多虑了…我觉得咱们应该先分析一下这诗,我觉得这诗里可能还隐藏着什么别的秘密…” 们干嘛呢!?”这时候,张毅城的声音从石室门口传来,“艾叔叔和孙叔叔问你们那个有纹身的怎么处理…” 第二十九章 身份 “押进来!”张国忠还没话,老刘头先话了,正想找机会研究研究那个身上有字的呢,张毅城要不倒还忘了。 毅城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儿,被铁链子捆着的“字尸”被大手刘扛进了暗门。因为暗门比较窄,与其是去的,到不如是被去的。 张毅城跟在大手刘和艾尔讯的后面走进暗门,虽也被门口一动不动的“铁锁尸”吓了一跳,但门框两边对称的奇怪图案却引起了张毅城的注意,个图案,我认得!” “你认得什么!?”张国忠一皱眉。 “门口这个图案…”张毅城皱着眉头拼命的回忆,冷不丁感觉浑身一哆嗦错!就是这个!” “怎么了?”看孩子语气有怪,张国忠便站起身也来到了门口,只见张毅城正在一个劲的端详貌似能镇住“铁锁尸”的图案。 毅城把张国忠拽到了旁边声嘀咕了一阵,听的张国忠也是头皮麻,“老爷子?你柳叔叔怎么没跟我提过这么个人?” “也没跟我!关于老爷子这个名字,我是事一年以后,才听蒙蒙的!”张毅城诡异道,“当初柳叔叔办的那个文物案里,就有过这种东西,一左一右两边对称,有个死人,被这东西镇了一下午,晚上竟然在停尸房活过来了…”张毅城把当年亮子复活的事与李双全家的兔子不能还魂结果冲了李双全妻子身子的事跟张国忠了一遍,“后来我听蒙蒙,这个宅子的主谋好像叫老爷子,一直没抓住!听被抓住那些同伙的供述,这种奇怪的东西好像就是那个老爷子从某个秦朝的墓里头学的!” “秦墓!?”张国忠一阵纳闷,抬头看了看这间密室四周墙壁上的刻纹,“莫非是从这里!?” “不对,好像从陕西地某个地方,当时那个墓里应该有两个尿盆。被那个老爷子挖走了一个!那个尿盆上就刻着这种东西!”张毅城表情诡并,丝毫不像是在笑,而张国忠却听糊涂了。什么尿盆不尿盆的?“毅城,这件事,你还知道多少!?当时柳叔叔没那是秦国谁的墓!?”张国忠此时也挺郁闷地。心柳东升这个人就有这么个毛病,什么事就爱藏着掖着,若非不到万不得已,保密工作做得那叫一个好!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来之前不明白…? “这我就不知道了…”张毅城一摊手,“我哪想得到那天还能碰上啊?不过按后来他手下那帮人供述的,好像这个人作案是为了找什么东西…” “国忠!”此时老刘头已经解开了“字尸”身上地铁链子,此时此刻,这个刚才还是活蹦乱跳的玩意似乎越来越弱,趴在地上己轻不能动了,“你来看者这行子…” 听见老刘头一喊,张国忠赶忙走到了“字尸”的跟前,只见这玩意虽已经没有铁链子捆着了,但仍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被大手刘打的,还是这房间墙壁上的古怪刻纹有某种作用。 “身上刻的东西什么意思…?”张国忠低下头,开始仔细的观察这个“字尸”,只见其后背上有一道白刷刷的大口子,明显就是刚才被自己砍过的那位。而其身上的体上跟大手刘回忆的差不多,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殄文,但却不全认识。 “莫非外头留诗的人……是毅城嘴里的老爷子…?”站起身,张国忠一个劲的琢磨,“戴金双…老爷子…青龙赤血阵……茅山术…”瞬时,张国忠恍然大悟,“师兄!我知道戴金双是谁了!” 张国忠这么一,老刘头也是一愣。“怎么回事?他是谁?” “戴金双,很可能就是茅山五子里的老四戴真云!”张国忠把柳东升几年前办地那个文物案以及自己前不久在泰山被袭击,本来对方完全有把握杀死自已,但现自己腰里的掌教玉佩后却忽然离开的事(外篇的故事,还没写到着几个人的面了一遍,虽秦戈和孙亭有不大明白,但老刘头却听得将信将疑,“国忠啊,摆铁竹阵留断句诗地人要真是老四,他为啥杀廖家两口子?况且咱们茅山教有祖训不让动墓葬,他要是还在乎掌教玉佩,为啥违背祖训去当盗墓头子啊?这年头修自行车都能糊口,他为啥干那些损阴德的事,还杀了那多人?” “人可能总是会变的吧…”老刘头这么一问,张国忠也是有不所以,“既然王四照能变成叛徒卖国弑兄,那戴真云恐怕也能为了钱铤而走险!” “那也不对啊…”老刘头始终不肯相信,“这个老爷子和戴金双,要真都是老四戴真云的话,本事肯定在你我之上!既然他能去英国,那肯定更能去香港!连咱俩都能在老廖头那蒙个几千万过来,凭他的本事,随便怎么玩玩,千八百万也没问题啊!在大6一边被通缉还一边去山东作案,犯不上啊!” “难道你忘了梁兰?”张国忠恍然大悟,“我看廖少爷拍的那堆照片上,这两个人好像卿卿我我的,莫非他们两个有奸情?他拼命挣钱是想讨梁兰高兴?” “你等等让我算算…”听张国忠这么一,老刘头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一五一十十五二十…不对啊国忠,梁兰都六十多了,按乾元观给的那个师徒合影上的面相看,戴金双要真是戴真云,到现在也应该七十多了,你他们两个…还能干那事吗?” “应该没问题!”孙亭虽听了个不明不白,但此刻碰上黄昏恋的问题倒来了精神,“最近美国有一种新药叫能让70多岁的人勃起!” 刘头一愣,好像有高兴,“管那个的?怎么卖…?” 此时站在旁边的秦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十分故意的咳嗽了一声,张国忠也才反应过来,当着孩子的面,一帮大人研究什么呢这是… 你们太能跑题了吧…?”张毅城脸都白了,“我刚才的明明白白,那个老爷子的同伙供述,他盗墓好像有目的,好像是找么东西,你们怎么搞地‘黄昏恋’上去了?” “目的?盗墓能有什么目的?”张国忠一皱眉。看了看门口镇住“铁锁尸”的奇怪图案,“莫非是为了这个?” “我觉得咱们应该在这挖一下…!”秦戈始终坚持自已的观,“张掌教,我听‘赤硝’这种物质在茅山术里有特珠的用途,这里无故放了这么多的赤硝,还有一块石碑,难道你不觉得怪?” 戈这么一,张国忠忽然想起了当年李村那个埋“赵乐炽局”,按理,赤硝不论在哪朝哪代,都是非常昂贵的矿物质,价格曾一度过黄金,赵乐的墓葬虽事关后晋宝藏、但朱棣埋他时也仅仅是用土混合赤硝,而并非全用赤硝。比起明朝,秦朝的生产力应该落后很多,而这个密室里却弄了这么多的赤硝,莫非也是为了埋什么东西?或者,赤硝在素朝并不昂贵? “我挖挖看…”这时孙亭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把折叠铲,二话不开始挖了起来,没挖几下,便挖到了一块硬东西。大概又挖了十几分钟,把周围的赤硝清理干净后,只见一块一米见方的青石板从厚厚的赤硝层下渐渐的露了出来。 “果然有问题!?”把折叠铲放在了一边,孙亭刚想伸手掀石板,却被张国忠一把拦住了。“用赤硝盖着…底下应该有东西…” “莫非…写诗的人是从这里升天的?”秦戈好像还惦记着升天的事,“你们看,按张掌教的分析,掘墓三尺,本无意升天,有道自然离…升天在掘墓后边…” “秦先生…纵使我道门有升天之术,也不可能在这里…,留诗者想必也知道这…”张国忠对秦戈的“升天情结”也无奈了,“按我分析,很可能他们先前并不知道这些赤硝下面埋藏的秘密,之所以他们挖过这里的赤硝,也只不过是为了摆‘青龙赤血阵’而已!整个磔池的水脉都是相通的,而水源便是咱们进来时那个‘天门’处的泉眼龙赤血阵’水流必须流通,既然他们进来时把天门的‘泉眼’堵上了,那么到这里现有赤硝可以摆阵后,肯定会冒险回去再把那个泉眼打开,那诗很可能是他们冒险回去打开泉眼的时候留的!” “那为什么咱们进来的时候泉眼还是堵着的?”秦戈似乎对这种解释不太相信。 可能青龙赤血阵不能完全治住这些怨孽!”张国忠道,“水主阴!但混合了赤硝的水就深属阳了!倘若泉眼不堵上,继续源源不断地向磔池内的水脉中注入新鲜泉水的话,青龙赤血阵的效果可能会很快消失,所以在青龙赤血阵摆完以后,需要再次堵上泉眼,以延长青龙赤血阵的效果!” “那咱们摆一个青龙赤血阵,岂不是也能平安出去?”秦戈问道。 “不好…”道理都讲明白了,张国忠的眉头反而也皱起来了。 为什么秦戈不解. “就像你分析的‘待到赤血洗清渠,水畔有红泥,掘墓三尺,本无意升天,有道自然离’…赤血在前,掘墓在后,升天最后,如果这个石板下面真的有什么秘道的话,他们摆完‘青龙赤血阵该下去过…” 第三十章 别有洞天 听张国忠完,众人不约而同的端详起了赤硝下面的这块石板,虽不知道究竟有多厚,但光凭面积而言分量想必不轻。 “国忠,要不,咱也摆个青龙赤血阵?”老刘头虽嘴上在和张国忠话,但眼睛却一直盯着石板。 “是啊张掌教,如果那样能逃出去的话,我觉得咱们也可以试试…”秦戈也开始添油加醋。 张国忠向来架不住劝,此时也没往深处想,“毅城,孙先生,把包里的东西先拿出来吧,咱得用包装赤硝…” 没两分钟,孙亭和张毅城已经装了满满两大包赤硝,“艾老弟,我等会从那个天井下去,游回天门,等我信号然后开始往池子里倒赤硝!”碰到这种事,张国忠还是比较相信艾尔讯的,毕竟孙亭是个文人,碰上紧急情况有可能抓瞎。 什么信号!?”艾尔讯一愣,对讲机进水都不能用了,那个天井好像挺长的,用手电肯定照不过来,喊的话也够呛能听见。 我把枪吧,天门放开后我开枪,那个通道多少能拢音,枪声应该能听见…”张国忠还真没开过枪。此时这沉甸甸的手枪握在手里,还真有害怕,“我开完枪三分钟后开始布阵,这三分钟里你们要把所有的赤硝全倒下去…” 带着孙亭和艾尔讯来到天井口后,张国忠再次牺牲了艾尔讯的手指头,用艾尔讯的“童子眉”画了一张“引龙符”,装在张毅城带进来的矿泉水瓶子里后,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还别,那两个失明的铁锁尸倒是挺执着的此时此刻还在底下守着呢,张国忠扑通一下跳下水,这两位爷爷倒是动了一下,但瞬间便好像又失去目标了。 一个猛子扎了足有二十米后。张国忠把脑袋探出水面换了口气,又开始潜泳,没几下便游到了下来时的楼梯,顺着楼梯爬上“天门接把塞住“天门”泉眼的木桩子拔了下来,只见清澈的泉水如同瀑布一样哗哗地泻了起来,张国忠则蹲在洞口旁边打着手电仔细的观察起了通道中的水位。因为通道中的水位本来就是与两旁石壁上的水道下沿齐平的。所以不用太多,这水位只要上涨一厘米,便可流入通道两侧墙壁上的水道。 当水放了约么有半个时地时候,张国忠忽听身后地岩洞里隐隐约约好像有水响,而且还不是一个地方响,听着哗啦哗啦的好像一群鸭子下河一样。 “坏了!”张国忠浑身猛然一颤,这个洞里每个吊“铁锁尸”笼子的地洞都是有水道通着的,泉眼堵死了水不流通了。这些东西好像还没什么,但这泉眼一开水一流通,莫非那些东西会活过来? 想到这,张国忠打开保险朝天门处的通道口连放了两三枪。之后开始掐表。 通道另一端,艾尔讯一直趴在地上听着通道里的动静。此刻听到了枪响,立即站起身开始和孙亭往天井中倒赤硝,不出两分钟,只见天井下方的水面一片通红,就连水里的两个黑爷爷也都引过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水道这一端,张国忠身后地水响愈演愈烈。句实话,此时张国忠也有沉不住气,就自己一个人,万一这阵没摆好反而引来一群那东西自己恐怕尸都找不到… 看时间差不多了,张国忠一挥宝剑将引龙符抛入了水中,只见通道中原本平静地水面渐渐开始翻滚,而后又逐渐转为沸腾,随着水面浪花的咆哮,张国忠身后地水响也在渐渐的变,不出五分钟,水响竟然消失了… 用木桩堵住泉眼后,张国忠又下到了通道之中,只见水中稀稀拉拉地悬浮着赤硝的颗粒,似乎还没完全平静,而不远处的两个失明的“黑爷爷”此刻似乎成了雕像,放任张国忠在自己眼皮底下被艾尔讯用绳子拽上了天井,却没有任何反应。 “张掌教“,其是奇迹啊…!”孙亭真后悔没带着摄像机把眼前这些不可思议的奇观拍下来,人利用一些“红土”竟然能制造出如此奇观!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被拽上天井后,张国忠抹了把脸,“师兄他们呢…,咱们快出去吧…,看来这些东西暂时失去战斗力了…” “他们…应该在那个暗室里还没出来吧…”孙亭把自己的包抖了抖,径直走向暗门,“刚才刘前辈刚要研究一下那屋子墙上刻的东西…” “师兄…毅城…阵摆完了…赶紧出来…这里太大了,阵气挺不了多久,咱们快走吧…师兄!?”狭窄的通道中,张国忠便开始向暗室中大吼,但密室中却没有任何回答。 “师兄!?”张国忠紧随孙亭进入了暗室,打着手电四处照了照,竟然没有半个人影 “师兄!毅城!”张国忠的手电下意识的照到了刚才挖赤硝的地方,不照还好,一照差气昏过去,只见地上的石碑边上,“字尸”被一块一米见方,足有一尺半厚的大石扳死死的压在了下面,不用问,石板底下肯定有什么通道,而屋里这几位肯定是趁着张国忠外出布阵的时候掀开石扳下去了,能掀起如此沉重的石扳,不用问,肯定又是大手刘干的…“这帮人!还真当自己是来旅游的…!”张国忠走到刚才挖赤硝的地方,只见原本被石板盖着的地方此时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入口,就好比农村的地窖一样,一排陡峭的台阶直通向地下的黑暗处,洞内雾气弥谩,用手电仅能照出七八米远。 “孙先生,艾先生,你们呆在这不要动,我下去找他们!”张国忠把手枪还给了艾尔讯,“这里应该很安全…” 艾尔讯一**坐在了压着“字尸”的石扳上。 “毅城!师兄!”张国忠边下台阶边喊,要也怪,这台阶下了大概三四十节后,前方便出现了一段平坦的通道,没走出五六米便又开始上台阶,而且时不时还有一些“弯道”,就这样上上下下左拐右拐折腾了四五次后,张国忠终于听见了里面的“回应”,“别喊啦!催命呐!?快过来,现新大6了!”听声音,喊话的应该是老刘头。 “师兄!这里太大!阵气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听里边好像没什么事,张国忠的心也放下了,三步并作两步开始往靠蹿,大概又绕了两个弯道后,只见眼都豁然开朗:通道开始以放射状通入一个巨大的人工洞**,两扇巨大的石门至少有三米高,其中一扇被炸药炸开了一个豁口,看来老刘头等人就是从这进去的。 “国忠…你快进来!看看这些!”看见远处有手电光过来,老刘头忽然把脑袋探出了豁口,把张国忠吓了一跳,“师兄啊,别玩了,快走吧!刚才我在外边布阵,听见哗啦哗啦的水响,万一那群东西过会儿活了呢?” 先进来…”老刘头探出身子把张国忠拽进了石门,只见石门内的空间似乎还挺大,少得二百平米。 是建磔池者寿终的地方…”老刘头捋着山羊胡道,“这间屋里风,明这位老大哥最后那几天应该是在这过的,或者…很有可能上边修岩洞的时候他就住这…”其实不用老刘头,张国忠浑身透心凉,对空气流动非常敏感,此刻一进这个石室,便觉得左半边身子凉丝丝的。 “住这…?”张国忠打着手电四外照了一圈,只见在石室的角落里有一张石床,大手刘正傻乎乎的坐在床上呆,而石室的中间则摆了一张石台,其造型与外边的那些石台差不多,在石床的旁边,是一张看似金属材质的铁桌,大概有两米长,一米左方宽,桌子上边和底下一律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秦戈和张毅城一个站着一个趴着,正抓虱子搬的找来找去。 “你看,有床,明他在这睡过觉,有桌子,明在这写过字,有试验台…”老刘头指了指石室中间的石台,“先在这做试验,试验成功了就推广到上边…” “不是写字…”一直在桌子前“抓虱子”的秦戈此时忽然话,“是刻字!”话间,秦戈心翼翼的拿起了一把看似刻刀的奇怪工具,“秦朝还没明造纸术,大部分文献的材质应该是牍见过专门刻‘竹简’用的工具,绝不是这个样子的…”罢,秦戈将这个奇怪工具放到了包里。 毅城忽然大叫一声,甚至连身边的秦戈都吓了一跳,“你看这个…”只见张毅城手里拿着一个肥皂盒大的石盒,盒盖已经没有了。 “什么东西…”张国忠上前几步接过石盒,只见盒内有薄薄一层灰,手电光下,仿佛有一层层“签子”状的东西… 第三十一章 蛟褫 “真是奇迹……”秦戈快步上前从石盒中取出了一根“签子”,放在手电光下一个劲的看,之后又从包里把刚刚找到的“刻刀”翻了出来,“张掌教,看来那根虽签子的定不用做了!” “这怎么可能……?”张国忠也从盒子里取出了一根签子,“引魂经最早也是汉末的东西,泰朝怎么可能有那东西?” “国忠啊,万事不可绝对……”这时老刘头也凑过来了,“当年你我都认为降头术是宋末洛有昌明的,不也是在后晋的藏宝洞里领教过?” “可是殄文,秦朝也没有啊……”张国忠似乎还是有不相信。 “不能没有,只是没人见过而已……”秦戈放下“玉签子”,“张掌教,在牛顿以前,人们不知道万有引力这回事,但不知道并不代表不存在!” 算有吧……”张国忠一个劲的咬牙,“如果这种玉签子真是从这刻出去的,莫非柳大哥他们要抓的那个盗墓贼,很可能就是这个戴金双?” “这就不关咱们的事了……”老刘头道,“文物不文物的不好,但这个人来这的目的,恐怕不止是拿两根‘牙签’这么简单!这个地方,肯定有咱们不知道的秘密!” “就算有秘密,现在也没时间探秘了!”张国忠看了看表,下来快十分钟了,“阵气坚持不了多久,再不出去就出不去了!刚才摆阵的时候外边有动静!没准这阵一摆把外边的洞笼子里那些东西惊动了……!” “行啦,秦爷。别占便宜没够儿啦!听国忠的,赶紧!”老刘头一边着秦戈,一边把桌子上能拿的瓶瓶罐罐尽量往怀里揣,“毅城!刘老弟,你们先出去!快!……” 就在几个人抱着大件件往外走时,孙亭和艾尔讯忽然逃兵一样从对面嚷嚷着跑了过来,差跟张国忠撞个满杯,只见两人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嘴里磕磕巴巴的也听不清嚷的是什么。 “孙先生……?”张国忠一把拉住了孙亭。“怎么回事?那东西又活了?” 太多了……”孙亭不由分拉起张国忠就往石室的方向跑。 “孙先生!那里是死路!”张国总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什么太多了?” 跑!”艾尔讯的眼珠子瞪的跟电灯泡一样大,脸上的汗珠子滴滴答答的就跟刚洗过澡一样,“我们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但不是刚才那穿铁链子的……先跑……!” 听艾尔讯这么一张国忠心里也是一惊,早就知道摆阵时外边那阵子水响不是什么好兆头。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屁滚尿流的回到石室后,孙亭也顾不得考古研究了,第一件事就是和艾尔讯一块用铁桌子上的乱七八糟东西堵石门被炸开的豁口,那哪里堵得住?能钻进人的大窟窿,岂是桌子上那乱七八糟能堵上的? “孙先生。到底怎么回事?外边到底是什么东西!?”张国忠被弄的一头雾水,也开始稀里糊涂的帮忙一块堵豁口。 “白的,跟蛇差不多。但没有眼睛!”艾尔讯跟疯了一样,但凡能拿动的东西一律往门口堆。“大家快帮忙!马上就追进来了!” 的……?没有……眼睛?”一听艾尔讯形容完,老刘头差一**坐在地上,“……有多少……?” “不知道”,数不清……不知道从哪爬来的……”孙亭接茬,“开始我们只是听着有沙沙的声音,后来才现全是那东西……” “怎么了师兄?那是什么玩意?”看老刘头目光都凝固了,张国忠心里也是暗道不妙,如果是白蛇的话,很可能是“虬褫”褫” 有眼睛啊,而且是全黑色的,黄豆粒大,跟通体的白色对比很鲜明,不可能被看成是没有眼睛的。 “师傅没跟你过……?”老刘头此刻也顾不得宝贝了,把刚才拿的东西一古脑全堆到了洞口,“那是……那是‘蛟褫’!” “蛟褫?”张毅城俨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此刻还不忘贫嘴,“怎么古代人起名字都这么怪啊?” “别扯淡……东西堵门!”老刘头可没心思开玩笑,情急之下,甚至开始搬大铁桌子,但较了两下劲后现桌子纹丝不动。 真有这东西……?”张国忠也傻了,一时间愣在了当场…… 茅山术中曾有过这么一段记我:大明天启年间,一个只懂吃喝玩乐的“远房”王爷——徽北王朱孝印,在外出游玩时现了一处环水临山的风水宝地,遂想将其作为自己的墓地,请了几个有名的先生看过后,都这块地方有有旺嗣之相,朱孝印听罢也很是高兴,便找了一些有名的匠人依据地形设计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坟墓,随后招募民夫开始修砌。 墓修到一半时,一个叫尹怀岩*的道士游历至此,当即指出此地藏有祟,而朱孝印是皇亲,命为葬于之中必定成妖。故此墓不该修于此处。后来,有人把尹怀岩的话告诉了朱孝印,朱孝印听闻后大怒,要把尹怀岩抓到官府治罪,后来尹怀岩留给了监工一柄铜剑,并告诉监工,让其在墓葬修好后将此物利刃朝上置于棺椁正下方,并言明此举乃为造福一方百姓之事,之后便失踪了,在当时,在王墓中动手脚可是逆罪,尤其是把利刃对着棺椁,这种事万一泄露出去可是要满门抄斩的,这个监工一来对道士的话将信将疑,二来也没胆量真的去埋铜剑,此事也便不了了之了。 十年后,朱孝印归天,下葬后不久,其葬地周边三百里便开始闹洪灾,万亩良田毁于一旦,数以万计的老百姓流离失所,而那个监工的两个孩子也在洪灾中染病而终,这个监工这时才想到当年尹道士让自己埋剑的用意,不过此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按马真人的法,当时尹怀岩嘴里的所谓的就是“蛟褫”,普通的“虬褫”是有眼睛的,也就是,这种东西至多算有一定道行的畜性,但基本上还属于动物的范畴,必须依靠“视觉”观察外界,但如果有将相之“蛟数”相助的话,便会修成“蛟褫”,据传其并没有眼睛,而是以阴阳辨是非,已经介乎于动物与恶鬼之间了,但相比起恶鬼,这种东西却保留了动物的灵性,也就是,其智商要比恶鬼高出不少。 不过像“虬褫”这种东西本来就少,再凑巧碰上将相之“蛟数”的几率就更是的可怜山图志》中也有“虬褫”的画像,就是没有眼睛的,张国忠觉得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无非就是个传,也没当回事,刚才听孙亭一也没想起来,但经老刘头这么一提醒,心里也是凉了一半,虽书上对这种东西的记载不多,但在师傅马真人嘴里,这东西可要比恶鬼畜性都难对付,据清末的时候,山东曾经闹过这东西,茅山教曾有一任掌教带着两个徒弟去对付,结果老哥仨一个不剩全被放倒了,最后除了师傅双目失明以外,二个弟子一律以失明外加疯疯癫癫告终,当年马思甲老爷子也栽过一次,按句现代的话:差就扑街了,据还是被王四照救的,当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经事后分析,便很可能是这东西。 正在张国忠越想越头大的时候,只听石室外面隐隐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声响,就好像蝎子爬沙子地一样。“坏了……!追过来了!”老刘头这时候也手忙脚乱了,“国忠,抄家伙!来不及堵了……”罢老刘头拽出了七星剑,听老刘头这么一喊,秦戈也把枪抽出来了。 “等等……”张国忠走到铁桌子前,用手敲了敲桌面,确实是实心的大铁砣子,没个半吨也差不多。“把这个搬过去!”虽事突然,但张国忠的大脑还算是比较冷静的,按王四照的法,当年救师傅,是利用铁网罩住了其身体,而这时的铁锁尸又浑身罩着铁链子,虽不能确定个中原理,但有一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蛟褫”这种东西对铁器比较“茫然”,“蛟褫”是没有眼睛的,仅仅依靠阴阳辨别外界变化,所以铁器能阻其知觉,在理论上也是能通的。 “这个……?”老刘头一愣,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来不及了吧!?” “试试……”对于搬桌子的事,张国忠多少还是有希望的,毕竟大手刘在旁边呢,这么沉的东西他一个人虽也够呛能搬动,但这么多人一块抬,应该差不多。 这时洞外沙沙的响声越来越近,只听得人头皮麻。大哥,艾老弟,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因为桌子有一面是靠墙的,两边又紧贴了一些石台,所以只能由三个人从铁桌子正面力将其往外“抠”…… ======================= 注解: 褫拼音 尹怀岩,河北沧州人,原名尹洋,字昌源,号怀岩仙子,明代道学家,养生家,生卒年不详。 蛟:古代神话传中像龙的动物,传体型像蛇,但有四条腿。 第三十二章 物归原主 虽这个铁桌子有些份量,但也架不住有大手刘这么一台“起重机”,只听大手刘哇呀一喊,铁桌子靠右边一侧吱呀一响被拽出一大截。 “刘大哥…等等…”张国忠想让大手刘悠着但已经晚了,大手刘这边比张国忠这边的力道显然强出不少,他这一较劲,铁桌子被拽出了少一尺,而张国忠这边虽也是拼尽了全力,却仅拽动了一两寸。两边位移的不平均让铁桌子干脆卡在了两旁的石头中间,不论三人再如何用力拽,竟然一动不动了。 在这时候,忽听老刘头一声爆喝,几人不约而同的一回头,顺着老刘头和秦戈的手电光,只见一只大概有成年人胳膊长短、自行车内胎粗细的经从门口的裂缝处缓缓的爬了进来,强烈的白光下,只见这东西的脑袋有些像“穿山甲”,也不像是完全没有眼睛,在其脑门的位置大概有一片麻麻渣渣的黑,有像某些昆虫的“复眼”,在手电光下闪闪反光,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眼睛”。 “这是蛟褫…?”张国忠缓缓的转过身子,不由自主的抽出了巨阙剑,“不是没眼睛么?” “我哪知道…”老刘头和秦戈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都别出声…,先别惹它…” 正在这时,石门外沙沙的响声渐渐的了下来,只见石门缝隙处,大概又有十几个“脑袋”探进了密室,但并未往里爬,看来最先爬进密室的“蛟褫”有类似于“侦察兵”。 “这东西有什么本事…?”秦戈举起了手枪。只见对面这“蛟褫”时不时的吐着乌黑色的“信子”。和普通的蛇不同,这东西吐出信子的时间要明显长出很多,乌黑色的“信子”就好像蜈蚣的触须一样,在其嘴外要足足停留十几秒后才会收回去,从这些“信子”的长短、颜色与动作看锁尸”的锁链缝隙中探出的那些“触角”极为相似。 “古书上记载是‘生与墓宄*,触之即亡’…”张国忠道。“最好别碰它…”张国忠晃了晃巨阙剑,但这东西和普通的“虬褫”不一样,仿佛对巨阙毫无惧怕,仍旧一个劲地往前爬,并时不时的出丝丝的声音,这时停留在门口的那些“蛟褫”也开始纷纷爬进洞**。 “生于墓宄?这么这里真的是古墓?莫非是秦始皇的墓?”随着屋里“蛟褫”的增加,秦戈开始和众人一起退向墙角的石床。 “如果有这东西,恐怕不是秦始皇的墓,没准是某个王爷的墓…”张国忠脸上也见了汗了,退了没几步便上了石床,此时已经没有路可退了。“怎办…?”刚布完阵的时候,张国忠还挺高兴的,心想可算能逃出这个鬼地方了,但没想到铁锁尸是不动了,却引来一堆更头大的,最要命的是还被堵在死胡同里了… 毅城也傻了,心翼翼的跟着张国忠一块退到了石床上,这时孙亭和艾尔讯也跟着上来了,随着大手刘最后一蹿跳上石床,只听床下隐隐的出“啪拉”一声响。 “大家听见什么没有?”张国忠以为自己听差了,“我好像听见石头落地的声音…就是从咱们脚底下出来的…” “好像是…”看来孙亭也听见了。 “大家站好别掉下去…”张国忠稳了稳身子,铆足了劲在石床上原地起跳,随着张国忠的双脚扑的一声落下,只听石床下又传出来好几下“啪拉拉”的声音。 密道…!!”老刘头和孙亭几乎异口同声,几乎与此同时开始半跪半趴的开始检查床沿,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床板实际上是一整块的大青石板凿出来的,大概有十几厘米厚,床底坐则是用青石砖垒起来的,砖与砖之间貌似有粘合剂,但也腐蚀的差不多了,缝隙很深而且有的地方已经能透亮了,用手电顺着缝隙透亮的地方照进去,只见里边黑咕隆咚好像是空心的。 “早现就好了…”老刘头开始后悔刚才光顾着拿古货忘了观察一下这张床了,此刻即便知道床下有密道了,但四外都是“虬褫”下地有危险这是其一,更要命的就是,这整块青石床板少一吨重,即便有大手刘在也很难搬动啊… “这里的石砖好像被人动过…!”孙亭忽然喊道,“好像这里下去过人!而后又把石砖从里面放回去的…” 听孙亭这么一喊,张国忠立即趴到了床沿上,一看床下的几块大青石果然是参差不齐。“这里…!”张国忠喊了一声,开始用胳膊使劲的往里推青石砖,这一推不要紧,险些把腰闪了,只感觉这青石砖丝毫没有什么分量,与其体积绝对不成正比。“怎么…这么轻…?”张国忠也顾不得抱怨了,跟孙亭使了个眼色,两人开始趴在床上用手挨个试验床下的石砖,不一会,七八块砖被捅下了“密道”,床底座上立即出现了一个足够一个人钻进去的大窟窿,“大家快下去,我断后!”张国忠站起身,一把把张毅城腰里别的“天律”匕抽了出来,蹭的一下跳到了地上。周围的“虬褫”正在缓缓的爬向石床,张国忠这一下地,呼啦一下又把张国忠包围了。 毅城腿都软了,行吗?” “赶紧下去…!”张国忠用天律割破了胳膊,蹭的一下插在了地上,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枚铜钱在地上摆起了七关。 床上,艾尔讯身先士卒,从床下的窟窿钻进了暗道,其次是孙亭、秦戈、张毅城、大手刘和老刘头,看着众人都钻下密道了。张国忠赶忙将最后一枚铜钱摆在了天律匕的旁边。之后自己一收气,一步迈上了石床,只见四周的“虬褫”呼啦一下围向了七关。虽这七关加上插在中间的煞器,本是对付恶鬼用的(去巴山时,老刘头曾用这种方法吸引“千魂魈”)褫”这种东西很接近恶鬼,从理论上讲应该也有些效果,虽弄之前心里没底,但此时看来确实有些效果。 “拜拜了您呐…”虽有舍不得天律匕,但此刻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最后看了天律一眼,张国忠憋了口气也蹑手蹑脚钻下了密道。 一下密道,张国忠便看见了刚才被捅进来的砖,只见这几块砖原来是“空心朝外里砌在床下的,整个密道只有一米二三高,六十公分左右宽,跟电影《地道战》里面的地道差不多甚至更窄一,整条密道的修凿质量与外边的密室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绝不像是这个“磔池”的配套工程,倒很像是修“磔池”的工人偷着挖的逃生通道,打开手电,张国忠现密道多多少少有些斜坡,往前二十几米的地方是老刘头的**。 “国忠,快!跟上!”老刘头现后边有手电光,知道是张国忠下来了。 “来了…”张国忠开始以最快度往里走,有的时候,时不时的会看见秘道壁上会有一些古文,但实在是看不清也没时间仔细研究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张国忠只感觉密道越来越陡,而这时最前面的艾尔讯忽然站住了,“别停啊…快走…!”老刘头喊道。 “少爷,你看这个…”就在这时候,艾尔讯好像把什么东西递给了身后的孙亭,接过东西,孙亭这…”地半天也没出话来,干脆又把东西递给了后边的秦戈。“把这个给你爸爸…”秦戈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脸上微微一笑,又把东西递给了张毅城。 “快走啊…!”老刘头不耐烦了,刚要大喊,忽然大手刘一回身递了把匕给自己,接过匕,这向来波澜不惊的老刘头差当场精神错乱,只见这匕黑糊糊的仿佛被火烧过一样,匕把上隐隐的刻着两个篆字“问天”。 接过匕,张国忠也精神失常了,但此时此刻也没时间想太多天”插在腰里便开始继续往前钻,刚走没两步,老刘头忽然又停下了,“师兄?怎么了?”张国忠问道。 “你知道那把匕为啥插在这不?”老刘头道。 “唉呀师兄,这件事咱们出去再讨论吧!‘天律’不是什么太厉害的东西,扛不了几分钟!”张国忠真想不通老刘头怎么在这节骨眼上还有心思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你看这个…”老刘头低头从土里扒拉出了一枚铜钱递给了张国忠,“你干地啥,他就干的啥…” 接过铜钱,张国忠仔细看了看,“乾隆通宝…”看来有人也在这里摆过七关啊… 大概又走了三四分钟,众人转过一个湾后,艾尔讯又不走了,“前面是水!”回过身,艾尔讯的声音似乎有些绝望… 国忠虽纳闷,但密道太窄也挤不过去,“什么水?” “就是一汪水!好像挺深的,通哪也不知道…”艾尔讯捡了一个石块扔到了水里,从石块入水的声音判断,水好像确实很深。 就在这时,身后隐隐的又传来了一阵沙沙声,听的几个人立即就是一阵心惊胆战。“下去!应该能出去!”张国忠道,“写诗那个人就是从这出去的…!”—— 注解*: 宄:读音盗窃者之意,墓宄的意思就是盗窃王墓。在古代,尤其是葬地风水学范畴中,冢是有分别的;帝室墓为相墓为冢”,只有老百姓的墓才称之为间的风水选择、规模与占地面积、棺椁、墓主尸身都有区别。 第三十三章 谜雾团团 水潭的直径只有井口粗细,如果潜下去没有出口的话,回个身都很困难,但听着一阵阵刺耳的沙沙声,艾尔讯也没得选择了,往腰里系了根绳子,和孙亭约定了以拽三下绳子为下水暗号后,憋住一口气顺着水潭便钻了下去。 这时张国忠掂量着手里的问天,干脆回身用在密道中用着把失而复得的宝刃又布了一个“七关”,自己则往前两步凑到了老刘头跟前,抽出巨阙拉开了架势。 就在这时,孙亭手里的绳子噔噔噔的动了三下,“有出口!”孙亭兴奋道,“大家快下!”罢也头朝下扎进了水潭。 秦戈此时正在看洞壁上刻的古文,听孙亭这么一喊,也下了水,张毅城本来有心虚,但刚才那些火腿肠一样的玩艺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没辙,憋了口气一个猛子也下水了,等到老刘头也扎下水潭后,离艾尔讯下水的时间已经过了三分钟了,但那沙沙的响声却一直是干打雷不下雨,那些“蛟褫”似乎并没打有逼近的意思,好像一直在密道内某个地方原地打转,“莫非除了这个七关之外,这个密道里还有其它的东西能吸引那些东西?褫”并没上前,张国忠也是有财迷心窍,干脆把布“七关”用的“问天”又拔了回来,“水属阴,能盖阳气,那些东西肯定不会追下水的…”喘了口气自我安慰了一下,张国忠一个猛子也扎下了水潭。 下水后,张国忠才现,这个水潭虽然入口,但里边却有喇叭口的意思,没游多远便愈宽敞,水质虽有些浑浊,但比起那个水下祭坛地水质可是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在军用手电的亮光下,能见度大概有七八米,甚至能看到游在老刘头前面的大手刘。 大概游了一分钟左方,张国忠有憋不住了。毕竟下水前的密道中氧气含量本身就不高,“他娘的…那个艾尔讯怎么做的侦察工作?这么游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张国忠边游边骂,就在自己这么一走神的时候,忽然现前边的老刘头没有了,又游了几米用手电仔细一照,原来在前面有一道岩壁。下面有个不起眼的洞,大跟山洞里那个盗洞差不多,“莫非都从这进去了?”张国忠打起手电本能的往四周照了照,除了石头还是石头,“从这里钻进去了?”张国忠打着手电回身又照了照。不照还好,这一照差把魂吓掉了,只见一大片地“蛟褫”正如同《动物世界》里演的那些深海鱼群一样密密麻麻的游向自己。只不过这些“蛟褫”的水下功夫好像不怎么样,游泳的度比起真正的是差了不少,甚至还不如“人”。 “怎么…他娘地追下来了…”张国忠也顾不得找人了,三下两下便游进了岩壁上的洞。 由于洞比较窄,所以进洞后就不能必须用两只手扒着洞壁往前蹭,刚蹭没几下,便现艾尔讯迎面正游了过来,“快回去!!”张国忠拼命的做动作打手势,而艾尔讯却闹不明白怎么回事,看见张国忠对面扯牙例嘴地比划,倒显得挺纳闷,把个张国忠差气死,最后直到有两三条“蛟褫”也游进洞了,艾尔讯才大惊失色,身体像蚕蛹一样蠕动了半天,之后用双手嘭的一下抓住了张国忠地胳膊。 “他娘的你抓我干嘛!!?”张国忠急的干脆在水下开喊了,可这一句话还没喊完,只感觉身体就好像坐火箭一样,蹭地一下被艾尔讯拽了过去,还没等闹明白怎么回事,艾尔讯地双手忽然又松开自己,一阵混浊之中,只感觉一只大手像钳子一样抓住了自己的肩膀,像老鹰抓鸡一样把自己拽出了水面。 国忠猛地换了一口气,,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瀑布下面的水潭中,旁边是艾尔讯和大手刘,而孙亭等人正躺在岸上喘气,此时天已经黑了,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了,没想到众人在这个“磔池”中竟然不知不觉的折腾了近九个时。 在水里站着!”还没等张国忠话,艾尔讯先喊起来了,“那些东西追过来了…!” “什么?什么追过来了?”秦戈坐起来问道。 “蛟褫!”这时张国忠已经蹿到了岸上,“大家先别歇着了,先离开这!” “追过来了?”老刘头一翻身也坐了起来,“那玩艺靠阴阳辨是非,人下了水怎么还能追过来?”“可能是刚才布青龙赤血阵时我身上沾了不少的赤硝,下水后他们寻着赤硝追过来的…!”张国忠拽出了巨阙剑仔细的盯着潭水中间,不过好在“蛟褫”好像并未追出水面。 几个人像逃兵一样没精打采的回到了山洞,拿上张国忠和老刘头的“大哥大”以后便回到了大手刘家。 大手刘的母亲倒是挺热恃,把家里能吃的东西全拿出来了,几个人倒是也不客气,一通狼吞虎咽之后把所有东西吃了个精光。饭后,众人在院子里坐了一圈,开始七嘴八舌的探讨起“磔池”中所隐藏的层层疑,以及这些疑与廖家迷案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来。 掂量着手中的“问天”,张国忠不得不联想到了亲家柳东升嘴里的那个“老爷子”,虽对其知之甚少,但从柳东升话里话外的言词也不难看出,这个所谓的“老爷子”,至少在公安局看来是个极其棘手的人物,不但神出鬼没,且更是心狠手辣。既然丢在字灵山的“问天”匕和那个“老爷子”用于杀人的“牙签玉柱”同时出现在了“磔池明这个专业搞盗墓地老爷子似乎在自己之后也去过雾灵山藏传国玺的地方。想到这里,张国忠心理不由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既然这个“老爷子”能从湍湍的地下暗河中拿回“问天”匕,那么和氏壁传国玺会不会在他手上?按柳东升的法,既然这个人专门把盗来宝贝往国外折腾,那么传国玺会不会已经留于国外?虽张国忠不是政府机关的人,但毕竟也有国人的血性,联想至此,脸上多少也有些不自然,“秦先生。如果当时咱们找到了传国玺,你打算怎么处理?”看了看手中的问天匕,张国忠面无表情的把脸转向秦戈。 “张掌教,我知道你地顾虑…”秦戈似乎早就知道张国忠的心思,“虽然我是美国国籍,但我绝不会把中国的国宝**国境的。寻找传国玺只不过是我爷爷和父亲的遗愿,就算咱们真的找到了,我也会把它捐献给内地的博物馆…!”秦戈叹了口气。看了看张国忠手中的问天匕,“看来有人比咱们更执着…!” “看来…咱们碰到高人了…”老刘头看了看满天的星斗。忽然如梦方醒,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又把“天门”外那“升天诗”按照张国忠地断句写了一遍,“磔池有险阻。人去亦非神迹。招稀奇肉身,虽留三寸气。初见月晓便魂移碧玉,待到赤血洗清渠,水畔有红泥,掘墓三尺,本无意升天,有道自然离。” “国忠啊,咱们忽略了一句:初见月晓便魂移碧玉!”老刘头道,“这句是告诉咱们,青龙赤血阵一定要在子时摆!我怀疑,那些身上披铁链子的,每个人身上都有那个玉柱!如果圣柱上都刻了引魂经地话,那么那些东西魂魄都不能离体!子时之前,水里的阴阳比较平衡,所以它们只要接触到阳气便会起尸!而未子交替之时阴气大盛,那些东西本就在地下,还泡在水里,身上的魂魄肯定受不了如此巨大地阴气,便会付在玉柱上,这时那些东西便是死肉一摊,就算有微弱地阳气也不会察觉!” “死肉一滩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还要摆青龙赤血阵?”老刘头这么一,张国忠倒有糊涂了。 忘了它们身上的‘蛟褫刘头道,“魂魄对阴阳有顾忌,那行子可没有,一旦魂魄附于玉柱,‘蛟褫’对阳气便更敏感了!但青龙赤血阵会中和水里地阴气,把附在玉柱上的魂魄放出来!这时候尸身上的阴阳环境就好比白天魂魄在尸身上附着一样,所以在阵气未消之前,‘蛟褫’是察觉不出周围有人的!”分析出原因后,老刘头好像挺满意,“这个人绝对是茅山的传人!或者从哪学过茅山术…!” “莫非…那个戴金双,真的是老四戴真云?”听老刘头这么一分析,张国忠也是一阵猜疑,先,两个人都姓戴,如果马思甲老爷子因为为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工作而破戒,自逐师门以本名留绝书的话,那么戴真云很可能也会以本名处世,莫非戴真云的本名就是戴金双?那这个人跟“老爷子”又是什么关系?就算茅山的弟子自逐师门了,但也不可能堕落到以盗墓为生啊…到港澳台随便给那个大款看看风水捉捉鬼驱驱邪,搞个千八百万也很简单啊,干嘛去干盗墓那种损阴德的事?莫非,“老爷子”是戴金双也就是戴真云的徒弟?张国忠越想越乱,最后干脆不想了。 “咱们的调查方向是不是有问题?”这时孙亭冷不丁一句,的众人一阵奇怪,“我怀疑,戴金双与写诗的人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他们之间很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这话…从何起?”张国忠刚还在揣测那个戴金双是不是茅山老四戴真云,此时听孙亭这么一也是一愣。 “张掌教,按你们的法,那个留诗的人应该在帮咱们逃出去,或者暗示他之后进‘磔池’的人如何逃出去,这证明这个人并不坏,如果廖氏夫妇和他们是一起的,既然他连后进去的人死活都会顾忌,又怎么会杀害跟他同行的人呢?”孙亭皱了皱眉头,继续分析,“从人道角度讲,这是第一个疑。还有一,是咱们大家都忽视的,廖氏夫妇死在‘磔池’外面,死亡地距离入口和出口都有一段距离!‘磔池’里面很危险,张掌教你,还有刘前辈,拿着如此厉害的宝剑都险些丧命,咱们之前进入‘磔池’的人更是踩着钉子走进去的,这么危险的地方,难道还有必要把这对对五形八卦一无所知的夫妇杀死在外面?”孙亭皱着眉头、一阵琢磨,“最后一,根据廖少爷提供的线索,戴金双是在廖氏夫妇去中国后离开英国的,但直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廖氏夫妇和戴金双之间是认识的,更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一起下的‘磔池’!”作为律师出身的孙亭,时时刻刻总喜欢以“证据”话。 “那万一是戴金双等在外面,等廖氏夫妇出来后动的手呢?”张国忠问道。 “那就更不可能了!”孙亭道,“先,咱们要肯定廖氏夫妇到底下没下过‘磔池’!如果他们真的下去过,又逃出来了,那明肯定有高人在帮他们,否则就凭他们不可能自己出来,如果身边真的有这么一位高人,戴金双想杀他们又谈何容易?别忘了,他们并非死于枪伤,而是貌似被某些巫术弄死的!” “照你这么”,莫非…他们夫妇根本就没下过‘磔池’?“张国忠也糊涂了,池’里的血衣是谁的?那个身上刻字的‘字尸’又是谁?“ “这个得问崔立严!”艾尔讯闭着眼好像睡着了,此时冷不丁冒出一句把张国忠吓了一跳,“公安局曾经在他们的尸体上搜出过护照,如果他们是从那个水下祭坛进去的,肯定要游泳,回去问问崔立严,当时他赶到现场的时候,护照有没有过被浸泡的痕迹,就知道他们到底下没下去过了…”看来公安出身的艾尔讯,的确是粗中有细… 第三十四章 新的线索 以孙亭的分析,廖氏夫妇是否为戴金双所害,与其二人是否下过‘磔池’有很大关系,如果其二人根本没下去过,那么戴金双则有一定的作案嫌疑,但反之则明凶手很可能另有其人,至此,夫妇二人是否下过‘磔池’便又成了凶案的关键。而按照艾尔讯的法,只要廖氏夫妇的护照有过浸水的痕迹,那便证明他们下过‘磔池’,反之则没有,之后众人又商讨了一下,也没讨论出什么更有价值的调查方案。 爱跑题,向来是中国人谈话的特,甚至秦戈都不例外,既然正经话题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众人便开始了闲聊,就在大家伙天南海北的穷侃的时候,孙亭偷偷的把大手刘叫到了一边。 “刘老兄,你愿不愿意为我工作?”孙亭开门见山,其实,早在下‘磔池’之前,孙亭便看上了大手刘了,虽这个人不懂考古且有痴呆,但此人生性忠诚且有着群的力量与记忆力,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助手。 “为你工作…是啥意思?”大手刘还从没听过“为谁工作”这法,此时孙亭这么一问,大手刘顿时一愣。 “这样…以后你跟我走,我给你工资…保证比你上山采药挣得多…”孙亭道。 “工资…?”大手刘眉头一皱,“你也准备在这住?” “我不住这!你跟我走!”孙亭也郁闷了。“你当我的帮手。给你工资,行么?” 手刘好像有明白了,“跟你走,我娘怎办?” “这个你放心…!我可以安排她去美国治病!你们母子俩地住所也由我来安排!”对于这个问题,孙亭好像很是胸有成竹,大手刘的母亲虽腿脚不利索。但也不是瘫痪,拄着拐完全可以自己走,甚至还能做饭洗衣服,按秦戈和老刘头的诊断,其所患的腿疾并非是先天性或者神经性瘫痪,从表面症状上者,倒很像是年轻时因为骨外伤没有及时救治而形成的后遗症,若以现代医疗技术进行手术的话,虽完全治愈的可能性不大,但让老太太扔掉双拐倒是很有可能。 虽不知道美国是个什么地方,更不大愿意离开家乡,但一听可以给母亲治病,大手刘还是高兴的不得了,连工资多少钱都没问就答应了,而大手刘的母亲虽也是不愿意离开家,但在得知眼下这位好心人能帮自己看病,让自己扔掉这双拄了几十年的拐杖后,也是激动万分,为了表示感谢,老太太在得知孙亭还是单身后,执意要介绍孙亭和村里的一位黄花闺女认识,只不过被孙亭崩溃着婉拒了… 向众人宣布了成功“招聘”大手刘的消息后,大家伙也都挺高兴,毕竟跟着孙亭混,要比在山里采药有前途多了,像大手刘这样的“人才”,如果真地只能在这荒山野岭间采一辈子药,也的确可惜。至于待遇问题,孙亭则当场拍板,除了负担大手刘的母亲在美国动手术的全部费用外,还提供华盛顿近郊的住宅一套,而大手刘的薪水则暂时定在了年薪十万美元,虽不如艾尔讯高,但在美国而言也算得上是中产阶级的收入了。 第二天下午,众人来到了和司机约定好地汇合地,因为大手刘舍不得家里的几麻袋药材而自己又得背母亲,所以这几麻袋药材只能由艾尔讯和张国忠用扁担挑着,虽不是很沉,但却也把两个人累出了一身白毛子汗…(虽别的事老实忠厚,但若涉及到自己辛苦采来的药材,这大手刘却也是个佞种,张国忠曾想给他钱让他别拿药材了,但大手刘地意思是不能糟践东西,不是钱不钱的事…) 回到临潭县城之后,张国忠和孙亭立即找到了崔立严询问护照有无浸泡痕迹的事,只不过这回是带着几麻袋药材去的。 千恩万谢之后,崔立严把当时从死者身上现护照的经过又回忆了一遍:当时,死者身上背着一个腰包大的黄色斜挎包,外层材质好象是一种尼龙,但包内确有一层橡胶内衬,包的拉链也不是普通的金属拉链,而是一种国内从没见过的橡胶拉链,包的标签上标注着英文,死者的所有证件、现金以及一些磁卡都装在这个斜挎包之中,按崔立严个人的分析,这个包从材质而言应该是密封的,就算不能完全密封,至少也有相当不错的防水效果,以至于尸体在山中经历风吹雨打,而包内的证件与磁卡却有如新的一样,丝毫没有被浸泡过的痕迹,至于那个斜挎包究竟有没有完全的密封效果,因为当时并没做这方面实验,所以崔立严也不能确定。 “包的标签上是不是印着英文,完崔立严的回忆后,孙亭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包是黄的,但拉链是黑的?” “标签我没注意…但包和拉链的颜色确实是黄黑搭配…”听孙亭能出细节,崔立严也显得有意外,“这种包…孙先生你也有?”“那是哥伦比亚公司出品的一种专业户外防水包,防水深度十几米…绝对密封…”看来孙亭对专业户外用品还挺熟悉。 “包是密封的?这就是,他们下没下过水,还是不能确定?”到这,张国忠也皱起了眉头,“崔大夫,他们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纸质物品像浸泡过的?” “没有了…”崔立严摇头,“可以肯定,他们出事的时间应该是夏天,身上的衣服很单薄,口袋里没有任何东西,而且附近也没现任何行李物品,因为死者是外宾,上头挺重视的,所以当时民警也进行过一次比较大规模的走访摸排,现整个临潭甚至整个甘肃的正规旅馆都没有他们的入住登记,这个案子,我觉得仇杀与谋财害命的可能性都存在…” “行李!?”虽这对夫妇是否下过‘磔池’的事没整明白。但崔立严这几句题外的分析却让张国忠恍然大悟,“孙先生,我觉得…他们可能进过‘磔池’!而且…有本地人作案地可能!” “怎么…?”听张国忠这么一问,孙亭好象也想起了什么。 “他们夫妇俩不可能两个人去‘磔池’,肯定还有其他人…”张国忠道,“而且,从英国到中国,不可能不带行李。从临潭县城到‘磔池’有一整天的路程。所以他们也不可能不住宾馆!凭廖氏夫妇的经济水平,如果住宾馆的话肯定要住高档宾馆,至少也要住正规宾馆,如果按崔大夫所的,宾馆没有他们的入住记录的话、那么可能性只有一个!他们住在了本地人家里!” “张先生。你的思维很缜密啊,不去干刑侦很可惜…”听张国忠这么一。连崔立严都连连头,“对了。你们地‘磔池’,是什么东西?” “再有,既然尸体上现金和磁卡都在,明凶手谋财地可能性不大,按我的分析,倒有可能是谋物!或者…灭口…!”张国忠顿了顿,并没回答崔立严的问题,“不管是谋物还是灭口,都只能明一个问题—一那就是廖氏夫妇下过‘磔池’,而且很可能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或拿了什么不该他们拿的东西…!” “‘磔池’是一个山谷的名字…”为了避免崔立严生疑,孙亭连忙编谎话。 “我在这长大地,没听过哪个山谷叫这个名字啊…”崔立严还挺爱刨根问底… 是他们历史学家的习惯…”张国忠也开始胡八道。“他们干考古地,总是喜欢给新现的东西或地方起名字或代号,‘磔池’其实是他们给一个山谷起的代号…” 外行,但崔立严也知道外国人的这嗜好,第一个现新大6的人有权给新大6命名…看来张国忠虽是信口胡扯,但这次瞎猫也算扯上死耗子了… “张掌教,按你所分析的…凶手难道要从本地查起…?”回招待所的路上,孙亭的头也大了,自己是干考古的,学的是美国法律,现在却干起名副其实的私人侦探来了… “这个…等会去和大伙商量一下吧…我觉得,咱们的工作,只是证明凶手是或不是戴金双,如果咱们能证明凶手是本地人而不是戴金双,我觉得就没有查下去的必要了…那是公安局的事,咱们没权利管…”实话,张国忠也是头大,若放在国外,私人侦探都是有枪的,但在国内,拿把刀都犯法,万一真的找到了犯人,是抓还是不抓?万一生冲突,不管哪方受伤,犯法的可都是自己啊…!如果报警的话,警察会不会相信自己所的话?‘磔池’的事又该怎么解释?倘若政府真的派出考古队去掘,岂不是会酿成惨案? “那里面那个*身子的人是谁?”此时孙亭也有糊涂了,按张国忠的分析,倘若廖氏夫妇的探险队还有其他队友的话,便很可能是‘磔池’里面的那个“裸尸”,但为什么那个人死在了‘磔池廖氏夫妇却死在了‘磔池’之外呢?莫非他们抛弃队友?还是那位“裸兄”干脆和廖氏夫妇的探险队没关系,是其他时间进去的? “那个人…不管和那两口子有没有关系,都不在咱们的调查范围之内…”张国忠本来就头大,这时孙亭又把那位“裸人”想起来了,简直就是添乱啊… “可是…他们身上都有字啊…”孙亭似乎还挺重视这条不着边的线索。 “那字…有可能是‘磔池’里什么机关弄上去的吧…只要在里面触过那种机关,身上便会有字…”虽“机关”让人身上有字这种推测连自己都不信,但张国忠实在是懒得再往深处想了… 苦着脸,两个人回到了招待所,但没想到的是,刚一推门,就看见老刘头翘着二郎腿躺在铺上哼曲,好像中了彩票一样。 一看张国忠回来了,老刘头嘿嘿一乐,“国忠啊,真是洞里一天,外头一年啊…,咱去‘磔池’就走了一天,廖少爷那边的新线索就来了…刚给我打的电话…” 第三十五章 幸存者 “廖少爷的线索?他未婚妻那边找到那个法医了?”张国忠问道。 那子自己找到的线索!”老刘头伸出两个手指,“两条线索,第一,他偷偷翻了七爷的相册,现了一张类似于全家福的照片,应该是他父亲出生以前照的!除了他廖家的人以外,还有一位是出家人,是个老道!年纪大概和当时的七爷相仿,具廖少爷所知,他廖家历来没人出家当老道,所以他断定这个人是外人!另外,照片上还有一个年轻女子,长的很像那个梁兰,他怀疑这张照片有蹊跷!因为是偷偷翻看的,所以这件事他暂时还不能提起,只能等以后找机会再亲自问七爷,但他希望咱们先看一眼,照片的影印件已经在寄往大6的途中了。” “就这线索!?”张国差背过气去,这叫哪门子线索啊? “你别着急!听我完!”老刘头倒是不慌不忙,“廖少爷也不是傻子,没价值的线索是不会拿来给咱们添乱的!具他所,当时太爷好像也和国民党特务接触过,但具体是干什么事谁都不知道,因为前不久听咱们讲了马思甲老爷子与云凌子还有那个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事,所以怀疑这个老道也和那些个事有关系,所以才想把照片给咱们看。” “他太爷和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接触过?”张国忠一愣,“他太爷叫什么名字?” “廖可周!”老刘头嘿嘿一笑,“想起来了么?冯昆仑写的那本《中华抗战机要行动详录》里提过这个人…” “还真是他廖家人?”听到这张国忠也是一愣,在冯昆仑晚年失明后写的那本《中华抗战机要行动详录》事里确实提到过廖可周这么个人。任务好像是利用自己在东南亚各国复杂的社会关系,把几个身份不明的人以廖家公司雇员的身份送去菲律宾,按照《详录》的记述,任务时间应该是左右,此次任务虽看似平常,但当时日军刚刚宣布占领菲律宾。对于外国人的入境疑心甚重,万一被日本人识破这些被护送者的真实身份,那个廖可周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当时大家伙还讨论过这个人是不是跟香港的廖家有什么关系,没想到这个人原来就是廖七的父亲。“就算廖老太爷和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有过接触,但他那个任务和马老爷子他们的任务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啊…”张国忠还是不太明白。 算没关系,不就是看一眼照片吗,也不用你花钱…”老刘头有不耐烦,“还有一个线索,应该算是突破性的线索了…昨天,廖少爷抱着鱼死网破撕破脸的心态跟他姨妈通了个电话,他已经委托咱们着手调查这件事了,希望他姑妈能提供线索,他姑妈听真有人来大6了,而且去的还是他妹妹、妹夫出事的地方,语气里好像有担心,也没责怪他,而是让他去一趟英国,要带他见一个人!并让他警告咱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轻举妄动…”张国忠叹了口气。“已经妄动过了…对了,他姨妈要带他见谁?” “不知道,电话里也没,不过廖少爷分析可能是当初父亲探险队的幸存者。”老刘头也皱起了眉头,“但连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他姨妈非得等到现在才要带他见这个人…对了。你们从崔老弟那打听出什么来了?” “什么都没有…”张国忠一探手,“当年尸体上装护照的袋子是个密封袋,放水1以尸体死亡之前到底下没下过水,还是没法判断,不过经崔大哥的提醒,我倒是又想到一…”张国忠把自己关于本地人作案的猜测讲了一遍,“他们并没在正规的宾馆登记过,明当时肯定是住在了谁家里…他们死后虽然身上的现金和磁卡还在,但行李没了,而且没现其他人的尸体…所以我怀疑:有本地人作案的可能,可能是他们‘磔池’,雇的本地向导…也或许…有人雇凶杀人,以探险的名义把他们骗来‘磔池’,想让他们死在里面,但没想到他们在高人的帮助下竟然平安出来了…或者…他们压根就没进过那里…总之有很多可能,这种陈年旧案…”张国忠越越挠头,“师兄,我觉得咱们没必要替廖少爷去找凶手甚至替他报仇,这也不在咱们的能力范围之内,我觉得,廖爷委托咱们的初衷,应该只是想证明戴金双是否是凶手,而且不管结果如何,咱们都应该交给他自己处理…” “话是这么啊…”听张国忠这么一分析,老刘头心里也是一颤,没想到当时廖若远已经认定凶手的案子,现如个会变得如此扑朔迷离,“国忠啊,廖少爷的初衷的确是如此,但证明戴金双是不是凶手,又谈何容易?想证明他是凶手,就要拿到证据,想证明他不是凶手,就必须找到真凶…”字里行间之中,老刘头似乎也很是骑虎难下,“还是先等廖少爷跟他姨妈见完那个人再吧…对了,廖少爷,最好我也能去一趟,如果方便的话,还能去走访一下那个梁兰,两家人虽没什么走动,但毕竟她名义上也是廖少爷的奶奶…”老刘头伸了伸懒腰,“咱们这两天先回去吧,我去英国,国忠你在家好好养养,秦爷孙少爷你们该干嘛干嘛…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了…‘磔池’都下去过了,爱咋样咋样吧…”实话,老刘头自己也觉得答应那个廖若远,绝对就是“鬼催地”…。 又休整了两天后,众人回到了天津。 回到家,张国忠和张毅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在莲花山被拐跑的鹞子竟然自己飞回家了,而且还带了个倒插门的“姑爷”回来—一就是当初那个野鹞子。夫妻俩干脆就回娘家安家了,而且一天到晚叫起来没完没了,把个李二丫烦的上吊的心都有,想轰还轰不走,轰走了等半夜自己还回来,第二天早晨变本加厉的叫。最要命的就是,自从这两只鸟回家那天开始,便开始自己捕食猎物,弄的家里到处都是羽毛血迹。见丈夫儿子可算回来了,李二丫第一件事就是让张毅城想办法,要么都轰走,要么把新来的轰走。 别傻了…”借着强烈的日光,张毅城开始近距离观察这个倒插门的“姑爷”,只见这只鸟通体灰褐,虽外形与自己养地“枣花”类似,但体形却大了少一圈,全身羽毛锃光瓦亮,营养状况显然不错,“妈我跟你,咱家姑爷根本不是鹞子…”自从养了鹞子以后,张毅城也买过不少关于鸟类饲养的书籍,也积累了一定的理论知识。 “不是鹞子是什么?”张国忠也挺新鲜,要儿子这养鸟的本事可真是独树一帜啊,明明是鹞子,现在都快养成鸽子了,能从甘肃自己飞回来,也算得上“古往今来第一鸟”了… 我跟你们,这东西叫猎隼*”‘圈儿里’管这东西叫‘鸽鹘’。这可是个纯种的…”起初在莲花山,张毅城就觉得这东西不对劲,如果是鹞子的话,雄性应该比雌性个头才对,而眼前这位“姑爷”明显比自家的“枣花”大了不只一圈,因为当时天黑离的远没怎么看清楚,所以张毅城也没往深处想,以为野生的可能育比较好,但此刻仔细一看,原来这东西并不是“鹞子”,而是一只纯种的“鸽鹘”。 “我不管什么鸽鹘不鸽鹘的,你赶紧给我想办法轰走!闹的人睡不着觉啊,弄的到处脏吧啦叽的,这不是找街坊邻居骂街吗?”李二丫对养鸟可是一窍不通,此刻正烦的不行呢。 “妈我告诉你,这东西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一只好的鸽鹘,按人民币算,在国外能卖一百多万呢!我看这只就不错,原来我买过一本书,书上印的照片,都没这只成色好…头找我大爷来瞧瞧,他应该认得这东西…” “鸽鹘?”听儿子认出这东西是只鸽鹘,张国忠也是一愣,当初自己也听师傅过这东西,放在旧社会,这可是王宫贵族的玩物,一般人家是玩不起的,最多也就弄个鹞子、鸽虎*什么的玩玩,因为这东西不但难寻,而且必须喂活食*,“毅城啊,咱家养不了这东西啊…这玩意好像只吃活食啊,上哪给他弄去啊…?再,这保护动物,咱自己养不是犯法吗?” “保护动物,就得保护!”一听爹妈都不同意养,张毅城来劲了,“谁保护?你指望居委会大妈去保护啊?就得咱自己保护!这个鸟要是轰走,不出三天准得让人逮着卖了!什么叫保护?保护就是不干预鸟自己的选择,它想住哪就住哪,现在这个鸟想住咱家,咱非把它轰走,让别人逮着卖了,这叫保护吗?这是把人家往火坑里推!那才是真正的犯法呢…关于喂食的问题也甭操心,我们政治课学过一个词,叫自力更生、艰苦创业,人家好歹也是个‘鸽鹘’,不会白吃咱家地,这两天不就是人家自己弄吃的吗?”张毅城偷眼看了看大眼瞪眼地张国忠和李二丫,好像已经被自己了,“行啦,就这么定了,闺女姑爷就住这我作主了,从今天起,姑爷就叫‘棒子’,您二老该干嘛干嘛去吧…”罢,张毅城连推带拽就要把爹妈往屋里带,“儿子啊,这俩玩意不会真的杂交吧?万一生一堆的,咱家岂不是要翻天啊…”张国忠虽不大愿意管这事,但也有些心存疑虑… 另一方面。 泰戈和孙亭虽都表示愿意继续帮忙,但因为孙亭要回美国安排大手刘母子,所以这次英国之行只能由秦戈一个人陪着老刘头前往,通过秦戈的关系,老刘头去英国的签证办的也相当的顺利,短短一周的功夫,不但一切手续已经办理完毕,飞机票也已经拿到了,和廖若远在电话中约定了会面的时间地以后,老刘头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在三天后飞往伦敦…“真他娘的冤家路窄…”看着手里的飞机票,老刘头一脸的没辙… 注解: 猎隼:鸟纲、隼形目、鹰科,不常见季候鸟,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成年雄性猎隼体形在米,繁殖于新疆阿尔泰山及喀什地区、西藏、青海、四川北部、甘肃、内蒙古及至呼伦池;越冬在西藏南部。 鸽虎:游隼的民间俗称。 关于隼类的饲养:中国民间对于鹰类、隼类的饲养很有讲究,认为“玩鹰”的最高境界便是在训练其“听话”的基础是尽可能多的保留其野性。所以在旧社会的有钱人家,玩鹰都讲究喂“活食”(隼类的天性也是喜欢吃新鲜的肉类,过夜、冷冻、变质的肉类是绝对不吃的),认为听话且性情凶猛的是极品,如果是吃碎肉长大的所谓“饭来张口”的鹰,即便再听话也会被认为是“养废了”。 第三十六章 罗美惠 廖若远的姨妈家在英国的利物浦,但因为当时民航还没开通直飞利物浦的班机,所以老刘头和秦戈也只能先飞到伦敦再搭乘高列车。在伦敦国际机场,老刘头见到了久违的李约。 “刘先生,好久不见…”李约满面春风的和老刘头握手,“我听秦教授,您正在为香港的廖氏企业工作?很冒昧的问一句,他们答应付给您多少酬金?”看来这个李约倒挺想为自己退休以后找个“补差”*的活儿… “受人之托而已…”老刘头的满肚子苦水也没地方放,“没有酬金,全当学雷锋了…” “雷锋…是什么…?”看来李约虽中文的不错,但对于中国文化还是知之不多。 “就是…为人民服务…”老刘头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外国人解释“雷锋”,只能顺口跟上一句英文 约眼珠子瞪的跟核桃一样,脸上顿时就见了汗了,“刘先生您很伟大…” 第一次坐英国的高列车,老刘头着实吃了一惊,几近里的时,真跟飞机起飞的度有一拼了。利物浦车站门口,老刘头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廖若远,让老刘头意想不到的是,标榜去澳洲寻访法医的曲青青,此刻竟然与廖若远在一起。 “曲大姐……别来无恙啊……”老刘头摆出一副冠冕堂皇的造型,“不知澳洲之行,是否有什么收获?” “刘先生……”没等曲青青话,廖若远生答茬了,“是这样的,那个法医在澳洲死于癌症,一年前就已经去世了,青青拜访了他的女儿,但他女儿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不过在那个法医生前的日记中,青青找到了一些疑,不过不知道是否与我父母的死有关。这次到英国,我正希望与您一起研究一下这件事……” “疑?”老刘头开门上车,“什么疑?” “这是我从他的日记上抄回来的……”曲青青从挎包里掏出了一个本子递给老刘头,“日期差不多,而且写的比较怪……” “月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宋督察的报告明显是针对李督察的,可惜没人站出来替李督察话怪香港的治安会越来越乱,人当道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刘头一皱眉,干脆开始跳着看,“第一次见到这么怪的东西,不知道凶手到底想干什么……”虽曲青青抄了至少七八行,但在老刘头看来,真正有意义的却只有这两句。那些诸如警署人事斗争的词句则都被跳过去了。月我敢保证大6的尸检报告有错误,几天的时间尸体怎么会变成这样?或者,与那个东西有什么关系?”念到这里,老刘头一皱眉。“这个法医所谓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 月雨……。吴先生的没错,也许我真的该退休了……”老刘头尽是寻找敏感的字眼,“吴先生是谁?”老刘头不禁皱起了眉头。 “应该是个算命先生……”曲青青道,“这个法医姓黄,根据他女儿回忆,这个人是提前退休的,原因是神经衰弱,总是做噩梦,其神经衰弱的时间就在这个时期前后月份开始,他便开始时不时的找算命先生算命,同时也会约见一些佛教界的人士,并且开始吃斋念佛,再之后不久便退休了……” “算命先生……佛教界人士……”老刘头微微一笑,“廖少爷,只要你能想办法找到这个所谓的‘吴先生’,这个案子基本上就能水落石出了……” “这个太简单了……!”听老刘头这么一,廖若远虽不知道老刘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立即拿起了电话,叽里呱啦的了一通,“刘前辈,香港的兄弟已经开始查了!估计这周就会有答案……!”汽车飞快的在公路上行驶,当廖若远把从七叔相册里现的照片影印件递给老刘头的时候,老刘头差一头从车上栽下去:合影中,那个所谓的道士,简直像极了茅山五子中的老四戴真云,只不过看上去年龄要比从茅山带回那张师徒合影中的戴真云大很多。 “刘前辈?”看着老刘头表情好像有不对劲,廖若远也是一愣,“怎么,你认识里面的人?” 认识……”老刘头用手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只是看着有像罢了’……关于这张照片……七爷可曾过来历?” “不知道……”廖若远道,“大伯很讨厌别人动他的私人物品,所以我偷看他相册的事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只能以后找机会问他……” “不用找机会了……!”老刘头一撇嘴,“从英国回去后我直接问他!” “刘先生…听老刘头要直接问,廖若远吓得差尿出来,“大伯会责怪我的!” “你放心,不会出卖你的……”老刘头捻了捻胡子,嘿嘿一笑,“就当拉家常……” 之后,廖若远便开始询问老刘头在甘肃是否有现,为了避免廖若远胡思乱想,关于下‘磔池’的事被老刘头善意的隐瞒了,此时秦戈也比较配合,并没多一句话…… 廖若远姨妈叫罗美惠,住的是一幢阴森森的旧式洋房,据廖若远讲,除了姨妈外,家里还有一个名叫摩洛哥籍女佣,以前自己还在伊顿*念书的时候,舅舅罗连寿曾是家中的常客,自己每两次回家,就会有一次遇到舅舅在,而自从自己父母出事后,罗连寿便没再来过,按姨妈的法,此人去南美经商了。 按过门铃之后,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打开了房门。若远皮笑肉不笑的上前打招呼,从其打招呼的语气表情上不难看出,这孩子对这地方好像没什么感情,“青青,你暂时留在车里吧……”廖若远一摆手,示意曲青青暂时不要露面。 女笑了一下,对众人做了个姿势,此时罗美惠已经坐在客厅里了。 “姨妈,这是刘先生,就是我在电话里提到的那个前辈,这是秦教授,历史学家和探险家,这是李约,私人侦探……”见到了姨妈,廖若远好像规矩了不少,之前那股子霸气也没了,言谈举止如同犯人向警察交待问题一样,“这是我姨妈,罗美惠,这是 “刘先生你好……”还没等老刘头话,罗美惠先开口了,“阿冲和美君(廖若远的父亲叫廖冲,母亲叫罗美君)的事,让你费心了……” “罗夫人客气了,没什么费心不费心的,都是自家朋友……”老刘头一抱拳,起初,听廖若远的形容,老刘头一直认为这个所谓的“姨妈”是属于武侠里描写的那种类似于“灭绝师太”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变态老妇女,但此刻看来,这老太太一脸的慈眉善目,不像有多变态的样,也不知道怎么就把这廖若远吓成这样…… “其实,这件事我多少知道一,所以,我希望刘先生你,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罗美惠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愁容,“这些都是神的安排,不是咱们凡人能够左右的……” “无谓的牺牲?神的安排?”老刘头不由得一愣,“罗夫人你能否详细一?” “神啊……请你宽恕我们的一切罪恶,让我们在黑暗中看到你的光芒,给我们启迪与希望,引导我们走出迷途……”罗美惠并未理会老刘头的问题,而是独自祈祷起来,对于基督教徒的虔诚,老刘头可是了解的,所以此刻也并没有继续话。 “几位,请跟我来……”自己祈祷了一阵后,罗美惠忽然抬起了头,“我可以带你们去见一个人,但你们必须向神誓,不论你们见到了什么,都必须保密!” “当然可以,没问题……!”深谙西洋礼节的老刘头举起了右手,“我誓,保密……” “你们也必须誓……”看老刘头誓了,罗美惠又把头转向秦戈和李约,“阿远,还有你,这件事不许让今天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你大伯!” “好的……我誓”秦戈、李约和廖若远无奈也举起了右手,直到这时,老刘头才明白这个廖若远为什么会吓的跟个耗子似的,这老太太看似慈祥,但骨子里果然还是“灭绝师太”……—— 注解: 补差:在中国,已办理退休手续后正式退休的人,再次步入工作岗位,俗称“补差”。 直译:用心灵与灵魂为公众服务,引申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伊顿:即伊顿公学,详见百度百科之“伊顿公学”。 第三十七章 魂不附体 按廖若远的法,姨妈有些洁癖,向来不爱坐别人的车,除非身处异地,所以众人只能回到车上等着,不一会,罗美惠从自家车库开出了一辆旧的不能再旧的老款甲壳虫轿车,从车的新旧程度看,罗美惠应该是个很节俭的人,大众的商标老刘头倒是认得,这不是国内的“桑塔纳么成圆的了? 跟着罗美惠的车,众人来到了利物浦远郊的一幢独栋别墅门口,看别墅的规模与风格,应该算是豪宅了,比罗美惠自己住的房子好的可不止一个量级。 “姨妈,这是…”下车后,就连廖若远都不知所以了,在这个姨妈家住了十几年,却不知道姨妈有朋友住在这里。 “这是你舅舅家…”罗美惠叹了口气,按动了门口的门铃,不一会,一个四十来岁的牧师打开了房门,夫人,里边请…”言语间,这名男子好像知道罗美惠今天要来。 “舅舅家…?舅舅不是在南美么?”廖若远的眼珠子瞪的大大的,心舅舅罗连寿就算没去南美,也应该住在市区的公寓啊,怎么在这置了套宅子?莫非在南美经商挣到钱了? “他怎么样?”罗美惠并没理会廖若远,而是把头转向了牧师。 “最近有些好转,昨天刚吃了些东西,而且恳求我们救他…“牧师的眼里闪过了一丝难色,“但我们仍然感觉不到他的灵魂…” “恕我冒昧…”老刘头忽然打断了牧师的话,“您所为的感觉不到灵魂,是怎么回事? “刘先生,请随我来…“罗美惠并未回答老刘头的问题,而是径直上了二楼。 在二楼的客厅中,众人着实吃了一惊,只见空荡荡的大厅只摆了一张床,床上用帆布带绑着一个人,脸色跟蒸包子用的笼屉布差不多,浑身上下一个劲的颤抖,嘴里则是支支吾吾地不知在些什么;床的四周则跪着几个正在祈祷的黑衣教士,看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舅舅…!么会…在这!?”看见眼前这一暮,廖若远简直不知道什么好,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廖若远的舅舅,号称去南美经商的罗连寿。 “姑妈这到底么回事!?”廖若远声音仿佛有颤抖。 “上帝,请原谅我的谎言…”罗美惠用手在胸都划了个十字,“阿远,你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力了…你舅舅并没去南美经商,他一直躺在这…” 不是去南美了吗…?”在基督教家庭长大的廖若远,显然对被骗的感觉有些不习惯,因为信仰基督教的人大多很诚实,包括其姨妈罗美惠。 “他的内心被魔鬼占据了…”罗美惠用双手捂住了脸颊,“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向上帝祈祷,希望他能把他从魔鬼的身边拯救出来,但上帝却不肯原谅他!也许因为是他先背叛上帝吧…天知道…” “罗夫人…我想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老刘头想走到床边一看究竟,却被刚才的牧师一把拉了回来,“这位先生,请不要靠近他…很危险…” “我劝过他…可他不听…”罗美惠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独自走到了窗边… 罗美惠在家中排行老大,底下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妹妹是廖若远的母亲罗美君,弟弟便是这个躺在床上哼哼的罗连寿。 罗美惠的母亲死的比较早,父亲罗英广自己开了一家酒吧,收入一般,在英国就算是工薪收入,在妹妹嫁入廖家之前,罗家并不算富裕。 在罗家的三个孩子里,最聪明的是妹妹罗美君,也就是廖若远的母亲,弟弟罗连寿因为年纪最且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所以从便被惯的没样,虽脑袋瓜也不赖,但此人好吃懒做不学无术,一天到晚净跟一些社会上的混混瞎胡闹,中学没念完便辍学了,对此,父亲罗英广虽生气,但也着实无奈,便把所有希望都集中在了品学兼优的罗美君身上。 后来,罗美君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剑桥大学,可惜父亲罗英广没能等到女儿毕业便在一起交通事故中丧生。 此后,罗美惠开始和弟弟一同经营酒吧,为了供妹妹罗美君上学,罗美惠每天早晨还要出去送牛奶,而罗连寿则依旧吃喝玩乐不管正事,直到二姐罗美君在剑桥认识了廖若远的父亲廖冲并正式订婚后,罗连寿才忽然有了所谓的“事业心”,开始琢磨着挣钱。 其实,不用想也明白,罗连寿萌生“事业心”的原因,完全是二姐嫁入豪门的产物,自从罗美君嫁给廖冲后,罗连寿便三天两头找二姐要钱,美其名曰“投资”,到了后来,罗美君也有烦了,前前后后算下来,结婚三年,给这个宝贝弟弟“投资”了不下两百万英镑,就算是大富豪,钱也架不住这么糟啊,况且这么大的窟窿,跟丈夫也不好交待,便找了个机会和罗连寿谈了一次,希望他能真正做一些正经事。其实,罗连寿的心里也理亏,当初二姐上学,自己一分钱没帮着掏过,现在反过来找人家没死赖活的要钱,确实也不过去,于是便把目标对准了大姐罗美惠,但这罗美惠可没罗美君那么好话,每次罗连寿来要钱,虽多多少少也能给一,但比起罗美君的出手可要吝啬许多,而且总要将其教育一番,日子长了,罗连寿也崩溃了,为了几万英镑天天听福音,这可不是一个心浮气躁的浪荡公子能受得了的,无奈,罗连寿只能厚着脸皮又找到了二姐罗美君。 再次按响廖宅门铃的时候,罗连寿长了心眼,因为知道廖冲喜欢研究历史古迹什么的,所以花几千英镑专门从黑市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廉价玩意,美其名曰搞“古玩投资”,想请姐夫廖冲帮忙参谋一下,之后伺机再谈借钱的事,可没想到廖冲竟然从这堆廉价玩意里真现了宝贝,高兴得不得了,一个劲地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一下子就甩给罗连寿0万英镑,姐姐罗美君也是高兴的不得了,以为弟弟真的从良了,完全没想到这个宝贝完全是瞎猫死耗子碰上的… 这次之后,罗连寿也尝到了甜头,便天天在黑市上晃悠,希望能再蒙上一次,但这死耗子却不是天天都能碰上的,自从那次之后,罗连寿基本上再没淘到过真正值钱的东西,就算有一些真东西,廖冲也再没有出现过上次那样地兴奋… 虽好东西没淘到,但这罗连寿凭借其卓越的交际本领,在黑市倒是结识上了几个酒肉朋友,尤其加上这罗连寿天生爱吹牛的秉性,张口闭口自己是香港廖氏企业副总裁地妹夫云云,这帮狐朋狗友还真就把罗连寿当成摇钱树了,有什么好东西总是先通知罗连寿,但罗连寿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的姐夫玩的是考古而不是古玩,十五世纪以后的东西不管多便宜一律不要,因为其真正目的并不是真正的“古玩投资”,而是哄姐夫开心,姐夫高兴了,钱自然也就来了… 地一天,一个狐朋狗友半夜三打电话给罗连寿,搞到了大玩意,而且是中国的宝贝,罗连寿闻讯后穿着睡衣就开车到了那个朋友那,按那个朋友的法,这东西是从一个偷渡客手里收来的,开价就要50万英镑。罗连寿虽不怎么识货,但经其眼睛一看,这个宝贝确实不像是近代的东西,便和那个朋友约定要先找人看一下再决定买不买,于是便在第二天带着这个宝贝找到了廖冲。 听到这,老刘头一愣,“您知道是什么东西么?” “应该是张藏宝图…”罗美惠道。 “藏宝图?”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一愣,“是不是这么宽,这么长…”老刘头开始比划那张汉代丝绢图的尺寸。 “不知道…我没见过那东西…“罗美惠面无表情,“那阵子阿远还在念书,连寿忽然找到我什么要和姐夫去探险,之后便成了这样…” 当时,罗美君觉得弟弟不大可能有“探险“这种爱好,便给妹妹罗美君打了个电话,这才知道,妹夫前不久结识了一个什么高人,知道中国的一处大宝藏,咱那座宝藏似乎有什么保护措施,很难进去,没想到罗连寿送来的这个所谓的中国宝贝,便是这个宝藏的内部结构图。 “高人?您知道这个高人的具体情况么?”老刘头问道。 “不知道…,我妹妹就是那么一而已…”罗美惠道,“他们经常和一些奇怪的人来往,我从来不过问这些事…没想到这次却弄成这样…” “怪了…”老刘头一皱眉,“秦爷,你和孙少爷都喜欢走南闯北瞎折腾,这个廖二当家的,应该跟你们是一路人啊,难道你们就没合作过?他所谓的那个高人,你们没听过?” “我认识廖先生,但没合作过,他很年轻,观念与我不大一致…” 看来这秦戈还挺重视所谓的“代沟”问题,“孙亭出道比较晚,廖先生遇难的时候他还在大6忙着查他爷爷地事…” “他娘的,我这么大岁数了,观念和你咋也不一致呢…?”老刘头撇了秦戈一眼,心里暗自叨咕,罗美惠则开始继续回忆当时的情况… 得知图上画的原来是古代宝藏后,罗连寿的心思便不在这区区几十万英镑上了,直言要和姐夫一起去挖宝藏,挖到财宝五五分成,起初,廖冲并不想带他一起去,怕这个夜夜笙歌的浪荡公子会成为累赘,但在罗美君的劝下还是答应了,之后罗连寿便与廖冲的探险队一起去了中国,在之后便成了这样。 “这怎么可能…?”听到这里,秦戈一忽然皱眉,“既然那张图被他们买了,那王四照手里的图是哪来的?莫非他们那张是假的?所以才会出事?” “别扯闲篇了,先听人家把话完…!“老刘头拽了拽秦戈的衣角道。 “后来,警察局通知我美君和阿冲在中国遇害,其他人失踪了,生还的可能性很渺茫,我难过得简直要疯…”到这,罗美惠的眼睛里似乎涌出了一丝泪水,“但有一天晚上,教会的人正在我家聚会,我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便让去看一下,没想到连寿被人捆住了手脚扔在了院子里开捆他的绳子时,他第一件事就是用手去掐脖子,幸亏师在,四五个人才按住他…” “你们有没有看清是谁把他扔在院子里的?”泰戈皱眉问道。 “没有…”罗美惠道,“我曾经怀疑是他杀了美惠和阿冲,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肯定这不是他的本意,连寿虽然贪心,但却是重感情的人,他一定是被魔鬼占据了内心,才会做出那种事。我觉得,他们去的地方一定是魔鬼的处所,或接近地狱的地方,我叫你们来,就是不希望这种事再生了…” “魔鬼占据了内心…?“老刘头冷不丁蹿到了罗连寿的床头,伸出手便扒开了罗连寿的眼皮,周围几个正在祈祷的教士不由得一愣。 “先生!”刚才的牧师赶忙上前,想拉回老刘头,只见这时躺在床上的罗连寿忽然前胸一挺,晃悠着脑袋嗷的一口咬向老刘头的手指头。 “这他娘…”老刘头赶忙往回猛抽胳膊,整个身子都往后蹿了一大步,“牧师,你们刚才,感觉他的灵魂不存在?” “是的…”牧师擦了擦脑门的汗水,“我感觉不到他的灵魂…” “嘿嘿…你们感觉的没错…”老刘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还好没咬着,“在中国,这叫魂不附体…!” 第三十八章 趱阳 “魂不附体?”牧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显然对老刘头的英文翻译不太理解,老刘头口中的英文原意虽然可以引申为“魂不附体”。但直译却是“灵魂不在它的位置上。” “大家都懂现代医学吧…?”老刘头想了想,“别人的器官,移植到自己的身体里,会有排斥效应…灵魂,也一样,一个人的灵魂倘若放到另一个人身上,也会有排斥效应!”到这,老刘头从布兜子里掏出了三炷香插在了床头,“秦爷,麻烦把窗户敞开…” 看到老刘头让敞窗户,秦戈不禁想到了当初到美国给孙亭招魂的一幕,了下头便打开了窗户,不一会,三炷香燃起,然而眼前生的一幕却连老刘头都瞪大了眼珠子:香烟并没有像当初在美国那样飘出窗外,而是围着罗连寿躺着的床不断打转,直到三炷香烧完。 不光是牧师,在场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老刘头,不知道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的灵魂还在他身上,但却被什么东西束住了!”老刘头缓缓睁开眼,叹了一口气,“没有灵魂的人,和植物人是一样的,除了喘气以外,和死人没区别!但罗老弟懂得咬人,明他体内有灵魂,但却不是他的!而他自己的灵魂,应该被束在了什么地方!而且就在他自己身上!” “您的意思是…他有灵魂,但却是别人的灵魂?他自己的灵魂被别人的灵魂压制了?”牧师大概听明白了,但貌似不敢相信。 “大概如此…”老刘头叹了口气,“一个人的灵魂倘若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不但灵魂会难受,*也会难受。所以整个人会狂!刚才我试着招了一下罗老弟的灵魂,但招不到,招魂云就在他身子旁边转悠,明他的灵魂还在他身体上,但却被什么东西束住了!” 身上会是谁的灵魂?莫非真的是魔鬼的灵魂?”听老刘头这么一,罗美惠也慌了,在基督教徒的心目中,魔鬼可是上帝的最大对头,绝对的反面老大,在他们看来,如果罗连寿的灵魂只是被魔鬼诱惑了倒还好,倘若真是魔鬼的灵魂占据了弟弟的躯体,可就不是凡人能解决的事了… 夫人,你也别太看魔鬼,人家有的是要紧事要办呢…”老刘头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些虔诚的基督教徒解释所谓“魂不附体”的事,只能信口胡八道,“魔鬼只有一个…人家可是黑社会老大,天底下该干的坏事多了去了,倘若一心一意的陪你弟弟在床上捆着,那外边的坏事谁干?岂不是天下太平了?按中国的法,人死有‘头七’之,人死七天后还魂,才能相信自己真的已经死了,如果‘头七’还过魂的人,也就是明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人,因为某些冤屈不能投胎,再附在别人身上,这种现象叫‘阳溺’,中国北方称之为‘撞客’,南方叫‘鬼上身’…”老刘头尽量以通俗的方式向罗美惠解释。“但还有一种情况,比较少见,依我看来,罗老弟这种情况便属此例…” “他的情况…怎么了…!?”可能是被老刘头的解释以及刚才烟雾绕圈的“奇观”蒙住了。罗美惠此刻好像对老刘头充满了信任。 “来复杂…”看罗美惠好像信了,老刘头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笑,“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附在他身上的人,并没经过‘头七’还魂,或者其灵魂在人还活着的时候被硬生生逼离*的灵魂,茅山术里管这个叫‘趱阳’,‘趱阳’的灵魂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这种灵魂如果附在别人的身上,当现自己的身体和以前不一样时,自然会狂,而且症状比刚才我到的‘撞客’要严重得多!” “刘前辈,您地意思是,我舅舅身上的灵魂,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廖若远虽跟这个所谓地舅舅感情一般,但此刻也很是关心,毕竟这个人的死活关系着自己父母的遇害真相,还有没有得救…!?” “廖少爷你先别着急…”老刘头冲着廖若远一摆手,把头又转向了罗美惠,“罗夫人,不知道罗老弟,以前是否做过医学检查?” “做过…”罗美惠此刻已经一反了刚才的冷酷态度,情绪显得有激动。脑核磁共振都做过,医生没有现异常…包括癫痫检查,也是正常的…所以只能暂时是精神分裂症…“只是检查过脑袋?”老刘头一皱眉,“其他地方没检查过?” “其他地方?”罗美惠也蒙了,不知道老刘头到底想干嘛,“做过一些常规的化验,但一切正常…” “呵呵…罗夫人,你现在应该再给罗老弟做一次检查,不仅仅是化验,应该做一次全身的检查!一定要拍光片,全身各个部位都要拍!而且不论查出什么来,都不要轻举妄动!” 会的…”罗美惠了头,周围几个祈祷的教友也不知道这些人叽里呱啦在些什么,只是罗美惠好像满脸的期望,觉得可能是找到救人的方法了… 利物浦市区的一家四星级宾馆,也是利物浦少有的允许带宠物入内的宾馆、这里曾经是廖若远与狐朋狗友们的主要据之一,此次老刘头的英园之行,住处便被廖若远安排在了这里。 晚饭后,宾馆酒吧。 几杯洋酒下肚后,借着酒劲,老刘头把众人在甘肃下“磔池”的来龙去脉和廖若远了一遍,本来,老刘头想暂时对廖若远隐瞒这件事的,但没想到事到如今,罗美惠竟然透露出了弟弟罗连寿收购藏宝图的事,在老刘头看来,此刻“磔池”的事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听老刘头腥风血雨的白话完以后,廖若远的两只眼晴瞪的好比核桃一样大,幸好有泰戈在旁边做证明,否则就凭廖若远这么个生瓜蛋子,还真够呛能想象老刘头所的一切都是真实生过的。 “刘先生,我有两个疑惑…”老刘头完“磔池”之行的细节后,泰戈泯了一口酒,微闭着眼睛也开始陈述自己的观,“我怀疑,阿远的舅舅罗连寿收购到的藏宝图,可能是假的,所以他们才会全军覆没…” “谁跟你,他们全军覆没了?”老刘头虽也有怀疑,但却不敢妄下定论,“那罗连寿自己为什么会被人送回家?能把罗连寿捆起来送回家…这明除了罗连寿外,肯定还有其他幸存者,而且这个人毫无损,很可能…还是内行…!” “我怀疑那个所谓的‘高人’…”老刘头默默道,“廖少爷,你爹妈活着的时候,难道你就没听他们过所谓的高人?据我所知,‘高人’可是中国本地的称呼,国外的能人都叫‘专家’,你知不知道你爹妈认识哪个中国人?” “我父母每年在家的时间不过两个月…我很便被寄养在姨妈家…”到这个话题,廖若远叹了口气,双手一摊,好像被触动了内心的痛处。 “廖少爷…”老刘头一皱眉,“从今天的线索看,你最好能想办法调查一下你父母生前的朋友!” “刘先生,莫非你没把握治好他舅舅?”此时秦戈的表情也变了,“把他舅舅救过来,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么?” “听罗夫人的意思,这罗连寿在床上躺了少有五六年了…”老刘头眉头紧锁,咕咚一口威士忌喝了足有一两,“就算能找到束他魂魄的地方,把他魂魄招回来,恐怕他立即就会死!当年国忠的老丈人,也就闹了两三年的撞客,我师傅尚且用折阳寿的办法才给救过来,而罗老弟在床上躺了少五六年了,硬救的话肯定是凶多吉少…” “您师傅…?”听老刘头这么一,秦戈好像想起了什么,“刘先生,罗先生的病,到底是纯粹的巧合,还是法术?” “七分像法术…”老刘头道,“出事的地方如果真在中国的话,现在在英国,都过了五六年了丝毫不见好转,我怀疑八成是法术,否则那东西不可能自己在他身上呆这么久”,实在的,病的这么久、这么严重的,我以前还真没见过…秦爷,莫非你觉得…”到这,老刘头也有恍然大悟的感觉,赶忙从随身的兜子里掏出了廖若远从七叔那里偷印来的廖家全家福,用手指了指照片上的戴真云,“莫非你觉得…是他?” “刘先生高明…”秦戈微微一笑,“懂得那些连刘先生你都拿不准的法术,还能是谁…?” 第三十九章 神秘关系 刘头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没理由啊…冯昆仑那本日记里,倒确实没提过戴真云的死,也就是,直到日本鬼子投降,这个人都还活着,从照片上梁兰的打扮看,应该已经过门了,但还没生孩子,也就是,这张照片至少是以前照的…”老刘头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戴真云这时候面相已经是快六十的人了,想必跟着那个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混,也折了不少阳寿,如果到今天,就算还活着,也应该是一把老骨头了,怎么可能跟什么探险的事扯上边?他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非得拉上廖家两口子?” “探险的动机很简单…为了钱!”秦戈道,“刘先生您当初不是也…” “别扯闲的,陪你找和氏璧,那不是为钱!我就想看看和氏壁啥样而已,你给那仨瓜俩枣还不够吃早的…”老刘头瞄了秦戈一眼,“秦爷…你这么一我倒是想到了一,你当初找和氏壁的初衷是什么?” “那是我父亲的遗愿!“秦戈道。 刘头了头,“难不成…,这个戴真云,也是为了谁的遗愿?” 老刘头这么一,秦戈也是一愣,“他能为谁?” “秦爷,你看,茅山五子,连带马老爷子一共六个人,打日本鬼子死了三个,老二叛变了,老五去找老二算帐,又让老二给收拾了,前后一共死了四个,没准哪个就塔什么遗言啊…” “他们死的时候,廖先生应该还没出生啊…他们留下让师兄杀死一个还没出生的人的遗言?”老刘头的分析,秦戈好像有些不信。 “他们的遗言未必是杀人啊…没准就跟那个什么‘磔池’有关啊…” 老刘头端着酒捋了两下胡子,把头转向了廖若远,“廖少爷,咱们什么时候能去会会那个梁兰?” “随时可以!”廖若远道,“如果两位前辈愿意,咱们明天就可以去…” “明天就明天!”老刘头站起身,伸了下懒腰,“秦爷,明天咱绝对不能跟梁兰实话,直接问她廖家两口子的事她肯定不会承认的!咱得演场戏,绕着问…” 梁兰的家在伦敦附近的伯恩茅丝市,距离海边不远,环境很不错,“看来这妮子还他娘的挺有情调啊…”汽车上,老刘头一个劲的嘟囔,时候在学堂读书时,自己的英文老师云亨利就是一个来自伯思茅斯深的牧师,在老刘头印象里,此人是一个性格挺随和的洋老头,中国话的相当不错,按现在的标淮,应该能达到播音员水平了。 在亨利嘴里,这伯恩茅斯简直就是“上帝留给自己养老的地方”,不但风景好得一塌糊涂,气候更是好得不得了,此刻亲临,确实是名不虚传,等见到梁兰的房子时,老刘头更是一愣;这是一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英国平民式建筑,外表甚至没有任何雕塑或装饰,从远处看,这幢房子的档次甚至还不如罗美惠住的那幢破房子,看来这个梁兰,骨子倒不像是个追求荣华富贵的世俗女子,按廖若远的话,她手上的廖氏企业股票少值一亿英镑,足够在英国最昂贵的地方置办豪宅颐养天年了。 按过门铃后,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亚洲女性,但看长相像是东南亚那边的,廖若远上前声嘀咕了一通以后,妇女把众人让进了屋里,不一会,一个身材有些微胖的中年妇女来到了客厅,因为其脸上贴了面膜,所以看不清具体的长相,但从一种高高在上的举止看,想必这就是梁兰。 “奶奶…”廖若远象征性的一鞠躬,语气中仿佛夹带了一丝的不屑,“这是秦道长,这是刘道长,这是官,您见过的…”(为了配合演戏,秦戈也穿了一身唐装。) “几位…有何贵干呢?”梁兰坐在了沙上,旁若无人的燃了一支烟。 “梁夫人,我们是道教茅山派的传人…”老刘头装出了一副沮丧而委屈的表情,“…我们有些事想请教您…”谎话虽然编的有些简陋,但老刘头演起来却挺像那么回事。 “茅山派?”一听这三个字,梁兰浑身上下仿佛一颤,但因为脸上有一层面膜,所以看不清其真实表情。 们此次拜访,是想向您了解一下这个人的去向…”老刘头从手包里拿出了廖家的合影照片,指了指上面的戴真云,“我茅山派早年参加抗战,先辈们抛头颅洒热血,但现在却连尸都找不到,我和我师兄为了这件事已经奔波了十年,幸亏廖少爷帮忙,才总算我到这么一线索,所以我们希望您能告诉我们,这个人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死了,他的尸葬在哪里,我们也好有个祭拜的地方…” 接过照片,梁兰着实一动,“你们是茅山派的什么人?” “我是现在茅山派的嫡传弟子…”老刘头赶忙掏出了掌门大弟子玉佩,“梁夫人,照片上的人是我师叔,我听廖少爷,是他介绍您嫁入廖家的,所以想知道,您此后和这个人还有没有联系;此人是否健在…?” “嫡传弟子?”听老刘头这么一,梁兰哼哼一笑,一把扔回了照片,“胡八道!人都死干净了,哪还有什么嫡传弟子!?” “这么,内情您知道?”老刘头脸上立即就是一股坏笑,这股坏笑秦戈可是太熟悉了… 知道什么?”看老刘头表情一变,梁兰也是一愣,立即意识到自己漏嘴了… “梁夫人,别装了…”老刘头立即挺直了身板,“茅山五子,老二叛国,老四下落不明,其余的皆已过世,这些事一直是国民党政府的最高机密,就连当初参与过这些事的高级特工冯昆仑想记述这些事,也用一种不为人知的古代咒文来写,梁夫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兰显然被老刘头这些话问的措手不及,“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 “梁夫人…”老刘头的表情忽然变得无比无奈,“你既然是廖家的‘贵人’,嫁入廖家,应该是为了保佑廖家的平安,现在廖家二当家的死于非命,难道你真的无动于衷?我是茅山传人这不假,但按辈分算,我应该是他师兄而不是师侄,茅山已经有一个人叛国了,我不希望其他人也误入歧途。我所的‘其他人’,想必梁夫人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听老刘头这么一,梁兰干脆用手揭下了脸上的面膜,一张看似三十多岁地白晰面孔顿时让在坐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伊然不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应有的面容。 夫人…”老刘头话都有些磕巴了,眼前的这个梁兰,似乎比照片上更年轻先一请你相信,我们并没有恶意,我们只想打听一下戴师兄地下落而已…我想,如果戴师还在世的话,也会愿见我们的…” “这个…已经死了…”梁兰面无表情道,“我确实认识他,而且他有恩于我…,但是他已经死了…” “梁夫人!我希望你能帮忙!你知道他的下落!”老刘头缓缓道,“而且,我们有那个叛徒的消息…就是茅山的老二!想必他也很想知道…!” “我过…就死了!”梁兰的语气好像有些矛盾,但却并未改口,“阿珍,送客!”梁兰一摆手,女佣略带歉意的摆出了一个姿势。 “梁夫人,我们还有一件事…”对于梁兰的态度,秦戈仿佛有些沉不住气,刚想继续询问关于戴金双的事,却被老刘头一把拦住了,“那好,梁夫人,我们就不打搅了,如果有一天你又见到了戴师兄,希望能转达他一下…“老刘头从布兜子里拿出了笔,在照片上写了个电话号码递给了梁兰,“这是我的电话,国际长途挺贵的,但打一个绝对值…” “他已经死了!这个电话你要想告诉他,就连纸钱一起烧了吧!”梁兰拿起照片看了一眼上边的号码,又把照片丢给了老刘头… “莫非…此人真的已经死了?”秦戈道。 “绝难没死…!”老刘头斩钉截铁,“如果她真不想知道,临走前绝对不会刻意的看一眼那个号码…” “戴金双的事…怎么办?咱们根本没机会问啊…”廖远似乎有着急,“就算照片上的那个道士没死,跟我父母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嘛?” “廖少爷,你知道什么叫歪打正着么?“老刘头一笑,“本来,我是想借这张照片拐弯抹角问问关于戴金双的事,但看你奶奶那个态度,似乎对戴真云的去向…更紧张!” “她不是我奶奶!”廖若远愤愤道。 “不管她是谁,廖少爷,我肯定她肯定知道戴真云的下落!知道戴真云的下落,也就能知道戴金双的下落!”老刘头微微一笑,“我和国忠早就怀疑,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么是父子,要么是师徒,总而言之,如果戴真云真的死了,那今天的事她肯定会告诉戴金双!”云深无迹 “你是…,戴真云,或者戴金双会主动找到咱们?”秦戈道。 “没错…”老刘头哼哼一笑,“廖少爷,请你赶快安排到香港的机票,关于戴真云和廖家尤其是与梁兰的的关系,我直接去问七爷!” “好的…但是刘前辈…千万别出卖我啊…”廖若远拿出手提电话,叽里呱啦的一通英文… 第四十章 死灰复燃 香港,廖氏祖宅。 还没等老刘头问问题,七叔二话不便让其给张国忠打电话,张国忠好像有急事,但却怎么都联系不上秦戈和老刘头,无奈已经把电话打到廖家了。 “他有急事?他能有什么急事?”老刘头一脑袋问号,“七爷,电话里国忠没到底有什么事?” “没有…”七叔摇头道,“不过前些日子,倒是有一个人拜访我,是你们道门的同修*,因为当时正在云游,所以没能参加咱们的新闻布会,此刻想结识一下张掌教,向我打听他的地址…后来没多久,就接到了张掌教的电话…” “道门同修…?”老刘头一皱眉,“多大年纪?长什么样?有没有留名字?” “没有…”七叔一耸肩,“我觉得很多道门中人都是很神秘的啦,所以没在意,这个人长的…”七叔皱起眉头一阵回忆,“宽脑门,头不多而且都白了,留着跟刘先生你差不多的胡子,年纪应该跟你我差不多…” “地址你告诉他了…!?”听完七叔的形容,老刘头脑袋一声,听七叔的形容,这个人的特征跟王四照很像啊,莫非诈尸了? “是呀,当时我觉得,有同修主动拜访,应该是好事啊…况且那位道长看上去慈眉善目,不像有什么企图的样子…”一看老刘头表情有诡异,七叔也有沉不住气了。“怎么?刘先生,莫非这个人是坏人?” 知道…”老刘头低头想了一会,直接拿起了茶几上的电话。但张国忠的大哥大一直提示关机,家里电话也没人接,“莫非…又去旅游了…?”无奈,老刘头又给柳东升打了个电话,但柳东升并不知道张国忠不在家的事,还柳蒙蒙三天前还去张国忠家玩来着,好像没什么事,在得知香港这边有人打听张国忠家地址的事后,柳东升答应亲自开车过去看看,并留下了七叔家的电话。 挂上电话,老刘头第一件事便开始追问七叔老四戴真云与廖案的关系,当然,为了照顾廖若远的面子,老刘头并没拿出照片。 真实,七叔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廖家能跟老道挂上什么关系,但后来在老刘头一个劲的暗示诱导下,终于想起了当年父亲要梁兰过门时的一些经过: 按七叔的回忆,当初廖老爷子到处找算命先生与这方面的“高人”求后嗣之法,但算命先生都不敢开卦,原因是廖家家大业大,命当开这个卦会折阳寿,甚至到了最后,廖老爷子把酬金涨到一万英镑,还是没人敢接,要知道,这个价格在当时,已经足够买下一套豪华的庄园了。事已至此,廖老爷子便觉得这已经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了,所以便找了一个奇怪地人来… “奇怪的人?”老刘头一愣。“怎么个怪法?” “是生人,当时应该也就三十多岁,但怎么看怎么像快六十的…”七叔回忆道,“这个人来我家跟我父亲谈了一次,之后不久就来了个老道,又是杀鸡宰羊又是搭台做法的,后来,我父亲好像给了他不少钱,不止最先承诺的一万英镑,应该还有几千块大洋…就是他介绍梁兰嫁到廖家的,梁兰过门以后…好像还照了相…”七叔边边头,错,就是他!这是我廖家祖上唯一一次接触道门中人!对了,刘先生,我这里应该有照片!”罢七叔一摆手,“阿光,去我的书房把我的相册拿来!就在左边书架第二层,右边第一本!” “应该三十多岁…看着像快六十的…?”老刘头忽然觉得这话在哪听过…仔细一想才恍然大悟,当初张国忠叙述枣宜会战马老爷子殉国的经过的时候,曾经过,给游击队下命令的就是这么个怪人,当初众人猜想,那个人想必应该是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秘书长冯昆仑手下,负责华南联络事务的常任理事张百龄,莫非廖七他爹见的是他?如果真是这样,由张百龄介绍戴真云为廖家做法倒也合乎情理… 相册拿来后,七叔三翻两翻便翻出了廖若远早已经影音过的全家福照片,“刘先生,你看你要找的道长是不是他?” 老刘头假意高兴,心这张照片早八辈子我就看过了…“七爷,你确定为廖家做法祈嗣的人,就是他?” “肯定啊!当时我还在场啊!这件事我记的很清楚!” 打正着…”老刘头暗自嘟囔,当初自己并不知道戴真云为什么会与廖家合影,跟梁兰“此人介绍其嫁入廖家”只是投石问路而己,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给蒙对了… 午饭后,老刘头接到了柳东升打来的电话,张国忠家确实没人,但门口留了张纸条,乱七八糟写了一堆古诗,不知道什么意思。 “古诗?”老刘头一皱眉,“写的什么?” “纸条我拿来了,给您念念…”电话那边柳东升好像也挺纳闷的,如此怪异的留言,真赶上疑难杂案了…“南陌青楼十二重,不知细叶谁裁出,竹外桃花三两枝,今夜月明人尽望…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知秋思落谁家…”老刘头抄完最后一句,差把这张抄诗的纸当废纸擦鼻涕用,“这他娘的…这是什么留言…?柳,你看这字是不是毅城写的?” “不像孩子的字…应该是老张自己写的…等等,这诗底下还画了个箭头…朝下的箭头…” “箭头?”老刘头也往纸上画了个箭头,“这他娘什么意思?” “等等…”这时秦戈从老刘头手里把纸拿了过来,看了看箭头,又把纸倒着看了看,沉思了片刻后,拿起笔在纸上又写了四句:春风桃李为谁容,二月春风似剪刀。春江水暖鸭先知,不知秋思落谁家。拿起纸看了看,秦戈微微一笑,“刘先生,你看这四句。” “李二鸭老刘头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行啊老子,有两下子啊!”这可是老刘头有生以来头一回自内心的夸秦戈…“不过…回趟娘家…至于这么保密么?”老刘头继而又陷入了沉思。“不行!得回去看一眼!七爷,恕不多留了,明天我就得回去!国忠可能真有麻烦了…”虽不确定打听张国忠家地址的是不是王四照诈尸,但就凭张国忠留下了如此诡异的留言看,老刘头也觉得事情没想像得那么简单。 “刘先生!不会是我一时多嘴给张掌教惹了什么麻烦吧?”七叔有坐不住了,“阿光!立即给电话,让他带齐人马过来!” “不用!不用!”老刘头都快哭了,一把拦住了正要拨电话的阿光,“肯定没事!大6治安很好!不会有事的…对了七爷干嘛的?” 以是黑道上的朋友吧。我觉得这件事因我而起,不能连累张掌教,实在不行就让他警告…!” “不用不用…而且这一套在大6也行不通…”老刘头一个劲的摇头。心这个七爷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怎么也弄这一出啊…倘若真是王四照没死跑来找麻烦,又岂是黑社会能管得了的?“刚才打电话的是国忠的朋友,警察,实在有人找麻烦我们会报警的…” 察朋友…那我就放心了…”七叔了头,“如果那个人想搞偷袭,就让张掌教搬到我这里来住!我立即聘请雇佣兵!” 老刘头一个劲的敷衍。“不会有问题…不会有问题… 也许真的是同修呢…” 天津站,李村。 回到天津后的第一件事,老刘头便直奔李村,一看张国忠一家三口还真在李二丫家窝着呢。 “到底谁找你?”老刘头开门见山问到。 兄,坏菜了…!”饭桌上,李二丫和张毅城都各自离开后,张国忠的眉头忽然皱成了一团,“斩草没除根!” “真是他…?”老刘头的心也凉了,果不其然,找张国忠的还真是王四照。 “不过他倒没什么,估计伤还没好,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张国忠还挺乐观。 “你当初不是…”老刘头用手比划了个砍的手势。 “当初他中了孙亭少三枪,我的一剑是从右后背刺进去的,虽然不是要害,但我觉得他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这一下应该也差不多了…没想到…”张国忠一个劲的嘬牙花子,“不晓得这老王八蛋是不是不死之身啊!放一般年轻人,受了那种伤也不可能这么快下地的…” “那种时候你怎么能毛手毛脚的啊!”老刘头一个劲的跺脚,“他什么?” “他找我要那个图!箱子里那个!”张国忠道,“还他娘的挺客气的,二丫还以为他真是我朋友呢!这事瞒着二丫和毅城!” “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啊!”老刘头用手一砸桌子,哐的一下,李二丫赶忙从屋里探头,“怎么了?” “没事没事,多喝了两盅…”张国忠赶忙支应,“你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没事个屁!”老刘头一皱有眉有,压低了声音,“万一他找你来玩命,或者整歪门邪道折腾你,你弄得过他吗!?” “师兄,这是中国!又不是马来西亚!当初他能报警,现在我也能啊!“张国忠偷眼看了看李二丫,已经进屋了,“他这次倒是挺客气,没什么别的…就要那个图,要不然,咱找秦戈把那个图拿回来给他,井水不犯河水不就完了么…他实在想找麻烦就报警!他也就是个人,而且好像挺惜命的,我就不信他真能豁出去折寿弄那些歪门邪道折腾我…” “放屁!你不信他折腾你,跑的这来干嘛!?还藏着掖着不敢,在门口留诗?”老刘头一斜眼道,“你当时就不会开箱子的时候,那个图毁了?” “我了啊!他不信啊!”张国忠一摊手,“他好像知道咱们去甘肃的事!现在他暂且相信图在美国,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拿回来!”。 “连咱们去甘肃他都知道了!?”老刘头一咬牙,琢磨了片刻,“你在这他知道不知道?” “应该不知道吧…”张国忠道,“我出来时专门侦查了一下周围,一没人监视二没布过什么阵法…” “我告诉你,这个人是个祸害!必须想办法除掉!弑兄叛国,就算马老爷子或者师父还活着,也不可能容他继续苟活!“老刘头的目光里透出了少有的凶狠,“他能花几百万买那个箱子放那个图,光那个箱子的价,就比旁边堆的宝贝贵!这就明那个图对他的意义肯定不一般!你现在没事,是因为他还没拿到图!但凡他把图拿到手了…”老刘头一皱眉,“恐怕这也躲不了几天了…” “那怎办!?杀了他?”张国忠脑门子上也见了青筋了,“这可是中国!他可是外宾,在马来西亚还是什么拿督,别杀他,就是打他两下都是国际争端!” “别着急…容我想想…”老刘头此刻也陷入了沉思,论功夫不是对手,论道数更是白给,别看老刘头一向花招多,此刻也有傻眼…“国忠,你他伤没好,有什么症状没有?比如什么手捂胸口,或者…走路瘸腿一类的…” “没有…“张国忠一撇嘴,“跟好人一样。” “还他娘的挺结实啊…”老刘头一阵郁闷,“那你怎么知道他伤没好?” “我猜的…”张国忠一摊手,老刘头继续沉默… 就在这时候,老刘头的身上忽然叮铃铃的响了起来,“等等,电话!可能是老秦!(老刘头和张国忠的手机并没有国际漫游功能,在香港都不能用,只有回到大6才能开机)”老刘头用手比划了一个姿势,刚没两句,脸色就变了… 第四十一章 失而复得 对对!就是我,电话里不清,咱们能不能见面聊?”老刘头边打电话边擦汗,只见黄豆粒大的汗珠子顺着老刘头的鬓角嗖嗖的往下淌,“你看咱们是不是能约个地方见一面!?” “谁呀?”现老刘头表情不对劲,张国忠也感觉不对劲,“戴金双?”张国忠声的问。 刘头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个嘘的姿势,之后撇着嘴了头,好,那就古文化街!…好的没问题,那我们怎么找你…个…也行,那我们到哪再看…你看你是不是方便留个电话啊?万一我们找不着你怎办…”老刘头正想客客气气的要个电话号码出来,电话那端忽然刮断了。 “他怎么?”看老刘头挂掉了电话,张国忠赶忙询问。 “这个人,挺他娘的神秘啊…”老刘头皱起了眉头,“让咱去古文化街,又不在哪,让咱自己找,真正的茅山传人看见东西就明白了…他娘的,能是啥东西呢?” “到底怎么回事?让咱找什么?”张国忠听糊涂了,“莫非他在那摆阵?” “我哪知道啊,他让咱们挨家挨户找,能找着东西,才能证明咱们是茅山传人,他才会见咱们!”老刘头一脸的无奈,“让咱们明天就去!” “法器?家伙?还是什么信物?”张国忠继续乱猜。 “我他娘哪知道啊!”老刘头无奈道,“明天啊,咱去古文化街挨家门脸转转,只要有老年间道门的用具,就跟那家店问问,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古文化街。 古文化街,是天津著名的旅游景,整条街的建筑风格以中国古代风格为主,和沈阳道有些类似,古文化街也有很多经营古玩玉器的店铺,但相比沈阳道的商品种类范围,古文化街则更偏向于民间艺术品、民族商品(类似于杨柳青年画、泥人张彩塑、魏记风筝、刘氏砖刻等民间艺术珍品)的销售而非纯粹的“古货”。 按照老刘头和张国忠的计划,两人分别从街两头往中间找疑”情况立即通电话,的简单,但要做起来可就麻烦了。这古文化街全长大概六百多米,两边店铺林立,卖什么的都有,虽戴金双的所谓的“东西”没找到,但老刘头却着实淘着了不少其它东西,分别是买了一本明代手抄本的《太平经》,一个清雍正四年制的罗盘和一把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桃木剑以及一个前清年间的品相、成色都堪称一流的斑指*,这其中尤其是罗盘,真是让老刘头爱不释手,自己那个师传的盘子在埃及毁了,眼下这个虽不如原来那个,但也比那些粗制滥造的流水线产品强上百倍,对于一个天生不善于开慧眼的人来,一个宝贝盘子的价值甚至要过一把顺手的家伙。卖盘子的人一看是个老大爷要买,本来想开个高价宰一笔的,结果被老刘头连吓唬带骗的算了一卦后,五十块钱就卖了… 虽老刘头那边连找带逛地,进度比较慢,但张国忠这边进度道是蛮快的,大概一个上午的功夫,大半条街的店铺都让张国忠找过了一遍。 “他娘的,故作神秘…”擦了把汗,张国忠骂骂咧咧的又进了一家玉器店。这家店大概处在整条街中间的位置,门面并不算突出,货品陈列也不是很多。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掌柜正坐在柜台边上看报纸,看张国忠进门了,象征性的打了声招呼,续而继续看了起来。 本来,张国忠并没对这家店报有什么希望,只是大概扫了一眼柜台里的商品。可扫了一眼之后眼珠子顿时瞪圆了,只见前不久被自己扔进公海的掌教玉佩竟然摆在了柜台最显眼的位置,底下还摆了个价签;品名:玉佩,价格 国忠当时就崩溃了,“老板,能不能,把这个拿出来我…看一眼…” “哪个?”老扳一听客人要买东西,顿时来了精神头,报纸也不看了,顿时走到了柜台跟前。 “这个…这个玉佩…!”张国忠道。 个不卖…”一看张国忠想看玉佩,老板的态度立即就变了,又没精打采的回到了躺椅上拿起了报纸。 “您这不是…不是有标价吗?”张国忠边边掏出了大哥大。 “那是为了应付物价局检查的…!”老板头也不抬,“您再看看别的吧…” “师兄…,你赶紧过来一下!看见玉佩了…掌教玉佩呀,还能是什么玉佩!?哎呀,不在我这,我在孙亭家的船上扔海里了!哎呀…你先别管那么多了!这件事回头再,你先过来…!这家店的名字叫…”张国忠一抬头,想问问老扳这家店叫什么名字,但却现刚才还在躺椅上看报纸的老板此时已经不见了。 “老板!?老板!?”张国忠嚷了两句,仍然不见人,只能自己来了店面外边抬头看店名,而等到告诉了老刘头店名,又回到了店里后,张国忠现刚才消失的店老板正笑呵呵地对站在柜台前边,柜台后面则开了一扇暗门,“掌教先生,里边请!”老板笑呵呵毕恭毕敬,而此时柜台中摆的掌教玉佩,已经不见了。 张国忠的身上早就让汗水浸透了,心里七上八下琢磨个不停,掌教玉佩明明被自己扔进大海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这个戴金双到底是谁?干潜水员的…? 玉器店的后身,是一个简易的仓库,还有一间半地下的屋子,在店老板的带领下,张国忠顺着楼梯下到了这间半地下的屋子里。屋子大概有十五六平米大,并未开灯,四外的货架子上摆了一推乱七八糟地东西。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正坐在椅子上,背朝着门。 “掌教,别来无恙啊?”黑衣人沙哑地一句,顿时让张国忠起了一身的荨麻疹,这个声音…不就是前不久在山东,那个偷偷潜入周文强家里的怪人吗? 见过你究竟是谁!?”张国忠不由自主的往门口靠了两步。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我就是戴金双!“罢黑衣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面向张国忠。只见此人的长相和廖若远提供的照片上的戴金双样子并无二异,大概四十多快五十岁的样子,只不过戴了副金丝边的蛤蟆镜,看上去流里流气的不像什么正经人。“我见过你的玉佩,知道茅山的掌教是你,但听兰有个叫刘凤岩的老头子也号称是茅山的传人,我便有些怀疑,所以想让他来找这块玉佩。能找到,明他真是茅山的人,但没想到来的会是你!” 跟茅山教有…有什么关系?玉佩你是…怎么弄到的?”张国忠一时不知道从哪问起了。“前不久在山东干的那些事…到底是什么目的?” “现在轮不到你来问我!”戴金双厉声道,“身为掌教,把玉佩扔进海里,还有脸打着茅山教的旗号招摇撞骗,你可知错?” 戴金双这么一问,虽有些莫名其妙,、但却也把张国忠问住了,只是觉得…茅山教毁于信物分争…,很失望而已…”一时间,张国忠还真不好解释,“你究竟是谁?玉佩你是怎么弄到的?” “失望…?”戴金双一皱眉,并未理会张国忠的问题,“你才经了几场风雨?就敢在我面前谈什么失望?茅山师徒忠肝义胆,为国捐躯忍辱负重,你只不过是了解了一皮毛,就敢把祖宗传下来的信物往海里扔…!”戴金双越语气越是诡异,“今天我真想清理门户,但家贼不除,清理了你也没什么用!把这个拿上!”罢,戴金双一把把玉佩塞给了张国忠,“把这个拿上,再敢弄丢我就执行门规!” 所谓的门规,张国忠多少听师傅过一,无外乎打折双腿什么的,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杀人的,除非是杀人越货或叛国投敌这类的大事。 是茅山的人?你是戴真云!?”到这里,张国忠已经猜的*不离十了,唯一不明白的,就是这个戴真云为什么这么年轻。 “不许叫这个名字!!”听张园忠这么一,戴金双忽然大喝道,“不许你叫我这个名字!我不是戴真云!!” “真云师兄…,有话慢慢,都是同门,何必大动干戈?你们斗鬼子,我们杀叛徒,都是玩命的事!为了杀王真江,你知道我们冒了多少险?”正在戴真云同张国忠大吼的时候,只见门帘一掀,老刘头也进到了屋里。 “你就是刘凤岩?”看老刘头进屋,戴金双的态度多少缓和了,“你的杀叛徒,是什么意思?” “我们为了清理门户,特地雇用英国特工,买的美国装备,全副武装到马来西亚去杀王四照,这件事,你不知道吧?”老刘头煞有介事,完全没提去马来西亚的真正目的是去偷兰亭序,“如果没有这件事,你又怎么可能拿到掌教玉佩?” “王四照…死了?”戴金双将信将疑,“为什么我招不到他的魂魄!?” “你等我把话完行么?老刘头倒不客气,一把拉过了戴金双刚才坐的椅子自己坐下了,“我们的初衷是杀了他,但你也知道,哪国都有警察,那行子在马来西亚混的挺风光的,保镖一大群,想杀他又谈何容易啊?这不,最近这行子又回来报仇了…—— 注解*: 斑指:原为射箭时戴在拇指上的玉石指环,后展成为装饰品。 第四十二章 疠子病 “你是,他现在在中国!?”听老刘头这么一,戴金双的拳头攥的咯吱吱直响,听的张国忠脖颈子直冒凉气,而老刘头看似镇定自若,但鬓角也是一个劲的直淌冷汗。 “真云师兄,明人不暗话,我们也是没想到你还在世,否则当初,要是找到你能跟我们一起去,恐怕那行子就没有今天了…”老刘头眯起了眼睛,表情忽然变得异常严肃,“真云师兄,这些年你忍辱负重,想必是受了不少苦吧?” 哈哈哈…”戴金双并未在乎老刘头称自己为“真云师兄”,而是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仿佛有神经质,“我找了二十年都没找到王四照,你们是怎么找到的!?”戴金双仿佛有所答非所问的习惯。 个我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张国忠接过了话茬子,此时此刻,张国忠心里真是又高兴又害怕,高兴是因为在此王四照上门逼债的时候,碰上了戴真云这么个古怪的救星,看意思跟王真江挺不共戴天的,而害怕却是因为眼前这位所谓的“真云师兄”实在跟个精神病症患者没两样,没准哪句话错了今天可能就交代在这了…从二十五年前起…”张国忠把自己从到李村遇到马真人并稀里糊涂的拜师,到后来马真人为救村民,在除降墓时因救自己而羽化,再到自己认识秦戈,去巴山寻找何氏璧传国玺,而后到香港斗赵昆成,直到后来去武汉现马思甲真人的绝书,后来得到冯昆仑的日记并结合云凌子的事分析出王真江也就是王四照叛变,最后赴马来怒杀王思照的经过一五一十的了一遍,当然,去马来的主要目的(偷兰亭序)被省略了。 在张国忠叙述的过程中,戴金双竟然出乎意料的不住头,而当张国忠叙述到现马思甲真人的绝书后,戴金双竟然更是匪夷所思的摘下了眼镜,低头抹起了眼泪,但很快又把眼镜戴上了。 “真云师兄,屋里这么黑,你还戴个墨镜,没必要在自家兄弟眼前装黑社会吧…?”张国忠叙述这所有的经历,足足用了三个钟头,完之后,老刘头伸手拍了拍戴金双的肩膀,也开始套近乎了。“你也听见了,我们干这些事的初衷虽然实为寻宝,但却无意中现了王四照这个狗叛徒的踪迹后便义无反顾的去了马来西亚,大家都是为了清理门户,都是自家师兄,又何必这么见外?” “不要再叫我戴真云了…”听完老刘头的话后,戴金双笑了笑,“我已经不配再叫师傅给我起的名字了…!”着,戴金双缓缓的摘下了墨镜,一双黝黑黝黑的眼睛顿时露了出来,把张国忠吓得浑身一哆嗦,老刘头更是差从椅子上栽下来;这是一双墨晶*般的眼睛,黑眼珠大概占据了整个眼珠面积的本上看不见白眼球,以张国忠和老刘头出道多年的经验,这绝不是一双人的眼睛,但究竟是怎么弄的也不得而知,因为包括茅山在内的所有教派,都没有过人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记载。 “真云师兄,你的眼睛…”老刘头不由自主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顺手把刚买的罗盘拿了出来,不看则已,一看罗盘更是吓的往门口退了好几步:只见罗盘的指针不时出现大幅摇摆,时不时还呈转圈,要罗盘转圈这种现象老刘头可是太了解了… “别害怕…我要真想杀你们,你们活不到现在的…”戴金双戴上了墨镜,叹了口气“能破‘錾龙阵’,斗败赵庆云的儿子,也算马师叔没看走眼,看来你们比我想象的强不少啊…五,拿两把椅子来!!”不一会,刚才那个络腮胡子老板拎了两把椅子进屋。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日本人!”戴金双的嗓子本来就阴阳怪气,此时出“日本人”三个字时,仿佛夹带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凶狠,听的张国忠耳根子直麻,“四个师兄弟,除了我以外都是孤儿,没什么亲戚,那次之后,我也成孤家寡人了…我爹、我娘、我大哥、大嫂、二叔、二婶,都让他们杀了!我弟弟被日本人扎了一刀,因为我爹死在了他身上才没被日本人当场杀死,但我把他背回山上后,已经疾毒攻心傅也没能救活…”戴真云边边笑,好像挺高兴似的… 日军侵华以前,马思甲真人有个不错的朋友叫王汝岩,是围棋界公认的宗师及人物,在中国和日本都非常有名,且与当时不少社会名流交往甚密,日军侵华的时候,以王汝岩的身家,本是有很多机会去瑞士或美国躲避战乱的,但王汝岩却死活不肯离开中国,并言曰“与家国共存亡,实乃人生之幸事也”,甚至在日军攻占南京前夕,连国民党政府都搬家了,王汝岩却仍然不肯离开南京,在遣散了所有家眷佣人之后,仅与儿子和一个不肯走的老管家独守家中,誓要与国家共存亡。 虽中国有句老话叫“好汉不吃眼前亏”,但国难当头之际,王汝岩却选择了另外一条“好汉”之路,那便是以身殉国,这种“殉国”虽不像那些抗日志士殉国时那么悲壮,但作为一届文人,王汝岩的气节也足以称之为惊天地泣鬼神了。 月1离茅山教的祈福大典只有十天了,因为关系莫逆,所以马思甲真人特意派大弟子李真峦去给王汝岩送请帖,但让马思甲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恰恰在这天,日军开始了震惊世界的南京大屠杀,王汝岩的家在南京的“富人区”,所以理所应当的被日本人列入了轮“地毯式”烧杀抢掠的范围之内。当李真峦趁着半夜偷偷潜入王宅探听情况时,王汝岩的尸体已经被日本人烧成炭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马思甲自然是气急败坏,一来就是气国民党政府不争气,像王汝岩这样的文人尚且有“与家国共存亡”的气概,而南京政府作为国家的领导者,不但不兴举国之兵抗敌于千里之外,反而让日本这样一个弹丸之邦打到了家门口。在国家存亡的时刻竟然还脚底下沫油溜之大吉,留下一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被倭寇肆意屠戮,丢人简直丢到外国去了… 再者,马思甲就是气日本人太狠,中国历史上,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比比皆是,但从来没有哪个国家能干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甚至当年蒙古人进中原,都没如此大规模的屠杀过平民百姓,而马思甲虽为道门中人,却也有与时俱进的思想,经常与王汝岩谈论一些国际上的时事。当年拿破仑打遍了大半个欧洲,先后占领过西班牙、葡萄牙、奥地利的都,并控制过德国、意大利,吞并过荷兰和瑞典,甚至摆平了千里之外的埃及,当时中国人普遍认为欧洲人野蛮,但法*队在占领里斯本、马德里和维也纳这些都时,从来没有屠过城啊,况且那还是18世纪,怎么这日本人在二十世纪人类文明已经取得一定进步之后,还能干出如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畜牧般的行经? 为这件事,马思甲足足苦恼了七八天,但总是生闷气也不是办法,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以后,因为受王汝岩爱国气节的感染,马思甲决定委托自己的密友——正一道的侯子厚侯真人前来接掌乾元观,自己则带着徒弟下山抗日,并在临走前下了最后一道教旨:茅山所有弟子徒孙从此后一律并皈正一道,想还俗的可以还俗,但不可投敌卖国,若有违抗,茅山弟子教众必共诛之。这道教旨,马思甲可绝对不是吓唬人,以马思甲的脾气和本事,倘若真是投敌卖国让他知道了,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揪出来弄死。 从此后,马思甲和五个徒弟便踏上了漫无边际的“抗日”之路。 话回来,抗日,不是抗就能抗的,马思甲开始想的挺简单,但真走上这条路之后才知道,日本人的家伙可不是自己凭手里这把剑就能对付的了的,用冷兵器去和鬼子的三八大盖*硬碰硬那纯属找死。想参军吧,自己和徒弟的本事也挥不出来,完全达不到自己“杀敌最大化”的目标。有一段时间,凭借着自己和徒弟的一身好功夫,马思甲曾经率领着五个徒弟为敌后的抗日游击队传递过一阵秘密情报,直到后来,全国很多地方忽然冒出一种名为“疠子病”的怪病,而且最为奇怪的是,这种怪病时常出现在日本军队和中*队的交战前线,只有中国人得,而同为黄种人的日本人却不得,甚至同为中国人的汉奸伪军也不会染病。本来,国民党政府认为这是日本人研究的细菌武器,曾将样本送到美国化验,但美国的专家也没验出个所以然来,也正是因为这种怪病的出现,才使马思甲结识了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秘书长冯昆仑。 “疠子病?”张国忠一皱眉,“美国专家都化验不出来的病,马老爷子能治?” 金双了头,“得了这种病,浑身会起一层红包,和麻风病差不多,但奇痒无比,当兵的要是得上这种病,根本就没法打仗!起初,师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现这根本就不是病,而是一种南洋那边的旁门左道…” “这个我知道,根据王四照自己交待,他投敌后加入了一个日本的秘密组织叫什么‘和平共荣社’,这个组织吸收了一些东南亚的异类,‘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相当一部分麻烦都是这个组织制造的…“张国忠插嘴道,”马老爷子整个‘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难道真的一也没觉得奇怪?” “我知道那个‘和平共荣社’!不过是日本鬼子投降以后才知道的,他们变着样的耍花招,师傅即便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包括那次闹‘疠子病’,只找到了解决方法,最终也没找到黑手的源头!”戴金双道。 “没找到源头?那马老爷子怎么知道是邪道?”张国忠不解。 “很简单,马老爷子自己故意染了一次…”戴金双嘿嘿一笑,声音跟宰鸡差不多…—— 注解: 墨晶:一种黑色水晶矿石。 三八大盖:“三八”式步枪的俗称,侵华日军使用最多的*。 疾毒攻心:换算成西医的法应该是伤口严重感染。 第四十三章 灯芯草 “故意染病?”张国忠一愣,古代有一些执著的医药学家,为了弄清一些不明疾病或未知药材的病因或药性,都不惜亲自染病或亲口尝药,没想到马思甲老爷子竟然也会这么做。 金双仰天一叹,“起初,师傅也没料到是邪道,因为这种病似乎是传染病,而任何歪门邪法都没有传染这么一,所以师傅就亲自住进了那些被隔离的兵营,染了一身疠子病…” 据戴金双回忆,疠子病最初出现在江苏,徐州会战的前线一带。 日军占领南京后,力求打通津浦铁路,使南北日军联成一片,先后集中8个师团、5个旅团约4万人月下旬开始南北夹击华东战略要地徐州月初,守军恢复淮河以北阵地,曾一度与日军形成了隔河对峙的局面,而疠子病的第一次大规模爆便生在淮河以北阵地附近的兵营之中。 这些兵营的一些士兵和附近的民夫一夜之间便身染此病,且之前毫无征兆,起初,园民党军医曾将这种病误认为是麻风病,可病人的症状却与麻风病完全不一样,不但病迅,传染度也要远远高于麻风病,一时间人心惶惶,致使军队战斗力大受影响。虽后来军队上层及时采取了隔离措施,但此前的疫情给整个会战所带来的不利影响也已经无法挽回了。 “隔离命今是庞炳勋*亲自下达的:所有染疾之兵士一律就地隔离,无关人等不得擅近。”戴金双道,“也就是,当时只要有兵营被现症子病,便会被就地封锁,除了军医或工兵穿着隔离服送水送饭外,基本上是集体等死…” 虽对生疫情的兵营进行了隔离,但这种怪病的蔓延并未就此止步月到病士兵已接近两千人。第五战区司令部不得不将此情况上报到了重庆政府,同时提取疾病样本向美国专家求援。 马思甲与五个徒弟这一时期正在敌占区内协助游击力量进行秘密抵抗,此时听这种怪病的传闻也很是纳闷,虽其自己也知道日本人惯用类似于细菌武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但对于这种严重干扰我方主力部队战斗力与士气的怪病却也是心存怀疑,尤其是在为一位患有疠子病的士兵诊过脉以后,这种怀疑则更为加深:先,病人五脏无恙悉六腑通顺,从脉象的角度看根本就是一个健康人,而从“眼相”上看,病人却瞳孔缩眼球灰暗,反而倒像着了什么道的;其次,染病人虽表面症状要比麻风病还严重,但病情却并不全像麻风病一样危及性命,自从被隔离以后,*的军医并未给隔离区内的病人提供过任何特效药(连什么病都搞不清楚,自然也没有特效药),但患者在一不吃药二不治疗的情况下,病情竟然没有丝毫的恶化,甚至零星几个不甘心等死的的士兵偷偷逃出隔离区以后,怪病竟然在几天内莫名痊愈了,真可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一样如山倒。 在这种情况下,马思甲觉得唯一有可能弄清疠子病病因与治疗手段的方法,便是亲自染病。 换上了*军服,偷偷潜入隔离地兵营以后,不出两天马思甲便也茶上了疠子病,虽是痛苦难当,但凭借自己的医术及以往行道救人的经验,马思甲愈感觉这疠子病根本就不是先,疠子病的症状仅在肌肤,体内脏器没有任何不适症状,其次,马思甲通过云运行体内真气深现,体内“七脉脉”不通,另外两脉则有“阳气逆流”的症状,按以往行道术地经验,七脉不通或阳气逆流,这正是怨孽冲身的迹象,但一般畜牲或恶鬼冲身的话,症状都是“七脉”不通或是“七脉”全逆,甚至连“洛降*”也是如此,基本上没有“五脉”不通而“两脉”逆流的情况,所以一时间,马思甲也搞不清楚致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无奈之下,马思甲只得遣五个徒弟沿隔离区周围寻找线索,而自已则以金针封住七脉以暂援病痛。 就在日军因*的混乱而蠢蠢欲动的时候,大徒弟李真峦现了重要情况,那便是隔离区军营的附近现了一种本不该长在这里的植物—灯芯草。 这是一种传中的植物,按现代科学的理论,这种东西不论是大还是习性都更像是藓类植物或菌类生物,其生性喜阴,多生长于阴暗潮湿的地方山术志》的记载中,“此草为怨所化,喜阴而聚,概生于坟冢,成于封土,其叶形似蝇翅,内有二蕊,相攀而生,叶可生根,衍而不衰…”也就是,这种东西是(死者)怨气所化成的东西,喜欢阴气聚集的地方,大多生长于棺木之间或坟冢周围,叶子的形状与大与苍蝇的翅膀相似,(叶子中间)有两个“花蕊”,相互缠统而生,(这种植物)依靠叶子就可以生根,以此繁衍不息,同样的记载,在其他道教学派的典籍上也不难找到。 从李真峦现第一棵灯芯草开始,茅山五子先后又从隔离军营的周围的相对聚阴之处找到了很多灯芯草,一律是寄生在一些枯死的木本植物上,埋于地表之下,且有被人工浇过水的迹象。当时,阵地沿线的聚阴之所并不多,如果在此地现了一颗灯芯草纯属偶然的话,那么这种阴地植物的大量滋生可就绝不是偶然了。 与西方科学的近代展史一样,当道教展到近代的时候,一些后来人也会对前人的理论提出质疑,马思甲便是其中之一。以灯芯草为例,马思甲并不认为这种东西真的是“怨念所化“,而仅是一种普通的喜阴植物而已。话虽如此,但在马思甲看来,这种植物着实有着一种其他动植物所不具备的特性,那就是可以作为传播阴气或怨气的介质。 虽阴气可以由植物传播的法缺乏理论依据,但根据马思甲在疫区的现场实验,现这种植物确实有传播阴气或怨气的作用,且效果要比“礞石“等传统矿物材料好得多,有效距离也要远得多。综合所有的情况,马思甲判断,兵营滋生怪病与兵营周围地灯芯草泛滥有很大的关系,之所以在阴气并不是很强的地方能滋长出这种东西且有人工浇水的迹象,肯定是有汉奸或敌方特工在暗地里散播这种东西,而其背后,则很可能有一些外疆的邪人异类在操纵这一切。 后来,马思甲示意弟子联络游击队的弟兄以及*地一些下级军官,以消毒为名,用煤油等易燃物一把火烧光了隔离区周围滋生有灯芯草的枯木。结果,不出一周,马思甲所在隔离区的疗子病患者果然系数痊愈。不出一个月的时间,把整个阵地搅得人心惶惶的疠子病便在淮河沿岸的阵地绝迹了。 然而,徐州战区并不是唯一出现“疠子病”的地方,就在马思甲深入疫区期间,中国很多地方也出现了这种怪病,“烧荒”的方法虽在徐州战区看来是有效的,但其他地方的一些疫区却仍然在等待美国人的研究结果、并不相信“烧荒”真的能治病,即使有些地方相信“烧荒”的方法,但因为其并不知道那些地方聚阴具备滋生灯芯草的条件,所以只能乱烧一气,不该烧的地方烧了一遍又一遍,而该烧的地方却丝毫没被破坏,到头来,人力物力倒是费了不少,而疫情却得不到丝毫的缓解。 “所以马老爷子就找到了冯昆仑?”老刘头插话道。 “不是师傅找他,而是他找师傅…”戴金双看了老刘头一眼,“师傅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冯昆仑竟然也会去抗日…” “这话是怎么的?什么叫‘冯昆仑竟然也会去抗日?’”听戴金双这么一,张国忠也是一愣,此前翻译冯昆仑失明后用殄文所写的《中华抗战机要详录》的时候,自己就曾经纳闷过,冯昆仑作为一个国民党特工,为什么会精通那些诡异的殄文,至用这种怪文去写回忆录,而此刻听戴金双的语气,这冯昆仑好像也确实有些来头,而且似乎不是什么正经来头。云深无迹。 “提起冯昆仑的师傅你可能没听过,这个人俗名叫赵官禄,也曾是道门中人,出家在广东的落鸿观,道号明川,还俗以前叫赵明川…” 戴金双的脸上露出了一股惨死般的微笑。 “赵明川…!?”张国忠脑袋里忽然闪过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想想…这个名字好耳熟知道这个人!当初我的朋友调查过这件事!巴山的錾龙阵就是他破的,那块镇台毒玉也是他卖给英国人的…!”此时,张国忠忽然想起了秦戈当年的调查结果*,昆仑是…是赵明川的徒…徒弟…?”张国忠似乎有不敢相信。 竟然知道赵明川?”虽然听张国忠叙述过去巴山的事,但由于张国忠叙述的比较概括,秦戈关于赵明川的调查结果被省略了,此刻听张国忠知道赵明川,戴金双也显得有些吃惊,“这个人有两个徒弟,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叫赵庆云,一个就是冯昆仑…” “这么,他也会降…降术…”张国忠睁大了眼珠子。 会降术!而且不是一般的会!“戴金双仰起头,似乎又恢复了严肃…—— 注解: 庞炳勋:字更陈月5日生于河北省新河县南阳庄村,抗日名将,曾于台儿庄会战中以劣势兵力成功阻击日军坂垣师团的南下,时任国民党6军中将,第五战区军团长,隶属于李宗仁部。 虽然在抗日战争中战功显赫,但此人亦因妥协于蒋介石、何应钦的威逼利诱公然出任察省“剿匪“总司令,且欲武力阻挠爱国将领冯玉祥所组织的“抗日同盟军“而饱受争议。 眼相:马思甲自创的从眼睛的状况观察人体精神状况的方法相”、“手相”不同,“眼相“并非是占卜未来吉凶的东西,而是人在出现异常的时候用来相看是否为怨孽所致的方法。 洛降:宋末洛有昌明的降术,详见《茅山后裔国宝玺》。 秦戈关于赵明川的调查结果:详见《茅山后裔国宝玺》第四十八章:中计。 第四十四章 深度打击 按戴金双的话,以道教的辈分算,赵官禄也就是还俗以前的赵明川,应该比师傅马思甲还大一辈分,理论上讲,自己还应该向其徒弟冯昆仑喊一声师叔,但后来赵明川还了俗,这些道门的辈分也就无从谈起了。又见大力金刚掌 句实话,赵明川这个名字在当时的道门***里虽没什么好名声,但也没坏到那去,至多贪财如命,做梦都想着财而以。落鸿观的主持彭山隐与赵明川本是师兄弟,因为师傅传位的事有过摩擦,素来不和,后来赵明川号称外出云游一走就是十几年,彭山隐便借着这次机会将其在观里除了名,从此后此人就算是还俗了,又见大力金刚掌后来据此人又回过一次落鸿观,但也是闹的不欢而散,自此,此人便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他去挖后晋宝藏的事你们不知道?”张国忠问道。 “据师傅所,民国前后,此人据传曾经回过一次广州,到处向外国人兜售中国宝贝…听你们这么一,估计就是从巴山挖来的…”戴金双道,“大家伙虽看不惯,但也没人管” 清政府倒台后,中国开始了军阀混战的乱世,借着这股乱劲,赵明川开始明目张胆的向外国人兜售中国宝贝,不少道门重任虽看不惯,但至多是骂两句,谁也没心思真的去管,一来当时兵荒马乱,大家伙都是自顾不暇,二来这赵明川也是个难缠的角色,一来功夫厉害,二来蛮不讲理睚毗必报,所以谁也不愿意主动去招惹他。 虽没人管,但赵明川的财梦却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顺利,俗话。盛世古董乱世金,民国伊始,各地独立军阀混战,就算是有钱人家也都是屯金聚银,很少有人肯花大价钱买古董,而外国人经过了清末对中国的掠夺以后,对中国的宝贝也不怎么新鲜了(圆明园抢过了还有什么没见过的?)。况且外国人对中国宝贝仿佛并不在行,据一幅唐伯虎的字画,在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当晚,竟然被一名英*官仅以一英镑地底价现场拍卖。在这种情况下,赵明川便从广州辗转来到了香港,在赵明川看来,香港是英国人的地盘。比起大6而言还算稳定,大户人家即有钱又懂行,不失为兜售古货的理想选择。 “后来呢…?”张国忠听的正带劲,戴金双忽然不了。 “后来的事你不都知道了么?”戴金双道,“赵明川死在了廖家的枪口下…,我们都以为他是寿终了,就连他徒弟冯昆仑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听你这么一,我才知道他是被廖家人杀了…” “去香港之前,赵明川在大6曾经有一个徒弟,就是后来的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地冯昆仑,据冯昆仑自己,他是赵明川从孤儿院领养的…”戴金双道,“像他们这种一天到晚研究旁门左道的人,阴德缺损,无嗣是很正常的事,想要孩子就得找个贵人保着,当时赵明川本想取个八字吻合地贵人媳妇。但却找不到与那家闺女的八字相合,于是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从教会办得孤儿院里领养了个孩子出来…” “贵人…?这个我知道。廖家祖上也曾人丁不旺,那个贵人。是你给找的?”张国忠问道。 “呵呵…廖老爷子根本就不用找贵人保,我用我自己地阳寿给他保的,让他取梁兰芝不过是善心而已…”戴金双叹了口气道。 因为贵人是不能改名的(天数注定这个人是贵人,这所谓的“注定”也自然包括了名字,改了名字就不是贵人了),所以冯昆仑被买出来后赵明川也没给他改名,孩子跟自己名义上的关系也并非父子,而是以师徒相称。 后来,赵明川出手了几件古货,有了钱,便娶了媳妇,因为有冯昆仑这么个贵人保着,几年不到的时间里便顺利的生了个儿子,这个人就是赵庆云。 虽这冯昆仑是赵明川得以有嗣的“贵人”,但在赵家的待遇比赵明川地亲儿子赵庆云也差得远,基本上就是个佣人,且赵明川并未传给冯昆仑太多的本事,而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教给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赵庆云,不过着冯昆仑也不是省油的灯,仰仗着赵明川教的一皮毛,竟然自学成才,论本事并不比赵庆云差多少。 虽在同一个家庭长大,但冯昆仑和赵庆云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受自己的身世与经历的影响,冯昆仑虽性格孤僻不爱话,但骨子里却一直想干一番“大事业”,不管这事业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要能领导别人就行,哪怕是偷鸡摸狗或者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呢,白了,就是被人使唤惯了后萌地一种“使唤别人”的报复心理。 而赵庆云却不一样,此人并没什么远大理想,一心只想着大财,完全继承了父亲赵明川见钱眼开的脾气禀性,另外,此人专横跋扈蛮不讲理,从脾气禀性而言完全就是赵明川地翻版。赵明川去香港之前,曾经给过妻子一个张“八卦探云图,如果自己回不来,就把这张图交给儿子,什么时候儿子能看懂这张图勒,就让他按着图上的指示把自己藏地东西拿回来,够家里荣华富贵一辈子。因为时至乱世,最值钱的东西便是军火。从二十岁开始,冯昆仑一直以偷枪为生,但大多是从军阀的军营里偷枪,再倒卖给其他军阀的军队,都是打闹,毕竟都是中国人,道义不谈,买家就不好找,至少得跨省,又见大力金刚掌所以折腾一次也落不下多少钱,至多算是糊口。而赵庆云却一直在家里拼命的研究那张“八卦探云图”,闲暇之余也会跟冯昆仑合伙作案,总而言之,截止到以前,冯昆仑基本上是碌碌无为的。 卢沟桥事变以后,冯昆仑感觉自己“建功立业”机会来了。偷日本人的枪卖给中国人,至少不用跨省作业啊,就地处理就行,所以便辞别了师母和师弟,自己到了日本人最为虎视眈眈的平津地区开始了自己的“事业”。 “事业?”张国忠一皱眉,“什么事业?” “还是偷!”戴金双道。 “偷谁?”张国忠道。 “日本人!”戴金双道,“当时在中国什么最紧俏?其是日本人地枪!比军阀队伍里的枪可是好了不少,把日本人的枪偷过来卖给国民党军队。无本万利,一把枪三十几块大洋,一个月弄上千块大洋没问题。” “国民党…会买?”张国忠似乎有不信。 “你以为国民党军队是什么装备?连大刀队都有,武器很短缺…!”戴金双道。“一把美国枪得好几百块大洋,三十几块大洋买日本枪,跟白给也差不多…” 有了“赵氏降术”的帮助,冯昆仑进日本军火库简直是如履平地。一个“呆降”下去睡个十口八口的,之后再弄邪道冲身几个,让他们自己先窝里斗着,等打的差不多了他在进去拿东西,虽然一次带不走多少,但却收入颇丰,日本人虽有所警觉,但不管警卫多严,东西照丢不误。这种日子持续了大概有两三个月。冯昆仑便开始觉得单干不是办法,一来日本人的守卫人数本就比军阀的军营多,加之随着作案次数地增加,日本人的警戒越来越严,防守人数越来越多,施术量更大更伤身体,二来既然不用跨省倒卖的话,一次便拿得越多越好,而自己一个人搬运能力实在是有限;因此。冯昆仑便收了几个徒弟,简单教了几招以后师徒齐上阵,一来能多拿多赚。二来让徒弟施术自己不用伤身,再者也能满足自己使唤别人的心理。 “收了几个徒弟?”张国忠一皱眉。 “这几个人你应该都知道…”戴金双一笑。“左道一、张百龄、王广嗣、张鸣、宋时良…”“他们几个是冯昆仑地徒弟!?偷东西出身的?”张国忠简直不敢相信。 “左道一先生和张百龄先生,以前也是道门子弟,有底子,他们觉得这种方式也是抗日,还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日本人频繁丢失枪械的事,甚至传到了他们设在中国的司令部,但日本人要面子,所以这件事并未传出来,但在中*队底层,这件事可是传开了,并不是因为日本人武器丢地离奇,而是因为枪卖的便宜。虽卖枪的地是在平津,但甚至山东的*都曾派代表来“订购”,订单甚至从排到了又见大力金刚掌而以冯昆仑为的这几个人也因此而名声大噪,虽日本人也曾经重金悬赏过这几个人的人头,但却始终没能抓住他们。本来,冯昆仑本人对日本人的态度仅是“能杀就杀”而已,之所以冯昆仑后来投身抗战,完全是因为日本人的一次所谓的“深度打击”,这次事件,让冯昆仑对日本人地态度由“能杀就杀”改成了“必须要杀”… “深度打击?”张国忠一愣,好像没听过这么一次事件。 “这是日本人在密电里的行动名字”戴金双道,“日本人为了实验病毒武器,把冯昆仑被领养以前呆的那家孤儿院烧了,但里头只现了几具修女的尸体,娃子们的尸体一个都没有找到,日伪的报纸报道是火灾,但实际情况是日本人把那些娃子弄走作试验了…”戴金双面无表情道,“日本人担心用大人做试验,这些人会暴动或串通逃跑,所以便盯上了孤儿院的娃子们…,这次行动,日本人称为‘深度打击’!” “冯昆仑怎么会知道的?”张国忠不解。 “你知道戴笠这个人么?”戴金双道。 “知道啊,国民党的特务头子”张国忠了头。 “这件事是戴笠亲口告诉冯昆仑地…”戴金双呵呵一笑,“别看国民党特务的能力,他们破解了日本的密电,得知了所谓第“深度打击”行动内幕,但出于政治原因,这件事并未公开…” 卢沟桥事变以后,虽大战已成定局,但国民党当局却仍然对日本抱有幻想,并不想把战事扩大,因为当时国内民众反日情绪高涨,所以国民党当局也并未将这件火上浇油的事公开。 虽表面上并不主张全面开战,但国民党内部地一些激进派的高层却已经看透了大战不可避免的形势,早早便开始在自己负责的范围内着手准备抗战事宜了,戴笠便是其中之一。 “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是由戴笠策划成立的,这个组织最初的名字叫“振兴会”,只是想从民间选拔一些类是于“燕子李三”一类的异士加以训练后进行特别任务,但后来戴笠现,自己着实低估日本人的防卫能力了,这些民间异士虽身怀绝技,但比起日本人的三八大盖来还是稍显不足,进行了两次失败任务后,这个组织的工作便也被停滞了。 后来,冯昆仑偷枪的事传到了戴笠的耳朵里,起初并未引起其重视,认为偷鸡摸狗这种事只不过是一些贼所为罢了,但后来,国民党特工部门又接连截获了日本军队的数次密电,都是从侵华司令部直接往日军驻平津各部的,矛头直指平津一带的“枪械大盗”,其中几次命令甚至是由冈村宁次*亲自下达,密电内容通篇都是要求平津各部严加防范,务必抓捕“枪械大盗”以稳定军心一类的字眼,又见大力金刚掌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些密电下后,以冯昆仑为的这伙“枪械大盗”不但未有收敛,反而愈“猖獗”,国民党这边的“日本枪货源”不减反升,有时甚至一天就有上百条,“产量”都快赶上专业的兵工厂了,而且价格是越卖越便宜,从最初的三十多块大洋一把,直降到二十五块大洋一把,甚至还有“买十赠一”的政策,买十把步枪还送手枪,批兼零售,老客户或者量大还能享受“折上折”,甚至连韩复榘*手下的队伍都慕名派代表从山东跑到北平*来买枪了。 出于好奇,戴笠曾经亲自装扮成国民党军需官与冯昆仑进行过秘密接触,并希望冯昆仑能够为*特工机构工作,但冯昆仑的“自我保护”意识也很强,对于“偷枪”的方式方法只字不提入”特工组织的要求也是不置可否,为了弄清眼前这个目露凶光的“枪械大盗”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在惊动了冈村宁次之后依旧敢风作案,却又能屡屡得手,戴笠不惜亲自下达命令,以国民党的特工力量开始调查冯昆仑的老底儿,后来,对于其作案手段虽没查太明白,但却查到了冯昆仑曾在那家失火的孤儿院生活过的线索,在后来的接触中,戴笠便向冯昆仑透露了孤儿院失火也就是日本人所谓的“深度打击”行动的真实内幕,虽冯昆仑离家后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加入什么特工组织继续受人领导,但戴笠的这条消息却无疑触及了冯昆仑忍耐力的底线,自从那次见面后,二十五块大洋一把的日本枪算是没得卖了工组织却多了一个全新的“振兴会”——“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又见大力金刚掌 注释: 冈村宁次:二战日本甲级战犯,侵华日军最高指挥官之一,时任日本6军中将团司令长官。 韩复榘:字向方出生在霸州东山台村。国民党6军上将,时任山东省主席,后因济南失守而被蒋介石以“不听命令,擅自撤退”的罪名枪决。 第四十五章 禁阵 加入“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之前,冯昆仑并不知道自己这身本事的价值,在戴金双看来,虽这是杀人不见血的“邪术”,但换个角度讲,却也是抗战杀敌的利器。起初,戴笠也不大相信冯昆仑所谓的“降术头”,但经过冯昆仑的现场演示之后,戴笠也不得不相信,原来世间确有玄学的存在。后来,戴笠便把“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组织工作全权交给了冯昆仑,因为在戴笠看来,冯昆仑这个人无异于一个加了方向盘的魔鬼,如果他的心中对日本人产生了憎么具体该怎么做。是绝对不用自己教的。 按戴金双的话,冯昆仑也酸是临危授命了,因为在冯昆仑刚刚受命于戴笠后不久,抗日战争便全面爆,*特工组织的任务也便接踵而至,其中最让冯昆仑挠头的,便是江苏一**现的痢子病。 冯昆仑率徒弟受命于戴笠之后,短短几个月之内便完成了数次在正常人看来属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此时“振兴会”还叫“振兴会”,并未改名,后来抗战全面爆,全国上下需要执行的特殊任务不断增加,而国民党当局的高层也是越的得寸进尺,派下来的任务一个比一个不靠谱,短短几个月工夫,刚过中年的冯昆仑便已须皆白,看上去更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已经差不多了。为了避免自己早逝,冯昆仑曾经回过一次家,希望自己的师弟赵庆云跟自己一块干,但却被赵庆云一口回绝了。原因就是赵庆云着实被冯昆仑的满头白吓坏了,无奈,冯昆仑只能开始走访一些道门中人,希望他们能出手相助,帮忙完成这些离谱的任务(自己的几个徒弟水平实在有限。偷枪还勉强可以,但难度再大一的法术是施不了的),但让冯昆仑没想到的是,这些道门中人的思想远不及自己开放,只要一提做法杀人,便个个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虽然冯昆仑一再强调杀的是日本人,是敌人,但这些道门头头脑脑的态度却几乎是如出一辙:不管是哪国人,只要是人就不行!当然,这其中,冯昆仑师傅赵明川的臭名也起了一定反作用,但大体来,还是这些人“奉行祖制”的保守思想在作祟。 就在冯昆仑几近油尽灯枯走投无路的时候,扯淡的任务又下来了:当局要求特工组织立即查明“痢子病”的原因与传播途径。 按理。这本应是医疗机构的责任,但对于当时的战势而言,日军临江虎视耽耽,徐州危在旦夕,军方也没那么多时间让医学专家去研究了,所以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将这种病症当作细菌武器交给特工组织调查。 在淮河沿岸,通晓降术的冯昆仑一眼就看出了这所谓的“痢子病”根本就不是是一种连自己都闻所未闻的旁门左道。但却苦于找不到其传播途径而没法交差。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老百姓传出了“烧荒”的方法,并且在徐州战区已经奏效。几经辗转,冯昆仑便找到当时还正在游击队传递情报的马思甲。与其它道门中人不同,马思甲很痛快的接受了冯昆仑的邀请,两人自此一拍既合,在马思甲的建议下,“振兴会”这个名字自此也改成了“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据戴金双回忆,马思甲要求特工组织改名的原因,是想纪念已故的王汝岩先生,此人应在南京大屠杀中遇难殉国而未能参加茅山祈福大典)。 后来,冯昆仑将“痢子病”的成因与马思甲“入伙”的消息一并上报给了戴笠,并希望戴笠能够适当扩大特工组织的规模华祈福委员会”这样的从民间选拔成员的秘密组织,随意扩大规模危险性很大),并将人事权交给自己,这一要求也得到了戴笠本人的肯。 “‘痢子病’是南洋的邪术,这种‘病因’,写报告上头谁信?”老刘头眯缝着眼问道。 “信不信是一回事,写不写又是另一回事…”戴金双道,“以冯昆仑的为人,是不会胡乱编造一些东西往上报的,如过他当时真的这么做了,后来也不会认识师傅…” “应该会信吧。”张国忠道,“当初从缅甸回来研究‘百尺崖’的时候,我也多少研究过战的历史,不光是日本,德国也曾经寄希望于西方的黑魔法,当时英国政府对这件事也有所耳闻,想必国民党的特工也应该知道…”张国忠叹了口气,“如果国民党特工知道希特乐搞黑魔法的事,那么告诉他们日本人用降术,他们也不应该新鲜…”“真是他娘的…丧心病狂…”老刘头摇了摇头,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加入“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以后,马思甲的第一项工作并不是执行任务,而是以茅上掌教的身份四处游,希望能以现身法的方式服道门中的“尊祖派”投身抗战,以自己的本事尽可能多的为国效力,在一次与龙虎山袁绍一真人的长谈中,马思甲一语“国之将亡,道何存焉”瞬时破僵局,使的袁绍一真人当即决定加入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而这句话便也由龙虎山传遍了中华大地。 “自从解决了徐州战区的‘痢子病’,师傅就跟第五战区结下缘了,后来的任务大多是第五战区的事,直到后来仙游,也是在第五战区…”戴金双摘下眼镜,用手抹了抹眼睛,不知是哭了还是怎么的,“日本人打Q县的时候,有一个三千人的整编团最后只剩了三个人,团长不知道是谁,据被炸碎了,军旗是一个炊事员扛回来的,但这个人已经中了一枪,流血流的脸都白了。把旗扛回来没多久就死了…” 据戴金双的回忆,这个团隶属是王铭章*的手下全军覆没的时候,这个团是唯一把军旗扛回来的。按照惯例,虽然一师全卷覆没,师长王铭掌殉国,但这个团因为有人把旗扛回来了,尚不算全军覆没,所以第五战区指挥部准备就地重组该团再编入别的师。但新遍进来的兵,其武器配置之简陋始”这个词决不为过上的人甚至还处于冷兵器时代,当时前线还在打仗,想给这些人配枪是不可能的,就算有钱也没地买。 新团重遍着阵子,冯昆仑正好在徐州战区等戴笠的命令,一听枪不够。手又痒痒了。便找马思甲希望能合伙去偷一次枪,之后便宜卖给这个新团,起初马思甲也是犹豫,认为服从命令施术伤人还情有可原,但若是命令之外施术伤人便属名不正言不顺,况且还是为了偷东西,传出去有失名号,但这冯昆仑也绝。直接找人抬着该团的一个幸存者找到了马思甲,没枪就没法给兄弟们报仇,当时这个人已经快不行了。截肢锯腿的时候伤口感染,看脸色也活不了几天了。所以马思甲一时恻隐便答应了他,第二天晚上便带上了无个徒弟一起和冯昆仑去了日本人的军火库。 “马老爷子也去了?偷枪抗日还收钱?”张国忠一皱眉,没想到马思甲还参与过这种事。 “废话的收钱!”戴金双冷冷的,“施那些术可是折阳寿的!这次你不收他的钱,下次就会有别人来找你白干!国民挡有八百万军队,就算来八万人找你,十个冯昆仑的阳寿都不够折的!况且国民党军队是有这比预算的,你白给他枪,他照样向上头报开支!这笔钱就不定便宜了谁了!我和那帮人打了八年交道,你以为国民党军官个个都是张自忠*赵登禹?” 有了马思甲的师徒的协助,冯昆仑的气焰简直嚣张到了极,直接把大马车赶进了日本人的军火库,要知道,马思甲这五个正版的徒弟比冯昆仑那几个临时徒弟强了可不是一半,当时徐州战区大概有七八座规模比较大的军火库,半个月之内统统被光顾了一遍,现马思甲也不是省油的灯后,这冯昆仑更是越的得寸进尺,嫌马车不过瘾,干脆从运输团借了辆卡车专门运山炮,运输能力直接晋级搬家公司,不到支偷枪精英分队便凑够了枪和五万子弹,重机枪、山炮榴弹炮以及炮弹若干 第四十六章 拍卖会 茅山术的阵法分为“外阵阵”,顾名思义,“外阵”是借用地理地势与施法材料施于外界的阵法阵”则是布在人身上的阵法,这毒鳞阵便是内阵的一种。 在茅山的理论中,人在过于痛苦的时候,魂魄会暂时离体,这就造成了所谓的休克,这时即使人还活着也会丧失意志,而在战场上,很多人仅仅被砍了一刀就倒下了,也正是这种因痛苦所导致的“失魂”现象所致,实际上,这些倒下的人并没有死,而仅仅是休克或昏厥而已。 毒鳞阵的目的,便是杜绝这种在战场上因伤痛而“失魂”的现象,其原理是先用烧红的烙铁烫焦人体七脉后,将一种名为“琵琶鱼*”的鱼鳞嵌入七脉的焦肉之中,待伤好后鱼鳞于皮肉即合为一体,所以这种阵法又称为“琵琶鱼阵”琶鱼”本生于深海,阴气远重于其他鱼类,其鳞生入七脉之后,因阴阳相吸的原理,可以减缓七脉的阳气循环,打乱人体正常的阴阳气脉,一来可以让人体七脉**位周围的表层皮肤迅进入医学上的“坏死”状态从而迅“角质化”,不具刀枪,二来则更可以阻止魂魄轻易出窍,有效防止人体的短暂性休克,被施以毒鳞阵的将士,无异于金刚不坏之身,“任遍体鳞伤而不减其勇”,在冷兵器时代,倘若整个部队都被施了这种阵法,其战斗力是可想而知的。 理论上讲,像茅山这样的名门正教,是不会主动去明这种邪门阵法的,但古代人毕竟是义字当头、爱国心切,虽已身入道门,但当时的掌教高云曲真仍是以大明子民的身份示众,碰上外族入侵,尽已所能也自然是义不容辞。这也是为什么到了后来,闯王李自成起义时高云曲深并未向朝廷进献毒鳞阵的原因:都是中国人,就算北京城被李自成端了,也是你崇祯皇帝自找的,这种阵法本也不是为了对付大明朝自己人而明的…… 吴三桂放清兵入关的时候,高云曲本想把这种阵法献给李自成用以抗满,但当时的情况远非袁崇焕抗满打持久战时可比:这琵琶鱼本属深海鱼类,以当时的渔业技术,根本不可能进行大规模捕捞,全国沿海一年能瞎猫碰死耗子捕到几条就算不错,而满人被吴三桂放入关后势如破竹,短短几个月时间,还没等沿海地带有人捕到琵琶鱼,李自成就战败了,所以这种阵法也便被两位真人列为了禁阵,阵图虽未被销毁,但在两派祖庭也绝对是一直处于保密状态。 到了清末,八国联军打北京的时候,义和团曾经打着“神道相助、刀枪不入”的口号和洋人作战,且传言义和团的一些高怪似乎真的能做到所谓的“洋枪不入”,据便是成虎山陈敬昌真人的后裔因不忍外辱,私自放出了“毒鳞阵”之阵图所为,只不过因为敌我装备过于悬殊而未能回天。 邪阵……”戴金双道,“身上布了那种阵,不是‘死不了’,而是‘晚死’而已,而且死了之后魂魄也不好离体,就算能离体,能不能投胎也不晓得……”戴金双微微一笑。“师傅是受过现代思想熏陶的人,这种阵纵然厉害,但他老人家也不会把这种东西放出去的……” “能不能投胎不晓得?”张国忠一皱眉,“高掌教他们也不知道?” 金双斩钉截铁。“身上布了这种阵的人,魂魄不能离体,所以即使遍体鳞伤也不会昏厥,这种痛苦他们必须从头到尾的承受,所以其魂魄是不是怨魂根本没法确定……” “那菲律宾出现这种阵法的是哪边的部队?日本人?”张国忠问道。 “废话!不是日本人还是菲律宾人啊!?”戴金双忽然一声大吼,态度变幻就跟三岁孩一样,把个张国忠吓得一机灵。 “难道日本人不知道这种阵法的害处?”张国忠皱眉道,“马师叔都能受到现代思想的熏陶,难道日本人不会?” “日本人有现代人的科学,但日本人没有现代人的思想……”戴金双冷冷道…… 根据戴金双的回忆,当时菲律宾军队的武器装备也很落后,但日本军队的强悍确是乎常理的,情报部门的报告是“日本军人身中涂有剧毒的箭头后依然勇猛”,实话,戴金双对日本人所谓的“武士道精神”也有所耳闻士道”是绝对不可能战胜剧毒的,唯一有可能让日本兵在身中剧毒后继续作战的,但可能是类似于“毒鳞阵”一类的邪门歪道。为了避免此种邪门歪道在中国战场上重演,戴金双毅然深迹决定找自己的徒弟前去调查。其实,在派出徒弟之前,戴金双本人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往“毒鳞阵”的方向想,认为其只不过是类似于“疠子病”一类的东洋邪道罢了,但等徒弟们回国之后,戴金双才傻眼,日本人身上的所谓邪门歪道不是别的,正是茅山禁阵“毒鳞阵”。 戴金双遣去日本的徒弟一共是三个,另外还有两个正版地国民党特工,其中戴金双的三个徒弟此时都在地下党所领导的抗日游击队里服役,身手也都不错,他们的任务,也不单单是探明菲律宾所谓的“毒鳞阵”事件,最重要的,是尽可能的把一个日本兵的尸体偷运回中国。因为亲眼见过阵图的只有戴金双以及茅山老五刘真雨无迹,因为前次的‘疠子病’事件以及以往的一些邪门事件,所以戴金双与刘真雨只能凭借真实的日本人尸体来判定这是不是真是“毒鳞阵”所为。 确实日本兵尸体上的阵法就是“毒鳞阵金双和刘真雨便怀疑茅山或龙虎山有人叛变,通过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联络到龙虎山的袁绍一真人后,茅山和龙虎山几乎集结了当时所有的幸存的有机会接触到”毒鳞阵”阵图的门人,经逐一询问后,似乎并没有人叛变,后来刘真雨多了个心眼,将两派号称已经“徇国”的人一一招魂,结果两派“徇国”者中各有两人的魂魄未招到,其中龙虎山四弟子魂魄困于法阵之中,经袁绍一真人的亲自证实被排除,而马思甲真人魂魄困于精忠阵亦可以排除。于是全部的疑便被集中在了龙虎山的三弟子苗至古与茅山二弟子王真江的身上,是死了,却招不到魂魄,莫非已经投胎了? 虽怀疑,但几人因手中并无证据,也不便妄下结论,后来中国战场并未出现过类似于“毒鳞阵”的事件,这件事也便被渐渐淡忘了。 一晃到了日本投降,二战基本上宣告结束,但中国大地的战事却并未像戴金双预料的那样趋于平息,起初,国民党政府曾希望戴金双与刘真雨能够继续为军统局效力,帮助对付*,但却被戴刘二人一口回绝了,原因很简单:国民党内部*透,甚至连抗日的军费都有人敢拿,既然同样是中国人,国家倒不如交给纪律严明的*去管…… 虽然看好*的政策,但戴金双和刘真雨在经历了长达七年的抗日生涯后,早已阳寿析心力交瘁,已经没有精力再参与战事了,与冯昆仑辞别后,二人为了躲避战乱,便借助当初与廖可周的关系来到了香港。 “那你们修山建观的目标呢……?”张国忠一笑道。 “本来想等仗打?了再的,可谁知我们碰上他了……!”戴金双脸上的肌肉忽然一紧,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是借助廖可周的关系,实际上这戴金双所借助的全是梁兰的关系,当时梁兰在廖家虽不吃香,但安排这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因为战争,戴金双存在内地银号的钱,也就是和师傅偷枪赚来的钱,在当时而言算是全泡汤了,不过好在当初给廖家算嗣的钱存在香港,所以还算有家底。 “我们兄弟两个窝在香港,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仗打完了,回去修道观……”戴金双一叹,“可没想到真雨他,偏偏非得去找老二算帐……”罢,戴金双连连摇头。 到香港后,梁兰先是给戴刘兄弟安排住处,之后便开始以廖家姨太太的名义四处给二人“联系业务”,无非也就是看风水做法事一类的事,二人虽然没什么别的本事,但依靠梁兰的四处走动,也着实赚了钱。 本来,两个人的日子过的挺美的,但老五总是后悔自己没趁着兵荒马乱的搞一把好家伙,戴金双有心把自己的家伙送给师北吧,他又死活不要,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名流圈里的一次拍卖会吸引了刘真雨的注意…… 第四十七章 无名神剑 兰那丫头也倒是会张罗,跟着廖可周也认识了不少人,她介绍的人,出手都不气,几年下来,我们兄弟倒也有了些积蓄…”戴金双道,“老五年轻,解放以后也才三十岁不到,他想要把好家伙,我想把我手里这个给他,但他看我这副德性,也没好意思要…”话间,戴金双仿佛带了哭腔… 戴金双用的剑就是马思甲真人的配剑,名曰“绳曲”,乃是大隋铸剑宗师程佩风所铸名刃,顾名思义,这把剑能像绳子一样缠在腰里,当年马思甲赴宜昌摆精忠阵之前,曾将这把剑交于戴金双,言曰如若自己回不来,便希望其能在大徒弟李真峦归来后将剑转交大师兄,但后来李真峦殉国,戴金双便把这把剑留了下来。 到香港之后,戴金双与刘真雨既然靠梁兰“介绍业务”为生,自然也没少碰到棘手的歪门邪道,但刘真雨碍于没有顺手的家伙,动不动就得找四哥戴金双帮忙,虽两兄弟此刻是相依为命,但心里多少也有郁闷,连做梦都想着自己也能有一把顺手的家伙,少给四哥找眯麻烦。按戴金双的法,老大老真峦因为是大师兄,故深得师傅马思甲真传,真功夫云深无迹自然不是盖的,之所以当初失明失聪也只不过是因为心理素质不好而已。而老五刘真雨,因为年纪最,亦深得师傅宠爱,老爷子暗地里也没少给他开灶,论修为应当仅次于大师兄李真峦,直凌于其余三师兄之上,之所以在香港屡屡求助于自己,唯一的原因就是没有得手的家伙。本人辛苦手打转贴请注明出处谢谢-云深无迹 时间一晃便到了正执刘真雨三十五岁生日,当时香港有一次大型的拍卖会,邀请函几乎送到了所有富豪的家里,据是一位香港大亨突心脏病,死的时候才五十二岁,遗嘱还没来得及立,其几个子女因为家产分配不均所以一致要求律师将父亲财产拍卖直接分钱。 通过梁兰的关系,戴金双和刘真雨也得到了消息,本来,戴金双对这种无聊的拍卖会是没什么兴趣的,而刘真雨则不然,通过梁兰的介绍,刘真雨甚至与该富豪的一个儿子交上了朋友。经攀谈得知,在买卖会上,会有一件所谓“无名神剑”的拍品亮相,且起拍价格并不离谱,经照片辨认,这件所谓的“无名神剑”,很可能就是北魏铸剑大师霍韵坤所铸的“韵坤剑”。相传这柄“韵坤剑”曾经有着比和氏璧更为“悲惨”的身世。当初霍韵坤受北魏高阳王元雍所命铸造神剑,耗时七年零九个月,而当合铸好后献给元雍时,却被当时元雍手下一名颇得宠信的武师焦应斥以“旖以玩物、戏之以王”的评价,意思是“把剑铸的很好看以戏弄大王,实际上不过是玩物水准而已”。虽然后来霍韵坤涕泪相诉,但元雍却仍旧相信了焦应的话,将霍韵坤剁去双手后逐出了王府坤剑”亦因此而流落民间。相传霍韵坤被剁去双手后,在整整十年之中终日抱剑悲泣,以至于双目失明,最后怨愤而终,其怨气融入剑中,在道门的传中坤剑”不仅是一柄切金断玉的利器,更是降妖除怪的法宝。到了后世,也曾有人称这把剑为“十年剑”,并不是这把剑铸了十年,而是因为被冤大头霍韵坤抱了十年而已。 在沈括所著的《梦溪笔谈经对中国古代数把名剑作过详细介绍,这其中也包括对于“韵坤剑”的记载,但却并没有这些名刃的图示,而到了明朝中叶,全真的郑卓准道士曾经写过一本书叫《天兵图》,可以算做是《梦溪笔谈》的图标补充,书中对《梦溪笔谈》云中有过深记述但却未曾图示的名刃宝器一一进行了图示明。据全书不足百页,却写了三十年,几乎耗费了郑卓准后半辈子的全部精力,在当时看来,这本书中的图示与记录应当是比较可信的。该书虽为孤本且一直珍藏在全真祖庭,但刘真雨却有幸趁着随师傅去全真参加掌教继任庆典的时候读过一次,在茅山五子之中,他也是唯一通过正规途径读过《天兵图》的人,所以在经老五确认这应该就是“韵坤剑”之后,戴金双也并未怀疑。 在拍卖场上,戴金双已经摆出了势在必得的架势,只不过是一把破剑,何况还是连卖家都不知道出处地“无名剑”,本也就没几个人在意,所以当戴金双把价格喊到十万英镑以后全场便没什么动静了,但让戴金双没想到的是,就在拍卖官问完第二次准备落槌的时候,一个叫渡边茂一的日本人突然把价叫到了二十万英镑,当时一次叫价的幅度只是一万英镑,这哥们把拍价一下从十万叫到了二十万,不得不让戴金双为之一愣。“我们哥儿俩当时的家底,也就三十万多……”戴金双道,“花二十万买了这个,钱就不够了,所以我当时犹豫了一下,就在这时候,拍卖官就好像被买通过一样,瞬间落了槌!” 宝剑被别人拍走以后,老五刘真雨自然是不痛快,直到拍卖会结束都一言不,而戴金双也知道兄弟的心思,转念咬牙一想,眼下就老五一个亲人了,钱随时可以赚,但这宝剑,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遂有后悔当时没咬牙再拼一下,不过此时什么都晚了,剑在日本人渡边手上,虽对日本人恨之入骨,但此刻也只能陪起了笑脸,希望加钱把剑买下来。 “我早就怀疑不对劲……”戴金双道,“连博物馆的人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剑,他一个日本人怎么可能识货?后来我一再恳求,那个渡边终于了实话,原来,他也是受雇于人,但却死活不肯透露东家的名字……” 虽日本人办事讲原则色”这个毛病有的时候却似乎真的能战胜原则,见自己套不出实话,戴金双便请来了梁兰帮忙,希望这个渡边能看在廖家的面子上跟他们东家交涉一下,钱的事好商量。实话,渡边并没怎么听过香港廖家,但梁兰也不是吃素的,一看渡边不买廖家的面子,干脆把老本行使出来了,梁兰什么出身?青楼啊!当初为了坚持卖艺不卖身的原则,这陪酒的本事可是没少修行,什么时候梁兰自己要是喝够了三两酒,被陪的没被灌够二斤半的情况是少见的,加之比起中国色狼,这个渡边简直就是宗师级的,面对着梁兰的色诱劝酒,一两一杯无的老白干迹一口一个,跟喝白开水差不多,没几轮下来就找不着嘴了,借着渡边的烂醉,戴金双也便很顺利的问出了所谓“东家”的电话号码。云深无迹。 “给军统局卖命,不会两句日本话是不行的,当初我也学了两年,所以也没找翻译,直接把电话拨到了日本……”戴金双笑笑道,“这个声音,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那个什么原田幸九郎,就是老二!我他怎么雇人跑到香港来拍宝剑呢,他是做贼心虚,怕有道门中人也来买剑,把他认出来!” “难道他就没听出你的声音……?”张国忠疑惑道。 “我这个声音……你觉得……他能听出来吗?”戴金双故意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两下,把张国忠又咳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把这消息告诉老五了?”老刘头问道。 是师傅的徒弟,我没理由瞒他……”戴金双仰天一叹,“我劝老五,仗已经打完了,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冤冤相报何时了呢?是我害了老五……害了他啊……” 得知二哥还活着,且在日本改名换姓的消息后,刘真雨也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时间一晃就过了三年,后来戴金双接到深无邀请要去英国做一趟法事,便留刘真雨看家,但等自己回来时,却得知自己刚走刘真雨便失踪了,临走还给戴金双留了封信,内容大概是自己去找二师兄王真江,并不想动武,最多只是跟他理论一下,如果是误会,没准兄弟还会相聚,还毕竟师兄北一场,量其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云云。本人辛苦手打转贴请注明出处谢谢-云深无迹 “这个傻子……,杀老大老三他都下得了手,怎么就不会把你怎么样……?”戴金双嘿嘿一笑,“我去英国帮人家办事,本来两个月回来,但中途出了岔子,被迫又去了趟埃及,耽搁了一个月,等我回香港后,得知老五失踪也有三个月了,我就知道事情不妙,干脆直接招老五的魂试了试,没想到……”到这里,戴金双的表情突然变的极其怪异,“老二啊老二,你杀老五也就算了,干嘛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呢……?” 第四十八章 改命 “人都杀了,还能怎么绝?”戴金双这么一,张国忠也是一愣,莫非那个王四照把刘真雨弄得永不生了?好像没这个必要吧? “何止是用不生?”戴金双一笑,“我招老五的魂整整招了一个半月,才把三魂七魄都招回来!” “才把‘三魂七魄回来?这话怎么讲?”老刘头似乎有懵,出道这么多年,还没听过有魂魄分开招这么一。 “也不知道他到底用的什么手段,竟然把老五的魂魄打散了!而且我招回来后,无论如何也聚不起来!我把能用的方法都试遍了…”戴金双边边摇头,“茅山教,或者整个中国,都没有这样的法术,当时冯昆仑已经死了,为了这个事,我专门去找了一趟宋时良,但就连他都不知道,而且一口咬定降术里没有能把三魂七魄都分开的招儿!” “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怕五师兄的魂魄找他麻烦?人他都不怕,怎么可能怕鬼?”张国忠一愣道。 “开始我也纳闷,后来我也去了趟日本,才知道这子的用意”戴金双一仰头,长叹了一口气招到老五的三魂七魄后,戴金双几乎试遍了可能的所有方法,希望能让老五魂魄合一,至少能度一下好去投胎,要知道,散魂碎魄别是投胎,连度都是不可能的。当时冯昆仑已经死了,几个徒弟也只有宋时良还在人世,虽也找不出原因,但是这个宋时良却给戴金双出了一大堆主意,作为冯昆仑的徒弟,宋时良想出来的办法大多都是缺德不眨眼的,大部分惨绝人寰的方法都被戴金双拒绝了,只有一个所谓的雀占鸠巢的办法让戴金双觉得可以一试。 顾名思义,所谓的雀占鸠巢,就是找一个活人把魂魄打出去,直接让老五的魂魄上其肉身。当然的对象必须是新生儿才行,具体实施方法就是找一个临产的孕妇,在临近分娩的时候先用茅山教的“净寐阵”把胎儿身上刚刚投胎的魂魄冲下去,因为新生儿生命特征十分微弱,前来投胎的魂魄与肉身还没有完全的“磨合”,所以根本不用什么厉害的阵法,防止死人因魂魄不离身而尸变的“净寐阵”便足以将婴儿魂魄冲出身体,之后再来个“霸王硬上弓”渠”把老五的三魂七魄都引到胎儿身上,生米煮成熟饭。按理有肉身捆着,魂魄便不容易散了,虽方法有缺德,但却不会造成任何伤亡,生谁不是生啊?这么做唯一的不妥的地方就是这个云迹孩子长大后可能带有前世的记忆,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老五虽不是什么名儒大家,但也是饱读诗书博学多才,英语和日语的都不错,要真能留着前世的记忆,没准还能省学费呢。 方案确定后,戴金双便咬着牙花重金请了个“志愿者”,希望老五的散魂碎魄能来个“雀占鸠巢”。但没想到孩子生下来后不但不哭,反而呵呵冷笑,两眼凶光还一个劲儿的磨牙,差把接产的护士吓死。而那位“志愿者”母亲当场就被吓休克了,差就大出血闹人命。直至此时,戴金双才恍然大悟,正常的魂魄是有一定的排列顺序的,而且每个人的顺序都不一样,而五弟的“散魂碎魄”被硬生生的引到孩子体内,根本就没什么顺序可言,且这些魂魄还带着怨气,这样的婴儿即使能活下来,也是没有理智的。无奈,戴金双只能暂时收了老五的魂魄,把原来孩子身上被赶走的那位冤大头又请了回来。这个方法失败后,便在没有什么切实可行的方法了。本人辛苦手打转贴请注明出处谢谢-云深无迹“后来,我只能去日本找老二谈判,我不求别的,只要他能把老二的魂魄聚回去,以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戴金双道,“但这子早就不知道跑那去了,这时候我才知道他打散老五魂魄地用意、就是怕我借着老五的魂魄找到他!” 到日本后,戴金双直接通过电话号码找到了原田幸九郎的住址,但诺大的宅子却空无一人,警察局干脆就这幢宅子的主人不叫原田幸九郎,而叫什么井上泉人,前几年已经死了、房子也没人住。当时负责接待戴金双的警察叫山本宗一,很负责任,花了一星期的时间查资料,最后告诉戴金双该市从来就没有叫原田幸九郎的人。 实在的,戴金双毕竟是军统局混出来的,改名换姓、销毁档案、人间蒸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但话又回来,眼下毕竟是日本,人家的地盘上,就算明知道有猫腻也没辙啊。 无奈之下,戴金双又找到了梁兰,借助廖家的关系,戴金双认识了日本警察厅的一位警士监*希望能够借助日本警方的高层关系找找这个原田幸九郎。 为了这件事,梁兰亲自杀到了日本,前后贿赂了这个警士监足足两百多万港币,才算套出了消息:原田幸九郎确有其人,二战时曾为日本关东军效力,但在几个月前已经脱离日本国籍了,关于其一切书面档案也已经被销毁了,只有几个已经退休的老警察知道原田幸九郎这个人。通过进一步的调查,戴金双得知原田去了马来西亚,但其中的细节,那个警士监表示此事可能和自卫队有关,已经不便深查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戴金双一不做二不休,从日本直接杀到了马来西亚,但从马来西亚移民局得到消息却是:从来没有一个叫原田幸九郎的日本人加入马来国藉并移民马来西亚,甚至连近两年登记在册的入境日本游客中都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当时我也弄不明白到底是哪边在骗我…“戴金双道,“今天碰上你们,才知道他又改名字了…” “我们也是请了个英国特务才查清真相的…”老刘头道,六处,你听过这么个单位么?” “真云师兄,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张国忠似乎已经憋了半天了,“真云师兄、我想知道,廖冲夫妇的死,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还有,前不久我在山东看见你…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了找王四照?” “哈哈哈哈…”听张国忠这么一问,戴金双忽然大笑起来,是大笑,实际上声音并不大,但动作却夸张的很,把张国忠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认为,那个叛徒,值得我自残成这样?”戴金双冷冷道,“我早过,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人终有一死,,就算我不杀他,他自已也会死…” “照你这么…这滔天大仇…,就不报了!?”张国忠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戴金双好歹也是马思甲的徒弟啊,怎么这么窝囊?刚才还义愤填膺咬牙切齿的,怎么不杀就不杀了? “为了找他,我去过瑞士、英国、法国、意大利、美国、加拿大、巴西、阿根廷、智利、澳大利亚、新西兰…连墨西哥和巴拿马我都去过,耗费了我十年地时间,始终没有他的下落…”对于张国忠的问题,戴金双不置可否,“后来我一想,算了,就算我找到他把他杀了,又能怎么样呢?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茅山教了,倒不如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张国忠深呼了一口气,“谁没有茅山教!?我就是现任掌教啊!真云师兄,我真是看错你了!” “掌教?”戴金双站起身微微冷笑,“掌教就把祖宗的信物往海里扔!?” 了行了,不这个,不这个…”一看气氛不对,老刘头赶紧打圆场,“对了真云师兄,你那个叛徒不值得你自残成‘这样’,敢问‘这样’是哪样啊?还有,廖家两口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人的命,上天自有定数…“戴金双冷冷道、“与其我是梁的恩人,不如我害了她…”云深无迹。 这话一出,张国忠老刘头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古怪的师兄到底想什么。 “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也喜欢过那丫头,但我们两个怎么可能呢?认识她的时候我正在给军统局卖命,仗什么时候打完也不知道,身为一个特务,怎么能有家室呢?”戴金双长叹一口气,“因为喜欢她,所以才会想办法把她托付给一个好人家,但没想到,这样反而害了她啊…” 据戴金双回忆,梁兰是两世的娼命,起初自己之所以会被这个女人所感动,也正是因为其“卖艺不卖身”地烈性,嫁入廖家之并,戴金双曾经给梁兰改过命,所谓改命,并不是常人想象中那种摆得满屋蜡烛披头散的作法事,而是在手上用刀子划几个口子就行,留下伤疤以后直接就把手相改了,动作虽然简单,但这种事属于绝对地逆天,为了这事,戴金双也折了寿,不过当时的戴金双折寿已经折海了去了,基本上处于破罐破摔的状态,正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也不在乎多折这。 然而,万事有得必有失,虽然梁兰娼命的手相让戴金双改成了富贵命,但其寿元也因此生了变化,原本娼命的时候,梁兰有八十八年的阳寿,但经过戴金双这么一改,直接变成四十九了,少了几乎一半。因为用刀子割手地时候,以后地伤疤会变成什么样完全云深无迹不能预测,所以戴金双也只能把握个大概,至于阳寿减少的事,就连戴金双本人也是始料未及的。 到这,张国忠才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害了她”,是指这个。 割一刀,把阳寿长回去不就完了吗?”老刘头一本正经,但张国忠听着却想笑… “你们看这个…”戴金双从兜里拿出了一张港币,嘶啦一下撕成了两半,“你们还能让它复原么? 刘头接过港币看了看,一千面值的,“恐怕复原不了了…“罢把这两片撕开的港币揣进了自己兜里。 “娼命变富贵命,八十八变四十九…我想,这就是所谓地定数吧…”戴金双并没在意老刘头的举动,而是背过了身子,一个劲的叹气。 等梁兰手上的伤口落下伤疤以后、戴金双又看了一次才现其阳寿也被改了,但当时戴金双并没把这件事告诉梁兰。 然而,纸里始终是包不住火地已经移居英国的梁兰被诊断出了晚期淋巴癌,医生最乐观地诊断是还有八个月寿命。 “你想救她?”张国忠一皱眉,癌症可真不是道术的能力范围了,莫非这戴金双能想出什么歪门邪道? “没错!”戴金双道,“我放的孽债,当然要由我来收拾!” “你怎么救?中医?”老刘头的眉头也皱起来了。 “笑话!”戴金双玲笑道,“你们听过哪个大夫敢拍着胸脯能治癌症的!” “那你是…?”张国忠问道。 “哈哈哈哈…“戴金双又是一阵阴笑,实话、张国忠就怕他笑他这一笑自己准起鸡皮疙瘩。 “中国有句老话,叫以毒攻毒,你们觉得,这世界上什么最毒*?”戴金双冷笑道。 “氰化钾?”老刘头道、“或者是,砒霜…?” “虬褫!”听戴金双这么一,张国忠脑袋里嗡的一声、立即就想到这个东西了。 还算有见识…”戴金双冲着张国忠一笑。 “那东西…能治癌症?”张国忠似乎不大信。 “我再跟你一遍,现在没有能治癌症的东西…”戴金双嘴一撇,好像还挺得意、可能不死,兰到了八十八岁,一样要死,我之所以一直救他,就是要把欠她那三十九年的阳寿还给她!”…本人辛苦手打转贴请注明出处谢谢-云深无迹——注解。 警士监:日本警察厅核心层高级长官,职位仅次于“警士总监”,整个日本警察厅一共有二十位警士监,其职务大概相当于中国的“公安部副部长”。 知识:世界上最毒的物质是钋和钚,其中钋的毒性稍强,其毒性是氰化钾的倍的钋可以毒死人,而钚的毒性则稍弱一些才能毒死全人类,其毒性是砒霜的4倍。 第四十九章 寿终前夕 “把阳寿还给她?怎么还?”张国忠一皱眉,不知道这戴金双到底想出了什么办法,莫非他真的会信东晋霜怀子以虬褫之胆炼丹成仙的传? “东晋的霜怀子,你知道这么个人吧?”戴金双微微一笑,果然提到了霜怀子。 让梁兰成仙?或者,你是吃了…那东西,才变成这样的?”张国忠皱着眉头道,“那东西有剧毒啊,我师傅…马淳一,让那东西咬了一口就死了,你们还敢吃那东西炼出的丹?” 陋寡闻!”戴金双冷冷一哼,“虬褫虽然修仙,但也是活物!是活物,就跟其他东西一样,有生理特征!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还当掌教?” “愿听师兄赐教!”张国忠道还真想知道这戴金双到底想要干什么。 “以毒攻毒,自然要用毒的东西,但也要对症!如果单纯是有毒的就可以,我倒不如去弄一瓶农药!”戴金双冷冷的道,“虬褫的毒,自然是见血封喉,但它最毒的地方是毒牙和毒腺,而我用的是蛇胆!比起毒腺,蛇胆的毒就要很多!” “是啊!”张国忠也恍然大悟,正常人似乎都多少有误区,认为蛇的毒是贮存在蛇胆里,尤其是受过类似于《神雕侠侣》一类武侠电视剧的诱导后,见杨过吃完蛇胆满地打滚,便以为蛇胆是有剧毒的,实际上,蛇的毒液是毒腺分泌的,跟蛇胆基本上没提大关系…… “正常的毒蛇,蛇胆是可以入药的,但虬褫可不是一般的畜生,它胆里也有剧毒,一般人吃了也活不了……”戴金双道。 “那你还用那东西炼丹?”听戴金双这么一,张国忠又糊涂了…… “我是炼油!”戴金双道,“虬褫那东西,胆里有有用的东西,但更多的是要命的东西,给活人用的话。就要把那些要命的玩意过滤掉!”揉了揉太阳**,戴金双又开始叙述他跟梁兰的那挡子事…… 本来,戴金双介绍梁兰嫁入廖家,只是不忍心看梁兰再在妓院挨打而已,但自己也没什么钱,一来赎不起,二来就算能给她赎身。她一个弱女子,又不会什么糊口的手艺,离开妓院反倒麻烦,所以也只能出此下策把她忽悠给了廖可周。 按现在的眼光看,这梁兰嫁入廖家基本上是守活寡,当时廖可周已经年进个花甲了。晚上上床以后就算还有办事的能力,一个月能搞一回就不错了,但人家有原配夫人还有两房姨太太,姨太太岁数也不算大,这一月一次的宝贵机会哪轮的到梁兰啊,半年能轮上一次就得烧香了,加上廖可周本人可是知道梁兰的**出身,对其看得更是紧,生怕有人给自己戴绿帽子。专门给这梁兰安排了一个贴身老妈子和一个贴身丫头,美其名曰伺候,实际是监视。除了卖给戴金双和刘真雨这对恩人师兄弟一面子,可以让梁兰单独跟这两人密谈甚至外出以外,但凡有年轻男人与梁兰有频繁接触,这两人便会直接向老爷打报告,嫁入廖家以后,梁兰虽然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花钱如流水的日子,但却不幸福。 实际上,这梁兰跟廖可周确确实实是没什么感情,两人的年纪差了两代,更是没什么共同语言。结婚三年,最多三句话不到。虽然一看见廖可周就想吐,但这梁兰对戴金双却始终存有一种感恩图报的心理,也知道戴金双对自己也有意思,曾和戴金双表露过想从廖家黑一笔钱以后二人私奔的想法。但被戴金双拒绝了,一来是因为戴金双多少是马思甲的徒弟,认为做人要光明磊落,奸夫这种名头可是背不起的,二来戴金双自己有自知之明,虽和梁兰实际年龄差距不是很大,但自己折阳寿已经折了海去了,从外表看跟个老头子差不多,怎么可能让人家有夫之妇跟自己去受苦? 见戴金双拒绝自己,梁兰也只能和他保持这种心照不宣的关系,不过戴金双要是有事找自己帮忙的话,梁兰可是从不含糊,梁兰越是这样,戴金双就越是感觉过意不去,毕竟把人家阳寿改没了的事没告诉人家,心里有愧,但自己越过意不去,就越有突事件要找梁兰帮忙,一来二去,这戴金双更是觉得自己下辈子当牛做马都还不青了。 后来廖可周去世,梁兰便直接移居到了英国,虽廖可周的遗嘱上没分给她什么东西吧,但毕竟是廖家的姨太太,继续过富人生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包括后来戴金双去日本贿赂那个警士监,以及周游世界寻找王四照的下落,甚至在有的国家,需要雇佣当地黑社会的力量进行打探,花的也都是梁兰的钱,前后不下上钱万港币。 “她哪来那么多钱?”张国忠也有纳闷,听戴金双的语气,这梁兰是有几分烈性的,既然廖可周死后跟廖家的关系已近名存实亡,也就不大可能伸手找廖七或廖刚要钱啊…… “我知道你是怎么弄的……”到这,张国忠心里大概有谱了,亲家柳东升嘴里的那个文物大盗,想必就是眼前这位戴真云师兄。 “起初,我的目的没别的,只是钱!兰和廖家人没感情,而且以前在廖家总受气,宁肯死也不想向廖家人伸手。甚至连得病的消息都没告诉他们……”到这,戴金双的语气似乎有些凄凉,“当时她能指望的人只有我,按我能做什么?看着她死?”戴金双仰天一叹,“富贵命啊,富贵命啊,富贵到最后,就只剩我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陪在身边?” 梁兰在病重的时候,戴金双真是百感交集。恨自己报仇心切花了太多冤枉钱,更恨自己没本事挣钱,甚至连梁兰的医药费都付不起,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位洋律师找到戴金双,梁兰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了,且已经表示将会拒绝手术治疗,并把遗嘱也立好了,要把自己在英国的房子、古董、珠宝和其他遗憾都留给戴金双。因为英国的遗产税很高,所以这位律师还建议戴金双把古董和珠宝卖掉缴税,这样自己还可以留下一套房子和一笔可观的现金。 此时此刻,戴金双的心情是可想而知了,二话不冲到医院抱起梁兰就哭,而梁兰此时也想抱抱戴金双,却已经没有力气了,只是希望自己死后戴金双能用这笔钱颐养天年,不要再去报仇了,而此时此刻,戴金双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梁兰呢? 到这,就连张国忠的鼻子尖都忍不住有酸。起初自己以为戴金双从中国盗墓卖文物是为了跟情妇花天酒地,想不到身为廖家姨太太的梁兰,竟然也有这么惨的时候一对哭命的鸳鸯啊…… “什么报仇啊,什么修道观啊,我都不再想啦……”戴金双语气阴沉而无奈,“兰这丫头对我情深意重,连临死都不忘记把钱留给我,而我却辜负了人家,你我还算是个人吗?” 戴金双本也不是贪财的人,时执此时,又怎么可能贪图梁兰的遗产?既然梁兰拒绝手术,戴金双便干脆辞退了梁兰家的所有佣人,卖掉了房子和所有珠宝古董,之后便把梁兰安排进了英国王室贵族专项的贵族病房,不但让羊大夫用最好的设备最好的药,自己也运用中医的针灸、汤药等手段来配合西医进行治疗,并专程从韩国订购最好的高丽参。(因为当时中国尚未改革开放,所以也就只能从韩国和日本订购药材了)每天花的钱就如同流水一样,也不知道是中医起了作用还是西医起了作用,梁兰的病情在这种“中西医结合”治疗下竟然奇迹般的出现了好转。不但突破了医生给出的八个月期限,还恢复到能下地了,甚至出现的康复迹象根据西医的检查,癌细胞的扩散似乎被抑制住了。就连那些一向都不可一世的皇家医学院专家们,都不得不连称奇迹,将中医这种东西奉为天术,赞叹不已。甚至还有几位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专家萌生了从零开始学习中医的念头,只不过碍于语言与文化的瘴碍而放弃了。 “总这么花钱也不是办法……”戴金双道,“在医院的贵族病房住了两年多,兰的病情是得到了控制,但银行的存款却又见底了,每天只出不进,我开始也愁,我要留在兰身边照顾她,也不能出去赚钱,而且英国人只信上帝不信风水,我这身本事在那也不好使……我曾经想过找宋时良帮忙筹钱,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已经先我一步去了,最要命的是……”戴金双叹了口气,“最要命的是,我的命也要到头了……” 抗战时期戴金双所折的阳寿,在梁兰的病情刚出现好转的时候开始应现了。就在戴金双考虑是不是要背着梁兰悄悄向廖家求助的时候,突然吐出的一口黑血打乱了一切计划。 “我寿元一百一十五,折得还剩六十不到……”戴金双微微一笑,“忙忘啦,我都忘了我是折过寿的……掐指一算,还有半年寿终……我倒是不在乎死啊论如何也得把兰风风光光的送走啊……” 第五十章 遽魂大阵 半年阳寿?梁兰当时的病情,还能突破半年?”张国忠一愣,晚期癌症,能突破医生估计的八个月期限已经很是不容易了,但听戴金双的意思,这梁兰好像再过半年还是死不了,“梁兰不是有个儿子么?怎么一直没听你过?” “那是个补寿的短命鬼…”戴金双边边叹气,“那孩子前世死的早,老天收错人了,欠了他十六年的阳寿,今世活够十六岁,把前世欠的阳寿补齐了,就差不多该去了,那孩子脾气随兰,天不怕地不怕,十六岁那年,碰上有人抢劫,不肯服软,让人家用刀捅死了…兰是个苦命的丫头啊,不但碰上了我这么个丧门星,孩子也是早逝,白人送黑人!后来看香港的警察破不了案,我直接找的宋时良,当时他让我等消息,没过两天,就有人在中环路边现了两具脸皮己经被人扯掉的男尸,死相很惨,通过身上的云迹证件调查,这两个人都有前科,警察直到最后也没搞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只能怀疑是分赃不均自相残杀,但宋时良他们两个就是凶手,杀人就得偿命!其实我只是想让他帮我找到凶手,之后交给警察处理,没想到他误会我了,以为我想让他出手帮忙报复呢…” “真云师兄啊…了半天,我就想知道一,你是怎么把梁兰的癌症治好的…”老刘头微微一笑,心茅山术里可没有治癌症的法术,要是真能学来,就算得不了诺贝尔奖,卖个秘方赚个百八十亿的也足够自己“潇洒走一回成还能留名青史呢… “是谁跟你,她的癌症好了…?”戴金双微微一笑,表情极其怪异… 因为经济问题,戴金双被迫将梁兰从贵族病房转入了普通的单人病房,以求节约开支,而自己则在盘算下一步的计划,因为节省了贵族护理的开支,所以眼下的存款还够维持一段时间,看着梁兰日益好转的身子与充满希望的目光,戴金双实在不忍心把自己即将寿终的消息告诉梁兰。 当时,戴金双己经针对梁兰的病情总结出了一套配合西医治疗的中医疗法,只要找个中医水平过关且信得过的人,便完全可以接替自己的位置。想来想去,戴金双想到了当年自己的徒弟——葛敏。 葛敏原是戴金双从人贩子手里赎出来的,见到葛敏时正值腊月,这孩子手脚都生了冻疮且已经严重感染,眼看命在旦夕,由于一时侧隐,戴金双花了自己好几个月的积蓄——两块大洋把孩子赎了出来,并带上山做了一名杂役。 虽是杂役,但葛敏这孩子可是机灵过人,上山的时候,葛敏只有四岁,但却知道自己是四川叙永人,而且还记得自己是父母双亡以后自己在县城要饭时被人拐来的,甚至还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戴金双救过自己之后,只有四岁的葛敏便给戴金双磕头,了不少救命之恩末齿难忘,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恩人之类的话。对于如此机灵懂事地孩子,别是戴金双,就连当时的马思甲,都对这孩子喜爱的不得了。 按茅山的规矩,只有掌教与弟子可以收徒,徒孙是没资格收徒的,所以直到马思甲继了掌教衣钵、戴金双与四个师兄弟都由徒孙晋级成北子之后,戴金双才正式收葛敏为徒,因为这孩子五行缺水,马思甲则亲自为其起了个道名叫千澜,从此后,葛敏正式入道,唤号葛千澜。 当初茅山五子随师侍下山抗日后,为了不耽搁孩子们地前程,便让这些徒孙留在了茅山,或入正一,或还俗回家,当时葛敏只有1大部分徒孙辈的门人一样,葛敏并未选择继续修道,而是也想像师傅一样加入抗日队伍,因为年龄问题,葛敏虽然没像茅山五子一样进入军统局,但却一直在为抗战游击队工作,因为这孩子长了一脸的老实像,所以每每总能骗过日本人的检查站,曾为游击队递送情报无数,也算是个业余特工了。后来,戴金双找人去菲律宾调查毒鳞阵的事,找的也是敏,那次之后,葛敏告诉戴金双,等仗打完之后自己准备回四川老家种地,让戴金双要是再有事就到叙永县水排村找他,后来师徒二人便没再见过面。虽下山地时候葛敏只有1其四岁上山,医术口诀也看了十年,对于其医术的底子,戴金双还是比较信任的。 戴金双以香港人的身份成为了大6改革开放后第一批归侨,但戴金双此行地目的绝不是探亲,而是交待后事,当时戴金双打算在自己死前梁兰余下的一些珠宝加上师傅传下来这把宝剑一块卖了,坚持到梁兰归天应该没问题,如果有剩余,就都留给葛敏了,但没想到这人要是倒了霉,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了所谓水排村在哪,而结果却令自己大失所望。 经过一路的打听戴金双得知,水排村的位置在叙永县边上,挨着丹山,基本上算是半个山村,大队人马都住在山下,山腰里零星也住着几户人,村民整体经济条件基本上是叙永最差的,是远近闻名的光棍村。因为穷,外村的姑娘都不愿意往那边嫁,村里仅有的十几口子未婚女性,长得稍微的过去的基本上都外嫁了,仅余下了几个长得实在愧对列祖列宗的留在了村里扫尾,还个个是抢手货。 顺着山路,戴金双足足走了一天,才远远的看见了山脚下有一大片房子,便以为此处就是水排村,在自己的想像中,水排应该是个村庄,但此时看见的这个村,规模可比想象中的大不少,光看房子都快有镇的规模了,足有将近二百户人家,无论如何也不像太穷的地方。 一进村,戴金双更是大吃一惊,只见迎面正有个出殡的队伍顺着路正往村外走,为的是一个老大爷,面向队伍背朝前,边倒着走边指挥,嘴里骂骂咧咧的喊个没完,后面的人排的乱七八糟的,但步伐却挺整齐。棺材在队伍中间,油光锃亮的红漆大棺材,由六个人抬着,虽队伍的人数不少,但一无锣鼓队二无哭丧队,甚至连披麻戴孝的都没有。戴金双多少也是旧私会过来的人,出殡度的法事也主持过不少,还真没见过这么送殡的,眼下这个出殡的队伍,虽设备不是很齐全,队形也比较诡异,但排场比起句容县城里的大户人家却也不差啊,莫非自己走错地方了?这里是水排村么?怎么看也不像穷的娶不起媳妇的啊… 想到这,戴金双便向旁边一个看热闹的伙子问了问,这里到底是不是水排村,结果得知此处确实不是水排,而叫毛桐村,想去水排,还得再往山里走大概十里路。 经过伙子的一番指后,戴金双又开始往水排的方向赶路、因为并边这个送葬的队伍排的乱七八糟横行霸道的把路都堵死了,便只能跟在队伍的后面,可没想到这一跟就是十几分钟,把个戴金双差烦死,原来这个队伍也是往水排的方向走。 又跟了一会,戴金双实在是忍不住了,便紧赶了两步,拍了拍最后排一个伙子的肩膀,希望能借个光从队伍中间穿过去,但眼下这个伙子却没刚才那个好话,一个劲的摇头表示不可以,这棺材里装的是水排的葛神仙,是毛侗村的恩人,这个队形是他临终前安排的,他的棺材不能开,这个送葬的队形更不能破,外人也不能进入队伍,而且一定要到他指定的地方下葬,否则村里就有大灾。 一听棺材里的人姓葛,还被称为神仙,戴金双只感觉嗓子眼一甜,一口血差喷出来,莫非自己就这么倒霉?就差这么两天徒弟就先走一步了?“兄弟,请问…你知道葛神仙叫云深无迹什么名字么?”虽事情已猜的*不离十了,但戴金双仍然不死心。 伙子刚要话,队头指挥的老大爷忽然骂上了,“你个瓜娃子,再敢那边打锣边鼓*,剁了你个锤子*泡酒喝!”领队这一骂、这伙子赶忙冲戴金双摆了摆手,继读跟着队伍往前走,任戴金双再怎么问也不敢话了。 无奈,戴金双丹田一提气,助跑了两步直接跑上了路边的山崖子,从高空往下一看,不禁大呼倒霉,眼下这个乱七八糟的队伍那里是什么丧葬队啊,明明就是茅山的大阵”。 所谓遽魂大阵,和青龙赤血阵等阵法一样,属茅山三*阵之列,所谓的大阵,不仅仅是规模大,其难度与危险程度亦要过其余的阵法。相传南宋淳佑年间庆府一家大户挖酒窖的时候挖出了三口大铁棺材,且都是竖着埋在土里的,呈三足鼎立位置排布,因为埋藏的角度问题,所以直至挖到一半时挖坑的民夫才现这是三口棺材,遂停止了掘。 当时雇人挖洞的大户叫刘慰,家里挖出了棺材,也是觉得别扭,便请了几个道士来作法、让这刘慰没想到的是,要不作法还好,这一作法反倒遭了殃…—— 注解: 打锣边鼓:方言,三心二意不干正经事的意思 锤子:方言,男性生殖器的意思。 遽:读音声,表示与行走有关。 宝庆:今湖南省邵阳市。 第五十一章 宝庆奇案 当时,宝庆府有个同云观,道观不大,连火工都算上一共才有六个人,主持姓薛,号佳鹤仙人,人称薛老仙,在宝庆有名气,本事也还算得过去,刘慰本想请他出头,但恰巧这时候薛老仙外出云深游了,道观里就留了两个徒弟和两个道童,此外还有一个火工,也就是个按时领工资的厨子兼保洁,不是老道。见薛老仙不在家,刘慰本想另请高明的,但这薛老仙的大徒弟郭芳儒见来者是远近有名的大户,光香火钱就给了纹银二百两,这还不算事成之后上千两银子的辛苦费,便也不想把这财神爷往外推,非嚷嚷着非要接这单生意,而刘慰见这郭芳儒身高过仗笔直口正一表人才,也是比较信任,便请了郭芳儒到家中做法。实在的,这郭芳儒生性聪明机敏过人,也的确有真本事,倘若拜到名师门下,兴许其能有一番作为、但无奈,他师傅薛老仙也就在宝庆府还算排得上号,倘若真把三教九流的能人聚到一块来个大排行,他薛老仙连个屁都算不上,就更别提他教出的徒弟了。 刚来到挖掘现场的时候,郭芳儒也是一愣,移坟迁家、开棺启尸的法事自己也操作过几次,但像眼前这种景象还是头一次见到:只见三个满布锈迹的大铁棺材呈等边三角状形排布,直上直下的插在土里,面朝内、底朝外,每个棺材侧面都挂着一把特大号的铁锁,因为棺材表面没有任何文字与图案,也不好判断是哪朝哪代的东西,但看铁棺材的成色应该不是很古老。这一来搞的郭芳儒也不知如何是好,木头的棺材阴阳自如,当然可以度,但这铁棺材不透阴阳,该如何度? 话到这,便不得不这郭芳儒考虑问题过于教条,天底下谁不知道木头棺材便于度?倘若里边的东西真地能度,谁吃多了撑的非得劳民伤财弄个铁棺材干吗? 看郭芳儒眉头紧锁,刘慰也有着急,一个劲的追问到底有没有办法,能不能迁至他处,郭芳儒无奈,只能信口向刘慰允诺了五天地时间,表示五天之内一定将铁棺移走,但句实在话,郭芳儒也不是饭桶,也知道装在铁棺里的东西八成不是善茬,而这个三角形的排列没准也是另有用意,所以当天并未做出决定,而是回到了观里和师兄商量对策。 来也巧,就在两兄弟为了这个事一筹莫展的时候,老师薛才仙忽然在深更半夜回来了,听郭芳儒叙述了现场情况以后差吐血,一个大耳刮子差把郭芳儒后槽牙打掉,郭芳儒开始还不服,后来听师傅了这三口铁棺材的来历后,自己个的后脑勺也开始冒凉气了… 北宋仁宗至和二年,宝庆府曾经出了一桩奇案,宝庆有一位出了名地美女叫陈巧儿,在当地是出了名的美人,人称赛昭君。十八岁那年,陈巧儿的父母便单方面作主,把已经有了意中人的闺女许配给了当地一大户——大女儿十岁的布庄的老扳王昆,陈巧儿自己虽然心有不甘,但看这王昆随算不上美男子,但身材魁梧鼻直口正,也算有成熟男人的魁力,也便认头了。 俗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在嫁给王昆之后的十几年中,陈巧儿并没干什么出格的事,不但帮着丈夫打生意,还给丈夫生了个儿子,取名王岩,一家三口过得也算是不亦乐乎。有道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这一年,陈巧儿正在柜前梳头,忽然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要买白麻布,抬头一看,陈巧儿不禁一愣,原来买白麻布的人正是自己年轻时地老相好张。在当时,白麻布是家里死人办丧事时才用的,陈巧儿便询问张家里谁过世了,张无奈道:贱内去也…,原来,是张的妻子前两天因为风寒刚刚过世。这一来,陈巧儿也很是为自己的老相好惋惜,还不到三十岁,就成二次光棍了… 实在的,此时,陈巧儿并未起什么外心,毕竟是十几年前的老相好,此刻面对面站着也没什么感觉,但这张起可不这么想,实话,比起自己那个去世的老婆,陈巧儿的相貌好看了可不止一个量级,加上家里开布庄又会穿戴,这陈巧儿地一颦一笑可把张看的是春心荡漾,媳妇刚刚去世的事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在得知陈巧儿的丈夫王昆去了苏州,尚需两个月才能回来时,这张更是对陈巧儿频频挑逗,并言曰自己地一个朋友正要开一家脂粉店、开业时希望陈巧儿前去捧场,陈巧儿也没多想便答应了。没过三天,城东果然有一家脂粉店开业,并且还有一个伙计送了张请帖给陈巧儿,陈巧儿便把生意交给了伙计,自己只身去了脂粉店,但没想到却被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张骗到了后院,与脂粉店老板合谋将其强暴了。 古代是讲究男尊女卑地,出了这种事,女方无论如何也会被扣上一个淫妇的帽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无奈,陈巧儿只能忍气吞声的回了了家。而这张作案后现没什么事,胆子便大了起来,硬是逼着陈巧儿晚上出来和自己约会,扬言如果不从便要将这件事宣扬出去,陈巧儿无奈、只能背着伙计和下人偷偷溜出去和张约会,一来二去的,这陈巧儿现张起的床上功夫比起自己老公可强了不少,至少岁数摆在那啊,便也显出了一幅乐此不疲的态度,有的时候张若有事来不了,这陈巧儿便骂骂咧咧的一晚上没好气…。 纸里始终是保不住火的,起初,陈巧儿傍晚外出,家里的用人和伙计还不觉得什么,但日子一长就开始有人议论了,等到老板王昆回来后,便有人将老扳娘秘密外出的事告诉了王昆。本来,王昆挺信任自己的媳妇的,但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打鼓,便想找机会跟踪一下媳妇,于是便谎称要去江宁,而实际上则找了家客栈留在了宝庆。 见老公又外出了,陈巧儿便又想去找张幽会,但这次张家的门却无玲如何也敲不开,无奈只能又回了家,但没想到的是,三天后竟然有两个衙役横冲直闯的进了布庄,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拿人,陈巧儿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抓到了衙门。 等到升堂后,陈巧儿才弄明白,原来是有人在张家现了丈夫王昆的尸体,而张则早已不知去向,经仵作验尸,死者王昆面色青紫,银针入腹而变黑,显然是身中剧毒而死,因为云迹前两天晚上有人在张家门口看见过陈巧儿,而街面上又有一些风言***传言其与张素有奸情,县太爷便断定是陈巧儿与张合谋害死了王昆。 放在古代,谋害亲夫可是重罪中的重罪,甚至跟谋反不相上下,只不过不抄家而已,陈巧儿当时就吓得不会话了,只知道一个劲的喊冤。要这县太爷对于“冤枉”这两个字可是没有不麻木的,只要跪在公堂之上,就没碰见过不冤的,此刻陈巧儿喊冤又怎能理会?打了几板子见其不招直接就上了夹棍了,陈巧儿哪受过这种罪啊,二话没便晕了过去,被用水泼醒后便又是一通板子,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屈打成招,几次用刑之后,陈巧儿只能承认自己害死丈夫、而奸夫张畏罪潜逃的伪事实,并在大堂笔录上按了手印。之后,县太爷便将陈巧儿打入了死囚牢,同时派人将案件公文往了刑部,看来这陈巧儿是不过秋后了… 林巧儿和王昆生的孩子叫王继,这一年十四岁,在陈巧儿入狱的第二天就失踪了,布庄的伙计四处寻找都没找到,后来这事传到了县太爷的耳朵里,这位糊涂老爷便顺手又给陈巧儿扣上了一个害子的罪名,结果不难预料,在夹棍和板子的交叉火力下,陈巧儿干脆把罪名都推给了已经失踪的张… 老板被害,老板娘入狱,少东家失踪,王家布庄也便没有了领导,这时掌柜的谢老六忽然想起来老板王昆有个堂弟叫王亮,便差了个伙计去请王亮来布庄主事,这王亮本是个读书人,仗着祖上有田产,每天的工作就是跟着一帮所谓的文人吟诗作画,根本就不董做买卖,更是懒得出去跑商进货。开始还不愿意来,后来得知哥哥遇害嫂子入狱,才挺不情愿的当起了王家布庄的代理老板,不过对于王亮来,当不当老只不过是换个住处而己,仍然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 在所谓的“铁证”面前,纵使林巧儿在死囚牢中哭哑了嗓子、喊破了喉咙,等待她的似乎也只能是刑部关于秋后问斩的批文了。而就在此等山穷水尽的节骨眼上,刑部的批文却让包括县太爷在内的所有人大吃了一惊:今悉宝庆府陈氏杀夫一案,本堂会开封府尹包拯共僔至夜,乃习其中旁惑之疑,故责以重审,宜交长沙县张翔以谳其实,遇可执之,不得有误。意思就是:获悉宝庆府陈氏杀夫案以后,本官与开封府尹包拯一起研究到深夜,现案中有很多蹊跷,所以要回重审,并要交给长沙县的张翔来审理,收到(公文)后就要立即执行,不得有误! 这么一来,宝庆的那个糊涂县官也是搞得很没面子,明明是自己地盘的出的事,确偏要给邻县重审,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找茬啊… 第五十二章 祸起牢址 刑部文书中那个所谓的长沙县张翔,是个出名的清官,字浩殊,号望月先生,不但为官清廉爱民如子,断案更是明察秋毫铁面无私,就连开封府尹包拯,对其也曾赞以“岂敢妄言为民事,怎当长沙张浩殊”的评价。不过,这种地方命案向来是由刑部直接负责的,宝庆这位糊涂县官想破了头皮,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封府会在中间插上一杠子。 事实上,陈巧儿的儿子王继,一直一来对有关于母亲的一些风言***也很是郁闷,此次母亲又傍晚外出,便想跟在后面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没想到母亲只不过是敲了敲张家的门便离开了。此后母亲被抓,王继便觉得母亲是被冤枉的,从家里拿了些银两买通差役,更是得知母亲已经被打入死囚牢,正等待刑部狄文秋后问斩,此时的王继一不做二不休,拿了些路费,便只身去了东京汴梁开封府,并雇人写了张状子到开封府喊冤。在当时,开封府的包青天可是全国出了名的清官,王继深信,能为母亲洗清罪责的,天底下也只有包拯包大人了。 当时,包拯对于这个十四岁的娃娃能千里迢迢来开封府击鼓喊冤也很是意外,问明来龙去脉后更是被王继的孝心所感动,便与当时的刑部尚书邹岩一同审阅了宝庆府的杀夫案卷。当时,宝庆的那个糊涂县官名叫刘桐,外号刘不清,虽然不贪,但却是出了名的糊涂官,别的不,光这个糊涂名号就够两位大员三思的了,这也是包拯向邹岩建议将案件回重审的重要理由。而重审地主审官,便是深得包拯信任的长沙县令张翔。 刚接手这件案子,张翔便现了刘桐断案地一个重大失误——案件从头到尾,竟然没派人去陈巧儿地家中搜查过,于是便带了几个衙役前去挂查。这一查可不要紧,在陈巧儿装陪嫁的大箱子中,张翔竟然搜出了一个还残有白色粉末的瓷罐。后来证实,罐中残留的粉末正是剧毒砒霜,且与受害人王昆所中之毒基本一致,且据店铺伙计交待,这个陪嫁的箱子,钥匙只有陈巧儿一个人有。提审了一次陈巧儿后,张翔便第二次给陈巧儿定了死罪。 连远近闻名的清官都能冤枉自己,陈巧儿也绝望了,按大宋律的规定,谋害亲夫不是一般的杀人,是要游街示众的。为了不让父母蒙羞,在刑部狄文到达宝庆的前两天,陈巧儿便在监墙上写了一封血书后撞死在了狱中,而其子王继也由此下落不明。在给陈巧儿收尸的时候,牢头注意到了墙上的血书: 我本清白如雪,怎奈天降冤狱。什么正大光明,什么朗朗乾绅?官官皆为相护,让我世道无良。 明镜不明,清官不清,天日混沌,生又何干?死又何干?尔等害巧儿冤枉死于此,日后必遭惨报,我着红衣而卒,必将化厉鬼为我冤屈,我冤不洗,从今宝庆无宁日。 这两段血淋淋的绝笔,看得牢头也是脖颈子冒虚汗,再看地上,林巧儿十指皆破,通身鲜血淋漓,狞目而终,身上的死囚服本就是红色,经鲜血一染已经变硬,更是让人毛骨悚然,孔洞知道这林巧儿到底是死于撞壁,还是失血过多。 其实,连牢头地心里都明白,这林巧儿肯定是有冤屈,一个女子,若真毒死了丈夫,怎么可能还留在店里心安理得的做买卖?无奈,这件案子是开封府的包青天亲的大清官张翔亲自审理的,且案宗已经上报刑部,想申冤又谈何容易?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却有其事,陈巧儿死后不久,衙门的监狱便开始闹鬼,夜晚总是隐隐地听见有人又哭又笑,不少犯人和牢头都曾亲眼看见以前关押过陈氏的牢房里有一个黑影晃来晃去,且伴有啃咬牢门的声音,吓得惶惶不可终日。县太爷刘桐也怀疑过是陈巧儿的冤魂作祟,便请过一些人来看,但此时陈巧儿尸身已埋至城外,所有来看的人认为此事与陈巧儿无关,但也都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县衙怨气冲天,不宜久置。 后来,这刘桐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县衙迁到了别处,衙门不迁还好,这一迁走,周边老百姓反而遭了殃,以前大牢闹鬼还只是局限在牢房里,但衙门这一迁周边反而闹起人命了。这县太爷姓刘,而县衙搬走后,周围所有姓刘的人便开始相继猝死,而且死法匪夷所思,甚至听一个老妪叙述,一个叫刘良的人本是个铁匠,在县衙刚迁走当晚便关了自家的铁匠铺,开始在屋里画像。这老妪本想让刘铁匠帮忙打一把菜刀,便上门去找,哪想到,进了周铁匠家后便大惊失色,原来这周铁匠在屋里画了一屋子的“酷刑图”,有砍头的、有腰斩的、有凌迟的,甚至还有像传中阴曹地府那样把人放到油里炸的,而图上受刑的人清一色全是刘知县的长相,画的惟妙惟肖,老妪吓得当场就背过气去了。而当这老妪醒过来后,才得知这刘铁匠在一夜之间把周边十几个姓刘的都杀了,死法就是其墙上画的“酷刑图”中所画的死法,而其自己也不知去向。此事传出,全县哗然,甚至还有人传,当时陈氏戴的手铐脚镣都出自这个刘铁匠之手。 三年之后,王家布庄的代理老板王亮,因为赌钱欠债,便想将王家布庄抵出去,而就在一个号称吕铎的人前来收店铺的时候,王亮却忽然神秘的失踪了。找不到王亮,吕铎便与掌柜的谢老六吵了起来,自己已经付了五千两的定金,而且拿出了王亮画过押收据,吵吵着让谢老六要么交店铺,要么退定金。五千两可不是数字了,这王家布庄加上城东的两家分号连房带地加上货全卖了也就值八千两不到。如此数目,谢老六哪里肯退?没吵两句,这官司便闹到了衙门。 此时,上一任那个糊涂县官刘桐已经告老还乡了,接任的县令叫何永万,探花出身,名义上是包拯的门生,刚上任便赶上这等案子,便想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把案件查个漂亮。虽其名义上是包拯的门生,但实际上这何永万却远没有包拯那样的明察秋毫,接手案子后,觉得吕铎既然有字据在手,便应是王家布庄赖账,于是便是把王家布庄地伙计全部押到了衙门,逐个分开严刑拷打。 这一打不要紧,一个叫徐二的伙计实在耐不住板子,便透露了这么一件事:自己曾偷听到谢掌柜的曾与王亮私下商量想买下布庄的事,但因出价过低而被王亮拒绝了,两人从此后便没过话,后来不久便出了王亮外抵店铺的事。 听了徐二的供词,所有的大刑便集中到了掌柜谢老六的身上,板子鞭子夹棍轮流上了两三轮以后,谢老六也扛不住了,便招认了自己企图霸占王家布庄从而害死王亮的事,还交待出自己伙同城东脂粉店的吴老板将尸体藏在了城外的一口枯井里,事情展到这个地步,是连何永万也没有想到的,本来还以为就是一桩欠债官司,没想到查出人命来了。 按着谢老六交待的线索,衙役找到了城外那口所谓的枯井,但让衙役没想到的是,这口枯井中,除了有王亮的尸体外,还有一具无名尸,看腐烂程度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便连同此事一并上报了何永万,后来经过对死者随身器物与印信的确认,确定了这具无名尸就是几年前夫踪的疑犯奸夫张。 一井两尸,年轻气盛的何永万觉得这件案子远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便查阅了前几年杀夫案件的卷宗,同时开始对谢老六和吴老板拼了命的用刑。但没想到两个人死话就是不认账,一口咬定张的死与自己无关。一条人命是砍头,再多就要游街了,在古代人眼里,这种丢人现眼地事似乎比死更难受。 后来,何永万无奈,只能求助于名声在外的长沙县张翔张青天,张翔听张尸体已经找到,而且还与王亮的尸体在一起的时候,也觉得此案有些蹊跷,碍于多少也是自己断过地案,便来到了宝庆与何永万共查此案。 来也巧,王家布庄的对面是一家茶馆,何永万和张翔带着衙役在王家布庄搜了一通毫无收获后,便进了茶馆想喝杯茶探讨下一步的调查方向。就在这时,张翔冷不丁现这家茶馆柜台后面放的一个木箱子十分的眼熟,仔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箱子不就是当初现罪证的那个陈巧儿陪嫁的箱子吗?可是,那个箱子已经作为罪证被运到县衙了啊,怎么又跑到这来了?想到这里,张翔便叫来了掌柜的询问箱子的来历,这才知道,这种款式的箱子是宝庆一家木器行的产品,同样的款式十几年前就有卖了,这种箱子因为大适中又结实、漆口好花纹也漂亮,所以在宝庆一直很受欢迎,一直到现在都在卖。听到这个消息,张翔如梦方醒,疯般的带着衙役跑到了那家木器行,翻出几年前的帐本一看,在陈巧儿杀夫案前后,王家布庄谢掌柜的确实在这里买过一口一模一样的箱子,而且特意要求要“做旧”。当时,宝庆府习惯收某古董的人基本没有,就算有也不可能是他谢老六啊,唯一的可能,就是谢老六想要伪造征据把罪责栽赃给老板娘,却苦于没有箱子钥匙,于是便“克隆”了一个与“嫁妆箱”一模一样的箱子,将残有砒霜的瓷罐与一些乱七八糟的饰放入箱子以应付官府的搜查!陈氏嫁到王家是十几年前的事,陪嫁的箱子也有十几年了,新买的箱子想冒充十几年前的旧箱子,能不“做旧索至此,张翔如梦方醒,原来这当初自己查抄的那个所谓的嫁妆箱,很可能就是谢老六为了栽赃而伪造的! 想到这,张翔便与何永万又审了一次谢老六:如果当初查抄的箱子,的确是陈氏装嫁妆的箱子,那你在木器行买的这个箱子现在在哪?! 后来谢老六实在交待不出自己买的箱子的去处,只能承认了伙同脂粉店吴掌柜害死东家王昆与张的事实,原来,谢老六自从十六岁开始便在王家布庄当伙计,深得东家王昆信任,后来王昆把假借外出之名秘密监视妻子的事和谢老六了,让谢老六一但现妻子外出便派人跟踪并通知自己。而这谢老六虽表面上对王昆死心塌地,而暗地里却垂涎王家布庄已久,此时碰上这种事,便想借机霸占布庄。因为城东脂粉店的吴掌拒是自己是童年好友且与张有些交情,便差吴掌柜将张骗离了家中,而自己则将王昆骗至了张家并骗其喝下了毒酒。事后,张又被吴掌柜以“巧儿有约”为名骗至城外加以杀害,为了掩盖嫌疑,谢老六从木器行买来了一个与老板娘陈巧儿的嫁妆箱子一模一样的箱子伪造证据,并把真正的嫁妆箱埋在了布庄的后院,之后又请来了王亮到布庄主持生意,因为王亮根本不懂经营,对布庄生意上的事从来不闻不问,大把的银子因此也被谢老六划入了自己的腰包,而吴老板则得到了八百两银子的好处费。 当衙役从布庄的后院挖出了真正的“嫁妆箱”之后,轰动一时的“陈氏杀夫案”终于真相大白,虽谢老六与同谋吴老板最终被游街正法,但张翔的一世英名亦因此受到了非议,张翔本人也因误判此案而辞官归隐山林。 杀夫案结了,张翔官辞了,但陈氏的冤魂却从未就此散去,也怪陈氏的老母亲王氏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非得去给闺女上坟,当初女儿被抓的时候,王氏便觉得闺女肯定有冤情,是否与张通奸暂且不提,跟姑爷王昆过了这么多年,两夫妻感情还是得过去的,虽谈不上如胶似漆,但相敬如宾确不过分,日子过的好好的,怎么可能害死自家官人呢?此时冤案己结,真相大白于天下,王氏便买了纸钱,在闺女坟前边烧纸边把事情的经过念叨了一遍。 起初,王氏刚把纸钱着的时候,火堆上边刮起了旋风,按过去的法,就是死者前来拿钱了。但等这王氏把事情的经过念完以后,坟头周围忽然狂风四起,吓的王氏连连念叨女儿莫要生气一类的话,但此时再念叨什么也晚了。只见烧的好好的火堆突然熄灭,一阵大风把纸灰刮的漫天都是。站起身来,王氏仿佛听见四周的旷野中弥漫着冷冷的笑声,虽是白天,却也把这王氏吓了个魂飞魄散,屁滚尿流的跑回了城里。 从此之后,一向太平的宝庆府便开始了噩梦,原来衙门旧址的周围频繁猝死的,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刘姓了,夜晚成了老百姓的噩梦,每到定更以后,家家户户房门紧锁,各式各样的照妖镜、八卦图布满了大街巷的门窗檐,即便是这拌,以从前县衙旧址为中心向外大概二百米范围内的住户,还是创造了三天内死四十口人的纪录。 此时,新上任的何永万可坐不住了,本来查出一件冤案,自己挺有成就感的,但却没想到捅了如此巨大的一个马蜂窝。要恶鬼无心,这话一不假,糊涂官冤枉你的时候你不威,好不容易来了个清官给你申冤昭雪了,你反倒来劲了? 第五十三章 三鬼仙人 关于宝庆府闹鬼的事,起初何永万还不在乎,以为这只不过是老百姓三人成虎的谣言而已,后来闹的实在太凶了,虽然最初只是监狱的旧址周围有动静,但经过了几位先生做法施术后不但未有减少,反而大有蔓延之势,老百姓是什么也不懂的,这事一出,便不管谁家死人都往这事上套,连病了十几年的痨病鬼正常病死,都成陈氏冤魂作祟的结果了,所谓人言可畏,随着谣言愈演愈烈,甚至6续有老百姓已经开始举家外迁了,直到这时,何永万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过去不像现在,在古代,人可是宝贝,打仗要有兵,打粮要有丁,不论在哪个行业,以人为主的“劳动力”都是创造社会财富的核心力量,都走了,地谁种?商谁经?其实何永万也知道,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要想个方法给老百姓吃定心丸,不管鬼怪除没除,都要让老百姓相信鬼怪已经被收服了,否则的话,如果人继续外迁,这宝庆岂不是要成荒城?不过此时,宝庆的彤云观还没建,城里只有几个所谓的“先生们”懂做法之事,但此时这几个酒囊饭袋的先生早就就此事做过法,屁用没有不,自己也都卷包跑了,谁还能信他们的话? 左思右想之际,一位姓卢的师爷给何永万推荐了这么个人…… 距离宝庆百里之外的崀山有一座甘虚观,主持号三鬼仙人,就连宝庆府的人提起这位三鬼先生也是如雷贯耳,但近几年却一直闭关谢客,到甘虚观求签卜卦的人不管多么的财大气粗,始终都是一位自称是徒弟的年轻道人接待,言称师傅交待过。从今往后只见一个人,其余人一律不见,但关于这个人究竟是谁却不肯透露。即使这样,这甘虚观照样是香火兴旺,方圆百里大事情。只要这个徒弟出马一律搞定,由此,这三鬼仙人便越被传的神乎其神,光徒弟便如此厉害,师傅还不定无敌成什么样呢。 其实卢师爷对这件事看得也挺透,先前找了好几个先生做法都没用,衙门在老百姓之中早就没有什么威信可言了,这件事,光请三鬼仙人那个厉害徒弟恐怕还不够,如果能想办法动传中的三鬼仙人亲自出山。不但能制止老百姓的继续外迁。甚至以前迁走的人,还能迁回来也不定呢…… 这何永万虽是外乡人,但对这个三鬼仙人倒也有些耳闻,前不久听府台大人过有这么一个老道,自己岳父过世想请他出山都没给面子,而是打徒弟来的,此刻听卢师父这么一,何永万心里也开始没底了,府台大人的面子都不给,我一个的七品知县,又怎会入他法眼? 备了一大堆的心布匹之后,何永万硬着头皮来到了甘虚观,让何永万没想到的是,一个年轻道士像知道自己要来,还没等自己话,便已作了个姿势,并言曰“师傅已经恭候多时了”。 到了甘虚观的内院,年轻道士带着何永万进了一间柴房。扒开乱柴。二人进了一个暗道。 是暗道,其实这甘虚观是靠着山修的。这个所谓的暗道,其实是通到了一个山洞里。迎着对面刺骨的寒气,何永万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都老道好闭关,莫非就在这种黑灯瞎火的地方吃喝拉撒?正走着半截地神,忽然现刚才的年轻道士已经不见了,正对着自己的是一扇石门,推开石门后,只见一个干瘦干瘦的道士正背门而坐。 “三鬼仙人前辈在上,学生何永万有礼了……”见老道不话,何永万赶紧施礼。此刻老道站起身回头微微一笑,这一回头不要紧,何永万的眼珠子差掉出来,这哪是什么“老道”,明明就是个“道着比刚才那个所谓的徒弟还年轻,怎么就成了如此神乎其神的三鬼仙人? 看何永万吃惊,道士也是一笑,言曰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三鬼仙人”,真正的三鬼仙人早在三年前便已经羽化归仙了,之所以自己一直不肯见人,就是要等着今日与恩人相见。 听道士这么一,何永万更是摸不着头脑了,赶忙询问恩于何处,原来,这个道士不是别人,正是陈巧儿的儿子王继。 原来,这王继别看年纪,但脑袋瓜却比一般大人都要快,当年张翔二次给陈巧儿定死罪的时候,王继虽猜不出谁是真凶,但爹娘均遭如此大难,这王继便觉得自己若继续留在家里一定也难逃此劫,于是便偷了几百两银子想去河南的干爹家落脚,结果还没出省便遭遇了响马,后来不但雇的马车抢走,身上路费也被洗劫一空,最后因冻饿交加昏死在了路边,等醒过来时便已经在这甘虚观里了。 当时,甘虚观的主持三鬼仙人尚未羽化,听得王继的遭遇后更是大惊失色,赶忙差一个徒弟护送王继回到了宝庆,希望王继能尽一切努力劝母亲千万不要在死囚牢里寻短,结果等王继到了宝庆后,打听到的消息却是母亲已经被下葬的消息。 原来这三鬼仙人也姓王,叫王先德,就是宝庆人士。年轻时受师傅之托给当时的县太爷家主持祭祖的法事,因不心打翻了县及爷祖宗的排位,也被关过县衙的大牢,因为县衙的大牢并不大,所以死囚牢与其他牢房是在一起的,当时也传闹鬼,不过就连牢头也当笑谈,那次进大牢,这王先德便看着这死囚牢不对劲,后听牢头所。历届县令所判决的数十个死囚中,一共有七个死前含冤,且是在牢中自卒的,看样子像是真有冤情。 描下了香炉上所有的殄文与散谶益寿纹后,三鬼仙人又暗暗的把香炉的构造记在了心里,之后坦言自己也译不出来,听这老道也不懂。赵钰起初是有失望。放在平时,最起码也要拉出去打个半残,但此时此刻,失望难挡高兴啊,一个破香炉算个鸟,老子今天生儿子啊!最后,这三鬼仙人不但没受罚,反倒被赏了五百两银子,还拓下了香炉上的图文,记住了香炉的构造。用句现在的话,这绝对是狗屎运中的级典型。 出了襄阳王府后,三鬼仙人不禁暗暗庆幸,原来那所谓的“香炉”根本就不是香炉,而是霜怀子自己明的专门炼虬丹用的“丹炉”,丹法都记在香炉上,因为字比较密,所以榜文上也没写。唯一的不确定,就是现今的玉匠,有没有按自己的回忆复原香炉的手艺。 回到宝庆后,三鬼仙人也找过几家玉匠,等听完三鬼仙人的描述,玉匠的脑袋摇的都像拨浪鼓,表示此乃“不可完成的任务”,后来三鬼仙人为了复原丹炉,曾经到过开封,经开封的级玉匠分析,以当今的工艺水平造这样一个镶金香炉是有可能的,但前提是要找一块比香炉尺寸大一圈的整玉,这么大的整玉,稍微得过去的成色,以当时的行情最少要纹银五千两左右,而且一定要找最级的玉匠精心雕琢,即使不雕文字,耗时也要在一年半以上,手工费最少要一千五百两,因为香炉内要分为三层,每一层都是独立的,仅有一个“玉环”相连,这样的结构,即使雕坏一处,整块玉都有可能废掉,所以想雕这么一个香炉,主家还要承担被雕废的风险…… 其实风险不风险就免谈了,光是玉钱与手工费就够这三鬼仙人喝一壶的,六千五百两,卖肾啊……!? 后来,这三鬼仙人一不做二不体,干脆准备自己制作这个丹炉,按道教的理论,有玉当然最好,但如果不讲究太多的话,用汉白玉雕这丹炉,效果应该是与真正的玉差不多的,所以三鬼仙人便找来了一块汉白玉,可又愁于工艺过于复杂,后来一个徒弟不心打破了吃饭的碗,又用鸡蛋清粘起来继续用,这一倒提醒了三鬼仙人,霜怀子那个玉丹炉是镂空的,想要直接雕那可费老了劲了,但若把石头切开雕,雕好后再粘回去,不就简单多了么?咱又不像他霜怀子那么讲究,还镶什么金线,其实那道线的作用是阻隔阴阳,铁线足以,想到这,三鬼仙人不由得感叹自己的天才:碧玉改汉白玉、镂空雕改切开雕、金线改铁线,既省成本又省事啊,此时此刻,三鬼真人唯一的希望就是三清保佑那个糊涂官能慧眼顿开,在自己雕丹炉期间不要再冤死人了…… “所以……他仿造了一个丹炉?”何永万听得神科其神,“不是能活四百多岁吗?那他怎么死了?还有,你们的那个虬褫,却为何物?” “师傅没雕完丹炉就仙游了……”王继道,“所谓的虬褫,就是这个……”罢,王继掀开旁边的铁箱,只见一条白蛇正盘在里面,因为洞里的温度比较低,想必是冬眠了。 “丹炉是我雕的……我师傅今年四月你会来找我,便让我在四月前雕好丹炉,但我晚了几天,不过再有十天足以……”王继道,“此祸因我父母而起,所以师傅希望由我代他完成遗愿!” “那你……”何永万似乎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很信任。 “我要做的,师傅临终前已经写好了……”罢王继从怀里掏出了一轴丝绢,“师傅之名因宝庆冤狱而起,我之性命,亦就为宝庆冤狱而卒,我愿意以师傅之名出山,半个月后,我自会去找何大人!不过在这半个月中,大人需要帮我做件事!” “越快越好!越快越好!”何永万虽然没捉明白王继到底想什么,但还是答应的很痛快,“有什么事先生尽可直!” “帮我准备三口铁棺,生铁即可……” 永万似乎有些迟疑,但还是答应了。其实,还有一些大逆不道的话,碍于何永万朝廷命官的身份,王继并未言明,师傅三鬼仙人早在临终之前,便已算得大宋国运衰徵,不出百年,北方自会兵祸不断,到时候定有大批灾民逃至江南,宝庆此祸不除,则会殃及无辜,之所以王继同意冒险替师傅去除那“十怨之妖”,除了身世关系外,也有这方面因素。 实话,何永万对这个王继的话也是将信将疑,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半仙们,一个个都卷铺盖跑了,眼前这个娃娃看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就算从刚生下来就拜师了,学到现在不也就十几年么?况且听他亲口所述自己还是半路出家的,就在甘虚观待了三处,就算不睡觉不吃饭,又能学到多少本事呢?不过话又回来,而对老百姓拉帮结伙的外迁,何永万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请三鬼仙人出山也只不过是稳定民心的幌子,管他来的是不是正版的三鬼仙人呢…… 对于铸造三口铁棺材来,十五天的时间确实少了,而且手艺最好干活最快的刘铁匠也已经挂了,无奈,何永万只能到长沙县定铁棺材,铁匠也是纳闷,从业这么多年,还没听过哪家用生铁打棺材的呢,都不知道如何收费,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何永万分别在长沙、娄底和湘潭谈定三家大铁匠铺,每铺负责一口铁棺,价格暂定在三百五十两,日夜赶工,就在棺材铸造完毕,正运往宝庆的时候,王继果然如约来到了何永万的住处…… 第五十四章 界限 此次王继到访,并非是只身前往,而是带了大队的人马,光老道就有十几个,估计这甘虚观算是全军出动了,而除了这些老道外,还有一帮五大三粗的壮丁,就连在宝庆混了几十年的卢师爷也看着也是面生,估计都是外乡人,“民夫宝庆本地就能请到啊,干嘛从外乡请?”卢师爷虽心里纳闷,但并没出来。 寒暄了一番后,王继便又向何永万提出了要求:自己晚上要带着这些民夫去“干活”,希望何知县能够行个方便,顺便派几名衙役去维护秩序,疏散围观人群。按王继的法,这个活要干三天,这期间“工作现场”不能有人围观,何永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但等到这帮民夫开始干活以后,何永万才感觉到纳闷。 原来,这群人干活的地方是宝庆城内最荒的一块空地,距离城墙不远,按现在的标准大约有那么五六千平米的面积,从先唐开始便没人居住,更是没人开店做买卖,而且最怪的是,这些民夫只在晚上干活,白天都回店房睡觉,只留王继一个人在现场闭目养神,四处守护的衙役三班倒,却只有王继一个连着转,似乎此人根本就不用休息,所有守护的衙役都必须脸朝外不能回头,起初,周围也有一些老百姓想看看热闹,但隔着好几十米就被哄跑了,就连何永万自己想进去看看,也是被王继挡在了隔离圈的外面;本来,何永万出于好奇,想去问问店房里住的那些老道和民夫,但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被问的民夫就扑通一声跪下了,连声哀求大人什么都别问,老道们则更是口诵法号不语其他,搞的这何永万更是越的好奇。 到了第三天晚上,先前住的客栈的老道们忽然都不见了,而此时王继却让人把三口铁棺材连夜运到了那片空地上。等到了后半夜,失踪的那群老道忽然念着经从城门外抬进了两口棺材,看样子都是新挖出来的,再之后,就连守护的衙役都被打回家了,到了第二天,住在客栈的老道和民夫一早离去。瞬时走了个干干净净,客栈掌柜的则给何永万递上了一张条子:何大人当世青天,申我家门沉冤,褒源无以为报,唯祈宝庆一方平安,以报大人再世之恩;今怨孽已除,天日已净,百姓自可安居。望大人青天如故,明镜如昨,民心若塑,则万鬼不侵哉等施法之所切不可动土,一朝见天日。恶患便回头,褒源已去,则无可束之焉。 前几句拍马屁的话,何永万倒不是很在意。唯独最后一句“一朝见天日,恶患便回头”,意思是那个让衙役戒严的“工地”绝对不能动土,否则恶有恶报鬼便会卷土重来,倒是看得何永万脖颈子直冒凉气,当天便颁布了该地方源百丈不许动土的法令。自此之后,宝庆果然没再生过邪事。而老百姓听是三鬼仙人亲自做法驱除了妖孽以后,民心也稳定了很多,消息传到附近的周府。一些先前迁走的人确实也回来了不少。 后来,何永万再次来到了甘虚观,得知褒源乃王继的道号,当其想再见一次王继以当面道谢的时候,才知道王继本人早已不知去向,老道们对施法当晚的事也是只字不提。而亲历法事的那些民夫皆为外乡人,踪迹早已是无处可寻,那天晚上到底生了什么也便成了一个谜。 光阴似箭二帝被金兵绑票以后,北宋的统治宣告结束,为躲避战乱,大批的百姓逃到了江南,不少人便落户在了宝庆,其中不乏一些家财万贯的大户,而此时此刻家里挖出铁棺材的刘慰地祖上家便是其中之一。此时,何永万下的“不准动土”的法令早就没人记得了,宝庆府人满为患,刘家祖上便买下了这片“不准动土”的空地盖起了宅子。 听到这里,薛老仙的大徒弟郭芳儒脸也白了,“地眼之怨”向来是道门中的“癌症”,就连大名鼎鼎的全真祖师重阳子都无能为力,像薛老仙这类二流道士又怎么可能搞定?更何况是“二流道士”的徒弟了,虽不知道当初那个王继是如何搞定的,但其既然给何永万留了“褒源已去,则无可束之焉”的条子,想必也是用的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办法,当时何永万有为其尊堂申冤之大恩,他以死相报倒也符合逻辑,而眼下自己跟那个大财主刘慰连认识都不认识,就算自己知道那种同归于尽的方法,也犯不上把命搭进去啊…… “那怎办?把钱退给他?”郭芳儒战战兢兢的问师傅。 薛老仙其实倒真不在乎这二百两银子的香火钱,但是在道门而言有一则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收了钱就必须办事”,万没有退钱之,要么不收钱干脆不接这单生意,只要收了钱,就算把命搭上也得硬着头皮上,否则在当地就不要混了吧,会被老百姓笑话死,而眼下的情况是:这所谓的“地眼之怨”,就算真的把命搭上,也未必能搞定啊…… 《史记胜吴广在大泽乡qi义时曾过这么一段名言:“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意思是,今天逃跑是死,干大事也是死,同样是死,为什么不死得轰轰烈烈呢? 而薛老仙的想法与陈胜吴广的有些类似,只不过意思是反的:今天退了银子是臭名,不退银子也是臭名,既然都是臭名,为什么不卷着银子溜之呼呢? 想罢,薛老仙带上两个徒弟和徒孙以及所有能带走的贵重物品与银两,租了辆大车连夜离开了宝庆,等到刘慰第二天又能派人到彤云观催促时,道观已经人去楼空了。 得知这几个臭道士拿了银子溜之呼的消息后,刘慰简直气了个半死,虽是大户,但这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二百两银子正经不呢!威怒之下,刘慰干脆开始找人搭架子装吊锁,准备自己把棺材挖出来弄走…… 十天之后…… 茅山二十二代监院*刘兆通云游至宝庆,腰里盘缠用得差不多了,正好看到一家大户办丧事,便上前叩门想问问用不用做法事以凑盘缠,但没想进到院子以后,现灵堂里竟然同时停了五口大棺材,偌大一个院子竟然没几个人,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管家和两三个书童忙来忙去。 凭借着一种职业的敏感,刘兆通感觉这家人似乎有些蹊跷,若非是传染病的话,一家同时死五口人的情况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如果真是传染病的话,此地应当已经被官府封锁才对,怎么可能还有家丁在院子里忙活呢? 找老管家问明前因后果后,刘兆通才知道,原来这家人老爷姓王,前几天挖酒窖的时候挖出了几口铁棺材,起初想请道士,但城里的道士收了钱却跑了,老爷一怒之下便自己动了棺材,无奈因为棺材太沉,用吊索往外吊的时候绳子断了,棺材落下后便插在了土里,无论如何便再也吊不起来了,当天晚上,连老爷带家眷一下死了五口,其余的人觉得是鬼怪作祟,都卷包跑了,留下的这个老管家名叫周良,因为老爷曾有恩于自己,所以独自留了下来给老爷收尸守灵,这几个书童也都是周良收养的孤儿,但晚上,即使是周良也不敢继续住在王家了,而是带着几个书童外出住店,据周围老百姓反映,在晚上,王家时不时会传来好几个人同时嚎哭的声音,也分不清是男是女。为了这件事,周良也曾经去过甘虚观,但观中道人一听是挖出了三口铁棺材,便都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表示对这件事无能为力。 这刘兆通本也是个不拘传统的人,听周良这么一也是新鲜,便亲自到了铁棺材的掘现场看了看,虽身为茅山教监院,也算是见多识广,但这刘兆通也确实没见过这种铁棺材却为何物,无奈,刘兆通找周良讨了些路费后也来到了甘虚观。 得知是茅山教的监院,甘虚观当时的主持陈观云当然也是客气有佳,但却并不愿意提起铁棺材的事,然而这刘兆通却一直追问起来没完,为了不得罪名门大派,陈观云便把当年王继前往宝庆府的事了一遍,只听得这刘兆通也是张口结舌…… 在道术的原理中,世间生灵大致分为三类,即人、畜生与恶鬼,“生灵”一词在道教上初时期其实是分开解释的与即人与畜牲这些活物,灵即恶鬼*,而在这三者中,畜牲与恶鬼是最为接近的,甚至有的畜牲能够显示出与恶鬼一样的特质,例如喜好阴气甚至本身能散阴气等等,据陈观云形容,当年的王继似乎是突破了人、畜牲与恶鬼之间的界限,但因为当时亲历现场的上任主持已经羽化多年,所以具体情况自己也不大清楚…… ————————————————注解*:监院:道门的职位名称,平时代主持为观中人讲述经典,有重大斋醮期间,为主持助手。 恶鬼:在道门的理论中,普通的游魂野鬼并不算是“恶鬼”,所谓的恶鬼,是指因为有怨所而不能投胎的魂魄,普通的游魂野鬼因为不带怨气,因而能很快投胎,在世间存在的时间并不长久,所以道门师祖并未将这些魂魄像人畜一样归为一大类,而恶鬼因为带有怨气,往往在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内都要游弋世间不能投胎,所以道门便将这些像人与动物一样能够常年存在的亚鬼单独归为一类,与人、畜生一起统称“生灵” 第五十五章 乾坤易位 听陈观云这么一,刘兆通顿时也来了兴趣,便希望能看看当时王继炼“虬丹”的地方,但无奈的是,当初王继闭关的那个暗道早已经被上任主持下令封闭了,刘兆通只得又返回了宝庆。 回到刘家后,刘兆通便向管家周良表述了自己想管这挡子闲事的想法,周良当然是千恩万谢,但言明自己没多少钱,老爷因为死的突然,金银藏于何处也没来得及便去了,家丁们作鸟兽散的时候也曾有几个人想趁火打劫捞银子再走,但把这刘府上上下下都翻了个遍,连个一个钢崩都没找到,所以此刻周良表示最多也只能给刘兆通凑些路费而已。但刘兆通此时早就不在乎钱了。就如同近现代的科学巨人们为了解开科学迷题,可以变卖家产倒贴经费去搞研究一样,这刘兆通作为“道学巨人”,搭时间进去又有何妨呢? 像当初三鬼仙人一样,刘兆通先把宝庆府的“七关”摸了一下,现这宝庆府的阴阳走向甚是怪异,完全不符合常理,在该城“地眼”之处,亥子时交替之时以罗盘测之,竟测不到半阴气,而通过对城内的老鼠洞,蚂蚁洞的观察,刘兆通更是现,以传统的方法所定位的宝庆府阳气走向竟然是错的,也就是,宝庆真正的“七关”位置,已经不是以诸如“观星”,“冲九”这类传统方法所能确定的了。 “莫非有人改了整个宝庆府的阴阳脉络!?刘兆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在七关上动手脚向来是道门大忌中的大忌,逆天中的逆天。单单把七关的脉眼短时间封住(类似当初马淳一真人在李村所用的”七星钉魂阵“)便已够折煞几十年的阳寿了,若要把整个阴阳走向彻底改了,恐怕等不到施法结束,施法者便会暴毙,但让刘兆通更摸不到头脑的是,如果按传统地方法确定七关的位置的话,七关中阳气的出口。也就是阳气最强地”云垦关“的位置是没错的,就是刘家挖出铁棺材的地方。而其他六关的位置都不合常理。 “莫非是这三口铁棺材改变了七关的位置?改了宝庆府地阴阳?是巧合还是故意安排?”带着这些疑问,刘兆通又开始走街串巷的打听,后来,在一个老书先生的嘴里打听到了当年的”宝庆奇案“以及后来县衙搬家,以及三鬼仙人做法镇邪地事,当然,在书先生嘴里。这种故事是被当作地,前因后果几乎都被夸张的神乎其神,平时的时候老百姓也没几个信的,也就是当个听乐听。但这段故事在刘兆通的耳朵里可不止是“乐儿”。 得知县衙曾经搬过家地事以后。刘兆通便又拉着管家周良来到了县衙,要这周良跟当时的师爷还是有些交情地,毕竟是大户人家的总管,没费什么力气便借出了《宝庆县志》的原本,经过与县志上的地图对比。刘兆通现,如果按照正常的方法确定“七关”的话。那么宝庆的“地眼”就应该在县衙的原址附近,结合着书先生所的“宝庆奇案”中陈巧儿冤死狱中的事,刘兆通大体推测出了事情的经过: 陈巧儿冤死的地方就是宝庆府的“地眼”,“地眼之怨“是没办法根治的,所以当年王继也便用了个笨方法,就是改变了宝庆府阴阳走向,”地眼:的位置也便因此改变了,每哟了“地眼”的阴气,原来“地眼”位置上的怨魂也便很好收拾了。 想到这里,问题又来了,改变地眼是“殒命”的招数,道术再高明的人也休想一个人搞定,尤其是像宝庆这样人口达到几万人的大城。以自己这个水平计算,少也得七八个人搞定“死亡接力”才能完成,但按照甘虚观主持的法,王继在宝庆施法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而且并没有其他的道人参与做法,年纪轻轻,怎么可能一个人独立完成这种浩大的工程呢?莫非真是霜怀子明的“虬丹”在起作用?想到这里,刘兆通便又想到了刘家后院的三口铁棺材。 来到了挖棺现场,只见三口黑糊糊的大铁棺材插在一个大坑里,上面还有挂着吊索的木架子没有拆,坑中,一口棺材是斜着插在土里的,想必这就是曾被吊起来又因为太重压断绳索的那口铁棺,而在这口棺材旁边,还有一个大凹坑,形状大都与棺材头比较一致,应该就是这口棺材本埋葬时的位置。 跳到坑中之后,刘兆通仔细检查了凹坑,并用铁锹往下挖了几锹,现土中似乎有一些破碎的条状碎玉,看茬口应该是刚碎的,应该是铁棺下葬前埋下,后来挖棺材时候棺材压断吊索掉下来时砸碎的。捡起碎玉刘兆通不禁恍然大悟,这些碎玉并不是什么随葬品,上面刻的花纹竟然是“冥渠”。又挖了几铲,刘兆通现,这玉应该是呈环状,是由一些散玉拼起来了,垫在这三口铁棺的底下,而这三口铁棺应该也有缝隙或孔洞与这环状的“冥渠”相连,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棺材移位后刘家为什么会死人了:棺材压碎了玉制的”冥渠“里面的东西出来了! 既然在铁管下面有“冥渠”相连,明这铁管虽然与外界是阴阳隔绝的,但三口棺材之间阴阳视乎是相同的,为什么要这么布置?棺材都做成铁的了,为什么三口棺材之间还要互通阴阳? 想到这里,刘昭通又不得不想起了“宝庆奇案”的另一位受害者,王家布庄的老板“王昆”。如果想推测三口棺材究竟装的是谁,那么最合理的解释便是王昆,陈巧儿与王继一家三口。按道教的法,不论怨气多么重的恶鬼,都有最为惧怕的东西。比起宝忍符咒,恶鬼更惧怕其生前害怕的东西,比如某人死时身背债务,那么其魂魄最惧怕的就是生前的债主,同样道理,陈巧儿既然与那奸夫张有奸情,那她生前最害怕的肯定就是奸情被丈夫和孩子知道。因为其死时怨气太重且身着红衣所以其冤魂是不能度的。而身为亲生儿子,王继又不忍心将母亲的魂魄打散,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用自己与父亲的尸身去母亲的冤魂,置于宝庆七关位置的改变,则要完全归功与这三口铁棺材与底下的“冥渠。 虽然铁棺材是与世间阴阳相隔绝的,但下面的冥渠可是个开放式的环境,埋棺材的地方是宝庆阳气最大的云垦关在云垦关的脉眼中放一个冥渠,任由巨大的怨气游走其中。势必会干扰阳气的走向。这么来,宝庆府邸七关位置生变化倒也不足为怪。 分析至此,刘昭通也不得不感叹王继地用心良苦,虽到最后也没有弄明白霜怀子所谓的”虬丹“是怎么会事,但这刘昭通也算是长了见识。但长见识归长见识。既然自己答应了管家周良处理刘家的事,最起码也要把这几个棺材弄走才是啊,想到这里,刘昭通又愁了,棺材里的东西是怨气冲天的,而且冥渠已毁,好在此处是”云垦关“,全城阳气最盛的地方,也就是刘家死了五口人,倘若要换个地方阳气弱了,书先生嘴里那恶鬼作祟的一幕岂不是要重演? 苦思冥想了半个月后,刘昭通终于研究出了一个理论上可行地办法,便是后世所谓的”遽魂大阵“其原理是用六十四个人,在铁棺周围摆出八个”八阳阵“这八个的八阳阵各自为阵眼,又构成了一个大的八阳阵,以此来震恶鬼,因为人是可以走动的,所谓这遽魂大阵就好比一辆装甲运巢车一样,能够把冤魂运送到指定的位置而不惊动冤魂,但此阵要求阵中每个人的步伐都必须保持高度一致,就像现代的阅兵式一样,如果阵中某一个人的误差过大,便会导致整个大阵的失败,如果阵中运送的真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妖怪,那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 张国忠和老刘头个个二目圆睁,也不知道这戴金双从哪里听来这些八卦故事的,所以你就确定那些山里人棺材装的是你徒弟了?”老刘头问道。 “我就是因为这个故事,才确定棺材里装的不是我徒弟!”戴金双微微一笑。“不是你徒弟?张国忠彻底懵了,”那群山里人不是棺材里趟着的是葛神仙吗?难道是巧合?那个葛神仙不是葛敏?“”就是葛敏!茅山乾元观的葛敏!“戴金双道,”否则怎么可能会用茅山阵法?“”那葛敏到底是不是你徒弟?“张国忠彻底懵了。”废话是!“戴金双道。”那棺材里装的到底是不是葛敏?“老刘头感觉此刻三个人像是春节晚会演品的。“棺材里就是葛敏!但不是我徒弟!”戴金双似乎在故作神秘,“就像我一样,我是戴金双,不是戴真云!”罢戴金双又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两个黑油油的眼珠子 第五十六章 老五 “真云师兄,你的意思…我不明白…”张国忠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既然葛敏是你的徒弟没错,茅山乾元观的葛敏躺在棺材里也没错,那为什么你棺材里的人不是你徒弟…!?” “来你们可能不信…”戴金双背过了身,一阵长叹,“葛敏和那王继一样,已经不是人了…” “不是人?那能是什么?”张国忠不禁一愣。 “你看我像是什么?”戴金双回头一笑,老刘头不禁看了看手里的罗盘,只见罗盘的指针一直怦怦的乱跳,从刚进门的一刻起直道此时从没停过。 “真云师兄,你不用再拐弯抹角了,我和国忠多少也经过一些事儿,没有什么可信可不信的,有什么事你就直吧!”老刘头啪的一声合上了罗盘。 “刘兆通在找人运走铁棺时,也曾现了一件蹊跷的事,那就是其中一口铁棺有阳气…”戴金双道,“埋了上百年的棺材还有阳气,用茅山的理论是解释不通的,从古到今也没人会信,包括刘兆通他自己都不信,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打开棺材!”戴金双的表情也看不出是哭是笑,“不过我可就没他那么好的定力了!” “你是,葛敏的棺材也有阳气,而你把棺材打开了?”张国忠道。 “我也不是因为好奇,当时我现棺材里有阳气,只是怀疑葛敏是不是真的死了!”戴金双厉声道,“我担心他只是休克,被那帮土豹子当成死人活埋而已…!” 现这群深居山里的农民竟然摆出了茅山绝学“遽魂大阵”,而且阵眼处的棺材中装的就是“葛神仙”,戴金双也是满心的好奇,便默默的跟在了队伍的后面一直走到了水排村不远处的一处山旮旯,棺材下葬的位置和戴金双预料的一样,是山中的聚阳之位,就如同当年宝庆府埋藏铁棺的“云垦关”一样,也是方圆十里内阳气最强的地方。 待到棺材下葬以后,戴金双便开始问这些抬棺材的山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才知道前不久有一个叫王大富的村民上山挖药材,不知从哪捡了几件玉器回家,结果这人当天就死了,整个毛桐村从此便邪事不断,死的死傻的傻,不出十天死了五六口人,尸体抬到镇上,医院是心肌梗死,属于正常死亡,连立案都立不了,后来毛桐的赵村长也坐不住了,亲自出面找的葛敏。 当时,王大富出于自私,也没玉器到底是从哪捡的,葛敏便自己上了山,一呆就是一个多礼拜,这期间毛桐又死了人,赵村长便想组织人上山找葛敏,没想到就在这时候葛敏自己出现了,跟村长密谈了几分钟后便走了,此后这赵村长就如同着了魔一样,天天组织一帮壮伙子练习这个抬棺材的队形,当时这帮人还不知道这个乱七八糟的队形到底是干嘛用的,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是抬棺材,而棺材里装的就是葛神仙。 当时的戴金双虽没什么闲心,但多少也是有好奇,历任掌教都没用过的“遽魂大阵”,竟然被葛敏这么个徒孙级的人物用上了,便也想知道棺材里到底有什么蹊跷,便掏出罗盘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一看反倒看出了问题——葛敏的坟明显带有阳气,从罗盘的反应来看,这种阳气显然不是天地间的阳气,倒很像是由生物出来的,而且不像是畜牲出来的,从气脉的起伏来看,倒很像是奄奄一息的人,且不止一个。 盯着手里罗盘,戴金双气得浑身哆嗦,心想这帮乡巴佬土豹子,老子这次来是没带家伙,要带了家伙一准把你们沿路解决了,本来还指望着让徒弟替自己给老相好送终呢,怎么好端端的就让你们这帮混账王八蛋给活埋了?还舔着脸一口一个恩人的叫着,有这么对待恩人的吗? “之后你就把坟挖开了?”张国忠问道。 金双微微头,“好在棺材埋的不深,我到水排村借了把铁锹,赶在天黑前就把坟挖开了…但没想到…葛敏确实已经…死了!” “闷死的?”张国忠始终不解戴金双到底想什么。 “不是闷死的!以前就死了…”戴金双长叹一声,缓缓的摇了摇头…农村的棺材,尤其是在毛桐这种不达地区,也就是一层薄板,基本上没怎么撬就开了,掀开棺材盖后,戴金双不免一阵郁闷,只见棺里躺的就是葛敏,死相甚是难看,面目狰狞二目深陷,显然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而最让戴金双感到不解的,便是葛敏身上插的七个铁柱:每个铁柱都是空心的,里面塞着一截石头,这种东西,就连戴金双都没见过;而插铁柱的位置,则正是其身体七脉的位置。 现葛敏确实已死以后,戴金双心里不免又泛起了嘀咕,拿出罗盘又测了一下,现阳气虽然还有,但比起刚才确弱了很多,出于好奇,戴金双掀起了葛敏的尸,结果却现棺材下面有一个碗口大的洞,直道此时,戴金双才明白,刚才出阳气的根本就不是人,之所以罗盘会出现误差,完全是因为此处是正阳位所致。 “虽然不知道跑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我闯祸了…”戴金双呵呵一笑,“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葛敏用心良苦,不惜像那个王继一样,用自己的命封住那东西,结果被我两锹就给放跑了…” 事已至此,戴金双也懒得再在尸上研究了,既然那帮村民葛敏生前跟那个赵村长密谈过,那么目前唯一知道秘密的也只有那个赵村长,但等到戴金双再一次飞奔到毛桐村后才傻眼,这个赵村长半个钟头以前刚刚咽气,尸还热乎呢… “既然葛敏确实已经死了,我本想回英国的,但我要走了,这毛桐村肯定遭殃…”戴金双的一本正经,“虽葛敏跟我几十年都没联系过,情分也淡薄了,但他毕竟是我的徒弟,如果毛桐村出事,骂名肯定要落到他身上,我这个当师傅的,也不好受啊…更况且祸因我起,我便觉得应该把这事给他解决利索再走…” 打定主意后,戴金双也进了山,而且在山上一呆就是半个月,后来终于现了一处十分可疑的地方:一个山谷里的阴阳走向竟然是反的,这对于戴金双而言可是太新鲜了,就像当初张国忠在山东测得山势阴阳逆流时一样,戴金双先想到的也是北宋末年盗墓泰斗刘豫的那个狗头军师李万杉*。耐着性子摸到山谷里以后,戴金双现一处本应是聚阴池的地方却有着强烈的阳气,后来现,此处的一个山洞,就是李万杉的“墓冢”。 “是墓,也不是墓…”戴金双道,“山洞已经被封死了,但明显被挖过,不是很结实,我没挖多久就挖开了,我怀疑葛敏也来过这里…洞里有床,有盆盆罐罐,甚至还有文房四宝,就是居家过日子的样,这李万杉应该活着的时候就住在这洞里,后来死在了里面,我估计,刘豫被金国废了之后,李万杉的下半生貌似就是在那里过的…” 到了《天荒衍典》?”张国忠微微一笑,总算知道这位宝贝儿师兄为什么盗起墓来缕缕得手了,原来手头上还真有盗墓祖师的秘籍。 “不只是《天荒衍典》…”戴金双微微一笑,“记得北宋襄阳王赵珏从盗墓贼手里没收的那个玉丹炉么?就是三鬼仙人想仿制的那个?” “那个也在李万杉手上?”张国忠一愣,看来当初这个不可一世的襄阳王,死后也没能逃过刘豫的盗墓军团之手。 “我那次进山,原本是去给葛敏擦**的,没想到因祸得福,得到了这么个宝贝…!”戴金双冷哼一声道,“看来那李万杉也想成仙,但后来却知道自己成的根本不是什么仙…!” “不是仙?那是什么?”张国忠似乎不解。 “就事我这样…”戴金双道,“不是人,但也绝不是仙,我也不知道到底应该算是什么东西…” 在山洞里,戴金双现了李万杉临终前所写的“遗书”,看来比起霜怀子,这李万杉还算是个明白人,按照丹炉上记载的方法试炼过“虬丹”之后,便现服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能成仙,非但如此,服丹者身上的“七脉”位置都会生变化,在道术中,“七脉”位置的变化便代表了人体内部阴阳循环的改变,在近现代的武打中,曾经描写过一种名曰《易筋经》的少林派绝学,号称可以改变人体的**脉位置,而实际上,功能类似于中《易筋经》的心法,在道术中也不是没有,古代的能人异士大都希望通过改变体内阴阳循环的方法来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但成功者甚少,即使真有成功的人,也很难通过文字的方式把这种“只可意会不便言传”的心法完全记述下来。每个人体内的阴阳脉络虽大致相仿,但毕竟不完全一样,张三明了某种心法的确能改变自身的阴阳循环,多活个百八十年,但同样的心法照搬到李四身上就未必有同样的效果了。 当时,戴金双也是又惊又喜,惊是惊在李万杉这么个传中的人物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喜是喜在自己和梁兰的命都有救了。 “我不但拿了《天荒衍典》,还拿了些其它的东西,金银,饰…看来这李万杉活着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拿白不拿啊…”戴金双一叹,“我以为有了这丹炉,兰的命就有救了,现在看来,当时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 拿到丹炉后,戴金双兴奋的简直就是手舞足蹈,但马上又从狂热中清醒过来了,俗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丹炉有了,虬褫去那里找?这种百年难遇的玩意,自己出道大半辈子至多见过一两次,现在到处乱砍乱伐开山造田,这种东西还能不能找到?当时霜怀子服“虬丹”,传每个月要吃好几次,而自己就算命好能碰上那么一两条虬褫,炼出丹来够不够给梁兰治病的? “所以你就去盗墓了?”张国忠话倒是直。 代的大墓,选址不是至阴就是至阳,这都是最容易生出那种玩意的地方,找虬褫不如找墓方便…”戴金双对“盗墓”这两个字倒是不避讳… 拿着从李万杉偷出来的宝贝,戴金双找到了同样居住在英国的廖冲也就是廖若远的父亲,因为这些东西毕竟是赃物,戴金双也不认识黑道上的人,所以也不好出手,因为知道廖冲喜好这些东西,所以也只能寄希望于他,毕竟是知根知底的人,虽梁兰不想向廖家人伸手求援,但此刻可是做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事,也便不存在什么求援不求援之了。 见了戴金双拿来的东西,廖冲的下巴差砸到脚面上,这些脏兮兮的古货看似不起眼,但在识货人的眼里可是无价的宝贝,现代人,谁见过乒乓球大的珍珠?别是现代,就算放在宋朝王室,这种级别的宝珠最起码也要镶在正宫娘娘的凤冠上,甚至廖冲曾经怀疑,这颗珠子,是否就是当年太祖赵匡胤“宝冠”上那颗充门面的珠子。除此之外,戴金双所提供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宋朝王室的宝器,虽东西不多,但也把廖冲看傻了,出手就是一百万英镑,并让戴金双以后有这种东西一定要告诉自己,价钱不是问题。 当时的戴金双对古董并不在行,完全没想到自己随手捡回来的这些件能值这么多钱,如此一笔飞来横财,可把戴金双乐坏了,二话不便又把梁兰送进了贵族病房,梁兰当然也纳闷这笔钱的来历,但戴金双却撒了个谎,钱是找宋时良帮忙筹的,其实此刻宋时良已经死了。把梁兰安顿好以后,戴金双便又踏上了茫茫的“寻虬”之旅。 “对了,毛桐村死人是怎么回事?葛敏棺材里跑的到底是什么?”老刘头也有纳闷,这戴金双打着除暴安良的旗号进山,不会因为捡了宝贝就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忘了吧? “那个东西,掌教大人见过…”戴金双冲着张国忠微微一笑,用手比划了一个“蛇拳”的姿势,看的张国忠心里顿时一惊,莫非戴金双的,就是自己在山东看见那只大号的大白蛇? “那东西本来就是李万杉那个边的东西,就是条虬褫…毛桐村的事就是那东西闹的,那个王大富也不知道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惹着它了…”戴金双道,“正常条件下,那东西是无论如何也长不到那么大的,但李万杉把那地方的阴阳给改了,所以这东西才会长成那么大,而且那东西已经适应了阴阳颠倒的环境,用茅山的招确实不好对付,怪不得葛敏会把命都搭上,幸亏我跟冯昆仑混过,也学了几招他的本事,没想到用降术对付那东西,倒是蛮管用的…” “国忠见过?”老刘头意外了看了看张国忠,“这么,你把那东西当‘宠物’养起来了?” “哈哈哈哈…”对于老刘头的问题,戴金双倒是不置可否,“你们忘了么?老五的魂魄还散着呢…” “老五的魂魄散着,跟那东西有什么关系?”张国忠不解。 “掌教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忘了那东西身上,有七颗‘定魂钉’么?” 戴金双这么一,张国忠差一头栽到地上,“你是,你把五师兄的魂魄,钉到了一个畜牲身上!?” “五弟魂魄错乱,是不能往人身上送的,如果非要送,就要把这七颗‘定魂钉’钉在人身上,钉在七脉上!但那样人就死了!!”戴金双的语气忽然严厉起来,在那东西身上,它可是死不了…” 因为这李万杉的经由至阴改成了至阳,所以这条虬褫已经适应了阳气强烈的环境,用茅山术的传统招数基本上是没用的,甚至从某种角度而言,这条畜牲已经具备的人的某些特质,比如自身的阳气已经大于阴气了。但无奈,他碰上的是戴金双,这个曾经和冯昆仑搭伙当差的人,茅山术虽然没用,却架不住这戴金双还会降术,降术是专门对付人的法术,所以没几回合下来,这虬褫便被戴金双制服了。 碰见如此大的虬褫,戴金双也是很稀奇,本想先用这东西开刀试炼一下所为的“虬丹”,但转念一想,这东西既然能长成这么大,没准会出现什么基因变异一类的情况,用句现代名词应该算是“转基因”虬褫了,用它炼出丹来,吃死怎办?于是便仅是将其封在了原地而并未取其性命,一来自己没带家伙,二来洞里还有其他宝贝,万一身上这东西带回英国能卖大钱,难免再回来拿一趟,放这么个东西在洞里,也有看家的作用。但是后来,戴金双又想到了一条“废物利用”的办法,便是让这条大虬褫承担起了钉住五弟刘真雨魂魄的作用,虽不知道老二王真江到底用的什么邪招,但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琢磨,戴金双也想了这么个办法,便是人为将五弟的三魂七魄排列成正常的顺序,然后找个活物束起来,就好比牙科的矫形一样,过个十年八载的,这散魂碎魄应该能在活物阳气的禁束之下恢复原有顺序,这样就能度了,能度了,也就能投胎了…而这条大白虬褫似乎也很有灵性,被戴金双驯服之后也便不再反抗了,尤其是被钉入了老五的魂魄之后,对戴金双更是显示出了“藏獒”般的忠诚,一直以来戴金双盗墓冢,虽有《天荒衍典》在手,但许多人山人海的大阵,就算《天荒衍典》上写了详细布法,也没有条件实施,所以也有过不少险情,这条虬褫更是不只一次救戴金双于危难,而戴金双则更是给这虬褫其了个怀旧的名字——“老五”。 “上次在山东碰到你之后,我本想问问你为何会有这块玉佩,但还没等我开口,你的宝贝儿子就往我身上了把火…哈哈哈哈…”提起张毅城往自己身上撒火药的事,戴金双非但不生气,反而挺高兴,“后来我想让‘老五’去找找你在哪,它直接就把这块玉佩给我叼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了,招了招也没有你的魂魄,后来我现‘老五’的身上都是盐粒,知道它下过海,原来是你子把玉佩扔到海里了…!” 听戴金双这么一,张国忠才恍然大悟,原来真正的潜水员不是自己这位“师兄”,而是这大虬褫“老五”,当初王子豪也曾把家里那块“毒玉”往海里扔过,后来似乎也是他家那条虬褫给弄回来的。 “我当时我在山东,挖开那个石柱子时,那东西明显想攻击我,但后来莫名其妙的不打了,还用铜钱拼成了一张人脸…会不会是…”张国忠瞪着眼睛磕磕巴巴的把当时在山东的情景了一遍,“会不会是,五师兄的魂魄已经束住了不会再散开了!?” “应该是吧…它可能是想告诉你,它是‘老五’…它想跟你,大水别冲了龙王庙啊…”戴金双微微一笑,长叹一口气,“懂得摆人形,明五弟的魂魄基本已经固住了…再过些日子就可以度投胎了弟呀…!” “对了真云师兄…”张国忠似乎还想刨根问底,“你到底是怎么了?吃虬丹就能弄成这样?听你的意思,梁兰应该也吃过啊,怎么看起来跟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 第五十七章 丹油 “谁跟你,兰是虬丹?”戴金双冷冷一哼道,我给兰用的不是丹药,而是丹油!” “丹油……是什么东西?”张国忠对丹术也有过些研究,但从来没听过“丹油”着种东西。 “你知道用猪肉炼猪油的道理么?”戴金双倒挺会举例子,“虬胆炼出来的是‘虬丹油’两种东西!虬丹我服,丹油她用!兰得的是淋巴癌,丹油要直接注射到她的淋巴里面!”到这里,戴金双的语气仿佛有些怜香惜玉,“那可不是一般的痛苦,我本来想先给她做全身麻醉,然后注射,但她不答应,后来都是直接注射的,从没打过麻药,但这丫头吭都没吭一声……” “注射?你是,像静脉注射一样,用针管注射……?”张国忠似乎不大相信,丹药竟然让这戴金双给做成针剂了…… “那个李万杉在遗书里,曾经记下了他将‘丹油’注入血脉的方法,这种方法治好了他的‘痈疽’,‘痈疽’这种病是典型的邪路天机太多所致,竟然被李万杉自己用‘丹油’治好了!”戴金双棉无表情,但语气却很强烈,“在西医理论中,癌症并不是由病菌或病毒引起的,而是细胞自身的变异造成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空气污染、长期吃带有某种毒素的东西、甚至放射性物质都有可能引癌症!在医院照顾兰的时候,我与英国医生也探讨过她的病情,医生认为兰的病情就算做手术也已经无济于事了,因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中晚期了……也就是,癌细胞已经在她的淋巴系统中扩散了,甚至已经扩散到了脏器上!起初,西医给兰做化疗。我用中医,这些手段至多是减慢癌细胞的扩散度。无异于饮鸩止渴,治标不治本,而且因为化疗,兰的头已经掉光了,兰这丫头爱美,头掉了以后,除了我和医生以外,基本上水都不见,也很少话。石化,看见她这样,我比她还难受!” “所以你就给她注射丹油?”张国忠简直不敢相信,这戴金双真不愧是战场上下来的人,自己用那个脏兮兮的丹炉炼出来的丹油,就敢用针管直接往人体里打。 “开始我想给她吃虬丹试试,因为怕出危险,所以自己先吃了几次,结果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我觉得兰要是变成这个样子。她肯定会自杀,所以便又开始在自己身上试了丹油,结果现这丹油确实是好东西,不但没有副作用,还阻止了我的脏器衰竭!” “脏器衰竭?!”张国忠一愣。 “我这是折寿所至,中医所谓的无疾而终,西医通常解释为脏器衰竭。我也找医生检查过,我的肝脏和心脏都在缓慢衰竭,尤其是肝脏那是人体内自我修复能力最强的脏器。而我的肝脏,细胞新生却几乎停止了……”戴金双冷冷道,“起初我还担心,这丹油也会把人变成鬼。可是没想到这东西虽然不能完全治好癌症,但却不会把人变丑,反而会让人返老还童!只可惜啊!用了这东西,兰她也不能算是真正的 “这话……怎么讲?”张国忠越听越迷糊。”医生最后一次给兰做切片检查的时候,现她体内的癌细胞已经停止扩散了,因为癌细胞被一层其他细胞包住了……!而这层细胞,不是癌细胞,也不是正常细胞,医生没见过这种细胞!只能是奇迹!你,长出了不是人的细胞,这还算是个人么?到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葛敏的死法如此奇怪,相必葛敏自己也吃过虬丹、用过丹油了,但量太少,根本没起作用,不过一般的自杀方法也已经死不了了,唯一的方法便是截断身上的七脉,只有自己身体中阴阳不流了,才会真死我们这种吃过虬丹的人,七脉已经移位了……呵呵,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身上的七脉在哪!也就是,现在能杀我的人,只有我自己!” “真是……闻所未闻……”张国忠听得两眼直,戴金双所的一切显然已经越了道术的范畴。 “丹油虽然不能直接杀死癌细胞,但却让别的细胞变异成了能包住癌细胞的东西,直接阻止了病情的恶化……更怪的是,几年的丹油用下来,兰反而越来越年轻……!”戴金双呵呵地冷笑着,“吃了一阵子虬丹之后,我现我一个活人,竟然能出阴气!我终于明白葛敏的尸为什么带阳气了,我活着的时候身上有阴气,死了身上才出阳气!哈哈哈哈……知道这个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吃了虬丹,就不是人啦!阳寿这东西,本是老天爷给人定的,既然已经不是人了,那老天爷规定的阳寿也就不算数了,想活多久,我自己了算……” “那后来,虬丹你没再吃?就吃了几次就成这样了?”老刘头问道。 “当然要吃!我一直在吃!既然已经这样了,就不如破罐破摔吧!虬丹可是好东西……”起服虬丹的事,戴金双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仿若现了什么新大6一样,“你们开慧眼能看见的东西,我直接就能看见;你们爬绳子才能上去的高墙,我直接就能蹿上去,这么好的东西,我干吗不吃……?” 听戴金双这么一,张国忠也呵呵一笑,眼前这位宝贝儿世兄是干吗的?盗墓的啊!别的不,单就不用开慧眼这一条便收益无穷了……,怪不得那个霜怀子以为自己成仙了…… “真云师兄,实不相瞒,我的一个警察朋友,查的就是你的案子,五年前他把你手下都抓了,但没抓住你……听你一直在找一个水缸?”张国忠心想反正聊什么都是聊,不如问问该问的。 “水缸?哈哈哈哈……?”戴金双哈哈大笑,“我那是找配套的丹台,没有合适的丹台,就算手里有县城的虬胆,炼一次也要七天,但有了合适的丹台只要一天!十二个时辰!那帮没出息的,个个心术不正,被警察抓走是他们的福气!警察就算不抓他们,我迟早也要收拾他们……!” 虽早有心里准备这个宝贝儿师兄话没逻辑,但张国忠还是被戴金双这话给气乐了,盗墓团伙你是领导,要心术不正,你自己是最不正的,此刻倒起手下人心术不正来了,真是老乌落到猪身上——光看见别人黑了…… “我也不是谁的墓都盗……”戴金双似乎有些无奈,“不知道墓主是水的,随便拿,知道是谁但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也随便拿,如果是忠臣义士,那就不拿了,而且那些不大干净的没准会找麻烦的东西我也不拿,但那帮混账东西,连李广的陪葬都敢拿,这不是欠打么?” 你……”张国忠下巴差砸着脚面,你了半天竟然一句话都没出来,心乖乖,这位宝贝师兄可真能折腾,连李广的墓都光顾过…… “不信?”戴金双似乎看出了张国忠的心思,“李斯、史可法、寇准、徐达……你要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他们的墓里转转……?” “没兴趣……呵呵……没兴趣……”张国忠真是替国家惋惜,这位宝贝儿世兄没去干考古可真是屈了才了。 “碰到忠臣的墓,我非但不会拿,反而要给他们布上一个绝户局,一来防止外人来破坏,二来防止我手下那群没出息的背着我再回去!我布的局,没人能破,换作是你们……”戴金双指了指张国忠和老刘头,“局没布完,你们人先完!但我就没事!哈哈哈哈,所以,以后看见忠臣的墓最好别随便进去,没准哪个就有我布过的局……” “不进去……不进去……”张国忠算是服了戴金双的思考逻辑了,自己又不是盗墓的,别是忠臣,就算是奸臣,谁吃饱撑的没事干进人家墓干吗? “起初,我并没想盗墓,但光有虬丹是不行的,兰的房子都让我卖了,我不能让人家睡大街啊!自从把李万杉的家当卖给廖冲以后,我觉得既然那玩意儿那么值钱,拿它几件倒也无妨,反正埋着也是埋着……”戴金双的轻巧,张国忠听的直嘬牙花子,“拿它几件倒也无妨”,这话的可真是轻巧,据柳东升,光赃款就好一千多万啊,国家一级文物上百件,这是“拿它几件”那么简单吗……?“对了,真云师兄,既然梁兰已经死不了了,你也筹到钱了,那廖冲夫妇是怎么死的?”到这里,张国忠忽然想起了廖若远委托的事。 “怎么?你们怀疑是我害死了他们?”戴真云眉头一皱。 “他们不是跟你去甘肃时出的事吗?”老刘头的眉头也皱起来了。 “我拿的东西还指望找廖冲出手呢!我杀谁也不能杀他啊!”戴金双虽然言辞激烈,但仍透着一丝冤枉,”那两口子自己找死,一眼看不住就四处给我闯祸!“戴金双不住的叹气,”我倒是想救他们这两个人金双似乎有难言之隐。 “么?他们都干什么了……?”看戴金双不像是假话,但有什么话会连这个“非人类”都不方便呢? 注解: 痈疽:即毒疮,茅山术认为是泄露天机过多所致。 第五十八章 三亩薄田 当时,我三天两头的挖坟,为的就是让兰晚年别为钱愁,确万万没想到,糊里糊涂竟然现了他的坟……”戴金双微微一叹,有开始百话他的“光辉事迹”。 戴金双的一个手下在陕西礼泉县一带“踩厅到这么一则消息道旁有个叫南天村的村子,村里有个人叫梁大力,据祖上几代都是盗墓的,其爷爷叫梁同生,因为盗的墓太多了损了阴德,所以一直没孩子,最后金盆洗手才又生了一个患有先天性白癜风的孩子,取名叫梁四兄,因为其身上脸上到处黑一片白一片的,村里人都叫他梁地图,意思是皮肤上到处是地图。 要这梁四兄虽然外表惨,但人还算勤快,日子过的也还算温饱,后来经过媒婆介绍,竟然也娶上了媳妇,只不过是个罗圈腿,不能下地干农活,至多是在家做一些针头线脑的家务活儿。 本来,对于自己的下一代会长成什么样,梁四兄很是没信心的,自己一身的地图,媳妇罗圈腿,这种强强联手的黄金搭档,生出孩子来得什么样?但让这梁四兄没想到的事,结婚两年不到,媳妇竟然给自己生了个一切生理指标都正常的儿子,即没遗传父亲的白癜风,又没遗传母亲的罗圈腿,这个孩子便是梁大力。 这一来可把梁氏夫妇高兴坏了,对梁大力可谓是娇生惯养百依百顺,宁愿自己饿三天也不让孩子少吃一口,后来终于把儿子培养成了附近十里八乡比较著名的懒汉加二流子,有道是“寒门出骄子”,不少“骄子”同志估计都被这么塑造过。 正赶上土改的时候,梁四兄夫妇双双归西。这梁大力便被列为了全村重的改造对象,后来分田的时候,非得要村西的三亩薄田,当时负责分地的干部还挺感动,以为改造起作用了,懒汉二流子彻底转化了。风格高了知道把好东西让给别人了,甚至还当着全村人的面把这梁大力表扬了一通。 分到地后,这梁大力倒是象征性地种了几年,但等到改革开放之后就不理了,地里的蒿草通常比人都高,这时一些村民便开始怀疑了,这子一不种地二不做买卖。天天无所事事却有吃有喝,钱从哪来?考虑到其祖上的盗墓暗地,更是有一些人怀疑其是不是重操旧业去挖坟了。有一些上岁数的村民,甚至怀疑其土改分地时故意要三亩薄田都是有目标的,没准那三亩薄田里就有古墓。 诸如这种瞎猜性质的风言***,一般人是不会在意的,但在戴金双手下人的耳朵里,这可属于重要线索,遂将这个梁大力的底细打听清楚后上报给了戴金双。 “你去那三亩薄田上招墓了?”张国忠问道。 在那三亩地里逛了一圈。以我这双眼睛看,那地里并没有大规模古墓的存在条件,没有聚阴池,也没有地眼。一不聚阳二不聚阴!就算有古墓,八成也就是平民百姓的墓,没什么可拿的……”戴金双道,“但我也纳闷。放着肥田不要非要争薄地,我就不信他梁大力当初真是扬风格。所以我就到那个梁大力家走了一趟……” “他就告诉你了?”张国忠不晓得这个梁大力跟(石桀)池有什么关系。 “开始他不承认,当初就是扬风格,但后来我用了手段五’瘫了他的下半身,那子吓的实在不行了,才把石化出来……” 原来这梁大力的太爷外号梁三铲,在当时的盗墓圈里算不上宗室也能算是泰斗了,在生他爷爷之前变现这南天村确实有古墓,还亲自下去过,但上来后却什么都没拿,这还不算,其整个人简直就有脱胎换骨的感觉,用句现代的话来,人生观都变了,干脆就此金盆洗手,就在这南天村扎根娶媳妇务农了,后来没几年便生下了梁大力的爷爷梁同生,而这三亩薄田以前根本就不是种粮食的地方,全是荒草,之所以现在也成了农田,完全都是梁三铲当年开垦出来的。 也许是身上的盗墓基因起作用,虽然当爹的洗手不赶了,但这儿子却后浪推前浪,没等成年边有干起了盗墓行当,见儿子步自己的后尘,梁三铲也没办法,只能告诫自己的儿子:挖哪都可以,就算去挖自家祖坟都可以,就是别动村西那三亩地,不但自己不能动,也不能让别人东,干咱们这行的,阴德缺损,能有后的实属不易,如果不动那墓地话,只要你学着你爹我金盆洗手,吃那三亩地里种出来的粮食,包你一年就能有后,但若那墓被人动了,就是一场大灾! “那里的东西不是咱们凡夫俗子能碰得起的!”最后,梁大铲还不忘补上这么一句。 后来梁同生果然因为无嗣而不得不金盆洗手,按着父亲的交代继续在那三亩薄田上中粮食,没过多久果然生了个儿子,只不过有先天性残疾而已,当然,父亲梁三铲的话,梁同生也告诉了儿子梁四兄,而到了梁大力这代,干脆就借土改的机会把这三亩没人要的薄田要了过来。 “那里面有什么?”听到这,张国忠也感觉挺新鲜,竟然能诱惑梁三铲这么资深的盗墓专家弃暗投明,还什么吃粮食生儿子,简直就是胡八道啊,就算迷信也要有尝试好不好? “我当时也纳闷啊!但直觉告诉我,越是那样的邪墓,里面的东西越是不一般!”戴金双的梁上闪过一丝皈依,“我让那个梁大力连夜带我到了他太爷当初现墓的地方,之后就把他放了,我告诉过他,我只想筹零花钱,不会给他们村找麻烦,更不会耽误他将来生儿子!起初吓唬他的时候,我指挥‘老五’瘫了他的下半身,相必他也应该知道我不是一般人,本以为他会想我,也便没杀他……没想到这子竟然会去报警,真是天真……” 经过这几年的盗墓生涯的磨练加之自身的不断学习,戴金双此时的考古专业知识已经相当丰富了,考古+道术,这套本事用来盗墓可以是天下无敌,但有道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南天村这个墓,竟然隐藏着让戴金双都意想不到的天大秘密。 这个墓虽规模不大,但在戴金双的眼里可绝不一般,先,这个墓从空间布局与一些简易陪葬品来看,应该是个秦国式官墓,虽然次墓看上去从未遭到任何破坏,但墓内却没有任何墓志铭或碑刻,而单就棺淳本身的大而言,墓主至少是个“将中军”级别的高级武官,“将中军”是秦代最高级的武官职称,绝对是部队里的“高级长”,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大军区司令员,少也是个上将衔,虽秦代的墓局阵术尚不达,但是将这种级别武官的墓埋在一个一不聚阴二不聚阳的“四不像”地带也是不通的,况且墓里连个字都不刻也是绝对不正常的,而戴金双盗墓也有原则,一般来忠臣的墓是不盗的,见这墓中毫无有关墓主身份的器物,便启开了棺盖想进一步确认一下,而这一启不要紧,就连这号称天下无敌的戴金双都差后怕死。 “里边是什么?”张国忠也纳闷,一个秦朝武将墓,能有什么邪门歪道?在自己印象中,能在墓里下这些邪门歪道的墓只有三种陵或王陵似于明朝那个赵乐一类的,得罪过皇帝之后被当成出气筒的倒霉蛋之墓信这些奇术的民间大款。而古代的武官大部分是愣头青混不吝,不应该有什么闲情雅致在墓里布阵设局啊…… “当时,墓里太窄了,从上面直接翘棺材盖儿难度很大,我本想从底下砸开一块的,但从底下砸的话,这棺材就毁了,万一是个忠臣墓,我就是罪人,所以我宁肯麻烦,还是从上面开的,打开棺材以后才知道后怕,倘若从下面硬砸,恐怕还真会惊到那东西,以当时的我,还是个真呛的对手……” “当时的你?”张国忠一愣,“当时的你跟现在有什么不一样么?” “那是桓(齿奇)的墓!”戴金双诡异一笑,“秦国大将,战功不少,知道怎么死的么?” 奇)?”张国忠一愣,一股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知道这个人!”老刘头答茬道,“俘虏赵国十万人,献给秦王嬴政去修(石桀)池的,是不是他?” “赫赫,看来那段碑文,你们也看过……”戴金双一龇牙,表情就好像要吃人一样,不用,戴金双嘴里的“那段碑文”,肯定就是(石桀)池里刻的那段“殳书”…… 第五十九章 铁中玉 “那个墓里布的空间是什么局,我从来就没见过,我挖过不少秦墓,但从来没见过这种局!”戴金双表情愈神秘,“尸身的头脚各放了一个青铜盂,盂中盛满了一些铁丸,表面全是针眼大的眼儿,用手晃着感觉里边有东西,好像是空心的,但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但以我这双眼睛却能看出来,这一头一尾两个铜盂之间,阴气堪比地眼!就这么个半木半石的破棺材,尸身经历了两千多年竟然一儿都没烂!棺材从里到外没有半铁器相隔,但阴气却一都泄不出去,几千年来的地阴反而被缓缓的吸了进来,聚集于尸身之上,想必就是棺材头尾这两个铜盂在起作用……好在我是从上面开的棺,加上那时我的身子能出阴气,才没惊动那东西,倘若我从下面先捅个窟窿,有半阳气漏上去*,那我还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些铁丸里放的是什么?”张国忠似乎有些好奇。 “全是玉块!”戴金双道,“上面刻的是他桓齮的死因!”戴金双道。 “玉块刻上他的死因……也能聚阴防腐!?”张国忠一皱眉。 “不是……“戴金双摇了摇头,”真正起到聚阴防腐作用的,只不过是那个铜盂上的刻纹和尸身体内的‘锁魂环’!而铁丸里面玉块上刻的字,全是为那个桓齮鸣不平的话……” “锁魂环……是什么东西?”老刘头皱起了眉头,出道这么多年来从没听过这种东西。 “就是这个!名字是我自己起的……”戴金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火柴盒。打开火柴盒,现里面装的全是火柴棍粗细的玉柱。 刘头接过火柴盒,现里面的玉柱与柳东升给的那个作为“证据”的玉柱一模一样,“这是那个桓齮身体里的?” 回桓齮的尸身以后,我现他的身体里有这个!感觉这东西与那两个铜盂上的花纹应该是成套的阵法,我找了具死尸试了一下,现单纯的聚阴,只要铜盂上面的刻纹就能实现。但如果只聚阴的话,周围的游魂野魄就容易被吸过来,而这锁魂环的作用就好比给尸身加了一层密封包装,如果魂魄已经离体,那么只要插上这个,别的魂魄是不能侵扰尸身的,但如果魂魄尚未离体……嘿嘿,给他插上这个。他就永远也别想离体!”罢。戴金双从老刘头手中拿回了火柴盒,“挖那个桓齮的墓,虽然没什么值钱东西。但学会了这么一套东西,也是受益非浅啊!以后再挖别的墓可就方便多了……!不过没想到。这东西最后还是用在了一个坏了规矩的手下人身上……” “对了,这东西,我的警察朋友也给我们看过,据是从文物案的一个死者身上现的,警察也找过微雕专家,他们做不了啊……”张国忠道。 “微雕专家?”戴金双一声冷笑,“那群人开始我也找过,他们也做不了,现这盒‘锁魂环’。都是磔池里**来的原装货!那个秦德亲手做的!” “秦德!?”张国忠一愣,记得在磔池之中。曾看到过“秦德于斯,四海昌平”这么一句话,当时老刘头和秦戈还因为这句话的歧义争论过,老刘头认为“秦德”是指秦国的德行,而秦戈则认为主持修建这个洞的人就秦德,现在看来,似乎秦戈的看法是正确的。 磔池的秦德,秦王嬴政,还有那个大将军桓齮,他们三个是儿时的玩伴……”戴金双表情中似乎夹带着一丝轻浮…… 开棺之后,戴金双第一反应便是一招杀了一起下墓的手下吴江,因为这个人和自己不一样,是真材实料的活人,此时棺中大阴相聚,有活人在现场,哪怕是一口所喘大了都有可能起尸,这个尸要是起来,不光自己活不了,方圆十里一个活人都别想跑。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戴金双取下了棺头的铜盂,铜于被取下之后,这尸身上聚集的阴气便有如江河决堤般向四外散去,短短两个时的功夫,聚集了千年的阴气便已散殆尽,两千年未烂的尸身也在这两个时内变成了一具腐尸,为了保险起见,戴金双干脆背走了古尸,因为自己一时情急杀了手下了有过意不去,便把吴江的尸体放进了棺中,临走还给度了一下。 出墓后,戴金双便以最快度弄开了铜盂里的铁丸,现里面装的清一色全是一些玉块,有大有,玉块上刻的全是篆字,仿佛刻的很匆忙,看了一个下午后,戴金双逐渐看出了一些门道,这些玉块上刻的字不但表明了墓主的身份,更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原来,秦王嬴政在孩童时期便有了两位好朋友,一位是太卜·秦冠英之子秦德,一位便是市井出身的桓齮中玉”的记载中,这秦德本是一个玄学天才,九风便窥得了天地阴阳之术,而桓齮却为文武双全之辈,不但力大无穷且足智多谋,十一岁便可举起二百斤的石墩。 嬴政的父亲子楚本是秦国夏姬王妃的儿子,因母亲夏姬失宠早逝,所以被父亲秦孝文王送到了赵国当了人质,后来吕不韦不惜重金贿赂当时秦孝文王的宠妃华阳夫人,帮子楚登上了秦王的宝座,并把自己的媳妇赵姬送给了子楚,后来赵姬生了个儿子,因为秦国的国姓为以便给这孩子取名为“嬴政”,这个孩子便是后来的“秦始皇”。有一些史书中认为嬴政是吕不韦的儿子,但在这秦德的“铁中玉”的记载中,嬴政似乎确实是子楚也就是秦庄襄王的亲生儿子。 吕不韦帮子楚登上秦王的宝座后,便被子楚提拔当了宰相,起姬也理所当然的成了王后,子楚死后,年仅十三岁的嬴政继了秦王之位,因为年纪,朝政实际上是被吕不韦和赵姬所把持的,此时,生性**的赵姬却不甘寂寞。又与吕不韦燃起了当年的爱火,私下里时常幽会,直到嬴政亲政为止。 嬴政亲政之后,身为宰相的吕不韦害怕奸情暴露,便找了个假太监嫪毐进宫服侍赵姬以满足赵姬的淫欲,没想到后来,这寡居皇后竟然怀上了嫪毐的孩子,只能假借卜卦躲灾的名义移驾到了雍城。此后还生下了两个儿子。当时,赵姬也知道纸里包不住火,便与嫪毐一并勾结吕不韦密谋叛乱。要立他们的儿子为嗣君取代嬴政,此时此刻的嬴政是丝毫准备也没有。如果坐以待毙,那么历史可能就要改写了。 就在赵与嫪毐联络吕不韦谋划叛乱的关键时刻,还是秦德以观天占星之术窥得了赵姬的举动并及时提醒了嬴政,而此时的嬴政刚刚亲政不久,大部分官员还都是赵姬和吕不韦的亲信,所以嬴政也只能启用孩童时代的铁哥们桓齮充当自己的打手,顾于孩时的情面,这桓齮对嬴政可谓是言听计从死心塌地,很漂亮地平息了叛乱。同时也显示出了自己出类拔萃的军事天才,可以,如果没有秦德和桓齮,嬴政很可能来不及统一中国便要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干掉了。 摆平自己的母亲赵姬和权臣吕不韦以后,嬴政本想给秦德和桓齮加官进爵,但秦德却谢绝了嬴政的册封,坚持以布衣自居中玉”的记载,秦德也曾劝阻过桓齮不要接受嬴政的册封,但市井出身的桓齮却始终没能抵挡高官厚实禄的诱惑,最终被嬴政封了个将军。 早在子楚也就是秦庄襄王驾崩之时,年幼的嬴政便曾向秦德询问过父亲的死因,秦德的答复是“九五之尊才能拥有天下,大王的命数达不到,所以地盘稍微大了一便驾崩了。”从那时起,嬴政便天天追问秦德,要如何才能获得九五之数,但深知命理天数的秦德知道,“九五这尊”这种命数大部分都是天生的,很难靠后天的方法弥补,但为了不打击铁哥们一统天下的积极性也便没明,每每只是敷衍了事,但没想到嬴政当了秦王以后仍然对这“改命九五”的方法念念不忘,后来秦德实在被烦得不行了,便随口了一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便是要用十万人来祭祀。没想到没过几年,嬴政派桓齮去攻打赵国,还真俘虏了赵国十万大军。 这一来秦德可傻了眼,有道是“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想收是收不回来了,况且此时嬴政贵为秦王,已经不再是儿时的哥们儿了,骗他就是欺君,更况且这“改命九五”的热火罐让人家抱了这么多年,实话实不但自己难逃一死,恐怕还要连累家人,秦德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研究能“改命九五”的方法。当时,这件事在秦国是绝对的国防级绝密,因为其它诸国一旦得知秦王想“改命九五、一统天下”,必然群起攻之,到那里秦国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经过了无数个“活人试验”之后,秦德终于找到了一个“改命九五”的方法,这个方法便是东晋霜怀子所谓“炼虬成仙”的雏形,基本原理是让正常人逸于天数之外,俗了就是结合畜牧修仙的原理,将正常人变成“人非人畜非畜”的东西,这样便可绕过“九五之数”的限制,就在这时候,秦德忽然萌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原因是自己夜晚占星时偶然间现,代表好朋友桓齮的星宿已经找不到了,在当时,类似于招魂引魄的法术尚未明,所以秦德只能送密信骗嬴政自己梦到了桓齮冤魂围绕在王宫周围久不能散,以此向嬴政投石问路探听虚实,没想到嬴政秦德的这封信却非常重视,回信告诉秦德,桓齮因为战败已经失踪了,并请秦德想办法平息桓齮的怨气。 得知桓齮失踪,秦德也猜出了个大概其,自己与桓齮可以是光着**长大的挚友。对于桓齮的军事天才自然也是了如指掌:这桓齮虽不能像樗里疾*那样百战百胜,但至少也算得上足智多谋勇冠三军,称其为常胜将军绝不为过;眼下秦国主要是与赵国交战,而赵国名将廉颇已死,就连赵王寄以厚望的扈辄也死在了桓齮的手里,赵国又有谁能把桓齮逼到离家出走的地步?如果桓齮真的失踪了,那唯一的解释便是被你嬴政灭了口。 想到这里,秦德算是把嬴政彻底看透了,这么多年的铁哥们。替你出生入死抛头颅洒热血,你杀就杀,倘若这“九五这数”真的给你祈到了,自己岂不是也难逃一死?想到这,秦德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全盘修改了原定的计划,既然横竖都是死,干嘛不利用这十万赵军俘虏给自己谋福利? “他想给自己也弄个‘九五之术’?”张国忠问道。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九五这术’。刚才我就了。‘九五之数’都是天生的,谁都改不了!那东西要真能改,我还挖坟干嘛?自己改一个直接去当皇帝多好?”戴金双似乎对张国忠的理解能力很是不屑。“秦德明的方法,和我现在一样。就是把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而已,逸于天数之外,即使逆了天也死不了!” “就算死不了……嬴政要是被折腾成这样,岂不是也很难受?”张国忠指了指戴金双的眼睛。 “人家是高人,要是连这问题都解决不了,嬴政早就先把他解决啦……”戴金双冷冷一哼,对自己眼睛的异常并不避讳,“不知道你们是否了解‘基因’这个东西?” “基因?”听戴金双这么一,连老刘头都不禁一愣,可是现代医学的最新成果,怎么可能和两千年前的玄术挂上边? “你们去磔池地时候。见没见过‘蛟褫’?”戴金双问道。 “见过!太见过了!”听戴金双这么一问,老刘头来劲了,“本来以为那东西就是传中的玩意,没想到磔池里能有那么些多,排山倒海啊!我的娘啊,现在想想都后怕!” “那东西在自然条件下偶然形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秦德为了炼丹,特地明了人工培育‘蛟褫’这东西!”戴金双道,胆’炼丹,吃完了就会变成我这样,身体最大的变化就是眼睛!但若用‘蛟胆’炼丹的话,服丹后身体不会有任何变化,尤其是眼睛,与正常人是一模一样!这一在道术上是解释不通的,虬褫有眼睛,而蛟褫没有眼睛,所以我敢情猜想,这应该归结为基因问题!” “明白了……”张国忠起初还真以为这位宝贝师兄在基因领域也有所建树呢,敢情也是胡猜的…… 得知桓齮失踪的消息后,秦德便借着嬴政让自己给桓齮平息怨气的机会来到了王宫,与嬴政密谈了一夜,但嬴政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杀害过桓齮,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甚至在第二天颁布的旨意,承诺找到桓齮下落的人可获得五座城池的奖赏。 其实秦德也明白,这只不过是嬴政逢场作戏而已,桓齮亲自把十万赵军俘虏押解到了修建磔池的地方,不但知道秦国修磔池,为秦王祈九五之数的事,甚至连具体地都知道,像自己这样手无缚鸡之力,身处磔池内部主持修建的文人,倒有可能暂且幸免,但像桓齮这样天不怕地不怕,天天走南闯北到处打仗的武夫,嬴政又怎么可能放心大胆地留你活?人是你杀的,别人怎么可能找到下落?就算有知道内情还侥幸活着的,敢实话吗? 虽然这秦德心里明镜似水,但也并没破嬴政的谎言,而嬴政此刻似乎确实也有两头为难:杀死铁哥们,心里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听秦德梦见桓齮阴魂不散,更是害怕其冤魂来找自己算帐,但眼下又不能跟秦德实话,便只能示意秦德暂停修建磔池,全力以赴寻找桓齮的下落。 实话,只要死者有怨气,那么找到其尸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也正是当初王四照为什么非要将老五魂魄打散的原因中玉”的记载,秦德运用“星陨阵*”不出一个月便找到了桓齮的尸身。并请命嬴政,表示要为桓齮就地修建灵冢,当然,为了让秦德想办法搞定桓齮的冤魂,嬴政也同意了秦德的提议,只不过暗中派了大量的眼线严密监视秦德的举动而已。秦德也不是傻子,知道嬴政派来这些所谓的“监工”大部分都是眼线,便用了“石中裹玉”这么一招,把嬴政背信弃义的事全都记了下来。并骗这帮眼线“铁中玉”是墓局的一部分,对此,嬴政也并未怀疑。古代人十分在意后世对自己的评价,秦德认为,嬴政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杀害对其忠贞不二的忠臣加好友,是一种背信弃义的行为,如果自己不想办法把这件事记录下来,那么嬴政如此狠毒自私的一面便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所以才冒险用了这么一招。 在当时,秦国正在打仗,别一方面还要修磔池,所以财政方面比较紧张。嬴政批给秦德用以给桓齮修墓的资金也很有限,秦德便不得不用了一个简易的方法给桓齮做了个墓局。也就是尸身头尾的两个铜盂上的刻纹,秦德的初衷很简单,就是想在这无阴无阳的四不像地带聚一些阴气好让哥们的尸身保持不腐,但没想到这刻纹的威力竟然持续了两千年不散,因为当时道术尚未盛行,也没有度这么一,所以桓齮的怨气也便在其尸身上留存了两千多年,随着阴气的聚少成,甚至已经成了一枚一触即的“定时炸弹”。 “我终于明白那个梁三铲为什么吃这里种出的粮食能生儿子了……”戴金双道。“如果按现代医学分析,精子的成活数量直接决定怀孕的几率。但按道术的法,男子阳气旺盛与否直接决定**的多寡!他们盗墓的人,常年累月工资在墓里打滚儿,阳气衰微阴气旺盛,**自然不多,别是儿子,连个闺女他都生不出来!便若是生活在这桓齮墓的附近,体内的阴气则会被这棺材中的墓局渐渐吸走!粮食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地属阴,所以一般地粮食上多多少少都会带一阴气,而这片地里长的粮食却不带半阴气,所以不出一年,基本上就能恢复生育能力!而且在这没有阴气的地方住着,生儿子的几率自然很高!” “师兄果然博学……”这段话把张国忠和老刘头听得张口结舌,“那么,秦德留下的‘铁中玉录了磔池的具体位置?” “当然……!”戴金双微微一笑,“如果能学会秦德的方法,抓几只‘蛟褫’回来炼丹,我也不用天天戴着墨镜见人了……”看来,这戴金双虽表面上对自己的外表不在乎,但内心深处还是蛮耿耿于怀的…… 注解: *关于阳气的走向:在低于地平面的地方尤其是一些古墓之中,阴气的强度要远远大于阳气,这种情况下阳气是向上走的,戴金双的身体虽然显示出了一些畜牲的特征,能散出一些阴气,但毕竟还是活会有阳气,如果他从棺材下面凿一个洞的话,阳气泄入棺中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湿尸若是余怨未散,沾到阳气后起尸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江南有一些盗墓的派系棺摸尸”时有背朝下仰面躺在尸身上面摸东西的习惯,其实就是怕鼻口朝下时,呼吸释放出的阳气引起尸。 *太卜:秦国负责应大王诏命进行卜筮的官吏。 *樗里疾:一种失传已入的古代法阵。古代人认为,天上的每颗星宿都代表一个世间的大人物,如果天某颗星星陨落了,也便代表这个大人物死了。星陨阵便是确定星宿“陨落”方向的法术,只要按照“星殒阵”确定的星宿陨落的方向一直走,便会找到死者的尸身。 第六十章 巧合 “第一次去磔池的时候,我并没告诉廖冲,而是自己去的!”戴金双叹了一口气,“最开始,我到‘铁中玉’中记载的地方转了一圈中玉’的记载,磔池应该建在山中!但我却没现任何通道或山洞,最后便把这件事放下了,因为磔池到最后是否修建完成,‘铁中玉’也没有记载!” “所以你就找到了廖冲?”老刘头问道。 时我并没着急磔池的事,而是又到别处了财,后来手下那群废物被抓了,刚筹到的几百万人民币还没来得及兑换也都被大6公安给抄了,我真是后悔为什么把好几年的心血全都交给那两个废物打理……!”戴金双叹了口气,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多少要命的邪门歪道都闯过来了,到头来却栽在了公安局手里,而他口中的那两个“废物”,想必就是马阳和李树林。 一直以来,戴金双的想法很简单:梁兰病重期间,自己为了筹集医药费,将其名下的房子、珠宝、饰、古董都卖了,这些东西中既有梁兰从青楼带到廖家的嫁妆,也有嫁到廖家后花大钱买的心仪之物,之所以自己冒险在中国四处作案捞钱,只是想把这些东西再买回来,免得老相好触景伤情心生凄凉而已。这想法虽简单,但真干起来却远不是那么简单,梁兰的家当,可都是响当当的真货,更不乏价值连城的珍宝,当时因为着急用钱,所以卖的很便宜,此刻想买回来,价格可是翻了好几倍,但此刻连钱带货带手下人都被公安局连锅端了,就算想东山再起都没有帮忙的,把个戴金双郁闷得差就抹脖子上吊。有心从头再来吧,盗墓这活儿又不是一个人能干的,现场培养新人又信不过,情急之际,戴金双又想起了丹山李万杉的“墓”。 这李万山当初跟随刘豫盗了一辈子墓,目标一律是王陵帝陵,能让李万杉带到隐居地给自己陪葬的东西,想必都是珍宝中的珍宝,前两次去驯服“老五”的时候,自己对古货毫不在行。只是随便拿了几件方便携带的件,就能从廖冲那儿卖个百八十万英镑。此时自己的眼力也练出来了,再去淘一次,没准能把和氏璧传国玺翻出来也不一定呢,倘若真能翻出这个等级的宝贝,不用多,只要一件就能挽回全部损失啊…… 怀着贼不走空的心理。戴金双再次来到了丹山。很快便找到了当时的那个山洞,经过一番入室盗窃般的地毯式搜索,果然又淘出了几件能卖大钱的东西。但有一个玉盒却让戴金双摸不到头脑:只见这玉盒雕刻非常之精美。看雕纹应该是北宋的风格,盒内有两个圆柱状的凹槽。但槽内却空空如也,看来里面的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以戴金双的眼力观察,光是这个放宝贝用的玉盒就值个十几万美金,里面放的肯定是无价的至宝,但会是什么呢? 戴金双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头两次带走的东西,根本就没有能与盒内凹槽吻合的物件,仔细想了想,戴金双恍然大悟。自己之外,进过这个洞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徒弟葛敏,一个便是因为从洞里拿了几件玉器而引祸上身的毛桐村村民王大富,葛敏的棺材自己打开看过,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么很可能玉盒里的东西是被那个王大富拿走的! 带着这个疑问,戴金双又一次来到了毛桐村询问当时王大富的事,得知王大富有一个儿子,在父亲出事后的第二天便离开毛桐外出躲祸了,至今没有回来过。当戴金双向其邻居询问知不知道王大富从山里捡回来的玉器的去向时,邻居都表示不知道,并表示并未看见他家人扔过什么东西,至此,戴金双推断,王大富的儿子外出躲祸是带着父亲捡回来的玉器走,且那些玉器很有可能已经被卖了! “没鱼虾也行啊……”戴金双道,“既然找不到盒子里的东西,我干脆把这个盒子弄到了英国,在找廖冲鉴定之前,我自己先仔细看了看,没想到光是盒子上的雕纹,便足够让我大吃一惊了!” “盒子上刻了什么?”张国忠好奇心十足。 “刚找到那个盒子时,山洞里黑灯瞎火地我也没仔细看,只是觉得密密麻麻雕得很复杂而已。等回到英国以后,我才现盒子外面刻的是他李万杉的‘探险记’!”戴金双忽然一笑,“李万杉这子,进过磔池!” “他进去过?”张国忠不禁一愣。 “从玉盒上雕刻的内容分析,这李万杉应该是得到了两张藏宝图,一张是标明了宝藏地理位置的地图,一张则是宝藏内部的详细结构图!于是这李万杉便按着藏宝图找到宝藏,并且进去过,而且出来时也是九死一生,最怪的就是,在玉盒上还刻了一个类似于香炉的东西,很像霜怀子炼虬丹用的玉丹炉!”戴金勾通背起手,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所以我怀疑,最早现磔池并进入内部一探究竟的,不是我也不是李万杉,而是东晋的霜怀子!之所以他后来明了‘虬丹’,完全是在磔池里和秦德学的!霜怀子进磔池时画了地图,后来落到了李万杉的手里,李万杉便也进去逛了一圈,也学了东西出来,所以才会学着霜怀子的样儿,去山洞里隐居!而玉盒里放的东西,应该就是霜怀子所绘制的磔池地图!” “师兄果然是才智过人啊……”老刘头不禁暗自佩服,这戴金双的话虽属推理,但却很是合乎逻辑,“不知道那里边,能有什么可学的?” “呵呵,你们这些人当然认为没什么可学的……”戴孝金双的笑声中始终夹杂着一丝不屑,“后来我进去,现可学的实在是太多了……!” “你学会了什么?”张国忠满腹的好奇。 “种虬!”戴金双呵呵一笑,“以前,想找一只虬褫要费很大劲,翻腾七八座古墓也不一定碰上一只,而兰的身体只两个月不用丹油,全身的淋巴结便会有如虫咬一样痛苦,实话,被大6公安抄走我的家当以前,我从来就没有为钱过愁,最让我头疼的,就是从哪找虬褫!现在好啦,学会了种虬,几天就能一批,哈哈哈……想必那霜怀子和李万杉从里边学到的也是这种本事!虽秦德明的是人工培育‘蛟褫’,但霜怀子与李万杉隐居的地方并不具备磔池的阴阳走向,所以只能虬褫’,他们和我吃的都是‘虬丹’,如果用‘蛟褫’炼丹,效果可能要比‘虬丹’好上数倍……” “种虬!?你在山东那个周文强家的菜窖里是不是……”张国忠猛然间想起了那些山东的“无骨尸”和张毅城讲述的“白蛇进洞”的故事,心里难免泛起了一股恶心,“那些人……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干嘛要……?” “无冤无仇?”戴金双呵呵一笑,“我知道周文强已经被抓起来了,那些死人都是他以前偷汽车时的同伙,这一,他想必没跟大6公安坦白吧?” “周文强偷过汽车,这我倒听过,但那些死者,身份好像最终都没确定……”张国忠挠脑袋,“听我那个警察朋友,那个周文强确实偷过汽车,但据他自己交待,自从认识了你以后就没再偷过车,而且历次作案也都是你逼的,所以后来只是被判了个死缓。” “呵呵呵……”戴金双一阵冷笑,“那子偷车从来就没断过,一边跟我干一边偷,专偷夏利和桑塔纳,几年来偷了不下百辆!后来他有几个同伙被公安盯上了,他怕同伙被抓自己被咬出来,索性就把那些同伙迷晕后送到了我这,正好还能帮他灭口!我从来都没逼过他!倘若不是他那些偷车的同伙都死于我手没有了对证,光是偷车这一条罪就够判他两次死刑的!像这种见利忘义的人,我本想最后把他也做了的,没想到又让那帮警察抢先了一步……!” 把玉盒带到英国后,还没等戴金双找廖冲谈价,廖冲却主动找到了戴金双,是有人找到了一张藏宝图,希望一起研究一下,等来到廖冲家一看,戴金双不由得浑身一震,结合秦德“铁中玉”的记载,这张藏宝图所标明的地理位置以及入口的位置,就是磔池的所在,而且这图示的位置可要比“铁中玉”以文字形式记载的位置明确很多。 当时,廖冲也找专人对藏宝图的绘制年代进行了碳14同位素测定,得出结论这张图应该出自汉末,这就进一步印证了戴金双的猜测:霜怀子生活在东晋,就在后汉三国之后,而碳14同位素检测也有一百年左右的误差。 “没想到竟然这么巧……,被王大富的儿子**毛桐村的藏宝图,竟然落到了廖冲手里……”戴金双道,“虽然我不是第一个现磔池的人,但我绝对是第一个现桓齮墓的人,‘铁中玉’里记载的实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秦始皇修磔池的真正目的此时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当时,廖冲好像对这个地方非常感兴趣,希望我能一同前往,我当然高兴,图上记载的入口我也去过,并没有像是入口的地方,那山上满是岩石,我正愁怎么进去呢,若是有他廖冲帮忙,岂不易如反掌?“ 但是让戴金双没想到的是,这廖冲此行不但要带着妻子,更还要带上一个所谓的表弟,据是其媳妇的弟弟,叫罗连寿,按戴金双的话,廖冲夫妇倒还老实,之所以此行差全军覆没,全是这个罗连寿闯的祸…… 第六十一章 罪魁祸首 “罗连寿?”老刘头立即想起了廖若远那个魂不附体的有舅舅,既然是他闯的祸,为什么只角他能幸存?” “他那也叫幸存?”戴金双哈哈大笑,“那叫生不如死!其实廖冲他们两口子本应该跟他一样的,但我念在那对夫妇为人爽快言而有信,就给了他们一个痛快!度他们投胎去了!那个罗连寿就让他慢慢熬着吧………!” 为了这张所谓的“藏宝图”,廖冲干脆专门组织了一个探险队,除了自己和媳妇、戴金双、罗连寿之外,还有一名专业的英籍华裔山地爆破专家与一名地质勘探专家,要有钱就是好办事,在大队人马出前的半个月,所有专业设备都已经通过廖家在香港的一些黑道关系秘密偷运到了大6,等到了大6后,戴金双不得不再次感叹起了钞票的力量,自己走南闯北大墓坟挖过无数,设备无外乎洛阳铲加大铁锹,能用上工地拆房子的雷管就已经算高科技了,此次这种近乎科研级的先进装备还真是没见过,因为身上的装备太显眼,所以众人并没有找正规的旅馆住宿,而是由戴金双联络了一个从前在甘肃的“墓探”,将大队人马安排了莲花山附近的一户农家中。 依靠最新的卫星定位技术与戴金双探墓找**的经验,探险队很快便确定了藏宝图上标明的入口位置,但此处却没有任何入口的影子,似乎已经因为后世的山体滑坡等因素被被堵上了,经过一些筒单的地质勘测后,随行的两位专家得出结论:山体内部确实是空地,但此处山体的岩石结构比较特殊,土质也根松软,即使规模的爆破也很容易引起深无塌方和山体滑坡,当时戴金双还想挥老本行,以霜怀子为榜样人工挖进去,可后来听专家岩层厚度大约在四十到五十米之间,还是放弃了。 后,两位专家在山里花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确定了山内“藏宝”空间的大概形状后,才在“宝藏”的边缘地带找到了一个最适合爆破掘的地方,这个地方便是张国忠等人下磔池时现的那个山洞。专家认为在此处进行爆破是最安全的,至于山洞下的那个“空堂”,基本上是探险队为了方便作业而人工炸出来的。 因为没有内部结构图,所以戴金双要求自己先下洞,让上面的人等待自己的信号,少则半日,多则两天,廖氏夫妇倒是没反对,当等戴金双下洞后罗连寿却沉不住气了,害怕戴金双把最值钱的东西独吞,非要下去,而廖冲也多少有些性急,便答应了罗连寿的要求。 “我下去之后,也是大吃了一惊,因为我现在我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而且不是古代人!”戴金双道,“从石碑向里,布了一路的‘铁竹阵’,当时我就猜想,这磔池似乎已经被人破掉了!” “那铁竹阵……不是你摆的?”张国忠和老刘头顿时一头雾水,本来还以为磔池里那排铁竹阵也是他戴金双的杰作呢。 “废话,我本身也有阴气,跟死人差不多!下一般的王陵帝墓,连他原本的阵局都不用破,掀开棺材直接拿东西都不起尸!犯得上摆那种自虐阵法么!?”戴金双背着身,连头都没回。 “那你觉得………谁摆的铁竹阵?”张国忠皱着眉头道。 “天知道!”戴金双叹了一口气,“那些铁钉子不像是古代的东西,但也有些年头了,看来在李万杉和我之间,还有其它人进去过,而且这个人………不简单!” “那会是谁?”张国忠脑袋忽然嗡地一声,“莫非……是王四照!?” “不应该是他!”戴金双道,“我仔细观察过那些铁钉子,应该民国的东西,最晚最晚也不会过四零年,老二那阵子还年轻呢,连把顺手的家伙都不趁,怎么可能摆铁竹阵硬闯磔池?李万杉会更改阴阳之术,尚且险象环生,他去硬闯,岂不是死无全尸?” “那会是谁呢……?”张国忠低下了头,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进入磔池后,戴金双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到了那间满是赤硝的暗室,不出所料,当时暗室中地面上的石板被人掀开了一块,看来是有暗道,而且已经有人下去过了,好奇之余,戴金双顺着洞**一直来到了秦德住的那间密室,只见密室的石门明显被人炸过,这便让戴合双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近代有人来过。 “秦德把他‘养蛟’的方法就刻在了密室的墙上,但方法非常特殊,先从墙上凿出凹字,之后在字的凹陷中镀上一层金粉,隔了阴阳,然后将恶鬼的怨气封于玉中,将玉磨成玉粉,将凹字抹平,外边再刷上一层混了赤硝的朱漆,恶鬼的怨气便会被封于凹字之内,等于,字的形状,是由怨气组成的,一般人看不见,内行人也只能开了慧眼才能看见!但我……直接就能看见!”戴金双微微一笑,“那个秦德为了把自己的明传于后世,真是用心良苦啊!过了两千多年,朱漆虽然没了,但赤硝还在,怨气照样出不来!墙上黑乎乎一片,一般人若非开慧眼,绝对想不到墙上会有字!” 就在戴金双看得正起劲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这磔池里的阴气又活了,要知道,此刻戴金双的身体与一般人有本质的区别,对阴阳的敏感程度比罗盘还谁,刚才进来的时候,这磔池中的阴气是停顿的,而此刻忽然又开始流动了,明显是某种机关被触动了。 在当时,戴金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自己中了什么机关闯了祸,便开始顺着原路往回走,没想到刚出暗室迎面便碰到了疯跑的廖冲夫妇和罗连寿,问明情况后,戴合双差被当场气死,原来那个罗连寿担心戴金双进宝藏私藏宝贝,没等到戴金双返回便怂恿廖冲夫妇下来,廖冲这个没主见的也就听了,几个人下来后狗屁不懂见什么都新鲜,尤其是罗连寿,竟然把堵住“天门”泉眼的卵石给抠了出来。此时此刻,磔池的水流已经开始循环了。 其实戴金双在刚进磔池地时候,对这个泉眼也分析过:这整个磔池就是一个培养“蛟褫”的基地,就像现代军事基地中培养细菌武器的实验室一样,研究人员自己也要冒很大的危险门”那个“泉眼”则是整个磔池的阴阳中枢,把泉眼堵住,磔池便相对安全,一旦这个泉眼开始向通道中补水,整个磔池的阴气随溪流开始循环的话,那此处便是不毛之地,是绝对不能有活物出现的。当初那个摆铁竹阵的大哥,之所以肯受如此痛苦,就是为了堵住那个泉眼,泉眼堵住了也就安全了,铁竹阵也便没有必要再摆了。 碰到了戴合双,这三个人好像也找到了救星,定了定神,有一个浑身铁甲的怪物追他们,两位专家已经被困在来时的水道里了。听有“身披铁甲的怪物”之后,戴金双脑袋嗡了一声,刚从密室里读过“蛟褫”的养殖方法:喂活人吞下“蛟褫”,之后罩上铁网,活着沉入水中,因为身上有铁甲,所以人死后怨气难以散,而水则源源不断的将阴气送入尸身之中,虬褫便依靠阴气加怨气迅成长,不出一年便可繁殖出后代,这其中,被吞下的虬褫称为“蛟胆”,而被铁网罩住的活人则被称为“灵根”,那个所谓“身披铁甲的怪物”,不就是“灵根到这,戴金双二话没便跳下了水道,并不是为了救那两个所谓的专家,而是要原路返回“天门”,重新堵上水眼。此时此刻戴金双可是知道无迹后果:水眼不堵,这磔池里的“灵根”要是都起了尸,包括自己在内一个人都别想活着出去! “后来我堵上了水眼,但是追他们的那个‘灵根’已经起尸了,必须除掉!我只能硬着头皮跟那东西拼了几个回合……”戴金双边边摇头,“老实,我不是对手,法器不怕,阵法不怕,剑砍不穿枪打不透……后来我猛然间想起了桓齮身上的那个‘锁魂环’,便将那东西从铁锁的缝隙里刺进了那东西的身子,没想到还真管用,那东西马上就老实了……… 其实,戴金双这次也是有备而来,看那“铁中玉”上把“蛟褫”种东西写的神乎其神,便也想抓几只回去炼成丹试试效果魂环”制住“灵根”之后,戴金双便想解剖这个“灵根”捉几只活“蛟褫”,于是就在暗室地中的石台上直接给这“灵根”动了手术,现一个“灵根”的身体中大概有十几条左右的“蛟褫”,因为暗室中满地是赤硝,所以戴金双便就地取材摆了个阵,很容易的用预先准备好的细丝网将这十几条蛟褫裹了个结实。 起初,廖冲还很担心那两个专家的安危,戴金双也顺着水道来回找了好几遍,但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几人便猜想两个人可能已经顺着原路返回了,否则这么短的水道,就算死了也不可能找不到尸体的,便也准备打道回府,就在这时候,排山倒海的“蛟褫”却又把几个人逼回了暗室。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如果水眼流水的时候水道里进了人,最多只能让那些‘灵根’起尸,但绝对没有理由把那些‘蛟褫根’里引出来!之所以这些东西都从‘灵根’里头爬出来了,只有两个解释人‘漏阳’里被放了能溶鲜于水的属阳法物,看暗室里满地的赤硝,我以为又是谁手欠把赤硝往水里扔了!后来才知道,是那个罗连寿从水道里逃跑时漏的阳!吓的边游边尿”戴金双愤愤不平边边骂,“连个女人都不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时我真想一剑杀了他!” 正当走投无路之际,戴金双现了秦德所居住的密室床下的暗道,便示意要让廖冲的媳妇罗美君先下。但罗连寿却抢先下了暗道,在英国混了几十年,竟然连“女士优先”的道理都不懂,当时戴金双就起了杀心,抽出腰里的“绳曲”就要动手,但却被罗美君拦住了,毕竟是自己的弟弟,而此时漫山遍野的“蛟褫”已经进屋了,戴金双也没时间在这件事上纠缠,便示意自己在这施延一下时间,让廖家两口子赶紧跑。 “后来,我们下了水,还是那个罗连寿,因为吸毒,体力太差,在水底下被‘蛟褫’追上了,他姐姐姐夫在水底回去救她,结果……”到这,戴金双不免一阵惋惜,“我这个眼睛,虽然能辨阴阳,但在水底下也不好使,等我现后面的人没跟上来再返回头去找的时候,那东西已经钻进了他们的身子了……” “钻进他们的身子了?”张国忠不禁一愣。云深无迹。 褫这东西,钻入人身体以后,会在第一时间打乱人的三魂七魄。如果魂魄乱了,就算人死了。顺序乱了的三魂七魄也不会离体,这样尸身就有了怨气,这也是蛟褫的天性,有怨气的环境有利于那东西修仙!把人的魂魄顺序打乱以后,蛟褫便会立即置人于死地,因为活人的身子有阳气,那东西受不了,但在水中,蛟褫却不会置人于死地,因为在水里的话,阴气比较重,那东西没那么难受,人即使在水里死了,也与蛟褫无关、而是被淹死的!人死得慢、就会积攒更多的怨气!这也是为什么秦德要把‘灵根’沉入水中的重要原因!”戴金双道,“当时我并没有把他们三个立即**水面,而是只把他们的脑袋露了出来,摆了个阵把钻进他们身子里的蛟褫又引了出来!此刻他们都没死,但魂魄已经乱了,即使醒过来也是疯子!” “我在英国给那个罗连寿招魂的时候,招魂云就在他身边飘呢!原来魂魄还在他身上!只是顺序乱了!”老刘头恍然大悟。 “魂魄顺序乱了!?”张国忠若有所思,“这好像与五师兄魂魄的情况有像啊……” “一都不像!”戴金双厉声道,“老五是散,不是乱!他们的魄虽然乱了,但却没散!只要不散,就能度!” 摆了个阵引来一场规模的“阴怒金双将廖氏夫妇的魂魄直接冲出了身体,出于对夫妻二人地惋惜,戴金双不但给二人的魂魄度了一下,还就地给这对夫妻布了一个与桓齮墓一样的简易墓局,只过这个局是露天的,所以阴阳偏差不算太离谱,人虽不烂,但也不会起尸。而那个罪魁祸罗连寿,却被戴金双原封不动的送回了英国。 “对了,我们从磔池出来的时候,现国忠以前丢的一把匕在跑道的暗道里插着……”老刘头用手比划了一下“问天”匕的长度,看表情,这个问题显然已经憋了半天了,“不知道这把匕是不是真云师兄你……留下的?” “哈哈哈哈哈哈!”听张国忠这么一问、戴金双忽然一阵狂笑,“刚才听你讲你们去雾灵山取传国玺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们!东西掉到水里就不要了?这个德行还个屁财啊?实话告诉你,那条暗河的水还不到腰深!挽着裤腿就能摸鱼!” “这么……你去过雾灵山?传国玺……在你手上?”老刘头的嘴角涌现出了一阵笑前特有的微颤,而戴金双却冷冷一哼,不置可否。 “对了真云师兄,我们去磔池的时候,现了一个身上有字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你弄的?”张国忠此刻可懒得琢磨什么传国玺的事。 “后来我回到了我们下磔池时挖洞的地方取东西,现那两个专家都死在了洞里,距离洞口就差几米远,只要他们再跑快一到了洞外,那东西是绝不可能追出来的!”戴金双似乎有替这两位倒霉蛋惋惜,“我就近找了个地方,也替他们俩布了一样的局,身上的字是当时冯昆仑教我的身咒’专门防畜牲用的,露天做局不比墓中,没有棺椁,如果有畜牲修仙借了他们的尸身、我那局岂不是白布了?” “那么的话,那两个专家的尸身也被你布了局?”张国忠觉得乎有些不对劲,“那怎么有一个起尸了?” “‘青身咒’那东西,我也只是略知一二……有可能是没弄好吧……”到这个起尸的,戴金双似乎也感觉有莫名其妙……… 第六十二章 怪符 “真云师兄,现在王四照找我麻烦……还希望真云师兄能助我一臂之力!”该问的也都问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张国忠开始跟戴金双套近乎,“真云师兄,不怕你笑话,我真不是他的对手……” “在大6你怕什么?”戴金双不紧不慢道,“凭我在大6都不敢兴风作浪,你还怕他能把你怎么样?我已经答应过兰不再纠缠这件事了……” “俗话明枪好挡,暗箭难防,真云师兄,我希望你能完成马师叔的法旨,王四照他拭兄叛国……” “行了别了!”戴金双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张国忠的话,“这次找你来,只是想把这个玉佩还给你,该出手的时候我自然会出手,不用你操心!五!送客!”还没等张国忠继续话,戴合双干脆把话茬全堵死了,“以后记住!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五!送客!”这可好,张国忠心里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破灭了,本以为碰到救星了,没想到人家压根就没想管…… 走出有玉器店,天已经黑透了,看了看表,九多了,“师兄,我送你回去吧……”来到停车场,张国忠动了汽车。 “国忠啊,你是掌教,你能不能跟那个姓戴的再商量商量,这传国玺我没想着要,看看长啥样就行……”老刘头还是惦记传国玺的事。 “他能让咱俩看见他长啥样就够给面子了……”实话,张国忠也怵头去跟戴金双再提什么别的过分要求,“师兄啊,现在咱先研究研究怎么对付那个王四照吧!如果一个月期限到了,我没把那图给他,你他会怎么样?” “不知道……我感觉,你最好别东躲西藏了,你住二丫她娘家也不是办法,万一他来找麻烦,报警都来不及……我感觉你最好还是搬回来,住得城里,四外都是人,念他也不敢怎么样……”看来老刘头已经开始寄希望于警察了,“这样,我打电话给老秦,让他赶紧带着那个图来中国,你现在赶快回家,连夜搬家!” “连夜搬?”张国忠一愣,“他给我一个月时间啊!用得着那么着急么?” “夜长梦多啊国忠!实在不行,给他图的时候肥你那个警察亲家喊着,他要敢来硬的,就让老柳开枪毙了那个***!”老刘头晃悠着袋若有所思,“其实那个姓戴的的也在理,那个王真江毕竟是活人,量他不敢在中国撒野!你现在就把手机开了,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把老刘头送回家后,张国忠开车回了李村,虽然时间已经步入了九十年代,但这李村人的生活习惯却仍旧停留在七十年代,十刚过,全村的灯就已经黑的差不多了,仅有李二丫家的灯还亮着,电视机的光亮透过窗户一闪一闪的,映在云迹黑漆漆的地面上,跟闹鬼差不多。 “就他娘的知道玩电子游戏!”张国忠愤愤的把车停在了门口,“二丫!开门!”因为四周邻居似乎都睡了,张国忠喊的声音并不大。 “二丫!快开门门……”锁好车门,张国忠来到了院门外,现大门并没上锁,而是虚掩着的。 “莫非……”张国忠心头顿时诵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蹑手蹑脚的从后备箱里取出了“问天”匕,鬼鬼祟祟的推门进了院。 这处房子是张国忠迹之后花钱给老丈杆子李大明新盖的,与传统的农村瓦房有着本质的区别,一般农家的瓦房,每间住室都有通向院子的门,但这处房子只有客厅门通着院子,想进其它房间只能先进客厅。 “二丫?”张国忠轻轻推开客厅门,顿时傻了,只见王四照正坐在沙上喝茶看电视,而李二丫和张毅城却不见了踪影。 国忠喘着粗气站在了王四照的对面,把他们怎样了?” “谁们?”王四照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屏幕。 “我的老婆孩子……”张国忠此刻也不知道这王四照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已经睡了……”王四照微微一笑,继续看电视。 听王四照这么一,张国忠浑身立即就是一层冷汗,疯般的跑向了卧室,只见李二丫和李大明两个人直挺挺的躺在大床上一动不动,但却不见张毅城的影子。 张国忠抱起李二丫,扒开眼皮看了看,只见整个瞳孔都是白的,跟白内障差不多,看着像是中了降头,但却又与赵昆成耍的那种“赵氏降术”有着本质的区别。对他们做了什么!?”张国忠一把从床铺底下抽出了巨阙剑,三步并作两步奔回了客厅。 王四照并未回答张国忠的问题,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两张齐的摆在了茶几上,盯着这两张国忠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凭自己出道这些年的见识,还真就没见过符能画成这样:先,画幅的纸不是茅山术画符的惯用黄纸,而是一种类似于牛皮纸的纸张,且纸中印着一些烫金的花纹,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其次,纸上的图也不像是茅山术的东西,而且是用一种黑灰色染料画的,看形状大体像个人。是什么!?”张国忠斗大的汗珠子顺着下巴吧嗒吧嗒往下滴个不停。 “掌教大人,如果我,人的魂魄可以封在纸上,你可能不信……王四照面带微笑,“但世界上的确有这种方法……” 国忠嗖的一下把剑横在了王四照的脖子上,到底想干嘛……!?” “你最好别轻举妄动……”王四照并不在平脖子上的剑,而是不紧不慢的从茶几上拿起了一张符,摆出一个要撕毁的动作,“既然你已经见过老四了,想必也知道老五的下场,不想让你老婆跟他一样,就要配合一……” 国忠的心狂跳不止,莫非只要将这些怪符撕毁,人的魄就会变得七零八碎?自己见戴金双的事,他怎么会知道?“什么老四……!?我不明白你在什么……!” “掌教可不能谎啊……”王四照用手缓缓的拨开了张国忠的剑,“这里是中国,我不想惹麻烦,劝你也别逼我惹麻烦,只要你按我的办,包你家人安然无恙。” “我已经过了!一个月之内会把那张图给你……!”张国忠喘着粗气道,“我不会食言的!” “哈哈哈哈……掌教大人,我现在又不想要那个图了,你得帮我办另外一件事……”王四照仍然是面带微笑。 “你想干嘛……!?”张国忠算是郁闷死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尝试被人威胁的滋味。 “杀了老四!”王四照冷冷一哼,“到时候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还还可以把我在日本的财产都送给你!” 是不可能的”张国忠差哭出来,杀戴金双?那个半人半妖的东西?别是自己,就算马思甲马老爷子从坟里爬出来都未必是对手啊……“你这么厉害,干嘛不自己动手?” “师兄弟一场,我不好意思啊……”戴金双表情怪异,一把夺过了国忠手中的剑,“你听着,如果我预料的没错,他等会就会来到这里,到时候他肯定不会对你有所防备,你只要趁他不备,把这个贴在他身上就算完成任务了……”着半截,王四照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张奇形怪状的符,比先都两张更,但上面的花纹更密。 “我办不到!”虽然不知道这张怪符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张国忠还是一口拒绝了王四照,“他与我无冤无仇,我办不到!” “无冤无仇?”王四照的眼眯成了一条缝,从桌子上随便拿起了一张怪符,“我跟你也无冤无仇,杀我时你是怎么办到的?”罢两只手冷不丁一叫劲,手中的怪符兹拉一声被撕成了两半,只听屋中一声“天破”,还没等张国忠反应过来,两片断符已经落地了。 国忠疯般的跑进卧室,只见李二丫的胸部尚有起伏,而老岳父李大明此刻已经是气息全无了。“王四照!我跟你拼了!”张国忠抽出问天匕奔回客厅一匕便刺向王四照胸口。 面对张国忠来势汹汹的招式,王四照用手中的巨阙剑轻轻一拨,左脚照着张国忠的腿就是一下,只听一声,问天匕落地,张国也倒在了*的水泥地上,“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我自己杀不了他?”罢王四照又拿起了茶几上的另一张怪符,“我是不会杀你的,但你要记住,是你连累了你妻子和你岳父,哈哈哈哈……”罢便又要动手撕符。 “等一下!!”张国忠勉强爬了起来,只感觉一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没等张国忠话,只听茶几上的手包忽然出了一阵叮叮当当的手机铃声。 “接电话!”王四照的语气忽然变得异常强烈,“快接!” 忠,搬家了没?”张国忠拿起手机,听筒里传来了老刘头的声音。 没呢……”张国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国忠你怎么了?王四照又来找麻烦了?”老刘头那边似乎有不放心。 “没有……没事……我今天不搬家了,有事明天再……回头再打给你……”罢,张国忠不容分便桂上了电话。 “看来等会的客人还真不少啊……”王四照一阵冷笑,刻意的摆弄着手里的怪符,“你刚才的话还没完呢,你准备怎么做?” 答应你!但求你不要伤害她!”张国忠叹了口气,一**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我还是那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招,知道如何让她醒过来的只有我……”王四照拿起遥控器,换了个京剧节目,靠在沙上又端起了茶杯…… “师傅啊!保佑徒弟我逢凶化吉……”张国忠缓缓的站起身,恶狠狠的盯着王四照,脑袋里一个劲的盘算对策,但想来想去却越想越无奈,老婆的命握在人家手里,就算真有机会再砍他一刀,反而害了媳妇啊…… “王四照,如果他个天晚上不来怎办?”想到最后,张国忠决定先套套话,看有没有可能让他先把媳妇放了,哪帕自己给他当人质呢…… “那就只能委屈你的妻子在床上多躺几天了……我建议你送她去看医生,在医院里输葡萄糖的话是死不了的……” 国忠这个气啊,敢情这王四照比戴金双更不讲理…… 就在这时,只听扑哧一声,电灯电视一齐熄灭,屋子里顿时变得漆黑一片,这一下就连王四照都是一愣,虽早就料到冤家会主动上门,但却万万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登场…… 黑暗之中,张国忠的反应倒是比王四照快上一拍,一把便从茶几上摸过了那张怪符揣在了自己怀里,摸着黑跑出了客厅,顺着走廊直奔卧室。 “你拿那个也没用,心别撕了,否则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们……”王四照很快便恢复了不紧不慢的架势,站起身锤了锤腰,也开始往走廊方向走,就在这时,只见一道白光从天而降,“什么东西!?”这一下就连一向稳如泰山的王四照都不免往后退了两步,定睛一看,只见一条大号的白蛇横在门口,身上的几颗银钉在月光下不时的闪着寒光。 “四弟别来无恙否……?”让一个畜牲打头阵,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王四照许吟一哼,看似镇静,但言语间的些许停摊却暴露了其勺心深处的慌张。 “四弟别来无患否……?让一个畜牲打头阵,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王四照冷冷一哼,看似镇静,但言语间的些许停顿却暴露了其内心深处的慌张。 “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风格?”王四照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沙哑的嗓音,这一下把个王四照也吓得不轻,情急之下竟然把巨阙剑横起来了。 “你是四弟!?”借着月光,王四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本应和自己差不多才对啊,怎么看上去比自己年轻这么多?“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就是戴金双,茅山马思甲真人坐下真云子,不是你四弟!”戴金双语气似乎很平静,并没回答王四照的问题,“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让我替你动手?” “哈哈哈哈哈哈……笑话……”比起这戴合双,王四照的笑声也悦耳不到哪去,“四弟,你以为炼过几条蛇吃过几粒丹,就能对付我?你看这是什么?”罢王四照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瓶子,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我不想杀你,我给你一个自己了断的机会……”戴金双似乎并不在乎王四照的举动,而是背过了身。 “你会后悔的……”王四照一声狞笑,冷不丁噗的一口血水喷向戴金双,而戴金双就好像后背长了眼睛一样,身子猛的往旁边一闪,这一闪虽然幅度够大,但无奈这口血水喷的太散,约么有那么三两滴仍旧喷到了戴金双,只见其后背瞬时冒起了白烟,就趁这个时候,王四照一把拉开了客厅的门就要往外跑,只见其身后的大白蛇“老五”一跃而起,张开嘴对准其脖子就是一口。然而王四照毕竟是王四照,感觉后面动静不对,回手就是一剑,正割在“老五”的尾巴尖上,只听啪嗒一声,约么有两寸长一截蛇尾被这一剑削飞了两三米远五”吃了亏也不敢冒进了,刺溜一下钻到了沙底下。 “雄黄酒……”戴金双就像被硫酸溅到了身上一样,拼命的用手梧后背,“真云师兄!”这时张国忠在李二丫身上实验了几招破降的阵法无效后,也从卧室跑出来了,“你怎么真来了……?”提鼻子闻了闻,屋里不但弥漫着一股酒味,还有一股类似于烧胶皮的糊味。 “是兰让我来救你的……”戴真云微微一笑,“你师兄你有麻烦,直接把电话打到了英国…… “我老婆孩子,都中了跟五师兄一样的邪术了……不知真云师兄你是否懂得如何破解?” “那不是中国的东西……”戴金双似乎也有一丝无奈,“如果能知道那究竟是什么邪术,也许就能有办法……” “我这里有他的怪符……!”张国忠从怀里掏出了怪符递给戴金双,“茅山的招我试了,好像没用!” “瘴术……”接过怪符,戴金双眉头一皱。 “什么是……瘴术……!?”张国忠也傻了,别破,这种古怪的东自已连听都没听过。 “菲律宾的东西……日本投降以前就失传了……”戴金双微微摇了摇头,“这东西……没得解……” “可是……王四照可以……可以……”张国忠只感觉自己的两条腿一个劲的哆嗦,一股莫名的寒气从头一直凉到脚,眼前的景象愈模糊,其实张国忠的心理很清醒,这是典型的即将着道的征兆,本想咬舌头,可下巴却已经不听使唤了……“他骗你的。”戴金双面无表情,转头看了看张国忠,伸出一只手指在其额头轻轻的了一下,只听当啷一声,问天匕落地,张国忠两眼一翻,死鱼般的躺在了地上。 看着躺在地上抽搐的张国忠,戴金双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些许欣慰,此时钻进沙的“老五”又探出了脑袋,戴金双一个眼神,这老五刺溜一下便钻出了门,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 “你死了,我的事还能托付给谁呢……?”戴金双苦苦一笑,一步跨出了大门。 第六十三章 铁尸 冥冥之中,张国忠感觉有人用针扎自己,冷不丁一睁眼,现自己竟然躺在老刘头的怀里,屋里***通明,柳东升和二嘎把李二丫往外抬,而张毅城却站在门口傻傻地呆。 “毅城国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二丫…二丫没得救了…” “毅城没事!幸亏一直在国毅那玩电脑呢…二丫怎么了?什么没得救了!?”老刘头一头雾水,“到底怎么回事!?王四照人呢?戴金双来没来?” “来了…又走了!不见了……”张国忠浑身酸软,挣扎着爬到了沙上。 “老张…你这是…怎么了…?”柳东升推门进屋,蹲在了张国忠的跟前,“弟妹…怎么回事?” “二丫没得救了…我爸也死了…”张国忠鼻涕眼泪一大把,抽搐着把事情经过大概了一遍,听得老刘头只拍大腿,“他娘的这个王八蛋!老子要他的命…!”罢起身就要出门,却被柳东升一把拽住了胳膊,“刘先生!您别轻举妄动!那人如果真是外国人的话,最好让我们动手!” “轻举妄动个屁!等你们动手黄花菜都凉了!”罢刘老头一把甩开了柳东升的胳膊,噌的一声出了屋子。 “刘先生嘎,你立即送毅城他们去医院!然后向局里请求支持!就罪犯有武器!让他们调武警!老张扶你上车!这里不安全……” “我不走!”张国忠一把甩开了柳东升的胳膊,“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老张你…”柳东升看了看门外,老刘头已经没影了,啊!毅城,快去你舅姥爷家喊几个人过来,在这看着你爸!” “回来!”张国忠一摆手,“不用喊人!人多反而麻烦…老柳,我没事…你去把我师兄也拉回来吧!人都走了半天了,你们追也白搭…”实话,此刻张国忠最担心的并不是王四照,而是戴金双,那人是通缉犯,脾气更是变幻无常,人一多真把他逼急了,指挥“老五”每人给一口,这李村可就热闹了… “你们这群人…!”柳东升也无奈了,毕竟有一个岁数更大的已经找人拼命去了。此时二嘎也已经动了汽车,看了看沙上的张国忠,柳东升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也消失在夜幕中。 妈…到底怎么了…?”张毅城已经吓傻了,柳东升出去大半天才缓过神来。 “毅城…你去我那屋铺底下,把我作法用的包给我拿出来,想想家里有什么能用得上的都给我装上!”张国忠并没理会儿子的问题。 别!”张毅城也慌了,眼下父亲嘴角还流口水呢,这个德行出去就算碰上舅姥爷都打不过啊… 话!!!”张国忠一较劲,竟然从沙上站了起来。两步便来到了电视柜旁边,拉开抽屉一通乱翻。“毅城,你听话,在家好好待着,我等会就回来…”边,张国忠边把两根行针刺入了耳后,脖子上眼见就爆出了青筋。 “快去!!!”张国忠一声暴喝,把张毅城吓得浑身一哆嗦,只能乖乖地钻到卧室床下把张国忠装法器的包拿了出来… 与此同时,村南坟地。 就连戴金双也没想到,王四照这把年纪竟然还能有如此身手,出门几分钟便跑没影了,幸亏有这大蛇“老五”,闻过了王四照的气味后便如同警犬般紧追不舍。跟在“老五”后面,这戴金双追得正起劲,却忽然现“老五”在前面不远处也停了下来,调转身子把头转向了自己,张开嘴不住地吐信子,戴金双也明白,这是“老五”不让自己再往前了。 “怕什么!?”戴金双站住脚,定睛看了看周围,只见一排柳树横在前头,在戴金双的眼中,柳树后青光映现,阴气颇重,偶尔还能看见几个冤魂野鬼游弋其中,但都不是什么成气候的东西。 “聚阴池…?”戴金双也不免一楞,就在这时,只见前方两棵柳树之间忽然红光一闪,转瞬即逝。“想借着阴气藏起来?”戴金双冷冷一哼,快步奔向红光闪过的地方。要这片地,可着实不是一般地,这里便是当年李大明挖出清朝棺材着了道的那片“殍地”,而那排柳树,便是当年马真人指导村民种来挡阴气用的。要这几年的雨水着实不,加之这操场河在改革开放以后作为周边几个村的主要灌溉水源,还清过几次淤,此时此刻河中的水量比张国忠下乡那些年多了不只一半,这片殍地中存匿的阴气也更是有增无减。 作为吃过“虬丹丹”的人,戴金双拥有洞彻阴阳的本事:不但眼睛能看穿阴阳,身体更够察觉十分细微的阴阳变化;隔着一堵墙仅通过阳气多寡便能晓得屋里有个人;即使背着身也知道你在干什么;大半夜根本不用打手电,仅通过天地间的阴阳界限便可飞身狂奔,跟红外线夜视仪也差不多。但这种本事也不是在哪都好用,如果身处阴气过强的环境,这戴金双便只能看见属阴的东西,很难察觉阳气的存在,身体感觉也会迟钝很多,例如在水里,戴金双只能依靠正常的视力去看东西,而戴金双早年泄露天机过多,正常视力也几近“弱视”,跟睁眼瞎差不多了,这也是其盗墓每每至少带一个手下帮忙的主要原因,大部分墓**中阴气过重,虽尚达不到泡在水里的程度,但也会对其洞彻阴阳的能力造成一定影响。 追到刚才看见红光的地方,戴金双也并未冒进,而是停在原地观察起了周围的地形,在自己的眼中,前方灰蒙蒙的一片,就跟下雾一样,游魂野鬼三三两两,想必是坟地一类的场所。“跑到这来干吗?想躲起来?”戴金双正暗自疑惑,忽然看见雾气深处有一团红光格外耀眼,而且并未像刚才那样转瞬即逝,而是如探照灯般长明不熄。 “想摆阵…!?”戴金双也没多想一飞身便窜进了“殍地”… 背上包,张国忠干脆把张毅城反锁在了屋里,但到了院门口却抓了瞎:四外黑洞洞一片,往哪追?正着急。忽然听见墙头一声鸟叫,抬头一看原来是只倒插门的野鹞子,“怎么跑这来了…!”张国忠一阵纳闷,这只鸟本来一直在家里“自力更生么飞到这来了?正纳闷,这鹞子忽然飞落在了院子里的花池子上,叽叽喳喳的叫起来没完。“怎么了?”张国忠走到花池子边上,打开手电筒一照,只见儿子早年养的那只母鹞子“枣花”。正在花池子里奄奄一息,眼看就不行了。娘的…”张国忠顿时明白了。之所以王四照能找到这,这肯定是这厮趁这野鹞子外出觅食的时候抓住了母鹞子,野鹞子找不到媳妇,肯定会飞到这里找主人,这王四照也便跟着野鹞子找到了这里。 “连个鸟都不放过…”张国忠骂着街又打开了房门,“毅城…你那个鸟快不行了…你看还有没有得救…”就在这时,野鹞子忽然一跃而起开始在院子上盘旋,边飞边叫。 好象是让你跟它走…”张毅城对鹞子的举动还是比较了解的,上次“枣花”吃了吃过灭鼠药的老鼠中毒。这野鹞子便是以这种方式把张毅城带到了出事现场。 “你在家里别出来…”张国忠框当一声又把房门反锁上了,看张国忠出了门,这鹞子立即停止了盘旋。径直向操场河方向飞去… 与此同时,河边殍地… 三蹿两蹿来到散阳气的地方看了一眼,戴金双立即意识到上当了,只见出阳气的并不是人,而是一个摆在地上的玻璃瓶,瓶口正在不断的向外涌出一些紫红色的泡沫并伴有青灰色的烟,有象烧腐尸的味道,简直刺鼻到了极,甚至比催泪弹还过分,着这股刺鼻的味道,戴金双心里一颤,一股强烈的似曾相识地感觉涌上心头,当年打上高会战的时候,泗溪前线曾经出过这样的怪事:*一个团两天击退了敌人的三次冲锋且伤亡很少,团长还曾用无线电向师部邀功,但该团在第四天早晨便联系不上了,后来师部派出了侦察兵才知道该团阵地已经失守,像这种事本来没什么奇怪的,但几天后一个摸鱼的从一条河里救上来一个濒死的人,看其穿着*的军服便将其送回了军营,听这个人叙述,他便是那个团前线的卫生兵,那天晚上他正在打盹,忽然听见阵地上乱作一团,他以为日本人又冲锋了,便拎着药箱子跑进了战壕,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将士竟然互相扭打成了一团,开始他还以为是有人打架,便想上去劝驾,但还没等自己往前凑,“打架”的就把对方肠子揪出来了,当时这位卫生兵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现这揪别人肠子的这位老大竟然是白天已经阵亡的战友!这下可把这子吓坏了,就在这时,旁边忽然又有人张牙舞爪的扑向自己,这个卫生兵一不做二不休,把药箱子一扔,顺着阵地前的坡地便跑了下去,冷不丁一回头现后面的追兵不但没减少,反而增加了好几个,吓得这哥们干脆抱起脑袋开始顺着斜坡往下滚,一直滚到双方阵地中间的一条河里,之后便昏了过去,等醒过来已经是第三天后了。据这个卫生兵回忆,当天晚上空气里便一直弥漫着一股类似于烧腐尸的怪味,起初,他觉得战场上血肉横飞的,有什么味道都不足为怪,但后来却越想越不对劲,烧尸体的味和腐尸的味是绝对不一样的,这仗刚打了不到三天,怎么就出了腐尸了? 后来不久,上高的其他前战场也出现了同样的状况,因为有过痢子病的先例,军统局怀疑这次也是日本人在利用一些南洋的邪术兴风作浪,便派出了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骨干分子前去调查,虽后来也是无功而返,但这“腐尸怪味”的邪术却给戴金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此时此刻,面对眼前这个冒着青烟的玻璃瓶。戴金双忽然想到了当年上高地的“怪味事件”。直到此时,戴金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轻敌,看来这么多年以来,这王四照把心思都花在研究这些外疆邪术上了。 正当胡思乱想之际,这戴金双猛然间感觉到背后一股阴风直奔自己而来,在阴气重的地方,这吃过虬丹的身体虽对阳气反映迟钝,但对阴气的强弱却也算敏感。凭借多年的盗墓经验,戴金双明显感觉这次碰上的东西绝非一般。 “什么东西!”随着一声爆叫,戴金双向前猛地一蹿,回身一把抽出了绳曲剑,只见一个约么一米八左右地大个儿站在离自己两三米远的地方,从身高上看明显不是王四照,还没等戴金双仔细端详,这大个噌的一下便蹿到了戴金双跟前,伸手便要抓戴金双的脖子。 对这大个儿如此“直观”的进攻,戴金双横起一剑便砍在了大个的胳膊根儿上,只听一声。这剑就好象砍在了石头上一样,差一就擦出火星了。而对面大个儿地胳膊却安然无恙。 “什么东西!”戴金双赶忙一个侧滚翻避开了大个儿的攻势,此时此刻戴金双也郁闷了,这可是“绳曲思甲传下来的宝贝,切金断玉削铁如泥啊!剑身煞气亦非杂刃可比,怎么砍到这东西身上竟然毫厘不入? 就在这时,对面那大个儿忽然又跳到了戴金双跟前,右手往前一挥,噗嗤一下抓住了戴金双的胳膊,另一只手则直奔戴金双的胸口,吓得戴金双赶忙一转身子一步抢到了大个的身后,横起一剑直削大个儿的脖子。又是铿的一声,震得戴金双虎口麻,宝剑险些放手。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戴金双一咬牙,胳膊一叫劲干脆来了个原地空翻,要这戴金双也不是一般人,力气比正常人大了不是一半,这一空翻,还到真被抓住的胳膊翻出来了。“看剑!!”见砍了不管用,戴金双干脆一剑刺向了大个的眼睛,但没想到这么刺下去,绳曲宝剑竟然被压出90度的弯,这剑本来就软,而这大个儿的眼睛似乎已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直到这时,戴金双才有机会仔细看了看这大个儿,只见其鼻子已经没有了,眼睛和嘴也已经被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塞住了,整个脸干脆就是一个平面。 “老二啊老二,人间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自来行……”戴金双干脆把宝剑插回了腰里,伸出了双手,随着全身的不断颤抖,只见其手腕足足粗了两圈,骨头节咯吱吱地响个不停,这一招本是正宗的中国硬气功,只不过在戴金双练起来就走味儿了,正常人练这种功夫,是以真气运行经脉,而戴金双运的则是阴气,在自然界中,单纯的阴气与阳气都可以激巨大的生物能量,之所以人与其它动物地力量有限,大体上可以归结为体内阴阳中和的缘故,而像李大明那样,一把干骨头却能爆出几十个人都按不住的蛮力,便是阴气大减所致。 片刻功夫,这戴金双连脸都胖了一圈,挥起一拳便打在可大个的胸口上,只听咔嚓一声,这大个儿的前胸干脆被这一拳砸出了一个坑,哐哐的向后趔趄了好几步,“跟我玩儿!?”戴金双暴叫着又冲向大个儿,飞起一脚便踢在大个儿的脑袋上,只听喀嚓一声,“给我死吧!!”眼见这一脚起了作用,戴金双干脆又是一拳,只听扑通一下,大个儿瞬时被打翻在地。就在这时,只听背后忽然传来一阵草响,金双猛的一回头,还没等看清楚,只感觉呼啦一下被人扬了一身的灰白色粉末,只听噗嗤一下,一根银针被**了自己身体七脉中的“心阳”脉。 金双一声惨叫,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你……” “等的就是你用这招……”戴金双身后,王四照浑身是水,手里握着一个空玻璃瓶正在冷笑。 “服过丹的人,七脉错位。一般的方法的却杀不死你,但现在是你自己运动阴气,只要再往你身上洒礞石粉,开一下慧眼就不难找到你的七脉所在……”王四照拎着宝剑缓缓上前,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根银针。 人体身上的气脉,无论何时都是属阳地,因为那是人体阳气运行的必经脉络,除非是人死了。而戴金双虽体内有大量的阴气。也毕竟还是活人,七脉依然属阳,而当尽全力其运行阴气于经络时,七脉的部位也便成了全身唯一有阳气的地方,原来王四照弄出这么个傻大个来,就是为了逼戴金双全力运行体内的阴气,好借机找到其七脉的正确位置。而此刻戴金双耍起了“阴气版”的硬气功,虽力量倍增,但度却也下降了好几倍,面对王四照的突然袭击,就算想躲都躲不开。 “本来我还想让现任掌教大人替我动手的……现在看来已经用不着了……” “你这个……畜生……”戴金双一手捂着伤口缓缓的站起身,另一只手则抽出了绳曲剑。“你以为封住我的一脉就能置我于死地?你以为我会乖乖的等你插那其余的六根针?!” “我一个人的话当然没有把握,但如果还有一个呢……?”王四照的话似乎胸有成竹,而戴金双则又感觉到了背后的一股强烈阴气,冷不丁的一回头,只见一只苍白的手已经伸到自己跟前了,“怎么……”戴金双急忙一低头,只见刚才被自己打到那个大个儿又站起来了,虽然没有了脑袋,但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起来了。而且感觉阴气比有脑袋那会儿更强烈。 “你这是从哪学的旁门左道!?”戴金双一个箭步蹿到了三米之外。 “临死前让你长长见识吧……这个东西当地的土语叫‘米古’,意思是‘像铁一样’,你就慢慢让他追吧……”王四照哈哈一笑,转身一蹿,又消失在了戴金双有限的视线中。 “别跑!”戴金双刚想追,却现这‘米古’已经横在了自己跟前。 七脉被封了一脉的戴金双,不论是力量还是度都比刚才差了不少,一开始还能跟这个“米古”周旋一会,但没几个回合下来便有些招架不住了,毕竟是活人,体力有限,然而这东西却好像有着用不完的劲,“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戴金双咬着牙,忽然想起,刚才王四照的衣服好像是湿的,头也是一样,整个人就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想到这里,戴金双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上高会战时那个幸存的卫生兵,好像就是顺着阵地前的山坡滚到河里才躲过一劫的。 “莫非这东西怕水……?”戴金双也豁出去一搏了,憋住了一口气,以最快度朝着刚才王四照出现的地方直线狂奔,没跑多远,果然听见不远处有潺潺的水声。就在这时候,忽然现面前人影一晃紧接着一道寒光直奔自己的面门,“想下河,先过我这关!”看来这王四照似乎知道戴金双会往河里跑,都等了半天了。 “你给我滚开……!”戴金双一哈腰躲过这剑,回手便是一招横扫千军,一道寒光直奔王四照腿。王四照也不是白给的,一声,旱地拔葱跳起一米多高,在空中瞬时一脚直踢戴金双面门…… 就这么会儿功夫,后面的那个傻大个“米古”已经追到了,伸手便掐住了戴金双的脖子。 戴金双这边光顾着跟王四照扯皮了,冷不丁感觉身后一阵阴气,想躲已经晚了,只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被铁钳夹住了一样,任凭自己如何挣扎,却一用都没有。 “来得正是时候……!”趁着戴金双被抓之机,王四照一颗银针又刺入了戴金双的“土门听戴金双又是一声惨叫,当啷一声绳曲落地…… 第六十四章 遗愿 忍着剧痛,戴金双冷不丁看见了“米古”的腔子,里面黑乎乎一片,似乎不像表面那么硬,“看你厉害还是‘磔池’里的‘灵根’厉害…”戴金双以最快的度从口袋里掏出了那盒“锁魂环”,噗哧一下把那锁魂的玉柱插进了“米古”的腔子。 还别,秦德明的这玩意还真是挺好使,随着戴金双这么一插,感觉自己脖子上那致命的力道瞬间便减轻了不少。 就在戴金双想趁机脱身时,忽然感觉后背又是一阵剧痛,脉被封三脉,这戴金双也绝望了,没想到自己辛苦这么多年找虬炼丹,最终会败在一个凡人手里,然而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传来一阵鹞子叫,听的戴金双浑身一哆嗦,心想真乃天亡我也,平时就怕这玩意,好在这东西平时很少见,尤其是城市,没想到这半夜三更的,竟然让自己在这么个鬼地方碰上,这人要是倒了霉,真是在澡堂子里都能踩着狗屎… 但让戴金双没想到的是,这鹞子在天空盘旋了两圈叫了两声之后,竟然一个俯冲直奔王四照的面门,度之快可以堪比子弹,王四照正在专心确定七脉的位置,冷不丁这么一下也是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左脸一阵剧痛,四照也是一声惨叫,伸手一摸,左边脸颊被抓掉少酒瓶盖大一块肉,“畜生…!”王四照挥手便是一剑,但此时这鹞子已经飞上了半空,继续叫唤着盘旋。 趁着这功夫,戴金双拼了全部力气,终于从“米古”的手中挣了出来,但跑了没两步便栽倒在了地上。 “老四…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王四照拎着巨阀剑,缓缓地走向戴金双,“当初在上高会战的时候,念咱们多年兄弟情分,我饶你一命,你现在却反过头来对付我…” “王四照…你会不得好死的…”戴金双一不躲二不闪。 “到了现在还嘴硬…”王四照左手比划着银针蹲在了戴金双跟前,“就算我不得好死,恐怕你也看不见了…”罢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候,只听天空之中又是两声鹞子叫,瞬而一条大白蛇从天而降,啪嗒一声便落在了王四照的左胳膊上。还没等王四照反映,这大白蛇扑哧一口便咬住了王四照左手的虎口,半寸多长的毒牙齐根刺入了肉里… “哎呀…”王四照这一声惨叫可以是响彻天空了,不过叫归叫,王四照的第一反应便挥起宝剑照着左手就是一剑,只听啪哒哒几声,一只人手和两段白蛇齐声落地,“畜生…!畜生…!!”王四照疼得浑身哆嗦,只见其左手自腕子部位被齐刷刷的砍断。鲜血犹如喷泉一般喷出动脉,而掉在地上那只被咬的手,短短几秒钟内便已经变成了黑色。 “报应…报应啊…呵呵戴金双不住的冷笑,“老二,你得罪的人太多啦,你知道那条蛇是谁吗?那是老五…哈哈哈哈…” “王四照此时也没心思听戴金双的挖苦讽刺了,当啷一声把巨阀剑扔在了旁边,开始扯衣服勒住臂给伤口止血。 刚把血止住,这王四照心里又是一惊,只感觉一个黑影在自己身边捡起了巨阀剑,瞬时一柄凉丝丝的剑刃便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王四照…你活得够久了……”毫无悬念,来这正是张国忠。 我…你老婆就永远没得救了…”虽手臂剧痛难忍,但这王四照却仍然故作镇静。 “别信他的话…瘴术没得解…”戴金双似乎也快不行了,杀了他…” “他骗你…”王四照冷冷一笑。“还记得刚才我给你的符么…用那个贴在她身上…我保证治好你老婆…” 月光下,张国忠还真从怀里掏出了那张怪符。但还没等着王四照笑,这张符便被撕成了两半落在了地上… “慢着…!!”王四照的表情忽然一变,“你们放过我…我认罪!你们放过我!我把家产全部拿去做善事…!” “你的‘善事’做的够多了…”张国忠缓缓地举起了宝剑,“这些话你留着去和马师叔吧…”罢就要下手,就在这时候,不远处忽然手电筒光攒动,“老张!!冷静!!别冲动!!”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柳东升,旁边还带着几个人,“老张!!快把武器放下…!!”随着喊声越来越近,武警上枪栓的声音已经能听清了。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一看来人了,王四照忽然哈哈大笑,“我是马来西亚公民!这里有人绑架我…!” 看着越来越近的手电筒光,张国忠长叹了一口气,当啷一声扔掉了巨阀剑,缓缓地举起了双手。 “不许动!!…不许动!!”三四个武警瞬时便围在了三人的周围。 “我是英国公民,这个人要杀我…”戴金双勉强抬手指了指王四照,“这个年轻人是想救我…”看来戴金双也不是吃素地,你王四照不就仗着自己是外籍么,俺也是啊… 柳东升当然是张国忠这边的人,听戴金双这么一,赶紧顺坡下驴,举起手枪对准了王四照,他这一瞄准,几个武警的枪口也齐刷刷的对准了王四照。 “你们敢!”王四照恶狠狠的看了看四周,“我要抗议!!” “这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想抗议找你们大使馆去…!铐上!…带走!!”柳东升一声令下,后面几个便衣一拥而上,将王四照按倒在地,刚把手铐子拿出来就傻眼了,“头儿…这人…没有手啊…” “没手…?”柳东升定睛一看才现,这王四照左胳膊果然是根“光杆”,断手的截面被一大团衣服裹着,而地上,却有一只黑紫黑紫的手掌。 “没手也带走!”柳东升一声令下,“地上这个人不行了,你们赶紧去叫救护车!!现场我来处理!”柳东升一个眼色,一旁的二嘎自然明白,干脆把王四照和自己铐在了一起,“你们几个,跟我走…!柳队处理现场…!” 二嘎等人将王四照押走以后,现场只留下了戴金双、柳东升和张国忠三个人。 “老张!弟妹的事你不用操心。医生只是昏迷,没有生命危险…”看着人都走了,柳东升赶紧安慰张国忠,“刘老爷子我没追上,等我一出门已经没影了,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应该不会有危险!” “昏迷…”张国忠苦笑,这一昏迷,就不定哪年哪月了… 是抓住马阳和李树林的警察吧…?”此时戴金双忽然开口。 “是我!”一听马阳和李树林,柳东升不禁一愣,“你是…老爷子!?” “呵呵呵…不愧是张师弟的朋友…佩服…”戴金双这一声“张师弟”,把张国忠也听得一愣。 “不错…我就是老爷子…那个案子用查了咳!”戴金双每咳嗽一声,嘴角都会淌出一丝鲜血。 东升一时间傻在了当场,看着戴金双,有看了看张国忠,半天竟然没话。 “你别误会,我的事和他没关系…”戴金双指了指张国忠,“我们是今天才认识的…” 把咱们中国的文物…卖给外国人……”面对一个濒死的人,柳东升也不知道什么好。这么做是不对的…”这句话差把张国忠都听乐了,看来这柳东升真是没词了… “谁…我卖给外国人了…”戴金双微微一笑,“我卖的都是中国人…我告诉我那些手下。准把东西卖给外国人则就杀了…杀了他们…”戴金双话越来越费劲,“后来…后来他们背…背着我…把东西卖给外国人让我杀了…” “原来是这样…”柳东升语重心长的了头。仿佛还挺感动,其实这柳东升确实是傻了,盗墓本身就犯法,卖给哪国人也不行啊… 去…你去河北区…花园别墅,个房子…”戴金双又咳了几口血,“该卖的都卖了不该卖的…不该卖的在那…” “不该卖的…?”柳东升一愣,忽然想起当年审讯亮子的父亲张建时,听那个张建也过,这个老爷子把好多东西都自己留着,只拿出一部分让手下人出手,莫非是因为那些都是国宝,才被这老爷子自己留下来了? “师弟…”戴金双像张国忠摆了摆手,张国忠赶忙蹲下了身子,“老五…老五的魂魄已经…聚的差不多了走以后想办法度老五…” “其实…杀我…不用封七脉…封四脉足以置我于死地…现在我被王四照封了三脉…”戴金双抖着胳膊从王四照的那只黑手里捏过了银针,“我作恶多端,罪责难逃,但我有…一个请求不能指望别…别人能求你…” “师兄…你尽管…”张国忠此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其实封四脉足以致死的法不用戴金双,张国忠心里也明白,人身上的七脉,脉脉都死死**,正常人一头一尾被封住两脉基本就交待了,类似于铁竹阵那种自虐的阵法,倘若不懂运行真气的话,但就一脉便有可能致命,戴金双虽然比正常人强不少,但也架不住封掉四脉… 已经越出轮回了…”戴金双的声音越来越,出六道能投胎我…下辈子…下辈子…想和兰…想照顾她…” “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张国忠微微了头。 有丹油…兰…兰…活不过半年”戴金双的眼睛此时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再入轮回…投胎顾…照顾她?” 国忠不住地头。 跟我…跟我你办得到…”戴金双每一个字都要抽搐一下。 “我办得到!”一行泪水终于滑出了张国忠的眼眶。听张国忠这么一,戴金双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意思微微的笑容,像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师兄!真云师兄!”张国忠叫了两声,但戴金双却不再有任何反应了。拿开戴金双的手,之前刚才那根银针此刻已经深深的刺入了丹田脉之中,四脉已封,阳气已竭! 从地上大蛇地尸体中拔出封着老五魂魄的银钉后,张国忠心里忽地变得凄凉起来,“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啊!!!”旷野中,张国忠的怒吼显得格外刺耳… 只可谓: 家国江山磅礴, 儿女情怀落寞。 情缘百专终似暮, 含泪入榻怎有过, 朝来又奈何…? 恩怨一夕忘却, 情义万世为歌。 今卒闻的来生悦, 百苦千沧亦宁得, 却是真气魄…… 第六十五章 再入轮回 三天后。 张国忠正坐在李二丫的病床前呆,忽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原来是张国义、老刘头和柳东升。 “那个人最后怎么处理的…?”张国忠没精打采道。 “交给马来西亚政府处理了…”柳东升一摊手,也是满脸的无奈。 “交给马来西亚了!?”张国忠的火一下子就蹿到了脑袋,“他可是在中国做的案!” “但他杀的不是中国人啊…”柳东升无奈道,“而且那个人是自杀…” 国忠一**坐在了椅子上。 “老张,你听我…”柳东升也搬了把椅子,“那把剑上也有你的指纹,而且我们到场时,是你拿着剑架在他脖子上,而且现在人证已经死了,如果在中国审判,反而对你不利,我看这样也挺好!” “你觉得,马来政府会怎么判他?”张国忠问道,“有没有可能判死刑?” “怎么判我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判死刑!”柳东升的态度倒是斩钉截铁。 “为什么?”张国忠一皱眉。 “因为马来西亚没有死刑…”柳东升一耸肩,张国忠彻底绝望… “你那个师兄,这些是从他的别墅里搜出来的东西,件件都是国宝…文物局的人都看傻了…”柳东升微微一笑,“最后我…我也没他的身份…就他只是一个香港古董收藏家,去那栋别墅里看过货而已…老爷子,现在仍然在逃!哈哈哈…”罢,柳东升从手包里拿出了一打照片递给了张国忠,本来张国忠是没心思看这些东西的,但老刘头却一步上前从柳东升手里拿过了照片。直接把最后两张抽了出来,“国忠啊,你看看这是什么?” 接过照片,张国忠也傻了,这东西自己曾经亲眼见过一次……雾灵山。 抽出第二张,只见一幅黄澄澄的字卷摊开摆在写字台上。这张因为照片只是局部,所以隐隐约约能看清字卷的头几个字:“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 是…”张国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来这位宝贝儿师兄还真有爱国情怀,家底被公安局抄了,这堆东西竟然没拿出去卖了,倘若这堆东西要都卖了,恐怕够她梁兰在那个贵族病房住到地球毁灭的…“这是不会是后世临摹的吧…” “是不是临摹的,过几天就有结果了…”老刘头微微一笑,“没见过正品,这照片我留着当纪念了…国忠你可别跟我抢…”实话,张国忠那有时间跟他抢这个啊… 两周后。 这天傍晚,张国忠刚从楼下买了份饭上楼,忽然张国义又找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矮个子老头,个头也就跟张毅城差不多,穿着一身蓝色的夹克,嘴上的胡子跟老刘头有像,但看脸上的平整程度该比老刘头年轻不少,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乍一看穿戴,像个收废品的,但挺胸抬头的气质想必也有来头。 位大爷是你的一个同…同什么来着?” “同修…”老大爷满脸微笑,声音倒是挺和蔼。 修。哈哈,同修!今天找到我们单位去了,我就带他过来了…”张国义满脸的堆笑,有表功的意思。一听同修这两个字,吓得张国忠手上的饭盒差扣在地上,心想我的天呐,上一个同修差搞得我家破人亡,怎么这回又来同修了?难不成是王四照派来报仇的? 位就是张国忠掌教吧?”老头子微微一笑。 “掌教不敢当!不知道前辈找我…有何贵干呢?”张国忠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双手一抱拳。 不久我去香港,见到了王勃伦先生,他你在香港开新闻布会给凌云子平反昭雪。”老刘头虽个头不高,但言谈举止却透着一种不出的霸气。 “王勃伦?”张国忠仔细回想,当初送请柬的时候确实确实给这个人送过,其为全真宗刘处玄随山派的传人,想起来了,新闻布会是我办的,王道长的请帖是我亲自去下的…但实际上,给凌云子前辈昭雪的是他的孙子,我只是帮忙而已!” 掌教果然气宇不凡,谦和有佳啊…”老刘头一笑,这一笑可把张国忠笑蒙了,自己就了两句实话,怎么就成了气宇不凡,谦和有佳了?就算是拍马屁,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吧? “张掌教,想当年,我与凌云子也颇有些交往,你能替他洗脱恶名,我代他谢谢你!本是想登门拜访,但我听令内身体欠佳,所以便来了这里…” “敢问前辈…尊号?”张国忠听着老头话也是有些变扭,都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有“令内”这种词?这老头子认识云绫子?不像啊,真认识云绫子的话,现在还没有九十岁也有一百了,但看这老头子多六十出头,头都是黑的,怎么可能认识云绫子? “名卑号贱…不足挂齿…”老头一笑,已经走到了李二丫跟前,抬头就要翻李二丫地眼皮。 国义刚要上前阻拦,却被张国忠一把拦住了,懂得翻眼皮,相比也不是外行,万一有办法呢? 乃南洋之邪术,名曰‘瘴髓’,已绝世多年…”老头不紧不慢,又掰开了李二丫蜷缩的手掌,“行术肤浅,不堪精通…敢问张掌教,令内缘何会害的此术?” “这个来话长…敢问前辈,您的意思是…”听老头子这么一,张国忠甚至已经预感到了一丝喜悦。 “我是,给她施术的人手段狠毒,但却算不得高手!”老头微微一笑。 “您是还有救!?”张国忠满脸激动。 “正是…”老头捋胡须,微微一笑。 国忠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还请前辈施方救人!” “不忙…”老头一笑,“张掌教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令内缘何会害的此术?” 国忠仔细想了想,云凌子的朋友,想必也不是坏人,而且此人追问老婆的病因,想必也不认识王四照,倒也无妨…“前辈您请坐…”张国忠冲张国义使了个眼色,张国义到也懂事,立即告辞了,用了两个多钟头的时间,张国忠把王真江如何叛变又如何来大6找麻烦的经过与这老头了一遍,听得老头连连头,“这么,茅山五子,都死于二子王四照之手?此人现在在马来西亚?”老头一皱眉。 国忠头,“马来西亚没有死刑,看来是便宜这子了…只断了一只手而已…” 来思甲兄真是山门不幸啊!”老头也是一声叹气。 “前辈识我师叔?”张国忠一愣… “呵呵…国之将亡,道存何焉…此言乃是感我肺腑,念我中华道门,有几个不认识思甲兄的?”老者并没正面回答张国忠的问题,“张掌教,既然令内所中之邪术出资王四照之手,我怎有袖手旁观之理。还请你取一条热毛巾来…” 好…您等等,我这就去水房…”张国忠拿起脸盆便去水房,要走运也真走运,要倒霉,这张国忠也够倒霉,这一元的睡房平时想打凉水都难,偏赶这时候水龙头里出的却是凉水。 “***…真会挑时候…”张国忠又飞奔到了楼下,只见楼下这个水房已经排了一条七八队人的长队,每个人至少拿了两个暖壶,还有拎四个的,而热水龙头的出水量比撒尿还,接满一暖壶至少分钟。 国忠都快急死了,干脆又下了一层楼。这层楼还好,水量比较大,只有个排队的。然而等张国忠接到了热水把毛巾弄热回到病房后,却现刚才的老头早已不知去向了,床上的李二丫则正在微微的咳嗽… “咳嗽了…”哗啦一声,张国忠兴奋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手里的脸盆哗啦一声便掉在了地上,出现咳嗽的症状,则明身体已经对外界的刺激有了反应,这就明魂魄已经回来了…“咳嗽啦…!大夫…!!!病人咳嗽啦!!!”张国忠狂奔出屋,周围几个病房的人没有一个不纳闷的,心这里也不是精神病医院啊,病人咳嗽两下,至于吗… 只听吧嗒一声,一张纸条从李二丫手里掉到了地上: 贼寇东来欲身挡 大难奈何祖恩扬 四方子弟尤为应 昆仑山中议短长 国之将亡道何处 一言醒我不愧当 掌从此为国事 叱诧方知有无常 人心自有吾辈断 恩怨怎当后世殇 生死度外本无畏 却愿骈石归阴阳 看着这张纸条,张国忠恍然大悟,莫非是他…? 病床前,李二丫已经能做起来喝水了,坐在床头柜旁边。老刘头拿着这张纸眉头紧皱,“国忠啊,这诗,你看出啥来了?” “师兄,你还记得磔池那‘断句诗国忠拿过笔,在诗上了几个逗号,整诗的意思立即清晰了很多: 贼寇东来,欲身挡大难,奈何祖恩扬四方,子弟尤为应昆仑,山中议短长,国之将亡道何处一言醒我,不愧当掌,从此为国事叱诧,方知有无常人心,自有吾辈断恩怨,怎当后世殇? “这诗中的‘昆仑’,指的就是冯昆仑啊!”张国忠道,“当年马思甲老爷子第一个找的,不就是这个人吗?” “莫非这是…”老刘头也是不禁一愣,“龙虎山那个袁绍一?” “没错!宁守家园一尘土,不望贼寇万里疆,身虽万劫不复处,回眸中华慢庭芳——我觉得他百分之百就是袁绍一!”此刻,张国忠把《中华抗战机要行动详录》中记载地袁绍一的绝命诗也想起来了,“想必在真云师兄之前下磔池,布铁竹阵、留断句诗,教后人如何逃跑的人就是他!” “‘自有吾辈断恩怨,怎当后世殇?’这么…他准备去马来西亚亲自收拾王四照?”老刘头呵呵一笑。心这位老大哥虽出场晚了半拍,但也总比不露面强…“这么…他也学过那行子炼丹的方法?或者…他也吃过虬丹?” “我觉得很有可能!”张国忠道,“先,他如果真是袁绍一,实际年龄应该已经过百了,但他看着比你都要年轻得多!” “别跟我比…!”老刘头就烦别人自己老,“我这是愁的!” “其次…你看最后这两句!”张国忠指了指纸条上的最后两句:生死度外本无畏,却愿骈石归阴阳。 “这两句我研究过半天,并不能断句,这两句是两个整句!我跟他提到过真云师兄的遗愿,希望能再入轮回,他这是在教咱们方法!” “这能是什么方法?”老刘头一皱眉,“实话,这些天,我一直琢磨这个事,按他戴金双的话,吃过虬丹之后,或者有阴气,这死了反而出阳气,国忠啊,这魂魄上带阳气,想度可比登天还难。”老刘头边边嘬牙花子。茅山术认为,魂魄若带有阳气则必成恶鬼,当初张国忠在巴山准备与冤孽同归于尽的“阳魂法”,便是利用了这个原理魂法’是有时限的,魂魄上的阳气仅能维持一会儿,时限一过,照样可以度投胎,然而这种吃“虬丹”而产生“变异”的人,其魂魄所携带的阳气,谁又知道会持续多久呢…? “师兄,你看这句:‘却愿骈石归阴阳’,我觉得奥妙就在这句!”张国忠若有所思。 “骈石…”老刘头也若有所思,“怎么这么耳熟呢想起来了,茅山大茅峰底下有这么个地方,现在是景…” “茅山?”张国忠也去过茅山,但都是去办事,也没时间欣赏风景,“那地方有什么特别?” “茅山大茅峰,乃三茅真君所择‘千峰之峰’,有神池,聚千山之阳于内,纳四海之阴于中,旱而不旱,涝而不涝,实乃谐调阴阳之宝地…”老刘头捋着胡子,倒有几分私塾先生的劲头,“须阴者阴,须阳者阳,是以谐也!人须阳助则弱其阴,物须阴助则免其阳,是以调也,千山难抉、万岭不舍之宝地,旷天下可择阴阳而调者,唯茅山是也…国忠啊,袁绍一的意思,是让咱们去茅山大茅峰下的骈石之下,以天地之气除去戴师兄魂魄上的浊阳之气,给老四度啊!”… 一个月后… 虽李二丫的身体基本上已经恢复了,但父亲的死却对其打击很大,不过好在村里不少熟人都出面安慰,这李二丫才好一。给岳父办完丧事后,张国忠第一时间便和老刘头拿着封有戴金双魂魄的死玉来到了茅山。 “好山…”大茅峰上,张国忠第一次饱览茅山全景,怪不得当初茅氏三兄弟会选这么个地方修道观,这茅山虽然不高,但群山的走势却呈明显的聚气纳福之势,比自己去过的那些杂山野岭要强上数倍。怪不得古代的皇帝老子要不远万里来这里祈福求寿,凭着这种聚气的山势,别是做法事,哪怕单单在道观里住上一两天就能转运也不定啊…! “骈石就在前面…”负责带路的道长法号青竹,平时也是喜欢舞文弄墨,跟老刘头倒挺聊得来,“二位此次来茅山,相比不是只为了看风景吧?” “我们是想为我一位朋友念念经…”张国忠并不想透露太多。 “念经?念经何必来这里?”青竹道长一愣。 “这其中来话长,我那位朋友罪孽深重…”张国忠叹了口气。“最主要的,我想他也应该回家看看了…” “他也是句容竹道长一笑。 “他是南京人!但是他…”张国忠看了看手中的死玉,“但是他的根在茅山…” 是度,但实际操作起来却要比一般的度难上许多,张国忠老刘头在骈石附近找了个不错的地方,之后便跟随青竹道长回了道观,自此后的几个月中,这骈石之下便每日有一老一少两位道人诵经至夜,来也怪,此时正当雨季,而这骈石一带却始终一滴雨都没掉过…… 后记 后记: 八个月后梁兰因病在英国逝世遗嘱中将廖氏股票全部都留给了廖若远并在遗嘱中明了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因为戴金双的缘故廖冲觉得廖家的确有愧于梁兰便分了一部分股票给她但梁兰却执意不要最后勉强收下了一半但却从未将其兑换或变卖。廖若远在得知实情后亲自往英国参加梁兰的葬礼。头七之后。张国忠、老刘头在中英两地做法终于将其魂魄引回中国。 廖七通过老刘头得知事情真相后也是懊悔不已。但一切悔恨皆为时已晚无奈廖七直接向一家癌症研究组织捐献了一笔巨款用以淋巴癌方面的研究经费并在英国伯恩茅斯医学院以梁兰的名字捐资修建了一座图书馆。 王四照因为涉嫌伤害他人在马来西亚被判鞭刑及监禁四个月但在入狱第二天便被保释出狱。消息传出马来王室随即免去其拿督头衔。一个月后被人现死于家中经医生诊断其死因为肾脏衰竭。 三年后廖若远与曲青青结婚婚后三个月曲青青出现强烈的壬辰反映经初步诊断胎儿为女性。 与此同时廖若远好友庞大洋在大6的公司股票上市庞大洋的妻子也怀了孕席间二人打趣时指腹为婚:如果庞大洋生男孩廖若远便将女儿许配之… 正可谓: 湛湛晴天不可欺 未曾动念已先知。 善恶到头终有报 只争来早与来迟。 …… 感谢大家对本书的支持与厚爱《茅山后裔》全文至此告一段落本人即将以更为精彩的故事回报大家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在新的一年中万事如意合家幸福! ——《茅山后裔》作者大力金刚掌—— 注解: *句容:江苏历史名城地处江苏南部拥有ooo余年的悠久历史市辖道教胜地茅山(本文所述之“茅山道术”即祥于此)、佛教圣地宝华山、有“江苏九寨沟”之称的瓦屋山等著名风景名胜。 序 明惠宗朱允炆,生于大明洪武八年(177年),是大明太祖朱元璋的嫡次孙,明朝的第二个皇帝。 洪武三十一年(198年),朱元璋驾崩,皇太孙朱允炆继位,改年号建文,称建文帝,自登基之后,朱允炆出台了“宽刑律”、“励耕织”、“轻徭赋”等一系列的惠民政策,史称“建文新政”,“新政”的颁布使明朝的社会生产力得到了很好的发展,然而朱允炆却并未因此坐稳皇位,因急于削藩,就在其登基的第二年,诸藩王中权势最大的燕王朱棣以“清君侧”的名义举兵发动了“靖难之役”,并在经历了长达三年的拉锯战之后杀到了南京城下。 三年的励精图治,满腔的治国热血,换来的确是亲叔父的兵戈相见与守城将官的不战而降,面对城外的兵马,无路可退的朱允炆只得火烧皇宫。当朱棣进城之时,只见皇宫火光冲天,却始终未见朱允炆的踪影。 朱允炆究竟去了哪里?在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有这么一段颇为具体的记述: 建文四年夏六月乙丑,帝知金川门失守,长吁,东西走,欲自杀。翰林院编修程济曰:“不如出亡。”少监王钺跪进曰:“昔高帝升遐时,有遗箧,曰:‘临大难,当发。’谨收藏奉先殿之左。”群臣齐言:“急出之!”俄而舁一红箧至,四围俱固以铁,二锁亦灌铁。帝见而大恸,急命举火焚大内,皇后马氏赴火死。程济碎箧,得度牒三张,一名应文,一名应能,一名应贤。袈裟、帽、鞋、剃刀俱备,白金十锭。朱书箧内:“应文从鬼门出,余从水关御沟而行,薄暮,会于神乐观之西房。”帝曰:“数也!”程济为帝祝发。吴王教授杨应能愿祝发随亡,监察御史叶希贤毅然曰:“臣名贤,应贤无疑。”亦祝发。各易衣披牒。在殿凡五六十人,痛哭仆地,俱矢随亡,帝曰:“多人不能无生得失,有等任事著名,势必穷诘;有等妻子在任,心必萦系,宜各从便。”御史曾凤韶曰:“愿即以死报陛下!”帝麾诸臣,大恸,引去若干人。九人从帝至鬼门,而一舟舣岸,为神乐观道士王升,见帝,叩头称万岁,曰:“臣固知陛下之来也。畴昔高皇帝见梦,令臣至此耳!”乃乘舟至太平门,升导至观,已薄暮矣。俄而杨应能、叶希贤等十三人同至。 具体示意如下: 建文四年夏六月乙丑,建文帝得知金川门失守,长吁短叹,无可奈何,遂想到了自杀。此时少监王钺告诉他:“你祖父临死时,给你留下一个铁箱子,让我在你大难临头时交给你。我一直把它秘密收藏在奉先殿内。” 群臣急忙把箱子抬来,打开一看,里边有三张度牒(即出家证明),分别写了应文,应能,应贤三个名字。此外僧衣、剃头刀、盘缠一应俱全,另有遗书一封,上书:“建文帝从鬼门出,其它人从水关御沟走,傍晚在神乐观西房会合。”见此遗书,建文帝感叹“命该如此!”程济为建文帝削发,吴王教授杨应能也剃了发与建文帝同行,监察御史叶希贤:“我的名字中有个‘贤字’,就应该做贤臣。”言罢也虽建文帝剃发,大家换好了衣服拿了度牒,在场数人无不痛哭流涕,据此,建文帝三人剃了头,换上了憎衣,只带了九个人来到鬼门。鬼门在太平门内,是内城一扇矮门。仅容一人出入,外通水道,建文帝弯着身子出了鬼门,其他八人随之出了鬼门后,就看见水道上停放着一只船,船上站着一位道士招呼他们上船,并向建文帝叩首称万岁,建文帝问他怎么知道在此等待,道士答道:“我叫王升,是神乐观住持,昨夜梦见你祖父朱元璋,叫我在此接你。”乃乘舟至太平门,等到黄昏时才到观里。不久杨应能、叶希贤等十三人同至。 从上述记载不难看出,建文帝朱允炆似乎是出家为僧了,然而出家为僧,朱元璋为何会托梦给一个道士前来接应呢?答案也许只有朱允炆自己才知道吧! [奉献] 第一章 万煞劫 拿着茶杯,老刘头刚准备找个舒服姿势看电视,门铃忽然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此时此景,让老刘头心里顿时生起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同样的时间,同样的老伴不在家,甚至连按门铃的手法都一样,这……老刘头顿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莫非秦戈那老子又来了? 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老刘头眯着眼从猫眼里看了半天,只见门外迎面站着张国忠和张毅城爷俩,身后黑咕隆咚好像还站着个人,因为灯光比较暗,也看不大清。 “国忠?”老刘头打开门,只见张国忠眉头紧皱,张毅城也是一脸的苦大仇深,二人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不务正业的阔少爷孙亭。 “快!快进屋!”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看二人的表情,想必是碰上什么棘手的问题了,“怎么事先也不打个电话?” “刘先生!”没等张国忠话,孙亭忽然一句,把个老刘头听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句“刘先生”仿佛是《智取威虎山》唱段《我们是工农子弟兵》里那句“老乡”一样,整句话仿佛是用气功内力逼出来的,字里行间浸透了人生中所有的感情与寄托,这种语气倘若放在舞台演出里听着还算正常,一般人倘若总这么话,不吓死人也得让人送到精神病院。 “怎……怎么了?”老刘头牙都酸倒了,心这个孙亭几年不见怎么赶上演话剧的了?挺大个人了,没事的时候人五人六的一表风度处处干练,一旦碰上事立即抓瞎甚至哭天抹泪,几年前还能年纪轻阅历少,这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你……你得救救阿讯啊……”只见孙亭愁容满面,眼眶泛红似乎要哭。 “师兄,你看这个……”张国忠递上几张照片,“你见过这个么?” 老刘头接过照片,画面中似乎是大腿和后背的局部,照片中,只见一片模糊的黑斑影影绰绰似乎有要烂还没烂的样子。 “这……”老刘头从桌子上拿起老花镜,映着灯光仔细一看,脑袋里立即“嗡”了一声,“这……你们他娘的又去哪捅娄子了?” “我……我……没有啊……”孙亭撇着嘴一脸的冤枉,“他回国探亲,具体去哪里也没,后来回来了,也没什么事,再后来我出席一个酒会,让他一起去,结果他在半路上晕倒了,送到医院一直昏迷不醒,没过多久就这样了……” “师兄,你认得这东西?”张国忠一皱眉。 “孙少爷,现在艾老弟能话么?”老刘头没有理会张国忠,而是向孙亭发问,同时拿出了放大镜,“他晕倒之前,我是,这之前的两三天,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孙亭摇头。 “是不能话,还是没有不对劲的地方?”老刘头皱眉道。 “都没有……现在不能话,之前也没有什么异常……”孙亭道。 “大夫怎么?”老刘头继续追问。 “大夫……大夫…………查不到病因,查不到病原体,体内也没有病毒……”孙亭愁眉苦脸道。 “这个兔崽子,闯大祸了……”老刘头啪的一下把照片拍再了桌子上,“他娘的,好好的日子不过……” “师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张国忠忍不住拽了拽老刘头衣角。 “万煞劫!”老刘头斩钉截铁,“他娘的,这子又他娘的上哪去搞爆破了!?” “这是万煞劫?”张国忠从桌上拿起照片,反过来调过去看了又看,“师兄,你见过这东西?” “我没亲眼见过……”老刘头摇头,“但听别人过,也听咱师傅讲过……” 按老刘头的话,其父刘子威想当年在天津卫是响当当的人物,绝对的家财万贯黑白通吃,以这样的身家,是万万没有必要送孩子出家当道士的,在老刘头的记忆中,老爷子有一次忽然失踪了一个多月没看见人,再回到家时便不顾家人的反对非要吵吵着把两个孩子都送走出家当老道,什么原因也不大清楚,之后老大刘凤鸣被送到了河北,老刘头则被送到了北京的白云观,拜当时还是主持的马淳一道长为师,卢沟桥事变之后,日本鬼子占领了北京,马淳一便打发老刘头回家呆了几年,本以为不会再回去当老道了,没想到没过几年日本鬼子一投降,又被老爷子逼着当起了马淳一的徒弟,当然,这第二次出家不是在白云观,而是天津郊区的通天观。 回家期间,曾经有一个叫曹墨云师哥也被马淳一安排住到了刘家,老刘头第一次听“万煞劫”,就是听这个曹墨云的。 “那个曹墨云也是有钱人家出身,他爹外号叫“曹三代”,在吴佩孚、冯玉祥和段祺瑞手底下都当过差,而且都是肥差,在北京城也算个人物,家里也挺有钱,即便这样,这曹墨云也被他爹打发去当老道了……”老刘头道,“他比我大十岁,跟我他爹就是因为长了这么一身东西,才逼着他出家的,还用墨汁画给我看过!就是这样……”老刘头边边用手捏起了照片,晃了晃,“当时我还,他用墨汁在身上画完,吓得我一晚上没敢睡觉,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煞”字,在道术中有很多含义,最通常的一种含义便是形容宝器兵刃所带的锋芒之气,当然,在有些教派中,一些厉害的“角色”也被称之为“煞”,在正一道中就有“十厉若真、十真若煞”的法,字面意思是十个恶鬼的能力可以抵得上一个(修成)真身(的恶鬼),十个(修成)真身(的恶鬼)才能抵得上一个“恶煞”,足以见得,什么东西要是厉害的不得不以“煞”字称谓了,将是多么难缠。民间俗语中的“凶神恶煞”一词也便源于此。 顾名思义,万煞劫,就是聚集了一万个“煞”的劫难,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夸张的叫法,若真有一万个“煞”都冲在一个人的身子上,估计老君下界都得干瞪眼。按那个曹墨云的形容,其老爹最初并没什么事,后来就是天天觉得别扭,再后来人越来越是木讷,就跟得了老年痴呆一样,等到了卧床不起的时候,整个人基本上已经跟植物人没什么两样了,请了无数的名医郎中都不管用,甚至连前清的太医和英国来的洋大夫也请过了,都没瞧出个子午卯酉,中药西药都试过,越是用药病情就越是恶化,直到最后巴掌大的皮肤连脓带肉用手一撕就掉,最可怕的就是病人本身虽一声不吭,但从眼神中,不难看出其还是有意识的,似乎能看见也能听见,就是不出话、身体不听使唤而已,可以想象,看着自己的身体如同烂柿子一样吧唧吧唧往下掉皮掉肉,自己却喊不出声更是连动都不能动,想寻死都死不了,这种心灵和**的双重摧残简直是比传中的满清十大酷刑还痛苦。 后来,在一个前清老太医的指下,那个曹墨云的家人找到了白云观,据后来白云观似乎也弄不了,来的太晚了,貌似后来是花钱把人弄到了四川治了半年才好,等病好回到北京之后,这“曹三代”第一件事便是把儿子曹墨云送到了白云观…… [奉献] 第二章 白玉瓦 第二章白玉瓦 按老刘头的法,自从那个曹墨云向自己展示过所谓的“万煞劫”之后,自己便一直想弄明白那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其怀疑自己老爹逼自己出家的动机,和曹墨云的老爹是一样的,都是因为害了那东西,但在自己的记忆中,老爷子消失过一个月是不假,但似乎从来没弄到过曹墨云形容的那种烂柿子的地步,后来,就这个“万煞劫”的问题,老刘头也不止一次的骚扰过老师马淳一,起初这马淳一也是遮遮掩掩不大想,后来直到刘子威过世,马淳一才向老刘头道出真相…… 虽道术博大精深,但也有很多解释不了的事情和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例如老刘头一天到晚想弄明白的这个“万煞劫”,实际上,万煞劫并不是纯粹道术范畴的东西,而是一种介于怨孽作祟与疾病之间的东西,最早关于万煞劫的记载可以追述到唐朝。 唐高宗驾崩之前,唐朝本是一个重道抑佛的朝代,甚至连唐高祖李渊也拜老子为先祖,这一时期也是历史上符箓、丹鼎两派各种术数发展最为迅猛的时期之一,然在唐武周(即武则天时期)之后,朝廷开始重佛抑道(唐朝自武则天起重佛抑道长达10余年,直到公元840年唐武宗李瀍即位为止,但李瀍在位仅6年,驾崩后宣宗李忱即位,唐朝便又开始了重佛抑道的政策),搞的好多道门中人都丢了饭碗,即使是某些从前呼风唤雨的宗师级人物,也不得不过起了以号脉看病看风水设计墓葬等伎俩糊口的江湖术士日子,和郎中与风水先生抢起了饭碗。在中医理论中,一些在传或已经失传的阴阳、经络理论很大一部分都与这一时期道门中人的融入有关。 这期间,一些道门中人甚至著述了一些融合道术与医术双重理论的典籍,例如正一派吕仙龙的《道医杂记》、灵宝派郑碧隐的《三清方》、上清派冯云普的《脉》等,在大多数类似典籍之中,都不难找到对“万煞劫”或类似症状的记载,其中最早记录“万煞劫”的典籍是吕仙龙的《道医杂记》,的是唐朝开成元年(86年),并州府*一位手揽大权的宦官庞义因患怪病还乡,卧床整整一年治而不愈,在这一年中光五百年以上的“国宝”级人参用了不下数十条,且不止一次遣宫中级太医诊脉开方都不见好转,后来吕仙龙游经并州,正好碰到衙门贴出黄榜悬赏黄金五百斤给这个庞义治病,也便顺手揭了榜,以郎中的身份被请到了庞府。 在《道医杂记》的记载中,庞义的症状与那个“曹三代”的症状比较类似,“肌若故絮、不触而溃,呆若木鸡、言语不答”意思就是肌肤(的质地)像破布一样,就算不碰自己也会溃烂,整个人呆若木鸡,不回答(别人的)问话,经过一些常规的诊疗手段之后吕仙龙发现,这个庞义虽表面上看是患了怪病,但脉象正常经络疏通,与其是患病,倒更像是犯了什么东西的“冲”。 介于庞义“宦官”的特殊身份,吕仙龙并未对其在宫中的所作所为刨根问底,这庞义据传乃是大太监王守澄最为器重的下属,其所作所为无非是充当王守澄的打手参与宫廷中那些狗咬狗的黑幕诸如此类,作为平民,知道了那些事脑袋恐怕就保不住了,斟酌损益之后,这吕仙龙决定先从这个庞义在宫中的住处开始找起,希望先从周围环境中试着寻找庞义“犯冲”的根源所在,也该着这个吕仙龙命好,进宫第二天便从庞义住处的房上找到了一块与众不同的“白玉瓦”。 之所以是“与众不同”,首先是因为瓦的质地,从古至今,中国人烧制瓦片的原料无外乎陶土黄土,从没听过有人用汉白玉做瓦片,其次便是这片瓦本身,经过事后吕仙龙以传统道术手段的证实,这片瓦上竟然引纳了一百余个恶鬼厉魄。 这件事让吕仙龙不由得想起了前不久撼动京城的“甘露之变”,当朝天子文宗皇帝希望借参观所谓“甘露”的机会将所有掌权太监一网打尽系数铲除,结果事情败露,导致当朝文武数十人被杀,满门抄斩者亦不下十人,而这片白玉瓦很可能与此事件有着直接的关系,没准就是被杀大臣的亲属或挚友的报复产物,推断至此,唯一让吕仙龙想不通的就是,如果大臣之中真有人认识能弄出这片“白玉瓦”的牛人,为什么还要搞那些劳什子的“甘露”呢,直接用“白玉瓦”搞定那群阉货不就行了? 想不通归想不通,吕仙龙的任务毕竟是治病而非破案,所以对于白玉瓦的来历问题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以至于吕仙龙直到最后也没能弄明白这片白玉瓦究竟用的什么原理能存纳如此之多的怨魂厉鬼;更不知道这片存怨纳鬼的瓦片,究竟是基于什么样的法术原理能让那个庞义如此生不如死,所以最后也只能用一个最笨最直接的方法为庞义治病,就是将白玉瓦内的怨魂厉鬼逐一超度,这项浩大的工程足足耗费了吕仙龙四年零五个月的时间,折阳寿五年,才使得那个庞义康复如初,等吕仙龙完成所有超度法事的时候已经是会昌元年新皇帝唐武宗李瀍继位之后的事了。在《道医杂记》中,吕仙龙将这个庞义的病症定义为:万煞之劫,“万煞劫”这一辞便也由此流传开来:“一怨可化之,奈何万怨焉?一鬼可度之,奈何万鬼焉?有道十厉若真、十真若煞,真真万煞之劫,真仙亦不善能,招祸取咎,无不自己哉!”言外之意:你丫今天这个德行神仙也救不了你,纯属活该自找。以吕仙龙的认知,庞义的症状也就是“万煞劫”的致病机理,似乎是诸多魂魄不断骚扰冲身的结果,而超度了所有魂魄之后,庞义的病症不治自愈的结果,似乎也印证了吕仙龙的结论。 当然,之所以吕仙龙肯耗费比写书还长的时间来解救这个残害忠良的庞大总管,其目的绝不仅仅是为了那500斤黄金的悬赏,而更多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挽回朝廷对道教的信赖,事实证明,吕仙龙的努力并未白费,庞义的奇病在未服一丹一丸的情况下神奇自愈的消息震撼朝野,不久后唐武宗李瀍便颁布了重道抑佛的政策,为道教带来了六年的短暂复兴,在这其中,吕仙龙所起到的作用是不容忽视的。 “刘先生,你是,阿讯他……遭到了报复!?”听到这,孙亭似乎听出了一眉目,貌似艾尔讯是被人暗算了。 “也不一定!”老刘头面色凝重,“吕仙龙的法只是其一,关于这个东西,还有别的法……” 在后世的几十年中,《道医杂记》中对于“万煞劫”的记载虽从很大程度上揭示了“万煞劫”的表象症状,但也为后人制造了一些误区,那便是“万煞劫”是因为魂魄不断冲身骚扰造成的,直到唐末,上清派道人郑碧隐才在其著作《三清方》中针对“万煞劫”的成因与治疗方法下了新的定义:唐朝末年,天灾连绵战乱不断,全国上下天翻地覆满是改超换代的征兆,在莱芜(今山东省莱芜市)一个村庄内,出现了数十人同时遭“万煞劫”冲身的情况,这让郑碧隐对于吕仙龙关于“万煞劫”是“万鬼轮流冲身”的法产生了质疑,自然情况下,诸多魂魄是不可能井然有序的三班倒轮流冲一个人的身子的,除非是在一些人为邪阵的干扰引导下才有可能,倘若找能人摆邪阵搞政治斗争报复太监头目还有情可原,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无聊到兴师动众的摆出如此大规模的邪阵来捉弄几个平头老百姓? 后来经过一番实地勘察,郑碧隐发现,此次大规模的“万煞劫”事件,很可能与前不久山洪所冲开的一个唐军坑杀起义军所留的万人坑有关,起义军与老百姓应该没有什么恩怨,更不会轮流去冲老百姓的身子,之所以很多老百姓会害万煞劫,亦并非“冲身”所致,而是被“怨气”所侵使然。 在《三清方》中,郑碧隐的结论可以是彻底的颠覆了吕仙龙的学,将“万煞劫”的病因归为了“怨气侵体”,一下子将这种症状拉到了介于“道术”与“医术”之间的位置。 “郑碧隐的这种怨气,不是杀人偿命的那种怨气……”到这,老刘头又开始补充明,“这种怨气,属于‘散怨’,就是另行分散的怨气,‘散怨’对人影响不大,但如果聚集多了,就会有很大影响!这一,在道术上也得通!在那个郑碧隐看来,只有聚集大量尸气的地方,例如‘万人坑’、‘乱葬岗’这样的地方,所有的魂魄因为同一件事产生同一种怨气,才可能聚集大量的‘散怨’,就像我刚才所的,万人坑被洪水重开,千万魂魄都因为水而产生了怨气,才是‘散怨’,这种‘散怨’与中医里的‘浊气’、‘湿气’是一样的,都会让人害病!” 在传统中医中,很多种“气”都被列为疾病的根源,例如“寒气”、“湿气”、“火气”、“浊气”、“燥气”等等,例如寒气侵体易患风寒,湿气侵体易患“骨痹*”诸如此类,郑碧隐认为,“怨气”作为一种阴浊之气,就如同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气”一样,也会对人体产生影响,且影响要远大于其他诸类。以当时的医疗水平与人们的认识程度,能做出如此判断可以实属不易,但美中不足的是,在莱芜的“万煞劫”事件中,郑碧隐仅是对此个案进行了处理,并未利用这次宝贵的临床机会进行深层次的研究,致使人们对万煞劫的认识直至今日也仅是停留在“怨气侵体”的范畴。 以郑碧隐的理论,既然万煞劫的致病机理更倾向于医学,那么最简单的方法便是服“药”,然而这种“药”与常规的“药”完全不一样,在当时,郑碧隐将怨气分为金、木、水、火、土五大类,而导致老百姓遭殃的怨气,很可能是因为“万人坑”中的兵士不能“入土为安”所致,万人坑是被洪水冲开的,所以此怨当属“水怨”,五行之中土克水,故应以“土”为措平息此怨,遂发动民夫掩埋尸坑,之后又让患者取檐下之土食之,果然系数痊愈,至此,“万煞劫”这种现象便不再单纯局限于道术范畴,也加入了一些医学的机理,但有一是肯定的,那便是导致万煞劫的怨气绝非一人之怨:只有大量怨气聚集到一个人身上,超过人体所能耐受的临界时,才有形成“万煞劫”的可能。 “实际上,万煞劫的成因并不是固定的,就像那个郑碧隐所的,至少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老刘头一皱眉,“然而,郑碧隐的认识毕竟很有限,碰到的病例也只有一次,郑碧隐之后,有很多实例都证明,怨气的种类远不止金木水火土这五种,但却没有明确的诊断方法,因为只要害上那个东西,症状都差不多,‘水怨’跟‘火怨’的万煞劫,从表面上看都一个德行,病人又不能话,所以如果不确定究竟是什么‘怨’所致,就只能像吕仙龙那样,照着几年几十年的治!就像那个‘曹三代’,我师父那个能耐的人都没辙,必须要抬到四川去治!而究竟是怎么治的也不知道,我也曾问过我爹的事,问他我爹是怎么治的,如果再有人害上这个东西,要怎么治,他就告诉我,谁染上,就嘱咐家里人安排后事,这个东西现在弄不了了……!” “啊……”孙亭脸都白了,腿一软险些瘫到地上“那阿讯他……?” “他就那么一!他就是不想让我们用那些个见不得人的办法而已!”老刘头也懒得跟孙亭解释师父马淳一的话习惯了,“这种毛病很难找出原因,因为害上这个东西,人不了话、写不了字!想找什么线索都是难上加难!最多也就是像吕仙龙那样能找到块玉瓦!万一连玉瓦都找不着,就只能用见不得人的办法!” “见不得人!?”听老刘头这么一,孙亭也懵了,“救人又不是杀人,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就是用比杀人还缺德的法儿救人!”老刘头一摆手,“救一个人得祸害俩人,救一个人得祸害一个村一个县的人,这种事多的是……” “咱们要不要先去一趟美国?”沉默良久之后,张国忠忽然一句。 “不用……!”老刘头斩钉截铁道,“没必要先去美国!先弄明白他到中国以后干过什么、去过哪、接触过什么人!孙少爷,你能不能先从电话查起?艾老弟回国不可能一个人溜达,肯定接触过什么人!” “这……”孙亭一皱眉,“我已经查过他的通话记录了,他在美国的手提电话号码在中国根本没拨过,好像他到中国以后临时买了本地号码,用过之后就扔了……” “唉……”听到这张国忠也是一锤桌子,“这个人怎么还是这样……”实在的,当年去缅甸找山下奉文的藏宝洞,这艾尔讯就因为心疼几个手榴弹,差把命丢了。 “要不……要不这样……?”张毅城的言语里似乎充满了试探,“我去美国照顾艾叔叔,大爷你跟我爸去查一下他在中国的行踪?我觉得这个事,柳叔叔能帮忙……” “你给我老实在家呆着!”张国忠狠狠的瞪了张毅城一眼,“大人的事你孩别掺和!” “我怎么啦?”张毅城一翻白眼,“我也是快当爹的人了,放旧社会,孩子都满街跑了……” “行了行了……”老刘头叹了口气,“孙少爷,你先别着急,艾老弟这个病就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恶心人,轻易死不了,治的话也不在一朝一夕,你回头给秦爷打个电话,他那套特务本事兴许用得着!另外你也别闲着,现在马上回美国,把艾老弟住处给我仔细找一遍,看看有什么物件是他从这次从中国带回去的……” “那……那我呢?”张毅城用极端期盼的眼光看着老刘头,“大爷,不会连你也拿我当孩吧?” “你听你爸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以后有用得着你的时候!”作为文化人,老刘头深知高考的重要性,眼下张毅城正执高考前的最后冲刺阶段,即使艾尔讯有事,自己和张国忠应该也应付得来,若非万不得已,是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耽误孩子学习的。 “学习……切……”张毅城一撇嘴,一脸的不屑…… ———————————————— 注解*: *并州府:并州为古“九州”之一,地理位置约在今河北保定和山西太原、大同一带地区。 *骨痹:即关节炎。 [奉献] 第三章 笔仙 第三章笔仙 对于任何一个参加过高考的人而言,高三都是人生当中最没活路的一年。没日没夜的复习、补课、考试、模拟,翻来覆去都是那几本让人呕酸水的破书;有的学校寒假干脆只有三天:大年三十和初一、初二,大年初三当别人还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之中,醉生梦死的熬夜打麻将、砸金花、打台球、联红警*时,这些可怜的高三学生就要返校上课了,甚至连破五包饺子捏人都赶不上。 其实这还都不算过分,最恶心人的就是大部分学校强烈反对高三学生谈恋爱搞对象,认为那会影响学习,并给高中尤其是高三谈恋爱的行为扣上了一个比民园体育场*还大的屎盔子—早恋。 平心而论,高三恋爱早吗?十九岁,放在旧社会已经是四世同堂的年纪了,就算古时候那些头悬梁锥刺股、每天以魔兽世界冲级下副本的精神与毅力去倒背四书五经的牲口变态,到了这个年龄都难免会翻翻《金瓶梅》意淫一下,俗了,这不是毅力的问题,而是荷尔蒙的问题,年轻人不是高僧大德,达不到单靠思想就能战胜肾上腺素的境界,想靠英语、政治、生物、解析几何这些让人呕酸水的科目替代年轻人心中对异性的向往,无疑是一种反生理、反道德、反人性的举动,而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有一些老师经常会表扬一些年逾二十却没有任何生理反应的学生,谓之曰:爱学习。 张毅城,是一个“不爱学习”的学生,但这种“不爱学习“与生理反应无关,张毅城的“不爱学习”,是真材实料的不爱学习,尤其是在老爹和大爷为了艾尔讯的事远赴云南期间,这张毅城便更是如入无人之境。自从父亲李大明过世之后,李二丫把所有的感情几乎全部寄托在了这个宝贝儿子身上,对张毅城的溺爱与纵容一下子飞跃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就算儿子放火烧房,没准都得拿着毛巾站在一边替儿子擦汗,在这种前提下,对张毅城而言“访美失败”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正所谓没有熊掌鱼也行,既然去不成美国,就留守国内过山大王的日子吧…… 和初中一样,自从上高中的头一天起,通过后门关系入学的张毅城就是各科老师以及学校教导处等相关部门的眼中钉。对于张毅城而言,别人视之为洪水猛兽的高三学年,恰恰是自己人生当中最潇洒的一年,生物、政治这类催人尿下的科目可算是没有了,作业也可以冠冕堂皇的不交了,偶尔翘翘课也没人管了,上课看看睡睡觉,只要不影响到别人,不管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也都无所谓了。 罗真是张毅城三年来最铁的哥们,也是其踏入这所高中大门之后第一个认识的同学,理论上讲,重高中里像张毅城这样的学生是很难找到同僚的,罗真算是特例中的特例了,和张毅城一样,之所以能进入重高中,这罗真靠的也是后门关系,据其舅舅好像是什么什么集团公司的总经理,路子硬的很,当然,关于张毅城的家庭背景,罗真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虽对那些神神鬼鬼的事大体上是将信将疑吧。 张国忠启程去云南的当天,张毅城特意起了个大早,先是关顾了一下校门口出租言情的书店,之后抱着几本到班里在最后一排找了个空座,想美美的看上一天,此时班里除了有几个住校的优等生已经早早到场开始温习功课以外,大部分座位都还空着,就在这时候,罗真风风火火的进了屋。 “哟?这么早?”看着罗真讨债般走向自己,张毅城先是一楞,紧接着就是一阵纳闷,实话,近半年以来,这罗真还真就没来过这么早。 “哎,毅城,问你个事!”罗真凑到张毅城跟前,一脸的苦大仇深,“你平时的那些神神鬼鬼的,到底有没有那回事?真的假的?” “嗯?”张毅城也是一愣,“怎么了?”实话,罗真一直是嬉皮笑脸的风格,还真没见过这子如此认真。 “哎!甭提了!他妈的让我赶上了!”罗真用拳头一砸桌子,“我他妈的惹麻烦了!” “怎么了?”张毅城放下手里的,也认真了起来,“撞鬼了?” “甭提了!”罗真一脸的褶皱,就像被挤压了两千万年的岩层一样,“我他妈也是吃饱了撑的,我表姐你认识吧?” “不认识啊,怎么了?” “怎么不认识?上次,就给王越过生日那次,在迪厅,我给你介绍过!” “哦……想起来了,好像有印象……她怎么了?”听罗真这么一,张毅城倒真是有印象,罗真的表姐姓欧,就是其NB舅舅的闺女,叫什么忘了,和自己一届,也是今年高考,以前给一个朋友过生日,吃完饭去迪厅蹦迪时碰见过一次,罗真也引荐过,只不过当时黑咕隆咚的没看清,就是记得身材不错,据学习一般但钢琴弹的超级棒,准备考音乐学院,只要专业过了,高考象征性的混个两三百分就能走人。 “我昨天去我舅舅家,我表姐也不从哪学了个什么笔仙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玩意,非拉着我试试,那东西能回答人的问题,想问问今年能不能考上,我也不懂,就跟她一块试,结果还真挺邪门的,后来我跟我妈就回家了,结果他妈的,今天早晨我舅舅忽然打电话到我家,问我昨天晚上到底跟我表姐干嘛了!”罗真眼珠子里透着一丝血丝,“我嘛没干啊,后来我舅舅我表姐他妈的,傻了!” “傻了!?”张毅城一愣,“怎么个傻法?” “毅城,你跟我实话,这事到底跟我们弄笔仙有没有关系?”罗真一个劲的喘粗气,并没有回答张毅城的问题,“我高考还指望我舅舅给我找学校呢!他妈的要因为这事把他得罪了,我操……”到这,只见这罗真一个劲的用手抓头发,到最后干脆用拳头咣当一下砸在了书桌上,把周围温功课的人都吓了一跳。 “别急……先别急!”张毅城赶忙向周围的同学陪笑脸,“咱俩先换个地儿,换个地儿……” 学校外,拉面馆内。 “你们怎么请的笔仙?”张毅城盯着罗征,罗征则一直低着头。 “就用手这样拿着笔……”罗真开始用筷子做示范,“也不怎么的,没过多会,笔开始动,结果……在纸上哗啦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反正我看不懂,她倒挺高兴!” “你看不懂?”张毅城一皱眉,“你也没问问她?” “没有啊,笔动时反正我没使劲,还以为是她偷着使劲画出来的……”罗真道,“今天早晨我舅舅问我干嘛了,我没实话,打完电话,我跟我妈,昨天晚上跟我姐玩什么笔仙什么乱七八糟的,结果我妈二话没就给了我一个大嘴巴,之后急急火火的出去了,我这才发现好像挺严重的!毅城,你实话,我姐傻了,到底跟那玩意有没有关系?” “你先告诉我,你姐到底是怎么傻了!?”张毅城皱眉道。 “我哪知道啊!”罗真一百万个没好气,“就电话里那么一,我哪知道到底嘛德行?” “她以前玩没玩过?”张毅城继续问。 “不知道啊!”罗真一摊手,“不过昨天她好像也不怎么懂,玩的时候还打电话问来着,我觉着以前应该没怎么玩过。” “不应该啊……”张毅城一皱眉,理论上讲笔仙这东西虽确实有一定的危险性,但中招的几率还是比较低的,就算出事也是经常玩,玩的频率过高且身子比较弱才有可能中招,在自己印象中,罗真那个表姐看身材,身体应该挺健康的,而眼前的罗真不但是童子之身,况且身子骨也挺强悍,两个健康人第一次玩笔仙就直接着道的案例并不多见,“我上次见你姐,感觉她身子骨挺结实的,还是和你一个糙老爷们玩,理论上讲应该没太大事啊……” “是啊……”罗真也是一个劲的喊冤,虽自己也不知道这种事和什么老爷们不老爷们的有什么内在联系吧,“我不是也没事吗……我怀疑,可能是失恋了或是怎么的……,妈的屎盔子扣我脑袋上了……” “不可能……!”张毅城一摆手,“我跟你,失恋那种傻,和撞鬼那种傻完全是两种概念,你舅舅不可能拿失恋当撞鬼吧?能给你打电话,就明这事不简单!” “哎哟我操,你就别刺激我了……”听张毅城这么一,罗真的汗立马就下来了,“哎?对了,撞鬼……,笔仙是仙啊,她撞的要真是鬼,应该就跟这事没关了吧?” “那东西,请来的本来就不是什么仙,基本上都是鬼啊!”张毅城苦苦一笑…… 按张毅城的法,鬼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存在的,在大部分情况下,笔仙请来的东西都是一些游弋在四周的鬼怪,但也有一定几率请来重量级的哥们,如果真像罗真所的,其表姐被什么东西冲上了,那八成就是招惹到什么NB人物了。 “鬼!?”罗真的表情及其夸张,两只眼珠子瞪的像核桃,“我操!你能给想想办法么?毅城,哥们我就求你这一次,或者帮忙联系联系能人也行,钱我出!” “甭提钱……”张毅城一摆手,“这个事我就能搞定,但你得先办两件事,一,让我看看你们昨天晚上画的那张纸,二,让我见一见你姐!” “你……?”罗真似乎对张毅城不大信任,但也没办法,就凭自己,目前唯一能找到的救星就是张毅城,就算不信也不能带出样来,“我哥们,那可是我姐!你悠着!” “废话!想当初比那玩意厉害多少倍的东西我都弄过,跟你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张毅城冷冷一哼,“眼下关键是你得让我见着你姐!见不到她本人,本事再大也是白搭……”张毅城也明白,此时刚刚出事,作为主要当事人的罗真,想带外人见到他那个傻了的表姐,想必会有些难度。 “我……试试!”罗真了头,当场掏出了手机开打,引得整个拉面馆的人一阵回头……在当时,手机可绝对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学生用手机,不管是什么牌子的手机,都会直接被定性成纨绔子弟。 ———————————————————— 解释*: *红警:即早起局域网即时战略游戏《红色警戒》的简称,由西木工作室(estood)于1994年发布,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最为风靡的局域网对战游戏之一。 *民园体育场:天津市历史最悠久的体育场,始建于195年,由当时的英租界工部局出资建造,004年泰达足球场落成之前,这里一度是天津队的主场。 [奉献] 第四章 巧合 就像张毅城预想的一样,从罗真打电话的表情上看,似乎沟通并不顺利,到最后干脆跟电话里骂起来了,估计电话那头就是爹妈。 “妈的没戏……”挂上电话,罗真眼珠子都红了,“现在人在医院呢,不知道结果怎么样,现在他们让我过去,有话要问我……!” “你也别着急,你舅舅不是挺牛么?他现在肯定也没闲着,不定能找着比我NB的人啊……”张毅城开始安慰罗真,“这不是什么大事,好弄,好弄……” “操……”罗真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妈的,她主动找我玩,又不是我勾引她,怎么他妈的现在都赖我呢……?好像是我把鬼招来的似的……我他妈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笔仙是个什么玩意!” “行了行了……赶紧过去吧,不定现在已经请到能人了,你过去跟他们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也许有帮助呢……”看着罗真急急火火的出门打车,张毅城无奈的摇了摇头,“笔仙有风险,游戏须谨慎啊……” ……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下班,看完最后一本,张毅城刚准备打个盹睡一觉以度过最后两节鸟语课,就在这时候,只听裤口袋里的BP机嗡嗡的震了起来,一看号码是老伯*张国义打过来的:张先生,急事,速回电话。 “这么晚能有什么急事?”看了看信息,张毅城跟旁边的同学打了声招呼之后趁着老师回头写板书的功夫以特种部队般的身法从后门溜出了教室,一溜跑直奔校门口公用电话,动作简直比忍者神龟还利索,句实话,对于张国义的事,张毅城从来不敢怠慢,零花钱方面的需求就不了,最关键的,就如同罗真不敢得罪那个NB舅舅的道理一样,自己也指望高考砸锅之后让这个手眼通天的老伯出面料理“后事”呢…… “哟?回电话挺快啊?又逃课了吧你子?”电话里,张国义对张毅城的回电话速度好像很吃惊。 “没有,我请假出来的……”其实究竟请没请假,这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哦!哦!!错怪我大侄子了哈哈哈……”这么多年,张国义大大咧咧的毛病也没改,“对了毅城啊,你老伯这有件要紧事,我一朋友他们家孩子好像闹了什么邪灾的,医院没辙,你爸跟你大爷去云南,一时半会还回不来,怎么着?要不……你来?” “我不来你惦记让我妈来啊?”张毅城呵呵一笑,跟这个二百五老伯从来都是贫嘴到底。 “行,你在学校门口等着,我马上去接你!”张国义嘻嘻哈哈的就要挂电话,刚要挂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哎……等等,这件事越快解决约好,最好别耽误人家孩子上课,今天当天解决,有普吗?” “看情况!”张毅城还挺不耐烦,“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得看具体情况,而且……咱得先回趟我家,我得取家伙啊……” “哎!得!毅城啊,这件事,你要是给老伯我办漂亮了,到时候亏不了你……!”听语气,这张国义又不定跟人吹出多大的牛了,对于这,张毅城是了解的,自己这个宝贝儿老伯绝对属于春节晚会里那个“有事您话”的类型,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到处吹大牛充大尾巴狼,高中这几年,这方面的麻烦事这位宝贝儿老伯着实没给自己少找,仗着自己有个懂道术的亲戚,估计在外边把牛皮都吹上天了…… 约么二十来分钟后,一辆奥迪A6从学校对面路口拐了过来,一个劲的冲着张毅城闪大灯。 “毅城啊,是这么回事……这样,我有一个哥们,他孩子出了事,这个人和我的关系相当铁,等会见了面啊,你喊二伯就行……我们当年那身从玩到大,对了,你知道笔仙么?”车上,张国义语无伦次的着半截,忽然吐出了笔仙两个字,把张毅城听的一愣。 “笔仙?”张毅城一皱眉,心他妈的这世界不会真这么吧? “是啊,笔仙你不知道?”张国义并没注意张毅城的表情,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支手开始示意笔仙的玩法……“俩人拿手勾着笔……像这样……” “这个不用解释!我知道!”张毅城嘿嘿一笑,“那个老伯的孩子,是女的吧?” “厄……对呀!”张国义一惊,“你子学会算卦了?” “姓欧吧?”张毅城继续问。 “这你都能算出来?”张国义的眼珠子瞪的跟核桃一样,“行啊你子……” “这世界还真就这么……”张毅城也服了,心没准当年罗真那个舅舅牛了半天,给罗真找学校求的还是己老伯……都有了互联网,地球变成了村,现在看来这帮大人们的关系网绝对有能力能把地球变成户…… 不出张毅城所料,张国义嘴里那个光着屁股长大的铁哥们果然就是罗真那个姓欧的舅舅,此人名叫欧金阳,按张国义的话,特殊时期前两人就认识。欧金阳的老爹叫欧华兴,是个老师,曾经教过张国义,是当时全学校唯一一个对张国义还算不错的老师,后来特殊时期开始,这欧华兴因为在讲课时口误,直呼了伟大领袖**的姓名而被认为对领袖不敬继而被打成了叛徒,致使欧金阳全家受到牵连,特殊时期中期的某个冬天,欧家的玻璃一片没剩都让人在大半夜给砸了,此时正赶上张国义搞联校革命纵队手头权利高涨,就带着人把砸玻璃的人爆打了一顿给欧家出了气,自此后两人也便由普通朋友升格成了铁哥们,特殊时期结束后,两人一度失去联系,直到前两年才又偶然联系上,至于欧金阳的外甥也就是张毅城的同学罗真,貌似还真不是托张国义的关系进的重中学,因为张国义压根就没听过罗真这么个人,看来除了张国义以外,这欧金阳在教育口还有其他关系。 红港花园是天津早期的豪宅之一,虽也是单元房,但人家这种单元房与普通老百姓住的单元房可绝对不是一个概念,整个区清一色都是五层洋楼,每单元只有八户人,却有两部电梯,这与传统的塔楼住宅两三百户共用两三部电梯可绝不是一个消费,一年下来光电梯费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承受得起的。欧金阳家住的就是这个区,而且是一套三百多平米的跃层住宅,具张国义所,偶家在市区不下五六套高档宅子,红港花园的房子只是欧家的“主宅”而已。 因为在家里收拾“家伙”耽搁了一阵子,等叔侄俩返回市区时已经快十了。但见欧家灯火通明,张毅城和张国义进屋时一帮大人正坐在客厅里大眼瞪眼的发呆,而罗真及其父母并未在场。 “这就是我大侄子!”张国义倒不客气,还没等主家让,便自己拉了把椅子自己落了座。 “哦……哦……”只见一个满脸冒油的中年人徐徐起身,表情不上是尴尬还是吃惊,一个劲的打量张毅城身上的校服,“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什么先生不先生的,就叫大侄子!”张国义舔着大肚子俨然一副梁山好汉的仗义相,“毅城,快喊二伯!”看来这位油性肤质的大叔就是罗真那位NB舅舅欧金阳。 “二伯!”张毅城冲着欧金阳鞠了个躬。 “学生?”欧金阳旁边,一个擦脂抹粉打扮的和庙街十三妹差不多,看脸上皱纹少四十开外的“老太妹”忽然一句,似乎也注意到了张毅城的校服,“你……你……”只见“老太妹”站起身,你了半天也没出一句整话,但从表情上看,“不信任”这三个字就差用碳素笔写在脑门子上了。 “你给我坐下!”欧金阳的油脸猛的一抽搐,面子上似乎有挂不住,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这位“老太妹”,转而一脸尴尬的看着张毅城和张国义,张了两下嘴却没出话来。 “怎么?”实话,此时张国义也有挂不住脸,眉头一皱流氓相毕露,“学生怎么啦!?” “哦……没事没事……”一看张国义要瞪眼,老太妹也软了,“我就是啊,大老晚的,弄的人家孩子也不能学习,多不落忍*啊……” “哎……这个,没嘛不落忍的……”张国义大嘴一撇,“我侄子学习好着呢,全班第一,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实在的,张毅城也知道自己这位老伯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吹个牛,但你这牛吹的也太没边了吧?在班上自己什么都能排第一,唯独这个学习,只有可能是倒数第一,况且跟外人吹吹也便罢了,人家欧大叔的外甥、本次事件的第二当事人罗真可就是自己同班同学,年级倒数第一都是俺们老哥俩轮流坐庄啊……不过“不在乎一时半会”这话倒也不假,凭自己现在的学习,就算在乎这一时半会也没啥意义…… “嗯!我就是嘛!”欧金阳的马屁追尾而至,假模假式的拍了拍张毅城的肩膀“我就这孩子,一表人才,一看就是天大南大*的苗子……” 实在的,这话听得张毅城汗毛根都立起来了,后背的荨麻疹一层一层的起,真不愧是什么集团公司的总经理,这种肉麻话也能如此淡定的出口,这种人不当总经理简直就是国家的损失…… —————————————————————— 注解*: *老伯:父亲的弟弟,天津人称呼为“伯”,读音是“bāi”(念“掰”)。 *不落忍:天津方言,“不忍心”、“过意不去”的意思。 *天大南大:指天津大学、南开大学,天津最好的两所大学。 [奉献] 第五章 震山符 “二……二伯……”对于欧金阳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戚”,张毅城叫着还有不习惯,“我听是……姐姐出事了?”张毅城被这一屋子的大爷大妈盯的着实有发毛,一心只想赶紧把事情搞定尽快走人。 “嗯……”欧金阳头,“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早晨起来喊她起床,发现就成现在这样了……对了,他表弟昨天晚上跟她玩过什么笔仙什么的,不会是那个的事吧?” “应该与那个无关……”张毅城很真诚的摇了摇头,实在的,罗真可是铁哥们,关键时刻怎么能出卖朋友呢?“她胡话么?” “!”欧金阳头,“就一句话,‘怎么还不来呢?’从早到晚就这句话!” “别人问她话,她回答么?” “不……”欧金阳摇头,“就这一句,不定什么时候,有时候抽冷子一句,就不了,你问她她也不理你……哎,你过来看看吧……”罢,欧金阳起身带着张毅城来到了走廊头的一扇门前,只见旁边的老太妹明显的不大放心,拧着眉头就跟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毅城的一举一动。 “芸芸……芸芸……”欧金阳推门开灯,只见房间内,一个长发少女站在窗前,看背影与常人丝毫没有什么区别,“唉……早晨一推门就是这样,去医院时也是这样站着,现在还这样,叫她也不答应……大夫应该是受到什么刺激了,让我们去心理科,心理科又不像是受刺激了,可能是颅脑损伤,让我们转神经外科,后来连核磁共振都做了,什么毛病都查不出来,又让我们转院……唉,但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这是哪出啊?芸芸……芸芸……!?” “叫芸芸就行是吧?”张毅城并没看这个“芸芸”,而是从包里掏出罗盘在屋里溜达了一圈,只见罗盘指针几乎是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是有东西但貌似不是什么厉害玩意,这也在张毅城的预料之中,大部分情况下,笔仙请来的大部分都不是什么要命的角色,就算冲身也不难对付。 “叫欧莹莹,名叫芸芸……”欧金阳身后一位大婶此时也挤到了前排,貌似是欧金阳的媳妇。 “噢……”但见张毅城把袖子挽了起来,用手指沾了唾沫在手上上画了个“震山符”,直接走到了欧莹莹身后,清了清嗓子直接就是一声吼:“欧莹莹,你看谁来了!?”还别,这一声还真管用,只见这欧莹莹猛的一转身,把门口包括张国义在内的一窝子人都吓了一身冷汗,换做旁人的话,如果身后有人叫名字,往往是先回头,但这欧莹莹可不一样,脖子似乎是僵的,随着身后的喊声直接就是一个“向后转”,跟张毅城来了个脸贴脸,只见张毅城一抬手啪的一巴掌就拍在了欧莹莹的天灵盖上。 实在的,“震山符”并不是有实质攻击性的符咒,顾名思义,就是个敲山震虎的玩意,倘若施法者有足够的信心占据强势,只要在手心画个“震山符”,往当事人的“惠”也就是天灵盖一拍,怨孽道行不够的话马上会跪地求饶,不过让张毅城没想到的是,这欧莹莹经自己这么一拍,并没出现跪地求饶的情景,而是一不做二不休,两眼一翻直接瘫到了地上……包括张毅城在内,所有人几乎都傻在了当场。 实话,欧莹莹这一瘫,把张毅城也吓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自己用的可是拍“怨孽”的力道,倘若拍在常人身上,别是欧莹莹她一个姑娘家,就算换做老伯张国义没准都得满头冒金星,心这丫头骗子不会真如罗真所是失恋装蒜,让我一巴掌给拍晕了吧?看罗盘上有反应明屋里的确有东西啊,莫非东西不在她身上?不过担心归担心,关键时刻这张毅城可是从来没出过洋相,眼前这事虽貌似搞砸了,但决不能让别人看出破绽来,在欧莹莹倒地的一瞬间,张毅城第一反应便是用胳膊托住了姑娘的后背,另一只手的大拇指直奔人中,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张国义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干脆就地开吹,一个劲的跟欧金阳拍胸脯子:“妥了!你闺女没事了!这玩意我见多了,一晕就算没事了!老二我跟你,你闺女这算好的了!一般人让妖精觅上,让咱大侄子一拍都得翻白眼吐白沫!” “芸芸……”此时已在张国义身后隐匿多时的老太妹终于爆发了,由分便跑到了欧云云跟前。 抱着欧莹莹,张毅城始终一句话没,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如果这欧莹莹真是着了什么道了有东西冲身,就算那东西道行有限不是对手,理论上讲应该求饶才对,再弱的怨孽也没听有直接跑路的,莫非这次就让本少爷碰上极品胆的了?正琢磨着,老太妹已经冲到了跟前,一把把欧莹莹搂到了自己怀里,“芸芸,你句话啊……芸芸……” 就在这时候,只见这欧莹莹还真就把眼睛睁开了,“老姨……?”只见这欧莹莹眯缝着眼冲着老太妹一笑,转而又看了看张毅城,“你……你……” “我……我怎么了?”张毅城一愣。 “爸爸……妈……”欧莹莹并没对张毅城第二句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门口的欧金阳夫妇。 “这……哎呀!”欧金阳乐的嘴都合不上了,这可是一天来闺女除了那句“怎么还不来呢?”之外所的第一句“人话”,旁边的媳妇甚至眼泪都掉下来了,当场已然失语。 “怎么样!你看看!我吧!老二,你哥我找的来人怎么样?”此时在场的人里最春风得意的应属张国义了,现场吹NB成功啊,这场景、这素材、这面子,对于一个视面子如生命的人而言是何等的弥足珍贵? 拿着罗盘绕房间转了几圈,发现已经没什么事后,张毅城示意张国义赶紧回去。 “大侄子!你,让二伯怎么谢你!”临走,欧金阳攥着张毅城的手就如同老区人民舍不得革命部队一样。 “二佰,咱都自己家人,这事也都是咱自己家的事,没什么谢不谢的……”张毅城假模假式道。 “国义,咱这大侄子太懂事了!”欧金阳冲着张国义语重心长道,“我要是有个这么懂事的儿子,让我出去捡破烂我都干!” “行了行了,不早了,孩子还得学习呢,”表面上,张国义很是淡定,心里早就找不着北了,“我们先回去了……,以后有事就吱声,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毅城啊毅城!我地好侄儿!可给你老伯我露了大脸了!”发动了汽车,张国义简直就跟抽了大烟一样兴奋,“吧!想去哪吃?老伯我请客!” “歇了吧……”张毅城一咧嘴,“都什么年代了还拿饭局打发人呐?” “哟?你个兔崽子还挺难伺候?那你吧?想要什么我给你买去!不过今天这事别让你爸知道!”实话,这类问题张国义还是很怵头老哥张国忠的,要是让张国忠知道自己怂恿孩子旷课出来帮别人搞这种事,还带有权钱交易的色彩,不挨骂才怪。 “摩托罗拉新出了个掌中宝*挺好的……”张毅城一脸的坏笑,“爱立信788c*也行……” “你个兔崽子……狮子大开口啊……”张国义眉头一皱,“那他妈得多少钱……?” “没多少钱……”张毅城打马虎眼道,“对了老伯,今天你把我找出来办事,耽误了我的学习,到时高考分不够你可得罩我啊……” “呸你个兔崽子,你以为你今天不出来,高考就能够分啊?”张国义也气乐了,自己这个宝贝侄子的学习成绩自己甚至比张国忠都清楚,十次家长会得有八次是这子偷着跑来求自己去开,“给你找人没问题,不过你自己也得努力,考大学跟高中不一样,分差的太远的话,找谁都不好使!” 正着,只听张国义怀里的手机忽然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整的张国义还听不耐烦,一看来电显示是欧金阳的号码,“喂?”一接电话,只见张国义的表情立即就变了,“我毅城,刚才那玩意,你确定整利索了吗?” “啊……是啊,怎么了?”张国义这么一问,弄的张毅城也是一头雾水。 “他……他……让咱们赶紧回去……”挂掉电话,张国义又把车钥匙拔了出来,“他咱们前脚刚出门,他闺女就又傻了……” ———————————————————————————— 注解*: 摩托罗拉掌中宝、爱立信788c:分别是摩托罗拉与爱立信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的旗舰机型,前者售价过万,后者上市价不低于八千,当时爱立信的手机业务尚未与索尼合并。 [奉献] 第六章 半个脚印 第六章半个脚印 “我靠……这……”张毅城此时也有发蒙,长这么大,头一次听这东西还有打麻雀战的,他娘的当年八路军对付日本鬼子的招儿怎么用的老子身上来了?无奈,叔侄俩夹着包又上了电梯。 一进门,只见这欧金阳家的气氛就如同追悼会现场一样,一群大爷大妈有哭的有叹气的,尤其是那个貌似是欧莹莹老姨的老太妹,翻着白眼冲着张毅城一个劲的运气,张国义也闹了个大红脸,拍了拍欧金阳的肩膀想什么却又不知道什么好。 “欧叔叔,她人呢?”张毅城抬头看了一眼欧金阳,刚才的高兴的表情早此刻已然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比第一次进门时还苦的一脸苦瓜相。 “还在这……”欧金阳倒是没什么,起身带路来到了刚才的房间门口,“你们前脚出门,她后脚就谁都不认识了,又跑窗户底下站着去了,嘴里还是那句‘怎么还不来呢’……” “先别开门!”看欧金阳要推门,张毅城赶忙制止,“二佰,里边除了芸芸,没别人吧?” 欧金阳摇头。 “没事……”张毅城边边掏罗盘,“不是什么厉害东西,刚才一时轻敌,那东西跑了,这次看我收了它……” “大侄子,这次你可得整利索啊,你二婶心脏不好,刚才那一下差吓晕过去……”欧金阳道。 “放心吧……”张毅城看着罗盘,眉头又皱起来了,“哎?怪了……” “怎么了?”张国义也凑上来了,“毅城,这次有戏吗?” “怪了……”只见张毅城拿着罗盘左晃右晃,一个劲的摇头,继而一拧把手推开了屋门,只见欧莹莹四仰八叉呈“大”字型仰面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似乎睡的正香。 “欧叔叔……刚才她是这样么?”张毅城合上罗盘,斜眼看了看欧金阳,只见欧金阳的表情简直就跟看见了外星人一样,两个眼珠子瞪的贼大,张着嘴似乎也是很吃惊。 “哎……这……”欧金阳跟张国义大眼瞪眼了互相瞪了半天,此事外屋的一帮大爷大妈也都凑过来了,一看屋里的一幕也傻了。 “大侄子,我拿我脑袋跟你保证,刚才她的确是站在窗户底下!”欧金阳似乎有尴尬,“这……你看……” “这样吧……我们在这等会……”张毅城也无奈了,心这笔仙招来的东西怎么跟电脑似的?只要是“脑盲”用电脑,准保三天两头出毛病,绝对的五分钟一“死机”、十分钟一“蓝屏”,一旦想请个懂电脑的来给修修,肯定又会正常的很,用一天一宿都不带出问题的,遇到这种问题,就算再厉害的电脑高手,都得在旁边等着,等电脑现场出现问题才能判断故障,此刻从罗盘上看,屋里什么都没有,如果是怨孽胆,让自己一个“震山符”拍跑了倒还有情可原,可眼下自己什么都没干啊,连屋都没进门都没开,这怨孽竟然又跑了,碰上这种史无前例的“游击”型选手,就算再能耐的半仙恐怕也得干等着。 “用不用……把她叫起来?”欧金阳弱弱的问了一句。 “不用!被冲过身子会伤元气,让她睡吧……”蹑手蹑脚走到欧莹莹的跟前,张毅城用手指试了试欧莹莹的鼻息,只感觉呼吸匀畅频率均匀,与正常人无异,“妈的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张毅城从包里掏出一塑料袋香灰,心翼翼的在窗台上撒了一层,之后又往香灰上摆了一排铜钱,“欧叔叔,你就坐在这等,”张毅城拍了拍床头的椅子,示意欧金阳落座,“我在外面,有问题别出声,直接拨我老佰手机!”罢张毅城自己退出了屋子带上门,在门口同样洒了薄薄一层香灰。 “毅城,你撒那是什么东西?干吗用的?”门口,张国义有些忍不住好奇。 “香灰!隔阴阳用的,铜钱是绊马索……”张毅城道,“那东西不在屋里,刚才可能是从窗户跑的,如果它再进来,就出不去了!” “那……咱里边的人不会有事吧?”听张毅城这么一,张国义似乎有些不放心。 “没看我往门口也洒了么?门口洒上这个,那东西应该就不会觉察我在外边了,凭它那本事,再进这屋就甭想出去了……”张毅城也是郁闷,话是这么,谁知道那玩意什么时候才能“再来”呢? 就像张毅城预料的一样,但凡这懂电脑的高手一到场,毛病再多的电脑也是正常的很,平时五分钟一次的毛病一天都不见得碰上,客厅中,一大家子的人大眼瞪眼等了足足一个多钟头,张国义的手机始终没响。 “伙子……不对……大侄子……”欧金阳的媳妇似乎也觉得一屋子人一言不发似乎有尴尬,“你告诉阿姨,芸芸这到底是怎么弄的,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既然闲着也是闲着,这位欧大婶似乎想问正经的。 “二婶,这个东西我也不好……”张毅城道,“要想弄明白究竟怎么回事,恐怕得等芸芸醒了之后问她自己,比如最近去没去过什么阴气重的地方,比如坟地、殡仪馆一类的地方,或者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比如亲眼目睹有人跳楼出车祸什么的,或者是不是伤害过野猫野狗这类的动物,这都不一定,这些事放在正常人身上是没什么事的,但如果芸芸八字属阴且身体弱的话,就有可能招引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不过您放心,因为八字问题意外惹上的东西通常都不会很厉害,而且保证不会有后遗症!” “这……”听张毅城这么一,欧婶的脸色陡然一变,话似乎也有些颤抖了,“清明那天……我们带着芸芸去给她姥爷烧纸……她忽然冷……会不会是……” “哦?”张毅城也是一愣,刚才为了维护铁哥们的清白,一直坚持欧莹莹的问题与笔仙无关,此刻听欧婶这么一,兴许还真就不是笔仙的事,貌似这东西早就让这丫头带回来了,请笔仙只是个导火索,“您能不能详细一,在哪烧的纸?她怎么个冷法?” “就在公墓,那天确实有凉,所以她浑身发冷,我们也没注意……”欧婶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字里行间已经带着哽咽了,“大侄子,这莹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可怎么活啊……”她这一哭,旁边那个老太妹也跟着抹起了眼泪,另外还有个一直不支声的大妈也开始跟着抹眼泪起哄,整个屋子气氛简直跟灵堂有一拼。 “没事……您甭着急……”张毅城也是郁闷,自己天生就怵头这种有事没事就哭天抹泪坐地撒泼的更年期妇女,而此时此刻一屋子几乎都是这号人,这可怎么活啊…… 就在这时候,只听张国义兜里的手机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一屋子的人一下子就精神了,张毅城第一反应就是抄起了预先准备好的死玉和桃木剑,大跨步奔到了里屋一把拧开了门锁,只见欧莹莹还是刚才的姿势躺在床上,旁边的欧金阳一脸的没精打采,正无辜的看着自己,似乎并没拨手机,屋子里也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毅城……!”张国义此时也跑到了门口,手里的手机仍然在响,“是你妈的电话!” “我……”张毅城气的割脉的心都有,一把接过手机,“喂……嗯,我跟我老伯在一块呢……哎呀,我又不是孩,还能死在外边是怎么着……?我作业早写完了……哎呀我我们这正办正事呢,你跟着添什么乱啊……行了行了知道了……几回去?我哪知道几啊,你先睡吧……我跟你让你先睡,你管那么多干嘛?”只听张毅城越声音越大,到最后干脆急了,“我今天不回去了!有嘛话明天再!”罢不由分便挂了电话,“真要命……” 带上屋门,张毅城刚一转身就被吓在了当场,只见泪流满面的欧婶就站在自己身后,满脸的感激涕零,“大侄子,为芸芸的事在这守一夜,你让我怎么谢你?” “我……没事,这是应该的……”张毅城心都碎了,心他娘的老子不回去了,也没要在你们家耗一宿啊…… 无奈,张毅城又坐回了沙发,转眼间又是一个钟头,眼看快一了,屋里的几个大爷大妈们陆续开始告辞,最后直到老太妹都拜拜了,屋里只剩下张国义张毅城和欧大婶,实话,要按张国义以往的脾气早就翻脸了,他妈的我们两个外人在这盯着,你们这帮正版的亲戚倒一个一个都溜了,什么东西啊,不过此时也没辙,毕竟刚才晃过人家一次,既然牛皮已经吹出去了,就算熬死也得挺着啊,到了快两头上,张国义也困得有不行了,偷偷用手捅了捅张毅城继而偷偷使了个眼色,言外之意让张毅城进屋看看有没有事,实在不行咱也拜拜,拍了拍屁股,张毅城离了歪斜的走到里屋门口,拧开门锁把门开了个缝,想往里偷窥一下,这一看不要紧,只见一个黑影正站在窗户前,长发披肩,看侧影俨然跟电影《午夜凶铃》里的贞子有一拼。 “来了……”张毅城跟张国义打了个手势,蹑手蹑脚的关上门回头取东西,“二伯怎么也不打电话呢……?” “他……不会连他也……”听张毅城这么一,原本昏昏欲睡的欧婶又开始紧张了。 “不会……您多虑了……”张毅城拿起死玉和桃木剑,把自制的“百宝囊”从包里掏出来系在了腰里,“这屋里应该就一个东西,既然冲了芸芸,欧叔叔肯定没事,还没听那东西还能‘一拖二’的。” 轻轻推开门,张毅城屏住呼吸进了屋,只见欧金阳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来吧孙子……”只见张毅城从“百宝囊”里掏出一个药瓶,往手心倒了红色粉末,之后吐了唾沫开始在手心现场搅拌,之后抽出三张符纸,用手指头沾着已成糊状的粉末乱七八糟画了三张符分别贴在了除窗户之外的三面墙上,最后便开始直接在四周墙上画了起来,要也怪,自从张毅城刚一开始画,这欧莹莹忽然转过身子,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毅城的一举一动,当张毅城画到第三面墙的时候,欧莹莹的身子忽然开始发抖,两只眼睛瞪的像乒乓球一样大,同时喉咙里不时的发出“咯咯”的声音,“四目老翁天元神,天罡八煞扫妖氛,吾目一视山岳倾,吾水一噀遍乾坤……急急如律令……”随着一声爆喝,只见张毅城用桃木剑蹭了一下手掌中剩下的粉末,双手举剑过头,之后一剑便劈向了床铺中间摆的死玉,只听屋里哐的一声,就好比在室内放了一个麻雷子一样,墙上的三张符顺时飘落在地,只听得欧莹莹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翻着白眼便瘫软在了窗前,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瘫倒时,这欧莹莹满嘴的白沫,就如同被电击了一样…… 此时欧婶也终于耐不住好奇,战战兢兢的凑合到了门口,正好看见张毅城举剑劈玉这一幕,这欧婶本就胆,尤其再加上最后那一声莫名其妙的“麻雷子”响,只见这欧婶两眼一翻,几乎与闺女欧莹莹同时晕倒在了地上。 “二嫂!”实在的,冷不丁那一声麻雷子响把张国义也吓了一大跳,类似的事以前也找过张毅城几次,每次都是弄瓶瓶罐罐几柱香就搞定了,从来没弄出过这么大的动静,直到欧大婶倒地了才刚刚反应过来,“金阳!欧金阳!**的快起来!”只见这欧金阳此时此刻仍趴在床上呼呼大睡,刚才弄出那么大的动静竟然没醒,把个张国义都快气炸了,“金阳!”张国义一边扶欧金阳的媳妇一边喊。 句实话,在茅山术中,最后那一响术语叫“天破”,一般怨孽被收或阵局被破的时候都会有这么一响,响声的大与怨孽的道行或阵力的强弱是成正比的,别张国义,就连张毅城自己也没料到收这个东西会有这么大动静,按之前的经验,眼前这个冲欧莹莹身子的玩意应该没什么道行,没准放个屁的动静就已经收了,能让“震山符”吓到直接跑路的怨孽,怎么能弄出这么大的“天破”声? “欧金阳!**就睡吧!”张国义也无奈了,自己也不懂什么急救常识,只能学着张毅城的样去按欧金阳媳妇的人中,“毅城!你快把他叫起来!” “他……这根本不是睡着了……”张毅城一较劲,把欧莹莹抱到了床上,之后用手指站唾沫又在手掌上画了一个“震山符”,抡圆了胳膊啪的一声便拍在了欧金阳的天灵盖上,只听欧金阳哇呀一声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怎么了?差就绝户了!”张国义在客厅里扯着嗓子喊,“快过来看看你媳妇……!快!” “怎么了!?”听张国义的口气好像挺严重的,张毅城也有害怕,用枕巾给欧莹莹擦了擦嘴边的白沫便也直奔客厅,毕竟这位欧二婶似乎有心脏病,结果还没等出屋便呆在了门口,“我靠……这……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只见刚才自己洒在门口的那层香灰上,竟然有淡淡的半个脚印…… [奉献] 第七章 稚殂 第七章稚殂 盯着香灰上的半个脚印,一股凉气从张毅城脖颈子直接窜到了尾巴骨,只见这半个脚印貌似是赤足的脚印,而眼下屋里的人根本就没有光脚的。 按茅山术的理论,正常的魂魄是飘在空中的,只有怨气未散的魂魄才会“踏地”而行,因为带有怨气的魂魄一般阴气重,自然界中,阳气是向上走的,而阴气则会“向下沉积”,阴气重的魂魄便也会产生“重量”,这类魂魄经过的地方如果有香灰、朱砂之类的属阳材料,便会在材料表面留下痕迹。 “不好……”看着香灰上若隐若现的足印,一股不祥的预感瞬时涌上张毅城心头,刚才把那东西打出欧莹莹身子的一刹那,门口的欧大妈正好休克,正是阳气最弱的时候,万一那东西趁机上了欧大妈的身子……想到这,张毅城赶忙拿出罗盘在床上的死玉旁边晃了晃,发现罗盘毫无反应,那东西貌似根本就没进死玉。 “快!把二婶抬进来!快!”合上罗盘,张毅城也有慌,边喊边从“百宝囊”里掏铜钱往屋门口摆。 “嗯?”张国义此时还在给欧嫂按人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这欧金阳反应倒是快,听张毅城这么一喊,二话不扛起媳妇就进了屋。 “二婶放在床上!把芸芸抬出去!快!!”张毅城现场指挥,张国义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抱起欧莹莹就出了屋。此时欧金阳噗通一声把媳妇放在床上,刚想喘口气,忽然发现自己媳妇的眼睛睁开了,且双眼张的足有乒乓球大,黑眼珠在眼球中间上下不着边,看来还真让张毅城给猜着了——怨孽果然乘虚而入换了攻击对象。 冷不丁跟媳妇这么一对眼,把个欧金阳吓的哇呀一声便倚在了窗台上,只听叮叮当当几声,刚才张毅城摆在窗台上的铜钱几乎全被欧金阳的胳膊划拉到地上了。“我……靠……”张毅城差崩溃,“铜钱……!” “啊?”欧金阳咧着嘴看了看脚底下,只见几个方孔古钱三三两两的散落在地板上,貌似还有滚到床底下的,“等……等一下,我再捡回去……”罢,欧金阳哆里哆嗦的蹲下就开始捡铜钱。 “算了别捡了……”只见此刻欧嫂忽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两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低头捡钱的欧金阳,“把头给我转过来……”张毅城连符都等不及画了,挥手便用桃木剑砸在了欧嫂的脑袋上,“欧叔叔你快出去!” “啊?”欧金阳正想趴下身子往床底下够,听张毅城这么一便把头抬了起来,正好又和自己媳妇整了个对眼,只见自己媳妇两只眼中干脆就没有黑眼珠了,全是白眼珠,实在的,一般人哪见过这阵势啊,吓得这欧金阳哇呀一声把刚捡的钱又扔了一地,腿肚子立马就朝前了。 “他妈的瞧你这出息……”此时张国义已经把欧莹莹放在了外屋沙发上又反回了屋子,一看这阵势,二话不拖起欧金阳就往客厅走,这一拉不要紧,只见原本还是半蹲姿势的欧金阳噗通一声就载到了地上,原来此人浑身上下已然软成了一滩泥,连爬都不会爬了。 “他娘的……”张国义也无奈了,抬腿照着欧金阳的屁股就是一脚,“快起来!” “哦……”被张国义这么一踢,欧金阳这才精神过来,站起身连滚带爬便出了屋,“心,门口的铜钱千万别再碰了!”见两位大人都不在屋里了,张毅城心一横噗嗤一口就把舌尖咬破了,收回桃木剑噗的一口血涎便喷在了剑刃上,照着欧婶的脖子横着就是一剑,要这桃木剑虽然是木头的,也不能往人身上真砍,一般情况下就是做做样子,若是没什么道行的鬼怪,这么一吓唬就从人身上躲开了,结果没想到,张毅城这一剑挥下去,直到距离欧婶的脖子不到一公分、不得不停下来时,对方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一双眼直勾勾的把张毅城盯的直发毛,“莫非……不是刚才那东西……?”举着桃木剑,张毅城的胳膊也有抖,心里一个劲的后悔一时犯懒没把老爹那把真家伙翻出来带上,实在的,此时此刻张毅城甚至怀疑自己两次上楼之间,这欧家母女碰上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最开始欧莹莹身上的那个,连什么攻击性都没有的“震山符”都能吓跑,而眼下这个,面对喷着“真阳涎”的桃木剑却无动于衷,同一个怨孽在短时间内出现这么大的变化,不管理论还是以往的经验都是不通的,而就在这时,只见欧婶竟然开口话了:“怎么还不来呢?” “妈的……还真是一个人……”欧婶这句话顺时打消了张毅城所有疑虑,看来胆大的胆的都是这一个怨孽。“老伯!,你跟二伯还有芸芸下楼等我!”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举着桃木剑,张毅城心他娘的暂时只能算计开溜了。 “什……什么?”此时此刻张国义正从门缝里偷偷探头,听张毅城这么一也是一愣。 “我你们先下楼!”张毅城缓缓撤回了桃木剑,“今天这房子不能住了!你带着他们先下楼!我和二婶随后就到!” “啊……!?”听张毅城这么一,张国义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这可不是张毅城的风格,包括当初柳蒙蒙身上两样东西,一千六百年的蛇精,这子都没过撤退的话啊。 “快!”只见张毅城怒目圆睁,一只手举着桃木剑与欧婶对峙,一只手悄悄的从“百宝囊”里把瓶瓶袋袋一样一样往外掏。“哦……!”张国义头,呯的一声带上了门,“金阳!快,带着芸芸跟我下楼!” “怎么了!?”欧金阳一脸的不知所措,“用不用我打电话叫人来?” “这他妈又不是人的事,你叫人有个屁用!”张国义也懒得闲扯了,一把把欧莹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快!给我开门!” 欧金阳也真是吓傻了,虽心里七上八下,但眼下貌似没别的选择,披上衣服便随张国义下了楼,两人刚出单元门,便听楼上咣的一声脆响,声音不大却有种钻心透骨的感觉,听得人头皮发麻。“我操……”张国义也慌了,打开车门把欧莹莹往后排座一扔返回头便进了楼道。 要这低层板楼的电梯,比高层住宅的高速电梯可慢了不少,短短几层楼的上升对于张国义而言却异常漫长,好不容易到了欧金阳家的楼层,出了电梯又傻眼了,一时疏忽竟然忘了找欧金阳要门钥匙了,万一张毅城此时正在屋里跟妖怪搏斗,哪有闲工夫给自己开门啊?犹豫再三,张国义决定直接把门踹开,结果刚一抬脚门却自己开了,只见张毅城正像拖死狗一样把吐着白沫的欧婶从屋里往外拽。 “毅城!”一看欧婶吐白沫,张国义的一颗心才算放下,以以往的经验而言,这人要一吐白沫貌似就没什么事了,“毅城,怎么样?还有事没事?” “快快!快走!”张毅城根本没工夫细,一把将欧婶扔给张国义之后,从包里又把剩下的大半袋子香灰掏了出来,呼啦一下便洒在了地上…… 车上,欧婶和欧莹莹几乎同时醒了过来,还好,两人都还算清醒。 “大侄子,刚才……刚才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见欧金阳惊魂未定,一个劲的用面巾纸擦冷汗。 “不好……”张毅城眉头紧皱,实话,晚上这一幕确实也把张毅城弄懵了,这东西你厉害吧,对人貌似也没什么攻击性,就会自己站那胡话,一个“震山符”就直接跑路了,你要不厉害吧,面对带着“真阳涎”的桃木剑眼睁睁就是岿然不动,就凭那一声麻雷子般的“天破”声,丫至少也是个“健将级*”的货色。 “二伯,要不这样,你和二婶芸芸先找个宾馆住一宿,我保证那东西不会追来,保险起见,刚才那房子您暂时不要回去了,最多给我三天时间,我把事情办利索!怎么样?” “行!行!……”欧金阳一个劲的头,“只要人没事,怎么都行!哎呀大侄子你可真是不简单啊……!”回头看了看媳妇又看了看吓的浑身一哆嗦,似乎都没什么事了,欧金阳一脸的感激。 “金阳……刚才你睡着了,我可都看见了!那东西,不是咱们想的那么简单,你可得好好谢谢大侄子!”只听欧婶冷不丁一句,把个欧金阳吓的一哆嗦。 “金阳,你放心,回不去只是暂时的……!有你大侄子在,天底下没有搞不定的妖魔鬼怪……”张国义吹牛从来是不分场合不分地的,就算此时此刻这种情形仍然是不耽误吹。 回到家,张毅城一夜没睡,第二天干脆装病不去学校了,把张国忠的所有老书都翻了出来,开始一本一本的找,实话,张毅城的本事,大都是听老刘头和张国忠口授外加自己发明创造的,像这些满篇繁体字且得竖着念的老书平时还真懒得看,但这次确实是不看不行了,一来这件事本身就得对张国忠保密,不方便打电话问,二来就算问了,也未必能问出个子午卯酉来,反而会连累老伯张国义挨骂(张毅城做事向来是“义”字当头),没办法,只能自力更生自己找答案了…… 整整一上午的功夫,张毅城一口气翻了七八本书,就在两只眼看书看的生疼准备玩会电脑歇歇眼的时候,忽然一个陌生的词汇进入了视线…… “稚殂……?这他娘是个什么玩意……?”翻了翻封面,发现这本书叫《天师七十二法脉仙咒集录》,貌似不是茅山派的书,“这书名怎么这么怪呢……”再往后看,张毅城渐渐看出了门道,原来这“稚殂”指的是孩的魂魄,准确应该是童子的魂魄,也就是“童鬼”的学名,书中并没有对“稚殂”进行具体的年龄界定,但从“稚殂”这两个字的字面分析,想必是指很的(男性)孩,按书中的法,“稚殂”是一种很易于招引易于控制的魂魄,自然死亡的“稚殂”并不在害人的怨孽之列,因为孩子的思想并不像大人那么复杂,所以即使是非自然死亡的“稚殂”也很好招引超度,并不会有太大的怨气,但前提必须是“法术得当”,倘若“法术”不得当,这类怨孽很可能发展成极难超度的厉鬼,而究竟什么样的法术才算“得当”,书中却并未例数,总而言之,这类孩子的魂魄也和孩子有着相似的“脾气秉性”,即便是作祟,目的性也比较单一,想干什么就只干什么,多余的坏事基本不干,(不像一些成*人的魂魄腰里揣副牌逮谁跟谁来)而一旦惹急了便是什么骇人听闻的事都做得出来,且爆发力甚至要强于成年人的魂魄。 “稚殂……”张毅城把头天晚上的事又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那个欧莹莹身上的东西倒是很符合“稚殂”的特征,一是胆,一个用唾沫画在手上的“震山符”就给吓跑了;二是目的貌似很单一,让自己打来打去基本上没还手,就是自言自语“怎么还不来”这句话,这要是换成一般厉鬼冲身,恐怕早动嘴开咬了…… “难不成……是那东西?”想到这,张毅城赶忙拿起了电话,“喂,老伯……你给那个欧叔叔打个电话,问问他前些日子去烧纸是哪个公墓……,然后你开车来接我!” “接你……干嘛去?” “去现场勘查啊!”张毅城道,“人家一家老可都还在外边飘着呐!” “我现在有事啊……要不……明天吧?”听语气张国义似乎已经崩溃了。 “我老伯,那可是你朋友……”张毅城满不在乎道,“我今天已经请了一天假了,明天再不去学校,没准班主任又得打我爸手机告状,到时候咱这事可就全露馅了……” “艾……行吧……你等我……”张国义挺不乐意的挂上了电话。 “妈……我那个主板盒子你给我收拾哪去了?”挂上电话,张毅城开始翻箱倒柜找家伙,有上次的教训在,再拿桃木剑穷凑合可真是不行了,前不久老刘头曾经送过一把真家伙“龙鳞”给自己,还一次没用过呢,记着是放在电脑主板的包装盒里,但此时非但找不到主板盒子,放着无数游戏光盘的光驱盒子和显示卡盒子似乎也不见了。 “主板是干嘛的?”李二丫推门进屋。 张毅城崩溃…… —————————————————————————— 注解*: *健将级:中国运动员技术等级称号,由国家体委根据《运动员技术等级制度》规定的条件批准授予,并颁发证章、证书。国家承认的运动员等级标准一般分为国际健将级、健将级、一级、二级、三级。 [奉献] 第八章 调查 第八章调查 “你不会给我扔了吧!?”张毅城一个劲的比划主板盒的大,眼珠子里都沁出血丝了。 “我没扔过你东西……”李二丫道,“你的东西都给你搁菜窖里了……” “我靠……”没等李二丫完,张毅城已然穿上鞋直奔菜窖了,果不其然,在菜窖里一口旧米缸中,张毅城找到了主板盒子以及其他包装盒,打开一看不但龙鳞匕首在,自己心仪的游戏光盘也都完好如初,“这都是高科技,竟然往这放……” 又过了约么四十分钟,门口传来一阵发动机声,随着引擎声的熄灭,张国义直接推门进院,“我毅城啊,你又想起什么来了?” “老伯,经过我一上午的科研攻关,发现那东西貌似是个孩的魂魄……”张毅城道,“咱得去趟公墓,找找根源……” “你管他孩大人呢,一刀切不就完了么……”张国义撇着嘴道,“当初蒙蒙身上,两个东西,吊死鬼,一千六百年的蛇精,不都是现场直接收拾的么……” “我老伯,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张毅城道,“治病得从根上治,鬼也好怪也好,你以为收就能收呢?没准烧两柱香摆贡品就能解决的事,你非让我收,你可别忘了,那东西不上咱们的身子,专门上那个欧莹莹和她妈的身子,万一真闹厉害了弄成我姥爷那样,怎办?扫墓的人那么多,他不找别人,专找欧家,肯定是有原因的,很可能生前因为什么事没办利索所以死不瞑目,而这件事肯定和欧家人有关!只要找到原因,帮那东西完成遗愿,根本不用做法,他自己就会走!” “艾……行行……听你的……!”张国义也没辙,谁让自己不懂呢…… 净水阁墓园,是远郊一处高档公墓,不但有规模庞大的人造假山和人工湖,甚至还有专门供养排位的佛堂,有专职的和尚值班念经,一眼望去,公墓内墓碑之间的空间相当宽裕,直接埋棺材的尺寸都够了。 进入墓区后,张毅城似乎有傻眼,偌大一个墓园一眼望不到边。目测的话,约么能有几千座墓碑,虽墓碑上大都镶有死者遗像,好判断年纪,但一个一个的找恐怕也得好一阵子,不过好在张国义比较会交际,以一根烟的代价便从一个姓李的墓区管理员嘴里套出这么一条消息:净水阁公墓是全市数一数二的高档公墓,埋的一般都是有来头的人,开业以来只埋过一个孩,就是两三个月以前的事,还是在售价最高的“甲A”区,连墓地带墓碑得十好几万,在市区也差不多够买套房子了,为此墓地的员工还议论过。 “甲A,还他娘的‘英超’呢……”按着管理员的指,张毅城很快便从所谓的“甲A”区找到了这个孩的墓碑,只见黑漆漆的大理石墓碑上镶着一张椭圆轮廓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孩子看上去最大也就十二三岁,照片下面赫然刻着几个大字:“爱子朱环宇之墓,母:朱玉芬立”再往下则是下葬的日期,墓碑上没写父亲的名字,貌似还是个单亲家庭。“唉……”看着墓碑,张国义蹲下身子一阵叹气,“好像还是个离婚的,孩子死了你这日子怎么过?” “应该就是这个了……”张毅城仔细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只见这孩子表情木讷,眼大无神,这种表情若不是智障,便是隐藏极深的幽怨,“这孩子死的不甘心!肯定有什么事没解决!” “这么的孩,能有什么放不下的事?”张国义一皱眉,“哎呀坏了,来之前忘了从外边买供果带进来了,刚才我去他们接待处看了一眼,妈的几个破苹果加一个破塑料盘子卖三十多块钱,没准等扫墓的走了还得回收,太他妈黑了……” “供果?”张毅城一皱眉,“买供果干嘛?” “这不是你的吗,烧几株香摆贡品就能搞定吗……”张国义一脸的诧异。 “我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这子,就算是,我也没摆供果就能搞定啊……”张毅城倒是很淡定,“我先得招一下这子的魂魄试试,看看是不是他……”只见张毅城开始从包里往外掏东西,不一会的功夫便把墓碑前的空地摆了个乱七八糟。 一通忙活之后,只见张毅城眉头一皱,开始挨个墓碑看。 “看什么呢?不是这子?”张国义一愣。 “不是,那子的魂魄……招不来……”张毅城道,“我得找找其他人招招魂试试,看看是不是我操作有问题……” “招不来……明啥?”张国义也开始毫无目的的看墓碑。 “明就是他!”张毅城此时转头又回到了朱环宇的墓碑前,拉开架势又开始招,不一会功夫,只见墓碑四周的草叶子开始莫名摆动,站在旁边的张国义冷不丁感觉一股阴风拂面,浑身上下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来了!”只见张毅城赶忙收住了动作,以最快的速度捻灭了香火,“我这边的操作规程没错,但这个朱环宇的魂魄招不来!看来欧莹莹身上的东西就是这个朱环宇!” “是啊?那……那你现在招来这个怎么处理……?”张国义一个劲的咽唾沫,实在的,虽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但刚才那股子阴风还是让自己心头一悸,尤其是在坟地这种地方,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等会你去买三十块钱的供果吧……”张毅城嘿嘿一笑,伸手指了指斜对面不远处的一座墓碑,“大老远麻烦人家跑一趟,不给辛苦费不过去……” “这个朱环宇,跟那个欧蒙蒙或者他老欧家,关系肯定不寻常,现在他的魂魄没准就在他家,且对他家有很强的依恋,招都招不回来!”车上,张毅城开始谈自己的想法,“老伯,你这孩子,会不会是欧叔叔的私生子一类的?”张毅城继续猜,“你看那个墓碑上连孩子他爹的名字都没有……你问问他有没有在外头包二奶,要是有的话可千万别不好意思,大不了咱们帮他保密呗……” “哟你个兔崽子懂的还不少啊?”张国义差气乐了,“什么二奶不二奶的,不可能的事!” “可别的那么肯定,老伯,你现在马上给欧叔叔打电话,问问他以及他们家人认不认识这个朱环宇,问问欧叔叔跟那个朱环宇他妈……叫什么来着……对了,朱玉芬,问问欧叔叔跟这个人有没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如果都没有,你就马上查查这个朱环宇的老底!”张毅城一本正经。 “查老底……?”张国义一皱眉,“我上哪查去啊我又不是公安局的。” “你不是教育局的吗!”张毅城道,“你找个人在初中生名单里查查不就有了吗……” “哦……对对!”张国义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拿出手机一通拨,很快便确定了欧金阳以及其妻女根本就不认识叫朱环宇的人,更不认识那个孩子母亲朱玉芬,“朱环宇的老底我得回去找人查,这样,明天你先去上课,等我传呼,千万可别让你们老师给你爸打电话!”看来张国义对于班主任打张国忠手机告状这件事还是心有余悸的…… 第二天,张毅城并没将自己给欧莹莹驱鬼的事告诉罗真,而是像往常一样租了本打发时间,结果连半本都没看完,便收到了张国义的传呼,索性又逃课出了教室,电话中,张毅城得知,这个朱环宇生前是“韩江道中学”的体育特长生,初二的时候因病办理了休学手续,之后好像就死了,打电话到朱环宇的学校确认过,好像是白血病。“老伯,你现在马上来接我,得去他学校问问!还得去他家!” “行……等着……”此时此刻张国义肠子都悔清了,心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闲的蛋疼管这档子闲事这不纯属吃饱了撑的么…… 韩江道中学的规模并不是很大,也不是什么重学校,只有初中没有高中,张国义和张毅城则以教育局干部和朱环宇表哥的身份找到了朱环宇以前的班主杨老师。 按杨老师的话,这个朱环宇的学习基本上是全年级最差的,性格也很怪,基本上所有教过他的老师都怀疑这孩子智商有问题,初中的知识并不难,70分就已经算差生了,但这朱环宇却没有一科能上0分的,最差的代数课分数一直以来就没超过10分,学校也曾经三天两头给孩子家长做工作,希望家长带孩子去开个弱智证明,这样就不会连累整个年级的升学率了,但孩子的母亲死活就是不答应,因为有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政策在,孩子还不能留级,所以也只能这么凑合着上,不过话又回来,这朱环宇虽学习不好却也并非一无是处,虽只个初二学生,但这孩子的身体素质却堪比高中学生,田径成绩已经超过二级运动员水平了,是学校田径队的主力队员,在区里运动会也拿过不错的名次,本来是很有希望报考体校的,得上这个病确实也挺可惜。 “环宇在学校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听到这,张毅城忽然想起了欧莹莹被冲身时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怎么还不来呢”,似乎是跟谁有什么约定,自己也是从这个岁数过来的,孩子到了初中这个年龄段便已经有所谓“早恋”的心理萌芽了,别人不,至少自己就是这样,这种事问老师恐怕问不出什么结果。 “没有……”杨老师摇头,“至少据我所知,这孩子一向独来独往,跟谁都不怎么样,也不爱话,放学也是自己回家,下课就自己在操场上溜达,从来没见他跟谁好过……” “那您能把他以前写过的东西给我看看么?”张毅城仍不死心,“比如作文什么的?” “作文?你们看那个干吗?”杨老师一皱眉,“他的作文基本上没什么内容……” “没事,就是看看……”张毅城道,“我跟环宇的感情很好,想看看他的遗物……” “哦……好好……”杨老师同情的了头,起身走到柜子旁边开始翻腾,不一会,几张语文试卷被翻了出来,只见卷子上歪歪扭扭的写着“朱环宇”三个字,“要找别人的作文我这还真就没留,唯独朱环宇的卷子我还留着……” 翻过试卷,张毅城也乐了,不知道这个朱环宇是发自内心的天真还是存心恶搞,卷子背面偌大一片作文版面大概只写了四分之一不到,也难怪班主任老师特意留他的试卷,这作文写的,简直是太有水平了: 作文题目:我的妈妈 我妈,我没有爸,我是捡来的。后来我听同学我妈骗我,人肯定有爸,因为爸妈必须结婚才能生孩子。我就问我妈,你为什么骗我?别人都有爸,我肯定也有爸,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去找他。她我爸死了,我肯定没有,肯定是他把你甩了,然后我妈开始用棍子打我,我也想找个棍子,但她拿那根棍子是我家最长的棍子,我一看肯定打不过她,就跑了,结果没带钱,我又回去要钱,她就给了我五百块钱,我的妈妈真是个好妈妈啊! “真是什么妈生什么儿子……”看着这篇不着调到极的作文,张毅城也不好意思笑,如果这篇作文上写的事是真的,那么这个朱环宇的母亲朱玉芬绝对比他儿子更二百五,不过此人对于一个刚上初二的孩子,给钱出手就是五百,这也忒大方了吧? [奉献] 第九章 无父之子 第九章无父之子 “看来这孩子想找他爸爸……《咪咪流浪记》*的真人版啊……”离开韩江道中学,张国义开车带着张毅城直奔朱环宇家,“老伯,我看那个欧叔叔肯定跟朱环宇他妈有一腿,否则人家孩子找爸爸怎么可能找到他家去?” “你个倒霉孩子,这话也就跟我,可千万别到外边胡八道啊……”实话,此刻连张国义也有犹豫了,实话,在张国义印象中,欧金阳是个挺传统的人,绝对的模范丈夫,无论如何也不像搞破鞋的人啊,“怪了,我认识他都三十多年了,还真没看出来这子原来也好这口……,对了毅城,如果确定那个朱环宇只是想找爸爸,而欧金阳确实是他爸爸的话,得怎么处理?” “真那样就好办了……”张毅城道,“让欧叔叔到朱环宇坟前上三柱香,摆贡品,叫几声儿子,基本上就搞定了……理论上如此……” “那我让他直接去不就完了吗……别叫几声‘儿子’,喊爷爷都行啊……”张国义呵呵一笑,“他妈的你子也不早,有拉你穷转悠的功夫十个儿子也认了……” “哎……我老伯,你这人想问题怎么一根筋呢?”张毅城一愣,“你知不知道,万一欧叔叔不是他亲爸,会有什么后果?” “怎么?难不成还能让妖精吃了?”张国义一愣。 “差不多……”张毅城了头,“而且还有一,朱环宇找爸爸这个愿望,未必是他最大的遗愿,单凭那篇不着调的作文,绝对不足以下定论,至少我以前写过的作文基本上都是胡八道没一个字是真的……如果他的遗愿不是认爸爸,那去了也是白去……” 朱环宇家的区,和欧金阳家住的区差不多,也是高档公寓,按着杨老师提供的地址,两人很快便找到了朱环宇家。 “找谁?”按过门铃后不久,屋里很快有了回应,听声音貌似是个女的,听口音似乎是南方人。 “我是教育局的……想了解一些关于朱环宇同学的情况!”张国义掏出工作证递到了“猫眼”前。不一会,屋里传来一阵挂门链的声音,防盗门随即开了一条缝。 “我们找朱玉芬同志,我是教育局的,来了解一些她儿子的情况……”张国义干脆把工作证塞进了门缝。 “我就是……!”门缝里,隐约露出了一张吊死鬼一般惨白的脸,“我儿子已经死了,你想了解什么?” “我……这个……厄……”张国义吱呜了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既然递上了教育局的工作证,总不能你儿子的鬼正在祸害别人吧? “你们到底是干嘛的?”看来这个朱玉芬的警惕性还挺高。 “阿姨……是这样的,您儿子闯祸了……”张毅城一笑,“我们知道您儿子已经不在了,所以我们才会来找您!” “闯祸了?”朱玉芬似乎有些迟疑,“得赔多少钱?” “不是钱的事……”张毅城道,“我们有些事想向您了解一下……” “那就在这吧……”朱玉芬始终不肯开门。 “这件事来话长……”张毅城摆出一副诚恳的表情,“我们想向您了解一下,您儿子生前有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愿望?” “没有,怎么了?”只见朱玉芬翻着白眼一个劲的打量张毅城。 “那……”张毅城一皱眉,“您能不能给我们看看您儿子的遗物?例如……日记一类的?” “你们看那个干吗?”朱玉芬一皱眉,“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其实,您儿子……死不瞑目!”张毅城一字一顿道。 “这关你们什么事?”朱玉芬仍旧一脸的警惕。 “有些事出来,可能您不信……”张毅城顿了顿道,“我有一位朋友,清明节去净水阁公墓扫墓,回来后便精神失常了,医院检查不出毛病,后来请了一位先生来看,先生也跟着我们去了一趟公墓,你儿子在我那位朋友身上……,先生,您儿子有没完成的愿望,只要替他完成愿望,就皆大欢喜了……,我这么,您能明白吧?” “神经病……”只听哐当一声,这朱玉芬把防盗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哎……我工作证!”张国义赶忙又去按门铃,“同志,把工作证还我啊!” “再不走,我就报警了!”朱玉芬再次打开了防盗门,把张国义的工作证往地上一扔便又要关门,张毅城赶忙伸脚卡住了门缝,“朱阿姨,您可以不信,如果您不帮忙,那我们只能回去和那位先生,让他把你儿子的鬼魂打散了!” “把腿拿开!”只见朱玉芬满脸扭曲,盯着张毅城一个劲的喘粗气。 “朱阿姨,我们绝对没有恶意!我那个朋友犯病的时候只会一句话,‘怎么还不来呢’,这是唯一的线索!如果您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定要告诉我们,这也是为了您儿子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只见张毅城缓缓的收回了脚,“朱阿姨,请您再考虑一下!” “神经病!”只见朱玉芬貌似犹豫了一下,紧接着又哐当一下关上了门。 “得……”张国义哼哼一笑,“走吧……还真等她报警啊?” “老伯……”张毅城也无奈了,“我现在觉得,欧叔叔肯定是清白的……”按下电梯按钮,张毅城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有没有人,继而压低了声音,“那女的长的跟吊死鬼一样,我觉得欧叔叔就算死也不会看上她的……” “嗯……我觉得他也不会这么没品,要让我找这么个泼妇结婚我宁肯上吊。”张国义也一个劲的头,“对了,毅城啊,现在看来他妈这边是没戏了,你下一步准备怎办?” “来硬的呗……”张毅城一耸肩,“只能尽力收了……不过可能得等一阵子,你不是欧叔叔在城里还有好几套房子么,让他暂时搬家吧……” “别呀……”张国义赶忙摆手,“我大侄子,你也看见了,我跟人家都拍了胸脯了,你现在让人家搬家,你让你老伯这脸往哪放?” “我又没让他搬一辈子……”张毅城一斜眼,“老伯我跟你,这种事你可千万别当儿戏,这东西叫‘稚殂’,按书上的记载,如果处理的好的话很好修理,一旦方法不对,那可要了命了,比当年柳蒙蒙身上那个吊死鬼可要厉害多了,现在关键就是,我不知道究竟用什么方法处理才算合适!这东西太冷门,我翻了七八本书,才找到那么一丁记载,我爸那的书太多了,要一本一本找的话,就算不上课全天在家找,也得半个月!” “得……我先让他搬家吧……”张国义一撇嘴,看来比起丢人,这张国义更怕挨张国忠的骂。 叔侄俩一边瞎聊一边上了电梯,结果刚一出单元门,便听见楼上有人大喊,“你们俩!教育局的那个!回来!” “嗯?”张国义一愣,感觉貌似在叫自己,抬头一看,只见楼上一个阳台窗户里伸出了一个脑袋,披头散发的跟探出半截墩布差不多。 “回来!你们快回来!”探头的正是朱玉芬,一边喊还一边招手。一看这朱玉芬貌似是回心转意了,叔侄二人干脆又转回头返回了朱玉芬家门口。 “伙子……你刚才……把我儿子的鬼魂打散,是什么意思?”朱玉芬仍旧不肯开门,继续挂着门链问话。 “那……还能是什么意思?”张毅城干脆摆出了开枪射击的姿势,“这样,呯!……您明白了么?” 一听这话,朱玉芬沉默了一下,继而终于打开了防盗门,“你们进来吧……”前后也就三四分钟的功夫,这朱玉芬的态度竟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叔侄俩一对眼,相互一耸肩——怪不得那个朱环宇能写出那样的作文…… 进了屋,张毅城真是后悔没事先买个防毒面具带进来,只感觉这屋里不但混乱程度跟猪窝差不多,连气味也和猪窝有一拼,明显是有什么东西放馊了,这么高档的公寓竟然能住成沼气池,也挺有难度的,不过话回来,人家刚死了儿子,没心思打扫也有情可原。 “自己找地方坐吧……”只听哐哐两声,朱玉芬把两双拖鞋扔在了张毅城面前,“屋里有乱,别介意。” “没事……没事……”张国义也无奈了,眼下屋里的地板比自己鞋底还脏,这朱玉芬也好意思让别人换鞋…… “前不久,我老是做噩梦……”朱玉芬了根烟,继而把烟盒扔给了张国义,“梦见环宇光着身子跪在我跟前,抱着我的大腿哭!” “您节哀啊!”张国义接过烟一看,档次不低,软中华,只可惜已经差不多被揉烂了,烟卷都是弯的,叼在嘴里跟含着根江米条差不多。 “跟我的,就是那句话……”朱玉芬抽了口烟,抬眼看了看张毅城,“怎么还不来呢?” “那您怎么?”张毅城此时也蛮是好奇。 “我那可是做梦!”朱玉芬道,“我当时就是哭,告诉他,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了,但醒了以后,我也不知道到底指的是什么……开始我没在意,后来我总做这个梦,一模一样的梦,才觉得有怪……对了,你你们找了个先生,为什么不直接让他来?我想见见他!” “跟您实话实吧……那个先生……就是我!”张毅城一笑,“刚才怕您不信,才了个谎话。” “你……?”朱玉芬一脸的疑惑。 “我父亲和大爷,都是道教茅山派的,但现在他们去云南了,所以这件事我自己在解决……”张毅城道,“希望您能相信我,世界上有些东西确实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跟电视上演的不一样!” “那么,是你要把我儿子的鬼魂打散!?”听张毅城这么一,朱玉芬的脸上立即就是一阵敌意。 “朱阿姨,我要是真想那么做,现在就不会来找您了……”张毅城也无奈了,心这个女的怎么跟个定时炸弹一样呢,“那只是下下策,但如果您能跟我们一起找出线索,事情会很好解决,您儿子可以顺利的去投胎,我朋友的病也会痊愈,皆大欢喜!所以我们希望您能提供您孩子生前的遗物,最好是日记一类的东西,我们想知道,他所的‘怎么还不来’,指的是什么,是人,还是事,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投胎?”朱玉芬似乎根本没听见后边的话,“投胎,是什么意思?” “朱阿姨,投胎您不懂?”张毅城一皱眉,“投胎,转世!变成孩再生下来!” “哦……”朱玉芬似乎有明白了,“那他为什么不去投胎?” “您帮我们把这事弄明白他就能去投胎了……”张毅城都快抓狂了,“您给我看看他日记……” “他投胎……还能当我儿子么?”朱玉芬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日记的事。 “有可能,不过您得……”张毅城想往下,又一想不对,这种话题似乎不该自己这个年纪的人解释。 “您想让你儿子投胎投回来,先得生孩子啊……”张国义倒是懂事,把话茬接过来了,“问句不该问的,您丈夫……” 一听“丈夫”两个字,朱玉芬的脸刷拉一下子便沉了下来,叼着烟冷冷一哼,“那我不用他投胎了!你们走吧!” “哎哟……你不用我们用啊!”张毅城真是死的心都有,“朱阿姨,给我看一眼您儿子的日记,就那么难吗?” “他不写日记!”朱玉芬终于肯正面回应日记话题了,“环宇平时最恨写字,怎么可能写日记?”朱玉芬边边进屋,从里屋拎出一个大号的旅行箱,“他的东西都在这呢,你们找吧!” 打开旅行箱,张毅城又傻眼了,看不出这朱环宇深藏不露的,原来还是个追星族,只见这一箱子的东西基本上全是明星杂志、贴纸、相册之类的东西,此外还有一些盗版漫画书,根本没有半手写的东西,唯一的手写笔迹便是在课本上画的人以及对教科书插画人物的恶搞式涂鸦。 “朱阿姨,实不相瞒,我看过您孩子写的作文……”合上一本画满了人的教科书,张毅城忽然想起了朱环宇的作文,“他好像很想找他爸爸……您能不能……” “别了!”朱玉芬冷不丁一嗓子,把张毅城吓的一激灵,“他没有爸爸!” “朱阿姨,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这很重要!”张毅城一皱眉道。 “他……真的没有爸爸……”朱玉芬低下头,语气忽然缓和了很多,“是真的……” “您是,这孩子是您收养的?”张毅城抬头看了看朱玉芬,貌似不像是在谎,莫非这个朱环宇真是捡来的? “他不能生……”朱玉芬上第二只眼,干脆席地而坐,“这孩子不是他的……” “谁?谁不能生?”张毅城一愣。 “我丈夫……”朱玉芬冷冷一笑…… ———————————————————————————— 注解*: *《咪咪流浪记》:日本东映动画在1975年推出的51集动画片,于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引进国内,讲的是乡村孤儿咪咪靠表演杂耍为生浪迹天涯寻找自己父亲的故事。 [奉献] 第十章 鬼媒 第十章鬼媒 按朱玉芬的话,在十几年前,刚刚来到天津打工的她曾因急性阑尾炎到医院做手术,住院期间结识了一个叫陈征的大夫,两人很快便堕入了情网,当时的朱玉芬只不过是个打工妹,一没学历二没钱,不但是农村户口,工作还不好,当时社会几乎所有不靠谱的要件基本上都占全了,而陈征是天津本地人,还是大学毕业生,光这一条便已经是鹤立鸡群了,在当时,社会上大学毕业生的数量与大熊猫的数量是大致相当的,在常人看来,这绝对是一场不对等的恋情,包括朱玉芬本人都对这段感情没抱任何希望,只是本着爱一天赚一天的宗旨在谈恋爱,可令自己没想到的是,正执风华正茂的陈征竟然主动向自己求婚,陈征的父母竟然也很痛快的答应了这桩婚事,消息传到了老家,这个名不见经也不怎么传的朱玉芬立即便成了同龄人的嫉妒对象,按老人的法,这是前世修来的福。 然而一切就是这样,什么事情如果进行的过于顺利,便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悲剧发生,朱玉芬这段婚姻便是如此。结婚后,受宠若惊的朱玉芬很想报答陈征,发现陈征对孩子似乎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喜爱之后,便想为陈征生一个孩子,可无论如何就是怀不上,起初因为这个事,朱玉芬还担惊受怕过一阵,生怕丈夫因为这个抛弃自己,然而陈征自己却似乎并不怎么在乎,后来,朱玉芬曾私下到医院查过,自己一切正常,没有任何不孕症的症状。得知自己一切正常之后,朱玉芬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借着去南方进货的机会,偷偷到香港进行了人工受孕。 “钱是我找我家借的……当时国内没有这东西,只有香港有……”朱玉芬道,“我家里也害怕因为没孩子离婚,传出去遭笑话,便东拼西凑了几万块钱给我……” 当时,朱玉芬已经开了自己的服装店,但因为自己太爱陈征了,服装店除了周转用的资金外,赚的钱几乎一分不剩都交给了陈征,去香港做人工受孕,也只能偷偷找家人筹钱。此后不久,朱玉芬便怀上了身孕,本想给陈征一个惊喜的,谁知道得知朱玉芬怀孕的消息后,陈征二话不便与其办理了离婚手续。 “当时我真是傻啊……”朱玉芬冷笑道,“我一切正常的话,不孕症肯定就是他啊!我太天真了,竟然没想到这一:他是医生,是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有那个病的!之所以他当时肯娶我,肯定是早就知道自己有这个病!而我却没意识到这一。一心只想给他个惊喜,他有不孕症,而我却怀上了孩子……!” “他误会你了?”张毅城一愣。 “算是吧……”朱玉芬道,“我当时为了省钱,并没有到正规的医院去做,而是经人介绍了一个医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什么凭证都没有,我告诉他我绝没做对不起他的事,但他还是不能原谅我……” “原来是这样……”张国义会意的了头,心怪不得这女的会生下那种二百五儿子,原来是找黑窝买的处理品,看来什么事都不能只图便宜啊…… “你们如果要找孩子的亲生父亲,那就去找吧……”朱玉芬冷冷一哼,继续抽烟。 “这件事,你告诉过你儿子吗?”张毅城问道。 “我告诉过他……但我没告诉他离婚的事,也没提过陈征这个名字!”沉默了约么三十秒,朱玉芬叹了口气,“之后一个月不到,他就查出了那个病……” “那……”张毅城也陷入了沉思,“那……就应该不是因为想找父亲……” “为什么?”张国义有好奇。 “除非香港那个黑窝的精子是欧叔叔年轻时偷渡过去捐的……”张毅城把张国义拽到了一边,“否则朱环宇缠上他家人,就肯定有别的原因……” “不可能!欧金阳十几年前都升处级干部了……他偷渡去香港捐精?……这绝对不可能……”张国义直接把欧金阳十几年前曾偷渡到香港去捐精的可能性排除了…… “忘了告诉你们,本来我不想再找陈征了,但为了给环宇治病,我只能求他,环宇的主治大夫就是他!”朱玉芬叼着烟斜眼盯着正在耳语的叔侄俩,“他很喜欢环宇,环宇也喜欢他,在环宇临死前的一个月,他一直陪在他身边……” “哎……?”张国义一愣,“朱同志,既然他们爷俩那么合得来,你们为什么不能……和好?” “哼,我倒是想……”朱玉芬吐了口烟,跟黑社会的女老大没什么区别,“他早就又结婚了,还能有我的屁事……” 陈征所在的医院,是一所三甲医院*,规模在天津市而言应该算是数一数二的,在门诊楼大厅的宣传栏里,张毅城便瞅见了陈征的名字,看来这些年来这陈征混的着实是不错,已经是医院招牌级的专家了。在肿瘤科的住院部,叔侄俩见到了正带着实习医生查病房的陈征。 “陈大夫,我是市教育局的!”张国义笑呵呵的递上一张名片,“能借一步话么?” “哦!张老师啊……”陈征接过名片象征性的和张国义握了握手,“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前不久有一个孩子叫朱环宇,听是您的病人……”实在的张国义也挺美,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几个人能发自内心的管自己叫“张老师”。 “你们……”一听朱环宇这三个字,陈征脸上立即就是一阵不自然,之后跟身后的实习生嘀咕了几句,便带着张国义叔侄俩来到了门诊值班室,“这孩子已经走了好几个月了,你们问他干什么?” “陈大夫,如果您是医生,在您读大学的时候,应该能听一些鬼鬼神神的传吧?”张毅城并没提朱环宇的事,而是从侧面入手。 “这和朱环宇有什么关系么?”陈征被搞了个莫名奇妙。 “如果我告诉您,那些传里至少有50%是真的呢?”张毅城神秘一笑。 “张老师,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先走了,那边还有几个病人……”陈征呵呵一笑就要出屋。 “陈大夫!”张毅城一把抓住了陈征的胳膊,“我们大老远的来找您,不是为了开玩笑的!”张毅城用最概括的语言把欧金阳家的遭遇以及自己走访朱玉芬的事了一遍,“‘怎么还不来呢?’这句话是朱环宇变鬼后的唯一一句话,包括朱阿姨也做过这样的梦!您要是有什么印象的话,希望告诉我们一些线索!” “怎么还不来呢!?”只见陈征脸上猛然一震,一只已经握在门把上的手触电般收了回来,“这……这……” “怎么了?”张毅城赶忙追问。 “这是……环宇死前的最后一句话!”陈征的表情几乎扭曲了,“这……咱们换个地方!”罢,陈征拽起张国义便出了住院部,直奔自己的办公室。 “环宇是个好孩子……”关上门,陈征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的心里就像是大海一样纯洁!跟他的妈妈一样!”这句话一出,张国义和张毅城不约而同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不到这个陈征还有诗人情结,朱环宇就不了,至少他老娘朱玉芬,那个披头散发吐烟圈的女人,在目前看来没他的那么纯洁…… 按陈征的话,自己和朱玉芬本来已经有很多年没联系了,后来朱玉芬忽然找到自己,希望能救救她的儿子,虽当年两人离婚就是因为这个孩子,但时隔多年,有多大的火气也应该消了,况且就算他母亲有再大的错,孩子是无辜的,这陈征也便答应朱玉芬会尽全力治疗朱环宇的病。 以朱环宇的病情而言,最好的治疗手段便是骨髓移植,介于自己是科室主任的特殊身份,一旦有合适的骨髓配型,这朱环宇肯定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无奈,这朱环宇的骨髓实在是太另类了,不但与朱玉芬家所有的亲戚都不匹配,甚至骨髓库里的存货也都不配套,无奈,陈征也只能看着朱环宇的病情一天一天的恶化,虽然已经用了最好的药物与最先进的设备,但没有合适的骨髓一切都是白搭。 “直到有一天,护士长给了我一份关于环宇的化验报告,我知道这个孩子的时间不多了,即使有了配型的骨髓,也已经救不了他了……”陈征叹气道,“当时我断定,他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于是便每天都去陪他,陪他聊天,送他一些礼物,后来,我问他,你有什么愿望,叔叔会帮你去实现,结果他告诉我……他想找一个妻子……” “他?找妻子……?”张毅城一愣,心这子意识太TM超前了……,自己初二那阵子,最大的愿望无非是想买个传呼机,这子竟然想要个媳妇…… “嗯……!”陈征道,“他我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所以问我能不能帮他找个妻子……” “你答应他了?”张毅城一脸的诡异,心你这个受过正统高等教育的人不会也纵容孩子早恋吧? “他向我提出这个要求,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陈征道,“我一开始并没有答应他,因为我不能欺骗一个快死的孩子,我一定要确认这件事的可能性,再答应他……” 按陈征的回忆,大约在五年前,自己还没升主任的时候,曾经通过一个医药代表认识了一个叫郭明忠的人,此人原本是给火葬场开车的,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通过介绍两家死者结上了“阴亲”,一下便拿了两千块钱好处费,在当时,老百姓的平均工资也就一两百块钱,这郭明忠便干脆辞了司机的工作,专职做起了“阴亲介绍人”这份差事。 实在的,城里人对“阴亲”的需求量并不是很大,大部分需求都在农村,且为了这种事一掷千金绝不心疼,在郭明忠而言,买家不是问题,最大问题在于“货源”,尤其像陈征这样的肿瘤科大夫,郭明忠没少认识,且开出的提成极具诱惑力,在五毛钱就能买一斤鸡蛋的年代里,这郭明忠便开出了“介绍一户,成了三千,不成五百”的高价。 “他来医院找过我,但我觉得,生命是有尊严的,不能拿病人的生命当交易……”陈征道,“所以也没答应他……” “所以,你想请他帮朱环宇物色媳妇?”张毅城已经猜出事情的端倪了。 “嗯!”陈征道,“我答应了环宇,但以环宇当时的情况,只能等他走了以后再结阴亲了,因为我不能告诉他病情,只能等你病好了,叔叔一定帮你找个漂亮妻子!” “我觉得,朱环宇找媳妇这个愿望,跟他妈告诉他身世有关……”张国义撇着嘴一本正经,“从教育心理学的角度讲,应该是这样……” “后来,郭明忠寄了张照片给我,让我问问这边家属满意不满意,照片上的女孩是河北沧州人,十六岁,人还没死,但应该也就是一两天之内的事,我听他这么,就把照片给环宇看了,这是叔叔给你找的妻子,环宇高兴的很……” “照片?”张毅城一愣,“现在还有吗?” “有!”陈征打开抽屉,从一本杂志里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张毅城,“在环宇弥留之际,一直握着我的手,问我,她怎么还不来呢?怎么还不来呢?所以你一那句话,我马上想起来这件事……” “乖乖……”捏着陈征递过来的照片,张毅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张照片看环境应该是郭明忠的“内线”大夫在特护病房里偷*拍的,照片里的女孩虽整张脸有些浮肿且还插着氧气管,但看眉眼五官,和欧莹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怪不得那个朱环宇会死皮赖脸的黏上欧莹莹,原来症结出在这……“老伯,你看这姑娘……” “像……真是太像了……”接过照片,张国义也是一个劲的头。 “老伯,欧叔叔和朱玉芬之间虽是清白的,但他会不会去河北沧州一带播过种啊?”张毅城把嘴贴到张国义耳根子底下,“要不怎么可能长的这么像呢?” “你个兔崽子满脑子怎么不想正经事呢……?”张国义也无奈了,“现在电视上演的那个什么模仿秀,不少人长的跟那些个港台明星那么像,难不成那些明星的爹也来大陆播过种?” “这孩子叫什么?后来怎么样了?”张毅城指了指照片上的女孩。 “不知道……”陈征摇头,“联系这件事,郭明忠找我要五万,后来讲到三万五,拿到钱之前他怎么可能告诉我孩子叫什么呢?……后来环宇快不行的时候,我给郭明忠打电话,问他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跟人家女方家属打没打招呼,他告诉我一切顺利,让我等环宇走了之后联系他,结果等环宇真走了之后,这个人却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了,我以为那姑娘出院了或者人家家属不同意,所以也就没再联系,关于后来这个姑娘后来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 “所以这件事就吹了?”张毅城皱眉道。 “我也不想违背诺言,但没办法啊,干他们这行的人,我只认识郭明忠……”陈征显得有些为难,“我现在也在尽力找……但科里一直没有未婚女性的死亡病例,如果有的话我肯定会去找病人家属谈这件事……” “这不是违背不违背诺言的事……”张毅城道,“我们去过朱环宇的学校,老师反映这孩子性格很怪,很少跟别人心里话,既然他肯跟你谈心,明他对你过分的信任了,你给他的照片在他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所以……” “所以怎么样?”陈征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 “非她不可!”张毅城叹了口气,“即使您再找到一个别的女孩跟这子去结阴亲,都没用了,只能是她……” “伙子,你到底是……干什么的?风水先生?”看着眼前这个谈吐不俗的大男孩,陈征猛然间泛起一阵好奇。 “一时半会很难跟您解释……”张毅城一笑,“不过希望您别往歪处想,别把我当成那些打着半仙的幌子行骗的就行了……” “毅城,我忽然发现一件事……”张国义有沉不住气了,“万一这闺女没死,难不成要一刀砍死抬回来?” “真没死就好办了……”张毅城道,“只要能弄到她身上的东西,头发、指甲、哪怕是她穿过的衣服,都没问题!现在关键问题就是找到这个人……”罢张毅城把照片递给了张国义,“老伯,你们和其他省市的教育网应该是联网的吧?查查她的老底……” “你快给我打住吧……”张国义都快崩溃了,“就这么张病号照,公安局的都没法查啊,你让我怎么查?” “那怎办?”张毅城一愣,“总不能因为这种事去麻烦柳叔叔吧?” “你麻烦他也没用……”张国义一撇嘴…… “我有办法……!”叔侄俩正在扯皮,陈征忽然搭茬,“我会想办法找郭明忠……!” “你不是联系不上了么?”张毅城一愣。 “是啊……”陈征头,“但向我介绍他的那个医药代表,昨天还给我打过电话,他们是亲戚,应该能找到他……” 找就找,只见陈征翻出电话本一通找,之后拿起桌上的电话便开始拨号,“喂,苏吗,对,是我,有个事情找你帮忙啊,以前你跟我介绍的那个郭明忠,我现在有事找他,但他留给我的电话打不通,你去帮我联系一下……哦……好好,等你消息……对了,大概要多久?哦……好的……”只见陈征边打电话边冲着张毅城头,言外之意有戏,放下电话连三分钟都没有,那个“苏”的电话便打了回来,拿起听筒,陈征的眉头立即便皱了起来,“什么……?那好,你把地址给我,等一下我找笔,嗯……好的,吧……”只见陈征边打电话边开始用笔记录,不一会便记了长长两大串的地址,“那个医药代表也联系不上他,他手机关机,家里没人接电话,这是他家的地址和他爸爸家的地址,他爸爸家没装电话,但他爸妈应该都在……”放下电话,陈征把纸条递给了张国义。 “沧州?”看着纸条,张国义也是一愣。 “郭明忠就是沧州人……”陈征道。 “老伯,明天礼拜六,我们不上课!”一听是外地,张毅城脸上立即就是一股坏笑。 “得……三十六拜都拜了,不在乎这一哆嗦了……”张国义叹了口气,把纸条揣在了兜里。 “陈叔叔,谢谢你!我们先撤了!您忙您的……”张毅城站起身和陈征握了握手,拉着张国义便要出门。 “等等……”陈征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们明天就去找他么?” “是啊……”张毅城头。 “我明天上午有个手术,大概要到上午十一,能不能等我一起?” “好啊!”一听陈征要一起去,张毅城也挺高兴,毕竟有个熟人过去,就算见到郭明忠这事也好解释,况且如果郭明忠开口要钱的话,也好有个买单的…… ————————————————————— 注解*: *三甲医院:即三等甲级医院。我国现行的《医院分级管理办法》中将医院等级分为三级,每级又分为甲乙两等,三级甲等医院是技术水平最高,科室设置最齐全的一个等级。 [奉献] 第十一章 鬼扒皮 第十一章鬼扒皮 肿瘤科的手术,相当一部分动起来是要超时的,陈征主刀的这次手术也不例外,原计划是上午十一完事,但却一直拖到了下午三半,等三人开车出发的时候已经快四了,陈征倒也实在,出发前已经把三万五千块钱现金准备好了,看来这人除了“下面”不行以外,其他方面倒是蛮爷们的,对一个已经死了的孩子,竟也能做到如此言而有信真金白银,更何况对活人呢? 与并不熟悉的人同车,理论上将是件很尴尬的事,但张国义却不这么看,实在的,张国义这人一辈子就俩爱好,一是吹大牛,二是拉关系,虽陈征是大夫而且还是肿瘤科大夫,理论上讲能一辈子不打交道最好,但既然已经认识了,扯扯闲话拉拉关系应该也没什么坏处,只听这一路上,张国义的嘴就没闲着,跟陈征从计划生育政策一直聊到以色列侵占巴勒斯坦领土,陈征并不是个健谈的人,的好听是聊天,实际上就是听张国义单方面胡侃,也许是医院的环境比较沉闷的缘故,听张国义这么一侃这陈征貌似还挺感兴趣,三三两两也谈了不少对目前医疗制度的看法与不满,跟张国义的聊天内容不同的是,陈征的话题,基本上都与自己的本职工作—医疗有关,而张国义身为一名教育工作者,一路上基本上没聊过教育的事…… 聊来聊去,话题渐渐转移到了婚姻方面,陈征毫不避讳的谈到了前妻朱玉芬,这一连张国义都有吃惊,按正常人的思维,既然谈到朱玉芬,势必就要谈到不育症,原以为这陈征会回避这种话题呢,没想到这厮却比谁都积极。 “玉芬的事,其实我也很后悔……”一提到朱玉芬,陈征显得有些失落,“那时我太年轻,对有些事看的不是很透,对名声、面子这些东西都太在意了,所以才会有今天的结果……” “你跟朱大妹子的事,可能有些内情你不知道……”张国义以为陈征仍在怀疑朱玉芬偷情,“人家为了给你个惊喜,特意跑到香港做的人工受孕,老陈我跟你,我从七零年开始组织武斗,不能是阅人无数,但三教九流的人物也正经见识过不少,什么人什么秉性我一眼就能看出个**不离十,朱大妹子虽然脾气爆,但不像是你想的那种人!”莫名其妙的,张国义倒给朱玉芬当起客来了。 “张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陈征摇了摇头,眼神迷惘若有所思,“其实我也相信她没有干过对不起我的事,我很了解她的为人……” “那……那你们……”张国义一愣,“搅得妻离子散的这是图什么啊……” 按陈征的法,自己是个比较传统的男人,当初也和大部分人一样,认为男人患生育类的疾病是件及其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才会对朱玉芬隐瞒病情,之所以离开朱玉芬也并不是完全因为误会所致,误会之外,更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当时觉得朱玉芬的做法有损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 “那时我还只是个毛头子,觉得这种事对于一个男人而言,简直就是天塌地陷……”陈征两眼直视,俨然一个诗人,“但这些年来,当一个人目睹过无数的生离死别,当一个人目睹过不计其数的,那些渴望生命或渴望解脱的眼神之后,回头想想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也许你们不理解,但如果你们到我的位子上呆几天,就会明白一个道理,生命的意义,其实就是生命本身,其他一切都是假的,明白了这一,才会懂得珍惜,珍惜自己,珍惜别人,珍惜一切属于你的东西……” “老陈,你倒挺像个诗人啊……”,张国义呵呵一笑,聊了快俩钟头才发现自己跟人家俨然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人,很难想象这种人当初是怎么和朱玉芬那种野蛮女友过到一块的。 “有的时候我到真的很想当个诗人……”陈征一笑,“每当我面对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而束手无策的时候,就会有这种想法……” “老陈啊,别看我是教育局的,实际上你张哥我就是老粗一个……”聊到这个份上,张国义干脆连称谓都变了,“句实在的,你现在的媳妇咋样?觉悟有没有你高?”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再结婚……”陈征一笑,“也许全世界只有玉芬一个人不知道……” “为什么?”一听陈征这么,连张毅城都不禁一愣。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没有勇气再面对她吧……”陈征无奈,“其实一个人过也蛮好,我也习惯了……” “老陈啊,你刚才不都把人生参透了么?怎么来去还是面子问题啊……”张国义是聪明人,就是话糙,什么高尚的哲理到他嘴里也是白话文,“我看玉芬那人不错,人直爽,跟你过日子整好是严丝合缝啊,这两口子过日子,就得讲究个优势互补,你看你哥我大大咧咧的,但我找媳妇,就专门挑那种跟你差不多的,文邹邹的那种,你看人家朱大妹子,现在家里条件也不错,长的也还行,家里家外有什么事也能帮你支应着,你还图啥?你要是真不好意思,你哥我出面帮你们撮合撮合……” 实在的,张毅城坐在后排都快死了,偷着把手伸到前排,一个劲的用手指头戳张国义胳膊,心自己这个老伯也太扯了,人家陈大夫是有深度的人,都开始思考生命的意义了,你就算想撮合人家,甭管真假也得拽上档次的理由啊,张嘴家庭条件闭嘴长的不错,怎么扯来扯去还是那堆俗套啊…… 话间,汽车进入沧州市区,按照那个医药代表“苏”提供的地址,几人很快便找到了郭明忠在市区的房子,结果不出所料,敲了半天的门屋里都没什么动静,据邻居反映,此人貌似有一个多月都没回过家了。找了家饭馆吃了晚饭之后,张国义一脚油门,驱车直奔郭明忠父亲家的地址。 虽是农村,但因为地址信息比较详细,找起来也还算顺利。开门的人号称是郭明忠的二哥,听张国义明找郭明忠的来意是询问“阴亲”的信息之后,二话不就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言称郭明忠最近生病,有事以后再,之后便不管怎么问都没人答话了。 张国义反应倒是挺快,见询问“常规”问题没有效果,干脆扯着嗓子开喊,“姓郭的,我知道你在里边!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拿了钱不见人!骗钱生儿子没屁眼!你要再不出来我马上打电话报警!”还别,照这么一喊,虽没把郭家人喊出来,倒是喊出了一帮邻居,一看形成舆论压力了,张国义的嗓门更大,没五分钟功夫,这郭家门口聚集了足有二十多个老乡,里三层外三层把这郭家门口围了个严严实实,大家伙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动静甚是不,又过了约么一分钟的功夫,只见郭家大门开了一个缝,探头的仍然是刚才那个号称郭明忠二哥的人。 “郭二哥,我们这不是冲你!你弟弟收了我们两万块钱,事没办就找不着人了!”罢张国义还真把手机掏了出来,假模假式就要按110,“你去告诉你弟弟,今天我就在这守着,他要是再不出来……” 还没等张国义完,只见这个郭家老二干脆吱呀一声把大门推开了半扇,“进来进来!不就是几个骚钱么!喊个逼球啊喊……!没事啦!没事啦!误会误会!”一边斜眼跟张国义对骂,这个郭家老二一边打发外边的围观者…… “耶?”眼前这一幕把张国义也弄懵了,“真承认欠我钱啦?早知道十万对啦……” “我告诉你们!他欠你钱是他的事!”进了院,郭家老二哐的一声反手关上了大门,“他现在有病,等他病好了你们找他掐去!别在这搅合!” “什么病?”陈征不禁问道,要什么病要紧什么病不要紧,想必没有比陈征更明白的。 “怪病!”这郭家老二还挺有理,“他人就在这!你们要不信你们自己来看!” “我看看!”陈征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看院子里的摆设,你郭家应该不穷啊,单我这一单生意,张口就要三万五,干了这么多年没一百万也有八十万了吧?有病就在家耗着不去医院? “好!”郭家老二一百万个没好气,拉门拽着陈征便进了屋,张国义张毅城紧随其后。“爸,介又有个来要账的!”进了屋,客厅里坐着老两口正在看电视,见外边进来几个生人根本连眼皮都不抬,貌似已经习以为常了。 郭家老二掀门帘直接把陈征引到了里屋一张病床前,只见床头摆这个输液的架子,但架子上并没有挂吊瓶,病床上确实躺着个人,但后背朝外,看不见脸。 “这……”陈征走到病床跟前,不禁也是一惊,只见病床上这位整张脸似乎长了一层癞,脸颊上的皮肤好像已经和深层的肌肉分离了,皱皱巴巴的跟只沙皮狗差不多,褶皱的肉皮表面还长了一层淡淡的绿疮,映着灯光油乎乎的不知是浓还是什么其他的分泌物。 “他……他是郭明忠?”张国义把嘴凑到陈征耳边声一问。 “不知道……”陈征耳语道,“我没见过他本人,就打过几个电话而已,而且……而且就算见过郭明忠的人,恐怕现在也认不出来他!” “他……他这是什么病啊……?”实在的,张国义此时也是一阵恶心。 “不好确定……”陈征摇头,要连陈征都不认识的病,确实应该算是“怪病了……” “那是‘鬼扒皮’!”郭家老二愤愤道,“告诉他别干那些个缺德营生,他不听!结果他妈了个逼的弄这么一身毛病!等死吧!” “你们去医院看过么?”陈征一愣。 “看过吗—?”郭家老二特意拉长了“吗”字,“为了给他治这个缺德病,我爸把棺材本都快折进去了!这个王八操的,挣了半天的钱,也不知道都他娘藏哪了,现在就跟个傻子一样!等死吧!” “这……莫不是……”与此同时,张毅城也在一个劲的端详这个床上的病好,心不会那么巧吧?眼前床上这个病号,让张毅城不禁想起了老刘头口中那本《道医杂记》中对于“万煞劫”的记载——“肌若故絮、不触而溃,呆若木鸡、言语不答”…… “那个……郭叔叔……”别看张国义满嘴骂骂咧咧,但张毅城还是挺讲礼貌的,“他……平时过话吗?” “个屁!”郭家老二故意做了个吐唾沫的姿势,“他要能话就先让他把钱拿出来!妈了个逼的……一天到晚惹麻烦,这两个月,光是要账的就来了七八拨!” 按郭家老二的回忆,这郭明忠是在一次跟朋友吃饭时忽然昏迷不醒的,开始以为是食物中毒,还抬到医院洗了次胃,但后来再醒过来就这个德行了,整个人好像有意识在,但不能话,也不能动,吃饭得让人喂且只能吃流食,用勺子送到嘴里自己会咽,但好像不能动嘴嚼,大便也得别人伺候,家里人曾经把人送到天津的大医院治过,但治了半天也治不好,反而花了不少钱,便把人抬回来了,村里有老人好像有懂这个的,这病叫“鬼扒皮”,没个治,只能等死,得这个病,一准是发死人财遭报应了,旧社会刨坟挖墓的容易得这个病。 “胡八道……”对于“鬼剥皮”的法,陈征貌似并不认同,“郭同志,跟您句实话,你弟弟确实答应过我们一些事情,但并没欠我们钱……” “咦!?”一听没欠钱,这郭家老二眼珠子立即就立起来了,根本就不等陈征往下,“没欠钱你们他妈了个B的来捣什么乱!” “你听我!”陈征的脾气倒是挺好,“我是大夫,你能不能让我从病人身上取一些**样本带回去化验一下?也许……也许我可以帮你们争取专家会诊……” “会诊有个屁用!”郭家老二一脸的不屑,“不治了,就等死了……” “等死你妈了个B!”郭家老二正骂着半截,门外忽然又进来一位更狠的老头,一进屋二话不冲着郭家老二就是一顿骂,“现在你让他等死,你耍钱欠账,让卢老六举着刀追的满街跑,人家明忠跟着屁股后边替你还账的时候,你咋不让他等死?你儿子考大学,人家明忠替你儿子交学费的时候,你咋不让他等死?现在让他等死,亏你的出来!呸!”要这老大爷可真够实在的,一般人“呸”,也就是有那么个吐痰动作,象征性的用动作鄙视一下对方而已,这老大爷这声“呸”可是真材实料的“呸”出去一口粘痰,不偏不倚正吐在郭家老二鼻子上。 “爸!我你怎么这么……”郭家老二一边找东西擦脸一边狡辩,“我这不是为了让他们快走么!” “放屁!”老大爷眼珠子瞪的通红,“我都在外边听着呢!人家根本就不是来要账的!人家要替明忠看病!咋啦?害怕啦?你害怕把明忠治好了,市里那套房子就没你的份了是吧!?我告诉你!明忠那套房子写的我的名!我找人拆了它,把砖拉回来盖猪圈都不给你留着!” “爸!”郭家老二貌似还挺冤,“他们肯定是骗人的!上次去天津,人家大医院的大夫都了,这病够呛!他们算啥?你看这三个人哪个长的像大夫?肯定是骗钱的!你咋这么糊涂呢?” “还嘴硬!”没等郭家老二完,只见老爷子竟然把柺棍举了起来,“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 “大爷,您消消气……”一看老头要动真的,陈征赶忙拉住了老头,郭家老二趁机出了屋,到外边叽叽咕咕的估计是跟那位老大妈诉苦去了…… “您……您真是大夫?”放下柺棍,老头一个劲的打量陈征。 “您是郭明忠的父亲吧……”陈征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老头,“我的确是大夫……我这次来不是要账的……” “肿瘤科……主任医师……陈征……”老头从兜里掏出老花镜,映着灯光看了又看,“哎呀,陈大夫啊……你可得帮帮我家明忠,没有他,我这一大家子人咋过啊!?” 经过一番攀谈得知,这郭明忠貌似是郭家唯一的梁柱,郭家原本有三个儿子,老大叫郭云泉,二十岁那年去湖上滑冰掉冰窟窿里淹死了,老二也就是刚才被打跑的那个,叫郭玉春,学都没毕业就被劝退了,天天以赌钱为生,因为赌钱欠账,媳妇也跑了房子也卖了,四十多岁的人了却赖在爹妈家啃老,连儿子上大学的学费都得弟弟郭明忠出;在郭老汉看来,仨儿子里最有出息最孝顺的儿子就数老三郭明忠了,不但按月给给爹妈养老钱,且三天两头的贴钱给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二哥擦屁股,甚至连买房都用父亲的名字买。放着以往,老爷子没事就以郭明忠为标杆骂老二郭玉春没出息,这郭玉春虽然得仗着弟弟养活,但总听老爷子表扬弟弟骂自己,心里也是郁闷,每当老爷子以弟弟为榜样骂自己的时候,便要弟弟发的是死人财,迟早有一天要遭报应,没想到这次还真出事了。 “明忠干的什么营生,我也知道,牵姻缘挂红线,这应该是积德的事啊,怎么能这样啊!”在郭老汉看来,鬼媒这行当似乎是挺阳光的职业。 “郭大爷,您别信那些乱七八糟的……”陈征安慰道,“以我的经验,像这样的罕见症状,应该由多科室专家联合会诊,我回去会尽量为他争取!” “这……不是鬼扒皮!”陈征正着,张毅城冷不丁一句,的在场众人一愣,“鬼扒皮是鬼扒皮,这个是这个,完全不是一码事!”只见张毅城正低头观察床上郭明忠的症状,“这是万煞劫!” “啥?”郭老汉一愣,仿佛没听清。 “万—煞—劫!”张毅城一字一句道,“一万的万,凶神恶煞的煞,在劫难逃的劫!” “那是什么?”陈征也是一愣,万没想到张毅城会对“疾病”发表意见,“是病的名字么?” “不完全是!”张毅城站直了身子,把头转了过来,“中医认为,关节炎的病因是湿气所致,这个病,可以理解为鬼气所致,并不是鬼主观想害他,而是鬼的气息侵入了他的身体……”张毅城尽量通俗的把老刘头对于《道医杂记》与《三清方》这些古书内容的叙述简单重复了一遍,“我所的‘鬼气’,学名叫‘怨气’,就像中医里的‘湿气’、“浊气”一样,看不见摸不着,但会影响人的健康!” “伙子!”没等张毅城完,陈征便把张毅城拉到了一边,“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你这么让老人家怎么想?而且这都是迷信!你怎么能误导病人家属呢?” “我……”张毅城也是一脸的无辜,“您来沧州不是也为了朱环宇那句‘怎么还不来’吗?怎么还我迷信……?” “我来沧州是为了兑现我对环宇的诺言!”陈征一脸的义正言辞,“我可不是为了那些鬼鬼怪怪的东西!” “对啊老陈,你来是为了兑现诺言啊……”听陈征这么一,张国义来劲了,“咱们在这争个什么劲啊?赶紧找线索,找着照片上那个闺女,把正事办了要紧啊……” “办正事?怎么办?”陈征一皱眉,指了指病床上的郭明忠,“你看他现在的状态,这跟咱们没找到他有什么区别?” “那好办啊,把他手机拿来,看看上边的电话号码,挨着个号码打过去问问肯定有线索……”张国义还挺有经验,“郭大爷,您儿子,有手机吧?” “有!有!”只见郭老汉转头出屋,不一会从外边拿进来一部手机,张国义一看眼泪差下来,这是一部自己五年前用的“大砖头”,连液晶屏都没有,根本就不可能有存储号码的功能,“对了郭大爷,您知道他电话号码本放哪了么?” 郭老汉摇头。 “郭爷爷,您能不能带我们去郭叔叔的房子里看一眼呢?”张毅城道,“我们有车,等会把您送回来!” “这个……”郭老汉似乎有犹豫,“那你们能帮我儿子看病么?”只见郭老汉支支吾吾的似乎有难言之隐,“实话……前一阵子给他看病,花了不少钱,家里实在拿不出什么钱了……陈大夫,你能不能别走医院那套手续,就私底下给他开药,我们在家里给他输液?” “郭大爷……”陈征似乎有为难,“我会争取……”陈征实际上是想“争取让媒体报道,让社会上捐款”,但还没等把下半句完,张毅城就把话茬子接过去了,“行!郭爷爷,我代表陈叔叔答应你了!我们帮忙,而且免费!您能带我们去了吧?” “哎呀!”听张毅城这么一,郭老爷子立即喜上眉梢,“行!行!谢谢这位兄弟了,谢谢陈大夫!你们可是我郭家的大恩人啊,容我给你们磕个头!”罢就要下跪,陈征脸都白了,看着老爷子下跪都没反应过来上前搀一下,还多亏张毅城手疾眼快,赶忙扶住了郭老汉,“郭爷爷,受您的礼我们可得折寿,您别这样……” “你……你……”看着郭老爷子兴冲冲的掀帘出屋,陈征都快死在当场了,用手指着张毅城你了半天也没出话来,免费治这个见所未见的冷门病,这怎么可能啊,别不走医院的正规手续,就算走手续,都得是各科专家联合会诊,动用最先进的诊疗化验设备,还未必能有结果,怎么可能凭自己免费就能给治了?实话,此时此刻陈征最后悔的就是当年钻研学术耗费了自己太多的宝贵时间,没腾出空来好好学学骂街…… “陈大夫!你放心,我大侄子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能行!”张国义见缝插针又吹上了,“论学习,人家是市重中学,年级前三名!论阴阳五行,人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别看年纪,本事绝对不……”实在的,张毅城也麻木了,反正吹牛也死不了人,由他去吧…… [奉献] 第十二章 冲身 第十二章冲身 虽曾经亲自用柺棍把二儿子打出了屋,但要起这大半夜的跟三个陌生人去儿子家,这郭老汉还是得叫上那个二儿子,看样子这老头对眼下这三个来历不明的好心人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打开屋门进屋一开灯,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立即涌上了张国义和张毅城的心头,这世界上唯一能和这郭明忠的房子比脏乱差的,恐怕只有朱玉芬家了,不过好在这郭明忠貌似没在屋里做过饭,厨房的灶具是全新的,甚至连抽油烟机都没装,整个房子虽乱脏,却没有朱玉芬家那股子任由剩饭剩菜发酵的泔水味。 “唉?来来……看这个!”还没等开找,张毅城便从客厅茶几上发现了一个的硬皮记事本,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电话、人名、地址、医院等等信息,貌似就是郭明忠的“业务手册”,“叶蔚……”在写有内容的最后一页,张国义发现这个名字的边上除了一个电话号码以外还用铅笔画了一个括号,括号里写着“8日找李明”,再往后便没有内容了,貌似这个“叶蔚”就是郭明忠犯病前联系的最后一个人。 “这是照片上的姑娘?”拿过记事本,陈征也翻了翻,发现这郭明忠的记录风格比较怪,很多名字或号码地址的后面总跟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8日找李明”这还算浅显易懂的,有些什么“过桥之后再喊”、“一二三”、“没有放就不能过”之类的记录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叶蔚……”盯着记事本,张毅城一阵思索,“陈叔叔,那张照片你带了么?” “带了!”把记事本递给张毅城之后,陈征从手包里拿出了照片。 “老伯,把你车钥匙给我,我把家伙都拿上来……” 约么过了得有五分钟,只见张毅城又把自己的“百宝囊”拎上来了,二话不便往外掏东西,香炉、桃木剑、符纸,乱七八糟摆了一大片。 “伙子,你这是……”陈征似乎有些好奇。 “招魂!”张毅城嘿嘿一笑,“有照片,有名字,应该能招到了,如果这个叶薇已经死了,那咱们就把她的魂魄招出来带回去,一样能让她和朱环宇结成阴亲,兑现你的诺言,如果魂招不来,就明她还活着,那更好办,只要找到她本人要几根头发就行!” “把魂魄带回去?”陈征的眼珠子都快流出来了,“怎……怎么带?” “就用这个!”张毅城用桃木剑敲了敲地上的死玉,“到时候用这个跟朱环宇‘并骨’就行……” “这……他……你……”陈征看看张国义,又看了看张毅城,“伙子,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么?” “是啊……”张毅城一本正经的了头,“陈叔叔,我很认真的!我知道你不信,好多人都不信,但不信并不代表不存在啊,你这是典型的唯心主义啊……” “我是唯心主义!?”只见陈征一脸的不服,显然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酸腐被张毅城这句话给勾出来了,“你知不知道唯心主义的定义是什么?” “知道啊,课本上,我思故我在,这就是唯心主义,客观上不成立,对吧?”只见这张毅城话倒是不耽误干活,一边耍贫嘴一边用香灰在地上画圈,“那把这句话反过来,我不思故我不在,也是唯心主义,同样不成立,是吧?” “厄……应该是……”陈征琢磨了一下,似乎没什么错。 “好,咱们把这句话的词替换一下,我信故鬼在,唯心主义,是吧?”张毅城接着贫嘴。 “是啊,这是典型的主观唯心主义啊!”陈征一本正经丝毫不像是在笑。 “跟刚才一样,把这句话反过来,我不信故鬼不在,也是唯心主义,是吧?”张毅城嘿嘿一笑,继续忙活。 “这……”陈征当场就崩溃了,心这个张毅城莫不是仇人派来砸场子的吧?绕了半天的弯,原来“套儿”在这呢,这子将来不简单啊……“不是这样的!你这种法不能成立……” “成立不成立不是咱了算的……”只见张毅城此时已经用香灰在死玉周围画了一个大圈,之后一步退出了圈外,用手指了指张国义和郭氏父子,“你们,都去厨房,陈叔叔留下!”待张国义等三人进了厨房后,张毅城又一把拉上了厨房门,在厨房门口薄薄撒了一层香灰。 “我?”陈征一愣,“我留下干什么?” “拿着这个……!”张毅城一把把桃木剑塞到了陈征手里,“陈叔叔,我念一句,你跟我念一句!” “这……”陈征犹豫了一下,“我看……还是算了吧……” “唉?陈叔叔,你不是不信吗?”张毅城一愣,“怎么,不敢啦?” “我不敢?”陈征一瞪眼,就跟个孩似的,就这么简单一个激将法竟然上套了,“你念吧……!” 要在传统概念中,人们往往将所有奇门异术统称为“法术”,而严格来讲的话,“法”与“术”则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 “法”偏向于主观驱动,对施法者本身的修为要求比较高,例如张国忠在巴山曾摆弄过的“阳魂法”,其作用原理是运动人体内的真气到七脉的“脉眼”,再以利器刺破七脉让阳气大泄,这样人会很快死亡,而其魂魄便会带有大量的阳气,以此法驱邪镇鬼,颇有些破釜沉舟以毒攻毒的意味,但施此法的前提是施法者首先要懂得如何运动真气,门外汉是肯定不行的,不懂得运真气,就算刺破七脉也很难迅速毙命,就算能毙命也成不了“阳魂”。 而“术”就不同了,在道术中,“术”的概念多偏向于客观引导,例如这个“招魂术”,强调的是操作流程与口诀,对施法者自身的要求并不很高,是活人就行,甚至男女都无所谓(很多“法”例如阳魂法,要求必须是男性),只要材料齐全口诀无误,即使门外汉也能把魂招来。 在“术”的范畴中,招魂术可以是最基本最入门的伎俩了,流程简单口诀也不复杂,按张毅城的设想,只要这陈征有鹦鹉的智商,能跟着自己把一整套的法咒口诀念完,基本上也能完成招魂的流程,到时候信不信可就由不得你了,之所以让张国义等人回避,则完全是因为招魂现场阳气不能太重,这一群大老爷们往这一戳,阳气堪比男澡堂子,什么魂恐怕都不敢往跟前凑合。 口诀念到一半,只见陈征的脸已经白了,脑门子上冷汗更是一层接着一层的冒,两条腿也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心理作用……全都是心理作用……”陈征心里一个劲的安慰自己,又念了两三句,只感觉手中的桃木剑就好比十冬腊月房檐下结的冰溜子一样凉的扎手,握剑的手掌似乎也已经冻麻了,一股凉气从脚底板一直窜到了后脑勺,“心理作用……心理作用……”虽连下巴都开始抖了,但这陈征就是不信邪,到最后干脆连舌头都不利索了,念起口诀来上下牙碰的咯咯直响。 “不会这么大反应吧……”张毅城也感觉有不对劲,虽当初自己第一次练招魂也是感觉浑身发凉,但也没这么严重啊,况且当时自己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眼下这陈征虽不是“童子”了,但至少也是个大老爷们,看外表人高马大的身体素质应该也过得去,怎么可能出现如此强烈的反应? “念……念啊……”陈征哆里哆嗦的看了看张毅城,手里的桃木剑都快抖成地震仪的指针了…… “陈叔叔……把剑给我吧……你也去厨房……”张毅城伸手攥住了陈征的手腕,想把桃木剑拿回来,可这一攥不要紧,只听当啷一声桃木剑掉在了香灰中间,这陈征两眼一翻喉咙里立即就是一阵咯咯的响声,俨然是即将着道的征兆。 “我操!”张毅城吓的连脏字都蹦出来了,二话不就用脚氆氇了厨房门口的香灰,一把拉开了厨房门,“都出来,快把他围起来!快!” “啊?”张国义看的正带劲,以为这一切都是张毅城故意安排的呢,“怎……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快围!”张毅城已经来不及解释了,一边示意张国义和郭家父子手拉手围住陈征,一边从“百宝囊”里掏出一个红色药瓶,拧开瓶盖划拉一下子朱砂就撒在了陈征脚底下,这不撒还好,只见这朱砂一撒,陈征原本仰着的脸立即正了过来,两只白眼直勾勾的盯上了张毅城,此时与此同时门外楼道里隐隐约约传来了一声阴沉沉的闷笑。 “爸……你……你听见了么……?”郭玉春的脸刷拉一下就白了,“刚才那声音……” “听见个屁!”郭老爷子虽心里也是打鼓,但表面上却比郭玉春镇定的多,“瞧你那没出息样!人家伙子都不怕,你这么大人怕个屁!给我站住了!” “没事没事……正常现象!”张毅城边边从“百宝囊”里把“龙鳞”匕首掏了出来,“围好了别动……!”只见张毅城双手把匕首举过头,嘴里念念有词,“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就在这时候,楼道里忽然又是一阵闷笑,之所以是楼道里的声音,完全是因为这声音来的实在是太诡异了,嘘嘘忽忽让人听不出来究竟是哪发出来的,就像是幻听一样在耳边若隐若现,且笑声闷沉,像是经过楼道回声以后的效果。 “又……又来了……”郭玉春松开张国义的手就想跑,被张国义一把拉了回来,“你能往哪跑!?回来!” “哎呀妈呀……”郭玉春哼哼唧唧都快哭了,“我弟弟已经那样了,我老郭家就剩我一个种儿了,你们行行好饶了我吧……” “逆吾者死,敢有冲当!刀入地府,由我真阳……”就在这时候,只听张毅城恶狠狠一句,双手握着匕首当啷一声便戳在了水泥地上,要这一下可能确实是用力过猛,只见地面火星四射,匕首瞬间被弹飞到了一米以外,水泥地上则留下了约么一厘米深的坑。 “啊!”看见这一幕,就连一向波澜不惊的张国义也是满脸煞白,“毅城,这东西……怎么这么厉害!?” “我操……”只见张毅城两只手相互握着手腕子,龇牙咧嘴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不是鬼厉害,是他娘的地太硬了……”实在的,张毅城此刻用的这招叫“送鬼入地”,当年老刘头在雾灵山治“人胄”的时候曾经用过一次,这招讲究的是利刃必须插入地下三寸,以“利煞之气”方可将怨孽送入地府,但老刘头那是在山上,土质松软,匕首没用多大力气就插进了地里,而此刻张毅城想把匕首往水泥地上插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之所以这孩子敢这么干,也完全是因为当初听老爹张国忠在武汉也把匕首往水泥地上插过,而且成功了,不过话又回来,张国忠毕竟是张毅城的爹,当爹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儿子面前把自己形容的太糗,于是呼,整个“刀插水泥地”过程中的两个关键细节也便被张国忠善意的省略了:一是斩铁毁了,二是自己晕了…… “妈的……怎么会这样……”好歹活动了一下手腕子,张毅城连滚带爬的捡回了匕首,仔细看了看,还好匕首没有什么损坏。 “我……我操他妈的!”拿着匕首张毅城眼珠子里都沁出血丝了,真是恨死自己那个仅比老伯张国义低调有限的爹了,不是能插进水泥地吗,老子把全身的劲都用上了,怎么会这样!? 实在的,此时此刻,张毅城并不纳闷为什么匕首插不进水泥地,因为之前自己也没试过,至多是听老爹云山雾罩的白话过而已,真正让张毅城想不通的,便是眼下这个“叶蔚”的魂魄。 理论上讲病死的人都属于正常死亡才对,不管是多痛苦的病,只要是病死,不论是否经过超度,都应该没什么危害,绝对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而此刻这个“叶蔚”貌似并不像病死这么简单。 就在这时候,屋里也不知从哪刮来一阵阴风,原本摆在死玉前面的叶蔚的照片呼啦一下便被吹到了墙上,照片上,叶蔚视线的角度正好盯住了郭玉春,这郭玉春原本是闭着眼的,就在这时候也不知道忽然想起什么来了,冷不丁一睁眼正好就跟墙上的照片来了个对眼,哇呀一声便吓摊在了地上,“怎么啦!?”要父子毕竟是父子,看儿子倒地了,郭老爷子赶忙去拉,就在这时候,被围在中间的陈征把胳膊抬了起来,抡圆了冲着张国义就是一下,要这一下真是太突然了,虽张国义反应还算快,举起胳膊挡了一下,但挡这一下的力道比起陈征打人的力道而言显然是了很多,只见张国义连哼都没哼两眼一翻便晕在了当场,“啊……”看见这一幕,瘫在地上的郭玉春两眼一翻干脆吓晕了…… “老伯!”还没等张毅城反应过来,陈征的巴掌已经抡到了眼前了,“哎哟我操……”张毅城一闭眼拼了命的往下一蹲身子,只感觉一股恶风擦着头皮一划而过,实在的,这下要是挨上,最起码也是个颅脑损伤级别的重伤害,力道显然比打张国义那下又重了一个量级。 “招家伙!!”此时郭老爷子也反应过来了,伸手抄起柺棍便勾住了陈征的腿,哇呀一声爆喝竟然把陈征拽了个跟头。 “我靠,老人家太NB了……”张毅城都看傻了,很久以前就听沧州是武术之乡,果真是名不虚传啊,就凭这一勾的力道,老爷子明显是练过的,“敢打我老伯,让你丫尝尝这个……”开眼归开眼,但眼下可不是欣赏武术表演的时候,只见张毅城哐的一脚便踩在了陈征的后背上,挽起袖子抄起龙鳞照着自己胳膊刷的就是一下,一鲜血瞬间便阴了出来。 “孩子你……”没等郭老爷子把话问完,只见张毅城起身挥刀噗嗤一下便把叶蔚的照片钉在了墙上,要水泥地确实是硬,但这墙似乎是预制板一类的空心构造,带着“童子眉”的匕首噗嗤一下便插进去半寸有余,随着这一下,地上的陈征立刻就老实了,只感觉屋里猛的一阵阴风把地上的香灰朱砂呼啦一下吹了起来一大片,继而开始顺着屋门底下的缝隙一缕一缕的往外流。 “想跑……?”只见张毅城伸手从百宝囊里抽出一张符纸,指尖沾血三画两画之后啪的一下便贴在了门上,之后手腕一较力猛的把匕首从墙上拔了下来,哐当一声又钉到了门上的符纸上,紧接着嘭的一下又拔下了钉着符纸的匕首,转身一挥胳膊便把这匕首拍在了死玉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就好比排练过一样,与此同时只听屋里“呯”的一声闷响,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我靠……太TM厉害了……”实在的,张毅城自己也是一阵的后怕,此次多亏了郭老爷子那一拐棍,否则还真是凶多吉少。 “……伙子……”郭老爷子满头冷汗,伸手推了推地上的陈征,貌似还有气,“他……他们……这是怎么了?刚才……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了……”张毅城两腿一软扑腾一下便瘫倒在了沙发上,顺手从茶几上的塑料袋抓了把香灰便往伤口上捂。 “伙子……刚才……刚才那是鬼吧?”郭老爷子心里其实也明白,“我儿子……是不是就是那东西害的?” “不知道……”张毅城摇头,“郭爷爷,跟您句实话,我爸是道教茅山派的掌教,驱鬼镇邪的东西我也学过不少,您儿子害的那个应该不是病,在茅山道术里那叫‘万煞劫’,染上那东西应该不止是一个鬼的事……就算跟刚才那个有关,可能那也只是其中之一!” “啊?”虽不知道所谓的茅山教到底是干啥的,但听张毅城一刚才那东西应该只是其中之一,郭老爷子的脸立即就白了,“那其他的……得有多少?都跟这个似的?” “这个……”张毅城拎起了茶几上的记事本,“这上面记了多少人,可能就有多少个!” [奉献] 第十三章 过敏 第十三章过敏 一口凉水喷上去之后,郭玉春最先醒了过来,紧接着张毅城一通顺前胸拍后背又把张国义鼓捣醒了,“哎哟……”摸着腮帮子,张国义只感觉整个下巴隐隐作痛,“他妈的这孙子下手可真够狠的……”。 “别怪他,他也是让鬼冲上了,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张毅城两膀一较力,把人事不省的陈征拖到了沙发上。 “我知道……”张国义捂着腮帮子也坐在了沙发上,“要不是看在鬼的面子上,我这大耳刮子早贴上去了……我毅城啊,你子怎么办事越来越不靠谱?亏了我还拿胳膊搪了一下,要不非把脑袋给我拍飞了不可……” “哎……”张国义这话一出,张毅城立马就是个大红脸,“老伯,这事不能怪我……” “废话,不怪你难不成怪我啊?”张国义一百万个没好气。 “我忽略了很重要的一……”张毅城看了看陈征,似乎没有苏醒的迹象,“陈叔叔那个个方面不行……”只见张毅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裤裆,“阳气弱啊……” “靠,跟这也有关系?”张国义似乎有不信。 “当然了!”张毅城道,“这个毛病在医学上叫不孕症,但在茅山术里就是阳精孱弱,如果换做是我亲自操刀的话,肯定什么事都没有……” “行了行了,不谈这个……”张国义嘬了口烟,“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带着那个叶蔚的魂,回去跟朱环宇‘并骨’吗?还有戏没有?” “这个魂魄……恐怕不能‘并骨’……”张毅城把死玉拿在手里掂了掂,“这个魂魄怨气很大,恐怕死的有蹊跷……” “操,死就是死,能有什么蹊跷?”张国义一皱眉,“都得了绝症了,怎么死不是死?” “不……不是那么简单……”张毅城摇头,“咱们得去趟这个叶蔚的家里,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哎哟我的娘啊……”张国义都快哭了,心这身骚惹得,“我毅城啊,你到底有谱没谱啊,就这么破事,咱再折腾可就出国啦……” “伙子……”郭老爷子忽然凑到了张毅城跟前,“我儿子的事,你了可得算话啊……” “算话……肯定算话……”张毅城一皱眉,又翻起了记事本,“让我想想……” 当晚,张国义开车吧郭老爷子送回了家中,而张毅城和郭玉春则守着人事不省的陈征留在了郭明忠家,翻着郭明忠的记录本,张毅城脑袋里一个劲的琢磨:为什么郭明忠会害上“万煞劫”? 按道术的理论,只有大规模的‘散怨’才有形成万煞劫的可能,然而郭明忠的住处是在市区,人口稠密,如果真有大规模的“散怨”爆发,得病的肯定不止郭明忠一个,倘若很多人都害这个病,早就上了新闻了,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人默默无闻的在家躺着?当初那个唐朝太监是因为政治斗争得罪了能人,遭到了报复,才会孤零零一个人染病,然而这个郭明忠就是一个给死人保媒拉纤的,怎么可能有幸享受“政治斗争”的待遇?莫非真是因为串通大夫害死病人,得罪什么能人了,也学着古代人以暴制暴,用万煞劫来报复了? 想到这,张毅城又注意到了那个记事本,几乎每个阴亲对象的名字后面,都会跟着其他的人名或电话号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后面的人名或号码应该就是医院的大夫。“莫非这个魂魄真是被大夫害死的?所以才有有那么大怨气……”从理论上讲,病死的人怨气应该不大,就算冲人身子,至多也就是闹闹撞客胡话而已,应该不具备攻击性,但凡主动攻击生人,就绝不是好死的魂魄。 “不应该啊……?”合上记事本,张毅城又摇了摇头,虽从道术理论上讲存在“谋尸害命”的可能,但从逻辑的角度上讲却不大通:如果真要是郭明忠串通大夫害病人,可就是刑事案件了,如果家属有所察觉的话,应该报警才对啊,就算这年头还有那种会摆弄“白玉瓦”的能人,有必要摆弄“万煞劫”去报复吗? “莫非这个什么万煞劫,根本就不是古代人想的那么回事……?”张毅城一皱眉,又把老刘头嘴里那些关于《道医杂记》和《三清方》的记述回忆了一遍,“怪了……”回忆来回忆去,张毅城发现,这两本古书对于“万煞劫”的记载,似乎有一个共性,就是两本古书中记载的“万煞劫”发生,都是在人口稠密的地方,结果也都是有人染有人不染:庞义住在皇宫里,结果染病的就他一个,《三清方》中的记述,虽然染病的人要多一些,却也不是所有人。 “怪了……前后矛盾啊……”张毅城眉头紧皱一个劲的琢磨,如果“万煞劫”这东西真是什么怨气侵体,侵也应该侵所有人才对,为什么会挑着侵呢?莫非这些人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名字?还是生辰八字? “伙子……你自言自语什么呢?”床上,陈征貌似醒过来了,冷不丁一句,把张毅城吓的一激灵。 “没事……,我在想那个郭明忠身上的东西……”张毅城道,“陈叔叔,到现在为止,你还相信那是病么?” “厄……”陈征似乎想辩解但又没什么理由,“我保留意见……” “唉……”张毅城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陈叔叔,你抽烟么?” “不!”陈征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你年纪的,怎么染上这习惯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张毅城吸了口烟,一抽身子坐在了窗台上,“陈叔叔,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我也没想到会失控,我本想让你把魂魄招来,应该就相信我了,没想到……” “没关系没关系……”陈征呵呵一笑,“别忘了,我是一名肿瘤科大夫,我身边基本上每天都有人离开,甚至有些人就死在我的手术刀下!其实关于那些东西,我早就有些怀疑,只是不敢面对而已,今天的事也给我上了一课:世界上很多事,并不会因为不去面对而改变,其实我应该谢谢你……” “陈叔叔,我发现你很像个哲学家啊……”张毅城一笑,“以前我去甘肃时认识一个医生,本来和你一样,学的胸外科,但因为交通事故瞎了一只眼,就去学法医了,后来对单位领导不满意,自己出来开了个诊所,看病不要钱,抓药成本价……!” “哦?”陈征一愣,“那他的生活来源呢?” “他经常徒步走几十里的山路去山民家收购药材,然后在收购价上加很少一再卖给病人,他的体力应该也算是成本吧,这就是他的生活来源……” “他是个有理想的人……”陈征一笑,“我想,在他的脑海里,肯定有一个完美无缺的理想王国,他在为了让这个王国变为现实而努力……” “理想?”张毅城一愣,“我觉得他只是善良……” “我是可是学过心理学的……”陈征的酸劲又上来了,“善良所能支撑的行动力是很有限的,如果一个人长久如一的从事某件看似没有结果的事,那么他心中肯定会有一个理想世界,他的行动只是实现理想的一部分……伙子,《愚公移山》你学过吧?愚公之所以那么做,为的只是心中的理想。” “的是啊……”张毅城叹了一口气,“但你也忽略了《愚公移山》里最重要的一句:‘子子孙孙无穷溃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现在这世道,谁还能保证子子孙孙都去和自己一样干傻事呢?” “是啊……”听张毅城这么一,陈征反倒笑了起来,“就算能保证子子孙孙都干傻事,我也没希望了……” “唉……陈叔叔……对不起对不起……”张毅城恍然大悟,光顾着探讨哲学了,忘了人家陈征有不孕症了,跟人家提什么“子子孙孙”的话题,这不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陈征道,我这个病在单位是公开的秘密。 “陈叔叔,你是自己是大夫,难道真就一办法都没有?”看陈征自己都不在意,张毅城对这个话题也不回避了。 “有办法……”陈征道,“我只是先天性输精管阻塞,并不是睾丸或脑垂体的功能障碍,所以是可以通过提取**人工受精的方法解决的……” “那你为什么不解决呢?”张毅城皱了皱眉,“我爸爸比你大几岁有限,现在我都高三了……” “唉……”陈征叹了口气,再次沉默。 “陈叔叔,你不是今天上了堂课么?”张毅城一笑,“某些事该面对时,就要勇于面对……那你为什么还不敢面对朱阿姨呢?” “这个话题……回头再聊!”陈征抿了抿嘴似乎想岔开话题,“对了伙子,我也有事要问你!” “叫我毅城就好了……”张毅城一笑。 “你那么鲁莽的答应郭明忠的父亲帮郭明忠治病,你真的有办法?” “现在相信那不是病了?”张毅城挑了挑眉毛。 “不,我只是做一个假设……”陈征依旧嘴硬,“假设那东西真的像你所的,是什么“鬼气”侵体,你有没有办法?” “暂时没有……”张毅城一耸肩,“现在差最关键的一个环节没有线索,古代文献上似乎也没明白。” “哦?来听听!”陈征似乎挺感兴趣。 “首先,要解释一下什么是怨气……”张毅城一把推开了窗户,一股清风立即吹进了屋子……“怨气,顾名思义就是怨愤的情绪,活人也会有怨气,比如领导总扣你奖金,你心里不痛快,这就是怨气,时间长了会影响健康,会得抑郁症,按中医的理论讲,这种情绪对肝脏心脏都不好,活人如果想平息怨气,最好的方法就是武力发泄,例如陈叔叔你,对你们医院的领导有怨气,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本人拉出来打一顿,如果实在不行,做一个领导模样的假人打一顿也会有一些效果,另外,砸东西、大吼大叫都有效果,只是不如打本人来得直接彻底……” “我对领导没那么大意见……”陈征一笑,言外之意意见肯定是有的,只不过还没到动手的地步…… “活人如此,死人也一样!”张毅城道,“活人的怨气如果临死时没来得及发泄,就会带到魂魄上,民间那些所谓的超度法事,其目的就是让死人发泄怨气,因为如果魂魄带着怨气的话,是不能投胎的!” “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对这些东西这么在行!”陈征似乎挺出乎预料,“那导致郭明忠得病的怨气是哪来的?难道是他自己的?” “不不……活人心里的怨气再大也不会郁闷出疮来……”张毅城笑了笑,“道术理论认为,怨气一旦由活人带到魂魄身上,如果不及时发泄的话,会越聚越多,因为魂魄不像活人那么聪明,魂魄发泄怨气的唯一方式就是找到害他的人武力解决,但如果找不到解决对象,便会越聚越多,这其中还汇聚了不能投胎所造成的怨气,日久天长就会形成大患,民间的法是‘成气候’,刚才的事,就是因为那个魂魄的怨气没能及时发泄造成的……” “天呐……”张毅城连珠炮般的解释,显然已经远超过了陈征的预料,“这些东西,都是谁教你的?” “自学成才!”张毅城一笑。 “你是,郭明忠的病,与骚扰我的那东西有关?”陈征一愣。 “不!我只是在解释‘怨气’!”张毅城一笑,“怨气有很多种,虽体现在人身上,症状都一样,就像郭明忠那样,但是解决方法却各有不同……”罢,张毅城又把《三清方》中郑碧隐用“檐下土”给老百姓治病的例子了一遍,“解决郭明忠的病,可能并不麻烦,关键是确定他身上的怨气从何而来,因何而起,就能制定解决方案了……” “那你所的,古代书上没解释清楚的地方是什么?”陈征一皱眉。 “是这样的……”张毅城深呼了口气,“古代那些医术上这种东西是‘怨气’侵体,但所有的病例都只是个案,比如第一个太监病例,皇宫那么多人,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染病?还有那个活埋起义军的万人坑,为什么周围的老百姓也是有的有病有的没病?同样道理,郭明忠的病好像也只有他一个人在得,我在怀疑,是不是古代人弄错了?万煞劫的病因跟怨气大没关系,而跟得病的人有关……” “嗯……我觉得有道理……”陈征一抿嘴,“中医我不大精通,但西医我在行,你的这种情况,我认为可以归结为……过敏!” “过敏?”张毅城一愣,“过敏……这么厉害?”在张毅城印象里,“过敏”的破坏力和消化不良似乎没什么区别,自己班上的同学也有过敏的,吃“扑尔敏”就没事了,几毛钱解决问题。 “过敏可轻可重……”陈征一笑,“轻者打喷嚏起皮疹,重则猝死,前不久我们医院就有一个因为青霉素过敏猝死的,才二十多岁,当时能用的药都用了,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还是没抢救过来……” “你的意思是……”张毅城眉头紧皱,“万煞劫的原因,是人对‘怨气’过敏?” “我可没这么……”陈征一笑,“我只是顺着你的想法做一下假设!” “陈叔叔,按我刚才对怨气的解释,以你的经验,人对‘怨气’有没有可能过敏?”张毅城斜眼看了一眼陈征。 “这……很不好……”陈征道,“世界上过敏源的种类很多啊,现在能够进行病理检测的过敏源大部分都是有形的,比如花粉、螨虫、药品、食品、化学制剂一类的,但是还有很多无形的过敏源没法进行病理检测,比如气味、电磁辐射等等,根据最新的研究成果,精神紧张、工作或学习压力也会引发组织抗原发生变化从而引发过敏反应,国外甚至有对气味过敏而导致死亡的病例!” “我靠……学习压力竟然能引起过敏?”张毅城把眼珠子瞪的大大的,“我最近屁股蛋子上怎么总长疖子呢,可能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疖子……和过敏不是一回事……”陈征也笑了,“我以一名大夫的身份向你保证,屁股上长疖子和学习无关……” [奉献] 第十四章 突破 第十四章突破 又聊了约么半个钟头,陈征的话题越来越往正统的医学理论上靠,到最后干脆聊起巴普洛夫研究条件反射的话题了,起初张毅城还能听进去两句,到最后实在崩溃了,只能装睡,这一装倒真睡着了,迷糊之中,只听一阵敲门声,睁开眼睛发现天已大亮,看了看表,竟然已经十多了。 “那个叫叶蔚的……地址已经打听出来了!”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国义,原来张国义一早便给柳东升打了电话,很快便查到了叶蔚的身份证登记住址,“毅城啊,别睡啦!快起来!今天必须把事办利索!明天你还上课呐!”实在的,张国义此时仍旧对“班主任给张国忠打电话告状”的事有所顾忌…… 对叶蔚家的走访还算比较顺利,但结果却大大出乎张毅城的预料:首先,因为联系不上郭明忠且时间拖的过久,家人已经把叶蔚下葬了,其次,这叶蔚死于先天性心脏病,而并非张毅城猜想的类似于癌症一类的异常痛苦的疾病,而且叶蔚从病发到咽气大概只有三四天的时间,其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并不存在任何过度的痛苦,到此,医生串通郭明忠谋尸害命、家属人为摆弄“万煞劫”报复的可能性基本上被排除了,因为这叶蔚的爹妈就是普通的生意人,对阴阳五行这些东西一窍不通,连超度为何都不知道,就更别提摆弄什么“万煞劫”了。 最后,几人在叶蔚父亲的带领下来到了叶蔚的墓地,让张毅城意想不到的是,在叶蔚的墓前简单摆弄了几下,竟然“又”把叶蔚的魂魄给招来了。 “我靠……”拿着桃木剑,张毅城脸都白了,“不好……” “怎么了?”看张毅城表情不对劲,张国义心都碎了,心不会又蹦出什么岔子吧? “老伯,昨天咱们招的那个,不是叶蔚的魂魄,招错了……”张毅城吧嘴凑到张国义耳根子底下悄悄道。 “我毅城啊……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张国义也无语了,俗话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看来子还是不如老子靠谱,“我你到底有准没准啊……” “这个事怪不着我……”张毅城一撇嘴,“招魂的程序是没错的,之所以招错了,只能证明一!那房子不干净!里边本身就有东西!” “那怎办?”张国义眉头紧皱,“叶蔚这个魂儿干净不干净?” “这个没问题,简单超度一下就行……”张毅城道,“不过这个叶蔚……人已经埋了,再拿块玉回去‘并骨’就不合适了,应该让他们两边家属合计一下,是把朱环宇的坟迁过来,还是把叶蔚的迁过去……” “啊,那让他们合计去吧,咱回去吧!”张国义一摊手,“姓郭的那个破房子干净不干净的关咱们屁事啊,咱又不住!” “可是,咱答应人家老爷子了啊……”张毅城一皱眉,“就这么撤了,不合适啊……” “算了吧……”张国义一撇嘴,“我跟你啊毅城,有句古话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咱把自己的事办利索就完了,你还得上课呢!万一为这种事把学习耽误了,等你爸回来我怎么跟他交代?” “老伯……还有句古话,叫‘既来之则安之’啊,我那个学习,还怕耽误吗?”张毅城一笑,“老伯,我跟你,我爸跟我大爷去云南,就是为了治那个‘万煞劫’,现在咱们面前摆着一个难得的病例,我得把握机遇啊!昨天我和陈叔叔探讨了半宿,从理论实践双方向都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离胜利只差一步之遥了,老伯,我要是在我爸和我大爷前头,把这东西鼓捣明白了,你想想,他还会在学习上跟我较真吗?” “得……”张国义听了个云山雾罩,也只能稀里糊涂的答应,“陪你把这事办利索!不过毅城啊,陪你是陪你,咱们可得约法三章:一、你别给我整太长时间;二、不行就撤,别逞能;三、我不许你再弄出昨天晚上那种东西了,太危险了!” “行行……你放心!”张毅城满口答应,“昨天那东西已经收了,老伯你放心,绝对没危险,最晚最晚明天搞定!” 回到郭明忠的父亲家,张毅城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关于郭明忠在市区房子的事,果不其然,按郭老汉的话,那套房以前确实死过人,上一任房主的闺女有精神病,据三十好几的人却只有三四岁孩的智力,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玩煤气和电线,后来有一次,房主在阳台晾衣服的时候一眼没看住,这闺女就模电门电死了,那件事之后,房主自然觉得房子住着别扭,就想便宜卖掉,但因为是出过事死过人的房子,所以即便房主要价低也没什么人愿意买。 郭明忠发迹之后想在城里学摸一套便宜房子,一眼便看上了这套“问题房”,上午看的房,下午就拎着现金把房买了,要这郭明忠可是给火葬场当过司机的,管你这屋里死没死过人呢,老子天天跟死人打交道还在乎这个?起初,郭明中买这套房,郭老爷子也有别扭,毕竟房本上写的是自己的名字,但经郭明忠一通“思想工作”之后也想通了,从古至今,谁家没死过人呢?如果死过人的房子就不能住了,这世界上还有几间能住人的房子? “自己摸电门电死的……?”听完郭老爷子的叙述,张毅城也是一愣,按着这种法,原房主那个弱智闺女虽行为上属于自杀,但并没有主观的自杀倾向,按道术理论分析应该算是“死于非命”范畴,与交通意外死亡差不多,怨气肯定要比因病正常死亡的人大不少,但也不至于像纯主观自杀者的怨气那么大,至少是能超度的…… “明白了!郭爷爷,原来的那个房主,您还能联系上么?”此时,对于眼前郭明忠的“万煞劫”,张毅城心里隐隐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能!”郭老爷子头,“那个人买新房也没买太远,就隔一条街!” “这件事交给您了……”张毅城一笑,“您把他闺女的出生时间给我要来,年月日时,越具体越好……!” “你的是……生成八字吧?”郭老汉了头,看来这老爷子还挺懂行…… 要老人出马面子就是大,不出十分钟的功夫,郭老汉便从原房主家的单元门里笑呵呵的出来了,原来那家子人也挺迷信的,闺女出生的时候也曾找先生算过,生辰八字还都记着,听郭老爷子明来意之后,直接把闺女的生辰八字给了郭老爷子。 拿着那个疯闺女的生辰八字,张毅城彻底傻了,原来这疯闺女的生辰八字与郭明忠的生辰八字竟然完全一样,也就是,基本上就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 “这哥俩不去拜把子真是可惜了……”此时,张毅城猛然间又想起了《道医杂记》中关于“白玉瓦”的记载:一片百玉瓦里有一百余个怨魂孽魄,“莫非这就是‘万煞劫’的原理……?” 按张毅城的推理,‘万煞劫’实际上确实可以解释为人对“怨气”的过敏反应,但每个人并不是对任何怨气都会过敏,就目前所掌握的情况分析,貌似只要魂魄的生辰八字与活人相同,且魂魄带有怨气的时候,才会导致“万煞劫”,这样一来,也可以解释那片白玉瓦中为什么会引纳一百余个怨魂孽魄而不是二百个三百个:古时的计时法将一天分为一百零八刻,而摆弄白玉瓦的能人,一定是只知道那个太监的出生年月日,却不知道具体时辰,为了达到万无一失,干脆搞了个“魂海战术”,一百零八个与太监头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恶鬼孽魄,具体生辰更是覆盖那天一百零八刻中的每一刻,不管你个死太监是半夜生人还是中午生人,这一百零八个怨魂“总有一款适合你”……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写书的吕仙龙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将那一百多个魂魄逐一超度,只须超度其中与太监头生辰一样的怨魂就可以了,但当时吕仙龙并不知道其中的奥妙,所以才会稳妥起见将着一百多个魂魄逐一超度…… “真是天才……可比古人啊……!”张毅城自己咯咯乐上了,“老伯,你知道我们这代人与你们这代人的差异是什么吗?” “又怎么了?”看着张毅城一个劲的傻笑,张国义就知道这子准又是琢磨出什么新鲜道道了,“什么差异不差异的?” “你们这代人因循守旧、不愿意了解新鲜事物、凡事循规蹈矩,碰到什么事,用古人的观解释不通的时候,往往爱琢磨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出错;而我们这代人不一样,碰上古人观解释不通的事,首先会想古代人是不是搞错了,这就是最大的差距!”张毅城笑呵呵道,“代沟,就是这么产生的……” “呸!”张国义都气乐了,“你们这帮兔崽子就是一群败家子!这他娘的才是代沟的根源……” “郭爷爷!这件事得麻烦你!家里有报纸么?”张毅城神秘兮兮道。 “有啊……”郭老爷子一个劲的头。 “您会搓纸绳吗?”张毅城继续道。 “会!” “那好,您给我搓两条纸绳,两条绳拧成麻花形,就像这个……”张毅城用手指了指墙上的电线。 “你……弄那个干吗?”张国义一愣。 “超度!”张毅城嘿嘿一笑,从“百宝囊”里掏出了桃木剑和符纸,“老伯,把手机给我!” “你……干吗?”张国义掏出手机递给了张毅城。 “给我爸打个电话……”张毅城接过手机一通按,“如此重大的技术突破,一定得告诉他一声,也让他看看后浪是如何推前浪的……哎?怪了,云南还那么落后么?连手机信号都没有?咋不在服务区呢?” [奉献] 第十五章 祝由术 第十五章祝由术 与此同时,云南思茅。 起初,张国忠和老刘头并不知道艾尔讯的回国行踪,只是老刘头以前和艾尔讯聊天的时候无意间听艾尔讯提过,自己以前在思茅干过一阵子,国内大部分亲戚朋友都在思茅,所以二人一到云南便一猛子扎到了思茅,时隔仅一天,孙亭便从美国传回了新的线索,按着老刘头的交代,孙亭把艾尔讯的住处翻了个底朝天,虽没发现什么东西像是从中国带回去的,但却在固定电话上找到了一个一个多月前打往中国的电话纪录,拨通后发现是云南思茅的一家宾馆,看来两个人误打误撞到思茅还真是撞对了。 此外,在艾尔讯的相册里,孙亭还发现了一张用复写纸拓写的欠条,上书“欠苏铁力人民币一万元整”,下面有艾尔讯的署名,看纸张的破旧程度似乎有些年头了,不知道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关于这个苏铁力,张国忠也曾打电话委托柳东升查过,但公安局的身份信息系统中所有叫苏铁力的人里,没有一个像是跟艾尔讯有关系的:最大的9岁,住在牡丹江,最的十九岁,负案在逃,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住拉萨而且是个女的,不过,按柳东升的分析,介于艾尔讯曾经当缉毒警的特殊身份,欠条上的这个苏铁力有可能是化名或假名。 艾尔讯打电话的那家宾馆叫“茶马古道”,在思茅算是数一数二的私营宾馆,根据宾馆的记录,艾尔讯确实在宾馆包了一个标间,时间是三天,按常理讲,这三天之中这艾尔讯肯定是出去过,任何人都不可能平白无故坐着飞机远涉重洋来云南找家宾馆宅三天就走,但要思茅市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能去哪呢?不过话又回来,思茅虽,却也分对谁,张国忠老刘头这哥俩可是头一次来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再的城市也是两眼一抹黑。 然而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意想不到的救兵竟然从天而降,也出现在了“茶马古道”宾馆的前台。 “哟!秦爷!哎呀可想死我了……”实在的,老刘头这可真是有生以来头一回发自内心的高兴,在老刘头的印象中,特务的专长可是全球通用的,碰见什么抓瞎的事要是有秦戈这个职业特务加盟肯定是事半功倍。 “秦先生!你能来太好了!”实在的,张国忠也挺高兴,没想到秦戈虽然看上去挺冷酷的,倒还真是个热心肠,虽然也是一把年纪了,但碰上救人的事仍然是这么热心,真是当代白求恩啊,这种伟大的国际主义精神真是堪称楷模…… 其实张国忠是有所不知,秦戈所谓的探险科研,是离不开那些大财团大富豪的资助的,时下已经由孙亭亲自掌勺的“福萨克孙启林财团”便是秦戈及其手下若干弟子徒孙考古探险的重要赞助商,即便是在97亚洲金融风暴期间,孙亭也是少数没有削减或干脆取消赞助的投资者之一,所以对于秦戈而言,拒绝孙亭,就是拒绝财神爷,就是与钞票作对、与银行为敌。 “张掌教,刘先生,别来无恙啊……”秦戈放下行李箱,“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李东,九七回归之前曾在警署工作,现在为华人基金会工作……”秦戈指了指身后一名矮个子男人,直到这时,张国忠和老刘头才注意到这秦戈身后原来还跟了个人,身材跟王子豪有一拼,甚至还要矮上一号,充其量有一米六,典型的“可乐瓶”身材,身子大脑袋,不知道此人是凭着什么本事和秦戈混到一块的,难道在香港当警察不限身高? “哦!李警官,幸会幸会!”张国忠赶忙和李东握手。 “呵呵!不当警官好多年!”李东呲牙一笑,满嘴的黄板牙就跟麻将牌摆齐了一样。 “这位是……”秦戈指了指老刘头,“刘道长!” “呵呵,不当‘道长’好多年!”老刘头和李东握了握手,扭头看了看秦戈,“秦爷,你那套特务装备带没带?这次可真得用上了” “刘先生,有李东在就行!”秦戈微微一笑,把老刘头笑了个莫名其妙,眯缝着眼打量了一下李东,长相不像能文的,身材不像能武的,虽人不可貌相吧,但也不能太不“貌相”啊…… “这里不是话的地方……,我们已经包下了艾尔讯来中国时住的房间,咱们屋里……”张国忠拎起了秦戈的行李箱,“服务员同志,您在我们隔壁给这两位开一间房间,钱记我账上就可以……” “这个房间没有任何线索,况且艾尔讯走后还住过别人,已经清理过很多次了,即使有线索也不会留到现在……”进了屋,张国忠直接把秦戈的行李放在了写字台旁边。 “关于这个人的行踪,你们有没有问门口的计程车司机?”李东对房间似乎不感兴趣,“进来时我发现门口有很多计程车在等生意。” “问啦!”张国忠道,“他们都想不起来了,这是宾馆,他们每天都会拉很多陌生人,而且客人都是坐在车后排,他们基本不会太注意乘客的长相,这件事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他们都没印象啊……” “恩……这件事交给我好了……”李东一笑,“秦教授,你那张艾尔讯先生的照片,给我用一下……” “照片?”老刘头一愣,不知道这个李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和张国忠也曾拿着照片找门口的出租司机挨个问,但这些司机统统把脑袋摇的想拨浪鼓,实在的,艾尔讯这人平时很少照相,而害上“万煞劫”之后更是面部浮肿换了个长相,所以孙亭提供的照片干脆就是艾尔讯护照上的证件照,起证件照,可能照过老版身份证照片的人都能有所体会,与本人简直就是一天一地,中国如此,美国也好不到那去,护照上的艾尔讯可以是目光如炬一脸的义正言辞,这与平时那个大大咧咧不修边幅的艾尔讯完全就是两个人,凭这种照片,就算把真人叫到跟前,不仔细看都未必能对上号,就别是凭两个月前的“半面之缘”认人了。 “张先生、刘先生,你们能不能想办法把那些计程车司机约进来,我来问他们?”李东端详着艾尔讯的照片头也不抬道。 “李警官,我们用的照片跟你是一样的啊……”不光是老刘头,张国忠也是不知所以,就算你李东是刑讯高手,也不能真把人叫进来逼供啊…… “张掌教,请相信李东!”秦戈一笑,“他的催眠功夫在香港警界很有名!” “这不是催眠……”李东一笑,打开皮包掏出一打黄纸,和茅山术画符的纸质地差不多,但纸的宽度要更窄一些,长度也要更长一些,“秦教授,这与欧洲的催眠完全不一样……” “祝由术!”看到黄纸,老刘头不由得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李先生深藏不露啊,没想到这个年代还有人会摆弄这个……” “刘先生确实是见多识广!”李东先是一愣,后又一笑,“现在能识得这种东西的人,同样也不多啊!” 所谓祝由之术,是上古时期的一种巫术,相传轩辕黄帝曾经专门设置了一个官职就是干这个的,有类似于后世的“太卜”,区别在于“太卜”是占天,“祝由”则驭人而已。 在道术出现之前,祝由之术曾经占据了异术奇学领域的半壁江山,其基本原理与道术及传统中医学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同样基于阴阳五行,同样适用九宫八卦,但最大的区别在于“祝由”更多的倾向于在“活人”身上以“术”做文章而不是阵局或药材。 道术认为,正常的活人是一个阴阳平衡的机体,人死则阳气消散,魂魄转为纯阴,“大阴则虐、是以治也”,意思就是,魂魄阴气过大,就需要(用道术)治驭,而在传统中医的认知中,人体阴阳失衡则易患疾病,需要以药材、针灸或其他手段调理,而“祝由”术也有类似的认识,但区别在于,祝由术认为不论人是活的还是死的,魂魄都是始终存在的,只不过人在活着的时候魂魄在身体上而已,肉身决定阳气、魂魄则决定人的阴气,调节人体阴阳不该只真对决定阳气的身体,更应该调理决定阴气的魂魄,所以早期的祝由术是一种在活人的魂魄上做文章的奇学,主要的功能也是治病,这一是道术与医术很难做到的,道术至多只能做到将活人的魂魄打出肉身,这种强盗性质的法术对人体或多或少都有伤害,用现在的标准衡量轻则抵抗力下降经脉孱弱重则大伤元气甚至就此牺牲,而祝由术则可以不破坏人体正常阴阳循环的情况下对魂魄阴阳进行“微调”,不但无损健康相反还能治病,在商周时期,祝由术曾作为传统医学之外一种很重要的辅助治疗手段盛行一时。 经历了商周两代的发展之后,祝由术的应用范畴更是从单纯的医学应用到了行政、军事等诸多领域,传统的道术认为世间最诚实的东西就是魂魄,举个不算恰当的例子,在旧社会,当有人乱搞男女关系的时候,女方大都是宁肯死也不会承认奸情的,因为承认了就意味着骑木驴浸猪笼等酷刑以及让整个家族蒙羞的骂名,然而如果她真的死了,施法者凭借其魂魄可以毫不费力的找到其奸夫所在,这就是魂魄的“诚实”所在,不管多丢人的事,不用威逼利诱照样实话。 然而在祝由术而言,魂魄不仅仅在人死了之后才能实话,人活着的时候这东西一样是诚实的,在春秋早期,就专门有祝由术高人从事“让魂魄话”的研究并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其原理在道术看来,就是在不破坏人体机能的前提下,人为在活人身上制造一层阴阳隔阂,让受法者达到类似于“自己的魂魄冲自己的身子闹撞客”的效果,以至于到了后世,甚至有很多人将祝由术看做现代“催眠术”的雏形,要知道,这项工作如果用道术暴力搞定的话,被搞的人基本就完了。 然而,由于古代人强烈的“门户”观念与对“人权”的淡薄,即封闭又难学又费力不讨好的祝由术,很快便被开放式学习且极易上手的道术所取代,活着不实话不要紧,死了也行啊,以至于这项由少量能人垄断大部分市场的奇术终于在战国后期走向了没落,自魏晋之后便鲜有记载,即使民间或多或少仍有零星传承,却也只能见于野史了。 [奉献] 第十六章 普文镇 第十六章普文镇 “真乃奇人也……”老刘头斜眼看了看旁边的秦戈,也不知道这号牛人是这老不死的从哪扒拉来的。 “是这样的……”秦戈的眼神跟老刘头正好对上,不禁微微一笑,“前不久亚洲金融风暴,为了保证华人基金会的资金补充,我们成立了一个‘特别事务组’,像李东这样的能人,事务组还有很多。” “特别事务组……闹了半天还是‘特务’啊……”老刘头嘿嘿一笑,“李老弟,你这套本事跟谁学的?” “我父亲咯……”李东从包里掏出一支楷毛笔和一罐朱砂墨,在符纸上一笔一划的画了起来,“我有一个哥哥,但不如我聪明,所以父亲就开始教我咯,我也准备教我的儿子……” “您儿子愿意学这东西?”张国忠发现李东似乎也在“画符”,但这种“符”比道术中的“符”要复杂很多,而且字迹工整结构清晰,并不像道术中的符尤其是施法中途临时画的符那么杂乱潦草。 “胆敢不学,就敲断他的腿咯……”李东不紧不慢道,“这个东西传男不传女哦!他不学,可是要失传的哦……” “那您儿子多大了?”老刘头都快气死了,老天不公啊,这号瘪三竟然也能生儿子…… “呵呵,我还没有讨到老婆哦……”李东抬起头,开始把画好的符往墙上贴,“当时我家的钱只够交一个人的学费,我父亲想要我哥哥早毕业挣钱养家,就让他去上学了,我只能呆在家学这个,可是谁都没想到,我哥哥从一毕业开始就只挣三千多块,直到我进警署,后来一个月挣到三万块,他还是只挣三千块……” 按李东的法,警署当初就是看上了李东这套“祝由术”的本事,以“催眠”特长的名义破格将其录用的,而在从警的二十多年中,凭借这套神奇的“祝由术”,李东也曾屡破奇案,之所以能被秦戈相中也是因为这个。 “对了,你用这套本事直接去问艾老弟不就完了?”老刘头忽然想到,既然能问活人,为什么不直接去问艾尔讯? “我和秦教授就是刚刚从美国赶过来的!艾先生的病症太奇怪,不能用祝由术!我发现他身体与魂魄的阴阳比例已经发生了变化,魂魄一旦出窍就送不回去了,他会成为植物人哦……”前后左右各贴了一张“祝由”符之后,李东一把椅子摆在了四张符的正中间,“下面轮到那些司机咯……” 实在的,靠嘴服正在趴活的出租司机进屋聊天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在这个领域人民币要比人民更权威,张国忠也懒得费唾沫,直接开出了每人两百块“咨询费”的价码,门口几个趴活的司机很快便在房间外排起了队,就好比医院门诊外等叫号的一样。 “我同志,你们是武当派的吧?”第一位司机姓李,似乎对墙上的符还挺感兴趣,“这个能驱鬼不?等你们问完问题能不能给我一张我贴车里?” “这位先生,请您坐在椅子上……”李东满脸堆笑,伸出肉锤子一样的手一把把司机按在了椅子上,之后闭上眼哼哼唧唧的“唱”了起来,一边“唱”一边围着这个李司机转圈,起初,这个李司机的眼神还好奇的跟着李东一块转,可没过半分钟眼神就迷离了,喉咙里冷不丁发出了“咯”的一声,把张国忠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好……!”按着道术的理论,这种眼神、这种声音、可是要被冲身的前兆,张国忠条件反射就想上前,被老刘头一把拦住,“别动!没事!” 只见李东的两只手指夹起艾尔讯的照片,放在朱砂墨里反正面沾了两下,另一只手掏出打火机噗嗤一下便着了照片,屋里立即弥漫起了燃烧的糊焦味,于此同时,椅子上眼神迷离的李司机喉咙里竟然发出了一种似话非话的声音。 “真是神了……”张国忠耐不住好奇在一边开了慧眼,发现李司机的位置上约么浮着半寸乳白色的光晕,而李司机的身体所发出的红色光韵颜色也要略深于正常人,实在的,这可是张国忠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慧眼中看到“活人”的魂魄,“师兄,你也看看……” “嗯……我也看着呢……”见张国忠开慧眼,老刘头干脆把罗盘拽了出来,只见指针一不跳、二不转,而是飘飘忽忽的直指李司机的位置,指针能动,明阴阳有变化,往常有冤孽或畜生,罗盘的指针一般会像地震仪般高频抖动,碰上来头大的更会大幅摆动甚至60度转圈,而此刻如此柔和的变化,就连久经江湖的老刘头也是觉得新鲜。 就在这时候,只听李东竟然也从喉咙里发出了吭吭唧唧的声音,跟李司机一言我一语的貌似是对上话了。“他们的这是什么话?”老刘头一皱眉,“莫非是……” “殄文……!”张国忠也惊了,高人啊,据传殄文的发音打元朝就失传了,到了近代即便是马思甲袁绍一这个量级的人物最多也只是会写字而已,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种如此冷门的“鬼语”竟然经“祝由术”这个“旁支”传了下来…… “我这玩意怎么失传了呢……这他娘简直就是口技啊……”老刘头也听懵了,不由得凑近张国忠的耳根子声嘀咕。 实在的,对于殄文发音的失传,张国忠也曾经纳闷过,古代人既然如此聪明能发明殄文这种邪门的鬼语,为什么不顺便发明一种类似于汉语拼音的注音符号来方便传播呢?据历史记载,中国古代也是有类似于汉语拼音的注音法啊,而此刻听见李东的“现场表演”,张国忠算是彻底明白了,如果李东此刻的真是殄文的话,这种吭吭唧唧三分似咳痰七分像干呕的发音是绝对不可能用符号标注的…… “收!”两人正在嘀咕,猛听李东忽然了一句“人话”,继而吧唧一声把猪蹄一样的肉手拍在了李司机的天灵盖上,只见李司机浑身上下猛的一震,哇呀一声便从椅子上窜了起来。 “李先生,胃不太好吧?”李东呵呵一笑,“我帮你调理了一下,从今天开始每日生姜一两葱白二钱,分三次浸服,保管药到病除!” “呀?你……你怎么知道的……?”满头是汗的李司机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胃,好像确实比刚才舒服多了,“您刚才……”手揉着胃,李司机似乎在拼命回忆刚才的过程,看表情似乎是一都不记得了,“那……多谢您吧……” “您这个还能看病?”老刘头笑问道,“国忠啊,你去喊下一个进来……” “刘道长,这个东西本来就是用来看病的……”李东笑道,“不用喊下一个了,直接叫‘王光荣’进来!” “王光荣?好!”张国忠了头,把李司机送出了屋,不一会又领进来一个锉胖子,如果只看下身的话,倒像是李东的同胞兄弟…… 又是一通干呕加咳痰之后,李东在收法之前就起了人话,“普文镇!” “普文?”张国忠赶忙从写字台上拿起了地图,发现南屏镇就在思茅以南不远的地方,行政上似乎应该归西双版纳管理,“他跑那去干吗?他既然要去那,干吗来思茅住?” “您的肝脏很糟糕,千万不要再喝酒的啦……!”就在这时候,李东又把王光荣拍活了,“您孩子的事我很遗憾,但如果您为了这件事不停喝闷酒的话,不但救不了他,反而会让他越陷越深!” “我……?”王光荣一脑门子的莫名其妙,“我什么了?” “王先生,我们准备包你的车去一趟普文!”李东笑呵呵道的又开始画符,但这张符似乎与“祝由术”所用之符不大一样,看潦草程度似乎是道门的符,“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把这个带回去,烧成灰给你的孩子吃下去,保证药到病除!”只见李东以难以形容的速度把符叠成了一个方块塞给了王光荣。 “这……”王光荣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儿子的病……,您难道是指……”李东一笑,微微了头。 “哦……谢谢!谢谢!”王光荣拿着手里叠成方块的符,眼圈都红了,好比珍宝一样把符心翼翼的放进了兜里,之后把张国忠刚给的三百块钱掏了出来,“这个……这个我不要了……” “不不不……”李东一把推回了王光荣的钱,“这个是你应得的!” “那……”王光荣拿着钱退也不是收也不是,“那我免费送你们去普文!这个就当车费了!” “李大哥,那个王光荣的孩子有病?什么病啊?”张国忠爱打听八卦新闻的爱好扔旧没改。 “这个……”看王光荣已经出屋了,李东用手在鼻子前做了个“夹烟”的姿势,只不过手指头摆在了鼻子前边。 “这是什么病?”张国忠一皱眉,“抽烟?孩子多大?怎么抽个烟家长就这么紧张?” “是抽‘白面儿’!”老刘头从后边捅了张国忠一下示意声……要李东的这个手势可是老一辈警察对于“吸毒”的通用手势,从解放前开始国民党巡警局的警察就用这个姿势比划抽大烟的…… [奉献] 第十七章 陋冢 普文距离思茅并不是很远,王光荣的车开了约么一个来时便驶入了普文,李东坐在副驾驶位,就像个本地人一样指来指去,三拐两拐之后,王光荣的车停在一栋二层楼的下面。 “他来的就是这?”张国忠下车左右看了看,只见四周三三两两的全是少数民族居民,而这栋楼的门口却贴着对联,看纸张的脱色程度似乎时间不是很久,少数民族是没有贴对联习惯的,从这看,房主应该是汉族人。 “应该是这里!”李东开门下车,走到楼门口掂量了一下门上的锁头,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锁眼,“这屋子锁了很久……!” “李大哥,您是本地人吧?”王光荣也下了车。 “我从来没来过这里……”李东回头一笑,“都是你告诉我的……” “我?”王光荣真是想破了头皮都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给眼前这个比自己矮的哥们指过路。 “他艾先生来的时候这里正在办丧事!”李东指了指王光荣,“而艾先生就留在了这里,让他自己回到了思茅!” “我……”王光荣死的心都有,锤着脑袋想了想,几个月前好像的确有个人雇自己来过此地,但无论如何也没和眼前这哥们过啊…… “哎……这位朋友……”秦戈与隔壁楼一位正坐在门口抽烟的少数民族青年聊了起来,指了指上锁的楼,“我想请问一下,您知道这家人……姓什么?”一边问,秦戈一边递上一张百元大钞。 “苏……!”少数民族青年似乎会两句汉语,接过钞票直接揣在了兜里。 “苏!”张国忠猛的想起了艾尔讯的那张欠条,“是不是叫‘苏铁力’?” “不!”青年摇头,“苏钟文!死了,家里人都搬走了!” “什么时候死的?”张国忠一愣。 “有一个月了吧……”少数民族青年道,“好像是让人杀的,来了不少警察呢!家里人害怕,不知道搬哪去了……” “搬了多长时间了?他家还有谁?”此时李东也凑了上来,“那个苏钟文干什么的?” “人一死就搬啦,就个婆娘……”少数民族青年一撇嘴,满脸的怪异,“他这人可怪哩,平时神出鬼没的,不知道是干啥的,估计不是啥好鸟……他那个婆娘跟别人乱搞,传的满城风雨哩,也不是啥好东西……” “根据航空公司的记录……艾尔讯只在中国呆了四天!他应该没去别的地方……”秦戈道,“他身上的东西,有可能跟这个苏忠文被杀有关!” “有这个可能啊……”老刘头了头,“但他那个毛病应该不是一个魂魄的事……按王光荣的法,他应该在这住了一宿,这一宿他有去干他娘的啥了呢?难不成是去坟地转悠了?” “我……我什么时候的啊……”王光荣都快冤死了…… “兄弟,你们这死人,是土葬还是火葬啊?”老刘头递了根烟给少数民族青年。 “随便啊……都有,反正坟地又不花钱……”少数民族青年一愣,不知道这老大爷到底有什么企图,“不过苏忠文是土葬的,就埋在西边坟地……” “那,能不能麻烦你领我们去一趟?”老刘头一笑。 “哎呀……那远着哩,何况没事去那地方干啥……哎呀……老大哥……您这……哎……那行吧……”青年刚想推辞,推脱的话就被老刘头手里的人民币给挡回去了…… 几个人跟着青年走了大概一个时的山路,终于到了所谓的坟地,只见光秃秃的山坡和山脚下三三两两都是坟头,坟的形式五花八门,有长方形的,也有光有石碑没有坟头的,一看就是少数民族的墓葬,但也有不少汉族传统的“尖头坟”。 “具体是哪个……你们自己找吧……”少数民族青年一耸肩,“我可不知道他具体埋在哪,你们自己找吧……” “兄弟辛苦啦……”老刘头一掏口袋,又摸出一包中华烟塞到了青年手里…… “刘先生,你觉得阿讯会来这里?”看了看漫山遍野的坟头,秦戈也是一皱眉“莫非到了这里就会得阿讯一样的病?” “不是来了就会得上……艾老弟,可能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实话,老刘头也有想不通,按古书上的理论,如若不来坟地这种百鬼聚集的地方,是不应该染上万煞劫的,但是按常理,参加丧事,往往象征性的在排位前鞠个躬就行了,完全没必要跟到坟地来啊……不过话又回来,这子大老远跑到中国来就为了参加这个人的丧事,莫非跟这个苏钟文是什么亲戚至交?“我觉得……艾老弟可能跟这个人是亲戚……” “我看过艾先生的履历,我觉得……如果艾先生真的认识这个人,那么这个人很可能是艾先生的线人!”就在老刘头瞎胡猜的时候,李东忽然一句,“这种事情在香港也是时有发生的,线人的身份一旦暴露,便会死得很惨!” “李老弟,我看未必啊……”老刘头似乎并不认同李东的意见,“我不大理解警察和线人的关系到底有多亲,但如果换成是你……会不会只为了出席一个线人的丧事,专程从美国跑到中国?还会专程来墓地?” “我肯定不会!”李东道,“线人和警察就是工作关系,线钱交易,别在美国,就算我在香港,也不会专程来大陆!但是刘道长,不要忘了艾先生那张借据哦?根据孙先生的描述,艾先生是个很传统的男生,很讲义气,如果他欠了别人的钱肯定会还的,而且一万块人民币并不是很多!我猜想,一定是艾先生在美国联系不到这个人,于是才从美国到中国来,想亲自还钱,结果到这里发现这个苏姓的线人已经挂掉了!这样也可以解释艾先生为什么会来这里:艾先生很想还钱,却来晚了一步,所以肯定会到坟前祭拜一下!” “厄……这么倒是也在理……”老刘头一皱眉,看来自己知道的线索这个李东也全知道,“但那个借条上的人叫苏铁力,这个人叫苏钟文啊……” “哎呀刘道长,线人吗,怎么可能用真名字?”李东一摊手,“香港有的线人干脆借助警察的关系搞到两套身份证!其中一套是假的,但所有防伪都有,除了网上查不到,证件的真假连总督察都分不出,因为那本来就是警局的设备做出来的!” “找到了!在这里!”就在老刘头和李东探讨这个苏钟文与艾尔讯关系的时候,张国忠已经找到了苏钟文的坟头,因为是新坟新碑所以也比较好分辨,碑的质地是水泥的,上边用油漆歪歪扭扭的写着“亡夫苏钟文之墓”,但下面却没有妻子姓名的落款,看来这两口子感情确实是不咋地,不但墓碑的质量如此之差,作为妻子更是连名都不留。 “国忠,掏家伙!”苏钟文的墓前,老刘头把包往地上一放,随手捡了块石头便在地上划了个圈。 “刘道长,你要招他的魂魄吗……?”看来这个李东对道术也是略通一二,老刘头刚画了个圈还没要干嘛,便已被他看出了目的,“这个人是被害死的,就这么招会不会有危险?” “没事!”老刘头信心十足,心让你显摆够了“祝由术”,也该轮到我老刘头显摆显摆茅山术了,“我们不当引子,让它当……”这话,老刘头从不远处一座孤坟前拔了一把蒿草,三下两下便编了个草人,此时张国忠已经画好了一张“活符*”,按茅山术的理论而言,怨气越大的厉鬼恶煞,智商就越低,也就越是好骗,看来不光活人容易被愤怒冲昏头脑,鬼也一样,如果这个苏钟文真是被害而死的话,草人加“活符”已经足够忽悠了。 把草人摆在圈中间,张国忠上香,老刘头叨叨咕咕便开始招魂,一缕缕的阴魂香转着圈的往四面八方狂飘,约么过了有四五分钟,只见老刘折腾的满头大汗,但草人还是草人,似乎什么都没有。 “刘道长?”李东似乎有些疑惑,“怕是……投胎了吧?” “不可能!”理论上讲,在坟前招魂,两分钟招不到就意味着两年也够呛能招到,但为了保全面子,老刘头硬着头皮招了五分钟,而这面子似乎还是没保住,“你看看这墓碑,连刻字都懒得刻,用油漆写的,我就不信他媳妇能舍得花钱请人给念经超度!况且他要真是线人身份暴露让人宰了,就算超度过也没这么快投胎啊……” “莫非这个人根本没死?”张国忠一愣,招魂招不到无三两种原因,一是魂魄已然投胎,二是魂魄被什么法阵或特殊环境束缚在了某种地方,三便是人没死,以目前的情况看,投胎是不可能的,就算没有怨气自然死亡,不超度也不可能这么快投胎;法阵或特殊环境就更别提了,几人来的时候张国忠也观察过,附近山岭的地势都很正常,根本不存在什么旮旯死角能束魂纳魄,剩下的唯一一个可能便是这个苏钟文根本没死,“师兄,你会不会是像李警官的那样,这人真是个线人,因为身份暴露而诈死躲祸呢?” “诈死?”老刘头一愣,“听刚才那个伙子,连警察都来了一大群,就算这子有刘伯温的本事,能糊弄老百姓也糊弄不了法医啊……” “那个男生的是警察,可没过法医的事哦……”李东倒是听的听仔细,“如果那个人现在还以线人为职业的话,如果身份暴露,警察有可能会帮他撒谎,开一张死亡证明书而已,对警察也没什么损失哦!” 就在这时候,张国忠的手机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张国义的电话,“喂,是我……哎?毅城?你子这个不去学校上课,跑你老伯那干嘛去了?什么?”只见张国忠的表情越来越怪,着着,干脆用手捂住了手机麦克风,“师兄,毅城这子,长出息了!” “嗯?”老刘头也是一愣,心这张国忠不会是患上间歇性精神病了吧?怎么话神经兮兮的? “你肯定?”只见张国忠眉头紧皱,“好!你吧!只要是真的,我带你去美国!” “国忠……你的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刘头把耳朵凑近了手机听筒,却什么也听不见。 “什么?生辰八字!?”张国忠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嗯……嗯……你子……好吧我问问,嗯,行……行……” 挂掉手机,张国忠马不停蹄又拨通了柳东升的电话,“柳大哥,是我,你得帮我个忙啊……嗯,你帮我查一个人,叫苏钟文,钟表的钟,文化的文,哎?什么叫‘又’是查地址?什么?国义前两天刚找过你?哎,我不是查地址,我查这个人的出生日期……” “秦先生,麻烦你给孙先生打个电话,问问他艾尔讯的出生日期……”挂上电话,张国忠把头转向秦戈,“我的电话得等柳大哥的回信!” “怎么了?”老刘头一个劲的问。 “毅城这子,找到了‘万煞劫’的原因,并且已经治好了一个害上‘万煞劫’的人,现在人已经能话了!”对于这个消息,张国忠的心里也是喜忧参半,喜是喜在儿子虽贪玩,但悟性却远高于自己,算得上茅山派的优秀接班人,忧是忧在这子一天到晚打着行道救人的幌子旷课,这学习可怎么办? “哦?”老刘头也是一脸的惊讶,“这……这子行啊……今天不是四月一号吧?”实在的,对于四月一号愚人节这个洋节日老刘头可是心有余悸的,每年四月一号自己一准被张毅城忽悠…… “是真的!”张国忠道,“国义跟我证明,确实是毅城干的,他发现‘万煞劫’并不像古书上的那样必须要千魂万魄,只要魂魄有怨气,生前的生辰八字和活人一样的话,三魂七魄足矣!” “三魂七魄足矣……”老刘头反应了半天,“你是,一个人的魂魄,就能让人害上万煞劫?” “对!”张国忠斩钉截铁道,“但生辰八字都要一样!” “生辰八字一样!?”李东似乎也有意外,“那就是要同年同月同日生,出生的时间相差在一刻钟之内?” “按毅城的法,是这样!”张国忠了头,“这样的巧合几率很,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掌教,我想请问一下,您所的毅城,是谁?您徒弟么?”李东问道,“这种巧合也会被他发现?” “是我儿子!”张国忠一笑,李东的脸上立即就是一阵嫉羡,“哎呀张掌教,真是羡慕你啊!当年我学祝由术,是父亲拿棍子逼着学,有你这样的儿子,减我十年的寿我都认命啊!” 实在的,这话老刘头早八辈子就过了,别十年,能生出张毅城这样的儿子,就算当场死了也认了…… 约么过了有五分钟,张国忠接到了柳东升的电话,果不其然,这个苏钟文跟艾尔讯竟然还真就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虽两个人的具体生辰都没法查证,不过事情基本上也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了。 “莫非还真让这兔崽子给对了?”老刘头用手捻着山羊胡一个劲的摇头晃脑,实在的,此时此刻的老刘头可真是替那个师哥曹墨云的老爹冤得慌,如果当年他老人家染的也是这个“万煞劫”的话,早知如此简单,何必兴师动众的去四川呢?要知道,雇着轿子从天津把人抬道四川治病,往返还得有一大帮老道贴身看护,可绝对是一笔不菲的支出,况且白云观的道士向来傲气,可绝对不是单单有钱就能请得动的,不难想象,光是动用各种关系的“人情”成本,应该也挺夸张……“国忠啊,这么一来就简单了啊,把那个姓苏的超度了不就结了?” “理论上的确如此,可是师兄……”张国忠一皱眉,“苏钟文的魂魄……在哪?” “厄……”听张国忠这么一老刘头也是恍然大悟,自己刚才招魂招的满头大汗,连个屁都没招来,况且还是在坟前招,这可是最好招魂的地方,“国忠啊,你刚才怀疑这孙子是诈死?” “刚才是怀疑,但如果他诈死,艾尔讯怎么会染病……?”张国忠也是左右为难,“但这个苏钟文和艾尔讯的生日的确是同一天啊,难道世界上会有这种巧合?”罢张国忠干脆把罗盘拿了出来,只见盘子指针左指右指,就是不往苏钟文的坟上指,看罗盘这苏钟文的坟倒像是座空坟。 “我觉得,咱们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争论!”秦戈微微一笑,把嘴凑到了张国忠耳边一阵嘀咕,的张国忠直嘬牙花子,“秦爷,这……不大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秦戈皱了皱眉,“人固然有尊严,但不能为了顾及死人的尊严,就不顾活人的尊严……” “挖坟?”老刘头可不是傻子,一听就明白了,“秦爷,这可不是古墓,在这地方挖坟,让老乡逮着,就算当场打不死也得讹你个三五十万啊,放在过去,偷坟掘墓可是斩立决*的罪过!” “刘先生,我相信这个地方晚上应该不会有其他人来……”秦戈道,“咱们刚才步行了十几里,周围一户人家都没有,我不相信正常人会在晚上来这个地方……” “我看你就不正常……”老刘头一耸肩,“也好,挖开看看这个苏钟文到底是何方神圣……” —————————————————— 注解*: *活符:所谓活符,一种伪装活人的符,理论上讲应该用人血来画,但也有人用鸡血、狗血、赤硝甚至朱砂来画,这些材料画出的活符也有一定的效果,但蒙蔽恶鬼的几率要远远低于真正的人血画出的符。 *斩立决:我国古代死刑判决分为“斩立决”与“斩监后”两种,自明朝开国起,死刑判决需经刑部核查后批复,被判“斩立决”的罪犯一经刑部批复即刻斩首,而“斩监后”则需等到来年秋天问斩。一般情况下,被判“斩立决”的多是诸如“谋反”、“盗墓”、“弑亲”一类的“性质恶劣、影响极坏”的等重刑犯。 [奉献] 第十八章 尸非尸 一下午的时间转瞬即逝,不知不觉天已擦黑。带上折叠铲和手电,几个人偷偷摸摸的再次来到了坟地,秦戈虽表面上满不在乎,但心里也是发虚,毕竟是头一次挖尚有直系亲属建在的现代墓,一路上,几人连手电都没敢开,借着月光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了墓地,老刘头和李东战斗力较弱,干脆一东一西开始放哨,力气活基本上都留给了张国忠和秦戈。 本来,张国忠还挺为手里这把折叠铲发愁,这他娘的野营用的家伙,比掏耳勺大不了多少,挖个坑篝火还能凑合用,拿这玩意挖坟得挖到哪年啊?可没想到刚挖了没几铲,便碰到了硬茬,“这他娘猫盖屎的活儿……”实话,想当初张国忠在李村也帮老乡挖过坟坑,一般是在平地上挖一个比棺材大一圈的长方形深坑,棺椁入地后棺材面还得比地面低上一两尺,上边再堆一个大土堆当坟头,而此刻这个苏钟文的坟,貌似棺材面根本还露在地面以上就开始盖坟头了,坑的深度似乎还不如棺材的高度,不过这样也好,倒省了张国忠的事…… 约么挖了二十来分钟,整个棺材板露出了大半,打开手电仔细看了看,这哪是棺材啊,就是个破木头箱子,木板上还有批号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工业产品的包装箱改的,看的张国忠都直替这个苏钟文委屈,心娶这么个媳妇也真够喝一壶的,人都死了还如此糊弄,活着的时候两口子感情如何简直就是可想而知啊…… “木板?”面对如此简陋的“棺材”,秦戈似乎也觉得有离谱,特意把手电打开照了照模板上的批号,貌似是用装某种工业配电箱的箱子改的,“张掌教,这个苏钟文的妻子,是不是也是大陆公安安排的卧底?莫非他们表面是夫妻,实际上也只是工作关系?” “大陆公安没你想的那么无聊……”张国忠也拿出了手电,俯下身子顺着木箱子的缝隙往里照,想看看究竟有没有尸体,结果发现模板内似乎有一层厚塑料布,里面白茫茫的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秦戈的这个军用手电照出的光就是冷白色的,此时张国忠也不知道究竟是塑料布下面放着白色的东西,还是反射的手电光,“怪了,到底是什么东西?” “要不把箱子打开?”秦戈也在一个劲的往箱子里看,似乎也看不大清,“里面的东西好像不是尸体!” “是啊……不是人形啊……”张国忠顺着一条比较宽一的缝隙从头看到尾,发现内部的塑料布一马平川毫无轮廓,不像是包着尸体的样,但如果“棺材”里没有尸体的话,为什么要放塑料布呢?“去他娘的,反正已经挖了,不如看个彻底……”张国忠把折叠铲插入木板缝,一较力嘎巴一声撬起了一条木板,这下看清了,只见这个“棺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尸体,塑料布下面整齐的码放着一层白色纸包,“这……难道……!”张国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没见过真正的毒*品,但警匪电影却看过不少,天底下能包成这种形状的纸包除了油炒面就只有毒*品了。 “难以置信……”秦戈也傻了,伸出手指噗嗤一下便插进了塑料布,之后收回手指放在嘴里尝了尝,“这不是海洛*因,好像是冰*毒……” “冰*毒?是什么?”张国忠似乎不大懂,在自己印象中,毒*品似乎只有海洛*因、可卡*因、吗*啡这些东西。 “是一种人造毒*品,工艺很简单,比海洛*因便宜……”秦戈摇了摇头,“看来那个姓苏的确实没死……” “这他娘的……越来越复杂了……”张国忠楞在了棺材前,此时老刘头和李东也凑了过来,一看棺材里边也傻了,经李东证实,纸包里装的东西确实是一种称之为“冰*毒”的人造毒品,虽要比海洛*因便宜许多,但如此半“棺材”的冰*毒,以港币算少也值一两百万。 “现……现在怎办?”面对如此之多的毒*品,张国忠似乎有抓瞎。 “报警啦!还犹豫什么!?”李东道,“难不成还把它埋回去?” “可是……”听李东这么一,张国忠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当然知道报警!可是……咱们跟警察怎么啊?难不成晚上来挖坟结果挖出一棺材的毒品?咱们干的事本身就犯法啊!” “那怎办?难不成埋回去?”老刘头一皱眉,“国忠啊,你可想好了,这一大槽子的白面儿要留到社会上……” “这样吧……”秦戈深呼了一口气,“张掌教、刘先生,我和李东都有美国护照,我们留下来报警,你们先离开这里……,我们会和他们慢慢解释的!” “这……”张国忠也只好头,“那你们保重!”罢便和老刘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墓地。 这一宿,对于张国忠而言可以是本年度最难眠的一宿,一是担心秦戈和李东,二是郁闷这半棺材的毒品以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疑问: 首当其冲的疑问便是苏钟文是否还活着;按张毅城给出的结论,万煞劫是由生辰八字相同的魂魄引发的,而苏钟文与艾尔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从这看,苏钟文应该是死了,除非那块坟地里还埋着其他和艾尔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的人,但那也未免巧合的过头了吧?艾尔讯的年龄并不大,这个岁数死亡的人本就不多,怎么可能一下子碰上那么多生辰八字与其相同的死人还都埋在同一个坟地里? 可是如果苏钟文确实是死了,那老刘头招魂未果的事以及棺材里的毒品又没法解释了,从表面上看,苏钟文的死讯很可能是一种金蝉脱壳的手段,而“棺材”里的毒品倒很像是暗度陈仓的产物。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艾尔讯的万煞劫非但与这个苏钟文一关系都没有,几个人没准还得因为半夜挖坟的事节外生枝惹上一身的骚气。 “真他娘的……”张国忠越想越郁闷,心这人要是倒了霉真是他娘的喝口凉水都塞牙,线索错了倒是无所谓,一想到或多或少又得跟警察打交道,张国忠就有当即下地买票回天津的冲动。 就在张国忠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敲门者似乎还在和别人话,听声音貌似是李东。 “谁啊?”张国忠穿鞋下地。 “是我们!张掌教快开门!”敲门的还真是李东。 “厄?这么快就回来了?”张国忠似乎也有不大相信,打开房间门一看,只见李东一脸的兴高采烈,好像中了彩票一样,李东身后,秦戈正在和一个长的土里土气的细高个男子窃窃私语。 “李警官!秦先生!”张国忠心里一块石头算是放下了,看样子警察似乎并没追究挖坟的事,“这位是……?” “张掌教,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葛警官,曾经和阿讯做过拍档!”秦戈开始引荐,“这位是张国忠,也是阿讯的朋友!” “您好!葛格!”葛警官和张国忠握了握手, “什……什么?”张国忠以为自己幻听了,心对面这位是不是港台连续剧看多了?怎么第一次见面就开这种玩笑?上来就叫“哥哥”,而且还是鸟味的? “呵呵!我姓葛!诸葛亮的葛!单字一个格,格言的格!”看来类似的情况这位葛格是司空见惯了,“您是……宗教界人士?” “哦……算是吧!”张国忠这才明白过来,“别在这站着,来!进屋……” 经过一番细聊,张国忠得知,苏钟文与艾尔讯借据上写的那个苏铁力确实是同一个人,苏铁力这个名字并非是李东所猜测的假名,而是其户口本上的名字。登记身份证的时候,因为户口本的手写体“铁力”二字笔迹过于潦草,竟然被派出所的录入员看成了“钟文”,所以身份证便印成了苏钟文(可想而知这字迹得潦草成什么样……),所有电子档案也都是按“苏钟文”的名字走的,但认识他的人已经习惯了“苏铁力”这个名字,即使身份证上印的是“苏钟文”,却仍旧以“苏铁力”称呼其人。 此人是思茅人,原本也是个瘾君子,曾经蹲过几个月的戒毒所,放出来之后做过一阵线人,与艾尔讯和葛格都有过接触,但后来却莫名其妙的断了和警方的联系,举家搬到了普文,并且干脆放弃了苏铁力这个本名,一心一意的叫起了派出所录入员给他起的新名苏钟文。 前不久,此人外出与人吃饭,半夜回家时被人用自制火枪击中后脑当场死亡,案件通报到思茅方面的时候,葛格也曾亲自到普文了解过案情,也亲眼见到了苏铁力的尸体,也就是,苏铁力也就是苏钟文,确实是死了。 “根据我的经验……这个案子还是比较简单的……”葛格道,“苏铁力有吸毒的前科,之所以搬到普文,很可能是旧病复发,且协同他的妻子涉毒以贩养吸的可能性比较大,他被人开枪打死,很可能也跟那一箱子毒品有关,只不过他的‘棺材’让他妻子将计就计用做藏毒了!我觉得,有这么一大箱子毒品藏在这,那个女人肯定不会走太远!现在普文那边已经开始追查他妻子的下落了。” “那……苏铁力的尸体在哪?”实在的,破不破案张国忠并不怎么太关注,眼下真正要命是这个苏铁力的尸首在哪,如果按着葛格所的,苏铁力也就是苏钟文确实已经死了的话,那么当初自己所猜测的最不可能发生的情况,也就是其魂魄被困于某些特殊地理环境或法阵邪局的情况,没准已经成真了…… “找到他妻子,也就找到了他的尸体……”听张国忠一提“尸体”的事,葛格呲牙一笑,“你们的来意,这位秦先生已经跟我解释过了,不管是真是假,我会尽我的能力帮你们!” “哦!谢谢!”张国忠了头,“那您觉得,抓住他妻子得多长时间?” “这个不好……”葛格一皱眉,“这要看她什么时候露面,现在普文这边已经安排人在坟地附近4时蹲守了,去她娘家和两个哥哥家布控的人也都出发了,一旦露面就立即实施抓捕,以我的经验,少则一两天,多则一个月,你放心,人肯定跑不了……!” “一个月?”张国忠一皱眉,斜眼看了看老刘头,“葛警官,您能不能帮忙查查,附近有没有发现无名尸一类的案件?” “我会去问!但不要抱太大希望……”葛格摇了摇头,“他们扔尸体肯定不会扔在大街上,很可能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如果再加以掩埋覆盖的话,不刻意找是很难被人发现的……” [奉献] 第十九章 圈套 第十九章圈套 “国忠啊,古人云:既来之则安之……”葛格走后,秦戈和李东也回了屋,唯独张国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嘴上的烟也是一根接一根,这一连串的举动自然逃不过老刘头的眼,“我看这思茅风景也不错,咱哥俩出来也难得有闲工夫,既然那个姓葛的最多一个月,咱们就等他一个月,全当是旅游不就结了!” “话是这么啊……等他们抓住那个女的,毅城也考完试了……”张国忠长叹一口气,实话,此次来云南,张国忠确实有骑虎难下的感觉,不为别的,儿子再过不到一个月就高考了,眼下正是考前冲刺的时候,自己却有偏赶着这个时候出门,以张毅城的一贯作风,只要自己不在家,那肯定是闹翻天,这一个月之中能温一个时的功课那才叫怪。 “哎……国忠,你当现在那个考试还跟过去似的?亏你还教过书!”老刘头呵呵一笑,“现在人家讲究‘素质教育’,听见没,素质!有素质就能上大学,就凭咱毅城的素质,不用考试那大学也得抢啊,你就甭在这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啦……” “什么呀……”张国忠都快让老刘头气乐了,这都哪对哪啊…… 要时间这东西,快也快,慢还就真是慢,在普文住了三天,对张国忠而言就跟三年一样难熬,就在第四天下午,葛格终于打来了电话,苏铁力的媳妇已经在其老家落网了,目前已经押回了普文,但审讯的结果并不乐观,直到打电话的时候,此人一口咬定自己外出就是为了躲避毒贩的报复,其他的事一概不知道。 电话中,张国忠得知,苏铁力的妻子叫王爱芸,福建人,心里素质简直不是一般的好,一口咬定自己对尸体被掉包的事一无所知,下葬的时候棺材里装的就是苏铁力本人,面对民警的软硬兼施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口一个“不知道”,简直比刘胡兰还刘胡兰,在突审王爱芸的同时,办案人员也走访了当时抬棺材的几个人,都是周围的街坊四邻,证实王爱芸似乎并没谎。因为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王爱芸参与贩毒,所以到目前为止连批捕都没有理由,现在包括普文方面的办案民警也很着急,其实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一样,这时候要是把王爱芸放了,再想抓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张先生,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电话里不清,咱们能不能见个面?”葛格的情绪似乎也比较激动,“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请我们帮忙?”张国忠一愣,“好啊,只要我们力所能及……”挂上电话,张国忠长叹一口气,这下可好,正经事还一没办呢,又惹上一身的官司…… “张先生!看来这件事要麻烦李先生了……”约么过了一个来时,葛格开着车来到了宾馆,“昨天我听秦先生,李先生是香港的催眠师?” “不是催眠!”李东道,“是祝由术!” “不管是什么东西吧!你能不能帮我们把那个王爱芸催眠了再审?”葛格一头的汗,“这件事现在上面很重视,从思茅把我抽调过来协助破案了……” 按葛格的话,单从缴获毒品的重量而言,那半棺材的冰*毒应该算得上普文甚至整个云南省近十年来规模最大的制贩毒品案件,目前已经受到了省里的重视,但专案组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因为破案心切而打草惊蛇了,倘若只缴获毒品而抓不到人的话,恐怕交代不过去,因为苏铁力以前一直居住在思茅且与自己有过长期的接触,所以目前自己已经被调到普文协助破案了,突审王爱云无果后,这葛格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前两天认识的这个所谓的香港“催眠师”。 “王爱芸可能只是一个棋子……”葛格道,“棺材里装的都是冰*毒,那是一种自制的毒品,但王爱芸家里我们已经搜查过了,并没发现任何制毒工具,周围邻居反映平时也没闻到过什么刺鼻的气味,所以我们怀疑制毒者另有其人,而且肯定和这个王爱芸关系密切!目前王爱芸是唯一线索,不过这个女人很厉害,我们什么方法都试过了,都不好用,现在拘她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明天是最后期限,她要是再不实话,我们就得放人啊!” “那你们跟踪她不就完了?”老刘头搭茬。 “问题是我们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葛格摇了摇头,“如果她一年不再作案,难道我们要派人跟踪她一年?” “这个我明白……”李东了头,“很简单的事情,但是有言在先,我这个不是什么催眠术,而是祝由术,不是医学,是法术,要香画符念咒语,这些东西,在大陆可不可以?” “法术?”葛格一皱眉,“要香画符念咒?” “就是这个……”李东将前两天为出租司机施术时的符递给了葛格,“我听大陆不信这些东西,实话,香港也不信,我给罪犯施法术,都是私人名义,问出的话在法律上也无效,不能算证据的,只能为他们找别的证据提供方便而已……” “这……”此时葛格也有犹豫,自己本身就是外单位抽调过来协助破案的,此时领一个跳大神的回去,普文这边未必相信更未必同意,这是其一,最要命的,就是这种事一旦传出去,自己今后在圈里还怎么混啊…… “这个简单……”老刘头嘿嘿一笑,“一帮木头脑袋,你就非让他在公安局里念咒啊?” “还能在哪?”葛格一皱眉。 “就这啊!”老刘头一摊手,“那女的啥时候放出来?” “您的意思是……把她绑过来?”葛格一皱眉。 “绑啥?我让她哭着喊着求我带她过来!”老刘头嘿嘿一笑,用手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你们啥时放人?” “明天下午……”葛格叹了口气,“您有把握?” “把握不敢,但我觉着应该能行……”老刘头翻着白眼一个劲的琢磨,“公安局在哪?离这远不?” …… 普文并不是个大地方,从公安局到张国忠等人住的宾馆,步行也就二十分钟。第二天下午,老刘头准时来到了公安局门口,来回溜达了不到十分钟,一个衣着甚是入时的中年女人便从里面走了出来,看面相应该不到四十岁,按着葛格所描述的外貌特征,此人想必就是传中的王爱芸。 “姑娘,大难将至啊……”老刘头背后猛然一句,把王爱芸吓的一激灵。 “神经病……”王爱芸回头看了一眼,转而继续往前走,且越走越快,一边走一边看表。 “愧对亲夫,恶鬼索命……”老刘头站在原地自言自语,“姑娘,你有难啊……” “你……”听老刘头这么一,王爱芸忽然站住了脚,回头一直盯着老刘头,“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干啥不重要……”老刘头一笑,“关键在于,你干过啥!” “关你屁事!”王爱芸斜眼盯着老刘头,听口音貌似不是本地人,转头似乎想走,迈了半天腿却原地没动,“你是谁?胡八道什么?” “有难不自知,劫也大灾!”为了装蒜,老刘头干脆把秦戈的金丝边老花镜也用上了,扎一看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姑娘,我想知道,你丈夫是不是刚刚故去?” “关你什么事?”听老刘头这么一问,王爱芸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虽言语间还是那几句,但态度却软了不少。 “我是来旅游的,好心帮你,你要愿意听我就多两句……”老刘头叹了口气挽了挽袖子,“你没有牢狱之灾,进公安局算不得大难,你的大难,在公安局外边!” “这话怎么?”王爱芸的态度似乎有些疑惑。 “这要问你!”老刘头伸手指了指王爱芸,“好好想想你丈夫是怎么死的?死了以后又怎么样了?他泉下不宁,恶魂不散,你还想有好日子过?” “这……”刘爱芸的眼珠子当即就瞪大了,“你怎么知道的?” “哼哼……”老刘头上前一步,用手指了指王爱芸的眉头,“句不该的,这个地方叫‘鸳鸯夼*’,鸳鸯夼中藏黑气,即丧夫之象,黑气聚而不散,不是谋害亲夫,便是水性杨花,以致你丈夫泉下不安,恶鬼索命!” “你……!”王爱芸似乎想发作,但眼珠转了转,干脆从包里拿出了一面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照了起来,越照表情越惊悚,似乎完全把老刘头自己“水性杨花”的事忘了。 “三天……”老刘头伸出了三个手指头,“因果报应见分晓,好好想想三天之后是啥日子吧……”罢,老刘头伸手开始截出租车。 实话,此时在公安局楼上偷窥的葛格,手心都攥出汗来了,正所谓死马当活马医,既然在公安局里审不出这个王爱芸的实话,又不能把跳大神的招到局里,也只能让老刘头上场骗一个试试了,总不能真玩绑架吧?不过这年头老百姓的防骗意识有所提高,这种神神鬼鬼的骗术也就老头老太太爱上当,想用这种托词忽悠中青年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万一这个王爱芸不上套,就永远都别想抓住制毒的幕后老大了。而所谓的“三天”,也是老刘头根据苏铁力的死亡日期推算出来的日子,正是苏铁力“五七*”还魂的时间,如果这个王爱芸是汉族人的话,应该清楚“五七”对于死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你……你等等……”一听三天,王爱芸似乎也有发懵,皱着眉头一个劲的冥思苦想,继而浑身上下猛的一抖,“先生!老先生!您等等!” “嗯?”老刘头此时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听王爱芸一喊,假模假式的一回头,“干啥?” “老先生……”王爱芸抿着嘴凑到了老刘头跟前,“这个……我刚才话有那个,您别在意啊,您能不能帮帮我?” “帮你什么?”老刘头一皱眉。 “帮我破解啊?”王爱芸一脸的苦大仇深。 “你作奸犯科,我若替你破解,天道难容……你好自为之吧……”老刘头假模假式的摇头,又要上车。 “哎……哎……老先生……这个,您拿着……”王爱芸拉住老刘头,干脆把钱包拿了出来,数了五百块钱硬塞到了老刘头手里,“我可没干过对不起他的事!他生前肯定对我有误会!您发发善心,帮我化解了吧……” “没干过对不起他的事?”老刘头捻了捻手里的钞票,又塞回给了王爱芸,“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你这个事,放在全国,能替你化解的人不超过十个,可惜我不是其中之一……” “哎呀老先生!”一看老刘头把钱又塞回给了自己,王爱芸的表情一下子懵了,手忙脚乱的又从钱包里拿出五百,跟先头那五百一并塞了过去,“老先生……我求求你……救救我……因为……我……我……” “你怎么了……?”老刘头一愣。 “我……我……”王爱芸愁眉苦脸的抿了抿嘴,下意识的用手捂了捂肚子。 老刘头也不是傻子,一看这王爱芸用手捂肚子,一把便捏住了王爱芸的手腕子,只感觉脉象潺潺,似乎是有了身孕。“这孩子……是谁的……?”实话,眼下这一切是老刘头万万没有想到的,本想欲擒故纵把这女的忽悠走就OK了,谁能想到这女的竟然还是个孕妇? “您……您真是神仙……”看老刘头好像会号脉,王爱芸多少有些惊讶,干脆岔开了关于孩子父亲是谁的话题,“老先生,您就当可怜可怜这孩子吧……” “既然这样……跟我来吧……”老刘头叹了口气,王爱芸立即喜笑颜开的上了出租车。 看着王爱芸上车,葛格终于松了一口气,心真他娘的服了这个老瘦猴了,如此刀枪不入的“女强人”都能让他忽悠走,丫不会原本就是吃这口饭的吧……? —————————————— 注解*: *夼:读音为“kuǎng”,洼地之意。面相中用以形容因表情而形成的皮肤凹陷。 五七:人死之后的第五个七天,传在这天,死去的人会回家最后看一眼亲人,并非“头七”还魂。 [奉献] 第二十章 歪打正着 “咱们去哪?”车子刚开动,王爱芸似乎又有犹豫。 “我过,我是来旅游的,当然是去宾馆啊!”老刘头道,“我一个同修也在,这方面他可能有办法……!” “啊……”,王爱芸了头,“我还以为那个刘瘸子骗我……” “刘瘸子是谁……?”老刘头没精打采,实在的,自己完全没想到王爱芸是个孕妇,甚至有后悔揽这摊子事,虽此人很可能是个毒贩子,但若因此被判刑甚至被枪毙的话,肚子里的孩子招谁了?老刘头没孩子,一沾孩子的事往往是恻隐之心大起,此时倒真有心把实际情况告诉这个王爱芸,什么恶鬼索命啊面藏黑气啊,全他娘是瞎编的啊,你老公的魂魄他娘的老子在坟前招了一身汗都没招来,怎么可能回来索你的命?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戏了…… “那个人……是我老家一个半仙,腿有毛病,干不了活,家里穷的要死,据有一次他在地里救了一个黄仙,当天晚上黄仙就给他托梦了,没什么可报答的,只能给他一双慧眼,让他下辈子靠那双慧眼糊口,从那天起,那人就变得神神叨叨的,自己啥都能看见,啥都能看透,啥啥准,那人没上过学,文盲一个,自从让黄仙托梦以后,啥字都认得啥字都会写,张嘴就能作诗,话都一套一套的……”王爱芸一本正经道,“前几天我回了趟老家,正好碰上他,他跟我我着上煞星了,让我好自为之,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又去他家找他,结果他谁也不见,再之后就被警察弄到这来了……” “黄仙?”老刘头一愣,猛的回过了头,又仔细看了看这个王爱芸的额头,虽刚才那些什么面呈黑气一类的话都是编的,但听这个王爱芸这么一,似乎还真是歪打正着了,“姑娘,你把你的粉给我擦下去!” “粉!?”王爱芸一楞,“您刚才不是……” “刚才我看的是‘眉宇’,现在我要看你的‘印堂’!”实在的,这个王爱芸脸上的粉擦的比墙皮都厚,眼睛要没有X光功能还真看不出来印堂到底啥颜色,刚才所谓的面藏黑气基本上都是编的…… 王爱芸用手绢好歹把额头的粉擦了擦,老刘头仔细看了看,感觉这王爱芸的“印堂”似乎没什么特别,貌似那个被黄仙授了慧眼的刘瘸子,给人相面的角度跟传统的相术并不是一回事。 “你看什么看!?有你屁事!”老刘头正看这,忽听这王爱芸嗷的一嗓子,刚才柔柔弱弱的语气瞬间全无,把个老刘头吓得一激灵,原来出租司机听这俩人话好像也有好奇,一边开车一边从反光镜偷偷往后看,结果被王爱芸给发现了…… 宾馆的一切早已经安排好了,见老刘头准时将王爱芸带了回来,众人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放下了,发现老刘头垂头丧气,张国忠不禁感叹,心这老狐狸精真是太能演戏了,这一脸的苦大仇深装的跟真的似的…… “老李,这姑娘有难,你给瞧瞧吧……”老刘头垂头丧气的看了李东一眼,继而找了把椅子架起二郎腿便了根烟,两眼直视窗外一言不发。 “哦……这个我最擅长啊……”李东可是一都不会演戏,刚才虽然已经排练了半天了,但此刻这台词的仍旧是磕磕巴巴,言辞生涩的不得了。 “你过来……!”老刘头一把拽过李东,把嘴贴近了李东的耳朵,“这女的有身孕!你那个祝由术对孩子有没有影响?” “有身孕?”李东一愣,“刚才张掌教没告诉我还有这个情况啊?这也是安排好的么?” “安排个屁!”老刘头眉头紧皱,“她真有身孕,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大概怀了多久?”一看老刘头似乎挺认真,李东也紧张起来了,下意识的瞟了一眼王爱芸的肚子。 “脉象上不超过两个月!”老刘头道。 “哦,那没有关系的……”李东了头,“超过八个月是不可以的,但一两个月绝对没有问题!” “两位先生……”王爱芸赶忙又从包里翻出了千八百块钱,“这些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去取!”看着老半仙和这位满嘴黄板牙的矮子嘀嘀咕咕,刘爱云还以为是想要钱。 “哦……我们不要钱……”这句台词李东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张国忠交代过,给钱一定不能要,万一让这个王爱芸误会成江湖骗子,一切可都前功尽弃了,“来,姑娘,你坐到这里……”李东一把把王爱芸按到了屋子正中的一把椅子上,“你的情况刘道长已经跟我了,我来帮你处理……”罢把事先画好了的符贴到了四周的墙上。 随着李东哼哼叽叽的跳来唱去,王爱芸的眼神很快便迷离了,没多大功夫,李东便又开始了干呕咳痰般的问询,但让大伙意想不到的是,李东的表情越问越怪,到最后干脆把张国忠和葛格联合列出的“问题表”揣进了口袋,自作主张的结束了法事。 “哦……”随着李东扬手啪的一拍脑袋,王爱芸逐渐恢复了意识,只觉得天旋地转,从自己坐上椅子开始直到睁开眼睛,似乎是一段记忆的真空,感觉好像过了一些时间,但在这段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一都想不起来了。 “大师,我……没事了……?”王爱芸摸了摸大腿,有真实的触感,似乎不是在做梦,“刚才到底怎么了?” “没事!”李东皮笑肉不笑道,“你已经没事了,可以走了!” “哎……几位大师,让我怎么谢你们……”王爱芸脸上立即就是一阵喜悦,从写字台上取过手包便又要掏钱,实话,刚才的奇异感受让王爱芸也不得不相信,眼前这帮人的确有不一般。 “我们不要钱……”李东还是那句话,“你听着,我要你马上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这句话一出,就连老刘头也是一愣,不晓得这个李东到底问出什么来了,但有一是肯定的,后面那句“越远越好”肯定不是台词。 “越远越好……?”王爱芸一愣,“那是多远?” “去没人知道你的地方!”李东看了看王爱芸,“你如果继续留在这里,麻烦很快就会找上你!” “哦……!”王爱芸惊恐的了头,转身便要出屋。 “回来!”李东猛的一声,吓的王爱芸一哆嗦。 “把这个拿回去!”罢,李东把刚才王爱芸硬塞给自己的钱缓缓递了过去,“记住,从现在开始,绝对不要再见那个宋拥军,否则麻烦会跟你到天涯海角!” “我……什么时候……”当李东嘴里出“宋拥军”三个字的一刹那,王爱芸的表情顺时一变却欲言又止,之后了头,转身出了宾馆。 “你……你疯了?”看着王爱芸出了屋,老刘头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宋拥军是谁?” “不是我疯了……是咱们估计错了!”李东一撇嘴,“她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那你也不能怂恿她远走高飞啊!”老刘头急的直跺脚,就在这时候张国忠从外面推门进了屋,“怎么回事?那女的怎么走的那么着急?跟她什么了?” “她确实是无辜的……”李东道,“从某些方面,她是个受害者!” “受害者?”老刘头的眼珠一个劲的转,“怎么?被强迫贩毒?” “不是贩毒……”李东叹了口气,“比那个更麻烦……张掌教,你现在马上联系葛警官,让他立即过来这里!” “哦……”张国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拿出手机便拨通了葛格的电话…… 按李东的话,起初,自己确实是按张国忠和葛格列出的那个问题列表在盘问王爱芸的魂魄,其中大部分问题无外乎制度贩毒和关于苏铁力尸体去向的问题,但王爱芸的魂魄却是一问三不知,魂魄是不会撒谎的,不知道就真是不知道,最后为了打探苏铁力的线索,李东干脆开始问关于苏铁力的问题,但这一问可问出了一系列八卦新闻。 按王爱芸“魂魄”的话,在夫妻生活方面这个苏铁力简直就是个“极品”,本身就有些阳痿早泄的问题,外加吸毒,一切毛病便加了个“更”字,这王爱芸一天到晚纯粹就是守活寡,久而久之,在思茅便和一个叫孙宇的人有了私情。起初,二人还是地下来往,但纸里始终是包不住火的,没多久,两个人搞破鞋的事便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并不可避免的传到了苏铁力耳朵里。虽毒品能让人变得毫无尊严,但在婚姻这方面苏铁力的自尊心还是比较强的,此时着如此巨大的一绿帽子,便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在思茅也呆不下去了,于是便想举家迁去普文,这期间王爱芸也想干脆破罐破摔,离婚跟孙宇去过日子,但没想到一提及婚事,孙宇却又软了,一个劲强调自己家庭还算和睦、孩子也刚上学、家里老人有心脏病等等客观理由总而言之就是没法离婚,一看这架势,王爱芸也只能跟着苏铁力搬到了普文。 对于一个阳痿早泄加吸毒的男人而言,想让老婆不出轨,除非举家搬到南极,苏铁力显然也看透了这,搬到普文以后便开始集中精力戒毒治病,到最后病虽然没怎么治好,但却把毒给戒了,性生活方面比以前强了,但也没强到哪去,久而久之,这王爱芸便又和镇上一个叫宋拥军的人好上了。跟思茅的那个孙宇不一样,这宋拥军本就是个单身汉,不存在离婚等等的一系列麻烦事,经济方面,这个宋拥军在普文与人合伙经营一个地下赌场,好像还在非法代理香港的**彩,自从认识了宋拥军,王爱芸就从来没为钱发过愁,有介于此,王爱芸便决定甩了苏铁力和宋拥军结婚,而就在这时候,突如其来的身孕却打乱了王爱芸的计划。 “魂魄能的这么细……?”老刘头听的还挺起劲,就跟听书似的。 “只是大概意思啦,我稍稍加工了一下……”李东道。 “这个孩子是谁的?”秦戈忍不住也问了起来。 “关键就在这里……”李东道,“她也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苏铁力戒毒之后对自己很有信心,坚决认为孩子就是自己的,而宋拥军认为苏铁力是个瘾君子假太监,根本不可能让王爱芸怀孕,所以也认为孩子是自己的!为这个事宋拥军还曾经威胁过王爱芸,苏铁力要是再不离婚就叫他好看!之后不久苏铁力挂掉了!” “怎么回事!?”就在这时候,葛格推门进屋,满脸通红,“她怎么去火车站了?你们跟她什么了?” “葛警官!稍安勿躁!”李东满脸堆笑似乎并不着急,“以我的判断,整件事情确实和王爱芸没有任何关系!” “你?你的判断!?”葛格似乎有些失控,“你那些东西怎么可能判断!那都是迷信!现在她去了火车站,万一出了省就没法监控了!我怎么和上边交代!?” “迷信?”李东一笑似乎并不生气,“既然是迷信,为什么还要让我来试?是不是我她有罪,就不是迷信了?” “这……”葛格一时语塞,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脑袋摆来摆去就跟得了多动症一样,“那现在怎办?” “我们找你来,就是有线索!”李东干脆搬了把椅子坐在了葛格对面,把王爱芸的的三角恋爱史又和葛格讲了一遍,“宋拥军认为王爱芸怀了自己的孩子,逼王爱芸离婚,并且威胁要教训苏铁力!之后不久苏铁力就被杀了,苏铁力死的时候,王爱芸曾经对警察隐瞒这条线索,因为苏铁力已经死了,她害怕宋拥军也会被抓。” “这……这和毒品有什么关系!?”葛格满脸的莫名其妙,“现在最关键的是毒品!毒品!毒品!那一箱子毒品究竟哪来的!?” “这可是命案!”李东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压火,“在香港,毒品案就算再大,也大不过人命!” “这不是香港!”葛格道,“命案是他们普文的事,我来的目的是调查毒品案!现在人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上了火车,让我怎么交代!” “OK……!”秦戈一摆手,“葛警官,请你冷静,我相信李警官的判断是没有错的,他在香港干了二十多年警察,从来没在这方面出过差错!王爱芸应该跟毒品没什么关系!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身上纠缠,恐怕会给真正的毒贩制造机会!” “这……”听秦戈这么一,葛格也是一愣。 “葛警官,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咱们应该从长计议……”秦戈背着手在屋里溜达起来,“我虽然不是警察,但我觉得你们忽略了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实在的,秦戈一出面,葛格立即安静了许多,不出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这个老头子能给人一股不出的压迫感。 “你在审问王爱芸的时候,曾经同时走访过四个抬棺材的人……”秦戈慢条斯理道,“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去看看这些抬棺材的人里,是不是已经有人失踪了……” “这……”听秦戈完,葛格恍然大悟,赶忙掏出手机一通拨号,“哎呀!秦先生,你怎么不早!!” “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刚刚才知道王爱芸是清白的……”秦戈冷冷一笑,“我用来思考的时间,你却在和李警官吵架!” “哎呀坏了大事了……喂……老王吗?没错是我!现在你赶快带人把那四个抬棺材的人监控起来!一有外逃迹象马上给我按住!什么……你哪几个抬棺材的!就他们家那几个邻居啊!” “哎呀!笨呐笨呐……”挂上电话,葛格一个劲的锤脑袋,“哎呀,李警官,我一时冲动,刚才有冒犯的地方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我得赶紧走,今天谢谢几位,过两天一定请大家喝酒!” “没事没事……”李东一笑,“别光顾着毒品,那个宋拥军,你们最好也审一审!” “一定的一定的!人命关天么……”和李东握了握手,葛格匆忙告辞…… “现在咱们怎办?”看着葛格开门出屋,张国忠嘬了嘬牙花子,费了半天劲,一切似乎又归零了。 “当然是等他们去抓抬棺材的人咯!”李东一笑,“秦教授果然是深藏不露啊,竟然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人之常情罢了……”秦戈一笑,“一具尸体而已,应该不会扔很远,对了张掌教,我记得当年咱们去巴山的时候,你凭借山岭的地势就能看出哪里藏了东西,现在能不能也凭借地势看看尸体藏在哪呢?刘先生招不到魂魄,恐怕是某些特殊的地势挡住了阴气流动吧?”实在的,自从认识张国忠老刘头之后,秦戈也没少研究道术,对阴阳五行方面的了解至少在理论上已经具备准专业级的水平了。 “这个……有难……”张国忠摇了摇头,“这里的山和巴山太不一样了,目测很难看出端倪,除非用罗盘找,但那就是大海捞针了……” “嗯……”秦戈了头,“从他们找到王爱芸到现在,两天不到,他们走访那些抬棺材的,一天都不到!我相信就算已经打草惊蛇,这条蛇也不会跑远……” “就算跑远都无所谓……!”李东接茬道,“大陆公安的办事能力我是有耳闻的,只要他们想抓,就没有抓不到的人……” [奉献] 第二十一章 命疾 果不其然,半天时间不到,张国忠就接到了李东的电话,人已经在昆明火车站落网,正在押送回普文的途中,此人叫孙德胜,就是给苏铁力抬棺材的人之一,曾是苏铁力在普文房产的原房主,在普文经营一家涂料作坊,目前警察已经对其经营的涂料作坊进行了搜查,果然从地窖里发现了大量的制毒工具与原料,目前普文这边准备在当晚就安排审讯,关于苏铁力尸体的下落最晚明天就能有结果。 “李警官,让你中了……”放下电话,张国忠对李东了头……“在昆明火车站被抓住的,从发出通缉令到抓住,一共用了七个时……” “有很多的香港通缉犯,宁肯偷渡去巴西都不肯来大陆……”李东撇了撇嘴,“大陆公安在案情上偶尔会犯糊涂,但抓人的功夫绝对是世界一流的……” 一夜的时间转瞬即逝,实话,这一晚上众人倒是都睡了个好觉,按张国忠的预计,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两到三天就能回家了,然而这意外还真就出了,第二天下午,葛格终于打来了电话: 孙德胜对制毒贩毒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因为制作冰*毒时会产生大量难闻的气味,所以曾有附近邻居曾到街道反映情况,街道干部将制毒的气味误认为是制作涂料的气味,便责令孙德胜的涂料作坊停产,并派人到孙德胜的经营地做工作,而孙德胜做贼心虚,害怕自己制作毒品的事因此暴露,便意图将已经制作成成品的毒品转移藏匿,正发愁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时,王爱芸找上门来请求其帮忙去给苏铁力抬棺材,这孙德利便盯上了苏铁力的棺材,偷偷把苏铁力的尸体转移后,先后分三次将毒品转移到了棺材中。 按孙德胜的交代,苏铁力的尸体就埋在距离其墓地不远处的一个山洼中,然而民警并未在此发现苏铁力的尸体,到最后甚至动用了警犬,却仍然一无所获。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挂上电话,张国忠不由得感叹这个艾尔讯真是个世纪大倒霉蛋,真是背不能怨社会、命苦不能怪政府啊,同样是万煞劫,张毅城那边那个,一个高中生外加张国义这个二百五就给搞定了,而这边精英云集,茅山术、祝由术、外加大特务秦戈悉数登场,忙活了大半天却几乎是原地踏步毫无进展,“如果尸首真的就在坟周围,是不可能招不到魂的,就算有聚阴池,如此近的距离都能把魂魄‘拔’出来!” 抱着“不见黄河不死心”的心态,张国忠一干人等在此来到了坟地,葛格因为还要留在局里审那个孙德胜,便安排了手下一个便衣留在坟地现场为张国忠“导游”,在此人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孙德利供述的埋尸的山洼,只见一片野草的中间,确实有动过土的痕迹,似乎还是刚挖的。 “孙德胜就把尸体埋在了这!”留守的便衣道,“他埋的很浅,但我们却没挖到尸体,后来动用了警犬,也是一无所获……” “这个地方……”留守的便衣告辞后,老刘头掏出了罗盘四处转了转,一边转一边摇头,“这地方正常得很,不可能束得住魂魄,咱们招魂的那天尸体可能早就不在了!” “这他娘的……!”张国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一个劲的喘粗气,“一个死人他妈的怎么还这么不老实呢?谁他妈吃饱了撑的,把个死人挪来挪去的真他娘的有病!” “国忠,你别着急!”老刘头的眼珠一个劲的溜溜乱转,“天无绝人之路,我有办法!” “啥办法?继续招?”张国忠一皱眉。 “不是……”老刘头摇了摇头,“知道为什么我那么轻松就能把那个王爱芸骗过来么?”张国忠摇头。 “因为在我之前,已经有人吓唬过她了,她着了煞星!”老刘头道,“但当时她半信半疑,后来我又她大难临头,跟那个人的话不谋而合,她才开始害怕!” “谁还吓唬过她?”张国忠一愣。 “她老家的一个瘸子!”老刘头道,“据因为对黄仙有恩,让黄仙授了一双慧眼!” “黄仙?慧眼?”张国忠一皱眉,“师兄,那玩意有准么?” “应该有准!”老刘头撇着嘴了头,“旧社会有过这种事!远的不,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孙少爷给咱讲过的故事?湖北恩施常家营的那只九尾狸猫?” “那你的意思是……让那个授慧眼的帮咱们找苏铁力?”张国忠的头瞬间就大了,前两天听葛格,这女的貌似是福建人,难不成有得转移阵地? “没错!”老刘头呵呵一笑,张国忠彻底崩溃…… 从公安局的网络查出王爱芸的家庭住址,对于葛格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给葛格打电话告辞的时候,众人得知,在审讯孙德胜的同时,普文警方同时也突击搜查了宋拥军的住处,虽宋拥军本人已不知去向,但警察却在其住处搜出了一些残余的火药、钢珠等物品,明显就是灌火枪用的,虽没找到火枪,但结合此人失踪的事实基本可以肯定其作案嫌疑了。 “那个宋拥军已经跑了,不过公安局倒是从他家搜出了火药和钢珠,都是灌火枪用的弹药……”挂上电话,张国忠冲李东一笑。 “呵呵……还是那句话,若他们真的想抓,就没有抓不到的人……”李东一笑,“现在怕就怕那个王姓美女没听咱们的话,仍然和那个人混在一起……” “李警官,你这么一我倒是想起来了……”老刘头道,“昨天你让那个王爱芸别跟宋拥军在一起,是为什么?” “这个……很难用语言形容……”李东道,“记不记得我够,祝由术这门学问,最早是用做给人治病的?” 众人头。 “古代……不,不只是古代,现代也有这种情况,当一个家庭增添了一个新成员之后,不管是生孩子还是娶新媳妇,家人之中便会有人出现一些状况,或者死去,或者莫名生病,道术或命理学中,把这个称为命相相克!” “嗯,大部分相克是直接克死,克病的情况不常见……”老刘头了头。 “祝由术之中,叫这种情况为‘命疾’,意思就是身边有人与之命相相克!”李东道,“只要感受魂魄对于身边每个人的态度,就能确定‘命疾’的根源到底是谁,到底与谁相克!” “感受魂魄的态度?”张国忠似乎有些不能理解,“魂魄还有态度?” “当然!”李东一笑,“别是魂魄,就算昆虫也有!科学上叫‘条件反射’!老鼠天生怕猫,兔子天生就怕老鹰,这都是‘条件反射’!魂魄不同于活人,他们可不会演戏!喜欢谁、恨谁、怕谁,一切都感受得到!这里所的喜欢和怕,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和怕,而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所以我很难用语言形容!中医里面,有一种法叫‘望闻问切’,不过那是对人,我所的这个‘感受’就如同那个‘望闻问切’一样,只不过是对魂!这个在祝由术里有一个非常古怪的名字,我父亲告诉过我,但时间太久我也忘记了,只能用‘感受’这个词!” “你‘感受’到王爱芸和那个宋拥军合不来?”老刘头也挺新鲜,看来祝由术这门学问在李东这大有与时俱进的势头啊,“感受”这么肉麻的词儿都拽出来了…… “不只是合不来那么简单!”李东摇了摇头,“我也不好,但王爱芸的魂魄对宋拥军这个人的反应太不正常,祝由术我耍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那绝对不是好兆头!” “魂魄既然那么不正常,人难道没有察觉?”对于李东的所谓“感受”,秦戈似乎也不大理解。 “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察觉的……”李东道,“就好比癌症啦!早期的时候人是不会有察觉的,等人察觉的时候可就晚了!” “师兄,那个瘸子所指的王爱芸着的‘邪道’,会不会就是那个宋拥军?”张国忠一皱眉。 “嘿嘿,鬼知道,等见了面问他本人……”老刘头伸了伸懒腰,“这地方空气真是他娘的不错,比天津强太多了,等这事过去我得回来多住几天……” [奉献] 第二十二章 封卦 三天后,福建省柘荣县下坝村。 按着葛格所提供的地址,王爱芸的身份证登记住址就在这个下坝村。从村子的规模与村中建筑看,这个村似乎并不富裕,一眼望去就是一片破破烂烂的*平房,充其量百十口人的规模,零星几幢两三层的楼已经算是鹤立鸡群了。 刚一下车,张国忠不禁一愣,只见四五辆黑色轿车车正排着队慢慢悠悠的从村里往外开,前两辆看的比较清楚,是奔驰,后几辆虽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车,但看上去都挺高档的,都人不可貌相,看来“村”一样不可貌相啊,这个破村打远处看,无论如何也不像住着能开得起奔驰的人啊,谁知道人家一组就是一个车队。 进了村,几人毫不费力的找到了那个刘瘸子的家,就是几间毫不起眼的破平房,但这几间平房门口停的车可不像房子那么不起眼,清一色都是进口的高级轿车,此时这刘瘸子家里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大门紧闭,门口围了不少人,有探头探脑从门缝往院里偷窥的,有坐在门口唉声叹气的,有三两成**头接耳的,甚至还有哭爹喊娘朝着屋子磕头的。 “大哥,劳驾……”张国忠拍了拍一个正在“愁闷烟”的西服男,“大哥,劳驾问一下,这是刘半仙的家么?” “你们也是来算命的?”只见这位西服男眉头紧皱,一脸的国仇家恨。 “啊,是啊……”张国忠一脸的堆笑,“请问……是不是得排队啊?” “他老人家封卦了!”西服男摇了摇头,继续抽闷烟。 “啊?”张国忠也是一愣,“为什么?” “我哪知道为什么?”西服男一摊手,“我们都在这等着呢……前不久也有一次,也是封卦,据有人在外头等了一天一宿,他就又开始算了,我觉着,他老人家是在考验咱们心诚不心诚!” “封卦?”张国忠一愣,心这都哪对哪啊,一个算命的又不是菩萨佛爷,人家花钱找你算命,你规规矩矩收钱就是了,管他心诚不心诚呢?难不成让人家给你塑尊像天天摆家里上供,你才给人家算卦? “这位先生,请问,他什么时候封卦的?”李东似乎也感觉有蹊跷。 “昨天……”西服男指了指旁边一辆凯迪拉克,“那个人都等了一天一宿了,有几个等不了的刚走,也都是等了一宿的。”看来进村时看见的那一队高级车并不是本村的隐蔽型大款,而是“心不够诚”的算命者。 “那……咱们也等等吧……”张国忠叹了口气,心他妈的这是倒了哪门子霉了,找死的死的不在,找活的活的封卦,都商量好了是不是? 一下午的时间转瞬即逝,眼看天色擦黑,这期间又有几个实在等不了的也撤了,当然也有来了听封卦之后直接就打道回府的,总之门外等待的人群和高级轿车是越来越少,就连最开始那个“心很诚”的西服男也没能“心诚”到最后,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门外除了张国忠、老刘头、李东和秦戈外,只剩了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男孩,看年纪也就十来岁,坐在一块石头上一直看着刘瘸子家的房子发呆。 “伙子,饿不饿?”张国忠递了一块面包给男孩,其实早在中午的时候,这个男孩便引起了张国忠的注意,来找这个刘瘸子算命的大都是大款,一个个衣着光鲜油头粉面,三两成群叽叽喳喳个没完,唯独这个男孩,不但穿的破破烂烂的一副叫花子像,更是沉默寡言目不斜视,整整一天就是直勾勾的盯着刘瘸子家的房子发呆,似乎有什么心事,白天的时候,张国忠和老刘头都曾想找这个男孩话问问实情,但却都没问出一句话来,任凭你怎么问这孩子就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看了看张国忠手里的面包,男孩的喉结明显动了一下,看来是饿坏了。 “吃吧!”张国忠把面包硬塞进了孩子的手里。 “这里有水……!”秦戈出乎预料的递了一瓶矿泉水给男孩。 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戈,男孩接过了矿泉水,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面包。 “慢吃!还有!还有!”张国忠干脆把包里的面包都拿了出来。 “你也是来算卦的?”张国忠坐到了男孩旁边,实话,这孩子穿的虽破,但长的虎头虎脑着实惹人喜爱,“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虎子!”男孩了头,敌意似乎了很多。 “你爸爸妈妈知道不知道你在这里?”实在的,这孩子在这蹲,至少蹲了一天了,这要是换成张毅城,这个年纪一天不回家下落不明,自己得急成什么样? 一听“爸爸妈妈”这四个字,虎子眉头一皱,先是了头,后又模棱两可的摇了摇头。 “你想算什么?”张国忠一笑,心这些大款们来算卦,无非是为做买卖发愁,为了挣钱在这等个一天一宿倒也有情可原,你个娃娃能有什么愁事让你也如此“心诚”? “我……我想找我爸!”这虎子可算是话了,“他再不给我交学费,学校就把我轰出来了!” “找你爸?”张国忠一愣。 “嗯……!”虎子叹了口气,“我爸出去借钱好给我交学费,走了一个礼拜了!我都两天没吃饭了!” “走了一个礼拜了?”张国忠一愣,“你妈呢?” “我没妈!”虎子摇了摇头,“我从来没见过……” “你报警没有?” “嗯!”虎子头,“他们让我回家等着……” “然后呢?” “然后我就想起刘瘸子来了,想问问他,我爸哪去了……”虎子吃的直打嗝。 “你是……本村人?”张国忠似乎听出了门道,那些外地来算命求卦的人,包括那个西服男在内,对这个刘瘸子都敬称为“刘半仙”,张嘴闭嘴老人家长老人家短甚是尊敬,这个虎子既然直呼“刘瘸子”这个外号,想必就是本村人。 “嗯!”虎子头,伸手指了指西边,“我家就在那边!” “我去问问那个刘瘸子,看看能不能破例给你算一卦……”张国忠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径直走到门前啪啪的拍起了门。 “国忠!”老刘头赶忙上前阻拦,“这不好吧?”有道是一个圈儿有一个圈儿的规矩,算命的也一样,人家要是封卦,肯定就有封卦的理由,就算刀架脖子上,这卦该封还是得封,这就是算命先生圈儿里的行规,来硬的只能是适得其反,换做别的行业也是一样,人家关门停业了,你非砸门逼着人家卖你东西,这不成强买强卖了么? “他就是借了个畜生的道行!哪有那么多规矩啊?”实在的,张国忠自己也有等烦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人家孩子他爸找不着了,在外头等了一天了,我就不信他再算一卦能死了!” “国忠!”老刘头把张国忠拽了回来,“你这个人也不是孩子了,怎么就不知道动脑子好好想想呢?今天白天那伙子人你也都看见了,一个个溜光水滑都是开着高级车来的,都他娘是财神爷,他要真是还能算,能把财神爷往外推吗?” “那怎办?”张国忠也瘪了,“莫非就在这等一宿?” “等一宿就等一宿!”老刘头一本正经,“我告诉你,越是借畜生道行出来算命的,脾气越大……” 就在张国忠和老刘头在门口扯来扯去的时候,只听吱呀一声,院门竟然开了。张国忠和老刘头同时一愣,只见院门里探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谁啊?闹什么闹?能不能让人清静会儿?” “刘……刘半仙?”老刘头一抱拳,“刘仙长别来无恙否?” “你是谁啊?”刘瘸子干脆把两扇门都敞了开,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老头,年纪似乎比自己还大,但却一印象都没有。 “刘仙长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老刘头一个劲的故弄玄虚,“此处讲话不便,能否进宅一叙?” “我认识你?”刘瘸子依旧是一脸的疑惑,并没有让几个人进门的意思。 “刘叔!”就在这时候,虎子猛然一句,“帮我找找我爸吧!” “虎子?”刘瘸子也是一愣,“你怎么跑这来了?” “刘叔!”虎子站起身走到了刘瘸子跟前,哇的一声竟然哭开了,“我爸没了……!” “啊?”刘瘸子一愣,“咋啦?别哭,慢慢!” “学校要交学费,我们家没钱,我爸出去借钱,就再也没回来!”虎子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他再不回来,学校就把我开除了……” “别着急,我这有钱……”看来这刘瘸子倒还挺好,手忙脚乱便开始掏兜,发现身上没带钱之后转过身便要进屋。 “刘老先生!”张国忠也服了,人家孩子来找你又不是借钱来的,人家是找你帮忙找爹啊,“刘老先生!您能不能破例给虎子开一卦,算算他父亲的去向啊?” “啊!”听张国忠这么一喊,刘瘸子恍然大悟,皱着眉四外看了看,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虎子啊,今天你刘叔恐怕帮不了你了……”罢刘瘸子抬头看了看张国忠,一个劲的摆手,“你们也回去吧,我打今天开始就不算卦啦!回去吧……回吧……” “刘先生!”张国忠从包里掏出一打子少一万块钱现金,“您破一次例,绝不让您白忙活!” “不是钱的事!”刘瘸子摇了摇头,“你们回吧!回去吧!” “刘先生!”秦戈也有沉不住气了,“我们是从美国赶来的,有人命在旦夕,急需您的帮助!” “唉……你们这群人!”刘瘸子叹了口气,“进来!让你们死心!” “死心?”张国忠一脸的茫然…… 刘瘸子家里的陈设十分简单,正对着门的一间房似乎是客厅,屋里只摆了一张方桌和两把凳子,近二十平米的面积却只有一个看上去不到二十瓦的灯泡照明,整个屋子暗的跟地窖一样。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大仙跟我告辞!”坐在凳子上,刘瘸子一个劲的唉声叹气,“在下坝呆不了啦!得搬家,早晨一觉醒来,啥都没啦!”罢刘瘸子指了指墙上贴的黄历,“一个字也不认识啦!啥也看不出来啦!又跟以前一样啦!大仙……走了!” “走了……?”老刘头听罢一愣,“他就没别的?为什么走?你干没干什么犯忌讳的事?” “不知道!”刘瘸子摇头,“我哪知道啥事犯忌讳啊?大仙让我行善,我就行善,修桥修路,进村那条柏油路就是我刘瘸子出钱修的,十几万块钱,这些年挣的钱一分没留啊!早知道这样,无论如何也得留棺材本啊……” “那个大仙跟了您多少年?”张国忠问道。 “有十年了吧……”刘瘸子唉声叹气道,“那年冬天,我去地里捡柴火,看见一只大黄鼬卧在地里,我过去一吧啦,好像还没死,腿上有伤,我心多少也是个活物,也算跟我这个老瘸子有缘吧,就捡回来了,省吃俭用买鱼喂它,后来忽然就没了,那天晚上,我梦见大仙告诉我,要报答我这个救命之恩,授我一双慧眼,让我下辈子靠这双慧眼糊口,我早晨睁眼,发现我认字了,啥字都认识,看谁一眼,他以后怎么样就会在我脑袋里演一遍,就跟演 电影一样,从那开始,我就吃上这碗饭啦,唉……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看来这回真是要散伙喽……” “我听您前不久也封过卦?”张国忠忽然想起了白天那个“心很诚”的西服男曾经透露过一个消息,这刘瘸子前不久似乎也封过卦。 “是……!”刘瘸子了头,“前几天跟现在一样,也是一睁眼就啥也不会了,字也不认识了,啥也看不出来了,但大仙没给我托梦,我也不知道是为啥,后来莫名其妙的就又好了,没想到好了没几天就又这样了……” “前几天?”张国忠一愣,“具体多久?您想想您干过什么没有?” “就……有一个多礼拜吧……我一个瘸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干啥?”刘瘸子眉头紧皱,“哎……等等……好像出过门……干啥去了呢……哎呀我这个记性……”刘瘸子一个劲的回忆,却死活也回忆不起来,“那几天感觉脑袋里是白的,一都想不起来了!” “一个多礼拜之前?”老刘头忽然想起了当初王爱芸和自己的话,自己回村碰上刘瘸子了,“你碰上过王爱芸没有?” “王爱芸?”刘瘸子一皱眉,又是一阵冥思苦想,“我真想不起来了!” “我来……”这时李东忽然站起了身子,又把祝由术那一套家伙拿出来了,“老人家,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前几天做过什么,这不光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你能攒够棺材本哦!” “你这是干啥?”看着李东往家里墙上贴符,刘瘸子不禁一愣,“你们是干啥的?” “这个问题等一下再跟你解释……”李东哼哼唧唧便开始围着刘瘸子绕圈,没绕两圈刘瘸子的白眼便翻了起来,一通叽叽咕咕之后,李东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刘道长,不是他记性差……他那天干了什么,连他的魂魄都不知道……” [奉献] 第二十三章 恶斗 “他魂魄都不知道?”老刘头也是一愣,“那……你问问他,见没见过王爱芸?什么时候见的?” “问的就是这个!”李东道,“他没见过!” “怪了?”老刘头一皱眉,心他娘的莫非被那个王爱芸忽悠了?不对啊,王爱芸没必要用这种事来忽悠自己啊…… “师兄,你会不会是……”张国忠皱了皱眉,“那天出去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他本人出去的,而是被大仙‘觅’着出去的?所以他自己的魂魄都会不知道?” “哎?对呀!”老刘头恍然大悟,人被畜生‘觅’的时候,与被恶鬼冲身是一样的,自己不会有任何记忆,醒了之后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国忠,我怀疑,那个王爱芸又回来了!现在就在下坝!而且不是她一个人!没准他把那个宋拥军也带回来了!” “啊?”张国忠一愣,“为什么?” “当初那个王爱芸碰上过刘瘸子,知道身上沾了煞星之后,又想去找刘瘸子算卦,结果刘瘸子那天不算!”老刘头道,“你想想,他为啥不算?不是他不算,而是大仙不让他算!把慧眼给收了!就像今天一样!” 按老刘头的猜测,王爱芸身上沾染的“煞星”应该和宋拥军有关,或者煞星就是宋拥军本人,李东给王爱芸施祝由术的结果也能证明这一,就是王爱芸的魂魄对宋拥军“感觉”很“特别”,大仙之所以‘觅’着刘瘸子的身子去与王爱芸会面,其目的很可能就是确认一下,发现王爱芸沾染的煞星果然厉害之后干脆就收了刘瘸子的慧眼,不想让刘瘸子与此事有瓜葛,后来王爱芸又让警察抓去了普文,大仙才把慧眼又还给了刘瘸子,眼下这刘瘸子的慧眼貌似又被收了,而且收的还挺彻底,都托梦了,解释应该只有一个,就是王爱芸又回普文了,而且很可能宋拥军也在,否则这个大仙不至于走得如此彻底! “宋拥军在普文?”张国忠一愣,“那咱们要不要报警?” “现在先别报警,我就是那么一猜……”老刘头道,“等会我去他家看看,要是有人我就手打电话报警……” 就在这时候,刘瘸子也醒过来了,看了看墙上的符,皱着眉琢磨了半天,“我几位,你们几个好像比我厉害啊,干嘛找我?” “有的事情你比我们擅长咯……”李东一笑,“我们想帮你把大仙找回来,这样对咱们都有好处的啦!” “哎!”听李东这么一,刘瘸子当即就是一阵激动,“几位,你们的可是真的?” “刘老弟,王爱芸你认识吧?”老刘头一笑,“她最近回来过没有?” “这个……没注意!”刘瘸子摇了摇头,“我不大出门啊,每天村口孙大眼儿给我送饭,这个得等明天他来了问他!” “她好像没回来过……她家白天一直都锁门,晚上也是黑灯……”一旁的虎子忽然搭腔,“前几天还看见罗娘出去买东西,现在看不见了,好像出远门了。” “罗娘是谁?”张国忠一愣。 “是她妈妈!”虎子道,“她家可有钱了,罗娘以前经常去李叔家玩牌,现在也不去了。” “李叔是谁?”张国忠越发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我爸爸以前也经常去李叔家玩牌,好多人都去,自打我爸去玩牌那天起,我家就没钱了……”虎子一抿嘴。 “李常根,在家里设的赌窝……”刘瘸子叹了口气,“外村都过来耍,他娘的,也没人管……” “伙子,你知道王爱芸家住哪不?”老刘头一笑。虎子头。 “带我去一趟,你甭担心学费的事,我给你出!”老刘头摸了摸虎子的脑袋,虽学费有着落了,但虎子似乎并不怎么高兴,看来这孩子心理惦记的还是父亲的下落。 “哎,师兄,要不我陪你去吧!”张国忠似乎有不放心,“万一那个宋拥军有枪……” “哎!他又不认识我!”老刘头一撇嘴,“行啦行啦,我一个人去,有情况就给你们打电话,没情况就直接溜达回来……” 老刘头的脾气,张国忠可是最知道的,此时执意要一个人去,便也只能由着他,要老刘头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佞,满脑子的不服老,认为自己还远远不到“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地步,而且越是老就越不愿意让别人帮,这事要放在十年前,师兄弟齐上阵是很正常的事,但最近这老刘头也不知道怎么的,对这种事特别敏感,就算张国忠想帮其拎行李都会被拒绝,要英雄垂暮这种无奈,想必只有到了岁数才能有所感悟吧。 传中的王爱芸家,位置就在村子正中心,左右邻居都是矮瓦房,唯独这个王爱芸家盖起了三层楼,外墙的瓷砖锃明瓦亮,一看就是新盖的,看来这个宋拥军在王爱芸身上确实没少花钱,但光是盖这么个楼,没几万块钱也下不来。 “真没人!”看了看门上的锁头,似乎已经有一阵子没动过了,虎子一摊手。 “她家天天锁门?”老刘头眼贴门缝一个劲的偷窥,只见院里楼上一律漆黑一片,丝毫不像有人回来过的样子。 “虎子,你先回去,跟他们我在观察观察,等会就回去,让他们别担心……”看着虎子一溜跑没影了,老刘头往后退了两步一助跑蹭的一下蹿上了墙头,翻身便跳进了院子。 要这王爱芸家的院子,跟刘瘸子家那个破院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不但面积大的出奇,而且还铺了青砖,在院子一侧有一个巨大的花池子,少也得有三米乘两米的尺寸。看来这王爱芸自从傍上宋拥军这么个大款之后,着实是没少往家里倒腾,从周围人家观察,这下坝村并不富裕,这种铺青石盖楼的排场,应该算是冒全村之大不韪了。 在院里溜达了一圈,老刘头来到花池子边上,发现花池子明显刚被人翻过土,花池子边上还放着一把铁锹。“莫非……莫非那个苏铁力的尸首在这?”掏出打火机,老刘头仔细看了看花池子面上的浮土,发现被翻动过的痕迹大概占了整个花池子面积的80%,面积比平时家里的双人席梦思垫子还要大一圈。 “这他娘的……”看了看四周没什么动静,老刘头干脆拿起铁锹开挖,刚挖没几锹便感觉挖到了东西,用手摸了摸软鼓囊囊的,貌似还真是个人,“莫非苏铁力的尸首被这个宋拥军秘密转移到福建了?莫非跟争风吃醋有关?真他娘的真是个变态……”老刘头骂骂咧咧的举起锹刚要继续挖,忽然感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捅在了自己腰眼上。 “别动!”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把老刘头吓出一身冷汗,要岁月不饶人这话一不假,老了就是老了,放在十年前,以老刘头的听力,十米外有人放个屁都能听见,但最近几年不论是体力还是听力都呈几何幅度下降,加之此刻注意力都集中在花池子里,后面有人悄悄靠近竟全然不知。 “敢动一下老子毙了你!”身后的声音沙哑而凶狠,一听这话,老刘头暗道倒霉,看这意思身后这位八成就是传中的宋拥军了,着自己腰眼的没准就是曾经杀死过苏铁力用的自制火枪啊…… “兄弟!有话好!要钱我给你,别动真格的!”老刘头一动不敢动,要火枪跟警察用的五四手枪可是绝对不一样,不是躲开枪管就能躲开子弹,这东西一开火绝对是天女散花铺天盖地,上百颗钢珠或铁砂粒以0度角辐射杀伤,0米以内绝对是打哪废哪,一旦中弹可就成笊篱了,几百个钢珠钉进肉里动手术都摘不干净,就算死不了也得落个重残疾。 “下来!”身后这位似乎根本就没打算找老刘头要钱,“快!” “好好……”老刘头慢慢腾腾的下了花池子,刚要继续谈判,忽然感觉一个硬家伙咣叽一下砸在了自己脖子上,继而两眼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刘瘸子家。 老刘头走后不久,几人便和刘瘸子打听起了王爱芸,按刘瘸子的话,王爱芸的成长史基本上就是一部可以改编成电影的血泪史,这王爱芸的父亲外号叫王二斤,听名字就知道是个酒鬼,每天晚上不喝到分不清男女厕所,就不算喝酒,每次王二斤喝完酒,爱好只有一个,就是打媳妇打孩子,王家每天晚上鬼哭狼嚎那都是出了名的,后来这个王二斤因为喝多了酒半夜打媳妇扰民,和邻居刘大眼发生了口角,酒醉之下干脆一刀把刘大眼捅死了,之后被警察抓走了,那段时间,这王爱芸一天到晚喜形于色,就跟刚结婚的媳妇一样。 但好景不长,刘大眼虽然死了,但其有个弟弟却是远近闻名的混混,声称要把王家杀的片甲不留,有一天王家院里还真被扔了汽油瓶子,险些引起火灾,自此之后,王爱芸的母亲便带着王爱芸离开了下坝。后来过了没几年,刘大眼的弟弟因为抢劫杀人也被抓走了,王爱芸的母亲才又回了下坝,不过王爱芸却没跟回来,也不知道在外面干啥买卖,不过村里人都疯传人家在外头赚大钱了,包括王家新盖的楼也印证了这些传言。 刚讲到这,虎子从外面推门进屋,老刘头要在外边观察观察,等会回来,让大家别担心,但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时,张国忠本想打个电话问问,但等把手机拿出来也傻了,一信号都没有,按刘瘸子的法,下坝村只有一半地方能打大哥大,村口应该有信号,但到了自己家这块就没信号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张国忠有些坐不住了,“秦先生,你和李警官在这盯着吧……”张国忠翻出手电,把匕首揣在靴筒里就要出门。 “张掌教!我和你一起去!让阿东留在这里!”秦戈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了一把军用折刀揣在了兜里。 “秦教授你放心!”李东一笑,“你们大概多久回来?” “这……”秦戈低头想了一下,“这样吧,我们以十五分钟为限,十五分钟之后如果我们没回来,你就报警!” “我给你们带路!”虎子自告奋勇,带着张国忠和秦戈一路跑便来到了王爱芸家门口。 “我怀疑他可能是进院了……”月光下,张国忠一眼就看见了墙上的泥脚印,明显是刚刚踩的,用手摸了摸水迹都还没干,“秦先生,我进去看看……”张国忠往后退了两步,一助跑蹭的一下便上了墙头…… …… “他娘的这个王八操的,就不知道尊老爱幼么……”老刘头缓缓的张开了眼睛,只感觉嘴上似乎被贴了好几层的胶布,想喊却一声音也发布出来,双手双脚也被捆了个结实,不知道这个宋拥军是不是生产线包装工出身,捆人的本事简直比旧社会的衙役还专业,手指头想动一动都费劲。 “他娘的……,哪天落在我手里,看老子剥了你的皮……”见挣脱无望,老刘头便想看看周围有什么家伙能派上用场,还别,月光下,屋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这让老刘头不觉燃起了一丝希望,只要是个带尖带刃的东西能把手上的绳子弄开,他娘的让你个兔崽子把火枪蘸酱吃了! 倚着墙,老刘头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蹦的跳到了屋角,只见发光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利器,而是一块戴在胳膊上的手表,仔细一看,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跟自己一样被绑的结结实实,嘴上的也贴了胶布,“他娘的,这到底咋回事……?”不用想,老刘头也知道这是王爱芸,问题是这女的应该挺招那个宋拥军稀罕啊,怎么眼下也成受害者了? “唔……”老刘头卯足了劲用鼻子发声想叫醒王爱芸,继而又用底盖一个劲的,但这个王爱芸就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不会已经死了吧?”老刘头蹲下背过身想用手指头试探一下王爱芸的鼻息,就在这时候,屋门咣当一声就被踹开了,一个黑影杀猪般冲进了屋里,不容分扬起一脚便把老刘头踢翻在地。 “唔……”老刘头两眼一翻差再次休克,要这脚踢的可是够狠的,换成一般老人基本上就交代了。 “你来干嘛!?谁让你来的?”还是刚才那个沙哑的声音,只不过语气比刚才多了几分急躁。 “唔……唔……”老刘头倒是想话,无奈嘴上有胶布,想也不出来…… “不!?我让你不!我让你不!”见老刘头不话光呜呜,这位不容分咣咣又是两脚,老刘头心里这个骂啊,他娘的问我话,倒是把嘴上的胶布给我撕了啊…… “买得起这玩意,应该不是来偷东西的吧?”踢人这位从怀里掏出了老刘头的手机,“!你是不是公安局的?” “唔……”老刘头可不想再挨踹了,干脆一咬牙坐了起来,一个劲的摇头,心你他娘的一双狗眼真是长到屁股蛋子上了,公安局有这么大岁数的警察吗? “不承认!?”看老刘头摇头,这位扬起腿照着老刘头胸口咣咣又是两脚,“妈了个B的不是公安局的你来这干嘛?我让你不承认!我让你不承认……!” 要这老刘头虽没被踢死,但离气死也不远了,挨过几脚之后无奈又开始拼命头,这一头不要紧,迎面又开始挨踢,“还真是公安局的?我操!我操!我让你公安局!我让你破案!我告诉你,我就是宋拥军,来抓我呀!抓呀!”看来这位还真就是传中的宋拥军。 老刘头都快郁闷死了,心他娘的完蛋,碰上个纯神经病,当年窦娥是怎么死的,自己今儿个就得怎么死,只不过人家窦娥被冤枉成杀人犯,也算是死得其所,眼下自己因为被冤枉成公安局的而被踢死,这他娘的简直就是比窦娥还冤啊…… 就在这时候,只听院里氆氇一声,似乎是有人翻墙,老刘头和宋拥军同时一愣,“哦,看来你还有战友啊?”宋拥军呵呵一声冷笑,从腰里把火枪抽了出来,转身就要出屋…… “他娘的给我回来……!”虽挨了踢,但老刘头的意识清醒的很,这个时间翻墙进院除了张国忠就没别人了,自己这把年纪死就死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个神经病拿着火枪去找张国忠啊!想到这,老刘头心一横,后背着地伸直了腿,卯足了劲一转身子,两条腿奔着宋拥军的脚脖子便扫了过去,宋拥军完全没想到老刘头能有这举动,转身刚要出门,猛然间感觉脚脖子被什么东西一扫,噗通一声便摔了个四仰八叉,脑袋直接砸在了水泥地上。 “他娘的……老子就算不是公安局的,今天也当一把公安局……!”要老刘头毕竟是老刘头,一看第一招得手了,高抬双腿照着宋拥军的脖子便砸了下去,只见这宋拥军手脚一抽便再没动静了。 “就这两下子还他娘的煞星……?”老刘头咬着牙曾墙站了起来,一蹦一跳的出了屋,等到了屋门旁边又傻眼了,防盗门似乎已经被反锁了,想开锁就得回去搜宋拥军的身,然而自己两只手都被捆结实了,拿啥搜身…… [奉献] 第二十四章 圈套 进了院,张国忠第一眼便注意到了花池子上插着的铁锹,走到跟前定睛一看差喊出来,只见花池子边上有一个长条状的浅坑,尺寸刚好够放一个人,就在这个浅坑中,一只人手赫然从土里伸到了外面,似乎这个浅坑“隔壁”还埋了别的死尸。 “我操他妈的,看来这个王爱芸还真把宋拥军勾搭过来了……”张国忠蹑手蹑脚的潜到了窗户底下,刚想往里偷窥,只听哗啦一声玻璃忽然碎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往窗户外探了一下很快又缩回去了。 “谁!!”张国忠抽出匕首往后退了两步,定睛一看,砸玻璃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老刘头的脑袋,“师兄!” “唔……”只见老刘头脑袋卡在了防盗栏杆中间,满脑袋都是血。 “师兄!坚持住……!!”张国忠伸手一把揭开了老刘头嘴上的胶布,双手抓住了栏杆想把栏杆拉弯。“先别着急!”老刘头可算是能话了,一转身把两只胳膊从窗口伸了出来,“把绳子给我解开……!” 这时候,秦戈也翻进了院子,一看这一幕也傻了,赶忙帮着张国忠去拽窗户上的栏杆。“他娘的……”解开脚上的绳子,老刘头可算是来精神了,也顾不得浑身疼了气势汹汹的就想进屋报仇,等到屋里一看又傻了,只见窗户和防盗栏杆全部大敞四开,刚才还躺在地上的宋拥军早已不知去向,原来这屋里的防盗栏杆是活的。“国忠!不用进来了!从后边跑了,快追!” “好!”张国忠也顾不得拽栏杆了,抽出匕首转身就要翻墙出院。 “别追!别追!”老刘头忽然又变了卦,“那王八操的有枪!别追他!你们去房后窗户底下等着,那个王爱芸在这呢!先把她弄出去!” “好!”张国忠秦戈翻墙出院又绕到了房后,只见老刘头已经把一个人顺到窗户上了,“人还活着!”老刘头一较劲,把王爱芸抱上了窗户,“脉象很弱!可能是吓着了!” “慢慢……”张国忠从老刘头手里接过了王爱芸,就在这时,只听不远处黑旮旯里冷不丁传来一嗓子吼,吓得张国忠浑身一激灵。 “都不许动!”随着声音由远而近,房后不远处一瘸一拐的闪出一个人,“你们几个妈了个B的根本就不是公安局的……!” “宋拥军!这他娘的可是你媳妇!”老刘头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她肚子里有你的骨肉!你想清楚!” “放屁!”宋拥军举着枪在五米外停了下来,情绪似乎激动的很,“你们一个都别想跑!都给我进屋!快!” “宋先生,我们没有恶意!”张国忠也不知道怎么好,“你要离开的话随时可以,我们不是警察,更不会追你!你要钱我们给你!” “进去!”宋拥军始终站在五米外,根本就不理张国忠,“他娘的我数三声!一……二……” 无奈,老刘头把昏迷不醒的王爱芸又抱回了屋子,紧接着张国忠和秦戈也都从窗户翻进了屋,宋拥军则举着枪缓缓的靠近窗户,“告诉你们,别耍花招!手抱脑袋!”宋拥军单手举枪走到窗户边上,刚要上窗户也进屋,忽然发现屋里似乎只站着两个人,“那个人呢!?还有一个!出来!”窗户边上,宋拥军嘶哑着嗓子声嘶力竭道,“再不出来开枪了!” 就在宋拥军站在窗户跟底下叫嚣的时候,一盆凉水冷不丁从天而降,把个宋拥军浇了个透心凉,“啊……!!”宋拥军显然被吓的不轻,下意识冲着屋里一扣扳机,手中的火枪发出咔嚓一声,似乎并未开火,要这自制火枪就这不好:一旦着了水保准哑火。“啊……”一看火枪哑火了,宋拥军转过头撒丫子就跑,“站住!”距离窗户最近的张国忠抽出匕首翻窗户便追了出去,秦戈紧随其后也追出了窗户。 “他娘的别都走啊……”下到一楼,老刘头也傻眼了,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王爱芸,老刘头猛的想起了院里那个神秘的花池子,“他娘的外边埋的是不是苏铁力?”想罢老刘头干脆跳窗户又绕到了前院,一看花池子里新挖出来的浅坑不禁也是一阵后怕,这个坑明显就是自己被凿晕了的时候宋拥军新挖的,尺寸刚好够埋自己,要不是张国忠及时赶到,自己没准已经躺里边了。 “这是苏铁力?”蹲下身子,老刘头也注意到了浅坑里似乎有一只人手从土里露了出来,抓住“人手”用力往外一拽,老刘头不禁一愣,这只死人手虽没像王爱芸那样涂着指甲油,从手掌大看明明就是女人的手,“莫非王爱芸他娘已经挂了?” …… 起跑步,这可是曾经是张国忠的强项,特殊时期前后两腿各挂五公斤沙袋,跑个二十几公里都不用歇脚,但此时的身体状况比起特殊时期那会可是差远了去了,加之宋拥军比自己年轻十几岁,赛起跑来还真不是对手,刚出窗户的时候还能看见宋拥军的背影,没追多远就把人追丢了,秦戈就更不用了,还没张国忠跑的快,没追几步竟然连张国忠都看不见了,无奈只能摸着黑开始往回走,感觉自己明明是原路返回,可走来走去竟然看见庄稼地了,“奇怪……”秦戈看了看四周,绝对不是来时的路,试着喊了喊张国忠的名字也毫无回应,就在这时候,只听庄稼地里一阵草响,一只狼狗大的黄鼬嗖的一下蹿到了秦戈跟前,腾的一下前爪离地竟然站了起来,冲着秦戈“咕咕”的叫了几声,之后蹭的一下往村子方向蹿了出去,边跑边回头,似乎在提醒秦戈“跟上”。 再宋拥军,慌不择路的一阵狂跑之后,抬头一看也傻了,因为对村里的路也不是很熟,加上做贼心虚,跑来跑去竟然又绕回到了王爱芸家,不过绕回来归绕回来,身后的追兵却已经被甩没影了,一看王爱芸家窗户开着,这宋拥军上了窗台便翻进了屋子,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王爱芸。 “臭婊子,敢出卖我……”宋拥军恶狠狠的盯着王爱芸,抬起腿铆了半天劲却没忍心踢。 就在这时候,一个发着冷白色光芒的军用手电嗖的一声从窗户飞进了屋,不偏不倚正砸在了宋拥军的后脑勺上,要这军用手电的分量比普通的民用手电可重了不止一个量级,砸人的威力绝不次于板砖,“啊……!”宋拥军只觉得眼冒金星,第一反应撒腿就跑,“住手!”秦戈手撑窗台翻身进屋,飞起一脚正踢在宋拥军肚子上,只见这宋拥军连吭都没吭,有如泄了气的皮球般顺间瘫软在地,“自作自受!”要秦戈捆人的本事也不是盖的,单膝住宋拥军的后背,解下皮带直接把宋拥军的手脚反身捆在了一块,因为害怕皮带捆的不结实,干脆掏出折刀把墙上的窗帘绳也割了下来,里三层外三层把宋拥军捆了个结实,跟个木乃伊差不多。 直到这时候,秦戈才想起了旁边人事不省的王爱芸,便回身想将其弄醒,但这一回身,秦戈的下巴差砸到脚面上,只见身后躺在地上抽搐外加吐白沫的并不是王爱芸,而是刚才还被自己用手电袭击的宋拥军,再回过头看让自己绑成了木乃伊的“宋拥军”,秦戈彻底崩溃了,这哪里是宋拥军啊,明明就是刚才还人事不省的王爱芸…… 这时候老刘头也听见动静了,放下手里的铁锨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窗口,往屋里一看,站着的是秦戈,地上黑呼呼躺着两个人,也是一阵纳闷,他娘的不是追出去了么?怎么还在屋里?不过此时老刘头已经没心思琢磨其中细节了,“秦爷!快报警!快!他娘的这是个疯子,院里还埋着好几个人!”就这么会功夫,老刘头竟然从花池子里挖出了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其中女尸似乎死了有一阵子了,而男尸似乎刚死时间不长。 “刘先生!这里没有信号……”此时的秦戈屁都凉了,也懒得管那个宋拥军了,解开了王爱芸身上绑着的腰带和窗帘绳便把王爱芸抱到了旁边的写字台上,把着手腕子一号脉,只感觉脉若游丝,比濒死的病人强不了多少…… 就在这时,张国忠也气喘吁吁的回到了窗户底下,一进屋就愣在了当场,只见刚才还跑的比兔子都快的宋拥军此刻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哆里哆嗦的吐白沫,凭张国忠的经验,人要是出现这种症状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什么生化武器袭击过,二就是刚刚被畜生或恶鬼冲过身。 “秦先生!这……?” “张掌教……”秦戈有生以来第一次话发颤,“刚才……” “怎么了?”张国忠走到写字台前,看了看人事不省的王爱芸,似乎和刚才没什么区别。 “张掌教!刚才我在村里迷了路,是一只大黄鼬把我带回来的……”秦戈把刚才看见黄鼬以及自己误踢王爱芸的经过一遍,“我看得清清楚楚,踢的明明就是宋拥军!但现在受伤的确是王爱芸!” “黄鼬!?”张国忠恍然大悟,用手一捏王爱芸的手腕子,怀孕的“滑脉”脉象早已踪影皆无,“咱们中了那个黄鼠狼子的圈套了!那个煞星,根本不是宋拥军,而是王爱芸肚子里的孩子!你刚才那一脚,把她踢流产了!” “可是……为什么?”秦戈皱着眉也号了号王爱芸的脉搏,从脉象上看,流产似乎已成定局,别是孕妇,自己刚才那一脚就算踢在正常人身上,少也是个内出血,“为什么这一切要让我来完成!?” “不知道……!”张国忠眉头紧皱,伸出胳膊看了看表,已经十五分钟多了,估计李东已经报过警了。 差不多又过了十几分钟,警车和救护车同期而至,刺耳的警笛也引出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按村民的辨认,王爱芸家花池子里埋的两个死人分别是王爱芸的母亲罗燕芬与下坝村民张云刚,其中张云刚就是虎子的父亲。 事情的原委是显而易见的,按李东的分析,自从在普文杀死苏铁力之后,做贼心虚的宋拥军跟随王爱芸到了老家福建并藏匿在下坝王爱芸家中,前不久王爱芸被警方带走了解情况,警察的出现加大了宋拥军的心理压力,很可能就是这种草木皆兵的心理压力,导致其精神崩溃,自王爱芸返回下坝时起便狐疑其已经出卖了自己,从而残忍的杀死了王爱芸的母亲罗燕芬并想将王爱芸也一并杀死,只不过碍于二人一直以来的不正当关系而尚未动手,期间张云刚为给儿子筹集学费,曾想铤而走险潜入王爱芸家行窃,怎想也被宋拥军杀害。 让张国忠意想不到的是,面对父亲的遗体,虎子并没表现出想象中的声嘶力竭,只是默默的站在不远处抿着嘴一动不动,任凭眼泪从眼眶里唰唰的往外流,却始终没哭出声来。 “伙子……”办案民警低下身子摸了摸虎子的脑袋,“你知道你妈妈在哪吗?” 虎子摇头。 “那你有亲戚吗?”虎子继续摇头。 “民警同志……”正在警察问虎子话的时候,老刘头拍了拍民警的肩膀,“我想跟你打听一下,我要收养这个孩子的话,得办啥手续……?” [奉献] 第二十五章 义仙 作为当事人,张国忠、老刘头和秦戈被带回公安局询问,等解释清楚情况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从公安局出来后,三人雇了辆出租车又杀回了下坝,一进村便直杀刘瘸子家,只见刘瘸子家院外,高级轿车和“心诚”的求卦者又聚了一大片,但这刘瘸子家大门紧闭,似乎仍旧没有开卦。 “这是怎么回事?”张国忠一愣,伸手一推门竟然没上闩。 “哎?兄弟,咱得讲究先来后到啊……”看张国忠要推门进院,旁边一个看报纸的大肚男赶忙上前理。 就在张国忠跟这位大肚男扯皮的时候,李东从里面拉开了院门,“张掌教,你们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啊?大事?什么大事?”张国忠一愣,赶忙推门进院。 “黄仙!”李东压低了声音,“黄仙死掉了啦!” “死……死了!?”张国忠下巴差砸到脚面上,推门进屋,只见一只狼狗大的超大号黄鼬直挺挺的躺在桌子上,一旁的刘瘸子哼哼唧唧的哭的眼圈都红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国忠一脑袋的莫名其妙,理论上讲,如果王爱芸身上那个孩子真是什么煞星降世的话,此刻煞星已除,这黄仙应该把慧眼还给刘瘸子才对,怎么好端端的竟然挂了? “怪我……怪我……都怪我啊……”刘瘸子泣不成声,就跟哭亲爹差不多,“是我对不起他啊……” “刘老先生,别着急!慢慢!”张国忠用手摸了摸桌子上的黄鼬,感觉身体还是温的,但却已经没有呼吸了,似乎刚死不久。 “昨天,你们都走了,他也走了……”刘瘸子指了指李东,“我实在困得不行就打了个盹,结果梦见大仙又回来了,尘缘已尽,来向我告辞,让我保重!”刘瘸子泣不成声道,“我梦见他就坐在这,下坝来了煞星,降世以前就得死五个人,降世以后又得死五个人,后五个人里就包括我!一听这话我吓得不轻,问他咋办,他不用怕,他他虽然斗不过那个煞星,但损了一百五十年的修行,请佐辅星君*下凡降那个煞星,让我放心,之后我就醒了,之后……之后……”到这,刘瘸子更是哽咽,“之后我开门一看,大仙就躺在门外边,我赶紧把他抱进了屋里,当时还有气,结果没过多久,就……就……” “佐辅星君?”别是张国忠,就连秦戈都不由得皱起了眉, “我醒了之后,发现手里攥着这个……”刘瘸子边哭边从口袋里拿了张纸条出来递给了张国忠,“写的啥我也不认识,估计是大仙留给我的……” 接过纸条,张国忠也是一愣,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竟然写满了殄文…… 天光浩瀚丙寅年, 三世劫数惹尘缘。 观得天下情冷暖, 羡煞不能入人寰。 行轻术浅无以报, 百年修为化能贤。 泄尽天机馈恩伯, 十载寿尽生亦难。 煞星降时无以对, 幸得佐辅星临凡。 逆天改命唤星宿, 一命陨来一命还。 招魂不至尸不在, 建文归处藏机玄。 只愿天道周复始, 生得来世在人间。 “真乃千古难寻的义仙……”看过纸上的殄文,张国忠不禁感慨…… 按这首诗的内容,刘瘸子救这只黄仙应该在农历丙寅年也就是1986年前后,身为一个修仙的畜生,这个黄仙所遭遇的并不是意外伤残,而是命中注定的劫数。而刘瘸子的救助,让这黄仙感受到了人的慈悲,并对“人间”的生活充满了向往,为了报答刘瘸子的恩惠,这黄仙不惜以损耗修为的代价授了刘瘸子一双慧眼,众所周知,泄露天机是要折寿的,所泄露的天机不同,折寿的程度也不一样,如果是泄露“国运”级别的天机,甚至有当场暴毙的可能,专业的算命先生一来大都有一个“窥名”也就是算命时所使用的假名,以此减低泄天机对自身寿命的损耗,二来都能拐弯抹角的忽悠,不能的事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就含糊而过了,而刘瘸子并不是专业的算命先生,更不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这十年来一直是以自己的本名给人算卦从来没有过什么“窥名”、“假名”,只要别人给钱,该的不该的一律是全盘托出、天机泄尽,这笔账最后都是要算到授其慧眼的黄仙头上的,这也直接导致了这黄仙在短短十年之中耗尽了几乎上百年的修为,寿命也是折损殆尽,然而这并不是黄仙暴毙于刘瘸子家的直接原因。 按诗中的描述,刘瘸子长达十年的“口无遮拦”,几乎已经耗尽了黄仙所有修为,所以当黄仙得知煞星降世,将要威胁到刘瘸子也就是自己“恩伯”的生命时,已经没有足够的修为来化解这场劫难了,无奈之下,只能穷尽自己仅存的修为引来了“佐辅星君”除了煞星,这件事本身虽为善举,但阻止星宿下凡这种行为却更改了天意,犯下逆天重忌,这才是导致黄仙暴毙的直接原因。 有道是“阎王要你三更死,焉能留你到五更?”何为天意?这就是天意,想要完全推翻是不可能的,即便黄仙耗尽修为唤来了“佐辅星君”阻止了煞星降世,但也只是对“天意”的一种变相更改,诗中“一命陨来一命还”这句也印证了张国忠的猜想,黄仙用自己的命换了刘瘸子的命。掐指一算,从王爱芸怀上肚子里的孩子开始,已死或注定要死的人一共是四个:苏铁力、王爱芸的母亲罗艳芬、虎子的父亲张云刚以及王爱芸的老相好宋拥军(身背三条人命,“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肯定是没跑的),加上这个黄仙的死,不多不少,正好五命,虽煞星降世后的那五条人命没有应验,但降世之前这五条命却一个没少全部应验了。 在诗的最后,黄仙似乎还提到了苏铁力尸体的线索,只不过一句“建文归处藏机玄”几乎和没一样,全诗结尾处,黄仙更是表露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愿望,“只愿天道周复始,生得来世在人间”,虽这黄仙在常人看来是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仙”,但其却想在来世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听完张国忠的解释,刘瘸子一头趴在桌上哭的更伤心了,“大仙呐,这些事你咋不早告诉我啊……我一个老瘸子,无依无靠,这些年全靠你养活啊,我有愧啊,我对不起你啊,是你对我有恩啊……你就是个人啊,就是我老刘家一口人啊……” “张掌教……”秦戈拍了拍张国忠肩膀,“你觉得,他来世能投胎为人么?” “哎……?”张国忠一愣,万万想不到这种问题会从秦戈嘴里出来。 “是啊……张……张大哥……”听秦戈这么一问,刘瘸子也抬起了头,满眼期待的望向张国忠,虽不知道眼前这几个人到底什么来头更不知道如何称呼吧,但既然能看懂大仙留的纸条,想必也不是简单人物。 “应该……应该会吧……”看着刘瘸子殷切的眼神,张国忠也只能撒谎。句实话,刘瘸子头十年泄露天机这些事都是事,换做是人的话,单凭最后逆天改命引“佐辅星君”阻止煞星降世这件事,就是永世不得超生的罪孽,虽对于畜生投胎的事张国忠也没怎么深入研究过,但结果想必不会差太多,即便是修仙的畜生也不会有例外,而这黄仙既然是“仙”,对这些事想必也应该心中有数,至于“生的来世在人间”这种憧憬,至多也就算是一个美好愿望罢了。 “张掌教!我想请问一件事!”见张国忠头,秦戈脸上的表情也有了些许放送,“动物,能不能超度?” “这……”别是张国忠,就连老刘头也是一愣,在自己印象里,秦戈是个冷酷的人,虽算不上是铁石心肠,但不爱管闲事却是真的,“秦爷,超度畜生,在我道门从未有过先例,但我刘凤岩愿意试试!”老刘头拍了拍秦戈肩膀,倒不像是开玩笑。 刘瘸子家院中,香雾缭绕法号齐诵,道门史上第一次为畜生所设的超度法事由老刘头亲自操刀,一时间门外等卦的人纷纷从门缝窥探,甚至还有好奇者爬上了墙头,但见一老者身着道袍木剑飞舞,仙风道骨煞是威严,老者近前的方桌上摆满了香炉祭品,张张符箓贴于四方迎风飘摆,这让那些从来没见过正宗超度法事的人也着实是开了一回眼界,唯一让四周这些看客闹不明白的,就是方桌前的长凳上躺着的那只大号黄鼬究竟是干嘛的?莫非是祭品? 超度法事上,刘瘸子含着眼泪,凝视着这只曾让自己凭着一张嘴丰衣足食十余载、并在生命最后一刻豁出仅有的修为替自己化解大难的黄鼬,作为一个人,他悲哀的眼神诉了什么?后悔?感恩?亦或是,惭愧? 有道是“受人水之恩,须当涌泉相报”,这本是由人类提出的至理名言,然而茫茫人世几千年,真正能做到这的,又能有多少呢?他只是一只黄鼬,没有名字,更没有值得炫耀或同情的过去与未来,人类将所有这样的动物统称为——黄鼬,他因百年的修行有了人的灵性,他学习人的思维、人的语言、人的情感,并最终以人的方式走完了生命最后一步,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他拼命学习人、模仿人、羡慕人的同时,他的心,早已经超越了一个真正的人! ———————————————————————— 注解*: 左辅星:北斗之助星,在数为善,入命为人温文儒雅,博学多能,心性宽容,乐於助人。 [奉献] 第二十六章 建文谜踪 “佐辅上仙,以往老夫总叫你特务,还望上仙切莫见怪啊……”从刘瘸子家出来后,老刘头对秦戈除了特务以外又多了个称呼:上仙。 “我不是什么佐辅星君!”秦戈阴着脸面无表情。 “秦先生!如果那个黄仙你是佐辅星君下界,便不会有假!”张国忠倒不像是开玩笑,“其实在你我周围,有很多人都大有来头,但他们都很平凡,也许一辈子都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作为,但不能否认他们确确实实就是星宿下界!”按张国忠的分析,王爱芸肚子上挨的那一脚,如果换个凡夫俗子去踢,恐怕当场就折寿暴毙了,况且老天爷也不会安排谁去踢那逆天的一脚,就算踢了,王爱芸也未必会流产,之所以那个黄仙拐弯抹角的引着秦戈去踢,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黄仙知道秦戈是星宿下凡,有金身护体,这一脚只有秦戈去踢才真正有效。 “张掌教,我想我们此行的目的不是探讨我的前生背景!”秦戈脸一沉,皱着眉若有所思,“那个黄仙留的诗好像苏铁力的尸体与朱允炆的去向有关?” “应该是吧……”自从当年从李村发现了那个赵乐的“降墓”之后,张国忠也着实恶补过一阵明史,对“建文”这两个字可以是再熟悉不过了,明惠宗也就是建文帝朱允炆,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嫡次孙,明朝的第二个皇帝,在位仅四年,相传其即位后实行“建文新政”,出台了“宽刑罚”、“励耕织”、“轻徭税”等一系列宽松政策,也算是个体惜民生的好皇帝,只不过因为“削藩撤王”的激进做法逼急了藩王中势力最大的燕王也就是后世的明成祖朱棣,从而被朱棣兴兵赶下了台。相传当年燕王朱棣在取得“靖难之役”的胜利后率兵攻入应天府,明惠宗也就是建文帝朱允炆下令火烧皇宫并从此下落不明,关于朱允炆的去向问题,曾一度被列为“中国历史七大迷案*”之首,“建文”这两个字黄仙不还好,这一反倒是把简单的事搞复杂了。 “朱允炆……”秦戈喃喃自语,“张掌教,你这个朱允炆,会不会也是什么星宿下凡?”虽嘴上不愿意听,但自从“被动”的得知自己貌似是什么“佐辅星君”之后,这秦戈或多或少的也对星宿这种东西感上了兴趣。 “或许是吧……”张国忠了头,理论上讲,古代那些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尤其是帝王将相,往往都不是省油的灯,按传来讲不是这个下凡就是那个下凡,就连盗墓贼的老祖宗、因率领搬家公司大举盗掘太宗李世民昭陵而名扬天下的温韬同志,据传都是“匪星”下凡,就更别提那些正面人物了,若按此理,朱允炆也不应该是简单人物,尤其在正史的记载中,朱允炆本来有的是机会可以轻而易举的铲平朱棣,之所以到后来一败涂地,直接原因就是其一纸“我要活的叔父”的圣旨,让朱棣每每遭遇危难皆能化险为夷,这种“愚慈愚悲”的做法在史学家看来简直就是“妇人之仁”的绝对典型,但若以传统宗教的眼光看,却又是另一番解释。 “上仙,惠宗朱允炆之去向,乃我中华一大迷案,碰上这种事,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老刘头眯缝着眼一个劲的煽风火,实话,虽嘴上一个劲的找乐子,但老刘头的心理却着实是郁闷,忙活了大半天,基本上全是学雷锋,别人的事一件件办的都挺利索,自己的事却越整越迷糊,眼下竟然跟朱允炆的去向挂上边了,当年秦戈家祖孙三代,传着辈的找那个和氏璧传国玺,前后几十年的捕风捉影才摸着边,最后还让戴金双捡了个大便宜,这次这个课题来头恐怕比和氏璧也不,难不成也要把任务传到张毅城那辈?就算将来张毅城长出息了,不用再传给儿子自己就能找到这个朱允炆的下落,难不成让艾尔讯在床上躺着等他找? “我的确有些兴趣……”秦戈一笑,“我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搜集足够的资料!” “资料?啥资料?”老刘头一愣。 “关于朱允炆的资料!”秦戈道,“正史对朱允炆的记载,到朱棣率兵攻入南京之后就没有了,但各种各样的野史却不计其数,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搜集这些资料!当年我寻找和氏璧,也是这么做的!” “秦上仙,实不相瞒,查资料这种事,我和国忠都没啥经验,你得教教我们,咋个查法?从哪入手?”老刘头低头想了想,“还有,后世关于这个朱允炆的野史旁枝多如牛毛,应当如何筛选?” “关于民间的野史,由我负责好了……”秦戈倒还挺大度,一下子就揽了个大头,“你和张掌教负责查宗教界的野史就可以!佛门和道门!” “佛门和道门?”张国忠眉头一皱,“秦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教门撰述不同于正史,只有那些宗师大德才会列为记载,佛道两教的野史传的基本上也都是一些在当世而言比较有争议有影响的事,朱棣攻入南京之后,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以朝廷之力四处寻找朱允炆的下落,他朱允炆就算再笨,也不会傻到去做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故意吸引朱棣的注意吧?”实话,关于朱允炆出家的可能性,张国忠却也想过,以古代人的多愁善感,被人戴绿帽子丢了媳妇都有可能出家,就更别提是丢掉江山了,不过话又回来,宗教界的野史向来都只与本专业有关,从来不会涉及政治,朱允炆如果是以出家的方式逃避朱棣追杀的话,想必更会隐姓埋名,这种人若成为佛道门第,怎么可能有野史传至后世? “话是这么……但我有一种感觉,朱允炆即使去做和尚,也不会只做‘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和尚!因为他骨子里流着不平凡的血!”秦戈一笑,面向车外若有所思,“考古这东西,有的时候只能全凭感觉,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参考可言……有的时候,我不得不相信所谓的缘分,如果你与要找的东西有缘,那么你的感觉就会引导你从成千上万的线索中找到正确的一条,即使那条线索可能并不显眼……” “凭感觉?”老刘头嘿嘿一笑,“上仙……你的意思莫非是……瞎蒙?我这么理解对不?” “就算是吧……”秦戈把头转了过来,“我建议咱们兵分三路,李东负责与葛格保持联络,随时打探公安方面的消息,我立即动身去搜集民间关于朱允炆的消息,张掌教,你和刘先生负责走访道门以及佛门的祖庭名刹,搜集一切关于大明永乐开元之后直到朱棣驾崩的史料传!” “好!一切全凭上仙做主!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老刘头头一仰靠在了椅子上,干脆用京剧腔唱起了流行歌曲…… 三天后,天津。 回家休整了两天后,张国忠马不停蹄便出发去了北京,准备按当年为云凌子平反时的拜访路线“再走长征路”,重新拜会白云观、复真观、乾元观等道门祖庭,而刺探佛门野史的任务便交给了老刘头,书法协会有不少居士与老刘头交往甚密,而这些善男信女在佛学圈子里的关系往往也是盘根错节里勾外连,在打听佛门秘史这方面,老刘头还是颇有些先天优势的。 在白云观,张国忠并未打听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当然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北京在明朝那阵子从始至终可都是朱棣的大本营,在南京把侄子朱允炆轰下台后,朱棣干脆就把大明朝的国都也迁到了北京,这朱允炆就算再失意,也不会精神崩溃到跑到朱棣眼皮子底下出家的地步吧?拜访白云观未果之后,张国忠干脆从北京直接飞到湖北,一猛子又扎到了五当山。 来也巧,刚一进山还没怎么往上爬,张国忠一眼便看见上次来访时接待自己的晨光道长,正在楼梯上跟一个游客扯皮,要在旅游区,尤其是道门或佛门圣地,看见老道或和尚与游客搭讪扯皮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其大部分目的无外乎想挣一零花钱而已,当然也不排除有些真正的高人真心想替有缘人解灾化难,然而,不管是出于何种缘由,在当今这个信任危机的年代,都不乏被怀疑误会的尴尬,此时这个晨光道长似乎也是被游客误会了,只见一个穿着花格子衫的中年妇女伸手指着晨光长老,嘴里骂骂咧咧没完没了,也不知道操的是何处方言,骂了半天张国忠竟然一句都没听清,而晨光长老虽也是满脸的不服,却始终没还嘴,妇女旁边还有一个长的油头粉面的年轻人一个劲的劝架,看架势这人似乎和骂街的妇女认识,但关系不好确定,是母子吧,看面相年龄差距似乎还没那么大,是兄妹吧,年龄差距似乎又似乎大了。 实在的,要晨光道长骗钱,张国忠是打死也不信的,这晨光道长虽不是主持,但在复真观的地位也算是数一数二了,七老八十的大老爷子,在观里德高望重一不二,修为不修为的放一边,就冲这个岁数,这个身份,有必要跑到山底下骗钱吗? “晨光道长!”张国忠挤出人群想为晨光道长解围,“找您半天了,原来在这啊……,晨星长老找您过去商量事……” “嗯?”一听晨星道长,晨光道长的眉头立即就是一皱,转头看了看张国忠,似乎有些面善,但一时有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哎……晨光道长,这边……”张国忠拉着晨光道长快步挤出了人群,只见后面那个大妈骂骂咧咧的仍旧不依不饶,张国忠只得回头给这位奶奶陪好话,这一回头,正好和旁边劝架的年轻人来了个面对面,只见这哥们眉宇之间黑气团聚,稍微懂面相知识的人就能看出不对劲,不是要遭灾就是要得病,实在的,以张国忠的性格,即便对方是陌生人,出于职业道德没准也会忍不住提醒一下,想必这晨光道长也是因为一时间专业精神大爆发才招来这通骂的,实话,关于是否出于善道提醒一下这位兄弟,张国忠也斗争了半天,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人家晨光道长穿着道袍还被骂呢,你个穿T恤戴墨镜的倘若再提这个事,的不被认为是托儿才怪…… “唉……真是的……”晨光道长似乎对那位骂自己的大妈还有“恋恋不舍”,一个劲的回头,连声叹气,“真是好良言难劝短命鬼……随他吧……随他吧!” “道长!晨光道长!”把骂街的大妈劝走之后,张国忠快步追上了晨光道长,“是我!茅山马淳一的徒弟!您还记得吗?前几年曾为云凌子前辈的事拜访过复真观,是您接待的我!” “前两年?”陈光道长皱着眉头好一通回忆,“哦!想起来了!是你啊!对了,伙子,云凌子的事你不用操心啦,我收到一封信,已经有人把这事办了!” “啊……给您寄信的人就是我啊!”张国忠差当场晕倒,心要不是因为艾尔讯这事再来一趟,自己还真成无名英雄了,“我叫张国忠!茅山掌教,您忘了?” “啊!敢情你就是张掌教啊……”甭看就过了三四年时间,这晨光道长的思维显然是迟钝了许多,“怎么?又有啥事?” “这件事来话长!”张国忠叹了口气,找了个阴凉地把来意大概了一遍,听的晨光道长也是头大如斗。 “伙子,你你要找朱允炆的下落?”晨光道长听了半天,似乎就听明白一个朱允炆。 “是啊,朱允炆失踪是在明朝的永乐初年,而这一段时间也是武当*最活跃的时期,所以我想再来向您打听一下,关于贵派有没有一些秘史传与此人有关?” —————————————————————— 注解*: 中国历史七大迷案:分别是“朱允炆去向之谜”、“徐福东渡之谜”、“赵匡胤暴毙之谜”、“老子出关之谜”、“西施生死之谜”、“李自成去向之谜”、“杨贵妃生死之谜”。 武当:由道学宗师张三丰始创始于元末的道教门派,张三丰亲自执掌武当的时期,也就是自明朝开元直至永乐十五年(公元1417年),被公认为武当教史上最活跃的时期,风头甚至超越了名传百年的少林寺,在金庸先生的武侠《倚天屠龙记》中,干脆连朱元璋的皇帝位子都武当派第三代弟子张无忌因“爱江山更爱美人”而让贤的。 [奉献] 第二十七章 八贼冢 第二十七章八贼冢 “这个嘛……”晨光道长两眼望天好一阵思索,“传倒是有,但我也不知道哪个与他相关啊……你想打听哪方面的传?” “最好是明朝永乐开元之后的事……,您知道多少最好全告诉我!” “永乐年的话……那最有名的传就是八仙镇妖!”晨光道长手捻须髯道,“想我武当泱泱百年,可叹传世之事不多啊,那些闲书杂籍在六几年那会都烧啦!”按晨光道长的回忆,复真观在特殊时期时期曾数次遭到过洗劫,虽当时的主持罗思莲罗道长,曾在特殊时期之初秘密组织过一次藏经,但藏的基本上真的都是“经”,类似于神话故事、传撰记这类的休闲类书籍基本上都被红卫兵抄走烧了,对于这一,张国忠当然明白,所谓的特殊时期,就是一场砸烂一切的全民大动员,除了外星天体和**语录之外,几乎一切超过五十年历史的东西都统称为“四旧*”,甚至连老年间的桌椅板凳都成了有可能滋生资产阶级封建思想的道具,一律要拉出去烧掉,可燃物就烧,不可燃就砸了,即不可燃又砸不动的例如老建筑老城墙,就糊满革命标语至少也得在视觉上革命化,在这种大背景下,武当山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重灾区,这种遍地是“四旧”的地方对于红卫兵而言简直就是天堂啊,没把这个晨光老道也抬出去烧了就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起这故事,也有些年头了,当年听我师父讲的,但那些后生们可没有张掌教你这么有耐心……我倒有心讲给他们,却没有一个有心思听的……”按晨光道长的话,尤其是到了改革开放之后,年轻后生们已经很少对这些真不真假不假的传野史感兴趣了,自己纵有一肚子的故事,却不知道跟谁,“是八仙,传世可查的只有七仙!至于另一仙是谁,也是我武当一大迷踪!今天你起那个朱允炆,倒是让我想起了这个事!” 严格意义上讲,武当派的教义更侧重于丹鼎,但教义归教义,个人的修为更多还是要看个人的悟性与偏好。武当祖师爷张三丰本就是个博采众派之长的人物,其弟子徒孙中也不乏符箓大家,包括后世与茅山马思甲真人联手摆精忠阵,捐躯于宜昌江畔的沈芳卓真人,以及因破“炼尸窑”而名噪南北的云凌子,都是武当门第中精通符箓阵局的杰出代表,这些人对符箓派法脉的修研,其实并不在一些符箓派系宗师级人物之下。 大明开元之初,张三丰坐下共收有七个嫡传弟子,宋远桥,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张翠山,殷梨亨,莫声谷。在武侠《倚天屠龙记》中,此七人被称为武当七侠,混的可以是一个比一个糗,功夫不怎么样还到处惹是生非,最后死的死残的残,除了被揍成高位截瘫的,就是因与邪教人士发生不正当男女关系而被全人类集体追杀的,总而言之张三丰这七个徒弟基本上就算白收了,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在正史中,此七人虽都有很高的武学修为,却并不像中写的那样天天走南闯北打打杀杀,相反的,按张三丰定下的规矩,习武之用只可限于强身健体,绝对不能用于实战杀戮,言外之意跟人打架可以,用板砖对拍那是你的自由,但万万不能用武术伤人,尤其是不能用从我这学去的武术伤人,否则就是破戒,佛教中所讲求的“慈悲”,在道教中被解释为“重生”,就是尊重生灵的意思,道教是所有宗教中唯一认为“活着是件好事”的宗教,崇倡尊重生命,不仅是自己的生命,更包括别人的生命,张三丰既为道学大家,自然也深谙此道,是绝对不允许弟子徒孙主动以武伤人的,所以在正史中,武当七真也就是中所提到的“武当七侠”最大的修为在于参悟道法,而不是嗜武杀戮,就更别提去和邪教人士搞破鞋了。 按晨光道长的叙述,张三丰本人博采众教之长,除了内丹武学之外,在符箓阵局方面亦有很高的造诣,在张三丰的一生中,完全自创也就是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阵法、局脉共计一百一十八个,这个数字甚至远远超过一些大名鼎鼎的符箓派宗师,以至于后世正一、茅山等符箓教派耳熟能详的阵法例如“追魂阵”、“鸣乐阵”、“坞堤阵”以及在藏地局脉中广有应用的“迁身局”、“百人局”、“入夜局”等等墓局,其实都是张三丰所创。 在中华道术千百年的发展史中,自创阵法历来都被视为高手的标志,就好比当今的计算机行业一样,会攒电脑会打字的人满街都是,你要是会设计芯片、会编写内核级的程序代码,那才叫真高手,有介于此,一些沽名钓誉的伪宗师假专家也便应运而生,一天到晚以“创阵”为业,净是发明一些成本高效果差,不仅复杂且毫无实用价值的“面子阵局”,甚至有些阵局一经发明以来几百年都没人用过。 与这些人不同的是,张三丰发明阵局一来不宣扬,二来不刻意;每个阵局必定有其用意,也就是,只有碰到既有阵局解决不了的问题时,张三丰才会费脑子发明新阵局,“八仙镇妖”中所用到的“八仙阵”,便是由此而来。 相传大明洪武十三年(180)年,襄阳府出了个有名的贪官,名曰赵金舟,之所以有名,并不是因为贪得多或贪得久,而是因为自太祖朱元璋发明“剥皮实草”这种反贪新政策实施以来,此人有幸成了湖北第一个享受此特殊待遇的人。 朱元璋在位的三十年间,可以是中国历史上持续时间最长、力度最大、态度最坚决的反贪**期,相传仅“胡惟庸”一案,因受牵连而遭诛杀连坐的人数竟然超过了三万人,而诸如“空印案”、“郭桓案”这种集团性质的贪污**案,连坐被杀的人竟达七八万之多,组建一支集团军都够了,贫寒出身的朱元璋自起事之前便对贪官污吏恨之入髓,如今皇权在握,岂不是得好好发泄一下? 在明朝法典《大明律》之中,对贪官污吏的惩戒措施可以是历朝历代之中最为严苛的,但朱元璋却仍嫌不过瘾,干脆亲自编写了法律效力高于《大明律》的《大诰》,其中规定贪污满六十两白银即须斩首,到了后来,这朱元璋干脆觉得光砍头还是太轻,对后来人起不到应有的震慑作用,也便别出心裁的发明了“剥皮实草”这种新潮的反贪方法,具体实施方式就是把贪官拉到每个府、州、县都设有的“皮场庙”剥皮,然后将人皮以稻草、石灰填充后放置于此人生前为官的公堂之上,白了就是将贪官污吏做成“标本”,以供继任者瞻仰缅怀。 而襄阳府这个赵金舟,便有幸成为了湖北“剥皮实草”第一人,当赵金舟的“标本”被摆在公堂之上以后,立即引来了大批的老百姓争相瞻仰,实在的,这个赵金舟生前并没干过什么过分的事,有几件冤案审的也挺漂亮的,在老百姓之间名声还算得过去,贪污也没贪多少,一千两而已,比起朝中那些动辄几十万上百万两的贪污案而言,的确连“巫”都算不上,究其原因,完全是因为朝廷给的俸禄实在是太少了*,堂堂知府大员,当朝正五品,闺女出嫁连像样的嫁妆都拿不出来,丢人啊,无奈之下也只能铤而走险贪一笔,没想到正赶上朱元璋处斩胡惟庸,顺带手严打贪污**,也便在风口浪尖上被抓了个现行。 当爹的因为自己的婚事被人做成了标本放在衙门里展览,当闺女的自然也活不下去了,在赵金舟被押到“皮场庙”剥皮的当天,赵金舟的闺女赵翠儿便在家中悬梁自尽,与其同时自尽的还有一个叫“芸”的贴身丫鬟,此外,赵金舟的媳妇宋氏因为丈夫贪污而受到了牵连,被判杖责八十,回家后没扛几天也挂了,赵金舟的老母因受不了家破人亡的打击,在儿媳妇挨完板子的当夜便心肌梗死一命呜呼了,此外、赵府的账房、管事受到株连者一共三人,悉数都被处斩,白了,对于这件案子,就连朱元璋本人也感觉有过意不去,贪了一千两银子就被灭门了,谋反也不过如此啊,不过没办法,如此坚决的反贪行动,目的就是杀鸡给猴看,谁让你个二百五命苦正好赶上呢。 一千两白银,八条人命,外加一个标本,这便是赵金舟出名的原因,赵金舟案之后,整个湖北果然呈现出了一派清正廉明的全新气象,不少蠢蠢欲动或是已经有所贪贿的官员一律是醍醐灌大彻大悟,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回头是岸的廉政之路,这也算是赵同志当官以来对于社会的最大贡献吧。 因为家人悉数死尽,又没有亲戚愿意出头为这个被展览的哥们料理后事,赵家一家八口的尸首便被府衙的官差悉数埋在了襄阳城外一处名为“龙虎岗”的乱葬岗,八口薄皮棺材埋一个坑,为了图省事也没立坟头,最后还专门插了个“八贼冢”的木牌以警后人。 ———————————————— 注解*: 四旧:即“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统称。 明朝官员的俸禄:大明洪武年间,正五品官,岁禄只有19石,仅相当于唐代同职官员俸禄的0%-0%。朱元璋起事之前曾当过三年的乞丐,比起严苛的作风,其抠门程度在历史上也是出了名的,即便是当朝一品大员,全年的俸禄也仅为1044石,折成现银也就00两左右,仅与清朝乾隆时期“知州”的收入水平相当。 [奉献] 第二十八章 游方道人 第二十八章游方道人 为赵金舟实施“剥皮实草”手术的人是一个叫张孟诚的仵作,因为没有任何实操经验加之缺乏相关的技术资料,导致此次“剥皮实草”并不算成功,首先是稻草与石灰的比例严重失调,过量的石灰令标本表皮脱水严重,导致后背、腹部的缝合处开裂、脱线情况严重,到最后干脆连面部都出现了严重的开裂,放在公堂之上实在是有碍观瞻,恰逢此时衙门又传来消息,朝廷派来的监察史要亲自瞻仰湖北第一“剥皮实草”照顾对象——赵金舟同志的遗容,这可着实愁坏了张孟诚,平心而论,对于赵金舟的“剥皮实草”手术是失败的,至少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此时的赵金舟俨然已经面目全非了,甚至除了有个人的轮廓以外,基本上看不出是个人,万一要是监察史大人不满意,自己这饭碗还要不要了? 想到这,这张孟诚干脆想出了一个愚蠢至极的“猫盖屎”办法来解决恼人的“开裂”问题,便是往“尸皮”表面淋水,之后再涂以牛油保湿,希望借此暂时缓解“尸皮”的脱水开裂,先把监察史糊弄过去再。 “淋水?”听到这,张国忠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茅山术认为,尸身不全乃是导致魂魄怨气加重的主要原因之一,古代砍头斩首,最后肯定是要把罪犯的身首还原再葬,否则就容易闹出祸患,此乃千百年来刽子手行业不成文的规矩,而这朱元璋一不精阴阳二不通道术,只不过是拍脑门子想出“剥皮”这么一招,本就容易滋灾酿祸,恰巧碰上这个吃凉不管酸的仵作还火上浇油往尸身上淋水,赵金舟惨遭横祸尸身不全本就怨气冲天,而水又主阴,以阴化怨,这不是找倒霉么? “恩,当时是没事,赵金舟的尸首摆在衙门,一摆就是二十年,衙门本就是聚煞之所,以煞镇怨,故得平安……”晨光道长摇了摇头,“不过不要忘了,衙门本是资政治事的地方,怎么可能总把尸体摆在公堂之上呢?” 大明洪武三十一年(198年),太祖朱元璋驾崩,惠宗朱允炆登基并钦定改元年号为“建文”,一个洪武,一个建文,从年号便不难看出,比起太祖朱元璋“乱世用重典”的一刀切策略,朱允炆的执政方针似乎更偏重于“以德服人”。 果不其然,朱允炆登基后发布的第一道政令,便是将那些摆在衙门中展览的“贪官标本”都找地方弄走,原因是其年少时虽曾随按察使刘影章在民间见过这种源于“剥皮实草”的贪官标本,实话,实在是太恶心人了,以至于即位后啥都没干呢便先想着撤掉这些标本,建文么,顾名思义就是要建立一个斯文的政府、斯文的朝廷,斯文的朝廷怎么能把这么恶心的东西到处乱放呢? 在处理赵金舟的“尸皮”时,负责此事的一个推官本是吩咐衙役将其埋回那个“八贼冢”,可是时隔二十多年,加之当初挖“八贼冢”的时候图省事儿也没立坟头,只是立了个木牌子,此时早就寻之不见了,摊上这事的衙役本就嫌晦气,便就地挖了个坑,随随便便把“尸皮”埋在了龙虎岗的外围,结果当天晚上,埋尸皮的三个衙役连带负责赶车的车老板悉数猝死,经仵作验尸,此四人的死因如出一辙皆为心疼病猝发,按现代的法就是心肌梗死,一时间街头巷尾自然是风言风语四起,是赵金舟冤魂不散恶鬼索命,当时的知府雷钟礼也曾经请过一帮和尚老道诵经做法,不过句实话,这种漫无目的的诵经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稍懂道法的人就不难看出,以当时的情形而言,最应当采取的措施应该是尽快找到八坟冢的所在地,挖出赵金舟的尸身去与其尸皮合葬,先行超度后再与之亲属并葬,之后再行超度,以“尸找皮”的顺序方可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平息恶鬼的怨气从而进一步超度做法,但知府雷钟礼找僧道诵经做法的初衷仅仅是息事宁人稳定民心,至于什么怨气不怨气、恶鬼不恶鬼的,你再能闹也只不过是在龙虎岗闹,关我鸟事? 当时也曾有过几个做法的道士提醒雷钟礼,光这么念经等同于浪费纳税人的钱,想除根治本必须要寻尸超度,但却被雷钟礼误会为这几个道士想夸大事实多挣钱,还差因此动刑,其他僧道一见这阵势,便也只好象征性的做完了这场毫无意义的法事拿钱走人,以至于错过了最佳的超度时期,为后世的祸患埋下了伏笔。 光阴似箭,四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建文三年(140年),朱棣率兵攻入应天府,惠宗皇帝朱允炆失踪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大江南北,对于这件事,老百姓听归听,感觉上却是麻木的很,大部分人都认为这和乡下人家兄弟闹分家打架没什么区别,都是你老朱家的江山,谁当皇帝关我鸟事?一时间除了几个贤臣贞官曾为朱允炆鸣过几声不平,还都被打成现行反革命悉数处置之外,便没再掀起什么波澜。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任新官换一群。这一年,知府雷钟礼告病还乡,新任知府张文庸到任襄阳,有意换掉通判*李光,本来新官上任,提拔亲信、收招旧部这些动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换做旁人,换了也就换了,胳膊毕竟拗不过大腿,但作为李光而言却决不能被换掉,首先,通判是个肥差,油水足的很,其次,在任多年间,由其是自朱允炆继位实行宽松政策、朝廷反贪力度大幅削减之后,这李光连贪污带受贿正经捞了不少,受贿的钱也便罢了,但贪污的银钱早已是冰冻三尺,好几年的聚沙成塔,这个大窟窿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堵上的,一旦自己被换掉,这天大的亏空瞬间便会大白天下,虽此时的律法比起洪武年已经宽松了不少,但砍两次脑袋基本上也够了,屡次向张文庸献媚未果后,这李光便起了杀心,想趁着张文庸尚未对自己动手之际想办法将其除掉。 实在的,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李光来,定一个杀人的目标并不难,关键在于实施,张文庸可是朝廷命官,想雇佣一般的强盗响马去行刺吧,风险实在太大,一旦刺客被抓住把自己咬出来可就是诛九族刨祖坟的罪过,想自己动手下个毒吧,这张文庸却又时时的疏远自己,压根就没有机会,就在这李光一筹莫展的时候,襄阳城忽然出了一起离奇的连环命案,整个案件的前因后果只能以“匪夷所思”四个字来形容,命案的发生,让原本只能坐以待毙的李光陡然燃起了希望之火。 襄阳城内有一个靠贩私盐起家的暴发户叫张聪,倒退十年也是个三顿饭两顿啃玉米棒子的主儿,近几年手头有了俩钱,便寻思着迁祖坟修新墓光宗耀祖,张聪的祖上三代都是贫下中农,以前都葬在龙虎岗,结果等坟迁完没多久,张聪家里便出了命案。 迁坟之前,这张聪曾纳了一房妾叫曾善儿,与张聪的原配妻子梁氏素来不和,梁氏有个弟弟叫梁钟宝,是个混混,一天到晚琢磨着报复曾善儿,而就在张聪迁坟之后不久,曾善儿便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屋门口,而就在暴毙的前一天晚上,还曾与张聪行房,这张聪早晨一出门发现妾死在了门口,吓得差尿在当场,经仵作验尸,曾善儿系死于锁颈,白了就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新任知府张文庸是个不信邪的人,压根就没往什么歪门邪道上想,对张聪的家庭关系大略了解了一下便断定是梁氏怂恿其弟杀死了曾善儿,二话不便将梁氏姐弟押到大堂施以重刑,拷打无果后便暂时打入了大牢,结果刚过了一天,张聪本人也死了,死因与曾善儿大致相仿,这张文庸便又把张聪家的所有家丁佣人一并押到了大堂挨着个的严刑拷打,但打到最后也没打出什么结果。 就在张聪家的佣人在前堂受审的时候,李光来到了大牢,见到李光,这梁氏可以就跟见到了救星一样,实话,贩私盐放在历朝历代都是死罪,张聪之所以能大摇大摆的贩卖私盐长达数年,完全是托了这个李光的福,两家人之间那些不干不净的事儿多了去了,而李光则假借帮梁氏伸冤的名义打听到了张聪迁祖坟的事。 听梁氏一张聪迁坟的事,李光立即联想到了前几年三个衙役因为埋赵金舟尸皮而惨死的事,对于街头巷尾那些鬼鬼神神的传,李光向来是将信将疑,但这两件事未免也太古怪了吧?从大牢出来后,李光又拜访了负责验尸的二百五仵作张孟诚,按张孟诚的分析,曾善儿与李光死时颈骨寸断,力道之大可以是前所未见,行凶者肯定是功夫了得,至少也得练过“鹰爪功”、“铁砂掌”之类的功夫,像梁钟宝这种街头混混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听到这,这李光觉心理便猜的差不多了,纵使张聪有仇家,其妾曾善儿也不会与那些江湖大侠有什么瓜葛,之所以能让人把颈骨掐断,唯一的解释便是行凶者被鬼神附体,看来那些在襄阳府传了几十年的谣言似乎是真的,赵金舟的冤魂果然没散…… 其实,作为李光而言,但凡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杀张文庸,便绝对不会打这些鬼鬼神神的主意,但眼下确实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眼看着自己就要下台,一旦新任通判审查以前的公文,自己的死期可就到了,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把宝压在这些鬼鬼神神上,倘若真能把鬼神招来天衣无缝的干掉这个张文庸,再上任新知府再替换手下,这一整套流程走下来至少也得一年,这么长的时间就算不够堵窟窿,至少也够远走高飞隐姓埋名的。而就在李光因想出办法而沾沾自喜的时候,问题又来了,要怎么弄才能让鬼神去害张文庸呢?难不成去把赵金舟的尸皮挖出来埋到张文庸家院里,别自己压根就不知道赵金舟的标本埋在哪,就算知道,这么干恐怕先死的人也是自己啊。 来也巧,就在李光由喜转忧,硬着头皮去张聪家附近勘察线索的时候,一个游方道人的举动引起了李光的注意,此人先是在张聪家左右转了半天,见得铁锁高悬后便一个劲的与邻居打听此户人家的去向,见此情形,李光赶忙上前施礼,并将张聪迁坟之后的遭遇悉数告诉了这个游方道人,听李光完,老道也是一阵叹气,此宅妖气弥漫必有恶鬼作祟,本想替其除妖镇鬼挣辛苦钱的,没想到人都被官府拿了。 听道士这么一,李光自然大喜过望,赶忙把老道请到了自己家里并摆了一桌上等酒菜,借着酒劲,李光把前几年由赵金舟的标本所引发的一系列死亡案例全都告诉了老道,并表明了自己此时的处境与自己打算杀张文庸的想法。 一听要杀人而且还是朝廷命官,这道士也是一阵犹豫,最后这李光一咬牙,干脆吐血开出了纹银三千两的天价酬金,明晃晃的银票摆在桌子上简直就是霞光万道瑞彩千条,要这个数目在当时而言可绝对是一笔巨款*,新建一个与少林寺同等规模的道观都够了,你丫不是老惦记挣辛苦钱么?我让你一次性把八辈子的辛苦钱都挣出来,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一个游方道人哪见过三千两银子?看在银票的份上,这老道半推半就的也就答应了…… —————————————————————— 注解*: 通判:官职名,在知府之下掌管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等事项。 明朝时银子的价值概念:三千两银子在明朝价值几何?网络上流行的核算方式为以古今的米价为换算标准,明永乐年五两银子就可以买到约一吨大米,以现在每吨大米500块左右的批发价折算,一两银子在明永乐年的价值约为人民币七百元,三千两就是10万人民币,但事实却未必如此,古代没有化肥农药,没有联合收割机更没有袁隆平这类超级水稻专家去发明高产品种,所以那时的大米应该比现在更具含金量,而且现在的米价是归国家调控的,并不能完全体现大米的客观价值,所以一两银子七百块的“汇率”仅为非常保守的参考对比,其实际价值要远高于这个数字。 [奉献] 第二十九章 寒骨洞 第二十九章寒骨洞 要这个游方道士,的确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明朝那会,道门曾涌现出了四个有名气的游方散人,圈里称为“江南四仙”,此时这个游方道士便是四仙之一,姓王,号齐风子,一贯的行事龌龊贪得无厌,除了道法修为尚可圈之外,基本上没什么其他好名声,要起杀人,这王齐风也不是没干过,只不过被他搞死的那几位也没什么好鸟,属于狗咬狗黑吃黑的事。起初,王齐风也曾经建议李光,赵金舟的尸皮危险性太大,想搞死张文庸还有别的方法,只不过时间要长一,大概要两到三个月,但李光可是等不了了,这张文庸再有最多半个月不死,自己这通判的位子八成就保不住了,位子保不住是事,新通判一上任可就连脑袋都保不住了。 要在半个月内神不知鬼不觉的搞死一个活蹦乱跳的成年人,以王齐风的水平而言如果不用特殊道具的话,确实有困难。何为特殊道具?以当时的情形看,赵金舟的“标本”便是再合适不过的道具,按王齐风的初步分析,且不管当初那几个衙役以及迁坟的张聪因何而死,赵金舟的标本能快速害死人这一特都是无需置疑的,最关键的步骤,只不过是如何能把赵金舟的尸皮安全的运送到张文庸家周围,到时候再随便弄什么阵法便水到渠成了。 想的虽简单,可等王奇风来到龙虎岗之后便傻眼了,以王奇风的本事,找到赵金舟尸皮的葬地以及当初八贼冢的准确位置并不算什么难事,但通过对整个龙虎岗阴阳走势的观察,王奇风吃惊的发现,赵金舟尸皮的葬地与八贼冢的位置,恰巧皆为龙虎岗两个最大的巨阴池的中心,以至于阴怨相汇怨力冲天,两之间甚至已经形成了一个独立的阴气循环,就好比城市之间的“七关”一样,而龙虎岗其他一些游魂野鬼也被卷入了这个阴气循环之中,不论是搬弄赵金舟的尸皮还是破坏八贼冢,都会破坏这个阴气体系的正常循环,此时一个人所要面对的将不仅仅是赵金舟一家人的怨气,而是整个龙虎岗成千上万的游魂野鬼,如果当初那个三个衙役的死,是赵金舟一人的怨气所致的话,那么后来张聪迁祖坟而引祸上身,便很有可能是因为触动了这个阴气循环中的某个环节。 除此之外,破坏这个阴气体系的后果与破坏城镇“七关”的后果是一样的,理论上讲势必会犯“改天篡地”的大忌,就算没被游魂野鬼搞死,折寿甚至当场暴毙也是在所难免。如果要强行搬弄赵金舟的尸皮,倘若放到几年前这个阴气循环尚未成形的时候还勉强可行,但此时生米已成熟饭,再想打尸皮的注意又谈何容易?实话,王奇风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一看这阵势干脆退回了李光的银票,眼下的情况别是自己,就算老君下界,想动这赵金舟的尸皮都得掂量掂量。 再李光,自从王奇风答应帮忙之后,悬着的心本已经放到肚子里了,可没想到这个死老道竟然出尔反尔退回了银票,情急之下,李光便准备自己实施计划,三千两银子啊,你个臭道士不愿意挣,有的是人挤破脑袋哩! 当然,对于那几个衙役和张聪的死,李光也是心有余悸的,既然王奇风已经帮忙找到了赵金舟尸皮的位置,这李光干脆花一千两银子雇了两个人,打算趁黑夜把尸皮从地里挖出来,清空尸皮内的稻草与石灰之后秘密埋在张文庸家的院外。七上八下的熬过一夜之后,李光一大早便前往张府想看看效果,结果出门没走多远便被吓了回来,只见襄阳大街巷到处都是官军,起初这李光还以为事情败露了,这些兵丁都是来抓自己的,可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一夜之间,襄阳府无声无息的死了七十七口人,不仅知府张文庸全家死光,周围的几户不相干的人家也是横遭灭门,而自己雇的那两个人干脆就是暴毙当街,目前衙门已经将这件事当做瘟疫爆发上报了朝廷,而张府周围已经被官军戒严了。 得知这个消息,李光可以是又喜又怕,喜是喜在张文庸可算是死了,怕是怕在自己万万没想到这东西有这么大威力,幸亏自己多了个心眼雇了两个替死鬼,否则暴毙当街的可就是自己了。不过此时可不是总结斗争成果的时候,眼下赵金舟尸皮的威力着实是出乎预料,加上做贼心虚,即便张文庸死了,李光仍旧决定立即离开襄阳远走高飞,就在李光备好了车马准备上路的时候,王奇风又找上了门,张口就要一万两银子的封口费,扬言不给钱就去向官军告密,实话,眼下襄阳府的事究竟是不是瘟疫,除了李光本人便只有王奇风最清楚了。不过话又回来,这李光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坦言自己不怕告密,偌大一个襄阳府一夜之间死了七十几口人,你去告密是当任的通判怂恿鬼神作祟杀害知府大人,谁会相信?你个臭道士当初口口声声的答应帮忙,结果一看风险大就缩阳了,等老子自己把事办利索了却又窜出来敲诈勒索,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一看李光不上套,王奇风没什么便又走了,结果事后没过几天,便有人在襄阳城外三十里的野地里发现了李光一家五口的尸体,身上财物细软悉数被洗劫一空,两年后,湖北郧阳府城外一处新建的道观名曰齐风观,香火甚旺,里外七通,规模甚比少林武当,此观的主持便是前两年还得靠上门做法去挣辛苦费的王齐风。 再襄阳。 古代人虽没有什么现代化的通讯工具,但传播道消息的速度却比互联网还快,瘟疫爆发的消息霎时间传遍了襄阳全城,大批大批的百姓举家外迁,与此同时,消息也传到了朝廷,当时朱棣刚刚搞定侄子朱允炆,朝中臣子不全,各地公文堆积如山,政务更是一团乱麻,哪有心思去管什么瘟疫不瘟疫的,干脆将这事直接甩给了户部侍郎夏元吉,但此时夏元吉也是忙的焦头烂额,便派人把公文又发回到了户部郎中*、湖广清吏司任重安手里,无奈,任重安也只好挺不情愿的带着几个医官亲自来到了襄阳城。就在公文辗转期间,襄阳府又死了人,虽规模比起第一天的七十七人大爆发要许多,却很怪异,据城中官兵反映,这瘟疫着实怪的很,死人基本上都是晚上死,白天屁事没有,有的人白天还是活蹦乱跳的,一到夜里便会无声无息的死去。 瘟疫是不会区分白天黑夜的,几经验尸无果之后,一个叫黄衍德的随行医官觉得事情似乎远远没有瘟疫那么简单,便提醒任忠安应当上武当山请能人来看看,在古代,中医与道术是三分相通的,不少中医甚至对道术也略懂一二,这黄衍德便是其中之一,按黄衍德的认识,世界上尚无一种疾病能在短短一夜之间让人死得无声无息,之所以襄阳府遭此横祸,很可能是惹到了什么厉害的“东西”。 任重安造访武当山时,恰逢张三丰云游远赴崂山,暂掌山中事物的大徒弟宋远桥并没把襄阳的事当回事,以为民间这些破事好歹弄弄就能解决的,便差师弟莫声谷随任重安回了襄阳,没想到这莫声谷没过半个月便快马加鞭返回了武当山,见了宋远桥就一句话:襄阳的东西来头大了去了,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东西,指望我一个人,没戏…… 在襄阳,莫声谷没费吹灰之力便在张府的院外找到了埋藏得并不深的赵金舟尸皮,之后又在龙虎岗找到了八贼冢的葬地,至此,襄阳城所谓的“瘟疫”一便有了确切的解释:实为龙虎岗阴流改道所致,白了就是龙虎岗之中由赵金舟的尸皮与八贼冢之间形成的阴气,已经因为尸皮的移动而改变了路径,乱葬岗的游魂野魄跟随尸皮被带进了襄阳,襄阳是活人居住的城池,阳气肯定要比龙虎岗强出很多倍,一下子由阴盛到阳足,就算再普通的魂魄也会成恶鬼。按莫声谷的看法,对于襄阳府的事,眼下唯一的办法是从八贼冢中把赵金舟的尸身挖出来,与尸皮并葬先行超度,之后再与其家人合葬再行超度,程序虽与几年前一样,但难度却大了很多,因为时日已久,此时八贼冢的怨气已然是冰冻三尺,若搬弄赵金舟的尸身,后果与搬尸皮是一样的,不但会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冤孽带到襄阳城内,甚至搬运尸身的人也是九死一生,显然已经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任务了。 听罢莫声谷的描述,宋远桥一时间也是骑虎难下,本来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复杂,但还不能袖手旁观,堂堂武当名镇四海,就在前不久还把胸脯子拍的啪啪响,结果碰上难缠的事就集体缩阳了,这种事要是传扬出去,以后在江湖上还怎么混? 就在这个时候,张三丰云游归来,听此事后一时间也是拿不出十拿九稳的方案,无奈只能闭关静思,但这次闭关可不是为了思研武学,而是为了发明一种阵法——专门针对八贼冢的阵法…… “那就是八仙阵?”张国忠问道。 “嗯!按张师的初衷,此阵分为八个阵脉,由其七个弟子各执一脉于龙虎岗,由张师本人自执一脉于襄阳府,七个弟子先行超度八贼冢中赵金舟的七个家人,而襄阳府的阵脉则暂时引襄阳府‘七关’之阳,震慑赵金舟之皮囊,龙虎岗的七个阵脉是很简单的,而襄阳府这一脉则需改七关动阴阳,轻则折煞阳寿,重则当场暴毙!”晨光道长道,“众弟子虽然反对,但却又没有其他办法,况且张师注意已定实难更改,在后世的典籍中,铲除襄阳府大患,确实有赖于这个八仙阵,但襄阳城中的那一阵脉,也就是更改襄阳七关之人,却并不是张师本人!” 按晨光道长的法,让张三丰亲自去更改襄阳七关折寿损命,于情于理都很难让武当门人接受,而事实上亲赴襄阳更改七关的人也并不是张三丰本人,在武当纪事类典籍《武当仙志》中,执掌八仙阵襄阳一脉的道士道号言尚,姓氏不详,后人曾猜测此人的身份应是张三丰晚年的关门弟子,但在武当正史中,却找不到任何关于此人的记载。 “关于此人,在《武当仙志》之中,一共提到过两次,第一次是在布‘八仙阵’之前,一次则是在布阵之后!”晨光道长摇头晃脑道,“言尚道人守赵金舟之尸身于‘寒骨洞’,此后便再无记述。” 虽八仙阵能暂时解决襄阳府的问题,但却不能解决赵金舟尸身本身的怨气问题,因为时日拖延太久,赵金舟之怨气已然无法超度,但又不能像处理普通冤孽那样一把火烧了完事,因为这赵金舟大怨未度,强行烧其尸身的话,只能使其怨气加重,更不好处理。有介于此,张三丰便决定将赵金舟的尸身放置于一个叫“寒骨洞”的山洞之中,相传此洞大阴若水,其阴气强度是一般的山东或巨阴池所难以比拟的,虽冤孽有“嗜阴”的特,但若将大怨之孽置于此洞,洞内过强的阴气无异于降低了冤孽对外界阳气的耐受程度,一旦适应了寒骨洞中的阴气,冤孽主观上便不会踏出洞外一步,日久天长,其怨气亦可渐渐消散,也不乏是一种欲擒故纵的好方法。而负责在寒骨洞看守这个“赵金舟”尸身的,则正是那个言尚道士。 “寒骨洞?”张国忠一愣,“您知不知道具体位置?” “这个就不知道了……”晨光道长摇头,“但应该不会太远,那赵金舟的尸身不宜长途运送,当然是越近越好……” “那您的那本《武当仙志》,能不能借晚辈看一看?” “都烧啦!”晨光道长一摊手,“当初藏经的时候,也就藏了那么几箱子,想我武当经卷千万,光是经书祖训就好几百斤,正经经书都藏不过来,怎么可能藏那种书?对了张掌教,你刚才晨星师兄找我有事,是怎么回事?” “我那是现场编的,那个大姐没完没了,我想帮您解围……” “哦,我呢……”晨光道长哈哈大笑…… —————————————————————————— 郎中:官名,始于战国,正五品官员。 [奉献] 第三十章 一尸两命 “言尚道士……言尚……”实在的,当晨光道长第一次提及“言尚道人”这几个字的时候,张国忠便觉得这个人来头不一般,很可能与朱允炆有很密切的关系或者就是朱允炆本人,在民间野史的传中,朱允炆逃亡之后曾改姓“让”,以此表达自己被迫“让位”的无奈,古今一些学者大儒甚至直接称其为“让皇帝”,而故事中的“言尚道人”至少在名字上是与这个传高度吻合的,一个“言”字加一个与“上”谐音的“尚”字,不就是让吗? 有道是冤家路窄,就在张国忠准备辞别晨光道长,专程去打听关于这个“言尚道人”以及那个神秘的“寒骨洞”的时候,刚才那位和稀泥的年轻人竟然又出现在了不远处,正东张西望的往这边走,刚才跳脚骂街的那位大妈似乎没跟着。“哎!那位道长!”听语气,这个年轻人似乎并没什么敌意。 “这位同志,我想您刚才可能是有些误会……”一看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张国忠只得又陪起了笑脸。 “我知道是误会!”年轻人快步凑到了张国忠和晨光道长旁边,做贼似的蹲下身子,“道长,您刚才的事,有什么化解的方法吗?” “厄……这个……”晨光道长一皱眉,“伙子,这种事不是化解就能化解的,你先怎么回事,我的那个事,到底有没有?” “这个……”听晨光道长这么一,年轻人立即就是一脸的为难,转头略带尴尬的看了看张国忠,似乎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张国忠的面。 “嗯……这位是茅山的张掌教,茅山宗的嫡系正传弟子,兄弟你有什么话但无妨!”晨光道长指了指张国忠,“你的事,他应该比我更有办法!” “哦!原来是张掌教啊……幸会幸会,我叫孔飞……”年轻人尴尬一笑,“不瞒您,确实跟这位道长的一样,是一尸两命,但我也不想她死啊,也不是我害她,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吧……” “什么一尸两命?您这到底是……?”实在的,张国忠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刚才自己出现的时候,这哥们旁边那位大妈已经和晨光道长打起来了,至于打架之前二人曾过些什么,自己是一概不知。 “您看不出来?”听张国忠这么一,孔飞脸上立即就是一阵的狐疑,“您看我,难道就没什么特别?” “你?”张国忠定睛看了看,实话,相面并不是张国忠的强项,此刻除了能看出这哥们印堂发黑势必要倒大霉之外,似乎没什么特别。“兄弟,你印堂发黑大难将至,但究竟会有什么大难,这要问你自己,并不是什么事都有办法化解的!” “厄……其实……”孔飞似乎斗争了一阵,终于开口,“这么吧,有一个女人,怀孕了,大着肚子死了,这件事呢……多多少少跟我有关系,您明白了吧?” “然后呢?”张国忠了头,实话,张国忠这一辈子,爱好不多,打听花边新闻便是这不多的爱好中尤为重要的一条,此刻碰上这件事,看形势貌似要往不正当男女关系的方向发展,这种免费的花边新闻岂能放过? “然后就成现在这样啦!”孔飞一脸的苦大仇深,“现在人已经入土了,还专门找人挑的坟地,还请法师念的经,都是我花的钱,还要我怎么样嘛!” “念经?”张国忠一愣,“念的什么经?”实话,按道术的理论,超度不同的死法有不同的经,淹死的病死的烧死的摔死的,各有各的经,倘若碰上个二把刀胡念一气,反而会适得其反。 “唉呀,这都是先生安排的,我哪知道啊,先生念就念呗,谁能想到会弄成现在这么个烂摊子?”孔飞一个劲的叹气。 “烂摊子?什么烂摊子?”张国忠继续追问。 “哎哟张掌教,您就别刨根问底了,反正大概情况也跟您了,您告诉我怎么办就行了,钱不是问题!” “孔兄弟,我知道你有钱,但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张国忠微微一笑,“您到法院打过官司吗?” “打过啊……”孔飞一脸的狐疑,“这件事跟打官司有啥关系?” “想让我告诉你怎做,首先你得先告诉我,你都做过什么!”张国忠道,“现在你就是在打官司,我就是你的律师,想打赢官司,就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字不差的告诉律师,哪怕有犯法的地方都得告诉我,我才能告诉你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这……”孔飞似乎有些犹豫,抬头看了看晨光道长,只见晨光道长也是一个劲的头,“张掌教,我的事来话长,这里不是话的地方,我现在得赶紧回去,我们家那位还等着我呢,这样,您方便留个电话吗?” “这……”一留电话,张国忠有犹豫,按自己的打算,本来就是想听听八卦新闻,然后嘱咐嘱咐注意事项就结了,毕竟自己也没时间在这学雷锋。 “张掌教,你就帮帮他吧,我和他着实是有缘,否则今天也不会专程下山来会他……”就在张国忠犹豫的时候,陈光道长忽然开口,的张国忠也是一楞,“他的事,凭我的身子骨肯定是折腾不起了,今天既然你赶上了,也算是缘分,能不能看我的薄面,帮帮他?要不然这样,关于那个言尚道人和寒骨洞的事,包在我身上,你看如何?” 张国忠是好面子的人,听陈光道长这么一,也只能答应,留了电话之后,孔飞千恩万谢匆匆离去,张国忠也便随晨光道长到了复真观,当晚,晨光道长把自己对这个孔飞的看法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国忠,原来晨光道长前不久卜得今日有有缘人上山,才下山去会,作为晨光道长本人,事先也不知道此人会是孔飞,不过既然卦中有缘,想必这孔飞或者前世、或者今生肯定与晨光道长本人或武当山有着密切的渊源,所以才会出面相助。 以武当的相术分析,晨光道长认为这孔飞像是命犯“孡鬼*”,沾了一尸两命之怨,虽不至惨遭飞来横祸,但若不及时解决,倘若放任这“孡怨之气”在其身上长年累月的淤积,时日不多必有性命之危;但究这“孡鬼”因何而来、如何化解,就真得问问孔飞本人到底怎么回事,再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就在晚饭后不久,张国忠便接到了孔飞的电话,两人相约第二天在十堰会面。 第二天,张国忠坐最早的班车到了十堰,人民中路一间饭馆内,孔飞似乎已经等了半天了。 “张掌教,这件事来话长……”饭桌前,孔飞给张国忠倒上酒,继而将一个纸包塞到了张国忠手里,不用想也知道是钱,看厚度应该有四五万,“这意思,您别嫌少!” “这个您拿回去……”张国忠一把推回了钱,“我和晨光道长是朋友,我给他帮忙,怎么能收您的钱呢?” “哎呀张掌教,您……”见张国忠不要钱,孔飞也是一脸的为难,干脆从手包里又拿出了两打约么两万块钱现金,与纸包一起又塞到了张国忠手里,看来是误会张国忠了,以为张国忠嫌钱少,“哎呀张掌教,您就当是善款,印经用,怎么样?” “您误会了……”张国忠一笑,“真用不着给钱,您告诉我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我看看应该怎么帮您!” “这……”孔飞一脸的狐疑,“张大师,实话实,我现在能凑的只有这些了,要不这样,这些算是定金,您开个价,等事成之后我在给您补上!” “孔兄弟,你真误会了,我真不要钱!晨光道长您与武当有缘,所以才会下山寻你,他委托我来帮你,我是不会收您的钱的!”张国忠也崩溃了,这社会到底是怎么了?这人和人之间怎么连这信任都没有呢? “既然这样,那我先谢谢您了,希望您也代我谢谢那位道长,改天一定登门拜谢!”一看张国忠似乎真的不要钱,孔飞也是一脸的如释重负,“唉,人这一辈子啊,真是他妈的一步错步步错……!” 按孔飞的话,自己人生的第一大噩梦,就是那个比自己大十四岁的妻子,也就是昨天和晨光道长跳脚骂街的大妈,此人名叫武洁,是一家连锁超市的老板娘,两人是在酒吧认识的。 要这孔飞的来头也不,其父曾经是正局级的干部,从过的就是吃喝不愁日子,在父亲的安排下,中专毕业之后,孔飞顺利的进入了一家事业单位上班,短短两年时间便混上了正科级的位子,本来还算是挺有前途,但没想到就在自己上班的第三年,老爹因为经济问题被双规了,这导致孔飞的仕途之路也受到了影响,刚刚提的科级没过多久便被单位找借口给撤了,一气之下,这孔飞干脆辞了工作,从家里拿了钱开始做服装生意,但实在的,做生意尤其是服装生意,要的是勤奋与眼力,对于这两,孔飞是一样也不具备的,没多久便把家里仅存的十几万块钱赔了个精光,就在这时候,交往三年之久的女朋友也向孔飞提出了分手,事业和爱情的双重失意,让这孔飞开始整日借酒浇愁过起了破罐子破摔的日子。 五年前,孔飞和一群狐朋狗友在酒吧喝酒时认识了武洁,那时的武洁还没发福,打扮打扮也还算是风韵犹存,借着酒劲,孔飞和武洁眉来眼去便勾搭上了,两人交往期间,这武洁对孔飞的照顾简直就是无微不至,出手也极为大方,有一次孔飞过生日,这武洁竟然买了一辆奥迪轿车送给孔飞当礼物,感动之余,这孔飞也只好“以身相许”以作报答了。对于二人的婚事,孔飞的家里自然是强烈反对的,尤其是孔飞的父亲,虽已经下马了,但毕竟也是正局级出身,在十堰大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得知自己的宝贝儿子、老孔家三代单传一根独苗要跟一个大其十四五岁的“阿姨”结婚,当时就气住院了,即便如此,孔飞还是义无反顾的跟武洁领了结婚证。 “也怪我当时年轻,一辆破车就找不着北了,还以为自己捡了大便宜,直到结了婚,我才发现不对劲,那娘们儿简直就是个疯子啊!”孔飞一皱眉,“她离过婚,结婚以前我倒是听她过,但她很少跟我提起她的前夫,起初我觉得这也是人之常情,后来我被她折磨的不行了,才开始跟外人打听她前夫的事,这才知道,她前夫是离家出走的!消失了五六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时我甚至怀疑……” “怀疑什么?”张国忠一皱眉。 “怀疑那个男人是不是已经被她弄死了……”孔飞摇了摇头,“那个女人是疯子,精神不正常,好的时候对我无微不至,但只要一言不合,就动刀砍我!” “啊?”张国忠一口酒差喷到桌子上,“她?砍你?真砍?” “嗯!”孔飞了头,“我要是拿着菜刀,多是比划两下而已,她要是拿着菜刀,真敢砍!你看,这就是她用刀砍的,缝了三十多针!”罢,孔飞干脆解开了扣子,只见一条大伤疤像蜈蚣一样趴在孔飞的前胸,从胸脯一直蔓延到肚脐眼。 “那你还不跟她离婚?”张国忠一愣,都砍成这样了,还有必要在一起过日子吗? “唉!张大师你有所不知啊……”孔飞摇头,“跟她结婚,就是找了个狗皮膏药,那个女的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认识她之后我才知道她和**上的人也有来往,她的占有欲太强了,平时她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我甚至怀疑他的前夫,就是因为想跟她离婚所以……”罢,孔飞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况且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跟她结婚,我和家里也闹翻了,现在我一无所有,没钱,没房,没工作,如果现在跟她离婚,我怎办?” “所以,你就有了婚外情?”张国忠微微一笑,听的孔飞浑身一哆嗦,“张大师,您真是神仙啊!您是……算出来的!?” “这……我猜的!”张国忠一笑,“怀孕死的,是你的情人?” “嘘!”听张国忠这么一,孔飞赶忙做了个“嘘”的手势,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死的!但我觉得有蹊跷!” “这话怎么?”张国忠一皱眉,“你怀疑武洁?” “不!不可能是她!”孔飞道,“这件事她应该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先死的肯定是我!” 和武洁结婚后,孔飞在武洁的公司当起了主管财务的副总经理,专门管账,这明武洁对这个孔飞还是很信任的,但信任并不代表感情,结婚两年之后,孔飞结识了一个叫刘倩的银行出纳,和自己一样,这刘倩虽然已婚,却也是个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同命相连的悲惨经历让二人很快确立了暖昧关系,因为两人都是有家室的人,且家里那口子都是凶神恶煞,所以二人在秘密交往的同时十分注重保密工作,以至于平时连个电话都没打过,秘密幽会一直是孔飞借着到银行办业务的机会,偷偷写纸条夹在单据里递给刘倩约定幽会地,搞的就如同解放战争时期特务接头一样,为了和刘倩秘密约会,这孔飞甚至偷偷租下了自己爹妈家隔壁的一套房子,隔三差五便以回家看父母的名义在这套房子里与刘倩幽会,对于孔飞三天两头的“探亲”,武洁也曾有过怀疑,曾偷偷跟踪过几次,结果发现孔飞确实进了自己家的楼栋且一呆就是半天,也便信了。 “她丈夫以前是开台球厅的,后来不干了,天天和人家赌钱,晚上玩,白天睡,刘倩这个工作,休息日不固定,只要她不是六日休息,我们就去我租的房子!”到这,只见这孔飞满脸的唏嘘,似乎对这段风流日子很是留恋。 “刘倩既然有丈夫,为什么办丧事要你掏钱?”听到这,张国忠似乎有纳闷,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混蛋的丈夫,替媳妇收尸的事总得管吧?总不能放任自己媳妇在太平间躺着不闻不问吧? “这件事,蹊跷就蹊跷在这!”孔飞一抿嘴,“她和她丈夫,前后脚淹死在同一个地方!” “怎么?”张国忠一楞,“谁前谁后?” “她丈夫赌钱有时不在市里,赌大的,上了万的,基本都去李家湾一带!” 刘倩的丈夫叫李国立,据孔飞所知,刘倩是个孤儿,当初嫁给李国立的时候一没工作二没钱,结婚买房等等一系列的钱都是李国立家出的,这也直接导致了刘倩在老李家基本上没什么地位,就算受了欺负也没人帮忙出头,最开始,李国立的爹妈还能时不时劝劝儿子帮刘倩两句好话,但后来二老病故,这李国立便更是拿刘倩不当人了。当初李国立的父亲生前在一家银行上班,临退休前行里有一个招工的名额,正好这刘倩是学财会专业的,便借着机会把儿媳妇安排到了银行上班,这下李国立更有理了,以至于后来这刘倩每月挣的钱除了自己留车费饭费之外,其余都要交给李国立,而李国立处理钱的唯一途径就是赌博。 起赌博,这李国立也不是傻赌,而是串通了几个老赌棍三天两头的插圈设套出老千骗凯子,真碰上大头的,一晚上骗个几万十几万也很正常,赌局大不同,聚赌的地方也会有所变化,一旦钓到现金过万的大头,为了安全起见,赌局肯定得设在郊区,也就是传中的李家湾,在市区聚赌,一旦被街坊四邻举报被公安局端了,蹲监狱是事,桌上这成千上万的现金,可就都支援国家建设了。 “李国立去李家湾,至少要两天不回家,本来我能和刘倩呆一天的,但偏赶上她家有一个什么住房手续必须当天办,而且要李国立的身份证原件,李国立的身份证一直是带在身上的,所以刘倩只能请假去李家湾找李国立,结果……”孔飞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直到法医验尸,我才知道刘倩已经怀孕了,连孩子究竟是谁的都不知道……” —————————————————————————— 注解*: 命犯“孡鬼”:通常情况下,道术之中所谓的“命犯”某某事物,并不是那东西冲了受害者的身子,或某某东西附在其身上或周围,而是受害者沾染了某些不改沾染的气息或犯了某些忌讳。“孡”读音“tāi”,同“胎”。 [奉献] 第三十一章 养鱼池 第三十一章养鱼池 按孔飞的话,李家湾就在娘娘山底下,镇子边上新修了个养鱼池,最深的地方也就一米多,根本就淹不死人,可刘倩却偏偏淹死在了那里,尸体是几个在池子边上玩的孩发现的,结果等民警到达现场之后,又在池子里找到了李国立的尸体且身上携带有大量现金,后来经过法医尸检,李国立体表无任何伤痕,体内也没有发现毒素,肺部有大量积水,与刘倩一样,基本可以断定是溺水身亡,之后,民警又对养鱼池周边进行了一番勘察,并没发现池子周边有打斗或挣扎的痕迹,结合李国立身上的现金,便排除了以谋财害命为动机的他杀可能。 与此同时,派出所还传唤了之前攒局聚赌的村民王久亮,据王久亮交代,李国立死的那天曾经要回十堰去办什么住房手续,后来在众人的怂恿下便也没回去,但傍晚擦黑的时候是肚子疼要上厕所,结果就再也没回来,当时王久亮还亲自出去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人,后来大伙都以为他回十堰办手续去了,也就没再找,而其妻子刘倩则从头到尾都没到过王久亮家,按王久亮交代的李国立失踪时间结合刘倩从单位请假的时间推算,刘倩溺水的时间应该先于李国立,也就是,很有可能刘倩到了李家湾啥都没干就先李国立一步直接淹死在养鱼池里了。事后,办案民警确实在养鱼池附近发现了一处较为“新鲜”的大便,且周围并没发现手纸,从大便旁边的脚印深度与尺寸判断,确实就是李国立留下的,据此,民警推测,王久亮应该没有谎,事实的真相有可能是李国立因为出门着急而没有带厕纸,所以便想到养鱼池边洗屁股,结果不慎落水,因突然呛水导致休克,从而溺水身亡,乍一看也勉强成立,但推测毕竟只是推测,况且这种法虽能解释李国立的死因,却解释不了刘倩为何也在池中溺亡,难不成两口子都没带纸? “现在这件事传的神乎其神,因为找不到其他的目击证人,公安局也只能暂时把这件案子定性为失足溺水,但是张大师,那养鱼池的水才到我腰深,连孩都淹不死,大人怎么可能在那么浅的池子里淹死呢?而且是两口子一块淹死?”孔飞边摇头边叹气,“前不久有一阵子,我总是做恶梦,梦见刘倩抱着一个死孩子来找我,开始我还以为是一直做贼心虚自己平时总瞎想的原因,后来一连几天都在做这个梦,到银行一问才知道这件事,我一个朋友是警察,我打电话托他打听细节,才知道,刘倩死时已经怀孕了,很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否则她肯定会告诉我!” “对了,您给刘倩办丧事,曾经请过先生?”张国忠猛然间想起了昨天在武当山,这个孔飞曾经提过请先生的事。 “哎,那个人啊……”孔飞一阵苦笑,“实话,要不是因为那个人,我也不至于非去武当山烧香求仙!” “这话怎么?”张国忠一愣,“被他骗了?” “不是!”孔飞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好,那个人,死了!” “死了?”张国忠多少有吃惊,“因为这个事死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事,反正前不久还好好的,这件事之后没多久,再打电话就打不通了,最后他家里人接电话,人已经不在了,当时我就觉得邪,没想到这种邪门事会摊到自己头上!而且不光他一个人,这件事算上刘倩和他老头子在内,前前后后一共死了四个人了,而且另外两个人多多少少都和这件事有关系,我真的不知道会不会轮到我头上!” “算他们两口子死了四个人?”一听这话,张国忠眉头也皱了起来,隐约感觉事情似乎比预料的要复杂,“还有谁?” “李国立的一个牌友!好像叫陈力杰。”孔飞道,“李国立出事儿那天,他也在李家湾的赌局,牌桌上欠了李国立两万块钱,后来李国立死了,欠的钱黑不提白不提的也就算了,就在前两天,他也死了!”,孔飞的表情愈发神秘,“那个人早就有心脏病,还做过心脏搭桥手术,这次又是心脏病,送医院没抢救过来!如果没有他欠钱那档子事,这事也没什么,但后来我听,那一桌子人,就他一个人欠李国立的钱,结果就他一个人死了……” “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个人感觉,关于这个人的死,巧合的可能性大些……”对于这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陈力杰,张国忠一时也很难判断到底和李国立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只能暂时安慰一下这个孔飞,“从你的面相看只不过是沾了晦气,大不了走走霉运,死是肯定死不了的!” “要真能死,倒也痛快……”一听张国忠提到“死”字,孔飞嘴一抿,眼圈似乎有些发红,“有的时候,我倒恨不得死了得了,现在我过这日子和死人也差不多,不过我觉得对不起家里,对不起爸妈,我爸从一个电工做起,一直熬到局长,清廉了一辈子,临退休弄了个晚节不保,其实他这都是为了我,为了他退休之后,我能娶个漂亮媳妇,能过体面的日子,可是我呢,找了武洁这么个老妖精,气的我爸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如果再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我真觉得对不起他们老两口……”到这,孔飞似乎有不下去了,“哎,张大师,不好意思,的有多了……” 就连张国忠都有不大相信,这孔飞看外表似乎挺油滑的一个人,眼下第一次跟自己见面,竟然就能吐出这些“心声”。 “我过,你死不了的!”张国忠拍了拍孔飞的肩膀,“走,咱们先去看看那个养鱼池,之后你再带我去刘倩和她丈夫的坟地看看!” “这个……”一听要去养鱼池和坟地,孔飞立即就是一脸的愁苦,“张大师,不瞒您,我真是去不了啊,我这次是以办业务的名义出来的,回去太晚,跟那个老巫婆不好交代啊……要不这样,我找一个朋友带您去,咱们保持电话联系!”话间,孔飞掏出了手机, 不出半个时,只见一辆朱红色桑塔纳停在了饭店门口,一个瘦高个男人晃晃悠悠的进了屋,经孔飞介绍,此人叫杨舟,是自己上中专时的拜把子兄弟,是除了自己爹妈之外,唯一知道自己和刘倩那子风流事的外人,包括后来为刘倩办后事,孔飞也是暗地里委托这个杨舟出面办的,象征性的寒暄了几句之后,孔飞匆匆告辞,杨舟则带着张国忠驱车直奔李家湾的那个养鱼池。 李家湾是一个典型的半山地镇,站在养鱼池的边上能看见远处一个半高不高的山峰,按杨舟的介绍,那个山峰是娘娘山,养鱼池里的水就是从那里引过来的。 站在池子旁边,张国忠仔细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只见这养鱼池的规模比当初想象的要许多,大概有个一两千平米的样子,池子旁边有一条土路,顺着路不远处是一片稀稀拉拉的瓦房,可能是因为前不久出事的缘故,养鱼池的四周竖起了不少禁止下水的警示标牌,水边看池子的窝棚此时也已是人去“棚”空,在养鱼池的外围并没有什么影响阴阳的特殊的地势,虽养鱼池本身聚阴,但池子边上的土路是有一些坡度直通镇外公路的,在茅山道术的风水理论中,“道路”具有良好的通阴导阳的作用,养鱼池边上略带斜坡的土路虽不怎么宽,但已经足够泄掉池中所聚的阴气了,所以这个养鱼池虽置于半山之中,但单纯从风水角度上讲绝对不会形成聚阴之所,更不会藏污纳垢,因为此处的阴阳是活的,就如同水池水沟的道理,只有死水才容易滋生细菌,活水并不存在这类问题。 “这池子里以前淹死过人么?”拿着罗盘,张国忠绕着养鱼池边走边问。 “据我所知,刘倩她们两口子应该是头一份!”杨舟皱跟在张国忠身后皱眉道,“张大师,实话,这个池子最深的地方,也就到我腰,连我家里养的金丝熊都淹不死,谁能想到能一下子就淹死两口大活人?现在这事在当地传的神乎其神的,什么池子里有鬼,这两口子都是让鬼拽下去当替身的!” “这个池子不可能有鬼……”收起罗盘,张国忠重新目测了一下土路与养鱼池的间隙,“对了,杨老弟,你这水是从娘娘山那边引过来的,怎么个引法?” “这个……应该是挖沟吧,这我就不知道了。” “挖沟?”张国忠看了看四周,根本就不像挖过沟的,实话,张国忠也是在农村混了大半辈子的人,引水这种事放在农村,通常是用抽水机解决而不是挖沟,因为挖沟引水可不简简单单是挖条沟那么简单,沟底和四周都要砌石料做防渗,否则水引不到地方就得在沟里渗没了,一般情况下,至少是乡镇一级的引水灌溉工程才会专门挖沟,否则单就一条水沟的成本就够挖两三个养鱼池的,但如果这养鱼池里的水真如自己所想,是用抽水机抽过来的,管道岂不是要弄几公里长?想到这,张国忠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娘娘山,“莫非有什么深井?” [奉献] 第三十二章 签文 第三十二章签文 就在这时候,一辆农用三轮车冒着一股黑烟由远而近,开车的是个老头,车上还坐着个年轻人,看穿戴挺时髦的,像是城里人。 “这位大哥!”张国忠伸手拦车,“跟您打听个事!” “啥?”开车的老头一个劲的打量张国忠。 “您知不知道这池子里的水是哪来的?”张国忠满脸堆笑的递上一根烟。 “这个啊?从那边引过来的!”老头指了指不远处娘娘山的方向。 “是,我知道是从那边引过来的,您知道是怎么引的么?是挖沟引的还是用抽水机抽的?” “你问这个干吗?”老头一片腿从农用三轮上跳了下来,掏出打火机上了烟,一双绿豆眼一个劲的打量张国忠。 “哦!这是我们请来的先生!就为了前些日子淹死人那档子事!”杨舟赶忙上前搭讪,把嘴凑在老头耳根子底下一通嘀咕。 “哦!张半仙啊!”听杨舟嘀咕完,老头的表情简直就是180度大转弯,“我姓李,叫我李老二就行!这个池子的水一半是抽水机抽的,一半是挖沟引的,但沟不是现代人挖的,从古就有!” “从古就有?”张国忠一皱眉,“您能不能详细?” “这个……我不我带您去看看吧…”李老二琢磨了一阵,干脆决定亲自带着张国忠和杨舟去挖沟现场勘查,“三水,你把车先开回去,我带张半仙去百丈池看看!” 深一脚浅一脚走了约么七八分钟,李老二带着张国忠和杨舟来到了一个水池边上,“就是这!”李老二抹了把汗,指了指水池,“这就是‘百丈池’!养鱼池的水就是从这用抽水机抽过去的!” “这里?”张国忠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水潭,只见这水潭约么有五米见方,潭水幽黑幽黑的也不知道有多深,水潭的四壁都是青石砌的,确实不像是现代人修的,但看四周青石沿的风化程度,似乎也不是太久远,至多有两三百年的样子。 “这个池子里的水,能抽满整个养鱼池?”张国忠一皱眉,把手放进了池水里,只感觉冰凉刺骨。 “要这个池子,怪的很!”李老二一皱眉,“谁也不知道啥时候修的,谁也不知道修它到底是为啥,曾经有人用麻绳拴上石头想试试深浅,结果放了六十多米的绳子才探着底!打我记事起,大人们就不让我们靠近这边,这个池子离我们村最近,但那阵子村里人宁肯去一里地以外挑水,都不来这挑水,我也不知道到底为啥。八几年那会村里有个叫张胜利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弄了台抽水机,想把这池子里的水抽干,结果抽水机抽了三天三夜,这池子里的水竟然一都没见下!那时候大伙都这池子里肯定有暗道,和其他水脉连着,后来村里有几个年轻的想弄养鱼池,就琢磨着从这里抽水,结果水刚抽过去还没等把鱼养出来,就先把人淹死了……” “暗道?”张国忠打开罗盘,绕着池子走了一圈,发现百丈池正对着娘娘山方向的中心线一带,阴阳果然有些许异常,如果池底真的有所谓链接其他水脉的“暗道”的话,应该就在下边。“莫非是……‘泄煞’?”看着罗盘的变化,张国忠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个百丈池中的水以及这个所谓的“暗道”,阴气明显高于刚才那个养鱼池。 茅山术认为,凡是墓边有死水,皆为大阴之象,破解的办法则是挖一条水渠或水道,将水引到阴阳可以循环流动的地方,因为水既主阴,又是阴气循环的良好载体,将死水引到阴阳可以循环流动的地方,既有助于释放死水中淤积的阴气,又有助于释放墓主因阴气淤积所激发的怨气,在茅山术中,这种挖渠引阴的方法称为“泄煞”。 “泄煞”的规模与墓边死水面积的大与墓葬的规模呈正比,以一般老百姓坟头的规模计算,坟边若有一亩以内的死水,那么挖半尺宽的沟就够了,沟的长度至多一到两米,即可起到良好的“泄煞”作用,而眼下这个“百丈池”如果真是“泄煞”的产物,那“泄”的又是多大规模的“煞”呢? 皱着眉头,张国忠端着罗盘顺着所谓的“暗渠”一口气走出去一两百米,直到无路可走,地面上虽然没有能下脚的地方了,但按罗盘所示,地下的“暗渠”似乎仍然在向前延伸,大有不到娘娘山不罢休的态势。 “张半仙?”李老二跟在张国忠身后,终于忍不住好奇问了起来,“您,看出什么门道了?” “这条暗渠应该就在咱们脚底下!”张国忠道,“如果我估计的没错,这暗渠应该通着娘娘山中的某处地下水脉!” “您的意思是,养鱼池里淹死人,跟水有关?”李老二贼眉鼠眼道。 “现在还不好……”张国忠深深吸了口气,“如果知道这个水道究竟通到哪,或许能弄明白。” “张半仙,您知不知道这百丈池,究竟是干啥用的?”李老二继续追问,看来这话在嘴边憋了半天了。 “我怀疑是泄墓煞用的!”张国忠道,“李大爷,您知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什么古代墓葬?” “泄墓煞是啥意思?”李老二两只绿豆眼瞪的溜圆,“古代墓葬……这个……这我可真没听过!” “您知道从哪能上娘娘山么?”张国忠指了指不远处的娘娘山,继续问道。 “上山得从那边绕啊,这边没路!”李老二用手指了指刚才来的方向,“张大师,要不这样,我开车拉你过去,咋样?” “不必了,我们有车,您告诉我们路就可以了……”面对这李老二的热情,张国忠倒有不好意思了。 “你们那个车?”李老二嘿嘿一笑,似乎对扬舟的桑塔纳很是不屑一顾,“你们那个车上不去!走那边的路,就得我这个车!” …… 坐在李老二的农用三轮上,张国忠倒是找回了几分当年在巴山坐牛车的感觉,脚底下的山路的确也不是桑塔纳这类的轿车能开得了的,颠簸了约么半个钟头,车子七绕八绕停在了山脚下一处稍显平坦的空地上,“只能到这了!”李老二嘿嘿一笑,满脸的褶子。 “谢谢您!”张国忠翻身下车,看了看上山的路,比自己想想的要平坦很多。 “啥谢不谢的,您这也是给村里办事!我就在这看车,等你们!” “太谢谢您了!”张国忠握住了李老二的手,“萍水相逢,真不知道怎么谢您!” “哎……”握着张国忠的手,李老二堆笑的脸忽然一僵,“张半仙啊,我有个私事想托您帮帮忙,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啊?” “啊?”张国忠的表情也是一僵,心中暗道不好,但此时此刻刚做完人家的车,也不好推脱,“您尽管……” “您可千万别误会!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要不来这娘娘山,我还真想不起来这事!”李老二此时也是一脸的过意不去,“我侄子,有一回上娘娘山玩,把那些个不干净的东西带家里去了,您要是有时间的话,能不能……能不能给瞧瞧啊?” “不干净的东西?”张国忠一愣,“啥不干净的东西?” “这话,得有一年了吧……”李老二挤了挤绿豆眼,一个劲的叹气……“我也不好究竟跟娘娘山有没有关系,村里的娃子们也总上山玩,啥事没有,唯独他……” 李老二有个弟弟叫李震,娶媳妇娶的是姨表妹,结婚以后十几年一直没孩子,起初还挺着急,到处求医问药,家里存的钱全折腾进去了不,还借了一屁股债,但后来城里来了个计划生育宣传队,专门针对近亲结婚的问题找李震两口子以及同村其他几对近亲结婚的夫妇谈过话,近亲结婚生孩子容易出问题,且举了一大堆的例子,搞的李震也有害怕了,生出个傻子呆子还好,万一是个缺胳膊少腿的,连干活都干不了啊。 就在李震夫妇决定放弃生孩子计划,准备花钱买一个孩子的时候,这李震的媳妇竟然怀上了,怀孕三个多月的时候,两口子曾经走后门塞红包找县里医院的大夫做了一次B超,竟然还是个男孩,且在B超中显示这孩子至少在外观轮廓上还是正常的,没有明显的肢体缺陷,这么一来李震又犹豫了,要打了吧,想想自己这么多年盼儿子都快盼疯了,况且看B超的状况还算是不错,至少不是缺胳膊少腿的;要着吧,计划生育宣传队的话却始终言犹在耳,那一张张奇形怪状的畸形儿图片也是历历在目,眼看着媳妇肚子一的变大,李震终于做出了一个无奈的决定,就是去武当山求签,希望让“神仙”来决定这个孩子的命运。 句实话,这种签其实很难求,不管是佛教还是道教,都是反对打胎的,按宗教层面的解释,孩子是好是坏都是因果循环,不是能靠打胎躲过去的,所以严格来讲,不论求签的结果如何,解签者都会建议留住孩子。李震也不例外,虽求了个下签,但在解签道士的劝下还是决定留下孩子,按解签道士的话,孩子的先天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后天可能会有一些不测,但具体有什么问题则要看生辰八字,所以孩子出生后理应上山再求一签。 六个月后,孩子踩着医院的预产期准时降生,要这孩子也挺争气,不但出生及其顺利,没让李震的媳妇遭一丝的罪,而且不论生理还是外观都很健康,不聋不哑不畸形,甚至可以长的还挺帅,这下可把李震夫妇给乐坏了,干脆把当初解签道士关于再求一签的叮嘱忘了个一干二净。 光阴似箭,一晃七八年的功夫,孩子已经到了该上学的年纪(当地农村孩子普遍入学较晚,八岁入学属于正常年龄),然而就在学校开学的前几天,孩子却出了事。 那天一大早,孩子就跟着几个年龄稍大的孩子出去玩了,家里也没怎么在意,农村么,孩子都比较早熟,七八岁的年纪已经算是半大伙子了,况且还有几个年纪大的跟着,理论上是出不了什么事的,结果没想到,这孩子白天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等晚上回来忽然变得木讷异常,就跟丢了魂似的,就是那天当天,孩子前脚出门,李震出去买烟回家一开门就看见门口挂着一把血淋淋的人头,吓得这李震当场就吐白沫了,事后跟家里人这事,家里人都是他看错了,屋门口挂了个斗笠,斗笠下面还挂了个笸箩,乍一看确实有像人脑袋,可能是天黑看花眼了,但这李震却一口咬定自己看见的就是人头,因为错觉也就是第一眼的事,再看第二眼绝不会继续看错,而自己当时第一反应也是看错了,定了定神仔细又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是个人头,才吓晕过去的,否则自己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可能让一个在门口挂了好几年的破笸箩吓到吐白沫? 后来家里也曾追问孩子那天去哪了都干了些什么,但这孩子就是不,一口咬定一直跟村里其他孩子在一块,就是上娘娘山玩了会,而其他孩子也都这么,结果没想到,就在第二天晚上,李震的媳妇晚上起夜,一睁眼发现窗户外头有个人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吓得嗷一嗓子就晕过去了,李震被媳妇惊醒后也看见了窗外站着的人,惊吓之余仔细看了看,发现站在外边的竟然就是自己的儿子,气的打开窗户伸出胳膊就是一耳光,没想到这孩子挨了耳光以后竟然也是如梦方醒,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 自从那阵子起,这就不大正常,总是有事没事就念念叨叨的,搞的这李震一天到晚焦头烂额,比李老二十多岁的人,看上去竟然比李老二还老。 就这么折腾了好几个月,不少人这李震家里应该是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劝李震找个先生看看,这时李震才想起当年解签道士让自己再求一签的叮嘱,赶忙带着儿子上武当山又求了一签,结果是“身畏壬癸心惧水,宜居山下莫登高”。 此时解签的道士已经不是当年叮嘱李震的那位道士了,当年的签文李震自己也不记得,解签的道士也只能就签签:按签文所述,北方是“壬葵水”,“身畏壬癸心惧水”明这孩子的克星在北边,而“宜居山下莫登高”就很好理解了,就是孩子这辈子最好常居山下,少去高的地方,方可确保安康。这一来李震彻底傻了,孩子当时去的是娘娘山,而这娘娘山就在自家北边,既是北边又是山,两样不靠谱的东西都占全了,能不出事吗? “事后家里也请过先生,都没事,啥也没有,但他们归,孩子眼睁睁的就不正常啊!”李老二眉头紧皱,两只绿豆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国忠,“张半仙,张神仙,我李老二也就是死马当活马治了,不管有没有,劳您驾给看一眼,成不?” “您侄子的生辰八字,您知道吗?”听着李老二神乎其神的白话了半天侄子上娘娘山的事,张国忠反倒觉得整件事的疑并不在娘娘山,而是李震带着儿子从武当山求到的签,要求签倒是不难,但解签可绝对是一门大学问,道门对于求签这种事素有“三分求七分解”的法,可见解签的重要性,在张国忠看来,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签文,其隐含意义要远大于字面含义,甚至与字面意义完全就是两回事或干脆截然相反都有可能,而眼下武当山的道士显然没能洞悉签文的深层含义,而只是“就签签”的把签文翻译了一下而已。 “哎……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我兄弟知道,您要是有时间,等您从山上下来,咱们直接去他家!晚上我李老二做东!”看张国忠似乎是答应了,李老二显然是轻松了不少。 娘娘山上,张国忠并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娘娘山跟当年山东的双塔山倒有几分相似,山虽不大,但也没到靠罗盘就能找到目标。可能是由于山上岩层较厚的缘故,罗盘对通着“百丈池”的所谓“暗道”似乎完全失去了反应,转悠了一圈无果后,张国忠干脆拉着杨舟和李老二一起去了李震家。 李老二所谓的那个侄子叫李帅,按张国忠的审美看确实也挺帅,虎头虎脑的样子倒是颇有张毅城年幼时的神韵,只不过这孩子此刻眼神稍显木纳,鼻涕都流到嘴里了也不知道擦,乍一看邋哩吧遢的。 “这孩子以前可不这样……”李震似乎是看出了张国忠的想法,“以前机灵着呢,唉!这事都怪我,要是早想着去求签问卦,就是死也不能让他上山啊……” “伙子,几岁啦?”张国忠摸了摸李帅的头,另一只手看了看罗盘,一切正常。 “八岁!”李帅抬眼看了看张国忠,“大爷你几岁了?” “我……”这句话问得张国忠哭笑不得,实在的,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喊自己“大爷”,心里多少有郁闷。 “去!没大没!有你这么问长辈的吗!?”李震似乎倒是懂礼数,“问长辈,得问多大年纪!” “大爷,你多大年纪了?”这李帅还挺听话,听老爹一教马上就学会了。 “我……四十八岁!”张国忠差哭出来,这爷俩一唱一和倒是很和谐,但问题是自己有那么老吗? “哟?张半仙,你……都四十八啦?”张国忠这么一,坐在一边的李老二立即就是一脸的惊诧,“那你挺面嫩啊!我刚才还跟兄弟媳妇夸你年轻有为哩,闹半天你就比我三岁!” 听李老二这么一,张国忠真是死了的心都有,大爷长大爷短的喊了一路,闹了半天这个“李大爷”就比自己大三岁,农村人都喜欢算“虚岁”,要论周岁这“李大爷”没准比自己大不了三岁,随后自己还落了个“面嫩”…… “这孩子身上没什么问题……我还是看看这房子吧……”话聊到这份上,张国忠只得岔开话题。 “哎!好!好!请您瞧的就是房子!”李震和李老二屁颠屁颠的跟在张国忠身后出了屋…… [奉献] 第三十三章 再上娘娘山 第三十三章再上娘娘山 里外屋都转了一圈,张国忠端着罗盘又在院里转了转,一切正常。“怪了……”张国忠合上罗盘,蹲下身子拍了拍李帅的肩膀,“伙子,你跟大爷实话,你去娘娘山,都干什么了?” “这……”李帅低下头一脸的愁容,“啥也没干啊……” “有没有碰见什么怪事?”张国忠继续问道。 “啥事算怪事?”李帅一抬头跟张国忠眼神正对上,实话,张国忠自从生下来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么水灵清透的眼珠子,这双眼倘若长在一个姑娘脸上,不是明星也得是个模特,看来李震的不假,如果这李帅不是表情木讷不擦鼻涕的话,应该是一副机灵过人的长相。 “怪事……就是……例如……例如有什么奇怪的人,奇怪的光,奇怪的声音,这都算怪事……”张国忠顿了顿,把自己能想到的怪事一股脑都了出来。 “我……我看见山上冒烟……”李帅低头道,“他们都看不见,可是我明明就看见了,我让他们过去看看,他们不去,我就一个人跑过去了,结果等我跑到了,烟就没了,我就又回去找他们了……大爷,这算不算怪事?” “冒烟?什么样的烟?”张国忠一愣。 “就是有发黑的白烟,像是烧湿劈柴的冒的烟……”李帅道,“我还以为有人火呢,想过去跟着一块烧,但等我跑到那块发现没人火……” “是没人还是没火?”张国忠追问。 “都没有……就是一堆石头……”李帅道。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挺李帅这么一,李震似乎有急。 “你也没问我啊……”李帅一脸的委屈。 “张半仙,你看这……”李震转头看着张国忠,“这烟是不是鬼弄的啊?” “不知道……”张国忠站起身,“伙子,你能不能带大爷去冒烟的地方看看?” “哎?”一听要上娘娘山,李震立即就是一脸的为难,“半仙啊,人家武当山的师傅不让往北走,更不让上山啊!” “解铃还须系铃人!”张国忠一笑,“您的儿子没事,您的房子没事,现在看唯一有可能有事的就是山上的‘烟’!” “就是就是,有半仙在你怕个屁呀,难不成还能蹦出来个妖精把咱都吃了?”李老二倒是挺信张国忠,在旁边也一个劲的煽风火。 “杨老弟,实在不行今天你先回去?刘倩的坟地咱们明天再去?”张国忠转头想让杨舟先回去,毕竟眼下这事跟刘倩的事关系不大。 “不不,我一起,我一起!”杨舟一肚子的好奇,哪肯就此收兵?“我有车,不怕晚!” 李老二开车,拉着张国忠、杨舟和李震父子再次来到了刚才张国忠上山的地方,由李帅带路,几个人不一会便走到了一个满是碎石的坳中,“喏,就是这块,我打老远就看见这块地方冒烟,等走过来就没了。”李帅抬手指了指山坳中的一片碎石,是碎石,最的也得有西瓜那么大。 “这里……?”张国忠拿着罗盘深一脚浅一脚的再碎石上转悠了两圈,发现自打进山后就纹丝不动的指针竟然隐隐约约的动了起来,显然碎石底下埋了什么东西,按地形来,这个山坳也算是个聚阴的死角,阴气本就比山中其他地方要强,照常理讲,罗盘到了这里应该就处于半失灵状态了,倘若在这种情况下都能让罗盘有反应,其阴气强度是可想而知的。实话,如果没有李帅带路,单凭张国忠自己用罗盘找的话,是打死也找不到这种犄角旮旯的。 “我明白了……”合上罗盘,张国忠又来到了李帅跟前,“伙子,像这样的事,你以前还见没见过?”按张国忠的猜测,这李帅有可能就是民间传中的“阴阳眼”,至少视觉对阴气的敏感程度也要比常人强,所以才会看到这块地方“冒烟”。按这个山坳的地形而言,阴气是容易形成漩涡效应的,就好比溪流底部的某些旮旯死角经常会有水流的漩涡一样;而李帅当时看见的,很可能就是山坳中形成的竖直向上的阴气漩涡。在慧眼之中,阴气应该是灰黑色的,所以这李帅才会看见烧湿柴火一样的灰蒙蒙的烟雾。 “以前?”李帅摇头,“这里我以前也来过,没啥事,单就那天冒烟。” “不单是在山里!”张国忠道,“你平时在家,或者出去玩的时候,经没经过类似于冒烟这种事?” “没有……”李帅摇头。 “张半仙,你这地里平白无故冒烟,会不会是妖精出洞啊?”站在一旁的李震眉头紧皱,听儿子这么一似乎还挺担心。 “您放心,绝对不是……”张国忠也有无奈,看来这李震想必也是西游记看多了,“来两位李哥,还有杨老弟,你们帮我搬开这些石头!”话间,张国忠开始将一块块的石头往旁边搬,李老二和李震见状,赶忙也开始帮忙,不一会工夫,被移到旁边的石头就堆了一人多高,把几个人累的是上气不接下气,但奇怪的是,脚底下的碎石竟然不见少,依旧是里三层外三层。 “不对劲……”张国忠掏出罗盘,只见指针微微颤动,幅度似乎是比刚才大了,但仍旧不明显。 “咋不对劲啦?有妖精?”一瞅张国忠看罗盘,李氏兄弟马上凑到了跟前。 “你们看这些石头,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张国忠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山势,基本上都是整块的岩石,即使有些地方有碎石,也是大不一零零散散,而眼下这个地方,不但位置处在聚阴的山坳的正中间,而且往下挖了好几层全是大相似的石块,明显有人工的痕迹。 “对了张半仙,你先前问我的古墓,是不是就是这啊?”李老二忽然想起来张国忠曾在百丈池问自己古墓的事,表情瞬间就慌了,“咱们擅自动人家的坟,不会遭报应吧?” “这……是古墓?”李震也有发傻,“张半仙,你孩子是不是把古墓里边的鬼带回我们家啦?” “谁这是古墓了!?”张国忠一皱眉,心里算是服了这兄弟俩了,想象力倒是真挺丰富,从古至今有把人往这种地方埋的吗?不过话回来,虽可以肯定脚底下不是什么古墓,但此时此刻,张国忠的心里却萌生了另一种猜测:寒骨洞! 不论地形方面还是罗盘的反应,此时脚下这块地方都符合寒骨洞的存在条件,首先,整个山坳是个死角,阴阳基本上不怎么流通,二来,这山坳从地形上是个大“漏斗”,而这片碎石区则正是“漏斗”的中心,整个山坳的阴气都往这一上聚,倘若地下真要有个岩洞溶洞什么的,在此处开一个“天窗”露了天,阴气长年累月的往洞里灌,想不成“寒骨洞”都难啊,况且在“八仙镇妖”的故事中,赵金舟的尸身不宜远程运输,由此推测寒骨洞应该就在湖北境内,从这一讲,娘娘山的地理位置也与传相吻合…… “莫非……”想到这,张国忠心中不由得一动,按传中的法,那个疑似朱允炆的“言尚道人”的去向与寒骨洞有很大的关联,找到寒骨洞也就找到了“言尚”,就找到了朱允炆,而在“黄仙”的遗诗中,找到了朱允炆,也就能找到苏铁力的下落,莫非真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连晨光老道都不知道具体位置的寒骨洞,竟然能让自己如此误打误撞的碰上? “半仙啊,咱……还往下挖不?”李震想继续搬石头又有些犹豫,“您能不能给我个准话,这事和我家里那些事到底有没有关系?咋破解?” “先不要挖了!”张国忠一摆手,“先回去,我要去一趟武当山!回来再作打算!”实话,此时此刻,虽张国忠也想继续往下挖以探究竟,但转念一想还是先算了,自己此次出门什么厉害家伙都没带,万一脚底下真是传中的寒骨洞,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挖开肯定是要捅娄子的,且不传中的赵金舟赵大侠,哪怕随便是个被阴气漩涡卷进来的鬼怪,借着这山坳子以及下面寒骨洞的阴气,都够自己喝一壶。想挖洞,虽不一定非要手握巨阙,但至少也得是把像样的家伙式啊…… “您……去武当山?”旁边的扬舟也是一愣,“那刘倩两口子的事怎办?” “都是一档子事!那两口的坟地不用去了,可以肯定就是水的事!”按张国忠的推测,如果寒骨洞真的就在脚下的话,百丈池的水肯定是通过暗道从这寒骨洞引过去的,很可能是后世某些人发现了这个阴气冲天的寒骨洞,为了避免祸害乡里,才修了暗道和百丈池以做“泄煞”之用,水是怨气的良好载体,养鱼池从百丈池抽水,势必也会聚集一定量的怨气,虽此时一切都是推测,而且并不能解释为什么只有刘倩夫妇在养鱼池中送命而其他人却没事,但已经基本可以排除坟地存在问题的可能性了。 [奉献] 建文迷踪 第三十四章 喇叭翁 一路上,张国忠想来想去都觉得整件事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首先,那个黄仙留诗找到建文帝也就是朱允炆的去向,就能找到苏铁力的尸体,而在“八仙镇妖”的传中,朱允炆最后的去向与“寒骨洞”有关,也就是,找到寒骨洞,就能找到朱允炆,就能找到苏铁力的尸体,但以目前的状况论,寒骨洞、朱允炆、苏铁力这三样似乎是一关系都没有,首先,山坳里一没古墓二没房子,朱允炆在哪?难不成也在寒骨洞里羽化了?除非那山坳底下根本就不是什么寒骨洞。 其次,不论那个山坳下面是不是寒骨洞,苏铁力的尸体都没有理由出现在湖北啊,谁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把一个平头老百姓的尸体跨省运输?用意何在?目的何在? 越往下想,张国忠脑袋越乱,看来只有挖开那个山坳一探究竟了。 武当山,复真观。 见到张国忠,晨光道长也是很不好意思,因为直到目前为止,所谓寒骨洞的消息还没有任何眉目,听张国忠自己找到了一个疑似寒骨洞的地方,晨光道长也是不大相信,但不信归不信,找到线索总比你这啥也没找到的强吧? 听张国忠想借一把像样的家伙去探秘那个疑似的“寒骨洞”,晨光道长也是一脸的愁容,古往今来,武当山的历代高人拥有神兵利器的不在少数,但按武当山的规矩,在这些高人羽化归仙的时候,其随身兵器是要与其金身一起入葬的,除非仙师有传兵刃于后人的遗训,否则后辈若想搞一把厉害家伙就只能靠自力更生,尤其是到了现代社会,道人身上已经鲜有佩剑这种东西了,即使有也是摆设,连刃都没开过,拿着这种东西闯寒骨洞还不如直接找根绳子吊死来的痛快。 “晨光道长,其实也不必非得什么上古名刃,过得去的就行”张国忠本也没抱什么希望能借到巨阙这种量级的家伙,“能主持一般法事的就行。”按张国忠的预计,这寒骨洞虽传的神乎其神,但跟以往去过的“巴山藏宝洞”或“磔池”那种要命的地方肯定不是一个量级的,充其量与巴山的某个镇台类似,当年秦戈还拿杀猪刀进过藏宝洞,眼下自己不论经验还是修为都比去巴山那阵子有了质的提高,下一个“寒骨洞”带巨阙是没有太大必要的,当然有此类神器最好,没有的话,哪怕是普通的“杀生刃”应该也能应付。 “这个嘛……”张国忠这么一,晨光老道脸上似乎更挂不住了,“张掌教,不瞒您,现在实在是……” “您这……不会全是木头的吧?”张国忠一皱眉,多少也是武当的祖庭啊,虽当年被红卫兵洗劫过,也不至于一把真家伙都找不出来吧?看来实在不行只能回趟天津取家伙了,倒不是在乎火车票钱,关键是太折腾啊,那艾尔逊老兄还在床上躺着呢…… “这……”晨光道长眉头紧皱,“也不能没有,我以前收藏了一把,只怕……只怕张掌教你嫌弃啊” “唉晨光道长你到哪去了?”张国忠一听这晨光老道果然有存货,还挺高兴,“能用就行,我就是下去看看,又不是去做法降妖,能防身就行,只要不是木头的就行” “既然这样……那张掌教请随我来”晨光老道罢起身,带着张国忠来了自己的住室,一进屋,张国忠算是彻底被震撼了,只见屋里除了一张单人床外,屋子里大彩电、空调器、音响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影碟机,整个屋子弄的跟宾馆一样,跟前几年自己来时的朴素风格简直是大相径庭,看不出来这晨光老道外表挺正统的,但内心深处原来是个老玩闹啊…… “这都是我那个宝贝徒弟给我置办的,我平时也不看……”晨光道长似乎看出了张国忠的惊愕,一个劲的解释,“张掌教,不瞒您,当年我师父曾经有一把像样的家伙,叫长情剑,抗战那会鬼子上山,用一把没撞针的‘王八盒子*’硬是把我师伯的佩剑强换走了,我师父怕宝剑也被鬼子抢走,就把这剑藏在了大殿的琉璃瓦之下,结果直到他老人家羽化,仗都没打完,这件事也就被忘了,直到前不久大殿重修,才发现这把剑竟然还藏在瓦片底下,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淋,已经锈的不成样子了……”一边着,晨光道长从床底下扒拉出了一个装空调器用的纸盒子。 “长情剑在武当?”张国忠一愣,当年自己恶补明史的时候,曾经读过一本关于王室密史的古体叫《大内杂事》,作者是一个叫“张双金”的太监,在这本书中记述着这么一件事,就是成祖皇帝晚年曾授命当时非常有名的铸剑师杨古云铸造一把神剑,准备用于太子登基之用,没想到这杨古云刚把剑铸到一半忽然染病死了,剑的后半截是杨古云的妻子杨孟氏替丈夫铸造完成的,因为嫌这把剑晦气,成祖皇帝并没将此剑用于太子登基,而是将剑回赐给了杨孟氏,并为宝剑赐名“长情”以此来肯定杨孟氏替夫铸剑的忠贞情怀。此时晨光道长提到“长情剑”,张国忠立即想到了《大内杂事》中提到的那把“长情剑”。 “怎么张掌教你听过那把剑?”晨光道长打开空调箱,只见一团团的废报纸中躺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只见剑柄的木料已经糟的不成样子了,剑穗也已经没有了,剑刃似乎比普通的宝剑更宽也更厚,剑刃已经锈成了呈黄黑色,有的地方甚至锈出了裂纹,看来媳妇毕竟是媳妇,在铸剑的火候把握以及后期的剑身防腐抗氧化方面的技术还是不怎么过关,如果此剑从头到尾皆由杨古云本人铸造的话,仅仅几十年的风雨侵蚀应该不会锈成这样。 “此剑随我师父走南闯北三十余年,虽与湛泸巨阙比不了,钢口也一般,但也算得上是一把好剑……”晨光老道从纸箱子中取出铁剑,随手取了个抹布把剑柄剑刃都擦了擦,“如若张掌教你真不嫌弃的话,不如就把它送给张掌教你,也不枉你为云凌子前辈昭雪洗冤” “这……”张国忠接过铁剑,放在手里掂了掂,还算合手,用手一摸剑刃,一大块锈皮竟然被带了下来,整个剑刃似乎已经锈透了。“我就是借用一下,道长不必如此客气……” “诶……”晨光道长一皱眉,“张掌教,喜欢就收下,何必如此见外?” “哎?我……”张国忠也懵了,自己什么时候过喜欢?“晨光道长,你误会了……” “实话,这把剑放在我这,也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能把它送给像张掌教你这样的人收藏,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张掌教,你就别推辞啦……”晨光道长语重心长的握住了张国忠的手,话到这份上,张国忠也不大好推辞了,再推辞的话,明显就是看不起人家啊,实话,理论上讲,开过刃的宝剑绝对算是管制刀具,但这把“长情剑”绝对是例外,就算大摇大摆的背在背后,不被当成是收废品的才怪。 拿着长情剑,张国忠和杨舟回到了李家湾,此时李老已经按着张国忠的安排准备好了绳子和手电并且联系好了同村的几个壮伙子,张国忠也没耽搁,当天便带着人再次来到了那个山坳,一阵忙活之后,先前的碎石下面果然挖到了一个洞口,约么有半米见方,勉强能下去一个人,洞口往下约么两三米的地方还有一个铁栅栏,看锈迹应该不是近代的东西,栅栏下面黑咕隆咚深不见底,用手探在洞口只感觉洞内寒气逼人,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张半仙,你真要下去?”蹲在洞口,李老似乎有些不放心,“用不用我找人给你学摸像样的家伙?” “怎么?您有门路弄到好兵器?”一听李老能找像样的家伙,张国忠心中也是一动,实在的,对于这把锈透了的“长情剑”张国忠也没什么信心,没准还不如当年秦戈下巴山藏宝洞时拿的杀猪刀呢。 “我亲家兄弟是道上的人,用不用我找他给你弄把火枪来?”李老把嘴凑到张国忠耳根子底下,“您要是用,我打个电话,一个钟头就能送过来……” “这个……算了吧……”张国忠也无奈了,心自己又不是去抢劫绑票,拿火枪有个屁用啊…… “如果我两个时出不来,就打电话报警”用麻绳拽出了铁栅栏后,张国忠把麻绳子栓在了腰间,临下洞之前,把手机留给了李老,“你们不论如何都不要下来,也不要往上收绳子” 下了十几米,张国忠忽然发现身边的空间越来越大,刚下来的时候洞的直径最多不到一米,而眼下已经两米有余了,用手电往下照,发现洞壁是倾斜向下的,越往下越宽,俨然是个上窄下宽的“倒喇叭”形状,“喇叭翁?”张国忠心中一动,这种倒喇叭形状的地下空间在道术里称之为“喇叭瓮”,是根据战国时期的墓葬原理反向推倒出的阴阳布局理论。 春秋伊始,大周王室衰微,中原的一百多个国各自为政自给自足,日子过得不亦乐乎,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一些温饱思yin逸的国的王室开始信服墓葬对于后世子孙甚至国家兴衰的影响,开始盲目的将国兴家旺的希望寄托于王公的墓葬,并不惜花重金聘请一些民间“能人”参与墓葬的设计与建造,不少民间术士因此大发横财,其中不乏一些“国库杀手”级的人物,有不少国就是因为造大墓导致国库空虚,被其他国家趁机铲平的。 春秋早期的王墓,大都是“箱墓”,就是墓室四周直上直下,像箱子一样,整个墓室上方的封土重量全部由墓室中的木质柱子承受,在短时间内,这种设计的确可以聚敛大量的阴气,保证墓主尸身不腐,但时间长了却很容易坍塌,一旦有地震就更不用了,到了春秋后期,陈国人“卞矶”发明了一种“斗墓”,地上占地面积与“箱墓”差不多,但墓室四壁却是倾斜向下的,整个墓室就像舀米用的“斗”一样,比起“箱墓”而言,“斗墓”的承重设计由柱子变成了木质框架结构,在承重能力、抗腐蚀性与抗震性等诸多方面都有了质的提高,且工程量造价低廉,除此之外,“斗墓”还有一个“箱墓”所不具备的特,便是可以借助四壁倾斜的特殊结构让死者怨气得以快速发散,也不知道是“卞矶”真的水平超前,还是本着省时省力的初衷误打误撞,但不论如何,在那个尚无“超度”一的年代,“散怨”这种优势对于王室宗族而言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诱惑。此后,劳民伤财的“箱墓”被迅速淘汰,而物美价廉的“斗墓”则一直风靡到了后汉时期,甚至中原地区的盗墓贼都将自己的行当称之为“倒斗”。 到了后世,随着中原的统一、各朝各代综合国力的提高与生产力、建筑技术的发展以及道术、阴宅风水理论的最终统一,斗墓的设计理念渐渐的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但在道术圈子里,“斗墓”发散怨气这种误打误撞的功能却并未被遗忘,既然上大下的结构能够发散怨气,那么上下大的结构能不能封禁冤孽呢?相传唐初,陕西安康曾有一处古墓遭盗,因墓址所在地为聚阴池,故怨魂肆虐无人能治,后来一个叫柴芳的道士在正午时分指百姓将古墓改造成了一个反向的“斗墓”并在墓底放置了大量属阴的礞石粉,冤孽果然没在出现过,此后又有不少人利用相同的方法治住了冤孽,事实证明,反向的“斗墓”,确实也具有相反的功能,时至明初,茅山派将此法正式编入“最新版”的《茅山术志》并起名“喇叭翁”,虽此法得到了茅山派的首肯,但因其工程量很大,所以在具体法事中并没有多少人真正采用,此刻这个地洞,在视觉上是具备“喇叭翁”的结构特征的,而且这种天然形成的“倒喇叭”洞穴在规模上要比人造的“喇叭翁”打出不少,封禁冤孽的效果势必也与那些人工“喇叭翁”有着质的不同。 “看来这的确就是寒骨洞……”张国忠自言自语,在张国忠看来,张三丰之所以把赵金舟的尸身往这个洞里放,根本就不是因为洞里阴气大,而是因为这个洞本就是个天然的“喇叭翁”,自己原本以为“喇叭翁”这种东西的实际效果是被茅山派首先“认证”的,而此时看来,张三丰对“喇叭翁”的认同应该早于茅山派。 绳子继续往下放,直到头的洞口变成了黄豆粒那么大,洞底才出现在手电的照明范围之内,此时的石洞已经不能称之为“洞”了,解开腰间的绳子,张国忠打着手电四外照了一下,发现四外空间面积足有二十米见方,脚底下的地面似乎也被人工修砌过,比外面山坳的地面平整了许多,整个洞里潮气拂面,不用问也知道这个洞确实与地下水脉相通,水属阴,与礞石粉一样,整个洞穴从结构上讲与当年柴芳道士最先发明的那个反向的“斗墓”可以是如出一辙,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天然形成的。“莫非那个苏铁力的尸首也被人扔到这里面了?”环视着四周倾斜向上的洞壁,张国忠又是一阵胡思乱想,如果苏铁力的尸首真被扔到了这里,倒也不难解释为什么老刘头招不到其魂魄…… 在洞底的中间,张国忠还发现了一个石床,整个石床在手电光下呈黑灰色,似乎烧过什么东西,“这是干什么用的?火取暖?”张国忠绕着石床转了几圈,发现石床上除了一些木炭的碎屑混杂着一些灰白色的奇怪粉末之外便没有其他东西了。 顺着四周的石壁找了一圈,张国忠果然找到了一处四尺来高的洞口,潮气似乎就是从这个洞口冒出来的,“莫非这里通着地下暗河?”张国忠俯下身子,用手电朝洞里照了照,只见洞里竟然还有一个铁栅栏,栅栏外黑咕隆咚一片,“莫非赵金舟的尸身和朱允炆的金身还有苏铁力的尸体都在里边?”此时此刻对于张国忠而言,比起心虚,更多的则是好奇,两层铁栅栏,弄的跟动物园一样,难不成孙悟空在里边压着?实话,但在经历过“巴山藏宝洞”与“磔池”的洗礼之后,张国忠对于这种“场面”也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娘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张国忠俯下身子钻进洞口,一只手握住铁栅栏猛的一较力,只听嘎巴一声,年久锈蚀的铁栅栏连着框一起被拽了下来,深呼了两口气,虽明知道苏铁力的尸体有99.999%的可能性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洞里,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张国忠还是一把拽出了锈的掉渣的“长情剑”,俯下身子钻进了洞口…… ———————————————————————————— 注解*: 王八盒子:即日本8毫米十四年式南部自动手枪,是日本军队配发的制式武器。 [奉献] 建文谜踪 第三十五章 铁像玉衣 建文谜踪第三十五章铁像玉衣 爬出洞口,张国忠才发现自己着实低估了这个所谓的“寒骨洞”,在自己的想象中,洞口无外乎连接着另一个人工修砌的密室,充其量也就相当于当年雾灵山上藏和氏璧传国玺的那个密室,结果等钻出洞口张国忠才傻眼,只见对面的空间至少手里这个破手电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论大而言甚至与当年的“磔池”不相上下。 “怎么这么大……?”张国忠不由自主的把长情剑横了起来,实话,按张国忠以往的经验,洞越大,越容易出现一些难缠的东西,至少巴山的后晋藏宝洞和“磔池”都是如此,搞的张国忠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一碰到大洞,心里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此时此刻,张国忠唯一想不通的就是,苏铁力的尸体为什么会跟明朝那个失踪的酸皇帝扯上关系,莫非是被那只黄鼠狼子忽悠了,或者人家黄仙所的“建文”压根就不是明朝那个“建文帝”,而是个地名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把长情剑横在胸前,张国忠把手电打开放在了洞口,虽洞里潮气大,打着手电往外看能见度没多远,但从远处看手电还是没问题的,毕竟是发光源,这就好比汽车的尾灯一样,照明功能基本为零,但在黑夜距离很远之外都能看见。在这种大开间的山洞把手电放在洞口,不管走多元,只要回头看看手电光就能找到进来时的洞口。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约么十几米,张国忠忽然感觉脚下一湿,俯下身子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踏进了水里,脚下的水约么有一两厘米深,掏出打火机打开罗盘,果不其然,果盘已经失灵。 “我他娘的……”张国忠抿了抿嘴又往前走了十来米,只感觉脚下的水越来越深,这洞里似乎是个地下湖,俯下身子,张国忠用手摸了摸水底,只感觉水下的石头有怪怪的, “这……”从池底摸了一块石头,用打火机一照,张国忠差一屁股坐在水里,只见自己捡上来的根本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一块品相颇为不错的死玉。“这到底是个什么洞?”往旁边走了几步,张国忠从洞底又摸了几块“石头”,竟然清一色都是死玉。 端详着手里的死玉,张国忠开始感觉这个寒骨洞并不像晨光老道的那么简单,倘若眼前这水池中的石头都是死玉的话,单就这一池子的死玉就不是武当派一个道教门派所能负担得了的,加之那条并未被证实的用于“泄煞”的地下暗道,怎么也得是个有皇室背景的大工程,然而如果那个言尚道士真的是朱允炆的话,与他有关的事怎么可能有朝廷插手呢?莫非让朱允炆在这种地方呆一辈子,本就是朱棣本人的注意? 正瞎琢磨着,张国忠猛然间感觉眼前好像多了一个人,黑乎乎的似乎是从水里直接立起来的,“谁?”实在的,这一下确实有突然,吓得张国忠哗啦一下把手中的死玉扔出老远,另一只胳膊抡起长情剑呼的一下横着便砍了出去,只听当啷一声,剑砍之处火星四射,差把张国忠虎口震裂。 “这是……”张国忠也感觉是砍到了什么“硬通货”,砍冤孽绝没有这样的“手感”。打着打火机,张国忠往前走了一步,昏黄的灯光下,发现水里竟然站着一个雕像,个头就好比十三陵陵园外成排列队的石人石马雕像差不多,只不过眼前这个雕像表面被一层玉片包着,就好比穿了一件“金缕玉衣”*一样,凑上前,张国忠发现,雕像“脖子”部位的玉片似乎已经被自己刚才那一下砍碎了,用手摸了摸,“玉衣”内的材质似乎是金属质地的,凭刚才砍那一下的手感,整个雕像就算不是实心的铁疙瘩,至少也得有个一两寸厚的“装甲”。 “不好……”虽一时间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张国忠也知道自己没准是误闯了什么惊天大阵了,以张国忠的经验看,眼下这满池子的死玉加上水里泡着铁包玉的雕像,应该不是单单为了处理赵金舟的尸身那么简单,至少眼前这个雕像就不是简单玩意;首先,玉衣兴盛于汉代,原因是先汉时期超度法术尚不完善,而玉有吸附怨气的功效,所以王公贵族愿意在死后着“玉衣”入葬,认为这样就可达到早日散尽怨气投胎转世的目的,然而,就凭玉衣上那几片玉,其散怨效果是非常有限的,一件价值连城的“玉衣”其“散怨”效果甚至还不如后世明清年代一个三流道士在喝醉酒的情况下做一场梦游级法事的效果,有鉴于此,到了魏晋时期,玉衣这种劳民伤财且效果一般的入殓方式便被逐步淘汰了,因为在此时,超度法事已经日趋成熟完善,玉衣所能发挥的那散怨效果已经完全能够通过前期的超度法事加以弥补,倘若死者的怨气已经不能靠做法解决了,那就算把棺材扔到玉矿里也是没有用的。针对眼前这件穿在雕像上的玉衣,张国忠唯一能联想到的就是什么邪门阵法。就在张国忠琢磨的时候,猛然间听见前面不远处忽然传来“噗通”一声,就好比一块板砖被人从一两米的高空扔到深水里的声音差不多,把个张国忠吓的,撒丫子就往手电光方向狂奔,实在的,自从出道以来,张国忠还没这么害怕过,首先,这种惊世骇俗的邪阵不定酝酿了什么古怪的东西;其次,此时孤身一人,身上什么材料都没带,就凭自己手里这把锈疙瘩,连张毅城都打不过就甭提打妖精了…… 要人要是遇到了生死危机,身体绝对能爆发出超出常人的潜能,此时张国忠的逃跑速度倘若去奥运会跑百米,就算拿不了金牌最起码也能进八强。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洞后之后,张国忠连手电都没拿,屁滚尿流的便钻进了洞口,等爬到“倒喇叭”的地洞才发现自己没拿手电,没有手电照明根本不可能找到绳子。 咬了咬牙,张国忠从洞口转过了身子,屏住呼吸又爬了回去,但等爬到洞口又犹豫了,缩在洞口里冒了半天劲硬是没敢往外钻,“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打着了打火机,张国忠先把手伸出洞口往外照了一圈,貌似没什么情况,“难不成是动物?”在张国忠的印象中,有一些喜阴的动物类似于娃娃鱼什么的,确实喜欢生活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想了想自己进洞之后一没便二没流血三没放屁,也没什么“漏阳”的地方,单纯呼吸那阳气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被冤孽察觉到,看着手电就在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张国忠一咬牙,蹭的一下爬出了洞口,以特种部队的速度拿了手电撒丫子就往回跑,就在进洞的前一刹那,张国忠只感觉自己的脚脖子吧的一下就被人攥住了,力道之狠显然不是“人”的力量。 “完……”张国忠的心脏基本上已经停跳了,下意识举着手电往身后一照,差把苦胆下破,任凭自己出道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对张国忠而言,当年在巴山那个“錾龙阵”的“真仙台”碰见的“阗鬼”就已经够恶心的了,眼下这东西比起“阗鬼”可以又恶心了不止十倍,“阗鬼”多少只是脸皮移位,但大体上还有脸皮,眼下这位干脆就是个“人芯”,不光脸皮没有,其他地方也没有皮肤,两个眼眶和嘴里基本上是黑乎乎一片,浑身上下有肉吧,基本上露骨头,是骨头架子吧,多少还有肉,倘若一般人被这样一个东西抓着脚脖子,就算吓不死,也得恶心个半死。 “赵金舟”张国忠瞳孔都放大了,拼了老命扬起手照着后面这位“人芯”就是一剑,本来,张国忠已经把自己手里这把锈疙瘩“长情剑”当烧火棍用了,有个家伙总比用拳头打强吧?但不知为什么,这一剑刚刚挥出的一瞬间,身后这位“人芯”同志“搜”的一下便窜没了影,攥着张国忠脚脖子的手干脆也松开了,“厄?”张国忠一愣,看了看手里的剑和自己的脚,又用手电照了照四周,似乎不是做梦,那东西真的是跑了,一切又恢复到了自己进来之前的样子,黑漆漆的溶洞中似乎只剩了死一般的寂静。 “**……”张国忠连滚带爬的钻进了石洞,临走还把被自己拽下来的铁栅栏放回了石洞的中间…… 把麻绳系在腰里,张国忠攀爬的速度绝对与消防队的武警有一拼,爬了七八米之后,绳子开始自己向上收,看来是洞外的李老他们看见绳子有动静,开始收绳子了。 —————————————————————————————— 注解*: 金缕玉衣:玉衣也叫“玉匣”、“玉押”,是汉代皇帝和高级贵族死时穿用的殓服,当时人们认为玉能够保持尸骨不朽,更把玉作为一种高贵的礼器和身份的象征。依据死者身份的不同,玉衣亦分为“金缕玉衣”(帝王级)、“银缕玉衣”(诸侯王级)、“铜缕玉衣”(公侯级)三个等级,其外观和人体形状相同,由头罩、上身、袖子、手套、裤筒和鞋六个部分组成,全部由玉片拼成,并用金丝加以编缀,玉衣内头部有玉眼盖、鼻塞,下腹部有生殖器罩盒和肛门塞。 [奉献] 建文谜踪 第三十六章 剑中剑 建文谜踪第三十六章剑中剑 “张半仙,您这是……?”把张国忠拉出洞口后,李老也有发傻,只见刚才还精神抖擞的半仙眼下简直跟个逃兵没区别,刚才还挺利落的头型此刻俨然已经跟汉奸茶不错了。 “快把洞封上快”张国忠也没搭理李老,自己身先士卒搬起了石头,见张国忠如此慌张,在场其他人赶紧七手八脚的埋洞口,效率比挖的时候高了两倍少,没个十几分钟就把洞口埋的比之前还严实。 “半仙,这洞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我家那些个乱事,是不是这里边带回去的?”拍了拍身上的土,李震心翼翼的凑到了张国忠跟前,“您看还能不能破解?” “这下面的东西不止‘不干净’那么简单,大伙听好,我必须回一趟天津,很快会回来,我回来之前,谁也不要进洞,绝对不能进去”张国忠面色凝重道,“今天的事,大家绝对要保密不要和任何人起” “哎知道知道”看张国忠的表情,李老鬓角了见了汗了,“您能不能,底下到底有啥?妖精?死人?” “粘”没等张国忠话,身后的李帅猛的一嗓子,把在场所有人都吓的一激灵。 “什么?”张国忠猛的回头,看见李帅正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伙子,你刚才什么?” “你瞎啥?”李震赶忙拉起了儿子的手,“你啥?啥玩意?” “啊?”李震眼珠一翻恍然大悟,“啥?我啥了?” “哎呀又来了又来了”李震满脸的愁容,“张半仙,你看,他平时就老这样,你这是不是中邪?大家伙都听见他话了,他自己不知道” “伙子,你刚才的什么还能想起来么?”张国忠走到李帅跟前蹲下身子,用手摸着李帅的脑袋,实话,这李帅的眼神,刚才正好跟张国忠对上,然而就是这一刹那的对视,其间的诡异没能逃过张国忠的眼神,那绝不是一个八岁孩子应该有或者能装出来的眼神。 “我……”李帅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此时的李帅,眼神似乎又恢复了平时那种呆滞与木讷,一脸的委屈像。 “你刚才……粘?是你的?”张国忠实际上听清了这个字,但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不是……”李帅战战兢兢的躲到了李震的身后,“我没过……” “我现在就动身杨老弟,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一趟?”张国忠站起身转向杨舟。 “没……没问题”杨舟一个劲的头,“送您到哪?” “飞机场”张国忠斩钉截铁,实话,虽已经过了一阵子富裕日子,但碰上出远门,张国忠一般都选择坐火车,主要是图便宜,但此时此刻的张国忠已经顾不得省钱了,时间是最要紧的,眼下这档子事必须回去和老刘头商议解决方案,靠自己一个人八成是没戏。 正常情况下,管制刀具无论如何也是上不了飞机的,就算是托运都没戏,但那把长情剑却顺利的办理了托运手续,原因是负责安检的工作人员并不相信这是把剑,更不相信这是文物,从安检员轻蔑的表情可以看出,心里没准还在嘲笑张国忠不定被武当山底下哪个摆地摊卖假古董的给忽悠了…… 下了飞机,张国忠从机场打了辆出租车直杀天津,而事先通过电话的老刘头也从山西赶了回来,听张国忠讲完“八仙镇妖”的故事以及一个人独闯“寒骨洞”的“事迹”后,也是直替张国忠后怕,不过后怕之余,老刘头倒是对张国忠从五台山带回的这把长情剑表示出了强烈的兴趣,按张国忠的法,之前自己曾经开慧眼观察过这把剑,“剑煞”与巨阙七星差了不止一个量级,甚至还不如当年从巴山带回的斩铁,但在寒骨洞里却能赶跑那个没皮的赵金舟,从理论上讲,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巧合”,因为在类似于寒骨洞那种“强阴气”环境下,即使是巨阙剑,其“剑煞”也会大打折扣,就算还能砍伤怨孽,也不可能一下就把冤孽吓跑。 “国忠啊,你有没有这个可能……”掂量着手中的这把锈疙瘩,老刘头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张国忠,“洞里那东西怕的不是‘剑煞’,这把破剑本也无煞,我怀疑那东西怕的是这把剑本身” “怕这把剑?为什么?”张国忠不解。 “难道你没听过‘杨福畏竹’的事?”老刘头一撇嘴看了看张国忠。 “杨福畏竹?”张国忠一愣。 杨福,是北魏最著名的江洋大盗,心狠手辣生性凶残武功高强,绝对的杀富不济贫,因率00铁骑劫掠官银50万两而震撼朝野四方,北魏孝文帝拓跋宏先后四次张贴皇榜悬黄金三万五千两想要这杨福的项上人头,却始终没能成功,结果没想到,这位接连三次挫败朝廷万人大军的围剿、无数次躲过绿林同行求赏行刺的一代枭雄,竟然在过黄河的时候被一位老船夫用撑船的竹竿子活活戳死了。杨福死后,其尸身被葬于洛州(今河南省洛阳市东北)东北三十五里的虎牢坡。 公元55年七月,黄河大水冲开了位于虎牢坡的杨福墓,导致其魂魄祸害乡里长达数月,当地官府聘请了远近闻名的数位高人做法均无甚效果,直至后来一位叫陈现尊的游方道士在打听过杨福的死因后,将一根竹竿深埋其坟冢方止住鬼患,以至于后来在当地流传的每年七月初一到十五,各家各户在门前挂竹竿的风俗,其渊源亦在于此。 在道门圈子里,这个典故被称为“杨福畏竹”,其理论所指便是不论多难缠的恶鬼怨孽,只要是被利器所害,十有**都会害怕害死自己的“凶器”。 “你是,那个赵金舟的死,与这把剑有关?”张国忠眉头紧皱,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金舟死于大明洪武年间,而这把长情剑是朱棣差人铸的,中间差了两代皇帝,赵金舟的死不可能与它有关”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那个洞一定就是‘寒骨洞’?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洞里那东西一定就是‘赵金舟’?”老刘头一皱眉,“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这把锈铁疙瘩,就一定是你的那把‘长情剑’?” “这……这都是明摆着的啊”被老刘头这么一问,张国忠也有没词儿,“否则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巧合?” “嗯……国忠啊,这件事咱们得从长计议,还有,咱也别盲目乐观,洞里那东西怕的究竟是不是这个锈疙瘩,还……”正着半截,老刘头猛的一皱眉,“国忠啊,你用它砍什么来着?” “我……就是砍了一下那个雕像啊……”张国忠一愣,“怎么了?” “你看这”老刘头从兜里掏出了放大镜,端着长情剑来到了写字台前,打开了专门研究古货用的碘钨灯,屋里的光线顿时增加了数倍。 “怎么了?”张国忠赶忙凑到了跟前,不知道老刘头能从这个破铁疙瘩上发现什么新大陆。 “你看这里……”老刘头用手指了指剑刃上的一处凹痕。 “这是砍雕像的时候蹦掉的……怎么了?”张国忠一愣。 “你看这里面?”老刘头打开抽屉,取出一把刀,啪嗒一下便顺着凹痕撬下了一整块约么指甲盖大、一分钱钢镚薄厚的铁锈。 “这……”张国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老刘头撬下一层铁锈之后,铁锈下面竟然露出了平整的金属纹理,“莫非,里面还有一层?”实话,张国忠从来没听过铸剑还有这么铸的,里外两层,外面一层已经锈糟了,而里面一层虽然也有些许锈迹,但至少在视觉上是完好的。 “来跟我来”老刘头抄起宝剑走到厕所,从绳子上摘了条手巾,之后开门出屋,把手巾缠在剑尖上倒握宝剑,照着门口平时打牌下棋用的汉白玉八仙凳,卯足了力气哐哐哐就是一通狠砍,霎时间火星四射,寸把长宽的铁锈皮霹雳巴拉的掉了一地。 “师兄,差不多了吧……”白了,虽是把貌似锈透了的铁疙瘩,毕竟也是历史上有名有号的“长情剑”,看着老刘头这么没死赖活的用它“砸”汉白玉,张国忠还真有心疼,石头不同于金属,韧性和延展性基本没有,就是一个字“硬”,尤其是类似大理石汉白玉这类质地坚硬的石料,即便是巨阙七星这类的高级货,像这样砍上几剑,刃口基本也就废了。 “恩……”老刘头端起宝剑,看了看,只见这长情剑比刚才足足细了一圈。 “国忠,你去前边拐弯的卖店,给我买一瓶橘子汁*”老刘头用手指了指楼侧的卖部。 “橘子汁?”张国忠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橘子汁、橘子汽水都行”老刘头头也不抬,一个劲的用手指头抠剑刃上的残余铁锈。 “哦”张国忠快步到卖部买了两瓶橘子汽水,只见老刘头接过汽水一滴不剩的都倒在了宝剑上,之后用手巾从头到尾一捋,只见这柄宝剑在路灯下竟然闪出了丝丝的寒光,虽还有一锈斑,但光泽度甚至已经超越巨阙七星这些上了年头的古货了…… “这他娘的……不可思议”从老刘头手里接过寒光闪闪的宝剑,张国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师兄,你看这是什么?”刚准备耍两下,张国忠猛然间注意到了剑身上隐约刻着一行篆字,字刻的比较浅,剑刃两面皆有,周围还绕着一圈花纹,因为路灯的光线比较暗,且刻字的纹理中海残留着些许铁锈,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些字究竟是装饰还是刻意刻上去的。 “哦?”老刘头接过宝剑,也是一愣,从兜里把老花镜掏了出来,“这边太暗,来进屋” ———————————————————————————— 注解*: 老刘头差张国忠买橘子汁:橘子汁里含有大量的柠檬酸,柠檬酸是一种除锈效果很好的弱酸弱酸。除柠檬酸外,白醋也可用于日常除锈,但效果要略差一些。 [奉献] 建文谜踪 第三十七章 庆泰剑 建文谜踪第三十七章庆泰剑 回到屋里,老刘头用皮尺将这“长情剑”重新量了一遍。铁锈被去除后,宝剑剑长10公分,刃长71公分,宽仅.9公分,尺寸上足足比刚才的锈疙瘩苗条的一圈,分量上也比刚才轻了一些,毕竟砸了一层的铁锈下去。 碘钨灯的强光下,张国忠拿着用放大镜辨认了足足两个时,在将刻在剑刃上的篆字大体上看明白,原来这些字果真不是什么装饰,而是此剑的真实身世,在剑柄处,张国忠还找到了两个被祥龙花纹包围的篆字:庆泰,似乎是这把剑的真实名字。 剑身所刻篆字内容如下: 太祖洪武十一年夏,吾以大洪山逍遥洞仙露萃神剑献圣上,圣悦,封孺人,赐金三百,银两千,赐名「断念」,概佩于御史冯佑林,斩龚学由于兖州。 永乐二年秋,圣上遣御史袁占忠授吾铸剑之职,须以太子承驾之用,夫自古造刃者,介以圣命为大耀,吾知此责之重,会当逍遥洞仙露萃剑以报圣恩。 然,逍遥洞仙露实乃天赐,集之月不满斛,萃一剑须仙露廿斛,吾当三年铸一剑之念以报圣恩。永乐三年秋,吾感体痛,索太医切之,医曰:不复载矣。吾大恸,非悲死也,悲夫纵死而圣恩不达,欲寻冯佑林复圣实情以求圣宽,吾妻杨孟氏闻之曰:不如铸幼刃于其中,后补其寸面圣何如?遂以仙露十五斛萃幼剑以为基,后以补之,见此文者,乃会吾之缘,是以知己也 大概意思是: 明太祖洪武二十一年(公元178年)夏天,我用大洪山*逍遥洞内的露水萃了一把神剑献给皇上,皇上很高兴,封了我一个(七品)官位,并赐给我三百两黄金和两千两白银,并给这把剑赐名“断念”,御史冯佑林拿着(断念剑),在兖州斩了(贪官)龚学由。 永乐二年(公元1404年)秋天,皇上派御史袁占忠找到我,派给我铸剑的差事,(这把剑)将用于太子登基,古往今来,铸剑的匠人都视皇帝的委托为最高荣耀,我知道这件事责任重大,便准备再以逍遥洞的露水萃剑以报答皇上(的信任)。 可是,逍遥洞的露水是上天所赐,一个月都收集不满一斛,而萃一把剑需要二十斛的水,所以我做好了耗费三年时间铸剑的准备,以报答皇上的恩德,永乐三年秋天,我感到身体疼痛,找了一名太医(为我)诊脉,太医,活不过一年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大哭了一场,不是怕死,而是怕不能完成皇上的托付,想找到御史冯佑林,把实际情况告诉皇上,以求皇上的宽恕,我妻子杨孟氏(听完我的想法),不如铸造一把尺寸的(剑)为基础,等你死后(由我)为你将尺寸补齐,怎么样?此后,我(趁还在世)以十五斛露水萃了一把(尺寸稍的)剑,见到这篇(刻文)的人,一定是与我有缘的人,必定是我的知己 “按这上面的,这把长情剑……不,应该是庆泰剑,的确是一里一外两把剑,里边这把,才是杨古云铸剑的真实水平”张国忠端起宝剑了头,俨然一副占了大便宜的表情,这可好,白落了把宝剑,还跟古代的铸剑宗师成了知己了。 “看来这杨古云对她媳妇的水平也挺有信心啊?”老刘头关上碘钨灯,一个劲的捋自己那两撇八字胡,“国忠啊,按剑上刻的,这杨古云还铸过一把叫‘断念’的剑,而且还有御史用这把剑杀过贪官?” “是啊……”此时的张国忠,对这把剑显然有爱不释手。 “你洞里那东西,会不会是被‘断念’剑斩了的那个龚学由?”老刘头眼珠滴溜溜乱转,“因为这两把剑都是杨古云所铸,所以会怕屋及乌,连这把剑也一块怕了?” “这……不大可能吧……”张国忠一皱眉,“师兄你自己动脑子想想有这种可能吗?” “是不大可能……”老刘头自己也乐了,天底下貌似还没有这么“识货”的怨孽。 “我明天打电话问问这把剑的来历吧……”张国忠用手指抚摸着剑柄“庆泰”两个篆字雕纹,“在八仙镇妖的传里,赵金舟最终是被八仙阵镇住的,如果洞里的东西真是赵金舟的话,那这把剑八成与赵金舟有关……” “有道理……”老刘头了头,没想到整件事的线索竟然集中到了一把剑上,“国忠啊,这把剑你先放我这,我给你配个把” 一夜的时间转瞬即逝,第二天,张国忠起床第一件事便是把电话打到了复真观,得知宝剑“剑中有剑”的消息后,晨光老道也是吃惊不已,按晨光道长的回忆,这把剑好像的确也不是师傅自己弄来的,而是从师爷那辈传下来的,理论上讲这并不符合武当山一直以来的规矩,但作为弟子是没权利更没必要向师傅打听这种事的,没准是师傅心疼徒弟没像样的家伙,破例相传呢,所以谁都没把这种事放在心上,电话最后,晨光道长答应尽力去打听关于此宝剑在武当山的渊源,并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一定要看一看宝剑去掉铁锈以后的样子,看来这晨光老道一时激动把宝剑送给张国忠,此时也是后了大悔了。 挂掉电话,张国忠开车到了老刘头家,一进门就吃了一惊,只见正堂正在摆弄庆泰剑的不是老刘头,而是秦戈,站在秦戈背后的,竟然是多日不见的大手刘,比起当年甘肃那个采药山民的形象,此刻的大手刘竟然留起了油亮的偏分,乍一看就像个一夜暴富的土老板一样。 “秦先生?刘大哥?”张国忠眼珠子都瞪出眼眶了。 “孙亭安排他来给我们帮忙”秦戈指了指大手刘,“昨天我们刚好在北京下飞机,本来想在北京住一宿的,接到刘先生的电话这边发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就连夜赶过来了……”着话,秦戈抬眼斜了斜在正在一边用砂纸打磨“剑把”的老刘头,俨然一副识破骗局的表情。 “我可没让他来……”老刘头拿着刚做好剑把一个劲的端详,“把剑拿过来是你的么你就瞎鼓捣”这话,老刘头起身一把把宝剑从秦戈手里扯了过来,把刚做好的剑把装在了剑柄上,“国忠,看看合适不合适?” 用手握了握配上剑把的宝剑,手感果然不同凡响,没想到自己这宝贝师兄还有这么一手,仅一夜的功夫,还真给这把重生的宝剑做了一个木制剑柄,也不知道这老子大半夜的从哪弄来的上等“黄花梨*”木料。 “张掌教,我听,这是朱允炆的佩剑?”秦戈抬眼盯着张国忠。 “这……您听谁的?”张国忠一皱眉。 “还能有谁?”秦戈面无表情的瞅了瞅老刘头。 “我可没我就可能”老刘头一瞪眼满脸的理直气壮,“可能,懂不?Maybe!” “其实,是这样的……这件事也不能没有可能……”张国忠想打打圆场,“我去武当山拜访晨光道长,听了武当山一个‘八仙镇妖’的典故……” “这些刘先生都跟我了……”秦戈打断了张国忠,站起身用手捶了捶后腰,“虽刘先生是在开玩笑,但我觉得这玩笑开的不无道理” “谁跟你开玩笑了?”老刘头一脸的满不在乎,“我那叫分析” “呵呵好,好,分析,分析……不知张掌教愿不愿意听听我的分析?” “愿听秦先生高见” “茅山术认为,人死后的怨气,是因为生前有一些愿望没有达成,是不是这样?”张国忠头,看来这秦戈自从与张国忠老刘头共事以后倒没少研究茅山术。 “按这把剑上刻的内容,你认为杨古云的最大愿望是什么?”秦戈问道。 “当然是让这把剑称为皇室用品了”张国忠头道。 “问题就出在这”秦戈面带微笑,“我对中国古代的冶铁发展也有研究,对于历朝历代的铸剑匠人来,一生中最大的荣耀,就是自己铸出的宝剑能够成为皇帝御用的佩剑,杨古云自然也不例外”着,秦戈指了指张国忠手中的庆泰剑,“然而,杨古云所铸的第一把剑也就是朱元璋赐名的那把‘断念剑’,并没有称为皇帝的随身佩剑,而是被朱元璋当做尚方宝剑赐给了御史冯佑林所以这杨古云才如此重视朱棣的第二次委托,因为做为一个铸剑匠人,一生中给皇室铸剑的机会本就不多如果这把庆泰剑真的能用于太子登基的话,作为太上皇御赐的宝剑,一定会称为新皇帝的佩剑,这也便完成了杨古云一生中最大的愿望所以在他得知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竟不惜冒着欺君的罪名让妻子替自己完成这把宝剑,没想到朱棣虽然没追究杨古云妻子的欺君之罪,但却嫌弃此剑晦气,遂将宝剑回赐给了杨古云的妻子张掌教,如果杨古云因为‘为皇帝铸造随身佩剑’的心愿未了而产生了怨气,魂魄不得安宁,你会怎么超度?” “这……”秦戈一番话,的张国忠心中一动,“秦先生,并不是任何冤魂恶鬼都能超度圆满的,这种事只能以法事化其怨锋,余怨以岁月了之”白了就是象征性的做做法事化解一些怨气让其不至于兴风作浪危害四方,至于其余的怨气,选一块好坟地千八百年的慢慢散吧。总不能去强迫皇帝收下宝剑还得天天随身带着吧? “你个老特务,我知道你要什么你觉得是那个寡妇劝朱允炆收下了这把剑,朱允炆多少也当过几天皇上,宝剑也算是‘御用’了,杨古云的怨气也就消了,是不是这么回事?”老刘头在一旁搭腔道,“如果那个言尚道人真的是朱允炆,那么知道他身世的只可能是张三丰一个人,怎么可能把这种天大的秘密告诉一个寡妇?你以为朱允文的身世是能逮谁跟谁的?” “我可没这么……”秦戈撇了一眼老刘头,“我只是可能,可能,懂么?Maybe” “就知道跟我学有本事你自己也发明新鲜的”老刘头一脸的不屑 “师兄,我觉得秦先生分析的有道理”虽老刘头不屑,但张国忠却觉得秦戈的有几分道理;如果那个“言尚”道人真的就是朱允炆的话,首先可以解释这把剑为什么会出现在武当山;皇帝赐名的宝剑,如果没有特殊原因的话,杨孟氏本应该作为宝物时代相传,不可能外流到武当,唯一的可能就是杨古云因大愿未了而阴魂不散,杨孟氏这才找到当时圈里名气最响的武当山寻求解决方案,张三丰做了个顺水人情便把宝剑要过来送给了朱允炆,理论上讲也算是“皇帝佩剑”了,且不用任何法事,何乐而不为?当然,杨孟氏是不可能知道个中原委的。 其次,这种猜测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寒骨洞”里的东西会惧怕这把宝剑,当然,前提也是“言尚”道人就是朱允炆本人,且那个山洞真的就是“寒骨洞”,洞里的东西真的就是“赵金舟”;在八仙镇妖的典故中,“言尚”道人负责把守八仙阵中至关重要的一阵,且阵后负责看管赵金舟的尸身于寒骨洞,如果这把剑真的是朱允炆的佩剑,赵金舟的尸身当然会“怕”。 “这么懂茅山术,你倒也分析分析洞里是怎么回事啊?”对于秦戈的分析,老刘头显然有些不服,“满池子的死于,铁雕像披着汉朝的玉衣,那是啥玩意?” “恩……刘先生,如果朱允炆入道后师从武当山,那么洞里的东西便应该是武当派的东西,我懂茅山术又有何用呢?”秦戈微微一笑道。 “对呀”听秦戈这么一,张国忠恍然大悟,就算言尚道人不是朱允炆,这娘娘山离武当山这么近,洞里的东西应该也和武当派有关系啊,洞里布的究竟是什么阵法,问问那个晨光老道不就明白了? ———————————————————————————— 注解*: 黄花梨:亦称花榈,质地坚硬,纹理细密,有“木中君子”之称,以我国海南生长为最佳,所以又有“海南黄花梨”一,自上世纪末起,其市场行情全面超越紫檀而成为目前市面上最为昂贵的木料,纯正的海南黄花梨古典家具,以罗汉床为例,即便是仿古产品售价亦在百万以上。 [奉献] 建文谜踪 第三十八章 再探寒骨洞 建文谜踪第三十八章再探寒骨洞 一个电话打到武当山,接电话的正好就是晨光老道,挺张国忠形容完“寒骨洞”下的情况后,晨光老道表示那一池子的死玉以及水里的雕塑并不是武当常用的阵法,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看来想要弄明白其中的秘密,就只能再闯寒骨洞以探究竟了。 虽对寒骨洞里的秘密无能为力,但这晨光老道却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宝剑的线索:在武当藏经楼中有一幅绘于大明崇祯年间的古画“仙师御剑图”,不知出于何种机缘竟然鬼使神差的躲过了红卫兵的洗劫,完好的保存到了现今,此画作者是武当八代弟子龚林阳,画中人物据传是武当六代仙师李空观,画中李空观所持的宝剑,从剑形到尺寸比例,简直像极了这把长情剑。 “这把剑当初完好的时候我也见过,和画中的宝剑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电话中,晨光道长极为肯定,“看来这把剑并非传自师祖,而是武当历代相传,至少在明末就已经有了传承” 挂了电话,众人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还是秦戈首先打破了僵局,“张掌教,我觉得咱们不要再乱猜了,我认为‘八仙镇妖’典故中的那个言尚道人,就是朱允炆” “嗯……”实话,张国忠也有此种同感,按武当的规矩,历来都是剑随人走,连张三丰的配剑都没有传给后人,这庆泰剑就凭当初由杨孟氏后补的做工水平,又有什么理由能够成为武当派的传世名刃呢?唯一的解释就是朱允炆虽然人在武当,但却并未遵循武当山“剑随人走”的规矩,将这把剑传了下来,而后人不想、更不敢把这把多多少少也给“帝王”配过的剑带进自己的棺材。 “我早就过,考古靠的是直觉和缘分……”秦戈一笑,“是不是朱允炆,是不是赵金舟,是不是寒骨洞,我相信所有的答案都在下面” “上仙,你这回下凡,可没带那堆特务用具,”老刘头插嘴道,“下面的东西究竟为啥逃跑现在可没有100%的定论,是不是真怕这把剑还不一定,如果那个洞真像国忠的大阴若水,咱现在手里这家伙可够呛能扛得住,怎么你也得想折把那把打夹心弹的‘迫击炮’弄过来耍耍啊……” “这个我早有安排”秦戈微微一笑,“基金会的人已经把一切所需器材准备好了” “基金会?这又是个啥特务组织?”老刘头皱着眉寻思了半天,好像前不久在思茅隐约听秦戈过一嘴,有个什么基金会,“我你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在中国搞特务团伙,也不怕公安局给你们端了?” “刘先生,我想知道,凭咱们两个人的所作所为,谁更像特务?”秦戈抿着嘴,一脸的质疑,还真把个老刘头盯的有发毛…… 事不宜迟,午饭间,三人决定立即出发赶往湖北,因为此次行动需要带上巨阙七星这些“真家伙”,所以也只能张国忠“自驾”前往了,而大手刘还是和以前一样,让干嘛干嘛,让去哪去哪,一不问缘由二不怕麻烦,一粘坐车还挺主动,乐乐呵呵的拉门就上了副驾位,还没等张国忠发动车,呼噜声就已经出来了…… 整整一天多的车程,把张国忠累的是腰酸背疼,秦戈所的那个“基金会”的派出的人此时已经先行到了十堰,且为众人联系好了住处。实话,秦戈嘴里的这个所谓的“基金会”确实是神通广大,虽张国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亲眼见到基金会为此次行动所准备的“设备”时还是吃了一惊:除了对讲机、军用战术手电、专业绳索、照明用的银光棒和大功率探照灯这些“合法”设备以外,其他几乎全是违禁物品:雷管、炸药、照明弹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种由秦戈自己设计的“投掷式强脱水弹”,按秦戈的话,这种装备的创意灵感来自于张毅城当年在磔池用过的“生石灰”,但里面用的原料则是比生石灰脱水能力更强的工业用强脱水剂五氧化二磷,在诸多违禁装备中,当属老刘头翘首以盼的大口径手枪和赤硝夹心弹最为震撼,此次由“基金会”提供的大口径手枪是一把史密斯维森公司出产的M500左轮手枪,1.7毫米口径,全枪的尺寸已经直追某些型号的微型冲锋枪了,按常理,左轮手枪一般都能装填六到八发子弹,但这把枪由于子弹直径过大,一次只能装填四发子弹,其威力可想而知,此外,特制的赤硝夹心子弹也是按这把枪的口径特制的“铅锌合金弹”,弹头处被做成了六棱多边形,弹头内赤硝的填充量足足比原来多了两倍。 “秦先生,这是您要的大口径手枪我托了七八个朋友,动用了越南那边的关系才搞到的据一枪可以打死一头犀牛”负责筹备这些违禁物品的人叫丁颂,是基金会在上海的代表处秘书,此次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途径把如此一大堆足够发动一次世界大战的东西运到湖北的,按丁颂的话,之所以要搞如此夸张的手枪,完全是遵从秦戈“贵精不贵多”的精神,这M500手枪虽然装弹量不大,但一发是一发,近距离射击的威力比AK-47冲锋枪只大不,同时其超大的口径也要比冲锋枪更适于发射“夹心弹”。 “这也忒夸张了吧……”拿起跟口红差不多尺寸的子弹,张国忠的汗也下来了,“秦先生,这么大的子弹……还有必要往里头装赤硝吗?” “我也没想到丁秘书能弄到这个……”秦戈举起手枪,瞄了瞄老刘头,“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要再敢拿那东西瞄我,我让你这辈子都甭想出发……”老刘头顺手拿起一个“工业用爆破雷管”一个劲的掂量…… 因为携带有违禁物品,所以此次重返“寒骨洞”张国忠并为惊动李老李震这些本地人,湖北不同于巴山,人多眼杂,为了避人耳目,进洞时间也被定在了深夜,洞口,老刘头用黄旗摆了一个“窥天阵”,只见这黄旗杆子插在地上是纹丝不动,貌似什么问题都没有,正常的连老刘头都有起疑,一个劲的琢磨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耳聋眼花,弄错了什么地方,结果换成张国忠摆阵,一连几次开阵,结果都一样,几人这才顺着绳子开始下洞,不过这样一来,张国忠老刘头二人心里倒是有了底,看来这“庆泰剑”的确能降得住洞里的东西,否则黄旗杆子也不会如此的纹丝不动。 “这是个喇叭翁”刚一下洞,老刘头便看出了这“寒骨洞”的端倪,“他娘的苏铁力的尸首肯定在这底下我怎么招不着魂呢” “我开始也这么想”老刘头脚下传来了张国忠的声音,“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这个洞好像近代还没人进来过” “张掌教,什么是……喇叭翁?”秦戈一边打着手电观察四周石壁,一边故意向“张掌教”发问。 “喇叭翁是指天然形成的四壁倾斜向上的洞穴,就像一个倒着的喇叭一样”张国忠道,“这种洞穴有天然形成的,也有人工建造的,这样的形状对于阴气而言易进难出,如果人工建造的话,一般是封禁冤孽用的” “奇怪……”听张国忠这么一,秦戈似乎有些不解,“如果这洞真的能对付那些鬼怪的话,赵金舟在里面倒可以理解,但朱允炆怎么可能也在里面?张掌教,你不觉得怪么?” “谁跟你朱允炆在这里头了?”老刘头道,“这只是找线索” “如果朱允炆不在,那这个石床是干什么用的?”话间,三人已经下到洞底,秦戈一眼便发现了正中央的石床,“难道封禁赵金舟,还有必要雕一个石床?莫非这也是喇叭翁的一部分?” “关于喇叭翁,我也只看过文字记载……”张国忠道,“而且那些文献也只是对喇叭翁的形状有所描述,至少在茅山派的文献里,从没提到过石床……” “难道这是个……火葬台?”秦戈用手捏起石床上混杂着草木灰的粉末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之后干脆放在嘴里尝了尝,“这里好像焚烧过动物的尸体莫非是赵金舟?他们将其尸身在这里火化?” “不可能”老刘头打断道,“赵金舟的尸身怨气冲天,放火烧尸只能加重怨气,大没有这个必要” “那他们烧的是什么?”秦戈蹲下身子钻到了石床底下,发现石床的底面似乎没被火烧过,“这个石床应该是给人火葬用的,下面没被烧过,只有上面是黑的”秦戈站起身道,“难道是朱允炆?” “这……不可能吧?”听秦戈这么一分析,张国忠也是一愣,“朱允炆,就算被赶下了台,无论如何也做过皇帝,无论如何,皇帝也不可能火葬啊就算下台了,找个僻静地方土葬难道也会被挖出来?” “先别管这个了先到里面看看那个雕像”老刘头此时已经找那个传中的洞口,“国忠,你的那个洞口,是这个吧?”老刘头边边低头进洞,嘎巴一声把洞口的铁栅栏扯了出来。 “刘先生”秦戈一把拉住了老刘头,“我先进去吧如果我真的像你们所,是什么星宿转世的话,应该会安全些” “你快拉倒吧”老刘头嘿嘿一笑,“上仙,既然投了凡胎,那就是凡夫俗子一个*,接受现实吧当年在巴山,就数你着道的着的多,忘啦?” “还是我来吧……”虽心有余悸,但毕竟不能让老人打头阵啊,抽出庆泰剑,张国忠一头钻进了洞口。 ———————————————————————— 注解*: M500左轮手枪:通常被认为是目前威力最大的手枪,该枪枪长45.7厘米,枪管长6.6厘米,全枪高16.5厘米;全枪不带子弹的重量是.公斤,所有数值指标均达到甚至超过了微型冲锋枪水准。 关于投胎者:按道术的理论,不论是星宿或是什么大有来头的神仙老子,只要投了凡胎,那就是凡人一个,除了在逆天折寿这方面的耐受力比普通人强以外,其他所有生理指标都与普通人没任何两样,该得病得病该、走霉运照样会走霉运,不可能享受任何“差别对待”,一切适用于凡人老百姓的阴阳理论对这些投胎者也同样适用,冤孽同样不会管你是不是谁谁投胎临凡,该掐掐该咬咬,绝对不会差别对待。 [奉献] 建文谜踪 第三十九章 百步回魂阵 建文谜踪第三十九章百步回魂阵 出于保险起见,张国忠并没冒然出洞,而是事先向洞外的“大开间”里放了一枚照明弹。在照明弹的强光下,张国忠算是把里面的大洞看了个明白,原来这个洞穴的空间论大远不如“磔池”,甚至比后晋那个藏宝洞的“大堂”还要上一圈,雕像所在的地下湖也没想象中的大,目测面积甚至还不到一千平米。 “你不是这比那个‘磔池’还大一圈么?”照明弹强光未熄之际,老刘头也钻出了洞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张国忠打着手电不断打量着四周,“师兄,你发现了么?这的石壁……好像长了一层东西” “长了一层东西?”老刘头用手电照了照,只见身后的岩壁上确实有一层黑乎乎毛楂楂的东西,“这能长什么东西?苔藓?” “苔藓?”此时秦戈和大手刘也钻出了石洞,干脆把一架大功率探照灯架在了洞口,打开电源,一束强光直冲洞,只见洞的岩壁似乎也长了一层一样的东西。 “这绝这不是苔藓,苔藓不可能生在这地方”张国忠伸手在身后的石壁上抹了一把,感觉手上湿乎乎,就好比抹了一把烂棉花一样,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没什么味道,“第一次来,我没发现有这个……” “这么,这东西都是你走以后长的……?”老刘头一皱眉,也伸手在岩壁上抹了一把,打着手电仔细照了照手心,“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两三天能长这么多?” “有可能是以前就有,我第一次来没注意而已”张国忠道。 “这应该是一种菌类植物”此时秦戈也注意到了墙上长的东西,“在茅山术里,能长在这种地方的菌类植物只有一种” “啥?”老刘头一愣。 “灯芯草”秦戈微微一笑,看来此人一直以来确实没少研究茅山术,竟然能认出连老刘头和张国忠都不认识的“灯芯草”,“难道你们不知道?” “灯芯草?”张国忠心中一动,当年倒是听戴金双提起过这东西,按当年茅山马思甲老爷子的理解,这东西有传播怨气的作用,日本那个‘和平共荣社’也曾经利用灯芯草的此种特性在徐州战区制造瘟疫,莫非日本人进过这个洞? “灯芯草?莫非……真有……那个阵?”老刘头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国忠,快你的那个雕像在哪?” “就在咱们正前”顺着张国忠手指的方向,秦戈调整了一下探照灯的角度,只见一个黑影阴森森的立在水里,在探照灯冷蓝色的光线下甚是恐怖。“师兄,你真有什么阵?” “这个洞,跟赵金舟没啥关系”老刘头并没回答张国忠的问题,而是横起手中的七星剑心翼翼的走向雕像,“赵金舟就是个幌子这个阵不是为他布的” “刘兄弟,如果有任何情况,就用这个砍”张国忠把巨阙剑递给了大手刘,自己则端起庆泰剑跟在了老刘头的身后,“师兄,你这话什么意思?” “国忠,师傅当年跟你过没过有个‘百步回魂阵’?”老刘头道。 “没有”张国忠环顾左右,似乎没什么动静,“为什么叫回魂阵?还魂?” “错”老刘头道,“这个镇关键不在于回魂,而在百步” “百步?”张国忠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一百步大概有一百米的长度,此时这个山洞的直径倒真是差不多,“这个阵是干嘛的?” “成……仙”老刘头一字一颤道,“赵观山*,听过没?” “赵观山?”张国忠一愣,手里的剑险些没掉到地上…… 修真入道,最大的目标无外乎“成仙”,除了“修真”、“炼丹”这些传统的修仙理论方法之外,还有一种被广为认同的成仙理论便是“十善为仙”,意思就是十世的善人便可修成仙果,这种法无异于大大降低了成仙的门槛,言外之意哪怕是普通老百姓,只要当十辈子的好人也能成神仙,就当时的修道圈子而言,这种法无疑是疯狂且及其“反动”的,既然多做好事就能成仙,还修哪门子道?其性质简直就如同在中世纪的欧洲宣扬“不信耶稣照样能上天堂”的理论一样,然而提出这个疯狂理论的人,就是那位传中的赵观山。 提出“十世为仙”的“疯狂”理论之后,赵观山便着四面八方的压力开始着手证实这一理论,然而一个人怎么可能用一世的生命证实“十世”之后将会发生的结果呢?就在整个道门抱着看笑话的心情关注赵观山的实验结果时,这赵观山竟然宣布这一理论已经得到了验证,并邀请包括自己的老师萧抱珍*、王重阳*、李仙缜*等十数位道门台柱级人物赴苍岩山观果,三个月之后,这十数位道门宗师竟然无一例外的肯定了赵观山的实验成果,并一致给出了“却为其理,无可辩焉”的结论,意思就是确实是这么回事,没什么可商量的。 消息传出,道门震撼,大家一是惊在这种荒谬的理论竟然是真的,二是惊在赵观山竟然真的能在短时间内验证十世之后所发生的事并且得到这些道门首脑们的一致认可。 震惊之余,江湖上对于赵观山的“实验方法”也是猜测四起,甚至连当时一致沉迷于道法研究的宋徽宗赵佶也不惜先后三次下诏想宣赵观山进宫想看个究竟,却始终没能找到赵观山本人。 然而就在此时,与外界的骚动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那些受邀亲离现场的宗师大腕们的守口如瓶,这些人显然不愿意透露其中细节,理由无一例外皆是“惊为非道之捷径,不至无道于真修”,言外之意赵观山的实验确实是能够证明“十世为仙”是成仙的捷径,但实验本身却不应当成为现今道门中人投机取巧的借口,(实验方法)如果大白天下的话,仅用数月之修即可完成十世之为,以后谁还修道?当然,这只是这些宗师们的一面之词,后人甚至有过猜测,就是这些宗师们有可能只见到了“试验结果”而并未亲眼见到试验过程,更有些“愤青”甚至猜测是这些宗师大圣们很有可能是从头到尾全程观看了试验过程,只不过水平有限谁都没看懂,又不好意思自己看不懂,才被迫认可赵观山的。 总而言之,直到最后这些宗师门一一归仙,赵观山验证“十善为仙”理论的具体方法,始终都是一个谜。 据传在“十善为仙”的理论得到验证后不久,这赵观山又乘胜追击提出了“十恶为妖”的配套论调,就好比陈景润先证实“1+=”之后再次冲击“1+1=”一样,但与“十善为仙”理论不同的是,“十恶为妖”最终并没有得到像前者那样的有力验证,就连赵观山本人在提出这个猜想之后也销声匿迹于江湖了。然而碍于“十善为仙”的理论已经得到了验证,所以“十恶为妖”虽然直到现今仍然处在“猜想”状态,却被人们与“十善为仙”放在了一起,当做成型的理论传承了上千年。 “百步回魂阵,莫非是李观山做实验的阵法?”张国忠已经猜的差不多了。 “都这么”老刘头道,“这个阵名是晚清年间龙虎山的游方散人童苦瞻起的,道光年间那个童苦瞻在云游苍岩山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岩洞,岩壁上有太一派祖师爷萧抱珍的题诗,明摆着就是当年赵观山验证‘十世为仙’的山洞,山洞方圆百步,应该跟这个洞差不多,而且那个山洞跟这里一样,也有水,也长了不少的‘灯芯草’” “那个山洞里也有雕像和一池子的死玉?”张国忠问道。 “这倒没听”此时老刘头已经走到了雕像跟前,“如果这个洞里布的也是‘百步回魂阵’,那秘密应该都在这个雕像里”罢,老刘头把七星剑背在了背后,掏出手电开始在雕像上一寸一寸的找。 “师兄,你找啥呢?”看老刘头用手扒着“玉衣”的玉片找的挺带劲,张国忠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一块找了起来,但却不知道要找什么。 “傻子,这个雕像不可能是实心的铁疙瘩”老刘头道,“里边肯定有东西,而且肯定是雕像铸好之后再放进去的我找找有没有机关暗门什么的,能往里放东西” 注解*: *赵观山:生卒年不详,江西吉州(今江西省吉安市)人,太一教著名散人,自幼师从太一祖师萧抱珍,后云游四海,号观山子、癫道人、真乾仙人, *萧抱珍:(?——1166),金代道士,道教太一道(也称太乙道)的创始人。又名元升,卫州(今治河南卫辉)人,原从真人处授秘箓,演化为“太一三元法箓”,遂在卫州自立教传道。 *王重阳:(111年—1170年),原名中孚,字允卿,又名世雄,字德威,入道后改名喆,字知明,道号重阳子,故称王重阳。北宋末京兆咸阳(今陕西咸阳)大魏村人,道教全真派创始人。 *李仙缜:(1105—?),字生林,号仙缜。浙江天台人,北宋道学家、养生家,师从神霄派宗师林灵素,著有《混元灵注经》、《天空星行经》等。 [奉献] 建文谜踪 第四十章 包围 建文谜踪第四十章包围 “有什么发现?”此时秦戈也端着那把迫击炮手枪走到了雕像跟前。 “暂时还没有……”张国忠和老刘头扒着玉衣的缝隙一通找,发现这个雕像似乎确实是个实心的,周身上下严丝合缝似乎没有任何缝隙或暗门,“怪了,铁器隔阴阻阳,给一个铁雕像穿玉衣,这他娘的是哪门子规矩?”老刘头直起身子往后退了两步,横看竖看也没什么特别。 “一般情况下,我们都采取这种办法……”只见秦戈把手枪背在身后,伸手从靴筒里抽出了匕首,顺着雕像后脑勺处的玉衣缝隙由上到下一刀割到底,之后用手轻轻一拽,整件玉衣哗啦一下便像“脱衣服”一样被脱了下来,不少散碎的玉片随着这一脱,噼里啪啦的全掉进了水里。 “秦爷……你……”老刘头也看傻了,玉衣这东西一直以来可都是国宝啊,你秦戈一天到晚号称考古学家,还专门研究古玉,怎么能如此糟践宝贝呢? “这件玉衣不具备任何研究价值”秦戈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手绢,低头沾了水开始擦拭雕像,“明朝没有穿玉衣入葬的习俗,况且这里也不是墓葬,这件玉衣不是陪葬品,也不是礼器,更不是工艺品,只是针对这个仪式特制的道具真正值得研究的,是玉衣里面这座雕像”话间,秦戈已经擦去了雕像表面的浮土,只见一尊惟妙惟肖的铁质男子裸像矗立在水中,尺寸比例与常人无异,周身赤luo一丝不挂,肌肉质感逼真细腻,雕工之精简直跟米开朗基罗的“大卫”雕像有一拼。 “这他娘的,是朱允炆的雕像?”看着这尊惟妙惟肖的铁像,老刘头也为之一惊,“莫非这东西立在这是镇鬼用的?”按道教的传统理论也就是“杨福畏竹”典故所提到的理论,如果怨孽生前是死于某个人之手,或被某人降服过的话,不光会怕真人,其用过的东西、雕像甚至画像甚至这些东西的复制品,都会成为怨孽的惧怕对象,如果赵金舟真是被朱允炆镇住的,将其雕像摆在这也确实有镇鬼的作用,但雕像上披着玉衣又是什么意思呢? “应该不是镇鬼用的快看这里”眼前这三个人之中,数张国忠眼神最好,当秦戈刚开始用手绢擦雕像的时候,张国忠便发现这雕像表面好像有一些孔,约么比针眼粗有限,就好比针灸铜人一样,前胸后背都有,起初,张国忠还以为是雕像长年累月遭洞内潮气腐蚀所致,可等到秦戈把雕像周身全擦干净之后,张国忠却发现这些细的孔隙似乎不是“遭腐蚀”那么简单,“看雕像上的这些眼儿” “嗯?”老刘头低下头凑到跟前,发现雕像上果然有不少孔,挺像针灸铜人,但这些孔之中,至少有一半并非是针灸穴位,“这些眼儿,是他娘干啥用的?针灸铜人?” “莫非……”张国忠心中一动,伸手摸了摸铁像的头,“果然师兄,这些是阴阳之脉你来摸” 听张国忠这么一,老刘头赶忙把手伸到了铁像的头处,只感觉在铁像的“惠”脉位置,有一个约么像喝汽水用的吸管差不多粗细的孔洞,直径明显比身上的眼儿要大出不少。 “师兄这个雕像,里面七脉是通着的”张国忠喘着粗气,仔细检查铁像的前胸后背,果然,雕像身上“七脉”位置的孔,要明显粗于其他常规穴位的孔,“莫非是用骨灰?”站起身,张国忠猛然间想起了外面那张似乎焚烧过动物尸体的石床,“师兄,我明白了这就你的那个‘百步还魂阵’我知道所谓的成仙的原理了” “哦?”老刘头眉头一皱,“看” “朱允炆确实在这成仙了”张国忠皱眉道,“你还记得我过,外面有个‘泄煞’用的什么‘百丈池’么?那个池子的作用,根本就不是‘泄煞’,而是让朱允炆升仙后离开这寒骨洞的逃跑通道” 在人们的印象中或是古代的传中,人要是成了仙,一般都是脚踏祥云或驾鹤骑麟,周身上下光芒万丈的光辉形象,然而若严格以道术理论界定的话,成仙的标准却并非是什么仙鹤麒麟或光芒万丈,而是通过慧眼的中魂魄的颜色。 在慧眼之中,煞气呈青色或蓝色,阳气呈黄色或橙红色,普通的魂魄应为白色或乳白色,带有阴气的魂魄呈灰色,也有少数怨气深重的呈黑色,然而据传还有一种呈现紫色或粉紫色的魂魄,这就是传中的“成仙”。 也许是巧合的缘故,传中,老子过函谷关之前,尹喜见有紫气从东而来,知道将有圣人过关,果然老子骑着青牛而来,从此后紫色便被道门奉为圣仙之色,而某些得道高人羽化之后,其魂魄往往也能呈现出这种完全背离常理的色彩,相传全真祖师王重阳羽化之时,其徒丘处机曾于慧眼之中见祖师仙体紫气叠起,之后重阳子肉身不腐,是以成仙之兆,类似传或记载在其他教派也不难找到,以道术的现有理论,是解释不了这些现象的,所以只能将其归结为“成仙”,这想必也是北宋那些宗师泰斗们判断赵观山“十世为仙”理论的核心标准,也就是那个赵观山,很可能让将一个平民百姓的魂魄也呈现出了“紫色”。 按张国忠的推断,赵观山实验“十善为仙”的方法应该是这样的,首先找一个类似于“寒骨洞”这样的洞穴,魂魄出不去,但却能在洞内自由游弋;之后在洞内火焚尸身,魂魄虽有怨气,却不能出洞,就只能附于骨灰之上。 之后再按死者生前的形态铸一尊铁像,就像眼下这寒骨洞的铁像一样,惟妙惟肖形态逼真,而铁像内部则要预留一个空心的管道,这个管道的路径与人体内的七脉路径大致相同,之后将骨灰通过铁像头“惠脉”处的孔洞灌注于铁像之内,充盈于铁像内部的“七脉”管道之间,铁器虽隔阴阳,但有七脉处的孔洞与外界相连,魂魄便会将铁像误认为是自己的尸身,通过这些孔洞进行还魂等一系列自然程序,铁像外披的玉衣,很可能是用于中和魂魄因“火焚尸身”而激发的怨气。 此外,山洞里的水与灯芯草也有重要的作用,按当年马思甲老爷子的分析,灯芯草有传递阴怨的作用,漫山遍野的灯芯草加上洞内的地下湖,无异于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阴阳循环网络,十分类似于自然界的“七关七陔”,按赵观山“十善为仙”的理论推算,魂魄要在铜人、水、灯芯草这个狭窄的阴阳网络中完成十次投胎转世游走七关的经历,如果是人造的七关七陔,很容易被魂魄发觉(只有恶鬼才没智商,既然“十善为仙”的话,魂魄肯定不是恶鬼,所以智商要高于恶鬼很多),比起人为摆阵设局,这种近乎天然的阴阳网络更贴近于自然,对魂魄的蒙蔽性更好,不会被发觉。 “这应该就是‘百步还魂阵’的阵理,布阵设局,让魂魄假投胎十次,达到十世之善之后魂现紫气,便是成仙”张国忠道,“咱们以为‘泄煞’之用的暗道和‘百丈池’,就是魂魄成仙后出洞的‘后门’” “成仙了,还走‘后门’?”秦戈微微一笑一笑。 “你当魂魄都跟你一样聪明呢?”老刘头道,“这个洞是喇叭翁,即使成了仙也出不去,只能走‘后门’” “不是洞里还有个赵金舟么?”秦戈道,“如果他也从后门‘出去’怎办?” “你当赵金舟跟你一样聪明呢?”老刘头一脸的不屑,“越是恶鬼越傻,成了仙之后,肯定比恶鬼聪明得多,仙魄能找着出口,恶鬼找不着” “张掌教,我不明白,既然这里是朱允炆的成仙之所,为什么要把赵金舟的尸体放进来?难道这也是成仙的一部分?”秦戈似乎仍有疑惑,“还有,朱允炆成仙的动机是什么?如此浩大的工程,不像是他一个隐姓埋名的通缉犯有能力做到的,是谁在背后帮助他?或者,如果这里真的有人成仙的话,成仙的人跟本就不是朱允炆?” “这……”张国忠似乎也有疑惑,“我还没想过……” “张掌教,我觉得那个苏铁力的事与这里无关……”秦戈将铁像检查了一遍,在铁像表面似乎没雕刻任何文字或图案,“那个黄仙在诗中‘建文归处藏机玄’,但如果朱允炆真的成仙离开了这里,这里便不是他的‘归处’” “不一定”老刘头道,“人家的明明白白,是藏‘机玄’,不是藏‘尸首’,也就是,尸首不在这里但线索很可能就在这里” “这里已经与世隔绝了一百年,苏铁力的事就是前不久的事”秦戈道,“几百年前的洞穴怎么可能有这件事的线索?”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只听洞口处哗啦一声,随着这一声响,探照灯瞬间熄灭,黑漆漆的洞里只剩了三束手电光。 “谁”张国忠和老刘头第一反应便是拔出了宝剑,秦戈也举起了1.5毫米口径的M500迫击炮,三束手电光瞬间齐刷刷的射向洞口方向,只见大手刘傻傻的站在原地,似乎也在找四下寻找。 “刘老弟,怎么回事?”老刘头横着七星剑心翼翼的走到洞口,只见地上的探照灯已经被砸了个粉碎,看力道至少是十八镑的大铁锤抡圆了才能砸出来的效果。 “我……我也不知道……”大手刘满头大汗,“我光看你们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是赵金舟”秦戈不由得端起了手里那门1.5毫米口径的迫击炮,老刘头和张国忠也是打起手电上下左右一个劲的照。 “躲开”就在这时候,大手刘忽然一声喊,上前一步伸手便抓住了张国忠的衣服往旁边猛的一扔,对于大手刘,张国忠是没有任何防备的,经这一扔只感觉身体瞬间便失去了重心,两耳生风呼的一下便飞出三四米继而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刘大哥你……”张国忠挣扎着翻过身,用手电一照,吓的立即就是一身冷汗,只见在自己刚才站的地方,此时正站着一个黑呼呼的影子,如果不是刚才大手刘把自己扔了出来,恐怕就得被这爷爷逮个正着。 “心”秦戈端枪瞄准缓缓后退,老刘头也摆好了迎敌的姿势一个劲的后退,只有大手刘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刘大哥,后退”张国忠连滚带爬站起了身子,定了定神自己看了看,只见那怨孽浑身上下被一层破麻布所覆盖,且身上的麻布并不是像木乃伊一样一圈一圈缠上的,而是一片一片覆上的,“这不是赵金舟这洞里还有别的东西” “难道……”听张国忠这么一,秦戈也是一愣,把手枪交到单手之后拿出信号枪,砰的一枪发了一枚照明弹出去,强烈的光芒下,大伙彻底傻了,只见三人周围不远的地方,三三两两站了好几个黑影,黑影的高矮胖瘦各自不一,好像都让破布蒙着,但就是没看见张国忠所的那个疑似赵金舟的“人芯”。 “他娘的,不光是赵金舟,他一家子人都在这……”老刘头的汗也下来了,“刘老弟,你先出洞快” “哦”大手刘了头,刚一转身想钻洞口出去,只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正立在自己跟前,感觉眼前忽然出现个人,大手刘猛的一抬头,只见对面这位就跟剥了皮的兔子一样,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丝的皮肤。“哎呀妈呀”要这一下可真是太突然了,即便是大手刘也不免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这一退可不要紧,正好退到了刚才那位黑爷爷的怀里…… “危险”眼看着大手刘离身后的怨孽还有半米远,秦戈举枪瞄怨孽的脑袋砰的就是一枪,要这1.5毫米口径的子弹的确不是闹着玩的,光枪口的“弹焰”就足有篮球大,整个山洞就如同打闪一样,子弹呈60度角斜着向上便射了出去,直接打在了洞的岩壁上。“秦爷……你这是瞄的哪啊?”秦戈开枪的时候,站在秦戈斜侧面的老刘头不由自主一低头,凭感觉子弹的落似乎是在自己头正上。 “啊……”随着这一声枪响,秦戈噔噔噔的往后疾退了两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枪也扔了,捂着手腕子龇牙咧嘴差就喊出声来。实话,虽秦戈对自己的枪法有十足的信心,却着实低估了这把手枪巨大的后坐力,之前秦戈也用过不少大口径的手枪,其中后坐力最大的当属大名鼎鼎的“沙漠之鹰”,也是1.5毫米口径,心这枪无论如何也不会比“沙漠之鹰”的后坐力还大吧,结果没想到,这M500的后坐力还真就比“沙漠之鹰”大,且大了还不是一半,至少一倍以上,这一下险些把手腕子直接震骨折。 实话,大手刘距离身背后的怨孽本就不远,秦戈这一开枪,吓的大手刘又是紧退了两步,哐的一下整靠在身后那位黑爷爷的怀里。 “刘老弟”刚才老刘头也想上前,但被秦戈开枪时的火球把眼晃了一下,此时刚恢复视力便看见大手刘已经退到了怨孽怀里,二话不一步上前挥起手中七星剑,照着眼前这黑爷爷的脖子就是一剑,只感觉这宝剑似乎是砍在了汽车轮胎上,砰的一下竟然被弹了回来,震的老刘头虎口发麻宝剑险些离手,一看砍不动,老刘头干脆干脆一翻手腕由砍改刺,结果剑尖刺到怨孽身上,就好比刺到了柴火垛里一样,扑哧一下进去一大块,等把剑拔回来,刺进去的地方迅速又恢复了原装,跟没刺一样。 实话,此时此刻老刘头也惊了,手里这可是七星剑,切金断玉煞可镇妖,铸剑师的祖宗欧冶子的旗舰作品、唐高祖李渊的随身宝贝;当年在“磔池”砍不动铁锁尸还有情可原,人家浑身上下都罩着铁网,子弹都打不透,而眼下这东西浑身上下明显就是一层破布,怎么也砍不动? 此时此刻,只见怨孽呼的一下张开了胳膊,噗的一下便搂住了大手刘,这一下搂的大手刘也是一愣,身子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感觉整个身子似乎被铁闸夹住了一样,一动不能动,“躲开”此时此刻大手刘也急了,哇呀一声爆叫腮帮子上青筋蹦起老高,但却始终没能挣脱。 “刘大哥”张国忠此时已经窜到了怨孽跟前,剑过头一招力劈华山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只听噗的一声,剑砍在怨孽身上效果与老刘头差不多…… [奉献] 建文谜踪 第四十一章 魙*孽 建文谜踪第四十一章魙*孽 就在这时候,秦戈端着手枪也走到了怨孽进前,瞄准了怨孽的脑袋砰的又是一枪,这次秦戈可长了记性了,把全身的劲都集中在了手腕子上,随着枪口火光一闪,一枚“赤硝夹心合金弹”噗嗤一下便打进了怨孽的脑袋里,只见怨孽楼着大手刘稍微晃悠了一下,扔未松手。 “怎么?没用?”秦戈的表情瞬间一变,走进了一步砰砰的补了两枪,仍旧没什么效果。实话,这1.7毫米口径弹头近距离内威力绝对接近飞机上的机炮,不管是人是鬼,绝对打那废那,软的直接打穿、硬的直接打爆这都是没商量的,没想到此时面对一个被破布罩着的怨孽,既没打穿更没打爆,枪里装的可是赤硝开花弹啊,不害怕子弹总得害怕赤硝吧? “哎……”正当秦戈忙着给手枪换子弹的时候,只见大手刘一声爆喝,竟然站直了身子,把冤孽也带了起来,继而噗通一下来了个四仰八叉把冤孽压在了身子底下,“我让你抱”只见这大手刘竖起双腿,似乎是想向后来个滚翻从怨孽怀里挣脱出来,但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来尝尝这个”老刘头高举七星剑过头,加了把劲猛的往下一戳,直接把剑钉进了怨孽的脑袋,“给我进去”情急之下,老刘头干脆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宝剑上,只见剑刃滋滋的钉入怨孽脑袋五六寸,而怨孽却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我来”张国忠也管不了许多了,当啷一声把宝剑扔在地上就要下手去搬怨孽的胳膊, 刚蹲下身子还没等伸手,只感觉后背一阵阴风,脚脖子噗嗤一下便被攥了个结实,继而噗通一下就是一个大马趴,“师……”张国忠甚至没来得及喊老刘头的名字,只感觉脚脖子上的力道猛然加大,整个人像拖死狗一样被人狂拽向后,“剑我的剑师兄……”张国忠边挣扎边喊,刚喊没几声便感觉身子已经到了水里且水越来越深。 “国忠”张国忠被拽出了至少两三米,老刘头和秦戈才刚反应过来,一切来的简直是太突然了,等二人拿出手电往张国忠喊的方向照的时候,张国忠已经下水了。“国忠雕像抱雕像”老刘头此时还算镇静,从地上捡起张国忠的庆泰剑便追了上去,秦戈则以最快速度打出了一枚照明弹。强光下,张国忠此时都快被活活拖死了,听老刘头这么一喊勉强抬起头,正看见雕像从自己身边掠过,“嗯……”张国忠也拼了,咬着牙把胳膊往边上一横,右手一把便拽住了雕像的腿,与此同时感觉浑身上下被拽的瞬间一紧,脊椎骨差脱了臼。 “招家伙”老刘头人未到“脱水弹”先到,只见一枚秦戈自制的“脱水弹”嗖的一声从张国忠头飞过,正砸在怨孽身上,只听扑通一声,“脱水弹”掉入水中并为爆炸。“我**母亲姓秦的,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也买处理品”一看脱水弹并为奏效,老刘头拔剑便砍。 “保险扔那个要拉保险”此时秦戈也举着枪冲到了跟前,就在这时候,照明弹缓缓落入了水中,洞内瞬间又是漆黑一片,张国忠只感觉身边两束手电光晃来晃去,继而便是砰砰的枪响,仿佛是老刘头和秦戈在和怨孽拼命,还别,这一拼还真有用,脚脖子上的的力道似乎了一,本来悬空的身子竟然贴地了,“他娘的,怪不得为了治这么几个东西,连张三丰都得闭关琢磨……”张国忠咬着牙用另一条腿撑着地,两只手想去抓雕像的胳膊,因为腿实在太粗,抓着既滑有费劲,就在张国忠一只手刚抓住雕像胳膊的时候,只感觉脚脖子上的力道陡然增加,只听噗通一声,整个雕像竟然被拽倒在了水里,实话实,雕像这一倒把张国忠也吓的不轻,赶忙松手一蜷身子躲开了这泰山压的一劫,要这雕像差不多就是个实心铁疙瘩,分量少一吨往上,这要是砸在身上,用不着怨孽祸害就先成照片了。 再老刘头和秦戈,身边忽然噗通一声,也是吓了一跳,就这么一愣的功夫,只见怨孽拽起张国忠一瞬间便消失在了黑暗中,以人的速度根本就没有追的可能。 “国忠国忠”老刘头冲着洞里喊了两声根本没有回应,此时秦戈又打出一枚照明弹,强光之下,两人呆在了当场,只见刚才呈扇形包围的怨孽此时已经围成了一圈,距离两人十米不到,粗略数了一下约么有五六个,正对着进来时洞口的,正是众怨孽中唯一一个体表没有麻布包着的“赵金舟”。 “现在怎办?”秦戈枪交单手,也拿出了一个自制脱水单,大拇指轻轻一弹,只听啪的一声,保险环应声落水。 “先回去,把刘老弟弄出来我打头阵,你跟着我”老刘头心都凉了,战战兢兢的横起了七星剑,冷不丁上前一步冲着赵金舟分心就刺,只见这没皮的人芯噌的一下蹦起四五尺高,跨过老刘头的脑袋便落在了秦戈跟前,秦戈早有心理准备,抡圆了胳膊就是一掷,脱水单不偏不倚正砸在赵金舟的前胸,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四下瞬间变得乌烟瘴气,这赵金舟嗷了一嗓子噌的一下便蹿没影了。 “好像有效”秦戈赶忙用袖子掩住鼻子喊道,“刘先生,不要呼吸”实话,五氧化二磷属于工业用强脱水剂,腐蚀性很强,化学上的“脱水”是指将物质中的氢原子与氧原子以二比一的比例分离出来使物质碳化,与“吸水”完全就是两个概念,这种东西人如果吸入过量的话跟喝浓硫酸是没区别的,恐怕不用怨孽动手自己就先玩完了。 “有效个屁”老刘头捂着鼻子骂骂咧咧道,“他娘的,都是你那个处理品,他娘的还不如毅城的药瓶子好使”老刘头边跑边骂,三步并两步跑回洞口,从布兜子掏出一片玉便塞给了大手刘,“刘老弟,把用这个掰开,快” 就在这时候,秦戈也到了,二话不便捡起了张国忠刚才扔在地上的庆泰剑,实话,在秦戈心目中,用这玩意对付怨孽可比手里这门迫击炮要有效。 “别捡那个”老刘头余光看见秦戈低头,就知道是捡庆泰剑,其实自打张国忠被冤孽拖走的时候,老刘头就怀疑是因为张国忠拿着这把剑,按老刘头的分析,当初八仙阵之中,如果言尚道人所掌的阵脉是最重要的一脉,肯定便是镇煞赵金舟的一脉,所以赵金舟的尸身会害怕庆泰剑,但其它七个人就未必怕了,此时在洞中,这赵金舟明显就是怨孽头目,肯定得让其他怨孽先将拿庆泰剑的人整消停了自己再上。 但这一嗓子已经喊晚了,还没等秦戈把剑拿稳,只感觉脚脖子也被人攥住了,还没等反应便被拽了个大马趴。 “放开我”秦戈反应也快,二话不翻身冲着身后砰砰就是两枪,但似乎没什么效果,“刘先生”秦戈只感觉没个几秒钟便被拽进了水里。 “他娘的”老刘头也没工夫管秦戈了,“刘老弟,快快掰开” 要这一招,老刘头可是有年头没用过了,这片玉不是普通的玉,而是一个“夙印”,所谓“夙印”,就是人与鬼之间达成协议的载体,凡冤魂必有怨气,而“夙印”的目的就是首先唤恶鬼出来帮自己的忙,并承诺事成之后帮冤孽平息这种怨气。 理论上讲,“夙印”是一次性的法器,每枚“夙印”当中只能封禁一个恶鬼,使用过一次之后,不管事后施法者是否按照承诺帮恶鬼洗清了冤怨,这枚“夙印”都会失效,从古至今,这玩意一直被认为是饮鸩止渴的东西,有可能招出恶鬼怨孽确实能解眼前之忧,但事成之后若不按照当初的承诺,及时帮怨孽洗怨超度的话,便很可能惹上天大的麻烦且一辈子狗皮膏药甩不掉,古代因滥用“夙印”而死于非命的道门中人比比皆是,年在埃及用过一枚“夙印”,回国之后足足折腾了四年半的时间,才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把后续的事墨迹完,将那个冲艾尔逊身子怒斩埃及“人胄”的恶鬼完全超度,若不是巧合,还不知要墨迹到哪年,所以“夙印”这东西,老刘头一般情况下都会常备一个,但能不用尽量不用,不过此时此刻可顾不上那么多了,再瞻前顾后张国忠和秦戈可就都完了…… 大手刘正在怨孽怀里挣脱,见老刘头递过来一片玉,便稀里糊涂的接了过去,按着老刘头的指示用手一掰,瞬间瞳孔就放大了,脖子上的青筋比刚才暴的更高,一声闷哼便掰开了抱着自己的怨孽的胳膊,蹭的一下便窜起老高。虽“夙印”这东西当场爽过之后,后续为怨孽超度的工作十分棘手,但对于控制眼前的状况,老刘头还是有十足把握的,人被怨孽冲身后的力量、速度与其正常时的身体素质有很大关系,像大手刘这样的超级猛男如果再加上怨孽冲身的话,基本上就是无敌的,至少摆平以往碰上过的,甚至包括“磔池”中铁锁尸在内的一切怨孽绝对都不在话下。 “天尊降临我如峰,俯揽五岳会三清,天兵十万听吾命……”老刘头一横手里的七星剑开始念咒,理论上讲,这大手刘被冲身后,跟闹撞客差不多,能人话也能听懂人话,老刘头念过咒之后下一道法令,大手刘得令后就可以开始干活了,可没想到,这大手刘被冲身之后,一下便窜到了老刘头背后,之后眉头苍蝇般在洞里上蹿下跳,时不时还要嚎叫两声,没等老刘头把咒语念完更是噗通一声载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众仙临凡唤仙灵,乾坤翻涌……”念着念着,老刘头也觉得不对劲,法令没下怎么人先躺下了?“刘老弟刘老弟”老刘头赶忙上前扶起了了大手刘,不扶还好,这一扶可差把老刘头吓尿了,只见大手刘嘴嘴角泛白竟然吐起了白沫。 “怎……怎么了?”老刘头一时间也慌了手脚,赶忙取出针包为大手刘行针,两针过后,大手刘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看刚才抱着自己的东西似乎没有了,还挺高兴,“呵呵,不错,刘老头,你那东西真好哎?他们呢?” “他娘的……这洞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一股莫名的绝望在老刘头心头涌起,剑交单手,老刘头伸手从布兜子里拿出了罗盘,打开一看顿时傻了眼,只见罗盘指针就如同电风扇一样60度一个劲的转大圈,当年在“磔池”碰上铁锁尸时也没有过这种情况啊……,明明是完好无损的“夙印”,自己操作过程也没有任何纰漏,而“夙印”上封禁的精心挑选的恶鬼怨孽,竟然自己离身了,“莫非是……‘魙孽’?” “刘老头,你什么?这里有什么?”大手刘从地下捡起了秦戈的手电,往周围一个劲的照,似乎什么都没有。 “魙孽”老刘头言语颤抖,“刘老弟,你先上去” “魙”字本意为一种传中的鬼怪,中国古代素有“人死为鬼,鬼死为魙”的法,人怕鬼,鬼怕魙,也就是,鬼惧怕“魙”,就像人惧怕“鬼”的程度是一样的。 然而这只是民间传,在道术的理论中,魙孽通常被看做恶鬼修成“真身*”后的一种形态,在《茅山恶孽谱》*一书中对“魙孽”的解释是这样的:恶鬼修仙通常有两种方式,一是有身而修,就是在肉身上修,一是无身而修,就是在没有肉身的情况下以魂魄的形式修,相比之下,前者比后者难度要大很多也更罕见,因为修仙这个过程,即使是恶鬼,时间也是要以百年为单位计算的,而在大多数情况下,如果没有帝王将相的墓葬待遇,人入葬后肉身很难保持如此长时不腐(即便有帝王将相的墓葬待遇,尸身只能更容易腐坏,即便设计再严密的墓局,遭盗墓贼一挖也会被破坏),“魙孽”这种真身形态便属于稀有的“有身而修”类型,与尚未修成真身的恶鬼相比,“魙孽”的肉身可在大多数环境下保持不坏,但魂魄却不能离身,就像活人一样,绝大部分对付鬼怪的法师法器对于“魙孽”而言都是无效的,而其肉身又会综合恶鬼的力量、速度与坚韧,所以在道术中,“魙”并不是指鬼“死”了,而是鬼“成仙”了。 按常理讲,怨孽冲人的身子,只有两种情况可能主动离身,一是受人法事,怨气尽消或是被法术逼出人身,再有一种可能性就是遇到了更厉害的玩意被吓跑,眼下冲大手刘身子的“夙印”恶鬼,显然不是被法术逼出去的,而是被活活吓跑的,而将其吓跑的东西,无非就是洞中的“魙孽”。 “啊?”大手刘没听大明白,“上哪去?” “爬上去”老刘头站起身道,一脸的茫然。 “那你们怎办?”虽这大手刘有傻,但也懂得些人情世故,此时一看老刘头的表情,也有担心,“我不走你们不走,我也不走” “你先回去”老刘头一时心乱如麻,“我也回去,咱们一块回去……”其实这老刘头就是想假装回去让大手刘先爬上去,感觉这么个傻兄弟万一稀里糊涂的死在这洞里挺可惜的。没想到自己刚到洞口就被吓回来了,只见洞口里还站着一个人,看身高似乎是个孩,两只眼睛在手电光下闪闪发亮,就如同猫一样,“啊”老刘头吓的往后紧退两步险些坐在地上,心他娘的完蛋,凭直觉,洞口里“断后”这位,八成比洞里拽人的都厉害…… “怎么了?”看洞里似乎有东西,大手刘赶忙上前,用手电往洞里一照,也吓得哇呀一声,继而俯下身子便要钻洞去玩命,结果被老刘头一把拽了回来,“你快给我回来到我后边,快” “啊?”大手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乖乖的退到了老刘头身后。 “他娘的,出门没看黄历……”老刘头心也罢,自己和秦戈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够本了,只可惜张国忠和大手刘啊,正琢磨着,只见洞里这位竟然开始往里走了,“快快退后”老刘头用手拦着大手刘赶忙后退,等这位出了洞,老刘头才看明白,进来这位竟然是个现代的孩,身上穿的是运动服,脚底下蹬的是旅游鞋,还带着电子表,跟洞里的“魙孽”显然不是一路的。 “这他娘到底……”老刘头剑交单手拿出了罗盘,一看又楞了,刚才还像电风扇一般疯狂旋转的罗盘,此时竟然一动不动了,罗盘指针直挺挺的指着刚进洞的这位哥们,“这……”实在的,这种情况,老刘头一辈子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前不久李东摆弄“祝由术”,活人魂魄出窍的时候,罗盘就是这种反应,另一次就是此时此刻,凭“祝由术”那次的经验,眼前这个孩子应该不是怨孽,到更像是魂魄出了窍的。 就在这时候,孩开始径直往洞里走,老刘头赶忙用手一拽大手刘为这位哥们让路,“他是谁?想干啥?”大手刘也是一愣,之前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啊。 “跟着他”老刘头横起七星剑,快步从地上捡起了张国忠的巨阙剑塞给大手刘,“再有东西,用这个砍明白么?” “嗯”大手刘接过巨阙剑,假模假式的跟在了老刘头身后,没走多久便下了水…… —————————————————————————— 注解*: *魙:读音zhān。 *真身:茅山术中,恶鬼与畜牲修仙可分“替身、幻身、真身”三种,其中真身是最高境界,修到幻身或真身的恶鬼或畜牲是很难缠的。 *《茅山恶孽谱》:茅山宗四代监院宋梦清真人所著,书**列举并详细介绍了世间一千一百余种天生对人类有敌意的畜生、恶鬼等怨孽,为后人做法镇怨之重要参照。 [奉献] 建文谜踪 第四十二章 神助 建文谜踪第四十二章神助 再张国忠,手松开铁像之后,感觉自己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两耳似乎是腾空而起了,而周围漆黑一片叶看不清究竟到了哪,结果还没等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重重的摔在地上,等睁开眼,发现旁边竟然是蓬头垢面的老刘头。 “师兄?”张国忠似乎不大相信眼前的一切,“这是哪?” “望乡台”老刘头一脸的感慨,用手指了指旁边地上躺着的秦戈,“秦爷也在,咱老哥仨也算是同生共死了……” “啊?”张国忠心里一凉,“这?” “没有没有,骗你的骗你的……”老刘头实在是绷不住笑了,“咱他娘的走运啊,有神仙暗地里帮着咱逃出来的” “师兄,你详细”张国忠刚想起身,忽然感觉腿上一阵剧痛,挽起裤腿,发现腿竟然被纱布包着,脚脖子跟脚面已然肿成一片。 “别动”老刘头赶忙按住张国忠,“你腿被那东西给拽除了个大口子,最好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针咱回去还得找米拔尸毒” “刘老弟呢?”张国忠环顾四周发现大手刘不见了。 “下山去接那个什么基金会的秘书了……”老刘头道,“老秦腿折了,得马上送医院骨头我已经给接好了……” “师兄,你究竟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你的神仙是怎么回事?”张国忠一头雾水。 “沉冤自我太祖起,自当由我后辈圆愿舍十世归仙体,再守恶孽八百年”老刘头并没回答张国忠的话,而是吟起了诗。 “这是什么诗?”张国忠皱着眉头一个劲的琢磨,“沉冤自我太祖起,自当由我后辈圆……莫非,这是朱允炆留的诗?” “没错”老刘头一笑,“你知道这首诗被刻在哪了么?”张国忠摇头。 “你被那东西往洞里拖的时候,拽倒了那尊雕像,这首诗就刻在雕像的底座下面”老刘头道,“这是我和那个大手刘把你们往外弄的时候无意中看见的就咱们的,八成就是朱允炆借了凡人的身子”罢老刘头将张国忠被拖走后秦戈因为捡剑也被冤孽拖走,之后又碰见孩的事了一遍,“我在水边上捡到了秦爷的照明弹,等那个孩走到水对面的时候,我放了一颗,发现墙上十几米高的地方有个暗道,入口斜着向上,从底下很难发现,当时那个孩就盯着那个地方不话,周围那些冤孽也不知道躲哪去了,我一看好机会,就从暗道进去,结果你猜怎么着?”老刘头嘿嘿一笑,“暗道通着个暗室,八口大棺材并排敞着盖摆在暗室里,你和秦爷都在棺材里躺着” “那个孩呢?”一听孩,张国忠猛然间想起了李震那个撞邪的儿子李帅。 “不知道”老刘头摇了摇头,“我们出来,那孩子就找不着了,我也在洞里找了一圈,影儿都没有,后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紧着咱自己要紧啊……不过国忠你放心,那崽子不是普通人,肯定能自己出来他一进洞,怨孽都躲他你知道那怨孽都是什么么?” “是什么?”张国忠一愣。 “魙孽”老刘头抿着嘴一本正经,把“夙印”失败的事也了一遍,“连鬼都怕的东西,一整就是七个,要没有那孩,你让我一个人咋整?” “魙孽?”张国忠恍然大悟,前两天自己第一次下这寒骨洞的时候,李帅曾经莫名其妙的了个“粘”字,自己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没想到洞底下的东西还真就是“魙孽”,人家孩子的就是“魙”字,“师兄,那孩长什么样?是不是短头发,方脸,大眼,左眼下边有个痦子?” “他娘的我哪还有心看那么细?”老刘头一皱眉,“我就看那子一米三四的个儿头,穿一身运动服。” “没错了,我知道他是谁了”张国忠道,“不是朱允炆临时借他的身子,那子本就是朱允炆转世” “啊?”老刘头一愣,“你见过那子?” “嗯”张国忠头,“当时他爸爸到武当山给他求签,签文是‘身畏壬癸心惧水,宜居山下莫登高’”,张国忠把受李老之托,为其弟弟李震家驱邪的事了一遍,“当时道士解签,是孩子命里的克星在北边,而且孩子不宜登高,而他家就住在这娘娘山的南边,所以爹以为这签文是不能让孩子上娘娘山,否则会出事,我当时就觉着有不对劲,但又不好究竟哪不对,但现在看来,这签是续着他朱允炆上一世求的。” 按张国忠的分析,建文帝时期,大明的朝廷设在南京,叫应天府,朱棣在北平封燕王,以方位讲就在应天府的北边,身畏壬癸心惧水指克星在北边没错,但这里的北边觉不是指北边的娘娘山,而是北平的燕王朱棣,“宜居山下莫登高”指的更不是不能登山,而是不能做皇帝 “一个普通孩子能求出这等签文,只能明那孩子就是朱允炆转世而且是朱允炆成仙之后的转世”张国忠斩钉截铁道,“愿舍十世归仙体,再守恶孽八百年,这首诗明朱允炆是自愿在这附近投胎的,而且已经不止投了一世,他一直就没离开这附近他认为赵金舟这个事是他爷爷朱元璋一手造成的,他作为朱元璋的亲孙子,有义务把这件事了结”以张国忠的理解,当初李帅看到山谷里“冒烟”,似乎并不是当初所分析的山谷中的引起漩涡那么简单,此时看来,那股子“烟”很可能是给李帅“开天聪*”用的。 “自愿在这附近投胎?”老刘头眉头一皱,继而了头,“我还以为那首诗指的是那尊雕像,没想到这朱允炆玩真格的啊?”按道术的理论分析,怨气越重的恶鬼智商越低,反过来应该也成立,就是怨气越轻的越聪明,朱允炆既然已经成仙了,应该更聪明,能够主动选择投胎地与人选,应该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对了国忠,你看这个”着半截,老刘头忽然从兜里掏出了一枚玉片,似乎是铁像曾经披着的那件玉衣上的东西,只见玉片背面隐隐雕着几个字“楚王赐福”。 “楚王?”张国忠一愣,“我明白了这个洞是楚王朱桢*暗中修的” 楚王朱桢是朱元璋的第六子,论辈分应该算是朱允炆的亲叔叔,按张国忠的理解,虽朱元璋把皇位传给朱允炆,让这个朱桢很是不爽,但比起这件事,更让朱桢不爽的就是跟自己平辈的朱棣竟然当上了皇帝,之所以出资兴建寒骨洞这套成仙工程,朱桢的初衷有可能是想让朱允炆成仙后,帮自己登上皇位,结果没想这朱允炆根本就是一根筋,压根就没往皇位那方向使劲,好几百年的时间全铺在这寒骨洞上了。 “古代那些破事,咱就甭瞎琢磨了……”老刘头站起身子捶了捶后背,“现在关键是找到苏铁力尸首的下落,既然你的那个姓李的子是朱允炆的‘转世灵童’,那你苏铁力的尸首是不是跟他们家有关?” “很有可能”张国忠道,“当初我到他家,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孩子身上,完全没问他家里其他人是不是干过什么其他不该干的事,现在看来,他家里那些邪事,很可能与苏铁力的尸身有关……” 三天后,李震家。 见张国忠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一个仙风道骨看上去更靠谱的“老半仙”,李震两口子迫不及待的便把儿子前两天晚上又忽然梦游失踪,早上神秘归来浑身是泥的消息反应给了两位神仙,对于这件事,张国忠和老刘头只能心照不宣,把两口子安慰了一通之后,张国忠便开始了解老李家最近是否发生过什么其他事,类似于婚丧嫁娶一类的。 “这个嘛……”一听张国忠问及婚丧嫁娶的事,李震的媳妇黄大嫂一脸的不自然,“有道是有,但不是我们家啊,是我表妹家……” “哦?”一听确实有这种事,张国忠也来了精神,“来听听” 按黄大嫂的话,其母在其六岁时出车祸死了,自己十八岁的时候,父亲又娶了个媳妇,后来又生了个妹妹,跟自己感情相当不错,前不久这个妹妹找了个倒插门的对象,本来处的挺不错的,都快结婚了,结果就在办喜事前几天,未婚的妹夫跟同村一个姓李的闺女在县城的宾馆开房间,被公安局捉奸在床,通知家里拿五千块钱去公安局赎人。 “把人赎回来以后,我妹妹觉着脸面上不好看……”黄大嫂一脸的苦大仇深,“非要让这男的当着村里人的面给她下跪……” “后来呢?”张国忠差不多已经猜到后面的发展了。 “后来那子被逼得实在不行了,趁着天黑跑了,早晨一看人跑了,我妹妹觉着没脸在村里呆了,结果……”黄大嫂一抿嘴,没再往下。 “自杀了?”老刘头补了一句,黄大嫂一脸委屈的了头。 “后来,他家老人找了个先生……”李震皱着眉头搭茬道,“先生这姑娘孤魂野鬼在阴间不得安宁,必须得结一门阴亲” “阴亲?”张国忠老刘头不约而同的对了一下眼神。 “对,结阴亲”李震了头,“后来这先生还挺热心,帮忙联系了一户阴亲,就并了骨了……” “啊”听到这,张国忠恍然大悟,原来症结在这呢这老李家也太实在了,这个先生明摆着就是个托儿啊,天底下哪有风水先生负责介绍结阴亲的?没准就是苏铁力的尸首被倒卖过来了的“他们的墓地在什么地方?” “从这开车,大概得一个钟头吧……”黄大嫂愁眉苦脸道,“您觉着我家这个事,跟我妹妹的坟地有关?” “这个,只是有可能……”实话,一听坟地离此处有一个时的车程,张国忠也是一阵犹豫,理论上讲,黄家妹妹的死跟李家应该没什么冤仇关系,尤其黄大嫂跟妹子的关系还不错,其妹妹的魂魄就算有怨气也不会冲着嫂子撒啊。 “半……半仙”正到这,李震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提她妹妹,我忽然想起来个事给她妹妹修坟的时候,我去工地上帮过忙,多出两袋水泥我拎回来盖菜窖了……” “什么?”张国忠一愣,“你怎么不早?” “我……我哪想得到啊……”李震一脸的冤枉,“那水泥都是新买的,在坟地里搁了半天不到,那能有啥事啊?” “我去看看”话间,老刘头已经拖着罗盘到了李震家的院子里,拉开菜窖门,只感觉菜窖里阴风拂面,但看罗盘似乎没什么大事。 “貌似确实有过东西,不过好像已经走了”合上罗盘,老刘头在张国忠耳根子底下一通嘀咕,“他儿子要真是朱允炆成仙转世,一旦这到娘娘山开过天聪,家里不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呆不住”按老刘头的分析,如果李帅真是朱允炆成仙转世的话,开天聪之前,这李帅就是一般的孩子,而一旦开过天聪,就有了前世的修为,连寒骨洞里的“魙孽”都得退避三舍,就更甭提这些普通的玩意了。 “李大哥,自从您儿子上娘娘山那次以后,家里除了他有不大正常外,还出没出过别的事?”张国忠问道。 “没有”李震摇头,“这孩子上山的时候我一进门就看见个脑袋挂在门口,等他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不过,这孩子到现在也不大正常啊,有事没事爱梦游,前两天晚上又找不着人了,早晨起来才回来” “您放心,您儿子可不是一般人”老刘头微微一笑,“您儿子有大来头不是一般人托生” “啊?”听老刘头这么一,李震的眼珠子都直了,“不是一般人,是什么人?神仙?” “嘿嘿,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老刘头边笑边摇头,“不过你放心,别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你儿子只要在家,你们家一切平安” “真的?”李震似乎有不大相信,“那他梦游的毛病……” “梦游那不是啥大事再大就好了”老刘头暗自嘀咕,他娘的梦游就对了,他不梦游老子早挂了……“我师弟跟我过你儿子的事,以我算来,那孩子将来可是大富大贵,我听你们曾经去武当山求过签?不让去北边,不能登高?” “是啊”听老刘头这么一,李震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他去过娘娘山,应该没啥事吧?” “此签以我所解,应该指人”老刘头捋着两撇八字胡开始信口胡八道,“壬葵水确实是北边,但签上为什么要把壬葵水分开呢?壬葵主方位,水主人让你儿子将来谈恋爱处对象的时候,别找北方人,别找水命的,或者是名字里带水的就行了关于后一句,是你儿子不适合当官,规规矩矩干个体户挣钱吧” “哦老先生的有道理”李震满脸的茅塞顿开,张国忠在一边听着都快碎了,心自己这宝贝师兄也忒能胡诌了,这都那对那啊,怎么连干个体户的事都喷出来了…… “李大哥黄大嫂,能不能带我们去你妹妹的坟地看看?”张国忠微微一笑,按张国忠的理解,黄大嫂的妹妹死于自杀,未经任何超度就下葬,本就不是善茬,如果真把苏铁力招了阴亲,一个自杀的加上个被火枪崩死埋在一块,这两块料绝对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不生事端才怪,苏铁力招魂招不到,没准也跟这个有关。 “哦……好,没问题”李震一个劲的头…… 从李震家临出门的时候,几人正好碰上李帅上学归来,进门的时候正好跟张国忠对上眼神,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便把张国忠盯了一个寒战,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孔都张开了,一股凉气从头窜到脚。“……朋友”张国忠俯下身子拍了拍李帅的后背,“多谢” “不客气”这句话的时候,李帅的神情又是陡然一变,嘴边露出了一丝很难让人察觉的极其诡异的笑容,单就这一瞬的微笑而言,完全不像一个仅有八岁的孩子。 “半仙你……”李震一皱眉,“你谢他干啥?” “没什么”张国忠站起身拍了拍李帅的肩膀,而李帅此时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呆滞和木讷,旁边的老刘头早已惊的目瞪口呆了,运动衣、旅游鞋、一米三四的身高,这不就是在寒骨洞里吓退“魙孽”的那个神仙么…… ———————————————————— 注解*: *开天聪:道术术语,也叫开天眼,意为让人“开窍、开悟,元神归正”,有类似于武学中的“打通任督二脉”。 *朱桢:第六子。洪武三年(公元170年)受封楚王,洪武十四年(公元181年)就籓武昌。 [奉献] 建文谜踪 第四十三章 上善三生 建文谜踪第四十三章上善三生 黄大嫂那个妹妹所葬的坟地并不是公墓,就是一片普通的野坟,坟地的位置位于一座山的半山腰,要这黄大嫂家的家庭条件确实算是不错,在诸多坟冢当中,就数黄家闺女的坟最气派,不但整个坟头是全混凝土结构,坟前更有大理石质地的墓碑,坟头四周还有一米多高的水泥围挡,在漫山遍野的土坟头当中还真有鹤立鸡群的架势。手机阅读,同步更新\!{.6dd.Cn''}墓前的大理石墓碑上并没有镶照片,只是由上而下刻着两排字:爱女黄晓莉、女婿刘光之墓,父黄伟、母李杜鹃立。 “刘光?”老刘头一皱眉,抬眼看了看坟地周围的地形,继而把嘴凑到了张国忠耳根子底下,“国忠啊,这里埋的就是苏铁力那兔崽子的尸首真让人折腾过来改名‘刘光’,当阴亲给卖了” “怎么?”张国忠一愣。 “你看着周围的山势,就是一个鱼肚儿局能把魂招走才怪”老刘头边边用手指周围的山势。 顺着老刘头的手指望去,张国忠也是一愣,对面的群山与墓地坐在的山脊,似乎还真就形成了一个两边中间大的“鱼肚”形,不仔细看是绝对难以察觉的。 在葬地阵局之中,有一种防盗的墓局叫“鱼肚局”,大体原理是在墓葬外围弄一个橄榄球形状的深坑,之后将一些宫娥太监殉葬于此,再围绕深坑挖两个水池,池内放满水,水面上浮满牛油以防止蒸发,这种特殊环境的作用是聚集阴气,但在阴气达到一定饱和程度之后又能适量的释放阴气,在这种特殊的阴阳结构中,殉葬者的魂魄便被禁锢在了“鱼肚”的范围之内,如果有盗墓者由方圆十仗之内侵入,介于阴阳相吸的道理,殉葬者的魂魄会第一时间冲盗墓者的身子以起到防盗作用,此种防盗方式的优在于工程量、对墓主尸身几乎没有影响,而缺则是有效时间过短,一旦鱼肚周围水池内的水流干枯既告失效。此阵局在明代曾有过短暂的风靡,后来明英宗朱祁镇下诏废止殉葬之礼,此墓局也便无疾而终了。 而眼下这片坟地,至少在视觉上绝对是一个大号的天然“鱼肚局”,也不知道是谁开始带头把人往这里埋,要这黄家也是,有找先生介绍阴亲的钱,不给闺女找块靠谱的坟地。 此时,老刘头已经把招魂用的东西取了出来,搞的黄大嫂也很是感动,以为老刘头要给自己的妹妹念咒超度呢。 一阵念叨之后,只见老刘头抽出一张符啪的一下便贴在了死玉上,脸上诡异一笑。 “招到了?”看老刘头的表情,张国忠已经猜了个**不离十。 “嗯”老刘头头。 “感觉能不能超度?”张国忠似乎有疑惑。 “超度是没问题,恐怕得费劲”老刘头嘬了嘬牙花子,“你还记得当年在茅山大茅峰之下,超度戴金双的那个地方么?” “骈石?”张国忠一愣。 “如果超度了他,真就能去了艾老弟的‘万煞劫’的话……”老刘头用手捻着八字胡一个劲的琢磨,“我觉得最快的方法就是去那” “黄大嫂,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跟您”张国忠走到黄大嫂跟前,压低了声音。 “半仙,你尽管” “您妹妹这门阴亲,结的不妥”张国忠整理了一下思路,将苏铁力失踪的前前后后了一遍,“首先,这个尸体在生前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即使跟您妹妹埋在一起,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其次,此人死于非命,也有怨气,把他跟您妹妹埋在一块,反而会让您妹妹在九泉之下不得安静啊” “这……”听张国忠这么一,黄大嫂的神情陡然一变,“半仙,这可不是事,你的话当真?” “如果不信,可以开坟见尸”见老刘头一瞬间便招到了苏铁力的魂魄,张国忠更加肯定了墓里边这个被跨省抓壮丁来结阴亲的就是苏铁力,“我过,这个人生前是被人用火枪打死的,后脑勺应该有伤口” “啊……这个……”一听伤口的事,黄大嫂话都结巴了,“您真是神仙啊……当时这人脑袋后边的确有伤口,他家里人是在工地干活磕的……” “另外我建议您将您的妹妹换个地方葬……”张国忠看了看周围的山势,“这个地方阴聚阴少阳,不适合下葬……最好找个公墓” 就在这时候,张国忠口袋里滴滴答答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喂你好……哦孔老弟”张国忠心里嗡了一下,这两天光忙寒骨洞的事了,已然把孔飞托付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你的事……哦,我正在办这件事正在办哦好的,我一定给你打电话一定” “咋了?谁这么横?”老刘头一皱眉,这么多年了,除了张毅城的班主任以外,还没见张国忠跟谁这么低三下四过。 “不是横人家托我办的事我给忘了”挂上电话,张国忠一脸的愁苦,“这件事来话长,咱们回去再……” 路上,张国忠把孔飞托付自己的事跟老刘头大概念叨了一下,“刘倩和她丈夫死在养鱼池以后,又陆续死了两个人,那个孔飞担心自己也会遭遇不测” “一共四了四个人?”老刘头眉头一皱,“国忠啊,你还记不记得王爱芸怀的那个‘煞星’?” “记得啊降世之前死五个,降世之后死五个,结果让秦先生一脚踢回去了……”张国忠头道:“怎么师兄你怀疑,孔飞那个相好,也是怀上了煞星?” “没错”老刘头了头,“只不过处理这个煞星的,就不是咱秦上仙了,而是他朱允炆朱大陛下” “哦?师兄你这么,可有依据?”张国忠一愣。 “我也只是怀疑”老刘头道,“你想啊,你刚才跟我,武当山的晨光老道算出来跟孔飞有缘?所以会下山帮他” “是啊”张国忠头。 “缘从哪来?”老刘头一笑,“当然是上辈子来的了否则他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一没皈依二没入道,怎么可能和那个七老八十的晨光老道有缘?” “嗯有道理,然后呢?” “你别忘了,朱允炆出家后,也是在武当山”老刘头道,“跟武当山有缘的人,无外乎对武当山有过恩德,不是捐过银子就是救过武当的人,或者上辈子就出家在武当朱允炆既然也是武当门下,他当然得罩着了” “所以……朱允炆直接把煞星杀在了他老相好的肚子里?”张国忠一愣,这种解释也忒牵强了吧? “是啊,明摆着的啊……”老刘头道,“你看,上一个煞星,出生之前死五个,出生之后死五个,结果还没等出生就让咱秦上仙给踢下来了,这个也一样啊……还没等生下来就让咱朱大陛下给淹死了……” “可是……这次并没凑够五个啊……”张国忠一皱眉,“而且这些人都死在孔飞那个老相好之后” “这……”老刘头一时也没了词儿,“对了……那个李震不是总喜欢去求签么?你告诉那个孔飞也去求一签那子要是真跟武当山有缘的话,求出来的签肯定准” 一周后。 张国忠跟老刘头刚到茅山,还没开始超度苏铁力,便接到了孔飞的电话。 “喂,张半仙吗,签我求了”电话中,孔飞的语气充满兴奋,“解签的师傅我刚刚躲过一劫” “哦?”张国忠一愣,“签上怎么?” “杏花开时雪花来,幸有三生铸神台。”孔飞道,“我问解签的师傅,他我刚躲过一劫,让我烧香吃喜面” “没错了”张国忠也是一笑,“孔老弟,你可以放心了,刘倩的事现在绝对结束了,不会再有任何麻烦” 挂上电话,张国忠呵呵的乐了起来。 “咋啦?”老刘头到挺好奇,“那子求出啥来了?” “如果这一签求得准的话……”张国忠并为回答老刘头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师兄,你猜孔飞上辈子可能是谁?” “朱桢”老刘头嘿嘿一笑,“我猜的没错吧?” “杏花开时雪花来,幸有三生铸神台。”张国忠把签文念了一遍,“你猜的没错,果然是朱允炆在保他看来朱允炆真的不大适合当皇帝他太善良了”张国忠不禁感慨,这朱允炆当年就是因为不忍心杀朱棣,才让朱棣一直打到南京城下的,之后在另一个叔叔朱桢的帮助下成了仙,虽然没有如约帮着朱桢登上皇位,却在来世救了朱桢一命,以善报怨,知恩图报,确可为人楷模,只不过这样的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当皇帝的。 以孔飞所求之签论,杏花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无疑代表着第三者插足,而“雪”通“血”,签文的上半阙无疑是在孔飞搞第三者搞到最**的时候,势必会有血光之灾。然而在签文的后半阙之中,“三生”代表前生、今生与来生,就是,前世铸造“神台”(的功德)会让孔飞受用三生。而签文之中的“神台”所指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经历过这件事的人才能知晓了…… [奉献] 太平邪云 第二十八章 李代桃僵 “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把帽子做成黄色了吧?”童国虎诡异一笑。 “你是,太平天国的人,一天到晚都要着个符过日子?”张毅城有些哭笑不得,要为了画符而把帽子做成跟符纸一样的黄色,这一是可以理解的,按道术的原理,明黄色是最正的正阳色,将符画在明黄色的材质上,有利于法力的发挥,当然在某些特殊时刻,符咒也可以画在非明黄色的材质上,例如墙上、衣服甚至石材上都可以,只不过没有画在黄色材质上的效果好,但作为一个活人,一天到晚把符在脑袋上溜达,这未免也太恶搞了吧? “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只有有些品阶的官员或贵人才戴这种帽子,你的那种阿拉法特的帽子,只是平民老百姓效仿高官而已……” “他们为什么要戴这种东西?难不成他们身上,都有什么邪门玩意?”张毅城似乎有些不解。 “可以这么!”童国虎道,“你知道卯术的原理是什么吗?”张毅城摇头。 “卯术,最初是一种以石料为载体的秘术……”着,童国虎又在行李箱里一通乱翻,继而取出了一个木匣,打开木匣,只见里面放着一方印章一样的东西,看材质应该是玉的,“这个东西,叫‘卯方’,先汉之前,没有造纸术,绢丝的价格又很贵,所以这种秘术普遍采用石料为载体,就像这样!”罢,童国虎将手中“卯方”递给了张毅城。“东汉时期,造纸术发明。便有高人将这东西从石头上移植到了纸上,就是帽子里的‘卯’符!” 远在夏商时期。人们对阴阳五行的认识是十分模糊的,那一时期盛行的各类巫术,大部分只不过是懂得利用阴阳五行之中的某些固有的自然规律,却并不晓得其间的厉害关系与胡乱应用的严重后果,卯术便是在这种大背景之下诞生的一种原始巫术。在当时,人们认为人在生产生活中所遭遇的种种病痛与不幸,都是恶灵附身所致,若想避免生老病死摔跟头踩屎丢钱包之类倒霉事,只要想出一个办法。让恶灵不敢附身就可以了,在这种错误认识的驱使下,一些民间术士便探索出了这么一种二百五办法:就是事先找一个不是很恶的恶灵附在身上,其余的恶灵就不会再往身上靠了,其手段有类似于现代的“疫苗”,但原理与疫苗却有着天壤之别,疫苗的原理是让身体自有的免疫系统对病毒产生抗体,而人对怨孽是没有所谓的免疫系统的,之所以这么干也能成功。完全是因为那东西自己的特性使然——怨孽跟动物有些类似,都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只要一个人身上或某个物体之中已经有了一个怨孽,则轻易不会有第二个附上去。 “我滴妈呀……”听完童国虎的解释。张毅城差喷出来,心想这帮古代人真是太彪悍了,怨孽附身这种事。放在现代躲都躲不及,这群爷竟然主动往身上招。 “你也知道。只有怨气大的怨孽才喜欢祸害人,而怨气的怨孽。对活人并不感兴趣,所以就要用到这个!”童国虎拿着卯方晃了两晃。 “你是,这东西能让没有怨气的冤孽附人的身子?”张毅城拿过卯方看了看,上面刻的乱七八糟完全不认识。 “可以这么理解!”童国虎道,“卯术的施术流程,大体上是先通过法阵人为制造一些人和怨孽之间的瓜葛,最后才用到这个,因为与当事人毫无恩怨的冤孽不可能长时间附在他身上,所以这东西,就像用棍子挑着根萝卜骑驴,让驴会不停的追萝卜一样!其目的就是引着那些怨孽长期留在身上!如果你不想要了,只要把这个扔掉,怨孽便会自行离去!” “呵呵,还挺方便……”张毅城看了看手里的卯方,似乎成色还挺新,“童大哥,这东西是你从哪弄来的?古代的?” “不,这是我自己做的!”童国虎一笑,“记得富康园的卯阵么?这个卯方跟那个阵是一套的!” 按童国虎的法,卯术并非像沧州那个杨庆胜的那样,是专门“养煞”的邪术,相反的,从卯阵最初的功能来看,发明者的初衷似乎确实是想造福苍生,从原理上分析,原始卯术的确也没什么太大的危害,之所以到了后世以讹传讹都传成“养煞”的邪门法术了,完全是因为一些别有用心的混蛋后人在其中任意的添油加醋,将好的发明移作他用,正所谓“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发明者的愿望就算再美好,也架不住那些不孝子孙们毫无底线的胡作非为,就好比诺贝尔冒着生命危险发明炸药一样,人家的初衷没准只是为了采矿方便,结果被后人们拿走做炸弹打仗用了。 到了后世,随着医学和道术的发展,最终证明人生老病死倒霉背,实际上与什么怨孽恶灵根本没个鸟关系,照这么,卯术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这种事实绝对是卯术的传人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所以才会滋生一些往卯术里添油加醋的败类,这其中,最有名的是张角,其次就要数洪秀全了。 “之所以洪秀全穷奢极欲卸磨杀驴,他那些手下却仍然对他忠心耿耿不敢有丝毫违抗,就是因为卯术已经被他变成了威胁手下人的一种手段,包括杜文秀在内,每个高级将领的身上,都会被洪秀全施卯!之所以洪秀全临死前,敢把最后的家底转移到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杜文秀那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童国虎愤愤道,“刚刚收养我的时候,连爷爷都不知道我身上究竟是什么东西,各种办法试尽,但身上的东西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始终没法根除。直到我在我家原来房子的天花板里。发现了一封父亲在他十八岁那年便已经写好的遗书,上面我家竟然是杜文秀的直系后代。所有一切才有了答案。” “童大哥,你刚才好像,你怀疑你的亲人,都被你身上的怨孽害死了?”听到这,张毅城似乎有疑惑,“如果洪秀全往每个将领的身上,都安插一个这么厉害的东西,那大清朝还打个屁呀,等着他们自己死不就完了么?” “别忘了他们那带卯符的帽子!”童国虎道。“当初我在富康园布的那个卯阵,是最原始卯阵,经过对比我发现,那种卯阵的作用原理,和洪秀全的卯术有很大不同,古卯阵的卯方,作用是吸纳怨孽,把卯方扔了,怨孽也会离去。但洪秀全的卯术正好相反。卯符的作用是降低怨气而不是吸引怨孽;而怨孽不但自己不会走,还会遗传,如果不时常戴着那帽子,怨气只会越来越强。我家几代人都没戴过有卯符的帽子,那东西怨气有增无减,已然成煞了。所以才会害人!如果不是爷爷教会我道术,恐怕我也活不到现在!况且就算我死了。这玩意没准还会传下去,所以我必须在我这代把它解决掉!” “你怕那东西继续遗传下去?”张毅城再一次偷偷端详了一下童国虎的et脸。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心就凭您这幅外立面还担心下一代的事呐?哪个女人真能看上你,那得是神马口味啊? “当然!”童国虎的眼睛里忽然多了一丝幽怨,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个东西让我不敢向所爱的人表达感情,因为我担心,如果我遭遇不测的话,会辜负她,更担心会连累到我的子孙后代!” “那你没事戴戴那个帽子不就完了么……”张毅城指了指太平天国的大盖帽,心这大哥想的可真够远的,以你丫这幅长相,如果不出国做整容手术的话,就算你敢于表达感情,成功率恐怕也不会高于1%吧…… “你当我没试过吗?”童国虎叹了口气,“如果是一百年前戴那个帽子,可能有用,但若现在想解决身上的东西,就必须用另外一帽子了……” “另外一?”张毅城一愣,“什么帽子?” “洪秀全自己的帽子!”童国虎冷冷一哼,张毅城险些把喉结咽到胃里…… 咸丰三年(185年)三月,太平军攻克江宁并定都于此,消息传开,举世哗然,尤其在民间,太平军的战斗力被越传越邪,大有掀翻清廷统治取而代之的势头。是年五月,龙虎山天师府被一营太平军团团包围,当时的掌教胡承慧被领头军官八抬大轿请走,且在之后的三个多月中音信全无。 就在弟子教众坐卧不宁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四处打听掌教下落的时候,胡真人忽然又被太平军用轿子给送回来了,只不过不是临走时所乘的八抬轿。虽轿子换了,但胡掌教本人却没什么变化,身体安然无恙不,甚至还比临走时胖了一圈,整个人满面红光似乎没受什么委屈,看掌教回来了,大伙的心也就放下了,至于掌教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的,去了哪儿、干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他自己不,别人自然也不敢问。 “后来,在胡掌教羽化之前,终于忍不住把他那几个月的行踪告诉了最信任的掌门大弟子,也就是我爷爷袁掌教,而这个秘密也一直憋在他老人家心里,直到遇见我,才出来!”童国虎满脸神秘道,“胡掌教失踪那段日子,就是被洪秀全请去设计王冠了!” 按童国虎的话,当时天下大乱,太平天军攻城拔寨势如破竹,作为老百姓,谁都不好将来的天下到底是谁的,包括龙虎山的胡承慧胡真人,也不愿意牺牲阳寿去卜这种无聊的国运。面对找上门的太平军,胡真人本不想理会,一来这太平天国倒行逆施,搅得天下大乱战祸绵延,给他们帮忙无外乎为虎作伥;二来倘若真与太平天国扯上什么关系,一旦将来大清朝翻身,对于龙虎山而言没准就是灭之灾,不过话又回来,眼下道观被太平军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什么你要不照办,现场就是灭之灾。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胡承慧真人虽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为保全山门,也只能乖乖就范。 “找老道设计王冠?”张毅城呵呵一笑,“洪秀全这是……神马口味啊……?” “那可不是普通的王冠!”童国虎叹了口气,“你知道洪秀全平时怎么吓唬手下人吗?动不动就请天父上身,传达指示,甚至到了后来,后宫妃子们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时候,他自己搞不定,迫不得已也会请天父上身来劝架!” “我靠不会吧?天父还管这个?”张毅城也乐了,看来这个天父除了指江山之外还要兼顾居委会大妈的职责,不但要关心国家大事,还得负责调解家庭矛盾…… “其实,上他身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父!而是他身上那个被卯术钉着的怨孽!”童国虎道,“被怨孽冲身,装是装不出来的,大家都不是傻子,是真的还是装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因为太平天国内部势力混乱,不少将领功高盖主桀骜不驯,所以洪秀全必须频繁让这个‘天父’出面来震慑这些功臣,所以才需要一个有特殊功能的法器,能让怨孽随时随地冲自己的身子伪装天父,又能随时把怨孽收回去!但这就不是卯术所擅长的了,所以才会请胡真人出山!他手下的人,因为身上大多也被洪秀全施了卯术,正常人身上长期附着东西的话,多多少少会感到一些明显的异样,所以会对所谓的天父深信不疑!” “随时让怨孽冲身?那身体岂不是要被掏空?”张毅城一皱眉,“他也不怕肾亏?” “呵呵,何止肾亏?洪秀全五十一岁便猝死宫中,死前毫无征兆!之后天京城群龙无首,很快陷入内乱,才被清军趁势破城的!”童国虎冷笑道,“按爷爷的想法,解除我身上的卯术,唯一的方法就是‘李代桃僵’……” 按童国虎的法,袁绍一曾经想出过一个办法:在某些习性上,怨孽跟动物颇为类似,一个怨孽如果占据了一个肉身,则只有在实力具备压倒性优势的同类或天敌也想要这个身子的情况下,才会乖乖让步,而恶煞的天敌,便只有真仙了。 办法听上去简单,但强行请真仙上身这种事,对于单纯的道术而言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道术的中的一切法阵,一切阴阳原理,都是针对恶鬼与畜生的,总之都是阳气比人的玩意,真仙并不在道术法阵所能操控的范围之内,这本也无可厚非,修道的终极目的就是归真成仙,换句话,仙就是道道就是仙,哪有自己发明方法摆弄自己的?而卯术却不同,原本就是个混不吝的巫术,神马仙不仙的关我鸟事,只要不是人,一律能摆弄。按袁绍一真人当年的设想,洪秀全的王冠,是天底下唯一一件将道术精髓与卯术奥秘融而为一的法器,卯术唤仙,道术驱煞,世界上能调动真仙到童国虎身上撵走恶煞的法器,恐怕只能是这王冠了……(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二十九章 沅甫家书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那王冠?”张毅城听出了一些眉目,“我倒是认识几个懂考古的牛人,可以帮你一块找……”提到寻宝,张毅城立即想起了秦戈,这种事想必那老爷子应该有兴趣。 “谢谢你的好意,但那个地方普通人最好不要进去!”童国虎道,“我身上已经有一个恶煞了,所以不会再招引其他东西,但若换成旁人,恐怕会有危险!”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找到地方了?而且里边还有其他东西?”张毅城一愣,“是什么?有多少?” “一年前,我确定了一个地方……”童国虎似乎并不想继续“其他东西”这个话题,“从外面的痕迹判断,100%就是太平军藏宝的地方,但当时我并没有进去……” “为什么没进去?就因为有其他东西?”张毅城不解,“那万一在这一年之中,已经有别人把王冠拿走了怎办?” “我已经了,我身上已经有恶煞了,那些东西应该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只不过当时我想,反正没有找到真仙,即使拿到了王冠又有什么用呢?那王冠应该是国宝,如果我那时拿了,带在身边反而麻烦……”对于是否有其他人进去过的问题,童国虎似乎根本就不屑于回答,只是从藤条行李箱里取出了一本集邮册,翻开集邮册,只见一封书信夹当中,从纸张的褪色程度分析,应该是有年头了。信件内容如下: 弟沅甫泣陈: 昨日接兄长所发之信,悉朝中之风言所指。弟无以为辩,唯泣陈之。众疑之始,实为讹传,望兄长万勿轻信。 自领圣命至今,弟报国之心可召天日,遂率三军将士浴血奋战,为讨洪逆死无足惜。然闻讹言逆耳,以罪掩功之陷,怎慰十数万将士在天之灵呼? 克复贼巢以来,洪逆之残党祸乱无忌。确为我之失职,然攻城之烈,贼逆之顽实超我等之预料,以致方寸不济,不能制治矣。 贼逆初平,讹传金银如山之贼库,仅查银四万余两,尚不抵三军粮饷之耗,何窑可以复圣焉? 二十一日。遣李臣典追逆于城廓,毙贼百余,擒贼将李秀成,刑悉洪逆之余珍。已于数月前秘抵云南,我等已依李秀成所供之辞,遣心腹人马赴云南查悉。贼将李秀成现已押解赴京,若有风言而不信肺腑者。可自审之。 同治三年六月二十九日 大概是: 昨天接到了大哥你(指曾国藩)的书信,得知朝中有一些(针对我的)风言风语。老弟我浑身是嘴也不清了,只能跟大哥你哭诉,其实那些都是谣言,希望大哥千万别信以为真。 自从受命讨逆直到今天,弟弟我的报国之心可见天日,带着弟兄们夜以继日的打仗,为了干掉洪秀全而视死如归,然而那些谣言竟然将我军的功绩成是犯罪,(这叫我)如何告慰十几万(殉国)将士的在天之灵呢? 自从攻克逆贼老巢以来,(太平天国的)残余部队到处作乱,这个的确是我的失职,但当初攻城时,战斗的惨烈程度与逆贼抵抗之顽强,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以至于攻城之后没能(按照计划对城内秩序)实施有效的管制。 刚刚克复江宁(南京时称江宁)的时候,我们仅从传的神乎其神金银如山的太平天国圣库中查封了四万多两银子,这钱还不够抵偿大军(围城时消耗的)粮饷,又怎么可能有窑金上交朝廷呢? 二十一日,(我)派遣部将李臣典在城外追剿逆贼,干掉了一百多个逆贼并活捉了敌军将领李秀成,经过对李秀成的突审得知,逆贼的残余珍宝,已经在几个月前秘密运到了云南,我也已经按照李秀成提供的线索,派遣了心腹人马到云南追查了,现在李秀成已经在押解进京的路上,如果谁只信谣言而不信(我的)肺腑之言,尽可以让他们自己审问 。 “沅甫是谁?”张毅城问道。 “就是攻克天京剿灭太平天国的头号功臣,湘军主帅曾国荃!这封信是他写给哥哥曾国藩的亲笔信!”童国虎道,“中国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不做的人,不会立功,但更不会犯错;但如果有谁做出了一些成绩,即使再心,都会有一些毫不相干的人跳出来吹毛求疵,而曾国荃就是受害者!”童国虎摘下眼镜,用手指轻轻揉了揉鼻梁骨,“曾国荃在朝中,素以贪得无厌心狠手辣著称,但这次,却着实是被冤枉了……” 相传,曾国荃打仗,素以心黑手狠闻名,只要是太平军,不论是战败被俘还是主动归降一律格杀勿论,且攻完城还默许士兵进城随便折腾。1861年,曾国荃攻下安庆,搞死了洪秀全手下的一线猛将陈玉成,同时将投降的一万六千余名太平军兵丁全部问斩,还因此得了个“剃头匠”的外号,此后安庆全城被抢掠三天,竟然没有一文钱的“窑金”上缴朝廷;而攻陷天京之后,曾国荃先是纵兵烧杀抢掠,后又查抄了太平天国的圣库,却依然没向朝廷交钱。 要安庆那种不疼不痒的地方没多少钱可抢,也勉强得过去,但打下天京还没钱,就有勉强了。按当时太平天国“天下人人不受私,物物归上主”的财政制度,近半个中国的财富基本上都会被集中到老巢天京,况且这种集中是绝对的集中,就是你家有多少钱全部上缴,我再发粮食养你,而不是类似于税收的按百分比缴纳,眼下大清朝廷正是四处签条约送钱全球发福利的时候,好吃好喝好武器供着你把天京打下来了,你一分钱不上缴全入自己金库。这不是找削么?以至于朝野谣言四起,指责曾国荃纵兵屠城、私吞战利。即便是其权倾朝野的哥哥曾国藩都压不住了。而这封信,则正是曾国荃向老哥诅咒发誓的喊冤信。按童国虎的分析。相同的内容,如果换作是公文,则可信度会很低,官场上的文书无外乎写两句拍马屁的客套话找客观理由敷衍了事而已,但如果是家信的话,可信度就很高了,曾国荃再怎么贪得无厌,也没必要对处处挺自己的亲哥哥撒这种谎。 “太平天国的财宝在云南?在杜文秀那?”张毅城眉头紧皱,“你肯定王冠和那些财宝在一起?” “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但几率很高……”童国虎道,“洪秀全的王冠为纯金打造,重九斤五两,代表九五之尊,上嵌各种宝石三千余颗,除去王冠内的阵法不谈,单就那王冠本身,也是无价的至宝!定都天京之后,太平天国上层穷奢极欲。挥金如土,据他们的圣库早在城破之前数年便已经被挥霍一空,但我认为,洪秀全再怎么挥霍。也不可能把王冠拿到当铺当掉!所以,太平天国覆灭后,那王冠是最有可能留存于世的!186年苏州失陷之后。除了云南的杜文秀还能勉强支撑,太平天国已经没有其他可靠的根据地可供藏宝了。而天京长期被围,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运太多东西出去。能偷运到云南的,想必都是洪秀全压箱底的件珍宝,其中很可能包括那王冠!我曾在云南寻找过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去年才确定他们藏宝的地方,入口竟然在峭壁上,根本不可能有大笔金银,能找到那么刁钻的地方藏宝,想必不是一般宝物,而那王冠,很有可能就在其中!” 按童国虎的话,自从袁绍一不辞而别之后,自己花了相当一段时间在云南寻找这批财报的线索,并为此住过山洞潜过水,甚至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攀爬过万丈悬崖。 “那你准备让我怎么帮你,你又准备怎么帮我?”张毅城皱眉道,“我那个同学,现在天天半夜写字,眼下马上就高考了,火烧眉毛啊……” “怎么帮你……我还没想好……”童国虎撇着嘴摇了摇头,“不过既然他身上的‘犹昨症’因卯阵而起,便有一可以确定,从现在开始往前一千年,除了我以外,接触过卯阵的应该只有一种人!” “你的意思是,我那位同学,和太平天国有关?很有可能是太平军里的某人转世?”张毅城一愣,“我靠,那孙子不会就是洪秀全转世吧?” “那可不好!”童国虎呵呵一笑,“但你放心,只要你帮我,我肯定全力以赴帮你!不管我能力是否允许!”看来张毅城在“能力允许”这句话上打的埋伏,童国虎早就听出来了,“而且,我帮你,不只限于这件事,以后你遇到任何困难,我都会无条件帮忙!” “哦?此话当真!?”听童国虎这么一,张毅城心中一动,这尼玛可是袁绍一的高徒,没准把老爹跟大爷捆一块扔到他跟前都是白给啊,真要有这么个爷随叫随到,以后再碰上事还愁个屁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童国虎一脸的认真,“不过咱们有言在先,我刚才已经了,可以送你我的积蓄,人情和积蓄,只能二选一!” “当然是人情,我不是了么,我张毅城平生最恨见钱眼开!你的忙我帮定了!”参照眼下这间破房子,张毅城基本上就不考虑积蓄的事了……“童大哥,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张毅城多了个心眼,“如果你真找到了那王冠,而且身上的东西也被除了,你准备怎么处理那王冠?” “从哪里拿的,再放回哪里……”回答这个问题时,童国虎基本是不假思索,“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好了,那个东西不止是王冠,更是一种危险的工具!我不想让那种东西出现在世界上!” “这样的话……那咱们什么时候去云南?” “咱们?”童国虎一愣,“不是咱们,是我!” “你?”张毅城也有意外,本以为这哥们是想忽悠自己一块去寻宝的,没想到老哥压根就没想带自己玩,“你自己去?” “当然是我自己!”童国虎一笑,“我会尽快搞清王冠的秘密,如何使用,然后带上王冠去找你,除去我身上的东西!” “童大哥,你刚才还这事有危险,我还以为你想让我陪你一块儿去呢……”张毅城眉头紧皱,“既然是你自己去,那我有什么可危险的?” “你的危险在于,我需要把你身上的仙,暂时引到我身上……”童国虎道,“从某些方面讲,仙和煞,不同也不同,相同也相同,二者都不愿意受别人摆布,他不愿意离开你身子,我用法器强行让他离开,你危险不危险?” “你是,把仙惹急了,也会害人?”张毅城似乎有不信。 “实话,至于把仙惹急了会怎样,我也不知道,没人试过……”童国虎摇头道,“所以我可能有风险,但没一定会有。” “你先去云南,拿着王冠回天津,办完事再把东西放回去……”张毅城自言自语的嘀咕,“算了吧童大哥,我虽然是晚辈,但也是男子汉大丈夫,俗话的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既然好了帮你,那就帮到底吧,你都等了十几年了,不在乎再多等几天吧?等我考完试陪你一块去,也省得你一个人两头折腾啊……”实话,此时此刻,张毅城也有热血上涌的感觉,一来这童国虎毕竟是老妈救命恩人的徒弟,帮他办事顺便还能旅游,于情于理也不算亏本,再者这个人似乎是挺有正人君子气概的,怎么也是袁绍一调教出来的弟子,能做到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对国宝毫不心动,人格还是蛮高尚的;而最重要的就是,此时身上带了个无敌buff1,外加新得了口日本宝刀,这可是一次难得的真人版无敌魂斗罗的机会啊,此时不试,更待何时呢?……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童国虎呵呵一笑,竟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张毅城,“你年纪太,身上虽有真仙护佑,但那真仙恐怕也是个新丁,没怎么修行过,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没办法向你的家人交代!” “仙,还分新手老手?”听童国虎这么一,张毅城也是一愣。 “当然!”童国虎了头,似乎不像在笑,“新冲身的怨孽,很好对付,但若在身上呆久了修成了真身,就不好收拾了。仙也一样,也要有修行的过程,你身上的仙,紫韵不澈青光不沉,显然是个新手,带着这样的仙去冒险,恐怕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那我怎么才能让他修行呢?”张毅城也是头一回听仙也要修行这种法,一时间还挺新鲜。 “你什么都不用做,日久天长,自可修成,如果想让他修行的快,那你自己也得修行!”童国虎道,“你诵经听法,他修行也就快,你寻欢作乐,他修的也就慢!” “诵经……算了吧,慢就慢吧……”一听念经,张毅城的头立即就大了三圈,“对了童大哥,今天的你的事我能告诉我爸爸么?” “那是必须的!”童国虎面色略显凝重,“如果你父亲不同意你冒险,我会再想别的办法……” —————— 注解: 1buff:网络游戏术语,意为可以为游戏角色附加增强状态的魔法或咒语。 魂斗罗:日本konami公司于1987年推出的射击类电子游戏,曾为红白机时代最风靡的电子游戏之一。(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三十章 迫不及待 与童国虎互留了电话号码之后,张毅城第一时间便打车到了网吧与罗真会师,两人一直玩到下班才各自回家。 到家门口下了车,还没等进门,张毅城便闻到了一股炖土鸡的香味,要这炖土鸡可是李二丫的拿手料理,若不是逢年过节的话,便铁定是家里来了什么重要客人了,一进门果不其然,秦戈、老刘头系数在场。 “秦伯伯,大爷!”张毅城嘻皮笑脸的鞠了个躬,“您二位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也是刚到!”见张毅城回来了,秦戈第一件事便是从身后拿起了装日本刀的木匣,”这个还给你!这把刀的全名,全名应该叫‘千鸟切和光’,是日本古代的名刀,可以是文物,你一定要好好爱护!” “这么快就查清楚啦?”虽早就对秦戈的办事效率有所耳闻,但此刻张毅城还是吃了一惊。 拿到宝刀后,秦戈在第一时间联系到了日本早稻田大学的考古学家介野植诚教授,并连夜将宝刀拍照扫描并通过网络发到了日本,经过介野教授的辨认确定,照片中的古刀若非赝品的话,应该就是传中的名刀“千鸟切和光”。 千鸟切和光,又名“罪切”,是镰仓幕府时代后鸟羽天皇时期备州1著名匠人白木和光所铸的名刀,1988年,白木和光的代表作品“浅草丸”曾在东京以一千万日元的高价成交,这把刀虽然不如大哥“浅草丸”那么出名,但价值也不会相差太多。没准更值钱也不定…… 白木和光,是镰仓幕府时期著名铸冶大师则宗的徒弟。深得则宗真传。此人早年得志,6岁时便铸出了极具大师水准的名刀“浅草丸”。因被当时一手遮天的武将木曾义仲相中而一举成名。在一些野史与旁史的记载中,白木一生一共铸过五把名刀,分别是“浅草丸”、“竹治”、“千鸟切”、“将军丸”和“午时典”。除了成名作“浅草丸”之外,其余四把都只能在史书上找到记载,是名符其实的“传”。 根据一本名为《国策记》的古籍记载,某日白木和光铸刀之时,忽见天空千鸟惊飞,之后没多久便发生了一场地震,碍于当时的人并不懂什么动物预知灾难本能之类的生物学知识。白木便觉得千鸟飞翔是天神发怒大地震撼的写照,便给此刀取名曰“千鸟切”,意喻此刀有似千鸟惊飞之象,更有神怒撼地之威。 而据日本考古界的内部资料记载,这把刀曾经是镰仓幕府台柱级武将源义经的佩刀,后来因为源义经在著名的“源平合战4”中战功显赫居功自傲,从而招致了幕府老大源赖朝的猜忌,意欲将其除掉以绝后患,后在幕府谋士大江广元的策划下。源赖朝制造了一起假遇刺事件,事件中源赖朝佯装遇刺被人砍伤,之后趁源义经沐浴的时候暗中授命侍童将一些狗血抹在了其佩刀千鸟切上,以此陷害源义经图谋行刺并逼源义经自尽。而这把被抹了狗血的名刀千鸟切,也便稀里糊涂的成了源义经行刺的罪证。 虽源义经并没有乖乖的当场就范,但后来却在全国通缉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在高馆自尽。这把刀便落到了源赖朝的手里,虽明知此刀是宝刀。但源赖朝碍于栽赃陷害做贼心虚的心态,还是下令将这把作过污伪证的名刀以“罪刀”的名义销毁。“罪切”这个别号也由此而来。 从此之后,千鸟切便在历史记载中销声匿迹了,也有传负责销毁千鸟切的武士进仓洪晃因实在舍不得销毁这把宝刀,便秘密找匠人彻夜兼程仿造了一把赝品销毁,而真正的千鸟切则被进仓洪晃自己收入囊中并秘传于后世。大部分史学家与收藏家都相信传的真实性并深信此刀的存在,因曲折的身世及云山雾罩的传,神秘的千鸟切在收藏界甚至享有比大哥“浅草丸”更大的影响力与吸引力。 “我这把刀上怎么有一股子杀生煞呢,敢情是那个姓源的也用这个自杀过……”接过木匣打开盖子,张毅城又将宝刀抽出重新打量了一番,只感觉越看越顺眼,在现在看来,此刀至少当过两个狠货的自杀工具——日本古代猛将源义经和关东军的那个叫节骨洞三的军官。 “他们是不是用这个自杀,还不能确定……”秦戈道,“日本人自杀的主要手段是剖腹,通常是使用一种叫‘肋差’的短刀,这把刀应该是一把打刀,尺寸并不适于剖腹。” “还不快谢谢你秦伯伯!”张国忠在一旁道。 “毅城啊,还是你面子大,我们要是想找上仙办事,那可是比生孩子都费劲,你子一开口,人家上仙连觉都不睡了,连夜替你打听……”老刘头嘴也不闲着,一个劲的见缝插针。 “刘先生,你找我办哪件事费劲了?”秦戈皱着眉头斜眼盯着老刘头一个劲的运气。 “爸,我有一个惊天秘密……”谢过秦戈后,张毅城把张国忠拉到了一边,“你先答应我别生气,我就!” “那你别了……”张国忠还是比较了解自己这个宝贝儿子的,但凡此种低三下四的态度八成没什么正经事。 “哎?爸,我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情调呢?”张毅城似乎有不服气,“事关世界和平,你就不想听听?” “世界和平?”张国忠冷冷一哼,“我告诉你,现在是冲刺阶段,天塌下来,也得等考完试再!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老老实实学习,到时候要是给我考砸了,你子一辈子都甭想和平!赶紧学习去!等吃饭时叫你!” “切,爱听不听……”实话,张毅城本想试探着把童国虎的事跟老爷子。看看能不能高考前抽空去趟云南,反正以自己现在的学习成绩。再怎么临阵磨枪也就这个德行了,结果还没等开口便被张国忠把路全都堵死了。也只得摔门回屋。 一个钟头的时间转瞬即逝,菜上桌酒满杯,张国忠悄悄的推开了张毅城的屋门,见宝贝儿子竟然真的在聚精会神的看书,心中不由得一阵窃喜,有道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实话,虽张国忠对儿子的学习态度不报什么希望,但对这孩子的智商还是蛮有自信的。以张毅城的智商若真在高考前奋起直追,一个月的时间追出个百八十分是完全有可能的,毕竟初始的分数摆在那,但凡参加过高考的人都知道,分数这东西,八十追到一百有难度,但四十分追到六十分可就容易多了,这一个月时间倘若真能追出匹黑马来,多少也能给张国义将来走后门求爷爷告奶奶降低些难度。 “毅城。别看书了,先吃饭!”对儿子的学习而言,张国忠的满足比一般家长低了大约95%,只要儿子看书。不管是哪个科目的书,不管真看假看,总比推门就看见玩电脑强。 “哦……”张毅城没精打采的放下手中的书翻身下床。 “复习什么呢?”张国忠走到床头。饶有兴致的拿起了儿子刚刚放下的英语课本,翻开一看差心肌梗死。只见厚厚的八开英语课本中间,竟然夹着一本《北斗经》5…… “毅城啊……”张国忠拿起经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就是本经书,并没什么其他猫腻,“你看这个干吗?” “你不是不听吗?”张毅城两眼望天满不在乎,“现在想听啦?晚了……!” “等等,你给我回来!”对于儿子看经书这件事,张国忠绝对是好奇大于生气,”你子又憋什么屁呢?” “我有许多的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6”张毅城根本没理会张国忠的问题,哼着歌溜达到客厅一屁股坐在了桌子前面,“我要吃鸡腿!” “诶!鸡腿给我大侄儿!”老刘头伸筷子把一根鸡大腿夹到了张毅城碗里,“国忠啊,你让二丫也别忙活了,赶紧入席!” “倒霉孩子……”碍着老刘头和秦戈的面子,张国忠也懒得跟儿子计较了,愤愤的坐在了椅子上。 “毅城,最近学习咋样?”老刘头嘻皮笑脸道。 “还行吧……”张毅城端起了饮料,“大爷,秦伯伯,您二老总也不来我家,我代表我爸我妈敬您二位一杯!” “哎!这孩子大了就是懂事!”一看张毅城越来越有大人样了,老刘头乐的嘴都合不上了,端起酒杯咕咚就是一大口,少一两,秦戈也笑着端起了酒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大爷,您什么文凭啊?”放下杯子,张毅城贼眉鼠眼的盯着老刘头。 “呃?文凭?啥文凭?”老刘头似乎有喝猛了,正一个劲的往嘴里扒拉菜。 “文凭啊!毕业证!”张毅城道,“您这么有学问,您年轻那会上的哪所大学啊?” “我?”老刘头呵呵一笑,“家里蹲大学屋里系,擦桌子刷碗带扫地!”对于文凭的话题,老刘头倒是不避讳,“我年轻那会,四处兵荒马乱的,还他娘的上大学呐?能吃上口大饼就不错了!” “哦……”张毅城假惺惺的头,又把脸扭向了张国忠,“爸,你上的哪所大学啊?” “这……”张国忠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我是中专啊……你个兔崽子装傻是不是?问这个干吗?” “咳!”张毅城故意咳嗽了一下,一脸阴谋得逞的表情,“你们自己都没上大学,凭啥非逼我考大学?” “你……!”碍着老刘头和秦戈的面子,张国忠也不好发作,“你这个年代,能跟我们那会比吗?” “这不是年代的问题……”张毅城一脸的义正言辞,“爸,你知道世界首富是谁么?”张国忠摇头。 “告诉你,叫比尔盖茨!家里趁480亿美金,三峡工程花钱多吗?人家自己掏腰包。能建俩三峡!”张毅城一本正经道,“我电脑里装的那个indos98。就是人家研究的,现在全世界都在用!他上的可是美国的哈弗大学……秦伯伯。哈弗大学,在美国算是最好的大学了吧?” “是的!”秦戈头,“不仅是美国最好的,也是全世界最好的。” “你看看,考个好大学,就成世界首富了,所以毅城啊,你这个学习……”听到这,老刘头似乎想从中扯出道理来。却被张毅城打断了,“大爷,我还没完呐……人家在大学里就呆了一年,觉得大学这玩意不贴谱,世界上最好的大学也不过如此吗,所以,就退学了……” “然后呢?”张国忠压根就不知道比尔盖茨是何许人也,更不知道这个宝贝儿子绕来绕去又在挖什么坑。 “然后就成世界首富啦!”张毅城一摊手。 “毅城啊,人家退学归退学。至少还考上过大学啊,”张国忠不屑道,“你就算也想学人家退学当世界首富,至少也得有学可退啊……” “你们这帮人。怎么这么老古董呢……”张毅城一撇嘴,“上大学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毕业以后好找工作挣钱多么?要是不用上大学也能挣钱,浪费那时间干嘛?” “毅城……”听到这。秦戈竟然破天荒的开了口,“上大学。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开阔视野、增长见识!如果仅仅是为了挣钱。那干脆连学都不要上好了……而且据我所知,不仅是哈佛,我教书的大学,也是美国一流的大学,那里也会有人退学,但他们有的是去从事公益事业,有的则是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不是所有人退学,都只是为了早挣钱!” “您的,那是美国的大学……”张毅城似乎有些不服气,“中国的大学,您了解么?我去网吧,每次都能看见一帮常驻的,我去之前他们就在,我走了他们还在,等我再去,还是那几个人,全是上大学的,天天住网吧,就这还长见识呐?再了,我也没只要退学,就都是为了早挣钱啊……” “你子,天天去网吧?”张国忠一皱眉。 “我……我就是举个例子……”张毅城也意识到一时激动漏嘴了,赶紧往回圆,“其实我也不是常去……” “你个兔崽子,绕来绕去的,到底是想啥?”老刘头一愣,实话,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张毅城的应该是老伯张国义,其次就是老刘头,张国忠无论如何也只能排第三。 “是这样的……我刚刚得知一件关系到世界和平的大事,绝对是国防级的机密,机密中的机密,我在心里斗争了很久,是不是要把这件事告诉跟我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最后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觉得这种世界级大事,还是告诉你们比较稳妥,但我爸不想听,等会吃完饭,我跟您二老念叨念叨吧……”张毅城一脸的神秘,“不过大爷,秦伯伯,你们可千万答应我守口如瓶,绝对一个字都不能跟我爸透露啊!” “我打死你个王八羔子……”张国忠都快被气乐了,心自己怎么生了这么块料啊,一天到晚正经能死了是怎么的?“你他娘的到底又打听着什么了?” “唉!”张毅城假模假式的叹气,“可叹我,年纪轻轻就卷入了一场拯救世界的争斗……” “你他娘的再贫我先把你卷了……”张国忠站起身来就要抄家伙,吓得张毅城赶紧言归正传,“唉唉我我……我还不行么,这么大人一情趣都没有……袁绍一袁真人,你们都熟吧?听我爸还救过我妈一次?”张毅城故作神秘道。 “袁绍一!?”一听这三个字,张国忠立即就是一愣,老刘头的眼珠子也瞪圆了,“你碰上他了?” “他本人倒是没碰上,但碰上他徒弟了,算不算数?”张毅城一脸的诡异。 “徒弟?哪个徒弟?叫什么?”张国忠一个劲的回忆,按照秦戈从台北弄回来的那本《中华抗战机要详录》中的记载,袁绍一当年投身抗战,连漂在外面云游的一个徒弟算上。一共带了八个弟子下山,其中最的若活到现在也得个七老八十了。怎么可能让这子碰上? “这个人姓童!”张毅城以最概括的语言把自己白天找童国虎的事了一遍,“刚才我看经书。也是这个童国虎告诉我的,我身上的真仙要修炼……” “照他这么,洪秀全的邪门歪道原来是‘卯术’?而且是跟张角学的?”听张毅城完,张国忠似乎比较关注其中的学术问题。 “看来曾国荃确实没有私吞太平天国的财宝?”秦戈显然更关心历史。 “王冠……?”老刘头两眼闪闪放光,伸筷子把另一根鸡腿也夹到了张毅城碗里, “来来来,毅城,吃鸡腿……你把王冠那段再细……” “我大爷,人家童大哥可是了。那个王冠是国宝,您老就别想了吧?就算拿回来也得上交啊,自己留着那玩意,可是犯法的事!”张毅城似乎早就猜到了老刘头知道这事之后肯定是这副表情,“另外,人家不愿意外人跟着去,就算勉强带咱们一块去了,人家自己都了,那个王冠哪拿的还放回哪去。就是借用一下而已,当事人自己都没惦记过,结果让咱们一帮看热闹的给顺走了,不大合适吧?”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想把那玩意顺走了?我就是想见识见识!”老刘头一个劲的澄清。“我这把年纪了,一辈子也没啥爱好,就是稀罕老年间那些个物件。结果稀罕了半天,一样真家伙都没见过。前些年让上仙忽悠着去找和氏璧传国玺,本想开开眼界。结果差把命搭上,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万一哪天一蹬腿,就这么走了,我不甘心啊!” “刘先生,请不要用我举例子……”秦戈面沉似水道。 按老刘头的法,在民间,关于洪秀全王冠的传野史那可是多了去了,这洪秀全建立太平天国之后可谓是穷奢极欲,连便用的夜壶都是纯金的,就更别提戴在脑袋上的王冠了,那可是绝对的稀世珍宝,且与古代那些字画瓷器诸如此类的物件有着本质的区别,一般古董文物的价值完全取决于艺术鉴赏性与稀缺性,文物材质本身并不值钱,但那个王冠可不一样,本身材质就是纯金配级宝石,绝对一等一的硬货,加之巧夺天工的制作工艺与特殊的文化价值,虽只是清末的物件,但就珍贵性而言却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件古代级珍宝。 “你子绕来绕去的,就是想跟你那个童大哥一块去云南?”张国忠倒是对王冠没什么兴趣。 “维护世界和平,匹夫有责啊……”张毅城语重心长道,“人家的师傅救过我妈,我正愁报恩无门呢,现在给徒弟帮忙,也算我尽一份孝子的本分……” “你要真想尽孝就好好学习,让我们老两口少操心!”张国忠脸一沉,似乎对所谓孝子本分的法并不认同。 “就算你去云南,跟上大学有个屁关系啊?”老刘头也缓过劲来了,“难不成你个兔崽子现在就去?不考试了?” “不是我想现在去……是他……”张毅城一摊手,“不过那人好像挺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也不想别人掺和这事,我还真挺想去的,但他我身上的真仙不合格,不带我去……” “我能不能见见你那个童大哥?”张国忠冷不丁一句,问的张毅城一愣。 “嗯,身为道门苗裔,我也正有此意!”老刘头捋着山羊胡也假模假式的起哄。 “爸,人家从头到尾可都没怂恿我逃课,跟我特别客气,你可别找人家兴师问罪!”张毅城似乎有担心。 “废话,我就是想见见他,没别的意思!”张国忠皱眉沉思,“跟你那个什么世界和平的事也没关系,这个不用你操心……” “这可是你的啊,我把他叫来,你可得给我留面子……”张毅城掏出手机拨了出去,“喂,童大哥,你能来趟我家吗……?什吗?哦……哦……那你注意安全,等见面时再吧,嗯……嗯……等你好消息!”挂上电话,张毅城白眼一翻,耸了耸肩,也没话…… “他已经出发了?”半天没话的秦戈冷不丁一句,看来也挺盼着见见这个位中的外星神人的。 “受穷等不到天亮啊……真服了这人了……”张毅城一撇嘴,“大哥正在高速公路飙车呢,何止出发啊,都快出山东了……” —————— 注解: 1备州:日本古代的令制国之一,属山阳道,又称备前国。 1988年日元汇率:1985年,日本与美国签署了著名的 “广场协议”,此后的十年中,日元一路升值,由1985年的1美元兑00日元一直升至1995年的1美元兑换76日元,创造了日元汇率的史上最高峰。按照1988年的日元兑人民币汇率,一千万日元大概折合人民币5万元左右。在上世纪80年代末,一线城市工人的月平均收入,普遍在人民币一百元上下,那时的5万元,绝对是名副其实的巨款,以房产价值衡量,当时天津市中心黄金地段一套70平米两居室双气(即暖气、煤气入户,在那个靠蜂窝煤取暖、用煤气罐做饭的年代,双气入户属高标准配置)单元房(天津俗称”偏单”),若标价高于10万元是难于出手的。然而与此同时,一辆国产第一代桑塔纳牌轿车却要卖到人民币0万元左右,还供不应求。(那时中国人的价值观让人倍感迷失)。 则宗:镰仓幕府时代后鸟羽天皇时期备州著名铸冶匠人,铸冶流派“一文字流”代表性人物,其作品“菊一文字则宗”因雕刻有代表皇室的十六瓣菊花铭纹而得名,属日本国宝级古刀。 4源平合战:又称“治承.寿永之乱”,指日本平安时代末期,源氏、平氏两大武士家族集团因争夺权力而展开的一系列战争的总称。 5《北斗经》:全称《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真经》,道教重要经典。 6张毅城哼的歌:此歌词为电视剧《龙人》主题曲,《龙人》是我国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拍摄的神话题材少儿电视连续剧,一经播出反响热烈,在少年儿童中风靡一时。(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三十一章 深夜来电 三天后。 鲁迅先生的好,“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肯挤,总还是有的。”自从在课本上看到这句话那天开始,张毅城便将其当作了自己人生的座右铭。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电,就算天塌下来,都阻止不了老子从海绵里挤时间——玩电脑。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打开电脑,戴上耳机、翻开攻略,张毅城刚要提存档继续砍怪升级,床头的手机忽然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吓得张毅城连来电号码都没来得及看便接通了电话,这要是惊动了隔壁的爹妈,过来推门一看大半夜不学习不睡觉却在玩电脑,以张国忠的脾气,没准真会给这屋来个拉闸断电,真到那时候,就算把海绵挤烂了恐怕都没得玩了…… “喂……谁呀?”张毅城把声音压得极低,跟做贼一样。而电话那边却没人话。 “谁呀?不话我挂了!”张毅城把电话夹在了脖子上,两只手继续按键盘。 “是我……”刚准备挂手机,听筒里忽然传来了周韵然的声音。 “哦,是表妹啊!”张毅城也是一愣,要这周韵然都好几天没动静了,怎么深更半夜的又活过来了,不会又是离家出走了想找人哭诉吧?“身体好没?” “嗯……”听周韵然的语气,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低落,“你在干嘛?” “睡觉啊……这半夜三更的我还能干嘛?”张毅城按下暂停键,干脆趟回到了床上,熟练的从床底下拿出来装烟灰用的玻璃瓶子。 “那我没打搅到你吧?”周韵然道。“我想向你声谢谢!” “哎,表妹。你这是哪里话?为民除害是全社会每个帅男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张毅城呵呵一笑。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周韵然话锋忽然一转。“我不想出国了……” “哦?那你准备怎办?”张毅城一愣。 “参加高考!”周韵然斩钉截铁,“然后在中国上大学!” “呃……别呀!实话,我个人不赞成你这么干……”此时此刻,张毅城也不知道该些什么,只能顺着周韵然的话茬子往下接,“国内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外钻啊,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毅城,你能不能告诉我……”周韵然似乎很认真,“你准备报考哪所大学?” “我……”张毅城心中暗道不妙。“清华还是北大,现在还没想好……” “毅城,我是真的……”看来这周韵然可不像柳蒙蒙那么好骗,“我想……我想和你……在一所学校……” “诶……?”张毅城也服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表妹,你听我,前途这东西,绝对不能意气用事。如果你想听真话,那我告诉你,我二模1才考了80分,其中有80分还是抄来的。你觉得我这个水平,能考上什么大学?我还巴不得有你那种机会,到国外去见识见识呢!” “别再叫我表妹了好不好?”电话里。周韵然的语气似乎有些矛盾,“我不想只当你表妹……” “那……你让我叫你什么?”张毅城已经濒临死亡了。心完蛋操,看这意思妹子这是要摊牌啊…… “就叫我然然吧。我妈一直这么叫我……” “呃……好吧,然然,咱们言归正传,你就算留在国内,也别向我看齐,倒退十年,我这个成绩只能进工读学校……” “我可以帮你补习……” “呃……这……”张毅城彻底没词了,本来想借口成绩差躲躲的,这可好,非但没躲开,反而被逼进死胡同了,“表妹……唉不对不对……然然啊,这件事,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好不好?” “你……就那么讨厌我?”电话中,周韵然的语气似乎透着一种不出的凄惋。 “哎,你误会了……我……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呢?”张毅城算是彻底没辙了,这可如何是好?“我就是担心拖你后腿啊……”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周韵然轻声道,“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开始,你放学来我家,我帮你补习!不打搅你睡觉了,拜拜!”罢,周韵然不由分便挂了电话…… “完……”拿着手机,张毅城足有五分钟没缓过劲来,手里的烟头都烫手了也没想起来嘬一口,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第二天清晨,教室。 没精打采的来到教室,刚一落座,张毅城就被书箱里热气腾腾的麦当劳早餐吓了一跳,温度尚佳的咖啡杯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好好学习,不许旷课?”。 “我操……”一看张毅城来了,旁边一位住校的男生赶紧凑了过来,“毅城,你子艳福不浅啊!” “怎么……?什么艳福……?”张毅城一脸的无辜,“我刚才有事,把钱给她让她帮我带份早而已……” “别tm装了……我都看见了……”住校生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帮忙带早,还带夹纸条的?唉,那妞是哪班的?” “什么哪班的?我不认识她……”张毅城也懒的解释,三口并两口不出五秒钟便把汉堡消灭了,之后端起咖啡一饮而尽,趁着人不多赶紧销毁证据才是王道…… 俗话的好,人要倒了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就在张毅城嘴里的汉堡还没嚼干净的时候,罗真竟然破天荒的也门到了,“毅城!来!快来!” “又怎么啦?”张毅城抹了抹嘴。 “赶紧过来!”罗真不由分便把张毅城拉出了教室,“有个美女让我把这个给你!”罢,罗真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雅粉色的信封。里边硬邦邦的,似乎装了磁卡一类的东西。 “这什么玩意?”张毅城拆开信封。差当场晕倒,只见信封里装了一张区磁卡和一把门钥匙。另外还夹了一封信: 毅城,你知道吗? 昨天给你打那个电话,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我不停的深呼吸假装平静,其实我特别紧张,我真不知道如果你拒绝我,我该怎办,谢谢你没有拒绝我。 从我很很的时候开始,就没有了父亲。我和妈妈就没有了保护,我们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每天都在担心周森会出卖我们、伤害我们,结果这一天真的来了。 我也曾想过,如果妈妈不在了,我一个人,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如何面对以后的日子,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前几天。当我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曾不止一次的想到了死,但我不能。因为我知道,妈妈牺牲自己。为的就是让我活下去,所以我一定要学会勇敢,学会面对一切。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妈妈,才对得起所有帮助我、爱护我的人。 就在这时。我遇到了你,虽然妈妈没能躲过厄运,但你却救了我,是你保护了我,也给了我希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会有安全感,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被别人保护的感觉了,这种感觉真好:)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妈妈做了最好吃的饭菜,请你来我家吃饭,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妈妈特别开心,之后我哭了,醒了,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这一切是真实的,虽然妈妈不在了,但我相信她如果还在,也会很喜欢你,就如同我梦见的一样。 别忘了你昨晚答应过我的事哦! 然然。6月0日 信的中间,似乎还有湿过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泪水滴在上面风干造成的。 “呵呵,何止你妈活着会喜欢我啊,都成仙了还照喜欢不误呢……”张毅城苦笑着着把信叠好揣进了兜里。 “毅城,行啊你子,那妞不赖啊……”罗真羡慕的都快死了,“毅城啊,我怎么看你苦大仇深的?你不想要让给我啊,我就喜欢那类型的……” “那你去找她吧!没人拦着你!”张毅城一脸的不屑。 “信上什么啊?”罗真似乎还挺八卦,“给我看看呗……” “让我下午放学去她家……”张毅城干脆实话实了,“记不记得我跟你喝酒那天,告诉你我抓了个坏人,那人把他媳妇杀了,还想杀闺女,最后让我力挽狂澜,一脚给踢成太监了?” “当然记得啊!”罗真头,“莫非这就是那个闺女?” “嗯……”张毅城撇着嘴了头,继而晃了晃区磁卡和门钥匙,“看见没?家门钥匙都送过来了……” “我靠,nb啊!乘胜追击啊!”罗真手忙脚乱的就差开窗户跳下去了,“人家这暗号都明到这份上了,你还不赶紧把她收了,还是爷们不是啊?” “你想什么呢?”张毅城眉头紧皱,“她妈刚去世,人家姑娘现在是最无助的时候,我收个屁呀,这不是乘人之危么?再了,那天我跟没跟你蒙蒙的事?蒙蒙都那话了,我怎么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呢?” “呃……那你准备怎办?”听张毅城这么一,罗真也软了,“拒绝她?” “不知道……”张毅城叹了口气,“昨天半夜,这丫头给我打电话,非让我去她家,要帮我补习功课。” “你答应她了?”罗真眼神火热,眉宇间透着一股皇上不急急死太监的殷切。 “哪由得我答应不答应啊……”张毅城无奈道,”她突然提出这个要求,我都来不及想,她就把电话挂了,就认定我答应她了……” “你丫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看着张毅城如此消极,这罗真简直是上房的心都有…… —————— 注解: 1二模:指高三年级第二次模拟高考。一般情况下,高三年级学生都会经历两次模拟考试,试题难度往往会略高于真正高考试题,第二次模拟考试成绩往往会被作为高考估分的重要参照。(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三十二章 车 祸 放了学,张毅城没精打采的打车来到了周韵然家的区——红港花园。 “二号楼一单元07室……”按着磁卡上的门牌号找到了周韵然家,张毅城并没拿钥匙开门,而是把耳朵贴在了门上,感觉里面似乎有动静,好像有人,便伸手按下了门铃。 “怎么这么晚才来啊?”一阵脚步声后,屋门打开,周韵然穿着围裙出现在门后,“吃饭了吗?” “呃……没有……”张毅城的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战战兢兢的进了门,提鼻子一闻,屋里弥漫着一股类似西餐厅的奶油味,似乎不是一般的炒菜”你在做饭?” “是啊……”关上门,周韵然一路跑又进了厨房,“你喜欢吃西餐吗?” “西……西餐?”张毅城一愣,“什么西餐?” “我做了牛排、意大利面和罗宋汤!”周韵然从厨房探出头,调皮一笑,“牛排你喜欢吃几成熟的?” “哦……随便,几成都行……”张毅城放下书包,四处打量了一番,只见整间屋子被收拾得十分整洁,在客厅墙壁的正中央挂着一张黑白夫妻合影,下面放了电子蜡烛和香炉,照片上不用猜也是周韵然的亲生父母,“你还有这手艺啊?”张毅城坐在沙发上,旁若无人的掏出了烟,“你家能抽烟吗?” “你随便!”着半截,周韵然手忙脚乱的跑出厨房,从茶几下面拿了个大号的水晶烟缸摆在了张毅城前面,继而又跑了回去。 “别忙活啦。差不多就行了……”上烟,张毅城似乎有不好意思。“我对吃饭没要求,能吃饱就行……” “你没要求我有要求啊……”话间。只见周韵然端着一大盘牛排走出厨房,将牛排摆在了餐厅的桌子上,整个餐厅连带客厅,立即充满了牛排的香味,“你喝不喝酒啊?”放下牛排,周韵然又跑回了厨房。 “呃……要是有的话,喝也行……”俗话得好,半大子,吃死老子。张毅城这个年纪,可以是人的一生中食欲最旺盛的时期,此刻大餐当前,再怎么不好意思也难免有把持不住。 “你喝什么酒啊?”一听张毅城想喝酒,周韵然又从厨房探出了头,“有红酒、有人头马,还有五粮液!” “我靠,牛排就五粮液,这吃法太国际主义了……”张毅城也乐了。“有啤酒没有?” “好像有吧……”周韵然打开冰箱,还真找出了两瓶,“两瓶够吗?” “够……够……”张毅城红着脸接过啤酒也摆在了桌子上。不一会,菜上齐了。周韵然可算是脱下了围裙,坐在了张毅城的正对面,“这顿饭。就算我报答你请我吃烧烤了!” “哎呀,你这是那里话……”张毅城低着头也不好意思看周韵然。“其实我那天也挺想出去吃烧烤的,都是沾你光啊……” “别骗人了!哼!”周韵然嘴一撅。“快吃吧,等会凉了不好吃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张毅城嘿嘿一笑,拿起刀叉切了一块牛排,往嘴里一送,立马感觉一股牛肉的香气值捣心脾,客观的评价,这个牛排做的绝对比外面西餐厅卖的那种三四十块钱一份的牛排要好吃不知道多少倍。 “好吃吗?”周韵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毅城,似乎充满期待。 “嗯!好吃!”张毅城眼珠子都瞪圆了,“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 “我还会好多呢,等你下次来,我再给你做别的!”一看张毅城似乎挺爱吃,周韵然立即就是一脸的兴高采烈,“要是不够,等会我再给你做!” “哎……不用不用……”张毅城赶忙拒绝,“我的任务是补习功课,可不是混吃混喝……” “你吃饭的样子,真好玩!”周韵然似乎并没有开吃的意思,只是一心一意的看着张毅城傻笑。 “吃饭……有什么可好玩的?”张毅城拽了张餐巾纸抹了抹嘴,“你也吃啊,别光看我吃啊……”实话,此时此刻这张毅城要毫不心动,那绝对是假的,古龙大侠的好,想打动男人的心,最好先打通他的肠胃1,此刻张毅城的心被没被打动不好,但这肠胃算是彻底被打通了…… 等周韵然把桌子收拾完了,差不多已经快八了,就在张毅城翻书包掏课本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又响了,一看屏幕竟然是童国虎的来电。 “喂,请问是张毅城吗?”虽号码是童国虎的,但打电话的却不是童国虎本人。 “呃,我是,请问您哪位?”一听打电话的人不是童国虎,张毅城也是一愣,本以为是这哥们把王冠拿回来了等着自己去配合驱煞呢,这是什么情况?莫非是这大哥手机丢了被哪个活雷锋给捡着了正在想办法联系机主? “您是童先生什么人啊?”电话里声音杂乱,打电话这位似乎还挺着急。 “我是他的……朋友!”张毅城道,“您是童大哥什么人?”实话,此时张毅城倒想打听打听对方的身份。 “我是童先生住的客栈的老板!我姓董!您跟童先生关系一定不错吧?他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医院!” “啊!!??”一听这个消息,张毅城心里不由得一惊,立即想起好像听童国虎过,其父也是死于车祸,难道他身上那个怨孽终于爆发了?不应该啊,此人再怎么也是袁绍一的徒弟,毕竟跟着民国八真头号**oss、道门总瓢把子混了十几年,即使轰不走怨孽,保命的本事总应该有吧?“撞的严重吗?现在他人怎么样了?” “呃……这个不大清楚!他外出好多天了,一直没回来。也没退房,刚才有个出租司机把他的房卡和行李都送回来了。他出车祸了,让我想办法联系你!”董老板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你啊,后来实在没辙就翻他的行李,发现他手机在包里,还真把你的号码给翻出来了,这才打电话给你,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董老板,您能帮个忙吗?能不能麻烦您去趟医院看看他的情况?”张毅城心里越发感觉这童国虎遭遇的绝对不是一般的车祸,“我会尽快赶过去的!” “没问题没问题!”电话里这个董老板似乎还挺仗义,“你大概什么时候过来?用给你留间房吗?现在是旅游旺季。住的地方不好找!” “呃……”一听留客房的问题,张毅城也是一阵子的犹豫,自己马上高考,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间,就算坐火箭往返也赶不及考试啊,但万一那个童国虎受了什么重伤,等考完试再过去恐怕就连追悼会都赶不上了,“这样吧,您方便给我留个电话么?我确定时间马上打给您!” “没问题!你记一下。087……” “您等一下,我找支笔……然然……”对于叫惯了表妹的张毅城而言,始终感觉“然然”有别扭,“你这有笔吗?” “有……!”周韵然赶忙跑到屋里拿了支笔递给张毅城。只见张毅城皱着眉头在课本上记了一串号码,之后头哈腰的挂上了电话。 “怎么了?”一旁的周韵然发现张毅城的表情不大对劲,也开始紧张。“出什么事了?” “我一老大哥,让车给撞了!”张毅城面色凝重道。“恐怕今天我得先回家,把这事跟我爸商量一下!” “哦……”周韵然抿着嘴。眼圈立即就红了,一股子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似乎随时都会淌下来,“那我送你下楼吧……” “然然,你听我……”张毅城也无奈了,看来这次不解释是不过去了,“这件事来话长……”上烟,张毅城花了少半个钟头的时间,很郑重的把童国虎、袁绍一和自己家的乱套关系大概了一遍,“也就是,童大哥的师傅救过我妈,现在他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找我帮忙,要比你表哥身上那毛病厉害得多,我也答应了,但现在还没等轮到我帮忙,他自己先出车祸了,而且我判断这不是普通的车祸,他找人联系我而不是亲自找我,就更明这事不简单,他出事在云南,而现在咱们就要考试了,我又不能亲自去找他,所以我必须回去跟我爸商量一下对策……” “哦……”只见周韵然两眼迷茫,似乎早就被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绕晕了,“那你……还会再来吗?” “我……会!”张毅城一笑,伸手擦干了周韵然眼角的一滴眼泪,“这次是真的,你看你都哭了,我又怎么可能骗你呢……” “呜……”见张毅城给自己擦眼泪,周韵然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那你会不会……扔下我自己去云南啊?” “这个……”张毅城眉头紧皱,“傻丫头,就算我去云南,也不是因为想扔下你啊!我爸从就告诉我,人的生命,不管是谁的生命,都是这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如果让我在高考和救人之间做出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不管他是谁,不管他跟我什么关系!”张毅城表情坚定,言辞铿锵,还真有正义使者的感觉,殊不知,把高考和任何东西放在一块,这厮没准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那我不许你冒险……”周韵然冷不丁一个拥抱,把张毅城抱了个措手不及,“我现在只有你了……” “啊……好……好……不冒险……”张毅城两眼望天,五官僵硬,脑袋里就剩了两个字:完蛋…… —————— 注解: 1古龙名言:想打动男人的心,最好先打通他的肠胃。详见古龙武侠名著《陆凤传奇》之《凤舞九天》。(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三十三章 八千里路客栈 梦游般打上车,还没等到家,董老板的电话便又追了过来,赶到医院时已经结束探视了,所以没能进入病房,但听大夫是昏迷不醒,不过一切体征正常,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得……”一听这个,张毅城脑袋立即就清醒了一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昏迷的原因要真是因为物理撞击还好,怕就怕这种查不出啥毛病还不省人事的…… …… “体征正常,是怎么正常法?”听完张毅城的叙述,张国忠也有不知所以,自己不懂西医,对这个所谓的“体征正常”到底正常到什么程度也很难理解,但从道术角度分析,这种半死不活的原因可多了去了,前几年孙亭从埃及回来丢了魂如此,当年李二丫被王四照施了瘴术也是如此,眼下患者不再跟前,天大的本事也很难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觉着,体征正常应该是指没有硬伤吧……”张毅城皱眉道,“刚才那个董老板告诉我,事故发生在大理古城,那的马路都是青石路,又是旅游区,路窄行人多,车开的一般都不快,就算撞人也不会很重,可能就是撞寸劲了……” “寸劲……?”张国忠低头想了一会,“这样吧,如果真是着了什么道的话,是绝对不宜拖延的,明天下午再给那边打个电话问问怎么样,如果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我跟你大爷过去一趟!” “你还敢带大爷过去?”张毅城一脸的惊愕,“爸,那天他那个表情你没看见?万一这老爷子又吵吵去找什么王冠怎办?” “那怎办?你让我自己去?”张国忠一皱眉。 “呃……我跟你去啊…………” “放屁!你考试怎办?”还没等张毅城完。便被张国忠堵了回去,“你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学习!头两年你吊儿郎当也就罢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临时抱抱佛脚,就你那破分,想到时候把你老伯逼死是不是?” “我这不是关心你们么,你还好,就我大爷那个年纪,真看见王冠一激动高血压犯了咋整?……”张毅城还觉得挺冤枉,不过看老爹似乎主意已定,便也没再怎么争取,毕竟影响高考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请求实在是不好开口…… 翌日。下午。 厚着脸皮,张毅城又给董老板打了个电话,果不其然童国虎仍然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而这董老板似乎也是有备而来,竟然趁着上午的时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打听清楚了,原来出事地就在离客栈不远的地方,而昨天晚上来送房卡的出租司机就是交通事故的肇事者,出事时车速只有0多迈车,充其量是二档的速度。因为童国虎突然窜到路中间根本来不及反应才撞上的,据肇事出租司机的描述,撞车后童国虎两眼翻白浑身颤抖,不管问什么都只回答张毅城的名字。还没等救护车到现场便昏厥了,之后出租司机便把童国虎的行李送回了客栈,并把联系张毅城的任务甩给了董老板。 得知这个消息。张国忠和老刘头当即决定搭乘第二天的航班到云南。自己介绍的业务,到头来却没有自己掺和的份。实话,对于这个结果。张毅城虽有那么一的不认头,但另一方面也挺欣欣然的,老爹不在,至少又可以过几天山大王的日子了不是? …… 翌日,云南。 因为国内没有直飞大理的航线,所以张国忠、老刘头、秦戈三人只能先到北京乘班机到昆明再搭长途车去大理。虽是早班飞机,在昆明降落时也还不到十,但到大理却还要六七个时的车程,等到下车时已经快五了。 事先联系好的董老板已经在长途车站等了半天,见三位爷可算是来了,开车拉上三人二话不便奔了医院,不为别的,先到医院把单据签了可是真格的。实话,在整件事中,这个董老板属于不折不扣的躺着中枪,虽童国虎的医疗费都是肇事司机交的,但各类治疗单据上的签名却全是这个董老板代签的,见到这三位爷之前,董老板的心也是一直悬着,万一这个姓童的有个三长两短,责任算谁的啊…… 大理州第四人民医院,icu病房。 和当初张国忠预料到一样,病床上的童国虎虽身体生理特征是正常的,但魂魄却不在身体上,在医院后院,老刘头几乎用尽了所有能用的方法,却始终招不到童国虎的魂魄。 以老刘头的看法,这童国虎的症状与当年孙亭去埃及回来之后的症状十分相像,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体内并未被人胄产卵而已,如果没有其他线索的话,必须立即找到此人去过的地方现场勘查,才能找到答案。按老爷子的意思,恨么回到客栈洗把脸连夜就得出发:“国忠啊,当年孙少爷也是这幅德行,人家那可是在美国最好的医院,守着全世界最好的大夫,时间长了都得落个脑死亡,眼下个医院,医疗条件你也看见了,不宜拖延啊……”老刘头一脸的大慈大悲,“依我看,咱们得尽快行动,最好晚上研究一下,明早就动身!” “刘先生,以孙少爷当年的状况,要等五个月才有脑死亡的可能……”秦戈认真道。 “师兄,他到底去了哪里,咱们手头上没有任何线索,这个事,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张国忠似乎也有犹豫,“况且此人号称是袁绍一的徒弟,尚且如此下场,咱们去了恐怕……” “国忠啊,你这个人咋岁数越大胆越呢?你没听毅城么,那个姓童的自己身上就有东西!祖宗上带下来的,都他娘的成煞了。我看他那毛病,八成是自己身上的玩意弄的……”老刘头一脸的不以为然。“再了,有左辅上仙随行。有啥妖魔鬼怪不得绕着走?你怕啥?” “刘先生,我记得有人跟我,投了凡胎,就是凡夫俗子,与常人无异……”秦戈依旧很认真。 “你个老子就不能少两句么!”老刘头急了…… 大理古城,人民路。 董老板开的客栈,名曰“八千里路云和月”,在大理古城也算是有名气,因为名字长叫着不方便。同条街的其他店家一般都称其“八千里路”客栈。董老板本人是山东人,也有一股子典型的山东人性格,热情直率有啥啥,按董老板的话,客栈所在的这套院,在大理古城而言算是相当有来头的院落,当年杜文秀建立大理政权之初,此院落曾一度是杜文秀的临时作战指挥部所在,后来几经征战。大理政权趋于巩固,此宅便被杜文秀赏给了麾下一线猛将平东大将军马荣,直至起义失败。大力城破后,此宅又被清军主帅岑毓英赏给了一位副将。后被副将赠给一位前清文人在此开设书馆,据民国著名革命志士,曾担任黄埔军校政治部副主任的熊雄。也是从这个院子走出去的。 在老刘头的印象中,客栈这玩意。应该是类似于老北京炸酱面馆那种前店后厂食宿一体的店面,方桌条凳。再找几个跑堂的站在门口吆喝才对,结果一进这个“八千里路”客栈可着实是长了见识,原来客栈还可以这么开:整个“客栈”可以是一套由二层建筑围和的四合院,整个院子的面积约么有一百平米见方,摆着不少假山和绿植;院子当中挖了一个大概四五平米大的人工池塘,养着锦鲤种着睡莲,池子边上摆了把大号太阳伞,伞下面则是躺椅和茶桌;四周建筑相邻两侧全是二层客房,进院正对面的一侧纯木质古建筑被改造成了开放式的大堂,而另一侧则是免费的咖啡座,面向院内的整面墙壁已被改造成了玻璃幕墙,若坐在屋里,透过玻璃幕墙抬头就能看到院里的景观。趁张国忠在前台登记的工夫,老刘头一屁股坐在了池塘边的躺椅上,还真能找回当初在孙亭家豪宅的游泳池边上晒太阳养膘的感觉。 实在的,此时此刻张国忠可是没什么心思附庸风雅,一门心思只想赶紧把事解决之后回天津盯儿子学习。跟前台打过招呼之后,董老板直接把张国忠带到了童国虎开的房间里。 “这子到底去了哪?”进入房间,张国忠一眼就注意到了一个足有一人高的登山背包,整个背包鼓鼓囊囊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伸手一拎少六七十斤的份量。“他离开客栈有多久?”张国忠问董老板。 “差不多一礼拜吧……”按董老板的话,这童国虎虽然外表不济,但人倒不像坏人,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也很是热心肠,还帮客栈修过房子;此人去年就来过一趟大理,预付了两个多月的房租,却只有一个月是住在店里,另一半时间则外出去向不明,“上次来,他也是外出过很长时间,比这次要长不少,电话也打不通,我们还以为他出事了,当时还报警了,结果他自己又回来了,我们问他去哪了,他是去登山了,但上次他可没拿这么多东西……” “登山?”张国忠皱着眉头拉开了登山包的拉链,开始一件一件往外掏东西。 “国忠,怎么样,有啥线索没有?”此时老刘头和秦戈一前一后也走进了房间,“看看这子都带啥回来了?”见张国忠在翻童国虎的包裹,老刘头甚是关心。 “暂时没有……”张国忠摇了摇头,只见童国虎这大包里装的似乎全是专业级的登山野营器材,从头到尾没发现像王冠的东西:单人帐蓬、睡袋、绳索、折叠铲、工具、一些剩余的食品和药品以及一些基本的法器,甚至还有一把类似于藏刀的短刀,压花牛皮质地的刀鞘上镶满了松石、珊瑚珠这类藏味十足的饰品,看上去不像是中原的物件。 “他还有一个包!”董老板不知道从哪又拎出了一个一的斜挎包,打开一看,装的全是钱包、钥匙、一次性内衣诸如此类的这些贴身件。让张国忠倍感意外的是,竟然从包里找到了一本美国护照。翻开一看还就是童国虎本人的,敢情此人竟然是美国国籍。 “上仙。这子是你老乡啊!”接过童国虎的护照,老刘头也翻开看了看,貌似除了中国以外,这童国虎还去过不少国家。 “这是什么?”,张国忠又包里掏出了一个看上去挺先进的设备,乍一看像手机,有屏幕带按钮,但却比手机要大上不少,分量也要更重一些。 “哟?”董老板接过了仪器好一阵摆弄。“这是trimble1的手持式gps定位仪!定位精度可以精确到半米左右,好几万一台啊,这大哥真够专业的!” “我看看……”秦戈接过了导航仪,滴滴嗒嗒的按了起来,不一会便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我知道他去过哪了,这里面有经纬度的定位记录!董先生,您这里有地图吗?” “有!有!”董老板转身出屋,“要哪的地图?中国的还是世界的?” “呃……最好是本地的……实在不行云南的也可以……”秦戈道。 “上仙。你能找着那地方不?”老刘头两眼放光,“离咱们这远不?” “这要看地图才知道……”秦戈斜眼看了看被张国忠掏的满地都是的徒步装备,“想必不近……” “这个人是谁?”张国忠从斜挎包里拿出了童国虎的钱包,只见钱包里面放着一张女人的照片。约么有个三十来岁,长相中上等,虽算不上是美女。但配童国虎绝对是绰绰有余,“他妻子?” “他也能找着媳妇?”接过钱包看了一眼照片。老刘头也是一愣,实话。以老刘头的审美而言,这辈子见过的最难看的三个人分别是甘肃的崔立严、秦戈办的那个什么基金会的李东和眼下这个童国虎,三人可以是各有千秋,绝对的排名不分先后;这其中,李东的条件算是最优越的,虽个子矮了一,还有一嘴的麻将牌牙,但起码是个健全人,而其余两个人则不仅仅是单纯的难看,一个是独眼龙,一个虽不是独眼龙,但却有一只比独眼龙还吓人的琥珀眼,外加一张铆钉脸和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这要是也能找到如此漂亮的媳妇,这种纯真而伟大的爱情绝对可以编成黄梅戏了。 “秦先生,您要的地图!”就在这时候,董老板拿着一张足有半米见方的云南地图外加一部手机一路跑回到了房间,“这是童先生的手机,我已经充好电了!” “哦……谢谢!”秦戈接过地图,微微了头,看来这个董老板也是个户外运动爱好者,连地图都是带海拔和地形标注的专业地图。 “庄宁?”拿着童国虎的手机,张国忠也是一愣,要这童国虎记录人命的方式也挺特别,电话本里人并不多,而且绝大部分都是只有姓没有名,姓的后面是男的就加个先生,是女的就加个女士,如果有姓重了的,干脆又在后面加上了编号,整个电话本都是“张先生、李先生、张先生1、王女士”诸如此类,姓名完整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张毅城,一个就是庄宁,“难道是照片上这个女人?” “应该是吧……”董老板搭腔道,“开始我也怀疑这个庄宁可能是他的家人,但人家指明姓让我联系您儿子,我也就没联系这个人。” “喂……您好,您是庄宁吗……?”话间,张国忠已经把庄宁的电话拨了出去,“哦,您好,我是童国虎的朋友……他在云南出了车祸,不知道您是他什么人……?”只见张国忠表情诡异,“哦……是吗?您大概什么时候能赶过来?哦……好的好的……叫……八千里路云和月客栈……” “打听八千里路客栈就行,附近人都知道……”董老板一个劲的搭茬。 “这里大概……”张国忠捂住了听筒,“董老板,您这什么时候打烊?” “晚上十一锁门!”董老板道,“怎么?她在附近?” “她她在丽江,离这远么?”张国忠问道。 “你让她过来吧!晚上我盯着。她不到我不锁大门!”董老板还挺仗义。 电话中,张国忠得知。这个庄宁也是童国虎的朋友,似乎关系还不错。一听童国虎出车祸好像挺关心的,挂电话就立即开车过来。 “上仙,你那研究的怎么样了?”老刘头似乎早就绷不住了,“有经纬度直接杀过去不就行了么,还看哪门子地图?” “那你除非是飞过去……”秦戈头也不抬道,“我只是在规划路线!” “你们要去哪?我对苍山一带的徒步路线很熟……”果不其然,董老板也是个户外运动爱好者。 “哦,那有劳董先生了!”秦戈用手指在地图上圈了约么鸭蛋大的一个圈,“到这附近。我们要怎么走?” “这附近?”董老板一愣,“这不是徒步路线,这一带应该是野山,好像没有路,海拔至少三千米,晚上温度很低……” “董先生!我们要如何到达这附近?”秦戈似乎并不在乎气候条件。 “呃……”董老板琢磨了一下,开始在地图上比划,“首先,你们要坐车到这。然后顺着这条路走到这,这之间大概要步行二十到二十五公里,之后会有一个叫上就的村子,这是你们最后的补给。建议你们在这里多买些水和食物,然后顺着这条路继续向南走,再有十几公里就是野山。几位就要自己开拓路线了……”董老板抬头看了看跟前这老三位的身板,隐隐的撇了撇嘴。“我建议你们至少带上三到五天的给养,还有就是出发前一定要准备抗缺氧的药品。最好再带些退烧药和消炎药!” “多谢!”秦戈了头,“……董先生,你这张地图,我能不能借用一下?” “当然可以!”董老板头,“几位饿不饿,附近有一家‘火瓢牛肉’相当不错,有兴趣的话我带几位去尝尝?” “不忙!”秦戈道,“董先生,你能否先带我们去买一些野营用品?” “当然可以!”董老板看了看表,“那咱们可得赶紧走,再晚会儿估计就关门了……” 大概十二不到的时候,这个传中的庄宁果然风风火火的杀到了客栈,见到董老板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去医院看望童国虎,得知医院晚上不能探病之后,整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您……就是庄宁吧?”见到这个传中的庄宁,张国忠也是一愣,真人跟照片并不是很像,比起照片,真人更漂亮了不只一个量级,也更年轻,最多也就三十出头,看此人心急火燎的样子,跟童国虎的关系应该是挺近的,莫非是胞姐或胞妹?表姐或表妹?长辈或晚辈?邻居或同学?领导或下属?债权人?心里瞎猜了半天,几乎把人与人之间可能存在的一切关系都猜了一遍,张国忠唯独没忍心往“女朋友”这个方向猜,不管是长相还是年龄,都太不般配了。 “是我!您是……?”看见张国忠,庄宁也是一愣。 “哦,刚才就是我给您打电话……”张国忠道,“您是童先生什么人?” “我是他……”到这,庄宁顿了一下,“算是他朋友吧……” “算是朋友?”张国忠猛然间就是一脑门子问号,看你这着急上火的样俩人关系应该很近才对啊,怎么还“算是朋友”?连朋友都算不上还急成这样,难道真是债权人?“您这么大老晚的赶过来……跟他连朋友都不算?” “这……”庄宁眼圈通红,摇了摇头,“他救过我的命……” 按庄宁的话,认识童国虎是在两年前,当时自己与另外三个朋友一同前往四姑娘山,后因遭遇罕见的暴风雪又碰到雪崩,三个朋友相继遇难,而其本人也在雪崩中受了重伤,因为与外界失去联系只能原地等死。 “当时我的腿断了,不能走路,没有给养,也没有通讯工具,更没有足够的衣物御寒,我以为自己肯定要死在那里了……”庄宁道,“后来我碰到了他……” 遇到童国虎的时候,庄宁并未报太大的希望,因为来时的路已经被暴雪封住了。如果走别的路,以当时的气候条件及道路状况至少要走两天才能到达有手机信号的地方求援。但眼下自己腿上有伤根本不能走路,面对如此恶劣的环境。就算再善良的人,又怎么可能冒着被拖累致死的危险,单枪匹马带自己这样一个累赘逃生呢? 然而,让庄宁没想到的是,童国虎不但没有将她丢下,反而扔掉了除去给养之外几乎所有的装备,并将几乎所有食物都让给了她,之后又用睡袋做了一个简易的雪橇,因为拖着伤员不能走太崎岖的山路。这哥们干脆选择了一条最为平坦但也是最远的路线,拖着她绕山谷转大圈连续走了三天将近六十公里,直到二人获救。要知道,在高原山区的积雪中行进本就是一件大量消耗体力的事,而童国虎非但拖了一个伤员,更是空着肚子赶路,仅靠一个面包硬是拖着庄宁在雪地里走了三天。在庄宁的心目中,童国虎除了拥有让人震撼的体能与意志力之外,更有着一颗善良到能够融化冰雪的心。 “在那之后。你们就成了朋友?”张国忠问道。 “不只是朋友……后来……我爱上他了……”庄宁的性格似乎跟登山这个狂野的爱好挺成正比的,对感情问题毫不避讳,“我觉得,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还有什么比安全感更重要呢?” “哦……我呢……”张国忠呵呵一笑,“他钱包里的照片,应该是你吧?”张国忠边边递上了童国虎的钱包。“他手机里只有两个人有完整的名字,一个是我儿子。另一个就是你。” “他……”接过童国虎的钱包,庄宁的眼珠子立即就瞪圆了。一脸的惊喜加激动,“这……这个傻瓜……” “傻瓜?”张国忠一愣,“什么意思?” “他……他告诉我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庄宁抬起头,眼圈通红。 “啊?这么……他……他拒绝你了?”张国忠也崩溃了,心想你个姓童的这是要闹哪样啊?就冲你那张妖精脸,有个女的肯跟你,还不赶紧去庙里祭祖,竟然还挑三拣四,什么路子啊这是? “可以这么吧……”庄宁了头,“从那时起,我也不好意思再找他了……对了,您他的电话里还有您儿子的电话,您跟他什么关系?” “哦……这件事来话长……”张国忠叹了口气,“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鬼?”庄宁一愣,“还算信吧……” “庄姐,接下来我的每一句话,都请你务必相信!”张国忠理了一下思路,干脆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跟庄宁一字不落的讲了一遍。 “张先生,你是,国虎他……身上有鬼?而且现在丢魂了?”庄宁听懂了个大概其,对于张国忠所的一切关于灵异的话题,似乎并未怀疑,“我妹妹时候也丢过魂,是我妈找了个仙姑给招回来的……” “他的问题,比你妹妹的可严重得多……”张国忠道,“我们明天准备到他去过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救他的线索……” “我能一起去么?”庄宁不假思索道,“我登过苍山,有一些经验,也许能派上用场……” “当然可以!”张国忠头,“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管你看到什么、经历什么,都不要惊讶,更要保密!” “没问题!”从某些角度讲,这个庄宁虽长得挺妩媚,但骨子里的性格却颇像个男人,话基本上不过脑子…… —————— 注解: 1trimble:美国trimble导航公司,世界著名的专业级精密导航仪器供应商,中文名“天宝”,总部设在美国加州。 四姑娘山:位于四川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由四座长年被冰雪覆盖的山峰组成,主峰幺妹峰海拔650米,是我国十大专业级登山项目地之一,1996年被列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三十四章 怪 梦 与此同时,天津。 对于张毅城而言,补习功课这种事无外乎上刑;而对于周韵然而言,给张毅城补习功课这件事无外乎更大的上刑。周韵然的补习思路,无外乎传统的“你有什么问题不会就问我,我给你讲”诸如此类的辅导方法,而张毅城翻开习题大纲愣了半天,竟然没问出一个问题。 “这些题,你都会做?”见张毅城皱着眉头不话,周韵然也是一愣,莫非这些题他都会?学习不好是装的? “不会……”张毅城摇头。 “到底哪不会你倒是问我啊……”周韵然还挺严厉。 “我也不知道哪不会……”张毅城眼神极其无辜。 “你故意的吧?那到底会不会啊?” “不是题不会,是不知道怎么问……你先告诉我这个符号怎么念……”张毅城指着一道代数题里的“∑1”委屈道。 “我的天呐……”周韵然啪的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一脸的绝望,“你初中是怎么毕业的啊?” “莫非这东西在初中就出现过?”张毅城把课本翻来覆去的变换角度,“不像啊,初中好像没见过这么个玩意啊……” “晕死……”周韵然也无奈了,“算了,今天咱们先补化学吧……” “好啊,化学我强项啊……” “你先从综合练习大纲的第一章开始,有不会的题就问我……”周韵然战战兢兢道,“不会这个也不知道怎么问吧?” “不不,这个肯定会问……”张毅城还挺自信。“来来,你看这道题:将fe、cu、fe+、fe+和cu+盛于同一容器中充分反应。如fe有剩余,则容器中只能有……唉然然啊。你这帮孙子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弄那么多东西往一块掺和,炸死怎办?还什么‘如果铁有剩余’,他是怎么知道铁有剩余的?” “这……就是你的问题吗?”周韵然都快死了。 “不不不,我就是觉得这些题出的太弱智而已……”张毅城嘿嘿一笑,“你看你看,还有这道题‘据媒体报道:社会上曾有不法分子,以黄铜(铜、锌合金)假冒黄金进行诈骗活动。请你设计实验,鉴别黄铜和黄金’,你再看后面答案:将黄铜和金分别放入稀硝酸中。溶解的为黄铜,无反应的是黄金,你这不是找抽么?为了防诈骗我还得随身带一瓶硝酸,我身上要真有瓶硝酸我还鉴别个屁呀,直接泼丫脸上好不好?” “哈哈哈……”周韵然难得开心一笑,“你能不能正经啊……” 不知不觉已至深夜,张毅城的水平非但没有进步,周韵然的水平反而被拉下来了…… 告别周韵然心急火燎的回到了家里,张毅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电脑玩游戏。前后都耽误好几天了,竟然一个boss都没过,这还得了? 然而,就在刚进入游戏画面时。一阵低血糖般的头晕却让张毅城差一头撞在屏幕上,之后这两只眼睛就如同揉了沙子一样,上下眼皮一个劲的打架。起初,这张毅城以为是刚才跟周韵然补习功课用脑过度了。还特意偷偷到外面用凉水洗了把脸,没想到刚一回屋便又熬不住了。无奈也只能关电脑睡觉,至于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困,张毅城自己也纳闷,三年来,因体力不支而放弃游戏这种事,这可是头一次啊,难道真是用脑过度导致未老先衰了? …… “张毅城,你爸爸呢?”朦胧中,张毅城似乎听见耳边有人话,声音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我爸爸?”张毅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感觉伸手不见五指,四外摸了摸,感觉身边似乎是石壁,潮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张毅城,你爸爸呢?”就在这时候,张毅城又听见了刚才的声音。 “是啊,我爸爸呢?”听见这个声音之后,张毅城也莫名其妙的开始纳闷,在自己的记忆中,跟张国忠的最后接触似乎是好久以前的事,要不是这个声音提醒,自己几乎已经忘了还有个爹。 “我这是做梦吧?”站起身,张毅城摸了摸自己的身子,有真实的触感,似乎穿着一身从来没有过的衣服,背后背着自己的装法器用的帆布大包,掂了掂分量,挺沉,该带的应该都带了。 “爸!”手扶着身边的石壁,张毅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边走边喊,喊着喊着只感觉两边的石壁忽然不见了,四外空间忽然变得豁然开朗,在距离自己七八米开外的地方是一条水道,直通向不远处的一个山洞,水道旁边似乎躺了个人。 “爸…是你吗!?”张毅城倒是想过去找,却感觉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想往前走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动步了。 “快去找你爸!”耳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 “爸!!”猛的一下,张毅城坐了起来,只见窗外天光大亮,绝对是难得的好天气,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九了,刚才似乎是做了个梦。 “靠,还真是做梦……”就在张毅城醒盹的时候,耳边忽然又清楚的听见了好似梦里的怪声音,“快去找你爸爸!” “我靠……”张毅城脑袋嗡了一声,立即就清醒了,这个声音,不就是前不久引着自己制服周森救出周韵然的那个“仙”的声音吗?“快去找你爸爸……什么意思?”疑惑中,张毅城拿起手机拨出了张国忠的号码,提示已关机,再拨老刘头手机,还是关机。 “这群老不正经的,怎么一个都不开机呢……”犹豫了一下,张毅城直接把电话拨到了八千里路客栈,一打听才知道,老三位竟然一早就出发进山了。 “妈!!”挂了电话,张毅城卯足了劲就是一嗓子。 “又怎么啦?”正在院里晾衣服的李二丫似乎听见了张毅城的声音,一溜跑也进了屋。 “我得去找我爸!”张毅城翻身下床,“你赶紧给我拿钱!” “你找他干嘛啊?你又想起什么妖蛾子来了?”李二丫两手叉腰眉头紧皱。 “不是妖蛾子……是神的旨意……”张毅城漫不经心道,“今天神仙给我托梦了,让我去找我爸!” “神仙的旨意?”李二丫差气死,“我看你就挺神的!你爸了,让我盯着你学习!除了学校哪都不许去!还十来天就考试了你就不能消停消停?” “妈,前两天我抓坏人的事你知道吧?”张毅城一脸的满不在乎,压根没理考试的茬,“外环线,那么个犄角旮旯的区,你知道我怎么找着的么?”张毅城斜眼道,“我爸没跟你,我身上附了个仙?” “诶?”李二丫也是一愣,好像前两天确实听老头子儿子身上跟了个什么大仙,好像还挺厉害的,因为当年父亲被神神鬼鬼这些玩意折腾了好多年,起神神鬼鬼这东西,李二丫甚至比张国忠更信,“他好像确实提了一嘴……” “你看没错吧……”张毅城坦然道,“当初,就是我身上的神仙引导我找着的那个地方,现在人家神仙指我去找我爸!你我去不去?” “啊?”听张毅城这么一,李二丫立马就慌了,“那你爸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你别瞎想!”张毅城一撇嘴,“人家神仙就是让我去找,别的没!谁知道怎么回事啊?没准是捡钱包中彩票的事呢?神仙让咱这么干,咱照办就行,其他什么都别问,那都是天机,一律不可泄露……!” “那你这考试……”李二丫仍旧是不放心。 “考什么考?万一半路买张彩票中个百八十万的,还考个哪门子试啊……”张毅城似乎有不耐烦,“行了行了,你给我拿钱,我去找我爸……”一边着,张毅城一边拨出了周韵然的电话,刚补了一次课就退学了,无论如何也得跟人家姑娘打声招呼不是? —————— 注解: 1∑:希腊字母,读音为:西格玛(sigma),数学中用于表述“求和”运算的符号。(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三十五章 突然袭击 大理古城人民路,八千里路客栈。 “您好,我要一间客房!”拎着行李来到客栈前台,张毅城递上了身份证。 “张毅城……”吧台后坐着的是一个彪形大汉,此时正在玩电脑,见有人开房便暂停了游戏,接过身份证一看顿时就是一愣,“你是张毅城?” “你是……董老板?”张毅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哥们的形象跟电话里的声音明显对不上号啊,电话里听声音应该是个文质彬彬的人,怎么真人是个彪形大汉呢?一脸的络腮胡子还剃个秃头,演鲁智深都不用化妆啊。 “是我!”董老板头,“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张毅城放下行李,“您给我安排个房间呗……” “你们这爷俩可真是……旅个游还分头行动……”董老板呵呵一笑,把身份证又扔回给了张毅城,“不用开了,你住你爸的房间吧,我再给你张房卡。” “对了董老板,你知道我爸他们去哪了吗?”接过身份证,张毅城四外打量,“您这房子可有年头了吧?” “嗯……二百多年的老房子了,大堂我没改格局,完全还是二百年前的样子,就加了个吧台……”董老板道,“你爸和另外两位老爷子去苍山了,而且专挑环境恶劣的野山,实话,我头一次见识这个年纪的老人还有这样的精力……,对了,还有一个女的一块去的。据是童先生的女朋友。” “女……女朋友?”张毅城浑身一麻,敢情那哥们还真有个女朋友。难怪这么心急如焚连自己高考这么几天都等不及了呢,看来爱情的力量真是比核反应堆都强大。不过话又回来,肯给童国虎当女朋友,这女的得长成什么样?莫非也是火星人?“长什么样?” “挺好看的……”董老板也是一阵唏嘘,“俩人感情似乎不错。” “我滴妈呀……”张毅城的人生观瞬间就被刷新了,看来《美女与野兽》1这种故事绝对不是单纯的童话,眼下这场跨物种跨星系的伟大爱情要是让迪斯尼知道,没准又是一部贺岁大片,“对了董老板,苍山在哪?” “就是外面不远处那座山。出门就能看见……”董老板道,“他们从童先生的gps定位器里调出了一些经纬度坐标,之后今天一早就出发了……” “那您知不知道那些坐标?”一听有坐标,张毅城来了精神头。 “我没看……”董老板道,“那个牌子的gps我没用过,不会操作,是一个姓秦的老爷子把坐标调出来的,然后指着地图,问我那地方怎么走。” “啊。这么您知道地方?”张毅城两眼放光。 “他老人家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董老板用手指头在吧台上比划道,“那可是地图,不是户型图,他那一画。少是几百平方公里啊……” “这帮老不正经的……”一听几百平方公里,张毅城也放弃了,“对了董大哥。这附近哪有超市啊?” “出门左拐,走两分钟有个的。走十分钟有个大的,你想买什么?” “我去买日用品。顺便买张彩票……”实在的,张毅城也闹不明白身上的仙为什么要把自己忽悠过来,难不成真想让自己买彩票? “彩票?买彩票往右拐!走十分钟!”董老板头也不抬,开始继续玩游戏…… 因为出来的着急,所以内衣、袜子都没带,甚至换洗的衣服也没带,好在身上穿的这身衣服是出门时新换的,还能坚持两天。从超市把该买的东西买齐之后,张毅城一路跑又回到了客栈,结果刚一进门就傻在了当场,只见周韵然竟然正站在前台登记。 “唉,张毅城,这姑娘是你朋友……”没等张毅城话,董老板先开口道。 “然……然然……?”张毅城话都磕巴了,“你……你怎么来了?” “毅城!”回头一看张毅城回来了,周韵然二话没就是一个拥抱,“我是来帮你补习功课的……” “呃,要不你们俩住一个房间吧?”一看这架势,董老板干脆把正准备递给周韵然的房卡收了回去。 “呃……您误会误会……”张毅城赶紧把房卡接了过来,“我们就是好朋友而已……” “毅城!我把你的东西都带来了!”周韵然面带神秘,二话不便把张毅城拉到了房间里。 “我的东西?”张毅城一头雾水,“你怎么会有我的东西?” “这是给你的!”周韵然拉开拉杆箱,把一个大塑料袋递给了张毅城。 “我滴妈呀……”张毅城脸冒蒸汽险些脱水,只见塑料袋里装满了连标签都没拆的袜子和内裤,甚至还有高级洗头水、牙具和男用面霜,“然然,你这也忒客气了吧……?” “哼!我就知道你肯定丢三落四的……”周韵然丝毫没注意张毅城的脸已然成了猴屁股,“还有这个给你,穿上试试吧……”话间,周韵然又从拉杆箱里拎出了一个挺高档的购物袋,打开一看竟然是一身新的名牌休闲装。 “这……”一看周韵然买的这身衣服,张毅城浑身上下立马就是一激灵,这身衣服,不就是梦里穿的那身从来没见过的衣服吗……?既然见到了梦里的衣服,那梦里的环境又是哪里?莫非到了合适的时候,神仙大人自有安排? “快换上快换上!”周韵然兴高采烈的出了屋子,“我不会偷看的!” “唉……要命……”无奈,张毅城只得换上了周韵然给自己买的衣服,别还真挺合身。 “好看吗?”看张毅城穿着新衣服出屋。周韵然赶紧凑到了跟前。 “好……好看……”张毅城也没照镜子,但看衣服的颜色搭配应该不难看。看来这丫头的审美比柳蒙蒙要时髦不少。 “你肚子饿不饿?我请你吃饭吧……”实话,此时此地。张毅城感觉自己似乎是个吃软饭的,怎么也得想办表示一下啊…… 晚饭后。 因为童国虎的野营装备都被三位老先生带走了,所以张毅城也只能检查童国虎房间里剩余的物品,但却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本来还想出去转转,但又不想因此跟周韵然粘糊的太近,无奈只能借口太累回屋洗澡睡觉。 俗话得好,人心都是肉长的,躺在床上。张毅城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人家姑娘为了你连美国都不去了,从天津做贼般尾随到云南,还给你买了一大堆衣服,结果你丫连声招呼都不打吃饱了就睡,是不是有太孙子了?琢磨来琢磨去,张毅城翻身下床又穿上了衣服,硬着头皮又溜达到了周韵然的房间门口,哪怕聊游戏电脑之类女孩子不感兴趣的话题。先把她聊困了自己再睡呢? “然然……”张毅城轻轻的敲了两下门,没想到屋门瞬间就开了,这周韵然似乎就躲在门后。 “毅城……”虽周韵然面带微笑,但不难看出。红红的眼眶似乎是刚刚哭过,“你怎么还不睡觉啊……”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啊……”张毅城佯装无聊道。“能陪我聊聊天么?” “好啊!”周韵然头。 “来!”见周韵然同意了,张毅城拎了两瓶白天买来到饮料。拉起周韵然直奔客房对面的免费咖啡座,结果没想到这咖啡座还挺热闹。一共四组对坐的沙发竟然被坐满了三组。 “楼上没人!”正在吧台做咖啡的董老板似乎还挺有眼力劲,直接指张毅城上楼。 咖啡座楼上,是整层的榻榻米,上楼必须脱鞋,两组对坐的所谓沙发,也只是两个大号的“蒲团”后面加了靠垫而已,比起楼下,楼上的装饰更精致也更有风格,墙壁上贴满了董老板从全国各地拍来的照片与亲手制作的工艺品。此外,在屋子最里面,还摆了一张面积少两三平米的巨大号茶几,面板是整块的加厚钢化玻璃板,玻璃板下面的材质则是一些老年间的旧门板、窗户诸如此类的古董级材料,据全是很多年前古宅修缮的时候替换下来的老木料,都是董老板刚接手客栈的时候从杂物室里抢救回来的原本准备扔掉的“破烂”。 “毅城……”还没等张毅城扯出电脑话题,周韵然便主动发问,“能不能告诉我,你这次来的真正目的……”在周韵然看来,张毅城似乎并不像当初所的那样,是为了那个被车撞了的老大哥而来,甚至在宾馆里闲逛了半天,老大哥的事连问都没问过,“你……是不是为了躲我?” “然然,真不是……”张毅城叹了口气,“跟你句实话,我是找我爸来的……” “找你爸?”周韵然一脸的茫然。 “然然,这件事来很复杂……”张毅城抿着嘴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其实……也不用解释,我只希望你告诉我,你希不希望我来……”周韵然怯生生道。 “你相信神神鬼鬼那些东西么?”张毅城干脆绕开了话题。 “嗯……还算是信吧……”周韵然了头,“自从我表哥的事之后就信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身上,有个神仙……”张毅城把心一横,心想干脆把老底都撂了得了,管她信不信呢,人家姑娘他妈妈还在自己身上当菩萨呢,当着家长的面忽悠人家闺女,天理难容啊,索性就把自己如何被神兽“科比”领到周森的住所并救了周韵然,之后如何遇到童国虎,童国虎又因何找自己帮忙,以及通过童国虎得知的关于太平天国王冠的一切一切直到后来童国虎在云南出车祸昏迷的经过,跟周韵然详细的了一遍,当然,至于身上神仙的真实身份。张毅城并没坦白,否则得多尴尬? “你是。你来云南的原因,和去救我是一样的?都是被那个神仙指挥的?”周韵然眼神火热。并没出现想象中的怀疑或惊讶。 “是啊,你……相信么?”张毅城微微一笑。 “嗯!相信!”周韵然很刻意的了两下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吗?” “为什么?”张毅城明知故问。 “我……”周韵然抿着嘴,似乎有不好意思,“其实我也做了一个梦……” “哦?你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我妈妈,问我喜不喜欢你……然后……然后……然后她……就让我来找你……”这次轮到周韵然脸上冒蒸汽了,“我……我心想……心想……我心想……” “你妈妈让你来找我……?”张毅城真是哭死的心都有,心不会是因为想把闺女跟自己撮合到一块,这老太太才拐弯抹角把自己忽悠到云南的吧? —————— 注解: 1《美女与野兽》:故事原著是法国的博蒙夫人。故事讲述了一位被施魔法而变成野兽模样的王子与美丽公主的爱情故事。1991年。美国迪斯尼公司将这部经典童话爱情剧以动画片的形式搬上银幕,其同名主题曲于次年一举夺得美国音乐界最高奖项格莱美奖。 《茅山后裔》之《沅甫家书》 第三十六章 残 匾 “啊……咱们不这个了……”周韵然似乎扛不住了,没等张毅城话自己便转移了话题,“你那个童大哥吧……” “童大哥?”张毅城一愣,“他有什么好的?” “你不担心他吗?”周韵然抬起头,脸还是红的,“你不是他被鬼附身了吗?现在还被车撞了在医院昏迷……” “我担心他也没用……我爹跟我大爷他们,一群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为了他的事都出发去探险了……”张毅城一撇嘴。“现在我也不知道那群老大爷们究竟去哪了,也没法找他,只能在这干等。” “你爸爸都八十岁啦?”周韵然一脸的惊愕。 “我爸还不到五十,八十岁的是我大爷和另外一个朋友!”张毅城一笑。心妹子你咋想的啊? “他们怎么会知道那个童大哥去过哪?”周韵然问道。 “他们从他的随身物品里找到了一个gps定位器,里面储存了他出车祸前的一些定位信息,就去找了……”张毅城摇头道。“但是现在那个定位器被他们带走了,就没有其他线索了。” “你刚才不是。那个童大哥在一年以前已经找到了太平天国的宝藏吗?”周韵然忽然灵机一动,“既然他能找到。咱们也可以找啊,找到宝藏,不就能找到你爸爸了吗?” “晕……”张毅城差一头栽到楼下,本以为这周韵然能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呢,“那个童大哥找了十几年啊,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咱们怎么找?” “嗯……”周韵然似乎也有些无奈,“对了,这个客栈开了多久?” “呃……这个得问一下童老板……”张毅城特意看了看四周家具的新旧程度,“应该刚开不久,家具都还很新!” “那他为什么会住这里?”周韵然问道,“这并不便宜啊!” “呃……”张毅城被问得都没脾气了,“应该是看这环境好吧……你看院里还有个养鱼池……” “人家那叫池塘好不好?”周韵然一笑,“我觉得,他肯定不是为了环境好才住这里的!还有啊,他祖宗姓杜,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姓‘童’?” “呃,这个应该是为躲避朝廷追杀吧……”张毅城道,“你想想,他祖上扯旗造反,朝廷肯定要斩草除根的,古代讲究株连九族啊,别是儿子孙子,什么舅子二大爷一担挑1的,只要是亲戚,一个都不放过,都得抓起来枪毙,避免留后患。” “这个我知道!”周韵然道,“我只是,他为什么要姓‘童’!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姓并不多见,张王李赵的那么多通俗的姓他不姓,非要改姓童。是为什么?” “这……我哪知道?谁知道他祖宗当时怎么想的?大概是扔鞋的决定的吧?”听周韵然这么一问,张毅城也是一愣。心这女人的思维跟男人真是太不一样了,怎么净注意这些无关痛痒的细节呢?这子姓什么难不成也跟宝藏有关? “童……”周韵然用手指在玻璃板上写了一个“童”字。之后又抬起头四外看起没完,“我觉得肯定有他的用意……” “两口聊的挺热乎啊……”就在这时候,董老板端了两杯咖啡上楼,“来,尝尝这个,正宗的云南粒咖啡!” “哟……多谢多谢!”张毅城赶忙起身,“董老板您太客气了!” “没打搅你们吧?”董老板放下咖啡,转身准备下楼,“有什么需要喊一声就行。我给你们送上来!这两杯免费!” “董大哥!”周韵然忽然叫住了董老板,“您这个房子有多少年历史了?” “二百年少!”一听有人打听古宅历史,董老板来了精神头。 “跟杜文秀有关系吗?”周韵然继续问道。 “有啊!在杜文秀刚占领大理的时候,这个院子,曾是他的临时指挥部,后来杜文秀自己建了个大帅府,便又把院子赏给了手下一个叫马荣的将军,一直到杜文秀倒台,这宅子才又被清军主帅岑毓英赏给了一位副将。后来那位副将回老家,把这个院子送给了一位文人开书馆!”董老板一脸的兴致勃勃,干脆在张毅城旁边盘腿落座,顺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架。“看见书架里摆着的那块匾了吗?那就是当初起义时留下来的物件,是我从储藏室里抢救回来的,差被当成破烂扔了。” 顺着董老板的指向。只见书家里确实有一块残匾,上书“革陈立新”四个字。匾额的落款处已经残缺不全了,但上面的四个大字却依旧完好无损。 “革陈立新……?”周韵然似乎若有所思。“董大哥,我能看看这块匾吗?” “可以啊……”董老板了头。 “好奇怪啊……”周韵然站起身走到了书架前,伸手把“革陈立新”四个字每个字都敲了一遍,“董……董大哥,能把……这块匾……拆了吗?” “啊?”董老板一愣,“你……你想……干嘛?” “然然,适可而止……”张毅城也有不好意思了,虽在房东眼里这玩意不值钱,但在人家董老板眼里这可是宝贝,纵使人家董老板挺客气的,也不能这么不见外啊…… “我怀疑,这块匾是空心的!”周韵然抿着嘴道,“董大哥,那个姓童的客人就是杜文秀的后代,您知道吗?” “呃……这个还真不知道……”董老板摇头,“那跟这块匾有什么关系?” “你看,‘童’字的写法,是上面一个‘立’字,下面一个‘里’字,就是‘立’的‘里面’嘛!所以我怀疑跟这块匾上的‘立’字有关!”周韵然道。 “然然,写这块匾的时候还没有简体字呢……”张毅城道,“繁体的‘里’字可不是这么写!”道繁体字,张毅城可认识不少,里的繁体写法是“裡”。 “嗯……好像是有道理……”别看张毅城不信,董老板倒是挺认同周韵然的分析,“那你觉得杜文秀会往里藏什么?” “遗书一类的吧……我不知道……”周韵然摇摇头,“我也是猜的。” “我看看……”董老板干脆把残匾从书架上抱了下来,翻过匾额开始敲击匾额背面,没敲几下眉头便皱了起来,“好像确实是空心的……”董老板敲了敲匾背面声响异常的地方继而又看了看正面,似乎还真是“立”字部位。“张,茶几下面有个陶罐,里面有瓶启子你递给我一下……”看这意思董老板似乎要亲自拆匾。 “董老板……你可想好了……”张毅城战战兢兢的把瓶启子递给了董老板,“万一啥都没有,您可千万别埋怨我们……” “怎么可能埋怨你们呢……反正是砸背面,不耽误摆着就行……”董老板一笑,握着瓶启子噗哧一声便把匾背面砸漏了,“呵呵,还真是空心的……” —————— 注解: 1一担挑:北方对姑爷与姑爷之间关系的俗称。(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三十七章 杜氏遗札 没戳几下,残匾的背面便被董老板戳出了一个约么有火柴盒大一个窟窿,只见这匾里果然藏了两页叠成了豆腐块的信纸,其中一页写满了字,似乎还真是杜文秀的遗书;而另一页则画了一副路线图。 其中手书内容如下: 想我书予天王之信尚未送出,却闻天王圣陨之噩耗,惊哉,叹哉,惜哉,痛哉。今纵观天下,天王陨,义王劫,英王逝,复初、云峰变,怜天下谁人可为知己耳? 天王陨,则国运尽,是为江山之气数也。众王薨,则星火熄,是为苍生之不幸也。同志异,则心志绝,是为我之悲怆也。 志绝则无苟活之趣,大丈夫立于世,岂能为功名利禄而偷生呼?遂差死士藏天王予我之珍宝于苍,若后代得我之志,解我之悲,会我之意,且破匾得图,尽应取宝起兵,誓以革命满清、救民水火,以承天王之遗志,了我未尽之余责。 大概意思是: 我写给天王(洪秀全)的信件还没送出,便得到了天王的死讯,真是太tm“吃惊感叹惋惜悲痛”了。纵观天下,天王挂了,义王(石达开)也遇难了,英王(陈玉成)早逝了,马复出、马云峰(即马如龙)叛变了,天下还有谁是我的知己呢? 天王挂了,则国运已尽,是(太平天国)江山注定的气数;所有(能打的)王都挂了,则(起义的)火种已经熄灭,是人民的不幸;而(革命)同志个个都叛变了。我(起义的)心气也就没有了,这是我自己(人生)的悲哀。 连起义的心气都没了。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大丈夫活在世上。不能为了高官厚禄而苟且偷生,所以便派敢死队将天王送到我这里的宝贝藏在了苍山上,如果后世子孙拥有与我一样的宏图壮志、了解我的悲伤、理解我的心思,而且从匾中找到了(藏宝)图,就应该用这些珍宝招兵买马继续造反,立志推翻满清统治,救万民于水火,以此继续天王未完成的事业,也算是替我去完成余下的使命。 “看来这哥们到死都没忘了扯旗造反的事啊……”看着这封所谓的“遗书”。张毅城也是无奈一笑,按信上所的,这杜文秀投靠太平天国,似乎并非像童国虎所的那样是为了抱团取暖,而是傻乎乎的真把洪秀全当成革命同志了,看来这哥们真是到死都不知道洪秀全用黄金造尿壶的事…… “怎么样?我猜的没错吧?”周韵然正笑眯眯的盯着张毅城,洋洋得意道。 “然然啊,我……呃……洒家必须承认,你真聪明!”实话。此时此刻,张毅城不得不真心佩服周韵然的洞察力,如此细微的玄机,甚至连童国虎自己都没注意到。以至于耗费了十几年的时间去寻找所谓的宝藏,眼下竟然被这个丫头五分钟就搞定了,等童国虎醒过来要是知道了这个事。估计就算当场没气死,后半辈子也得落个病根。 “我明白了!”茶几旁边。董老板则一直在专心研究藏宝图,继而猛的一拍大腿。“我杜文秀这个藏宝路线怎么这么怪呢……唉,真是糊涂了……” “您明白什么了?怎么糊涂了?”张毅城也凑到了董老板的跟前,只见这张所谓的藏宝图上面所有的参照物无外乎一些城楼、树木、石头、溪等等,一无地名二无比例尺三无文字明,整个就一三无地图,反正以自己的识别能力,拿着这种藏宝图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地方的。 “这是一条近路!比你爸爸他们走的路程要近很多!”按董老板的话,当初指秦戈的进山路线,是以传统的徒步路线为基础的,从大理古城到山村之间的二十多公里山路其实是一条户外爱好者常走的徒步路线,正好是半天的路程,之后可以在山村补给,当天就能返回来;而古图上标注的进山路线却是从古城直通目的地,虽中途没有补给的地方,但却比先绕山村再进山要近很多,“实话,图上标的这条路我并不知道,因为以前从来没人这么走过,如果这条路真的存在的话,距离目的地会比你爸爸他们的路线至少近一天的路程……” “一天?”一听这个,张毅城来了精神头,“这么,如果明天一早出发的话,咱们差不多能和我爸同时到达目的地?” “出发?”董老板一愣,“出发去干嘛?” “找我爸啊”张毅城道,“我来不就是为了找我爸吗……” “哦……”董老板了头,一脸的欣欣然,看来也是想过一把《夺宝奇兵》1的瘾,“既然是这样……我带你去怎么样?苍山我也登过好几次,这张图所标注的地方,我觉得……我应该能找到!” “好啊!”张毅城正巴不得呢,要让自己拿着这么张云山雾罩的藏宝图进山,非死在山里不可。 “毅城……我……”张毅城正跟董老板聊的火热,周韵然似乎忍不住了,“我能去吗?” “呃……你……?”张毅城顿时就是一愣,“然然,你在这等着我吧,我们很快就回来……” “毅城……我……”只见周韵然抿着嘴,似乎在忍着不哭,“我只是想……” “然然,你听我,爬山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张毅城把周韵然拽到了一边,“尤其是这种野山,连路都没有,累死人不偿命啊,没准还会有危险啊……” “毅城……我真的想和你一起去……”周韵然抿着嘴,声音的像蚊子一样,“我不怕累,不怕危险,我什么都不怕……” “有鬼你怕不怕……?”张毅城也无奈了,想起当初去勘察富康园的房子时。这周韵然似乎挺怕鬼的,便想拿神神鬼鬼的话题事。“那个童大哥都那样了难道你忘了……?” “我不怕……”周韵然似乎是铁了心要跟着。 “哎呀,然然。听话!”张毅城一皱眉,“你妈妈已经不在了,万一你再有个什么闪失,让我怎么向你表哥交代?” “嗯……那好吧……”周韵然满脸委屈,极不情愿的了头,一股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着实是让人心疼。 “你就带她去呗!”一旁的董老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什么鬼不鬼的!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拿那玩意吓唬人家姑娘啊?” “哎?”张毅城绝对没想到这个董老板能替周韵然话,“董老板。这……万一有什么危险……” “危什么危?险什么险?又不是去登珠峰,爬个破苍山,能有什么危险?”董老板走到周韵然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周韵然的身板,“妹子,会游泳吗?” “会!”周韵然盯着董老板,两眼满是感激,抿着嘴了头。 “二百米能游下来吗?”董老板继续问道。 “能!”周韵然继续头,“我能游五百米!” “没问题!”董老板斩钉截铁。“收拾好东西,明天早晨跟我们出发!” “嗯!”周韵然破涕为笑,“谢谢董大哥!” “张啊,这个事我做主了!人家姑娘帮你把这玩意找出来了。结果你还不带人家玩,有你这么办事的吗?”董老板晃悠着手中的藏宝图,“你要不带她去。那你自己去!” “行……带……带……”张毅城也无奈了,转念一想也是。匾是人家董老板的,里面的信纸是周韵然发现的。自己从头到尾什么功劳都没有啊,自然也没有权利决定谁去谁不去啊,“董大哥,难道中途还要游泳?” “游泳是最考验体能与耐力的运动项目!”董老板道,“能游二百米,也就是五十米标准泳池游两个来回的体力,是徒步登山的入门标准,如果能游五百米,那肯定不成问题!” “你真能游五百米……?”对于董老板以游泳衡量体能的法,张毅城也认同,只不过不大相信周韵然真能游五百米,以自己的体能,跑步十公里不成问题,但若换作游泳的话,恐怕游上一公里就得累吐血,这丫头虽看上去身体素质比柳蒙蒙好不少,但也不可能相当于自己的一半啊…… “你要不信,明天我游给你看!”周韵然一脸的不服气。 “行了行了……省体力爬山吧……”张毅城也懒得在这件事上较真了,干脆又把杜文秀的书信摆在了茶几上,实在的,从刚看见这封信的时候,张毅城便觉得字里行间这行文流笔的架势似乎是在哪见过,“怎么那么眼熟呢……?啊!我想起来了!然然,在这等我!”盯着茶几上的书信,张毅城啪的一拍大腿,站起身一路跑便回了房间。 自从上次从沧州回来之后,装法器的大包便没怎么动过,而姜俊那些写满偏旁部首的练习本便也一直放在里面没往外拿,眼下看到杜文秀的手书,张毅城猛然想起,姜俊写的那些字虽然不完整,但笔画轮廓却像极了杜文秀的字迹。 从打包里取出姜俊半夜乱画的练习本,张毅城又回到了咖啡座的楼上,跟杜文秀的亲笔手书一对比,果不其然,至少以张毅城对书法的理解,二者的笔体风格是别无二致的。 “这……这不是我表哥写的么?”对于张毅城拿来的练习本,周韵然自然不陌生。 “嘿嘿……他可不是你表哥……”张毅城呵呵一笑,心里已经猜了个**不离十,不出意外的话,恐怕那个风筝姜俊,八成就是杜文秀转世! “谁?谁不是我表哥?”周韵然一脸的好奇,“难道……我表哥写的,就是这封信上的内容?” “董老板,您那有信封么?”张毅城心里已经盘算好处理方案了。 “有啊?”董老板一愣,“你等着,我给你拿去……普通信封行么?” “越大越好!”张毅城挥了挥手里的练习本,“最好能装下这些练习本!” …… 客栈外,十字路口。 一阵浓烟过后,姜俊瞎写的练习本被装在四五个大号牛皮纸信封里烧成了灰烬,按张毅城的设想,在杜文秀的遗书上,似乎提到了给洪秀全的信件已经写好了,但尚未寄出便得到了洪的死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杜文秀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想与洪秀全,但最终未能如愿,若姜俊所患“犹昨症”的病因真是因此而来,那么把信烧给“洪天王”便可化解其怨气,理论上讲其步骤跟清明节传统的烧纸风俗没什么区别。 “然然,等会给你表哥打个电话,让他踏实睡觉吧,如果还是爬起来写字,我自断经络……”看着焚烧现场刮起的一阵阵旋风,张毅城自知大功告成…… 所谓怨气,就是死者生前未了的愿望所化成的浊阴之气,怨气越大,魂魄阴气就越重,因而不能与新生儿脆弱的阳气达到阴阳平衡,也就不能投胎。而传统意义上的超度,大多是以弄虚作假的方式蒙蔽魂魄,以达到替死者完成遗愿降低怨气的目的。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遗愿都可以用造假的手段糊弄完成的,例如这个杜文秀的遗愿。 以遗书内容分析,杜文秀的愿望是推翻满清统治,这种诗史级的愿望与一般草民百姓“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愿望是不可同日而语的,绝对不是烧纸钱扎几个草人就能解决的问题。以张毅城的分析,杜文秀不但生前宏愿未了,更是死于服毒后再遭斩首,死法凄惨且伴有自杀的色彩,此等冲天重怨若放在自然条件下化解,没个一万年也得八千年,到时候人类社会还有没有都是未知数,基本就等同于永世不得超生了。之所以能够以如此之快的速度投胎成了男狐狸姜俊,很有可能是因为后世孙中山先生领导辛亥革命推翻了满清统治,变相替此人实现了愿望,按道术的理论,不管魂魄怨气已经重到了什么程度,哪怕已经成煞了,如果大愿突然得偿,其怨气都有可能在瞬间得到化解,并以超越理论的逆天极速立即投胎,类似个案虽并不常见,但古往今来也不在少数。看来童国虎的确是误会他老祖宗了,人家扯旗造反并非是一门心思只想自己当皇上,而是确实想推翻腐朽清廷、建立新秩序,救民于水火;一旦这个愿望实现了,谁当皇上也就不重要了。其魂魄能顺利投胎成男狐狸姜俊,便是很好的佐证…… —————— 注解: 1《夺宝奇兵》:英文名为《indiana jones》,摄于1981年,影片由乔治?卢卡斯担任编剧,史蒂芬?斯皮尔伯格执导并由当红帅哥哈里森?福特担任主演,是好莱坞最为经典的以寻宝、探险为题材的动作片之一,导演斯皮尔伯格因执导本片而在好莱坞一炮打响。(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三十八章 石 堆 庄宁规划的路线,与董老板差不多,也是先到上就村,之后进山,在已知的徒步路线中,上就村是最为靠近深山的补给,相比直接进山而言,携带相同的给养从这里出发可以走得更远。 一路上,四人还真碰上了不少沿途折返城区的徒步爱好者,老刘头和秦戈绝对是坐拥100%的回头率,甚至有几位好事者执意要与两位老爷子合影留念,只不过无一例外都被老奸巨猾的老刘头慈祥的婉拒了,原因很简单,此行的目的是救人附带寻宝,而并非是锻炼身体,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候倘若一个没把持住,顺手牵羊拿了件什么的,万一哪天东窗事发,这合影的照片没准就是**裸的呈堂证供,若真因为这事弄个晚节不保,划不来啊。 上就村规模并不大,村里只有一个超市,但经营项目却很是全面,摆明就是专门为徒步爱好者开的,作为一个村里的超市,竟然经营野营手电、登山杖这类专业工具,只不过质量一般价格却要比城里更高。从超市买了足够的补给品后,四人准备在超市门外先吃一些东西再继续行进。 “张掌教,刘先生,我忽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超市外的方桌上,秦戈摊开了地图,继而掏出了童国虎的gps定位仪噼里啪啦一通按,最后掏出笔对照着定位仪在地图上打了六个叉。 “啥蹊跷?”老刘头端着矿泉水一屁股坐在了秦戈对面的凳子上。 “他的定位仪里记录了六个坐标,而且每次定位之间都要相隔一到两天时间……”秦戈眉头紧皱,似乎有些犹豫。“但这些坐标之间,似乎并不用走那么久……” “上仙啊。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老刘头呵呵一笑,“人家又不像咱们一样。坐标都是现成的,人家得自己一个个的找啊!找地方,不花时间啊?” “可是,我明明记得,毅城他早已经找到宝藏所在!只不过当初没进去而已!”秦戈摇了摇头,干脆把地图递给了张国忠,“张掌教,你看看这六个坐标,会不会像当年巴山的‘錾龙阵’一样。也是个什么阵法?” “不像……”张国忠接过地图,翻来覆去了看了半天,只见这五个坐标的排列可以是拐弯抹角,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没见过这样的阵法。” “听旅店老板,那位童先生去年就外出过一个多月,而这次又外出了近两周的时间……”秦戈一脸的狐疑,“我觉得,如果是已经知道地方。直接去取东西的话,应该不用跑这么多地方,更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张掌教。你有没有可能……这个宝藏确实有什么旁门左道的阵法镇守,那位童先生当初,并不是单纯的没拿王冠。而是没破坏保护的阵法,只是想等待合适的时机再把这些阵法破掉?而他这次出行。就是想逐个破掉这些镇守宝藏的机关,只不过因为一时失手才弄成现在这样的?” “应该不会吧?”老刘头若有所思。“首先,明清那阵子,真正要命的阵法差不多都已经绝传了,退一步讲,即便还有零星邪阵传承,但那子可不是在山里出的车祸,他出事时已经是在市区了,而且在医院的时候我仔细检查过他的手和脑袋,但凡露着的地方都没有外伤,上仙,当初在巴山的时候你也见识过‘錾龙阵’那些个镇台的厉害,破那行子,但凡失手,缺胳膊少腿那可都是轻的,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即便他腿脚利索跑出来了,他那两大包行李少得有个几十斤沉,真要是逃跑,怎么可能带着那么多行李跑?” “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能力并不足以破解那些阵法,所以放弃了行程!”听完老刘头的分析,秦戈未置可否,“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并没有将王冠带回来!” “他娘的不会是……让那个出租车司机给拿了吧?”到这,老刘头立即就是一通狐疑。 “不大可能……”一听老刘头怀疑王冠被肇事司机偷了,张国忠立即摇头,“那家子人不像有那个胆儿的……”实话,在医院,张国忠虽没看见肇事司机,却见过其妻子一面,一脸的老实像,典型的三脚踢不出个蔫屁的类型,妻子如此,丈夫想必也不会强到哪去,据董老板形容,事故当天那个司机把房卡送到旅店时,已经吓得连句整话都不出来了,后来在医院一听大夫患者昏迷不醒,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这种老实疙瘩怎么可能偷偷把国宝据为己有还装作啥事没有呢? “张先生,刚才我问过超市老板,国虎走的好像不是这条路线……”就在这时候,庄宁端着一碗热面条走出了超市,“老板并没见过他!” “哦?”听庄宁这么一,张国忠也是一愣,虽这超市老板每天要和很多顾客打照面,不一定对每个人都有印象,但若是长成童国虎那样的顾客,想必记性再怎么差也应该有印象的,“这么还有别的路线?这是他随身的gps上显示的定位信息,你看看这个!”罢,递上了被秦戈打满叉的地图。 “如果去这些地方的话……据我所知没有其他更好的路线了……”看着地图,庄宁也有不知所以,“对了张先生,你们知不知道国虎到底是从事什么行业的?测绘?还是勘探?” “他做什么的,你不知道?”听庄宁这么一问,张国忠差喷出来,心这女的搞对象也太随便了吧,连人家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怎么就爱上人家了?你一个当对象的都不知道,我们能知道吗? “我……”庄宁抿着嘴摇了摇头,“他他是自由职业者……。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张先生。那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们?”张国忠呵呵一笑,“我是开养猪场的。刘先生是我师兄,退休职工,秦先生是美国耶鲁大学的教授……” “我也退休了……”秦戈微微一笑。 “哦,那他也是退休职工……”张国忠补充道。 “养……养猪的?耶鲁大学教授?你们……不是风水先生么?”庄宁虽哭笑不得,但也没再继续追问,“我觉得,国虎走的既然不是这条路线,咱们是不是返回城区,再找找其他线索?”相比职业问题。庄宁似乎更关心童国虎的行踪,“国虎是很谨慎的人,他不走这条路线,应该有他的理由!”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也不妨进山看看……”秦戈干脆把地图和gps都交给了庄宁,叹了口气,“刘先生……咱们此行不比以往。没有任何专业设备,事先也没有足够的资料与信息可以参考,最关键的是……”秦戈微微一笑,“你我二人的身体已经不比从前。尤其是在这种低温缺氧的环境里,我希望你能量力而行!” “你快拉倒吧!”老刘头一脸的不屑,“上仙。当年在巴山,我跟国忠见黄旗杆子不稳。撒丫子往回跑,一眼没看住。你个老子拔枪就往里头冲,我跟国忠返回头去救你险把命搭上;忘啦?去埃及、去甘肃,哪回不是你闯祸?”罢,老刘头拉开登山包的拉链,露出了被床单裹得严严实实的七星剑,“再了,啥叫专业设备?我们的设备可都带来了,你个老子弄那些个花里胡哨的处理品,哪回真派上用场了?告诉你,咱这回来,随身可没带担架,就算带了我也抬不动你!” “哈哈哈……”秦戈一笑,拄着登山杖目视不远处的山峦,“刘先生……我只是想提醒你,咱们这次的任务是救人,救人之外的事……” “这个不用上仙你操心,我有分寸!”老刘头也站起了身子,“丫头,那几个坐标,离那个最近?” “哦,先去这个吧……这里不是最近的,但若先到这里,我们可以少翻很多山……”庄宁微笑道,“我会尽量走低海拔的路线……” …… 事实证明,老刘头着实是低估了海拔三千米的徒步难度,更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要这云南的山,跟当初的巴山俨然就不是一个概念,虽庄宁在规划路线时已经着重考虑了海拔问题,但相当一部分路程仍需穿越雪线,巨大的运动量与高海拔的缺氧状态,把个老刘头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若不是怕秦戈看笑话,真是连打道回府的心都有了。 “大概就是这里!”接近傍晚时分,四人来到了一处较为宽阔的高原草甸区域,在一条溪旁边,庄宁掏出了gps,在草甸上转来转去之后锁定了溪旁边的一处石堆,“应该就是这里!” “这是什么?”刚步入草甸时,张国忠第一眼便觉得这个石堆有些不对劲,在这种人迹罕至的草甸上码出个石头堆,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啊,难不成是藏宝时做的记号? “先别动……!”老刘头就着溪水洗了把脸,端着罗盘也凑合到了石头堆的跟前,眉头立马就拧成了疙瘩,只见手中罗盘的指针就好比犯了大烟瘾一样抖起来没完没了,放在往常,若是一般的畜生怨孽,指针摆,真有成气候的充其量是大摆,真碰上能让指针像电风扇一样转圈的就得撒丫子逃跑,而眼下这种情况,盘子指针如地震仪般的高频乱颤,放任出道几十年还真没见过,“国……国忠啊,你看这是咋回事?” “咦?”从老刘头手里接过罗盘,张国忠也是感觉新鲜,“这……是不是有什么磁场啊……”实话,张国忠的观念毕竟比老刘头时髦得多,接过盘子的第一反应便是物理学原因,在张国忠印象里,道术范畴内似乎不大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磁场?”秦戈也凑了过来。 “秦先生,你看……”张国忠给秦戈也看了看罗盘。 “这是什么意思?”看着高频抖动的指针,秦戈似乎也觉得不对劲。“这明什么?有阴气?” “不懂就别瞎猜!”老刘头一把拿回了罗盘,“阴个屁呀。都赶上交流电了……” “张先生,刘先生和秦先生好像有矛盾啊?我看这一路他们怎么谁也不理谁?”庄宁把张国忠叫到一边声道。 “他们从认识那天起就这样……”张国忠无奈一笑。 “那个石堆到底是什么东西?古代人的图腾?”庄宁似乎觉得老刘头和秦戈都不怎么好接触。只能把张国忠当救星。 “我也不知道……得先观察一下……”张国忠打了个手势示意庄宁后退,自己则站在原地开起了慧眼,在慧眼之中,只见石堆周边似乎浮着薄薄的一层黑青之气,单从颜色上分析,似乎是挺难缠的东西,但这层黑青之气又不是很明显,就好象被什么东西稀释过一样,跟以往那些厉鬼恶煞身上所带的。动辄给人以压迫感的阴怨之气又有着很大的不同,“难道这东西已经被童国虎破了?” “国忠啊,看见啥了?”看张国忠眉头紧皱,老刘头也挺好奇,恨自己不擅长开慧眼啊…… “不好!”张国忠深呼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像是成气候的东西,但貌似又没什么能耐……我怀疑是不是已经被童国虎给破了……” “不像是破过的……”老刘头蹲在了张国忠旁边,“这种东西如果破的话就必须斩草除根。留一尾巴都是祸害,那个姓童的不可能不知道这!这玩意压根就不像是道门的玩意!国忠啊,你会不会是……” “刘先生,你指的是……云南的蛊术?”没等张国忠话。秦戈先把话茬子接了过来,“难道,蛊术还要磊一个石堆?” “不好……”老刘头撇着嘴一个劲的摇头。“没人见过那玩意……”按老刘头的话,传中的“蛊术”与“卯术”一样。同为上古六术之一,但因为绝传比卯术更早。所以并没有多少正式的书面记载,仅是在某些野史旁史中顺带手被提过几句,大家伙知道有这么个东西而已。在一本名曰《广林杂记》1的古书中曾有这么一句对于蛊术的叙述,就已经算是古往今来对蛊术最为详尽的描述了: “皿养蟲为蛊,蛊传阴为术,诛彼而殃己,遂绝。” 意思是用(特殊)器皿养出来的虫子叫“蛊”,以这种虫子传播阴气(的方法)为(蛊)术,用这玩意算计别人,自己的损失比对方不了多少,绝对的杀敌一千自损九九八,(因为性价比太低)所以就绝迹了。 从这段记载不难看出,蛊术这东西在某些方面,与抗战期间在徐州战区制造“疠子病”的外疆邪术作用原理很是相像,都是以某种生物为介质传播阴气,从而达到害人于无形的目的,唯一的不同是制造“疠子病”的外疆邪术所用的介质是“灯芯草”,而蛊术用的则是昆虫。比起“灯芯草”而言,昆虫是会爬会动的,虫子会动,邪术也就会动,在这方面而言,蛊术的威力与破坏力显然更胜一筹,但因为绝传过早记载也太少,虽大家都知道有蛊术这么个东西,却没人知道这东西具体如何施展。 在某些武侠或影片中,蛊术似乎就是放毒虫咬人的把戏,而在道门的一些旁史传中则恰恰相反,蛊术所用的昆虫绝大多数是无毒的,即使有毒也不会致命,其破坏力仅在于虫子身上所携带的特殊阴气,要是真养一大堆的毒蝎子毒蜈蚣随身携带,恐怕害人之前施术者自己就先挂了。按道术的理论而言,包括昆虫甚至细菌在内所有阳气微弱的型动物,都对阴气极为敏感,所以这门巫术的最大奥秘,无外乎是如何让对阴气敏感的昆虫能够对过量的阴气有所免疫,且能够携带阴气去攻击别人。 以老刘头的认识,早期的蛊术乃是以传统阴阳五行为核心理论基础的、根正苗红的中原巫术,直到秦始皇统一六国,修“僰道”入滇,这一巫术才传入以云南为主的“西南夷”地区,为某些少数民族巫师所推崇。自西汉伊始,此种邪术在中原逐渐绝迹,却在少数民族之中仍有传承,才给后世造成了一些误区,认为此术是土生土长的云南邪术,作用原理就是偷偷向敌人扔虫子,咬死一个算一个。 —————— 注解: 1《广林杂记》:《广林》为梁朝史书,因为是史书,所以其中很多关于政治、军事、宗教等敏感话题的记述相对隐晦,而《广林杂记》则为流传于民间的对《广林》内容进行深度解读的抄本,其具体成书时间及作者等信息均已不可考证。 疠子病:详见《茅山后裔之不死传》第四十二章:《疠子病》。 僰道:也称滇僰古道、五尺道。是连接云南与内地的最古老的官道。(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三十九章 燃釜阵 “蛊术?难道一直到清末,这东西还没绝迹?”张国忠也是一愣,以慧眼观察,眼前这个石堆确实往外散发这一种类似于恶鬼恶煞的阴怨之气,看上去不像是善茬,尤其在罗盘上的显现更是匪夷所思,难不成盘子指针如地震仪般的高频乱颤,真是一群虫子爬来爬去闹的?“把这玩意布在这里,跟藏王冠的宝藏有什么关系?” “卯术早绝根了,不是也没绝么?”老刘头站起身子,拉开背包取出来被床单包着的七星剑,“管他跟王冠啥鸟关系,先破了他个球的再!” “你准备怎么破?”一听老刘头要破这个疑似“蛊术”的石堆,张国忠也是一阵纳闷。 “天下万物,阴阳谐则生,阴阳破则亡!”老刘头一边人五人六的叨叨,一边从包里拿出了一大串的铜钱与一大把鸡翅骨,铜钱每两步摆一枚,钱中方孔插以鸡骨,“国忠啊,看我给你煮一锅虫子汤!” “燃釜阵?”张国忠赶忙起身拉住了老刘头,心这个宝贝师兄兴许真是觉得自己活够了本了,越老胆越大,真是什么悬儿都敢玩啊……“师兄,这玩意是不是蛊术还不一定呢,万一里边是什么要命的玩意,你这么弄会出大事的……” 釜,在古代是锅的意思,“燃釜”二字顾名思义就是用锅煮。此阵是明朝一个叫张子壶的道士发明的,起这个张子壶,在道门里绝对算是个风云人物。名气甚至不亚于炼虬成仙的霜怀子大爷,此人扬名于大明景泰年间。出名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修为高深,而是单纯的有钱。跟张子壶相比,什么全真正一这些名门大派的宗师大德们,也就比叫花子强有限,充其量是自己能挣出个饭钱而已,反观人家张子壶,光是云锦1的道袍就三四件,你承位祭祖才舍得穿出来充门面的衣服,人家当工作服穿;相传此人原本就是个一文不名的游方道人,结果游着游着就游成首富了。自掏腰包在广平城外黄金地段修了一座里外六通的大道观,规模堪比全真祖庭,一时间道门震动,大伙纷纷猜测此人一夜暴富的钱是哪来的,直到后来官府以“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的理由介入调查,张子壶暴富的原因才大白于天下:如此金山银山富可敌国,只不过是因为一个“燃釜阵”。 所谓的燃釜阵,其作用原理并不复杂,通魅(孔方钱、铜钱)属阳。鸡喉(鸡骨)亦属阳,在属阳的法器发挥重叠作用的前提下,再聚以天地之阳气,正所谓“阳阳相叠。则阴无存焉;若置怨孽邪煞于燃釜之阵眼,必似烹煮炮烙之刑,不胜受耳。”白了。就是人为制造一个封闭性的极阳环境,把附有怨孽的东西摆在中央阵眼。这种极阳的环境对于怨孽而言无异于烹煮炮烙一样痛苦,放任再厉害的哥们也得认怂逃跑。 在当时而言。社会上因为附有怨孽且除之不去,而被视为不祥之物的奇珍异宝不在少数,自偷偷发明“燃釜阵”之后,这张子壶便以近乎白送的低价收了不少此类邪门宝贝,并且用这个阵把里面住着的爷爷们都给煮出来了,之后反手高价一卖,想不暴富都难啊,但话又回来,若真把人放锅里煮,直接就熟了,是不可能从锅里冲出来报仇的,但怨孽可煮不熟,真有什么厉害角色若是让你给煮出来了,接下来的可就是翻天覆地的报复,不过这张子壶也不是傻子,学了几十年的道术,当然知道把一些修行了成百上千年的大爷大妈们煮出来是什么后果,所以每次操作燃釜阵自然也会给自己留足后路,怨孽被煮出来报复不要紧,只要别报复到老子头上就行啊,也就是,张子壶每用燃釜阵煮出一位爷爷,社会上就会有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甲躺着中枪,无缘无故的被怨孽恶心一辈子甚至当场被搞死。 真相传出后,虽官府并没有什么法律依据治张子壶的罪,但在道门圈子里这哥们却算是彻底的臭了,这燃釜阵本身虽不是什么邪阵,但干的事可是太缺德了,以至于后世很多正派的道门子弟对此阵嗤之以鼻,甚至有些门派直接将此阵列为禁阵。实话,以此阵的作用原理而言,就算不禁,除了把普通魂魄激成难缠的厉鬼恶煞之外,也没有什么实际应用的价值。然而,就是这么个能把事闹大大事闹砸的冷门阵法,却要被老刘头用来对付蛊术。 “哎呀国忠啊,你现在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老刘头似乎有不耐烦,“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敢这么弄,肯定有分寸……”一边着,老刘头从包里拿出了四截红绳,每根红绳又系了一根鸡骨,四人的脖子上每人挂一支,之后又往每人的腰里别了一张“天梁符”,“我告诉你,这个阵我研究过好几年,那个石头堆若真是蛊术,我保证他一锅虫子汤,要不是蛊术,这阵也能把里边的东西撵走,管他是什么玩意呢,先破了他个球的再吧……退后退后……”老刘头双手握剑举过头,柄朝上刃朝下,口中念念有词,眼见着就要动手。 “天梁符?”看着老刘头掖在自己腰里的符,张国忠也是一愣,天梁就是天的脊梁,顾名思义就是山,所谓的天梁符,其作用实就是在短时间内把人伪装成石头,俨然就是个“迷彩符”,这玩意真能管用吗?就算管用,把这个石头堆破了,你是爽了,里边东西出去祸害别人怎办?这不是缺德么? “师兄!”张国忠似乎没有老刘头那么不管不顾,“你破这个有什么用啊?这跟童国虎的毛病有没有关系还不知道呢,你非跟它较什么劲啊?这山里万一再有个野营徒步的,这不是缺德吗?” “国忠啊。你看这地方像野营的地儿吗?这荒山野岭的,除了咱们犯神经病来这转悠。谁吃饱了撑的来这干啥?再了,这东西放在这不破。真来个野营的,手欠把石头搬开,不是更危险?”老刘头保持着举剑的姿势,一通上纲上线反而把张国忠给问没词了,“退后退后……憋住气!我不话都别喘气……太玄三一,元亨利贞……”老刘头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主意已定,张国忠无奈,只好拉着秦戈和庄宁后退了十几步。憋着气等老刘头开阵。 “张先生,刘先生这是要干嘛?”对于老刘头的古怪做法,庄宁也是一头的雾水,自己脖子上莫名其妙的被挂了根搞笑的红绳还拴了鸡骨头,腰里也被别了奇怪的符咒,还被责令憋气,三位大爷这是什么路子啊?难不成是精神病患者?不像啊,看这老三位除了行为比较古怪以外,逻辑思维言谈举止都正常得很。又是手机又是古代宝剑的似乎还挺有来头,天底下有这样的精神病吗? “嘘……别呼吸!”张国忠示意庄宁憋气,“看着就行,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庄宁无奈。只得憋住一口气,目不转睛的观察老刘头的一举一动。只见老刘头念完咒,扑哧一下把宝剑插入地表一尺有余。之后自己也憋着气后退到了张国忠的水平线上。 一秒、两秒、三妙…… 直到半分钟头上,庄宁彻底被惊呆了。虽在高海拔地区憋气是一件比较难受的事,但眼前发生的一幕却足以让庄宁忘记缺氧的痛苦:从野草的飘摆方向观察。自从老刘头将宝剑插入地表后,石堆周围的气流似乎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变化,而石堆的正上方却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只有在平原地区夏季午后气温最高时才会出现的蒸腾气流,证明石堆在物理温度层面有明显的升高,要知道,在自然环境下,高原低温地区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出现这种现象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石堆周围的气流变化越来越激烈,甚至环绕着石堆正上方的蒸腾气流挂成了旋风,周围一些枯叶碎草干脆瞬间被旋风刮到了半空。 “张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庄宁憋的满脸通红,眼珠子瞪得溜圆。 “没事……正常!”张国忠示意不要话,就在这时候,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甚至石堆端西瓜大的石块随着这一声响瞬间便垮了一地,炸弹爆炸般的冲击波瞬间扑向众人的面颊,吓得庄宁双手抱头尖叫一声干脆就地卧倒,而张国忠虽有心理准备,却也被这一生吓得浑身一颤。 “刘先生!怎么这么大声音!”秦戈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以自己对茅山术的了解,刚才这一声应该叫“天破”,一般是处理掉什么怨孽的时候才会有,声音大与怨孽能力强弱成成比,当年在巴山就听到过这种类似于爆炸声的声音,但此刻这一声,却要比巴山碰到的声音大上不知道多少倍。 “他娘的……这究竟是什么玩意?”老刘头也一直盯着罗盘,刚才天破的同时,罗盘指针瞬间转了好几大圈,似乎是有很大的阴阳波动,之后便稳稳当当的指向了正南,再没任何动静了,摆阵前的高频振荡现象似乎也消失了。 “师兄,石堆的阴气,消失了……”虽超出预料的天破声吓了一跳,但张国忠却没忘开慧眼验证斗争成果,在慧眼中,石堆上薄薄的黑煞之气已然消失,此时的石堆,应该就是一堆普通的石头,理论上讲已经没有任何危险性了。 —————— 注解: 1云锦:原产于南京,位列中国古代三大名锦之首,以工艺精美、制作复杂、成本高昂著称,在元、明、清三朝均为皇家御用贡品,目前全国真正掌握云锦技术的艺人不超过50人。 广平:即广平府,地处今河北省永年县广府镇。(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四十章 赤流阵 “我他娘的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拖着罗盘走到石堆前绕了两圈,确定没什么危险性了,老刘头挽起袖子三下五除二便搬开了石堆端的几块石头。 “庄姐,没事了……”张国忠蹲下身子拍了拍庄宁的肩膀,此时庄宁还抱着脑袋趴在地上打哆嗦。 “张先生……难道刘先生,往里面放了炸药?”庄宁惊魂未定道,“就一个石头堆,为什么要这么兴师动众?” “呵呵……这可不是炸药,也不算兴师动众,有机会的话,会向你解释的,如果有一天童先生醒过来,也可以让他跟你解释!” “国虎……也懂这些东西?”庄宁似乎有些惊讶,“他……也是风水先生?” “这些跟风水可没关系!这是道术!”此时张国忠已经走到了石堆旁边,开始和老刘头一起搬石头。要这石堆看着是挺大一堆,但真搬起来却用不了几下,没搬几块,石堆中间便露出了一根大拇指粗细的铁钎子,高出地面约么有个一尺左右,用手扳了扳纹丝不动,似乎被钉得不浅。 “这……好像不是什么蛊术……”蹲下身子,张国忠仔细观察了一下钢钎子,看腐蚀程度不大像是一百年前的东西,“师兄,根本就没有虫子,就是一根铁钎子!” “往下挖!”一看石头搬干净已经露出地面了,仍旧只有一根铁钎子,老刘头自然是不死心。“铁钎子哪来的阴气?下头肯定有东西!”罢干脆从包里拿了柄折叠铲,开始顺着铁钎子往下挖。结果没挖几下便碰到了硬茬,硬也不算太硬。从铲子把上传来的感觉分析,似乎不是石材或金属。 “埋在地下?难道蛊术用的是蚯蚓?”张国忠也是不知所以,只能抡起折叠铲跟老刘头一块挖,老刘头挖中间,张国忠就挖四周,没一会功夫,一对白花花的手骨被挖了出来,从骨骼埋在土里的轮廓分析,应该是叠在一起的两只手。之后被铁钎子铆在了土里。 “这……张……张先生,咱们……咱们还是报警吧……”发现被铁钎子钉着的竟然是人骨,庄宁吓得脸都白了。 “庄女士,请放心,这不是近代的东西……”秦戈蹲下身子,从土坑里捡了一截被铲子挖断的骨骼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之后又用手指弹了几下,“这段骨骼基本上已经钙化了,以这里的气候条件与湿度判断。至少在地下埋了五十年以上!” “五十年?”张国忠也是一愣,“太平天国,那可是一百多年前的事啊……” “我是至少五十年……”道这,秦戈也是一皱眉。又从土坑里捡了一段较大的指骨,放在眼前反复的端详,“但绝对不到一百年!” “不到一百年?”张国忠一愣。“这么,很可能是民国?” “你们看这是什么?”庄宁蹲在约么十几米开外的草丛里。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 “我看看……”张国忠走到庄宁对面,扒开草丛。只见有一段四方形石桩露出地面,也就半寸不到,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就石桩的大与成色而言,像极了当年在李村碰到的“火炽局”,唯一的不同便是石桩面并未刻字。 “师兄!”张国忠三两锹便挖出了石桩,埋入地下的部分充其量也就一尺来长,“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端详着张国忠从地里挖出的石桩,庄宁有些不知所以,“道教的图腾?” “不是图腾!”张国忠道摇头,“是咒文……莫非是……”对于石桩上琢刻的殄文,张国忠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赤流咒!这她娘的……是正一的东西!”此时老刘头和秦戈也跑到了跟前,一看张国忠手里的石桩也是有些发傻,只见石桩侧面所琢刻的殄文,竟然是正一禁绝已久的“赤流咒”。 “赤流咒!”听老刘头这么一,张国忠恍然大悟,两手发软差把石桩子掉在地上…… 所谓的“赤流咒”,本是正一禁阵“赤流阵”的一部分,咒文的名字也是根据阵名来的。正一派,历来都是中原道门数一数二的名门正派,对阵局法术的禁忌标准也最为严格,大到墓局阵法,到咒文法事,只要在道德层面稍有瑕疵,哪怕没什么实质性害处而仅仅是与传统礼数相悖,都很有可能被禁,也正因为如此,正一派的禁阵禁术相较其他门派而言数量更多,种类也更杂。 常言的好:“显摆不怕偷,藏着保准丢”,你越是禁,就越是容易引起某些别有用心者的注意,相传唐武周天授二年(公元691年),正一祖庭藏经楼被盗,几乎所有记载禁忌阵局的典籍阵图都有被翻阅的痕迹,却又全部安然无恙,一件没丢。因为东西没丢,所以也并未得到观里的足够的重视,没想到就在三个月之后,神都洛阳便出了一起震撼天听的“无头案”,案件所谓的“无头”,并不仅仅是指线索上的稀少,而是基于物理层面的名副其实的“无头”——新上任的司马1卢思同一家三十七口人一夜之间被离奇灭门,死者无一例外均是头颅被活生生的从身体上拔离,力道之大有如五马分尸之刑,一时间洛阳城内谣言四起人心惶惶,以至于武则天不得不将此案交予宰相狄仁杰亲自查勘。 换作一般人,这种真材实料的“无头案”是绝对无从查起的,但狄仁杰毕竟是狄仁杰,上知天文地理下通阴阳五行,可谓是医术道术佛法无所不精,通过对受害者残尸的查验之后,很快便排除了常人作案的可能,将一切嫌疑全部锁定在了旁门左道的范畴,先是对洛阳附近的道观、寺庙进行了一次地毯式排查,之后又对洛阳周边所有出售佛道法器、经书典籍的场所进行了全方位的秘密侦查,全部无果之后,干脆又准备把全城的石匠玉匠铁匠也统统叫到衙门问话,结果虽问话没问出什么线索,但问话这件事却牵出了一连串的可疑情节:办案人员在上门发放问话通知时发现,城里一个叫王二狗的铁匠与一个叫李有成的石匠在案发前三天几乎同时暴毙家中,经过对二人家人的走访,狄仁杰得知,此二人生前曾经接过同一个人的生意,此人自称叫张亮,委托王李二人的生意分别是打造一批铁钎子及琢刻一批石桩。 虽案件至此基本已经可以定性,但为确保万无一失,狄仁杰还是给当时的正一天师张陆尘真人写了一封信,希望张真人能够派遣一位得力门人下山协助破案。一见信,张真人便立即想到了前不久藏经楼失窃的事,腿肚子当场就朝了前了,按狄仁杰在信中的描述,案犯所使用的所谓旁门左道,其实就是正一派的绝对禁阵——赤流阵。 此阵源于西晋时期,原本并不是正一派的阵法,而是一个名为“清尘派”的道派的独门阵法,严格来讲,清尘派也算不上根正苗红的道教门派,而是由一些后汉时期不得志的宫廷术士扎堆成立的莫名其妙的门派,因为当时朝廷重道,所以便也打出了道教的旗号,时至隋唐,清尘派传承衰微,眼瞅着就混不下去了,便找到正一派投诚,正一也就收了,虽人是收了,但这清尘派的阵法却无一例外被正一列入了禁阵的范畴,理由很简单,你一群宫廷术士研究的阵法能是什么正经阵法?宫廷大内,无外乎尔虞我诈人肉相残,而这清尘派所谓的阵法至少有一半也都是看似正统,但稍加改造便可害人于无形的旁门左道,就好比眼下这个赤流阵,甚至连天师真人都无法想象若以此阵为基础加以研异,将是怎样一种后果,作为此等及易成为祸患的边缘阵法,在正一不被禁那才是新鲜事。 为了挽回恶劣影响,张真人不惜亲自下山向狄仁杰负荆请罪,如实阐明了正一藏经楼被盗的前因后果并协助狄仁杰找到了埋在雒水下游的铁钎子与石桩,直至案件最终告破,狄仁杰也并未就禁阵泄露的事找正一派的麻烦,只不过是将布阵所用的铁钎子与石桩作为犯罪证据上交到了朝廷而已。当然,狄仁杰也不是傻子,知道这种邪门玩意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在案件后期,真正见过铁钎子与石桩的人并不多,且狄仁杰也亲自给接触过此案的一切相关人等下达了封口令,但石桩所琢刻的内容还是被莫名其妙的外泄了一部分,并一直流传至今,而这外泄出来的一部分内容,便正是此时此刻张国忠挖出来的这根石桩上所琢刻的“赤流咒”…… —————— 注解: 1司马:周代官名。武则天改唐为周,恢复周朝吏制,改“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为“天、地、春、夏、秋、冬”六官,夏官以“大司马”为长官,相当于六部制的“兵部尚书”,而“司马”次之,相当于“兵部侍郎”。 雒水:即洛河,黄河支流之一,全长45公里,流经洛南、卢氏、洛阳,于巩县境入黄河。(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四十一章 逆流而上 “怎么在这还能碰上这行子……?”见自己鲁莽行事的目标竟然是传中的千古邪阵“赤流阵”,老刘头的汗珠子也下来了,虽嘴上没,但举止间却透出了一股明显的后怕,“找!接着找!肯定还有!”。 “找什么?还有什么?”庄宁有些不知所以。 “就是这个东西!”张国忠指了指从地里挖出来的石桩,开始跟老刘头一块找了起来,没多久,便在石堆另一边的镜像位置也找到了一根同样的石桩,根据这两根石桩与石堆的位置比例,四人又在不远处的溪中心找到了第三根石桩,看来这所谓的“赤流阵”的布局是三根石桩呈等边三角形排布,将插着残肢的铁钎子围在中间,至于铁钎子外堆的石堆具体有什么效用,还只是单纯的伪装,便不得而知了。 “我明白童老弟为什么空手而归了……”端详着眼前的三根石桩,张国忠若有所思,“很有可能这个东西就是守护宝藏的阵法,他不会破,所以就回去了……” “我看未必……”老刘头面沉似水心事重重道,“这个阵虽是禁阵,但毕竟是他正一的阵法,怎么那老子也跟袁绍一学过十几年,我都能破的阵,他能不会破?我看这事另有蹊跷,国忠啊,看来这事……咱们得从长计议!” “可是师兄,你那是歪打正着啊!你是当蛊术破的,破了之后才发现不是蛊术!”张国忠道,“事先告诉你这是赤流阵。你还敢不敢摆燃釜阵?” “张掌教,能不能告诉我。这个阵,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比起眼前的阵法。更让秦戈好奇的似乎是老刘头态度的转变,破阵之前还跟打了鸡血似的天不怕地不怕,怎么眼下阵破了反而没能量了? “具体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张国忠摇头,“相传此阵唯一一次现世是在唐朝,传唐朝曾经有个官,全家三十多口人一夜之间被灭门,好像就是因为这个阵,很多人的脑袋被活着从身体上拔掉,这种力道显然不是常人所为。但其中究竟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灭门?”秦歌表情木纳,似在沉思,“张掌教,传中有没有提到作案的动机?” “动机?”张国忠一愣,“宫庭那些事,还需要什么动机啊,这跟咱们此行的目的有关系吗?” “张掌教,难道你忘了那个赵乐1?”秦戈一笑。“受皇命破解‘錾龙阵’,而后却因串通汉王朱高煦谋反,被朱棣下令灭门,如果那个唐朝的官真是出于此种原因被别人灭门。那么这个阵有可能守护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太平天国的王冠,而是唐朝的什么东西,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童先生回空手而归!因为他发现宝藏里藏的根本就不是他要找的东西!” “我上仙。你是联想集团 派来的吧?”一听秦戈怀疑是唐朝的东西,老刘头一脸的不屑。“我告诉你动机是什么!此案名为“断头案”,在《旧唐书》的《狄仁杰传》里零星有载。当时那个被灭门的官叫卢思同,刚三十岁便被破格提拔成司马,摆明是被武则天看上了,狄仁杰查到最后,查到张昌宗头上了,作案动机就是因为张昌宗担心武则天移情别恋把自己甩了,便花重金从江湖上找了个能人去正一偷阵,想用这种旁门左道的邪阵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卢思同弄死,结果没想到弄出那么大动静,包括张昌宗和偷阵的人在内,谁都没想到这阵这么厉害!事后案虽破了,但武则天亲自出面向狄仁杰求情,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满打满算就是个古代搞破鞋的事,怎么着上仙?你琢磨着武则天会因为这事往云南埋宝贝纪念一下?” “刘先生,请不要借题发挥。”秦戈面无表情道。 “张先生,我想拜托你们告诉我,国虎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此时此刻,庄宁终于憋不住了,看来老相好此行的目的似乎绝不是单纯的徒步野营,“咱们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 “我……我不是都告诉你了么?”张国忠也有发懵,这女的看上去理解能力似乎不弱啊,头天晚上自己为了解释童国虎身上恶煞的事唾沫横飞的把嗓子都哑了,怎么还问? “可你只是,国虎的身上好像有个鬼,他的魂丢了!”庄宁道,“但……但他来这种地方的目的是什么?我觉得他绝不是单纯的野营!” “当然不是单纯的野营啊!”张国忠叹了口气,“其实他是想找一件能对付他身上鬼的东西!我儿子曾经和他聊过一次,据他自己,他身上的鬼让他的家人饱受不幸,他父母和爷爷奶奶的死好像都和他身上的东西有关,所以他为了除去身上的东西,几乎已经不计代价了!” “你是……他的家人会因为他身上的东西遭遇不幸?”庄宁若有所思,“那么,他是因为这个才拒绝我?” “呃?理论上讲……应该是这么回事吧……”听庄宁这么一,张国忠也是恍然大悟,貌似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啊,看来自己真是老了,对感情人性这些东西反应迟钝了,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是柴米油盐这些过日子的事,把整个人过的太现实太麻木了,起初还误会人家老哥挑肥拣瘦,放着这么正的姑娘还装孙子不想要,是另有所图别有用心呢,其实人家就是单纯的人格高尚,怕连累无辜而已,怎么这么单纯的道理就活生生的被自己想复杂了呢? “那……刚才弄出的那声爆炸声,也是在帮助国虎苏醒么?” “理论上讲,应该对童先生有所帮助,但具体能起到多大作用。现在还不好……”对于庄宁的问题,张国忠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人家姑娘这热火罐抱着,你总不能我们其实也啥都不知道。也是在瞎蒙吧?“目前我们还不能确定童先生的状况和这个东西是否有直接关系!……不过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关系,这个东西摆在这里都不是什么善类,破了倒也无妨……”直到最后,张国忠仍然在替老刘头的鲁莽举动开脱。 “我懂了……”听张国忠完,庄宁抿着嘴了头,一句话也没再。 因为天色已晚,几人干脆在草甸上就地扎营,准备第二天一早出发寻找其他五个坐标。晚饭之后,老刘头和张国忠将赤流阵所用的石桩在溪水中洗干净并记下了上面的“赤流咒”。发现即便是三根石桩上的咒文全部凑在一起,似乎也不是一段完整的咒文,因为咒文不完整,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根本无法判断此阵的作用原理,看来如果gps上的坐标全是布了赤流阵的石堆的话,则需要把那些石堆所有的石桩都挖出来,才有可能拼凑出完整的咒文,从而判断此阵如何生效如何彻底破解。 第二天。在庄宁的带领下,几人很快便找到了第二个石堆,出乎众人预料的是,在罗盘上。此石堆并未出现第一个石堆那样的高频跳针的现象,即便开慧眼也观察不出有任何阴怨之气,貌似已经被破掉了。但石堆本身却没有任何被破坏的迹象,周围也并没有任何施法或摆阵的痕迹。搬开石块之后几人发现。此次这个石堆里被铁钎子钉着的,已然不再是手骨。而是一个人头。 “真是闻所未闻……”盯着土坑里的人头,张国忠也难免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真是不晓得这种邪门玩意为什么会在正一存在这么久,唐朝闹出了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一把火烧了以绝后患,“师兄,这个石堆,你觉得是童国虎破的,还是你昨天那个燃釜阵顺带手一起给破的?” “不像那老子破的……”老刘头也有心虚,“这周围啥痕迹都没有,要真是那老子破的,在这种荒山野岭摆阵,没必要把现场收拾这么干净啊……” “难不成这么邪的玩意,真让燃釜阵给破了?”实话,张国忠始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传的如此神乎其神的邪阵,怎么可能让一个老爷子好发无损的用燃釜阵这么不着调的阵法如此轻易的破掉?但没破吧,眼睁睁的这第二个石堆还真就什么都没有了,而且昨天那声惊天动地的“天破”可绝对不是幻听啊,按道术的理论,但凡听见“天破”声,那肯定是被什么东西被破了,能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明这阵确实是不简单,但出声就应该是被破了不会有假啊…… “算了……国忠啊,你也别多想!咱们先看看其他的石堆……”老刘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抽出折叠产淌开野草开始找石桩,没一会功夫,几人便在石堆周围找到了和先前一样的石桩,同样也有一个石桩被埋在了溪水中心。 “师兄,我发现一件事……”从溪水中取出石桩,张国忠眉头紧皱,“两个石堆都在溪水边上,又同样有一根石桩埋在水里,当年唐朝那个‘赤流阵’号称石桩也埋在雒水的边上,你这个阵是不是跟水脉有很大关系?” “很有可能!”老刘头此时已经把其余两个石桩洗得一干二净,超下咒文之后与昨天抄的前后一接,果然能接上,两段咒文拼在一起,虽仍旧不全,但已经能看出些眉目了,这所谓的赤流咒在咒法层面与茅山所用的“定门阵”,定门阵基本原理是利用法器与咒文人为制造一个封闭环境,将怨孽困于其中,在短时间内可以防止怨孽“出圈”,但在茅山术中,定门阵仅是作为一种防范性的初级阵法而存在,对于成气候的怨孽作用较为有限,而眼下这个赤流咒虽在咒法上与定门阵的咒法类似,但咒文的结构却要复杂许多,以经验判断实际效果较定门阵也要强出不止一个量级。“这三根石桩子,作用应该是困住里头的东西,咒文聚阳,但又有一根石桩被埋在水里。水主阴,也就是。这三根石桩子,埋在水里那根阳气是最弱的。石头堆里边困着的东西如果被逼急了,狗急跳墙想往外跑的话……肯定是从水里走……从水里走,能走哪去呢?”站在溪边上,老刘头顺着溪流远望上游,只见崇山叠起雪峰连绵,山里的溪流,无外乎融化的雪水,源头很可能在雪线之上,难不成真要爬到山才能找到答案? 在童国虎的gps上。六个坐标呈蛇形排布,而以赤流阵的阵法判断,这六个坐标,也就是六个赤流阵石堆所处的位置,应该是沿溪水上下游均匀分布的,当初为了尽量绕开雪线避免直接翻山,庄宁规划的是一条低海拔路线,与这六个坐标所构成的曲线正好呈t字形排布,也就是。昨天找到的第一个赤流阵,实际上是gps中第四个坐标而不是第一个。 找到钉着人头的石堆之后,再往下游已经没有坐标了,几人便返回头逆流而上。用了约莫五六个时的时间找到了其余的四个石堆,中间用铁钎子钉着的分别是髋骨、锁骨、双足与脊椎的骨骼,看来为了摆这个邪阵。至少也要有一个哥们被大卸八块才行。与第二个石堆一样,其余这四个石堆似乎也已经被破了。且周围没有任何做法的痕迹。 “还有没有其他坐标了?”找到最后一个貌似已经被破过的石堆之后,张国忠有些不知所以。gps上的六个坐标清一色全是赤流阵,根本就没有什么藏宝洞之类的地方,这童国虎到山里究竟是干什么来了?找到六个赤流阵,一不破二不毁,观赏一下就完事了?明显不合逻辑啊。 “没有了……”秦戈滴滴答答的把gps定位仪按了个遍,“这台仪器上近期的所有定位记录只有这六个坐标,再之前的记录是半年以前的,而且并不是北半球的经纬度。” “怪了……那他到山里来干嘛来了?”张国忠一脑袋问号, “的确奇怪!”秦戈阴着脸道,“我最初就有所怀疑,每个坐标之间的定位时间之间都要相隔一两天,而咱们的行进速度并不快,却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找到了全部六个坐标!看在看来,很可能并不像刘先生的那样,他花这两天的时间是在找坐标,这些石堆沿着溪水就能找到,根本就不用刻意寻找。” “上仙啊,这事咱可得道道,在超市门口那阵子,人家姑娘可就建议回去,是你个老子既来之则安之,非得上来看看的!”老刘头一脸的不服气。 “刘先生,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秦戈不以为然道,“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并不是犯错,而是推卸责任。” “他娘的就算你是太上老君下凡我也得跟你拼了……”老刘头假模假式就要动手…… “要不咱们再往前找找吧!”张国忠也懒的看这俩老不正经的掐架了,“我觉得这个赤流阵,肯定不只是石堆,上面肯定还有东西!”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不妨继续找找!”老刘头学着秦戈的口吻道。 傍晚时分,几人顺着溪流找到了一处山崖,虽算不上陡峭,但若想硬往上爬也得用绳子,而溪水就是从山崖上的一个山洞流出来的,离地面约么有个三十米上下,看洞口大,供一个正常人半蹲着进出是不成问题的。 “莫非……猫腻在山洞里面?”张国忠抬头看了看山洞又看了看表,“要不咱们先在这扎营吧,等明天一早再进去……” “行吧……”老刘头呼哧带喘的放下背包,掏出面包火腿肠大口开吃…… —————— 1赵乐:大明永乐时期翰林院学士,曾受命破解巴山守护后晋宝藏的錾龙阵,后因串通汉王朱高煦谋反而被朱棣下令诛杀九族,详见《茅山后裔之传国宝玺》。 张昌宗:定州义丰(今河北安国)人,天生英姿,是则天最为宠信的男宠之一。 定门阵:详见《茅山后裔之兰亭集序》第七章《盗墓者之颅》。(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四十二章 进 山 “咚咚咚……”睡梦中,张毅城似乎听到了三声轻轻的敲门声,之后便没有了,这三声敲门声很快便被张毅城做到了梦里。梦中,张毅城起身下地,开门,发现周韵然正站在门口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餐…… “咚咚咚……”也不知道隔了多久,又是三声敲门声,继而又没动静了,在梦里,张毅城似乎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屋里,又是开门,又发现周韵然站在门口端着早餐…… “咚咚咚……”时隔不长,又是三声。即使正在做着梦,张毅城也不得不开始在梦里琢磨,“他娘的,这么怪的梦,到底意味着什么?难道又是身上那个神仙的什么启示?” 正琢磨着半截,耳畔忽然传开了“哐哐哐哐”一连串的砸门声,跟刚才的咚咚声相比,分贝差距就如同炸弹和鞭炮一般,“起床起床!张毅城!起床!”砸门声过后,门外传来了董老板的声音。 “我靠,这次是真敲门……”张毅城猛的坐了起来,穿上短裤便来到了门口,一开门差瘫在地上,只见周韵然怯生生的站在董老板身后,手里果然拿着早餐。 “妹子,你那也叫敲门啊?”董老板扭头对周韵然道,“看见没有,敲门得这么敲,要不这子起不来!” “然然,你刚才敲门了?”见周韵然在场,张毅城赶忙从门口衣架上摘下了t恤衫。 “嗯……我敲了好久,怕等会早餐凉了不好吃……”周韵然头道,“又怕影响你休息。所以没敢敲太大声……” “哎呀……”张毅城也无奈了,看来这人要是贤惠过头了也是问题。 “对了!快吃饭吧!”周韵然把手里端着的面包牛奶塞给了张毅城。之后一路跑回了房间,还没等张毅城反应过来。便又从房间里拎出好几个大号购物袋,“这是我和董大哥一早出去买的,你试试合适吗?” “一早?”张毅城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刚九半,“一早是多早啊?” “反正比你早!”董老板一脸的鄙夷,“赶紧吃饭,等会有车来接咱们,出发进山!” 没过多会儿,一辆被改装得很夸张的切诺基越野车便停在了旅店的门口。按董老板的安排,这辆车会把三人送到距离进山路线最近的地方,因为中途有一些路一般车根本就没法开,所以这董老板才找了这么辆车。 下车后,三人往山里又走了约么有个七八公里,按着地图上的标识,董老板还真找着了一条勉强称得上是路的“路”,也许是多年来从没有人走过的缘故,这条所谓的“路”基本处在山谷最中央。唯一的可取之处便是不用现场用柴刀砍树开道,即便如此,周韵然新买的套装也都被蹭花了,把个张毅城搞的还挺心疼。 句实话。来大理之前,张毅城也没怎么登过山,几年前去甘肃莲花山那次历险。对于张毅城而言就已经算是规模最大的户外运动了,比起莲花山而言。眼下这苍山不但路要更难走不少,在海拔上更是高了不只一个级别。当年爬莲花山的时候,众人在大手刘的带领下基本上都是擦着山根走,也没怎么真正往高处爬,况且就算往高处爬,最高峰也才海拔三千来米,而大理市区的海拔就已经接近两千米了,也就是还没爬山之前,就已经比当年在莲花山爬得高了,加之此时还背了几十斤重的法器、装备和给养,八十升的最大号登山包被塞得满满当当,自然有些吃不消,走了也就一个来钟头,张毅城便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上下衣服都汗透了。 “董大哥,咱们歇会吧……我有累……”走在中间的周韵然不时回头看张毅城,似乎看出来张毅城不好意思休息。 “好!”董老板把登山杖往地上一戳席地而坐,掏出水壶大口开喝,“张啊,我看似乎不是她累吧?”回头看了一眼张毅城,董老板立即明白了。 “没事!我不累!这才哪到哪啊?”张毅城虽腿肚子已经转筋了,但嘴上依旧不承认,“想当年,我跟我爹进山,一走就是三四十公里!这破路毛毛雨……”一边,张毅城一边放下背包,四仰八叉直接躺在了地上,虽眼下这海拔绝对算不上高海拔,但换谁恐怕也架不住背着好几十斤的行李爬山,“他娘的,早知道背个氧气筒来了……” “你子……是爬山还是搬家啊?”喝足了水,董老板站起身想拎一下张毅城的登山包,一较劲险些把腰闪了,“你这里边装什么了怎么这么沉?”实话,自从刚一进山,董老板便对张毅城背的这个大包很是好奇,没想到竟然这么沉。 “法器!”张毅城不假思索道。 “法器?什么玩意?干嘛用的?”董老板不解。 “以防万一用的……”张毅城道,“你看过港台那抓僵尸的电影么?林正英1演的那些鬼片?” “看过啊!”董老板头。 “那都是假的!”张毅城道。 “废话!我能不知道那是假的吗?”董老板一笑,“当时我就,那些片子,演员是演得不错,就是美工太二了,僵尸都穿清朝衣服,那清朝以前怎办?” “我假的,不是指那个……”张毅城一撇嘴,“我的假,是电影里那帮人全都轻装上阵,但关键时刻,动不动手里就能多张符,动不动就能多出一串铜钱什么的,假是假在这!做法不是变戏法,法器不可能揣兜里就能带全了,更不可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真要想一应俱全,至少也得这么一包!” “你是,这一大包,都是老道用品?”董老板似乎明白了个大概其,“你子还真信那玩意?” “董老板,你看这个!”张毅城差不多也把气喘匀了,双臂过肩反手撑地一个“鲤鱼打挺”直接起身,把董老板吓了一跳,“哟?有两下子啊!你子是吴桥大马戏团 派来的吧?” “大哥,我求你往高级的地方猜猜行么?”张毅城拉开拉链,直接拽出了宝刀“千鸟切”,“看这个怎么样?日本文物级古刀,千鸟切!”要这张毅城活这么大,唯一比玩电脑还上瘾的事就是显摆。 “我靠!”张毅城猛的拽刀出鞘,把个董老板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你子是义和团来的吧?爬山你带这个干嘛?” “防身啊!万一碰上什么妖魔鬼怪,你当桃木剑真好使啊?”张毅城道。 “防身?”董老板一愣,“防什么身?” “我了半天……你怎么不懂呢?”张毅城撇着嘴叹了一口气,故意压低了声音,“我昨天山里可能有鬼,你还不信,忘了……?” “真有那东西……?”董老板回了回神,半信半疑,继而又顺着拉链的缝隙往张毅城的背包里看了看,除了一堆瓶瓶罐罐之外,还有一大打子黄纸和成捆的香蜡,似乎不像是恶作剧用品,“你带这一堆东西……” “林正英!”张毅城伸手做了一个“剑指”手势,诡异一笑。 “哎呀!”周韵然一直在旁边傻乎乎的当听众,此刻到灵异话题了,赶紧又凑到了张毅城的跟前,“你别老吓我好不好?” “呃?你不是不怕么?”张毅城一愣…… “唉唉……我妹子,你甭听他胡咧咧,我还真就不信了……”董老板似乎不以为然,干脆也拉开了自己的登山包,直接拿出一支足有三尺长的黑色警棍,看分量似乎没有二斤也有一斤半,一按电钮棍头上噼里啪啦瞬间就是几道电弧,“现在流行科教兴国,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早就不是冷兵器时代了,当年败给八国联军,就是因为不重视科学技术!现在防身得靠这个!” “晕啊,我董爷,您老那玩意又不是火箭炮,跟我这个有什么区别啊?”张毅城也崩溃了,这位董大爷也忒能扯了,你拿个电棍跟科教兴国有个鸟关系啊,八国联军又不是拎着电棍进的北京。 “不懂了吧?五百万伏高压电,碰着边就是一个跟头!”董老板似乎也想显摆显摆。 “五百万伏?”张毅城接过电棍掂了掂份量,还真挺顺手,这一棍子要是抡圆了,绝对也是个颅脑损伤。 “哎呀,你们带的这都是什么呀……”周韵然也疯了,一个带了把大片刀,一个直接带电棍,自己这是跟着一帮什么人混呢…… —————— 注解: 1林正英:香港著名演员兼武术指导,曾在多部喜剧及灵异动作片中担任武术指导,并在诸多灵异道术题材影片中担任主角,1995年因在电视剧《僵尸道长》中的出色表演而红遍整个东南亚。后因肝癌不幸早逝,终年45岁。 剑指:武术招式中体现蓄势待发状态的手势,也是做法基本手势之一,指法形态为;食指、中指伸直,其余手指弯曲,用大拇指抱住无名指和指。(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四十三章 入 口 虽只走了一个多时的路,张毅城就差不多被累尿血了,但句实在的,这一个多钟头的路应该算是整段行程中最好走的路,在董老板的带领下,路线由水平渐渐变为上坡,路况也由平坦逐渐变成了崎岖,接下来的两三个钟头,张毅城虽仍旧是一声没吭,但行进速度却是越来越慢,眼瞅着已经快看不见周韵然的背影了。 “他妈的这帮b,埋个破王冠,至于找这么偏僻的地儿吗?在城里随便刨个坑埋了,能死了是怎么着?”张毅城边走边骂,拄着赖以生存的登山杖举步维艰,刚才走平路的时候还一个劲的骂路不好走,此时走上坡却又开始怀念刚才的平路了。 “咱们在这吃中午饭吧,顺便让你男朋友歇歇脚!”董老板找了块大石头落座,摘下太阳帽当扇子一边扇风一边假模假式教育周韵然,“我妹子啊,你这个女朋友当的也太不合格了,以后有闲钱给他买登山鞋,不如多买人参鹿茸给他补一补,年纪轻轻,这身子骨就糠成这样,这要是以后结了婚,你不得守活寡?” “董爷,腰不错啊!”放下身上的大包,张毅城流里流气的晃悠到了董老板跟前。 “腰不错?什么意思?”董老板一愣。 “你这站着话,怎么也不腰疼呢?”张毅城双手叉腰,一脸的不服,“有本事你背我的包,我背你的包,咱俩换换!” “唉……我张。我可没逼你背那么多东西,临走我还提醒你。高海拔缺氧,东西尽量少带。结果你非来山里捉妖,傻了吧?” “你当我扛麻包有瘾啊?”张毅城一脸的不服,“董爷,我这些话你还真别当耳旁风,要光是咱们俩,我才懒得带那堆东西呢,我主要是为了保护她!”张毅城指了指周韵然,“别看我现在走得慢,我这叫韬光养晦厚积薄发。真要碰上什么歪的邪的,那时候你还比我跑得快,那算你有真本事……” “又-来-啦……嘿嘿……”董老板满不在乎假装没听见,干脆眼望别处开始唱太平歌词,“天亲,天也不算亲,天有日月和星辰,日月穿梭催人老,带走世上多少人……” “哎呀你们别啦……”周韵然的脸早就红得跟柿子一样。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面包和香肠送到张毅城和董老板跟前,“先吃东西吧……” “现在的海拔是,850米……咱们的进度太慢了!”董老板从随身的腰包里掏出了一个秒表一样的仪器,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我估计,以现在的速度,咱们在天黑前勉强能到目的地。但前提是保持现在的速度!下午的路程海拔可能还要升高,可能会穿雪线。没准会超过00米,张。我建议你那一堆法宝,把放一部分在这,等咱们返回的时候再带回去!”话间,董老板面色郑重,似乎不像是开玩笑,“山里一到晚上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咱们走的路也不是野营路线,就凭咱们身上那两把手电,天黑赶路会非常危险,所以如果咱们在天黑前没到,不管周围是什么环境都要就地扎营,这样很划不来!” “哎!我没问题!”张毅城把胸脯子拍的啪啪响,“下午不厚积了,适当薄发一下!” “我张,我不跟你开玩笑,这是个现实问题,咱们是来找你爸,可不是找我爸……”董老板语重心长道,“我倒不在乎在哪扎营,但如果不在目的地扎营,恐怕就得跟你爸他们擦肩而过啊!你可想好了,咱是为什么来的……” “这……”听董老板这么一,张毅城也是一阵郁闷,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超级大包,似乎很难抉择,“要不这样吧,把我的睡袋先扔这!那破玩意又沉又占地方的!但这些东西必须要带!” “难道……你们俩要用一个睡袋?”董老板看了看张毅城又看了看快被羞死的周韵然,“你们也太不背人了吧?” “哎呀不是,我觉着这天挺暖和的,用不着这么厚的睡袋吧?铺条床单凑合凑合就行吧?”张毅城也发现自己又给董老板留话把了,赶紧解释。 “呸!我告诉你,别看现在是夏天,晚上山里温度照样会降到零度左右,不用睡袋天亮就是一具死尸!床单都给你冻硬了,就手就是一副担架!”董老板眉头紧皱,“对了,我一直没问你,你这么跋山涉水的找你爸,到底是为什么啊?难道这堆捉妖用品是给他送的?” “这事儿来话长,而且跟你你肯定不信……”张毅城道,“有神仙让我去找我爸,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神仙?”董老板都快哭了,“你子果然料事如神,我还真就不信!” “董大哥,其实……我……相信他!”周韵然默默的凑到了张毅城的旁边,“要不这样吧……你分一些东西给我,我帮你背……” “得……打住吧……”董老板也无奈了,刷拉一下拉开了自己的登山包,“往这里放!他娘的真是上辈子欠你子的……” …… 要董老板不愧是董老板,毕竟是老驴出身,不光只有鲁智深的身材,体力上跟鲁智深也有得一拼,别看从张毅城那分来了近乎一半的负重,爬起山来照样健步如飞,而张毅城虽然上午被累得不轻,但负重一下子减少了一半,在余下的路程中虽海拔有所升高,却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因为整体行进速度得到了提升,三人在下午的形成中不但没耽误进度,反而把上午延误的路程追回了不少。 日薄西山,夜幕眼看便要降临,天上的星斗已经清晰可见了。就在这时,董老板站在一处山峰上掏出了指南针。之后又把藏宝图掏了出来,对了不远处的山峰比了又比。“应该就是这里!”董老板指着前方不远的一片碎石,“估计就在那堆石头底下!”。 “这里!?”张毅城四下看了看,两边是算不上陡的山坡,前方是黑咕隆冬的山谷,似乎跟童国虎描述的不大一样啊,“不对啊董老板,童大哥他找到的地方,入口在悬崖啊……” “悬崖?”董老板四外看了看,“这……这怎么可能有悬崖啊?” “要不咱们再往前走走?”张毅城道。 “也行……但是……”董老板的注意力似乎都在千方的一片碎石上。“你不觉得这片石头有怪吗?” “呃,也是哈……”实话,张毅城也觉得在这个四处野草的地方忽然冒出一片寸草不生的碎石,确实有些蹊跷。 “咱们先别赶路了,再往前走,就不是藏宝图的范围了!马上就天黑了,走丢了反而麻烦……”董老板道,“要不咱们先看看那堆石头底下是干嘛的?” “也行!”二人放下背包掏出折叠铲挽起袖子干就干,没过二十分钟。碎石便被清了个一干二净,见下面是平地,董老板自然不死心,抡起铲子没挖两铲便碰到了硬茬。感觉像是木头一类的质地。 “你看……我得没错吧……”董老板嘿嘿一笑,干的更起劲了,又挖了约么半个钟头。一扇巨大的木质盖板被挖了出来,四外有缝隙。中间还镶了个铁环,但并没拴链子。似乎是个地道入口。“我靠原来不是箱子……”看来董老板本以为下面会埋着木箱子一类的东西。 “看这意思,是条地道啊……”董老板不由自主的看了看两边山峰,“他娘的这帮人真是精力旺盛啊,在这种地方挖哪门子地道呢?” “拉开看看!”张毅城干脆从董老板的包里掏出了登山绳,在木板中间的铁坏上绕了好几扣,之后后退了几步便摆起了纤夫的姿势,任由张毅城如何较劲,盖板却始终纹丝不动,见张毅城拉不动,董老板干脆也加入了战斗,俩人把吃奶的劲都快用上了,可算是把盖板拉开了一条缝,从盖板侧面看,木头的厚度至少有一扎厚。 “哎呀去他娘的……”董老板干脆松开了绳子,似乎已经没多余的力气再跟这个木板较劲了,“明天再吧,今天实在是不行了……” “别呀!”张毅城倒是蛮有信心的,“刚才都拉开了,就差这么一了,来然然,帮帮忙!” “哎哟我张,你这人怎么风就是雨呢?”董老板双手叉腰一脸的郁闷,“眼看天就快黑了,你还准备下去是怎么的?” “下去就下去无所谓啊,下这种暗道,晚上下跟白天下能有啥区别啊?再了,你不是里头有鬼吗?大半夜的那不是鬼们行动的时间吗?” “哎……也是……”听董老板这么一,张毅城也是恍然大悟,按童国虎的描述宝藏里是有东西的,虽他找到的宝藏,入口在悬崖上,跟这个木板似乎不是一个地方,但稳妥起见晚上还是不要行动的好,干脆松开了绳子也放弃了。 “我……你……”董老板万万没想到,随口甩出这么个不着调的理由还真能把张毅城唬住,顿时傻在了当场…… —————— 注解: 1太平歌词:一种从属于相声艺术的曲艺形式,约形成于清代初叶,其曲调是从莲花落演变成的,流行于北京城区、郊区,被视为衡量相声表演之基本功水平的重要标准。文中董老板唱的太平歌词出自传统唱段《大实话》。 驴:在户外还好者的圈子里,通常将“旅友”称之为“驴友”,老资格的户外爱好者通常被称为“老驴”。 一扎:民间度量单位,长度大概为成年人伸直拇指与中指后,两手指之间之间的长度。(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四十四章 菩提诗 吃饱喝足,张毅城套上睡袋倒头便睡,连一分钟都没有呼噜就出来了,实话这一天也的确够累,虽绝对路程算不上夸张,但毕竟是高强度的负重徒步,不但路况恶劣而且还是上坡,换谁都够喝一壶的。 人就是这样,岁数越大觉越少,比起张毅城,董老板入睡倒是没那么快,毕竟不是沾枕头就着的年纪了,“我妹子,你怎么看上他了?”发现周韵然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之后,董老板干脆开始跟周韵然聊起来天,“年纪轻轻的就学着人家当神棍,他爸看着也挺正常的,怎么生儿子这么不着调啊?” “董大哥,你不了解他!”周韵然抿嘴道,“他是个勇敢的人!而且……而且……而且特别……” “特别什么?”董老板一皱眉,从腰里拿出了一个随身的酒壶,拧开盖抿了一口酒。 “特别帅……”周韵然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出来了,“跟他在一起,我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哎哟喂……”董老板都不好意思了,“看不出来啊,你这个丫头口味还挺怪啊……” “不,有好多事你不知道!”周韵然道,“他很正直,而且救过我的命,而且对感情也很专一,其实他有女朋友,我不奢求他能跟我在一起,我只是厚着脸皮在追他而已,只要在他身边,我就觉得很安全很满足……” “行了别了,牙倒了……”董老板晃悠着酒壶一脸的愁容,“当我啥也没过吧……” “董大哥。这些话你可要替我保密啊……”此时此刻,周韵然也快不好意思致死了。换作熟人,是绝对不会出这些话的。此时之所以敢这么,完全是因为董老板跟自己不是特别熟,算是毫无利害关系的中立第三方,与其把话憋在心里,倒不如找一个这样的老大哥都倒出来,就算以后没能如愿以偿,这些心里话至少也跟别人过,不至于在心里憋一辈子。 “你不让我保密我都得保密……”董老板最后抿了一口酒,拧紧了瓶盖把酒壶又放回了兜里。“让我跟那子去学舌,这么肉麻的话我可学不出口……” “那你跟大嫂是怎么恋爱的啊?”周韵然忽然想起自己在客栈似乎见过董老板的媳妇,挺漂亮挺清秀的一个女人,整天在客栈里宽袍大袖仙风道骨的飘来飘去,跟嫦娥差不多,很难想象鲁智深和七仙女谈恋爱会是一个什么场景…… “我们……当初……”董老板皱着眉头一阵沉思,“他娘的好像也挺肉麻的,不过当时是我追你大嫂,那会年轻。脸皮也比现在厚,趋于洒家的淫威她也就从了,哎妹子啊,我跟你。你别看你大嫂表面上弱不禁风的,那内心可比我强大多了,当年我们俩开车去山里。盘山路也就一辆车宽,前轮擦着悬崖开。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人家一边听音乐一边把半拉身子探出窗户拍照片。底下就是悬崖,哎呀我的妈呀,吓死个人……” …… 不知不觉,天空已然挂满星斗。看了看表,快十了,借着酒劲,董老板的呼噜声也起来了,跟张毅城的呼噜交相呼应,俩人此起彼伏甚是默契,唯独苦了周韵然,荒山野岭本就害怕,旁边再有这么一对哼哈二将反复搅和,虽此时是躺着,还真不如白天爬山舒坦…… 睡得早,起的也早。清晨天刚蒙蒙亮,三人便已经吃完了早,第一件事便是继续跟地道口的厚木板玩命。要休息了一夜之后,这体力的确是不一样,虽也是忙活了一身汗,但总算是把地道的盖板完全拉开了,“真他娘的沉啊……”董老板擦了把汗,放下绳子来到了地道口,伸手敲了敲这块实心厚木板,“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木头啊?怎么比钢板还沉,” “怪了……”从盖板的铁环上解下登山绳,张毅城也到了地道入口,只见黑漆漆的地道口约么有个一米五见方,直上直下深不见底,“有什么宝贝至于这么藏啊?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挖这么个地道,光人工成本应该就够把那宝藏花完了吧?那个杜文秀是不是把宝藏都用于拉动内需了?” “我觉得也是……”周韵然从旁边捡起一块石头扔下了,过了半天愣是没听见动静,“好深啊……”周韵然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玩意好像不是晚清的时候修的……”董老板单腿跪在了入口边上,敲了敲旁边的厚木盖板,又摸了摸洞口的石壁,“这块木头好像是清朝的没错,但里面不像是清朝修的!你想想,杜文秀藏宝那阵子已经快扛不住了,都写了遗书了,怎么可能还有闲钱修这玩意啊,况且就算有闲钱也没那闲工夫啊,大理政权从起义到解散充其量也就十几年,就算从他一起兵就开始修,又能修几天啊?况且那封遗书里的清清楚楚,进山藏宝派的是死士而不是民工,敢托付藏宝的人,肯定都是心腹中的心腹,别他杜文秀,就算是皇上,真正的心腹能有几个人啊?就那仨瓜俩枣的人马,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挖这么大个坑?” “也是哈……”听董老板这么一分析,张毅城也开始琢磨,“死士……对了,藏宝又不是去敌后搞破坏,为什么要派死士呢?” “灭口呗……”董老板不以为然,“把宝贝藏好,然后集体自杀……” “董老板,你觉得这种事的可能性……”张毅城皱眉一笑,“派人到山里扛一天麻包替他藏钱,干完活再自杀,图什么啊?牲口也不能这么使唤啊……” “忠义呗!”董老板似乎觉得这事挺正常…… “不对……肯定是另有原因……”张毅城撇着嘴,一把拿过了登山绳,“董老板。把我的法器都给我,然后你在上面抓住绳子。放我下去看看!” “法器?你还真觉得下边有鬼?”董老板哭笑不得,“不等你爸啦?” “等着也是等着。还不如先下去看看呢……”话间张毅城已经把包里没用的东西都拿了出去,只留了些瓶瓶罐罐,而宝刀千鸟切则被直接挂在了腰带上。 “别法器了,我看你还是把这个带上吧……”董老板似乎有些不放心,直接把自己的电棍递给了张毅城,“真碰上鬼你就合闸放电吧,我觉得地道这玩意,就算挖得再宽敞,也容不下你耍刀……” “不用不用……”张毅城一把推开了电棍。“董老板,我知道你是外行,回头等有时间我再跟你解释宝刀和电棍的区别……” “啊行行行……”董老板也懒得废话了,干脆开始缓缓的放绳子,“好心当驴肝肺,现在这年轻人一个个怎么都这么轴呢?” “毅城!心啊!”此时周韵然虽担心,但也只能干瞪眼看着张毅城一一的消失在黑漆漆的地道里,要跟着下去,还真是不敢…… …… 顺着绳子往下下了约么有个三十来米。抬头看上面的入口差不多跟火柴盒一样大了,张毅城猛然感觉四外空间一下子开阔了许多,掏出手电四外照了照,似乎是一间密室。面积跟学校的教室相仿,高度跟教室也差不多,密室一角黑乎乎好像堆了什么东西。因为离得远也看不太清,此外。在密室尽头处似乎还有黑洞洞一扇矮门,不知道门外面是否还有其他的密室。 “挖这么大一窟窿就为藏这么东西?”松开登山绳。张毅城先是拿出了罗盘看了看,确认安全之后便快步走到了墙角,打着手电近距离一照才看明白,原来刚才那黑乎乎的一坨的竟然是个箱子,箱盖大敞四开里面空无一物,且箱子本身也已经腐烂到了一触即溃的地步,用手轻轻一按就是一个窟窿。“这都是哪年的库存啊……?难道宝贝已经被别人取走了,童国虎就是因为这个才空手而归的?”伸手掰了掰箱子渣,张毅城又是一愣,看来董老板猜的没错,这些箱子似乎的确不是清朝的东西,看腐烂的程度最起码也得有个千把年,否则怎么可能与盖地道用的那块坚硬如铁的实心大木坨有如此之大的差距? 就在这时候,地道口似乎传来了董老板的喊声,但碍于坑道与密室的拢音效果,虽明知道上面在喊,却死活也听不清喊的是什么内容。 “你什吗!?我听不清!!”站在入口正下方,张毅城用尽全身力气朝上喊,只听上面乌鲁乌鲁又喊了几声,紧接着洞口亮光处便乎多了个黑。 “什么呀!?”张毅城聚精会神刚想仔细看看这个黑到底是什么东西,脑袋瓜便被一台对讲机砸了个正着,眼前顿时金星四冒差一头晕在地上,幸亏张毅城脑袋硬加之这台对讲机似乎有防震设计,外壳是软橡胶的,否则就凭这一下,就地圆寂也不是没可能。 “我你们是不是想把我砸死好私吞财宝啊?”捡起对讲机,张毅城一万个没好气。 “刚才忘了给你带个手台了!”对讲机里,董老板的声音还挺清楚,“怎么样?下头有什么好东西?” “不知道!”张毅城道,“就一个大箱子还是空的,烂得不行了,一摸一手渣,好像还真不是清朝的东西!我再过去看看……” “我你悠着啊!差不多赶紧上来!”董老板道,“万一有什么闪失,没法跟你爸交代!” “知道了!”张毅城把手台揣进了兜里,继续有回到了箱子边上,打着手电开始往墙上照,很快便发现墙上竟然歪歪斜斜的刻了几行字,似乎是首诗,下面的落款因为刻迹太乱也认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看出其中似乎有个“段”字: 一朝金戈马, 梦里婆罗花。 顿空十如是, 醒时终作沙。 “‘段’?段誉是大理的王爷,我靠这个密室不会还有王语嫣的事吧?”虽看不懂诗句的具体意思,但其中的意境张毅城却能感受一二,整段诗句看似优美,但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哀婉之气,大有看破红尘的感觉…… “死士……”此时此刻,张毅城又想起了杜文秀的遗书,上面写的明明白白藏宝派的是“死士”而不是“居士”啊,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文艺的“死士”啊?“难道藏完宝就集体出家了?出家跟死,这差的也忒远了吧?” 带着一脑袋的问号,张毅城走到了拱门跟前,打着手电往门里照了照,只见拱门后面是一条十来米长的圆秘道,结构有像后世的防空洞,宽度很富裕却不是很高,以张毅城的身高而言,若想抬头过,就必须从秘道正中间圆最高的地方过,往旁边偏一没准都会曾头皮。秘道另一端在手电光下似乎有个转角,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这密室修的还挺讲究啊……”如此黑咕隆冬的一条通道,把个张毅城搞的也是有心虚,想回去吧又有些好奇,犹豫再三,张毅城还是决定再往里走走观察观察,反正已经来了,万一有什么旁门左道的玩意,自己身上毕竟还背着个神仙呢,就算是新手暂时打不过妖怪,但也总不至于被秒杀1吧?身为神仙,想必为东家争取个撤退时间总还是没问题的,想到这,张毅城干脆拽出了宝刀千鸟切,心翼翼的走进了秘道…… —————— 注解: 1段誉:金庸武侠《天龙八部》中人物,大理王世子,人物原型是大理宪宗皇帝段和誉,北宋大观二年改名?段正严。王语嫣是该中的一位女性角色,武林世家姑苏慕容的掌门慕容复的表妹兼未婚妻,后因对慕容复心灰意冷,多次自杀未遂后与段誉定情。(个中情节较为复杂,如感兴趣推荐阅读《天龙八部》) 秒杀:电子游戏术语,指遇到实力差距悬殊的对手而被瞬间杀死或一击毙命。(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四十五章 董爷的崛起 穿过秘道,张毅城竟然听到了一阵隐隐的流水声。“难道这里面有泉水?”转过两个弯又下了几级台阶之后,一间更大的密室让张毅城浑身上瞬间就是一层鸡皮疙瘩,只见此密室面积要比刚才那间大上足足两倍,四壁人工修凿的痕迹比刚才明显少了很多,地面上坑坑洼洼也是天然大于人工,密室中正中央有一个泉眼,泉水通过一条人工水道流向一个半米多高的山洞,一缕阳光顺着山洞照到密室里,虽算不上强烈,但照明效果却比手电要好上不少,借着阳光不难发现,在水道旁边,黑糊糊似乎还躺着个人。……豁然开朗的感觉,山洞中的水道,水道边上的人,这不就是前不久神仙托梦时,梦见的那个场景吗? “爸!是你吗!?”张毅城三步并两步窜到了水道边上,定睛一看差呕出来,地下躺着这位虽是人,但却是个死人,看衣服绝对不是现代人,但也不像清朝人,不但死相凄惨,死法更是匪夷所思,只见死者表情狰狞,嘴里还插着一把匕首,看匕首的牢固程度似乎是刺穿了死者的脖颈直接钉在了地上。 站在尸体旁边,张毅城心翼翼的掏出罗盘,却发现罗盘指针的反应,跟自己刚被董老板放下来时截然不同,刚下地道时,罗盘的反应还是比较正常的,但此时的盘子却如同地震仪一般,指针晃动频率之快都快赶上医院的心电图仪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山中阴阳?”见罗盘反应不正常,张毅城也并没太在意,一直以来。对于山区阴阳环境的特殊性,老爹张国忠是没少跟自己念叨的。山中阴阳是依山而行,跟大部分平原城市正南正北的阴阳环境1是有很大区别的。在山区阴阳体系中,又数山洞最为特殊,因为环境封闭的缘故,山洞里可谓是有阴无阳,不管是什么地方,不论海拔高低,只要是山洞或类似环境,罗盘失灵那是轻的,没准巨阙剑都会失灵。 “算了……这种地方还快走是为妙……”实话。作为张毅城而言,之前并没见过所谓的罗盘失灵具体是什么样,所以此时罗盘反应异常,在张毅城看来可能就是失灵了,便也没怎么真当回事,虽没把盘子失灵当回事,但洞中足以导致罗盘失灵的巨大阴气却也引起了张毅城的紧张,加之童国虎之前还过这洞里没准有什么东西,张毅城干脆收刀入鞘准备立即打道回府。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声轰天巨响,有如炸弹爆炸一般,震得整个山洞似乎都摇了三摇。更是把个张毅城震得耳鸣目眩青筋暴露,差当场瘫在地上,在常人听来。这一声巨响倒像极了一百斤tnt炸药爆炸的动静,但在张毅城耳朵里。这可不是什么炸药爆炸,这分明就是巨大的“天破”之声啊。在道术理论而言,一是怨孽被消灭,二是什么阵法被破坏,都会发出天破的声音,声音大依据怨孽修行程度或阵法阵力的大而不同,怨孽越厉害、阵法越邪门,被破时声音也就越大,眼下根本就没有什么怨孽,无缘无故传来天破之声,肯定是有阵法被破了,如此原子弹般的动静,得是什么惊天邪阵啊…… 听见动静,张毅城虽两腿发软,但第一反应还是条件反射般抽出了宝刀千鸟切,四外扫视了一圈似乎没什么动静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第一时间便飞回了下来时的洞口,拽着绳子刚想往上爬,一抬头又傻眼了,只见一个臀围足有四尺半的大屁股正顺着绳子高空速降砸向自己。 “我靠……董老板……快上去!!”张毅城都快哭了,这个节骨眼你下来干嘛啊…… “怎么了怎么了?”听见下面有人话,董老板赶紧勒住了绳子,打手电往下一照发现张毅城正活蹦乱跳的在下面吆喝似乎没什么事,立即就是一脸的如释重负,“我操你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杜文秀在里面放了炸药呢!刚才什么声音?” “你先上去!!快上!那玩意比炸药厉害,快上去!”张毅城二话不拽住绳子就往上爬。 “什么玩意?你什么意思?碰见什么了?”见张毅城如此惊慌,董老板也挺紧张,拽着绳子又开始往上爬,但无奈自己的份量比张毅城重了可不止一个量级,鲁智深么,空降容易,但若少了地球引力的帮助,想往上爬可就费了劲了,放任张毅城再怎么着急,也只能在下面慢慢跟着一一网上蹭,句实话,早高峰在北京东三环开法拉利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董老板!董爷爷!快啊!再快!”张毅城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为求速度干脆连装法器的背包都不要了,不知为何,总感觉刚才逃跑时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跟过来了,见董老板爬了半天才爬出一两米,简直有心从底下拖着他一块爬。 “我也想快啊!”董老板脖子上的青筋都卯出来了,自己倒是也想快爬,但最快也就这么快了。 “董爷,等会回客栈,我自费给你买两个疗程的减肥药,你可要按时按量……啊!!董……”没等张毅城耍完贫嘴,只感觉脚脖子被人猛的攥住往后狂拉,力道之大比起当年在莲花山那个山洞抓自己的怨孽大了远不止一半,明显不是活人,以至于连董老板三个字都没来及喊全了,便被拽下了绳子,扑哧一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怎么了!?张?”董老板感觉绳子猛的一晃似乎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张毅城已经不见了。“张!张毅城!咱不带这么玩的!张毅城!!”喊了几句发现没动静,董老板干脆由攀爬又改回了速降,举起电棍打着手电也进了密室…… …… 要张毅城的反应算是比较快的。刚摔到地上,第一反应便是不顾一切翻过身子想抽出千鸟切。但反应快并不等于动作快,比起拽自己这位的速度。张毅城的动作就好比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翻身抽刀这么一瞬间的功夫,竟然已经被拖出了十几米远。 “我去你妈的……”不顾一切的抽出千鸟切,张毅城对着脚底下横着就是一扫,只感觉扑哧一下,虽脚脖子被攥着的感觉还在,但拖拽的力量瞬间就消失了,似乎是怨孽的胳膊被砍断了,要宝刀就是宝刀。虽这千鸟切不如巨阙七星这些上古宝器的来头大,但刀龄却要年轻得多,刃口也更锋利1,甚至连张毅城都没想到这把鬼子刀竟然这么好用,就凭刚才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天破声判断,拽自己的不定是什么邪门玩意呢,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被削掉一截。 “张毅城!!”此时董老板也打着手电冲到了跟前,手电光中似乎看见黑影一闪,也就零几秒便不见了。“怎么了!刚才那是什么玩意?” “虚……”张毅城伸出一根手指,单手举刀示意董老板不要话,之后自己也把手电掏了出来,在地上照了半天。只见地面上除了巴掌大一片粘液之外,便再无其他,“怪了。明明砍到了啊……” “找什么呢?”董老板不知所以,打着手电稀里糊涂也是一通乱照。 “算了不找了。先撤……”张毅城胳膊一横,二人缓缓后退。眼看就到洞口的时候,董老板忽然感觉有东西滴在了自己的脸上,“什么玩意?”董老板用手背抹了一下脸,之后本能的打着手电往上一照,差把胰腺吓破,只见二人头正上方上竟然四仰八叉的贴着一个“人”,包括脸之外通体漆黑,这种黑跟非洲人的黑还不一样,完全就是纯木炭黑,只有牙是白的,之所以能看见牙,是因为压根就没有嘴唇。 “啊!!!!!”冷不丁看见这么个玩意,一般人换谁都崩溃了,董老板也不例外,大叫之余,手电和电棍分别朝两个方向各扔出七八米。 “什么玩意!!”董老板被房的哥们吓了一跳,张毅城却被董老板吓了一跳,冷不丁一抬头也是一身鸡皮疙瘩,挥胳膊一刀便飞了出去,只见房上这位刺溜一下便没影了,宝刀当啷一声弹在头的岩壁上火星四射。 “这边跑!”张毅城也看透了,就凭董老板那个爬绳子的速度,想从天井爬出去是没门了,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另一间密室那个流泉水的山洞。 “哪边!?”董老板也回过神来了,三步并两步便捡回了手电,之后举起手电又开始找电棍。 “别找你那玩意了!快跑!”张毅城捡回宝刀,拉起董老板便往拱门狂奔,结果刚到拱门门口便感觉身后一股阴风,回过头,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站在董老板身后。 “怎么了?”董老板也是一愣,本能的一回头,正好跟后面这位来了个脸贴脸,当场就吓愣了。 “董老板!低头!”张毅城抡圆了起千鸟切横向就是一扫,董老板闭着眼拼了命的往下一蹲,感觉一股凉风擦着头皮掠了过去,“我靠你心!”实话,此时此刻董老板也崩溃了,不管是张毅城还是对面这位黑爷爷,哪边都不安全啊,至少现在看来先被这子砍死的可能性更大…… 抱着脑袋刚一睁眼,董老板又崩溃,之间圆故溜丢一个黑脑袋正自下而上跟自己对脸。如此之近的距离,接着手电光,董老板算是看清了,黑爷爷的脑袋貌似已经被张毅城刚才那一刀砍下来了,貌似就是骨头外面包着一层薄薄的黑皮,没头发,没眼睛,“我操啊……”董老板惊魂未定的站起身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到现在你怎么还装傻呢?赶紧走!”张毅城拉着董老板就要进拱门,结果还没等往前走又傻了,只见刚被自己砍掉脑袋的哥们此时竟然完好无损的站在对面的拱门里,再低头找刚才被砍下的脑袋,已经不见了。 “妈巴子的碰上短笛大魔王了……”张毅城也傻了,这非洲哥们到底哪来的?莫非就是刚才躺地上被匕首插嗓子的?不对啊,刚才看没这么黑啊,怎么还带基因突变的? 就这么一愣的功夫,对面的黑爷爷冷不丁就到了张毅城跟前,再想砍已经来不及了,张毅城一不做二不休,冲着黑爷爷的胸口分心便刺,只感觉扑哧一下,千鸟切其根刺入了黑爷爷的前胸,结果没想到这哥们挨了这一刀非但没什么事,反而一把抱住张毅城蹭的一下便窜入了拱门,还没等董老板反应过来,哥俩便都不见了。 “张……张……张毅城!!”一旁的董老板已然看傻了,等哥俩都消失在拱门之后才反应过来,战战兢兢的喊了两嗓子,拱门里没有任何回音。 “日你大爷的老子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董老板扑的一口唾沫吐到了地上,捡起地上的手电又捡回了电棍,返回头拎起张毅城装法器的背包背在了自己的肩上,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迈进了拱门…… —————— 注解: 1城市阴阳环境:许多内陆平原城市的阴阳走势拥有很明显的方向特征,例如北京、西安等,也有的城市因有大型河流流经,其阴阳走势会受水流方向影响,例如天津、南京、上海等。 刀剑刃口对于法器威力的影响:按茅山术的理论,刀剑煞气的来源有二,一是杀生煞也就是武器杀生尤其是杀人时,死者的怨气所凝集的煞气;二就是刃煞,顾名思义就是刀剑刃口所产生的煞气,所以刃口的锋利程度往往是关乎法器优劣的决定性因素之一。 短笛大魔王:日本漫画家鸟山明著名作品《七龙珠》中的外星角色,拥有肢体残缺后快速自我重生的特殊能力。(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四十六章 十米生死 心翼翼的穿过隧道,董老板边走边喊张毅城的名字,却始终没有一句回音。战战兢兢的走到第二间密室,打着手电一照,董老板当场就傻了,只见张毅城四仰八叉呈大字型躺在水道边上一动不动,嘴里吐出的白沫已然留到了地上。 “张毅城!!”董老板也顾不得勘察敌情了,发疯般跑道张毅城跟前,蹲下身子就是一通推,“我靠坏了坏了……”董老板不停拍张毅城的嘴巴,“子,醒醒,别他妈吓我啊……子……!!我靠……”推了半天见张毅城毫无反应,董老板干脆抓起了张毅城的手腕子,一掐脉门竟然丝毫感觉不到脉搏,心里顿时就凉了,“我靠子!你逼我给你人工呼吸是吧!快醒醒啊!!!张毅城!!”喘着粗气,董老板算是彻底抓瞎了,又是压胸口锤心脏又是按人中抽嘴巴一通折腾,把自己懂得的急救手段用了个遍,但这张毅城就如同死鱼一样,毫无反应。 “张毅城!你他妈的快给我醒醒啊!!”发现张毅城貌似真是挂了,这董老板真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这要怎么跟外面眼巴巴等着的大妹子交代,要怎么和那群先行出发的老大爷们交代啊!“妖精!!你给我滚出来!!”站起身举起电棍,董老板也豁出去了,“我**!!赶紧给我滚出来!!老子你跟拼了……!!咦……?”看着手里的电棍,董老板心中一动,医院好像也是用这玩意急救啊。去他娘的死马当活马治吧……想罢董老板也顾不得骂街了,把电棍在张毅城胸口滋啦就是一下。 “妈呀!!”张毅城前胸一挺哇呀一声便坐了起来。抬头一看董老板正热泪盈眶的看着自己,“董老板?你怎么还在这?快跑啊!” “我靠你子终于醒了……”董老板眼眶都湿润了。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啊! “快跑啊!”张毅城也顾不得别的了,爬起来拉着董老板直奔山洞,结果刚到山洞门口只见对面黑影从天而降,闪电般扑向张毅城,借着山洞透进来的阳光,但见张毅城的刀此时竟然还插在这位黑兄弟的前胸。 “你还敢来!?”正所谓仇家见面分外眼红,见这哥们又要扑张毅城,董老板连手电都不要了,双手握着电棍抡圆了就是一道空中拦截。张毅城也服了。心自己身上不是有个神仙么?怎么还不如没神仙的安全啊?这神仙当的也太水了吧?新手也不至于新到这份上啊?不过此时此刻,张毅城已经没闲心骂神仙了,见怨孽扑向自己,赶紧本能的往后闪身,好在董老板从空中拦这一棍子虽没能完全阻止黑爷爷的行动,却大大的减慢了其速度,趁着这机会,张毅城伸手便握住了插在怨孽前胸的刀把,双手压刀用尽全身力气往下狠命就是一切。要这千鸟切不愧叫千鸟切,张毅城这一下干脆从前胸部分将这怨孽的下半段切成了两半,且全过程并不像张毅城想象的那么费力。 “让你掐我,再尝尝这个!”见一招得手。张毅城干脆乘胜追击,手腕一转刀刃向上扬手就是一挑,想彻底将这怨孽从中间分开。就在这时候,董老板一电棍猛的在了怨孽的腰上。大拇指按着电击按钮还就不松开了,他这一电击不要紧。怨孽倒是没怎么样,张毅城这边差被电死,“哎呀我擦……”张毅城浑身抽搐当啷一声宝刀落地,“董……老板……你想……谋财害命吗……” “呃……?”董老板一看电到张毅城了,赶忙松开了电击按钮,“怎么……怎么还带乾坤大挪移的?” “挪……挪移个屁……你不知道金属导电吗……?”张毅城哆哩哆嗦的捡起宝刀,发现对面的怨孽又不见了,“董……董老板,这东西似乎只想要我的命!你先走,我想办法拖住它!” “呸!”董老板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虽挺感动却也没带出样来,“你子想独吞宝藏?没门我告诉你!” “宝藏个屁!这什么都没有!”张毅城少见的认真,丝毫没有半笑的意思,“懂老板,是我主张来这的,不能连累你!就算我求求你,周韵然一个人肯定找不到回去的路!你一定要把她带回去!” “那丫头一个人能回去没问题!”董老板也不知道该什么,“那洞口有光,应该通着外面,你先窜出去,我想办法弄死那玩意!” “别过去!”张毅城一抬胳膊挡住了董老板,“你弄不死它的!刚才脑袋让我砍下来都没死,你怎么弄死它?现在咱们只要一过去,那东西就会出来!” “那……那怎办……?”看着离自己不足十米远的山洞,董老板似乎始终抱着一种侥幸心理,“要不你试试窜过去,我给你打阻击……” “你有它快吗?”张毅城似乎也懒得废话了,趁着那东西还没动手,干脆打开了装法器的包,“董爷,你听我,等会我喊一二三,然后咱俩分别朝两个方向跑,你去外面爬绳子,我钻这个山洞!” “我爬绳子你走山洞……?”董老板也不好意思爬绳子是自己的短板,“那……那咱们怎么会合啊……” “外面能看见远处的山,很可能是悬崖,童大哥曾经在悬崖上找到了一个入口,他找到的很可能就是这个山洞,我出去会尽量往上爬,你想办法绕到上面救我!”话间,张毅城已经拧开了好几个玻璃瓶,各色粉末倒了一地,“如果找不到我,你就带周韵然先回去!” “悬崖?”董老板低下头也顺着山洞往外看了一眼,貌似海拔不低,“你放心!我肯定能找到你!你这是……什么玩意?”董老板也注意到了张毅城正在摆弄的所谓“法器”。只见这张毅城将好几种粉末混合在一起,已经在地上乱七八糟画了一大堆。图案看似混乱却又左右对称。 “学着吧!这叫吞食天地1!”罢张毅城掏出一捆香一把掰成了两截,掏出打火机燃断香之后在图案的每个都插了一根。别的不,单就这一套动作速度之快手法之熟练,便把个董老板看了个目瞪口呆。“你子……到底是干什么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本少爷自创的阵法!”实话,这个所谓的“吞食天地”阵,其实是两种阵法的合阵,其一名曰“三山阵”,中国素有三山五岳的法,其中五岳是指泰山、华山、衡山、恒山、嵩山五座名山,都是现实中存在的山。而三山则是指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传中的仙山,并非是真实存在的地方,之所以以“三山”为阵名,就是因为此阵可以为怨孽营造出短暂的升仙幻觉,让怨孽误以为自己被超度了,其怨气会在短时间内出现非常夸张的降幅,不过此阵时效也很短,一旦阵法失效,怨孽发现上当。其怨气很可能会变本加厉比之前更高,所以这也是一种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的阵法。 而另一种阵法名曰“鼠眼阵”,可以算是三山阵的补充阵法,此阵法的生效时间要比三山阵有所滞后。可以最大程度为施法者制造时间反击或逃跑。老鼠这种动物,因为长期生活在黑暗环境,视觉很不发达。民间有句俗语叫“鼠目寸光”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合阵中,三山阵事先会营造一个封闭性的阴阳闭合空间。施法者可以根据外界阴阳强度适当加减法料,以调节阵内阴阳强度。为怨孽制造一个极其舒服的阴阳环境,并以此蒙蔽怨孽,而在三山阵破阵的时候,会产生大量阴阳外扩的气场,此时鼠眼阵便会生效,单纯的阻止阴气外扩,怨孽是靠阴阳来分辨方向的,气场中阴气被阻而阳气大盛,则可让怨孽产生短暂的“失明”,也算是一种让三山阵物尽其用发挥余热的阵法。茅山的阵法,历来有长阵与短阵之别,所谓长阵便是那种殿阁庙堂甚至墓局里所用的阵法,只要不地震不发洪水阵基不被破坏,千百年都不会失效,而短阵则是类似于三山阵这种瞬时阵法,碰上厉害怨孽甚至只能坚持几秒钟不到,即便后面还有个鼠眼阵殿后,想必也坚持不了多久。 插完香,张毅城站起身缓缓的后退了两步,“董爷,这阵法具体能给咱们争取多少时间,我不好,所以你什么都不要管,能跑多快跑多快!那东西怕阳气,所以咱们只要能跑出这个洞就安全了!准备好!一……二……三……跑!”随着张毅城一声大喊,董老板就如同赶飞机一般狂奔出屋,结果一跑到门口又傻了,眼下这件密室因为有山洞透进来的少量光线,还能看见东西,但再往外的话,没有手电什么都看不见啊,无奈只能回头找手电,只见张毅城已经钻进了山洞,而刚才的黑爷爷竟然已经跳到了屋子正中心的所谓“阵法”之中,而刚才插在地上的断香正一根一根的被崩飞,满屋上下火星飞溅就如同过年放花一样。 “你……你怎么又回来啦!”山洞里,张毅城似乎感觉不对,回头一看肝差碎了。 “这就跑!!”董老板也顾不得别的了,捡起手电撒丫子就跑,逃难般便跑到了下来时的天井下面,一抬头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只见周韵然已经顺着绳子慢慢悠悠的下到了离自己也就两三米的地方…… “服了……又不是专柜打折,都下来干嘛啊?”董老板目光呆滞万念俱灰,啪的一巴掌拍在了脑门子上。起爬绳子,自己爬得慢但好歹也能往上爬,这姑娘能吗?自己活这么大,除了特种部队的女兵和奥运会运动员,还真没见过哪个普通女孩子有爬绳子的臂力。 “你们没事吧?”见董老板浑身是土还有擦伤,周韵然似乎挺关心,“毅城呢?” “快跑吧!”董老板也来不及解释了,伸胳膊夹洋娃娃一样便夹起了周韵然,一通狂奔直奔对面密室,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但愿里边放花还没放完了…… “董大哥……你……干嘛啊……”周韵然被夹的几近窒息,周围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能的开始挣脱。 “别乱动!这洞里有怪物!”董老板也懒得了,三步并两步跑到了第二间密室,一进门心就凉了半截,只见张毅城正举着刀摆着迎敌的姿势跟刚才的黑爷爷原地对峙,看来他也没跑出去,而刚才还一尘不染的刀刃上此时已经带了鲜血,张毅城的胳膊上也莫名其妙的多了一道血流如注的伤口。 “你……你们……”见入口处有手电光,余光观察竟然是两个人影,张毅城真是服毒的心都有,“怎么都来啦!?” “毅城,你的胳膊……!”董老板也傻了,只见张毅城半扇身子基本上已经被染红了,看这意思是要玩命啊……。 “毅城你怎么了?……啊…………!!!!”听见张毅城的声音,周韵然赶忙从董老板胳膊下面挣了出来,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心上人怎么样了,结果这一看差当场被吓死,一声尖叫扑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要能把董老板吓到双手抛物的怪物,周韵然看了得啥样? 周韵然这一叫,非但把董老板吓的浑身一激灵,似乎也引起了对面这位黑哥们的注意,干脆放弃了张毅城蹭的一下直扑周韵然。 “南无……阿弥陀佛!”一看这哥们扑过来了,董老板干脆后背朝外想搭人墙挡住周韵然,结果刚一横过身子,便感觉后背就好像被三百斤的大麻袋从十米高处落下来砸中了一样,五脏六腑差被震碎,整个人叫唤着瞬间便飞出了四五米远,扑通一声撞在石壁上顿时就没了动静…… —————— 注解: 1吞食天地:日本cap公司于1989年发布的一款著名三国题材角色扮演(俗称rpg)游戏。(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四十七章 来世再见 “董老板!”这时候张毅城也冲上来了,照着怨孽劈头盖脸就是一刀力劈华山。实话,此时千鸟切刀刃上的鲜血可不是怨孽的,而是张毅城自己的,宝刃加童子眉(即童子之阳血),世界上最厉害的法器也就这水平了,句实在话,当年张国忠得到巨阙剑时已然不是童子,所以虽论功夫张毅城可能不如老爹,但此时此刻手里这把家伙可比老爹一辈子用过的任何物件都更具杀伤力。 虽这位黑爷爷在刚才对张毅城手里的刀还不是很在意,但自从宝刀沾上童子眉之后,这怨孽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丝威胁,索性想拿毫无抵抗能力的周韵然开刀,此时见张毅城来势汹汹,这东西似乎也无心恋战,蹭的一下便从周韵然的头上窜了过去,三窜两窜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然然!你怎么下来了!?”张毅城眼里沁满了血丝,拉起周韵然直奔山洞,“快走!!” “毅城……那是什么啊……”周韵然一把鼻涕一把泪,腿肚子早就朝前了,两条腿就像棉花糖一样无论如何也直不起来。 “往外走!听话!”张毅城刀交单手,“然然,你一定要坚强!顺着这个洞出去!快!我和董老板随后就到!”罢,张毅城不顾一切把周韵然推进了山洞,结果周韵然前脚进洞,张毅城后脚便被从后面拽了个狗啃屎,趴着被拖出四五米远,手里的刀了撒手了。 “我的……刀……”实话。此时此刻的张毅城,已然是精疲力尽。只感觉自己被怨孽掐着脖子按在了地上,没过几秒钟意识就模糊了。一股液体不知不觉的涌到了嘴边,“然然,跑……”张毅城挣扎着想喊,却发现已经喊不出声了…… “怪物……!来抓我啊!”朦胧中,张毅城似乎听到了周韵然的声音,继而立即感觉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力道一下子变了,“怪物!快来啊!”挣扎着睁开眼睛,张毅城挣扎着转过头望向山洞,只见周韵然正站在洞里慢慢往外退。边退边捡石头扔向怨孽,而这怨孽似乎还真上钩了,下意识的松开了张毅城把头转向了周韵然。 “跑……”张毅城也顾不得别的了,两只手死死的抱住了怨孽的腿,“你这个傻子……别逼我骂你,快跑啊……” “毅城……你一定要活下去!咱们……来世再见吧!”周韵然面带微笑,两行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挥起手扔出了最后一块石头,“来抓我啊!你这个丑八怪!” 要也怪。当初董老板拎着电棍都没引起怨孽的重视,这周韵然扔了两块石头竟然吸引了怨孽的注意力,随着周韵然最后一块石头出手,怨孽闷哼了一声便窜近了山洞扑向周韵然。即便张毅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也没能拖住哪怕一秒钟。此时周韵然已经后退到山洞边上了,如果被这么一扑……张毅城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然然!!!!!”张毅城挣扎着爬到洞口,只见山洞中已然空无一人。按童国虎的话,外面可是悬崖啊!“然然!!”张毅城终于忍不住了。仰面朝天趟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这个傻女人!!……你为什么这么傻啊……还有那个狗屁神仙。连你闺女都坑,你算什么神仙啊,你到底是不是她妈妈啊……你把我们都骗过来到底是图什么啊……” “张……张毅城!?”此时董老板似乎醒过来了,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山洞口,见张毅城躺在地上哇哇大哭,赶忙扯衣服帮张毅城止血,“大妹子呢?人呢?” “然然……在外面……”张毅城一把鼻涕一把泪。 “外面?”董老板一愣,“那怪物呢?” “她把那东西引出去了……”张毅城哭的更惨了,董老板似乎也明白了,啪的一拍大腿,“这……这个傻丫头……!” “董大哥……你她为什么这么傻啊!为什么啊……!”张毅城干脆抱住了董老板的大腿哇哇哭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过去看看,没准不是悬崖呢,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把张毅城胳膊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董老板拍了拍张毅城的肩膀,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山洞,结果越往前走心越凉,凭山洞向外的视野,怎么可能不是悬崖啊,少得有五十米的落差,真要从这个高度摔下去,别是人,就算机器人也摔散了,“这个傻丫头……唉……!” 绝望的走到山洞边上,董老板下意识的往下看了看,结果这一看差当场休克,只见童国虎此时就在下面二十米不到的峭壁上,周韵然竟然在童国虎的怀里,在悬崖最下面的草甸上,以张国忠为首的先行出发的中老年登山队一个不少系数在场,此时正围作一团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估计是正在研究掉下去那位黑爷爷。 “童……童先生……!”一看见童国虎,董老板的逻辑算是彻底被摧毁了,这大哥不是正趟在医院昏迷不醒吗?怎么神出鬼没又跑到这来了?早知道你丫这么有精神头,这一大群人忙里忙外的这不是烧包么?还有就是你童国虎徒手攀在悬崖上,到底是怎么接住周韵然的?眼下自己站的地方距离其所在的位置少有个十几二十米落差,如果是一个成年人从高空跌落,经历十几米的重力加速度之后再想接住,少也是个双臂脱臼的冲击力,这童国虎究竟有多大的力气,竟然能在悬崖上把周韵然接住?虽一脑袋的问号,但此时此刻董老板却不得不为眼前的奇迹心花怒放,虽这孙子来迟了一步,但总比不来强,至少救了大妹子一命,“喂!!童先生!我们在这!!喂!!”董老板干脆把上衣脱下来了,光着膀子开始挥衣服,“毅城!没事,大妹子没事!让他们接住了!毅城!快来!” “你什么?”张毅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了,连滚带爬的也到了山洞口,一看童国虎果然就在下面,周韵然果然也在童国虎怀里,“童……童大哥……”失血过多外加激动过度,张毅城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你怎么会在里面!?”童国虎扯着嗓子大喊,似乎也是莫名其妙,“还有别人吗?” “张毅城也在!”董老板喊道,“快送条绳子上来,他受伤了!” ……(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四十八章 点苍山藏经洞 冥冥之中,张毅城感觉自己似乎被人用绳子捆了个结实,抬来抬去也不知道被抬到了什么地方,想挣扎手脚却又不听使唤,也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感觉似乎又有人在用针扎自己,“什么人!?”张毅城猛的睁开眼,只见一张鬼脸正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怎么还没死!?”或许是条件反射的缘故,张毅城咬破舌尖一口真阳涎便喷了出去。 “毅城!是我!”童国虎掏出手帕一个劲的擦脸,“别激动!是我,童国虎!” “童大哥?”张毅城定睛看了看,果然是童国虎。 “你们怎么到里面去了?”童国虎一脸的疑惑,“你们是从哪进去的?” “然然呢!?”张毅城根本没心思回答童国虎的问题,一咬牙坐起了身子,“然然!周韵然!” “我在这!我在这!”周韵然其实就在张毅城旁边,见张毅城醒来第一句话竟然是喊自己,眼圈立即就通红了。 “哎呀我擦!”一看周韵然没事,张毅城长出一口气,四仰八叉又躺了回去,“你这个倒霉孩子,想吓死我啊你……童大哥,谢谢你啊……” “别谢我!是我应该谢你们!”童国虎道,“咱们萍水相逢,你们竟然会为我冒这种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你个王八蛋,醒了也不问问我……”张国忠端着一杯热水也凑合到了张毅城跟前,“这回知道锅是铁打的了吧?” “爸,我还真不是跟你抬杠。幸亏我来救你了……”张毅城撇着嘴道,“那个洞你要先进去。我现在早就是孤儿了……” “我打死你个没大没的……”当着这么多人,张国忠脸上似乎有挂不住。“你都行难道我不行?” “童大哥,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此时此刻,张毅城最想搞清的就是眼下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个什么逻辑,童国虎当初为什么会空手而归,为什么会被车撞成昏迷不醒,又为什么会突然复活了,还能及时出现在悬崖上接住周韵然,洞里到底是什么玩意,这个洞到底是哪朝哪代什么牛人挖的。到底是做什么用的,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最初,我从父亲的遗书、杜文秀的故居以及其他一些地方找到了很多关于藏宝的重要线索,依照这些线索,我找到了那个山洞,但我并没进去!因为我能看到里面似乎有一些东西,而且当时我没有找到真仙,所以也并不着急拿到王冠……”童国虎道。“见到你后,我便想尽快拿到王冠,便又回到了这里,结果却发现洞里什么都没有……” “这还叫什么都没有?”张毅城都崩溃了。心你个外星大叔也太沉得住气了吧?“什么都没有我这身伤是哪来的?那个非洲怪物到底是干嘛的?” “其实……”童国虎欲言又止,“都怪我……” “怪你?”张毅城一愣,“什么意思……” “其实那东西。就是之前我身上的恶煞……”童国虎叹了口气,几乎不好意思看张毅城的眼睛…… 按童国虎的话。再次找到这个山洞之后,兴冲冲的进入山洞把整个密室扫了个遍。却大失所望,密室似乎确实曾经作为杜文秀的秘密藏宝地埋藏过太平天国的剩余珍宝,但此时却空空如也,败兴之余,童国虎也对密室本身进行了比较细致的考察分析,最后虽没能拿到王冠,却得知了一些骇人听闻的秘密。“首先,以我的考证,山洞里的密室,应该是一间修于宋末的藏经洞!” “藏经洞?”张毅城一愣,“怪不得会有佛爷味那么弄的留言……” 自古以来,大理都有佛国之称,对于这个个的异族番邦而言,佛教的流行程度甚至要超越泰国、印度这些传统的东南亚佛教国家。自太祖文德元年(公元97年)大理建国直至道隆四年(154年)被蒙古收编,其间的三百多年中,大理一共经历了二十二位皇帝,其中竟然有十位出家为僧,接近总数的一半,况且大理皇上出家,都是皇上本人亲自剃度受戒进寺庙念经,而并非是像武侠《鹿鼎记》中的韦宝那样,皇上信佛便派个替身代替自己出家,类似这种皇帝带头当和尚的光荣传统,在历史上是极其少见的,大理王室对于佛法的狂野追捧,由此可见一斑。 据童国虎从藏经洞中找到的石刻记载,藏经洞的修建者应该是大理国的倒数第二位皇帝段祥兴,其父段智祥也就是大理倒数第三位皇帝,便是大理最后一位出家的皇帝,受父亲影响,段祥兴对佛法也有一定程度的痴迷,虽其本人并未学着父亲的样子出家当和尚,但其尊佛重佛的宗教立场却并不必老爹段智祥逊色多少。 道隆四年(144年),窝阔台继承蒙古汗位,上台第一件事便是琢磨着铲平大理,之后以此作为根据地北伐灭宋,同年六月,窝阔台从征蜀蒙古军中抽调了精锐铁骑二十万进兵临关,企图多快好省一次性搞掉大理国,以求加快灭宋事业的整体进度。 实话,对于气势汹汹的蒙军,段祥兴可以是一丝取胜的希望都没报,自己是大宋朝的属国,宋朝被金国灭了一半,而金国又被蒙古给灭了,等于自己这两下子比人家蒙古差了三个层级,如此的实力差距,这仗怎么打?有介于此,在蒙军进犯之初,段祥兴便开始下令修建藏经洞以保全大理佛脉,蒙古军队打仗,素来以屠城放火闻名,在段祥兴看来,如果哪天大理真被蒙军攻陷的话,地毯式的烧杀抢掠是在所难免的。若真如此,大理三百年的佛脉岂不是要就此绝根? 然而历史证明。实际情况并不像段祥兴想象的那么悲观,拒绝蒙军客之后。大理与蒙古之间确实有过一次硬碰硬的较量,段祥兴更是派出了大理台柱级的武将高泰和前往应战,虽最后大理军队主力被全歼高泰和战死,但蒙军却因窝阔台大汗的猝死而突然撤军,从而给大理国留了一个喘息的机会。道隆十一年(151年),段祥兴驾崩,其子段兴智即位,同期新上任的蒙哥大汗再次命令弟弟忽必烈带兵攻打大理,虽这次段兴智没能像老爹一样走狗屎运。打着半截仗赶上对方死领导,但兵败之后,大理却也并未遭遇预想中的屠城与烧杀,相反的,深受儒道思想熏陶的忽必烈不但下令善待大理王室,更封段兴智为大理总管继续在大理执政,确定安全之后,段兴智便下令取回了老爹段祥兴藏的经书佛宝。 “你们发现杜文秀遗书的事,董老板已经跟我了!”童国虎叹了口气。对着周韵然了头,“没想到这位妹妹竟然如此敏锐,如果我也能像她一样细心,恐怕也不用找十几年……” “你的意思是。杜文秀发现了那个洞穴,并把太平天国的宝贝藏到了那里?”张毅城道,“可是那个洞里什么都没有啊!难道财宝都被杜文秀派的那几个‘死士’独吞了?” “不!拿走财宝的并不是杜文秀的人!”童国虎斩钉截铁。“记不记得我跟你过,我爷爷曾经有一个姓苗的徒弟。失踪了?” “苗至古!”秦戈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没等张毅城话便接过了童国虎的话茬。“姓苗名龙字陆观,号至古子,龙虎山袁绍一之徒,国民党绝密特勤组织‘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早期成员之一,1944年二月受命与袁绍一的另一位徒弟宋春江赴滇西执行特殊任务,任务代号是‘卷耳’,任务期间失踪……” “秦先生……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听秦戈这么一,童国虎浑身一震。 “我和毅城的父亲,很早之前便开始跟这个‘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打交道了!1944年大理是中日滇西战役最重要的后方基地,想必那个所谓的‘卷耳’任务,也与滇西战役有关,可惜在我所得到的资料中,并没有记录任务的具体内容。”秦戈一笑,“而且资料上对于苗至古这个人,记录很少,我们只是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而已。” “上仙,你这么可不地道啊……”老刘头在一旁听不过去了…… “其实在洞里跟你打架的东西,就是苗至古的尸身!”童国虎正了正眼镜,一字一顿道。 “什……什么!?”张毅城差又背过气去,“你不那是你身上的恶煞么?怎么又成那个姓苗的了?” “恶煞是我身上的,但尸身是他的!”童国虎似乎有不好意思,“这都怪我,本想投机取巧,没想到却惹了这么多的麻烦……” 按童国虎的话,刚进入藏经洞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洞内虽没有什么宝藏,却有四具尸体,从衣着以及尸体腐坏程度判断明显不是古代人,其中三具尸体被人为的摆在了一起,而另一具尸体则单独躺在另一个地方,从这具单独的尸体身边,童国虎还找到了一些临时用匕首刻在地上的遗言,大概意思是自己是一名**特工,在执行特别任务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一伙伪装成中国人的日本特务行迹及其可疑,便自作主张与同伴跟踪日本特务至此,发现日本特务的目标原来是中国国宝之后,便与其展开了恶战,怎奈自己在战斗中身受重伤,便让同伴带国宝撤退,自己则只能留在洞中等死。 “虽在他的遗言中,只表明了身份却并没有暴露自己的名字和任务,但他身上的遗物却让我猜出他就是苗至古!”童国虎道,“在他身上,我找到了爷爷经常提起的一把匕首,那是爷爷最喜欢的兵器之一,后来传给了最喜欢的徒弟,也就是苗至古!” “让同伴带着国宝先走!?”秦戈一愣,“童先生,你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么?” “有什么问题?”童国虎一愣。 “根据我所掌握的资料,当时跟苗至古一同执行任务的人叫宋春江,也是袁掌教的徒弟,既然苗至古让同伴带着国宝先走,明宋春江最终生还了,在资料中也显示宋春江直到随袁掌教执行最后一次任务时,都还活着,而袁掌教却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苗至古的下落,这明宋春江最终隐瞒了国宝的事!”秦戈道皱眉。 “嗯……是的,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童国虎沉默了几秒钟,“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知人知面难知心!” “匕首?”张毅城猛的想起,自己刚到第二间密室时,躺在地上的哥们嘴里似乎插着一把匕首,“是不是插他嘴里那把?” “正是!”童国虎道,“我刚进洞时也纳闷,洞里有四具尸体,却只有一个魂魄,后来发现了遗言并找到了他的随身匕首才知道,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苗至古,而且从洞里的痕迹分析,很可能他在自己死之前,还超度了其他三个被他杀死的日本特工,但却没办法超度自己,所以留在洞里的那个魂魄,很可能就是苗至古的,因为山洞的特殊结构,他的魂魄出不去山洞,所以也不能投胎!”按童国虎的分析,如果苗至古真为保护国宝而死,况且最后国宝保住了,那么对其本人而言便是死得其所大愿得偿,这样的魂魄理应很好超度,即使不超度,用不了多久也可自行投胎,但因为山洞的特殊结构限制,导致苗至古的魂魄被困在了山洞里,虽起初的怨气并不大,但因为被困时间过长也不好处理。 “他把敌人超度了?”张毅城一愣,“宰相肚里能撑船啊……” “他的遗书中,人与人之间其实并无仇恨,仇是国仇,恨也是国恨,行道伤人本已是逆道叛祖的罪孽了,既然已经是阴阳两界,超度一下也算是尽行道之本份……”童国虎叹了口气,“之后我以童国虎的名字招其魂魄,果然一招即来,明死的人就是童国虎不会有错,既然是爷爷的爱徒,我便将其超度了……” “那不是挺好么……”张毅城一皱眉,“那你身上的玩意为什么会跑到他的身上?不是执行这项工作必须有洪秀全的王冠么?”(未完待续。。) 太平邪云 第四十九章 魂魂相念 “外面的赤流阵,难道是你的杰作?”一旁的张国忠忽然问道。+++ .. “呃……是的……”童国虎叹了口气,“我承认我有自私,但既然王冠已经不存在了,赤流阵便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你怎么会摆弄那种邪阵?”张国忠似乎有些不解。 “不仅我会摆弄,每一任掌教,其实都会!”童国虎道,“自从唐朝有人从正一盗得此阵行刺朝廷命官之后,掌教便下法旨将诸如赤流阵之类的比较过份的禁阵阵图全部烧毁了,虽然阵图烧了,但作为掌教却必须知道这些阵如何破解,以防今后有歹人以我正一的阵法行凶。所以很多禁阵并没有阵图,只能在掌教之间口口相传,直到我爷爷!因为抗战时他的徒弟好像一个都没能活到最后,他便把这些阵法传给了我。” “他想让你做掌教?”张国忠一皱眉。 “不知道……”童国虎摇头,“也许他只是想让我继续他的责任,如果世界上有人用正一的禁阵伤人,我必须挺身而出!唉……”到这,童国虎叹了口气,似乎有些羞愧,“只可惜我辜负了他老人家,为了一己之私竟然监守自盗……” 按童国虎的话,进洞后发现王冠早已不知所踪,可谓是五雷轰万念俱灰,在绝望与疯狂的之中,童国虎猛然发现,藏经洞内的阴阳环境及洞内流出的溪水,似乎很符合布赤流阵的复杂需求,也便产生了用禁阵“赤流阵”搞定身上恶煞的想法。 所谓的“赤流阵”。其实是一种可以将人的三魂七魄远距离“拉伸”的阵法。以道术的理论范畴而言,人的三魂七魄是不能从物理层面彻底分离的。赤流阵所谓的“拉伸”,只是将三魂七魄拉开距离分别禁锢与不同的地方。之后用河流之类行阴的介质相连接,而之前张国忠等人碰到的溪边的石堆,便是禁锢单独魂魄的法镇。单独的魂与魄是不能产生怨气的,所以每一个独立的法镇都相对安全,而魂魄的本能是需要聚合在一起的,如果将其拉开距离强行禁锢的话,单独的魂与魄之间则会产生一种强大的聚合力,当魂魄被拉伸并禁锢于法镇之后,一旦任意一个法镇遭到破坏。所有法阵的分散魂魄将会以最快的速度合而为一,白了,这个阵法的原理,就是把魂魄像拉皮筋一样拉开,之后突然松手,而“皮筋松手”时的瞬间冲力,将使被拉伸的魂魄在聚合的瞬间产生巨大的阴怨之气,这便是赤流阵能量的终极来源。也就是,当初老刘头用燃釜阵破赤流阵时的巨大天破之声。并不是真的破了赤流阵,相反的,这只是松开了“皮筋”,相当于是激活了赤流阵。而最终误闯赤流阵的阵眼引怨孽起尸的,则正是冒然进洞的张毅城。 “超度苗至古的魂魄之后,我不忍心切分他的尸体。便将另外几具尸骨切开在外面布了法‘镇’,用苗至古的尸体做成了阵眼。我本想,既然身上的恶煞不能根除。就让它呆在赤流阵好了,本以为这种荒山野岭不会有人来,没想到……”苗至古摇了摇头,“我想的很好,却忽视了一,就是‘魂魂相念’!” “魂魂相念?”张毅城一愣,压根就没听过这种法啊,“什么是‘魂魂相念’?” “这恶煞在我身上跟了几十年,我自己的魂魄已经习惯了恶煞的阴气,一旦恶煞忽然离开,我本人的魂魄会很不适应,所以一旦离体,便很容易去找这个恶煞!就像人吸毒时间久了,一旦突然戒毒会很不适应一样,这便是‘魂魂相念’!”童国虎道,“当时我被车撞的时候,魂魄偶然离体,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根本就没什么,但我的魂魄却去找那个恶煞了,找到他之前,根本就不可能招到,因为我的魂魄本身已经不正常了!” 按童国虎的理解,其魂魄应该已经找到了禁锢恶煞的赤流阵中的某一法镇,只不过在老刘头以燃釜阵破法镇的时候,巨大的冲击力又将其魂魄冲回了自己的身子,也就是,在老刘头摆燃釜阵破赤流阵的一瞬间,童国虎就已经醒过来了,回客栈得知大队人马拿着自己的gps定位器出发之后,才风风火火连夜翻山找到张国忠等人的。 “那么……那个恶煞现在还在你身上?”张毅城一声苦笑,这么多人折腾这么一通,白忙活啊…… “不!不在了!”童国虎眼中似乎露出了一丝的欣慰,“已经被超度了!” “超度?谁超度的?”张毅城不解。 “当然是你身上的真仙!”童国虎道,“虽然没有王冠,但真仙却自己到我身上了!”按童国虎的理解,自己身上的怨孽已然成煞,显然已经超出人力所能达到的超度水平了,但这件事对于真仙而言似乎不是很难。 “为什么?”张毅城不解,“童大哥,你可千万别跟我提那个神仙了,差被她害死啊!”罢张毅城一伸胳膊露出了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伤口,“看见了吗?最后跟那个非洲哥们打架,靠的还是这个!我自力更生才活下来的!” “千万别这么!”童国虎一笑,“别忘了,洞里可不是你一个人在战斗!” “呃?”张毅城一愣,“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这个赤流阵有多厉害?”童国虎问道,张毅城摇头。 “唐朝的时候,曾经有人到正一祖庭偷了赤流阵的阵图去刺杀朝廷命官,阵成之后,那个大官家一夜之间三十多口人惨死……”童国虎道,“此时我布的赤流阵,比唐朝的那个阵要厉害更多,首先。我用的不是普通怨孽,而是恶煞。其次,阵眼在山洞里。阴气大盛,你们三个人进山洞,竟然都能活着出来,你以为,靠的真是你自力更生?” “这么厉害?”张毅城也是一愣,在自己印象里,那位非洲哥们貌似能力一般啊,就会掐人不会别的。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身上的真仙一直在轮流保护你们三个人!”童国虎道。“但藏经洞里阴气太重,而且那个恶煞经过赤流阵的挑拨以后,力量已经超过了你身上的真仙,加上你们有三个人而不是一个人,所以即便是真仙,也会顾及不暇!还有一个问题在于,之前我就跟你过,你身上的真仙缺少修行,而且你们之间应该还没有默契。你做你的,她做她的,这也是你们九死一生的原因!” “恶煞的力量能超越真仙?”张毅城似乎有不信,“我们要如何才能配合默契?” “在一些极端情况下。确实有这个可能!例如那个藏经洞里!”童国虎道,“关于如何配合,这个需要你自己摸索。自古以来,被真仙附体的人少之又少。没有多少可以借鉴的经验。” “那你还真仙把那个恶煞超度了?”张毅城一愣? “是在藏经洞外超度的!”童国虎一笑,“我醒过来后第一时间便回到了客栈。得知你父亲和你,还有董先生都去找赤流阵的消息后,便立即动身进山寻找你们,结果刚找到你父亲,就听到了山洞里的天破声,我知道出事了,但来不及和你父亲解释,只能先爬上去看看究竟,结果刚爬到一半,便看见她从山洞里被怨孽扑了出来!”童国虎看了看周韵然,“在这一瞬间,我忽然失去了意识,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接住了她,而苗至古的尸身却掉到了山下!把你救下来后,我发现身上的恶煞已经不见了,所以只有一个解释,便是真仙在她掉下山崖的一瞬间冲了我的身子接住了她,顺便帮我把恶煞超度了!如果没有藏经洞里的阴气环境,真仙无论如何都会比恶煞厉害!” “原来是这样!”张毅城了头,“我你怎么这么大劲呢,爬着悬崖竟然还能接住一个人!” “所以,虽然没有找到王冠,但帮我恢复正常的仍然是你!”童国虎一脸的感激。 “照这么,恶煞不在了,你仍然随时有丢魂的危险啊……”张毅城恍然大悟,“我童大哥,这你想过没有?” “想过!所以接下来会麻烦秦先生!”童国虎道。 “秦伯伯?”张毅城一愣,这老子能搞定所谓的“魂魂相念”这种古怪的毛病?没看出来啊…… “不是我,是李东!”秦戈淡淡道。 “对,我听秦先生,他认识一位姓李的先生,是‘祝由术1’的传人,我想他有办法让我的魂魄回复正常!”童国虎道,“我准备近期就与秦先生回美国,只要这期间不要再被车撞,就不会有事!” “童大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张毅城道。 “请!” “为什么真仙在洞里不冲我的身子呢?”对于这个问题,张毅城也思考了很久,既然真仙冲身这么厉害,在洞里随便找个人冲一下就成超人了,直接在洞里把怨孽剁了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何必非这么大的周章非要冲童国虎的身子去接住周韵然? “这个问题……我也不大清楚……”童国虎道,“据我所知,人有人的规矩,仙也有仙的规矩,作为真仙,轻易是不会冲人的身子的,否则跟怨孽又有什么区别?不过也有一种特殊情况,也可以解释为另一种‘魂魂相念’……”童国虎正了正眼镜,一脸的认真,“如果成仙之前最钟爱的人或物受到了威胁,仙也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包括冲人的身子!” “原来是这样……”张毅了头,看来也不能对神仙期望太高,至少变“超级赛亚人”的事是别想了。而一旁的周韵然却眨着眼睛始终是一头雾水,放任一帮人从头聊到尾,自己却一个字都没听懂…… “对了,毅城,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问啊……” “藏经洞里的那个阵是什么阵?”童国虎一脸的疑问,要连童国虎都没见过的阵,就算不是邪阵至少也是个禁阵了,“是你们茅山派的阵法?” “不!那是我自己发明的阵!”张毅城一脸的趾高气扬,“但凡我布的阵,都是我自己发明的阵!” “真是奇才……”童国虎一笑,把头转向了张国忠,“张掌教,不知你是否愿意毅城学习别的门派的阵法?” “好啊!”张国忠心中也是一动! “毅城,其实……”童国虎似乎有不好意思,“我从到大,除了爷爷以外没有任何亲人……” “别着急,很快就会有了……”张国忠笑着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做饭的庄宁。 “呃……可是我不能把本事教给她啊……”让张国忠这么一指,童国虎更不好意思了,“其实我可以把我会的东西都交给你!不知道……” “好啊!”张毅城答应的还挺痛快,“来来……爸快扶我起来拜师……” “不用不用……”童国虎赶紧按住了张毅城,“不用拜师,当年爷爷教我,也没要我拜师,咱们就保持朋友关系好了,不用讲究那么多……” 实话,此时此刻,张国忠也挺高兴,实话,包括道门圈子在内的大部分圈子,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父子或至亲之间是不能教授技艺的,原因便是至亲之间,很难下决心让对方真的去吃苦。让张国忠像当年马真人逼自己跑步一样天天逼儿子挂沙袋跑到尿血,半夜赶儿子去睡坟地,作为父亲舍得吗?有心让老刘头教吧,那位爷更是惯孩子的祖宗,有事没事几百几百的给零花钱,这种师傅不教出个衙内来就得烧香了,要真拜师的话,这个童国虎还真是不错的人选,怎么也是袁绍一的高徒,反正茅山早就被正一收购了,在哪派拜师不是拜啊…… “那咱什么时候开始学?”张毅城倒是风就是雨。 “不忙!”童国虎道,“等你考完试,可以跟我去美国!” “跟你去美国……?”张毅城一愣,“你不是住海地么?” “呵呵,那只是我回国临时租的房子,其实我一直在为一家自然基金会工作,只是为了解决我自己的问题才回国的……”童国虎道,“我在国内没有亲人,现在我的事已经解决了,可能今后回国的机会就少了,所以我希望你能跟我去美国……” “童先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我的基金会工作?”秦戈倒挺能见缝插针。 “美国……”一听美国,张毅城心中顿时就是一通窃喜,至少是不用为高考砸锅的事提心吊胆了,“好啊!” “毅城……”这回周韵然似乎是听明白了,一个劲的偷偷拽张毅城衣角,“我又改变主意了……”周韵然声道。 “呃?改变什么主意?”张毅城一愣。 “我……觉得,我还是……还是去美国吧……”周韵然的头都快低到地下了。 “毅城啊,听我一句……”董老板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了,“要是有什么妖精,为了救你连命都可以不要,真碰上这样的妖精,劝你就收了吧……” “啊……这个……”张毅城当场石化…… —————— 注解: 1祝由术:一种上古巫术,可对活人魂魄的阴阳平衡进行微调,详见《茅山后裔之建文谜踪》第十五章《祝由术》。 超级赛亚人:赛亚人,是日本漫画家鸟山明漫画作品《七龙珠》中的外星种族,可以变成超级形态,在“超级赛亚人”状态下,战斗力可得到成倍提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