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品权臣》
第1章 我是郓城县尉
“县尉老爷这都昏迷好几天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该怎么办才好啊?”
“唉,希望道祖神仙保佑老爷早日醒来。虽说老爷平时言语轻佻,但心肠却不赖,每月的例钱奖赏都给的足够,这样的主家,在咱们郓城再也找不到第二家了。”
躺在床榻上的秦烈,听着耳边一直碎碎念念的说话声,慢慢的睁开了双目,入眼的是窗前照射进来的阳光,接着便是床榻一旁站着的两个模糊身影。
“水,水……”努了努嘴的秦烈,抬了下手却最终四肢无力而没能把手举起来。
“呀,是老爷醒了,快,快去喊秦管家。”听到秦烈的喊声,房间内的两名女子,顿时惊叫而起。
一人转身跑了出去,一人小心翼翼的端着一杯茶水,送到了秦烈面前。
“咕……”喝了一大口温茶水的秦烈,意识才逐渐恢复过来。
“你是谁?我这是哪里?”当看到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古装裙子,头上还插着发钗,相貌虽然普通,倒也朴实无华。
尤其是她们身上的那股古韵气质,却根本不是那些古装电视剧里的人物能够体现出来的。
“回禀老爷,奴婢是小菊啊!”面对秦烈皱眉严肃的表情,小菊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回道。
“那我是谁?”秦烈摇了摇有些眩晕的脑袋,有种情况不妙之感。
“你是老爷啊,奴婢都是您府上伺候的丫鬟。”小菊有些答非所问,当然她此刻自是不知道,秦烈其实想问的是自己真实身份。
“哦,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朝代?”
恢复了一些力气的秦烈,伸手按住仍然有些眩晕的脑袋晃了晃,不等婢女小菊回答,他只感觉脑袋一阵刺痛,一股记忆陡然涌现而出。
“啊,痛煞我也。”秦烈忍不出发出了一声惨叫。
“快,快去找郎中。”这会刚刚蹒跚而来的秦府管家,听到秦烈的惨叫,连忙吩咐搀扶着自己的婢女小兰,一边拄着拐杖走到秦烈跟前。
“少爷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请再忍耐一会,郎中马上来……”看着满头冒汗的秦烈,年老的秦管家也是心疼不已,连忙出言安抚。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拿毛巾给老爷擦拭汗水啊。”
而这会躺在病榻上的秦烈,经历了脑海中记忆灌输下,情绪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想不到老天爷待我不薄啊,竟然让我死后重生了……”
秦烈的前身本是一个雇佣兵,常年活动在战乱不止的东非地区,靠帮助那些地方小酋长稳定地方赚钱。
十年的雇佣兵生涯下来,既让他厌倦了,也赚够了下辈子生活的钱财。
就在他打算脱离组织,返回祖国的路途中,却遭到袭击,乘坐的车辆被火箭弹命中,当场车毁人亡。
秦烈万万没有想到,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他,竟然灵魂附身,来到了北宋末年。
刚刚他接受了来自这尊身体的记忆,得知这具主人的名字竟然与他同名也叫秦烈。
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现在还是一个县尉。
县尉虽然只是一个从九品的芝麻官,但在一座县城中,同样算的上是一号人物。
“等等,郓城县尉?都头朱仝、雷横?”
但很快秦烈就被脑海中这耳熟能详的名字给惊着了。
“少爷,您可千万别有事啊,不然老朽死后也无颜面对老爷了。”
秦管家见秦烈双目圆睁,一脸傻笑的表情,吓得面无人色的喊了起来。
“秦管家,我没事了,劳烦去给我弄些吃的来。”被秦管家打破遐想的秦烈,这才发觉肚子饿得咕咕叫,可不是嘛,他已经昏迷五天了。
“好,好我这就去安排。”秦管家是秦烈家的老仆,根据脑海中的记忆,秦烈知道这老管家年少时候,就是他爷爷的侍卫,已经在秦家伺候近四十年。
“小菊,这里是郓城县?我是郓城县尉?”秦管家刚离开,秦烈看着一旁低着头伺候的小菊确认的问道。
“回老爷,您本来就是郓城的县尉相公呀。”小菊的回答,让秦烈陷入喜忧参半的状态。
喜的是他不但重生了,还成为一县县尉,可忧的是他重生的历史环境,竟然是大宋末年,而且还参杂了那本古典名著,水浒里的人物。
更让他头疼的是,他这个县尉在郓城就是一个摆设,无论是县令时文彬,还是他手下的两大都头朱仝、雷横都把他架空的死死的。
五天前的夜里,他奉命领着朱仝、雷横以及两班衙役,前往东溪村,捉拿劫了生辰纲的晁盖。
可结果人没有捉住,他还在追赶的时候,马失前蹄跌入了冰冷的河水之中,导致昏迷不醒,让来自秦烈这个来自后世的灵魂附体重生。
马失前蹄对于秦烈这样的养尊处优官宦子弟来说,显然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以至于朱仝、雷横把昏迷的秦烈从河水中救回来,谁都没有怀疑这是一起人为操作的事故。
哪怕是秦烈的原身,也没有怀疑这是一起事故。
可重生的秦烈却记得年少的时候,他曾看过的水浒传里,分明叙述了这郓城县里,无论是朱仝、雷横,还是那个人称及时雨的宋江,其实都跟晁盖有莫大的交情。
晁盖能够逃脱官府的捉拿,先是是宋江通风报信,接着追捕的时候,朱仝、雷横二人又暗中放水,把他这个县尉耍的团团转。
以至于原主这个窝囊县尉,连个名号都没有留下,就彻底消失在郓城县衙。
不用想秦烈也能够猜到,他作为郓城县尉,县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劫匪也没有抓住,他这个县尉要是不背锅,那还能由谁来背锅?
这不秦烈躺在病榻上刚吃饱肚子,县衙的贴书押司张文远,一脸假笑的走进了房间。
“县尉相公身体康复,可喜可贺啊。”张文远看似前倨后恭,可秦烈从他的眼中,却是分明看出了一分不屑。
“有劳张押司走一趟,莫非有什么公事?”秦烈装着虚弱的样子,在侍女小菊的搀扶下,坐直身体问道。
说起来这个张文远的名号在水浒小说中比他这个县尉可是有名多了。
人家可是给宋江戴过绿帽子的,事后还把宋江扳倒发配去了江州。
可以说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正所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现在对于秦烈来说,他在郓城就是两眼一抹黑,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这个贪财好色的张文远,反而是他最容易拉拢的对象。
这也是秦烈明明是张文远的上司,但却依旧亲切的笑呵呵的态度。
“县尉相公,实不相瞒,知县相公让我告知大人一声,说是有关缉拿犯人失职一事,他只能据实上报……”
张文远虽然没有把话说尽,但意思很明显,他这是代表知县时文彬来的。
意思也很明显,那就是有关他们缉捕晁盖等人失败,他这个县尉责任最大。
现在晁盖逃窜不知所踪,郓城县上下官吏,也只能把秦烈这个主管县尉推出去交差。
“张押司,现在距离半月之限不过刚过去十日,知县大人是不是太急迫了一些?”
秦烈淡淡一笑,并没有如张文远想象的那么慌张无助。
说起来他虽然来郓城才一年,但由于秦烈往日为人放荡倨傲无礼,所以与知县时文彬的关系多少有些嫌隙。
“县尉大人说的是,不过知县相公也是为了公事。”
面对秦烈出人意料的镇定,张文远也只得讪讪一笑,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附和不是。
“张押司,我听说州里来的何大人来郓城那天,是那宋江接待的?”
接着秦烈话题一转,随口问了一句。
“确实是宋押司安排负责接待的。”张文远肯定的点头道。
“可我事后听到一件事情,说是宋江在接待完何大人之后,好像去了一趟东溪村?”
秦烈若有所指的说了句,端起床头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香茗,笑道:“张押司品尝一下,这可是上好的云雾毛尖,是我托人从汴京捎来的。”
“啊,好的,好的……”张文远一时有些跟不上秦烈思维节奏,连连点头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尴尬。
“怎么样,茶不错吧?”秦烈放下茶碗之余,不等张文远回答,再次开口道:“张押司,这事事关案件的侦破,你若能够找到两个愿意指证宋江当日出现在东溪村的人证。”
“我不但会记你一功,还会给你一百贯钱财作为奖励,为表诚意,稍候我会让管家先给你准备三十贯钱,就当是事先的跑腿钱,事成之后剩下的钱财,你随时可以来我府上取。”
秦烈知道张文远是穷秀才出身,家中拮据,可奈何张文远又为人浮夸,喜欢显摆,故到现在二十多岁了,连个夫人都没有讨上。
相反秦烈家在大宋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土豪,但秦家却是世代官宦子弟,根据脑海记忆,他可是清晰的记得他祖上,那可是出过大宋宰相的。
他的爷爷也出任过翰林学士、知州等职务,而因为他父亲早逝,所以他在成年之后,得以荫补出仕为官。
但按理来说秦烈中过举人,又在汴京太学学习过,有功名在身,这荫补出仕,怎么也得担任一县县丞、主薄这样的文官才是。
可他却偏偏担任了一个从九品县尉武职,其中料来也是透着秘密的。
秦烈祖上几代人都是朝廷官吏,靠着祖上挣来的家产,到了这一代的秦烈。
父亲早逝,又没有兄弟姐妹的秦烈,倒是继承了一笔颇丰的家产。可以说在郓城这样的小县城,以他的家底绝对算得上是土豪了。
“当然你要是办不成,就当我没有说。不过我就是替文远兄有些可惜了,不但损失了一大笔钱财,今后怕是要被那宋三郎压制一辈子咯。”
秦烈口中的宋三郎正是宋江,宋江在郓城乃至济州一带,都闯下了不小名声。
因为他为人表面轻财好义,又是郓城本地土豪,所以在这郓城上上下下,宋江打理的妥妥当当,上到知县、下到狱卒,说起他无不称一句仁义。
可秦烈却知道,这宋江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个虚伪之人,最后为了自己的前途,硬是把梁山众多好汉推入火坑。
同样张文远这个小人,平时虽然也多有受到宋江的接济,可他内心却对宋江充满妒忌怨恨。
二人虽然同为县衙押司,可张文远在县衙就是个跑腿的,县衙但凡有什么要紧事都是宋江处理,他不但不能有怨言,还得乐呵呵听从宋江吩咐。
这样的窝囊气,若是一个耿直的人,毕竟收了宋江的好处,自然也能理解,可心胸狭窄的张文远,自是受不了。
“县尉大人放心,卑职定当把此事办妥。”
见秦烈提起宋江,张文远本就因为秦烈许诺一百贯钱而心动不已,这会自是毫不犹豫的表态道。
“这事要快,最好在这两天办好了。”秦烈对于他的答应,丝毫并不觉得奇怪,像张文远这样的小人,在重赏之下怕是连父母都舍得卖了。
“请县尉大人放心,卑职回去就办。”
随后当秦烈示意丫鬟小菊,让秦管家把三十贯钱送来时,张文远顿时双目放光的连声应道。
“对了,三都缉捕使臣何大人可还在驿站居住?”因为昏迷了几天,秦烈这才有此一问。
“何大人尚在在驿站等候消息,并未离去。”
张文远见秦烈今日谈吐竟然与往常的轻佻完全不同,眉宇之间那股威严,丝毫不亚于知县时文彬身上的官威,让他忍不住产生了一丝敬畏感
“回去之后,知道在知县大人面前如何回话吧?”
秦烈目光平静看了眼张文远,再次敲打了一下他。
张文远自是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秦烈立即起床穿好衣裳,披了一件青色长袍,戴了一顶保暖皮帽子。
“备车。”走出房门的秦烈,扬声喊道。
说起来秦烈的私宅之中,不但有小菊、小兰两名贴身侍女,还有一个账房先生,以及车夫、轿夫八人,护院家丁四人,厨娘一人,外加秦管家共有十几人。
“少爷,您大病未愈,这天寒地冻是不是等养好身体再出门?”
秦管家闻讯,深一脚浅一脚的赶来阻拦道。
“秦翁,如果我说去金燕楼,您肯定不让我出去对吧?”秦烈展颜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接着正色宽慰道:“我有公务要出去一趟,秦翁不用担心。”
“李大郎、吴伦、吴绍你们护送老爷走一趟,不得有丝毫差池。”
秦管家见秦烈不似作伪,这才连忙吩咐车夫、家丁护送秦烈出门。
别看秦管家年老体衰,还瘸了一条腿,走起路来都有些吃力,平时也慈眉善目的老翁模样,可那一双浑浊的目光,却时不时隐含着一抹精光。
李大郎是秦烈府邸的赶马车的车夫,吴伦、吴绍则是护院家丁,都是郓城本地雇佣的,三个人加起来一个月也就一贯钱工资。
可见秦烈许诺张文远一百贯钱,他为何会心动不已的原因了。
“去驿站。”上车之前,秦烈吩咐了一句赶车的李大朗,接着又说道:“吴伦、吴绍你们两个也在车辕上坐着吧。”
“多谢老爷。”从秦烈家去驿站有三里路呢,如今这大冬天天寒地冻的,步行可不容易,二人刚才被点名就一肚子怨气。
但奈何不敢发作,故这会听到秦烈让他们坐车辕,兄弟两个都是欣喜若狂,连连谢恩。
至于秦烈为何不请他们坐马车内,这倒不是秦烈小气,而是像吴伦、吴绍这样的家丁,可不配坐马车的,在古代可不是谁都有资格乘坐轿子和马车的。
驿站官舍内,坐镇郓城县的济州府缉捕使臣何涛,这会也刚刚接到府尹大人派人送来的关蝶文书。
从中得知了劫掠生辰纲的那伙人,除了前几日逃窜的晁盖外,另外还有石碣村的阮氏兄弟。
看罢文书的何涛,自是欣喜若狂,当即收拾行装,就要前往县衙,知会知县时文彬、调派县衙的衙役,前往石碣村拿人。
何涛正要出门,正好与秦烈迎面遇上。
“秦县尉,你怎么来了?身体没事吧?”见到秦烈这个公子哥县尉,何涛还真有些惊讶。
秦烈如今不过二十一岁,面相端正、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身高八尺,近一米八的个子,看起来还真是一表人才,可实际上在所有人眼中,这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何大人,下官发现这个案子的几个疑点,特来向您讨教,你看是不是回房聊?”
说起来何涛这个缉捕使臣也不过是一个从九品的芝麻官,但毕竟是州府派来的人,所以秦烈虽然与他平职,在他面前还是要尊称一声何大人。
“你看要不咱们路上说如何?刚刚州府传来最新的缉捕文书,我也正要要去县衙,知会知县相公与秦县尉,安排人马随我前去捉人来着。”
何涛有些迟疑的解释道,秦烈是郓城县尉,即便再草包无能,何涛这样小吏出身的人,也不敢过于轻视秦烈。
秦烈虽然是靠祖上门荫授予的官职,可秦烈同样也是太学院出来的太学生,有着举人功名的。
说不定哪天皇帝一高兴,赐个同进士出身,那就是妥妥的大宋士大夫,像何涛这样小吏员,拍马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够升个一官半职,但那些有功名身份官吏却不同,人家说不定哪天就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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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借刀杀人除宋江
“何大人,我这么着急找你,为的就是缉拿犯人之事。”
秦烈伸手拦下何涛,环顾左右见没有人在旁边,这才低声继续道:“县衙有内奸,何大人若是这样大张旗鼓去县衙,定会重蹈东溪村覆辙。”
“什么?”何涛脸色微变,这事要正如秦烈所说,那么事情可就严重了。
“来人啊,给我与何大人准备酒菜,我要与何大人喝酒叙话。”
秦烈故意扬声喊了一句,以此来掩人耳目。
说实在秦烈现在也是风声鹤唳,对于驿馆内的那些招待胥吏,他同样不敢信任,难保其中没有被宋江收买的。
“秦县尉如此盛情,那就叨扰了。”何涛也不是愚笨之人,一点就透的笑着附和着秦烈,一道返回了驿馆的房间。
进入房间之前,秦烈吩咐护院家丁吴伦、吴绍兄弟守在门口,防止生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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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县尉,你所说的奸细是何人?可有证据?”
何涛请秦烈坐下后,连忙低声询问道。
“证据我暂时还没掌握,但我可以肯定,这个奸细就是县衙的押司宋江。”
不等何涛开口,秦烈继续道:“何大人你六天前来到县衙之时,是不是在县衙外先遇到宋江的?”
“之后他称说知县相公休暮,而你便把州府的海捕公文交给了他,但你可知道他与你分开之后,便独自骑马悄悄去了一趟东溪村。”
“虽然现在我没有找到证人,宋江是不是进了晁盖家中,但有一点我却可以肯定,宋江与东溪村的保正晁盖,素来相识不说,还颇有交情。”
听完秦烈的这番话,何涛迟疑之余,道:“可即便如此,也不能佐证宋江私通晁盖啊,秦县尉会不会有些多疑了?”
何涛虽然是济州的缉捕使臣,但事实他与宋江也有几分交情,对于宋江的慷慨大义之名,同样十分敬服,为此一时之间,他对于秦烈这番推论,难免也有些将信将疑。
“何大人若是不信我,大可前往县衙知会知县大人,这事我就不参与了,正好我病体未愈,那就有劳何大人亲自带人去石碣村了。”
秦烈见何涛迟疑不决,假装生气的站了起来,一副准备离开的架势。
“对了,何大人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那天夜里本官之所以跌落水中,可并不是本官马术不精,而是有人趁夜对我们的马匹投掷了石子,从而使得我的坐骑吃痛之下惊跳而起。”
“从而制造混乱,掩护晁盖等人逃脱而去,要不然凭晁盖区区十余人,岂能毫发无损的在县衙捕快眼皮底下溜走?”
何涛见秦烈话说到这份上,对于秦烈的推论,已然信了八成,当下只得讪讪一笑,道:“秦县尉那依你只见,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办法有两个,第一个是暂时不动,何大人连夜返回州府,调集州府的兵马前来拿人。”
秦烈话还未说完,何涛就摇头道:“这个不行,我这一来一回,起码要好几天,万一到时候贼人跑了,卑职在知州大人哪里还是无法交差啊。”
“那就只能兵行险着,咱们先把宋江这厮该拿下,严酷逼问,坐实了他通敌罪名,然后咱们再放出消息,要把宋江押入州府问斩。”
“如此那些贼人,必然会来劫持,到时候何大人安排州府的衙役,悄悄跟随,必可对敌人一网打尽。”
听完秦烈这一计策,何涛不由眼前一亮,道:“这个计策好,就这么办。”
随后何涛便安排了一名下属,连夜返回济州,通知他弟弟何清,从州府带人手,暗中赶来郓城。
而接下来秦烈与何涛,故意在驿馆喝了一顿酒,还把何涛手下的人也一并招来一起划拳喝酒,一直喝到天色将晚。
秦烈一副醉态的嚷声道:“何大人,今晚咱们继续去金燕楼继续喝,还有诸位兄弟一道去,咱们要不醉不归。”
何涛这次来郓城,带了八名下属,刚才安排了一人回去,身边还有七人。
这些人武艺虽然算不上精湛,但弯弓射箭的本领却不赖。
秦烈现在手下没人可用,要想缉拿宋江,只能伙同何涛与他手下这几个人。
好在宋江虽然名声斐然,但武艺实际上不高,秦烈相信有何涛,以及他手下的这些人,突然杀入宋江宅邸,定可拿下宋江。
“那就多谢秦县尉的款待了,弟兄们都同去。”何涛心领神会的扬声附和着,一群人就这样咋咋呼呼的出了驿馆。
驿馆的胥吏们听闻他们一行人要去城中最好的妓院金燕楼喝花酒,也只能是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十二月的郓城,夜里还真是奇寒无比。
走出驿馆的秦烈,随即招呼何涛上了马车,其余的衙役以及秦烈的护卫吴伦、吴绍只能跟着马车小跑而行,以此来驱逐身上的寒意。
刚才秦烈之所以大呼小叫的说要去金燕楼,自是因为从驿馆去金楼楼,正好要路过宋江在城中的私宅。
宋江这个人有钱,好面子,讲义气,但却不好色。
像这样冷天气,除非有朋友来访,否则宋江这个时候,都会窝在家中看书,说实在这点宋江确实难得的自律。
胸怀大志,期盼着出人头地,疏财仗义,结交天下英雄好汉,提高自己的名声。
可以说宋江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自己的人生路线,也一直坚定不移的在执行。
最后为了达成自己封候拜将的野心,他甘心成为朝廷的鹰犬,最终活活葬送了梁山那些与他磕头拜把子的兄弟。
郓城并不是什么大城,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陆信一行人便来到宋江家门外。
“何大人,那里就是宋押司的家了,是你去敲门,还是我去?”秦烈透过车帘,指了指宋江的家门问道。
“我去吧。”何涛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当即领着手下的人,敲响了宋江的家门。
此刻的宋江自然不知道祸事临门,听到有人敲门,他在走出房间之际,随口问道:“深夜何人敲门?”
“宋押司,是我何涛。”何涛毕竟是多年的缉捕使臣,这样的场面早已经司空见惯,一脸平静回答道。
“原来是何大人,外面冷,快屋里请……”宋江一脸热诚说道,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完,何涛左右的衙役,趁势拔刀冲了上去,把尚蒙在骨子里的宋江给按到在地。
“何大人,这是何意?”宋江虽然心头一慌,但却不动声色的反问道。
“宋押司,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还需要我给你回忆一遍?”这个时候秦烈走了上来,笑吟吟的看着宋江。
“那日你与何大人交换公文后,匆匆去了一趟东溪村,有人亲眼目睹你进了晁盖这个逆贼家中,当晚本县尉领着人马前去缉拿晁盖时,却遭到晁盖伏击。”
“这事宋押司不会说,跟你没有关系吧?”
面对秦烈的言之凿凿,宋江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依旧镇定的回道:“秦县尉,莫要血口喷人,汝缉拿犯人不利,莫非还要嫁祸与我乎?”
“哈哈,果真是巧言令色,不愧是山东及时雨宋公明啊。”
秦烈朗声一笑,不在与宋江争辩,转而向何涛道:“何大人,还请你把这厮押入县衙大牢,连夜提审。”
“宋江,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勾结劫匪作乱,这事你不认也不行了。”
何涛知道这事进行到这一步,不管如何,他也必须执行下去。
“我无罪,我要见知县相公……”
直到这时宋江才意识到,今天这事怕难以善了,但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何涛会和秦烈这个整日胡闹的糊涂县尉混在一起。
而且刚才秦烈那说话神态,与之前他认识的秦烈,明显判若两人,这一幕着实让他内心充满不安。
“知县相公这个时候,可是休暮了,我们只能明早再向他禀告你的要求。”
秦烈淡淡一笑,道:“我要没有记错的话,那日你与何大人在城中相遇时,也是这般对何大人说的,然后转身就出卖了何大人,去了东溪村通风报信的,这个我没有冤枉你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
宋江虽然聪明,但这会听到秦烈如同亲眼目睹的场景,脑袋一片空白,本能就问出了心中所思。
“好你个宋江,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何涛之前还有些忐忑,毕竟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拘押宋江,多少有些违背制度的,若是宋江打死不招,事后他必然会受到牵连。
但现在宋江这话一出,那就坐实秦烈所说属实,又有一众衙役听闻佐证,就算宋江再想抵赖,也断无可能。
“想不到我宋江聪明一世,却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秦县尉你果然隐藏的够深,了不起,了不起啊。”
宋江脸色惨白的一笑,目中透着恨意的瞪了秦烈一眼,之前他一直有些瞧不上秦烈,认为这就是一个靠着祖上余荫的纨绔子弟,迟早会滚蛋。
当然宋江之前并没有得罪秦烈,这也是宋江的精明之处,即便再无用之人,他都不会轻易去踩上一脚,这也是他多年闯下的及时雨、呼保义名头的处事原则。
“宋江,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吗?”秦烈淡淡一笑,盯着他沉声道:“因为你为名声所累,晁盖等人犯下的事情,那是杀头大嘴,你身为朝廷官吏,却通风报信,却自以为是讲义气。”
“俗不知个人义气,与忠孝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这次你本可以借此机会,立功青云直上,可你却偏偏选择了一条你自认为的义气之路。”
“就算你今日不落于我手,它日也同样难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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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立威慑朱仝雷横(1)
宋江被秦烈、何涛连夜押入大牢的消息,当夜就在郓城县上下传开了。
得知消息的郓城都头朱仝、雷横哪里还坐得住,二人连忙碰了一个头,便匆匆往大牢赶去,目的自是想看看秦烈这个糊涂县尉,究竟在玩什么花招。
知县时文彬接到消息时,因为情况不明,加上他已经躺进被窝,这天寒地冻的,他也就没有起身,因为在他想来,就凭秦烈这个纨绔子弟,只是这一个晚上,料来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对于宋江他时文彬还是很欣赏的,在他看来宋江能文能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当然他平时也没有少收宋江的好处,不过那些蝇头小利,倒也对他构不成威胁。
县衙一侧的大牢内,灯红通明。
虽然宋江已经失口,承认了他去过东溪村,但要想治宋江的罪,必须有更多的证供,然后宋江签字画押,才能真正形成证据链。
所以何涛带着手下,把宋江押入大牢之后,就对宋江进行了严审。
刑讯逼供这一套,秦烈可比何涛知道得多,为此当看到何涛要严刑拷打,进行逼供之时,秦烈连忙阻止何涛道:“何大人,你这样做可就是严刑逼供了,如此岂不是落人口实?”
“只有一个晚上,不大刑逼供,他如何会招?”何涛迟疑的问道。
“何大人可听过十指连心之刑?”秦烈当着监牢内的刑房功曹,以及何涛的一干手下,走到被绑在架子上的宋江跟前。
淡淡的道:“所谓的十指连心,就是用十根细长的牛毛针,放在火上烤热,然后从指甲缝中一根根刺入手指之中。”
“这样犯人将会体会到剜心般的疼痛感,即便再强的人也会承受不住。”
“事后若不仔细检查,还偏偏很难发现,犯人受到这样的酷刑,你们说这十指连心之刑如何?”
说罢秦烈脸上露出一丝邪笑,目光阴冷的扫过刑房功曹叶勉:“叶典狱还不去准备牛毛针,莫非你与这贼厮是共犯?”
“县尉大人明鉴,卑职断不可勾结贼匪。”别看叶勉长得五大三粗,可这人却是粗中有细,主管大牢多年的他,手底下不知道染过多少血。
平日里他对于秦烈这个县尉,虽然表面恭敬,但实际却是阳奉阴违,根本不屑一顾。
但这一刻面对秦烈那阴冷的目光,叶勉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等等叶典狱。”就在叶勉刚踏出牢房,秦烈再次叫住他,道:“再准备五十张上好的纸张,我另有妙用。”
“卑职遵命。”叶勉连忙躬身应道。
“何大人,待会宋江要是扛过十指连心刑罚,你不妨再用纸蘸水再糊到脸上,记住每次一张,再撒上一点水,保证用不了一刻钟,定叫他有死无生。”
秦烈这话却是对着何涛一人说的,听着秦烈在自己耳边的轻声细语,何涛却有一种置身冰窖之感。
什么叫杀人诛心,这一刻何涛就充分感受到了。
“何大人,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门房前替你挡驾,五更早衙前,你可以放手做一切。”
秦烈说罢便走出牢房,穿过长廊来到监牢大堂之上,一屁股端坐在了刑房功曹叶勉的座位上。
而堂下则是一帮值守的狱卒,秦烈左右站着的两人,自然是他的护卫家丁吴伦、吴绍兄弟两个。
“都给我站直了,平时叶典狱就是这么领导你们的?”
秦烈一拍桌案上的砚台石,沉声大喝道。
秦烈从开春上任郓城县尉来,今晚算是第一天来到监牢,刚才他在牢房内,就敲打了一下刑房功曹叶勉,这会当着叶勉的面,他再次抖威风,就是要立威。
官无威,则吏轻慢。
秦烈要想抓住这刑房的大权,那就必须立威,让监牢内这些狱卒知道,在郓城县得罪了他这个县尉,同样不会有好日子过。
“都他娘聋了啊,没听到县尉相公的命令?”
堂下左上首的叶勉,见堂下的狱卒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而秦烈则一脸讥讽的笑容看向自己,自是急的冲了上去,一巴掌就煽在了手下的狱卒脸上。
堂上的十几个狱卒,见顶头上司发怒,虽然惊异叶勉今日的举止,但也还是吓得连忙挺直了腰杆。
“杀威棒给我敲起来。”
秦烈紧接着又沉声喊了一句,这一次堂下的狱卒,自是纷纷敲动手中的杀威棒,口喊着威武。
“很好,待会无论谁走进大堂,都给我把杀威棒敲起来,谁要违抗本县尉命令,杖打二十军棍。”
秦烈满意的点点头,就在这时被叶勉安排前去取牛毛针,以及购买桑纸的狱卒匆匆从而进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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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秦烈再次拿起桌案上的砚台拍在了桌案之上。
“混账东西,刚才本县尉如何下令的?”秦烈一声怒吼,怒视着叶勉道:“是你去挨这二十军棍,还是你你选两个人替你。”
面对秦烈嗜人的目光,叶勉把心一横,喊道:“来人啊,把牛二郎,王大树两个拉出去打二十军棍。”
“大人、大人饶恕啊……”
二十军棍打下来,虽然不至于丧命,但要是打到实处,没有三五天休想下的了床。
为此被拉下去替叶勉顶罪的二人,顿时连声求饶了起来。
“打,给我狠狠打。”
秦烈今天就是来立威的,自是丝毫不为所动。
大堂外的院落中,牛二郎、王大树的惨叫声,很快便传入了大堂之上,原本还有些散漫的狱卒,在意识到堂上的县尉,竟然是玩真的时,自是吓得面无人色。
个个腰杆挺得比刚才还笔直,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杀威棒,神情肃穆而庄严。
“回禀大人,二十军棍打完了。”很快四名狱卒就把挨打的两名狱卒拖上了大堂。
“念你二人是初犯,带下去疗伤,若再有下次,军棍照打不误,踢出监牢,永不录用。”
秦烈目光迥然的看着堂下众人,这话虽然是对被挨打的牛二郎、王大树说的,实际上则是对全体狱卒的告诫。
“谨遵县尉相公之命。”叶勉慌忙躬身作揖道。
“谨遵县尉相公之命。”堂下的狱卒也是心头一凛,连忙躬身应道。
说起来这些狱卒,都是县衙顾雍的皂吏,他们用后世的话来说那就是合同工,县衙随时可以开除他们。
相反狱卒虽然只是皂吏,但每月却可以领工资,这对于寻常百姓来说,那也是一份了不起的工作。
第4章 立威慑朱仝雷横(2)
郓城大牢大堂之上,秦烈表现出雷霆手段,连敲带打的把刑房的当牢节级叶勉给吓的不轻。
堂下的一帮狱卒,见被打的屁股开花的牛二郎、王大树二人的惨样,自然也是感同身受。
看向秦烈的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敬畏之色。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狱卒来说,秦烈虽然只是一个从九品的芝麻官,可要处罚开除他们狱卒工作,那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狱卒们那都是有家有口需要养的,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把工作丢掉不是?
就在秦烈整顿完狱卒,朱仝、与雷横也赶到了大牢。
这二人虽然是县里的都头,但实际上二人也不过是县衙的胥吏,也就是没有品级的官吏。
虽说如此,但朱仝、雷横二人因为武艺高强,加上为人豪爽仗义,在郓城县衙以及百姓心中,那也是一号人物。
县衙缉拿盗匪的一班衙役,平时都是唯命是从,相反秦烈这个主管上司,也没有朱仝、雷横二人有威望。
“秦县尉……”
朱仝、雷横二人没等通报,便这样肆无忌惮的大踏步走进了大堂。
不过下一刻朱仝刚开口,就被大堂两旁手持杀威棒的狱卒给打断了话头。
“威武!威武!……”
“咚咚咚……”
大堂上狱卒在刑房当牢节级叶勉的示意下,口中发出一声声低吼,一边用手中的杀威棒敲打着地面,把声势一下子就带动了起来。
“汝二人虽然是县衙的都头,但何故深夜来大牢?莫非这个时候还有公干不成?”
秦烈不动神色的挥了挥手,让堂下的狱卒停下助威,沉声注视着堂下的朱仝、雷横二人。
“卑职见过县尉相公。”朱仝为人心思缜密,发现情况不对的他,连忙拉了下雷横,躬身作揖行礼道。
“秦县尉,听说你私设公堂,缉拿了前院贴书押司宋江,卑职奉命前来查看。”
雷横为人粗犷好勇斗狠,平时他就瞧不起秦烈这个轻浮的官宦子弟,这会他也顾不得朱仝的拉扯,直接就顶撞秦烈。
在他看来秦烈一个被县衙上下官吏架空,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糊涂县尉,还能奈何自己不成?
相反宋江可是他们心目中的大哥级人物,岂能让秦烈私自捉拿欺负?
“大胆雷横,胆敢冲撞上司,假冒上官之命,我看你这是找死。”
秦烈目光一冷,沉声喝道:“来人啊,把这以下犯上的贼厮拖下去,重打三十军棍。”
一旁的典狱叶勉闻言,只得连声附和道:“拖下去,打。”
叶勉与朱仝、雷横虽然有些交情,但叶勉主管大牢,与县衙的朱仝、雷横互不统属,彼此职务平等,平日里称兄道弟也没什么。
但今天明显秦烈就是来立威的,他要是不配合,那么下场自然好不了。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思,叶勉也只能配合秦烈,对雷横痛下杀手。
“我看谁敢?”
雷横也是个暴脾气,当下就拔出腰刀,怒视着就要上前的狱卒。
“大胆雷横,你要造反吗?”秦烈长身而起,冷笑的看着雷横道:“雷横,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放下刀,本县尉可以不追究你拔刀的责任,否则我定治你一个谋反之罪,诛你三族。”
“雷横,快放下刀,这是干什么?”朱仝见雷横冲动拔刀,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按住雷横劝说。
“当啷!”在朱仝的劝说下,以及秦烈的威胁下,雷横想到家中父母家人,脑子也一下子冷静了不少。
随着雷横手中的刀落地,秦烈当即喝道:“把这以下犯上的贼厮拖下去打,打完丢出大牢外去。”
上前的四名狱卒,当即冲了上去,把雷横拖了下去。
虽然雷横武功高强,等闲一百人也不是他的对手,但这会面对秦烈官势,他却不得不屈服了下来。
“朱仝,不知你是奉何人之命,前来查看本县尉缉拿的犯人?”
秦烈见雷横屈服,这才施施然再次坐了下来。
玩味的看着朱仝的秦烈,不等对方开口,继续开口道:“宋江勾结劫匪晁盖,对于劫掠生辰纲一事知情不报,还通风报信,这事如今他已经招认。”
“听说你们与宋江关系不浅,莫非汝也参与了这事不成?”
面对秦烈玩味的笑容,若所有制的话头,朱仝心头慌得一逼,连忙躬身作揖叫屈道:“卑职冤枉,还请县尉大人明察。”
“叶典狱,你说说是不是到了你们大牢内的人,个个都自称自己是冤枉的?”
秦烈淡淡一笑,看向一旁的典狱笑问道。
“大人说的是。”叶勉连忙笑着附和道。
“当然了,朱都头没有参与其中,自是再好不过。”秦烈点点头,接着又若有所思的说道:“可我记得那天我们缉拿晁盖之时,明明前后门都安排了人手围堵。”
“可结果后门的衙役不但没有按时堵住大门,甚至在追赶劫匪之际,本县尉的坐骑好端端的却突然受惊,事后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秦烈一脸的笑容,可说话的神态,以及冰冷的目光,却让朱仝心底一沉,当日秦烈坐骑受惊,正是他投掷了一颗飞石作为暗器,刺痛了秦烈的坐骑,从而导致马匹受惊。
“叶典狱,你猜猜看,本县尉发现了什么?”秦烈再次把叶勉拎了出来。
“卑职愚笨,自是不及大人睿智明察秋毫。”叶勉讪讪一笑,连忙恭维道。
“朱都头,你也不妨猜猜看。”秦烈目光从叶勉身上落到朱仝身上,虽然朱仝一直弯着身子,可此刻他还是感觉到秦烈的目光,就像刀子一般落在自己身上。
“卑职不知。还请大人示下。”朱仝极力控制着的神情,躬身回道。
“回禀县尉大人,三十军棍已经打完。”就在这时狱卒抱着杀威棒从外面院子内走进了大堂。
“朱仝,正所谓明人不做暗事,今天这事我念你是初犯,就不追究了。”
秦烈意有所指的一笑,继续道:“你朱仝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触犯律法,必定罪责难逃,你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切莫再犯,如若再有下次,本官断不轻饶。”
“大人教诲的是。”朱仝抬头之际,正好看到秦烈投来的目光,虽然彼此没有明言,但朱仝却几乎可以断定,当日在东溪村自己投掷暗器飞石一事,秦烈已经发现了。
“你下去带雷横回去养伤吧,告诉他明日我上报知县大人,请求免去他都头之职,至于要不要留任衙役公职,那就是看他了。”
秦烈连消带打的一番操作,直接把朱仝、雷横打了个措手不及。
以至于走出大牢大门的朱仝,脑袋还有些蒙圈。
“雷横兄,伤势要不要紧?”但这会朱仝也顾不得许多,因为此刻被挨打了的雷横,正一瘸一拐扶门而立。
“痛煞我也。”雷横咧嘴惨笑之余,皱眉道:“今日秦县尉咋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有没有为难你?”
“咱们回去再说。”朱仝摇了摇头,连忙把雷横扶上马背,趴在马背上,二人匆匆返回了雷横家中。
夜深人静,雷横家中老母亲已经睡下,朱仝扶着雷横进入房间之后,给他上了一些金疮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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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皱眉道:“这次宋押司怕是罪责难逃了,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秦县尉不但坐实了宋押司向晁盖通风报信的证据。”
“而且他还掌握了那日咱们在晁盖府上,故意放水,放跑了晁盖的蛛丝马迹,刚才我离开大牢时,他便有意说了这事。”
“现在这事闹大了,咱们再不能牵扯其中。”
朱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还有秦县尉表示要免掉你巡捕步兵都头的职务,不过我看他的意思,到没有赶尽杀绝之意。”
“所以接下来,你我只能听令行事,不然丢掉公职事小,一旦他治我们勾结劫匪的罪名,你我怕是身家性命都难以保全。”
雷横向来脾气火爆,但却最听朱仝的话,原本还火冒三丈的他,这会在朱仝的劝说下,确老实的点了点头。
“可是,若我们不救宋押司,今后山东地面,你我兄弟如何在江湖立足?”雷横泄气之余,充满不甘的问道。
“这事只能从长计议,你我若是公然与朝廷作对,不但于己不利,还会把事情弄遭。”
朱仝沉吟之下,见天色不早了,加上心头有些乱的他,遂起身道:“你先休息几天养好伤,我明早会在知县相公哪里斡旋一二,了解事情始末再做打算。”
“有劳朱兄了。”雷横趴在床上,拱手表达着谢意。
这一晚的县衙大牢,还真是热闹非凡。
这不朱仝、雷横被秦烈刚连消带打的驱逐了出去不久,县衙的贴书押司张文远,又匆匆赶了过来。
“威武……”
张文远前脚刚踏进大门,就被狱卒那声势吓了一跳,当抬头看到坐在上首的秦烈时,惊疑不定的上前一步道:“卑职见过县尉大人。”
“张押司不用客气,坐下说话。”秦烈现在现在需要张文远跑腿,自是对他笑语相迎。
“谢大人。”张文远屁股刚坐下,环顾了左右,这才开口道:“大人,可否近一步说话?”
秦烈闻言,遂从腰带上解下钱袋子,拿出五两银子对典狱叶勉道:“今天弟兄们辛苦了,你拿上银子带人去买些酒菜来,算我犒赏弟兄们今日的辛苦费。”
“谢大人赏赐。”叶勉本想客套一下,但见秦烈并不像作伪,这才上前接过银子招呼几名狱卒,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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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宋江招供秦烈告假
“文远兄这个时候前来,想必是带来了好消息吧?”
堂下的狱卒退下后,大堂上就剩下秦烈,张文远,以及大门口守卫的秦烈护院家丁吴伦、吴绍兄弟。
坐在大堂上首的秦烈,与张文远说话,堂外之人也根本听不清楚。
“大人明鉴,今天下午卑职去了一趟东溪村,还别说在卑职拿出二十贯钱奖赏下,立即就有村民站出来举证。”
“而且是好几个人,他们都表示亲眼目睹宋江这厮进了晁盖家门,虽然没有逗留多久,但却正好印证了大人的推测。”
张文远脸上的笑容,足以说明他此刻心情的愉悦。
找到四个证人的他,刚带着人证返回县衙,准备明早就去向秦烈邀功,结果就听到宋江被秦烈、何涛逮捕入狱的消息。
得知这个消息,他自是再也坐不住,连夜便赶到大牢,向秦烈报告喜讯,当然还有满足他的报复心理。
那就是把宋江打入尘埃,对于宋江他早已经憎恨多时,恨不得把他踩在脚底下,现在终于如愿以偿,自然也就喜形于色了。
“文远,这事办的不错,现在何大人正在审讯宋江,你立刻带几名狱卒把证人带到大牢来,让他们亲眼辨认一下宋江,如此即便宋江这厮不开口,也休想抵赖。”
秦烈对付宋江,可不向张文远这般的私怨。他身为郓城县尉,宋江勾结晁盖之事,他既然知晓,自然要公事公办。
其次他要是办不好这件案子,他这个第一责任人,轻则罢官,重则可能流放。
所以于公于私,秦烈也必须把宋江这厮办了。
当然要说私心的话,那就是秦烈前世就不爽宋江这个伪君子。
这家伙说白了就是靠着满口仁义,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忽悠梁山好汉给他赚取名声资本,最后一纸招安,生生把大批梁山好汉给害的下场凄惨落幕。
所以为了不重蹈覆辙水浒的悲剧,秦烈于公于私除掉宋江,那都是为梁山那些好汉留下一条活路。
经过一夜的审讯,事先得到秦烈指点的何涛,先用蘸水桑纸敷面之刑审讯宋江,之后又用十指连心之刑,生生折磨了宋江一夜。
接着又有张文远从东溪村,带来的人证佐证之下,实在熬不过的宋江,只得招供了他私通晁盖的罪行。
并且当场签字画押,并且还供出何涛目前手中掌握的石碣村,阮氏三雄参与了劫持生辰纲的消息。
忙活了一个晚上,得到充足证据的何涛,难掩兴奋之色的对秦烈道:“秦大人,还是你的法子高明啊。”
“雕虫小技,主要还是何大人手段高明才是。”秦烈淡淡的一笑,并没有居功。
“还别说,根据宋江这厮的供词,石碣村阮氏三雄,庄上可是有数十条壮汉,加上晁盖身边那些壮汉,怕是有近百人规模。”
何涛说到这里,也是一阵后怕,如果今天下午秦烈没来找他,他要是就这样冒失的带人去石碣村抓人。
后果难料不说,甚至可能惨遭那些劫匪的黑手。
“何大人心中有数就好,那些人可都是亡命之徒,若不计划周全,要想缉拿这些贼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秦烈颔首附和道。说起来在水浒剧情走向里,何涛就是在石碣村追捕时,被阮氏兄弟割掉双耳,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虽然之后没有记载他的事迹,但秦烈几乎可以断定,这倒霉孩子回来后必然会被革除官职,甚至治罪处理。
“现在我们既然掌握了证据,正好咱们去见知县大人,然后按计划行事,把咱们三日之后,准备押解宋江入济州问斩的消息放出去。”
“然后在半道之上,将这伙劫匪引出来,利用伏兵来个一网打尽。”
何涛说到这里,也是颇有些踌躇满志,这可是一件通了天的大案子,要真被他侦破,缉拿犯人到案,足以让他再升一级,甚至两级官位也不是不可能。
“何大人,你看咱们是不是吃饱肚子再去?”熬了一夜,虽然夜里吃了宵夜,但这会天色放亮,秦烈不由摸了摸肚子。
“哈哈,还别说,这会还真有些饿了。”何涛心情大好的笑道。
随后在离开大牢之时,秦烈再次慷慨的从钱袋子里拿十两银子,递给了一旁的当牢节级叶勉,道:“叶典狱,这几天辛苦你了,给我加派人手,把宋江这个勾结劫匪的叛徒看好了。”
“记住,犯人看好了,赏赐自然少不了你的,但若是有丝毫差池,当心你的小命。”
“大人放心,卑职从今天起,吃住就在这了,那都不去。”叶勉也知道秦烈有钱,见他如此慷慨,自是连忙表态道。
为防止出现意外,何涛也把五名手下留在了大牢中,仅仅带了两名衙役同行。
秦烈手底下就吴伦、吴绍两个家丁护卫,昨晚忙活了一个晚上,这两小子起初心底多少有些怨言。
但见到秦烈在大牢中的威风一面,以及秦烈承诺回去之后,二人可以领一贯钱作为赏钱时,这俩兄弟自是像打了鸡血似得,恨不得时刻守在秦烈身旁。
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昨晚秦烈请狱卒们宵夜之时,那帮往日里人五人六的狱卒,围在他们兄弟身旁,一口一个吴爷叫着,别提有多热情了。
吴伦、吴绍兄弟都是贫苦出身,学的也只是祖传的一些傍身武艺,要说有多厉害,那是不存在的,顶多也就打三五寻常壮汉的本事。
给秦烈看家护院,也就是混口饭吃,之前秦烈整天留恋勾栏瓦舍,也不带他们出门,他们也乐得清闲。
但今天跟在秦烈一天下来,他们才终于体会到官势带来的地位提升,竟然让他们的虚荣心大为满足。
别说秦烈还慷慨的打赏他们钱财,就算是没有钱财赏赐,他们也会为了享受这份虚荣甘之如饴的。
对于吴伦、吴绍兄弟心理变化,秦烈这会自然没空揣摩,在与何涛几个吃了早点后,他们便径直来到县衙。
这个时候知县时文彬,以及县丞胡瑁也上了早衙。
面对秦烈与何涛联袂而至,时文彬端了下架子,原本还想借机敲打一下秦烈来着,毕竟秦烈作为郓城的三把手县尉,昨夜缉捕宋江押入大牢审讯。
竟然没有事先知会他这个知县,时文彬要说心里没芥蒂,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随后何涛拿出来的宋江供词,则让时文彬再也坐不住了。
“何大人,劫匪真有百人之多?”时文彬心头一阵后怕,一百人的劫匪团伙,要是这些人造反杀入城中,即便城池无恙,他这个知县也要吃不完兜着走。
“回禀大人,确实如此,而且其中匪首晁盖、刘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等人,据说个个精通武艺,能够以一当十。”
进入县衙知会,秦烈就开始装起了鹌鹑,表现出一副弱不禁风的公子哥模样,双手抱肩坐在一旁,尽情让何涛向知县时文彬汇报情况。
直到听了何涛的计划,时文彬这才稍稍放心道:“本县真是看走了眼,不想宋江这厮竟然勾结劫匪,真是罪大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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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何大人押送宋江去济州审讯,途中可有把握拿下晁盖那帮匪徒?”
“大人放心,吾已经派人赶去济州,请知州大人调派三百军士秘密赶来护送,只要晁盖一行敢出现劫囚,必叫他们有来无回。”
何涛信心满满的回道。
“既然何大人已经有了安排,本县就放心了。”
时文彬点点头笑道,说起来生辰纲这件案子,发生在郓城县境内,这案子若不能完美侦破,他这个知县基本也当到头了。
运气好的话,也就平调他处任职,运气不好革职甚至问罪也是有可能的。
“知县大人,下官有件事情需要汇报一下。”眼看何涛与时文彬商讨结束,秦烈这才喘着粗气开口道。
“秦县尉请说。”时文彬看了眼病怏怏的秦烈,语气平淡笑道。
对于这个来郓城已经一年的县尉,时文彬说不上好感也没什么恶感,毕竟秦烈是京城下来的官吏,究竟什么背景他也不是很清楚。
但时文彬是中过进士的人,所以深谙一个道理,在官场之上不要强出头,也不要轻易得罪那些不知深浅之人。
秦烈在郓城一年,大小事务皆放任不管,每日点卯坐衙就离开,也不贪恋权利,为此时文彬也乐的如此。
若是秦烈贪恋权利,整日与他勾心斗角,他反而头疼。
“昨夜县衙的巡捕都头朱仝、雷横公然闯入大牢,质问下官,雷横那厮甚至拔刀相向,实在是目无上司,下官请求革去他巡捕都头一职。”
“这厮向来粗鄙,理应处置,那就依秦县尉之议,只是县衙正值用人之际,是不是允许他留在衙门戴罪立功?”
时文彬素来知道朱仝、雷横的本事,相反秦烈这个县尉,之前什么事情都不干,大小事务都是朱仝、雷横在负责。
当然这话他不可能当面说出来的,当下遂委婉的表示留用雷横的提议。
“但凭知县大人做主。”秦烈也就是想警告一下雷横、朱仝二人,若是想要赶尽杀绝,昨天夜里他有的是办法,把二人拿下,如法炮制的审讯一番,保准让二人招供,落得与宋江一般勾结晁盖等人的罪名。
“对了,知县大人下官日前就已经告假,年前要回汴京完婚,如今日期将近,下官明早就要启程,县衙之事还请大人多担待。”
接着秦烈又补充了一句,请假回京完婚一事,半个月前他就上呈了时文彬这个上司,现在不过是重申一下罢了。
“恭喜秦县尉大婚之喜。”何涛在旁闻言,连忙拱手祝贺道:“下次秦县尉返回郓城,老哥我定要讨杯喜酒喝来着。”
“好说,好说……”秦烈连连拱手笑道。
知县时文彬见何涛对秦烈如何客气,而他也有心探探秦烈来历,当即随口便笑问了一句:“不知秦县尉的夫人是哪家贵女,本县昔日在京城赶考,倒也认识不少同窗,若是秦县尉在京城需要帮忙,不妨开口便是。”
“下官多谢知县大人好意。”秦烈拱手表达着谢意,道:“我家夫人出身祥符朱家庶女,家境倒还殷实,加上这场婚事本来三年前就该举办,想来现在应该一切都办妥当了。”
第6章 假借夫人之名
“祥符朱家?”时文彬闻言,心头猛然一跳,有些迟疑的笑问道:“莫非是太子妃族亲?”
“知县大人好见识。”秦烈拱手一笑,算是默认了时文彬的猜测。
相比秦烈的淡然自若,时文彬的表情一下子就精彩了。
当下他连忙开口道:“秦县尉大婚,本县虽然年长几岁得以添为上司,但该有的贺礼,还是需要备下的。”
秦烈刚要推辞,时文彬就热情的继续笑道:“秦县尉莫要推辞,些许薄礼,我待会就派人送到府上,聊表心意。”
“让知县大人破费,下官愧领了。”秦烈拱手作揖,表达着谢意,这份礼他是非收不成的,不然时文彬岂会安心?
“你我同僚一场,说这个见外,见外了。”时文彬连连摆手,原本他自是准备起身目送秦烈、何涛出门的,但这会却亲自一路送秦烈、何涛走出了县衙大门。
而且态度那叫一个热情,不知道的人都要以为秦烈是上司,时文彬是下属。
这一幕,也正好被县丞署坐衙的县丞胡瑁目睹,看到时文彬竟然对秦烈卑躬屈膝至此,胡瑁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连忙擦了一下眼眶的他。
忍不住就暗忖道:“真他娘见鬼了?昨夜秦烈一反常态的跳了起来,现在时文彬这老小子不但没有生气,这还拍起了马屁?”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县丞胡瑁随即叫来随从,前去打听刚才县衙大堂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亲自送秦烈、何涛离开县衙大门,知县时文彬刚返回大堂,便对吏房主事吩咐道:“拟令,即刻革去雷横巡捕都头职务,暂时留用,朱仝降为副都头留用。”
“啊?”吏房主事一愣,但在时文彬的凶狠的目光下,连忙挥毫下笔书写完成,送到时文彬面前用印。
这边厢秦烈与何涛刚走出县衙,他便一脸恭敬拱手道:“秦大人,今后下官还需多多仰仗您了。”
没办法秦烈要回京迎娶太子妃的族妹,哪怕只是庶女,那也是皇亲国戚啊。
别说他何涛,没看见刚才知县时文彬,那一脸前恭后倨的,都恨不得拉秦烈磕头拜把子了。
“何大人客气了,你我兄弟也,好说,好说。”秦烈摆手一笑,拉着何涛一道登上马车,准备先送何涛前往驿馆休息。
“何大人,虽然用宋江为钓饵,这事我们已经计划周详,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若发生不测,可先诛杀宋江脱身。”
在回驿馆的途中,秦烈嘱咐着何涛道。
这次利用宋江为诱饵的计划虽然是秦烈出的,但他因为要回汴京,加上眼下他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即便上了战场,也没有什么战斗力。
所以这也是不打算参与其中押送的原因,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这次只要解决了宋江,加上他又不在郓城,他也就没有多大过错。
只要保住了官位,留下晁盖这帮人,对他反而更有利,正所谓养寇自重,就是这个道理。
“秦大人放心,若事不可违,我定先宰了宋江这厮的头颅回去交差。”
何涛正色的表态道。
“后会有期。”送何涛抵达驿馆门口,秦烈拱手相送道。
“秦大人,后会有期。”何涛作揖回道。
目送何涛进入驿馆,秦烈随即对车夫李大郎吩咐道:“先不回府,去一趟巡捕都头雷横家。”
在半道之上,秦烈又吩咐吴伦、吴绍买了一些礼品,这才继续朝雷横家赶去。
秦烈一行来到雷横家之时,县衙的衙役前脚刚把县衙的文书送到雷横家。
由于已经临近中午,朱仝这会也下值来到雷横家探望他的伤情。
看过衙役送来的文书,雷横顿时一阵恼怒道:“一个破都头,不做也罢,老子还不伺候了,大不了继续开我的舂米作坊。”
朱仝则是默默收起文书,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喝下肚子平复了一下自己心情。
“别说气话了,都头虽然月俸不多,可那毕竟是官身,这些年咱们兄弟仗着这身份,没少惩戒那些地痞流氓,若是就此脱了这身衣服。”
“不说脸皮无光,就是之前被咱们惩戒的仇家,也少不了找麻烦。”
朱仝有些不快的瞪了雷横一眼,说起来朱仝可不像雷横,只有老母亲一人。
他们朱家在郓城可是豪门,家族有几十口子,这些年全仗着他的官身,才能经营有道,使得家族兴荣旺盛。
为此朱仝心中很清楚,没有这幅官身,他在郓城也未必这么吃的开,同样宋江这个山东及时雨,之所以名号这般响亮,事实上也是沾了官身的便利。
现在可是大宋士大夫的时代,任侠好义之人在江湖上名头再大,官府要说你是匪徒,那你就是上天入地也逃不了。
“这窝囊气俺受不了。”雷横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他已经屈服于现状。
“你呀,今后遇事多动动脑子,你难道就没有发现,这事蹊跷?”
朱仝苦笑一声,接着道:“你想想昨夜秦县尉刚说要免你的职,结果知县相公不但照做了,还连我的职务都降了。”
“这事搁在之前,知县大人根本不会听秦县尉的,可昨天这一切都变了,那个从来不管不问县衙事务的秦县尉,突然就像变了个一个人。”
“他先是直接越过知县,缉拿了宋押司。之后又敲打了你我二人一番,可以说这一环接一环,想想都让人后怕。”
朱仝想起昨夜秦烈那若有所指的话音,总觉得自己当初在东溪村,投掷飞石惊了秦烈的马一事,明显已经被秦烈知晓,只是当时自己做的隐秘,没有留下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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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或者秦烈另有打算,暂时隐忍不发而已。
“又那么邪乎?”雷横听朱仝这么一说,一时也有后怕,说起来当日在东溪村捉拿晁盖时,他也有故意放水,若不是他故意拖延时间,晁盖一行不可能轻易从后面溜走。
这事要是败露,勾结劫匪罪名他是免不了的,少说也要刺配流放的。
“雷横吾儿,有客人来了。”就在朱仝、雷横疑神疑鬼之时,秦烈领着吴伦、吴绍兄弟推开了雷横家的院门。
雷横的老母亲在院子内晒太阳,见到秦烈一身青袍长衫,身后跟着随从,连忙起身招呼,并扬声朝屋内喊了一句。
“我去看看。”雷横这个时候不便起身,朱仝遂起身走了出来。
“秦大人?您怎么来了?”在门口见到秦烈,朱仝还真有些惊讶,以至于连礼数都忘了。
“怎么?朱都头不欢迎在下?”秦烈一改昨日凶相,一脸温和的笑问道。
“秦大人说笑了,快,快屋里请。”朱仝连忙拱手行礼,欠身请秦烈进了屋内。
雷横的老母亲得知秦烈是县里的县尉,一边忙着倒茶,一边对朱仝说道:“朱仝啊,劳烦你把吾儿扶起来,不可怠慢了县尉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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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鹿拜谢了。。。。
第7章 拉拢朱仝雷横
“老夫人,您不用这般客气,说起来雷横这顿打,还是我下令打的,您可莫要怪我啊。”
秦烈接过雷母递来的茶碗,真诚的表达着自己歉意。
“秦大人,公事公办,老身不糊涂,岂敢怪罪大人?”雷母双鬓斑白,一脸的慈眉善目,正所谓听其言,观其行,足见雷母是个明事理之人。
也正是这样开明的母亲,才能养出雷横这样的英雄儿子,虽说雷横性格有些火爆冲动,但不得不说他也算的上是一个猛将之才。
“老夫人深明大义,晚辈钦佩至极。”秦烈由衷的起身拜道。
“秦大人折煞老妪了,怎可受大人如此大礼?”雷母何曾受过官员的这份大礼,自是受宠若惊的连连罢手道。
“今日只有晚辈秦烈,没有大人,晚辈向长辈行礼,自古皆然?”秦烈上前拉着激动的雷母的手,感怀道:“老夫人坐下说话,说实在看到您,晚辈不觉想起仙逝的外祖母,晚辈自幼父母早逝,是我家外祖母一手带大。”
“外祖母他老人家就像您一样,慈眉善目,让人倍感亲切。老夫人若是不弃,喊我子扬即可。”
雷母已经年近六十,但由于年轻的时候辛勤劳作所致,现如今显得颇为苍老,虽然手脚还算麻利,但却颇显老态龙钟之态。
面对秦烈真诚善意,雷母也是感同身受,长满老茧的手掌拍着秦烈的手背,连连道:“子扬,真是一个懂事孝顺的孩子,相信道祖真神一定会保佑你的。”
“娘,您怎可对秦大人这般失礼?”
被朱仝搀扶着的雷横,来到大堂门口见到母亲,竟然拉着秦烈的手掌,拍打着他的手背,就像对待自己这个儿子一般态度,多少有些吃惊。
“雷横,老夫人在我心中就是长辈,何来失礼之说?”
秦烈起身笑看着老夫人,道:“老夫人,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子扬,说的对,我家雷横他可比不得你,满腹经纶。他呀,就是一个粗汉。”老夫人笑着点头之余,拉着秦烈的手继续道:“子扬,留下来吃饭,老婆子给你杀只鸡去。”
“老夫人盛情款待,小侄只有却之不恭了。”秦烈一脸阳光的笑道。
“好,好,那你们聊,我去杀鸡去。”老夫人连连点头,一脸开心的说道,临出门还不忘嘱咐雷横,好好作陪。
面对秦烈这一手,雷横、朱仝自是看傻了眼,一时二人都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接话。
朱仝与雷横算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了,可就是他每次来雷横家,老夫人也没有这般热情对待过他。
“来,都坐下说话。哦、对了,雷横你要是不方便坐,咱们到你房间聊聊,你趴着,反正离吃饭时间应该还早。”
秦烈见二人发愣,心头暗笑之余,遂反客为主的说道。
“秦大人,你真要留下吃饭?”雷横嘴角一抽,脸上露出一丝不快,任谁被人当众打了一顿,想必也不会愉快的留打了自己一顿的人吃饱不是?
“这是自然,你没听见老夫人都去杀鸡了?”秦烈理所当然的回答。
把雷横气的竟然无言以对,朱仝则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突然发现眼前的秦烈,还真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的,拥有如此多的不为人知的一面。
“秦大人想必有话要说,并不是来寻开心的对吧?”朱仝扶着雷横,接过话头说道。
最起码朱仝从秦烈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诚,这一点让朱仝不由放下了心事。
“朱都头果然是个聪明人,说实话我就是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秦烈赞誉一声,看向门口的吴伦、吴绍道:“你们先回府,吃过午饭过来接我。”
“大人,我们可以在门外等候大人。”吴伦虽然知道兄弟,武艺不如雷横、朱仝,要是真说得保护,这个时候要是秦烈有危险,他们还真无能为力。
可即便如此,吴伦还是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
“大人,大哥说的是,我们就在门外,大人有什么吩咐只管喊一声便是。”
吴绍也立刻附和道,这兄弟俩也不笨,今后他们要想飞黄腾达,那就只有抱紧秦烈这条大腿,所以这个时候,自是表现的时候,岂能傻乎乎的回家,致秦烈与险地不顾?
“那就辛苦了。”秦烈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们的效忠之意。
大堂门关上之后,秦烈一改刚才的温和态度,目光凝重的看着朱仝、雷横道:“我不得不重申一下,晁盖等人劫掠生辰纲一事,乃是震动朝野的大事。”
“说实在我手中虽然没有明证,但你们二人为了所谓的江湖义气,在东溪村有意放水之事,别说我冤枉你们,你们自己心知肚明。
“这事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我可以念在你们一时糊涂既往不咎。”
“同时,我希望今后你们二人,记住自己是大宋的官吏,而不是那些江湖好汉,凡事站在官府,以及家人的角度多想问题,千万别踏上万劫不复的地步。”
“这也是我今天登门拜访的目的,如果你们认为我说的不对,可以反驳我,甚至动手把我赶出去都行。”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也就说明我们之间,今后不再属于同僚关系,我也不会再对你们手下留情。”
秦烈说完这番话后,遂站了起来,看向二人道:“我去看下老夫人需不需我帮忙,你们自己考虑一下,一刻钟你们若没有答复,我就当你们选择了江湖义气,而放弃了朝廷。”
“大人所言甚是,卑职一时糊涂,承蒙大人不弃,卑职今后愿为大人效力。”
朱仝很清楚,这个时候自己若不表态,也就意味着与秦烈决裂,至于后果很有可能就是家破人亡。
就如此刻的晁盖一样,虽然因为劫掠生辰纲,名声大噪,也获得大笔钱财,但从今以后,晁盖等人身上就留下一个逃犯的烙印,余生除了反叛,将别无他法。
这样的日子,他朱仝不想过,因为他朱仝从小就心存着抱负,期望有一天能够驰骋沙场,为国立功,扬名立万。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秦烈蓦然转身,看着一脸平静,目光坚定的朱仝,赞赏的笑道。
秦烈今天来雷横家的目的,就是为了拉拢雷横、朱仝成为自己在郓城的左膀右臂。
也只有得到他们二人的诚心拥护,他才能在郓城真正立足。
“雷都头,老夫人和蔼可亲,若是雷都头不嫌弃我这个兄弟,我打算拜老夫人为干娘,不知雷都头意下如何?”
秦烈知道雷横这人脾气火爆,拉不下面子,这个时候他不吭声,实际内心已经屈服,故秦烈这般说来,实际上就是给他台阶下。
“雷横,还不答应大人,今后伯母可就多一个人照顾了,她必然会十分开心。”
朱仝也连忙推了一下雷横,欣喜的附和道。
“承蒙大人不弃,雷横今后这条命,就卖给大人了。”
雷横这一刻内心也是感动的,他也清楚自己自己这会是真被秦烈这份真诚之心打动了。
说白了雷横就是心思耿直的莽汉,就冲秦烈这份真诚,那就值得他雷横替他效力。
“哈哈……好兄弟,今后咱们并肩作战,共同效忠大宋,为百姓谋幸福,不存在谁给谁卖命。”
秦烈一脸笑容的伸出双手,拍打着朱仝、雷横二人的肩膀,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接下来的聊天氛围,自然也就轻松了起来,尤其是雷母把一大盆的炖鸡,以及酒菜端上桌后,场面自是更加热烈。
在正式喝酒前,秦烈郑重拉着雷横的母亲,真诚的磕头认了她当干娘。
一脸懵逼的雷母,在醒悟过来后,也是一脸欣慰的笑道:“好,好啊,老身从今天起,又多了一个儿子,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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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母是真高兴,能够收下秦烈这样懂事孝顺的干儿子。
老人家心思单纯,完全没有因为秦烈的身份,而喜欢亲近秦烈,纯属是秦烈的热诚,以及身世遭遇,让老人家心疼秦烈。
在雷横家这一顿饭,可以说是吃的宾主尽欢。
宋代的烧酒已经度数颇高,秦烈喝了一斤下肚,在离开之时,那也是醉的不轻,但好在有马车乘坐,以至于他一路回到家,倒头便睡了下去。
一直到深夜,方才醒转过来。
在雷横家,与朱仝、雷横一番交谈下来后,秦烈对于郓城的事务,也有了一个更详细的了解。
其次在宋江的问题上,秦烈没有询问,朱仝、雷横也识趣避过了这个问题。
毕竟宋江往昔与朱仝、雷横不但是同僚,还有一段颇深的交情。
但交情归交情,朝廷的法度终究需要维护,现在宋江下狱,并且已经招供,这个时候若是再涉及其中,除非是打算跟晁盖那帮人一道去做那亡命之徒。
除了宋江的问题,有关晁盖的问题,朱仝、雷横倒是说了不少,尤其是有关吴用的问题,朱仝盛赞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本事。
而期间秦烈也告诉了朱仝、雷横,何涛押解宋江入济州的计划,并嘱托朱仝不可牵扯其中。
至于雷横在得知秦烈要去汴京成婚的消息时,当即表示要护送他入汴京,秦烈想想自己正需要人手,自是同意了雷横的要求,还主动邀请干娘一道入京去参加婚礼。
老夫人一辈子都没出过郓城,更别提去京城,但在秦烈的盛情邀请下,她还是欣慰点头同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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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智多星吴用的算计
傍晚时分,秦烈回到家中,一直睡到月上中天,这才醒转过来。
“少爷,你现在大病初愈,怎可喝这许多酒?”
因为担心秦烈的身体,一直在房间守候的秦管家,见到秦烈醒来。
心疼他身子骨的他,口头上难免念叨了几句,紧接着他又吩咐伺候的丫鬟小菊给秦烈端洗涮水来。
“有劳秦翁挂怀,今天也是难得高兴,故在干娘家多喝了几杯,下不为例。”
秦烈起身之余,一边用小菊端来的洗涮水洗了一把脸,一边说道:“小菊,去给我准备清淡的食物来。”
小菊离开之余,秦烈放下手中毛巾,涮了涮口齿,转头对秦管家道:“秦翁,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吧?我已经跟知县大人告假,明天一早咱们启程回京。”
“少爷放心,老奴都准备好了。”看着一改往日轻浮浪荡的秦烈,秦管家自是心中欣慰,默默为秦烈的改变而高兴。
“对了,秦翁我干娘年纪大了,麻烦你多套一辆马车给她乘坐,这次干娘也随我们入京。”
秦烈在餐桌前坐下之后,开口叮嘱着秦管家道。
“马车之事好说,只是少爷怎么突然就认了一位干娘?”秦管家有些迟疑的问道。
秦烈也没有隐瞒,随即把他与雷母一见如故之事说了一遍,并大概说了一下朱仝、雷横的情况。
“原来是雷都头的母亲,老奴明白了。”秦管家老虽然老,但他却不糊涂。
听了秦烈的解释,他多少有些明白,秦烈虽然任雷母为干娘是发自真心,但同样此举明显也有拉近朱仝、雷横关系的意义。
朱仝、雷横虽然不是朝廷品阶官吏,但在郓城这一亩三分地内,还是很有威望的。
秦烈作为县尉,得到二人的效力支持,那郓城县尉的工作,自然也就好干得多,反之则只能向之前一样,被架空只能无所事事。
翌日一早,秦烈出发之际,不但朱仝前来相送,知县时文彬、县丞胡瑁、押司张文远等县衙官吏,以及何涛等人都一大早就赶来了相送。
面对众人的热情恭维,秦烈也只能拱手作揖,口中连连表达着谢意。
秦烈来郓城当县尉已经十个月,何曾有过这份礼遇,可昨天他不过不小心漏了一嘴,说要回京与太子妃的族妹成婚。
结果郓城上下官吏就闻风而动,恨不得把秦烈给供起来。
县丞胡瑁昨天事后打听到这份消息时,当即安排随从给秦烈家中送了一份价值五十两银子的贺礼。
作为官场之人,无论是知县时文彬,还是县丞胡瑁心中都清楚,朝中无人莫做官的道理。
向秦烈这样的公子哥,为何二十出头,靠着太学生举人的功名身份,就充任实职从九品县尉?
但之前秦烈放任自流,又没有表露身份,县衙之人不知深浅,本着不得罪、不巴结的方式,倒也与秦烈得以和睦相处。
但现在秦烈公开背景,而且还是通天的背景之下,他们这些同僚还不得上杆子的巴结一下。
“诸位大人留步,就此告别,来年我回来再请诸位大人喝酒。”眼看时间差不多了,秦烈随即拱手一笑,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秦大人,一路平安。”时文彬等人纷纷拱手还礼道。
秦烈这次入京,除了雷横母子外,随行的还有秦管家,车夫李大郎兄弟,以及吴伦、吴绍一共八人,两辆马车,四匹骡马代步。
郓城到汴京差不多也就十来天的时间,沿途都是官道通行,秦烈一行倒是走的颇为通畅。
三天后的傍晚,秦烈一行人已经抵达甄城。
就在秦烈一行人准备进入甄城大门时,只见城门的衙役,推搡着一名蓬头垢面的大汉,一脸呵斥道:“臭要饭的,赶紧给我滚开,谁允许你进城的?”
这会正下车接受衙役检查的秦烈,一旁的雷横在看到那名被推倒在地的大汉面容时,却不由惊疑的对秦烈低声道:“大人,那人好像是护送生辰纲的头目杨志。”
秦烈并不认识杨志,但他却记得杨志脸上有一道青色胎记,但这会城门口人员众多,他自是不好上前辨认。
“雷大哥,你去带他入城,我们去客栈再说。”秦烈身为朝廷命官,在掏出令牌后,他们一行人得以进入甄城。
相反普通百姓和商旅却没有这个待遇,入城必须交钱,本地人一人一文钱,外地人少则几文钱,多则数十文。
这一项入城费,明显是当地官府贪腐盘剥百姓行径,对此秦烈虽然愤恨,但他也没有傻到公然去对抗。
就在秦烈入住甄城的当天早上,何涛、以及郓城押司张文远按照秦烈诱敌计划,奉命率领县衙的三十名衙役,押送宋江也踏上前往济州的路途。
当然这三天内,郓城的衙役,早已经把宋江勾结匪徒晁盖的罪名,在郓城内外各乡村都张贴了告示。
宋江的老父亲以及弟弟宋清,也一并被逮捕入狱,知县时文彬命令当牢节级叶勉,对宋家父亲亲自审讯。
硬是生生把宋家父子一并打成共犯,这事秦烈可没有指示,但这也侧面印证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墙倒众人推。
宋江往昔作为郓城押司,在郓城那都是迎来送往的人物,谁叫了不得恭敬的喊一声宋押司当面。
可如今被定罪为劫匪同伙,不但名声尽毁,还连累家中父老兄弟,偌大的宋家,直接被县丞胡瑁下令,家产全部充公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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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监牢中这几日,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宋江,在见到父亲与弟弟宋清被牵连,自是悲愤不已。
可奈何身陷监牢,他也只能苦苦隐忍,心中更是暗暗发誓,它日若出得这监牢,必将血洗郓城县衙,斩杀秦烈、胡瑁、何涛等人。
石碣村阮氏三雄家中。
当宋江被抓之事刚传出来,晁盖就急迫道:“宋三郎自家兄弟,不可不救。”
人称智多星的吴用,手执蒲扇,淡淡道:“郓城县衙大肆宣传要押解宋押司去济州,这其中分明必然有阴谋,我们不可不防啊。”
“先生此话怎讲?”晁盖皱眉问道。
坐上的阮小二阮小五、刘唐等人也是情绪激动的看向吴用,生辰纲他们都劫了,还怕去劫一次牢?
“我的意思这事有诈,为了不折损弟兄性命,咱们需要从长计议。”
吴用沉吟之下,道:“我料不错的话,何涛以及郓城的官吏,准备用宋押司为诱饵,引诱我们上当。”
“但是宋押司咱们又不能不救。所以我料他们必然从济州调了兵马前来,我们要是贸然上去,定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所以我认为,咱们可以将计就计,明日黄昏之际让阮氏三雄,率领一队好手前去劫掠,然后假装被俘。”
“摸清官兵虚实,待下半夜官兵没有防备之际,阮氏三雄兄弟再偷偷起来放火,在官兵营内制造混乱,把官兵的伏兵尽数引出来。”
“然后晁首领,以及刘唐、公孙胜诸位兄弟,带着弟兄们趁乱左右杀出去,定可杀官兵一个措手不及,而阮氏兄弟又可以趁机救出宋押司。”
吴用这一番计划,无疑十分周详。
晁盖、公孙胜等人闻言,无不是连连点头道:“吴先生此计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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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识破杨志宋江遇害
甄城悦来客栈。
华灯初上,秦烈一行刚住下,雷横便把杨志给带到了秦烈面前。
雷横在城门口,扶起杨志之时,在他耳边趁势说道:“杨志,我家大人知道你的难处,你若跟我走,我家大人可以保你一命。”
杨志奉命押送生辰纲入京,被晁盖劫走之后,自知大难临头的他,只得乔装成乞丐,四处逃窜活命。
可以说这些时日来,活的那个叫窝囊。
雷横突然叫破他身份,着实把他吓了一跳,正要出手逃脱雷横抓住他手臂的杨志,定睛细看之下,才认出眼前身高七尺的大汉,竟是郓城的都头雷横。
之前杨志在郓城,与雷横打过照面,这会见到是雷横,他更是惊慌的认为雷横是来抓捕他的。
毕竟现在有谣言是他勾结匪徒,劫走了生辰纲。
“别动,我真不是来抓你的,你要反抗,我只能喊人了。”
雷横见杨志要发力,当下扣着他手臂的双手,力道也明显多用了三分。
雷横可是天生神力的壮汉,单论力道杨志肯定不及他,但要论马上功夫,以及长枪之术,那雷横则要逊色一筹。
“雷都头,既然不是来抓我的,为何会出现在此?”
杨志被他扣住臂膀,一时脱身不得,加上他见雷横言辞不似作伪,这才按捺下心中慌乱问道。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我现在已经不是郓城的官差,这次是跟随我家县尉大人入京办事。”
“我家大人知道你是冤枉的,所以要想救你一命,你若不信,尽管反抗便是。”
听完雷横的话,杨志将信将疑之下,想想现如今自己也是走投无路,遂跟着雷横来到了客栈。
“杨令公后人,杨家将传人,人称青面兽杨志,阁下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啊。”
秦烈看着眼前的杨志,如数家珍的拱手作揖一拜,给足了对方面子,道:“在下秦烈,郓城县尉,幸会了。”
“草民拜见秦大人。”杨志虽然有一身本事,还有辉煌的家世。
但事实杨家到现在,早已经落魄败落,不然杨志也不至于去汴京变卖祖传的宝刀,最后还落得一个刺面配军的下场。
“杨兄,今日这私下场合,就不用拘礼了,喊我子扬即可。”秦烈摆手一笑,道:“杨兄我看你先去沐浴更衣一下,稍候咱们边吃边聊你看如何?”
说起来这些时日,杨志一直是乞丐形象,虽然是大冬天,但二十几天没洗澡,他身上早就有一股子酸臭味道。
“承蒙大人抬爱,杨志感激不尽。”
这些年受尽冷眼的杨志,何曾受过如此礼遇。
此刻面对秦烈的给予的尊重礼遇,堂堂七尺大汉的杨志,竟也忍不住鼻子发酸的,躬身长长向秦烈拜道。
当晚秦烈在客房之内,招待杨志、雷横喝酒畅谈,一直持续也深夜,三人这才散席。
席间杨志得知秦烈已经逮捕了宋江,并与济州的缉捕使臣何涛,射瞎诱饵,准备把晁盖等一帮劫匪,一网打尽之时,杨志连连击掌夸赞秦烈妙计。
男人的交情,事实上很多时候,就是一顿酒就彼此意气相投,从而一步步走到生死与共的地步。
秦烈与雷横的关系,现在虽然没有夸张到刎颈之交,但雷横现在为了追随秦烈,甘愿放弃身份地位,这其中固然有秦烈官身带来的效果,但也离不开一顿酒的关系。
杨志现在走投无路,秦烈接纳他,好酒好肉招待,这足以拉拢他,甚至豁出性命,跟随秦烈走下去。
杨志跟在秦烈身边,稍作一些伪装,扮着马夫小厮什么的,有秦烈官身掩护,即便去了汴京,只要没有被有心人发现举报,他也可以安然无恙。
郓城至济州半道之上,一处叫古山的乡村。
古山山不高,正是郓城与巨野交接的限界。
何涛、张文远押解着关押在囚车内的宋江,以及宋江的父亲兄弟宋清等人,赶了一天的路,眼看天色将晚便在古山住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何涛的弟弟,同属济州巡捕都头的何清,领着三百济州团练的兵丁,在一名步军都头的率领下,也一直分成两股队伍,悄悄的间隔着一段距离保护。
傍晚时分,何涛、张文远赶了一天路,刚在古山乡住下,阮氏三雄兄弟带着二十多名大汉,突然杀了出来。
虽然早有准备,何涛和张文远还是吓了一跳。
主要是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三兄弟,领着的队伍实在太生猛了。
仅仅一个照面,阮小二兄弟几个,就提刀砍翻了七八名护卫的衙役。
“放箭,给我放进挡住他们。”何涛一边发射出信号响箭,一边扬声吼道。
张文远这个废物,虽然手中同样握着刀,但这一会却吓得一直在哆嗦。
“哈哈,杀了这些狗贼。”囚车内的宋清见到有人救自己,报复般的大笑了起来。
另一辆囚车内的宋江,因为伤势过重,只得微微抬了抬头,没能发出声响。
但他的眼中还是露出一丝期许之色,虽然他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但这样窝囊而死,他也是充满怨恨不甘的。
围在囚车四周的郓城衙役们,在听到何涛的喊声下,慌乱的纷纷弯弓搭箭射击了起来。
“杀。”
身手敏捷的阮小七,动作最是迅速,只见他连跳带跑,几个瞬间,便提刀冲到了囚车面前。
一名冲上来的衙役,企图阻止他挥刀看向囚车,只见他冷笑一声,手起刀落之间,血光飞溅,那名衙役半边的脑袋,生生被削去一半。
“立刻住手,否则老子宰了宋江这厮。”眼看就要挡不住,何涛立马冲上囚车,提刀架在宋江的脖子上威胁道。
“你要敢杀了宋押司,我必让你全家陪葬。”阮小五皱眉盯着何涛,有些投鼠忌器的吼道。
阮小五这会也提着一把鱼叉,靠前一步盯着何涛,寻找着出手制服何涛的机会。
“嘿嘿,你们没这个机会的。”就在这时何清与济州的三百官兵,闻讯之后,从左右突然杀了出来。
把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三兄弟以及他们的手下,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我跟你们拼了。”阮小七见官兵果然有伏兵,假装惊慌之下,提刀便冲了上去,结果没几下,就被官军给活捉了。
阮小二、阮小五见状,自是一脸焦急,纷纷冲了上去,但面对三百官兵的围堵,很快阮氏三兄弟的人马,就尽数被生擒。
“哈哈,你们就是阮氏兄弟吧?果然好胆色,可惜没脑子,这下都落入我手中了。”
何涛见着了阮氏三雄,不由得意的看了眼他们,一脸不屑的笑了起来。
张文远这会也如梦初醒般站了起来,看着四下举着火把的官军,他也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一切竟然都是何涛的计谋。
“何大人高明啊。”张文远拍马屁恭维道。
“不足挂齿。”何涛摆摆手,对弟弟何清道:“先把他们绑起来,待会吃饱肚子,再好好审讯一番。”
囚车内的宋清父子,看到救兵落到跟自己一个下场,顿觉生存无望,不由连连哀叹了起来。
相反宋江在这一刻,却反而看到了曙光,尤其是这个时候,他注意到阮小二,分明给自己做了一个手势。
尤其是联想到这次晁盖、刘唐等人这个时候没有出现,宋江多少有些醒悟到,阮小二兄弟几个,这一波怕是将计就计。
目的就是麻痹敌人,暴露敌人实力,然后接下来晁盖、刘唐、公孙胜他们必须会有后招。
想到这里宋江这才真正觉得,逃出生天有望。
随后何涛与何清兄弟,分别审讯了阮小二兄弟几个,得出的结论都是晁盖与他们分了生辰纲抢来的金银珠宝。
在官军围剿东溪村晁盖家之后,晁盖那帮人就逃往了梁山泊落草去了。
而他们阮氏兄弟因为心存侥幸,舍不得离开家乡,这才留在了石碣村,这次得知宋大哥因为义气,通风报信一事被抓,阮小二三兄弟这才舍命前来劫囚。
阮小二三兄弟是分别被何涛、何清兄弟审讯的,最后结论如出一致。
对此何涛虽然也信了八成,虽然对于没有抓到为首的晁盖,但想到抓到共犯阮小二兄弟三个,虽然功劳打了个对折。
但何涛想想也算可以交差了,遂没有过多防备,结果这么一疏忽,差点就让宋江一家子逃脱了。
当晚下半夜,天空突然下雪,士卒纷纷躲进民宅避寒。
防备一下子松懈了下来,阮小二兄弟几个,因为早有准备,在鞋底藏了刀片,趁守卫松懈之余,用刀片隔断身上的绳索,突然发难,接应晁盖、刘唐、公孙胜率领的人马,里应外合杀了何涛等人一个措手不及。
何涛的弟弟何清被刘唐一刀刺死,何涛也挨了阮小七一刀,在多名士兵的死命护卫下,才得以逃脱而去。
张文远由于晚上多喝了几杯,阮氏三雄发难之际,他刚好出门解手,见到情况不妙的他,只得一哆嗦的一头钻进了宋江的囚车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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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时众人都忙着打杀,反倒忽略了张文远。
结果就在宋江囚车被阮小七劈开,刚把伤痕累累的宋江扶下囚车之际。
躲在囚车底下受到惊吓的张文远,以为自己暴露,惊慌之下,他一咕噜就跳了起来。
看也没看面前站着是谁的张文远,挥刀便刺了出去。
毫无防备的宋江,就这样被张文远手指的朴刀,狠狠的从后背刺入,锋利的刀尖直接贯穿宋江的身体。
刚刚脱离虎口的宋江,脸上的笑容瞬间就被定格。
“噗!”
一口鲜血喷出,宋江的身子随即软了下去,充满不甘与悔恨的宋江,在临死这一刻,回首望去正好看清了张文远那张熟悉的脸。
“你……”宋江伸了伸手,最终再也没能说出第二个字而彻底死去。
“啊,我杀了你这个狗贼……”
阮小七见到这一幕,自是心胆俱裂,悲呛的怒吼一声,挥刀狠狠朝着张文远砍了下去。
锋利的朴刀从肩膀处斩下,刀锋划过,血肉横飞,张文远的头颅飞射而出,直接被阮小七一刀削断脑袋。
“公明哥哥,公明哥哥……”
这个时候扑了上来的阮小二以及宋清等人,看到倒在血泊中死去的宋江,无不是恸哭喊了起来。“啊,给我杀光这些狗官兵,杀啊!”
晁盖、刘唐也是暴怒而起,怒吼着领着壮丁们,死命的追杀起了那些溃败的官兵。
天亮之后,晁盖一行人抬着宋江的尸体,在吴用事先的安排下,奔往梁山泊落草而去。
而秦烈在甄城巧遇杨志之后,因为彼此投缘,加上杨志无路可走,遂在秦烈的安排下,充当起了秦烈的马车夫,混在队伍之中,一道进了汴京。
至于何涛反被伏击,张文远杀死宋江,最后被阮小七砍下脑袋这些事情,秦烈一直到进了汴京,才从朱仝寄来的书信中获悉。
得知何涛全军覆没,不知所踪,张文远和宋江都死了的消息,秦烈虽然有种得偿所愿之感,但表面上多少还是有些唏嘘的。
可以说宋江的死,将会彻底改变水浒众多好汉的命运路线。
但是这一切秦烈却认为值得,这样一来他将会有更多机会,拉拢这些将帅之才,为大宋的江山效力,而不是成为反贼,白白成为消耗品牺牲。
汴京也就是后世的开封。
作为大宋的首都,汴京城无疑是当世最豪华,人口最稠密,经济最发达的城池。
根据户籍记录,此时的汴京城中足有一百万多万人口,这可是近千年前的古代,可想而知,汴京城的繁华富庶。
秦烈祖上以及外祖父一家都是官宦世家,秦家如今虽然人丁稀少,也已经开始没落,但秦家祖上在汴京城中,却给秦烈留下五座大小不一的宅院。
以及在开封周边的祥符县,秦家还有五十倾良田。
加上秦烈的外祖母仙逝前,又把当年陪嫁的一座地处开封内城,朱雀门大街一侧,占地五亩的宅院留给了他居住。
在汴京这样几乎称得上寸土寸金的地方,秦烈竟然在内城拥有多处房产,这可是相当于后世一线大城市,拥有几栋宅子的概念可是一样一样。
然而前脚刚进家门的秦烈,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下眼前这座占地五亩的豪宅,就接到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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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遭遇退婚的秦烈
“好个朱家,还真没有出乎我的预料啊。”
秦烈前脚刚回到位于汴京内城,朱雀大街一侧的府邸,就接到朱家派人送来的书函。
信中的大概的意思是让秦烈入赘朱家,成为朱家的赘婿。
当然除了这个条件外,朱家还给了秦烈一个选择,那就是让秦烈同意和解,解除这桩婚姻关系。
看罢手中的书信,秦烈不怒反笑的收起书函,看了眼门房:“送信的人可还在?”
“回禀少爷,送信的人放下书函就离开了。”
“好,我知道了。”秦烈挥手让门房退了下去,对秦管家道:“秦翁,我与朱家的婚事,看来是结不成了。”
“朱家这是见我秦家落魄,连他们家的庶女都配不上。”
“既然如此,你去张罗下,明日给朱家备一份礼品,就说我同意和解,解除这门亲事。”
对于秦烈的决绝,秦管家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应道:“少爷放心,老奴亲自去办。”
说起来秦烈与朱家的这门亲事,还是他外祖父韩缅为他定下的,那个时候秦烈还只有四岁。
而那个时候朱家家主朱桂纳,也因为姐姐荣升朱太贵妃,而得以授文散官太中大夫,从四品上阶虚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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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秦烈订婚的朱家女子,正是朱桂纳偏房小妾生的庶女。
当时朱家势头也刚刚上升,韩家又因为子嗣不旺,所以韩缅就把收养在膝下的秦烈,主动与朱桂纳攀上了这份姻亲,当时秦烈父母皆已经病逝。
朱桂纳出身寒门,文不成武不就,相比起韩缅的韩家,在当时那是绝对算得上是高攀韩家的。
要知道当时的韩缅的几个兄长,都曾做到六部尚书这样的高位,韩缅虽然差了一些,那也是曾担任过翰林学士,光禄寺卿等职。
秦烈作为韩缅的外孙,寄养在韩家长大,迎娶朱家庶女,倒也算不得委屈。
相反若是秦烈是韩家的嫡子,这门亲事肯定是门不当户不对的。
按理说这门亲事几年前就该完婚的,但四年前秦烈外祖父、外祖母先后辞世。
为此秦烈因为守孝只得拖延了婚事,结果这一拖就是四年。
今年年初秦烈守孝期满,他的前身便去朱家,提起了这件婚事,可结果当时朱家之人虽然满口答应,但没过几天秦烈却接到吏部的任职文书。
他因为其祖父、父亲两代皆中过进士,并出任过知州等官吏的原因,得以荫官出任郓城县尉。
并且着其即刻赴任,不得有误。
前身的秦烈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虽然从小言传身教,学了一些本事,但因为外祖母过份的宠爱,导致秦烈年长之后,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从而荒废了学业。
获得荫官出仕的秦烈,自是欣喜若狂,而这个时候朱家的人,也派人告知秦烈,让他先去赴任,待年底回汴京再成婚不迟。
秦烈的前身自是不知道这一切,实际上这一切都是朱家哪位偏房夫人搞得鬼,甚至老实厚道的朱家家主朱桂纳,本人也不知道其中的内幕。
说起来朱桂纳这个人也是有福气之人,他虽然问不成、武不就。
但他却生了几个漂亮女儿,第一任夫人的女儿朱丽在太子赵桓还是定王的时候,便嫁入定王府成为赵桓夫人。
夫人是一种封号,而不是正牌的妻子,也就是说不是王妃。
然而仅仅过了两年,赵桓被立为太子,朱桂纳第二任夫人的嫡女朱链,因为秀美端庄,温婉贤淑而被宋徽宗选中,赐婚赵桓为太子妃。
随着嫡女朱链被封为太子妃,朱桂纳再次水涨船高,被宋徽宗提升为武康军节度使,成为当朝有名的外戚权贵。
相比起朱家的一步步显贵,秦烈的身份自然有些尴尬,加上秦烈的前身还是一个纨绔子弟,属于那种名声不好,庸庸碌碌的人。
可以说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秦烈的身份还真是连朱家庶女都配不上。
这也难怪朱家想要退婚,但在这股士大夫坐天下的时代,女子身份可不高,朱家即便身为皇亲国戚,也还是不敢直接要求秦烈退婚。
而只是委婉的先是用入赘为借口,逼迫秦烈主动和解,主动解除婚约,这样一来自然彼此都算是保住面子。
当然,要是秦烈不要脸皮,硬是要入赘朱家,朱家也只能接受,把秦烈养入朱家,从此做一只笼中的金丝雀。
虽说大宋时期的赘婿,比起两汉、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待遇提高了不少。
但赘婿这名声终究可不好听,不说在古代,即便是现代社会,赘婿很多时候都抬不起头的。
所以要让秦烈入赘朱家,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朱家能够在秦烈前脚刚进家门,就被这封书信送到府邸,这很明显是早有预谋,不然也不会这般及时出现不是?
一路车马劳顿,加上遇上这事,秦烈当天也没有出门,而是领着雷横、杨志以及干娘,在家中的庭院走了走,让他们熟悉一下府邸各处的情况。
对于这么大的宅院,干娘自是充满惊奇,连连夸赞漂亮。
看中后院的亭台楼阁,以及盛开的梅花,置身其中的秦烈,也是心情舒畅,一扫心中的郁闷之情。
杨志还好一些,毕竟行走江湖多年,见识过不少繁华。
雷横扶着老娘,边走边暗自嘀咕道:“我还道朱仝家的宅院奢华,但与秦大人这宅院一比,那简直就是麻雀与凤凰的差距嘛。”
翌日,天气放晴,加上再有两日就是年关祭灶神的节日。
一道早秦管家领着车夫,备好礼品,带着秦烈亲笔的和解,解除婚姻的婚书去了朱家。
而眼看天气晴朗,暖阳普照,秦烈也起了一个大早。
先是在后院跑了十几圈,要么算下来有五里路程,对于秦烈来说,目前这幅躯体,明显有些过于虚弱,所以他必须加强一下才行。
要知道他的前世,那可是有着佣兵之王称号的男人,身体的健壮,以及协调能力,还有爆发力,战斗力那绝对都是一流的。
同样早起的还有杨志,在于秦烈打了个招呼后,他便开始在院子里独自练起了枪法。
只见他从墙角的兵器架上,拿起一把长枪,垫了垫重量,摆了一个起手式,便开始专心致志的练了起来。
围着院子跑步强化锻炼身体的秦烈,看着杨志那一杆长枪在手,整个人气势都为之一变。
当他长枪舞动起来之时,只见长枪上下腾飞,犹如蛟龙出海,即便隔着数十步距离,依旧能够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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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大相国寺鲁智深
二十圈跑下来,即便是在这大冬天里,秦烈也早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因为这幅身体的孱弱,二十圈相对于现在的秦烈来说,也已经是极限。
即便秦烈再想让这幅身体强壮起来,但也还是需要持之以恒的锻炼才行。
这会场中练习枪法的杨志,看着喘着粗气走来的秦烈,也随之收枪停了下来。
“大人,你这是修练步法?亦或者轻功?”
杨志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一直绕着圈圈狂奔的,故有些好奇的问道。
“凌波微步听过没有?这可是大理那边传来的绝世步法,修炼到至极,可以日行千里。”
秦烈露出一丝笑容,一本正经的胡说了起来。
“莫非是大理王室天龙寺中的高僧所创造的?”
杨志见秦烈说的认真,竟然真的相信了,还脑补起功法的来历。
“哈哈,逗你呢。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我这是跑步,强壮身体的一种方法。”
秦烈忍不住大笑道。
“呃,那我明天也跟大人一起跑步?”杨志尴尬的笑了笑。
“行啊,不过那你能不能教我几招杨家枪法?”秦烈随口笑问道。
“大人这个年纪要学枪法,只怕起步有些晚了。”杨志摇摇头,神情认真的说道。
“不过,学习射箭就容易一些,大人身高腰长,双臂细长,若是学习射箭,有个三五年,定可做到百步穿杨的技艺。”
杨志从小习武,至如今已经二十五年,在武艺方面,他的认知,以及见识,自是不凡。
“射箭也不错,那就学射箭。”秦烈也知道杨志说的不假,他如今已经二十一岁,马上过年他就二十二岁了。
加上他这幅身体,因为从小缺乏锻炼,明显有些孱弱,要想在这个年纪习武而有一番成就,即便花费十倍的努力也未必能够达到。
可对于现在的秦烈来说,他其实偏偏最缺的就是时间。
今后他要做的事情,必然不少,不可能专心致志的单纯习武。
“大人,杨兄弟你们怎么起的这般早?”
雷横这会刚起床,见到二人的身影,遂上前招呼道。
“我们这叫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秦烈笑着回了一句,道:“我去洗涮一下,待会吃过早饭,咱们去大相国寺走走。”
“雷横,待会带干娘一起去,想必干娘一定会很高兴。”
“还是大人想的周到。”雷横现在是真佩服秦烈,因为他发现自己自诩孝顺,可与秦烈比较起来,自己在照顾母亲一事上,拍马都不及秦烈。
吃过早饭,秦烈与干娘同乘马车,杨志继续扮着车夫赶车,雷横、吴伦二人骑马跟随,一道前往大相国寺而来。
而在此之前,秦管家则带着吴绍,乘坐牛车拿着秦烈解除婚书的帖子去了朱家。
大相国寺原名报国寺,这座寺庙在北宋一朝,历来都备受皇家推崇,如今更是汴京第一圣地,无论是来汴京的商旅,还是赶考的学子,只要来了汴京,就一定会到大相国寺打卡。
秦烈返家的第二天,便赶来大相国寺,倒不是因为朝圣,而是来找一个人,那就是花和尚鲁智深,这人绝对是水浒之中,值得大书特书的英雄好汉。
由于年关将近,前来大相国寺上香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沿着大相国寺外的大街两侧,足有三里长的街道上,竟然摆满了各式各样物品,有特色的小吃,还有各种日用物品,还有杂耍的卖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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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热闹的景象,当真是让人应接不暇。
“干娘,咱们下去走走?”见干娘新奇的看着沿街的物品,秦烈遂笑着邀请道。
“不用,不用,咱们先去上香,对待佛祖要虔诚,不可怠慢。”雷母连连摆手,对于汴京的繁华,她虽然新奇,但并不留恋。
马车一路来到大相国寺外,杨志专门留下看守马车、马匹,毕竟大相国寺人多口杂,他也怕有人认识自己,所以主动要求留在门外等候。
秦烈想想也是这个理,进入大相国寺,耳中便不断传来寺院内传来的诵经之声,秦烈在那么一刻,也不由的心头一片宁静。
带着干娘在大雄宝殿上完香,想着寻找鲁智深的秦烈,遂领着雷横母子,吴伦有意的朝着偏殿一路走来。
走到几重院落,秦烈、雷横、雷母、吴伦四人来到寺院一处湖山走廊。
却见到一帮锦衣公子,正与几个小娘子在湖山下的凉亭嬉笑。
在寺院见到这一幕,秦烈等人无不是皱了下眉头。
就在他要转身之际,却听到凉亭内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喝:“你们这些登徒子快闪开,我们小姐可不是你们招惹的。”
“嘿嘿,小娘子好大的威风,我倒想知道这汴京城里,还有哪家小娘子是我高衙内招惹不起的。”
紧接着高衙内那一声轻蔑话语,直接把秦烈给吸引住了。
“都愣着干什么,把这小丫头拉一边去。”高衙内搓了搓手,双目放光的盯着那两名丫鬟,护在身后的妙龄少女。
“大胆贼子,你给我滚开,否则我定叫父亲上奏官家,诛你满门。”
面对高衙内、淫、邪的目光,身穿着抹胸裙,身披大氅的少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一脸色厉内荏娇喝道。
“哈哈,小娘子还知道官家,果然够味。”高衙内大笑一声,纵身便扑了上去。
“住手……”
秦烈原本就打算出手相救,这会见高衙内这混球,竟然要生扑,当即大喝一声,招呼雷横便冲了上去。
“噗通!”
凉亭走廊上的少女,面对张牙舞爪,一脸、淫、笑扑上来的高衙内,惊吓之下一脚下一个趔趄,竟然直接翻落下了冰冷的湖泊之中。
“救命,救……”失足落水的少女明显不会水,在水中扑腾了一下,便因为口中呛水,便手舞足蹈在水中哆嗦着开始下沉。
“雷横把他们都扔下水去,我去救人。”高衙内一行有八个人,其中七个都是高衙内的跟班,这些人都是街面上的泼皮无赖。
平时这帮人跟随着高衙内,在这汴京城内,仗势欺人,恃强凌弱,调戏妇女,可谓无恶不作。
“明白。”雷横狞笑着,挥舞着铁拳,冲进人群,一拳一个,一下子就放倒三人。
见雷横如此勇猛,高衙内一边后退,一边吼道:“拔刀给我弄死他,弄死他。”
“哈!”怒目圆睁的雷横,朝着高衙内一群人怒吼一声,拔出腰间的朴刀便冲将了上去。
而这个时候,秦烈为了救人,也顾不得湖水的冰冷,一头便扎进了湖水之中。
冰冷刺骨的湖水,让秦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咬着牙关的他,一把抱起下沉的少女,立足之下才发现,湖水虽然不深,但水面也演到了自己脖子下。
而这个时候,那少女不知是因为呛水,还是受到惊吓,已然昏迷了过去。
见到这场景,秦烈只得连忙抱着怀中的少女,奋力的朝着岸边回游。
“噗通、噗通……”
就在秦烈抱着怀中的少女来到岸边之时,廊桥上高衙内手下那帮泼皮无赖,这会皆被雷横扔下了湖泊。
“住手,好汉咱们有话好说,我爹乃是当朝太尉,你要把我伤着了,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
眼看雷横如此生猛,高衙内一把抓住一名还未来得及逃走的丫鬟,躲在对方身后,一边后退的摆出了自己的身份。
“这位英雄你让开,让洒家来。”
就在雷横被高衙内唬住之时,却见一个身高八尺,近一米九的个头,身穿一身僧衣,头顶光滑的大汉,怒目圆睁疾步冲了上去。
“鲁达,你想干什么……”
面对冲上来的鲁达,高衙内惊吼的一把把把身前的丫鬟推了出去,转身刚要跑,就被鲁达一脚狠狠的踹进了湖水之中。
“噗通。”
被高衙内推了出去的丫鬟,几乎与高衙内同时落入了冰冷的湖泊之中。
“这位英雄此间事跟你无关,请先行一步,洒家自会先料理这些恶人去。”
鲁智深就是这样一位敢作敢当的好汉,他可以为了林冲,千里护送他的周全。
他也可以为了一个素味平生的卖艺女子,拳打镇关西,拯救金翠莲父女与水火之中。
而此刻已经心存杀意的鲁智深,在决定杀死高衙内这样的恶棍之时,却又义气的让雷横先走,以免受到拖累。
“英雄敢作敢当,雷横佩服。”雷横也是性情中人,面对鲁智深的慷慨大义,他由衷的拱手拜道。
“哈哈,洒家鲁达,佛号智深。”鲁智深大笑一声,跳入水中,一手一个,生生把高衙内以及他手下那帮人,全部溺死在湖泊之中。
在杀人之余,他却不忘把刚才那名落水的少女给救了起来。
高衙内在被鲁智深巨大的手掌,掐住脖子沉入水中的那一刻,恐惧害怕之下,手舞足蹈的扑腾之余,屎尿也随之喷涌而出。
“废物,看你还看作恶不。”
鲁智深看了眼已经完全死透的高衙内,冷冷的松开了手,拎着那名丫鬟三步两步上了岸。
而此刻在岸边的秦烈,自然目睹了鲁智深这凌厉的手段。
说实在鲁智深果决狠辣的手段,秦烈不但不反感,反而十分欣赏。
对于恶人,就该施展雷霆手段加以惩处,如果一开始林冲有这样的手段,何至于家破人亡不说,还要被迫流亡江湖,从八十万禁军教头,沦为一介反贼?
“大师杀得好,这等恶贼,就该如此处决。”
全身湿透的秦烈颤抖着身体,怀抱着昏迷的少女,牙关颤抖的看着,同样浑身湿透,却面目改色的鲁智深,发自内心的赞同道。
“咦,你这身子骨有点弱啊。”鲁智深见秦烈面色冻得发青,但见秦烈说话对自己脾气,皱眉之余的他,遂道:“你们随我来,我给你们找件干净衣服换上。”
“如此有劳智深大师带路。”秦烈连忙表示感谢道。
“嘿,你这文绉绉的,忒不痛快。”鲁智深拎着同样受到惊吓昏迷的丫鬟,不满的看了一眼秦烈,迈步便在前带路。
“吴伦,你带干娘先去和杨兄弟汇合,我和雷横去换身衣服去。”
秦烈紧接着吩咐了一旁观战的吴伦,带着干娘先离开。
而他则和雷横抱着怀中的少女,紧跟着鲁智深来到寺庙后院的菜园子,也就是鲁智深的住处。
“洒家杀了高衙内那恶贼,此间肯定是待不了,你们换好衣服也赶紧走,洒家就先告辞了。”
刚回到居处,鲁智深对着房间的柜子,让秦烈自行换取衣服,他拎起铲刀背上行李,挥笔写下杀人者鲁达字样后,转身便要离去。
“鲁兄稍候,不知此去将去向何处?”
秦烈见鲁智深要走,连忙开口道:“在下秦烈,现任郓城担任县尉,若鲁兄不嫌弃,我给你写一封书信。”
“你拿着我的书信,前去郓城找都头朱仝,可以暂避一些时日,待之后有了更好的去处,再做打算不迟。”
秦烈的话让鲁智深一愣,目光凛冽的他随之盯着秦烈、雷横看了一眼。
“鲁兄大可放心,我家大人断不是那种卖友求荣之人,我雷横可用性命担保。”
雷横见秦烈自报身份之后,鲁智深明显起了戒备之心。
当下他连忙开口替秦烈作保道。
“二位好意的洒家领了,若此去无处容身,洒家自会前去投奔。”
鲁智深虽然怀疑秦烈,但他却并不怀疑雷横,秦烈面相俊朗,书生之气十足,这样人明显是官宦子弟。
相反雷横面相粗犷,言语直爽,又身兼不凡武艺。
若不是眼下逃难要紧,鲁智深必然要和雷横畅饮一番,好好结交一番。
“鲁兄,后会有期。”
见鲁智深去意已决,秦烈和雷横遂不在挽留,当即拱手说道。
“后会有期。”鲁智深拱手一笑,大跨步匆匆而去。
“雷横,这位小娘子只怕是呛了水,她这侍女又昏迷不醒,咱们必须得先跟她们换身干净的衣服。”
“这事虽然是迫不得已之事,但毕竟是坏了人家清白,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动手?”
鲁智深走后,秦烈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少女,以及她那清秀的丫鬟,把心一横说道。
“我去把门,这事还是大人您来比较好。”
雷横连忙拒绝,拔腿便走了出去。
“雷横,你个犊子。”秦烈见状,只得咬牙骂了一句,刚才一时情急,为了不让干娘牵扯其中,他才让吴伦带着干娘先去找杨志汇合。
却忘了这一茬,虽然给女人换衣服,在秦烈看来并不算什么大事,但想到这事对人家姑娘家家的,却有着不小的影响。
但如今毕竟是寒冬腊月,若是任由湿衣服穿在身上,弄不好就会冻出个好歹来,正所谓两权相害取其轻。
在换衣的过程中,秦烈即便是半闭住眼睛,依旧感受到了眼前的这一对主仆,那如雪的肌肤,以及丰盈青春的身体。
“罪过,罪过……”尤其是当秦烈忍不住拿二女的胸器对比了一下后,打了个激灵的他连忙摇头驱除了心中的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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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朱家嫡女朱凤英
开封望春门大街上,武康军节度使朱桂纳府邸。
刚刚送走秦管家的朱桂纳,面色不快的瞪着堂下站着的妾室苗夫人,以及跪在堂下的庶女朱敏。
“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竟然逼迫人家退婚,还提出入赘这样的无理要求,你们这叫欺人太甚,知道不?”
朱桂纳前后娶了两任夫人,第一任夫人生下长女朱丽,不久之后便病逝。
之后朱桂纳便又娶了第二任夫人,生下长女朱链,长子朱孝孙以及幼女朱凤英。
除了这两位正妻,朱桂纳又纳了五房妾室,其中苗夫人算是算是比较得宠的。
先后为朱桂纳生了一个儿子和女儿朱敏,也就是眼前这个与秦烈婚姻关系的庶女。
苗夫人为人势利刻薄,为此他的女儿朱敏,虽然是庶女,却也继承了目前的性格。
对于秦烈这样落魄,纨绔子弟自是不屑一顾。
之前苗夫人就多次委婉的向朱桂纳提出,希望解除这门婚事,但朱桂纳想起往昔,自己未发达之际,秦烈外祖父韩缅,不以自己粗鄙,而倾心接纳之情。
自是不肯解除婚约,反而申斥过苗夫人。
但一心想要让女儿嫁入门当户对官宦世家的苗夫人自是不甘心。
这不年初的时候,她便委托了在吏部任职的弟弟,以及假借朱桂纳的名号,给吏部郎中说项,许下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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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正是秦烈为何会匆匆出任郓城县尉的原因。
“老爷,敏儿年方十八,正是风华绝代的年纪,以她的姿容,不说嫁入皇室,起码也该嫁入宰执、勋贵之家。”
“您再看看秦烈那个破落户,不学无术也就罢了,还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你是不知道,他在郓城干了一年县尉,连一件案子都没有过问。”
“这样的人让敏儿嫁过去,今后哪里还有盼头?”
“老爷,您难道就把敏儿推入火坑?”
苗夫人刻薄势力不说,还生就一副伶牙俐齿。
朱桂纳为人实诚不假,但这样的人也最没有主见,容易被人左右。
眼看夫人苦恼,女儿朱敏垂泪。
而婚约一事,刚刚又解除,眼看苗夫人母女垂泪,他顿时没了脾气,只得叹气道:“木已成舟,那就这么着吧。”
“谢老爷。”苗夫人见朱桂纳松口,自是识趣的开口道。
“不过敏儿年龄也不小了,改日让夫人做主,早日为她觅一良配嫁了吧。”
朱桂纳摇摇头,遂转身回了后院。
苗夫人与女儿朱敏见这事,终于摆平,自是心头窃喜。
母女俩回到自己的院落后,再也忍不住开怀大笑了起来,苗夫人当即便道:“敏儿放心,娘这次亲自给你选一家良配,保证让你风光大嫁,下半辈子享尽荣华富贵。”
“女儿单凭阿娘做出。”朱敏心花怒放的点头道。
这个时候朱桂纳也来到大夫人李氏处,把刚才前院发生的退婚一事告知了她。
朱桂纳的夫人李氏出身洛阳李氏望族,知书达理,端庄贤淑。
“这事苗氏做的有些过了,我们朱家乃是天子姻亲,理应更加顺应人事。这事一旦张扬出去,我朱家脸上无光不说,若是传到官家太子耳中,总归是不好的。”
李夫人这么一说,朱桂纳点头之余,只得道:“这事终究是我们朱家有亏,以后有机会再补偿秦烈吧。”
朱桂纳与夫人闲聊一阵,方才得知幼女凤英,带着丫鬟绿竹、红梅去了大相国寺上香。
“夫人,凤英过完年也十五岁了,去岁郓王王妃病逝,官家有意为郓王娶妃,你看凤英是不是可以?”
想到幼女朱凤英,朱桂纳自是想要给她找个好人家,嫁入皇室在这个时代,显然就是最好的归宿。
“若是能够嫁入王府,自是好事。”李夫人点头之余,有些担忧道:“不过长女如今是太子妃,再把幼女嫁入王府,这会不会过于荣宠了?”
“怎么会,这事要是成了,那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呢。”
朱桂纳能够有今天的身份地位,上半生靠的是姐姐朱太妃,现在靠的是长女朱链,未来若是两个女儿在皇室立足站稳脚跟。
别说一个武康军节度使,将来他就算封国公,死后追谥郡王,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就在夫妻俩个正聊得兴起之时,只见丫鬟红梅发髻蓬散,一脸焦急的冲了进来。
“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你给我说清楚咯。”朱桂纳心中一惊,沉声大喝道。
“老爷,小姐,小姐她被那个花花太岁高衙内拦住,推入大相国寺后院的湖泊之中了。”
喘了口气的丫鬟红梅,这才完整把情况说了出来。
原来红梅在秦烈出手相救的时候,机灵的逃了出来,并第一时间赶了回来报信。
“哎哟。”李夫人闻言,顿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身子直接就软了下去。
“快,快叫朱管家,让他带上家丁,立即赶去大相国寺。”
朱桂纳一把扶住夫人李氏,一边扬声大喊道。
“老爷,朱管家镇不住那高衙内,你必须亲自去,今日我家女儿要是有个闪失,妾身也不活了。”
李氏平时最疼这个幼女,这会得知她遇难,自是大受刺激。
“夫人放心,我亲自去,一定给你把凤英安全带回来。”
朱桂纳安慰着夫人之余,心中也是发狠道:“好个高衙内,今日我家凤英要是有个不测,老子定要去官家哪里,不把你们高家扳倒了,老子这个皇帝亲家名号不要也罢。”
很快朱家上下便动了下来,朱管家直接集合了府上的所有家丁,护院共有近百人,人人手持棍棒,以及弓箭来到了前院。
大宋律法普通人不得随意持刀剑,但却可以拥有弓箭。
向朱桂纳这样的勋贵外戚,家中护院家丁按规制可以拥有五十副甲胄,以及弓箭作为护院之用。
“出发。”朱桂纳纠集起人马,气势汹汹的赶到大相国寺外,却被挡在了寺院之外,原因则是开封少尹盛章、推官宋宣。
正领着一队衙兵在寺内查案,而死者正是高衙内以及他的七个随从。
得知高衙内被杀的消息,朱桂纳惦记着女儿消息的他,刚要派人上前询问,却见到女儿穿着一件宽松的僧袍,来到了他的面前。
“凤英,你没伤着吧?”朱桂纳见到女儿安然无恙,惊喜的上前连忙问道。
“父亲,多亏了秦大哥下水施救,否则小女就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朱凤英说罢一脸潮红的低头指了指一旁的秦烈。
而这个时候同样穿着僧袍的秦烈,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拱手作揖道:“小侄秦烈,见过伯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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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开封府查案
“这,你们怎么在一起?还有你们为什么都穿着僧衣?”
朱桂纳说起来已经多年未见过秦烈,但这会听秦烈自报家门下,自是一眼就认出,眼前的秦烈,不就是韩缅的外孙嘛。
但让朱桂纳惊异的是,小女朱凤英竟然与秦烈在一起,而且还都穿着僧衣,这不伦不类的形象,充满着怪异。
“伯父莫要误会,刚才小娘子失足跌落水中,是我下水把她救起来的。”
“后来因为我们衣服湿透了,所以便换了僧衣。”
秦烈自是没敢当面承认,是他亲手给朱凤英换的衣服,甚至还不小心把人家含苞待放的身体都看光了。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朱桂纳点点头,看了眼低头不语的女儿,虽然有种遗漏了什么的感觉。
但在看到开封少尹盛章,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时,他也只得站了上前。
“盛大人,可抓到犯人了?”
“朱大人。”盛章颔首拱手行礼,道:“犯人是寺院中的僧人鲁达,现在已经逃走了。”
“我正准备下海捕公文缉拿,不过刚才有人见到贵府小姐,似乎与高公子有过冲突。”
“所以卑职特来询问一下,不知朱大人可否允许?”
盛章是当朝检校太傅梁师成一派的人,要知道梁师成在此时虽然没有宰相之名,却有宰相之实,故世人谓之隐相。
朱桂纳即便身为太子岳丈,宋徽宗的秦家,面对梁师成也要退避三舍。
盛章作为梁师成的门人,在开封府担任少尹,也算是位高权重,这也是他敢当面指出,要询问朱凤英的要求。
“盛大人,这事下官可以作证,当时我和朱家小娘子,并不在杀人现场。”
秦烈这会却站了出来,接过话头道:“不过当时因为小娘子失足落水,下官跳河进入湖泊中救人。”
“当我把小娘子主仆救上岸之时,只看到一和尚,正在水中猎杀高公子一行。”
“当时因为害怕那和尚杀人灭口,我与朱小姐只能远远的躲避在湖山一侧,直到那行凶的和尚走后,才敢走了出来。”
秦烈说罢,遂把自己的关蝶文书递了上去。
“郓城县尉秦烈?”盛章本来还对秦烈唐突站出来的举止不满,但见他也是一位官吏,这才把看完的关蝶文书还给了秦烈。
“回大人,下官因为婚期将近,特意请假返回汴京成婚的。”
秦烈见他仍然对自己有所怀疑,忙开口说道。
“盛大人,秦烈所言不假,他要迎娶的夫人正是小女。”
朱桂纳这会也开口,证实了秦烈的话。
“原来如此。”盛章见朱桂纳都开口了,也觉得这事应该属实,遂点点头,道:“那下官就不打扰朱大人了。”
“不过死得的毕竟是高太尉的公子,若后续有关案情需要询问,本官还是得麻烦朱大人的。”
“好说,好说。”朱桂纳拱手一笑,这才招呼着身后的家丁,以及秦烈、雷横等人从大相国寺前退了下来。
“大人,朱大人挟众而来,怕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
眼看朱桂纳带着上百人而来,这会又急匆匆而走,开封推官宋宣,一脸怀疑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事情很明显,高公子可是汴京城有名的花花太岁,朱大人家那位小娘子,你也看到了。”
“姿色过人,容貌秀美,我看八成高公子见色起意,结果正好本就与他有仇的鲁达,从而下手杀了高公子一行。”
“刚才那位秦县尉,之所以那般说,显然也是不想牵扯其中。”
盛章能够担任开封府少尹,被梁师成赏识,自是有几分本事。
要知道这开封府少尹,实际上就是真正执掌这京师政务之事的主要负责人。
因为这开封府的府尹,在北宋一朝向来都是皇室子弟兼任,当朝的‘权知开封府事’一职,正是由太子赵桓担任。
“大人高明,只是这事咱们该如何向高太尉交代呢?”
推官宋宣有些为难的道。
“据实说,高公子与鲁达的仇怨,那是私仇,咱们可以发海捕公文,缉拿凶手鲁达,但至于能不能缉拿到案,则不是咱们的事了。”
别人怕高俅,他盛章可不怕,他主子梁师成,本来与高俅也不是一系之人,他也用不了跟高俅交待。
“秦烈,你与敏儿的婚事,是伯父对不住你,你要是愿意,伯父可以答应你,你派人择个吉日,前来迎娶便是。”
离开大相国寺一段距离,秦烈刚准备告辞,朱桂纳却主动开口了。
“伯父,秦烈无能,配不上贵府小姐,所以这门亲事,就这样吧。”
秦烈说罢,从车辕上跳了下来,站在一旁拱手道:“伯父,秦烈告辞。”
“秦家哥哥,你在凤英心中,就是最好的哪一个。”
马车内的朱凤英,听着车辕前的秦烈与父亲的对话,想起刚才自己醒转时,秦烈那温暖的目光,她的心跳不由一阵加速。
“秦家哥哥,我们还能再见吗?”
听到秦烈要离开,朱凤英这会也忍不住探出头,露出她那张白皙精致的脸庞,鼓足勇气的朱凤英,一双水汪汪的眼神,含情脉脉的落在了秦烈的身上。
“当然,欢迎你来做客。”秦烈挥了挥手,露出一脸阳光的笑容。
“回府。”朱桂纳作为一个父亲,哪里会看不出自家女儿的心思。
看到女儿那眼神,他就知道这事麻烦了。
皱了皱眉头的他,心情自是大坏,当即冷冷的吩咐了一声,便下令队伍返回府邸。
不过朱桂纳在路上并没有问朱凤英,回到家中的他,方才让夫人李氏,细细盘问了朱凤英一番。
“你是说你身上的衣服,还有绿竹那丫头的衣服,都是秦烈给你们换下来的?”
当李夫人听完女儿的遭遇之时,不由一脸大变的瞪着女儿,这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娘,当时我和绿竹都因为呛水昏迷,全身湿透,若不换上干净的衣服,定会受冻生病。”
“秦家哥哥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再说秦家哥哥为人正派,他并未对女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朱凤英单纯的话,则是让李夫人苦笑不得的哀叹道:“傻女儿,你这清白之躯,让一个男子看了,你说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还怎么嫁人啊?”
“那我就嫁给秦家哥哥啊。”
朱凤英一双妙目露出一丝神采,完全是下意识的张口说道。
“你个死丫头,真是没羞没臊的。”李夫人气急伸了伸手,却终究没有舍得打下去。
“娘,秦家哥哥真的很勇敢,而且他为人正直,绝对不是传说中的那般不学无术。”
朱凤英别看只有十五岁,还有几天过完年才十五岁。
虽然还是一个少女,但实际上在这个时代,十五岁的女子,已经算是成年女子,允许婚配嫁娶的。
朱凤英别看天真烂漫,但她却并不笨,刚才在大相国寺中,在秦烈为她换上衣服,并通过按压人中,胸部救醒后,二人是有过大半个时辰的对话的。
也正是那短短时间的相处,朱凤英对秦烈有了清晰的认识,加上因为知道自己的身子,被秦烈看光,她的一颗心不由被秦烈所牵绊住了。
“你个傻丫头,你三姐看不上的落魄小子,你还当真宝了?”
听到女儿的这番话,李夫人当真有些哭笑不得。
“娘,那是因为三姐长了一副势利眼,自是看不到蒙尘的明珠。”
朱凤英知道娘亲最疼爱她,当即撒娇的上前挽着李夫人的手臂,央求道:“娘,人家就喜欢秦家哥哥嘛,你能不能跟阿爹说说?”
“你呀,真是被娘宠坏了。”李夫人叹了口气,这事弄成这样,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朱家小娘子朱凤英阴差阳错的喜欢上了秦烈,这事秦烈自然不知道。
在大相国寺外与朱桂纳分别之后,秦烈便和雷横匆匆赶回了家。
见到秦烈和雷横平安归来,正在家中焦急等待的杨志、秦管家、雷横母亲不由都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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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娘,今天你也辛苦了,让雷横带你先下去休息一下,晚上咱们一起吃饭。”
秦烈不想让干娘涉及到自己的事情中,遂让雷横扶着老母亲去了偏房休息。
“杨兄,你收拾一下,拿着我的书信去郓城,暂时去郓城家中躲避一下,我会让朱仝安排你的居住。”
秦烈接着道:“今天在大相国寺,鲁智深杀了高太尉的公子高廉一行人,这事虽然跟我们关系不大,但我担心会被有心人窥视。”
“你身上的案子毕竟还没有结案,所以你先离开京城,这样对你来说更安全。”
“大人恩情,杨志没齿难忘。”想到这一路走来,秦烈待自己亲如兄弟,如今又为了怕连累自己,而为自己想好后路,不由感动的起身拜道。
“都是自家兄弟,无需这么客气。”
秦烈连忙伸手托住对方,道:“若是在郓城住的闷了,你不妨去青州走走,我听说青州二龙山、白虎山、桃花山、清风山都有英雄好汉盘踞。”
“如今我大宋看似承平,然西北的西夏人,北边的辽人,尤其是东北的金人,无不是蠢蠢欲动,视我大宋为待宰的肥羊。”
“所以我希望杨兄能够多出去走走,结识更多的英雄好汉,待将来朝廷需要的时候,你能够驰骋沙场,重整杨家风采。”
“大人教诲,杨志记下了。”
听完秦烈这一番激励的话,杨志不由热血沸腾,长身而起的他,深深的拜道。
随后秦烈给杨志准备了五十两纹银,以及二十贯钱,让吴伦驾驭马车,亲自把杨志送出了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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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元日节书写对联
高衙内被杀的案子,最终还是被高俅闹到皇帝的大殿上。
得知凶徒在大相国寺作案,公然杀人而去,宋徽宗赵佶也是十分震怒。
天子脚下,当朝太尉之子被杀,这事情对于朝廷的脸面,威信都是莫大的挑衅。
“必须把案犯缉捕回来,明正典刑,唯有如此,方能挽回朝廷威信,震慑天下凶徒。”
文德殿上,皇帝赵佶,虽然面色平静,但他说出的话,却是铿锵有力。
“微臣遵旨。”刑部尚书范致虚出班应道。
“陛下,据微臣所知,吾儿被杀之时,还有其他当事人在现场,可事后开封少尹盛章,却只字不提。”
“这其中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还请陛下明鉴。”
高俅对于这个答案,显然仍然不满意。
想他年过半百,膝下无子,好不容易把叔伯之子过继为螟蛉之子,好给他延续香火,结果却被人当众杀死。
这事对于高俅来说,无论是心灵的打击,还是面子上那都过不去。
所以这事他必须讨个说法,他的儿子可以死,但不能白死,否则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他高俅无能?
“传开封府少尹盛章。”赵佶见高俅短短几日,由于悲伤过度,明显苍老了不少,想起这是个老臣,自是颇为同情。
很快盛章奉旨上殿而来,他虽然是开封府的少尹,权势也不小。
但这样上殿面见皇帝的机会,一年也就那么一两次。
“盛章,高太尉指出你在其子高世德被杀一案上,有徇私舞弊之嫌,现在你据实给朕说来,否则朕定不轻饶。”
赵佶身为皇帝,这样的案子虽大,但交由刑部、大理寺审讯足以,可他却因为宠幸高俅,竟然亲自过问了起来。
面对皇帝的询问,盛章也不敢隐瞒,当即跪在地上上奏道:“陛下圣明,臣不敢徇私枉法,这是微臣的奏疏,请陛下预览。”
盛宪见高俅紧咬不放,遂拿出杀手锏,把早就准备好的奏疏上呈给了皇帝。
盛宪在这封奏疏之中,把高世德这几年来,在汴京的所作所为,一桩桩、一件件的据实写了上去。
尤其是他临死那天,公然调戏武康军节度使朱桂纳幼女朱凤英,致使其落水差点淹死一事。
盛宪在这起事件之中,直接点明这是高世德被仗义出手的鲁达所杀的导火索。
可以说高世德这几年在汴京城中,欺行霸市,呼朋唤友,欺压百姓,持强凌弱,可谓无恶不作。
要是按律处置,死十次都不为过,之前待御使就多次弹劾高俅,教子无方,但都被高俅压了下去。
但今天高俅因为哀痛爱子之死,当庭把这事给扯了出来。
这对于梁师成和童贯来说,显然是一次打击高俅的机会,为此二人早一步便安排盛章,写了这么一封奏折,直接给了高俅一记重击。
说起来高俅执掌殿帅府十几年,一直与童贯分庭抗礼,控制朝廷军权。
而皇帝赵佶也乐于见到二人相互制衡,对于二人的内斗,不但不拉架,反而暗中鼓励。
“哼,高俅你养的好儿子,真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看罢盛章呈送的奏疏,赵佶也难得动怒了一回,狠狠怒斥了一番高俅。
“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高俅知道这个时候狡辩,不但于事无补,还会惹恼皇帝,当下连忙跪地请罪道。
“罚你俸禄三个月,回家自省一月不得上朝。”
赵佶终究舍不得重罚高俅,竟然在最后一刻,把高高抬起的板子放了下去。
“谢陛下隆恩。”高俅闻言,心头一松,连忙磕头谢恩道。
一旁的梁师成与童贯对视一眼,不由暗叫一声可惜。
“太子,这事朱爱卿一家确实受了些委屈,你代朕前往抚慰一番。”
赵佶随后看了眼殿下的太子赵桓,对于那个老实本份的亲家朱桂纳,在这起事件上态度,他还是很满意的。
朝堂之上的争端,对于此时的秦烈来说,显然有些遥远。
随着元日节降临,偌大的开封城,俨然成为一座不夜城。
东西纵横三十里的大街两侧,挂满各式各样的灯笼,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着贴新符。
元日节也就是春节,这个节日在华夏有着数千年的历史,寄托着华夏子民一切美好的寄托。
元日节当天,秦烈亲自裁纸,书写了一副楹联,张贴在秦府的大门前。
秦府大门是用上好的木材,配以雕琢包铁,刷漆成材。
大门口左右各树立着一只象征着祥瑞的貔貅。
大门两旁是高耸的门柱,顶端是秦府两个大大的篆字。
“雷横点爆竹,挂对联。”
手持对联的秦烈一声令下,雷横随即点燃爆竹,吴伦则扛着楼梯,靠着大门的门柱放稳。
“啪啪啪……”
随着爆竹声响,吴伦敏捷的爬上梯子,用浆糊作为胶水,把秦烈书写好的对联张贴上了柱子。
虽然对联兴起于大宋初年,但到如今张贴对联,早已经成为一种风俗,上到帝王之家,下到寻常百姓,无不会在府门前张贴对联。
‘以忠孝仁恕传家,无大盛亦无大衰,先世之贻谋远矣’
‘于困苦艰难行善,有厚德必有厚福,后人之继述勉旃’
张贴对联在这个时代,除了喜庆,也还有一种书香传家之意。
当然一副好的对联,也会引来邻里百姓的围观,这不秦烈亲手书写的这幅对联,刚张贴上去不久,便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好,秦大人这幅对联立意深远,绝对是一副上佳之作。”
很快围观之中的一名士子,在朗声读了一遍后,由衷的击掌喊道。
而一些看热闹不识字的百姓,在听完那名士子的解释后,也纷纷叫好道。
“敢问兄台,这幅对联是何人所写?”
人群之中,有人好奇的问着大门前的吴伦道。
“自是我家大人所写。”吴伦自豪的回道,那得意的神情,当真是与有荣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自己写的呢。
“这位兄台,能不能劳烦通报一下,请秦大人书写一副同样的墨宝?”
一名身穿华服,头戴子瞻帽的豪绅,因为过于喜欢这幅墨宝,忍不住开口道:“我愿意出五贯钱购买。”
“五贯钱?”吴伦也不由被这豪绅的大手笔给惊住了。
吴伦毕竟就是个土包子,五贯钱对于他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钱,故在听到有人出五贯钱,求一副对联时,他都恨不得亲自下场。
可惜他就是一个武夫,别说写对联,就是斗大的字他所认识的也有限。
“不错,还请兄台通报一声,感激不尽。”说罢那豪绅,随即吩咐随从,上前给吴伦送了一钱碎银,当真是阔绰。
“那我问问我家大人?”吴伦看着掌心的银子,强忍着心中的冲动,最终还是推了出去。
不是他不爱钱,而是通过这些时日秦烈的耳提面命,吴伦知道秦烈的家规,那就是不得仗势欺人,不得收受他人财物,不得背叛主家。
如违背这三条家规,则会直接逐出秦家。
正在大堂上书写对联的秦烈,听到吴伦回禀,说是门外有人求购对联,秦烈不由一笑:“正好我这里写了一些,你带人拿下去,送给乡亲们便是。”
“大人,有一商人出五贯钱,说是要一副大人门口那副一样的对联。”
吴伦见秦烈要白送,忍不住重申了一下。
“五贯钱虽然不少,但我的墨宝,岂能沾染如此铜臭之气?”
秦烈傲然一笑,挥毫再次写下一副对联。
‘上联:只有几文钱,你也求,他也求,给谁是好’
‘下联:不做半点事,朝也拜,夕也拜,教我为难’
“去,把这幅对联送给那商人,告诉他要我那副墨宝也不是不行,让他拿出一百贯钱,给罗城那些流民,施粥七天,我就给他重写一副。”
秦烈倒不是不爱钱,而是他不取无义之财。
继承千年历史底蕴的他,脑海中的知识,自然不是古人能够相比的。
同样两世为人的他,还继承了本尊的能力,比如这一手行书瘦金体,就写的十分传神。
当朝隐相梁师成,就是靠模仿书写的一手瘦金体书法,而得到宋徽宗的不断的赏识信任。
为此秦烈前身十岁的时候,也刻苦学习了三年瘦金体书法,虽然后来荒废了。
但重生的秦烈,却因为有了新的感悟,如今这一手瘦金体写来,却是飘逸俊秀,乍一看至少有了皇帝赵佶的七成功力。
“哈哈,张员外这一副对联,倒是与你挺佩的。”
人群中的王秀才,看罢吴伦送给章员外的对联,当众朗读了一下,不由放声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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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区区一百贯吗?这笔钱我出了,这是五十两银子,请大家给我做个见证,只要秦大人墨宝写好,这笔钱就属于秦大人所有。”
面对众人的嘲笑,张员外脸上无光,虽然心中暗恼,但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丢了面子的他,当即扬声喊了起来。
“张员外大手笔啊。”看到这一幕,大门外围观的群众,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百贯钱本就不是个小数目,足以在郓城的一家五口生活无忧过上两年。
五十两银子实际上兑换成铜钱,还要大于一百贯,今天这张员外显然为了面子,也是豁出去了,当然也足以说明张员外的富足。
“这倒是一个有趣的人。”秦烈得知这张员外真拿出五十两银子,当即提笔重新为他写了那副对联。
‘以忠孝仁恕传家,无大盛亦无大衰,先世之贻谋远矣’
‘于困苦艰难行善,有厚德必有厚福,后人之继述勉旃’
接下来这一个上午,秦烈整整书写了几百副对联,赠送给了门外求取对联的街坊邻居。
以至于闻讯而来的人们,差点没把朱雀大街给堵上。
最绝的是秦烈这次完全是脑洞大开,犹如神助一般,几百幅对联下来,除了部分是应人要求重复写的。
其它的全部都是独一份,甚至很多都是当世未出现的对联。
以至于这事很快便在汴京城城传开了,甚至有谣言说秦烈写了一副绝对,被人出价千金购买。
就这样,秦烈凭借着一手精湛的瘦金体行书,以及那一幅幅精妙绝伦的对联,随之在汴京城声名鹊起。
【作者题外话】:存在笔误,高俅儿子名字虽然没有明文记载,但普遍认为叫高世德。
之前写成了高廉,高廉在水浒中属于高俅堂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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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矾楼夜宴秦狂人
在大宋一朝,汴京城中元日节的庆祝活动,从元日当天一直会持续到元宵灯会结束。
可以说这样的盛况,在当时别说是华夏仅此一家,就算是全世界也是绝无仅有的盛况。
以至于周边的辽国、西夏、高丽、东瀛、安南、吐蕃、大理等数十个国家的使臣,商人都会赶来汴京朝贺。
正月初七一大早上,秦烈刚长跑锻炼完身体,吴伦便给他送来了一封书函。
“矾楼李师师顿首,旧闻秦公子才名,今晚矾楼夜宴,以诗词会友,还望秦公子光临大驾。”
秦烈打开书函阅览之下,却发现这是来自名满汴京的名妓李师师,向他发来的一封赴宴邀请。
“看来我这是真出名了啊?”秦烈放下手中的书函,自嘲的笑了起来。
“大人,你是不知道,现在街面上的对联,基本上都是出自你的手笔,还有人说你一副对联,就价值千金来着。”
一旁的雷横闻言,笑着接过话头道。
“千金?我咋不知道呢?”秦烈大笑一声,道:“既然是李大家邀请,今晚咱们就去见识一下如何?”
“大人,这李大家是何许人物?”
雷横虽然来京城已经快半个月,但他的活动轨迹,一直都是跟随秦烈身旁,所以不知道李师师之名。
“李师师,矾楼的花魁。那可是汴京第一名妓,据说连官家都是他的入幕之宾。”秦烈低声说了一句,把雷横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落。
“大人,这李师师莫非是仙女下凡不成?”雷横是真不敢相信,一个名妓竟然连皇帝都动心了,可想这是要有多漂亮啊。
“是不是仙女下凡咱也没见过不是?不过此女据说琴棋书画,歌舞诗词无不精通,故有李大家一说。”
不过秦烈也就是闻名,他也没有见过,原主倒是想见。
但到了李师师这样级别的名妓,不是达官贵人,风流才子,人家还真不会正眼瞧你。
“那咱得见识一下去。”雷横如今也已经二十好几,但却因为拮据,始终未成家。
按理来说他作为一县都头,身后本不该如此贫穷,然而他为人豪爽仗义,平时赚的的钱,除了给老母安家费外,其余的不是接济朋友,就是喝酒听戏花光了。
加上他为人过于耿直,在县衙也从盘剥百姓,更不压榨商贩,光靠那点俸禄,也就过活而已。
矾楼夜宴,已经举办了三年。
是李师师三年前,庆祝自己当选为汴京花魁而创立的花魁宴会。
这三年来随着李师师名声大噪,矾楼夜宴还真成了汴京城中,文人墨客、风流才子、豪绅巨富们扬名立万,一掷千金的名利场。
李师师之所以有这样大的号召力,有两个原因。
一是他曾拒绝了梁师成螟蛉子梁少辅赎身的要求,以表自己不慕权势的决心。
二是李师师与当朝秘书监周邦彦结成密友,要知道周邦彦可是当世的文坛领袖。
是距苏门苏轼之后,当世最富有才气的诗词大家。
除周邦彦力挺李师师外,文坛巨匠,皇室外戚,当朝清流贺铸,对李师师也是欣赏有嘉。
樊楼,又名矾楼,由东、西、南、北、中五座楼宇组成,每座楼高三层。
其中西楼是樊楼的主要建筑,也是五楼中最大的一座,陈设富丽堂皇。
中楼上有李师师琴房、书斋等,淡雅幽静。
白天的樊楼灰瓦青砖,雕梁画栋。到了夜晚,灯光亮起,在黑色夜幕的衬托下,便又平添了许多金碧辉煌的气势。
秦烈今日特意穿了一身锦衣纹绣白衣,束发而冠,腰系白玉带,脚上穿着金缕登云鞋。
身高七尺有余的秦烈,拥有一张精致的五官,刀削般的俊庞,剑眉星目,面白无须,举手投足之间,宛若翩翩公子。
而跟随在他身边的雷横,则穿着一件深色长衫,面相粗犷,身形魁梧的他,这一身打扮,自是标准的护卫行头。
“公子,这就是矾楼?”站在矾楼门口的雷横,看着眼前这灯壁辉煌的三层高楼,不由暗自咂舌。
出门前秦烈就嘱咐过雷横,席间喊自己公子即可,今晚他尽管吃,少说话便可。
秦烈笑而不语,雷横则上前一步,把秦烈的名刺,递给了大门口的门子。
“秦烈公子赴宴,请二楼上座。”
随着着门子的唱喏,立马就有随从上前接应。
而此时的一楼大堂之上,早已经人山人海,当听到门子的唱喏名讳时,无数好奇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到了秦烈身上。
“原来他就是那个一副对子,价值千金的秦烈啊,果然是长得一表人才。”
人群之中不时有人发出惊叹,但也有不屑的声音。
“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罢了,我看那些对子,多半是哪里抄袭来的。”
“就是,秦烈昔日与我是太学同窗,各科学业都很一般,我就不信短短一年多不见,他还能令人刮目相看?”
一个曾经与秦烈在太学读过书得士子,在人群中也是连连表示不信。
对于众人的讥讽不屑,秦烈别说没用听到,即便听到他也只会置若罔闻,任凭那些人去诉说。
今天他来说赴宴,是来欣赏美人的,当然他并不介意,打打那些质疑他的人脸,论四书五经他可能差一些。
但要是论起诗词,他脑海中没用三百首,也有三十首名篇诗词。
谁要敢上前挑衅,他绝对不会客气。
“秦公子,请坐。”二楼大堂上,每一张桌子间隔都很宽敞,每桌六张椅子,共有二十张桌子,可见能够在二楼入座之人。
那都是入了李师师法眼的名流士子,亦或者达官贵人。
“哟,这不是秦烈,秦才子嘛?”秦烈刚坐下,邻桌一名身穿绿袍长衫,头戴子瞻帽的华服青年,一脸讥讽的笑着站了起来。
“诸位,诸位这位就是近来名传汴京的秦烈,秦才子。”
那绿袍长衫青年姓苗,单名一个荣。
此人正是朱桂纳妾室苗夫人族兄之子,现在正在太学院读书。
苗荣今日之所以前来找秦烈的茬,自是妒忌秦烈近来扬名立万的事迹,同时也认为秦烈如今与朱家分割,属于那种软弱可欺之人。
一脸不屑的苗荣接着笑道:“诸位还不知道吧,咱们的秦才子,因为落魄寒酸,被被朱家小姐嫌弃,只得灰溜溜的主动解除了婚约。”
“可不是嘛,据说朱家可怜他,表示愿意让他上门做个赘婿呢。”
紧接着与苗荣同桌的胡文善,也是一脸大笑的嘲讽道。
“哈哈……”
对于秦烈这个声名鹊起的所谓才子,自然有很多自诩风流的才子眼红不爽。
为此当有人出头之时,自有大把人的看热闹。
“怎么,二位质疑我才子之名?”秦烈玩味的一笑,看着二人淡淡的道:“既然二位认为吾如此不堪,可敢与我比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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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有何妨?”今天能够到此之人,都是有准备之人,自是不怵比试诗词。
“既然秦才子这么有才,那咱们就以眼前这汴京盛景,即兴诗词一首,输了的人,自觉离席而去如何?”
一袭绿袍长衫,俊朗骄傲的苗荣显然有准备,一脸自信的他,直接命题让秦烈参与比试。
“很好,那我就开始了,劳烦哪位兄台帮忙记录一下。”
秦烈长身而起,走到窗前,望着街面上璀璨的灯火,嬉闹的人群,微微沉吟,便朗声而起,缓缓的一字一句诵读了一首千古名篇。
青玉案、元夕,原作者正是南宋著名抗金英雄,诗词大家辛弃疾。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当秦烈把这首青玉案元夕给拿了出来,满堂皆惊。
苗荣虽然在太学也就是混子,混出身资历的。
但一首诗词的好坏,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虽然他也有准备诗词,目的就是希望能够在今天的夜宴上,能够一战成名。
但现在秦烈这一首青玉案元夕一出来,他就知道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连忙推了推胡文善一下。
胡文善是三甲进士出身,现任吏部司勋功从八品吏目。
胡文善作为朝廷官吏,本不需要如此巴结苗荣。
但苗荣的父亲苗鸿城上正是胡文善的顶头上司,现任吏部员外郎一职。
更重要的是胡文善现今并未娶妻,而苗家之人也看中了胡文善。
因为胡文善不但是进士出身,他表舅李邦彦现在位居中书舍人。
中书舍人虽然不是什么高官,但却是天子近臣。
所以苗家之人,也想通过胡文善于朱家庶女朱敏的联姻,巩固彼此的政、治地位。
朱敏也就是与秦烈定下亲事哪位。
“莫急、莫急,容我想想。”
胡文善能够考中进士,自然是有些才华的,但任他想破脑袋,他也不可能做出一首比青玉案元夕还要应景的诗词来。
就在秦烈推出青玉案元夕这首词时,正在三楼观看周邦彦、贺铸对弈的李师师,也接到了侍女呈上誊抄上来的这篇诗词。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拿到词的李师师,见猎心喜之下,忍不住便诵读了出来。
“好词,好词啊……”周邦彦咋听之下,激动的手舞足蹈的站了起来,以至于把棋盘都推翻了。
“李大家,下半阙呢?怎么不念了?”
贺铸也是一脸陶醉的看着停下来的李师师催促道。
“二老都是文坛巨匠,这般不顾形象,小女子还是生平仅见啊。”
李师师掩嘴轻笑之余,遂用她那犹如黄莺出谷般的声调,继续朗诵道。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妙,绝妙啊,这词之妙,吾已经有五十年未曾听闻了。”
周邦彦激动的连连点头,道:“如此佳句,唯有东坡先生可与之媲美。”
贺铸也抚掌道:“得此佳句,不虚此行矣。”
“对了,师师这是何人新作?”周邦彦这时才连忙追问道。
“秦烈,秦公子。”李师师虽然没有向周邦彦、贺铸那般神情夸张,但实际上她对于这首词,也是喜欢的不行。
心头涌起一股强烈愿望,与秦烈来一个促膝长谈。
“莫非是那个写下百篇名篇对子的秦烈?”周邦彦惊异的问道。
“正是哪位秦公子。”李师师点点头,道:“二位先生,可否请秦公子上来一叙?”
“如此才子,不见上面,岂不遗憾?”周邦彦欣然笑道。
而这个时候二楼大堂之上,胡文善苦思冥想之下,也终于憋出了一首。
《庆佳节余年》
‘今岁度佳节,随分拔点灯火。不比旧年繁盛,胜似红莲千朵。’
‘客来草草一杯盘,餖飣伴蔬果。休羡暗尘逐马,共有银花铁锁。’
“好词,好词啊,诸位胡兄此词可差了分毫?”
苗荣的厚颜无耻,正是应了那句只要你不尴尬,那别人一定尴尬的俗语。
“不错,不错……”一些知道苗荣和胡文善身份的名流,虽然明知道这首词,与秦烈的青玉案元夕相差不是一丁半点。
但还是强作欢颜的附和道。
“哈哈,好个好词,既然尔等如此好坏不分,那今天本公子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诗词。”
秦烈朗声大笑一声,冷眼扫过那些趋炎附势之徒,朗声诵道。
《鹧鸪天·元宵独酌》
‘千点寒梅晓角中,一番春信画楼东。收灯庭院迟迟月,落索秋千翦翦风。’
‘鱼雁杳,水云重,异乡节序恨匆匆。当歌幸有金陵子,翠斝清尊莫放空。’
这首明朝杨慎所作的鹧鸪天,同样是一首名篇。
这不秦烈刚抄袭而出,有识之士无不连连惊叹。
“怎么?还不服,那就再来一首怎么样?”
秦烈狂傲的一笑,闲庭信步之间,拿起桌上的白玉陶瓷酒壶,仰头便灌下了半壶烧酒。
《古蟾宫·元宵》
听元宵,往岁喧哗,歌也千家,舞也千家。
听元宵,今岁嗟呀,愁也千家,怨也千家。
那里有闹红尘香车宝马?祗不过送黄昏古木寒鸦。
诗也消乏,酒也消乏,冷落了春风,憔悴了梅花。
这也是一首明朝才子王磐所作的名篇,这会被秦烈再次信手拈来,当真让满堂士人,震惊的无以复加。
“怎么,还要不要再来?”
狂傲奔放的秦烈大笑之余,再次喝下半壶烧酒,半醉半醒之间的,拿起桌案上的狼毫,奋笔疾书而起。
《元夜踏灯》
千枝火树千金屧,宝马香尘不绝。飞琼结伴试灯来,忍把檀郎轻别。
一回佯怒,一回微笑,小婢扶行怯。
石桥路滑缃钓蹑,向阿母低低说。妲娥此夜悔还无?怕入广寒宫阙。
不如归去,难畴畴昔,总是团圆月。
当一脸醉态的秦烈,用一手飘逸神俊的瘦金体行书,一气呵成的把这首清代诗人董舜民的诗词誊抄下来后。
仰头再次灌了一口烧刀子的秦烈,放声狂笑拂袖而去。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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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大理寺上门捉人
秦烈在矾楼夜宴之上,醉态狂放之下,竟然连续书写了四篇旷世佳作。
尤其是最后一篇《元夜踏灯》,秦烈在醉意之下,挥毫书写的一手瘦金体书法。
不但有了皇帝赵佶的九成水准,更难的是字体之中,又有一种独有的立体之感。
以至于书法大家周邦彦看罢,欣喜若狂的惊叹道:“魏晋有王羲之兰亭序贴,唐有张旭狂草贴,今我大宋有秦烈的元夜踏灯贴,足以彪炳史册矣。”
周邦彦对秦烈的评价,虽然有拔高的城份,但却让秦烈真正在汴京一夜彻底出名。
“每一首都是精品,难能可贵的是,这一手瘦金体行书,即便与官家比起来,那也是不分上下。”
贺铸接过周邦彦手中的字帖,也是爱不释手的啧啧称赞。
“秦公子才子之名,想必没有人有再有疑义了吧?”
身穿一袭大红长裙,明眸皓齿、五官精致到极致的李师师,即便是在嗔怒之下,也丝毫难以掩盖她风华绝代的气质。
此时的李师师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对于眼前这些所谓的名流士子,达官贵人睁眼说瞎话,厚颜无耻的行径,她甚至提不起半点敷衍之色。
就在刚才秦烈就在她的眼前,举着酒壶,狂笑拂袖而去。
甚至对于她的挽留,也是不屑一顾。
看着秦烈狂傲恣意的气势,听着他那豪放不羁的唱喏着,盛唐诗仙李白的的诗歌。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在那一刻不说李师师目眩神迷,一楼大堂无数寒门士子,被秦烈身上那股狂傲之气折服。
也是因为这一幕,秦烈竟然博得了一个秦狂人的雅号,当然除了秦狂人这个雅号外。
秦烈还获得了一个词仙人的雅号。
当然秦烈获得词仙的雅号,并不是指他真的拥有词仙的实力。
仅仅是因为秦烈在矾楼夜宴上,竟然上演了一出唐诗之中,李白斗酒诗百篇的盛况。
这样的盛况,在所有人心目中,都只不过认为是一种夸大传说。
然而秦烈却真的做到了,虽然仅仅只是四篇千古名篇的佳词,但却足以让参会者,为之惊艳。
“今日宴会到此为止,想来有秦公子这四篇名篇,诸位也是不虚此行了。”
李师师在秦烈离开之后,突然觉得这场夜宴,竟然是如此索然无味,以至于她连半点奉承的心情都没有了。
同样这也是矾楼夜宴几年来,结束最快的一次宴会。
往年的矾楼夜宴,不到子夜根本不会散朝。
虽然这一次的夜宴,结束的过于仓促,但赴宴的客人,却正如李师师所言一般,都有不虚此行之感。
能够目睹秦烈这样百年难遇的怪才,见证着历史的诞生,可不是一场难得的盛事。
而作为这起事件的当事人之一的胡文善、苗荣,这个时候也早已经灰溜溜消失在人群之中,可以说这一晚之后,他们的无耻形象,必然会传遍汴京城。
宴会结束,客人离场,贺铸也随之告辞而去。
周邦彦随后也收起秦烈留下的那副墨宝,道:“师师,这幅墨宝我得让官家欣赏一下,像秦公子这样的大才,朝廷不能重用,未免可惜了。”
“先生心思坦荡,小女佩服。”李师师虽然很想把秦烈这幅字帖留下来,但周邦彦既然如此说了,她也只得点头同意。
虽然她很喜欢这幅字帖,但想到若是秦烈能够因为周邦彦的举荐,获得皇帝的重用。
别说是一副字帖,就是让她付出一切,她也会愿意。
送走周邦彦,倚窗而坐的李师师,脑海中不由映现出秦烈,那狂歌豪迈而去的身影,不由的心生出一股哀怨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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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自哀自怨的李师师,顾影自怜之下,幽幽的叹了口气。
当晚喝得大醉的秦烈,一觉醒来,早已经忘记了昨晚他在矾楼夜宴上的所作所为。
一如往常般,早早就起来的他,便围着后院的花园,小跑了三十圈,接下来有练习了一下射箭,直到体力耗尽。
他才停下洗涮了一下,然后饭堂吃早饭。
陪着干娘吃过早饭,秦烈笑着说道:“干娘,今天天气不错,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不用,你们年轻人自个忙去,怎么能够天天陪着我这个老太婆?”
雷母摆摆手,一脸慈祥的拒绝道。
雷横在一旁,看着秦烈与老娘那亲昵模样,则是一脸苦笑,他发现自从老娘认了秦烈这个义子之后,都快忘了他这个亲儿子了。
“少爷,大理寺的官差来了,说是有关大相国寺高廉被杀一案,需要带你和雷横去询问。”
就在这时,秦管家在吴伦的搀扶下,蹒跚匆匆而来。
“秦翁,家中之事,你好生照料。三日后我若没有回来,你就去找朱伯父。”
秦烈一脸平静的嘱托了秦管家一番。
接着又安慰了一下一脸焦急的干娘,这才带着雷横来到大堂。
“秦公子,本官是大理寺的差人、奉命前来带你回大理寺询问,有关大相国寺中高世德被杀一案。”
带队的班头知道秦烈是一名县尉,加上上面目前也没有给秦烈定罪,所以他说话倒也还算客气。
“带路吧。”秦烈早就知道,这事不会这么快完结,所以对于眼前的情况,他也早有心理准备。
而从大相国寺回来这十来天,秦烈其实一直在蓄势。
比如元日节当天,他提笔写了几百幅对联,分文不取的送了出去。
这么做看似劳而无功,可实际上却为他积累了一定的名气。
也正因为这点名气,他才能在昨夜参加矾楼夜宴。
而昨夜他在矾楼夜宴上,表现出来的狂傲姿态,同样也是一种自我推销的表现。
他相信经过他昨夜的一番表现,他的名声必然会更盛。
自古以来,一个人要想有所作为,那必然都需要响亮的名声。
所以秦烈有理由相信,经过自己这些时日的蓄势,加上高衙内被杀这起案件,又牵扯到朱家嫡女朱凤英的清白。
就算今日自己被抓,朱家即便再软弱可欺,也定会保下自己的。
秦烈领着雷横跟随着大理寺的衙役,刚走出秦府家门。
停在府门外已经有一会的马车上,身穿一身粉色长裙,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朱凤英。
坐在马车上已经踌躇了好一会,矜持着要不要进府去见秦烈。
但这会在看到秦烈与雷横被衙役拘押的场景之时,她完全是不管不顾的跳下了马车。
“秦家哥哥,这是怎么了?这些衙役为何要抓你?”
一脸焦急的朱凤英,几乎是下意识的冲到秦烈面前,满眼都是关切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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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上达天听的秦烈
“凤英小姐,你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哦。”秦烈拱拱手笑道:“请恕我不能招待了。”
“可是你还没回答我,他们为什么要抓你?”相对于秦烈的风淡云轻,朱凤英则是满脸急迫。
“还是大相国寺那件案子,这事你就不要过问了。”
秦烈柔声笑道道:“你先回去,跟伯父说下,改日我去给他拜年。”
“秦公子,你看大人们都还在等候?”衙役的班头皱眉看着秦烈,与朱凤英聊个没完,当即插言道。
“官差大人,大相国寺高世德被杀一案,当时我也在场,你把我一起抓走吧。”
结果这个时候朱凤英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竟然主动把自己卷进了案子中。
“凤英小姐,不可胡闹。”秦烈板脸呵斥一声,对那衙役班头道:“咱们走,这小娘子胡说八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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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朱凤英还要再开口,结果却迎来秦烈严厉的目光,见秦烈真的生气了,她不由委屈的眼泪哗啦啦的掉落了下来。
“绿竹,把你家小姐带回去。”看着小姑娘梨花带雨的伤心模样,秦烈最终把目光移向了朱凤英身后。
绿竹真是朱凤英的贴身丫鬟,这丫头看起来年纪要比朱凤英大一些,身材也更显得丰腴,一张白皙滑嫩的脸庞,倒也干净漂亮。
但她作为一个丫鬟,却是没资格上前说话的,即便她内心同样关心着秦烈,但她也知道自家小姐,实际上自从那天与秦烈分别之后。
却是日夜都在思念着秦烈,今日好不容易趁着父母入宫赴宴的机会,才带着她偷偷来到秦烈的家门口,希望能够与秦烈见上一面。
“小姐,咱们听秦公子的,回去找老爷去。”朱凤英也是关心则乱,这会在绿竹的提醒下,她也幡然醒悟。
“秦哥哥,你等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朱凤英在绿竹的搀扶下,看着秦烈跟雷横被大理寺的衙役带走。
那种充满无助,失落的情绪,让朱凤英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眼泪,再次向断了线的弦掉落了下来。
秦烈被差役带走的这一幕,同样被街角一旁,另一辆马车上的李师师亲眼目睹。
“怎么会这样?秦公子为什么会惹上官司了?”
李师师对秦烈的情况,其实知道的不多,只知道秦烈是汴京人氏,现在在外地担任小吏。
除此之外,李师师所有的印象记忆,就是秦烈昨晚在矾楼,斗酒挥毫做出的一篇篇千古名篇的诗词。
“去周大人府上。”李师师毕竟不是朱凤英这样的单纯少女。
她知道自己这个上去,对于解决问题,根本就是于事无补。
至于她为何一大早会出现在秦家之外,自是因为昨晚秦烈给予她的印象太深太深。
但最后却阴差阳错的没能够与秦烈见面,这对于她来说,显然是莫大的遗憾。
而她又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心有所思,必付之于行动。
这也就是她此刻出现秦家门外的原因,因为她就就奔着拜访秦烈的目的来的。
秦烈现在的名气,在附近这一块,可谓是家喻户晓的存在。
这不在见到他被大理寺的衙役带走的消息时,众人无不是争相相告,打听着事情的始末。
大宋宣和二年,公元1120年,正月初八。
大宋皇帝赵佶,在皇城紫宸殿上,赐宴群臣,京中三省六部九卿官吏,以及皇室子弟、外戚勋贵皆得以有幸赴宴。
文风鼎盛的大宋朝堂,这样的大型宴会之上,自然少不了歌功颂德的诗词。
对于这样在皇帝面露脸的机会,群臣自然也不会错过,即便是不会作诗词的臣子,这个时候也早早找人捉笔,准备好了诗词。
一来借机在皇帝面前留个好印象,二来也可以应付皇帝兴致。
身穿龙袍冕服、头戴帝王通天冠的赵佶,手端着九龙紫金杯,满面春风的举杯喊道。
“诸位爱卿,共饮此杯。”
“谢陛下。”大殿上文武大臣、皇室勋贵子弟,济济一堂,足有千人之多,面对皇帝的举杯,众人自是纷纷端起酒杯,躬身满饮手中之酒。
“秘书监的周爱卿可来了?”
皇帝赵佶本就是一个琴曲书画,无所不精的皇帝,这不酒过三巡,他就忍不住心痒了起来。
“微臣在。”秘书监少监正是周邦彦。
而秘书监主要的工作就是掌三阁图书,相当于后世的图书馆、档案馆类似单位。
一般担任这个职务的,都是文坛巨匠,而当朝的文坛领袖,自然非周邦彦莫属。
这也是皇帝赵佶,在想到与群臣共赏诗词书画之时,第一个想到的人会是周邦彦的原因。
“周爱卿,今年佳节,可有佳作,让满朝文武共赏之?”
赵佶虽然是个皇帝,但他骨子里却是个十足的文人。
可以说他一个书画大家,绝对属于大师级别的,做皇帝嘛,他连及格都勉强。
所以每年的开年大朝结束后的宴会上,赵佶都会让群臣,争相斗艳,比试诗词,甚至获得第一名的人,不但能够得到大批的财物赏赐,还随时可以加官进爵。
“回禀陛下,微臣老迈,思维迟钝,未能赋写新词。”
周邦彦的话一出,赵佶顿觉得扫兴。
“不过,微臣昨夜刚刚获得几篇千古名篇,乃是一年年轻才子所写,微臣已经誊抄而来,请陛下阅览。”
“能当的周爱卿口中的千古名篇,必然是佳作,快快呈上来。”
随着皇帝赵佶的话语落下,龙椅一旁的站着内侍省中卫大夫张迪,连忙小跑着上前,从周邦彦手中把誊抄的书卷接了过去。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随着中宫內侍张迪,领着伺候的小太监,把四张字帖卷抽用镇纸摆放好,赵佶也是见猎心喜的来到桌案前。
“好词,生动,读此词仿若置身其中,妙,妙不可言也。”
赵佶在读完上阙之下,忍不住激赏道。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好一首青玉案元夕,此词之优美生动,足以称之为千古佳作。”
赵佶兴致高昂连连称赞道。
紧接着赵佶又接连看了剩下的三篇,尤其是看到最后一幅时,他顿时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好一手瘦金体字,如此手笔,想必不是出自周爱卿吧?”
当看到那副秦烈在醉态之下,书写出来的那副《元夜踏灯》字帖时,赵佶是真的充满惊喜之感。
“回禀陛下,此篇字帖,正是词作之人,在醉态之下一气呵成的。”
周邦彦恭敬的据实回道。
“秦烈?此人是何须人也?如此大才,朕为何未曾听闻?”
赵佶看着字帖下的署名,顿生一种错失大才的遗憾。
面对皇帝赵佶突然的发问,刚刚还沉浸在秦烈四首绝美诗词中的满朝官吏,一时皆哑口无言。
“秦烈?难道会是他?”百官之中的武康军节度使朱桂纳,惊疑的摇了摇头,否决了皇帝口中,此刻念叨的秦烈,会是同一人的想法。
“周爱卿,既然无人可以回答朕,那就你来说说吧。”
赵佶对于自己欣赏的才子,向来都是毫不吝啬的。
比如蹴鞠技术高超的高俅,又比如满口礼仪文章的蔡京,虽然这些人都是歪才,但赵佶却不管,只要他喜欢,他们就可以窃据高位。
“回禀陛下,微臣实际上对于此人所知也不多,只知其外祖父是韩缅。”
周邦彦也是一个聪明人,虽然他只点了韩缅一个名字,但韩家在哲宗朝,可是出过三任宰相的,虽然如今韩家已经没落。
但韩家的子弟,事实在朝中为官的,依旧有不少,只不过如今都官位不显罢了。
“原来是冀国公的后人,难怪有此才情。”宋徽宗口中的冀国公,实际上秦烈外祖父韩缅的父亲韩亿,可以说韩家当年也确实荣宠不衰。
父子七人,先后出将入相,封侯,这样的门楣,想要让人忘记都难啊。
“来人,宣朕旨意,特旨恩准秦烈入紫宸殿入宴。”
果然赵佶就是这么任性,在获悉秦烈的家世之后,直接便下了恩旨。
而因为有秦烈的四篇旷世佳作在前,接下来群臣献上的诗词歌赋,赵佶却有种味同嚼蜡之感。
这也能够理解,吃惯了山珍海味之人,你让他吃糠咽菜,他能够吃的下去才怪。
紫宸殿的宴会,历来都是从大朝会结束,也就是从巳时开始,一直持续到傍晚酉时结束。
也就是从中午十一点开始,一直到下午五点结束,期间百官群臣,可以欣赏歌舞表演,进献贺词等等。
宣旨的內侍省押班中贵人,中贵人是指明清时代的太监。
结果就在赵佶翘首以盼,准备亲自见一下能够写出青玉案元夕这样的青年才俊。
传旨的內侍省押班,却空手而回。(内侍省是宋朝太监当差的地方,押班则是一种官职。)
“启禀陛下,秦烈秦才子今天上午,被大理寺的差人缉拿了。据说是牵扯到大相国寺中,高太尉之子被杀的命案之中。”
传旨的押班中贵人也不敢隐瞒,据实向赵佶汇报了,自己从秦府之人口中获悉的消息。
就在赵佶皱眉,扫兴之余。
大殿中的武康军节度使朱桂纳,突然站了出来,情绪激动的喊道。
“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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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对簿公堂也不孬
大理寺在秦汉时期,是位列九卿之一的廷尉府。
南北朝之后改名大理寺,隋唐、宋延续此名。
大理寺主管掌刑狱案件审理,主官为大理寺卿。
秦烈不过是一个从九品的中县县尉,而他牵扯的案子,又是当朝太尉高俅之子被杀这样的大案。
为此负责这起案件的大理寺推丞李盛,在接到上司授意之时,满口便答应了下来。
他相信只要自己一出马,必能把秦烈这样一介小吏,以及案件相关人员给严办了。
大理寺之所以会突然插手这起案件,有两个原因,一是大理寺少卿温平,是高俅一派的人。
二是不甘心儿子这样白白死了的高俅,通过派遣手下,走访重赏之下,找到一个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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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当时也在现场的一个角落中,正好看到秦烈、雷横救人的一幕。
虽然他也表示,秦烈和雷横没有杀人。
但在高俅看来,儿子高世德的死,秦烈、雷横仍然需要负责。
如今凶手鲁达既鲁智深已经逃离,一时又无法抓捕归案。
所以高俅思来想去,儿子现在死了,这事必须得有人偿命。
就这样秦烈、雷横这两个在高俅眼中的小虾米,自然付出代价。
高俅也知道开封府,不会受理这个案子,主要是开封府少尹盛章,跟他不是一派的。
但这汴京城中,能够审理这起案子的衙门可不少,既然开封府不行。
大理寺自然也有资格,而大理寺少卿温平,又是高俅一手提拔起来的。
所以在有证人作证的情况下,大理寺少卿温平,自是大笔一挥,直接让手下的推丞李盛,派人把秦烈、雷横带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推丞本就是主管审讯之责,这不被带到推丞衙门大堂上的秦烈、雷横,直接就被李盛下令,戴上了手链,脚铐。
“这位大人,吾乃朝廷命官,汝打着询问之名,却用私刑加诸我等之身,难道想要一手遮天不成?”
秦烈一把推开带着手链的衙役,眼露寒光的怒视着大堂上的李盛。
“小小从九品小吏,安敢咆哮公堂,来人啊,给我上枷锁。”
面对秦烈盛怒的目光,李盛并没有退缩,当即拍案而起。
“我看谁敢动我家大人。”雷横见状,双拳紧握的他,大喝一声,挡在了秦烈面前。
“你们莫非要造反不成?”李盛看了下堂下三十名衙役,也是丝毫不怵。
在他看来秦烈、雷横二人要是胆敢反抗,他自是可以找理由,直接把秦烈二人废了。
毕竟他得到的授意,就是把秦烈、雷横判个行凶杀人之罪。
“我看是大人你要造反才是。”
秦烈盯着李盛申斥道:“我乃堂堂朝廷命官,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给我定罪,难道大理寺就是这样审案的?”
“还是说你仗着自己是大理寺推丞,就可以如此草菅人命?”
“如此糊涂审案,这才是误国误民之举,秦某虽然只是一介小吏,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面对秦烈的斥责,早已经横了心,要法办秦烈的李盛,哪里听得进去。
“好一张伶牙俐齿,给我大刑伺候,我就不信,到底是他的骨头硬,还是嘴硬。”
李盛之所以会有这般底气,自是他的顶头上司大理寺少卿温平告诉他。
这起案子办好了,高太尉必然会给他请功,到时候他就可以外放去一州府担任提刑官。
也正是有着背后的利益关系,李盛才会明知道秦烈的小吏身份下,依旧违反审讯制度,直接强加刑罚。
目的就是要快刀斩乱麻,只要最后来个死无对证,加上又有高太尉压着,这事也就办成了。
“慢着,拿枷锁便是。”
秦烈眼看情况不对,倒不是他怕了,而是他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现在李盛明显就是故意要惩治他,若是他反抗,亦不过是徒增皮肉之苦。
再说他现在这幅躯体,战斗力那也是相当有限,靠雷横护着自己,最终的结局,也还是一样。
除非秦烈真要造反,然后与雷横一路杀出汴京,走上梁山反叛的道路。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首先不说杀出汴京城,就是这大理寺衙门,那也是有几百衙役,其中也不乏好手。
事情一旦闹开,吃亏的实际上还是势单力薄的自己。
而秦烈也早已经安排好了后手,相信朱家一定会插手,就说朱家家主不想插手,但小丫头朱凤英,最后也会把朱桂纳拖下水。
因为这事终归是跟他们有关,他们即便想躲,那也是躲不了。
所以这个时候,与其硬抗吃亏,不如伺机拖延时间,这才是上上策。
“雷横,记住了,咱们都是身份的人,岂能向街头市井一般打打杀杀?”
秦烈平静的举起双手,在李盛迟疑的目光下,接受了衙役给他戴上的枷锁。
“大人,现在是不是该审讯了,你来问,我来回答。”
戴上枷锁的秦烈,身上的气势并没有弱小来,反而喧宾夺主的率先开口说了起来。
“大胆犯人,本官还未发问,哪里轮到你开口?”
李盛一拍惊堂木,颇有些恼羞成怒。
“怎么,大人觉得威风受到了挑衅?”
秦烈不屑的一笑,蔑视道:“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廉则吏不敢慢,公则民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
“这位大人,你说说你有那条,能让下官尊重?”
“我大宋自有制度,有功名、吏员身份者、除非犯谋反之罪,否则上不处以死刑,其次上堂受审,无需行大礼。”
面对秦烈的这一番反问,李盛发现自己根本无言以对。
因为这事他本来就属于利用权力,给秦烈加以私刑,又如何能够在公理之上,压得过秦烈?
“来人啊,带证人,我倒要看看在证据确凿之下,你如何抵赖。”
李盛气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章程,当即吆喝着,把证人带了上来。
“证人李二郎,你仔细看看,当日在大相国寺的西房湖泊走廊上,可是这二人,把死者高廉,以及他的随从打入湖泊的?”
李二郎实际上就是大相国寺外,菜园子外那帮泼皮之一。
当日他确实看到了高衙内拦住朱凤英主仆,也看到了秦烈和雷横出手救人,把高衙内打入湖泊一事。
但同时他也亲眼目睹了,鲁智深把高廉沉溺水中的一幕。
对于鲁智深他是真的又敬又怕,若不是贪图重赏,加上鲁智深现在已经逃离汴京,被朝廷悬赏捉拿,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把当时看到的场景说出来。
“李二郎,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不等李二郎开口,秦烈严肃的盯着他道:“不怕告诉你,秦某好歹也是堂堂的一县县尉,属于朝廷的命官,你可知道诬告朝廷命官。”
“那可是重罪,轻则流放,重则抄家杀头……”
“秦烈,你好大的胆子,敢威胁证人?”李盛见状,自是气急败坏的连忙阻止秦烈的话音。
“我只是据实告诉证人本官的身份,敢问大人我有那句话威胁证人了吗?”
秦烈目光平静而面露威严的平时着李盛,淡淡的笑道:“反倒是大人隐瞒证人,举证的目的。”
“企图混淆视听,构陷与下官,其心可诛也。”
“你,你个大胆狂徒,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打,给我打……”
被秦烈说中心思的李盛,恼羞成怒的拍案而起,声嘶竭力的大吼道。
“我看谁敢打我家大人。”
面对大堂左右冲上来的衙役,即便是带着枷锁,雷横依旧丝毫不惧的再次挡在了秦烈面前。
“雷横退下,区区杀威棒,又岂能奈我何?”
秦烈淡淡一笑,目光扫过一众衙役,道:“诸位衙差兄弟,我相信你们一定与这狗官,断然不是一伙的,现在不过是执行上司命令。”
“所以本官不会怪罪你们,但你们记住了,这天下是大宋皇帝的天下,可不是某个人的天下。”
“拖出去,打,给我狠狠的打……”李盛听到秦烈竟然骂他是狗官,当即暴跳如雷。
“狗官,你会为你今日的愚蠢,付出代价的。”
秦烈在衙役的拖拉下,面不改色回头冷冷看了眼李盛,朗声大笑的喊道。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大人,卑职愿意替你受罚。”雷横看到秦烈被按在木凳上,被一旁的衙役举起的杀威棒打下之际,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冲了上来。
扑在秦烈身上的雷横,虎目之中尽显悲戚之色的喊道:“要打就打我,吾愿意替我家大人受罚。”
“嘿嘿,找打是吧,那就一起打,给我狠狠的打。”
李盛目露凶光,狰狞的吼道。
大堂上一旁负责记录审讯过程的书吏,虽然没有发言权,但这一刻他却把李盛、以及秦烈双方过程中,交涉说的每一个字,都被他尽数的记录在案。
“哈哈,好,打得好……”杀威棒落在屁、股上,那当真是屁、股开花,那种痛楚秦烈这幅躯体,根本难以承受。
当他又不可能惨叫求饶,所以只能咬牙高呼着,来减轻身体的痛楚。
刚打到第七棒,秦烈的额头脸上的冷汗就开始直冒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甲胄的禁军大将,领着一队甲胄鲜明,手持闪闪发亮长戈的士卒冲进了大堂。
“住手,立即给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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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被杠杆撬起的高俅
身穿金甲,腰挎宝剑的禁军将军不是别人,乃是朱桂纳的长子朱孝孙。
因为是朱家嫡长子的关系,朱孝孙虽然年纪轻轻的,但却获封右金吾卫宣威将军。
右金吾卫宣威将军是从四品的武散官,实际上并没有多大权利,主要是代表身份高贵。
就在一个时辰前,紫宸殿皇帝赵佶的宴会上,武康军节度使朱桂纳,便接到长子朱孝孙送来的消息。。
得知秦烈被大理寺缉拿的消息,朱孝孙身为右金吾卫宣威将军,平时都在皇城当差。
这也是他能够出入宴会,见到朱桂纳,把秦烈被缉拿的消息传进来的原因。
当然,给朱孝孙传递消息的人,正是朱凤英。
这小妮子在见到秦烈,被当着自己的面,被大理寺的衙役带走后,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人剜走了一块。
之后她就像疯了似得,拿着姐姐朱琏,也就是太子妃,赐给她的金牌,来到皇城。
先是见了姐姐太子妃朱琏,正在后宫参加文武百官家属宴会的朱琏,见到小妹那梨花带雨,一脸悲戚的模样。
朱琏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在得知事情经过之后。
朱琏这才松了口气,安慰道:“小妹你放心,咱们朱家虽然不欺负人,但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随后朱琏出面,让人通知了在宫中当差的朱孝孙,把消息传到朱桂纳耳中。
得知秦烈被缉拿的消息,说实在朱桂纳并没有惊讶。
他真正震惊的是,长女朱琏的态度,可以说朱家众多子女,唯有长女朱琏,自小就聪慧异常,长大之后更是异于常人。
现在他既然让长子来告知自己这事,那就说明朱琏认可幼女朱凤英的选择。
说起来前几日太子赵桓特意派人送来赏赐,代表皇帝对大相国寺一案中,他们朱家息事宁人的态度的肯定。
太子府詹事当时也隐晦表示,不希望朱家把朱凤英参与到郓王妃的参选之中。
说起来这里面自然也是有斗争的,如今赵桓虽然贵为太子,但实际上三皇子也就是郓王赵楷,却更得皇帝赵佶喜爱。
多次当众夸赞郓王赵楷类己的话,而且朝中大臣王黼、童贯等人。
揣摩着皇帝心思,也大多拥护郓王赵楷,这样一来,不受皇帝宠爱的太子,自然也就处于弱势。
而近来皇帝也有意为郓王择选王妃,有风声有人推荐了朱凤英,这事太子自是不希望看到。
毕竟太子妃就是朱家人,若是郓王妃又出自朱家,那么对于太子来说,这就意味着会失去太子妃一家的支持。
虽然朱家目前在朝中势力,相对来说还有些弱小,但即便再弱小,对于目前太子赵桓来说,也是一股只得信赖的实力不是?
但相反朱家嫡次女,再嫁入郓王府,那无论如何,对于太子朱桓来说,都将会是一根拔不掉的刺。
事实上朝中之事,往往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之所以会有风声说朱凤英被皇家看中,这事自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给皇帝推荐名单之人,正是当朝检校少保,担任镇安、清海、镇东三镇节度使的內侍省大总管的杨戬。
而杨戬有一个侄女,如今正是郓王赵楷的郡君。郡君属于一种夫人一类的封号。
因为侄女的关系,杨戬这个没有后人的太监,自然属于郓王一派的人。
之所以把朱凤英放入郓王妃的名单,自然是郓王一派的杨戬、童贯、王黼等人的阴谋。
目的就是再次削弱太子的实力,目前太子赵桓不得皇帝赵佶喜爱,手下也没有重臣追随,仅仅靠太子妃一家人帮衬。
但若是郓王把朱家嫡次女娶为王妃,那太子赵桓手底下将会更没有人可用。
而朱家的女儿,之所以能够一而再的嫁入皇室。
自然也是有原因,那就是朱桂纳可不单单是太子妃的父亲。
因为朱桂纳还有一个身份,那就他的姐姐朱太妃,可是宋哲宗的生母。
也正是因为宋哲宗英年早逝,没有留下子嗣,这才让当时还是端王的赵佶,捡了个便宜。
事实上朱家虽然在朝中的官位不显,但朱桂纳手中却掌握着皇家的织造丝绸业。
这可是仅次于盐铁的皇家独家商号,而且还是别人根本撼动不了的地位。
也正是得到长女朱琏的支持,朱桂纳在紫宸殿大宴之上,抓住时机站了出来。
把秦烈勇救小女朱凤英一事,当众宣扬了出来。
“陛下,此事开封府少尹盛章,本来已经有公论。”
“微臣为了小女的清白,也就认可这事,此事陛下您也是认可的,还特准太子对微臣一家进行了褒奖。”
“可微臣惶恐,本以为平息的事件,却被某些人公器私用,利用手中的权利,挟私报复,这不但打击微臣一家的清白,更让小婿蒙冤入狱。”
说到这里,朱桂纳双眼通红,年过半白的他,眼眶中更是老泪泛落。
抽泣磕头的他,委屈的连连磕头喊道:“请陛下为微臣做主……”
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赵佶,何曾见过朱桂纳如此惶恐伤心的一幕。
以至于赵佶都生出一种感同身受的悲伤之感。
试想堂下跪着的朱桂纳,那可是他这个皇帝的姻亲亲家,除此之外,他还是先帝哲宗皇帝的国舅,当今太子的岳丈。
可却因为为人本份,不睦权势,而被朝臣逼迫竟然要当朝告饶。
这不单单是打朱桂纳的脸,这也是打他这个皇帝的脸。
“朱爱卿快快请起,此事朕替你做出了。”
赵佶长身而起,示意一旁的太监上前扶起朱桂纳。
目光随之扫过大殿,沉声道:“高俅,大理寺卿何在?”
大殿之中的前排座位上的高俅,在朱桂纳跪下喊出请皇帝做主呼声之时,他的脸色就垮了,心头一凛的的他,浑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罪臣在。”连滚带爬的高俅,在皇帝赵佶喊出他名字的第一瞬间,便趴在了大殿之上磕头喊道。
而被点名的大理寺卿张时和,则有种人在家中,祸从天上来之感。
因为这事他根本不知情好不,想想他一个朝中大员,这样的小案子他根本就不会过问好不。
“你们干的好事,朱爱卿奏对之事,你们可知罪?”
面对皇帝赵佶的不满情绪,高俅只得连连喊道:“微臣知罪。”
大理寺卿张时和虽然很想说,自己根本毫不知情好不,但话到嘴边则变成了:“微臣知罪。”
“知罪就好。”赵佶冷声道:“敕旨,免去高俅太尉一职,贬谪西京北路安抚使。”
“免去张时和大理寺卿一职,贬谪汝州防御使。”
“微臣领旨谢恩。”高俅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因为这么一件,他认为微不足道的小事,竟然被皇帝贬谪出了京城。
而大理寺卿张时和,则更是心头大恨,如果这个时候目光可以杀人,高俅一定被他千刀万剐了。
他一个堂堂朝廷九寺卿大员,竟然在连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情况,就被贬谪出了京师。
“传朕旨意,让右金吾卫宣威将军前往大理寺,把人给我救出来,责任人全部交由刑部处置。”
赵佶虽然是个书画天子,但执政近二十年的他,即便是在宠幸蔡京、童贯、高俅等奸臣之下,已经能够把控朝政,可见他还是有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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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在紫宸殿上朱桂纳委屈告状,天子赵佶盛怒。
这才有了右金吾卫宣威将军朱孝孙,领着一队禁军士兵,冲进大理寺的一幕。
“陛下有旨,护送秦烈入宫面圣,大理寺参与秦烈一案官吏衙役,全部缉拿,交由刑部处置。”
宣威将军将军朱孝孙,伸手张开手中的圣旨,目光威严的扫过大堂上的一干官吏。
“完了……”
大理寺推丞李盛在听到旨意之时,当场就吓尿了,瘫坐在地上的他,双目无神的喃喃自语了起来。
“秦大人受苦了,是本将军来迟了。”
这会宣完旨意的朱孝孙,转而来到被禁军扶起来的秦烈面前,带着一些歉意的说道。
“将军来的正是时候才是。”
秦烈强忍着屁、股上的疼痛,摆手笑道。
“秦大人,陛下还在紫宸殿等候,那咱们走吧?”
朱孝孙见秦烈还能笑得出来,遂点头说道。
“好。”秦烈冷冷看了一眼大堂,早已经瘫坐在地上的李盛,对雷横道:“雷兄,你先回去,稍后让秦翁和吴伦来皇城外接我。”
“卑职明白。”雷横刚才也挨了几板子,不过他皮糙肉厚的,加上年前他还挨过秦烈的板子,这会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如今得知秦烈得到皇帝的召见,他自是为秦烈感到高兴。
在去皇宫的途中,坐在马车上的秦烈,得知朱孝孙的身份,自是一口一个朱大哥的攀起了交情。
而当他得知因为他被抓进入大理寺一事,皇帝盛怒之下,竟然把高俅贬谪出了京师。
这事还真有些出乎他的预料,说起来他与高俅比起来。
那他充其量就是一个小卒子,可任谁都没有想到,他这个过河的小卒子,却掀翻了高俅这个当朝太尉。
一个从九品县尉觐见皇帝,这在大宋开朝以来,似乎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恩宠。
为此当身穿青袍官袍,头戴着交脚幞头官帽的秦烈,走进紫宸殿大门刹那,大殿上几乎所有官吏的目光,都落在了秦烈身上。
这一刻的秦烈,就像聚光灯下的明星,只能被动的接受着所有人好奇、质疑、不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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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紫宸殿生死一刻
“卑臣郓城县尉秦烈,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满朝文武勋贵大臣的瞩目下,秦烈挺着腰杆,因为挨了板子,只能强忍着疼痛,步伐略显沉重的走上了紫宸殿。
“平身。”皇帝赵佶自个就生的一副好皮囊,长得那叫一个风流倜傥。
这会见秦烈身形挺拔,面容俊朗,剑眉星目,态度不卑不亢,自是对他增添了几分好感。
“谢吾皇陛下。”秦烈起身之际,拉扯到伤口,脸上自是忍不住微微变色。
“汝这是有伤在身?”赵佶见状,微微皱眉。
“回禀陛下,刚刚在大理寺挨了一些板子,但并不碍事。”
秦烈如实躬身回道。
“胡闹,大理寺难道就是这样审案的?没有真凭实据之下,就严刑逼供?”
赵佶虽然刚刚处理了大理寺卿张时和,但这会提起这事,仍然难掩怒色。
刑部尚书范致虚见状,只得起身回道:“陛下,这事定是那些附会佞臣所为,自然不是常态。”
“秦烈,看来这次确实委屈你了。”
皇帝赵佶点点头,表情亲和的看向秦烈:“秦烈,你可曾觉得委屈?”
“回禀陛下,卑臣不委屈,正所谓凡事实事求是,总会真相大白。”
秦烈平静的回道,因为他知道,这次他能够上殿,那都是沾光了的。
邀宠装委屈博取同情,这些都不会给皇帝好印象,唯有表现出敢于担当,勇于任事的特性,才会让皇帝记住自己。
“说的好。”赵佶欣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扬了扬手中刚才朱孝孙,从大理寺审讯大堂上,带回来的笔录。
“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廉则吏不敢慢,公则民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
“秦烈,你这话可有典故出处?”
赵佶刚才翻了一下笔录册,一眼就看出这句话不凡的意境,可他想了半天,却发现并没有想到出处。
“回禀陛下,这是卑臣在郓城担任县尉一年来,总结的为官经验。”
秦烈的回答,让皇帝赵佶又是一愣,一个从九品的县尉小吏,为官一年,竟然有此体悟,这不是大才,谁是大才?
“秦烈,汝不愧为才子之称。”赵佶欣然之余,举目环顾殿上众臣,道:“诸位爱卿,前有我朝真宗先帝,立作劝学篇,教导世人立志读书,实现书友自有黄金屋这样的目标。”
“今有秦烈所立的为官之言,这很好,朕希望诸位爱卿回去之后,把这幅为官之言,铭记于心。”
“谨遵陛下圣谕。”面对皇帝的教诲,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众大臣纷纷躬身应道。
“秦烈,刚才周爱卿向朕推荐了你四篇词作,朕很喜欢。”
赵佶一生快诗词书画,奇花异石,自诩文坛巨匠。
所以对于秦烈这抄袭来的四篇千古名篇,他自是喜欢得紧,尤其是得知秦烈竟然在斗酒之下,一蹴而就写下如此洋洋洒洒的诗词。
更是心痒难耐,想要亲眼见证一番。
当下遂笑道:“秦烈,你这两句,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豪迈而充满凌云决绝之志,但这诗似乎并不完整,可还有前半阙?”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秦烈也不谦虚,反正已经抄袭了,那就干脆继续。
说起来这首清末豪杰谭嗣同的狱中题壁,确实大气蓬勃,充满豪迈不屈之气。
当时秦烈在大理寺受审,心境多少有些受影响,故而脱口而出,既是表达自己的不屈,也彰显出自己的豪迈之情。
“陛下,卑臣当时在大理寺,自以为必死无疑,遂想起先贤,故心怀坦荡,萌生生死何惧之念,倒让陛下见笑了。”
秦烈在高声补充完这首诗词时,又把当时的心路历程解释了一下,如此自是让这首诗词的意境,立马上升了一个层次。
“慷慨大义,凌云不屈。”周邦彦悠然神往,抚掌盛赞道。
大殿之上,这会可是满朝文武云集,所谓的才子文人,数不胜数,然而在这仓促之间,却无一人能够压下秦烈的风采。
大殿前排座位上的太子赵桓、郓王楷等诸多皇子,以及蔡京、王黼、梁师成、蔡攸等人,在这一刻似乎都为之黯然失色。
“秦卿家,不愧为才子之名,在此绝境之下,亦有如此豪情,诗才,朕心甚慰,”
赵佶颔首欣喜之余,当即道:“来人啊,给秦卿家赐酒。”
不知不觉之中,皇帝赵佶已经改口,喊秦烈为卿家了,要知道卿家一般都是朝中重臣,皇帝为表器重亲近之意,才会如此称呼。
像秦烈这样的从九品小吏,哪里够得上资格。
由此可见赵佶是真欣赏秦烈,而这就是赵佶的性情。
当初的高俅,就是因为踢的一脚好蹴鞠,从而获得赵佶欣赏,二十年硬是把高俅这样一个跟班玩伴,升升提拔成为当朝太尉。
“谢陛下隆恩。”秦烈躬身接过玉杯,掩袖一饮而尽。
“白卿家,你是吏部尚书,你说说看,秦爱卿之才,可堪用否?”
在与秦烈的一番交谈之下,本就有些酒意的赵佶,高兴之余,带着醉意的笑问道。
“回禀陛下,秦大人年轻有为,理应赐同进士出身,历练几年,足以担当重任。”
吏部尚书白时中可是老官油子,善于溜须拍马,察言观色。
他见皇帝对秦烈欣赏,附和之余,却又点了点秦烈的出身,以及年轻资历不足。
但又顺从了皇帝心意,可谓是面面俱到,谁也没有得罪,却又谁的面子都给到了。
“白卿家所言甚是。”
赵佶虽然是皇帝,即便再欣赏秦烈的才华,但也不可能真的一下子就拔高秦烈。
毕竟任官有任官制度,自然需要一步步走。
“拟制,开封人氏秦烈,才思敏锐,才堪大用,赐同进士出身,敕授承事郎。”
随着赵佶的一句话,秦烈就无异于鲤鱼跃龙门,成为天子门生,进士出身,并一举提升为正八品的承事郎。
虽然承事郎只是文散官,享受正八品俸禄,也就是说秦烈从现在起,他哪怕天天在家躺着,也可以享受朝廷正八品的俸禄。
“卑臣叩谢吾皇天恩。”秦烈当即再次跪倒在地,大礼跪拜表达着臣子,对皇帝的知遇之恩。
“秦爱卿免礼。”对于赵佶来说,这事自然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看到秦烈那感动的表情,他还是相当满意的。
让他不觉有种天下英才,尽入彀中的畅快之感。
“谢陛下。”秦烈叩谢之余,却没有起身。
因为这个时候,他想起昨日收到朱仝从郓城送来的信函。
得知宋江死于张文远之手,但同样济州缉捕何涛,率领的济州数百厢军,被晁盖击败,何涛如今下落不明。
何清、张文远身死。
而晁盖、吴用等人、在截杀了官军,扶宋江灵柩上了梁山。
济州知州得知此事,随即派出济州团练使黄安,率领一千兵马前去围剿梁山。
结果确实损兵折将,黄安这个团练使也死于乱军之中。
如今郓城人心惶惶,因为城中谣言四起,说梁山贼寇,要血洗郓城,为宋江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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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郓城知县时文彬,因为被知州弹劾,畏惧忧虑之下的时文彬虽然还未免职,却已经病倒在县衙无法理事。
县丞胡瑁也是毫无主张,以至于郓城上下,如今已经乱成一团。
“陛下,卑臣有个不情之请,请陛下恩准。”
秦烈知道他现在的身份,当面上奏政事,不但属于越权上奏,而且制度也是不允许的。
所以他只是表达着请求之意。
“爱卿请说。”赵佶这会也就是高兴,倒也没有在乎。
但皇帝同意了,不代表大臣们会允许秦烈如此放肆。
想想他一个从九品芝麻官,堂而皇之的进入大殿,众大臣已经很不爽。
现在你还要来个不情之请,这难道是要上天?
在蔡京的授意下,御史中丞李回当场站了起来。
“陛下广开言路,这是陛下的圣明,然秦烈一介小吏,陛下对他的恩宠,已属于皇恩浩荡,岂能任由他胡言乱语?”
“如此岂不违背朝廷章法,请陛下将此等人心不足之徒,逐出大殿。”
李回身为御史中丞,他显然是有权利站出来说话的。
“请陛下将此狂徒,逐出大殿。”紧接着侍御史蔡祜也站了出来。
随着两位御史的站台,刚刚还是众人眼中焦点的秦烈,瞬间就打回原形,成为风暴之中的棋子。
可以说若是皇帝赵佶这时只要点头,那么秦烈不但前途尽毁,还会成为众人眼中不识时务的笑柄。
“官家,此人不过是会几首诗词,却公然持宠而娇,如此品性,岂能担当大任?”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站了起来,提着鸭嗓子的梁师成,躬身附和道。
年过半白的梁师成,身为中贵人也就是太监,但此刻却是当朝检校太傅,乃是名副其实的重臣。
他一旦开口,即便是皇帝赵佶,那也是需要斟酌一二的。
“陛下……”面对朝臣群起攻讦,武康军节度使朱桂纳,脸色也是为之一变,慌忙上前跪拜在地纳头拜道。
“朱爱卿,朕知道了,你退下吧。”赵佶挥了挥手,却打断了朱桂纳的求情。
以头伏地,跪在大殿上的秦烈,这会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确实过于莽撞了。
后背发凉的他,知道这会要是再不开口,自己只怕真的要万劫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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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权知郓城县事
。“陛下,卑臣知罪,但还请陛下容卑臣说完,再治卑臣之罪。”
以头伏地,跪在大殿之上的秦烈,在意识到自己一时的莽撞,导致自己陷入危机的他,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开口道。
“念你初犯,不知规矩的份上,朕给你这个机会。”
皇帝赵佶是真欣赏秦烈创造诗词的才华,尤其秦烈那一手瘦金体行书,虽然是模仿自己的书法成书,但却拥有一股独有的特性。
像这样才华横溢的人才,赵佶即便再昏庸,他也还是懂得欣赏的。
“谢陛下。”秦烈再次叩首。
“陛下,卑臣身为郓城县尉,负有守土之责,可就在日前,卑臣收到郓城寄来的信函。”
“得知郓城生变,济州境内梁山贼匪,因为卑职发现,并缉拿了那伙劫掠了蔡太师生辰纲的同伙。”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伙贼人为报复卑臣,此刻正在谋划攻打郓城县城。而在此之前,梁山贼寇已经先后打败济州缉捕使臣何涛,斩杀何清与郓城押司张文远。”
“前不久又大败济州团练使黄安,如今济州境内,郓城上下人心惶惶。”
“卑臣心甚忧之,顾特请陛下恩赐,准许卑臣即刻返回郓城。”
“卑臣愿意率县内军民,共同抵御贼寇,誓死捍卫我大宋领土,断不让贼寇损我子民分毫。”
秦烈的这一番陈词说罢,皇帝赵佶的脸色顿时便垮了下来。
“枢密院兵部可接到济州军报?”
赵佶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枢密院枢密使童贯,以及兵部尚书徐处仁身上。
“回禀官家,枢密院今日刚刚当值,军报正在整理,微臣这就让人立即去查京东东路的奏报。”
童贯时任枢密院枢密使,一身领数职,位高权重,时人谓之媪相。
“回禀陛下,兵部的军报,也正在整理,微臣马上派人问下,现在想必已经整理出来了。”
兵部尚书徐处仁也出班应道。
这事也就是秦烈当着皇帝的面捅出来了,否则这样的地方贼乱,直接在枢密院,兵部就会挡下,发回原地,让州府调兵征讨。
兵部顶多是调拨一些粮草辎重,至于枢密院甚至理都不会理。
毕竟大宋幅员辽阔,要是每一县出现匪乱,枢密院就要调兵遣将,那还不得累死。
“查,都给朕立刻去查。”
赵佶做为大宋皇帝,着眼的是天下,郓城即便再小,那也是他的疆土不是?
为此他自是不会如童贯、徐处仁般,表现的风轻云淡。
试想一县丢了,皇帝都不在乎,那下面的臣子会怎么做?
他们只会争相效仿,长此以往,岂不是国将不国?
很快枢密院、兵部衙门的军报,都呈了上来。
情况果然如秦烈所说,如此一来,秦烈刚才的昭昭之心,那就是一片赤诚,而不是越权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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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一州兵马,几尽覆没,州县危如累卵,尔等竟然认为是小事?”
看罢军报,赵佶不由大怒,一甩手中的军报折子。
“拟旨,革去济州知州之职,押入刑部待审。郓城知县玩忽职守,革职查办。”
“迁河南府判官王襄,出任权济州知州。”
“敕授秦烈为权知郓城知县事,兼任济州团练使,统率济州厢军,平息匪乱。”
赵佶一口气说完,中书舍人也已经记录在案,随后赵佶用上皇帝大印,诏书生效下发。
“秦烈,你说说生辰纲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佶虽然是艺术天子,但该有的政、治敏感,他也还是有的,自是很多时候,都是被左右蒙蔽罢了。
“回禀陛下,根据卑臣抓捕到的犯人交待,这生辰纲乃是大名府留守梁世杰,为其岳丈蔡太师准备庆祝生辰的财货。”
“据说总价值超过十万贯,加上去岁这生辰纲已经运送了两次,但不巧的都在半路被贼人劫走。”
“此事想必是梁中书个人的一片小心,太师大人应该不知情。”
大殿上的蔡京,听到秦烈说起生辰纲一事,不觉有种大难临头之感,正在他忐忑不安之际,却听到秦烈竟然主动为他开脱了。
“启禀官家,微臣确实不知此事,还请官家明鉴。”蔡京向秦烈投来感激的目光的同时,连忙出班摘清了。
“你倒是招了一个孝顺的女婿。”赵佶微微皱眉,冷哼道:“回去之后,给朕好好查查,你那好女婿那些钱是怎么来的。”
“微臣领旨。”蔡京闻言,不由松了口气。
“散会吧,朕乏了。”一场开年宴会,最后演变成这样,赵佶自是颇为扫兴。
不过好在最后秦烈,多少给了他一些惊喜,这也是他会亲自敕授旨意,任命秦烈权知郓城县事的原因。
权知郓城县事也就是知县,亦或者叫县令。
知县在大宋除京畿周边的县城,一般都是从八品、正八品职衔。
但这个官职确实属于实权职务,而郓城知县,正是正八品官职,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秦烈可以说是官升三、级。
从从九品县尉,一跃成为正八品的知县。
至于济州团练使一职,也只是一个武散官的虚职,属于从八品职衔,与之前皇帝赵佶,封赏秦烈的正八品承事郎同属散官序列。
但值得的一提的是,秦烈现在就等于拥有三个职务,也就是他可以领三份俸禄。
而大宋的俸禄向来优渥,秦烈一人身兼三职,一个月下来七七八八加起来怎么也得有一百多贯钱了。
散朝之后,秦烈就被朱桂纳给叫住了。
“贤侄,咱们一起走走。”朱桂纳现在已经接受了秦烈这个女婿,虽然当事人秦烈自己都还不知道的情况下。
“伯父,多谢您的仗义相救。”但秦烈今日能够上殿,刚才接他入宫的朱桂纳长子,宣威将军朱孝孙,已经透露给他知道。
“你呀,还是有些冲动,这朝堂之上,看是一团和气,实则刀枪暗箭密布,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啊。”
想起刚才大殿上的凶险,朱桂纳也免不了有些害怕。
“伯父教诲的是,晚辈记住了。”秦烈虚心的接受道。
“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尤其是最后关头,你能够替蔡太师说话,这就做的很好。”
“蔡家现在不但位列中枢,父子数人,皆位列中枢重臣。”
朱桂纳怕不知道秦烈,不知道蔡京家族底蕴,所以特意点醒了他一下。
“蔡太师可不像高太尉,他们一家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相反高太尉虽然掌权多年,但他家道中落,家族人才凋零,这也是这次咱们能够借此机会,把他扳倒的原因。”
“不过以我对陛下的了解,他对高太尉还是很赏识的,怕是用不了多久,高太尉定会再次回到京城。”
“所以这个时候,你离开京城也是好事。”
秦烈跟在朱桂纳身旁,一直听他在说着朝中之事。
还别说通过朱桂纳,秦烈也对于当下朝廷官吏,以及各派系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一出皇城大门,早已经在外等候的雷横、吴伦便迎了上来。
“你们驾车跟着,朱伯父邀请我同车,说是要邀请我去他府邸赴宴。”
刚才朱桂纳发出邀请,他自然无法拒绝,按理来说,应该是他请客,以表谢意才是。
“贤侄啊,今天这事,你还得感谢一人,那就是太子殿下。”
与朱桂纳坐上马车,朱桂纳再次开口道:“不怕告诉你,朝中有人想让凤英,嫁入郓王府,而且还是正妻也就是郓王妃。”
“但你也知道,我那长女如今已经贵为太子妃,而郓王又与深的陛下喜欢。”
“这夺嫡之争,自古都是灿烈,我朱家人微言轻,说实在可承受不起这样的风波。”
“现在凤英那丫头一心要嫁给你,太子妃也认可这门亲事。”
“贤侄你之前与敏儿的婚约,也是伯父对不住你,所以伯父希望你能够迎娶凤英。”
面对朱桂纳炯炯目光,秦烈不由挠了挠头,苦笑道:“伯父,小侄可以拒绝吗?”
“你个混小子,怎么我朱家嫡女,还配不上你不成?”
面对秦烈委屈的模样,朱桂纳脸皮一抽,恨不得一脚把秦烈给踢下马车。
“伯父误会了,小侄这是受宠若惊。”秦烈连忙笑道。
说实在朱凤英天真烂漫,长相更是没得说,能够娶这样的女子为妻,这对于上辈子的秦烈来说,那都是美梦成真的事情。
虽然现在秦烈对于朱凤英,并没有什么爱情,但肯定也是没有恶感的,所以对于这门亲事,秦烈倒也乐于接受。
“那就好,明日你就要离京,所以今晚我得带你回府上,让你伯母见见你,咱们正式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待你从郓城凯旋之后,你和凤英就成婚。”
朱桂纳说到这里,不由皱了皱眉头:“贤侄啊,这剿匪可不是儿戏,你主动请缨,是否真有把握?”
“伯父放心,些许贼匪,小侄定可马到成功。”秦烈自信的笑道。
当然,梁山义军可没这么容易平定的,秦烈这般说,不过是宽慰朱桂纳之心罢了。
跟着朱桂纳来到朱府的秦烈,在朱家的宴客大厅内,当朱桂纳把长相俊朗,气质出众的秦烈,请到跟前宣布他与朱凤英订婚的消息时,朱家上下人人都高兴的表达祝贺之意。
唯独苗夫人,朱敏母女脸色难堪,看向秦烈的目光充满怨恨。
她们母女嫌贫爱富,势力刻薄,掀起秦烈家道中落,没出息,这才搞了一套小动作,逼迫秦烈主动与朱敏解除了婚约。
可结果才过去半个月,秦烈不但在京城声名鹊起,如今更是被天子看中,出任知县这样的实职。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与朱家嫡此女朱凤英订婚了,要知道朱凤英那可是朱家的小公主,那是有望嫁入王府做王妃的女人啊。
可她却偏偏选择了秦烈,这一幕对于苗夫人与朱敏母女来说,这一计耳光打的那叫一个响亮啊,同样也是活生生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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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丈母娘看女婿
见到秦烈平安归来,朱凤英娇羞而矜持的站在一旁,水汪汪的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秦烈身上。
朱桂纳的正房夫人李氏,在见到一表人才的秦烈时,也不由暗暗点头。
身高七尺余,差不多后世一米七八个头的秦烈,五官轮廓分明,剑眉星目,相貌俊朗,帅气俊朗。
身穿青色官袍的他,谈吐儒雅,谦和有礼,气质出众,更难得是秦烈身上还有一股同龄人没有的成熟。
俊朗的相貌,儒雅成熟的气质,让李氏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婿。
“子扬,(秦烈字)今天你是贵客,来坐到上首来。”
与朱家上下稍作寒暄,互相认识之后,朱桂纳在宣布开席的同时,更是把秦烈请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虽然是家宴,但能够与朱桂纳同坐一席的,那都是朱家长辈,以及朱桂纳的嫡子,夫人李氏。
像朱桂纳的妾室,庶女庶子可没有资格坐在主桌上的。
苗夫人与女儿朱敏,其实也是第一次见到秦烈。
尤其是朱敏在见到俊朗的秦烈之时,心头一颤的她,幽怨的看着苗夫人,一脸后悔的悲愤责怪道:“娘,这就是你口中一无是处的秦公子?”
“你这真是害苦女儿了。”
尤其是在看到秦烈,与小妹朱凤英犹如众星捧月般坐在那里,宛如一对璧人的场面,朱敏再也控制不住的,掩面洒泪逃离而去。
朱敏的失态,自是引来朱桂纳与生为主母的李氏大为不满。
向来温和和蔼的李氏,更是直接起身,走到苗夫人跟前,严厉的道:“今天是子扬与凤英定亲的大日子,敏儿不懂事,你这个为娘也这么不懂礼数吗?”
苗夫人作为妾室,虽然年长李氏,但在李氏这个正牌朱夫人面前,那绝对是没有资格说话的。“夫人教诲的是,是贱妾教女无方,请夫人责罚。”
如果是在平时,苗夫人或许还可以辩解一下,但今天这样的场面上,她还是知道分寸的,她一个妾室要是顶撞主母。
朱桂纳一个不高兴,那是可以直接把她逐出家门的。
“敏儿也老大不小了,改天我会给她挑选一家门当户对的家庭,趁这段时间,你这个当娘的,多教一下她们礼仪。”
“咱们朱家那也是太子的姻亲,别到时候咱们朱家失礼事小,而让人笑话太子妃家教不严,那可是万死莫辞之罪。”
笔趣阁
李氏在说完这番话时,目光从苗夫人身上掠过,把在座的朱桂纳的几房小妾,都狠狠警告了一番。
面对主母的警告,在座的五房朱桂纳的小妾,无不恭恭敬敬的连连点头。
主母李氏的这一番严厉话头,可比直接打苗夫人一记耳光还让她难受。
苗夫人平时仗着朱桂纳的宠幸,又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加上她的兄长又在吏部任职。
这就让性格强势的她,养出一股眼高于顶的张扬跋扈气势。
否则她也不敢自作主张,逼迫秦烈与她女儿朱敏解除婚约。
但今天平时不动声响的朱夫人李氏,突然强势出手,不但让她颜面扫地,更是让她清醒的意识到,这朱家谁才是一家之主。
朱夫人李氏之所以会突然强势出手,倒不是为了争宠。
原因嘛很简单,现在朱家除非她自己作死,否则谁也奈何不了她的地位。
毕竟她的嫡女朱琏可是大宋的太子妃,而她的嫡子朱孝孙,又是正四品宣威将军,如今更是娶了简王的女儿为妻。
然而朱夫人李氏为何今天会直接上演这一出戏码,目的是为了给女婿秦烈站台。
她就是要府里那些人知道,只要是她女儿选中的夫婿,即便过去又任何缺点,从今往后那都是朱家的嫡女婿。
不是谁都可以看不起的,也不是谁都可以拿捏的。
“伯父、伯母,小侄敬二老一杯,祝二老健康长寿,福禄双全。”
对于朱夫人李氏刚才强势的一幕,秦烈自是看在眼里,这不刚落座,他便举杯恭敬的给朱桂纳夫妻敬酒,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好,好孩子。”李氏即便不胜酒力,但这会却也是毫不犹豫的干了杯中之酒。
“咳咳……”因为喝得太急,呛了一口的她,忍不住发出一连串咳嗽。
“母亲,您慢点。”朱凤英和一旁的长子朱孝孙媳妇连忙起身道。
“没事,今天我高兴。”李氏连连摆手,丝毫不以为意,一脸笑容的她,正如她所言般的是真高兴。
“凤英妹妹,快把这碗红枣莲子汤端给伯母润润口。”
秦烈这会也伸手,舀了一碗汤,站起来递给了朱凤英。
“子扬,真是懂事体贴的孩子,难怪我家凤英这眼高于顶的小性子,这些天为了你啊,那叫一个茶饭不思。”
李氏这是典型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母亲,您又笑话人家。”朱凤英娇嗔一声,娇羞着低头有些不看秦烈投来的目光。
“哈哈……”
桌上的朱家长辈们,在朱桂纳的带头下,不由会心的笑了起来。
这一场看似仓促的定亲宴会,却是充满温馨,充满其乐融融的氛围。
虽然其中有苗夫人母女的小插曲,但却丝毫不影响大局。
夜宴持续了一个时辰,就在散场之际,朱府却来了不速之客。
因为高兴,喝的有些微醺的秦烈,还没来得及告辞,却被再次被朱桂纳喊进了书房厅堂。
“子扬,这位是知太子詹事耿大人。”进入书房厅堂的秦烈,就听到朱孝孙向他介绍了一下,此刻正端坐在朱桂纳左首旁的深衣男子。
其实刚才进屋之前,朱孝孙已经介绍过来人。
这位知太子詹事耿大人,名南仲,字希道。属于开封人氏、神宗年间的进士,历任多路官职,因学识著称与世。
从而被皇帝赵佶授予太子詹事,辅导太子学习、协助东宫事务。
作为太子的老师,耿南仲自然是太子一派的人,也是太子帐下为其不多的心腹支持者。
“下官拜见耿大人。”太子詹事那就是未来的帝师,正常走向将来都是要封侯拜相的。
而眼前这位正值春秋鼎盛的未来帝师,事实上后来也拜相了,不过这个人就是个软骨头,属于读书读傻了哪一类。
“嗯,坐吧。”耿南仲淡淡的看了眼秦烈,竟然还端起了架子。
说实在他还真有些瞧不起秦烈,一个落魄子弟,在太学厮混了几年,连个进士都没中。
也就是运气好,写了几篇诗词,又得到朱家看中,否则这样的小人物,哪里入得了他耿南仲的法眼?
今天要不是太子托付,让他来走动一下,他断然不会屈尊下降来见秦烈的。
太子赵桓之所以让耿南仲前来,一是太子看出父皇赵佶,对秦烈的诗词书画很赏识。
二是他急迫的想要促成朱家与秦烈这门亲事,因为他已经听到内侍省传来的风声,朱凤英做为郓王妃的候选名册,已经上了皇帝赵佶的龙桌。
朱家在朝中虽然只是勋贵,在中枢并没有实权。
但毕竟掌握着织造采办,手中那也是富得流油的。
这就等于朱家就是太子的金库,是属于太子赵桓一人的。
但要是朱凤英嫁给了郓王,成为郓王妃。
那就等于朱家一分为二,将来在****,是不是会选择站队?
所以太子派耿南仲连夜来访,就是要确认这件事情,甚至耿南仲还带来了太子妃的家书。
太子妃朱琏自然是站在太子一边,所以这封家书当中,那也是旗帜鲜明的赞成小妹朱凤英的选择。
“朱大人,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啊,太子殿下一定会很高兴的。”
当耿南仲得知朱桂纳,以及在刚才的夜宴上,正式确认了秦烈与朱凤英的婚事,心头大石不由放了下来。
“不过,太子的意思是希望秦大人,能够带凤英小姐离京的。”
耿南仲接着口风一转,道:“现在朝中支持郓王的声音很多,而今天秦知县在官家面前,又太过出风头。”
“还把高太尉、张寺卿给牵连贬官,甚至蔡太师也牵扯其中。”
“可以说秦知县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朱大人,那些人可都是朝中重臣,说句不好听的,像秦知县这样的,他们要想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耿南仲这话倒是不假,今天在大殿上,高俅、大理寺卿张时和之所以被贬,确实属于杠杆撬动的意外结果。
要是换个时间,换个场景,只怕不等秦烈这个小卒子过河,就被人拍死在河对岸。
“耿大人说的是,我明白了。”朱桂纳别看是个老好人,看似不懂政、治,但事实上他可不蠢。
否则今天在大殿上,他也不会表演如此到位,那副悲伤无助的情绪,以至于连皇帝都感动了,认为他这个前国舅,太子国丈是真的受委屈了。
可以说朱桂纳今天在大殿上恰到好处的出场,才是高俅、张时和被贬的关键。
坐在下首的秦烈,听着耿南仲那高高在上的嘴脸,淡淡的说了一句:“耿大人,您身为太子少师,却致太子恩宠失与郓王,这难道不是您的责任吗?”
秦烈这番激烈指责话语一出,不单单是耿南仲,就连朱桂纳与朱孝孙父子,也不由的为之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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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恭俭之德闻于天下
“竖子,安敢妄议君父乎?”
耿南仲勃然变色,暴跳而起瞪着秦烈。
说实在眼下也就是在朱家,要是换个地方,他就不是暴跳而起,而是直接让人把秦烈给轰出去,再治他一个不敬之罪不可。
“耿大人息怒,息怒。这事都怪我,他这是喝醉了,胡言乱语来着。”
朱桂纳连忙向耿南仲解释,一边瞪着秦烈道:“子扬,还不快给耿大人赔不是。”
“伯父,小侄并没有罪,更没有胡言乱语。”
秦烈缓缓站了起来,一双原本平静的眼神,在这一刻却仿佛绽放出了光芒。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耿大人作为饱学之士,想必对这句话不陌生吧?”
秦烈陡然发出的气势,一开口却把耿南仲给镇住了。
“老子之言,无为而治,顺势而为,吾岂会不知?”耿南仲不屑的道:“然而,历史先贤已经证明,儒家才是治国之策,想我朝开国宰辅赵普。”
“向来有半部论语治天下之说,道家无为而治那一套,早已经证明根本行不通。”
“若不是如此,汉武帝岂会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从而开创大汉盛世?”
论起历史典故,耿南仲自是头头是道,无愧为博学多才,学富五车的太子少师。
然而政、治从来都不是一团和气,若不能临机应变,因地制宜,最终只能导致功败垂成。
“哈哈……”秦烈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大笑。
“荒谬之言,自古以来无论是大汉武帝、还是大堂太宗,那个不是兵家、法家、儒家、道家并行?”
“正所谓国无兵,则边境不宁,国无法,则内患不止,国无道,则民心难齐,国无儒,则教化不及。”
“唯有诸家并行,则天下大治。”
秦烈言辞凿凿,陈词激昂的道:“耿大人,吾大宋也正是如你所说,儒家独尊,可结果如何?边患永无宁日,幽云十六州遥不可及。”
“除此国政之外,咱们再来说说太子,太子位居东宫,向来兢兢业业,无一日不尽职尽责。”
“可结果却换来了什么呢?耿大人这个不用我解释吧?”
面对秦烈不屑的表情,耿南仲虽然有些恼火,但细思之下,却又不得不承认,秦烈说的并没有错。
他作为太子詹事,教导太子已经五年,可谓殚精竭虑,太子也是事事亲躬,不敢有丝毫懈怠。
可结果却换来皇帝赵佶的日益疏远,郓王赵楷则圣眷日荣,朝中以童贯、王黼、杨戬为首的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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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时常附和皇帝夸赞郓王赵楷类己之言,这些人之所以敢如此恭维郓王,不就是看出郓王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超过太子了吗?
“那你说说,为什么太子尽职尽责,官家为何不喜,反而日益疏远?”
说实在这个问题,耿南仲这个榆木脑袋,自是想不清楚。
在他看来自己分明就是个严师,太子也是一个好学生,按理来说,这难道不应该是君臣和睦的盛况吗?
“君臣有别,在皇权面前,只有君臣关系,没有父子关系。”
“太子虽然是合法的储君,可陛下如今春秋鼎盛,太子作为储君,事事尽职尽责,有时候甚至表现得比陛下还勤政。”
“请问耿大人,你这是置陛下与何地呢?”
面对秦烈这句反问,耿南仲不由哑然失色。
“现在耿大人知道了吧,太子殿下身为储君,他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维护他的太子名声就够了。”
“至于其它事情,能推就推,实在推不了的,完全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办。”
“就算办砸了,只要主动向陛下请罪就可以。”
“啊?”听完秦烈这一番话,耿南仲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这一刻他还真有茅塞顿开之感。
“秦公子不愧为才子之名。”耿南仲在意识到秦烈所言有道理之时,终于放下了架子。
虚心的请教道:“那么敢问秦公子,接下来太子该如何维护自己的名声?”
秦烈傲然一笑,沉声道:“温良恭俭让,做到这五点,太子恭俭之德,必将闻于天下。”
“如此,说句大不敬的话,只要太子做到了‘恭俭之德、闻于天下’,即便是陛下也撼动不了太子地位。”
“恭俭之德、闻于天下。好,说的好,正所谓天下舆情汹汹,莫过于此。”
耿南仲连连点头,再看秦烈的眼神,分明已经有了三分敬意。
“耿大人,现在可还要治我之罪否?”秦烈在看出耿南仲已经被自己折服时,不由打趣的笑问道。
“秦公子说笑了。不对,现在应该称呼秦大人才是。”耿南仲苦笑一声,正色道:“以秦大人这份才华,不出数年必然后来居上也。”
“哈哈,耿大人,您这可是过誉了啊!?”
见耿南仲被秦烈折服,朱桂纳一颗悬起的心,这才高高放下。
说实在他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样一样,被秦烈几番三次的惊人之语,吓得心跳都加速了不少。
“朱大人,你可是找了个好女婿,好啊。”
耿南仲却是好不吝啬的赞誉道:“秦大人,现在太子府上正空缺左庶子一职,不知你可愿意赴任?”
太子左庶子一职,相当于太子伴读、记录太子言行、是属于从六品的官职,虽然品阶不算高,但却相当于太子的心腹。
坐上这个位置的人,一旦太子登基,最低也是一部尚书,要是再上的话,那就是宰相了。
“多谢耿大人好意,眼下陛下春秋鼎盛,太子正需要韬光养晦,我留在太子身边,于事无补。”
秦烈对于耿南仲抛出的橄榄枝,表达了谢意的同时。
接着又继续说道:“今后我跟太子也是一家人,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下官现在资历人望都不足以担当大任,正好趁年轻在外历练几年,积累执政经验,如此待太子需要下官之时,下官才能不负所望。”
“秦大人**远瞩,吾不及也。”与秦烈交流越深,耿南仲越发现,自己思维的眼光完全跟不上,这种感觉既让他害怕,又让他敬服。
害怕的是秦烈这样的人一旦站到太子身边,那还有他站台的份吗?
敬服自然也是真的,说起来困扰他几年的问题,如今不就这样迎刃而解了吗?
送走耿南仲,刚才一直站在一旁,大气都没敢出的朱孝孙,忍不住为秦烈竖起了大拇指。
“孝孙,天色也不早了,你也下去休息吧。”朱桂纳看到儿子的表情,淡淡的挥手说了一句。
“子扬,耿南仲这个人心胸未必开阔,今日虽然被你说服,但过后他未必领你情。”
朱桂纳这个老丈人,对于秦烈这个女婿,还真是掏心掏肺,生怕女婿受委屈。
他其实也算是爱屋及乌,说起来朱桂纳夫妻,对于朱凤英这个最小的女儿,确实是疼爱有嘉,视如掌上明珠。
“伯父说的是,小侄记下来了。”秦烈虚心的应道。
“不过耿南仲有件事说的没错,凤英留在开封,终究是个变数,明日你离开开封之时,正好顺路帮我护送她回祥符去。”
“是,明日午后我会亲自来接凤英。”秦烈点点头,在朱桂纳的相送下,走出朱府大门,与等候的雷横、吴伦一道返回家中而去。
说实在这一天对于秦烈来说,还真有恍如隔世之感。
从经历牢狱之灾,再到入宫面圣,先是封赏,再遭弹劾,这简直跟坐过山车似的。
再到眼前,他竟然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跟朱家嫡次女朱凤英,定下亲事。
“雷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从今天起,我就是郓城知县了。”
坐上马车的秦烈,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雷横。
“啊?大人没有开玩笑?”雷横一张嘴张的老大,一脸的不敢相信。
“这可是陛下亲自下的圣旨,岂能儿戏?”秦烈躺在车厢上的软席上,全身心的放松了下来。
说实在的这一天下来,他还真有些心力交瘁。
“那卑职该给大人恭喜才是。”雷横自是一脸的欣喜,这一路走来,秦烈待他娘如亲娘,待他更是如亲兄弟。
这份恩情,他可是铭记在心的。
如今秦烈升官,这对于来说,那可是与有荣焉的大事。
“行了,自家兄弟,不说这些客套话。”秦烈摆手一笑,道:“我有些乏了,到家再叫醒我。”
“是。”雷横也看出来,秦烈不但一脸的疲惫,显然还有了醉意,自是不在打扰他。
坐在车辕上的他,甚至小声对赶车的吴伦吩咐道:“车赶慢点,别颠着大人了。”
次日一早,秦烈锻炼晨跑结束,洗了一个澡,换好衣服出来之后,却见干娘、秦官家、雷横等人,都一脸高兴的在厅堂上等着自己。
“你们怎么都这般高兴?干娘,来,咱们坐下吃饭。”
秦烈这也是明知故问,很显然雷横把他升官的事情告诉了干娘和秦管家,这才让秦家上上下下,个个喜逐颜开。
“子扬,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干娘赶早给你绣了一朵销金缕花,赶紧带上喜庆喜庆。”
干娘说罢便把桌案上,用红布盖住的销金缕花幞头,双手捧了起来,亲自给秦烈戴在了头上。
这所谓的销金缕花幞头,就是用金丝线和银丝线,在幞头也就是帽子左右一侧,绣上一朵鲜艳的花朵。
还别说男子头上戴鲜花,和这种像生花,不但是一种潮流,也同样代表喜庆庆祝之意。
这也为何干娘、雷横、秦管家他们为何会这般隆重的原因。
“干娘,您儿子是不是更俊朗了?”
秦烈戴上这顶销金缕花幞头,正了正衣冠笑问道。
“好看……”在干娘的带头下,众人无不发自内心的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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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李师师送宝刀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过早饭,干娘、秦管家、吴伦开始收拾行李。
为午后出发返回郓城做准备。
闲来无事,秦烈来到书房翻了翻府中的账本。
结果却发现家中的几座宅院,如今都处于半限制状态。
也就是说他名下的六处房产,仅有两家临街的房子,出租了出去。
剩下三座都是空置的,剩下的一座便是自己现在住的这座。
而他名下在祥符县的五十倾田地,去岁受到的租税,折算成钱后仅仅只有五十贯钱。
根据祥符那边管理庄园的管事说,是因为年岁不好,庄稼遭了虫灾,佃户都活不下去。
所以管事根据当初秦烈爷爷在世定下的规定,灾年取田亩收入三成作为租税。
说起来秦家这些祖产,都是秦烈的爷爷挣下来的。
秦烈的爷爷秦纲,曾担任过延州团练使,而来积军功出任过陕州路各州防御使、安抚使等职。
而秦烈的父亲秦翔与母亲韩氏的婚姻,正是秦烈的爷爷秦纲,与秦烈的外祖父韩腼,在邠州为官时定下的。
秦翔后来因为考中进士,先后在翰林院为官。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老爷子秦纲后来便把家安到了汴京。
说起来秦烈的祖籍本是京兆府扶风人氏。
秦家在扶风也算是当地豪族,这也是秦烈的爷爷致仕之后,能够在汴京置办这些产业的原因。
不过就在秦烈的父亲秦翔刚成家第二年,老爷子秦纲便因病去世。
而随后厄运似乎就笼罩到了秦家。
次年年仅二十四岁的秦烈父亲,秦翔也因病去世,而当时秦烈才一岁多,结果第二年其韩氏,也因为悲伤过度。
不久便也离世,这也是秦烈前身,三岁便被外祖父韩腼与外祖母抚养长大的原因。
说起来近几年,随着外祖父韩腼和外祖母年老离世。
秦烈这个前身,在失去管教之后,基本把秦家百年家产,都快败光了。
也就仅剩下京城的这几座宅院,以及祥符的那五十倾田地。
账面上的钱财,刚刚秦烈一查之下,才发现竟然只剩下二百三十两白银,外加四二百三十贯铜钱。
这笔钱财对于普通的家庭来说,依旧算得上是一笔巨额财富。
但对于秦烈目前的家庭,以及消费情况来算,也就是一年的费用。
毕竟他家里不但有奴仆,还有护院家丁,以及车马需要花费雇佣。
“本来还以为咱是个土豪,不成想竟然也要破产了。”
合上账本,秦烈苦笑一声,对雷横道:“你去把秦管家找来,我有事问他。”
“少爷,你找我有事?”秦管家得知秦烈找他,在雷横的搀扶下,很快便来到秦烈的书房。
“秦翁,我刚才想了想,这次你还是留在汴京。”
秦烈话还未说完,眼看秦管家要开口,秦烈举手阻拦他道:“秦翁您老听我说,您现在年纪也大了,实在不适合这样长途奔波。”
“加上这京城的房子,也需要人打理,而且这次我回郓城。”
“慢则一年,快则三月就会返回完婚,所以你得留在京城,为我准备婚礼物品。”
“虽然朱伯父表示咱们可以不用三书六聘大礼,但该有的礼数咱们还是要周到不是?”
听完秦烈的这番说辞,秦管家想想是这个理。
以前他跟着秦烈去郓城,主要是不放心他,但现如今秦烈明显成熟懂事了。
他自然也就放心了,一脸欣慰的他,随即点头道:“少爷说的在理,老奴都听你的。”
“除了这件事情外,我打算把其它的几座宅院都卖了,您老去打听打听价格,要是合适就都卖了。”
“刚才我查了一下,咱家账面上已经没几个钱了,所以我想咱们那些空置的宅院卖了。”
“折现一些钱出来,这样还能省去奴婢打扫看守,您老怎么看?”
秦烈作为主人,他卖房子自然是自由,但他却仍然选择跟秦管家商议,一来是尊重对方,二来也希望征得他的同意,这样他负责买卖的时候,心情也就没有这么纠结。
‘老爷,您看到了吗?少爷他真的长大了,秦家,韩家有望了。’秦管家听完秦烈这席话,不觉潸然泪下。
要知道秦烈之前可从来不看账本的,也从来不管家中的资产,整日吊儿郎当,大手大脚的呼朋唤友。
好在没有惹上太大的恶习,否则这些家产,只怕早就被败得一干二净了。
可即便如此,秦烈这四年来,足足花了一万多两银子,基本把秦家,以及韩家留下来的钱财都败光了。
“秦翁,您老别哭啊,您要实在不想卖,咱们不卖宅子便是,赚钱的事情,我再想办法。”
看着一把年纪的秦管家,老泪纵横的神情,秦烈还以为他心疼房子,不想变卖呢。
“少爷,老奴这是高兴呢。”秦管家擦拭着泪水,脸上露出笑意。
“卖,少爷放心,卖宅子这事,老奴都听你的。”
秦管家最希望看到的是秦烈的成长,至于那些身外之物的钱财啊,房子啊,他一个孤寡老头,才不会心疼呢。
秦管家这条命是秦烈爷爷秦纲救回来的,当时因为饥荒,秦管家全家都饿死了。
唯独他在秦纲的施救下活了下来,所以这几十年来,他跟着秦纲出生入死,忠心耿耿,对于秦烈,更是视如己出,那是真比亲孙子还亲。
“秦翁,那就辛苦你了。”两世为人的秦烈,岂会不懂秦翁的那份感情?
可以说在秦烈心中,秦翁现在何尝不是他爷爷一般的角色?
这边厢秦翁刚走,雷横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人,门外有个人投来名刺,说想要拜访您。”
秦烈接过雷横递来的名刺,打开一开,见名刺上赫然写着矾楼李师师。
“她怎么来了?”秦烈放下手中的名刺,笑看着雷横道:“你去把客人请进来,前天你不是说没有见到李师师吗?现在真人来了,待会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啥,来人是李师师?”雷横一愣,看了眼一脸笑容的秦烈,打了个激灵的他,自是连连摇手的跑了出去。
李师师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抛头露面的公然而来,乘坐马车的她,仅仅带了一名可靠的车夫,以及一名贴身侍女。
即便是这样,她在秦家府门前下车时,头上以及戴了一顶遮面的帽子。
身上更是披了一件毫不起眼的大氅棉衣,这样的打扮,别说生人,即便是熟人也根本认不出来。
在雷横的恭请下,李师师下车之际,突然开口道:“这位壮士,能否劳驾,帮我把车上的锦盒搬下来。”
“这是我献给秦公子的一点心意,所以有劳壮士了。”
雷横目光扫了一眼那锦盒,也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他,随即上前把锦盒抬了起来。
入手微沉,加上锦盒的长短大小,雷横突然意识到这锦盒中,应该是一把刀或者剑。
微微皱了下眉头的雷横,单手抱着锦盒,躬身道:“小姐里面请,我家大人已经在厅堂恭候。”
意识到锦盒中的是兵器,雷横便打定了主意。
待会若是要开盒,他必然得他亲自动手,可不能大意,万一着了这女子的道,那他就万死莫辞了。
“民女李师师冒昧来访,实是听周先生所说,得知公子今日就要离京剿匪,故特来奉送宝刀一柄,预祝公子旗开得胜。”
踩着莲步进入厅堂的李师师,在侍女的帮助下,摘下了头上的面纱帽子,露出了她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如白雪般的肌肤,精致到完美的脸颊轮廓。李师师的美丽,只怕是用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貌。
仿佛就像诗词中走出来的人间精灵,只能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来描述其万一。
婀娜多姿的身形,当真是一步一生莲。
乌黑的秀发梳着俏丽的发髻,左边插着碧玉的簪子,右边则挂着精美的发簪。
身上则穿着一件素白抹胸长裙,脖颈之间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既夺人眼球,却又不媚俗,反而增添了几分秀美之感。
“师师姑娘客气了,来、请上坐。”
秦烈的目光微微在李师师身上停留,便笑着挥手示意李师师入座。
说实在也就是李师师这样的名妓,才有此魄力登门拜访,换做寻常女子,这虽然不是大逆不道,但也是礼法不容的。
秦烈拥有后世的灵魂,脑子里自然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
这也是他能够坦然接待李师师的原因。
虽然李师师的容貌让她惊艳,但昨夜刚刚订婚的他,自是不至于因为李师师的美貌,而直接沦陷。
说实在经历两世为人,秦烈的心境不说如钢铁一般,但最起码他若是不动心,即便是再美的美人,也休想撩动他的心灵。
“秦公子的气度心胸,着实让人心悦诚服。”李师师见过的风流才子,达官贵人,那真是如过江之鲫。
但向秦烈这般,目光纯净,视自己如宾客般礼遇之人,她还真是生平仅见。
眼前的秦烈,头戴着销金缕花幞头,身穿着青色长袍,相貌俊朗,气质优雅,丝毫没有前夜在矾楼,大醉之下的豪气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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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同一个人,却焕发出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可李师师却又偏偏觉得没有半点违和感。
“师师姑娘谬赞了。”秦烈端起茶杯,示意李师师品茶之余,开口笑道:“师师姑娘带来的宝刀,一定非同凡响。”
“小女子一介弱女子,可不懂那些刀啊剑什么的,还请秦公子品鉴才是。”李师师自谦的站了起来,刚要伸手把桌案上的锦盒打开。
却见雷横一步冲了上来,大喝道:“且慢!”
【作者题外话】:前文出现失误,因为掺杂了水浒情节,高俅的儿子名字,有传言是高世德。
高廉属于高俅堂兄弟,现已经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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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鹿是个手残党,每天上班外,抽五个小时写书,每天腰酸背痛的也只能码出六千字。
老鹿也想日更一万啊,一万啊!!!!
第25章 红粉赠佳人
“啊哟……”随着雷横莽撞冲撞上来,李师师的的身体犹如浮萍般侧飞而出,口中更是发出一声吃痛之下的尖叫。
“小心。”刚好正在李师师倒飞而出正面的秦烈,只得连忙张开双臂,一把抱住李师师。
两人身体相撞,直接倒地滚成一团。
为避免李师师再受伤,秦烈只得紧紧的捂住她的头部,以免撞到墙角桌凳之上。
“大人,这、你没事吧?”雷横刚才也就是一时情急,因为他怀疑李师师心机不纯,借献刀谋不利秦烈之事。
这才莽撞的出手,一掌把李师师推了出去,可结果却没有想到,李师师根本就是个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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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秦烈为救李师师,后背撞上墙角柱子,脸上都疼痛变色,他也是后悔莫及。
“你这是作甚?”软玉在怀的秦烈,嘴角一抽,抬头问道。
“我,我怀疑这小娘子想要行刺大人。”雷横讪讪一笑,连忙伸手要把秦烈扶起来。
“你是被害妄想症吗?”秦烈无力的吐槽了一句,低头看着埋首在自己怀中,低头不语的李师师。
“师师姑娘,你有没有伤着?”秦烈在雷横的搀扶下,一手托着李师师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李师师心跳有些急速的低头回了一句,低着头掩饰着自己心境。
李师师从小就在青楼长大,十四岁那年出道,十五岁一举夺得汴京花魁之名。
如今算下来已经有四年,这些年她迫于生计,自然免不了入幕之宾。
但更多的时候,她这个花魁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京城这些年来,文人骚客,名士才子,能够真正入得了她法眼的,那也是屈指可数。
但前天秦烈在矾楼,斗酒之下,一首首名篇创作而出,不由让她对秦烈起了好奇之心。
尤其是秦烈当时,手举酒壶,狂歌豪迈而去的背影,更是让她心醉不已。
这不昨日一大早,她便亲自敢来拜访,结果赶上大理寺拿人,她只得前往求教周邦彦。
在周邦彦家中她一直等到日落时分,她才获悉秦烈已经无罪释放,并因为当殿应答入流。
从而得到皇帝赏识,不但赐了同进士出身,还官升三、级,升任权知郓城知县。
得知秦烈安全,李师师原本又想连夜去拜访,但后来想想太过唐突,所以这才选择了今天上午。
由于得知秦烈这次是临危受命,李师师昨夜想了一夜,决定送一件礼物给秦烈作为见面礼。
而这件礼物,自然就是她今天带来的那一柄价值三千贯的宝刀。
可李师师万万没有想到,却因为这把宝刀,让雷横产生了误会。
多年的青楼迎来送往生涯,让已经二十岁的李师师,多少有了厌倦之情。
去年她就用自己挣下来的钱为自己赎了身,准备寻个良人把自己嫁出去。
但她又不想委屈自己,虽然不指望加入王公大臣之家做正室。
可她也不想嫁给寻常之人,所以思来想去,李师师也给自己定了个标准。
那就是不求大富大贵,但一定要人品持正,志同道合不是?
也就是要兴趣相投,比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相投。
可惜寻觅一年,尤其是在周邦彦这个忘年交对照之下,她自然一个这样的心仪对象都没找到。
倒不是大宋没有才子,而是要么人家妻妾成群,要么就是那种人品顽劣之徒。
不过前天秦烈那狂歌豪迈的背影,以及那惊人的才情,着实让她有些心驰神往。
尤其是昨日在见到秦烈正脸,看到他那张刀削般俊朗的脸庞,以及不凡的气度后,她就对秦烈更增添了几分好奇心。
尤其是此刻,被秦烈温柔体贴护在身下,闻着秦烈身上散发出来的男性气味,她竟然像个怀春少女般,一颗小心脏犹如小鹿乱撞般怦怦乱跳了起来。
“秦公子,这把宝刀据说是杨家祖传的宝刀,是去岁一名豪客从开封府中购买所得。”
“不过后来他在矾楼争风吃醋,最终因缺钱当场表示愿意贱卖。当时得知这把刀是天波府留下来的宝刀,便折价一千五百贯买了下来。”
“今日得知公子临危受命,所以特意献上此刀,预祝秦公子凯旋而归。”
为平复自己的心情,李师师在起身之后,连忙走到锦盒前,打开锦盒指着锦盒中的宝刀,一口气便把此刀的来历说了一遍。
“杨志家的宝刀?”秦烈虽然觉得李师师,突然的举止有些怪异,但这个时候得知眼前这柄宝刀,竟然是杨志当初为了生计。
决定卖掉的杨家宝刀,但后来却因为无赖牛二胡搅蛮缠,结果挥刀杀了那厮,从而导致宝刀被开封府当做凶器没收。
杨志也被发配充军大名府,最后倒霉催的杨志,又遇上晁盖劫持了他护送的生辰纲。
为了活命,只得假扮乞丐逃命。
要不是在甄城被雷横识破身份,从而获得秦烈接济,这可怜的娃,还不知道要躲躲藏藏多久。
如今杨志虽然已经被秦烈安排回了郓城,但得知眼前的宝刀,竟然是杨志当初想要卖掉的宝刀。
他还是难掩喜色的伸手把宝刀拿了起来。
入手微沉,估计加上刀鞘,这把刀应该有二十斤重量,刀长四尺上下,目测应该在一米左右。
这刀应该属于腰刀的近战兵刃,如果真是杨家祖传的宝刀,那应该是杨老令公的佩刀才是。
“锵!”
手握刀柄的秦烈,轻轻按了一下刀柄上的机括,刀锋弹出,露出一抹寒光。
“好刀,不愧为削铁如泥、吹毛立断、杀人不见血的宝刀。”感受着刀身上的寒光,秦烈目光一凛,随之收刀入鞘。
“师师姑娘这刀我收了,不过此刀过于名贵,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我可以折钱给你,不知师师姑娘以为如何?”
站在一旁的李师师,眼看着秦烈对于她赠送的宝刀,夸赞连连,颇为钟爱,也是心头窃喜。
然而接下来秦烈说出要出钱,购买宝刀之时,李师师这才如梦初醒。
一脸惨白的李师师,这才意识到,自己与秦烈悬殊的身份差距。
“秦公子,师师并不缺钱,既然公子嫌弃师师的礼物,那师师收回便是。”
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
李师师脸色突变,心头更是涌现出一股强烈的自卑感。
虽然她是汴京城中的花魁,可她的身份终究只是一个青楼女子,在真正的达官贵人面前,自己不就是一个玩物吗?
“不行,这是我杨兄弟的刀,你今天必须把他留下。”
雷横这个莽汉,哪里懂得李师师的心思,眼看她盖上锦盒,要把刀收回,他上前一把便把手压在了锦盒上。
“雷横不可糊涂,退下。”秦烈这会从刀身上收回目光,正视李师师之下,才发现李师师的情绪有些不对。
当下他在挥退雷横之际,这才恳切的凝视着李师师,表达着歉意道:“师师姑娘,我这兄弟就是莽夫,你莫要见怪。”
“还有我为我刚才说出的出钱买回这刀的话道歉。”
“承蒙师师姑娘抬爱,以礼相送,这是我的荣幸,这礼物我收下了。”
“不过为表感谢,请师师姑娘收下我这份礼物。”
秦烈说罢,脱下头上的帽子,把帽子上干娘给他绣的销金缕花摘了下来。
送到李师师手上,柔声道:“古有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之说。”
“今日我就当这个英雄,收下师师姑娘的宝刀了,但也请师师姑娘,收下我这朵红花。”
“虽然这朵销金缕花不值几钱,但却是我干娘亲手绣织而成。”
面对秦烈那温柔的目光,柔声的话语,李师师突然就有一种幸福来得太快的感觉。
以至于秦烈托着她的手背,把这朵用金银丝线,加上绢布绣织而成销金缕花交到她手心,她才反应了过来。
“秦公子,这是我收到的最美的花,我很喜欢,谢谢,谢谢。”
在宋代送花还真不是什么新鲜事,男女都喜欢花,其中鲜花牡丹、芍药、菊花、茉莉之类,更是受人追捧。
“师师姑娘喜欢就好。”面对这样一位楚楚动人的美人,秦烈不说心动,但也不至于向雷横一般,傻乎乎粗暴相待。
在意识到李师师对自己似乎有些莫名的好感之时,秦烈自是立刻改变了态度。
“对了,师师姑娘应该是第一次来我这庄园,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带你到处转转如何?”
秦烈微笑的发出了邀请。
心中窃喜的李师师,抬头之际,不小心与秦烈目光相对,不由得俏脸一红,低头轻声发出了轻颤:“嗯。”
面对风度翩翩,深情款款的秦烈。
李师师发现自己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完全迷失在了其中。
在后花园参观之际,不知不觉之中,她的一双纤纤玉手,竟然牢牢的被秦烈抓在了手心。
“师师姑娘,马上我就要返回郓城了,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有什么我帮得上的,你尽管开口。”
在秦家后院逛了一圈,眼看时辰不走了,秦烈看了眼有些依依不舍的李师师,却不得不狠心问道。
与李师师才短短相处不到一个时辰,秦烈发现这丫头,别看外表光鲜,内心却是十分敏感脆弱。
有着严重的自卑心理,尤其是面对心仪之人时,表现的更为严重。
秦烈虽然算不上花丛老手,但他好歹交过两任女朋友,更重要的是他前世攻读过心理学。
像李师师现在的表现,秦烈一眼就看穿了,这个外表高冷的花魁,明显心仪自己,但却又因为自卑。
导致她对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引起自己的不快。
“我,我挺好的。那我就不打扰秦公子了。”
李师师听到秦烈这话,心头再次一颤,却连与秦烈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低头玩弄着自己的裙角,以此来掩盖自己紧张的心情。
“等等,你真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只要你开口,无论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秦烈在她转身之际,突然上前拉着她的手臂,凝视着她那忧郁的目光,鼓励着她敞开心扉。
对于李师师的人生,刚才秦烈已经从她口中获悉。
从小因为贫穷,李师师的父母为了她能够活下去,便把她卖了。
后来养父母又把她卖入青楼,从六岁开始,她便在青楼生活,因为自有聪慧,加上姿色出众,渐渐的她便得到矾楼老鸨的器重。
经过数年的悉心培养教导,她终于一举成名,连续多年夺得汴京城中的花魁名号。
从刚才与李师师的交谈中,秦烈已经知道,她已经厌倦青楼中的那种生活。
但因为对自己出身的自卑,又未能遇上心仪良人,所以她又不得不委身矾楼,继续过着自己讨厌的生活。
“我,我不知道。”面对秦烈深情款款的目光,李师师差点脱口而出,表示自己希望可以留在秦烈身边。
但她却又怕这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的梦境,以至于她不得不再次做起了鸵鸟。
“那你走吧,一个连承认心意勇气都没有的人,不配成为我秦烈的红颜知己。”
秦烈轻轻松开了手,语气也变得严厉了起来。
“秦公子,我没有,我愿意放下一切,真的,只要公子不嫌弃,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现在就跟公子你走。”
在秦烈的一再紧逼之下,李师师终于不管不顾的喊出了自己的心声。
看着一脸梨花带雨,却又神情坚定不移的李师师,秦烈上前一步,一脸温柔的轻轻的把揽入了怀中。
“傻丫头,别哭了。”秦烈微微松开手,伸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滴,柔声道:“卿不负我,我必不负卿。若违此誓,我秦烈死后必入阿鼻……”
“不,公子,师师相信你。”李师师闻言,一脸激动的伸手挡住了秦烈的嘴唇,埋首在秦烈怀中说道。
只要李师师自己愿意,秦烈自是愿意带她离开汴京。
说实在李师师的出身让秦烈同情,同样她倾国倾城的美貌,也让秦烈心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也是人之常情,秦烈不会去强迫一个人,但也不会去拒绝一个赏心悦目之人。
不过最后秦烈还是问了一个他不得不关注的问题,那就是有关水浒中说皇帝赵佶,也曾是李师师的入幕之宾一事。
毕竟这可是大事,要是属实的话,他真把皇帝的禁脔拐走了,那赵佶岂能轻饶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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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李师师这个人。
李师师是个很存在争议的角色,不过老鹿还是很喜欢的。
故特意借此长篇大论,用了四千字章节来把她的形象性格立起来。
第26章 矾楼背后的势力
“公子,你说什么呢?官家怎么可能来奴家的青楼?”
面对秦烈的惊人之语,李师师心底就是一颤,微微抬头偷看了秦烈一眼的她,发现秦烈的目光中并没有轻贱自己之意。
她这才嗔怪的回道。
“倘若官家真来过奴家的私房,公子又做何抉择呢?”
虽然明知道这样的假设不成立,但李师师还是期待看着秦烈。
“只要师师愿意,我便带你私奔,从此以后;浪迹天涯去。”
这样的选择题,对于秦烈来说,自然是毫无难度。
说白了,李师师这么问,还不就是希望听到这样的回答。
“奴家果然没有看错公子。”李师师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由甜甜的笑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张如水墨仙子般的脸颊,秦烈还真有了那么一丝丝心动。
“公子,那奴家回去收拾行李了。不过,能不能劳烦公子安排人送我回去,待会出来奴家不想再乘坐矾楼的车马。”
李师师也知道秦烈的行程,既然决定要离开汴京,她自然要带一些物品的,再说这几年,她也赚了一些钱。
即便实在赎身之后,她手中依旧还剩下一笔不小的财产。
“好,我让吴伦赶车送你回去,记住速去速回,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尽量不要带。”
对于李师师这个要求,秦烈自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送走李师师,秦烈陪着干娘、秦管家、雷横吃过午饭,雷横领着家中的奴仆,开始搬运行礼。
就在一切妥当之时,吴伦却带着伤痕,独自回来了,而李师师却不见踪影。
“吴伦,这是怎么回事?”秦烈脸色一沉,隐隐有些感到不妙。
“大人,小的送师师小姐进了矾楼,左等右等不见她出来,便进去询问。”
“结果管事说,师师小姐不见客,我找他们理论,反而被他们仗着人多,给打了一顿。”
一脸愧色的吴伦,以手掩面,把在矾楼的遭遇说了一遍。
“果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啊。”秦烈微微皱眉。
点点对吴伦,道:“辛苦了,你先下去处理下伤口,然后去吃饭。”
“大人,小的没事,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就是拼了小的这条贱命,小的也无以报答大人的恩情。”
吴伦见秦烈并没有责怪自己,还对自己好言宽慰,自是心情更加难受,忍不住激动的喊了起来。
“你的忠心我知道了,但这是在京城,拼了这条小命,那也是于事无补的。”
秦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一旁伺候的丫鬟,把吴伦扶了下去。
“雷横,你跟我去一趟矾楼,我倒要见识一下这矾楼背后之人,究竟是何方鬼神。”
秦烈说罢,便把杨志家祖传那把宝刀,递给了雷横。
“大人放心,今天谁要敢拦住夫人不放,我雷横必让他血溅当场。”
雷横接过宝刀,一脸杀气低吼道。
矾楼作为汴京城中七十二楼之首,又占据着汴京最繁华的东华门大街外,用日进斗金都形容,都不足以形容它的吸金速度。
作为这样一座名楼,背后的掌柜自然不是凡人。
事实上矾楼的主人,从仁宗年间开始,背后就一直有皇家之人在撑腰。
仁宗时期的矾楼最大后台,便是齐国公主,如今这座名楼背后的金主则是延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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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应该称之为茂德帝姬,茂德帝姬赵福金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作为皇帝的掌上明珠。
这位帝姬倒也并没有养成嚣张跋扈的个性,两年前就下嫁给了当朝太师蔡京的五子蔡鞗。
不过作为公主,她们自是不可能参与矾楼的事务。
所以管事之人一般都是夫家之人在负责,而这次矾楼台面上的掌柜。
则是蔡鞗兄弟蔡訾的妻弟李员外在负责。
对外李员外也是自称矾楼掌柜,但汴京上层的官吏,谁不知道这就是茂德帝姬的家业。
对于李员外来说,李师师那就是一颗摇钱树。
之前李师师花费十万贯,赎回自己的卖身契。
李员外从小把她养大,自认为李师师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所以便同意了她的要求。
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师师竟然这么快就找到去处,以至于当李师师今日回到矾楼,说准备离开之时,李员外当场翻脸。
直接让人把李师师软禁了起来,并且把她手中的卖身契也扣了下来。
“员外,小的已经查到了,刚才师师姑娘去了秦府,送她回来那车夫,也是秦府的人。”
矾楼掌柜李员外的书房内,接到手下汇报的消息时,李员外猛的站了起来。
“可是大前天晚上,大闹矾楼夜宴的那个秦烈的府邸?”
“回禀员外,正是秦烈府邸。”
“你下去吧,派人给我把师师看紧了,没有我的命令,今天起,不许她走出西楼一步。”
李员外作为蔡家的外枝,这两天秦烈不但在汴京闻名,即便是在当今官家哪里,也是挂了号的。
这样的人物,对于他来说,自然有些棘手。
当下他连忙乘车来到蔡訾府邸,向他汇报了李师师准备从良,要跟随秦烈离开汴京的消息。
李师师对于矾楼来说,那就是活招牌,这三年来矾楼为何能够名列汴京七十二楼第一。
不就是因为有李师师这个花魁坐镇吗?
若是缺了李师师,那矾楼的生意至少要减少五成。
“秦烈?那个人称词仙人的秦烈?”蔡訾是蔡京的幼子,如今在朝中担任大学士一职,而实际上他又是蔡京目前最贴心的人。
因为如今蔡京年事已高,所以在政务公文事情上,很多时候都是蔡訾帮忙处理。
故时人皆称他为小公相,蔡京嘛则是大公相。
“他不是昨天刚跟朱家的姑娘订婚了吗?怎么一下子又跟李师师扯上了?”
蔡訾把玩着手中的玉珠串,眼珠一转的笑道:“我料那秦烈必然会来矾楼找你要人。”
“他秦烈不是人称词仙人吗?这样你回去之后,若那秦烈来了,你就对他说,让他来个斗酒词百篇。”
“他若做出一百篇诗词来,你就让他把李师师带走,他若做不出,那就让他滚蛋。”
李员外一愣,迟疑的问道:“那万一他真做出来了?咱们真让他把师师带走?”
“斗酒诗词百篇?你想什么呢?当年太白仙人,那也仅仅只写出三十七首诗词,却依旧被世人争相传颂。”
“他秦烈还能比太白仙人还强?再说他要真有这本事,在矾楼斗酒做出一百篇诗词来,那我就算把李师师让他又何妨?”
蔡訾先是不屑的一笑,随后瞪了一眼李员外,见他仍然不开窍。
不由骂道:“蠢货,李师师今年已经二十岁,韶华转瞬即逝,一旦她失去花魁之名,她的名声自然会一落千丈。”
“但相反今天要是秦烈,真能干在矾楼为了李师师,做出一百首诗篇来,那你想想这难道不比李师师的名号还大?”
“甚至我可以断定,那将会是名垂青史的大事。”
说到兴奋处,蔡訾也不由有些期待了起来。
“来人啊,备车。”听完蔡訾的解释,李员外不由连连点头,连忙附和的笑道:“还是公子高明。”
虽然李员外是蔡訾妻子的哥哥,但在蔡訾面前,李员外跟个小厮基本没区别。
秦烈带着雷横赶到矾楼时,蔡訾与矾楼掌柜李员外,也早一步返回了矾楼。
并且李员外这会,更是把矾楼中的小厮,全部派了出去,让他们前往各家名士大臣府上,宣扬秦烈准备在矾楼,为李师师赎身之事。
一身华服,气质高雅的秦烈,带着雷横,就这样昂首阔步的走进了矾楼。
早已经有了准备的李员外,当即安排老鸨把秦烈请到中楼高台上。
由于此时刚刚过了午时,矾楼之中客人也不多,相比从傍晚一直持续到子夜热闹的场景。
此刻的矾楼倒显得有些冷清。
“李员外,想必知道我的来意,不知有何指教?”
通过这些时日每天早上的晨练,以及射箭练习。
秦烈如今的身形,不但壮实了不少,往哪里一站,身姿也是挺拔。
尤其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卓尔不群的气质,更是异于常人。
一双坚毅的眼神,横眉冷对之下,足以发出摄人心魄的寒光。
“指教不敢当,只是师师本是我父亲一手养大的。”
“在我心中那可是比亲妹妹还亲,如今你一句话就要把她带走,这也未免太便宜了吧?”
“而我家师师虽然出身青楼,但至少也是闻名汴京的花魁,要是就这么悖逆不声不响的带走了。”
“那我矾楼不说颜面尽失,至少名声也要一落千丈。”
“你要带走师师可以,两个条件。”
李员外说到这里,顿了顿道:“这第一个条件嘛,要么拿一百万两银子,替我家师师赎身。”
“一百万两?你个黑心奸商,信不信老子把你这破楼一把火烧了?”
雷横闻言,当即坡口大骂道。
“说说你的第二个条件。”秦烈举手示意雷横稍安勿躁,一脸平静的看着李员外。
“我知道秦公子才华横溢,我这里有三斗酒,我给秦公子半天时间,你把酒喝完……”
“这条件我替我家大人答应了,别说三斗,再来三斗又如何?”
雷横这个急性子,竟然不等对方把话说完,便再次插口道。
“哼,粗野鄙夫,喝酒你想的美?”李员外不屑的一笑,继续道:“秦公子,喝完这三斗酒,只要你当场做出一百首诗词。”
“我不但让师师跟你走,还倒贴你一万贯嫁妆。”
“好,这事就这么定了,立据为证。”秦烈装作为难的沉吟片刻,这才沉声答应了下来。
【作者题外话】:第二更三千字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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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秦烈斗酒词百篇
矾楼钟楼高台上,秦烈与李掌柜围绕李师师赎身问题,当场立下秦烈斗酒诗词百篇的字据。
而早在秦烈到来之前,矾楼内的数十名小厮,就被李掌柜分派了出去。
这不短短半个时辰,别说东华门大街,就是朱雀大街,这片的文人骚客,名流士子,都接到秦烈在矾楼,为李师师赎身一事,立下的赌约。
李掌柜之所以敢提前安排人,散布消息出去。
自然是他背后的金主,也就是他便宜妹夫,蔡訾安排好的。
此刻坐在矾楼中楼三层厢房内的蔡訾,依窗而坐的他,正好可以把二楼高台上的情况,一览无遗。
享受着两名矾楼名妓,捏脚捶背的蔡訾,身旁还站着一个清倌人,正给他喂着桔子。
此刻一脸惬意的他,看着二楼高台周围,不断涌入的人群,不由为自己今天这一手,而感到雀跃不已。
这一刻他甚至有种稳坐钓鱼台的感觉,因为在他看来,今天无论结果怎样,他都是稳赚不输的。
刚才来矾楼的路上,他经过一番思虑,便直接安排李掌柜,直接给秦烈提了两个要求。
很明显两个要求,无论哪个都没有一人能够办到。
一百万两银子为李师师赎身,别说秦烈。
就算是皇帝赵佶,只怕一时都拿不出这么多钱。
所以这就是蔡訾故意让李掌柜狮子大开口的,目的就是逼迫秦烈答应第二个要求。
这第二个要求,自然也是非常人所能及的,纵观古今也就李太白,有过这样的传说,但也仅仅只是传说,还不是实据。
但蔡訾就是喜欢打人脸,仗势欺人,可不算什么本事。
只有利用对方最擅长的领域,彻底打垮对方,他才会体会到其中把对手打趴在脚下的那种快感。
你秦烈不是自诩才子吗?
不是吹嘘斗酒佳篇频出吗?
那好,他蔡訾就成全他,给他准备三斗美酒,让全汴京的名士才子,一起来围观。
到时候他会让全汴京城的名士才子,达官贵人看到,这个被官家欣赏的才子,也不过是浪得虚名之辈。
而一个浪得虚名的才子,一旦被官家抛弃,那么这样的人物,在他蔡訾眼里,想要捏死就跟蚂蚁并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退一万步来说,秦烈真要把诗词做出来了。
那么他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因为从此以后,矾楼这座为秦烈提供斗酒诗词百篇的平台,将会随着秦烈之名,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李掌柜,是不是该开始了?”随着涌进矾楼的人越来越多,一些先来的人,不由开始起哄了起来。
“诸位稍等,秦公子虽然是才子,但咱们总的给人家酝酿一下不是?”
李掌柜拱手作揖,朝起哄的人群,连连作揖赔笑道。
“不用等了,现在开始吧。”秦烈刚才确实在整理头绪,说实在他脑海中的诗词何止一百首。
但因为其中有很多是隋唐、以及北宋前期的诗词,所以他必须稍微区分一下。
以免待会背诵抄袭出前人的诗词,岂不是闹出笑话。
长身而起的秦烈,拿起酒桌上的白玉瓷器酒壶,仰头便灌下一大口烧酒。
原本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秦烈,气质随之一变,只见他不由仰头大笑道:“哈哈,痛快,痛快……”
“都给本公子记录好了,这第一首名曰破阵子,还请那位仁兄借佩剑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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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公子用我的,用我的。”
台下的看客,纷纷解下佩剑喊道。
“好剑!”秦烈随手捡起一把扔上高台的宝剑,拔剑而起的他,左手拿起酒壶再次灌下一口热酒的他,手中剑锋一起。
辛弃疾的那首千古名篇破阵子,便朝他口中唱喏而出。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随着秦烈的剑舞施展而起,在配上这首狂放豪迈的诗词,顿时让看台下的人看的如痴如醉。
“好词,好词,此乃千古佳作也。”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好,好啊!”
可以说秦烈这第一首诗词,便直接放出了王炸,直接把现场的气氛给带向了高、潮。
然而秦烈却并没有停下,只见他一手舞剑,一手手执酒壶,再次唱喏道。
《清平乐·村居》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
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
高台之上的秦烈,一会高歌,一会低吟、一会痛饮、一会舞剑。
就这样一首首脍炙人口的千古诗篇,从他口中不断唱喏而出。
随着时间的推移,闻风而动来的汴京名流士子,达官贵人早已经把矾楼上下三楼,东西南北中各楼,挤得水泄不通。
见证着这一奇迹的士子们,到了最后,早已经不再评论诗词的本身的好坏。
他们不停的喊着口号:“第五十一首……”
“第七十首……”
“第八十九首……”
“第九十九首……”
“第九十九首……”
“九十九首……”
尤其当秦烈唱喏到第九十九首诗词之时,全场都为之沸腾了。
三楼厢房内的蔡訾,此刻也早已经站了起来,就像高台下那些观众一样,盯着秦烈,期待着他口中的最后一首绝唱。
西楼三楼李师师的书斋中,被软禁在书斋内的李师师,虽然无法看到看台下的盛况。
但这一刻她却早已经激动的泪流满面,跟着矾楼内外高喊声,一边哭,一边喊着:“九十九首,九十九首……”
“呃,哈哈好酒……”
唱喏到现在,秦烈早已经喝下一斗酒下肚,虽然这些酒都是纯酿米酒,度数不高,但一斗酒下肚,他也有了八分醉意。
撑着最后的一丝清醒,秦烈大笑一声,仰天唱喏而起。
《临江仙》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唱喏到最后,情绪上头的秦烈,却不由放歌重复唱喏了最后一句。
“啪啪啪……。”
“好好好……”
随着秦烈这第一百首诗词唱喏而出,矾楼内外数千观众,都发自内心的击掌叫好而起。
“你们闪开……”随着秦烈的第一百首诗词做完,李师师再也忍不住的推开了门口的看守。
而事实上这个时候,负责看守的几名护卫,也早已经被秦烈的风采所折服,又岂会再阻碍李师师的步伐。
“李大家来了,快,快大家都让开让李大家过去……”
随着李师师的身影出现,拥挤的人群,这一刻却自发的让出了一条道路。
目送着白衣飘飘,赤足狂奔的李师师,一路冲向了高台上的秦烈。
这一刻的李师师就像一个从九天贬谪人间的织女。
而高台上的秦烈,则像传说中的牛郎,为着心爱的仙女,撼动了整个天地。
“师师,我做到了。”醉眼朦胧的秦烈,看着赤足飞奔扑向自己的李师师。
满脸笑容的秦烈,随之张开了双臂,两人紧紧相拥的画面。
再次迎来满堂的喝彩之声,这一刻,在座的人无不为之感动。
这一天,秦烈彻底火了。
无论是汴京,还是大宋、亦或者辽国都随之在传颂着秦烈的名号。
秦烈斗酒诗百篇的惊才绝艳才华,以及他对李师师的坚贞爱情,都让人为之久久传颂。
这一天的矾楼,也注定载入了史册。
当站在三楼厢房窗前的蔡訾,看着被李师师与雷横搀扶着走下高台的秦烈。
就像一个凯旋归来的英雄般,接受着那山呼海啸的人群的朝贺之际,让他莫名的产生一种,为他人做嫁衣裳之感。
当秦烈再次醒来之时,他已经乘坐在了马车上。
这个时候,他们也已经离开了汴京城。
“我们这是到哪了?”秦烈睁开双目,入眼看到便是朱凤英,正和李师师正在低声说笑的场景。
说实在之前,他还多少有些担心,自己为了李师师在矾楼闹出的这么大动静,会不会让小丫头朱凤英不高兴。
但这会见到她与李师师相谈甚欢的场景,他在宽心之余,这才开口打断了二女的聊天。
“刚刚朱管事说,还有半个时辰就可以到陈留镇,今晚咱们就在陈留镇歇脚。”
朱凤英见秦烈询问,她惊喜的贴了上来,笑嘻嘻盯着秦烈,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那个,凤英妹妹我有口渴了。”秦烈张了张口,连忙要想把身体做起来。
“好啊,不过人家也要你给我作一百首诗词。”朱凤英噘嘴娇嗔一声,一副我很生气的表情。
“好,好,我肯定给你作。”秦烈坐起身子之时,只见掩嘴轻笑的李师师,伸手把水壶递到了秦烈面前。
“凤英妹妹,这下你放心了吧,我说公子肯定会满足你的要求的。”
李师师看着心思单纯,所有的开心不开心,都表现在脸上的朱凤英。
她那颗原本悬着的心,自然也就彻底的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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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老鹿抄袭几首古代诗词,算不上抄袭吧?
希望有洁癖的书友们,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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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蔡京皇帝的态度
汴京东华门南侧,太师蔡京府邸。
华灯初上,蔡府上下,早已经是灯火通明。
占地足有十二亩,分东南西北四重院落的蔡府,奢华程度,丝毫不亚于一座王府。
蔡京为人精细,媚上欺下,这是他的一贯手段。
当今皇帝赵佶酷爱花岗石,他便也加入到了其中,派家人四处搜罗奇石。
皇帝书画一绝,他便又刻苦研习书画,如今朝中众大臣,他算是为数不多模仿瘦金体行书,实力大大皇帝赵佶七成实力之人。
不过今日刚回到府邸,蔡京就一脸寒霜吩咐管事道:“去把七郎找来。”
“父亲,七弟这是做什么事情了,惹您老这般不快?”
蔡鞗这会也正好下值归来,手上正捧着一卷书稿,脸上则难掩着喜色。
“五郎,你这手上捧的是什么,怎么搞得身上到处都是墨汁?”
蔡京年轻的时候,最宠爱长子蔡攸,年迈之后,则最喜小儿蔡訾。
不过自从五子蔡鞗迎娶了皇帝赵佶的掌上明珠,茂德帝姬之后,蔡京对于这个性格耿直,专好学问的儿子,倒也多了几分关爱。
“父亲,这可是词仙人秦烈,创作的千古佳作,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誊抄下来的。”
蔡鞗难掩脸上的喜色,一脸兴奋的说道:“父亲日理万机,怕是还不知道吧?”
“词仙人秦烈,今日在矾楼之内,可是创作了一百首千古诗词名篇。”
“真正的上演了一出李白斗酒诗百篇的盛况,可惜、可惜当时我竟然未能在场。”
“如此盛况,若能亲眼见证,人生无憾矣。”
说到兴奋处,蔡鞗不由的连连叹气,那份遗憾劲,别提有多多懊恼。
“你呀,就是个书呆子。”蔡京闻言,气不打一处来的瞪了眼蔡鞗。
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五郎啊,你好歹也是驸马都尉,翰林待诏,政、治上难道就不能成熟一些?”
说起来蔡鞗就是那种刻板的读书人,可不像蔡京以及蔡攸这样的政、客。
在他看来秦烈的诗词就是写的好,之余这其中是不是有其他牵扯,他一点都不关心。
“父亲,咱们蔡家依旧够荣宠了,这朝堂上的纷争,由您和大哥二哥他们就好了。”
蔡鞗见父亲又要老生常谈,当即反驳了一句,抱着他那些誊抄而来的诗词,喜滋滋返回自己居住的院落而去。
他的夫人茂德帝姬,同样也是个才女,想来定会喜欢秦烈写得诗词。
“唉,这一个个的真不让人省心。”
看着蔡鞗这德性,蔡京忍不住叹了口气。
说起来这两年,随着他担任太师之位,始终霸占着宰相之位。
不但朝中大臣多有看法,甚至一向尊敬他的长子蔡攸,因为急于上位,竟然也站到他的对立面,一度致使手下弹劾他欺世盗名。
虽然此举让蔡京恼恨不已,可弹劾他偏偏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总不能下杀手不是?
若是别人的话,他早就想法设法的让对方有多远滚多远了。
“父亲,您找孩儿?”蔡訾得知父亲找他,这会匆匆从外面赶了回来。
“哼,你干的蠢事。”蔡京说罢,把书桌上那一沓纸张扔到了蔡訾脸上。
“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一头懵逼的蔡訾,捡起纸张一看之下,见上面的内容,不正是今天下午,秦烈在矾楼创作的诗词嘛。
“父亲,这些可都是难得的佳作啊,您老认为不好?”蔡訾其实已经意识到问题,但这会他也只能选择装聋作哑。
“蠢货,为父当然知道这些都是佳作。”
蔡京吹胡瞪眼吼道:“可也正是因为都是佳作,如今这个秦烈,那可是经你之手,名声斐然矣。”
“你可知道当今圣上,最爱书画诗词,如今这秦烈词仙人名号一出,怕是圣上也要另眼相看。”
“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此子必然一飞冲天,你说你这蠢货,这不是白白干了一件便宜别人的好事?”
蔡京这么一说,蔡訾也只能懊恼道:“我那知道,这秦烈如此妖孽,竟然真能够斗酒诗词百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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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知道后悔,说明还不蠢。”蔡京气急而笑,道:“今天这事,你也算是对他有恩,这是个人情,你得把握好。”
“你们年纪相仿,有机会可以多走动走动。”
“此人如今已然入了官家法眼,只要不中道崩阻,接下来必然官运亨通,该怎么把这份关系搞好,你可明白?”
“那个,孩儿记住了。”蔡訾迟疑了一下,连忙点头。
他可没敢说,他那个便宜妻舅李掌柜,抠门吝啬鬼,最后竟然连答应给李师师的一万贯钱都没舍得掏出来。
这一天晚上,有关秦烈斗酒诗词百篇的消息,几乎在汴京每一个王公大臣的家中都传了开来。
对于惊才绝艳的秦烈,即便再不服的人,也只能酸溜溜的说一句,怕不是事先创作好了的吧。
太子府。
从太子詹事耿南仲口中得知此事的赵桓,自是欣喜若狂。
以至于整晚通宵达旦的在哪里誊抄研读,秦烈创作出来的那一百首诗词。
面对如痴如醉的太子,独守空房的太子妃朱链,自是又好气又心疼。
不过当她来到太子书房,看着散落满地的诗词篇章,随手捡起一张,看着手中这首《清平乐·村居》时,也是忍不住轻音吟了起来。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
‘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好一首清平乐,读此词篇,仿若置身其中。”
朱琏身为太子妃,长相自是没得说,秀美的脸颊,白皙的皮肤,明眸皓齿明亮的眼睛,洁白的牙齿。
高挑丰韵的身材,以及雍容华贵的气质,充满成熟丽人的风韵。
“爱妃,你来了啊,来请坐。”一夜未眠,但太子赵桓却依旧兴奋不已。
“殿下,天色已经亮了,是不是该去上朝了?”朱琏善意的提醒道。
“啊,天已经亮了吗?”赵桓抬头看了眼窗外,不由哑然失笑:“昔日孔子闻韶音,学之,三月不知肉味,今日读秦子扬词篇,恐再难有人能够与之比肩矣。”
皇城文德殿朝会之上,秘书监周邦彦、中书舍人李邦彦,先后向皇帝赵佶进献了秦烈的诗词。
以至于在散朝之后,皇帝赵佶心痒难耐之下,立即把周邦彦、李邦彦二人叫到延福宫。
“秦子扬实乃国朝第一词人也,不愧为词仙人。”这是周邦彦昨日读罢秦烈的诗词发出的赞叹。
“唐有诗仙李太白,我大宋有词仙秦子扬,可谓相得益彰也。”李邦彦在阅览过秦烈的词后,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好,好词,真是首首皆是佳作,秦爱卿真乃词仙人下凡矣。”赵佶在翻看吟读之下,不由拍案而起。
“来人啊,传秦烈入宫面圣,朕要问问他,他这份才华,究竟是怎么学来的。”
“陛下,秦烈已经离开汴京,前往郓城平叛了。”周邦彦见皇帝似乎了这茬,忙小声提醒道。
“可惜,可惜……”赵佶闻言,这才想起确有此事。
“来人,拟旨,秦烈才华出众,震铄古今,朕甚欣慰,赏其银鱼袋一只,赐其绯袍一件,以示恩宠。”
遗憾未能与秦烈当面讨论诗词的赵佶,当即大手一挥,直接赐予了秦烈莫大的恩宠。
虽然这银鱼袋,绯色官袍,咋听来似乎不值钱似得。
可实际上那是多少官员,做梦都想要的恩宠。
要知道在朝中首先只有正五品以上官吏,以及立下大功或者勋贵子弟,才能身穿绯色官袍。
至于银鱼袋,则必须是皇帝赐予的,这可是代表着皇帝的恩宠,可不是说你官居五品,就能够佩戴的。
祥符位于汴京东部,距离开封城也就一天的路程。
离开汴京的秦烈,自是不知道汴京城上到皇帝,下到贩夫走卒,此刻都在谈论着他的诗词。
昨夜在陈留镇歇脚,今儿一大早,秦烈、李师师、朱凤英、雷横、吴伦,还有秦烈的干娘。
以及朱家管事以及十几名护卫,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落日前,抵达了祥符东郊的秦家庄园。
这座秦家庄园,自是秦烈的私有庄园,占地不下二十亩的庄园周围,一眼望不到头的五十倾上好田地,同样也是秦烈的私产。
也可以说这都是秦烈的爷爷秦纲,为他留下的遗产。
在距离庄园还有三里地外,秦烈便下了马车。
李师师、朱凤英虽然身份不同,但二女都没有来过田间。
这会坐了一天车马的二女,下车之时,看着田亩之间,那随处可见的金黄油菜花,脸上都难掩着兴奋之色。
“烈哥哥,那些花好漂亮啊,我可不可去采摘一些。”
朱凤英蠢蠢欲动的站在路基上,一脸兴奋的喊道。
“好,我去帮你们采摘过来。”秦烈自是连声应道。
“大人,我去帮夫人采摘便是。”不识趣的雷横、吴伦先后抢说道。
“一边去,不懂风情的傻大个。”秦烈嫌弃的瞪了二人一眼,这才沿着田垄走向了那片油菜地。
被无辜挨了一顿骂的雷横,傻乎乎的以为是因为吴伦的争抢,导致秦烈不高兴。
自是皱眉瞪了他一眼,学做秦烈的口气骂了句:“傻大个。”
“咯咯……”李师师、朱凤英见这两个直男如此,顿时皆掩嘴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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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清除秦家的恶霸
微风拂面,暖阳洒落。
田地间的油菜花在微风荡漾之中,宛若千层波浪在绿海翻涌,让人心旷神怡。
秦烈亲自下田摘花,哄李师师、朱凤英开心不假。
但他的目的,自然不会只是这么简单。
因为他刚才已经看见,油菜花田间,有两个耕种的农民身影在劳作。
“老乡,你们好啊,这是在采摘菜叶?”
秦烈驱步来到田垄间,弯腰蹲在地上,看着田间那一老一少的身影,开口热情的打招呼道。
田间劳作的一老一少,老者已经须发皆白,面如枯槁,身穿着粗布麻衣,光着一双瘦骨嶙峋的脚丫。
年少的少年看起来也是十来岁,面容黝黑,浓眉小眼的,有些腼腆的看了眼秦烈,便低头继续采摘着菜叶子。
“客人是何处来的?”老者直了直腰,露出一口黄牙问道。
“我从济州来,去往汴京探亲,这不刚才走岔了了道,想问问老丈,附近可有留宿的客栈什么的?”
秦烈笑着回答之余,接着随口又道:“老乡,看你这油菜花长势不错,往年收成如何?”
“打尖留宿的话,这附近还真没有地哩。”老者闻言,摇了摇头。
“我看前面好像有个庄园,不知是哪位员外的府邸,可否借宿一晚?”
秦烈话题一转,拐到了前方不远处,已经依稀可见的秦家庄园上。
“哪庄上的管事可凶哩,它家的狗还经常咬人,客可不敢再去。”
刚才一直闷声不说话的少年,这会却突然抬起头,善意的劝了一句。
“娃儿瞎说甚。”老者微微皱眉,瞪了孙儿一眼,道:“客人,现在天色还早,你往南再走二十里,天黑前应该可以抵达祥符城。”
虽然老者没有说什么,但他话里之意也很明显,那就是也不赞成秦烈去前面的亲军庄园借宿。
“嗯,那谢谢老丈了。”秦烈点点头,接着又道:“老丈,我家娘子很喜欢你家的油菜花,你看我给你买上两束如何?”
“客人喜欢,摘上一些便是,这个不值钱哩。”老者憨厚的笑着摆了摆手。
“那我就不客气了。”秦烈说罢,便下到田间,伸手连折了好颗花束。
“老丈,看您这也挺辛苦的,这样冷的天气,咋不穿双鞋子下地?”油菜地并不是水田,按理说穿鞋也是能够干活的。
但很显然因为贫穷,老者根本穿不起鞋子。
即便是那少年,也是光着脚丫子。
如今正值一月份,春寒料峭的,中州大地事实上还真有些冷。
这一垄地的油菜花能够开的这般旺盛,怕也是跟这一对老少辛苦努力有关。
从田垄两旁的木架子,秦烈看出这应该在冬天的时候,用枯草给这垄地搭过防寒棚子的。
“哪有钱买鞋哩,饭都吃不饱,脚受点冻算的了甚。”
少年再次抬头,一双乌黑的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了秦烈脚上的尖头革鞋上。
“我看这里土地平坦,汴水穿插而过,土地应该不贫瘠才是,而且朝廷赋税也不高才对,为何会吃不饱肚子?”
秦烈见这少年欲言又止的看了眼他爷爷,当下遂走近到他身边,轻声的笑问了一句。
“还不是秦家的那些恶霸,他们不但强迫着我们耕种,还强行摊收田亩八成的收成。”
“可怜我和爷爷,即使日夜劳作,除去交给秦家的收成,又哪里吃得饱肚子哩。”
少年在秦烈的套话之下,自是竹筒子倒豆子般,把这些年来,秦家庄园的秦管事,如何盘剥庄上的佃户,一五一十的给说了遍。
“这等丧尽天良之徒,实在该杀。”
秦烈昨日在府中查看账本之时,发现秦家位于祥符城郊的庄园,五十倾中等良田,一年仅仅收入五十贯钱。
就发现这其中必有猫腻,但他当时还想着,应该庄园内的管事多少贪墨了一些。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秦家庄园的管事,何止是贪墨,简直是黑心黑肺。
不但贪墨了秦烈的大量收入,还把庄上的几十户百姓,当着猪狗一般的对待,极尽剥削。
“你个瓜娃子,说甚胡话哩?”
老者这会听到秦烈低沉的话时,这才意识不对,气呼呼的瞪了孙儿一眼。
“客人,你是外乡人,莫要多管闲事,还是赶紧走吧。”老者说罢,也顾不得摘菜,拉起孙儿匆匆朝村庄方向而去。
“烈哥哥,这花好漂亮呀,哇,好香。”朱凤英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天真烂漫的她,接过秦烈采摘回来的金黄油菜花。
不由笑逐颜开的放到鼻子之下,细嗅了起来。
“公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师师可不是朱凤英,虽然此刻的秦烈嘴角带着笑意。
可李师师还是一眼就看到秦烈眼神中透着的冷意,而这份冷意显然不是针对她们的。
故此李师师在接过秦烈递来的花束之时,不由低声的关切问道。
“嗯,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好。”秦烈微微一笑,这才对雷横道:“继续前进。”
李师师、朱凤英、秦烈的干娘以及朱凤英的侍女绿竹、红梅上了马车,秦烈随即把雷横、吴伦招到身边。
“我刚才向村民打听了一下,这庄园上的管事,怕是以为我秦家没人了,怕是存了私吞我家这份产业之心。”
“为以防万一,待会到了庄园外,你们见我颜色行事。”
“若对方敢行凶,就地格杀。”
听到秦烈的嘱托,雷横和吴伦自是连连点头应道:“大人放心。”
接着秦烈又叫来朱凤英的带来的管事,客气的说道:“朱管事,待会你带着你的人,守住马车,保护好凤英她们的安全。”
朱管事是朱凤英家的护院管事之一,他这次也带来了六名护卫保护朱凤英安全。
“姑爷放心,我们定会保护好小姐安全。”
“汪汪汪……”
就在秦烈一行人,驱车抵达来庄园村子口时。
坐在车辕上的秦烈,便听到一阵犬吠之声,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阵叫骂之声。
“朱管事,你们留在原地,雷横、吴伦你们几个跟我过去看看。”
走上村口的拱桥,只见村口的麦场之上,此刻正围着一群人。
其中一个手持鞭子的青年,领着一帮随从,牵着五六只恶犬,正在打骂着刚才秦烈在田垄间遇到的那一对爷孙。
“少管事,求求您高抬贵手,我们家正没有余粮了。”
“要不您看我这两篮子油菜叶,送给您?”
此刻跪在地上的老李头,面对着秦家庄园少管事秦小乐凶狠的目光,只得苦苦哀求道。
而老李头的孙子李黑子,虽然充满愤怒,可面对秦小乐以及他身后那些随从恶犬,他根本没有半点反抗能力。
“老东西!老子可不是你们这些穷鬼,就这破菜烂叶,我家狗都不吃。”
秦小乐放肆的大笑一声,直接一脚把老李头爷孙好不容采摘回来的油菜叶,踢散落在地上。
紧接着他抬手就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眼看鞭子就要落在老李头身上之时,却见一道人影冲了上来。
秦小乐手中挥出的鞭子,被雷横死死抓住。
一脸寒霜的秦烈,一把扶起老李头爷孙俩,冷冷看着秦小乐一行。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但敢这般欺压百姓?”
秦烈、雷横、吴伦三人突然的出现,不但出乎了秦小乐一伙人的预料,同样也把在场围观的百姓们,惊得目瞪口呆。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人站出来为老李头这一对风烛残年的爷孙俩出头。
秦小乐算什么东西?
他可是秦家庄园大管事秦山的独子,是这秦家庄上说一不二的人。
秦家庄近百户人家,那都是秦家庄园的佃户,说白了就跟奴仆没什么区别。
那真是任打任骂,你没有地方说理去。
像这样私人庄园上的佃户,只要不是恶意打杀,即便是官府都管不了的。
“哈哈,老子是这秦家庄园的少东家,这方圆十里那都是我秦家的,你说老子算什么?”
秦小乐在经过最初的惊愣之时,不由放声大笑了起来。
他身后的那些随从,这会也像看白痴一般,看着秦烈、雷横、吴伦三人。
在他们看来,这三个外乡人,今日这分明是找死来着。
要知道在这秦家庄园的地盘上,少管事秦小乐那就是天,哪怕是惹了秦管事,也许还有条活路。
可要是惹了少管事秦小乐,不死也得脱成皮不可。
“少东家?这秦家庄园什么时候,换了少东家了?”
秦烈目光一凝,冷哼道:“雷横,把这狗一样的东西,给我拿下。”
“爷忍你很久了。”雷横握住鞭子猛地一拉,秦小乐直接被雷横给拉飞而起,紧接着雷横斗大的拳头便招呼了上去。
“噗!”
下一刻秦小乐一口老血喷出,身子骨就像一团烂泥般躺在了地上。
“救我,救我……”面对下手凶残至极的雷横,秦小了这一刻就像条死狗般,趴在地上颤抖朝着他那些随从伸了伸手。
结果却被雷横一脚狠狠踩中手背,钻心的疼痛让他不由的再次发出了一声惨嚎。
“放开我家少东家……”如梦初醒的那些随从,眼看秦小乐被雷横踩在脚下,一时只能投鼠忌器的喊了起来。
相比起秦小乐的那帮随从,这一刻围观的百姓,以及被秦烈扶起来的老李头爷孙。
却是人人心头畅快,就差没有击掌欢呼了。
“怎么,你们想要他死吗?”秦烈看着那帮叫嚣的恶奴,以及那些恶犬。
从吴伦背上抽出一支羽箭,狠狠的插进了秦小乐的大腿。
“啊,啊……”地上的秦小乐惨嚎一声,当场就昏死了过去。
“谁还想死,我不介意成全他。”秦烈表情冷酷拿起弓矢,再次抽出一支箭矢。
直接便朝着那群恶奴射了过去。
“嗷嗷……”
二三十步的距离,秦烈手持弓箭一箭射出,只见那箭矢飞射而出,直接射中一只恶犬脖子。
由于力道强劲,羽箭竟然生生射穿了那只恶犬的脖子,把那恶犬直接钉死在了地面之上。
“汪汪汪……”
恶犬也同样怕恶人,见秦烈一箭射死一只同伴,这些畜生顿时夹着尾巴,嗷嗷叫的后退了好几步。
而那些恶奴见秦烈竟然真的敢放箭,吓得人人面无人色。
“别动,谁要敢动一步,这下一箭那就不是射在狗身上了。”
秦烈再次拉动弓弦,瞄准着对面的那帮恶奴,风轻云淡淡淡开口道。
“好汉,好汉饶命。”面对秦烈手中的箭矢,以及他那狠辣的手段,这帮平时耀武扬威,欺负百姓毫不手软的恶奴,再也绷不住的求饶了起来。
“想要活命?”
秦烈玩味的一笑,手中的弓弦再次扣动,弦松箭出,这一次箭头似乎失了一些准头。
飞射而出的箭矢直接射穿了恶犬后退,虽然未能射死那只恶犬,却也伤的那只恶犬发出了一声惨叫。
“嗷呜,嗷呜……”
“想,想活……”见秦烈再次拿起一支箭矢,那些恶奴顿时恐惧的连连喊了起来。
“很好,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把这些恶犬给我打死了。”
“嗷呜……”
随着秦烈的话音落下,那帮为了活命的恶奴,立马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朝着那些原本属于他们豢养的恶犬,狠狠的打杀了一起来。
……
庄子外面的动静,终于把庄园管事秦山给引了出来。
“住手,住手,何方贼子,敢来我秦家庄园作乱?”
身穿深衣、披着大氅的秦管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这会他领着好几名随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小乐,你们好大的胆子,胆敢如此对待我儿子,我定要让你们挫骨扬灰,死无葬身。”
当秦管事见到儿子,满身是血的躺在低声一动不动的景象,顿时双眼通红的怒吼了起来。
而这一刻场上的原本围观的百姓,也早已经吓得四散而走。
虽然他们恨不得秦烈他们,把秦山父子都打杀了,但他们也害怕惹祸上身。
“恩公,你们快走吧,秦管事可是秦家之人,据说这秦家上面的人,那都是当官的,就是县衙那些都头、以及村里的保正,个个都跟他称兄道弟。”
这会老李头也是一脸畏惧劝说起了秦烈。
毕竟他们都是秦家庄园上的佃户,再怎样又怎么可能斗的过主人呢?
“老丈放心,今天这事,我还就管定了。”秦烈给了老李头一个安心的眼神,一脸平静的看向了秦山。
“秦山,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说起来秦烈也是第一次来秦家庄园,但秦山往年每年年关前都会把庄园的收入,送往汴京给秦烈。
所以二人自是见过面,不过自从秦烈外祖父母过世后,秦家老一辈,加上韩家老一辈过世后,秦山已经有好几年未进京了。
“你是,你是大公子?”秦山一脸凶光瞪着秦烈,这会细看之下,他终于认出了眼前来人,不正是这秦家庄园的主人秦烈吗?
虽然他与秦烈也有好些年头没有见面,但这一刻他认出了秦烈。
“大公子你怎么来了?你看都是自家人,这是不是有些误会?”
虽然知道秦烈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但秦山在秦烈面前,心理上已经心存着敬畏。
所以这会他立刻换了一副面孔,连连赔笑了起来。
秦山本是秦烈父亲秦翔的书童,也算是秦家的一支旁支。
这也是为何他能够,这十几年来一直看管着秦家庄园的原因。
当然前些年他也确实一直干的不错,虽然也会吃喝卡拿,但也都是小偷小摸的动作。
直到近几年因为秦家,和韩家都失去了主事人,加上又听说秦烈就是废物,只知道吃喝玩乐。
他便暗中图谋着,准备霸占秦家的庄园。
“误会?你说的没错,确实是个误会。”
冷冷一笑的秦烈,看了眼那帮恶奴,已经把那几只恶犬打杀了的他。
随即对雷横道:“把这狗奴才,给我绑起来。”
雷横自是心领神会,当即冲了上去。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雷横低吼一声,奋起一脚把秦山踢翻在地,直接用绳子勒住他的脖子,迅速的把他捆绑了起来。
“公子,公子饶命啊。”秦山父子之所以敢倒行逆施,不就是认为秦烈这个纨绔子弟,已经不足为惧。
然而直到这时,被捆绑了起来的秦山,这才如梦初醒。
“老丈,小兄弟,是我来晚了,对不住你们了。”秦烈这会对老李头爷孙赔礼道歉道。
“这,大公子折煞老奴了。”老李头和他孙子李黑娃,连连摆手喊道。
“好了,现在劳烦你们一件事,你们立刻去通知庄上附近的村民,就说今天我来给他们伸冤了,让他们有何冤情的,都可以前来伸冤。”
至于那帮秦山父子手下的恶奴,这时也意识到大祸临头了,一时吩咐丢下手下的棍棒,跪地求饶了起来。
“都绑了,至于你们能不能活命,取决与村民,而不是我。”秦烈挥了挥手,让雷横直接用绳子,把这些恶奴统统绑在了一起。
而这会见事情摆平,朱管事护送着李师师、朱凤英她们也来到了庄子前。
随后朱管事领着的家丁,把庄园内的秦山的家眷,以及奴仆多达三十七人,全部押解到了庄园大门口。
让秦烈没有想到的是,已经年近五十的秦山,竟然有五房小妾,其中最小的年近十六岁。
而他那个儿子秦小乐,更是霸占了七八个女子供自己淫、乐。
“救命,大公子救救我们吧。”
这个时候,庄园内那些秦山父子,逼迫来的女眷,以及仆人也看到平时作威作福。
犹如死狗一般,被绑在柱子上时,这些人才意识到这秦家庄园的天怕是要塌了。
很快附近的村民,在老李头和李黑娃爷孙的通知下,得知秦家庄园真正的主人来了。
并让他们前去逃回公道之时,开始很多人还将信将疑。
但随着有村民看到那个恶霸秦山正被绑了时,附近的乡民们这才蜂拥而至。
“乡亲们,我是秦家庄园的主人秦烈,也是当今陛下亲授的郓城知县。”
“之前是我对不住大家,这次我一定给大家一个公道,现在你们有什么冤情,都可以告诉我,我定然会替你们做主,把这个恶贼处决了。”
“杀死他,杀死他们。”随着秦烈的话语刚落下,饱受秦山父子凌厉的李黑娃,捡起一块石块,激动的朝着秦山扔了过去。
“对,杀死他们。”愤怒的人群显然对于秦山父子,以及那些恶奴,早已经恨到了极点。
这一刻,完全是一点即燃。
“杀了他们容易,但你们必须先拿出证据,证明他们有罪,否则就这样打死他们,你们也会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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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见状,当即跳上一座石磨上,扬声吼道:“乡亲们,现在你们听我的,一个个来,把你们的冤情,如实告诉我,我定会一一替你们做主。”
秦家庄上有八十九户人家,这些农户实际都是秦家的佃户,然而却几乎每家人都受过秦山父子的压榨。
像秦烈在田垄间遇到的老李头爷孙,遭遇可谓是凄惨至极。
老李头儿子儿媳就是死在秦山父子豢养的恶犬之下的。
他们因为交不起赋税,前去秦家庄园求情,结果被秦山养的的恶犬,撕咬的偏题鳞伤,最后不治身亡。
“此等恶人,罪在不赦。”秦烈听着那一桩桩,一件件秦山父子干下的恶事,也是恶气填胸,愤愤不平的道:“现在证据确凿,乡亲们,劳烦你们把这些人连夜押去县衙,让县衙明正典刑。”
“把这些恶人都处决了,以免脏了你们的手。”
“青天大老爷,请受老朽一拜。”那对爷老原本以为今身报仇无望,如今眼见大仇已报,不由热泪纵横的拜谢道。
“青天大老爷在上,请受我们一拜。”
呼啦啦的一大群得偿所愿的乡民,无不是感激涕零的朝着站在石磨上的秦烈拜道。
“乡亲们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秦烈连连喊道:“这一切都是我该做的,现在我宣布为了弥补乡亲们受的苦,今年所有的佃租田租,我秦家一分不收。”
“谢谢青天大老爷……”
“谢谢青天大老爷……”
一众百姓再次欢呼而起,这一刻所有的百姓,都有种苦尽甘喜讯之色。
随后秦烈安排朱管事,领着庄上的百姓,连夜把秦山父子,以及他的家眷和恶奴,尽数押解去了祥符县衙。
朱管事身为朱家的管家,而朱家又是祥符本地人,如今更是皇亲国戚,朱管事虽然只是朱家的一名奴仆。
但秦烈相信只要朱管事前去县衙,县令也得扫榻相迎。
处理完庄园内的事情,天色也早已经黑了下来。
这个时候秦烈这才领着李师师、朱凤英、干娘、雷横等人进入了庄园,开始着手收拾庄子,干娘亲自动手开始生火为大家烧饭。
而秦烈领着雷横在庄子上转了一圈,找到了庄园内的地窖府库。
打开地窖府库的门,举着火把走了进去的秦烈、雷横这才发现府库里竟然堆满了粮食。
目测之下,至少有三万石之多。
而粮库一旁的房子内,还有好几口大箱子,也装满了铜钱,秦烈随手翻了翻,估摸着也有两万贯铜钱。
“看来秦山父子,这几年贪墨,剥削下来的钱财,都在这里了。”
秦烈盖起装铜钱的盖子,道:“咱们上去,明天让朱管事安排人,拿一千石粮食出来,借给庄上那些缺粮的百姓,帮助他们渡过眼前的难关。”
“大人,咱们有这么多粮食,为何不送给乡亲们?”
雷横为人耿直不说,心地也是颇为善良,这会在他看来,既然粮食有多,自是该直接送给百姓才对嘛。
“送粮自然简单,但正所谓斗米恩升米仇。我作为庄园的主人,在经历了秦山父子这件事后,百姓对我秦家多少会有芥蒂。”
“为此,我刚才才会承诺免除他们一年的佃租。这就是我给予的恩德,如果现在再送粮食给他们,百姓们只会觉得这是我们秦家欠他们的,他们根本不会感恩。”
“相反我现在借粮食给他们渡过难关,他们才会感恩戴德。这就是处事之道,别傻乎乎的明明做了好事,却落下埋怨。”
听完秦烈这一席教诲,雷横憨厚的笑了笑,心中不由暗忖道:“就你们这些读书人心眼多。”
【作者题外话】:做了一些修改,之前总觉得人物单薄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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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算是过度章节,所以放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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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赴任济州团练使
翌日一大早,祥符城中朱家老宅的大管事朱桂成,便急匆匆的来到了秦家庄园拜访秦烈。
“老奴见过姑爷。”朱家老宅的大管事,同样也是朱家的旁系子弟,其实这种家族抱团取暖的方式,自古都是华夏民族的一种常态。
朱桂成能够成为朱家老宅的大管事,自然也是一个有能力,右手段的之人。
否则武康军节度使朱桂纳,也不可能把老宅这一大家子交给他打理。
“桂成叔请坐,无需这么客气。”秦烈客气的笑着招呼朱桂成道。
“姑爷,老奴今早才得知秦家庄园发生的事情,不过刚才老奴已经去见过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表示秦山、秦小乐父子迫害剥削百姓,图谋主家产业,欺行霸市,无恶不作,足以按律处以死刑。”
“其余一干同犯,流放充军。”
“不知姑爷意下如何?”
朱桂成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作为朱家老宅的大管事,又是朱桂纳的族弟,在祥符县衙他的面子,自然还是很有用的。
“桂成叔大客气了,这事依律处置就好。”对于这样的答案,秦烈还是很满意的。
秦山、秦小乐这样的恶徒,若不是他如今有官位在身,他都恨不得一刀结果了他们。
“这都是老奴份内之事。”朱桂成见秦烈没有反对,自是心领神会。
其次朱桂成这次前来,虽然主要是接朱凤英回老宅。
但他也没有空手而来,得知秦家庄园变故,老于人情事故的他,这次还给秦烈带来六名侍女,以及六名护院家丁。
同时还给秦烈送来了四匹代步的黄骠马,可以说朱桂成不动声色之间,却给目前正缺人手的秦家庄园帮了大忙。
虽然现在朱家上下,已经承认了秦烈与朱凤英的婚事,但毕竟没有大婚。
朱凤英自是不适合继续待在秦家,昨晚也只是因为朱桂成接到消息太晚了,否则他必然连夜就赶来了。
虽然不舍,不过朱凤英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确实不适合留在秦家。
其次朱凤英也知道,秦烈明天就会离开,但是想到这一别,不知又要多久才能见面。
朱凤英就充满不舍之情,以至于当秦烈开口劝说之时。
她不由噘嘴气呼呼的道:“烈哥哥,你就是巴不得人家走,是不是人家在这里,打扰你和师师姐的好事了?”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其实我也舍不得你走,但你也知道,我可是有圣旨在身的,自是无法留下来陪你对不对?”
秦烈看着朱凤英那气嘟嘟的表情,不由笑着扣了扣她的玲珑鼻子。
“我家凤英这么漂亮可爱,我也舍不得你离开呢,等下次我回来,咱们就完婚,这样好不好?”
面对秦烈柔情承诺,朱凤英这才点头笑了起来。
“烈哥哥,那你一定要多保重,我会等你回来哦。”
送走朱凤英,秦烈召集秦家庄园内的所有人,包括朱桂成送来的奴婢和护院家丁。
“吴伦,从今天起你就秦家庄园的管事,庄园内的大小事务,你都可以协助师师夫人处理。”经过一番考虑,秦家庄园的新管事,秦烈决定让吴伦来担任,这小子虽然是武夫出身,但也能够识文断字。
最重要的是这小子通过这些时日秦烈的考验,足见其忠心可用。
“谢谢大人的信任,小的必然会看好庄园,保护夫人的安全。”
吴伦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跟在秦烈身边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如今能够担任秦家庄园的管事,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好事。
李师师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对于秦烈的这个安排,以及公开场合,宣布她为秦家夫人的身份,她同样也是十分高兴。
虽然她也希望能够成为秦烈的正妻,但想到自己的出身,以及秦烈的身份地位。
还有早先一步就跟秦烈订了婚的朱凤英,她的内心虽然有遗憾。
但更多却是高兴,能够得到秦烈的这份爱,别说只是做妾,就算是从此青灯古佛,她也甘之如饴。
“相公,干娘以及家里的事情,我都会照顾好,你就安心去做你的大事去吧。”
知道秦烈公务在身,李师师虽然不舍,但还是主动开口道。
“目前郓城局势不明,只能委屈你暂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局势稳定,我再来接你们。”
轻轻的把李师师揽入怀中的秦烈,忍不住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口。
如遭雷击般的李师师,娇羞的轻轻推了一把秦烈,脸上飘起一朵红云。
“哈哈……”
秦烈看到她娇羞模样,不由大笑一声,推门而出,
来到大堂上的秦烈,与雷横给干娘磕了个头。
这才带上行李,在干娘慈祥关心的目光下,牵着朱桂成为他们准备好的黄骠马,踏出了秦家庄园。
“黑娃,快给恩人磕个头。”得知秦烈和雷横今天离开的消息,秦家庄上的百姓,早早便在庄外等候相送。
为表达谢意,老李头一把年纪了,硬是带着孙子李黑娃,郑重的给秦烈磕了三计响头。
“李大叔,这些年让你们受苦了。我看黑娃不错,今后你们就留在庄上帮忙,黑娃跟着吴伦跑腿学习,让吴伦收他做个弟子,你看如何?”
马背上的秦烈,看着风烛残年的老李头,不由起了恻隐之心。
“谢谢,谢谢大公子。”老李头和李黑娃不由为这突如其来的幸运,感动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吴伦,他们就拜托你了。”
秦烈朝着送行的乡亲们拱手喊道:“感谢乡亲们的好意,秦烈在此谢过了。现在大家都请回吧。”
秦烈、雷横二人离开祥符之后,经过日夜兼程的赶路,不日二人便抵达了济州首府巨野城。
原济州知州被皇帝革职查办,新任的知州王襄,此刻也还在半路上未到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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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原济州团练使黄安带兵征讨梁山,结果反被梁山贼寇所杀,以至于现在济州的情况,完全是一团乱。
秦烈带着吏部的公函,与雷横抵达济州后,先是去了一趟州衙,找到签书节度判官厅公事,递交了公函。
这样才算是正式到任,秦烈此次来济州,除了递交公函赴任外,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整顿济州的的乡兵。
济州的乡兵属于天平军节制,兵力编制为一军两千五百人。
不过这些兵马可不是常驻兵马,应该算是只有编制,却没有真正在编的兵源名额。
这也是为何会称之为乡兵的原因,因为这些乡兵的兵源,实际上是分散在济州治下各县的壮丁。
这些壮丁从十六岁到五十岁的男子,这些人每年按各县分派徭役,农闲之时,才会集中整训。
亦或者战时临时召集,参与战斗。
这也是乡兵战斗力低下,装备简陋不齐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太平军节度使,只是遥领的头衔,也就是说真正的天平军节度使,根本没有权利统兵,更无法调动兵源。
甚至秦烈这个团练使,实际上情况也是如此。
不过他与节度使唯一的区别,就是团练使需要常驻济州境内的团练大营。
然后每年农闲之时,团练使就要下派手下各营指挥使,分配去各县督促训练事宜。
同样遇到战事的时候,秦烈作为济州团练使,则需要召集乡兵出征。
此时济州的天平军乡兵,因为前任团练使黄安,征讨梁山贼匪。
结果反遭梁山贼匪反击大败而逃,甚至领兵的团练使黄安,都死在了战场。
从而导致目前济州的乡兵,仅剩下不足三百老弱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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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乌烟瘴气团练营
秦烈领着雷横在知州衙门,佥书节度判官处交接完任职公函,二人便马不停蹄赶到了团练大营。
眼前济州团练大营内虽然只剩下三百老弱病残。
但几个营指挥使、副指挥使以及都虞候,却一个个都活的好好的。
这几个营指挥使,那都是老油子,捞钱吃空饷比谁都精,打起仗来,则比谁都跑得快。
自从征讨梁山失败后,这些老油子见知州都被革职查办了。
团练使黄安也去见了阎王,心知短时间这济州也难以开展军事行动。
故这些日子来,这帮人天天聚在营地聚众赌博。
甚至还把州城中一帮好赌钱的商人,员外都拉来了大营参与赌博。
以至于把偌大的营地,搞得那叫一个乌烟瘴气。
“王指挥,我咋听说朝廷任命的知州,团练使这两日就要到了?”
此刻身穿华服,头戴着一顶貂皮帽子的邹员外,是个外乡人。
但因为好赌,加上为人豪爽,出手大方,如今在这济州城内,自是成了一帮赌鬼追逐的对象。
这会邹员外被一帮营指挥使,众星拱月的围在中央,双手捧着骰子的竹筒,上下摆动着竹筒摇动着骰子。
“鸟,来了又咋的?没钱,弟兄们照样不鸟他。”长的人高马大的王指挥使,约莫四十岁上下,此刻赌兴正浓的他,眉毛一挑。
双目放光的盯着邹员外手中的竹筒,听着竹筒内噼里啪啦作响的骰子,连连喊道:“大、大、大……”
而其他买了大的人,也纷纷高喊着:“大大大……”
另一帮买了小的,则是不停的喊着:“小小小……”
面对众人的兴奋嚎叫,身为庄主的邹员外,抖了抖衣袖。
一掌按在骰子桶盖之上,风轻云淡说道。
“买定离手。”随着的话语落下,盖子揭开,只见三个骰子赫然都是一点。
“三个一,豹子。庄家通杀……”
“哈哈,诸位承让,承让……”
一把通杀的邹员外,当即拱手一笑,伸手把桌上那一堆铜钱直接拨拉到了身下。
“真他娘晦气,再来……”
一帮输晕了头的军官,纷纷叫嚷了起来。
“咚咚咚……”
就在这帮人玩的起劲之时,营房外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鼓声。
擂鼓聚将,这是营地训练以及出征之前,召集兵将才会敲响的战鼓。
但此刻这大下午的,突然响起战鼓之声,惹得这般老油子,尤其正输红了眼的王指挥使,当即就拍案吼道:“那个龟儿子,胆敢敲我战鼓?”
“老何,你去看看是那个混蛋在捣乱,派人给我打将出去。”
被王指挥使使唤出去的老何,正是这帮人当中,官职最低的都头。
“麻痹,那个鳖孙,扫老子兴致的。”何都头被抓了差,不由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
校场高台上,此刻正在敲鼓的人,正是雷横。
而一旁站着的正是一脸肃然的秦烈。
说起来秦烈刚才在州衙交接公文时,却意外获得了一份惊喜。
这份惊喜正是皇帝赵佶赐予的他银鱼袋,以及绯色官袍。
原来当日秦烈在矾楼创下的斗酒诗词百篇的佳作。
获得皇帝赵佶的赞赏,原本赵佶是想要召见秦烈面圣。
结果周邦彦说秦烈离京赴任了,赵佶遗憾之余,却下了一道圣旨。
奖赏了秦烈银鱼袋和绯色官袍的殊荣。
不过呈送的使者并不知道秦烈去了祥符,结果一路快马加鞭,把皇帝赐予秦烈的银鱼袋、绯色官袍先一步送到了济州。
刚才秦烈去州衙交接公文,佥书节度判官见到秦烈之时,态度不知道有多热情。
佥书节度判官虽然也只是从八品官吏,品阶也就比秦烈低一级,但人家属于州官。
秦烈只是权郓城知县,可以说算的上是不分高低的。
可架不住秦烈圣眷正隆啊,一个正八品知县,竟然被赏赐银鱼袋,绯色官袍。
别说他一个佥书节度判官,即便是知州大人来了,那也得低一头不是。
因为按照常制,济州的权知济州军州事的王襄,之前只是从六品的通判,这次就算升一格,也顶多只是正六品官衔。
而按照朝廷制度,只有正五品以上的官吏,才能穿绯色官袍,至于银鱼袋,那必须是皇帝恩赐,他才有资格佩戴。
因为这代表的是一种荣耀,就好比后世的军功章一样。
不是说你当上正五品官吏了,就可以让让人给你缝制一个银鱼袋。
可秦烈一个正八品知县,却有了这份荣耀,不说羡慕,想想就知道,这可是背景通天才有的待遇啊。
此时站在校场高台上的秦烈,头戴着代表身份的幞头官帽,身穿绯色官袍,腰系绶带,右腰上挂银鱼袋,左腰上悬挂着佩剑。
面色平静,神态自若的秦烈,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哪里,犹如一座不怒自威的神祇。
“那个直娘……”骂骂咧咧的何都头,朝着高台一边跑,一边便骂了起来。
但很快他的骂声就被他咽了下去,此刻站在高台下的何都头,甚至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忍不住伸手擦了擦眼眶的他。
再次看了眼高台上的秦烈之时,吓得当场哆嗦着便跪了下去。
“卑职,卑职见过大人。”何都头好歹也是多年的军汉,虽然只是个最底层的军官,可代表朝廷官员身份服饰,他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
眼前这位,这官袍气派,即便不是上官,那也至少是钦差啊。
“鼓声三通,竟然无一人到场,济州团练营上下,论罪当诛。”
秦烈目光凛冽的落在台下的何都头身上,冷冷道:“立即传我军令,一刻钟未到校场者,按军法处置。”
“卑职、卑职领命。”何都头虽然也是见过血的军人,可此刻面对秦烈凛冽的目光,他不由有种如芒在背之感,哆嗦着连滚带爬的冲进了营房。
“不好了,不好了……”
因为跑得急,冲进营房的何都头,硬是没能把一句话给说完。
“见鬼了?老何看把你吓的,你个怂货。”王指挥使笑骂一句,便再次顶着骰子盖喊道:“小,小……”
“王指挥使,是朝廷的钦差大人来了,还说一刻钟人员未到校场的,按军法处置。”
何都头舒了口气,这才一口气喊了出来。
“钦差大人?”在场的一帮指挥将领,兴奋激动的表情,随之定格,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落到了何都头脸上。
“就在校场高台上,诸位大人,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晚了就完了。”何都头说罢,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再次转身跑了出去。
“不玩了,不玩了,真他娘晦气。”
王指挥使叫骂之余,伸手便要抓向桌上刚刚输掉的铜钱跑路。
“王指挥使,咋的,这是玩不起?”
却不想邹员外竟然比他更快,只见右手五指成爪,瞬间扣在王指挥使手臂上,左手啪啦一下,把桌面的铜钱扫进了衣袖之中。
而平时以力量著称的王指挥使,被邹员外五指成爪扣住的手臂,猛地一拉,接着一个反推,王指挥使那一百多斤身体,直接倒飞了出去。
“弟兄们给我抓住他,此人是个骗子,休要让他走脱了。”
滚落在地的王指挥使,又惊又怒的拔刀而起。
那帮原本准备离开的营官,原本就输红了眼。
此刻得知眼前这个刚才把他们钱都赢走了的邹员外,原来是个骗子高手,自是大怒的纷纷围了上来。
“人多欺负人少?”邹员外冷冷一笑,抬脚便把桌子踢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桌子,在几名指挥使挥刀乱砍之下,瞬间被砍的四分五裂。
“宰了他。”王指挥使一脸凶狠的举刀一挥,左右都虞候纷纷冲了上去。
“死开。”面对着十几名营官的围攻,邹员外也是压力倍增。
抬起一脚踢飞一人之际,他转身一个跳跃,从窗口跳到了校场之上。
眼王指挥使那帮人见状,自是纷纷挥刀追了出来。
此刻这帮赌徒们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宰了邹员外这个骗子,把输掉的钱给抢回来。
“何都头,这是怎么回事?”高台上的秦烈,突然看到这一幕,眼中的冷意不由更添了一分。
“回禀大人,刚才他们还在一起赌博,这会卑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何都头看着王指挥使一帮人,凶神恶煞的追杀着邹员外,一时也有些蒙圈。
“雷横,留下活口就行,不论伤残。”秦烈眼看着这帮赌徒,不但在营内公然聚众赌博斗殴,藐视上官,简直是目无军法。
“是,大人。”手持杨家宝刀的雷横,拔刀飞身冲下高台。
手起刀落之间,之间血光飞溅,眨眼功夫便有三人被雷横凌厉的刀法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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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的手臂更是直接被雷横斩飞而出。
“大人有令,藐视上官,目无军法者,杀无赦!”
雷横冷喝一声,手中宝刀朝着邹员外脑袋削过。
眼见雷横刀锋劈来,邹员外一个猴子翻身,堪堪躲了过去,但头上的帽子却依旧被雷横手中的宝刀劈落。
帽子掉落的邹员外,惊魂未定之下,摸了摸后脑勺的肉瘤,这次连忙喊道:“在下莱州邹润,今日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这位大人,还请大人何军汉见谅。”
眼看雷横不但武功刀法了得,手中宝刀更是锋利。
自知不敌的邹润,倒也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连忙后退一步,拱手作揖告饶。
第32章 招揽萧让金大坚
“独角龙邹润?”
秦烈目光落在邹润脑后那特有的标志毒瘤上,平静的注视着对方。
“大人知道草民?”邹润这次也是第一次来济州,这会听到秦烈竟然喊出自己名号,不由得露出一丝喜色。
“登云山寨的寨主邹渊,可是你叔叔?”秦烈却答非所问的,点出了邹润的跟脚。
“正是家叔,不过我叔侄只是在登云山安家,可没有干违法乱纪之事,还请大人明察。”
邹润见秦烈竟然真的一口道出了自己的出处,心头一慌的他,连忙开口辩解道。
“可为何我从兵部的奏报上,看到登州太守曾上书,登州登云山强盗为祸乡里?”
秦烈目光一凝,表情肃然的看着邹润。
“草民冤枉,还请大人明鉴。”邹润这会是彻底慌了,这当官上下两张口,这要是他坐实自己就是强盗,自己今天怕是插翅难飞了。
“登州非我管辖,明鉴是明鉴不了的。”
秦烈玩味的一笑,道:“如今我手下缺个马夫,我看你武艺不错,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屈就。”
“能为大人牵马坠蹬,那是草民的荣幸。”邹润学了一身武艺,不就是指望着那天能够报效朝廷,建功立业来着。
但可恨的是他因为长相凶恶,后脑生肉瘤,导致登州、莱州的官吏,都对他没有好感。
无奈为了生计,他只得和叔叔邹渊,纠集了一伙不得志的弟兄,上了登云山。
不过他们也并非打家劫舍为生,像邹润和叔叔邹渊就会经常穿州过府,靠得一手好骗术,赚取生活所需。
甚至有的时候,他们赚到钱,还会接济登云山下的百姓,为此叔侄二人,在登云山一带,名声倒不坏。
“很好,我相信以你的本事,将来做个厢都指挥使还是不难的。”
秦烈见他识趣,当下遂点头夸赞了一句,这才招呼雷横收刀而回。
“何都头,你去把人马都给我召集起来,半个时辰未到校场的,全部军法处置。”
秦烈这会点了点何都头,这才把目光投向了王指挥使那帮人身上。
刚才被雷横一刀斩断手臂的都虞候,此刻已然昏死了过去。
秦烈则连连正眼都没有看那人,这样的酒囊饭袋,死了也好,免得浪费粮食。
“卑职等见过钦差大人。”
面对秦烈冰冷的目光,王指挥使一行人,这会个个早没有了之前赌博时的张扬之气。
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躬身向秦烈行礼道。
“你们也配当军人?藐视上官、无视鼓号,聚众赌博,散漫无纪,你们自己说说,该当何罪?”
秦烈不屑的一笑,淡淡的看着这般人问道。
“求钦差大人开恩,卑职等知罪。”王指挥使一行人,心头一颤,慌忙单膝跪地求饶道。
“知罪?好啊,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自己说自己犯了什么罪。”
“说好了,我要是满意,那就给你们一个知罪的机会。”
秦烈岂会任由他们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卑职不知大人到来,怠慢之罪,自请十、二十军棍。”
面对秦烈那凌厉的目光,王指挥使脱口而出的十军棍,连忙改成了二十军棍。
王指挥使也知道,这顿打肯免不了,与其让秦烈喊出来,不如自己要求。
这样待会挨罚之时,也可以让执行的人,手下留点情,这事也就过去了不是?
“好,那就二十军棍。”秦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肃然看向其他人问道:“尔等是否皆自愿受二十军棍处罚?”
“愿意,我等愿意。”其余人见王指挥使都同意了,也只能纷纷附和。
“那就签下文书,自愿受罚,二十军棍,死伤无论。”
秦烈大手一挥,雷横随即从高台一旁的黄骠马背上的行李中,拿出一叠文书,让王指挥使一行人签字画押。
就在王指挥使这些人签下文书,暗自庆幸之余,却听到秦烈沉声道:“雷横,执刑。”
“等等,这不是该由军法队的人执行吗?”
王指挥使突然有种大事不妙之感。
“大胆,文书已签,死伤无论,至于谁执行,自然是本大人说了算,莫非尔等要造反不成?”
秦烈目光一冷,神情肃穆的喝道。
“大人饶命,饶命啊!”
这一刻王指挥使等人,才意识到眼前这白面书生的钦差大人,分明就是要他们的命啊。
二十军棍说起来也不多,处罚也不重。
但那是分人执行不是,要是自己人做戏,那二十军棍打下来,也就跟玩似得。
即便做个样子,也顶多是受点皮肉之苦。
但同样要是下狠手,不死也定会皮开肉绽,甚至瘫痪都有可能。
刚才雷横的武艺,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了。
而此时秦烈竟然让雷横来执行军法,这分明就是要他们的命。
“雷横,行刑。”秦烈不为所动沉声下令道:“邹润,你为监刑,谁敢妄动,按战场逃兵论处,当场格杀。”
“遵令。”面对秦烈威严的气势,雷横、邹润也不由心头一震,肃然应道。
此刻校场上以王指挥使为首的十三名基层军官,虽然人人目露凶光,几欲爆发。
但面对雷横、邹润二人,他们却又清楚,就是反抗也根本无济于事。
“大人,大人请给我们一条活路吧,我等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幼子……”
这一刻这些军中的老油子,终于感到了害怕,一时之间,一大半人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求饶了起来。
与之前桀骜不驯的形象,可谓是天差地别。
“现在知道后悔了?我告诉你们,晚了。”
秦烈冷声道:“擂鼓聚将,这是军中第一条军纪,可尔等不但闻鼓不动,竟然在大营聚众赌博。”
“甚至还公然在军中斗殴,无视朝廷律法,军中法纪。至于你们克扣军饷、懒散怠慢之罪,带知州大人到任之后,我定会上奏与他处理,尔等就自求多福吧。”
“啊~!”
面对秦烈的冷酷无情,王指挥使等十三名军官,无不是面如死灰。
就在雷横行刑之时,何都头也终于把各营中,仅剩的三百余兵马,带到校场上。
刚刚到校场之上的这批乡兵,起初人人懒散,拖拖拉拉,毫无军人模样。
但在见到顶头上司王指挥使那帮人,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被打皮开肉绽,惨叫连连之时,无不是大惊失色。
“列队,快列队,胡二狗,你他娘的是耳朵聋了吗?”
当何都头带队赶到校场上,见到已经被打晕了过去王指挥使时,吓得一哆嗦的他,再看看高台上一脸威严的秦烈。
心头一颤的他,立马就大吼着开始整队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能不能躲过这一劫,那完全就是高台上钦差大人一句话的事情。
此刻的何都头并不知道,高高在上身穿绯红官袍,腰挂银鱼袋的秦烈,实际不过是新来的济州团练使。
当然就算知道秦烈的真实身份,他们也同样不敢反抗,因为即便秦烈只是团练使,那也同样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手持军法长棍的雷横,下手可是丝毫不留情,从王指挥使开始,一共十三名军官,在雷横打完之后,无一人还保持着清醒。
“将士们,我是你们新任的济州团练使,权知郓城知县事的秦烈。”
待雷横行刑完毕,秦烈目光扫过校场上,已经站的笔直的三百士卒身上。
“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从今天起,所有留守营中的士卒,必须严格遵守军纪,坚持每日操练,积极备战,如再发下聚众赌博,懒散消极者,一律军法处置,绝不容情。”
“听明白没有。”
“遵令。”校场上的三百士卒,声音整齐不一的应道。
“都没有吃饭吗?现在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告诉我你们听明白没有?”
秦烈眉头一皱,扬声吼道。
“谨遵军令!”面对秦烈的吼声,何都头急的立马扬声应道。
“谨遵军令。”三百士卒的声音虽然大了一些,但却依旧气势全无。
“一帮废物,罚你们今天中午不许吃饭。”
秦烈冷喝一声,看向何都头道:“由你带队,带领全营将士,围绕校场跑二十圈,什么时候跑完,再吃饭休息。”
“谁要是掉队,军法处置。”
“卑职遵令。”面对秦烈严厉的目光,何都头只得咬牙应道。
校场二十圈那就是四十里,这跑完起码得天黑了。
可这个时候,何都头却知道,这就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完不成的话。
那么地上躺着的王指挥使等人下场,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秦烈这一手跑圈惩罚,看似很简单,可真正能够完成的人。
首先必须是身体过硬,其次是毅力坚强之人。
所以秦烈这一手,并不只是单纯的惩罚,也是为了从中选出一批体力、毅力过硬的士卒。
虽然这些留守营地的士卒,都是老弱病残。
但老病残也许无用,但那些年轻的士卒,只要练好了,却是可堪大用的。
事实证明,秦烈的看法并没有错。
三百五十七名士卒,最后撑下来虽然只有一百七十三人,但这批年轻的士卒,也恰恰是秦烈需要的人手。
“何都头,没有完成任务的,今天不许吃饭。”
秦烈冷冷看了眼那些提前倒下的士卒,最后把目光落在那一百七十三名士卒身上。
“你们很好,有成为强兵的资格,但还远远不够,上了战场,不是光有体力就够,还要敢于拼命,只有比敌人更恨,你们才能活下来。”
秦烈先是勉励了一番,但接下来却是话锋一转,沉声的训诫道。
“不过作为奖励,我给你们加餐,羊肉疙瘩汤,猪肉大葱面饼,今晚你们管够。”
接下来秦烈的话,却让那早已经饥肠辘辘,身体几乎虚脱的一百七十三名士兵,无不是双目放光的欢呼而起。
羊肉疙瘩汤、猪肉大葱面饼,这自然不是秦烈凭空变出来的,而是一开始秦烈便安排邹润,在大营外酒馆订好的。
“何都头,今晚你负责当值,受罚之人必须受到惩罚,发现谁私自出营,军法处置。”
秦烈在大营内耗费了一天,眼看想要的效果虽然没有达到预期,但很显然邹润、何都头二人,却被自己收服。
这也算是一个意外收获。
至于王指挥使那帮人,此刻也早已经被家人接回去了,至于后续的处罚,那就交给知州王襄去处理了。
当然下午秦烈虽然在营中,但他却安排邹润去干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打听圣手书生萧让,以及玉臂匠金大坚的住处。
这两个人同属梁山好汉之一,虽然都是书生,但却是秦烈眼下颇缺的人才。
所以招揽二人为自己的幕僚,也是当务之急的事情。
“大人,前面就是金家的铺子。”玉臂匠金大坚因为善于雕刻,在济州城中开着一家玉器店,小日子过得也是颇为滋润。
因为手艺好,他雕刻的玉钗、玉镯、金银首饰,以及印章,深受济州城豪绅的喜爱,故在济州城中,他家店铺生意自是不错。
“走进去瞧瞧。”秦烈在营中吃过晚饭,便在邹润的引路下,与雷横连夜来到金大坚的店铺。
“客官对不住了,今日已经打烊,是不是改日再来?”此刻正在堂屋招待客人的金大坚,眼看有人进了店铺。
连忙带着歉意的招呼道。
“金掌柜,这位是我家大人,你别不识抬举啊。”邹润刚刚投靠秦烈,身上那股江湖气,自是十足。
今天秦烈在团练营那狠辣手段,对于邹润来说,想想也是一阵后怕。
一开始他接受秦烈招揽,确实自是权宜之计,但之后秦烈表现出来的手段,却让他意识到,自己要是耍心眼的话,必然会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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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他内心本就渴望着一朝扬名立万,衣锦还乡来着。
可像他这样的武夫,要怎样才能扬名立万,衣锦还乡呢?
唯一的办法,自然是受到朝廷官吏的赏识,而秦烈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又手段高明,这样的人对于邹润来说,不就是梦寐以求寻找的贵人吗?
“不得无礼。”秦烈上前拱手作揖道:“本官新任济州团练使秦烈,听闻金兄精通刀笔文案,特来拜会。”
“团练使?”金大坚自幼读书,学习祖传手艺,可不是凡夫俗子。
可眼前的秦烈这一身绯红官袍,还有腰间那刺眼的银鱼袋,这分明是个高级文官好吧,怎么可能是团练使一级的武夫?
“小民见过秦大人?”金大坚带着惊疑的表情,连忙躬身作揖道。
而这个时候金大坚身后的堂屋内,一名身形消瘦,身穿襦服长衫的男子,也走了出来。
“草民萧让,见过大人。”同样在见到秦烈这一身官袍的萧让,也是惊了一跳,赶忙上前行礼道。
而萧让与金大坚素来交好,这会出现在金大坚家中,自然并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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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梁山预谋攻济州
“圣手书生萧让?”
秦烈举目打量对方之余,拱手作揖笑道:“二位不请我这个恶客一叙?”
“大人请。”金大坚这才连忙欠身礼让。
萧让也躬身道:“大人请上座。”
“大郎,把店铺门关了,再让夫人安排人准备几个好菜,有贵客到了。”
金大坚在请秦烈进入厢房之际,连忙吩咐店内帮闲的小厮忙活了起来。
“二位都坐。”秦烈端坐主位,反客为主的掌握了主动权。
“承蒙官家恩宠,让我这个区区八品知县,得以享受银绯殊荣,这是身为臣子的荣幸。”
秦烈拱手向东一拜,继续道:“近日梁山贼匪,先后打败济州缉捕使臣何涛,团练使黄安。”
“消息传至京城,陛下盛怒,特意敕授我为权知郓城县事,兼领济州团练使一职,负责征讨梁山事宜。”
“某尝闻二位乃是济州大贤,特来相邀,不知二位可愿意为朝廷效力?”
“愿为大人效劳。”萧让是个穷秀才,平日也就靠卖些书画为生,全靠金大坚这个朋友接济。
虽然他在济州也是小有名气,可如今年近三十,他因为穷困潦倒,连一房媳妇都没有讨上。
早些年他致力功名,自是不屑为刀笔小吏,虽然自诩学富五车,博学多才。
但萧让却数次科举,都名落孙山,到如今连个举人都未考中。
这种打击,让他难免泄气。
可因为功不成名不就,加上之前他多次拒绝州衙的礼聘,导致他现在想混个刀笔小吏都没人要他。
今天他来金大坚家中,说白了也是来混饭吃的,没办法已经好几天没开张,都揭不开锅了。
这也是当秦烈一开口招揽,他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连忙起身表态道。
相比起来金大坚的生活就要富足的多,不但有妻儿子女,还娶了两房小妾,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
“金员外,我家大人盛情邀请,你可要慎重考虑啊。”
邹润见金大坚不识抬举,嘿嘿一笑的看了对方一眼。
这家伙不愧是土匪出身,加上过州闯府的,自是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相比起来憨厚的雷横,则要稳重一些,说是稳重,其实就是眼力劲差一些。
就比如刚才这话,如果是秦烈自己来说,不但会降低身份地位,还会显得心胸不够。
但作为随从的邹润说起来,效果则立马不同了。
“不可无礼,人各有志,不可强求。”秦烈对于邹润的表现虽然很满意,但嘴上则责怪了一句。
“不瞒大人,能为大人效劳,那是草民的荣幸,只是草民这铺子,好歹也是祖传下来的产业,就这么关了,难免有些可惜。”
“而且草民一家子生计,全靠这小店支撑。”
“不过大人看得起草民,今后但有差遣,只管吩咐,小的必定随叫随到。”
金大坚不愧是个生意人,虽然委婉的表示了拒绝,但却也表明了心迹。
“也好,来、那我就借花献佛,敬诸位一杯。”
相比起来,萧让对于秦烈来说,价值远比金大坚要高。
萧让这人粗通武艺,有精通文墨,是个不错的幕僚师爷人选,也是秦烈目前需要的人才。
为此对于金大坚的推辞,秦烈也并不坚持,结个善缘即可。
“大人请。”在座的萧让、雷横、邹润、金大坚自是纷纷举杯。
一顿酒喝到月中中天,方才散席。
也算是宾主尽欢,秦烈招揽到萧让为自己幕僚,也是颇为满足。
邹润和雷横捞到一顿好酒好菜,也没有什么损失。
金大坚虽然奉献了一座酒菜,但却与秦烈攀上了关系,还把时不时前来混饭吃的萧让送走了,这就等于这笔投资,有了汇报。
虽然金大坚经常接济萧让的生活,他虽然没有什么怨言,可他的妻子却多有抱怨,认为丈夫不该对萧让这样的穷酸秀才这般礼遇。
枕边风吹多了,金大坚看似不介意,但时间长了,心中难免有些芥蒂不是?
但如今随着秦烈的到来,这一切自然也就改变了。
事实上萧让刚才秦烈一开口,他连一点矜持都没有,就向秦烈表达了效劳之力,何尝不是感受到金大坚心意的变化。
济州城有一万多户人家,六万余口人。
在编乡兵足有三千多人,虽然这些人都是轮流服役,但遇到战事,官府有权利第一时间召集他们归队。
这不在整顿团练营的第二天一早,秦烈召集何都头,以及那批老弱病残的士卒,道:“何都头,给你一个任务,从今天起你给我带着你手下这些老爷兵,给我把各乡里的在册乡兵召集归队。”
“我给你的时间只有三天,三天一千五百人如营集训,若不能完成任务,当心尔等屁股。”
“卑职领命。”何都头连忙应道:“不过,大人你看弟兄们昨天饿了一天?”
“伙房已经准备好了面汤、烧饼,吃完立刻就给我动起来。”
秦烈自是明白这皇帝还不差饿兵的道理。
昨天小惩大诫,饿了这些兵油子一天,就是让他们长个记性,同时也是树立自己的威信。
“谢大人,谢大人……”
这不当场下这近两百号,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士兵,在听到秦烈的话时,无不是感恩戴德的喊道。
“都跑起来,你们还想不想吃饭了?大人有令,前十名者奖励一钱银子,最后十名,罚不准吃饭。”
校场之上雷横骑在黄骠马上,挥舞着马鞭,正在驱赶着昨天那一百七十三名士卒,进行着秦烈安排的十圈跑步训练。
跑步训练看似无用,可实际上它的作用,与站队列一样,关系到一支军队的毅力和忍耐力的。
一支经过长期跑步训练的军队,甚至在需要急行军赶路的时候,将会取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大人,这跑步训练,莫非还有什么奥妙?”
二楼营房内,萧让与秦烈并排而立,站在窗前的二人,看着场上带队的雷横、押队的邹润,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可别小瞧了这跑步,这跑步可以加强体力,增加忍耐力,还能增强急行军能力。”
秦烈刚才就跑了三圈,锻炼了一下身体的他,这才回到营房,准备看看萧让统计营中的账册结果。
“原来如此,大人高明。”萧让由衷的佩服道:“大人,目前营中在册军粮,已经不足五天所需,若是今天召集人马回来,明早必须得安排人前往州衙领取军粮。”
“另外军械库,中午我需要亲自的查验一下,名册上记录很杂乱,并没有详细的记录。”
“这些事情你做主就是,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帐下的押司官,所有文书辎重,皆由你负责。”
秦烈大手一挥,直接把手中的权利,大部分赐予了萧让接管。
“卑职谢大人提携。”虽然押司官就是刀笔小吏,但萧让却知道,自己虽然官职不大,只要秦烈信任自己,那么自己手中的权利却不会小。
傍晚时分,忙活了一天的何都头,从个乡里,带回了九百青壮乡兵。
可见他也是费了心思的,这些乡兵都是青壮年,一看就是经过挑选出来的。
“何都头,干的不错,辛苦你了。”对于付出辛苦劳动力,又有成绩的人,秦烈同样不会吝啬奖励。
“从今天起,你升任营都虞候,营地留守的二百士卒,由你统率。”
“谢大人提携。”何都头参军十年,一路从小队干到副对头,对头最后才升为都头。
昨天他还以为自己这是要到头了,因为心存畏惧害怕,他今天才玩了命的干,硬是从各乡里拉回来九百在编乡兵。
这一次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满足了。
以至于听到秦烈提升他为营都虞候之时,他不由激动一时忘了作答。
“明早你带队,跟萧押司前往州衙押运粮食,今天弟兄们辛苦了,带他们下去吃饱肚子回营休息。”
秦烈交待了一句,何都头自是连声应道:“遵令。”
水泊梁山大寨。
聚义厅上。
自从晁盖、领着吴用、公孙胜、刘唐、阮氏三雄,以及宋清和宋老太公,扶着宋江灵柩,上了梁山之后。
原梁山之主白衣秀士王伦,日子就一天比一天难过起来了。
但奈何他手下人才不济,朱贵、宋万、杜迁实力平平。
八十万禁军总教头林冲倒是个高手,可奈何王伦眼高手低,在林冲上山之初,见林冲拿着柴大官人柴进的书信来投。
自是以为林冲是来抢他债主之位,自是多有排挤,以至于早已经面和心不合。
以至于面对晁盖的人马上山,林冲举双手欢迎。
王伦无奈只得接受。
接着济州团练使黄安率领一千兵马围剿,王伦又再次错估形势,认为这一仗打不赢,从而消极对待。
结果晁盖、林冲、一行人带着山寨五百士兵,利用水泊梁山外围的地形,一举歼灭了黄安所部,还俘虏了五百人上山。
随着晁盖的上山,近来郓城各乡里又有不少人闻晁盖之名,纷纷来投。
导致梁山人马暴增至四千余人马,这么多人马吃喝自然就是个问题。
梁山本就不事生产,为筹措粮食一事,这日晁盖与王伦,不得不召集众首领商议。
“晁天王,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只怕各县也未必有粮。”
吴用率先开口道:“如今白胜兄弟还陷在济州城里,咱们应该搭救他才是。”
“据昨日我们派往济州打听消息的探子所报,济州知州已经被朝廷革职查办,团练使黄安又被我们所杀,济州城中如今也是一团纷乱。”
“而济州作为州城,必有屯粮,所以我的意思,咱们可以集合兵马,趁此机会,打破济州城,一来可以救出白胜兄弟,二来也可以筹措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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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用兄弟所言有理,请天王决断。”公孙胜抚须点头应道。
“王首领,你以为如何?”面对众人拥护,晁盖倒也没有独断专行,而是笑看着梁山目前名义上的一把手王伦问道。
“既然诸位弟兄们都支持,吾自当亲自领兵前往,与诸位兄弟共同战斗。”王伦这次也学乖了,他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躲在背后,而是积极的请缨道。
因为他心中很清楚,这事他的意见意见不重要,而今后他要想在梁山继续留有一席之地,唯有展现出能力功绩。
“好,那就这么定了。明日点齐三千人马,下山从水路进发,拿下济州城。”
晁盖当即拍案而起,沉声道:“公孙胜、阮小五你二人率领一千人马留守营寨,其余众首领,随军效力。”
“谨遵晁首领军令。”众首领纷纷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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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杨志朱仝来救场
济州团练营。
“大人,卑职刚才去清点过军械库,发现账面记录的兵器数量,以库存存在巨大出入。”
忙活了一天,秦烈刚要吃晚饭,萧让带着一脸疲倦进了秦烈的厅房。
“吃饭没?没吃一起吃,咱们边吃边说。”秦烈看了对方一眼,笑着招呼萧让坐了下来。
与秦烈共事虽然只有两天,但萧让同样看出来了。
秦烈对自己人从来都是有一说一,从不客套。他既然叫你坐下吃饭,那就是一定是真心邀请,所以你也不用客气。
倘若你拘谨客气,秦烈反而会不高兴。
“大人,那我不客气了。”说起来在器械库忙活了一个下午,萧让也确实有些饿,当下他坐下,盛了一碗饭,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一口气吃饱肚子,萧让这才接着刚才的话题道:“大人,经过我的清点,目前器械库有软弓三百张,硬弓二百张,弩一百二十一张。”
“箭矢三百二十一筒,大概三千多支羽箭。”
“这是实际数量,而账本之上,记载的却是软弓七百张,硬弓五百张,弩三百张。”
“箭矢一千筒,也就是一万支羽箭。”
“出入这么大?可有查清楚什么原因?”秦烈放下手中的筷子,给萧让倒了一杯茶水的同时,也给自己续了一杯。
“器械库的兵曹主薄交代,这些兵器都被前任团练使黄安,做为战损消耗了。”
“可后来我从军械库的兵器维修工匠口中获悉,事实上黄安为出征之前,军械库中的兵器,就有大半被搬空了。”
萧让喝了茶水,润了润喉咙接着道:“其次是刀枪剑矛,盾牌、盔甲等武器,基本上情况都是如此。”
“目前朴刀尚有三百件,长枪二百件、长矛三百件、其它各种兵器,加起来三百余件。”
“另外滕盾、铁盾各一百三十余件,盔甲的话,铁甲五十件、皮革甲三百余件。”
“不过大多数都颇为陈旧,无论是锋利与坚韧度,只怕都不足。”
“好,我知道了。军粮今早可有领回来?”
虽然军械库的问题,有些糟糕,但并没有出乎秦烈的预料。
“州里的司户参军,客气倒还客气,但也仅仅调拨了十天军粮给我们,说是府库中的余粮不足。”
团练营的军粮向来都是州衙拨付,这点也是大宋朝廷,一种控制地方兵马的手段。
地方官府掌握着粮食调拨大权,那就等于卡住了守军的脖子。
为了粮食地方上的这些兵马,也不得对地方上的官吏服服帖帖。
要不然这些官老爷,随便找个借口。扣住粮饷拖延不给,士兵们一旦闹出来,吃亏的还是地方上这些统兵各级指挥使。
“那就先这样,明早你要动起来,为营内的士兵登记造册,我让雷横、邹润配合你,同时把兵器都下发到士兵手中。”
“卑职告退。”萧让遂起身告辞。
萧让离开不久,秦烈正在构思练兵的训练大纲,雷横突然领着二人敲门走了进来。
“大人,你看是谁来了?”
随着雷横身影迈入房间,朱仝、杨志二人踏步上前,躬身行礼道:“拜见大人。”
“咦,你们来的好快,来,坐下说话。”
秦烈连忙起身,上前招呼着朱仝、杨志入座。
雷横这会也从火炉之上,提起热水壶,给三人续上热茶,这才在一旁坐了下来。
朱仝、杨志是秦烈抵达济州当天,便派人通知二人敢来济州见面的。
短短三天二人便赶到了济州,可见这一路上自是马不停蹄而来。
落座之前,二人都是一脸笑容,向秦烈表达了祝贺之意。
秦烈从郓城县尉,升迁为郓城知县,这一步跨出几个台阶。
朱仝与杨志二人,现如今都是跟着秦烈效力,秦烈升官,二人自然也是与有荣焉。
“朱仝,现在郓城的情况如何?”秦烈找朱仝前来,自然是想了解郓城的情况,毕竟当时朱仝给他写信,可是说梁山的贼匪,准备攻打郓城的。
如今二十天过去,郓城目前究竟如何,秦烈也是颇为挂念。
“回禀大人,我已经在城中组织了五百乡兵,日夜巡查守卫,暂时无忧。”
朱仝为人沉稳机敏,也正是他这一手安排,才让当初率军打败黄安的晁盖,打消了攻打郓城的念头。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晁盖、吴用皆念昔日东溪村,朱仝私放他们的旧情。
加上晁盖、吴用等人都是郓城人氏,自是不想家乡受战火之苦。
至于为何会传出晁盖要攻打郓城的消息,也不过是吴用使用的计策,目的是让搅乱官府部署,让官府不敢轻举妄动。
“干的不错,算你立下一功。”得知郓城安然无恙,秦烈满意的赞道。
“不过,昨日我们二人在来济州的半道上,意外捕捉道两名梁山的探子。”
“根据他们交代,他们是来济州打前站的,目的是在梁山大军攻打济州之时,在城中制造混乱。”
“从而掩护攻城的队伍,拿下济州城。”
然而朱仝接下来却又放出了一条重磅消息。
“竟有此事?可知梁山贼人有多少兵马?何时会进攻?”秦烈是真没有想到,这梁山的人马,没有打郓城,却把目标转向了济州。
“根据我们审问的那两个探子交代,梁山的兵马已经出发,预计会在三天之内抵达。”
“这次他们也算是倾巢而来,由梁山大首领王伦、晁盖二人亲自带队,兵力不下三千。”
依旧是朱仝开口回答道。
“三千人马,三天后就会抵达。”秦烈微微皱眉,三千人马相比眼下的济州兵力来说,已经不少了。
“大人,时间紧迫,咱们是不是该立刻准备?”见秦烈似乎有些压力,杨志连忙进言问道。
“杨兄弟说的不错,是该好好准备。”秦烈点点头,继续道。
“实不相瞒,这几天我已经召集了一千二百乡兵归建,这些乡兵虽然战斗力一般,但都是经过训练过老兵,用来守城应该堪用。”
“不过有兵无将自然不行,所以,还需要多多仰仗二位兄弟了。”
“愿为大人效劳。”杨志、朱仝沉声表态道。
“雷横,你去把邹润、萧让都叫来,咱们开个军事会议。”秦烈对于二人的态度,自是很满意。
雷横走后,秦烈起身从桌案上,把杨家那柄宝刀拿了出来。
“杨志,看看这是什么?”
“我杨家的祖传宝刀?怎么、怎么会在大人手中?”杨志一脸惊喜的接过宝刀,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说来也巧,这把刀我也是意外所得。”随后秦烈便把李师师如何把刀,送给自己的过程说了一下。
“现在这把宝刀,物归原主,希望杨兄你莫要再辜负此刀。”秦烈拍了拍杨志的肩膀。
“请大人放心,吾定当不辱先祖荣光,誓死报答大人知遇之恩。”杨志正色的举刀起誓道。
“都是自家兄弟,今后我等自当并肩作战,共同为守护大宋江山而战。”
“大人说的是,我等唯大人马首是瞻。”朱仝、杨志慨然道。
待雷横把萧让、邹润喊来之后,秦烈给众人彼此介绍了一下,并介绍了当前形式。
“为加强营中兵马的战斗力,我准备把营兵分为两个营,朱仝你暂代左营指挥使,杨志身份特殊,暂时作为你的亲兵队头,协助你,就不公开授职。”
“雷横你暂代右营指挥使,邹润暂代营虞候一职,协助你统军。”
“谨遵大人军令。”秦烈宣布完命令,四人当即沉声应道。
之所以为暂代职务,自是因为秦烈目前的身份,并没有资格任命营级指挥使,现在他顶多只有推荐权。
秦烈接着又对萧让道:“明日一早,你带着他们把军械库中的兵器,全部发给士卒。”
“遵令。”萧让拱手应道。
“现在时间紧迫,只有两天时间了,明日必须把军队武装起来,后天在磨合一下,争取贼军来犯之时,可堪一战。”
秦烈现在能仰仗的,其实就杨志、朱仝、雷横、邹润四人。
萧让协助自己处理政务还行,上战场杀敌,则要弱一些。
同样现在的秦烈因为身体问题,实际上也没有多少战斗力,也就是勉强自保而已。
“大人,州衙之中,应该有二百衙役,为以防走漏消息,是不是通知通判,封锁四城?”
萧让接着进行了一番补充。
“你说的不错,现在我立刻去见一下徐通判。”秦烈想想也对,这济州城可不单单只是他一个人的济州城,现在知州王襄还没到,那么徐通判自然也该担起一份责任。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水泊梁山的三千兵马,在王伦、晁盖的统领下,以及吴用、林冲、刘唐、宋清、阮氏三雄等人的协助下。
一路乘船沿济水而来,此刻的晁盖、吴用等人都不知道。
秦烈已经进驻济州城,而且还召集起了一千二百余乡兵。
因为吴用现在掌握的消息,正是六天前济州传回来的,而那个时候秦烈刚刚抵达济州。
虽然梁山的探子,三天前也打探到新任团练使到任的消息,但这个消息却没能传出去。
这自然是因为济州城,三天前已经连夜封城,所有人员的进出,必须出具通关文牒。
济水门是济州城的水门,这座水门接通运河,往来客运船只不断,也是济州最重要的经济枢纽站。
除济水门外,济州还有东西两座主城门,南北两座拱门,而济水门则正是坐落在城南的位置。
虽然得知济州目前群龙无首,城内空虚。
但济州做为州城,城高墙厚,要是强攻,哪怕城中只有击败衙役守卫,缺少攻城器械的梁山兵马,也断然难以攻破。
为此从一开始,吴用这个梁山军师,便盯上了济州水门。
一来水门往来船只众多,容易进出。
二来梁山头领中,可是有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三位水中蛟龙。
而且阮氏三雄手下,还有上百名水中好手,他们能够借船只入关之际,躲在船底下,潜入济水门。
午后,济水门外三里外,一处港湾之处。
梁山三千人马,乘坐着六条两层楼船,每船三百余人,另有各种快船二十条。
“晁首领、军师,济水门虽然查验严格,但对于商船,还是会放行。”
刚刚从济水门查探过阮小二,自信的道:“晁首领,我兄弟三人,愿意带一队好手,借着过往船只作为掩护,从水底下摸进济水门。”
“待到入夜之后,我们突然发动突袭,必然可以如军师所料,杀守军一个措手不及,进而一举拿下济水门。”
“好,那就这么办。”晁盖欣喜的道:“你们拿下济水门,就以点火为号,接应我大军杀入城中。”
王伦在旁努了努嘴,虽然他也想表现一下存在感,可结果晁盖、吴用根本都没搭理他。
“谨遵晁大首领军令。”
刘唐、林冲等人纷纷起身应道。
济州团练营。
“大人,已经快晌午了,我们的探子在济州城外二十里,依旧未发现敌人踪迹,莫非梁山的贼人,得知我们有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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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三天时间到了,可敌人影子都没见到,这让踌躇满志,准备一雪前耻的杨志,也忍不住有些焦急了起来。
“我看是那些贼子得知大人到任消息,害怕不来了。”邹润虽然也想立功,但他的心思自然没有杨志迫切。
“应该不会,从济州往返梁山,至少要六天时间,消息不会这么快传回去。”朱仝沉吟道。
“大人,那个智多星吴用,颇有一些智谋,他会不会另有谋划?”
“大人,朱仝说的是,吴用那个人,确实神神叨叨的,不是个寻常人物。”说起吴用,雷横也不由的有些慎重。
“萧让,把济州城防图拿来。”秦烈微微皱眉,说起来之前他也有些大意了,总认为梁山的人马既然来攻城,自然会出现在城外。
“大人,济州城外地势开阔,并不利于隐藏踪迹。”萧让是济州本地人,对于济州的地形自是了然于胸。
“不过,济水与运河相通,又与汶水、泗水、沂水、洸水相连,河道复杂,这梁山贼寇会不会从水路过来?”
萧让有些不确定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萧让,你的猜测,我现在可以断言,基本八、九不离十。”
秦烈刚才一直没有开腔,其实也在换位思考,揣摩着吴用会用什么方式出现在济州城下。
但由于他来得及太匆忙,对于济州的地形并没有来得及细查,从而忽略了水路。
但这会萧让这么一说,再结合梁山阮氏三雄的水性能力,秦烈几乎可以断定,梁山的人马,必然是从水路来了,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摸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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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王伦与晁盖的矛盾
“济水门。”
秦烈伸手点在地形图上济水门的位置,沉声道:“雷横、邹润,你二人率领右营人马,准备好干柴火油,前往南门内城城墙四周铺设好。”
“待贼人杀入南门之时,利用火矢点燃柴火,挡住贼军进入内城。”
“卑职领命。”雷横、邹润拱手而退。
“杨志、朱仝,你二人率领左营人马,带好火矢弓箭,埋伏在南门与济水门之间,待南门火势烧起,你二人率部趁势杀出,挡住贼军退路。”
秦烈说罢,突然伸手拍了拍朱仝的肩膀,道:“朱仝,我知道你与晁盖他们有交情,但大战在即,当以国家大义为先,切莫念兄弟私情。”
“不过我可以向你承诺,若生擒了晁盖等人,我可以给他们一条生路。”
“大人放心,朱仝定然不会因公废私,若有违此誓,必不得好死。”朱仝郑重起誓道。
“去吧。”秦烈点点头,目送二人离去。
说起来朱仝与杨志二人,还真实存在颇多的共同之处,首先二人都相貌独特。
朱仝人称美髯公,面如重枣的他,长着一副飘飘然的长须,加上健壮魁梧的身躯,当真是英武非凡。
同样人称青面兽的杨志,脸颊上天生长了一块掌心大小的青色胎记,让其的整个人看起来不但相貌独特,还增添了一分凶狠之色。
其次,杨志、朱仝二人却又都是胸怀韬略,常思报国之志。
无论是朱仝还是杨志,内心的愿望一直都是建功立业。
这也是二人会甘心为秦烈效力的原因,很显然在二人心中,秦烈就是他们的贵人。
因为像他们这样的武夫出身,若没有文官抬举,他们基本是很难有出头之地。
这一点杨志,更是心怀体会。
“何虞候,带着你的人,随我前往城南观战,也好为前线的弟兄鼓鼓劲。”
秦烈把手中的一千二百人马,调拨了出去。
他手上能用的人马,就剩下原何都头手下的二百留营兵马,虽然这二百人马战斗力平平,但声援一下军威,助涨一下士气还是可以的。
“遵令。”何虞候手下的二百老弱残兵,说起来经过这几天的集训,军容军姿那也是焕然一新,往校场上这么一站,队列整齐,声势不弱。
秦烈虽然没有学习过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这类冷兵器武艺。
但前世他可是狙击之王,多年雇佣兵生涯血与火锤炼下。
让他不但拥有一颗强大的心脏,还拥有敏锐的战场直觉。
当然,同样在近战格杀的话,秦烈的战斗同样不弱。
因为他对人体身上的致命弱点,那可是比当世之人要熟悉的多。
可以说再高明的武者,除非他刀枪不入,否则一旦被秦烈近身,他也有能力一击格杀。
不过为防不测,秦烈仍然换下官袍,穿了一套锁子甲在身上,并背上弓矢在身,以及佩剑和短刀在身。
随行的萧让同样换了一身两档铠,但他却拿了一把长枪在手,那气势还真有几分儒将风采。
“大人,城南望月楼地势高,正适合观战,而且距离南门不足两里,即可接应,也利于撤退。”
萧让这个本地人,再一次给秦烈提供了一个落脚点。
“那咱们就去望月楼督战。”秦烈骑上黄骠马,点头道:“出发。”
夜幕降临,城南拱门内墙。
雷横、邹润率领的右营人马,趁着夜色掩护,沿着城南内三里城墙内外,铺设了一层厚厚的柴火,并浇上了助燃的火油。
铺设好这一切之后,雷横和邹润率部退入街面两排的民居之中蛰伏了起来。
同样朱仝、杨志率领的左营人马,这个时候也在济水门与城南之间,一处荒废的老宅中,隐伏了下来。
而热闹的济水门,随着夜幕降临,闸门关闭,也开始变得安静下来。
“二哥,我已经打探过了,济水门上就一班衙役,也就二十人,另外还有一队漕运帮工,根本不足为虑。”
济水门内河中的一艘乌篷船上,阮小七一脸兴奋,向二哥汇报着他打听到的消息。
“真是天助我也。”阮小二与阮小五对视一眼,脸上掩饰不住喜色道。
要知道他兄弟三人,可是带了五十名好手,冒着冰冷的济水,跟在商船底下混进来的。
此刻,得知水闸守卫如此松懈,他们自是信心十足。
相信待会只要摸上水闸,以他们兄弟的实力,对付一帮毫无防备的衙役,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济水门连通南门城墙,一旦拿下济水门,那对于梁山人马来说,自然也就是大功告成了。
毕竟这济州城中,可没有建制的军队,一旦梁山大军杀入城中,那济州城还不是任他们为所欲为。
济水门外河湾之处,梁山兵马隐伏之地,眼看济水门上迟迟没有动静。
王伦皱眉看了眼晁盖,讥讽道:“晁首领,你不是吹嘘这阮氏三雄如何如何了得吗?”“这咋进去大半天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也没有个动静?不会是害怕,躲了起来吧?”
“王首领,阮家兄弟个个浑身是胆,你莫要血口喷人。”赤发鬼刘唐见王伦,不但对晁盖不敬,还嘲讽阮氏兄弟,当即就冷冷的回怼了回去。
“晁首领,某好心收留你们入我梁山安身立命,你手下的弟兄就这么跟我说话?”
面对刘唐那凶狠的目光,王伦当即的瞪着晁盖,面色不快的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刘唐,休得无礼。”晁盖见王伦生气,而眼下正是大战的、关、键、时刻,晁盖也不想节外生枝,只得假装训斥了刘唐一声。
“王首领,当务之急,咱们是拿下济州,他就是个粗人,你就莫要动气了。”吴用笑呵呵打了个圆场。
“哼!”面对晁盖几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实力不济的王伦,也只能冷冷发泄着心中的不快。
对于船舱中发生的内讧,站在船舱外的入云龙公孙胜,并没有兴趣参与。
此刻,抬头观测着天空星辰变化的他,眉头不由微皱了起来,显然此时的天象,明显有些不对劲。
残月如钩,繁星稀落,夜色阴沉,寒风萧瑟。
这样的天象在公孙胜看来,在天象之中,分明是属于绝境才有的现象。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际,济水门上空,突然火光腾起。
“看来阮家兄弟得手了。”此刻同样站在船舱外的林冲,也因为不喜王伦、晁盖之间的摩擦,也一直站在外面躲清静。
王伦为人心胸狭窄,又安于现状,与性格洒脱的林冲,自然格格不入。
但林冲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得王伦收留,虽然林冲也不喜吴伦为人,但他却一直记着这份恩情。
而且林冲也看出来了,晁盖、吴用、刘唐这帮人,明显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不过他们明显因为他林冲的存在,而心存顾虑。
这些时日来,吴用更是几次试探他的心意,企图说服林冲站在他们一条阵线。
不过因为念及王伦收留之情,林冲都没有答应吴用,而且林冲也看出来了,吴用这分明是想利用自己出手。
因为,只有他出手杀了王伦,然后晁盖在登高一呼,梁山的几千兄弟,自会认为晁盖大义。
对于这一点,林冲自是看得清楚,这也是他没有答应吴用的原因。
但林冲却知道,今天这济州一战,晁盖、王伦之间怕是非要分出个胜负了。
“唉!”轻轻叹了口气的林冲,刚要返回船舱,王伦就朝他喊道:“林首领,快点起人马,随我杀入济州城。”
很明显王伦这是要抢头功,以此来重新树立自己在梁山的威望。
这个时候宋万杜迁二人,也是一脸肃然的跟在王伦身旁。
“这是何苦来着?”林冲见王伦这架势,不由苦笑一声,提枪只得跟了上去。
在他看来王伦这个时候,若是识趣的把大首领的位置让给晁盖,甘心听从调遣,保准还能继续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可他却偏要跟晁盖挣,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因为对于王伦只有感激之情,林冲自然也没有打算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
他上梁山仅仅只是想要等待机会,为自己的妻子报仇。
自从妻子被高衙内那个混蛋逼死之后,林冲活着的唯一念头,那就是替妻子报仇。
把高衙内的狗头,砍下来祭奠妻子,还有高俅那个奸臣,要不是高俅父子迫害,他一个堂堂八十万禁军总教头,何至于落草为寇?
“岂有此理,这王伦分明是要抢功。”刘唐见王伦领着兵马,驾驭船只第一个冲了出去,不由大怒道。
“刘唐,战场之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你还不督促你的人马跟上去?”
吴用给了刘唐一个眼色,若有所指的说道。
心领神会的刘唐,嘿嘿一笑。
在晁盖率领下,与宋清各督率一支船只的人马冲了出去。
公孙胜迟疑了一下,对吴用道:“吴兄,有没有发现对劲的地方?”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吴用还以为公孙胜指的是对付王伦的举动。
所以对着公孙胜这个自家兄弟,他也没有隐藏自己的心迹。
“吴兄多保重。”公孙胜眼看王伦率领的人马,已经冲向了济水门,知道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晚了,当下只得起身飞跃而起,跳上一艘快船。
而吴用则率领五百士卒,看守楼船,留在原地负责接应。
“弟兄们,随我杀进城去,杀了那帮欺压咱们的狗官,抢他娘的去。”
手持尖刀的王伦,在登上济水门的那一瞬间,立功心切的他,一脸狰狞表情的,举刀怒吼了起来。
王伦手下这帮手下,个个都是贼匪出身,杀人放火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家常便饭。
这会在王伦的蛊惑下,自然是人人双目放光,嗷嗷叫的冲进了济水门,沿着城南城墙方向,一路杀向了南门内。
杜迁、宋万原本在山寨中,排位分别是二头领、三头领,可自从晁盖他们来了后,二人地位一落千丈。
偏偏二人还因为本领有限,平时也是敢怒不敢言,可谓是活的憋气的很。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发泄点,二人自是凶光毕露。
护卫着王伦统率的本部一千五百人马,张牙舞爪的冲向了城南的拱门。
跟随在队伍后头的林冲,这个时候也是进退失据,不得不跟着大队人马前行。
毕竟是禁军教头出身,林冲心中自然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绝不向手无寸铁的同胞百姓下手。
“阮兄弟,还等什么,赶紧随我杀上去,迟了岂不是被王伦给抢了头功?”
紧随晁盖左右的刘唐、宋清冲上济水门后,眼看阮氏兄弟,并没有第一时间冲出去,刘唐顿时高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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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首领,这王伦是何意?”阮氏三雄自然是唯晁盖马首是瞻,刚才他们三兄弟带人突然出手,一举拿下济水门。
可谓是立下了首功,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王伦却率先领着大队人马冲入济水门。
“先拿济州城再说。”晁盖为人坦荡,心胸开阔,虽然心中不满王伦,但他并没有像刘唐一般,表现得过于急迫。
“弟兄们,随我冲啊!”
水泊梁山的两千五百人马,因为分属两派势力,又彼此一心抢功,自是争先恐后的朝着南门而来。
南门因为是拱门,加上又有济水门挡在外面,所以城门几乎形同虚设。
王伦、杜迁、宋万三人率领大队人马在前,林冲负责押后。
而此刻南门城墙之上,因为秦烈事先的布局,此时自是没有任何守卫防守。
王伦率领的人马,直接破门而入,一窝蜂似的冲进南门之内。
就在王伦三人看着夜幕下,依旧充满灯火气息的济州城。
就这样毫无遮挡的暴露在眼前时,这帮贼匪们无不疯狂的叫喊了起来。
“杀啊,杀进城去,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我统统抢光……”
“嗖嗖嗖……”
就在王伦、杜迁、宋万三人兴奋的率领着帐下的人马,张牙舞爪的冲向大街之际,原本平静街面房屋顶之上,突然出现一排排身影。
紧接着便是一片密集的火矢,从天而降……
“呃~啊,有埋伏……”
毫无防备之下的王伦等人,面对着这突如起来的袭击,顿时惊慌失措喊了起来。
一些中箭的士兵,更是发出了凄厉的惨嚎之声。
“轰轰轰……”
然而等待着王伦他们,可远远不止这些,随着雷横、邹润率队,从屋顶上射出的火矢,点燃了城墙内外早已经铺设好的火油柴火。
冲天而起的火势,彷如嗜血的火魔,瞬间便化作滔天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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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大宋天军威武
“快,快撤……”
“有埋伏……”
前后受敌的王伦,兴奋狰狞的表情,瞬间凝固,面对突如来的埋伏,以及城门四处冲天而起的大火。
在杜迁、宋万二人护卫下的王伦,一边怒声高呼,一边挥舞手中的长刀,格挡着不断落下的火矢。
眼看火攻奏效,贼军慌乱后撤。
手持朴刀,身穿两裆甲的雷横,则是兴奋的吼道:“将士们,随我杀敌,把这些该死的贼子,都给宰了。”
“杀,杀啊!”手持着折腰飞虎棍的邹润,也是热血上头,紧随着雷横之后,飞身跳下屋顶的他,朝着敌兵便是连扫带砸的杀将了过去。
雷横手下的六百乡兵,眼见雷横、邹润身先士卒,自是人人争先,纷纷挥舞着兵器,跳入战场之中。
南门内的王伦一行,刚遭到袭击,紧随其后而来的晁盖,刘唐等人马,也是大吃一惊。
“有埋伏,快、立即后退……”
及时刹住脚步的晁盖,挥刀荡开一支落下的火矢,转身发出了一声吼叫。
然而就在这时,城门两侧早已经堆放的柴火,也顺势被点燃。
一些没来得及退却的士兵,被冲天而起的火焰波及,慌乱的奔跑跳脚而起。
“将士们,立功的机会到了,随我杀敌。”
早已经埋伏在一侧的杨志、朱仝趁势而起,前队士兵,纷纷弯弓搭箭,发射出了一轮火矢。
手持宝刀的杨志,立功心切,奋步疾飞而起,表情兴奋,目露杀气挥刀斩落。
迎面撞了上来的一名梁山贼兵,直接被杨志一刀劈成两半。
“杀!!!”
一刀得手,怒吼一声的杨志,反手又是一刀砍出,三名持刀枪冲上来的贼兵,被他手中宝刀挥砍之下,手中兵器直接断成两半。
另一边的朱仝,手持着九龙朝阳刀,同样不甘示弱的飞身挺进,长刀挥砍,当真是挡者披靡。
六百乡兵也是人人振奋,士气高昂的直冲敌阵。
“保护晁大首领,立即后退。”阮小二惊呼一声,兄弟三人立即围在晁盖左右。
刘唐、宋清二人负责殿后。
夜幕之中,火光之下的两军人马,厮杀激烈,梁山兵马虽然突遇袭击,但却并没有一触即溃。
尤其是刘唐、宋清二人亲自殿后,晁盖与阮氏三兄弟开路,边战边退。
“贼将哪里走,吃我一刀。”
眼看贼军要跑,杨志哪里肯放,怒吼连连的,玩命的持刀追杀而上,死死的咬住敌军不放。
不知厉害的宋清,眼见官军大将杀来,持刀便冲了上来。
“锵!”
“哐当!”
二人双刀相撞,杨志手中的宝刀顺势斩在宋清的长刀之上,只听得宋清手中刀刃应声而断。
“不好……”宋清哪里会想到杨志的宝刀如此锋利,身体前扑,来不及收住身体他,眼看杨志宝刀拦腰而来。
脑海中刚闪过一个念头,杨志手中的刀锋已经划过他的腰身。
随着刀锋划过,血花飞溅,发出一声惨叫的宋清,应声倒地而死。
宋清正是宋江胞弟,原本这一次他心存为大哥宋江报仇的念头,血洗济州城,杀尽城中的官吏,可是此刻他只能带着无尽的悔恨,充满不甘的倒了下去。
而这个时候,另一边的朱仝,也与刘唐短兵交接上了。
“朱仝,本以为你是一条汉子,不想尔竟然为那些狗官卖命……”
刘唐不想在这个时候,竟然遇上朱仝,大惊之下的他,当即破口大骂而起。
“为国尽忠,何来卖命之说,汝若要战,便战,休要聒噪。”
朱仝手中长刀一挥,拦下了刘唐的话头,冷声喝道。
“哼,俺还能怕你不成。”刘唐怒目而视,手中朴刀挥砍而出,欺身而进的他,刀锋一波快似一波,倒也逼得朱仝不得极力应对。
说起来二人武艺倒是相当,朱仝为人沉稳,向来需要稳打稳扎,自是不像刘唐一般,上来就拼命。
以至于被刘唐抢了先机,但朱仝刀法娴熟,虽然落于下风,但二人这般打法,三十招之后,必然是刘唐落败。
而看似莽撞的刘唐,并不愚蠢。
在连续抢攻之下,趁朱仝后退必让之下,刘唐一个闪身,竟然掉头夺路而逃。
“罢了……”朱仝脸上闪过一丝迟疑,最终念及往日的旧情,而舍弃了追击。
而此刻城内的王伦、杜迁、宋万由于被火势阻拦,又遭遇雷横、邹润的围攻。
虽然极力反击,但却始终未能挽回局面。
被堵在拱门内的林冲,率领手下几次要想冲破火海,驰援王伦都未能成功。
无奈之下,眼看拱门火势越烧越大,他也只得率部冲了出去。
“我们走。”咬了咬牙的林冲,冲出拱门之时,见晁盖的人马,同样陷入溃败之中,知道再战无益之下的他,只得率领帐下人马,夺路而走。
“贼将哪里走。”杨志在追杀敌军之际,眼看一队人马冲了出去,当即率军扑了上去。
“是你?”杨志与林冲二人交手之下,彼此都认出了对方。
二人当日在梁山脚下,也曾交过手,倒是打了个不分胜负。
如今再次相遇,二人的表情都有些复杂。
杨志虽然立功心切,但却也知道林冲的遭遇。
“林教头,我家大人爱才心切,你我相交一场,何不放下手中兵器,我定保你前程。”
杨志知道林冲的武艺,在挥刀与林冲缠斗之际,他忍不住开口劝说道。
“休要多言,吾与朝廷势不两立,要打便打,今日有死而已。”
林冲现在对于朝廷,那可是怨念深厚,自然不可能凭杨志区区几句话就动摇。
“林教头,你怕是还不知道,鲁智深大师已经砍了高衙内那恶徒,高俅那奸臣,也被我家大人掺了一本,而被官家贬黜出了京师吧?”
杨志打起精神,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宝刀,应对着林冲那疾风骤雨的攻击,一边继续开口喊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林冲长枪一挑,拉开二人距离,立枪急迫的问道。
“我那鲁达兄弟如今可好?”
如果说林冲在妻子死后,还有谁让他牵肠挂肚,那就非是鲁智深不可了。
鲁智深与他一见投缘,二人相交莫逆,可以说没有鲁智深的誓死护卫,他林冲早在沧州就被高衙内手下的人害死了。
已经有几个月没有鲁智深消息的林冲,如今乍听到鲁智深为自己报了仇,杀了高衙内那个畜生。
林冲惊喜之余,更多还是为鲁智深的安慰着急。
毕竟高衙内可是高俅的儿子,鲁智深杀了高衙内,高俅必然不会轻易罢手,定会动用官府力量缉捕鲁智深。
“林教头,这事说来话长,你若信得过我,我带你去见我家大人。”
“这事我家大人最为清楚,当然我杨志也不诓你,我可以用人头担保,待你见过我家大人之后,去留自便,绝不阻拦。”
杨志见林冲收枪,自是收住架势,沉声劝说道。
就在林冲意动之际,朱仝从旁杀了过来。
逼得林冲不得提枪迎战,只见他铁枪一挑,后发先至的荡开朱仝斩落的刀芒,反手又是一个连刺,逼迫得朱仝连忙收刀防守,方才堪堪稳住局势。
“多谢杨兄相告,今日你我立场不同,告辞。”
林冲眼看官军势大,知道局势难以挽回,当下他也不恋战,在拉开与朱仝距离之后,当即举枪冲了出去。
杨志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阻拦。
朱仝见此,不由皱眉看了眼杨志,头也不回的率领队伍,朝着南门方向杀去。
此刻晁盖在阮氏三雄的护卫,已经撤出战场。
刘唐和林冲又先后突围,仅剩城南拱门下的王伦,率众还在奋力抵抗。
杨志见朱仝生气,不由轻叹了口气,心思复杂的吼道:“将士们,打扫战场,反抗者杀。”
南门拱门下的火势,在燃烧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开始逐渐减弱。
而这个时候,秦烈、萧让、率领的何虞候二百士卒,在得知前方的战斗,已经完全占据上风之后,也率部抵达了城门下。
见到秦烈亲自赶来,雷横振臂高呼道:“将士们,大人亲自给我们督战来了,都跟我冲上去,砍了这帮贼子。”
“杀,杀啊!”邹润也是厉声附和。
右营的将士们,回头之际,正好看到策马而来的秦烈,在火光映照下那伟岸的身影。
头戴簪缨头盔,身穿古铜色锁子甲,面色坚毅的秦烈,挥剑而起:“大宋天军威武!”
“大宋天军威武!!!”
左右萧让、何虞候当即振臂而起,左右二百将士齐声呼应。
“大宋天军威武!!!”
前线的将士们,听到这一浪浪的吼叫声,无不是振奋而起,人人仿若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冲向了王伦的队伍。
“大首领,快看,拱门内的火势已经减弱了。”眼看官军杀声震天的冲了上来,脸色惨白的王伦。
正要大骂不见踪影的林冲,却听见宋万这一声惊呼。
“快,快冲出去。”王伦惊喜拔腿便跑,此刻的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
杜迁、宋万两个此刻也是灰头土脸,抱头鼠窜的紧随而上。
左右小喽啰见状,也是争先恐后而冲了出去,刚才他们仗着人多,在杜迁、宋万的督战下,死战不退。
那是没有退路的情况下,这会见有了活路,谁还拼命。
“冲,冲啊!”就在王伦一头刚冲出拱门,还未来得及兴奋,却被迎面而来的朱仝给拦了下来。
“朱仝在此,贼将哪里走。”朱仝右手持刀,左手一捋胸前长须,双目一瞪,一步踏出,那伟岸的身姿,犹如武圣关公附体,惊得王伦一众,无不是肝胆俱裂。
“放下武器,饶尔等不死!!!”
朱仝左右数百将士,列阵在前,齐声高呼道。
“放下武器,饶尔等不死!!!”
被堵住拱门下的王伦,以及手下士卒,被朱仝气势所慑,一时进退失据。
宋万、杜迁眼看王伦迟疑不决,而接应的晁盖人马,早已经踪迹全无。
二人对视一眼,顿时恶向胆边生,举着手中的兵器便看向了王伦。
听到背后的破风之声,王伦大吃一惊,然而还未来得及转身,便被宋万一刀刺穿后背。
紧接着杜迁又是一刀砍下,直接一刀剁下了王伦的人头。
“我等愿意投降。”
“我等愿意投降……”
宋万、杜迁二人联手杀了王伦,连忙丢掉手中的兵器,连声喊道。
面对这一变故,别说王伦手下那帮喽啰,就是朱仝也是看的一阵目瞪口呆。
“来啊,把他们都绑了。”
朱仝不屑的看了眼宋万、杜迁两人,下令帐下人马冲了上去,把眼前的贼兵尽数俘虏。
以至于率众冲了出来的雷横、邹润看到朱仝,竟然捡了个现成,不由都忍不住骂了起来。
“直娘贼的,都是软骨头。”雷横、邹润气呼呼的瞪了宋万、杜迁二人一眼,转而对朱仝拱手祝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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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朱大哥,夺得大功。”对于朱仝抢了头等大功,雷横和邹润虽然眼红,但却并不妒忌,因为他们都知道。
秦烈为人公道,自是不会辱没他们。
“惭愧,这都是诸位兄弟共同的努力。”朱仝平静的拱手自谦道,并没有表现的过于沾沾自喜。
“对了,杨兄弟呢?”雷横扫了一眼,没发现杨志踪影,不由好奇的问道。
“他率军去了济水门,你们去接应一下,我押解俘虏去见主公。”
朱仝神色有些复杂指了指济水门方向,对于杨志私放林冲一事,他心中难免有些芥蒂。
但转念想到,他刚才与刘唐对阵之时,也心存了一丝私心,他就不由一阵后悔。
随后在押解俘虏,进入城池的朱仝,在见到迎面而来的秦烈之时,他把心一横的迎了上去。
“大人,卑职有罪,请您责罚。”朱仝一把跪在秦烈面前。
“这是作甚,起来说话。”秦烈一把上前扶起朱仝,在他耳边低声道:“不管你做过什么,有你这一跪就足够了,现在你是功臣,将士们都看在你呢。”
“谢大人。”面对秦烈信任的目光,朱仝不由感动的拜道。
“这就对了嘛,今天你们都是功臣,我应该给你们请功,更应该为你们庆功。”
秦烈大笑着执其手,朝着左右的将士们扬声喊道。
“秦大人壮哉!!!”
“秦大人壮哉!!!”
“秦大人壮哉!!!”
城门下的官军将士,无不是振奋高呼,这一刻这群普通的乡兵们,用自己的热血与牺牲,见证了胜利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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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鹿的诚意,想必弟兄们都感受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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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第37章 公孙胜命悬一线
济水门水闸。
留守济水门的公孙胜,目送晁盖、刘唐、宋清、阮小二一众兄弟,率军出关后,随机转身来到济水门的关闸之上。
身高七尺有余的公孙胜,身形高个消瘦,穿着一身八卦道袍,长着一副八字眉,杏子眼,面容古怪,但却又不失道家真人的风采。
手持七星剑的公孙胜,一步一个台阶,走到济水门的关闸之上。
这等高处,更利于观测星象。
脚踏七星,口中念念有词的公孙胜,仰望着一片阴沉的夜空,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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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百思不解之际,济州南门冲天而起的火光,以及喊杀之声,终于让他缓过了神。
“来人,速速通知吴用军师,前来济水门接应。”
手中仅有百余人留守在济水门的公孙胜,眼看济州城中有埋伏,只得做好备战接应事宜。
至于道术,公孙胜倒是学过所谓的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之术,但这仅仅只是术,而非杀人之法。
也就是这些都是障眼法,并不具备杀人于无形的威力。
只有在特定情况下,这样的道术,才能发挥出威慑之力。
比如在传、教愚弄百姓,亦或者两军阵前,用来蛊惑人心,激励士气。
而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公孙胜的道术自然无用,否则的话,他只需要捏个道术,别说济州城,即便是汴京城那还不是说破就破了的。
很快吴用率领的五百接应人马,匆匆进入济水门。
登上水闸顶上的吴用,眼看着济州南门的火势,还有那震天动地的喊杀声,面白无须的吴用,那张俊秀白净的脸上,不由阴沉下来。
“看来这济州城是出现能人了,这次是我们大意了。”
皱眉叹了口气的吴用,当即道:“劳烦道长领一队人马去接应一下晁天王。”
“军师放心,吾定当把晁天王带回来。”
公孙胜提剑而起,拱手一拜,便匆匆带着帐下的一百人马而去。
公孙胜率领接应的人,刚出济水门不久,便遇上在阮氏三雄兄弟的护卫下,狼狈撤出战场的晁盖。
“晁天王,有没有受伤?”公孙胜见晁盖头发蓬乱卷曲,身上多处衣服也都有被烧灼的痕迹,自是关切的问道。
“道长放心,就是些许狼狈,并无大碍。”晁盖自嘲的一笑。
叹息道:“只是刘唐、宋清兄弟还在后面,还有王首领的人马,如今被大火所困在城中。”
“天王,莫如你与二位哥哥先行,我与道长在此等候刘唐、宋清兄弟。”
阮小七这会见身后并无追兵,又见晁盖已经安全,当下连忙请缨道。
“小七兄弟说的不错,天王你们先去济水门暂歇,军师已经在哪里等候。”
公孙胜闻言也连忙附和道。
“也好,那就有劳二位兄弟。”晁盖想想遂点头应道。
不久公孙胜、阮小七便接应到刘唐,并从他口中获悉宋清,被杨志所杀的消息。
三人随即匆匆赶回济水门,而通过刘唐,晁盖、吴用方才得知,在城南伏击自己的官军,竟然是朱仝与杨志统领的。
“不想竟然是朱仝兄弟带队,这次败得不冤。”晁盖素来知道朱仝勇武善战,闻言不由喟然长叹道。
“天王,现在弟兄们已都已经安全撤了下来,官军又有准备,莫如立即撤退为上?”
眼看自己这一方的人马,虽然折损大半,但除已经被杀的宋清外,诸位兄弟都安全回来。
阮小二趁机建议道。
“天王,阮二哥说的不错,咱们赶紧撤吧。”刘唐、阮小五、阮小七等纷纷附和道。
当然他如此说,也是别有心思。
一来自是希望借官军之手,除掉王伦这个绊脚石,这样晁盖就等顺理成章的接管水泊梁山。
二来也确实觉得眼前这济州城,危险重重,久留恐遭不利。
“军师,你怎么看?”晁盖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看向吴用问道。
“再等等,王伦虽然死不足惜,但林冲、杜迁、宋万几位首领,都是值得拉拢的兄弟,若有机会我们不可轻易放弃。”
吴用沉吟之下,道:“刘唐、阮家兄弟,你们立即整顿兵马,打开济水门。”
“然而你们各自率一百军士,埋伏在济水门内两侧。若官军真敢追来,尽管放他进来,咱们给他来个关门打狗。”
“倘若追兵未至,半个时辰之后,不管王伦以及林冲他们来不来,咱们都立即开船撤回去。”
“军师所言甚合吾意。”晁盖虽然与王伦因为梁山大首领的位置,有私人恩怨。
但在眼下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他却还是性格分明的表现出一个大首领应该有的心胸气魄。
“谨遵晁首领军令。”
刘唐、阮氏三雄兄弟见晁盖发话,自是二话没说,便拱手退了下去。
就在刘唐他们率兵刚埋伏好,林冲领着一支不足百人的喽啰,跌跌撞撞的撤了回来。
“晁天王,说实在,我是真没有想到您竟然还在等候。”
当林冲进入济水门,见到晁盖、吴用、公孙胜一行,颇有些惊喜的感慨道。
“林首领,你我皆是兄弟,自该守望相助。”晁盖感慨拍了拍林冲的肩膀,问道:“不知王首领他们现在如何?”
“怕是凶多吉少……”就在林冲话音刚起之时,正在水闸上监视敌情的公孙胜,匆匆而至,打断了林冲的话头。
“官军的追兵来了,大约有二百余人。”
“快,传令刘唐他们,准备战斗。”晁盖闻言,得知官军仅有二百余人,自是精神一震的喊道。
济水门外一路追了上来的官军,正是杨志带的人马。
刚才他企图说服林冲,眼看林冲即将松动之际,却被朱仝打乱,甚至还被朱仝误会他与林冲有私。
为此心中不安的杨志,心下一发狠,随即决定将功补过,从而领着所部人马,一路追了上来,企图把林冲带回去。
然而杨志这昏头举动,差点没把小命葬送在济水门。
这不,当杨志一头扎进济水门之际,早已经埋伏多时的刘唐、阮氏兄弟三个,率领数百士卒,当即蜂拥而出。
杀了杨志一个措手不及,眼看着帐下的士兵,在刘唐、阮氏三雄率领的梁山兵马围杀下。
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杨志自是惊怒交加,挥舞着手中的杨家宝刀,犹如疯魔般,冲向那梁山兵马,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说起来刘唐、与阮氏三雄与杨志也是说交情,这不当初劫生辰纲,他们也算是手下留情,不然当时吃了蒙汗药的杨志,早就被他们结果了。
这会他们见杨志发疯,刘唐、阮家兄弟三个,也不惧他,反而一起围了上来,准备联手制服杨志。
面对刘唐四人的围攻,杨志既然手中宝刀再锋利,刀法再精妙,也根本难以支撑。
在苦苦支撑了十余招之下,自知今日难逃一死的他,杨志一发狠,硬拼着挨了阮小二刺来的钢叉,打蛇随棍上的冲将了上去。
手中的宝刀一个回旋,形成一记拖刀,划向阮小五的脖子,这一刀若是切中,阮小五势必当场毙命。
“二哥,快退。”阮小七惊叫一声,飞身便扑了上去,用身体把杨志撞了出去。
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方才停了下来。
惊魂未定的阮小五后怕之余,正要举叉刺向从地上跳跃而起的杨志,却听到身后的济水门,被一队人马冲撞了开来。
“尔等反贼,休得张狂。”
为首之人正是策马而来的秦烈,左右则是朱仝、雷横、邹润三将,以及簇拥而来的大队人马。
身穿锁子甲,鲜衣怒马而来的秦烈,手持弓箭,在左右士卒高举的火把照耀下。
只见他弯弓搭箭,一气呵成的朝着扑向杨志的阮小五,飞速的射出一箭。
“呃~啊!”
眼看流星箭矢飞射而来,惊恐之下的阮小五就地一滚,虽然避开了要害,却被秦烈飞射出而第二支羽箭,射中左下腿,箭矢入体,钻心的疼痛感,让他不由发出一声惨叫。
“立即登船撤退。”
眼看官军大队人马杀至,晁盖、林冲立即领着人马冲将而出,挡住率队加入战团的雷横、朱仝、邹润所部人马。
双方人马一场混战之下,晁盖、林冲亲自殿后,掩护着刘唐、以及受伤的阮小五兄弟几个登船。
“贼子,哪里走。”眼见秦烈亲自率军驰援而来,刚才还命悬一线的杨志,瞬间满血复活。
挥刀冲进敌军之中的他,目光一下子就盯住了吴用那个狗贼。
因为他记得分明,当日在黄泥岗上,就是这个穷酸秀才,扮着士子喝下白胜哪壶没有下药的药酒,从而让他放松了警惕。
也正是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当真是跌宕起伏反复,几欲如丧家之犬。
“锵!”护卫在吴用身旁的公孙胜,眼看杨志疯了一般杀来,当即一个健步,拔剑挡在吴用身前,替他挡下了杨志凌厉的刀锋。
杨志手中的宝刀虽然削铁如泥不假,但公孙胜手中的七星剑,同样不失凡品。
刀剑碰撞之下,只听得一声镔铁撞击之下,溅起一片璀璨的火星。
“牛鼻子捞到,给我死开!”杨志眼看吴用跳上船只,双目圆睁的瞪着公孙胜,挥刀对着公孙胜连连挥砍,一刀快似一刀的刀芒,瞬间就把公孙胜笼罩在了其中。
公孙胜虽然剑法不错,但武力顶多也就准一流高手水准,岂能与杨志这样的一流高手相比。
没几个回合,公孙胜手中的七星剑便被杨志大开大合的刀锋击飞而出。
“去死吧。”杨志表情狰狞冷笑一声,腾身而起,长刀凌空斩下。
“杨兄弟,刀下留人!”
眼看杨志的刀即将落下,刚才一箭射伤阮小五之后,便策马立于战场边上观战的秦烈。
看到这一幕,当即扬声朝着杨志发出了一声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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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老鹿属于激情创作,故事有时候可能不够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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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杨志下青州布局
“杨兄弟,刀下留人。”
秦烈策马飞奔而起,一声大喝,硬生生把公孙胜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
一脸杀气腾腾的杨志,手中宝刀一个回旋,从公孙胜头发丝划过。
一缕发丝飘落,束发冠带散落的公孙胜,冷汗淋漓的瘫坐在地上。
虽然刀锋刹住,但意难平的杨志,一脚踢出,把瘫坐在地上公孙胜给踢飞了出去。
“杀!”
愤怒羞愧的杨志,怒吼着挥刀冲向那些正在争先恐后登船的梁山贼子。
被杨志踢飞而起的公孙胜,一口鲜血忍不住喷出,跌落在地上的他,来没来得及爬起来。
秦烈领着一队士兵,已经把他围在了其中。
“公孙道长无恙否?”秦烈之所以救下公孙胜,自是因为这是一个值得拉拢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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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身甲胄,左右军士护卫拱卫之下,威风凛凛的秦烈,公孙胜皱眉道:“将军认识我?”
“公孙胜,幽州人氏,从小在二仙山修行,汝师罗真人,不知道我有说错?”
秦烈淡淡一笑,主动伸手,平静的注视着地上的公孙胜。
“你,你究竟是谁?”公孙胜的来历,他可是对谁都没有说过,他与晁盖等人聚义,劫持生辰纲,那也是憎恨贪腐的梁中书。
为此他当时也只是对晁盖、吴用等人说,自己是幽州人氏,自幼在道观出家,这次下山也是游历而来。
“我是谁,这你的回去问罗真人去,若不是看在罗真人的面上,刚才你必死无疑。”
秦烈故弄玄虚的一番说辞,让公孙胜不由对秦烈的身份来历,萌生出好奇探究之色。
“大人,贼首晁盖已经乘船逃遁,是否收集船只追击?”
经过一场混战,晁盖、刘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以及被公孙胜相救之下的吴用等人。
这会业已驾驭船只,沿着济水狼狈逃窜而去。
而这个时候,雷横、朱仝、邹润与杨志,率部把济水门内的负隅顽抗的贼众,全部斩杀。
一部分贼众则选择了投降。
“我军兵不擅长水战,又无可用船只,今日士卒奋战大半夜,就此休战。”
秦烈挥了挥手,道:“邹润,你率一队士卒留在济水门,打扫战场,镇守水门,其余人随我回城。”
“雷横,把公孙道长请回营地。”
翻身上马之际,秦烈看了眼一旁,耷拉着脑袋的杨志。
颇有些怒其不争的骂道:“大丈夫敢作敢当,你看看你这熊样,太让我失望了。”
“大人骂的是,卑职愿受惩罚。”羞愧难当的杨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喊道。
“丢人玩意,现在知道错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冒失追击,足有一百五十名大好儿郎丧身?”
秦烈恨铁不成钢的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抽打在杨志的后背。
“现在立刻给我滚回营地去,别给我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秦烈对于杨志,那是寄予厚望的。
可杨志的性格却容易冲动,之前在京城卖刀,就因为牛二的挑衅,他就不管不顾的愤而杀之。
从而把自己陷入绝境,差点没赔上一条性命。
之后护送生辰纲,他又在吴用略施小计,激将之下,冲动的失去判断力,结果致使中计,喝下迷汗药的药酒昏睡过去。
这一次,他又一次犯错。
就因为朱仝一个怀疑的眼神,他就领着手下的二百士兵,不管不顾的追击林冲,企图挽回自认为犯下的错误。
若不是秦烈询问朱仝之下,得知杨志领着兵马,去追突围的梁山贼众。
基于对智多星吴用能力的肯定,秦烈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当机立断的领着朱仝率领兵马。
与雷横、邹润疾驰济水门而来,杨志今日这条小命,必然要交代在这济水门。
翌日一早,济州团练营,秦烈的营房大厅上。
秦烈刚刚与萧让核对完,昨夜的战斗结果,死伤情况,就见杨志赤着上身,背负荆条而来。
秦烈放下手中的记录功勋的书册,交代萧让道:“你把这份功劳簿,以及捷报送去通判衙门。”
“让他们用六百里加急方式送往京城,就说陛下还在等济州平乱的消息。”
“卑职这就去办。”萧让恭敬退了下去。
“知道自己错那了?”故意晾了一下杨志的秦烈,见着小子跪在地上,硬是一声不吭,不由好气又好笑的问道。
“卑职不该私自放跑林冲,更不该冲动之下,擅自追击贼人,致使损兵折将。”
“既然知道错了,那我问你,能不能改?”杨志虽然性格冲动易怒,但却不失淳朴刚直,这也是秦烈欣赏他的原因。
“吾自当一日三省吾身,改掉这个冲动的毛病。”杨志也不是没有小聪明,这不他见秦烈语气明显不如昨天那般严厉,当即舔着脸保证道。
“看在你态度不错的份上,这次你就功过相抵。”秦烈话还未说完,杨志就兴奋的喊道:“谢大人,谢大人……”
“起来吧,现在你下去收拾东西,立即去一趟青州,替我办一件事情。”
“大人请说。”杨志见秦烈态度严肃,立马正色躬身问道。
“我听说青州地面,分别有二龙山、桃花山、白虎山、清风山四座名山,据说四山皆有江湖贼匪盘踞。”
“所以我要你前去青州,接管一座山头,然后把其它几座山寨都联合起来,等候我下一步指示。”
听完秦烈这一番吩咐,杨志表情不由一滞,迟疑道:“大人,您不会想要谋反吧?”
“混账玩意,说什么胡话呢。”秦烈眉头一皱,立即训斥道。
“行了,看来不跟你说实话,你也不会安心办好这事。”秦烈说罢,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在杨志背上。
接着道:“近来朝廷有意,与辽东金人结盟,共击辽人,但由于幽州是辽人的势力。”
“所以我们与金人的使者,往来都是从青州海上过来。”
“我实话告诉你,如果说辽人是一头猛虎的话,那也是一头垂垂老矣的老虎。”
“相反辽东的金人,则是实实在在的一群饿狼,你想想是一头即将老死的老虎威胁大,还是一群饿狼威胁更大?”
“自然是一群饿狼更恐怖。”杨志可不傻,这样的问题他还是能够轻易分辨的。
“不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秦烈点点头,继续道:“这就是我派你去青州的目的,你要尽快积蓄实力,若一旦我让你出击,截杀金国入京使者,你必须给我完成。”
“只有如此,才能破坏两国的联盟,现在你明白我派你去青州的用意了吧?”
在了解秦烈的用意后,杨志郑重的道:“请大人放心。”
“现在军中之人,也不知道你的具体身份,你现在收拾行李,去萧让哪里领五十两银子去吧。”
秦烈说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一路保重。”
“大人,您也保重!”杨志拱手作揖,深深一拜道:“大人,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秦烈拱手回礼,目送着杨志而去。
杨志是被秦烈以违反军法为名开除离去的。
为此当朱仝、雷横得知这个消息时,不由都替杨志感到惋惜。
邹润因为与杨志并不算熟络,但也没有太多感受。
为此朱仝、雷铜二人,还特意来见秦烈,希望能够替杨志说情。
“军法无情,岂能徇私?”秦烈直接拒绝了二人的求情,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朱仝你现在去请公孙胜过来。”
“雷横你去提审一下杜迁、宋万二人,这两人阵前反水,为活命竟然杀了他们的首领王伦,如此品行,岂能留用?”
“你去审问清楚,究竟是王伦平时为人问题,还是二人品行问题。”
“领命。”朱仝、雷横躬身而退。
“道长,昨晚休息的如何?”不一会,朱仝领着公孙胜而来。
秦烈亲切的主动二人入座,关切的看向公孙胜问道。
“承蒙大人关照,并无大碍。”公孙胜的表情多少有些复杂,秦烈对于他来,显然是有救命之恩。
昨日他初见秦烈,见秦烈一身甲胄,就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却不想秦烈竟然是个文官,这点倒真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道长,生辰纲这个案子,你是有份参与的,但随着前任郓城知县、济州知州相继革职查办,以及宋江、何清、黄安等人之死。”
“这起案子的利害关系已经不大,所以我想请道长,能够留在我身边修行,当然道长若是不愿,我也不强求。”
秦烈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单刀直入的表达出自己的心意。
“多谢大人盛情,不过这事我还需要考虑一下。”
公孙胜并没有一口回绝,但也没有立刻答应。
之所以犹豫,有两个原因,一是秦烈昨夜故弄玄虚的一番说辞,让他对秦烈产生了好奇。
二是他从秦烈的面相中,看出五官端正,天庭饱满的秦烈,有富贵之命。
这样的人,在道家之人眼中,又可以唤作是有气运之人。
一个有气运之人,又有富贵之命,这无疑是值得依靠之人。
甚至公孙胜心中都在臆测,其师罗真人是不是也见过秦烈。
否则秦烈又怎么会认识自己,还知道师父罗真人的修行之地。
“道长无需担忧我的心思,你只需记住一条,我秦烈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你尽管去留自便。”
秦烈洒脱的一笑,并没有过于拘泥此事。
而接下来公孙胜也没有表态,但却一直不声不响的留了下来。
另一边雷横,在审讯过杜迁、宋万之后,从二人口中,获悉王伦平时仗着大首领的身份,对于他们向来都是呼来喝去,犹如奴仆。
为此二人也是一再忍让,但在昨天这样的情况下,二人也是不得已自报,加上平日积累下的怨气,这才下手杀了王伦。
“这样,暂时把二人关押,待过些时日,咱们回郓城在给他们定个罪名,留在军前效力,你们看如何?”
秦烈稍作沉吟,看向左右的萧让、雷横问道。
“如此甚好,大人即将去郓城赴任,也正好需要人手。”萧让表示同意。
雷横点头之余,接着道:“根据二人交待,这次梁山之所以攻打济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手中缺粮。”
“因为近一个多月,梁山的人马从最初的七百人,到如今已经达到六千余人。”
“人马急速膨胀,致使他们的粮草严重不足,而济州周边几个县,他们也打听过,也就济州府库有存粮。”
听雷横说到这里,秦烈哪里还会不明白。
很明显梁山攻打济州,除了粮食原因外,主要还是打听到济州知州革职,城中群龙无首,认为有机可乘。
结果却不想自己会空降而来,从而被自己有心算了无心,致使吴用算计失败,还折损了近两千人马,以及王伦、宋清被杀。
公孙胜、杜迁、宋万三人被俘,可谓是损失惨重。
可以说如今的梁山,已经不足为惧。
但梁山这帮人的存在,对于秦烈来说,终究是个隐患,强攻又只会是两败俱伤。
沉吟之下的秦烈,遂道:“这事暂且这样,你们都各自忙活去,过两天咱们去郓城赴任。”
“遵令。”
对于秦烈来说,这济州团练营可不是自己的主场,他的主场在郓城。
也在他能够在济州发号施令,那也是因为新任知州王襄还未到任,否则这州里的大小事务,又哪里容得他插手?
转眼旬日过去,这日秦烈的战报,通过济州驿站,先后呈送到枢密院和兵部衙门。
兵部员外郎宋亮,起初并没有重视这份军报。
毕竟一个团练使统兵,击溃两千贼匪,斩首一千一,俘虏九百这样的功绩,对于统管全国军报的兵部来说,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
事实上枢密院主管京东西路军事的支差房承旨张益谦,在拿到这份军报之后。
就直接把这份军报压了下去,连个浪花都没有砸起。
“秦烈?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兵部员外郎宋亮,在看罢手中的军报,便把他归类到下等处理要务之上。
但就在他放下军报的刹那,却留意到这份军报的统兵之人的名字。
“大人,秦烈不就是我大宋的词仙人吗?您难道忘了前阵子,他在矾楼斗酒诗词百篇的盛况,那可是传遍了整个汴京。”
一旁的官吏连忙回话道。
“词仙人,对,没错那秦烈写的诗词,确实篇篇都是精品。”宋亮作为进士出身,对于诗词自是热衷,这不秦烈的那些诗词,如今在汴京被朱家出版成册。
卖的那叫一个火爆,说起来宋亮现在的桌案上就有一本秦烈的诗词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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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抗旨入京的秦烈
大宋的兵部,因为上头还有个枢密院压制,为此存在感一直都很低。
但今天的大朝会上,兵部尚书徐处仁,却得到皇帝赵佶的嘉许。
原因嘛,自然是秦烈从济州呈送来的军报,枢密院忽略搁置。
而兵部尚书徐处仁则揣摩出圣意,当庭向皇上赵佶报捷。
并盛赞秦烈不但诗词乃是开宋第一人,甚至用兵方面,那也是堪当大任。
“拟旨,秦烈才思敏捷,才堪重任,敕授朝奉郎,侍讲学士、领崇政殿说书。”
赵佶向来凭喜好用人,秦烈才思敏捷,斗酒诗词百篇,这可不是夸张的传说,而是数千人亲眼目睹见证。
之前秦烈离开京城之时,赵佶就有些后悔。
但当时圣旨刚下达,为表恩宠,他随即又立即派出使者,授予秦烈银鱼袋、绯色官袍作为嘉奖。
如今得知秦烈再立新功,赵佶自是欢喜不已。
不但又连秦烈两级官身,更是直接把他调任到自己的身边听用。
朝奉郎依旧是正七品散官,属于光有工资没有职权的职务。
但侍讲学士则是正七品官职,以及崇政殿说书都是七品差遣职务,虽然这两个职务都是那种清闲职务。
但却是天子近臣,随时都可以得到皇帝召见,并伴驾读书的。
很显然赵佶这是把秦烈当成金丝鸟,准备养在笼中。
当皇帝赵佶的这份圣旨,传到济州之时,秦烈早离开济州,正式在郓城就任已经旬日。
当传旨的内侍省中卫大夫张笛,带着圣旨,笑盈盈的在县衙宣读完圣旨时。
跪在大堂下的秦烈,磕头谢恩道:“微臣谢主隆恩,然请张內侍转达陛下,请恕微臣不能奉旨。”
“秦知县,你敢抗旨?”张笛眉头一皱,一脸严肃的责问。
“微臣微末寸功,安敢领陛下敕授?请张內侍回禀陛下,微臣初到郓城,城中九千口百姓,犹如麟儿嗷嗷待哺。”
“微臣若就此转身离去,上愧对陛下授予微臣知县重任,下愧对全城百姓的期望。”
“还请张內侍禀明陛下,微臣宁死不做那谄媚之臣,若陛下旨意要臣回京,微臣从此将不做一诗一词,情愿终老山林。”
……
当秦烈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这番话,被张笛原封不动带回京师之际,皇帝赵佶气的可是不轻。
时赵佶正在文德殿上,陪驾有三皇子郓王赵楷、秘书监周邦彦、中书舍人李邦彦、以及礼部尚书蔡攸等朝中的饱学之士。
“父皇,秦烈区区一个八品小吏,竟敢公然抗旨,必须予以严惩,以儆效尤。”
郓王赵楷身高七尺有余,五官轮廓分明,长得那叫一个玉树临风,细看之下,与皇帝赵佶也有七分相似。
尤其此子深的赵佶遗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故深的皇帝赵佶的偏爱,已经数次在公开场合。
说郓王赵楷类己,尤其是月初太子赵桓提出,表示手头事务繁杂,辞去一些手头职务,表示要潜心读书。
赵佶虽然盛赞了太子赵桓的恭俭之德,但转眼却加封赵楷为太傅。
并提举皇城司兵马一职,更赐予出入禁省不复限朝暮的权利。
赵佶封赵楷位太傅,这分明就是让他与太子分庭抗礼嘛。
其次又授予赵楷提举皇城司兵马,这支兵马可不是禁军,而是皇宫大院内的御林军。
这就等于说赵佶把自己的安全,尽数交到赵楷手中。
再次便是出入禁省,不复限朝暮的权利,这可是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可这恰恰说明皇帝对你的信任,因为按规矩无论是皇子大臣,每日出入中枢皇城,那都是有限制的。
“陛下,秦烈抗旨,理应处置。”
“但是,秦烈身为一县父母官,心存百姓,自知肩上责任重大。可谓事出有因,还请陛下从轻发落。”
礼部尚书蔡攸,虽然与秦烈并不认识,但他却与郓王赵楷有嫌隙,原因是郓王赵楷,与他父亲蔡京走的更近。
而蔡攸虽然是蔡京的儿子,但却视蔡京为拦路石,父子为争夺宰相之位,早已经撕破脸皮,成为一对政敌。
“陛下,微臣认为蔡尚书所言有理。秦烈刚刚赴任,郓城百姓刚刚经历治乱。”
“必然对新任知县翘首以盼,然而这个时候把秦烈调回京师,岂不是寒了百姓之心?”
“更是寒了秦烈一腔为民请命的热血。”
周邦彦现在也是爱屋及乌,对于秦烈自是颇为偏袒。
首先他欣赏秦烈的才华,其次因为李师师这个忘年交,嫁给了秦烈为夫人。
单论私情,他也该站出来替秦烈说句公道话。
再有便是从秦烈身上,周邦彦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年少的时候,他也是意气风发,一心要想干些实事的。
可这些年来他却一直在朝中,兜兜转转的担任清闲散官,以供皇帝赏乐为主。
这种苦闷,他也有有苦难言。
而现在皇帝调任秦烈入京,分明不是为了重用,而是仅仅供自己赏乐罢了。
“父皇,周大人此言大谬也,要按周大人所言,他秦烈还成了一个铮臣?”
赵楷讥讽的一笑,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面对众臣的争吵,赵佶沉吟之下,遂摆手道:“张笛,你就再跑一趟郓城,传朕口谕,让他当堂书写做出诗词三首,否则朕定要治他个欺君之罪。”
“微臣领旨。”张笛连忙上前应道。
“等等,李邦彦你再拟一封旨意。”
“敕授秦烈正七品朝奉郎,领济州防御使,权知郓城知县事。”
“张笛,这封旨意在秦烈作出三首新作之后,你再进行宣布。”
赵佶酷爱琴曲书画,又爱好奇花异石,可以说是多才多艺,在艺术上的造诣,可谓炉火纯青。
但在做皇帝这个正经事业上,他却是完全凭借喜好。
因为酷爱秦烈的诗词,他竟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出乎预料的决定。
“陛下圣明。”对于皇帝当堂决定的圣意,虽然郓王赵楷心下不满,但也只得与众臣附和。
说赵佶完全是凭借喜好干做皇帝的差事,可是一点都没有冤枉他。
这正月刚被贬黜的高俅,在一连给皇帝呈送了几封哀求的折子后,赵佶便又让他回京了。
虽然一时并未官复原职,但高俅却再次执掌殿前司,出任禁军殿前都检点这一重职。
洛阳城京西北路安抚使高俅府邸。
高俅原本以为这一次,怎么也得在洛阳待上个小半年,结果几封求饶折子上去。
他就接到皇帝赵佶让他回京的旨意。
“秦烈,朱桂纳,你们给我等着,别以为傍上太子,就能够踩在我高俅头上。”
书房之内的高俅,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这一次他上的求情折子,之所以这么快见效,倒也是有一些其他原因。
那就是他事先安排人,给郓王赵楷府上送了五百金,并且表态今后将会为郓王效力。
之前郓王赵楷一直都有拉拢高俅,但高俅见皇帝春秋正盛,所以对于郓王赵楷的拉拢,都表现出若即若离态度。
但一次落难,高俅知道太子这条大腿,是跟他无缘了。
随即把心一横,投到郓王赵楷麾下,准备助郓王一臂之力,争夺未来的皇帝大位。
“恭喜殿帅。”高俅左右心腹于直、温文宝、薛元辉,一脸谄媚的表达着祝贺之词。
“诸位忠心,我都看在眼里,这次回京,我会向郓王推荐尔等,出任要职,你们要做好准备。”
高俅颔首一笑,开口许诺道。
“吾等誓死追随殿帅。”于直、温文宝、薛元辉都是落第的秀才,这些年一直跟随高俅左右,充当幕僚。
“好说,好说……哈哈。”高俅伸手轻抚长须大笑道。
郓城知县衙门。
半个月时间,内侍省中散大夫张笛,竟然跑来郓城两次。
说实在他自己都未曾想到过,这次他在宣旨之前,扯着鸭公嗓喊道:“秦知县,咱家在官家左右伺候十几年。”
“抗旨不尊的朝臣,你不是头一个,但事后依旧能够获得陛下赞赏,升迁您可是头一位。”
“秦知县,陛下的这份荣恩,你可记住了?”
“陛下荣恩,微臣万死不足以报答万一。”秦烈当即表态道。
“秦知县,那陛下口谕,要求你亲笔书写三首新词,不知你何时能够让咱家回去复命?”
张笛对于秦烈今天的态度,自是颇为满意。
“张內侍稍候,一刻钟之内即可。”
秦烈稍作沉吟,便走到书桌前,提笔蘸墨,题写了第一首《石灰吟》,以表自己的心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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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
三首诗词,秦烈一挥而就。
虽然早就知道,秦烈有词仙人的雅号,可张笛还是没有想到,秦烈提笔就来,简直就跟人吃饭喝水般简单。
“了不起,秦大人词仙人之名,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张笛虽然是內侍,但可不是不通文墨之人,相反他的书法造诣,以及文化水平,那都是相当高的。
否则他也入不了皇帝赵佶的法眼不是?
“张內侍繆赞。”秦烈谦恭的笑道,即便是对待一个太监,秦烈也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傲气。
前后张笛两次来宣旨,秦烈都为他举办接风宴,在张笛宣旨离开之时,秦烈更是秦亲自送到城门口,两次前后各奉送一百两纹银。
这笔投资看似昂贵,但张笛这样的皇帝近臣,或许成事不足,但有的时候却是败事有余。
花点钱却能够拉近关系,秦烈自然是乐于奉献。
“恭喜大人升迁。”送走张笛,左右萧让、雷横二人都一脸欣喜祝贺道。
“不就是正七品朝奉郎嘛,你们至于这般郑重其事?”
秦烈整了整身上的新官袍,品阶达到七品,他的官袍颜色,也由原来的青袍,换成绿袍颜色。
至于他那一套绯红官袍,自然不能一天到晚穿在身上。
只有在盛大场合,亦或者装比的时候,秦烈才会故意骚包的穿在身上。
如今他从正八品承事郎,升任正七品朝奉郎,也算是实实在在的跨出了一步。
济州防御使一职,品阶也是从七品。
但实际上这两个职务,却又都是没有实权,反倒是秦烈身上品阶最低的正八品权知郓城县事一职,反倒是实权最终的职务。
“大人,说实在前番,卑职还真为您捏了一把汗。”想起前番秦烈抗旨一事,萧让到现在想想仍觉的后背发凉。
“乱命,我大宋士大夫,又何不可抗?”秦烈则是不以为意,大宋可是有不杀士大夫这条不正文的规矩。
他要是因为抗旨,顶多就是革职贬谪,他自然是毫不畏惧。
“大人的风采,吾等自是不及。”雷横也是由衷的佩服道。
“行了,你们就别拍马屁了。”秦烈摆手一笑,正色道:“萧让,春耕在即,你这个押司,要把担子担起来,务必责任到每一个村郭。”
“种子、耕牛、灌溉等基础保障,你要拿出章程出来。”
“正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咱们身为父母官,切不可让子民们骂娘。”
“大人放心,我这几天,领着杜迁、宋万,早已经把郓城各村都跑遍了,绝对不会有丝毫疏漏。”
萧让作为秦烈的幕僚,目前的职务虽然是郓城的押司小吏,但他却负责的县丞胡瑁的职责。
至于县丞胡瑁,则被秦烈直接架空。
当然秦烈没有送他入监狱,已经是对他格外开恩。
要知道这老小子在县丞的位置上干了七年,县丞署上的账目,亏空足有十万贯之多。
虽然在秦烈的威逼下,胡瑁最后突出了三万贯钱,但依旧还有七万亏欠。
至于杜迁、宋万两个,如今被秦烈判充军广南。
但秦烈却想了个法子,最后让两个人以重病为由,留在在郓城跟着萧让跑腿。
对此,杜迁、宋万二人自是感恩戴德。
至于雷横,则依旧担任县衙的都头一职,但实际上他却是行使着县尉的职权。
因为目前郓城的县尉,朝廷并没有任命人选。
邹润则被秦烈安排他回了登州,让他把其叔叔邹渊,以及解珍、解宝,孙新、等梁山榜上有名的好汉,招募而来。
另外朱仝,公孙胜则在办一件大事。
水泊梁山。
议事厅上主位上坐的自然是晁盖,但左首上坐的人,赫然是朱仝,还有公孙胜二人。
而右手上依次坐的是吴用、刘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以及朱贵等梁山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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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四千字。
第40章 梁山水泊巡检司
梁山水泊议事厅。
晁盖起初得知朱仝、公孙胜来到梁山脚下,也是惊疑不定的。
按理来说现在官府势大,朱仝肯定不会是来投奔的,尤其是公孙胜当时在济水门,也被官军俘虏。
如今二人联袂而来,也没有带一兵一卒,晁盖与吴用商议之下。
虽然猜不透二人来意,但毕竟交情在哪里,晁盖、吴用随即领着人马,来到水寨大门外,迎接二人来到议事厅。
结果刚坐下,朱仝便拿出一封书函,道:“晁大哥,你我也算是旧交,明人不说暗话。”
“我这次与公孙道长前来,是来给诸位兄弟指条明路的。”
“这封密函是我家大人亲笔所书,晁大哥、吴兄弟看完之后,当面烧毁即可。”
“不管你们愿不愿意,只要我出了这个门,都不会承认有其事。”
晁盖皱眉的接过书函,认真的看了一遍,心思却不由微微一动。
吴用随后接过密函,看罢二人当着朱仝、公孙胜的面,当场投入火炉之中烧毁。
“朱仝,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秦大人,应该就是咱们郓城之前的那个纨绔县尉。”
“说实在的,我很好奇,你之前也认为此人纨绔糊涂,为何如今却又对他死心塌地?”
晁盖当初好歹也是郓城的地头蛇,自然不会不认识秦烈。
“此一时彼一时也。不瞒晁大哥,我家大人如今用英明神武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如今我家大人不但已经与太子妃的妹妹定亲,就连陛下也对我家大人恩宠有嘉。”
“我家大人素来知道晁大哥光明磊落,吴用兄弟学富五车,实在不忍兵刃相见,这才让我前来,给诸位兄弟一条明路。”
“若晁大哥同意,今后虽然对外,我为梁山水泊巡检司巡检使,晁大哥、吴用兄弟,则为知寨。”
“其余诸位兄弟,皆为队头、押官。有此这层身份,以后弟兄们也不至于躲躲闪闪,岂不快活?”
朱仝这次来梁山的目的,就是奉了秦烈之命,前来招安的。
八百里水泊梁山,位于运河边上,地理位置优势明显,扼控南北运河多条之流。
在此设立巡检司水寨,这在之前就有先例。
所以这个时候秦烈利用招安为名,把这八百里梁山水泊,划入自己麾下,那就等于有了一座自己的后花园。
可以说这一点,对于秦烈来说,绝对是有利无害的。
当然对于目前的晁盖、吴用等人,这绝对是条光明大道。
现在的梁山水寨,经历济州一败后,兵力已经不足两千人,更重要的是水寨中严重缺粮。
这个时候晁盖等人要是不同意招安,秦烈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
面对朱仝抛出的诱饵,吴用明显颇为意动。
他吴用自诩有诸葛之才,然而现实则是他就是一个穷酸秀才,往昔只能靠在村庄,当个穷的叮当响的教书先生。
以至于只能勉强糊口,如今已经二十六岁的他,依旧是孑然一身。
然而现实的生活,给了他无尽的打击,逼迫他一个自比天高的书生,生生走上劫匪的道路。
当初劫持生辰纲说起来是劫富济贫,可说白了还不是缺钱。
可以说在吴用的骨子里,都印刻着读书人的印记。
这不当朱仝承诺,他可以担任新成立的梁山水泊巡检司知寨一职时,他内心就是一动。
“天王,咱们水寨如今的粮食,省着吃倒是还可以支撑大半个月。不妨让弟兄们再考虑,考虑。”
吴用见晁盖似乎有拒绝之意,当下连忙开口插话道。
吴用这话有两个用意,一是告诉晁盖等人,咱们的粮食可没几天了。
二是阻止晁盖当场拒绝,从而失去转圜的余地。
“吴用兄弟说的实话,这毕竟是大事,弟兄们还是需要好好考虑上一下。”
朱仝也是聪明人,当即附和笑道:“当然,有不愿意为朝廷效力的,我家大人说了,去留自便,绝不强求。”
“朱仝兄弟说的不错,这事我们兄弟们商议一下,我让人带你在水泊内转转如何?”
晁盖颔首一笑,随即安排了两个小喽啰,带着朱仝出去了。
“道长,你既然带着朱仝来了,想必也是投奔在哪秦大人麾下了吧?”
晁盖平视着公孙胜,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
“晁首领,实不相瞒,秦大人待人宽厚真诚,为官清廉,心存百姓,能为他效力,是我的荣幸。”
公孙胜当日在济水门,蒙秦烈相救,才从杨志刀下捡回性命。
时候秦烈待他如上宾,每日饮食吃穿,安排的一丝不苟。
让公孙胜感动不已,再加上秦烈又神神秘秘的知道他的跟脚,让他对秦烈既好奇又心存敬畏。
更重要的是公孙胜通过道家的相面之术,看出秦烈不但天生富贵,而且还是那种气运深厚之人。
“道长,你给我们诸位兄弟一个实话,这秦大人招安我们,是否真是出自真心?而不是有意诓骗我等兄弟?”
吴用虽然意动,但城府心机颇深的他,自然不会一切都表现在脸上。
“这点诸位兄弟放心,我可以用性命担保,今后梁山水泊巡检司,除了执行朝廷制度,诸位兄弟在梁山一切如旧。”
“不过底下的弟兄们,则需要分户种地,从此自给自足,这点秦大人特意交待过。”
公孙胜肯定的回道。
“晁大哥,我吴用和刘唐兄弟,都是孑然一身,无亲无故,不管如何过活,都无所谓。”
吴用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笑道:“不过晁大哥,还是小二、小五兄弟,以及他们庄上的一百多号兄弟,个个都是拖家带口的。”
“本来大家伙以为进了这水泊梁山,日子能好过一些。”
“可事实很明显,那就是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咱们之前不受朝廷待见,迫不得已为生活所迫,干些非法乱纪之事,也是为了弟兄们有口饭吃。”
“但是,现在朝廷给我们一条活路,秦大人不计前嫌,招安我们为朝廷效力,授予官身,这难道不比刀口舔血的过日子强?”
吴用的这一番话,就是事实现状。
如今朝廷虽然奸佞横行,贪官当道,各地民不聊生,起义反叛时有发生。
但却不得不说,那都是因为活不下去,才不得已为之。
就拿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兄弟几个来说,他们之前住在石碣村,村庄里一百多户人家,因为郓水从村子穿插而过。
造就全村之人,人人从小精通水性,可真正的原因,并不是他们贪玩好水,而是为了能够在水中捕捉到更多的鱼。
捕鱼自然不是好玩,而是为了生活,为了能够吃饱肚子。
石碣村人多地贫,而且每年春夏水讯,都会遭水灾,村里的百姓收成有限,却还需要上缴不轻的赋税,生活自是过得清苦。
可真要能够衣食无忧,谁还会去做那杀人放火之事?
而眼下梁山水泊自从济州大败之后,事实上日子也不好过,整天都在担心,朝廷的兵马会来征讨。
以至于当初跟随阮氏兄弟,从石碣村投奔而来的一百多拖家带口的百姓,私下都在埋怨阮小二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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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阮小二的老母,也是整日以泪洗面,说他们兄弟几个不该走上这条反叛之路。
阮小五的妻子,在见到受伤归来的阮小五之时,也是丝毫不念叔嫂之情,大骂阮小二、阮小七兄弟连累自家兄弟。
“晁大哥,莫如我降了吧?”
阮小五上次被秦烈射了一箭,现在伤势也还没好,到现在走路也还需要人搀扶。
“晁大哥,弟兄们说白了,都想过好日子,既然如今能够安稳的过日子,那咱们降了也罢。”
阮小二看了眼阮小七,开口附和道。
阮小七坐在下首,自是明白大哥的眼神,当下他只得附和道:“我们弟兄一条心,我听我二哥的。”
“我也支持,咱们这梁山水泊,地理交通便利,水陆两道,人来人往,若我们能够归顺朝廷。”
“在东西南北四个口子上,开上四家客栈酒楼,每年弟兄们吃喝钱一点不会少赚。”
此时开口的正是朱贵,人称旱地忽律,他可以说是梁山最早入伙的头领之一。
此人其貌不扬,逢人便乐呵呵的,看起来人畜无害。
但他精于人情世故,迎来送往的,说起来这几年梁山的粮食钱财,可一直都是他在打理。
“刘唐,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晁盖见众人都打定了主意,知道今日这局面,想来已经到了墙倒猢狲散的地步。
“我听哥哥你的,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刘唐长相奇特,相貌古怪,加上脾气火爆,历来不太合群,但他却最敬服晁盖。
“都是自家兄弟,既然大家都认为归顺朝廷好,那咱们就定了。”
晁盖虽然内心多少有些疙瘩,但架不住大家一心归顺,无奈之下他只得顺从了众人心意。
随着晁盖的拍板,水泊梁山正式归顺朝廷麾下。
郓城县衙。
在知县正堂之上,秦烈隆重的接待了,代表晁盖前来归顺的吴用、阮小二。
“吴先生,阮二哥,今日你们能来,实乃蓬荜生辉之事。”
秦烈并没有摆官架子,反而主动拱手作揖见礼。
来之前吴用心中多少有些忐忑的,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听说,皇帝又升了秦烈官。
虽然仍然担任着郓城知县,可秦烈的勋职却已经是正七品的朝奉郎。
正七品的朝奉郎,在大宋文官体系中,已经步入中层官阶。
但此刻在见到满面春风,态度亲切热诚的秦烈时,他那紧张的情绪,却不由得被秦烈阳光般的笑容感染,随之而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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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酿造白酒的人才
“拜见知县相公。”
秦烈虽然客气亲和,但吴用和阮小二却多少有些拘谨。
“都是自家兄弟,无需这般客气,来坐下叙话。”
秦烈豪爽的一笑,今天的秦烈特意穿了一件青色儒服长衫,头裹纶巾,丝毫没有半点官威架子。
“雷横兄弟,你们都认识。”秦烈笑着指了指一旁的雷横,又介绍身旁的萧让。
“知县相公先请。”吴用、阮小二连忙拱手道。
秦烈摆手一笑,待众人入座之后,自有下人奉上点心、茶水。
“路上辛苦了,现在距离饭点还有一个时辰,大家先喝点茶水,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秦烈主动拿起一块豆糕放进口中,笑着招呼吴用、阮小二,以及作陪的朱仝、公孙胜、雷横、萧让。
“还别说,这赶了大半天路,还真有些饿。”公孙胜笑着附和拿起一块豆糕,众人见状也纷纷动手,吃了一块豆糕。
当然,吃豆糕显然不是秦烈的目的,他如此做不过是为了缓和气氛,让接下来谈话能够更顺畅。
“吴先生,水泊梁山巡检司的成立,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稍作寒暄,秦烈便进入正题,道:“之所以我让朱仝来担任巡检司的巡检使,想必你是能够了解的吧?”
“大人考虑周到,卑职完全理解。”吴用正襟危坐,诚恳的道:“吾与晁盖兄,虽然如今被招安,但毕竟有案子在身。”
“吴先生,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啊。”秦烈不吝赞誉之余,郑重的发出邀请道:“可惜我如今职权有限,不知道先生愿不愿意来郓城县衙,帮我一个忙,出任前院贴书押司一职?”
“承蒙大人抬爱,吴用敢不奉命?”吴用连忙起身道:“不过,敢问大人,对于梁山数千兄弟,大人有何安排?”
“还有就是粮食问题,还望大人能够及时援助。”
对于秦烈的邀请,吴用虽然口头答应了下来。
但他却并没有被秦烈打出的糖衣炮弹给迷惑,而是清醒的提出了目前梁山生存问题。
“粮食问题,我已经安排好人手,前往祥符我秦家庄园运来郓城,半个月内必然能够赶到。”
秦烈如实的做出了表态,紧接着他又道:“至于梁山的弟兄们,按十里一村建立村寨,执行屯垦自给。”
“不管是原有的田地,还是开垦出来的新田,一律属于官田,由水泊梁山巡检司统一调度。”
“赋税这一块,今后巡检司报上来多少,咱们就交纳多少。”
“不知这个安排,吴先生,阮兄弟以为如何?”
秦烈对于这一切,早就有了安排,这会自是娓娓道来。
“大人的安排,合理合据,我没有异议,我相信晁大哥他们也会同意。”
吴用对于这个方案,那是一百个愿意。
“吴先生,我听说水泊有位叫朱贵的兄弟,酿酒之术一流,不知真假?”
八百里水泊梁山,当然不可能真用来种田,那对于秦烈来说,完全就是暴殄天物。
但这些都需要一步步来,目前秦烈虽然连连升官,可实际上他却是穷的叮当响。
他从京城出来之时,手头就几百两银子。
后来在秦家庄园,倒是缴获出了两万多贯钱,这笔钱在他来济州之时,从朱家折换成银子,带到了济州城。
但济州一仗打下来,死了三百二十一名乡兵,伤了二百余人。
这些死伤人员朝廷虽然也有抚恤安葬费用,但事实上这些钱加起来,到手却不足一贯钱。
而当时为了激励这些乡兵,秦烈以团练营的名义,发出过激励赏赐,以及加倍抚恤的告示。
结果自然是他带来的那些银子,最后大部分倒贴出去。
到任郓城衙门之后,结果县衙还是个空壳子。
要不是最后从县丞胡瑁手中,抠出三万贯钱,今年郓城的春耕的种子、犁耙、耕牛这些需要用钱的地方,都会让他一筹莫展。
“朱贵兄弟确实烧的一手好菜,也会酿酒,他还说招安之后,要在水泊梁山巡检司的东西南北四个要道上,开设四家酒楼。”
吴用见秦烈提到朱贵,他遂点头回道。
“这个想法很好嘛,水泊梁山巡检司,地处运河南北边上,地理位置优势,往来商贩不少,这生意做起来,肯定赚钱。”
秦烈连连点头笑道:“看来朱贵兄弟不但会酿酒,也还是一个很有头脑的生意人嘛。”
“这样,酒楼的事情,可以先行筹备,另外下次让他和晁盖兄弟,一起来郓城,我要跟他好好聊聊。”
“大人放心,这个我回去会立即转达。”吴用颔首应道。
接下来又针对一些问题,秦烈与吴用做了一些详细的交流。
“今天就商议到这里,萧让你把刚才讨论的问题,都重新整理一下,正式形成公文,我要上报州衙。”
秦烈随后在县衙的后堂,为吴用、阮小二举办了接风宴会。
第二天送走吴用、阮小二之后,秦烈召集朱仝、雷横、萧让再次开了一个小会。
公孙胜这次做为秦烈的使者,带着秦烈颁发的正式招安文书,与吴用、阮小二一道返回了梁山。
“诸位都是我秦烈的手足兄弟,我也相信你们值得托付。”
秦烈目光迥然的看着四人,郑重的道:“水泊梁山是块风水宝地啊,构建好了,那将会是山东地面上的一座强大的军事堡垒。”
“所以从现在起,我们要利用巡检司这个牌面,把水泊梁山营造起来,只要有了这块栖身之地,今后无论这天下如何风云变化,我们都能够屹立不倒。”
“嗯,这个时候我说这个话,你们可能还有些无法理解,但我要是说,我曾在梦中遇到过罗真人一派的开山祖师黎山老母,她曾托梦告诉我,五年之后,大宋将会生灵涂炭,国破家亡。”
“这事别说你们一时难以接受,事实上我也是犹豫了很久,直到遇到公孙胜时,才确定这事的真实性。”
“所以未来五年,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梁山这座堡垒营造起来,为将来的我们留一条后路。”
虽然秦烈预言大宋五年即将灭亡,这个消息着实过于耸人听闻。
但朱仝、雷横、包括萧让如今对于秦烈,都是忠心耿耿。
出于信任,他们也都选择相信秦烈所言。
“大人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吩咐。”朱仝三人对视一眼,当即起身郑重其事的表态道。
“暂时你们按部就班就好,这事需要一步步来。”
秦烈点点头,道:“朱仝你第一步就是先掌握水泊梁山巡检司,做好这个巡检使。”
“待邹润从莱州回来之后,我会让他带人前往水泊梁山协助你。”
“说实在水泊梁山这些人,现在看来并不足为惧,只要拉拢吴用,把他调出梁山。”
“以朱仝你的聪明能力,区区一座巡检司,我相信难不倒你,对不对?”
“大人抬爱,朱仝敢不效死力?”
朱仝这个水泊梁山巡检使,目前并没有获得朝廷的正式任命。
不过在济州一战之中,秦烈着重表述了朱仝、雷横二人之功。
所以秦烈相信,济州知州王襄定会同意他这个推荐。
向这样的从九品小吏,只要济州知州王襄同意了,又是秦烈这个知县推荐的,基本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
旬日之后,晁盖、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刘唐、朱贵等梁山好汉,在吴用、公孙胜的引荐下,正式在郓城知县衙门,接受了秦烈的任命。
晁盖被任命为水泊梁山副知寨,吴用则被任命为郓城的贴书押司一职。
阮小二被任命为都头,刘唐被任命为副都头。
阮小五、阮小七、二人被任命为队头。
按照大宋军制,分别是厢、军、营、都四个等级。
但都以下又有大队、中队、小队之分,三人为一小队、三小队为一中队、五中队为一大队。
分别又有十将、副队头、押官、队头等职务。
队头相当于大队的大队长,是仅次于都头的武职。
水泊梁山巡检司,对外只有一都乡兵,负责巡检司的内外治安。
但实际上却保留了五百士兵的编制,分别由朱仝、晁盖、阮小二调度。
同时,水泊梁山原来的人马,虽然被编入屯垦军户,但按照秦烈要求,这其中挑选出来的一千青壮,仍然需要时不时接受训练,作为辅助兵力。
秦烈如今身为济州防御使,那是有权利任命都头一级官吏的。
事实上晁盖这个知寨,级别上也是与都头一样,都是从九品武职。
而朱贵这个梁山不起眼的人物,却被秦烈视若珍宝,主动把他留在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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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第二天,秦烈在送朱仝、晁盖、阮氏三雄、刘唐一行人,返回水泊梁山巡检司就职后,第一时间就把朱贵招呼到自己的书房。
“朱贵兄弟,听说你酿酒技术不错,不知道你能不能酿造出那种白净如水,入喉却又如烈火烧灼的那种白酒?”
秦烈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故意刺激朱贵的。
事实上来大宋已经数月之久得秦烈,一路从郓城到汴京,他已经喝过不下二十种白酒。
可这些所谓的白酒,却都不是蒸馏酒,而是白曲酿造的各种米酒。
虽然度数也有高低,但这些非蒸馏的白酒,归根结底与蒸馏的白酒,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大宋上到王公大臣,下到文人骚客,以及江湖草莽,亦或者民间百姓,都有好酒之风。
可以说白酒在大宋,一旦酿造出来,那绝对是一项暴利生意。
“承蒙知县相公夸奖。”
朱贵拱手自谦道:“说到酿酒,我家兄弟朱富才是高手,我也就酿醋还行。”
“哈哈,朱贵过谦了啊。”
秦烈爽朗的一笑,示意对方喝茶,接着问:“不知朱富兄弟如今在哪里,可愿意前来屈就?”
“我家兄弟在老家沂水也开了一家小酒馆,日子过的还算凑合。”
“不过若是大人相招,我定能够说服他来投奔大人。”
朱贵之所以上了梁山,则是因为早年在家乡与人打架,误杀一人,迫不得已而逃上梁山的。
如今多年过去,他那个案子也早就被他兄弟,用钱摆平了。
这不去年他兄弟朱富就派人捎来书信,希望他能够回乡。
但朱贵却因为入伙梁山,而没敢回去。
一来确实走不开,二来也怕身份暴露,联络兄弟。
但如今他被秦烈招安,更被秦烈任命为郓城县衙的三班衙役副都头,也算是有了一个官身。
对于秦烈自是感激不有嘉。
“你回去告诉朱富兄弟,我对他可是扫榻相迎,而且我保证,一定会让你们酿造出那种白净如水,入喉如火的白酒。”
秦烈虽然不知道具体的酿酒步骤,但他却知道蒸馏方法的。
而后世那种白酒,与现在的白酒,最大的区别就是少了蒸馏这一道程序。
这也是秦烈之所以有信心的原因。
“有大人这话,我就更有信心了。我家兄弟最爱酿酒,他酿造的白酒,在我们沂水一带,那可是小有名气的。”
说起自家兄弟,朱贵脸上也不由露出自豪之色。
“这一次回去之后,你尽管多住一些日子,若是沂水县里有什么好友,尽管招呼来。”
“我们水泊梁山巡检水寨,如今百废待兴,广招天下英雄好汉。”
秦烈在送朱贵离开之时,拍了拍他的手臂,嘱托了一番。
“大人保重,卑职告辞。”朱贵骑上一匹快马,拱手而去。
招安水泊梁山,成立水泊梁山巡检司。
这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事,但秦烈却还是亲自去了一趟济州。
一来是对新任知州王襄表示祝贺之意,二是向王襄呈上招安的具体章程,以及对晁盖等人安置事宜。
王襄是纯文人出身,祖上几代都是官吏。
进士及第的王襄,如今还不到四十岁,却已经做到正六品知州,也算是官运亨通,能力颇为出众。
对于秦烈的拜见,王襄十分重视。
当然他重视秦烈,不是因为秦烈圣眷正隆。
而是仰慕秦烈的诗词才华,其次则是敬重秦烈为民请命的品德。
秦烈公然抗旨,拒绝入京为官,情愿留在郓城,造福一方。
这样的品行,那可是素来被文人所称道的。
“秦大人,久仰大名,今日一见,足慰平生啊。”
为迎接秦烈的到来,王襄特意大开州衙大门,迎于府门一侧。
“下官秦烈,拜见太守大人。”秦烈这次来济州,只带了萧让,以及数名随从护卫。
太守所以古称,是敬重之意。所以秦烈称呼王襄为太守,就是一种敬重态度。
“些许薄名,让太守大人见笑了。”
秦烈自谦之余,遂从一旁的萧让口中拿出备好的礼物。
“下官素来知道大人廉洁奉公,所谓未敢拿那些黄白之物,污浊了大人法眼。”
“故特意作了一首诗,亲笔撰写,送给大人,还望大人笑纳。”
“哦,秦大人新作,必然是佳作矣。”
王襄酷爱诗词,可他却又偏偏又不会作诗词。
颇为激动的王襄,在随从的帮助下,当场从萧让手中接过卷轴打开了这幅元代大家王冕写的《墨梅》。
“我家洗砚池边树,朵朵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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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搞定济州太守
“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王襄可不是不学无术之徒,秦烈送给他的这首诗,可谓是一下子就打动了他的内心。
“子扬大才,吾不及也。”王襄感慨的深深一拜,道:“这首诗我很喜欢,这份礼物我收下了。”
“太守大人喜欢就好。”秦烈谦恭的回礼道。
“哈哈,关顾着说话了。子扬,请大堂叙话。”王襄欣喜之余,不由笑着请秦烈一行入内。
在大堂入座,稍作寒暄。
秦烈便进入正题,道:“大人,这是有关水泊梁山巡检司相关公文,以及官吏推荐任命,需要大人过目。”
“好,我看看。”王襄作为书香门第出身的官吏,本身文化修养是很高的。
为此对于温文尔雅,谈吐不凡,尤其是诗词堪称一绝的秦烈,他的印象自然十分友好。
当下他拿起萧让呈上的公文,当场就进入状态。
王襄为人严谨,为官清廉,即便是对秦烈印象友好。
但他依旧没有忽略公事问题,而是仔细的看了一遍秦烈呈送的公文。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王襄这才放下手中的公文。
“水泊梁山地形复杂,南来北往商贩云集,我上任之际,便查看过有关郓城县志。”
“可以说近五十年来,梁山贼匪时有出没,巡检司水寨虽然屡有建立,但最终都化为虚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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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人,你这个因地制宜,招安安抚之策,不失为一条妙计。”
“即减少大军征伐之苦,又平定了贼匪之乱。”
“不过,对于水泊梁山巡检司的监督管控,一定要把好关,切莫尾大不掉。”
显然对于秦烈招安梁山贼匪,借机成立水泊梁山巡检司这个方案,从而达到安定地方之策,王襄是支持的,也是赞成的。
“太守大人说的是。”秦烈附和之余,道:“这朱仝在郓城担任了多年的都头,虽然没有功名在身。”
“但此人精通武艺,熟读兵法,最重要的是为人诚实可靠,有他坐镇水泊梁山巡检司,大人可以一百个放心。”
“秦大人考虑周全,那我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这份推荐就职名单,我这里就算是通过了。”
王襄颔首笑道:“不过巡检司的设立,人员任免我们州县同意,虽然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了,不过还是需要向兵部报备。”
“不知秦大人可有准备好申报公函?”
“太守大人放心,都已经准备好了,朝廷的制度,下官还是明白的。”
秦烈见王襄话说的份上,就知道他招安梁山,设立水泊梁山巡检司这事,后续问题也就解决了。
至于以后水泊梁山巡检司,即便是出了问题,只要秦烈不在郓城担任知县,这事也都跟他没有关系。
“好,正事谈完了。子扬贤弟,今日你可得留下来,陪我好好喝一杯。”
王襄心情大好的邀请道。
“大人有命,下官自当效劳。”秦烈连忙起身笑道:“正好我从郓城带来两坛好酒,请大人品尝一番如何?”
“知我者,秦子扬也。”
王襄不由眼前一亮,由衷的感叹道。
说起来王襄平生有三好,一好书画、二好诗词、三好美酒。
今天秦烈一来,就献上亲笔书写创作的诗词,那一手瘦金体行书,加上那立意高洁的墨梅诗,一下子就击穿了他内心的防线。
让他对于秦烈的好感直接从闻名上升到友好。
接着在公事之上,秦烈应答入流,一丝不苟,更是让王襄满意。
这会好不轻松下来,正准备喝上几口,秦烈再次送上两坛美酒,还不直接把王襄引为平生知己?
王襄好酒,而且酒量自然不浅。
这不这一顿酒一直喝了两个时辰,两坛酒足有五斗,越六斤重量。
在王襄的劝酒之下,两人硬是喝了一个底朝天。
秦烈前世那可是酒精考验的战士,52度白酒都能够喝下一斤半的人。
而眼前这两坛朱贵临走前,赠送给他的这些所谓白酒,虽然入口绵醇,但度数顶多也就二十多度。
为此这三斤酒下肚,秦烈也就微微有些醉意。
倒是好酒的王襄,却是当场醉了过去,最后还是下人扶着回了后院休息。
“大人,是回驿馆休息一下?还是去团练营?”一直在旁作陪的萧让,刚才在酒桌上,他主要是负责倒酒伺候。
也就喝了三杯酒,吃了一些菜肴。
“你好不容易会来一趟,今晚在济州住一晚上,明早再走。”
秦烈知道萧让怕是有私事要办,遂笑道:“你有事就去忙,我去一趟团练营走走。”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之前欠金兄弟三贯钱,一直没有还上。这不现在拿了俸禄,正好又回来,所以想把钱还金兄弟。”
萧让跟着秦烈当差,担任郓城县衙的押司,每月县衙内部发放一贯钱,另外秦烈私人也会发放二两银子给他作为奖励。
这不两个月下来,他单身汉一个,自是存下了四两银子。
如今回到济州,想到欠金大坚的三贯钱,遂决定上门去把这笔钱还了。
“去吧,正好你们兄弟叙叙旧,代我向金兄弟问声好,吃过晚饭再回来不迟。”
秦烈摆摆手,登上马车,在随从马夫的驱车下,径直去了团练营。
如今秦烈升任济州防御使,官阶虽然比团练使更高了一阶。
可实际上管辖的还是济州团练营,权利并没有一点增大。
团练营在没有战斗的时候,依照旧例,仍然只有三百士兵留营。
而事实上无论是团练使,还是防御使,只要没有战事,都是十分清闲的,基本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管。
因为有关乡兵的训练问题,有营一级的指挥使,副指挥使,营都虞候负责。
何安,正是秦烈提拔起来的营副指挥使,这小子也是有运气之人。
这不当日秦烈与雷横抵达济州团练营,这小子差点就撞秦烈枪口下了。
但后来因为办事勤恳,从都头升任为都虞候。
在打败梁山兵马之后,秦烈前往郓城就任知县之时,因为需要人手留任团练营,便再次提拔了何安为营副指挥使,负责留守以及处理团练营的事务。
经过秦烈整顿过后的团练营,如今可谓是焕然一新。
留守的三百营兵,每日晨晚都必须出操,中午则要打算营地,擦拭保养兵器。
全体营兵的精神面貌,那都是状态饱满,随时拉出去都堪一战的。
“大人,是大人回来了。”
秦烈在营门口,刚下马车,营门口当值的小队头就兴奋迎了上来。
其余的两名士兵,也是昂首挺胸的站的笔直,喊道:“见过大人。”
“不错,很好,继续保持。”秦烈满意的点头称赞道。
很快何安便领着几个留守的都头,一路小跑着迎了出来。
“大人,您回来怎么不先通知一下卑职?卑职也好让人迎接嘛。”
何安上前见礼之余,卖好的恭维道。
“怎么?你莫非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我突然回来发现?”
秦烈板着脸说了一句,吓得何安几个脸色都变了。
“行了,跟你们说笑呢,你们干的不错,我很满意。”
紧接着秦烈摆手一笑,何安这个见状,无不是心头一松,陪笑道:“这一切都是大人指挥有方才是。”
“这话虽然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我还是很愿意听的。”
秦烈今日来此,可不是来视察的,就是来看看老兄弟的,现在见大家伙都挺好,他自然也是心情愉悦。
济州东巷大街上,金大坚的金玉铺子。
金大坚正小心翼翼的陪着几个公子哥,这三人其中两人都是济州有名的官绅之子。
其中一人是原济州通判之子陈豪,另一人是前郓州知州的孙子张克。
不过此刻这两个平时在济州耀武扬威,放荡无比的公子,却无比恭敬的一口一声喊着,一名身穿锦衣华服的梁公子。
“这就是你们口中吹嘘的玉臂匠?我看他这玉器,金饰与汴京城玉器阁相比,也不过如此嘛?”
梁公子此刻手中拿着的正是一副上好的蓝田玉手镯,这对手镯通体透绿,光泽晶莹剔透,加上经过金大坚精湛的手工打磨。
不说价值连城,但却也算的上是金大坚的镇店之宝。
“梁公子说的是,济州毕竟是个小地方,自是无法与京城相比。”
长得白净无须,身穿着一件青色长袍儒衫,头戴着一朵艳丽红杏的陈豪,点头附和之余。
眉头一皱的瞪着金大坚喝道:“金掌柜的,你这是糊弄谁呢?还不赶紧把你这次品给收起来,换一副好的给梁公子过目。”
“陈公子,这已经是本店最好的一对了。”
金大坚哭丧着脸,正要端起红布铺的盒子,接过梁公子手中的玉镯之时,却见他梁公子冷冷一笑。
随手就把玉镯子扔了上去,结果用力过大,这对玉镯直接从盒子边上滑落,掉落在了地上。
只听得哐当一声,那对价值千两白银的蓝天玉手镯,直接碎成好几段。
“金掌柜的,你这是怎么搞的嘛?连东西都拿不稳?”
看着玉镯碎了,向来奸猾的张克,竟然直接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明明是他故意扔出来,摔在地上破碎的,你们必须赔我。”
惊愣之下的金大坚,醒悟之下,顿时怒目瞪着梁公子几个吼道。
“不就是一对破镯子嘛?金掌柜忒小气,本公子不差你这二两银子。”
陈豪不以为意的摆手一笑,从钱袋子内掏出二两银子,便扔在了桌台上。
“二两银子?老子这对手镯价值一千两白银,陈公子你这是打发叫花子?”
金大坚双目冒火的一把把桌台上的二两碎银扫落。
“哟呵,陈三郎、张大朗你们这济州地面,竟然还有比老子还嚣张的人?”
“张口就要一千两银子,这是把老子当冤大头了?”
梁公子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伸手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轻蔑而自信的看着金大坚。
“哼,实话告诉你,老子长这么大,向来只有我讹别人的话,至于敢讹我的人,你信不信他娘老子灭了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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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给我砸了这黑店
“狗杂种,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老子,否则你们今天不赔钱,就休想走出这个店铺一步。”
金大坚虽然平日里笑嘻嘻的,和气生财。
但被梁公子打碎的那一对玉镯子,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玉镯。
价值至少一千两纹银的上等货,这可是他的身家性命。
要知道他家的总资产,加起来也就两千多两银子,这一下子就去了一半,这还让他怎么活?
两千两银子的家产,说起来在济州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绝对富裕之家。
这也是金大坚当初拒绝秦烈招揽的资本,试想他一个小富翁。
自然不屑于跟着秦烈,去干一个刀笔小吏不是?
“好个黑店,讹诈不成,还想扣押人质不成?”梁公子冷笑一声,当即朝外大喝道:“来人啊。”
随着梁公子一声大喝,门外冲进来十三个彪形大汉。
“公子。”这些彪形大汉自然是梁公子、陈豪、张克三人的狗腿子。
“都愣着干嘛,这黑心的黑掌柜,想要讹诈本公子。”
梁公子冷哼一声,冷冷道:“给我砸,砸了这黑店,我倒要看看,谁给他这个狗胆,竟敢讹诈到本公子头上来。”
“住手,都给我住手。”金大坚见状,当即拿起一把刻刀,挡在桌台前,怒视着对方:“谁要敢上来,老子宰了他。”
“哈哈……”
面对张牙舞爪的金大坚,梁公子大笑一声:“都给我上,打死这厮,算老子的。”
“嘿~啊。”在梁公子的命令下,一名大汉冲了上去。
金大坚心中发狠,一个错步,挥舞着手中锋利的刻刀,划过对方手臂,顿时血流如注的惨叫而退。
“你个贼子,竟敢伤人?”眼看有人流血受伤,陈豪、张克这会也跟着叫嚣了起来。
而梁公子则不以为意,反而冷笑抡起一把凳子,投掷了过去。
“都他娘给我上,谁要打死这贼厮,本公子赏他十两银子。”
这梁公子从小嚣张跋扈惯了,仗着他父亲梁子美曾官居中书侍郎,如今虽然遭贬谪,但依旧是位高权重的河北路都转运使。
而他的几个兄长,如今也都是朝廷官吏,他二哥的岳父白时中,如今更是当朝宰执。
显赫的家世,加上又是家中幼子,从小备受宠溺的他,向来都是无法无天。
这次他也是从京城返回老家郓州为母亲贺寿,路过济州被昔日在太学同窗陈豪、张克热情招待。
当陈豪、张克二人得知梁兴祖,要为老母贺寿准备礼物,当即盛赞玉臂匠金大坚,技艺高超,必然有入得了眼的礼物。
结果梁公子这纨绔子弟,有眼不识金镶玉。
硬是认为金大坚拿出的这一对上好的蓝田玉手镯,不过是凡品。
刚才他分明就是故意扔下手镯的玉镯在地上,否则也不会致使玉镯破碎。
现在听到金大坚信誓旦旦说这手镯价值千两纹银,他自是打死也不承认,反而诬陷金大坚的是黑店。
金大坚虽然学过一些拳脚功夫,但充其量也就能够对付七八个闲汉。
这会面对十来个大汉的进攻,尤其这帮人可不是弱者,个个都算得上是好手,不然也不会成为梁公子他们的随从家丁不是?
“打,给我打死他。”
眼看金大坚被一名随从一凳子砸倒在地,头上血迹一下子流了满面。
梁公子不但没有后怕,反而双目放光喊了起来。
听到梁公子的喊叫,那帮随从自是下手更加狠辣,连打带踢的把卷成大虾一般的金大坚,当真是往死里的揍。
“放开我爹爹……”
这个时候金大坚的夫人,以及一对儿女,以及店铺的小二听到前面的动静,焦急的冲了出来。
“小杂种,滚一边去。”梁公子别看长得人模狗样的,但这人却是心肠歹毒,凶残至极之徒。
面对金大坚仅有五岁的女儿,他抬脚就把她踢翻在地。
而金大坚八岁的儿子见妹妹被踢倒,愤怒的冲了上去,张口便咬了梁公子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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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杂种,老子宰了你。”被咬中小腿的梁公子,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把金大坚的儿子打翻在地,紧接一脚狠狠就要朝孩子的头上踩踏上去。
脚穿着革皮靴的梁公子这一脚要是踩中,孩子不死也怕要丢掉半条命。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萧让及时冲了上来,抬手就是一拳挥出的他,直接把梁公子狠狠的打飞了出去。
“噗嗤。”
倒飞而出的梁公子,一口鲜血喷出,刚要挣扎起来的他,直接被萧让一脚踩在了地上。
“萧叔叔……”金大坚的一双儿女,见到萧让来了,皆是泪眼婆娑冲了上来。
“快,放开梁公子,否则当心你的狗命。”
眼看梁公子被萧让踩在脚下,刚刚还在看热闹的陈豪、张克两个浪荡子,顿时一脸汹相的吼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不等萧让回话,只见一队衙役冲了进来,为首的衙役头目正是新任缉捕使臣陈河。
“陈二哥救命啊,金大坚这个奸商,讹诈梁公子与我等,还伙同这人要劫杀我们。”
陈豪一见陈河来了,顿时大喜的冲了上去,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这陈河正是陈豪的本家兄弟,而这陈河的缉捕使臣职务,正是陈家通过通判方宙运作,接替了原来何涛的职务。
“大胆贼子,立即束手就擒,否则定斩不饶。”
陈河闻言,也不问青红皂白,当即拔刀直指萧让,而他左右的一班衙役,也纷纷抽刀而出。
“胡说八道,我乃郓城押司萧让,你们休要栽赃陷害,是非曲直,自有公道,咱们去州衙说理便是。”
萧让见衙役来了,虽然看出这伙人是一起的,但眼下他势单力薄,只得正色驳斥,并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押司就能公开劫财伤人?”陈河这会听到陈豪说背萧让踩在地上的人,竟然是河北路都转运使的公子。
眼珠一转的他,当即对左右喝道:“来人啊,给我把这两个贼子绑了,押回大牢审讯。”
萧让看了眼已经受伤萎缩在地上的金大坚,以及金大坚的夫人和一双儿女。
咬了咬牙他,最终选择暂时妥协,以免因为自己的反抗,而连累金大坚的儿女,那就得不偿失了。
“好,我跟你们走。”萧让一把拎起梁公子,道:“不过这贼子也要一起走,否则我就掐死此贼。”
“饶命,饶命……”
梁公子虽然凶残,但这会面对一脸杀气的萧让,以及感受到被死死扣住的脖子,快要喘不过气来时,他不由惊恐的求饶道。
“立即松手,我答应你便是。”眼看萧让控制梁公子,陈河、陈豪、张克等人也是投鼠忌器,只得妥协道。
“小金子,你过来。”萧让在动身之际,把金大坚的儿子招到身旁,低声在耳边道:“待会你和你母亲,立刻去团练营找秦烈,秦大人救我和你爹,记住了没有?”
萧让知道一旦他和金大坚进了大牢,能够救他们的也只有秦烈了。
在萧让、金大坚被衙役押走之后,金大坚的儿子,立即把刚才萧让告诉他的话,转告给了他母亲。
眼看着向来和善的金大坚,被官府突然逮捕。
沿街的街坊邻居无不是一脸惊疑,很快便有人认出人群中的陈豪、张克。
“哎哟,这老金咋惹上那两个纨绔子弟了,这下肯定要惨了。”
“怎么,你认识那两人?”
“可不是,城南的陈家、张家,那可是咱济州的大户人家,谁不认识?”
“我听说那俩小子可不是什么好货,欺行霸市,调戏良家妇女,当真是什么坏事都干尽了。”
……
看热闹的百姓,聚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纷纷而起。
金大坚的妻子带着儿女来到团练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在何安的安排下,正准备吃饭的秦烈,得知萧让自报身份之后,仍然被济州的衙役给抓了。
秦烈的的脸色立马就垮了,眼神中的冷意,让一旁的何安和营内的几个都头,不由得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大人,我立马点起一都人马,随您杀进大牢,把萧押司救出来。”
何安为表忠心,当场就站了出来。
“愚蠢,你这是要造反吗?”秦烈瞪了他一眼,但对于何安这个态度,他还是很满意的。
“你带上一队士兵,扮着随从,随我去知州府,这事咱们让王太守出面。”
秦烈沉吟之下,转身走进厢房,换上皇帝御赐的绯红官袍,系上银鱼袋,悬挂佩剑,最后才庄重的戴上直角幞头官帽。
“大人,您这一身,还是那样霸气威武。”
何安领着一队换上常服的,悬挂佩刀的士兵,见到秦烈这一身打扮,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秦烈的情景。
那种发自内心的敬畏之情,由衷的脱口而出。
“出发。”秦烈穿着官服,自是不适合骑马,只能乘马车。
何安与护卫的随从,则是人人骑马,虽然只是不到十人的队伍,但这一声势却是十足。
州衙大牢内,金大坚、萧让被押入大牢之后,便被缉捕使臣陈河,指使着当牢节级,直接给上刑了。
原本就被挨了一顿打的金大坚,这会大刑之下,哪里还承受的住,当初就晕死了过去。
萧让咬牙强忍着身上皮鞭抽打带来的剧烈疼痛感,怒视着陈河,以及亲手挥舞着鞭子,一脸狞笑着抽打着自己的梁公子。
“你们这群杂、种,你们给我等着,我家大人定会剥了你们的皮,为我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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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赔偿两千两黄金
“还敢嘴硬,给我打,打死了,拖出去喂狗。”
梁公子刚才被萧让掐住脖子,吓得他下意识的喊出求饶的话。
这会想起来,也还是觉得脸皮挂不住,这不在借着这些狗腿子衙役的助力下,把萧让押到监牢中的他,也不分青红皂白的。
拿起鞭子便狠狠抽了萧让一顿,说起来挨打者伤痛不小,但施暴的梁公子,也就是个绣花枕头,这不打了十几鞭子。
他早就累的气喘吁吁,当即招呼着那些狱卒继续上。
当牢节级眼看金大坚被打的皮开肉绽,早已经昏死了过去。
而萧让又一直在喊着,自家大人之类的话。
“陈兄,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你看查清楚了?”
当牢节级随即把陈河拉到一旁,小声的问道。
“那个昏了过去的,就是个玉器店掌柜,不足为惧。”
陈河努努嘴,看了眼萧让一眼,道:“这人自称是郓城的押司,一个小吏而已。”
“如今他得罪梁大公子,今天不死也得脱一层皮了。”
“哦。”当牢节级点头之余,眉头突然一挑,瞪着陈河问道:“你说那人是郓城县衙的押司?”
“咋的,王兄你莫非怕了不成?”陈河不以为意一笑。
“陈河,你他娘是要害死我吗?”当牢节级王弘闻言,当即跳了起来。
“住手,立刻给我住手。”
……
然而就在这时,大牢的大门被一队士卒,直接撞了开来。
为首之人正是秦烈。
目光如炬,面色威严的秦烈,头戴直脚幞头官帽,身穿绯红官袍,腰悬银鱼袋,挂着佩剑昂首阔步而来。
而与之同行则是济州知州王襄,此刻的王襄也是一身绿色官袍,头上戴着交脚幞头官帽。
虽然王襄是济州知州,但此刻他与秦烈这么一站,那派头和气势,显然还要低上三分。
左右何安率领的一队随从,大喝着冲了进来。
“知州王大人、防御使秦大人驾到。”
“完了,完了……”当牢节级王弘哀嚎一声,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陈河也是一脸懵逼状态,他不就是抓了两个讹诈的黑店老板同伙吗?
至于把知州王大人,以及近来传的神神秘秘的防御使秦大人,都引到了大牢来了吗?
“拜见王大人、秦大人……”
陈河以及一旁看热闹的陈豪、张克二位公子,连忙上前行礼。
但却被秦烈直接打断:“都给我靠墙站着不许动,谁敢擅动,以刺客论处,杀无赦。”
秦烈一步踏出,目光凛冽的扫过在场的众人,进而目光落在被绑在刑架上的萧让、金大坚。
“快,立即松绑救人。”
秦烈话语刚落,何安领着四人立即就冲了上去。
而这个时候那名自以为来头很大的梁公子,却不知死活的站了出来。
“慢着,这两人讹诈本公子不成,还要企图谋刺与我,不能就这么放了。”
眼高于顶的梁公子,因为刚才站在最里面行刑的位置,加上大牢阴暗不明,虽然墙壁上都点着火把,但亮光还是有限。
这会他自是没有看清楚秦烈身上那刺眼的官袍,否则他再怎么混账,也不敢公然当着秦烈叫嚣。
“监牢重地,闲杂之人谁让你进来的?难道是劫狱贼匪?”
秦烈冷喝一声,当即喊道:“给我拿下,如遇反抗,杀!”
左右两名士卒,冲了上去,企图反抗的梁公子,刚要动手,就被一名士卒挥刀,挥刀砍在了他挥出的手臂之上。
刀锋入肉,血花飞溅,吃痛之下的梁公子,惨嚎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狠狠的被另一名士卒一脚踹倒在了地上。
“我父亲是河北路都转运使,尔等胆敢如此对我,我定要让我父亲参你们一本。”
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梁公子,强忍着手臂的疼痛,依旧不忘自报家门,企图借用老子的身份,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给我掌嘴,打到他闭嘴为止。”秦烈冷笑一声,转而对王襄道:“太守大人,这河北路的都转运使,什么时候开始,都能监察我京东西路了?”
王襄中午与秦烈喝了两坛美酒,结果睡了一个下午,刚刚醒转,便见到秦烈盛装而来。
面对秦烈这一身官服派头,王襄也是吓了一跳。
当得知事情经过时,他当即换上官袍,带着一队衙役,径直来到了大牢。
说起来王襄初到济州赴任,济州上上下下的关系,他目前也还未捋顺。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已经在济州干了六年之久的通判郑伯泰,目前基本掌握了济州各级官吏。
通判又号监州,虽然品阶比王襄这个知州低一阶,但这个郑伯泰根深蒂固,王襄虽然身为一把手,一时也难以撬动。
而眼下济州六曹参军官吏,大部分都是郑伯泰的人,就拿眼前的陈河、王弘这样的小吏,也都是郑伯泰的关系。
“秦大人说的是,如此混账东西,胆敢来我济州招摇撞骗,必须严惩不贷。”
王襄圆滑的点点头,严厉的大喝道。
“这……”面对秦烈、王襄的话,监牢内的一帮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家伙,这会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陈豪刚想要替梁公子证明一下,就被陈河一把拉住了。
这个时候他也醒悟到了,眼前这位派头比知州大人气势还足的济州防御使,可不就是郓城知县嘛。
现在他都恨不得把陈豪打一顿,再抽自己几个耳巴子。
怪只怪自己猪油蒙了心,掺和到了这破事之中。
现在济州上下谁不知道,新来的团练使刚来济州不到一个月,因为击败梁山贼匪,获得皇帝青睐,就官升了两级。
“大人,卑职给您丢人了。”这会被就下来的萧让,一脸愧疚说道。
“知道丢人,为何还要束手就擒?”秦烈瞪了他一眼,解下肩上的披风,披在他身上。
“来人啊,赶紧去吧医官请来。”
监牢之中本就有医官,在医官的诊治下,萧让倒是皮外伤不足为虑。
金大坚却伤势破重,这会在医官的救治下,也微微醒转了过来。
“金掌柜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刚才秦烈一直没让人把萧让、金大坚带下去救治,目的就是要在这大牢内,把事情给解决掉。
“秦大人……”金大坚痛苦又感激的惨笑一声,随即把刚才在店铺中发生的一幕如实说了一遍。
“这事我知道了,你们在旁躺在休息一下。”
秦烈在了解了事情始末后,当即回到端坐在大堂上的王襄身边,低声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太守大人,很明显这些人,都是郑通判一派的人。你看这事还是让我来处理如何?”
王襄沉吟之下,遂道:“好,被私刑挨打的人是你们郓城县衙的人,你作为郓城知县,自然有权审问。”
“多谢太守大人,那就有劳您暂避,以免这等小事折损您的名声。待下官处理完这些人,至于之后该如何借机整治济州各曹官吏,那就是大人您的事了。”
秦烈与王襄交换了一个眼神,王襄自是听出了秦烈话中之意。
这事虽然是件小事,但正如秦烈所言,却是打破目前济州官场秩序的翘板,也是他这个知州,树立自己威望,全面掌控济州各项权利的契机。
“来人啊,把人犯带上来。”王襄做了甩手掌柜,秦烈坐上大牢正堂,一掌拍在桌台上。
早就得到指示的何安,立即领着人把梁公子、陈豪、张克三人押了上来。
陈河、以及当牢节级王弘,也同样没能幸免。
“本县郓城知县秦烈,尔等都看清楚了,别待会死了,都做个糊涂鬼……”
秦烈上来就是这么一句,吓得陈豪、张克当场就跪了。
“大人冤枉啊,我等所犯何事,以至于要判死罪?”
陈豪、张克、梁公子等人说起来都有秀才功名在身,至于有多少真材实料,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会他们几个,眼看秦烈分明是来给萧让、金大坚撑场,自是心底有些发慌。
“打死算我的嘛,本官审案,尔等又不肯招供,那总的上些刑罚不是?”
秦烈玩味的一笑,目光凛冽落在三人身上,喝道:“给我上火钳,我倒要看看是他们嘴硬,还是火钳硬。”
炙热的火盆中,烧的通红的火钳,别说灼烧在人身上,看看就让人毛骨悚然。
“行刑。”秦烈可不会手软,欺负他的人,别说只是一帮纨绔子弟,就是当朝宰相,他也会报复回来的。
“饶命,饶命啊……我招,我什么都招……”
当何安指示手下把火钳,一步步的靠近梁公子三人时,这三个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的废材,顿时屎、尿并流的求饶了起来。
“废物……”
看着地上这三个废物的表现,秦烈顿时有种意兴阑珊的感觉。
自己都还没动手,这几个家伙就这德性,这接下来的戏还怎么表演?
“来人啊,把这三个拖下去,扔进水牢之中洗干净,再给我拉上来。”
秦烈挥了挥手,目光一转,盯在了当牢节级王弘,济州缉捕使臣陈河二人身上。
“二位大人,是你们主动招供,还是让本官也给你们上上刑罚?”
“大人,小的有罪,小的愿罚。”当牢节级王弘闻言,连连纳头喊道。
“有罪?那就把你这些年,在大牢中如何上下勾结,欺上瞒下,勾连迫害的罪名,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秦烈既然准备帮王襄一把,让他尽快掌控济州官场局势,岂会把板子高高抬起,又轻轻放下的道理。
“大人,小的冤枉啊……”
王弘话还未说完,秦烈直接挥手道:“还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给我行刑,什么时候他愿意招了,什么时候再给我听下来。”
左右士卒闻言,迅速冲了上去,直接把王弘如死狗般拖了下去。
而这个时候大堂之上,大牢内的一帮狱卒,看到平时耀武扬威的顶头上司,如此狼狈模样。
有庆幸的,也有暗中叫好的,当然也有兔死狐悲的,莫衷一是。
“陈大人,你是不是也不打算招供?”秦烈紧接又把目光落在陈河身上,一脸意味的笑问道。
“大人,我招,我全招了……”看着秦烈那如恶魔般的笑容,陈河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这就是个软脚虾,三言两句就吓得竹筒倒豆子般的,把他如何通过,贿赂司户参军,又如何走通通判郑伯泰这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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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个普通衙役,坐上缉捕使臣的位置,全部交代了清楚。
甚至连他跟陈豪父亲小妾偷晴之事,都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不错,是个明白人,带下去。”
秦烈待陈河交代清楚问题后,随即摆摆手,再次看向堂下的梁大公子三人。
此时正值三月初旬,夜里的气温可不高,被从水牢中拖起来的三人,身体冷的不停的发抖,心惊胆战的一直在求饶。
“金掌柜,再跟这几位公子说说,被他们恶意打碎的玉镯值多少钱,还有你被他们打砸的店铺,又价值几何。”
这会得到救治的金大坚,已经缓过了神,刚才他得到萧让的授意,心中也有了底。
“回禀大人,那对手镯是小的托人从蓝田买回来的上等玉石打造而成,曾经汴京有一位富商出价一千两黄金,小的都没舍得卖。”
金大坚的话一出,梁公子、张克、陈豪三人顿时傻眼了,不过面对秦烈那嗜人的眼神,三人努了努嘴,吓得都未敢开腔反驳。
“还有小人店铺总价值不下二十万贯钱,经过这些贼子打砸,粗略估计折损至少不低于十万贯钱。”
金大坚话音刚落下,秦烈点点头,露出一脸笑容,温和的看着梁公子三人。
“几位公子爷,都听明白了没有?金掌柜的店铺,因为你们的打砸,损失财物价值两千两黄金,本官也不压迫你们,照价赔偿即可。”
“记住了,两千两黄金少一个子都不行。”
说到最后之时,秦烈的脸上虽然依旧保持温和的笑意,但眼中透露出的凌厉杀意,早把瘫在地上的三人吓得面无人色。
“现在你们可以想办法筹钱,是派人送书信回去,还是派人捎话都行,什么时候金掌柜收到钱了,你们几个就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赔,我们赔钱……”两千两黄金,价值可是高达三十万贯钱啊。
但这会梁兴祖,陈豪、张克三位公子,听到只要赔了钱就可以回家,哪里还顾得这许多,连连点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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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祝家庄浮出水面
“几位公子,你们可以出去了,我家大人说了,这次念你们初犯,苦主收钱也就不再追究。”
济州监牢内,何安在接到秦烈通知后,这才把冻了一个晚上,又饿了大半天的梁兴祖三人提溜了出来。
当三人走出监牢之际,看了眼头顶的太阳,无不生出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此仇不报,吾誓不为人。”在坐上陈家马车的刹那,梁兴祖咬牙切齿的发誓道。
而此刻正在狼吞虎咽吃着东西的陈豪,听到这话不但没有附和,反而哆嗦着把身子缩了下去。
报复秦烈?只要想到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以及凌厉的目光,陈豪就有种后背发凉之感。
说起来秦烈提出两千两黄金的赔偿,明显就是狮子大开口。
不过让秦烈没有想到的是,陈家和张家第二天正午前,竟然真凑足三十万贯钱。
整整三辆马车,全部装满了铜钱。
以至于秦烈都差点没看花了眼。
三十万贯钱,这绝对是一笔横财。
不过从这件事情上看出,大宋民间这些豪绅大族的富裕程度。
陈家、张家在济州地面上,也确实属于一等一的大家族,毕竟往上几代人,都有为官为商的族人。
三十万贯钱确实不少,但对于陈家、张家来说,虽不至于倾家荡产,但也还是有些伤筋动骨。
但这次他们为了保自家嫡系子弟,尤其还牵扯到梁兴祖,陈家、张家即便再心疼,也不得不出钱。
不过这个仇恨却是结下了。
对此秦烈则是丝毫不以为意,一个梁子美,过期的老官吏,又能奈自己如何?
至于白时中这个梁家姻亲,秦烈料来他一个当朝宰执,日理万机的,又岂会轻易涉足这样的私怨。
济州知州衙门。
王襄虽然不爱钱,但看到秦烈竟然一夜之间,就搞得这么多钱,同样也是眼红的不行。
“王太守,有了这几份口供,即便扳不倒郑伯泰,但也足以让他夹起尾巴做人。”
秦烈把从陈河,王弘哪里撬出来的口供,交到王襄手中。
在翻看了手中的口供之后,知州王襄颔首笑道:“秦知县,你还真是一员福将啊。”
“说实在这次接到旨意,调任济州之前,我还在想这济州匪患,只怕要头痛了。”
“结果我一上任,这匪患就被你解决了,如今我刚寻思,如何打开济州官场局面。”
“你这又给我送上了一份大礼。”
“能为太守大人效劳,那是下官的荣幸。”秦烈恭维的一笑,接着道。
“我知道大人不爱财,但据我所知,目前济州的府库亏空至少有三万贯钱的出入。”
“所以下官特意为大人留了四万贯钱,留在团练营内,大人什么时候需要,只管给营副指挥何安打个招呼。”
王襄听到这里,不由苦笑一声,拱手作揖一拜道:“子扬,一切尽在不言中,今后但有需要老哥帮忙的,尽管吱一声。”
“王兄心意,兄弟心领了。”
秦烈欣然回礼一拜。
济州团练营,秦烈的衙署后堂内。
秦烈先是关心的问了一下萧让的伤势,接着又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金大坚。
“金兄弟,我看你这店铺怕是开不下去了,你先留在营地养好伤,今后要是来郓城,随时欢迎,要是想留在团练营,我给你安排一个押官,协助何安如何?”
“承蒙大人救命之恩,小的无以为报,今后这条命就交给大人了。”
金大坚经历这一劫,也算是看清楚现实了。
这时代就他这样的小商人,遇上权贵子弟,要想诬陷害他,那还真是一句话的事情。
“我帮你可并不是白帮的,这一大笔钱就是报酬,所以你也不用有什么负担。”
秦烈这次借金大坚之手,从陈家、张家敲出三十万贯钱。
其中金大坚的家产三万贯钱,秦烈已经全额返还给了他。
又拿出四万贯钱打着补库存窟窿为由送给了太守王襄。
另外秦烈还拿出三万贯钱,给何安留在手中,让他作为团练营的小金库。
用来奖励士卒,亦或者作为军费使用,以便笼络士卒之心。
这么一划分,秦烈手中仍然还有二十万贯钱,不过这笔钱暂时都存在团练营,秦烈准备等回去之后,再安排朱仝派人取回水泊梁山巡检司去。
当然对外这笔钱,可都是金大坚的赔偿金。
在团练营住了一天,安排好后续事情,秦烈便于萧让,领着一队护卫,再次返回郓城而去。
可以说这一次济州之行,行程算是相当完美了。
不但与知州王襄拉近了关系,甚至成为同一条战线的盟友,相信今后在一些小事上,王襄必然会为自己大开绿灯。
其次通过金大坚,筹备到二十万贯钱,这可正是他目前急需的钱财啊。
目前水泊梁山巡检司成立,八百里水泊梁山,烟波浩渺,湖泊相连,土地肥沃,那可是真正的鱼米之乡。
正需要大笔的钱财进行基础建设,说实在二十万贯钱投进去,顶多也就能够听个声响。
要想出成绩,有收获,秦烈估摸着,至少需要投入一百万贯钱钱进去。
除了钱财外,那就是人力。
号称八百里的水泊梁山,目前满打满算人口仅有四千二百余口。
事实上秦烈这次来济州前,特意去过一趟梁山实地考察。
很明显号称八百里水泊梁山的梁山,根本没有所谓的八百里大小。
不过,东西纵横,南北贯通相连的水系,加起来倒确实有几百里周长。
比如济水、汶水等水域,以及黄河岔道,运河支流皆环绕其中。
除了水域,就是位于梁山境内的各处岛屿,最大的梁山陆地,差不多有上万平方公里。
这么大一块陆地面积,加上复杂的水域四通八达,即便屯兵三五万,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而目前水平梁山巡检司,仅仅是在梁山脚下,占据了一块不足五万倾的土地面积。
除此之外,萧让和金大坚二人,通过这件事情,对于秦烈的忠诚,那绝对达到誓死相随的地步。
可以说就算秦烈现在要造反,萧让、金大坚二人都会把身家性命压上来,为秦烈奋斗前进。
转眼时间就过去大半个月,眼看朱贵回老家沂水,也有了一个多月时间。
秦烈还等着他回来,发展自己的酿酒事业,可对方却迟迟未归。
这不由让秦烈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这老小子诓骗自己,跑路不再回来了。
这日,秦烈刚接待完从祥符回来的吴绍,正准备拿起李师师、朱凤英二女分别写给自己的书信。
雷横匆匆闯了进来:“大人,朱贵兄弟回来了。”
“快让他进来啊。”秦烈放下手中的书信,扬声笑道。
“大人,他受了重伤,刚才还是城门口值守的弟兄们发现他,才把他抬回来的。”
雷横面色有些沉重的回道:“目前大夫正在救治,尚未醒来。”
“走,一起去看看。”秦烈眉头一皱,起身之际,对吴绍道:“你先回府休息,明日我给师师夫人、凤英小姐回信之后,你再带回祥符。”
“是。”吴绍是吴伦的兄弟,如今吴伦留在祥符秦家庄园做大管事。
吴绍则被秦烈安排,领着原来府邸中的一帮家丁护卫,往来走动郓城、祥符、汴京三地,为秦烈传递消息。
这不吴绍这次还带来秦管家从汴京带来的消息。
经过几个月的售卖,目前秦烈在汴京的五座宅院,已经卖出三座,总价值二十七万贯钱。
剩下两座大一些的宅院,售价各十三万贯钱,目前因为价格昂贵,暂时还未售出。
秦管家在信中询问,这笔钱是不是要押解到郓城来。
说实在看到秦管家的信,秦烈就莫名的一阵惊喜。
上前他从济州弄来的二十万贯钱,被朱仝拉到梁山,这还不到一个月,就花完了。
穷的叮当响的秦烈,还眼巴巴的等着朱贵兄弟,好开展酿酒事业,赚钱来着。
为此得知汴京的宅子买了二十七万贯钱,他就准备回信给秦管家,让他把另外两座宅子,要是实在不行,就十万贯卖了。
要不是他目前居住的宅院,是他外祖母留下给他的,他都想着趁着目前汴京房价高涨之际,变卖套现来着。
毕竟汴京这几年的房价,确实是大宋一朝最顶峰的时候,再过几年金人打来。
汴京的房子别说值钱,白送都没人要。
不过虽然如此,秦烈为了照顾秦管家的感情,还是决定暂时先变卖了其它五座宅院,暂时留下目前外祖母留给这套宅院。
但在秦烈心中,却已经打定主意,迟早得卖了这宅院套现。
秦烈与雷横赶到县衙一侧的医馆时,见大夫仍然在给朱贵处理伤口,只得在旁稍等了一会。
“胡大夫,朱贵兄弟伤势如何?”一直等待对方忙完,秦烈这才上前问道。
“他身上有多处刀伤,其中后背这一箭最深,而且还淬了毒素,虽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素,但因为伤势拖延了两天。”
“目前虽然都处理好了,但能不能挺过来,还需要看他的毅力。”
胡大夫是郓城的老郎中,医术医德都有口皆碑,为此秦烈特意礼聘,让他在县衙边上行医开馆。
“有劳了。”秦烈感谢的拱手作揖道。
“雷横,你带人沿途去查看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秦烈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朱贵,突然意识到这事,怕是不会是一件偶然的小事。
“遵令。”雷横拱手而去。
昏迷的朱贵,一直到半夜才醒来。
雷横沿着朱贵来郓城的路线,查找了十几里也没有什么发现。
为此秦烈入夜之后,只得回了县衙。
雷横留下来照看,等候朱贵醒来。
好在朱贵有武艺在身,身体过硬,经过胡大夫的救治后,半夜时分终于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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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兄弟,你可算醒来了,大人今天一个下午都在这里照看着你。”
见到朱贵醒了,雷横也是一脸喜色的问道:“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渴……”朱贵有些虚弱张了张口。
“好些没,能不能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雷横待朱贵喝下温水,恢复了一些精神头,颇为关切的继续问道。
“嗯。”朱贵点点头,随即道:“我们在金乡境内被人袭击了,那帮人人手众多,个个都是好手。”
“在战斗中,我才得知他们是祝家庄的庄客。”
“说起来也是我们连夜赶路,走叉了道,才进入了祝家庄的势力范围内。原本我们也是正常打尖住宿,可半夜时分我铁牛兄弟,发现有人偷窃他的行李。”
“这不就打了起来,结果万万没有想到,那小小的客栈,竟然一下子召集一百多庄客,把我们几个都围了起来。”
“最后还是铁牛兄弟、还有咱弟朱富,以及李云师傅拼死掩护,我这才一路杀了出来。”
雷横得知事情经过,皱眉问道:“你没有自报你的身份?”
要知道朱贵现在可是有秦烈授予的郓城缉捕步兵副都头身份,虽然这不是什么品阶官员。
但也好歹是公职人员,一个地方势力,敢公然打劫朝廷公职人员,那就是谋反之罪。
“咱自是报了的,可对方根本不信,还污蔑我们形迹可疑,是朝廷的钦犯。”
朱贵有些气急的说道。
“真是岂有此理,这帮直娘贼。”雷横愤怒的站了起来,安抚着朱贵一声,道:“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去禀告大人,咱们郓城的官差,可不是任谁都可以打杀的。”
“多谢雷横兄弟,还请大人速速发兵,救回我几位兄弟,若铁牛、李云他们有个闪失,我就真的是愧对诸位兄弟,死亦难以瞑目。”
朱贵若不是此刻伤势太重,早爬起来向秦烈苦救去了。
“你放心,你兄弟就是我兄弟,这事大人一定替你们做主。”
秦烈表现出来的强势,自然也就把手下的这帮人,个个带得有样学样,那是受不得半点委屈的。
这不雷横也不管是不是大半夜,就直接敲响了秦烈的房门。
“大人,我雷横啊,朱贵兄弟醒了,要重要情报禀告。”
雷横拿破嗓门,那动静都差点没把大半个县衙的人都吵醒。
“怎么回事?坐下说。”秦烈披上一件长袍,打开房门把雷横引了进来。
随后雷横,就把朱贵刚才对他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大人,那祝家庄说起来咱也听过,据说他们庄上有上万人口,自成一堡,往来过客,入过庄子都要交纳人头税,势力十分庞大。”
“今天他敢公然劫掠朱贵兄弟,扣押咱们的人,这分明是不把咱看在眼里,必须严惩。”
雷横这人讲义气,重兄弟情,眼看朱贵差点命悬一线,还折损了几位兄弟在祝家庄,自然也是怒火从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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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先礼后兵祝家庄
郓城县衙秦烈衙署偏厅。
“大人,这祝家庄胆大妄为,胆敢劫掠朱贵兄弟,还扣押捉了我们的人,此事必须严惩。”
天亮之后,秦烈召来吴用、萧让二人,雷横依旧难掩愤慨的把事情重新叙说了一遍。
“吴先生,此事你怎么看?”
秦烈可比别人更了解这祝家庄,这绝对是一个强劲的宗族势力。
“大人,祝家庄我也曾有所耳闻。此庄位于曹州、单州、济州三州交界之地,依独龙岗而建,有鸡鸣三州天下皆知之誉。”
“由于地处三州交界,方圆百里,地势险要,情况复杂多变。三州官府鞭长莫及,从而早些年祝家庄一带匪徒四起。
“直到后来祝家庄百姓,结社成立乌堡,从而匪乱消除,加上他们经营有方,从而渐渐做大。”
“昔日在梁山时,我在王伦的书案上,见到过一封祝家庄给济州知州的密函,意思是希望知州能够通过金乡县衙的提议,让祝家庄巡检司衙门得以通过。”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封密函被王伦昔日的手下截获,从而打乱了祝家庄,谋求合法官身的计划。”
吴用的这一番有关祝家庄的解说,让秦烈对祝家庄的情况,更是多了一层了解。
很明显水浒中的祝家庄与梁山的恩怨,只怕就是从王伦手中就结下了。
只是彼此都引而不发,最终才爆发了梁山三打祝家庄这一事件。
很明显祝家庄是属于那种游走在黑白边沿的宗族势力,这样的宗族势力,随着实力的壮大,也会越来越危险。
毕竟朝廷绝对不会允许一支过于强大的地方势力,在眼皮底下肆意壮大的。
那么对于祝家庄来说,唯一的出路,显然就是披上一层官身。
比如成立祝家庄巡检司,这就是最好的掩护。
这事金乡县衙肯定已经被祝家庄买通,但巡检司的设立,却必须通过州衙,因为县衙只有推荐权。
就比如秦烈成立水泊梁山巡检司一事,最后还是亲自走了一趟州衙,通过投其所好。
这才走通知州王襄这条路,从而让水泊梁山巡检司,这个衙门口得以挂牌成立。
“这么说来,这祝家庄在当地官府,那也是很吃得开的,难怪敢私自扣押我们的人。”
萧让神情有些凝重的道:“这样的宗族势力,往往实力强劲,可不敢小觑。”
“大人,萧押司说的是,我建议咱们先礼后兵,先知会金乡知县一声,让他出面与对方沟通,若是他愿意放人,自是再好不过,若不放人咱们再从长计议。”
吴用点头附和之余,继续道:“这样做,主要还是为了扣押的兄弟安全着想,若是大人直接挥兵出击,逼急了之下,祝家庄的人拿扣押的兄弟开刀,岂不是害了弟兄们性命?”
“嗯,此事倒是有些道理。”秦烈沉吟之下,
遂点头道:“这样让阮小二、白胜两位兄弟去一趟祝家庄,一来索要被扣押的弟兄,二来打听一下祝家庄的具体实力。”
“阮小二为人胆大心细,白胜机敏狡猾,正是打探消息的不二人选。”
吴用欣然表示同意。
说起来白胜也是这次秦烈在济州大牢内,趁机救出来的。
那晚秦烈借审讯梁公子、以及当牢节级王弘等人为名,连夜彻查了一遍大牢的案情。
借机释放了一批喊冤入狱,以及罪名不重的犯人,白胜就是秦烈借这个机会,让济州团练营的营副指挥使何安给带出来的。
像白胜这样的小人物,如今梁山业已招安,从大牢内释放走了,自是不会引起他人注意。
位于济州治下金乡境内的祝家庄,距离郓城不足两日路程。
建在独龙岗上的祝家庄,依山而建,地势险要。
方圆百里山脉,由于地形复杂,山势险要,从而造就了这块三州交界之地,向来都无法明确归属地究竟属于哪一州。
而与祝家庄毗邻而居,互成掎角之势的,则是东边李家庄、西边扈家庄。
而造成这样的地理原因,主要还是金乡的归顺问题造成的。
金乡大宋开国前期属于单州治下,到真宗年间又划入曹州境内,而到神宗年间变法之后,金乡又划拨到了济州治下。
也正是因为金乡归属的变化,加上这一片独特的地理环境,造就了祝家庄这一方宗族势力的壮大。
当日被祝家庄抓获的李逵、朱富、李云三人,却也是闹下不小的动静。
最后三人拼死一战,斩杀了祝家庄二十一名壮丁,砍伤三十多人,最后因为地形不明,而跌入陷阱被抓。
朱贵能够走脱,也是他及时跳入庄子外的洋山河,靠着不错的水性,才得以逃出祝家庄。
面对李逵、李云、朱富三个杀才,祝家庄上下自是群情汹涌,纷纷要求处死他们。
祝家庄大公子祝龙,自是毫不手软,当场就要下令处死三人。
“我乃沂水牢头衙役,尔等胆敢劫杀公差,莫非要造反不成?”
眼看命悬一线之际,李云当即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哼,你看看你们一个个贼眉鼠眼的,安敢冒称郓城衙役,来人啊,给我砍杀了。”
祝龙冷笑一声,看着李逵那黑熊般一身粗肉,铁牛似遍体顽皮。
以及那奇怪的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
怒发浑如铁刷,狰狞好似狻猊,这等凶恶相貌,一看就不是什么人。
再看李云,虽然是阔面浓眉,但却章着赤须鬓,双目碧绿就像个番人,自然也不像个好鸟。
说起来李云这次也是倒霉,他本是沂水的缉捕步兵都头,但因为相貌怪异,被新任的沂水知县不喜。
从而被排挤去了监牢当牢头,结果遇上李逵失手误杀了人,被判发配江州充军。
这不李云因为受到知县排挤,就被安排押解李逵前往江州,这不还没出发。
正好这时朱贵返回家乡,知道李云本事的朱贵,随即邀请他一道同行,并表示可以郓城知县秦烈,礼贤下士,有君子之风。
李云想想此去江州数千里,这一路走下去,不知要几月,于是便与另一名老头,押解着李逵,跟着朱贵往郓城而来。
而朱富自然是受到大哥朱贵邀请,准备投奔秦烈麾下的。
说起来朱贵兄弟,朱贵瘦高个,像根麻杆,而朱富却膀大腰肥,圆圆的胖脸,笑起来贱贱的,还真不像什么好人。
这三人这幅相貌,在祝龙看来,自然不像是什么好人。
至于与李云同行的另一名牢头,刚才已经被祝家庄壮丁所杀,跌入了洋水河之中。
李云现在身份一变再变,都头腰牌早被收缴,牢头腰牌又未发放,这会自然无法证明自己衙役身份。
因为关防文书,都在李云同行的那名牢头身上。
“祝公子,兹事体大,是不是先查证一下再做计较?”
李家庄庄主李应,人称扑天雕,此人凭借一己之力,独占八百户人家的李家庄,庄上有六百庄客,个个英勇。
加上李应本人更是武艺非凡,手执一杆点钢枪,舞动起起来犹如蛟龙出海,密不透风,千军万马之中,亦可以来去如风。
“李庄主,这几个贼厮,杀得可不是你庄上的人,你倒是可以安心。”祝家庄二公子祝虎,见李应出面,自是大为不满道。
“擅杀官差,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言尽于此,告辞。”李应见祝家公子,个个眼高于顶,虽然他为人低调,但他却也不是那种任你拿捏的主。
“李庄主,说的不无道理,祝公子即便要杀,也不急在这几日。”
这会开口的正是扈家庄的庄主扈成,此人能力平平,但却有个好妹妹,不但人长得甜美,而且武艺精湛,外号一丈青扈三娘。
祝家三公子祝彪,更是对扈三娘青睐有嘉,为了逼迫扈三娘下嫁与他,以势压人,逼迫扈三娘的父亲同意了这门婚事。
但扈三娘向来心高气傲,对祝彪这样的武夫莽汉,自是喜欢不上来。
在扈三娘心中,未来的丈夫应该是那种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却又能挥斥方遒,让万人敬仰的大英雄。
“哥哥,我们走。”骑着一匹枣红马的扈三娘,头裹红巾,长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剑眉凤目,翘鼻朱唇,身穿一件皮甲,腰系狮面蛮带,背插日月双刀。
策马飞驰,当真是英姿飒爽,让人望而生畏。
“三娘,要不进庄去喝口……”
看着英气逼人的扈三娘,祝彪当真爱煞她,眼巴巴的喊了一句,却吃了扈三娘奔马飞腾扬起的一片尘土。
“三弟,对付这样的烈马,你就该用鞭子,而不是这般儿女情长。”祝虎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祝彪,冷笑着教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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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们几个关进大牢,稍后处置。”祝龙最终因为李应的反对,而没有下杀手。
就在祝龙托人在金乡县衙,打听有关李云等人的消息之际,阮小二、白胜二人也急匆匆赶到了祝家庄。
得知阮小二、白胜二人来意,祝龙当即要求验明二人身份腰牌。
“敢问二位大人,是那里的官差?”在接过腰牌之际,祝龙随口问了一句。
“这位是我们水泊梁山巡检司的都头……”白胜如今换了官身,难免有些得意,当下便指着阮小二介绍道。
“好你个梁山贼匪,胆敢冒充官差前来,给我拿下。”
祝龙听到白胜之言,当即脸色一变,立即拔刀冷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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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祝家兄弟的决定
说起梁山祝龙难免恨得牙痒痒,去岁他们祝家花费重金,好不容易买通金乡知县、以及县丞、县尉等一帮官吏。
甚至济州知州那边,也走通了关系,眼看他们祝家庄巡检司衙门就要推动之际。
结果他们派出护送礼品的车队,去济州城送给知州大人时,却被梁山贼人劫掠而去。
偏偏那份贿赂的清单密函,也被缴获,以至于金乡知县大怒,认为他们办事不利。
从而中止了他们祝家庄,成立巡检司一事。
如今祝龙咋一听阮小二、白胜竟然是梁山来的,那还会客气,当场就冷喝道:“给我拿下。”
祝虎、祝彪兄弟更是不客气,挥舞着兵器,直接就朝阮小二、白胜砍杀而来。
白胜措手不及之下,被祝虎一刀砍中手臂,翻身躲避之下,被祝家庄壮丁挥舞着刀枪直接给架了起来。
阮小二见祝彪挥刀砍来,连忙拔刀而出,奋力抵抗之余,连声喊道:“祝庄主,你可要三思而行,切莫自误。”
“聒噪,你个贼子,吃我一刀。”祝彪冷哼一声,手中腰刀连劈带砍,刀刀狠辣,招招切中要害。
阮小二水上功夫了得,但陆地功夫,自不是祝彪对手,边战边退之际,一个躲避不及,被祝彪一刀刺中大腿。
“呃啊~”惨叫一声的阮小二,就地一滚,还没来得及起身,祝彪手中的钢刀却如影随形的砍了下来。
命悬一线的阮小二,拼死弹跳而起,扔下手中的刀喊道:“祝庄主,我认输了。”
“一并带下去,关入大牢,择日押送县衙问罪。”祝龙冷笑一声,当即命人把阮小二、白胜押了下去。
“大哥,这帮人果真是梁山贼子,这次咱们擒获梁山贼匪立下大功,知县相公,想必该通过咱们巡检司成立了。”
祝虎有些欣喜道。
“虽说如此,但该少的孝敬,还是不能少。”祝龙却知道那个贪财的知县,胃口可不小,但奈何他们只是乡野之民。
在这祝家庄他们可以作威作福,但面对朝廷官府,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是不敢有丝毫不敬。
“大哥又何必拘泥那区区巡检使一职,咱们这样不也快活?”
祝彪如今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自是不懂其中的得失。
“三弟,此事你就不用管了,大哥自会安排。”祝龙对于这个小弟,也是无可奈何。
然而就在祝龙兄弟几个,刚商议完明日把阮小二等人押解去金乡县衙。
前几日派往金乡县衙的探子来报,道;“大公子,小的从县衙都头口中获悉,近来济州新来的济州,联合郓城知县,招安了梁山贼寇……”
“什么,你说什么?”祝龙、祝虎、祝彪兄弟三个,无不是大惊失色。
“大、大公子,我没说什么啊?”探子吓得面无人色哆嗦道。
“混账东西,你说那梁山贼寇被招安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祝龙厉声喝问道。
“是,是那郓城知县,招安了梁山好汉,并且在梁山设立巡检司衙门……”
那名探子把从金乡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说起来秦烈招安梁山,这事之前一直属于郓城内部事务,直到最近济州知州王襄,正式同意水泊梁山巡检司的成立,这消息才开始在济州散播开来。
金乡县衙也是前不久刚接到消息,而祝家庄距离金乡足有百里之遥,平时对于这类官府消息,本身就关注不多,自是不知道此事。
“完了,这事怕是要大祸临头了。”祝龙一把瘫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的喃喃自语道。
“大哥,这事咱们并不知情,大不了放人就是,官府还能咋的?”
祝虎把心一横,咬牙说道。
祝彪更是发狠道:“就是,从来自有我们欺负别人的份,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就是。”
“跟官府拼命?你们这是嫌命长吗?”祝龙摆摆手,连忙喊道:“去,把栾师傅叫来,就说我有要事协商。”
栾廷玉正是祝家庄的武艺教头,也是祝龙三兄弟的师傅,此人擅长多种武器,手持一根长铁棍,有万夫莫敌之勇。
“此事确实难办,既然梁山被招安,那阮小二、白胜就是官差,如今被我们打伤关押,这事无论如何都说不过。”
“除非是有人出去顶罪,方才有可能息事宁人。”
“可是,让二位公子去投案自首的话,只怕非得判个流放三千里,那岂不是生不如死?”
栾廷玉得知此事之后,沉吟好一会,也没有主意。
反而他说的这番话,却是加重了祝家兄弟的畏惧感。
“济州的官兵就是废物,前次打梁山就损失惨重,咱们祝家庄地势不比梁山弱,既然如此,咱们干脆反了,省的受官府那鸟气。”
祝虎见左右难办,当即叫嚷道。
“对,二哥说的是,咱们不受那些鸟气,反了便是。咱们祝家庄有庄丁两千,加上李家庄、扈家庄各八百,足有数千人马。只要咱们死守独龙岗不出,官府即便十万大军来,那也来休想奈何咱们。”
祝彪也是连声附和道。
“栾师傅,这事你怎么看?”祝龙可没有两位兄弟这般乐观,反叛朝廷,弄不好那可就是诛灭三族的大罪。
“当今朝廷无道,朝堂之上尽是奸臣当道,即便咱们反了,正如三公子所说,咱们独霸独龙岗,周边各州县的实力,也奈何我们不得。”
“只要我们不主动出击,朝廷料来也不会调动大军围剿,如此自然可以相安无事。”
以栾廷玉这样的武艺,之所以委身祝家庄,还不是因为有官司在身。
早年他在家乡,因为与人争斗,砍杀了两人,还杀了一名县衙的小吏,不得不逃难在外,最后选择在这偏僻的祝家庄栖身。
所以对于他来说,祝家庄反不反对于他来说,意义都不大。
“此事容我想想。”祝龙一心想当官,何曾想过要谋反一事,为此这会他见众人都同意反了,一时难免有些震惊不安。
“大哥,你就是太瞻前顾后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必须尽快拿个主意,岂能这样犹豫不决?”
祝彪不满的直视着祝龙喝道。
“你们从现在起,整顿好兵马,我去见见李应、扈成,探探他们的虚实。”祝龙为人谨慎心细,并没有如两个祝虎、祝彪那般肆意妄为。
李家庄。
就在祝龙接到消息的同时,李应也接到庄上大管事,鬼脸儿杜兴送来的消息。
“你是说梁山已经被郓城知县招安,而今天来庄子上的两人,正是代表郓城县衙而来的?”
李应在接到杜兴的消息时,不由眉头一皱。
“庄主,我看祝家那几兄弟,怕是要走上绝路,您可要三思而行啊。”
杜兴别看相貌丑陋,但却颇有智慧,这也是他深的李应器重的原因。
“这是自然,只是若那祝龙前来拉拢,我该怎么回复?”
李应有些犹豫道。
“自是先答应他,待朝廷做出回应,咱们选择站队为好。”杜兴出主意道。
“嗯,那就这么办。”李应想想也是,现在只有先稳住祝家庄,才能自保不是。
祝龙是先去了扈家庄,因为他知道扈家庄的扈成更容易拿捏说服,而只要稳住扈成,那么李应要是敢跳反,他们就可以先下手为强,收拾了李家庄。
这边扈成刚送走祝龙,一身红裙长袍的扈三娘便从后堂走了出来。
“大哥,那祝龙分明是想要谋反,咱们扈家庄虽然与他们祝家庄,有过盟约,共同进退,但那是对付匪乱的,可不是对抗朝廷的。”
“大哥切莫糊涂,上了祝龙那厮的当。”
身形高挑扈三娘,此时换上女装,莲步摇曳,尽显婀娜娇美之态。
可见此女不但有英姿飒爽的一面,也有柔弱娇美之态,尤其是她那高挑的身材,一双大长腿,用后世的话来说,那就是妥妥长腿美人。
“妹妹说的是,咱们结社建乌堡,本就是自保,岂有与朝廷对抗的道理。”
扈成为人老实厚道,自知自己聪明才智都不如妹妹的他,庄中大小事情,他平日里都会与妹妹商议。
“哥哥能这般想自是最好,我想那李庄主,也是个聪明人,断然不会与祝家同流合污。”
扈三娘别看今年才十八岁,可她不但文武双全,而且还天生丽质,这份天赋也算是得天独厚了。
郓城县衙。
阮小二、白胜去了十天,却杳无音信。
这不由让秦烈意识到,二人这怕是凶多吉少。
“吴先生,看来这祝家庄,是要跟咱们反抗到底了,但为了保险起见,你立刻回一趟梁山。”
“传我命令,让朱仝、带领一都人马,召集晁盖、刘唐、阮小五、阮小七、以及林教头,随我去一趟金乡,我会用督查乡兵的名义,前往金乡打听消息。”
“遵令。”吴用领命前往梁山而去。
“雷横,你留在县衙,协助萧让掌握县衙事务。”雷横、萧让点头应道。
“杜迁,你立即起身去一趟济州,把这份公文呈送知州王大人,我要说他的话,都在信中,他看罢自会明白。”
“给王大人送去公文后,你留在济州团练营,告诉何安,让他整顿兵马,做好备战准备,随时听候州衙的调遣。”
秦烈虽然身为济州防御使,但他只有指挥权,却没有调兵权。
济州团练营的兵马的调动,必须由权知济州军州事的王襄,通报兵部之后,才能调动兵马,交给秦烈这个防御使指挥。
这也是他为何要提前安排杜迁前往济州,事先安排的原因。
安排好这一切,秦烈骑上黄骠马,与宋万领着一队护卫,前往水泊梁山巡检司而来,准备与朱仝会合前往金乡。
水泊梁山巡检司大堂。
听说阮小二、白胜很有可能陷在祝家庄,而之前朱贵也被祝家庄的人马打伤,而朱贵的几个兄弟,如今也被祝家扣押。
晁盖、阮小五、阮小七纷纷叫嚣道:“好个祝家庄,简直欺人太甚,必须灭了他。”
“请大人下令。”朱仝身为巡检使,加上一直都在衙门混,自是更懂得礼数。
“请大人下令。”在朱仝的带领下,吴用也立即躬身行礼道。
晁盖等人这会也意识到,刚才乱哄哄的明显有失体统,纷纷躬身行礼道。
“诸位兄弟说的好,咱们的弟兄岂能任人欺辱?别说只是一座区区祝家庄,即便是王公大臣,只要我们有礼有节,别人敢欺负咱们兄弟。”
“我们也必须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虽然晁盖等人身上,依旧保持的草莽之气。
但秦烈却没有刻意去纠正什么,毕竟这些义气相投的人,虽然粗鄙不懂礼节,但却淳朴讲义气,这种人反而更可靠。
相反那种虚伪客套之人,心机深沉,反而更需要防备。
“好,大人说的好。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被秦烈这么一激,晁盖、刘唐、阮小七等人,无不是热血沸腾,纷纷高吼而起。
随后,秦烈以防御使身份,打着都督查金乡乡兵的名义,督率朱仝、晁盖、吴用、刘唐、阮小七以及林冲等人,督率一百军士,直奔金乡城。
公孙胜以及受伤的朱贵负责留守水泊梁山巡检司。
环头豹眼,向来一直沉默不言的林冲,先是拒绝秦烈为他洗清冤屈的好意,进而又拒绝秦烈任命他为官身的命令。
林冲之所以如此,自是京城被高俅一家迫害之后,对于大宋朝廷,已经彻底失去死心,这也是他为何会落草梁山为寇的原因。
这次他之所以跟随晁盖接受招安,主要是想要弄清楚,昔日在济州城下,杨志跟他说过高俅、以及高衙内被鲁智深所杀一事。
不过他这个人显然很有耐心,因为一直未能与秦烈单独相处,所以他便没有主动询问。
但此次前往金乡,夜里在半道宿营之时,在秦烈的主动邀请谈话下,林冲这才问出了心中疑虑。
“林兄弟,你终于肯主动开口了,说实在,看到你这样,我也是很担心,你会憋出什么心病。”
秦烈松了口气的笑道:“高衙内确实是被鲁智深大师所杀,也算是为林娘子报了仇。”
“不过高俅这厮,深的陛下宠幸,虽然前遭因我被贬谪,但我前两天刚接到消息,官家又把他召回了京城。”
“所以这个仇,咱们也只能从长计议,积蓄实力,以后再报。”
林冲目光炯炯的看着秦烈,他万万没有想到,秦烈竟然会真心实意的想到,要为他报仇。
“大人心意,草民心领了。”林冲这人为人倨傲,向来不喜欠人情,这会面对秦烈的热诚,他即便心中感动,但却依旧面无表情的回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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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兄弟此言差矣,先不说咱们如今也算得上是兄弟的份上,即便你不认我这个兄弟,除掉高俅,那也是我份内之事。”
秦烈正色的道:“高俅谄媚陛下,身为朝廷太尉,统管朝廷禁军,欺上瞒下,克扣军饷,贪污受贿,致使朝廷上下,人人效仿,无论是禁军还是乡兵,皆如同一盘散沙。”
“如此长期下去,岂不是国将不国?所以为林兄弟报仇雪恨,可不是一件私事,而是为国除奸臣的大事。”
“大人如此心志,草民不及也。”林冲惭愧的拱手作揖道:“吾别无所能,唯有这一身武艺,今后大人有所差遣,吾绝不推辞。”
“哈哈,今后咱们兄弟并肩作战,不分你我。”秦烈伸出双手,直视林冲拍着他的双臂,一脸真诚的开怀大笑道。
“好……”在秦烈的感召下,林冲的眼中不由露出一丝光彩,黝黑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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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进驻金乡县衙
金乡县衙。
秦烈领着吴用、朱仝、晁盖、林冲等一干将领,以及一百军士突然杀到,着实把金乡知县吓了一跳。
“不知上官前来公干,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金乡知县文子干,领着县丞、主薄、县尉以及县衙一众官吏,在接到消息时,几乎是小跑着冲出了县衙大门。
同时县衙大门,以及一班衙役纷纷盛装而出,立于台阶两侧。
依旧是那一身绯红官袍,头戴官帽,佩戴银鱼袋,悬挂佩剑的秦烈。
俊朗的外形,挺拔的身姿,在左右众将的簇拥之下,即便是往那一站,这气势就足以产生巨大的威慑力。
一脸严肃的秦烈,目光扫了一眼文子干,最后却落在县尉章献身上。
“章县尉,你可知道,本县独龙岗境内,祝家庄暗藏刀兵,私设刑堂,扣押公差,僭越擅权,予以谋反?”
秦烈身兼济州防御使,郓城知县,权势上是压不住金乡知县文子干的,但他有权申斥县尉章献。
面对秦烈那强大的气势,刺眼的绯红官袍,锐利如剑的目光。
章献额头上的汗珠,顿时如雨珠般开始滴落。
祝家庄的势力,不说他知道,金乡县衙上下官吏,有谁不知道?
只是那祝家庄远离县城,又处于三州交界处,加上平日里该有的孝敬,也是一分不少。
为此金乡上下官吏,自是对于祝家庄一切行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谁也没有当回事。
但这会秦烈气势汹汹率兵而来,言之凿凿,这让他如何抵赖?
“下官,下官有失察之罪,还请大人恕罪。”
章献暗暗看了眼知县文子干,见他微微躬着身体,丝毫没有开口为自己开脱之意,只得咬牙站了出来。
“失察?我看你这分明姑息养奸,养寇自重才是。”
秦烈冷冷一笑,喝道:“来人啊,夺去此人官帽,押入大牢,接受审问。”
“大人冤枉,大人冤枉啊……”
章献万万没有想到,秦烈竟然上来就拿自己开刀,惊慌失措之下,面对刘唐、阮小七那凶狠的眼神,顿时吓得朝知县文子干喊道。
“文大人,救我,你可要救我啊。”
文子干微微抬头,沉声道:“秦大人,你虽然贵为上官,但我要没记错的话,你是不是无权剥夺章县尉官服的权利吧。”
秦烈嘴角轻扬,露出一丝讥笑道:“文大人,这位章大人勾结贼匪,养寇自重,你竟然替他求情,莫非你也与之同流合污?”
“秦大人,你莫要血口喷人,某堂堂一县知县,当朝进士及第,岂能任你污蔑?”
文子干四十来岁,身体微胖,白面长髯,此刻眯着小眼的他,虽然内心惊恐,但此刻的他却色厉内荏的跳了起来。
他之所以如此表现,一来也是心虚,毕竟他在金乡为官六年,一路从县丞升任知县,可以说祝家庄这些年的壮大,那可是他一步步扶持起来的。
每年祝家庄光给他的孝敬,就不下于一万贯钱,去年祝家庄预谋成立巡检司,更是一次性给了他两千两银子。
“文子干,你身为本县知县,境内有祝家庄这样,脱离王法之外的宗族势力,汝本就难辞其咎。”
“这点难道也是本大人冤枉你了?”秦烈冷哼一声,道:“把章献押入监牢,封锁县尉署,本官要亲自审查县尉公文。”
“卑职领命。”刘唐、阮小七一声大吼,直接把章献拖了下去。
朱仝、林冲在前开路,领着一队士卒,昂首而入,径直进入县衙,封锁了县尉署。
秦烈如此强势的一面,着实对金乡县衙上下官吏,产生巨大的震慑效果。
知县文子干看着秦烈那刺眼的绯红官袍背影,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惊恐。
县尉、主薄无不是一脸骇色,眼睁睁看着秦烈领着的人马,接管县尉署,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秦烈接管县尉署,合理合法。
但要是他接管县衙,扣押知县,事后无论文子干这个知县有没有有罪,他都有属于越权执法。
在济州治下,也只有知州王襄,才有弹劾知县,监察查处的权利。
“大人,怎么办?”县丞、主薄尾随着知县文子干,进入后堂之时,脸上无不是忧心匆匆。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面对秦烈这种强势介入,丝毫不顾及同僚面子的官吏,他也是心慌意乱。
“大人,这秦烈这分明是要逼死我等,如今章献被押入大牢,一旦他受刑不住,招供了一些不该说的话,那下一步就是我等沦为阶下之囚了。”
主薄段礼哀叹一声,脸如死灰的说道。
“难不成我还能阻止章献开口?”文子干何尝不知道这个情况,无奈的不忿道。
“大人,这未尝不是个办法,只要大人下令,卑职这就安排那牢头,想个办法下手。”
主薄段礼也是个狠人,当然他其实与县尉章献相互勾结,牵扯利益最深。
“大人,段主薄此计可行。”县丞关鸣见文子干目光投来,连忙一脸恭维的附和道。
关鸣这个县丞,在金乡一年多,一直被文子干压得死死的,而主薄、县尉又和文子干同穿一条裤子。
他这个县丞就是个摆设,为了生存他不得与之委以虚蛇,一直表现的低声下气,既不贪权,也不主动揽事。
暗地里关鸣则多方收据证据,但他一个外来户,手中无权无势,一年多下来,也没有掌握有利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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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礼,这事你立刻去办。”文子干咬咬牙,沉声下令道。
“大人,下官也告退了。”在段礼离去时,关鸣也告退而出。
这边厢秦烈领着吴用、以及朱仝、林冲、阮小五、宋万领着一队士卒,进入县尉署之后,便开始翻找了起来。
与此同时,晁盖领着刘唐、阮小七率领一队士卒,把县尉章献押入大牢,着手刑讯。
县尉署内,一通翻箱倒柜之下,虽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物证,但却在墙壁的夹缝之中,找到一本记事的账薄。
“大人,这是一本记账的账簿。”吴用扫了一眼,连忙递到秦烈手中。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看这上面对于祝家庄,每年贿赂的钱财,每一笔都有记载,还有县尉署每年乡兵集训,贪墨的粮草器械,以及人犯往来贿赂的每一笔账目。”
秦烈翻看之下,遂道:“有了这本账簿,我看那文子干,还如何抵赖。”
“阮小五、宋万,你们立即去大牢,把这账簿让那章献好好看下,待他认罪之后,立即带到县衙来,就让他与文子干来个对簿公堂。”
“大人,此举甚妙,既然咱们不能以权压他,但咱们却可以以罪证制服他。”
吴用在旁闻言,不由欣然附和道。
金乡县尉章献就是一个软脚虾,被押入大牢的他,开始之际还咆哮不已,当刘唐架上火盆,阮小七拿起烧的通红的火钳。
他立马就哭爹喊娘的求饶道:“我招,我招了……”
“哈哈,还真是一个狗官。”刘唐不屑的一笑,阮小七也是一脸鄙夷的道:“这些贪赃枉法之徒,就该丢下河里喂鱼虾。”
由于县尉章献招供的太快,以至于主薄段礼的计划,根本还没来得及执行,就胎死腹中。
当牢头把消息送到县衙时,得知章献已经全盘招了的消息。
知县文子干当场就瘫坐在了椅子上:“完了,一切都完了。”
眼看大势已去,县尉段礼回到主薄厅,直接选择了自缢。
“我有罪,但你无权惩处我,我要求前往州衙,接受太守大人的审判。”
文子干是进士及第出身,可谓天子门生,按照大宋开朝之初,太祖皇帝制定的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口头约定。
大宋一朝从而有了不杀士大夫这条不成文的规定,文子干自知罪责难逃。
但他也光棍,那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便他在金乡犯下罪行无数,但都构不成死罪。
顶多就是流放三千里,说不定遇上大赦,还能返回故里。
这也就是文子干在知道抵赖不了之时,坦然认罪的原因。
至于主薄段礼,虽是士子出身,但他却只有举人功名,以他犯下的罪,足以判斩立决,这也就是他会选择在主薄厅自缢的原因。
“宋万,你立即带一队人马,押解文子干、章献二人前往州衙,并把我这封公文,转交给太守大人。”
秦烈也懒得跟这二人废话,只要他们认罪就行,正如文子干所言,秦烈目前还真没有权利,对于他们处以极刑。
“是,大人。”宋万领着一对士卒,给二人戴上枷锁,直奔济州。
“关县丞,念在你知错能改的份上,我给你一次立功的机会。”
秦烈看了眼低眉顺眼的县丞关鸣,若有所思的说道。
“请大人吩咐,卑职定当不辱使命。”刚才关鸣出了县衙,转身就向秦烈高密,说了主薄段礼、与知县文子干,欲图灭口县尉章献之事。
并且还把手中掌握的一些证据,尽数交给了秦烈。
还有就是他把知县文子干、主薄段礼、县尉章献三人在城中,几处私产宅院地址,都如实做了汇报。
“关县丞,祝家庄欲图谋反,我已经掌握确凿证据,但如今这伙反贼,扣押了我郓城衙役。”
“致使本官投鼠忌器,现在本官希望你代表金乡县衙,前往交涉,督促祝家庄放了扣留的衙役。”
“当然你可以承诺他们,就说此事已经与我郓城县衙沟通好了,让他们赔偿一笔医药费用,此事既往不咎。”
秦烈对于关鸣这样的墙头草,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感,不过眼下对于秦烈来说,这个人显然可用。
让他代表金乡县衙,前往祝家庄沟通,自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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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整顿县衙备战
“大人放心,那祝家庄祝龙兄弟几个虽然跋扈嚣张,但老庄主祝朝奉为人谦和恭顺。”
“与卑职相识有些年头,吾此次前去,自当求见祝朝奉,必可说服其释放大人的下属。”
关鸣在金乡为官多年,正如他所说,前几年祝家庄都是祝朝奉管事,为此二人多有打交道,也算是有几分私交。
为此对于秦烈交待的这事,关鸣自是信心十足。
“关人若办成此事,吾定当向太守大人举荐,保你为金乡知县。”
秦烈满意的许诺道。
“谢大人。”关鸣自是欣喜若狂,连忙表示谢意。
“好了,你下去安排一下,带上几名衙役随从,我待会也会安排两人跟你一道去。”
秦烈点点头,目送关鸣而去。
“朱仝、晁盖兄,你二人待会乔装打扮一下,跟关鸣一道去祝家庄。”
“这次你们二人上去,有两个任务,一是拉拢祝家庄外围的李家庄、扈家庄,二是摸清楚祝家庄的路线。”
“朱仝你去扈家庄,负责拉拢扈家庄,最不济也要让他们保持中立。”
“晁盖兄你去李家庄,听说那李家庄庄主李应,是个豪爽的江湖大侠,相信你们定可以一见如故。”
秦烈笑着对二人吩咐了一番,晁盖、朱仝二人自是心领神会。
在朱仝、晁盖跟随县丞关鸣离去后,秦烈又对阮小五、阮小七、刘唐三人道:“你们各带一队人,化作行脚商人,跟随前往祝家庄。”
“记住,祝家庄地形复杂,你们只需要在外围潜伏下来,记住各处进出路口,负责接应。”
“大人放心,卑职明白。”阮小五、阮小七、刘唐沉声应道。
在调派了众人离去之后,秦烈身边就就剩下吴用、林冲二人,当然还有六十名士卒。
这次秦烈带了一都人马前来金乡,之前调派宋万领了一队人马,押解文子干、章献前往济州。
刚刚又派阮小五、阮小七、刘唐三人各领了一队人马出去。
现在他身边自然也就剩下六个队人马,不过金乡县衙有衙役一百五十人,另外在册乡兵有八百人。
这些人马秦烈是可以以团练营名义,临时召集集训的。
“林大哥,你现在持我军令,把县衙的三班衙役,以及六房主事、都头召集起来。”
“待会我要训话。”为防止祝家庄狗急跳墙,秦烈自然需要做好防范。
“领命。”林冲现在被秦烈打开心结,为秦烈办事,自是积极了起来。
“大人,林教头有大将之风,这是包括晁盖兄等人都不及的,这些人当中,只怕也就朱仝的机敏果敢,不弱于林教头。”
吴用见秦烈竟然不动声色之下,收服了林冲,敬服之余,自是毫不吝啬的来了一句锦上添花。
“哈哈,先生不愧为智多星,不但智谋百出,这识人之明,也是不逞多让啊。”
秦烈大笑一声,给予了吴用中成的肯定。
“大人过誉了。”吴用现在虽然猜不透秦烈心思,但他却看出秦烈不是那种肯久居人下之人。
这样的人显然心深如海,根本难以猜测。
但秦烈却同样有真诚的一面,对待自家兄弟,亲如手足,对待敌人,则又疾风骤雨,毫不手软。
这样的性格,在吴用看来,那就是枭雄之资。
县衙一侧的校场,待县衙上下官吏衙役集合后,秦烈手按剑柄,昂首阔步走上了高台。
吴用,林冲在一旁站立,左右两侧则是秦烈带来的士卒。
这六十名士卒,人人身穿皮甲,手持刀枪,神情肃穆,军姿笔挺。
“见过大人。”
随着秦烈走上高台,林冲双手抱枪一拜。
校场两侧的六十名士卒,齐声高呼道:“见过大人。”
校场之上此刻站着金乡县衙上下官吏,衙役近二百人,但此刻这些人,无不是人心惶惶。
今天秦烈一来,就逮捕了县尉,紧接主薄自缢而死,知县文子干又被押解州衙问罪。
这一连串的变化,看的县衙上下那叫一个眼花缭乱。
这样的变故在金乡县衙,那可是从未发生过之事,这些年大宋承平,金乡位于大宋腹心地带。
又靠近运河边上,境内水利交通发达,土地肥沃,人口增加迅速,经济繁荣,全县上下相互和气,闷声发财,个个都是赚的盆满钵满的。
就是普通的一名衙役,每个月例钱都有一贯钱的入帐,加上那些灰色收入,这帮人没有至少也有两贯钱的收入。
眼看着顶头上司,都因为贪赃枉法被缉捕,这帮衙役小吏,那还不是人人自危。
“诸位无需惊慌,本县不是侍御使,不负责肃贪。”
站在高台前的秦烈,目光扫过校场上的众人,上来就给这些人吃了一个定心丸。
“但是,从现在起,我还是要敬告诸位,今后都把你们的脏手洗干净了。”
“朝廷养你们,不是让你们盘剥百姓,而是让你们维护朝廷法度,伸张正义,从今日起谁要敢再伸手,本官不介意剁了他手。”
“都听清楚没有?”一脸威严肃穆的秦烈,在说到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谨遵大人教诲。”校场上的众人心头一震,纷纷低头拱手作揖道。
“教诲是不够的,六房主事站出来,从你们开始,给我立下投名状,写下保证书,谁要敢违反,严惩不贷。”
秦烈自然不会把板子抬起来了,就这么轻轻放下去,这些人竟然不能一棍子打死,那就必须把这帮人握在手中。
在场的小吏、衙役都是本地人,他们说白了就是赚一份俸禄养家糊口。
别说秦烈只是让他们立下投名状,只要保留他们官身,让他们干什么都会听命行事。
更何况此刻校场两侧,那一队队手执刀枪,个个眼神不怒自威的士卒,对于他们来说也是莫大的心理压力。
就在秦烈一步步开始整合金乡县衙的官吏衙役,集结乡兵积极备战之际。
县丞关鸣,以及随行的晁盖、朱仝一行人,也抵达了祝家庄。
得知金乡县丞关鸣前来,求见老庄主祝朝奉,祝龙、祝虎、祝彪三兄弟,以及教师栾廷玉,自是先碰了一个头。
“大哥,这厮前来,怕是不怀好意,莫如先砍杀了事。”
既然决定跟朝廷对抗,祝虎自是对于这些年来,对于盘剥他们祝家的官府,自是充满恨意。
“栾师傅,你怎么看?”祝龙为人谨慎,说白了就是有些优柔寡断。
虽然已经做好反抗朝廷围剿的准备,但事到临头,他又开始迟疑了起来。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与其让这厮前来,扰乱我军心,莫如以梁山奸细为名,给砍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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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廷玉面露凶相的说道,对于大宋朝廷,他可是同样没有半点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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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朱仝晁盖巧入庄
“大哥,栾师傅说的是,现在庄上的庄丁并不知道,梁山已经被朝廷招安之事。”
“咱们正好借梁山贼人要劫掠我们祝家庄之名,凝聚庄上人心,共同抵抗来犯之敌。”
祝彪虽然冲动,但比起暴躁的祝虎来,他明显更聪明的多。
“三公子,此计高明。”栾廷玉一脸欣赏的附和道。
说起来来祝家庄三年,栾廷玉虽然深的祝龙器重,但他却与祝彪却是更投缘。
祝彪不但颇具习武天赋,性格乖张,不拘礼法,任性而为,与年轻时候的栾廷玉颇为相似。
“那就这么办。”祝龙咬牙道:“那就有劳二弟前去,砍了关鸣狗头。”
“三弟与栾师傅你们去召集庄丁,做好备战准备。我再去见见李应和扈成,希望他们能够与我们共进退。”
祝龙虽然为人优柔寡断,但却并不笨。
在他看来祝家庄要想自保,光靠祝家庄一家,仍然有些势单力薄,只有三家联合,共进退,才能真正屹立不倒。
此刻正在祝家庄外祝家酒楼内,等候的关鸣自然不知道,祝虎率领的一支人马,正飞速而来,要取他的性命。
而这个时候,朱仝却花钱买通了一名酒楼内的厨子。
打探到进入庄子后,通过第一个盘陀路的岔路,便是去往西边的李家庄道路。
通过第三个盘陀路的岔路,则是去往东边的扈家庄。
打听到入庄的秘密,朱仝立即回到房间,把消息告诉了同行的晁盖。
“朱兄弟果然了得,我刚才出去走了走,发现出了酒楼,通往祝家庄方向的道路,到处都是岔路,密密麻麻的树木,大白天都容易迷失方向。”
晁盖自然也没有闲着,他刚才就出去转了转,但却发现不得其路。
“晁大哥,这祝家庄自成一体,必然是包藏祸心的,咱们还需小心行事。”
朱仝虽然打听到入庄的道路,但他却并没有因此轻松下来。
刚才他仔细查探过,这祝家庄酒楼,虽然明着是酒楼,可实际就是一个外围据点,里面上到掌柜,下到店小二,个个都十分机警。
刚才他也是好不容易在茅厕中,堵住那名厨子,花费十两银子,才收买了对方。
之所以选择这名厨子下手,也是朱仝刚才无疑中发现这小子好赌,一般好赌之人,秉性都贪婪,意志也不会坚定。
朱仝正是抓住这个机会,加上利用他现在是衙役的身份,那厨子才把入庄的道路告诉了他。
“嗯,眼下天色将晚,想必明早才会有人引我们入庄,正好今晚咱们摸进去庄去。”
晁盖这人别看粗枝大叶,但也是粗中有细,不然他也不会深的众好汉的敬重。
入夜时分,朱仝、晁盖刚准备行动,却听得酒楼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朱仝警惕的站到窗前,这处二楼窗口,正好可以看到大门前的景象,这也是朱仝特意挑选的房间。
“二公子,您这么晚赶来,莫非是来接客人入庄的?”
酒楼掌柜那热情谦恭的声音,随之传到朱仝耳朵。
“休要多言。”祝虎脸色一沉,压低声音问道:“县衙那帮人住在哪里?”
掌柜见祝虎这般动作,抬头看了眼二楼方向,低声道:“都在楼上客房。”
“一共有多少人?”祝虎把马匹交给了店小二,继续低声问道。
“一共七人,六名衙役随行。”掌柜见祝虎杀气腾腾,迟疑问道:“二公子,莫非他们有问题?”
“不错,刚刚我大哥接到密报,这些人是梁山贼人扮作的奸细,是前来打探我庄中虚实的。”
祝虎点点头,大手一挥,跟随他而来的二十骑,纷纷拔刀跟他冲进了客栈。
二楼窗前的朱仝看到这一幕,暗叫一声不好。
“我们走……”朱仝招呼晁盖一声,从房子后面的窗户一跃而下。
“晁大哥,你先走,按照计划你去李家庄,我去扈家庄。”
落地之后,朱仝连忙对晁盖说道。
“朱仝兄弟,保重!”晁盖点点头,趁着夜色冲进了入庄的道路。
朱仝则一转身,进入一楼的厨房,提了一桶火油的他,倒在了堆放的柴火之上,然后放了一把火。
眼看大火燃起,他这才迅速钻入了林子之中。
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酒楼内,随之传来一声声凄惨叫声,很显然县衙那帮人,显然是遭了毒手。
“二公子,不好,有两人走脱了。”
就在祝虎亲手砍杀了县丞关鸣之际,酒楼掌柜急匆匆而来。
“跑不远,立即给我追。”祝虎刚说完,另一名店小二一路惊呼而来:“起火了,后院起火了。”
“该死的,肯定是逃窜的那两人放的,给我把人手撒出去,把他们给我抓回来,我要剥了他们的皮。”
祝虎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原本因为砍杀关鸣带来的美丽的心情,随之就像眼前的大火般,彻底的燃烧了起来。
忙活了一夜,灰头土脸的祝虎,派出的二十多名庄丁,不但没有追捕到朱仝、晁盖,反而有一波人马,在天亮之后,发现死在了庄子外。
杀死这三人的,正是刘唐率领的一队人马。
深夜时分,刘唐、阮小五、阮小七三人率领的队伍,就分别在祝家庄外围隐伏了下来。
发现死去的庄丁,一夜未睡的祝虎,这才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
但他脑子自是想不通其中关键,当下他只得命令其余人守住入庄的路口,他则一路飞马狂奔回了庄子。
另一边晁盖和朱仝,因为打听到入庄的路线,经过大半夜的摸索,先后进入李家庄和扈家庄。
晁盖进入李家庄不久,便被巡夜的庄丁给发现踪迹。
面对围上来的庄丁,晁盖直接亮出腰牌:“吾乃朝廷密探,有要事要见你们李庄主,请立即待我去见他。”
庄丁举着火把接过晁盖的腰牌,见不像是假的,遂道:“那你跟我们走。”
当睡梦中的李应,听到大管事杜兴说晁盖代表官府前来拜见时,李应连忙披上衣袍,道:“快,把他引入密室。”
此时的李应也已经知道,晁盖一伙人接受了官府招安。
而近来祝家庄兄弟几个,三番两次前来游说,要求他共同进退,抵御官府的压迫,对于他来说也是不小的压力。
公然拒绝的话,势必引来祝家庄的敌意,随时都会面临对方的袭击。
而与之合作吧,那就是造反,这样的后果,他李应同样难以承担。
所以这个时候晁盖的到来,显然给他带来了新的希望和选择。
另一边的朱仝,在天亮之前,也摸进了扈家庄中,并且顺利抵达扈成的府上。
面对突然出现在大堂上的朱仝,扈成也是吃了一惊,当朱仝亮出身份之时,他立即屏退左右,道:“朱大人,请跟我到后堂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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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英姿飒爽扈三娘
“扈庄主,吾奉济州防御使秦大人军令,前来告知庄主一声。”
“祝家庄扣押我郓城官吏,昨夜本官更是亲眼目睹,祝虎擅杀金乡县丞关鸣,谋反之行,昭然若揭。”
“汝扈家庄何去何从,可要三思而行。不妨告诉你,我济州团练营五千兵马,已然整装待发,不日即将抵达独龙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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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仝并没有绕圈子,直接拿出官凭文书,放在扈成面前,言辞犀利的陈述其中利害关系。
“朱大人,实不相瞒,我扈家庄向来以保境安民为己任,绝没有反叛朝廷之心,还请大人明察。”
扈成看过朱仝官凭文书,又听到朱仝说祝虎杀了金乡县丞关鸣。
心下暗惊之下,连忙开口为自己解释道。
“我家大人自然是明察秋毫的,但朝廷大军征伐祝家庄,你们扈家庄若不明确表态,那我家大人也只能视尔等为同伙。”
“此事可不是光靠你一张嘴就能解释的,扈庄主可明白其中利害?”
朱仝见他言辞闪烁,并没有明确表态,冷笑一声,注视着扈成道。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扈成虽然知道官府得罪不起,可祝家庄同样他也得罪不起啊。
想那祝家三杰个个武艺高强,更有教头栾廷玉这个强人在,还有两千庄丁,人人英勇,岂是他能够抗衡的?
“扈庄主既然不肯表态,那朱某只有告辞,回禀我家大人,扈庄主之意了。”
朱仝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大人稍后,实不相瞒,大人这样出去,怕是还未走出独龙岗,定会被祝家庄的细作发现。”
扈成咬牙道:“大人所提之事,毕竟是大事,还请大人容我与家人商议一番,在给予答复,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好,那我就给你一个时辰,不过在此之前,扈庄主是不是为我准备一些吃的?”
朱仝见扈成面色和善,不似奸诈之人,而他刚才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遂语气也放缓了一些。
“是我疏忽了,大人稍后,我这就安排下人,为大人送上食物。”
扈成歉意的一笑,连忙出门安排。
庄中来了客人,自然瞒不过扈三娘。
很快她便找到兄长扈成,并从他口中得知来者身份。
“哥哥,祝家三兄弟个个心胸狭隘,目光短浅,尤其是自从他们庄上那个栾廷玉来了之后,他们祝家庄人,更是个个眼高于顶。”
“自认为天下无敌,丝毫不把我们扈家庄与李家庄放在眼里。”
“如今他们先是私扣官府衙役,进而公然杀害金乡县丞,这是取死之道。”
“我们扈家庄上下四千余口,断不可上了他们的贼船。”
身形高挑,英姿飒爽的扈三娘。
身披红锦套索披肩,头梳垂云髻,内穿着紧身着领窄袖襦裙,腰系鱼纹锦绣腰带扣,下着长袴,脚穿着皮革长靴。
一双大长腿匀称修长,顾盼之间尽显英气。
精致的瓜子脸,乌黑的剑眉之下,水汪汪的凤目秀美而灵动,翘鼻朱唇之下,光滑白皙的脖子,完美与她傲人的身姿结合在了一起。
此女之美,不同于李师师的娇美柔弱之态。
也不同于朱凤英那种天真烂漫。
这是一种由内到外的英姿之美,犹如一朵娇艳的带刺玫瑰,虽然赏心悦目,但一不小心亦可能让你头破血流。
“那三娘的意思是咱们与官府合作,共同抵御祝家庄?”
扈成微微皱眉,担心道:“为兄担心的是要是咱们与官府合作,被祝家庄知道,必然会拿我们开刀。”
“若到时官府兵马未至,我等又如何抵御?”
扈三娘却是自信的一笑,道:“哥哥放心,我料那李庄主,也是个明事理之人,断然不会与祝家兄弟同流而污。”
“既然官府派人来了我们扈家庄,必然也派人去了李家庄。”
“只要我们两庄联合,共同进退,即便是祝家庄也奈何我们不得。”
“若是如此,自是再好不过。”扈成闻言,不由欣喜道:“容为兄先去问问那朱大人,若果真如三娘若料,那咱们自该与官府合作,讨伐那欲图谋反的祝家兄弟。”
扈家庄的扈三娘别看只是一介女流,但却胆识过人,颇具谋略。
在她的支持下,扈成很快便于朱仝达成合作协议。
而李家庄的李应,更是果敢勇烈之人,如今大宋虽然官场腐败,朝堂奸臣当道,但天下却也是承平百年之久。
李应自是不会傻到与官府对抗,在与晁盖一番密谈之下,他当场就表态,只要官府率军前来讨伐祝家庄。
他李家庄上下,必当支持朝堂平叛。
随后李应便派出大管事杜兴,派人把晁盖送出了李家庄,并且还把这些年祝家庄,劫掠杀害往来客商的罪证,交给晁盖带了出来。
朱仝也在入夜之后,被扈成安排心腹,送出了祝家庄。
扈成安排的人手,护送朱仝一事虽然做的隐秘,但在出庄之时,还是被埋伏在庄子口的祝虎给拦了个正着。
“好你个扈家庄,胆敢勾结匪徒。”祝虎领着一队百余人马,举着火把突然出现在庄子口。
把护送朱仝出庄子的扈成族弟扈刚,吓得一阵面无人色。
“兄弟你先走,我来拖住他们。”朱仝却是神色不变,缓缓拔出佩刀的他,一把推开扈刚,双目凝视着面前的祝虎一行人马。
“给我抓活的,我要让扈成那奸贼,无从抵抗。”
马背上的祝虎狞笑而起,高举铁枪直指朱仝二人吼道。
“杀!”朱仝暴怒而起,手中佩刀一挥,刀光落下,迎面冲上来的一命庄丁,被他手中锋利的钢刀斩裂胸膛,惨叫一声,身死当场。
“当……”紧接着又有数名庄丁,挥舞着刀枪四面八方朝着朱仝围攻而来。
朱仝腰身一沉,手中钢刀一个横扫,直接把各方的兵器给挡了开来。
“死开……”健步如飞的朱仝,俯冲而起,手中长刀狠狠刺入一名庄丁腹部,一手抓住对方衣领,单手把对方那百来斤重的身体,当着暗器投掷而出。
凌空砸下的尸体,落在冲上来的数名庄丁身上,立时砸倒数人在地。
朱仝趁势冲杀而出,一举冲破了包围圈,回首之际,却看到扈刚,躲闪不及之下,被两名庄丁手中的长枪刺穿身体,口吐鲜血惨死而亡。
“兄弟,是我对不住你了。”朱仝哀叹一声,纵身一跃,拔腿飞奔而起。
“贼子,哪里走……”
祝虎不想朱仝不但刀法凌厉,轻身功法竟然也如此了得。
眼看朱仝要逃,策马而起的他,持枪便追杀了上去。
左右祝家庄的壮丁,自然也是连声高呼,尾随其后紧追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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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刘唐合力擒祝虎
眼看祝虎策马狂奔,挥枪朝着朱仝后背刺下。
耳边听到什么剧烈的破风之声,朱仝回首便是一刀。
“锵!”
刀枪相撞之下,碰撞出一片火星。
不等朱仝做出反应,祝虎手中的铁枪,如闪电一般刺出,那股凌厉的气势,仿佛连空气都要刺爆一般,爆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面对祝虎必杀一击,朱仝瞳孔圆睁,怒吼一声,双手持刀化作长虹挡在身前。
“锵!当当当……”
转眼功夫,朱仝在祝虎疾风骤雨的攻势下,虽然一步步落入下风,但却依旧并没有落败。
眼看着祝家庄庄丁再次围了上来,朱仝又被祝虎缠住,根本脱不开身。
“束手就擒吧,念在你武艺不凡之下,只要你效忠投靠我祝家庄,我可以饶你一命。”
祝虎见朱仝刀法精湛,与自己大战也不弱于下风,倒是起了招揽之意。
“汝反贼也,休要多言。”
朱仝不屑一笑,挥刀挡开祝虎刺来的铁枪之际,反手一刀刺出,一名企图偷袭他的庄丁,被朱仝一刀狠狠刺穿肚皮。
随着钢刀的抽出,鲜血内脏喷涌而出,死相极其惨烈。
“找死……给我杀了此贼。”祝虎见朱仝出手狠辣,怒目圆睁叫骂道。
“嗖嗖嗖……”
就在祝虎手下的庄丁,扑向朱仝之际,夜幕之下,突然射出数十支羽箭。
“呃啊……”
突如其来的箭矢,当场射杀了二十多名庄丁,还有十余人受伤。
就在祝虎惊疑之下,树林冲突然冲出数十名军士,为首之人正是晁盖、刘唐、阮小五、阮小七四人。
“朱仝兄弟,此贼交给我们了。”手持朴刀的刘唐怪笑一声,与阮小五、阮小七三人合围冲了上来。
晁盖则是一脸杀意指挥左右军士道:“弟兄们,随我杀光这些贼子。”
说实在看到这一幕,不说朱仝惊喜意外,祝虎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尤其是当刘唐、阮小五、阮小七三人联手围杀而来,他起初还有些轻视。
但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刘唐拿拼命的刀锋,上来就玩命的打法。
阮小五、阮小七手持钢叉,也是一个比一个猛,面对三人的围攻,祝虎单挑也就与刘唐不分上下。
此刻面对三人的围攻,自然是手忙脚乱,眼看敌将悍勇,祝虎心中胆怯,正要拔马而逃。
阮小七飞身而起,手中钢叉狠狠刺中祝虎战马前腿,锋利的钢叉刺穿马腿,吃痛下的战马人立而起,直接把祝虎给摔下了马背。
“死去!”阮小五见状,配合默契举起钢叉,便朝祝虎脑袋刺去,这一叉下去,祝虎的脑袋必然会像河中的鲤鱼一般,活活给钉死在钢叉之上。
“小五兄弟,抓活的……”朱仝眼尖看到这一幕,一声大喝,生生把祝虎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呃~啊!”即便如此,阮小五的钢叉还是狠狠落在祝虎的左手臂上。
被钢叉刺穿手臂的祝虎,饶是武艺高强,身体强壮,也不由发出了一声惨嚎。
“聒噪。”阮小七上前就挥舞着钢叉,敲打在祝虎后脑勺,直接把他给打晕了过去。
“都给我死,死去……”
刘唐这人向来嗜杀,这会眼看祝虎被擒,他的那些手下,还在负隅顽抗,双目通红的他,挥舞着朴刀,冲入人群之中,犹如砍菜切瓜的,便是一通砍杀。
直杀得那些祝家庄庄丁,鬼哭神嚎,拼命奔逃而走。
“刘唐兄弟,穷寇莫追,此地不宜久留,咱们立刻返回金乡。”
朱仝见祝虎被擒,他手下大部分被杀,当即喊住追杀的刘唐。
晁盖也喊道:“咱们立即回金乡城,通知大人速速发兵,再杀不迟。”
一行人意外的擒住祝虎,为防止祝家庄追兵杀来,只是连夜赶路,赶回了金乡城。
中午时分,朱仝、晁盖一行人,可谓是饥肠辘辘,筋疲力尽的回到金乡县衙。
秦烈见状,自是连忙安排县衙的奴仆,端来酒菜,在他们边吃边喝之下,从中了解到事情的始末。
“朱仝兄、晁盖兄,这次你们干的不错。”
秦烈先是肯定了二人,成功拉拢李家庄、扈家庄的成就。
接着又笑道:“你们这算是搂草打兔子,把祝虎给逮了回来。”
“有了这个筹码,小二兄弟、白胜他们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大人,现在祝家庄谋反之罪确凿,是否立即向太守大人请示,速速发兵前来围剿?”
面对众人的目光,秦烈立即道:“朱仝,你立即回郓城,以我的名义,调动郓城在册三百乡兵,以及水泊梁山的五百在编乡兵,速速前来金乡。”
“是。”朱仝这会吃饱肚子,精神头自然又恢复了过来。
“吴先生,立即用驿站的快马,把祝家庄谋反之事,上报给太守大人,请求他调令济州团练营集合一千人马,驰援金乡战事。”
“是。”吴用立即把早已经拟好的文书,让驿站快马加鞭送往济州。
“林冲,金乡的五百乡兵,是否已经全部召集到齐?”
这几天秦烈在金乡,自然也没有闲着。
他先是整顿了县衙的一百八十名衙役小吏,把一些罪名昭昭的,论罪处理。
又逼迫六房主事官吏,写下保证书作为投名状,从而迅速的肃清掌握了县衙的衙役官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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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便是让这些衙役动了起来,把城中在册的乡兵,全部召集入营,接受林冲整顿,做好备战准备。
“大人放心,五百士兵全部入营,不过武器装备不齐,而且这批乡兵明显缺乏训练,只怕难有战斗力。”
林冲想到校场大营中的五百乡兵,颇有些一言难尽。
“无妨,壮声势而已。”
秦烈自信的笑道:“如今咱们拉拢了李家庄和扈家庄,祝家庄也就独木难支,只要咱们以朝廷大义,督率兵马抵达独龙岗下,这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威慑。”
现在通过李家庄李应、扈家庄扈成的消息,秦烈已经彻底掌握祝家庄的实力。
祝家庄上虽然有一万余口人,但除去老弱妇孺,青壮庄丁不足两千人。
虽然这些庄丁颇为善战,独龙岗上的祝家庄,地形险要,易守难攻。
但祝家庄上也没有什么能人,除朱家三兄弟外,就是教师栾廷玉实力不错,可如今祝虎落入他手中。
祝家庄上下同样投鼠忌器,而祝家庄赖以生存的险恶地形,若是失去东西两角上的,李家庄和扈家庄作为屏障,根本难以发挥其中的地形优势。
原因嘛,很简单,无论是李家庄,还是扈家庄,实际上都与祝家庄有相通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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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以谋反之罪论处
济州知州衙门。
知州王襄在接到秦烈派人三百里加急送来的文书,得知金乡境内,独龙岗上的祝家庄,聚众上万人,结社建乌堡而居。
近来更是先后扣押了郓城两波衙役,在金乡县丞关鸣前往交涉之时,更是被祝家庄之人所杀。
如此种种行为,与谋反又有何异?
“来人啊,传本州命令。团练营营副指挥使何安,立即征召一千乡兵,即刻前往金乡,与防御使秦大人会合。”
“以谋反之罪论处,派遣团练营兵丁,即刻前往征伐,擒拿贼首,就地正法,以正视听。”
之前金乡知县文子干等人,窝藏勾连,贪赃枉法,盘剥百姓,克扣军饷,种种罪行,证据确凿。
被秦烈派人送到济州,为此接到消息的王襄就大为恼火。
一座县城上下官吏,纲纪败坏,贪婪无德,这让他这个上官,也是面上无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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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对于文子干、章献之流,他更是参与审讯,准备给予严惩不贷。
可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祝家庄谋反,这在王襄看来,就是知县文子干,欺上瞒下,大肆敛财,从而忽视地方问题引发的。
王襄为官清廉耿直,遇事从不拖拉。
济州团练营副指挥使何安,由于早就接到杜迁送来的消息,所以这些时日,都在暗中筹备军需物资,以及召唤济州四野的乡兵。
而那些乡兵,之前就跟秦烈并肩而战。
事后秦烈给予的封侯奖赏,以及秦烈与士卒们同甘共苦的精神,深的士卒的拥护与爱戴。
以至于接到何安召唤时,很多老兵直接丢下手中活计,急匆匆便赶到团练营集合。
祝家庄。
“什么二哥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当那些溃逃回来的庄丁,赶回祝家庄,回报祝虎被抓的消息时,祝龙、祝彪无不是骇然。
“祝虎带着上百人,本身武艺不凡,岂会这般轻易被抓走?”
栾廷玉皱眉盯着那报信的庄丁,眼神透露冰冷的杀意。
“回禀庄主,那伙人有近百人埋伏在庄子外,突然发射弓箭,接着又有数名高手杀出。”
那庄丁哆嗦着连忙把当时的情景,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栾师傅,二弟被抓,官府的人马也没有我们想的弱,如之奈何?”
祝龙本身就没有什么主意,这会也不由慌了收脚。
“对了庄主,当时扈家庄的扈刚也在,就是他护送那贼子出庄的。”
“什么,那扈刚何在?”祝龙闻言,顿时大怒问道。
“已经被我们杀了。”
“好个扈家庄,胆敢勾结贼子,简直欺人太甚。”祝龙怒气未消,沉声喊道:“三弟,集合兵马,随我去吧扈成拿来审问,若二弟有个闪失,定要他偿命。”
“是。”祝彪连声应道。
栾廷玉挥退左右,道:“看来官府盯上咱们了,正好趁官兵未至,咱们先拿下扈家庄,省的到时扯咱们后腿。”
“老师说的是,只怕李家庄也与我们不是一条心啊。”祝龙现在颇有些风声鹤唳。
“无妨,我与三公子去打扈家庄,你带一队人马前去李家庄,逼迫李应出兵,配合我们打扈家庄。”
“若他不从,咱们打下扈家庄,再收拾他,若他出兵,自然与我们是同一条船。”
栾廷玉沉吟之下,替祝龙出主意道。
“老师所言有理,就这么办。”
祝龙心下大定道。
就在秦烈在金乡县衙,等候济州的乡兵之际,李家庄派来的信使,急匆匆送来密报。
原来李应在祝龙的逼迫之下,不得不出兵协助祝家庄的人马攻打扈家庄。
但李应同时第一时间,便派人给秦烈送来密报,请求秦烈立即出兵驰援。
接到李应派人的密报,虽然秦烈手中仅有五百金乡县衙的乡兵,但他还是召集众将准备出兵驰援。
“扈家庄如今有难,李家庄实力不济,若我们坐看祝家庄歼灭他们,之后我们想要再打下祝家庄就难了。”
“当务之急,必须立即驰援扈家庄,只要我们率军抵达,李应会立刻响应咱们,如此即便不能力抗祝家庄,但也足以保住扈家庄不失。”
“也能让李家庄彻底倒向咱们,如此待咱们支援人马抵达,再与祝家庄一战,也丝毫不是难事。”
秦烈召集众将之后,向他们阐述了出兵的必要性。
听完秦烈分析的情况,吴用率先附和道:“大人说的有理,咱们代表的是朝廷的大义,这就叫出师有名,有道伐无道。”
“大人,五百乡兵虽然不堪一战,但这几日卑职经过一番整训,已经完全能够做到大人的要求。”
前两天林冲就像秦烈汇报过,说目前金乡的乡兵不堪一用。
但秦烈当时则让他着重训练队列,以壮声势。
这两天林冲亲自带队,刘唐、阮小七二人协助,对那五百乡兵进行了严格整训,虽然因为时间原因,还无法取得成果,但却完全达到队列整齐,号令统一的目的。
“兵贵神速,现在你立即去集合队伍,一个时辰之后出发。”
秦烈欣然道:“刘唐、阮小七随我同行。”
“晁知寨、阮小五你二人在金乡等候,一旦咱们郓城的八百乡兵抵达,立刻督率前来会合。”
“领命。”晁盖、刘唐众人,纷纷抱拳道。
“吴先生,你留守金乡,负责统管全县事务,并把祝家庄谋反之罪,张贴告示,发放给乡里之间,告知各乡里今后凡是发现祝家庄之人,即刻缉捕或向县衙汇报,县衙一律给予奖赏。”
“卑职遵命。”现在金乡知县、以及一班官吏,死的死,问罪的问罪,县衙运转,全靠吴用调度。
虽然他只是秦烈身边的一名幕僚,但以他的才能,区区百里县城,他自然不在话下。
当天午后,秦烈亲率五百乡兵,披挂上阵,率领林冲、刘唐、阮小七三将,兼程驰援扈家庄而来。
翌日正午时分,秦烈统率诸将,以及五百乡兵,便抵达独龙岗外。
为壮声势,秦烈下令道:“林冲率一队人马,立即结营扎寨,多设营帐。”
“阮小七,你率一队人马,在营寨后面,砍下树枝,在地上敲打地面,掀起尘土,把声势给搞起来。”
“刘唐,你率一队人马,在营寨前敲鼓吹起号角,吸引敌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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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巧施攻心之计
“庄主不好了,庄子外来了一支军队,正在安营扎寨。”
扈家庄外,祝龙、祝彪、栾廷玉三人,眼看扈家庄的寨门,已经摇摇欲坠,大功即将告成。
结果听到这个消息之下,三人对视之下,无不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难掩的惊恐。
朝廷的兵马的来的这般快,这意味着什么?
祝龙几个心里自然是一清二楚。
“回营。”祝龙调转马头,一声令下,进攻的庄丁们,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如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
扈家庄寨门上的扈三娘,看到这一幕,眼神不由露出一丝神采。
扈成惊疑不定的道:“三娘,祝龙这厮,莫非又在玩什么诡计?”
“大哥,你难道忘了,前日李庄主派人送来的密函吗?”
扈家庄之所以能够上下同心,誓死守卫寨门三天,就是因为接到李应的密函。
在密函中李应告诉扈成,他已经派人前往金乡向朝廷求援,并且表示他在关键时候,会暗中协助他们。
但他们必须坚守死战,等待官军的驰援。
也正是因为李应这封密函,让扈成在面对祝家庄的进攻时,能够坚定决心,率领庄上百姓,誓死抵抗的原因。
“三娘你的意思说,朝廷的兵马驰援来了?”扈成难免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才过去三天,朝廷的兵马怎么可能这么快抵达。
“除此之外,断无其它原因。”扈三娘则是自信满满,在她看来若是朝廷兵马没有准备,不可能会派人冒险前来拉拢他们扈家庄和李家庄。
显然是朝廷已经做好进攻祝家庄的准备,才会拉拢他们,共同进攻祝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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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一直游离在祝家人马侧翼的李应,也接到了官军抵达山脚下的消息。
“庄主,想不到官军来的这般快,看来扈家庄这次有救了。”李家庄大管事杜兴,也不由欣喜道。
“看来晁盖说的不错,咱们这位新任的济州团练使,确实是一个非同一般的人。”
李应也有些振奋的点点头,道:“杜兴,你亲自出去印证一下,是不是官军到了。”
“是。”杜兴欣然而去。
随后李应,又安排人,朝扈家庄**出箭矢,把这个消息进一步通知了扈家庄的扈成得知。
仅仅过去一个多时辰,祝家庄、扈家庄、李家庄上下的人,都得知有数千官军到来。
这个消息如风一般,在有心人的传扬下,自是在三个庄子内外传开。
而到了这个时候,祝家庄上下的庄丁百姓,才得悉祝家兄弟,竟然要谋反,要把他们带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一时之间祝家庄内的百姓,无不是人心惶惶。
那些武装起来的庄丁,起初也一直认为他们是正义的,是在抵抗梁山贼匪对祝家庄的图谋。
然而当他们得知他们抵抗的竟然是官军之时,他们虽然没有闹腾起来,但也是士气低落,纷纷相互议论纷纷,颇有些不知所措。
相比起祝家庄,刚刚还跌入谷底的扈家庄上下,却是人人振奋。
扈三娘更是振臂高呼道:“兄弟姐妹们,祝家庄意图谋反,排除异己,我们世代都是良善之家,断不可与之同流合污。”
“现在官军大军已经驰援我来了,只要我们坚守营寨,定可保护好家人,守护我们的家园。”
“好!好!好!”
扈家庄的几百庄丁,以及庄内的妇孺老少,在扈三娘的鼓舞下,自是士气高昂,人人振奋。
“小民李家庄管事杜兴,拜见大人。”山下的秦烈大营内,杜兴乔装打扮之下,趁夜色来到了秦烈大帐。
“杜兄弟无需多礼,来,请上座。”
秦烈欣喜起身相迎道。
“大人,请。”杜兴态度恭敬,眉眼微垂,恭敬而又不谄媚。
“杜兄弟,李庄主和扈家庄现在情况如何?”
落座之后,秦烈亲切的开口问道。
事实上杜兴能够安全来见他,秦烈就基本可以确定,扈家庄无恙,李应也定然无事。
否则此刻杜兴即便来了,也断然不会这般镇定自若。
“回禀大人,目前一切都好,尤其是大人领军到来的消息,经过我们安插在祝家庄内外的人,故意散播之下,如今各庄早已经群情沸腾。”
杜兴如实把各庄的情况叙述了一遍,接着道:“我们庄主表示,大人若引兵出击,可事先知会一声,我们李家庄必然响应。”
“李庄主的忠心,我知道了,战后吾当禀明朝廷,为李庄主请功。”
秦烈满意的许诺道:“劳烦杜兄弟回去后,转告李庄主,让他立即通知扈家庄,立起朝廷旗帜,归顺朝廷,对外宣布祝家庄为反贼。”
“要大力宣传,凡是放下武器投降者,官府一律不追究。你们两个庄子,要主动放开怀抱,迎接投降的祝家庄人马。”
“如此,不出三五日,祝家庄即便有顽抗之人,然而士气却必然衰竭。”
“大人英明,此等攻心之计一出,祝家庄必然不攻自破。”
杜兴一脸的兴奋之色,连忙躬身附和道。
“不过,你们也要注意安全,防止祝家庄之人耍诈。”
秦烈谨慎的提醒对方,道:“另外你给我带一封书信给祝家庄庄主,他看了自会明白。”
“是!小民告辞。”杜兴接过秦烈手中的战书,连夜而回。
“大人,你说那祝庄主,会同意让祝虎一人,换回我二哥,以及陷落祝家庄中的白胜、朱富兄弟吗?”
秦烈刚才给杜兴带去的书信,正是约祝龙明日正午,在庄子路**换俘虏。
在书信中秦烈表示,让祝龙把扣押的阮小二、朱富等人当面释放,他也当面释放祝虎。
倘若祝龙不同意,他明日正午就在祝家庄外,斩杀祝虎祭旗。
“小七兄弟放心,我料那祝龙必然会同意。”
秦烈自信的笑道:“祝虎是他兄弟,他岂会为了几个被扣押的衙役,而不顾自家兄弟性命的道理?”
“如此,那我就放心了。”阮小七想想也是这个理,虽然阮小二是他亲哥,但现在主事的是秦烈。
而阮小二他们现在的身份是衙役官吏,起码在祝龙看来,这些人的性命,自然没有他兄弟祝虎的性命重要不是?
“是啊,小七兄弟,大人说的是。”林冲知道阮小七挂念大哥,也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了他一句。
“小七兄弟放心,若阮二哥有个闪失,我定把祝家庄上下杀个鸡犬不留,为二哥报仇。”
直肠子的刘唐这话虽然是安慰阮小七,可听起来却怎么都不是那个味。
“哈哈,好了今天大家都累了,早点下去休息,养好精神,明日说不定有一战也未可知。”
秦烈打了个哈哈笑着让众人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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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秦烈狙击的首杀
关于调换俘虏一事,祝龙、祝彪兄弟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毕竟被他们关押的李逵、阮小二等人,留在大牢内也就是浪费粮食。
相反要是能够换回祝虎,不说兄弟之情,即便对于祝家的实力也是有利无害的。
栾廷玉虽然觉得这个买卖吃亏,但他也明白,对于祝家庄来说,祝虎的命显然是更值钱的。
“那就派人去回复他们,明日正午,在庄子**换人质。”
祝龙这次倒是一言而定。
李家庄的李应,此刻也在于杜兴谈话。
“杜兴,秦大人为人如何,是否值得托付?”
“庄主,秦大人文质彬彬的,儒雅庄重,但却又有一些江湖之气,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杜兴把与秦烈面对面交谈的经过,以及自己的感官,尽数告知了李应。
“果然,能够让晁盖折服之人,确实不一般啊。”
李应在听完杜兴口中的秦烈之后,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庄主,明日正午秦大人要与祝龙互换人质,祝家庄必然空虚,我们正好派出人手,把秦大人招降的攻心计,进行大力的宣传。”
“此事可行,待会我亲自去一趟扈家庄,与扈成兄妹见一面,正式确定同盟关系,为朝廷大军反攻祝家庄做好准备。”
李应也是一个果敢之人,既然决定依附朝廷,他自是坚定不移的主动发挥自己的力量。
翌日正午,烈阳当空。
空旷的独龙岗山脚下,祝龙、祝彪、栾廷玉带着八百庄丁,押解着先前捉住的李逵、李云、朱富、阮小二、白胜五人。
一字排开,列阵在前。
对面的军阵之前,秦烈身穿鱼鳞甲,头戴笠形盔,肩上系着一件赤红如火的锦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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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下黄骠马,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执着马鞭。
左右分别是林冲、刘唐、阮小七三将。
头戴范阳斗笠的林冲,身穿两档铠,横枪立马立于阵前,面容肃然,目光凛冽。
刘唐手执朴刀,骑在马背上,则是一脸的肃杀之气。
阮小七因为不善马战,手握钢叉的他,身穿着两档铠,站立于军阵前,咋看丝毫没有存在感。
“把祝虎带上来。”秦烈看到军阵前的阮小二、白胜一帮人质,一扬手中马鞭喊道。
队伍之中被捆绑着的祝虎,在四名军士的拖曳下,来到军阵前面。
“祝龙,现在我说到三,咱们同时放人,如何?”
秦烈扬声朝对面的敌阵喊道。
“可以,但我劝你莫要耍花招。”祝龙看着秦烈军阵前排的弓箭手,沉声回道。
“彼此,彼此……”秦烈朗声笑道,同样祝龙军阵前排,也是一排弓箭手。
“一”
“二”
“三”
随着秦烈数到三,双方军阵前的士卒,都把手中的俘虏推了出去。
“你们三个做好接应准备,若对方放箭,务必第一时间救下兄弟们。”
秦烈眼看双方人质脱手,再次低声对左右林冲、刘唐三人吩咐道。
“是。”林冲、刘唐、阮小七三人神色专注盯着跑回本阵的人质,随时做好接应救援的准备。
由于这次秦烈以祝虎一人换五个人,加上他手中的兵马未到齐,故秦烈到没有打算耍心眼。
毕竟相对来说,换回李逵、阮小二等人,远比杀死一个祝虎更有价值。
秦烈没打算耍诈,但祝家的栾廷玉却耍了一个心眼。
“放箭!”策马而出的栾廷玉,一声大喝,飞马冲出,把祝虎抢回马匹而回。
而这个时候军阵前的祝家庄弓箭手,则纷纷拉动了手中的弓弦。
面对上百支箭矢射来,林冲、刘唐、阮小二同时冲出,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奋力的格挡着落下的箭矢。
“好个贼子,找死!”
秦烈目光一冷,迅速从马背上拿起强弩,朝着栾廷玉飞奔的马匹便扣动了扳机。
三支弩箭发射而出,瞬间而至,虽然两箭射偏,但仍然有一箭射中马腿。
“唏律律……”
被秦烈手中的弩箭射中后退的战马,吃痛之下翻跳而起,虽然没能把栾廷玉摔下马背。
但却把马背上的祝虎给抖下了马背,由于这个时候祝虎身体已经被绳索捆绑着。
落马之下,根本无法挣脱,这一摔当真是摔得他眼冒金星,甚至差点被栾廷玉的马蹄踩中大腿。
眼看机会难得,秦烈迅速装填了一支弩箭,瞄准地上的祝虎再次射出一箭。
“嗖!”
弩箭飞射而出,从地面上掠过,直中祝虎脖子要害。
一尺左右的弩箭当场射穿祝虎的脖子,遭此一击的祝虎,身体一僵,瞳孔瞬间涣散。
脖子上的血液顺着弩箭两端,四溢而出……
“二弟……”
“二哥……”看到这一幕的祝龙、祝彪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之声。
相比起祝家兄弟的哀嚎,冲冲出去救人的林冲、刘唐、阮小七则要从容淡定的多。
阮小七一手挥舞着钢叉,格挡着落下的箭矢,一手挥舞着匕首,第一个为他大哥阮小二割开了手中的绳索。
获救的阮小二,立马接过阮小七手中的匕首,麻利的为白胜解开了绳索。
而另一边的刘唐、林冲如法炮制,一边解救众人,一边徐徐往本阵后撤。
“杀,给我杀了他们……”发了疯似得的祝彪,眼看祝虎被秦烈射杀当场,纵马手持银枪,径直冲出了敌阵。
“三弟,快回来。”祝龙看到这一幕,惊得的大呼一声,连忙对栾廷玉喊道:“快,救我我三弟。”
“放箭!”
面对单枪匹马冲出的祝彪,秦烈可不会手软,冷喝一声的他。
随即抽出一支弩箭,装上强弩之中,瞄准祝彪坐下的白马,前大腿部位,就是一箭射出。
祝彪虽然武艺高强,枪法精湛。
但面对上百支羽箭的射击,他虽然手持银枪,舞的密不透风,把身前的箭矢尽数挡了下来。
但秦烈专门狙击他坐骑的弩箭,他却根本没有防备住。
弩箭射程快,力道强劲,直击祝彪坐骑前腿。
锋利强劲的弩箭直中马腿,入肉足有三寸,差点没把马腿给射穿。
吃痛之下的战马,扬蹄嘶鸣而起,暴跳如雷的跳跃而起,惊得祝彪冷汗直冒。
意识到轻敌的他,翻身跃下马背,在栾廷玉的接应下,匆忙往本阵而逃。
“祝家庄的反贼都听清楚了,我劝你们早日投降,否则来日定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秦烈并没有下令追击,这自是因为他帐下那五百乡兵,不堪一战的原因。
但这个时候,虚张声势,震慑一番敌人,却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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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扑天雕李应风采
“哈哈,痛快,痛快……”
眼看祝家兄弟,狼狈撤退,秦烈翻身下马,迎向归营的众人,阻止白胜介绍。
“让我来猜猜三位好汉,各自是谁如何?”
“哦,大人莫非识得三位兄弟不成?”阮小七在旁扶虚弱的阮小二,一脸惊讶的问道。
“虽未识得,但却闻名久矣。”
秦烈说罢,指着黑塔一般的壮汉道:“这位一定是人称黑旋风的李逵兄弟。”
“早听朱贵兄弟说,秦大人待我等草莽,亲如兄弟,义气深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秦大人在上,请受俺铁牛一拜。”
李逵那魁梧敦实的身体,即便在监牢内受了大半个月的罪,此刻却依旧生龙活虎。
“铁牛兄弟快快请起,我与众位好汉,皆以兄弟相称,不论贵贱,不分身份。”
秦烈热情双手扶起李逵,正色再次对众好汉重申着他的主张。
“我等自当唯大人马首是瞻。”林冲、刘唐等人纷纷拱手作揖道。
“青眼虎李云兄弟,这次连累你受苦了。”秦烈拱手一笑,接着一眼又分辨出李云身份。
“能够为大人分忧,那是小的福份。”
李云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是真不敢相信,如此坦荡真诚,满口兄弟情义的秦烈,竟然会是朝廷命官。
而且是堂堂正七品朝奉郎,如此年纪便位居正七品官职,这样的人物在李云看来,必然是前途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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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那沂水知县,不过区区正八品,不但是人到中年,还是个奸猾贪婪之徒。
“哈哈,好兄弟,今后若是不介意,就留在我身边如何?”
秦烈对于识趣的李云,自是很满意。
“愿为大人效劳。”经历这次劫难,李云自是再不想会沂水县衙。
“朱富兄弟,你兄长朱贵已经安全返回郓城,待灭了这祝家庄,咱们再好好喝上一坛佳酿如何?”
秦烈最后上前,拍了拍胖胖的朱富,豪爽的发出邀请道。
“早闻大人酒量惊人,能与大人共饮,自是求之不得。”朱富那弥勒佛似得圆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道。
“大人,您喝酒可不能忘了咱李逵啊!?”李逵听到有酒喝,馋的差点口水都流出来了。
“哈哈,少不了铁牛兄弟的。”秦烈放声大笑道。
回到营地,秦烈安排李逵、李云、朱富、阮小二、白胜饱食一顿,又洗了个澡,美美睡上一觉,众人无不是再次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相比起秦烈营中的一片喜悦之声,此刻的祝家庄却是愁云惨淡。
祝虎被秦烈一箭射杀在军阵前,祝龙、祝彪兄弟同心,可谓伤心至极。
更让祝龙、祝彪兄弟烦忧的事情,却是接踵而至。
首先是老庄主祝朝奉得知二子惨死,气的破口大骂祝龙,最后更是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晕厥了过去。
当天夜里祝龙、祝彪兄弟守候在父亲前之际,却接到心腹庄丁来报,有好几个村子的百姓,连夜逃往李家庄和扈家庄去了。
祝家庄上有上万人口,方圆足有十余里范围,散落着十几个村落。
这些百姓既是祝家庄的庄客,也是庄上的百姓。
“大哥我去把他们拦回来。”祝彪闻言,立马跳了起来。
“孽障,人心散了,岂是你强行阻拦得下的?”祝朝奉其实早就醒了,只是对于儿子的失望,才一直没有睁眼。
这会听到祝彪要去拦人,他这才不得不开口喝道。
“父亲,父亲你可好些了?”祝龙、祝彪惊喜的看着祝朝奉问道。
“不死也迟早被你们气死,尔等兄弟,自从把那栾廷玉请上庄后,胆子野心膨胀,你说说这些年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祝朝奉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瞪着祝龙、祝彪,浑浊的眼神充满悔恨。
当初他明明知道栾廷玉有案子在身,为人奸邪,但他却同意了祝彪的请求,把他留在了庄子上。
可结果栾廷玉把他几个儿子的武艺提升之后,同样彻底把他的儿子没带上了不归之路。
“爹,栾教师并没有错,都是那官府欺人太甚,否则我祝家庄何至于此?”
祝彪可以说是栾廷玉最忠实的迷弟,即便是面对老父亲,他也是还是力挺栾廷玉。
“逆子,逆子……”被祝彪如此顶撞之下,原本就身体虚弱的祝朝奉,一口老血喷出,最终一口气没缓过来,被祝彪给活活气死。
“父亲,父亲……”祝龙眼看父亲咽气,气的一巴掌甩在祝彪脸上,吼道:“你个混账,难道就不能少说两句?”
“我、我也不想啊。”见到父亲被气死,祝彪一时也有些语塞。
“滚,你给我滚出去。”祝龙这个时候,顿觉心力憔悴,一日当中,兄弟和父亲都死了,终于让他意识到自己,只怕是真的错了。
“三公子,绝对不能让庄上的村民私自逃离,如此纵容的话,迟早人都会走光,到时候我等还有活路?”
一直在庭院外等候的栾廷玉,见到祝彪阴着脸走了出来,忙上前开口说道。
“老师说的不错,咱们分头出发,胆敢私自逃跑者,以叛乱之罪斩杀。”
满肚子火气的祝彪,正愁没处出气,当即披挂上马,带着一队人马,与栾廷玉分别去追杀那些叛逃的百姓而去。
这一晚上,祝家庄内部发生的杀戮,足有上千人死于其中。
另有上千人分别逃入李家庄和扈家庄中。
天亮时分,李应得知祝朝奉被气死的消息,也不由叹了气,道:“祝老庄主是个明白人啊,可惜养了三个不孝之子。”
“杜兴,朱家大势已去,现在你立即带人去接应秦大人的兵马进驻我李家庄。”
“是。”杜兴连忙应声而去。
在杜兴的接应下,秦烈留下阮小二、白胜、朱富三人率领一百人留守营寨。
他则领着林冲、刘唐、李逵等人,以及四百余人马,正式进驻李家庄。
“李庄主恢弘雅量,秦某久仰多时矣。”
在李家庄外,秦烈与李应相互作揖一拜,率先赞誉道。
一身锦袍冠带的李应,身形健壮高挑,五官轮廓方正圆润,一看就是那种坦诚豪爽仗义之人。
“大人过誉了,请!”李应大笑欠身礼让之余,拱手朝林冲、刘唐、李逵等人笑道:“诸位兄弟,请入内一叙。”
李应虽然此刻不动神色,但看到英姿勃发,目光如炬般的秦烈,他就知道这次他算是赌对了。
不说秦烈这份气度让人折服,就是林冲、刘唐、李逵、李云、阮小七等人,一个个精气十足,就知道不是等闲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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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敢爱敢恨扈三娘
秦烈率军进驻李家庄,得到李应的热情相迎。
随后,闻讯而来的扈成、扈三娘,也匆匆而至。
“无需多礼,扈庄主、三娘子请坐。”
李家庄大堂上,秦烈端坐主位,李应、林冲等人分左右而坐。
不等扈成、扈三娘兄妹行礼,秦烈起身亲切的挥手示意道。
“秦大人,敢问可否娶妻?”
然而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扈三娘用她灵动的双眸,凝视着秦烈问出了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话头。
“尚未成婚,但我已经订婚,并且还有一房夫人。”
看着落落大方,英姿飒爽的扈三娘,秦烈还真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说实在但从容貌之美上评论,扈三娘并不逊色李师师,与朱凤英那更是难分高下。
虽然秦烈不是什么道德君子,但也不是那种滥情的人。
说实在对于女人,他还是很挑剔的,不是那种性格分明,姿色过人的女子,他是断然不会主动出手的。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有了朱凤英,李师师二女。
所以对于扈三娘这样的姿色秀美,性格分明的女人,他自是不讨厌,但断然不会过于主动。
“哦,看来是三娘福薄了。”扈三娘抿嘴一笑,轻移莲步的走向扈成旁边的位置。
“三娘子此言差矣,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何不可?”
李逵虽然不近女色,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扈三娘确实是他生平仅见的美人儿。
这样的美人,他李逵自然是无福消受。
可看看英姿勃发,温文尔雅的秦烈,再看看英姿飒爽,秀外慧中的扈三娘,这二人简直就是一对璧人。
“在俺看来,大人与三娘子分明就是天生一对嘛。”
李逵别看憨愣,可他却不傻,该溜须拍马的时候,他可一点都不含糊。
这会他这一番话,那绝对是说的漂亮至极。
“铁牛兄弟说的不错,大人与三娘确实是珠联璧合,这份姻缘,实乃天作之合。”
李应听到李逵这么一说,也不觉得这个主意那是极好。
若是秦烈能够迎娶扈三娘,那么灭掉祝家庄之后,这独龙岗方圆百里,那就是他们李家庄、扈家庄的天下。
而扈三娘一旦下嫁给秦烈,今后扈家自然有了一层大靠山。
而扈成为人本份老实,又没有什么野心,安与守成。
如此一来,今后这一块,秦烈需要仰仗他的地方,必然也就多了。
“哈哈,如此佳缘,可不是天作之合?”李云也紧跟着附和大笑道。
“大人若是不弃,在下就托个大,替我家妹妹做主,把她许嫁给大人如何?”
扈成想想也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而且他这个做个哥哥的,岂会不懂妹妹心思?
刚才扈三娘能够当众表态秦烈,分明就是看上了秦烈,只是听说他有了妻妾,这才知难而退。
“诸位兄弟们如此抬爱,我秦烈若是不表态,那反倒显得我虚伪了。”
秦烈摆手一笑,正视着扈三娘道:“三娘,你我初次相见,不说相见恨晚,但你直爽的性格,我很欣赏。”
“你若不嫌弃我有妻妾,今后你我风雨同尘,白首不相离。”
扈三娘从小习武,性子野,个性分明,敢爱敢恨,虽然她知道自己从小就与祝彪定下了亲事。
但她就是不喜欢祝彪那样的莽夫,相反她一直向往夫君,正是像秦烈这样相貌堂堂,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
“大人不弃三娘粗野就好。”扈三娘眼中闪过羞喜之色,低头轻声应道。
“哈哈,今日良缘天成,实乃好兆头,我提议咱们一边积极备战,一边对外宣布,大人与三娘订婚之喜。”
李应这个人确实不简单,三言两语之下,不但促成秦烈扈三娘的婚事。
还企图用这门亲事,对祝家庄进行一次无形的打击。
要知道李应可是知道,那祝彪对扈三娘那可是深爱不已,若是知道扈三娘下嫁秦烈的消息,必然会暴跳如雷。
说不定就会直接冲出祝家庄前来抢亲,即便他克制不出,但李应却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情定会给祝彪造成致命的打击。
更会进一步瓦解祝家庄的人心,为秦烈之前提出的攻心之战,进行更深层次的补刀。
不过这一切,主要还是扈三娘无愧为巾帼不让须眉。
在这个时代,如她这样一般敢爱敢恨的女子,确实是屈指可数。
以至于秦烈也不得暗赞一声:“真乃奇女子也。”
秦烈与扈三娘结下亲事,也正式宣告秦烈与李家庄、扈家庄三方势力,正式结成盟约。
而有了李家庄、扈家庄的支持,秦烈的实力自然大增。
相反祝家庄的实力则进一步削弱,到了这个时候,在秦烈看来,祝家庄剩下的时间,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李应兄、扈大哥,劳烦你们二人抓紧整顿兵马,并对祝家庄进行攻心宣传战。”
“待我大军抵达之日,便是祝家庄覆灭之时。”
这一天,在李家庄中,秦烈、李应、扈成以及林冲、李云众人,不但立下盟约,也正式对祝家庄的覆灭吹响了号角。
两日之后,祝家庄上。
通过细作的故意宣传,扈三娘要下嫁给秦烈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祝彪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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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扈三娘要下嫁给秦烈,祝彪顿时双眼通红的拍案而起。
“气煞我也,我定要杀了那狗官,把三娘抢回来。”
祝彪怒吼着提起银枪,便直往庄外冲去。
“老师,快拦住他。”祝龙见状,立马扬声对栾廷玉喊道。
然而此刻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祝彪,根本无人能够阻拦,策马持枪的他,领着一队心腹庄丁,便直冲出了祝家庄的大寨。
栾廷玉无奈之下,只得也点起三百庄丁,披挂上马接应而来。
扈家庄上的扈成,得知祝彪栾廷玉杀到,不惊反喜。
因为这事不就如李应所料,为此秦烈特意针对此事,做出了布置。
那就是一旦祝彪率军来打扈家庄,扈成便立刻发射信号响箭。
如此秦烈、李应则率领兵马,从李家庄杀出,断了那祝彪的后路。
“大人,刚刚扈家庄发出了信号响箭,看来我们的攻心之策见效了。”
李应在接到手下汇报时,自是第一时间便把消息向秦烈转呈。
“立即集合兵马,准备战斗。”
秦烈沉声而起,扬声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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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断后路祝彪中计
“谨遵大人军令。”
随着秦烈一声令下,堂下李应、林冲、李逵、李云、阮小七以及昨日傍晚抵达的朱仝。
晁盖、阮小五等人从郓城和水泊梁山率领的八百兵马。
加上李家庄的六百庄丁,加上之前秦烈从金乡带来的五百乡兵,近两千人马蜂拥而出。
水泊梁山的乡兵,战斗力和装备比金乡的五百乡兵,自然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同样李家庄的六百庄丁,在李应多年的训练之下,战斗力和装备也不弱。
在左右众将拱卫之下,秦烈亲自率领大军出行。
两千人马,旌旗招展,延绵数里,滚滚烟尘,声势骇人之极。
扈家庄外,祝彪、栾廷玉共六百人马,一直在寨门下叫嚣,并展开了多次进攻,但却都被寨门上的扈成、扈三娘率领的庄丁,利用守城器械给打退。
“三娘,枉我对你痴心一片,你竟然如此对我,实在让吾心寒。”
祝彪看着寨门上,一身红装,英姿飒爽的扈三娘,眼中充满爱慕与恨意。
“今日我定要砍了那狗官,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配得上你的那个男人。”
“祝彪,不要枉费心思了,我家夫君乃是朝廷堂堂命官,岂是你这样的反贼能够相比?”
扈三娘从小就对祝彪没有什么好感,自是谈不上有什么感情,此刻她讥讽起祝彪来,那也是毫无压力。
“气煞我也。”祝彪愤怒大吼道:“给我冲上去,撞破寨门,活捉了这个贱人,扈家庄任由尔等劫掠三天。”
左右祝家庄的庄丁闻言,无不是嗷嗷叫冲了出去。
扈家庄可是数千人口,这劫掠三天,那可不单单意味着财富,那还有大把的女人不是?
“三公子,扈家庄坚守不出,如此强攻根本无法奏效。”
栾廷玉却并不看好这样的莽撞行为,而且他这个时候,他也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首先今天扈家庄上的守卫很镇定,其次刚才扈家庄内发出的信号响箭,明显是一种求救信号。
这也就意味着扈家庄有援军。
“你要走,尽管回去,今日我定要把扈三娘那个贱人给抓回去。”
祝彪早已经被愤怒迷失了双眼,在他看来扈三娘不顾与自己有婚约一事,却仍然选择下嫁他人,这分明就是对他祝彪最大的羞辱。
如此羞辱,若不报之,他祝彪誓不为人。
“报,李家庄方向杀来一支人马,足有数千人之多。”
就在这时,后方的探子飞马而来,给阵前的栾廷玉、祝彪送来了一个让二人差点窒息的消息。
“撤,立即撤退。”
栾廷玉再也顾不得那许多,调转马头瞪了祝彪一眼,吼道:“还不走?你这是准备等死吗?”
然而,这个时候想走,显然已经晚了。
秦烈率领的两千人马,分成三个方队,已然在他们退路上摆下了阵势。
秦烈在朱仝、阮氏三雄兄弟的护卫下,位列在后方方队前督战。
前面两个方阵,左翼则是李应、李云、李逵等人统率的六百李家庄庄丁。
右翼方阵则是林冲、晁盖、刘唐诸将率领的八百郓城梁山兵马。
“栾廷玉,你这个贼厮,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李应对于栾廷玉这人,那也是憎恨多时,要知道此人自从加入祝家庄之后,祝家三兄弟,便野心勃**来,不但一心想要吞并他们二庄。
还经常扮作劫匪,下山劫掠单州、曹州边界各乡里,以及过往商贩。
所到之处烧杀抢掠,可谓是无恶不作,这事别人不知道,他李应可是一清二楚。
若不是他李应武艺高强,加上对李家庄控制的如同铁桶一块,早就被祝家庄给吞没了。
“李应,怎么你不做缩头乌龟了吗?”栾廷玉见李应飞马持枪而来,栾廷玉丝毫不惧的挥舞着长铁棍,冷笑着策马迎了上去。
“弟兄们,随我杀啊。”
眼看李应、栾廷玉对上阵,李逵狞笑一声,一手握着一柄板斧,便朝着祝家庄的庄丁砍杀了上去。
李云自是不甘落后,挥舞着朴刀,吼道:“杀,杀……”
祝彪眼看官军杀来,也是脸色发狠的吼道:“哪位抢我家三娘的狗官给我站出来,老子宰了你。”
“嘿嘿,小白脸你要杀我家大人,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黑塔似得的李逵,可不善骑马,手持双柄板斧的他,飞奔而起,双板斧如砍菜切瓜般挥舞而起,上手就连砍翻几名祝家庄的庄丁。
军阵后方观战的秦烈,眼看李应率领的左翼人马,已经与祝彪、栾廷玉的兵马交战。
“传令晁盖、林冲率队压上去,务必全歼这股反贼。”
随着秦烈的一声令下,林冲、晁盖、刘唐率领的右翼兵马,迅速调整队形,呈扇形攻击态势,把敌人逃窜路线尽数封死。
而这个时候,扈家庄禁闭的寨门也随之打开,身穿鱼鳞战甲,骑着一匹枣红马,身披红锦套索的扈三娘,率领三百庄丁,飞马持刀杀将出来。
与李应、林冲三方人马,对祝家庄的兵马,展开了前后夹击之势。
战场之上,李应与栾廷玉的战斗,这个时候自然成了秦烈观测的焦点。
“栾廷玉这厮,好生厉害,竟然与李庄主不分伯仲。”
秦烈见李应栾廷玉缠斗三十个回合,却依旧不分胜负,不由对二人的精湛的武艺,颇为赞赏。
不过栾廷玉这厮心术不正,即便武艺再强,秦烈也不会招揽之人。
“传令林冲、刘唐围上去,战场上胜者为王,可不要打什么君子之战。”
眼看李应与栾廷玉实力旗鼓相当,秦烈自是不再犹豫,当即下令道。
而另一边的李逵、李云则已经联手,对手持银枪,策马飞驰祝彪展开了进攻。
李逵、李云二人都不善于马战,所以二人都未骑马,手持长柄朴刀的李云,刀法刚猛,挥斩连砍,刀刀不离要害。
李逵手持双板斧,属于短兵,但力大无穷的李逵,却是那种不要命的打法。
只听得他声如奔雷,怒吼连连,双板斧如旋风般轮斩而出,却也逼得祝彪不得不强打十二分精神对付。
“落马!”
李逵左手板斧砍在祝彪银枪之上,右手板斧如砍树桩似得,狠狠砍在祝彪的战马后腿骨上,硬是把战马的半条腿给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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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半条腿的战马,吃痛嘶鸣奔跳而起,马背上的祝彪重心不稳,连忙飞身跃下马背。
“吃我一刀!”
不等祝彪落地,李云手中的长刀挟带着一股锋芒,朝着祝彪后腰斩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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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祝彪栾廷玉授首
“锵!”
听到身后传来的破风之声,祝彪反手便是一枪刺出。
银枪如电,后发先至,击打在李云的长刀之上,爆发出一声清脆的镔铁撞击声。
“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
面对李云、李逵二人的围攻,祝彪在马上之时,还能利用战马的机动优势,与二人战个部分高下。
但此刻失去战马的他,面对李云刚猛的刀法,李逵那不要命的双板斧,很快就落在了下风。
“我家大人说了,对付乱臣贼子,砍杀便是。”
李逵嘿嘿一笑,手中的斧头可是一点都没有停下。
“李大哥说的在理,小女子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就在这时,一丈青扈三娘,飞马从战场中杀了出来,只见她人在一丈外,手中红锦套索一挥。
那红锦套索就像灵蛇吐信一般,凌空飞旋而下,不等祝彪反应过来,套索准确无误的从祝彪头上落下。
“起!”
马背上的扈三娘一声娇喝,双手猛然一扯,策马扬鞭而起。
被红锦套索套住脖子的祝彪,身体随之被飞拽而起。
被拖拽倒地的祝彪,一时自然失去抵抗之力。
趁此机会,李逵狞笑的跳将而起,双手板斧凌空斩下。
一斧斩在祝彪腹部,一斧砍在祝彪脑门。
血肉横飞,脑浆破裂,祝彪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发出,身死当场。
“哈哈,痛快,痛快……”
李逵憋在心中的恶魔,在这一刻瞬间释放,只见他高举双斧,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一脸狞笑冲将而出。
如一阵旋风般朝着那些祝家庄的庄丁砍杀而去,当真是所到之处,人头滚滚,血肉飞溅。
见祝彪如此死去,扈三娘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同情。
虽然彼此没有感情,但好歹一起长大,如今见他惨状,她若是没有恻隐之心,那就真是冷血无情了。
“把他抬下去,战斗结束厚葬了吧。”
扈三娘叹了口气,对左右护卫而来的庄丁吩咐一声,随之驱马朝秦烈飞奔而来。
从小到大,扈三娘除了习武还是习武,而她的周围也都是男孩子,这就养成了她那大大咧咧的性格。
丝毫没有女人的矜持,爱恨随心,根本不会藏着掖着。
这也是她第一眼见到秦烈之时,就敢当众问秦烈有没有娶妻的原因。
因为在她心中,只要喜欢的,就该去争取。
不喜欢就该拒绝,就比如祝彪虽然一直痴情与她,但她却始终不屑一顾。
“相公,我想把祝彪厚葬了。”扈三娘驱马冲过战场,径直来到秦烈面前。
没有惺惺作态,一脸平静的扈三娘,直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来。”秦烈温柔的一笑,翻身下马对她说道。
扈三娘闻言,随之跃下马背,面对秦烈阳光的笑容,温柔的目光,以及他伸出的手掌。
她不由得驱步上前,伸出芊芊玉手,放在了秦烈的手掌之中。
“不用难过,你做的很好。”秦烈一眼就看穿扈三娘坚强的面具下,是一颗脆弱的柔弱之心。
扈三娘虽说是那种敢爱敢恨的个性,但实际上此女却分明是那种外刚内柔的女子。
只不过她平时一直要强,表现强势,以至于她自己,还有周围的人认为,这就是她的本性。
“你只要记住,有你相公在,即便你把这天捅个窟窿,我也会帮你撑着。”
秦烈霸气的**,让扈三娘涌现出无限的柔情。
二这个时候战场上的局势,也已经彻底被秦烈的人马控制。
栾廷玉与李应之间的战斗,随着林冲、刘唐二人的加入,很快便进入尾声。
栾廷玉的实力顶多就和李应实力相当,与林冲不分伯仲,略胜刘唐一筹。
但现在他一人独战三人,哪里会是对手,勉强支撑了十余回合,便被林冲一矛刺穿腰部甲胄,冰冷的长矛差点没把他的肋骨给挑断。
随后,李应一枪又扫落他头上的束发冠,致使他满头长发散落,狼狈至极。
“死开!”
惊魂未定的栾廷玉,眼看再战下去,非得死在这里,心下发狠的他,纵马大喝一声,挥舞着长铁棍,狠狠砸向刘唐。
很显然他见三人之中,刘唐实力最弱,这是想突破刘唐,从而夺路而逃。
“嘿~啊!”
栾廷玉倾尽全力,发出的奋力一击,确实威力巨大,长铁棍横扫之势,挟带着一股风雷之势,空气都为之发出音爆般的声响。
马背上的刘唐长刀格挡之下,却被巨大的反震力,震得倒飞而出。
跌落马背的刘唐,口中却不由溢出一丝血液,不等他起身,栾廷玉手中的长棍便再次砸了上来。
这家伙分明是想趁刘唐病,就要他的命啊。
“锵!”
刘唐可不是怕死之辈,眼看栾廷玉长棍砸来,仰面躺在地上的他,手中长刀一挥,激荡在对方长棍之上。
“当!”在如此剧烈的撞击之下,刘唐手中的朴刀碎裂城数截。
然而就在这眨眼般的功夫,李应趁势飞射出两把飞刀。
林冲眼看刘唐受伤,之前他还觉得三人围攻,有些胜之不武,始终保存着三分力道未发。
但此刻他却自是不在留手,丈八长矛一挑,纵马跳跃而起,手中长矛化作一道长虹,狠狠朝着栾廷玉的后心刺了下去。
栾廷玉一心想要杀刘唐,在听到身后破风之声之时,匆忙之下,虽然准确的挥舞铁棍,把李应的飞刀击飞,但却让他陷入被动。
以至于林冲手中的长矛,长虹贯日刺下之际,他他虽然奋力的想要扭转身体,但却依旧晚了一步。
锋利的长矛,挟带着巨大的冲刺力量,一举刺穿了栾廷玉的身体。
以至于马背上的栾廷玉的腰部,在这股强大的冲击力之下,血肉生生被绞碎飞溅四起。
“呃!”
栾廷玉不甘的仰天怒吼一声,双目随之黯淡涣散……
随着林冲长矛收回,栾廷玉的身体轰然落下马背。
“多谢林大哥救命之恩。”刘唐颇有些劫后余生般持刀站了起来,向林冲表达着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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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兄弟,不用客气。”
林冲抱枪点点头,扬声道:“贼将已死,尔等还不放下武器投降,更待何时。”
一旁的李应看到林冲最后爆发出的万钧一击,心下不由估计了一下,发现自己只怕还要稍逊半筹。
“放下武器投降!”
“放下武器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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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垂死反扑的祝龙
“这个疯铁牛,快拦住他。”
眼看战场上的祝家庄庄丁,见大势已去之下,纷纷丢下兵器投降。
结果杀疯了的李逵,却依旧毫不停手,双板斧挥舞,杀得当真是血肉横飞,支离破碎。
秦烈见状,连忙对左右朱仝、阮小七等人吩咐道。
“这厮怕是杀急眼了。”朱仝皱眉之余,驱马冲了出去,阮小五、阮小七兄弟也连忙健步如飞赶了上去。
“李逵兄弟,大人有令,快快住手。”朱仝策马率先冲了上去,扬声大吼道。
“杀,今日俺要杀个痛快。”李逵丝毫不管不顾的狂笑连连,手中的斧头早已经染成通红,满身血迹的他,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李逵兄弟,大人命令你立刻住手。”
紧随其后冲了上来的阮小五兄弟,也是纷纷齐声高呼。
朱仝眼看他手中的斧头再次抡起,一名已经投降的庄丁眼看就要再次丧生,急迫之下的朱仝,只得挥刀挡了下去。
“闪开,不然俺连你一块砍了?”
李逵牛眼一瞪,举起斧头吼道。
“李逵,我命令你立刻住手,否则休怪我军法无情。”
秦烈在扈三娘的护卫之下,策马冲了上来,一脸寒霜的秦烈,目光凛冽瞪着李逵沉声喝道。
“大人,俺、俺错了……”
面对秦烈严肃的表情,冰冷的目光,李逵不觉背心一凉,满腔的热血随之消散。
铁塔般的大汉,就这样跪了下去,连连纳头喊道。
“起来吧,念你初犯,拖下去杖打十军棍,以示惩戒。”
秦烈知道这家伙虽然憨直,但也是牛脾气,这次不惩戒,他下次必然还会犯。
“我认罚,我认罚,谢谢大人宽恕。”
李逵连忙欣喜的起身喊道,这家伙可不笨,现在秦烈既然这般说,那自然代表这事情已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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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扫战场,把战死的弟兄登记造册,收敛带回梁山安葬。”
秦烈回首四野,发现这一战虽然大获全胜,但满地的尸体中,依旧参杂了不少自己人。
“那些贼人的尸体全部拖到祝家庄外,让他们的家人认领回去,还有投降的人,也全部放回去吧。”
秦烈想了想又对左右诸将吩咐道。
“大人仁义之举,必然感召祝家庄百姓望风而降。”
李应欣然的附和道。
现在祝家三杰已去其二,甚至最厉害的栾廷玉也战死,剩下的祝龙根本不足为虑。
这个时候无论是扣押这些俘虏,还是杀了他们,都不会有任何好处。
相反把他们都放回去,让他们宣传秦烈的仁义之名,反而更利于打下祝家庄之后收拢民心。
“李庄主,今日你手下兄弟打的不错,告诉弟兄们,打下祝家庄,我定要重赏。”
秦烈刚才对于李应,以及他手下的人马表现,自是看在眼里。
“弟兄们,你们都听到没有,秦大人说你们打的不错,待打下祝家庄,你们都有封赏。”
李应这个人不愧是个聪明人,他并没有居功,更没有沾沾自喜,而是直接把秦烈夸赞他的话,直接传达给了手下的弟兄们。
“秦大人威武!”
“秦大人威武!”
听到秦烈的赞誉,战场上的士卒,无不振奋不已,纷纷振臂高呼道。
“大人,我已经在庄上备好了酒菜,请大人移步。”
随着战斗结束,扈成也领着一队护卫,赶到秦烈身前恭迎道。
“多谢扈大哥费心了。”秦烈点点头,说道:“不过,弟兄们都血战多时,还请大哥杀上二十头肥猪,煮上几十口大锅肉骨头,犒赏一下将士们呢?”
“这是自然,我立即安排人去办。”
扈成见秦烈提出要求,他自是连忙开口应道。
就在秦烈在扈家庄上犒赏三军,庆祝今日大捷之时,祝家庄上下则是一片愁云惨淡。
“大公子,咱们还是赶紧逃命去吧,也好给咱祝家留下一脉香火不是?”
祝龙的堂叔一脸沮丧劝说着祝龙道。
刚才被释放回来的俘虏,以及战死的数百庄丁,已然彻底点燃祝家庄上下的情绪。
祝龙兄弟三人反叛,擅杀朝廷命官,从而招来朝廷大军的镇压。
如今祝家庄的百姓都已经知道,朝廷有令,在官军攻打祝家庄之时,凡是闭门不出,不从贼抵抗者,可既往不咎。
凡是拥护祝龙造反的,战后全部以叛贼论处,诛灭三族。
如今偌大的祝家大院,仅剩下祝家的一帮心腹,以及多年的祝家仆人。
人数已经不足五百,其中青壮更是仅有三百人。
至于其他庄丁,早已经各自逃散各自回了家。
眼看祝家大势已去,谁又还会傻傻的与祝家陪葬不是?
再说这几年祝龙、祝虎、祝彪兄弟,可没有什么仁义之举,反倒是经常对交不起佃租的百姓,随意打骂逼迫。
有些贫穷的庄户,更是被逼迫成为祝家的奴隶。
“哈哈……逃?往哪里逃?”
祝龙仰天大笑一声,双目露出仇恨的目光道:“事到如今,唯死而已。”
“你们几个去召集弟兄们,今晚咱们杀入李家庄去,不宰了那狗官,也要杀尽李家庄那些奸贼。”
“告诉弟兄们,只要愿意随我拼死一战的,每人奖励一百两银子作为安家费。”
祝龙紧握着拳头,一脸扭曲的对堂下站着的十名庄丁头目,沉声下达了重赏之令。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很快庄上一些庄丁,在那十名庄丁头目的串联下,竟然集结了七百死士。
祝龙当场命府上管事,把府库中的五万两银子,全部拿了出来,另外又拿出五万万贯钱充当银钱,尽数发放给了众人。
祝家的府库中虽然只有五万两白银,但却并不代表祝家缺钱。
相反这些年祝家兄弟,干着无本买卖,加上在周边各州县又有商铺买卖。
还控制着祝家庄一万一千二百口百姓,拥有方圆百里的土地,每年的收入那都是超过数十万贯钱。
如今祝家府库中存放的铜钱,早已经堆积如山,最底层那些铜钱,甚至都已经生锈,至于有多少钱,连祝龙都知道一个数字。
可以说这笔数字至少超过百万贯之多,除了钱,祝家还有两座粮仓,同样囤积着大批的粮草。
一座粮仓全部堆满,可以堆放三十万石粮草,如今虽然两座粮仓还尚未全部堆满,但至少也堆放了七成。
也难怪祝家兄弟三个会野心膨胀,有数不清的钱财,用不完的粮食,谁又还能满足躲在这大山之中,甘愿平庸一辈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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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构思古代版蚊香
入夜,李家庄。
进入五月中旬,酷暑即将来临。
天气闷热,夜里蚊虫肆虐,尤其是白天一场大战,造成的血腥味,更是引来无数的苍蝇。
加上闷热的天气,让人心烦意乱,毫无睡意。
秦烈现在就是这个状态,来到这大宋朝的第一个夏天,秦烈赫然发现在县衙还好,可以有多种驱蚊,赶苍蝇的办法。
但到了这野外战场上,这些该死的虫子,却是防不胜防,简直让人恐怖。
为驱蚊虫李家庄内外营地四周,特意摆放了几十个铁锅,里面烧着艾草、蒿草。
正在在这样烟雾环绕之中,劳累战斗之后,吃饱肚子的士卒,纷纷倒头在地上的草席上沉睡。
穿着一件单衣的秦烈,在李应、朱仝的陪伴下,一直从庄内走到庄外的营地。
一些还未睡下的士卒,见到秦烈三人前来巡营,还未来得及行礼。
秦烈便阻止了他们,并且低声告示道:“安心休息,不要吵醒睡着的兄弟。”
一路走下来,秦烈体贴的举动,感动不少士卒。
“李庄主,祝家庄的问题必须尽快解决了,这样的天气战斗,比严寒更可怕。”
穿过营地,秦烈回首望着鼾声如雷的营地,心情却并没有舒畅起来,反而愈发意识到,夏天的战争,在古代绝对是一场灾难。
要知道夏天蚊虫肆虐,一旦战争爆发,必然死伤无数,在这样闷热,又无法消毒的时代,必然会引起瘟疫。
而瘟疫一旦爆发,对于这个时代来的百姓,以及官府来说,都将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大人说的是,夏季既是农忙时节,也是疫病高发时节,确实不利于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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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应点头附和之余,道:“祝家庄如今仅剩下祝龙一人,此人优柔寡断,难成大事,来日大人一声令下,我等自当杀入祝家庄,拿下祝龙以正视听。”
抗着朝廷大义这面旗帜,以前在李应眼中,需要戒备严加防范的祝家庄,如今在他看来,生死存亡仅在一线之间。
“如此自是最好。”秦烈满意的笑着回应之余,转头看向朱仝道:“这营外可有布置暗哨?”
“大人,今天刚大战胜利,弟兄们疲惫,故没有布置。”
朱仝也是受到李应感染,认为祝家庄已经不具备危险,所以在今晚宿营之时,他才放松了警戒。
“胡闹,时刻保持警惕,这才是我们军人该有的作风。”
秦烈不满瞪了朱仝一眼,道:“现在弟兄们都睡着了,你亲自去叫白胜、阮小七、你们三个各带两名亲兵,分东南西三个方向警戒。”
“是。”朱仝见秦烈生气,这才意识到这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躬身而退。
“大人,军纪严明,说实在,实是我生平仅见。”李应由衷的佩服道。
现在李家庄外扎营休息的士兵,正是秦烈手下的梁山和郓城的八百乡兵,以及金乡的五百乡兵。
虽然李应邀请秦烈率军进驻李家庄,但秦烈为了安其心,选择在李家庄外宿营,并严令士兵不许私自进入李家庄一步。
“一支军队强大的根本,就必须要有铁一般的纪律,唯有如此,才能在任何逆境之中,发挥出潜力,展现让敌人望而生畏的战斗意志。”
秦烈并没有因为李应的称道而自豪,反而有感而发说出了历史证明出来的成果。
“大人此言虽然浅显,但古往今来,却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呢?”
李应赞同的同时,也不由发出了一丝感叹。
“李庄主,我看你们庄子附近,这样的大松树可不少,这可是好东西啊。”
秦烈走到一颗大松树下,有些尿急的掏出大鸟,冲着面前一颗粗如水桶般的松树,一阵唏嘘道。
“呃,大人这是何意?”
李应停在十步之外,一手拍在一颗高耸入云的大松树,一时有些迟疑。
“取松油啊,我要是没有看错的话,这些都是油松树,只怕每一颗怕也有三五十年树龄了,不然也长不到如此大。”
秦烈唏嘘完,系上腰带回了一句。
“大人原来说这个啊,有啊,我们庄上的庄丁每年冬季闲暇,都会上山取松油。”
李应摇头一笑,他还以为秦烈所指何意,敢情是说这事。
“那你说说,你们都是如何取松油的?”秦烈白天就看过,李家庄还有扈家庄后山大片区域,都遍布大油松,但根本就没有进行过取油。
“就是用烟熏之法,在松树主杆上截二、三寸长……”
李应说的这种取油方式,属于古老的方法,是可以直接提炼出可用的松油,但成效十分缓慢,一个人一个冬天,也未必能够提炼到两斤松油。
不过古人提炼松油主要是用来照明,加上一些医用所需,所以需求并不大,价格也不算高,为此利用自然不广泛。
但对于秦烈来说,松油还是很有价值的,比如他刚才被蚊虫所扰问题,如果有松油,他就可以与艾草、蒿草粉做成古代蚊香。
其次给士兵们配备一瓶松油的话,就能在被蚊虫叮咬之后,擦拭伤口,能够缓解并治愈。
加上松油易燃,防腐,这在古代绝对属于战略物品。
若能大规模开采,光制作城蚊香一途,就能赚取大笔利润。
“你所说的方法太慢了,我有一种办法,简单易操作,一个月一个人至少就可以提出十斤松油。”
“而且我还可以想办法把松油、艾草、蒿草加上一些其它物质,制作出放在香炉之中燃烧的蚊香。”
“这种蚊香一旦点燃至少可以管两三个时辰,只要在房间点点燃,保证你睡得踏踏实实。”
秦烈这番一说出来,李应不觉眼前一亮,道:“若真如大人所言,这绝对是一笔赚钱买卖啊。”
“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秦烈淡然一笑,接着道:“这油松取油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在在这树干上如此这般一番,然后就等着每日收油便是。”
秦烈说的取油方式,正是后世的方法,这种方式,在这个时代显然还未传开。
“大人这方法倒是新奇,明早我就安排人手去干。”李应虽然心中怀疑,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颇有些期待的说道。
“肯定会如你所愿的。”秦烈自信的一笑,在李应的跟随下,二人绕着营地走了一圈,这才再次回到李家庄。
而这个时候,也已经月上中天,酷暑消散,气温也有所下降。
抬头看了眼满天星辰,残月高挂的天空,秦烈也终于有了一些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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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祝家庄的覆灭(1)
深夜,秦烈回屋躺下入睡不久,却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谁?”秦烈警惕跳了起来,一手拿出床头便是的强弩,一边沉声问道。
“大人,是我朱仝。”听到门外的回话,秦烈这才立刻吹亮火折子,起身打开了房门。
“大人,庄外发现有近千人马,正朝庄子内杀来。”朱仝满头大汗的急迫开口道。
“立即吹响号角,擂鼓聚将,准备战斗。”
秦烈闻言,当即沉声下令道。
“卑职遵令。”朱仝作揖告退,随后李家庄内外便想起了嘹亮的号角与战鼓之声。
“呜呜呜……”
“咚咚咚……”
披挂上马的秦烈,赶到庄外营地之时,士卒已经列队,众将也先后到场。
“将士们,有一股敌人正在朝我们杀来,现在所有人进入战斗准备。”
秦烈策马来到军阵前,扬声喊道:“现在我命令,各营都头率领帐下人马,分东、南、西三个方向进行防御战斗。”
“林冲,李云、阮小二你们负责东面方向的战斗,朱仝、李逵、阮小五你们负责南面战斗的,晁盖、刘唐、阮小七你们负责北面战斗。”
“谨遵军令。”众将齐声应道。
“李庄主、你立刻派人去通知扈成大哥和三娘,让他们统率一支人马,从侧翼杀入,截断敌人退路。”
说起来这祝家庄、扈家庄、李家庄相互为犄角关系,任何一方受到攻击,另外两家都可以互为支援。
但如今李家庄、扈家庄投靠秦烈,这就让祝家庄的地理优势,荡然无存。
“遵命。”李应答应一声,立刻安排杜兴亲自而去。
“大人,我们李家庄的兄弟,怎么安排?”
李应见秦烈把人马都安排出去了,却没有再提他手下的兵马,不由焦急的问道。
“随我在此督战,负责支援全局战事。”秦烈相信刚才他们又是吹号角,又是擂鼓的动静。
足以震慑来犯之敌,偷袭被发现,这心境必然发生逆转。
虽然秦烈此刻并不确定,祝龙为何还能纠集上千人马给他拼命,但这个时候,在他看来一群丧家之犬,再怎么挣扎,也终究逃不出他的掌心。
“是。”看着火光映照之下,秦烈那坚毅自信的面庞,李应也是精神一震,充满信心的回道。
“白胜兄弟,你带一队士卒,负责探报,记住一刻钟一报,若发生紧急情况,需要支援立刻发射信号响箭。”
秦烈刚才留下白胜,正是白胜这人虽然武艺平平,但却手脚耳目灵活,确实是个不错的探子人选。
“是。”白胜人称白日鼠,还真是人如其名,长得尖嘴猴腮的模样不说,最重要的是他拥有老鼠一般胆小的性格,以及灵活机敏。
庄外来袭的人马,自然是祝龙率领的七百庄丁,这些领了重赏安家的庄丁,为了钱也是脑袋一热,做出了赴死的决心。
然而当这一刻,真正走上战场,很多庄丁却打起了退堂鼓。
“大公子,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
就在祝龙他们刚进入李家庄地盘不久,却听到李家庄内传来嘹亮的号角之声,以及震耳欲聋的战鼓之声。
这不用想,祝龙也知道自己的偷袭,被人家识破了。
“立刻杀进去,我料李应这厮,必然只是虚张声势。”
祝龙今日可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来的,所以他的意志岂会轻易动摇。
“大公子有令,杀进李家庄,任尔等劫掠财物皆归自己所有。”
为激励庄丁的斗志,祝龙再次发狠下令道。
“嚯嚯嚯……”
祝家庄这批庄丁本就是贪财之辈,不然也不会受祝龙重赏诱惑之下回到祝龙帐下效命。
这一刻,在祝龙的再次蛊惑下,这些被利益蒙蔽双眼的庄丁,无不是打了鸡血般高呼着,健步如飞的冲杀了上去。
“嗖嗖嗖……”
一阵密集的箭雨,倾斜而下,埋头冲锋的祝家庄庄丁,突遭箭雨袭击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前排的庄丁无不是惨嚎的倒了下去。
“大胆贼子,安敢袭我官军营地。”
随着第一波箭雨落下,一片开阔的土丘之上,林冲、李云、阮小二三将披挂而出,左右一字排开的队伍,最前排的正是一都弓箭手。
队伍其中,火把手高举的火把,把偌大的战场照的一片通亮。
“官军?我们真要袭击官军?”庄丁队伍之中,不少人听到林冲的喊话时,无不是脸色大变。
祝龙重赏召集他们时,也只是说要去打李家庄,而不是说是去袭击官军大营的。
虽然如今祝家庄内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说祝家兄弟谋反,引来官军讨伐,但毕竟庄上很多人并没有亲眼所见。
但现在一些受到蒙骗的庄丁,自是情绪愤怒,交头接耳的抱怨了起来。
“立刻给我出击,胆敢后退一步者,斩!”
祝龙眉头一皱,策马持枪而出的他,扬声发出了一声怒吼。
“杀,随我杀上去。”祝龙手下的那帮心腹手下,当下纷纷高呼响应,裹挟威逼着那些受骗的庄丁冲杀了出去。
“找死!”
林冲冷笑一声:“弓箭手放箭,其余弟兄们随我冲锋!”
“冲,冲啊!”随着前排弓箭手箭矢射出,林冲、李云、阮小二三人率众而出,犹如一道尖刀直插祝龙军阵。
随着林冲与祝龙的交战,两翼的朱仝、晁盖在摸清各自方向,并无敌情的情况下,虽然包抄而来。
与此同时,接到消息的扈三娘,迅速披挂上马,率领三百庄丁杀奔战场而来。
发生在李家庄外的这一场夜袭,很快就演变成一场合围。
眼看官军越大越多,四面八方合围而来,发狠的祝龙,面色狰狞的纵马持枪刺死一名逃跑的庄丁。
“给我杀上去,谁敢后退一步,死!”
在祝龙的威逼之下,那些庄丁也不得不玩命,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怒吼着与官军厮杀在了一起。
“好个贼厮,你李逵爷爷在此,受死吧!”
李逵这家伙一上了战场,那疯狂的杀戮劲头,便抑制不住的爆发而出。
“嘿!哈!”
李逵怒吼之下,双板斧左砍,右劈,三名冲杀来的贼兵,在李逵的板斧挥舞下,一人被劈成两半,血迹喷飞了李逵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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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更是被李逵一斧头砍在脑门上,当场脑浆迸裂而死。
另外一人惊吓之下,被李逵牛眼一瞪,吓死当场。
“哈哈,痛快……”李逵狞笑着冲了进去,这次他可没有犯傻,随意乱杀一通,自始至终他的眼睛都盯在队伍中的祝龙身上。
马背上的祝龙,在军阵之中的身影,与明灯可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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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祝家庄的覆灭(2)
盯上祝龙的可不止李逵,从四面八方围杀上来的众将,谁心里都清楚,祝家庄覆灭在即。
这斩杀贼将的功劳,谁不想捞取?
“贼将,拿命来。”
赤发鬼刘唐挥舞着战刀,横扫劈砍,所到之处,贼兵无不是血肉横飞,哀嚎而逃。
“刘唐兄弟,这小子的命,哥哥我取了。”
晁盖飞马持刀破阵而来,抢在刘唐之前,挥刀斩下,一名护在祝龙身前的庄丁头目。
被晁盖锋利的刀锋劈在胸口,刀芒落下,胸膛裂开,血肉喷飞而出。
“晁大哥,要拿只管拿去便是。”
刘唐豪爽的大笑一声,面对数名持刀砍来的敌兵,他立马沉腰而战,手中长刀一挡,反手一个劈砍,那几名贼兵手中的刀枪,要么被折断,要么被刘唐巨大的力量给斩飞了出去。
“想要取我性命,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祝龙见扑杀上来的晁盖、刘唐竟然如此小觑他,勃然大怒的挺枪便朝晁盖刺了过去。
祝龙枪法精妙绝伦,与晁盖的大开大合的刀法形成鲜明对比。
二人一番缠斗,竟然不分胜负。
“小子,俺李逵来取你狗命。”
李逵刚才被数十名敌兵挡住,眼看晁盖、刘唐杀向祝龙,他可是记得嗷嗷叫。
愤怒的挥舞着双板斧,血腥的把挡在他身前的三十多名敌兵,尽数屠杀殆尽。
以至于周围的敌兵,见到李逵那凶神恶煞的目光,再也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悔不当初,没有宰了你喂狗。”
祝龙看到李逵毫不犹豫的围杀了上来,当真是又气又怒的骂道。
“哈哈,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
李逵狞笑着飞身挑起之际,左右双板斧劈砍而出,斧影化作漫天寒光,笼罩祝龙身影,身在其中的祝龙,神色微变。
手中长枪一挑,由于枪速实在太快,只能看见一片残影,与李逵的斧头碰撞交鸣。
“当!当!当!”
“授死吧!”
就在祝龙全力与李逵搏斗之际,晁盖纵马而过,手中开山刀横斩而下。
马背上的祝龙瞳孔一紧,晁盖策马错身而过,手中开山刀一收,祝龙那斗大的头颅随之飞落而起。
马背上失去头颅的躯体,摇摇晃晃的跌下马背。
“贼将已死,投降者免死。”
相比起一干冲杀的将领,林冲、朱仝显然更关注的是整个战场的局势。
二人作为指挥战斗的大将,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战场的变化。
随之祝龙被杀,林冲、朱仝先后高呼而起,一来激励着部下将士,二来则是更进一步瓦解敌军士气。
即便这个仍然有部分死忠的敌军继续顽抗,但大部分士卒即便不投降,也会选择逃窜。
战场上的战斗情况,由于夜色的情况下,战场外围的秦烈并不能亲眼目睹,但这个时候负责探报的白胜,却及时的把情况传达到秦烈耳中。
“大人,敌将被晁盖大哥斩杀。”
“林冲、朱仝二位将军,正在率军全面压制,敌人覆灭就在眼前。”
这个探马的白胜,称林冲、朱仝为将军,自然属于尊称,而不是二人位列将军。
说起来秦烈如今都不配将军称号,事实上在大宋能够被称之为将军的职位,起码也该是军都指挥使级别的武官了。
“传令三军将士,要乘胜长驱而进,直捣祝家庄,就在今日。”
秦烈欣然对白胜下令道。
“卑职领命。”白胜身体矮小,但动作灵敏迅速,马背上的他如风一般,飞驰而来,飞驰而去。
“李庄主,现在你表现的时候到了,率领你的兵马开路,向祝家庄前进吧。”
“领命。”李应策马而起,回首身后的六百庄丁喊道:“大人有令,向祝家庄进攻,先登者赏赐白银一百两。”
“冲啊,冲……”
养精蓄锐的李家庄庄丁,在李应的激励下,蜂拥而起,一路高呼着朝着祝家庄方向杀了过去。
秦烈领着一队亲兵,抵达前方战场之时,扈三娘率领的扈家庄人马,这会也才刚刚赶到。
“公子,战斗这就结束了吗?”看着战场上零星的士卒,正在打扫战场,大队人马已经往祝家庄方向去了。
扈三娘惊讶之余,也不由为自己的迟到而遗憾。
“你来的正好,咱们正好一起上去,今晚务必拿下祝家庄。”
秦烈温柔看着扈三娘,微笑着对她说道。
“嗯。”面对秦烈那温柔的目光,扈三娘心头一喜,娇媚的点点头。
“对了,公子今晚率队偷袭的可是那祝龙?”在率队往祝家庄前行之际,扈三娘这才想起这事。
“已经证实了,确实是祝龙,不过他已经被晁知寨杀了。”
秦烈驱马边走边回道。
“祝龙一死,祝家庄已经群龙无首,庄上的庄丁百姓,只怕见到李庄主的人马一到,就会打开寨门纳降了。”
扈三娘想到强盛一时,压制她们扈家庄和李家庄多年的祝家庄,短短旬日之内覆灭。
想哪祝家三杰,往日是何等风光嚣张,如今身死战场,心下也是颇为唏嘘。
“三娘子你要今后不想上战场,就在家中给我生一堆孩子,保管你忙的不可开交。”
秦烈见她情绪有些低落,笑着打趣道。
“谁要给你生一堆孩子啦?”
扈三娘娇羞白了秦烈一眼,驱马忍不住加快了步伐,以掩饰那可莫名跳动的心脏。
“哈哈……”
秦烈却不由放声大笑着驱马追了上去。
正如扈三娘所料,当李应率领兵马杀到祝家庄寨门外,把祝龙的头颅抛了上去时,守卫寨门的头目,惊吼之下,立即打开了寨门,迎接李应的兵马杀进了祝家庄。
林冲、朱仝、晁盖、李逵众将,率领官军兵马紧随其后,冲进了祝家的大宅。
祝家大宅内一百多号族人,被李应率队尽数屠杀,甚至连幼子都没有过放过。
李应如此狠辣手段,可见此人做事的果决,那就是既然决定要做的事情,那就必须一条路走到黑。
现在他既然已经投靠了秦烈这颗大树,那就必须紧紧抱紧,并且为他剪除一切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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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封锁府库,粮仓,没有大人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李应进入祝家大宅下的第一条命令,就是保护好钱财府库,粮仓这样的重要物资。
可见其人做事的分寸,以及知进退。
以至于林冲、朱仝也不由暗自折服。
晁盖、刘唐、阮氏兄弟等人思维显然慢了一拍,咋一听之下,刘唐差点没炸毛,但很快就被李应那句‘没有大人命令,不得靠近’之话所惊醒。
可不是嘛,现在他们是官军,可不是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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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歃血为盟独龙寨
“朱仝、李云、朱富你们率一队人马,清点祝家钱库。”
秦烈进驻祝家大宅,接到李应的汇报,自是大加赞赏一番,随后便命朱仝、李云、朱富三人一队心腹士卒,进驻钱库清点钱财。
“李应、阮氏兄弟你们带一队人马,前去粮库,清点粮草物资。”
“晁知寨、林冲、刘唐你们带领人马,整顿庄内治安,如有妄动者杀无赦。”
端坐在祝家大堂之上的秦烈,分工明细的把事情安排了下去。
至于李逵、白胜不擅长具体事务,则被秦烈留在堂下护卫。
“三娘,庄上可有识文断字之人,找一些人来,我需要人手来清点一下田亩账册人口。”
秦烈在众将各自忙活之际,对扈三娘说道。
“我们庄上没有,不过李庄主的大管事杜兴,善于理账,他手下也有一些人,可以叫来帮助公子。”
扈三娘想了想向秦烈举荐了鬼脸儿杜兴。
“白胜,传我命令,让杜兴带一些识文断字的读书人前来效力。”
秦烈闻言随即扬声吩咐白胜道。
在祝家庄忙活了三天,秦烈虽然心中已经有准备,但看到各方送来的账簿,他还是暗暗吃了一惊。
祝家庄光钱财总价值就高达八十七万三千余贯,粮草足有四十八万一千余石。
除此之外,祝家庄有人口共计八千九百余人,除去此次战役战死的一千一百余人。
另有田亩地产数以万计,一时未能统计。
围绕这么一大笔钱财,粮草。
秦烈特意召集李应、扈三娘、朱仝、晁盖、林冲几个机密之人,展开了一番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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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兄弟们,我先表个态度,说说我的立场,这样大家也能够更好表达自己的想法。”
秦烈率先开口道:“我身为朝廷命官,说实在,在此之前,我是万万想不到祝家庄会有如此巨大的钱财粮食储备的。”
“这么一大笔缴获,呈送上去,我升官那是肯定的。”
“但是祝家庄的万余百姓,只怕就要过上一年灾年了。”
“其次水泊梁山上的百姓,目前粮食也难以自给自足。”
“所以我本人的想法是,截留大部分粮草下来,向朝廷上报十万石粮草战报。”
“钱财这一块,同样拿出十七万贯出来,以作为抓为兄弟们的战功上报。”
“诸位兄弟若是有不同意见的,还请当面提出来,我愿与诸位兄弟歃血为盟,天地为证,日月为鉴,今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秦烈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一说完,耿直真诚、重情重义的晁盖便开口道。
“承蒙大人不嫌弃我等粗鄙,甘当受难,为梁山百姓截留粮草钱财资助,我晁盖愿为大人盟誓。”
晁盖话音刚落,李应也接腔道:“斩首千级,钱财、粮草百万送上朝廷,必是大功一件。”
“然大人说的不错,如此一来我祝家庄上万余口百姓,这一年甚至来年必然受灾挨饿。”
“大人能够为百姓舍弃功名利润,我李应心服口服,愿为大人盟誓。”
“我林冲刺面发配一介囚徒,大人愿为我林冲肝胆相照,吾岂有不尊之理?”
林冲这个人沉默寡言,向来沉稳,但这个时候他也豪迈的站了起来。
“惟大人之命是从。”朱仝神色坚定的拱手作揖拜道,虽然话语简短,但却真实的表达了朱仝的心境。
“妾身此心昭昭,惟公子不嫁。”身穿短衣长袴,身上披着红锦长衫的扈三娘,一双水汪汪的眼神中,满满都是对秦烈的情义。
“好,承蒙诸位兄弟抬爱,今日咱们就此歃血为盟,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秦烈之所以没有招李逵、李云、刘唐、阮氏兄弟一起盟誓,倒不是不信任他们。
而是这次之事,属于大事,既然是机密大事,自然是越来的人知道,越有利于保密。
相反知道的人越多,不易于保密不说,甚至还会牵连自身。
这就是秦烈为何没有召集所有人共同商议的原因。
盟誓结束,秦烈请大家坐下后,继续道:“如今天下看似太平,可实际朝堂上,以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朱腼、李彦六贼,高俅、杨戬二奸,谄媚皇帝。”
“祸乱天下,致使各地苛捐杂税日益沉重,今年河北路、京西东路、江淮、两江地区,皆有不同程度的天灾爆发。”
“一旦有人举义登高反叛,势必造成燎原之势。”
“所以这个时候,咱们一定要积蓄实力,储备足够的物资,才能做到保境安民。”
“大人刚才之言,可谓一语中的,六贼二奸谄媚皇帝,倒行逆施,这大宋天下,迟早被那帮人祸害没了。”
对此在汴京生活了半辈子的林冲,可谓是最有体会,想到国家兴亡,林冲也不由深有感触。
“我等皆听大人吩咐。”朱仝、李应、晁盖虽然不明秦烈深意,但出于信任,众人还是作揖抱拳道。
秦烈点点头,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独龙岗是块不错的风水宝地,今后祝家庄、李家庄、扈家庄连成一片,足以自给自足,养活五万百姓,三五千乡兵。”
“我的意见今后此地更名独龙寨,三庄联合,招纳流民,以耕种屯兵为主,李应你来当这个寨主,扈成大哥协助你。”
“另外我派宋万、杜迁供你调遣。李逵兄弟目前身份不易暴露,暂时也留在你这里。”
“还有,今后我与晁盖兄,遇到值得信任的兄弟,都会安排他们前来协助你。”
“不过这独龙寨可没有合法身份,你今后要尽量低调,切莫声张,以免招来有心之人的窥视。”
李应沉吟之下,郑重的道:“大人重托,我李应必当不辱使命。”
刚才李应之所以沉吟,主要是他心中有一些落差,按照他的计划,这次独龙寨设立巡检寨,披上官身的合法外衣,才是他最初的设想。
但是,李应转念一想,也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少了掣肘,毕竟成为朝廷的巡检寨,哪有以山匪身份掩护自有不是?
“李应兄,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明日我会带人离开,今后独龙寨就拜托了。”
秦烈正色的作揖拜托道。
“属下在此恭送大人,并期待能够早一日与大人再次并肩作战。”
李应连忙长身而起,深深的鞠躬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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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登州群雄初相聚
秦烈率领众将与兵马从独龙寨,撤回金乡当天,何安率领济州团练的一千人马,也在前一日刚抵达金乡城。
不过由于事先接到秦烈传回来的消息,得知祝家庄已经拿下,故何安率军在城中等候秦烈归来。
“见过大人,卑职未能及时赶到,还请大人恕罪。”何安这个济州团练营营副指挥使,那可是秦烈一步步提拔起来的。
可以说没有秦烈的赏识,他何安在团练营,也就还是那个烂赌鬼,一辈子干着那个都头的位置。
“何安,你来的正是时候,不算晚。”
虽然何安秦烈信得过,但有些事情他不知道还是为好。
这次亏得团练营的兵马没有上来,否则秦烈滞留的那七十万贯钱,以及三十八万石粮草,他还真不敢轻易做手脚。
毕竟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一旦走漏风声,皇帝都保不住他这颗人头。
“来人啊,把这次的缴获,转交给何大人。”秦烈说罢,朱富连忙把准备好的账簿,交到何安手中。
为了把这些物资运下山,秦烈可是特意提前安排阮氏兄弟,返回金乡县衙,让留守的吴用安排了一批车马赶到独龙寨下托运。
“想不到小小的一座山庄,竟然会有如此多的财富,难怪能够养这么多私兵。”
何安接过账簿,前往接管粮草、钱财物资之时,略微翻了一下,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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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石粮草,十七万贯钱,秦烈交给何安托运回济州,同时还有这次的战报战功明细。
金乡知县空缺,秦烈手中没人,既然有人他现在也没资格任命,甚至连推荐权都没有。
这大宋的知县,即便是知州王襄,都没有权任命,因为大宋的知县实际上属于京官,也就是朝廷吏部、中书、门下垂直管理。
知县秦烈没有权利推荐,但县尉、主薄他却有权推荐,同样知州王襄也有权进行任命,然后上报吏部走个程序即可。
这样的从九品小吏,只要知州一级进行了任命,吏部一般不会驳回,除非遇上特殊情况。
金乡县衙后堂。
“吴先生,这金乡主薄,你看推荐萧让出任,县尉我准备推荐朱仝担任,你看如何?”
既然金乡的知县、县丞这两个位置谋取不到,秦烈选择了退而求其次。
只要让他的人把控着金乡县衙下层的职位,即便新知县来了,也只能背架空。
当然若有萧让、朱仝坐镇金乡为内应,李应、扈成的独龙寨,那就完全可以安心发展。
“可以,另外可以安排金大坚在县衙任后院押司,李云在县尉署担任都头,然后趁此机会,把县衙的衙役小吏借机整顿一番。”
“让他们立下投名状,今后就算这些人不能为我们所用,但也不至于坏事。”
吴用沉吟之下,进行补充道。
“知我者,先生也。”秦烈颔首一笑,随即让人把朱仝、李云叫了进来,当面叮嘱了一番。
至于萧让、金大坚目前还在郓城,只能回到郓城之后,秦烈在当面与他们面授机宜。
在新知县、县丞未到任之前,这金乡自然是由秦烈推荐的主薄萧让、县尉朱仝二人说了算。
知州王襄对于秦烈覆灭祝家庄,缴获这么一大笔军需物资,以及惩处金乡一帮贪官污吏的手段,自是十分满意。
为此对于秦烈推荐的金乡主薄、县尉人选,自是毫不犹豫加盖官印,派人呈送去了吏部。
至于金乡知县、县丞人选王襄则没有过问,既然这事他没有任命权,也就无需多此一举的过问。
在撤回郓城之前,秦烈把金乡的乡兵交给了朱仝进行甄别,留下有用可靠之人,补充县衙淘汰的那批犯罪开除的那批衙役。
这日,秦烈率领众将,与郓城的七百乡兵,原本是八百人,祝家庄战斗中有近百人战死。
“大人,卑职回来了。”走了两个多月的邹润,显然早早接到消息,知道秦烈今日回城。
特意在城外迎候,邹润身旁左右,另外还站着数十余人,为首几个壮汉,个个身形魁梧,眼神坚毅有神,一看就不是寻常之人。
“回来就好。”秦烈欣喜的翻身下马,笑着走了上去,扈三娘担心秦烈有失,连忙贴身跟了上去。
“大人,卑职幸不辱命。”邹润见秦烈一如既往的亲切热诚的笑容,连忙欠身礼让道。
“这位是我家叔邹渊,江湖人称出林龙。”
邹润对着年约三十五六的邹渊,面容枯瘦的邹渊介绍道。
邹渊立马上前,躬身抱拳道:“听闻大人招贤纳士,在下特来效力。”
“欢迎之至。”秦烈作揖回礼道。
“在下解珍。”
“在下解宝。”
“愿为大人效力,还望大人收留。”解珍、解宝兄弟咋看起来,身形略显消瘦单薄。
个头也不高,但实际上二人都是从小习武,不但腿脚麻利,双臂更是膂力惊人。
可以说这两兄弟,都属于那种能打能抗,还颇为机敏之人。
解珍人称两头蛇,解宝人称双尾蝎,向他们这种不属于梁山嫡系出身之人,最后更是在水浒传梁山大聚义时,能为位列天罡三十六星,足见这兄弟俩确实不凡。
“久仰大名,贤昆仲能够前来,是我的幸事。”秦烈一脸热情笑容的拱手作揖道。
“大人过誉了。”解珍解宝兄弟本事登州山中猎户,兄弟俩那可是登州境内远近闻名的猎户。
无论是猛虎豺狼,还是豹子毒蛇,只要被他们兄弟给盯上,那都是有死无生。
这上月登州知州,得知京东东路安抚使崔直躬,正在收集品相上等的虎皮。
为讨好上官的登州知州,遂派登州提辖孙立,派人找上解珍解宝兄弟。
命他们兄弟必须在半个月内,上缴三张品相上等的虎皮交差,否则则要治他们一个啸聚山林之罪。
半个月上缴三张品相上等的虎皮,这根本是不可能办得到的事情。
要知道猛虎这类野兽,捕捉本就不易,还要限时捕捉,这分明就是强人所难。
虽然没办法,但解珍解宝还是领着村中猎户,上了登云山寻找猛虎踪迹,然而半个月下来,却根本没有寻到猛虎。
眼看限期时间到了,知州自是大怒,立即派孙立捉拿解珍解宝兄弟治罪。
孙立的弟弟孙立妻子顾大嫂与解珍解宝兄弟,乃是表亲姐弟,得知这个消息之下,自是不能眼睁睁看表弟被捉。
当即几人一合计,便躲上登云寨邹渊山寨避难。
而这个时候,恰逢邹润回山,说服邹渊前往郓城投奔秦烈。
众人听到邹润说起秦烈如何义气深重,雅量宽厚,当下遂收拾行李,一把火烧了登云寨,投奔秦烈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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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群臣攻讦秦烈
“孙提辖为兄弟弃官而走,实乃重情重义的义士,请受秦某一拜。”
秦烈走到孙立面前,躬身一拜,以表自己的敬重之意。
“说来惭愧,孙某倒也没有这般高风亮节,实乃被诸位兄弟所迫。”
身形高大健壮的孙立,面色微黄,背插铁鞭。
面对秦烈的夸赞,孙立眼中闪过一丝愧色,直言坦诚自己这次是被迫而来。
“哈哈,孙提辖真是快人快语,直爽坦诚,这份品质更是难能可贵。”
秦烈却是不以为意,伸手拍了拍对方肩膀,豪迈笑道:“孙提辖放心,今后你跟在我身边,区区一提辖又算得了什么,它日我定保你封候拜将。”
“大哥,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省的你老是埋怨新哥拉你下水,害你丢了这官职。”
一旁的长得腰粗圆脸的母大虫顾大嫂,这会忍不住插嘴,豪爽的抱拳拜道:“民妇顾大嫂,见过秦大人。”
“这位定是大人的夫人吧,长得真是美丽动人哩。”
顾大嫂不愧是个酒馆出身的,这一张小嘴吧唧吧唧的,完全就是个自来熟,不过她笑容灿烂,说话中听,倒不惹人生厌。
“大嫂乐观开明,秦某有礼了。”秦烈颔首一笑,拱手作揖招呼道。
“多谢大嫂夸赞,小妹扈三娘。”扈三娘见顾大嫂说话中听,笑容亲切,柔声的笑着回礼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秦烈随后又与孙新、乐和二人打了个招呼,开怀笑道:“诸位兄弟们,请随我入县衙一叙,今日兄弟们初相聚,理当好好喝上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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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烈的热情招呼下,一群人自是前呼后拥入城而去。
汴京皇城文德殿。
早朝之际,众臣先后上奏了一些各地送来的奏报,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赵佶,听得意兴阑珊。
比如说礼部尚书蔡攸,率先奏报了各地发生的祥瑞。
接兵部尚书徐处仁,又奏报了日前西夏人,劫掠边境之事。
……
“陛下,微臣弹劾郓城知县秦烈,擅权、诬告金乡知县文子干,逼迫金乡县主薄段礼自缢而死,严刑逼供县尉章献招供认罪。”
“凡此种种,有违法度,这等狂妄之徒,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就在满朝文武大臣,以为近日朝会一如既往的即将结束之时,太宰、御史中丞王黼突然站了出来。
竟然不顾当朝一品大员的身份,竟然弹劾起了秦烈这样一个芝麻官。
“陛下,大理寺也接到文子干家人的喊冤书,说是秦烈诬告、捏造事实迫害文子干。”
大理寺新任寺卿温平,正是高俅一派的人,之前秦烈在京城被大理寺推丞捉拿,正是受他指使。
结果最后是大理寺推丞李盛被罢官,原大理寺卿张时和被贬谪。
而温平这个主谋者,事后反而从大理寺少卿升迁为大理寺卿。
这次王黼、温平两员当朝大员,公然弹劾秦烈。
还是高俅推动的,目前高俅倒向郓王赵楷一方,而王黼又是郓王一派的人。
温平更是高俅一手提拔上来的嫡系。
不说高俅与秦烈的私仇,单单秦烈是朱桂纳的女婿,太子赵桓连襟,自然就值得他们出手打击。
目前太子赵桓蛰伏不出,太子岳丈朱桂纳又向来不问政事,太子詹事耿南仲又是个应声虫。
而秦烈之前表现过于锋芒毕露,在郓王一派的人看来,秦烈虽然只是一个小卒子。
但这只小卒子,如今在皇帝赵佶心中挂了号,那就是过了河的小卒子。
所以对于高俅来说,于公于私都需要打击报复的。
王黼出身进士,但他实际上腹中墨水不多,既不能效仿皇帝练就一手瘦金体行书,又不能作画吟诗。
他唯一的长处就是揣摩圣意,溜须拍马一绝。
所以对于秦烈,这样一个诗词绝伦,一手瘦金体行书,更是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为此,他对于秦烈,心下也是颇为忌惮妒忌的。
如今又机会踩死他,王黼这种嫉贤妒能之人,自是毫不手软。
“朕要是没记错的话,秦烈如今实在济州担任防御使,权知郓城知县,他是如何把手伸到金乡的?”
“他有什么权利处置一县官吏?”
皇帝赵佶眉头微皱,对于秦烈他可是记忆尤新,至今一有空闲,他都还要回味一番秦烈那一百多首,经典的传世诗词篇章。
就在旬日之前,赵佶还从周邦彦哪里,得知秦烈为济州知州王襄,写的那首《墨梅》诗。
当时他还酸溜溜的对周邦彦道:“这个王襄,他又何德何能,竟得秦子扬如此夸赞?”
甚至时候赵佶还意有所指的对周邦彦说道:“周爱卿啊,你说秦子扬他为什么不给朕做一首诗词?”
“陛下文成武德,岂是王襄能够相比的?”可结果周邦彦明明听懂了,但他却委婉替秦烈把这事给挡了回去。
为这事赵佶回到后宫时,还耿耿于怀的对宠妃慕容贵妃抱怨,周邦彦不通人情世故。
“陛下,这正是秦烈擅权的铁证,他打着整训乡兵的幌子,在这农忙时节,抽调乡兵集训,丝毫不顾及百姓农忙的辛苦。”
“金乡知县文子干据理力争之下,反被他诬告,偏偏那知州王襄竟然不查,还请陛下贬谪王襄,判处秦烈草菅人命之罪,以正视听。”
王黼大义凛然沉声佐证道。
“陛下,微臣也听闻那秦烈,仗着陛下恩宠,在济州治下打着陛下的幌子,欺压州县官吏,任打任骂,实在可恨。”
门下侍郎白时中本来也不想开口,之前他接到秦家河北路转运使梁子美的书函,希望他能够替儿子梁兴祖出口气。
梁兴祖正是被秦烈在济州惩治的梁公子,这小子被秦烈狠狠敲了一笔竹杠,还在大牢中忍冻挨饿了一个晚上,回去之后病了一个多月才痊愈。
这事梁子美自是心疼不已,对于秦烈自是恨得牙痒痒。
接二连三的朝中大员,突然一致状告秦烈,这对于满朝的老狐狸来说,无不是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皇帝赵佶原本还想袒护一下秦烈,但这个时候,眼见众人言之凿凿,证据确凿,他也是脸色一阵不快的道。
“既然证据确凿,那还等什么?立即交有司查办,难道我朝处置一个知县,也还需要朕下旨才能督办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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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秦烈立功再升官
“陛下,臣有本要奏。”
就在王黼、温平二人刚要出班领旨,却见知枢密院院事、兼吏部尚书郑居中,这会却站了出来。
“怎么?郑大人手中也有秦烈擅权违法的证据?”
皇帝赵佶一脸不快,什么时候这朝会大堂上,满朝文武官吏,竟然需要讨论处置一个知县的问题了?
“回禀陛下,臣月初倒是收到过济州的公文,不过其中所陈述的供词证据确凿,金乡知县、主薄、县尉所犯罪行,一应俱全,事实清楚明了。”
“济州知州王襄,司法参军皆再三复核无误,判了金乡一应涉事官吏流放之罪,臣也照准批复。”
郑居中进士出身,又是宋徽宗贵妃堂兄,属于外戚参政,更被封爵崇国公。
虽然近年来多有依附公相蔡京,但此人秉性刚直,素有贤名。
“为此臣实在不明白,为何涉事之人翻案,微臣这个吏部尚书,竟然丝毫不知?”
郑居中这一番话一出,王黼和温平心头一震,说起来这事他们并不知道。
因为今天这事,都是高俅在郓王府的私下碰头会上,提出来的。
并且表示文子干一事,秦烈有擅权处置过失,正好趁他病,要了他的命。
王黼位居少宰、御史中丞,在他看来这事只要有问题,自己在朝堂上弹劾一番,再有三两大臣附和,足以把秦烈一棍子打死。
但他们却没有想到,郑居中竟然会站出来,公然质疑他们。
郑居中的话有理有据,显然信服度更高。
皇帝赵佶虽然是个书画天子,但他并不是愚蠢,这事很明显王黼、温平、白时中显然都勾结嫌疑。
但如今居然郑居中指正,又没有酿成过错,皇帝赵佶也就不打算追究。
就在他示意一旁的内侍省都知,也就俗称的大内总管李彦,准备散朝之际。
兵部尚书徐处仁却又站了出来。
“陛下,既然诸位大人说到秦烈,我手中正好也有一份有关秦烈的战报,正要向陛下禀报。”
“徐尚书请讲。”
赵佶只得耐下心,保持着威严颔首道。
“这份战报是昨夜济州连夜送来的,微臣尚未核实,本打算待核实之后再禀明陛下。”
“然刚刚诸位大人都提到秦烈,涉及的人和事,却都事发金乡,所以微臣有必要说两句。”
徐处仁身为正三品兵部尚书,头戴直脚幞头,身穿紫色官袍,虽是文官出身,但他却是北宋末年,难得的主战派大臣之一。
随后徐处仁把接到的济州知州王襄,呈送的有关于秦烈在金乡平叛,歼灭啸聚在金乡多年的祝家庄宗族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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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首千人,缴获粮草十万石,钱十七万贯等功绩,以及朱家父子四人,伙同朝廷要犯栾廷玉,为害一方多年等事迹。
徐处仁不愧是进士出身,经过他一番抑扬顿挫的演说之下,这么一场县城的平叛事件,硬是被他的讲解成了一场战役的既视感。
“壮哉,秦子扬。”
秘书监少监周邦彦刚才站在朝堂的队列之中,只能做缩头乌龟,虽然他与李师师有私交,对秦烈感官也不错。
但刚才王黼、白时中、温平等人众口铄金,举证秦烈擅权违法。
他这个朝堂之中无权无势的弄臣,自然只能眼睁睁看着。
此刻,兵部尚书徐处仁一番演说之下,却再次证明秦烈擅权违法之事,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朝堂之上一些正直清廉的中层官吏,事实上对于秦烈这个文坛词仙人,还是颇具好感的。
这个时候在周邦彦击掌赞誉下,纷纷仗义声援。
“道听途说之事,今后就不要在朝堂之上浪费口舌了。”皇帝赵佶虽然依旧没有处置王黼、白时中、温平三人。
但却措辞严厉的申斥了一番,进而道:“中书舍人何在。”
“微臣在。”李邦彦在人群中越众而出。
“拟制,秦烈文采斐然,用心任事,尽职尽责,不负朕望。为国惩治贪官污吏,剪除地方毒瘤匪患,解救百姓生灵与水火。”
“立功于社稷,敕授朝奉大夫以示褒奖,加授天平军军都指挥使,任兼济州防御使,权知郓城知县事。”
随着赵佶这一封圣旨下达,意味着短短的半年之内,秦烈已经三迁官职。
朝奉大夫依旧只是散官,但却是从六品品阶,这也就意味着秦烈文官头衔,正式迈入六品,仅差一步,他就正式迈入大宋文官中层体系。
天平军节度使同样是武官散官,但天平军确实的的确确存在的机构。
天平军掌管一军厢军,满编兵力为两千五百人,这支兵马可不是地方州衙乡兵。
而是是常备驻军,统管济州、曹州、郓州、濮州四州征伐之事。
因为节度使只是虚职,所以实际上这支军队实际掌权人,就是军都指挥使,以及行军司马、判官、推官三人负责军务。
皇帝赵佶可不是心血来潮,让秦烈掌握天平军兵马。
而是因为春夏交际之际,濮州段黄河多处决堤,致使千里之地,化为泽国。
已经有百万百姓受灾挨饿,皇帝赵佶虽然已经命令户部尚书赈灾,但由于地方吏治腐败,加上水灾封路,赈灾进展一直不顺利。
近来河北路各州府,以及京东东路下游,各州府已经先后有奏报,地方灾民掠夺官府,杀官造反。
无论是河北路、还是京东东路实际上都与天平军管辖的郓州、济州、濮州、曹州都有接壤。
近来皇帝赵佶也一直考虑,派人坐镇郓州掌军,但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今天秦烈的冒头,正好让赵佶再一次看到秦烈不但文采斐然,还具备统兵指挥的能力。
而大宋一朝,对于武将防范严格,反而对于文官统兵,条件宽松。
这一次赵佶没有免去秦烈权知郓城知县事一职,主要是秦烈任期太短,赵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只要秦烈这一年任期满了,就把他调入京城,也好让秦烈这个词仙人熏陶一下他的创作思维。
皇帝赵佶整日想的是风花雪月,舞文弄墨,尤其是自前年开始,为了建造艮岳宫。
赵佶更是在苏州设立应奉局,专门收集奇花异石,也就是俗称的花石纲。
搞得两江百姓怨声载道,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随着皇帝命令李邦彦起草诏书封赏秦烈,也就意味着高俅这次的阴谋再次挫败。
以至于散朝之后,高俅黑着脸便出了宫。
王黼、温平也是脸色难看,白时中也是暗叫一声晦气。
对于梁子美这个过气亲家,他也是打定主意,今后必须得远离他们一点,以免得沾惹上那一家人的倒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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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英雄酒与蚊香棒
朝堂的风云变幻,远在郓城的秦烈自是无法感受到的。
从金乡返回郓城之后,秦烈便把县衙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吴用,雷横、孙立三人。
秦烈则带着扈三娘,朱贵、朱富、解珍、解宝、孙新、顾大嫂、乐和一干人,一头扎进了水泊梁山。
水泊梁山东面的一处泉眼山脚下,这里原本是一片村庄,住了三十多户人家。
如今成为秦烈的秘密基地,村外负责警戒的正是邹润、邹渊叔侄。
村东头的十几座宅院,如今已经练成一片,被秦烈命名为英雄酒坊。
村西头的一片宅院,同样被围了起来,被秦烈命名为蚊香坊。
经过半个月的琢磨,秦烈领着一帮工匠,在解珍、解宝、兄弟的协助下。
大宋朝第一根蚊香棒,终于研制而成。
蚊香棒的研制相对简单,只要有药材,在经过人工熬制,然而通过土坯磨具,灌浇的话很容易便能够成型。
蚊香的主要材料,自然是艾草、蒿草、雄黄、松油、木屑粉、硫磺混合制作而成。
说实在蚊香棒制作相对简单,但比例很关键,比如雄黄、硫磺多了,燃烧的烟雾就会对人造成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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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少了就起不到长时有效的杀死蚊虫效果。
还有就是松油、木屑粉比例也很重要,少了就容易熄灭,多了又会燃烧过快。
反倒是艾草、蒿草的比例确实最好掌握的,毕竟它们是主要杀虫材料。
而且如今正值仲夏季节,艾草、蒿草可谓遍地都是。
秦烈派人在郓城县衙,以及济州各县张贴了一份告示,大量收购艾草、蒿草一文钱一捆,自是引得各县百姓,争相收割。
松油收购价格十文钱一斤,雄厚、硫磺则只能到沂州收购,济州这一块还真没有。
当然独龙寨上的李应,如今也在按照秦烈教导的方式,割取心字形状收取松油,效果也是十分明显,独龙寨方圆超过百里,足有油松成千上万。
每日足以获取数十斤松油,不过这些都是原始松油,要想助燃利用,还需要经过熬制一番提纯。
入夜时分,一间土瓦房内。
门窗关闭,油灯点燃,插在墙角上的蚊香棒也被秦烈亲自点燃。
这间房子之前是杂物房,加上为实验蚊香棒的效果,秦烈这几天故意放了一些吸引蚊虫的物品在其中。
导致此刻房间内蚊虫肆虐,随着蚊香棒被点燃,秦烈关上房门走出房间。
屋外的解珍解宝兄弟,扈三娘、还有酒坊那边的朱贵、朱富兄弟,邹润、邹渊等人,个个都伸长脖子,颇有些期待的等待着效果。
“公子,一刻钟真能见到效果吗?”
扈三娘颇有些紧张的问道。
“放心吧,这次的比例是我们经过十几次实验得出的,应该问题不大。”
因为酷热,穿着一件短褂的秦烈,露出一双白皙的双臂,上面则有不少被蚊虫叮咬留下的红点。
“大人,你说咱这蚊香棒卖多少钱一根合适?”
朱贵搓了搓手,颇有些期待的问道。
“这是消耗品,穷人肯定用不起,毕竟咱们这也需要人工成本。”
秦烈也早算过这个数,根据目前的原料配比,以及人工费用。
制作一捆蚊香棒,也就是十五根大约需要二十文钱成本。
所以这一捆蚊香棒,至少得卖出四十文钱,才有钱赚。
“就定在六十文钱一捆,咱们现在产量有限,可以先在郓城、金乡销售,然后再推广济州治下各县。”
秦烈心中权衡了一下,最终说出了价格。
接着他又补充道:“待产量和效果出来了,咱们可以跟京城的商户谈好销售渠道,京城有钱人多,价格可以定在一百文钱一捆嘛。”
“一百文钱一捆?”朱贵吞了吞口水,连忙把腰间的算盘拎了起来,拨拉拨拉几下。
“大人这一个夏天,要是卖个十万捆,咱们不是得赚上十万贯?”
在旁的解珍解宝等人,起初听秦烈说一捆蚊香棒才能卖几十文钱,还觉得这也没有什么赚头嘛。
毕竟花费了大量人力财力,也就赚些蝇头小利而已。
但现在听朱贵说就这几十文钱的生意,一个夏天下来,竟然能够赚十万贯,众人的表情立马就亮了。
“十万贯?”解珍张了张嘴,完全是一脸的不相信,要知道他兄弟两个,带着村里的猎户,出生入死打猎,一年下来也就赚个几百贯钱。
“十万贯是肯定的,不过这东西技术含量不高,相信顶多也就今年我们可以独家销售。”
“来年市场上必然有大量这东西,所以咱们必须打出我们的品牌来。”
“比如这包装袋上,一定要有咱们的招牌,今后只要咱们质量过硬,品牌做好了,来年咱们依旧可以起到品牌效应。”
秦烈看着众人的表情,却是平静的把后世的销售方式,给众人普及了一下。
说起来这些人当中,除了解珍解宝兄弟外。
朱贵、朱富、孙新、顾大嫂、乐和、邹润、邹渊都属于后勤人才,上战场这些人的实力,却是差强人意。
事实上秦烈同样看重他们,后勤人才别看不起眼,但战争的潜力,后勤可是不容忽视的一环。
“今后乐和、孙新、顾大嫂你们三个主要负责蚊香棒的制作。”
“朱贵、朱富你们主要负责酒坊事务。”
“解珍、解宝、邹润、邹渊你们负责保卫护送货品这一块。”
“你们保卫护送货品也需要有一个名号,这样今后行走江湖,走到哪里,那也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号。”
秦烈想了想,道:“今后这蚊香棒就叫夜来香蚊香棒,酒坊的制造出来的酒就叫英雄酒。”
“保卫护送的队伍,名字就叫梁山镖局,你们看怎么样?”
“夜来香蚊香棒,这个名字好,既好听,又好记。”
扈三娘站在秦烈身旁,一双妙目生辉的笑道。
“英雄酒,梁山镖局,这两个名字也好,大人这名字也取得好啊。”
朱贵等人纷纷附和,发自内心的赞誉道。
“蚊香棒我相信问题不大,接下来咱们的英雄酒,能不能蒸馏出来,就要看你们兄弟了。”
说起来酿酒朱贵、朱富都是一把好手,但他们酿造所谓白酒,实际上还是浊酒,要想酿造出真正的白酒,必须经过蒸馏这道程序。
“大人放心,现在蒸馏的工具,咱们按照大人图纸,都已经制作完成,明天新酿的浊酒就可以出炉,到时候只要上笼蒸馏,必然能够如达人所愿。”
胖胖的朱富,则是充满自信,这大半个月他反复试过秦烈提出的蒸馏酿造白酒办法,虽然还未成功,但他却有了七成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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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立规矩言明赏罚
水泊梁山巡检司大堂。
吴用、雷横、林冲、晁盖、刘唐、公孙胜、阮氏三兄弟、以及解珍、解宝、孙立、孙新等一帮新进将领。
众人分左右而坐,座位相隔的桌案上,各自放着一个空碗。
身穿一袭青衫短褂的秦烈,见众人坐齐后,遂拍手喊道:“把酒呈上来。”
随着秦烈一声令下,朱贵、朱富、邹润、邹渊、乐和五人分别提着一坛酒走了进来。
“把酒给诸位兄弟倒上,让大家伙品品咱们的英雄酒如何。”
“咦,这酒莫非是清酒?”林冲端起酒碗,看着眼前清澈如水般的酒,鼻子中却又有一股酒香味弥漫起来,这不由让他食指大动,忍不住一口便灌了下去。
“呃……好酒,好酒啊!”烈酒烧喉,林冲一时大意,差点没把口中的酒给一口喷出来。
但好在他功力深厚,及时提了一口气,这才把酒气给压了下去。
可即便如此,他的脸色一时也涨得通红。
“我也来尝尝。”晁盖、刘唐等人都是好酒之人,纷纷举起酒碗便往口中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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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也不说破,今天他就是要让这些人,见识一下什么是烈酒的滋味。
“呼……”晁盖一口酒下肚,忍不住长长的吐了口气,这才缓解过来。
阮小二更是没能压住心口之气,当场就把口中的酒给吐了出来。
“如此烈酒,生平仅见,但不得不说,这酒确实是好酒。”
这帮大老粗在喝下碗中之酒后,也就只能感慨叫好。
唯一的文化人吴用,这会文雅的品尝了一口,回味之下,这才缓缓道:“余韵无穷、如饮甘露琼浆玉液亦不过如此。”
“大人,听说这酒名为英雄酒?”
“不错,诸位在我秦烈心中,既是兄弟,那也是英雄好汉,唯有这英雄酒,才配的上咱们水泊梁山名号。”
秦烈慨然而起,端起酒碗道:“兄弟们,真英雄、大丈夫,就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抛头颅、洒热血,为国尽忠,为民请命。”
“来,一起干了这碗酒!”
“干!”
众将纷纷端起手中酒碗,热血慷慨的响应道。
就连扈三娘也是不甘示弱的举起酒碗,一饮而尽,当真是尽显女丈夫本色。
“酒也喝过,蚊香棒你们也用过。酒的味道与蚊香的效果,自是不用我再叙述。”
秦烈放下酒碗,正色道:“今后这英雄酒,蚊香棒,那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基础,谁要跟我们抢。”
“弟兄们,你们说该怎么办?”
“谨遵大人吩咐。”经过这段时日秦烈在思想上的教化下,这帮草莽英雄,也开始变得守规矩起来。
这个时候他们并没有一窝蜂的乱喊乱叫,而是异口同声的做出了响应。
“很好,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
秦烈欣然点头道:“兄弟情义是我们的基石,但规矩却是我们的房梁,没有规矩房梁迟早要倒塌。”
“以后诸位兄弟,统一发放俸禄,每人每月三两银子。参与商业运转的兄弟,每月按销售总和,拿出其中的一部分,作为奖励发放。
“另外,上战场的兄弟,立下战功,除发放银两奖励。则发放战功簪花,功绩分为四等,一等为金花牡丹、二等为银花牡丹、三等为铜花牡丹,四等为刺绣牡丹簪花。”
“战功簪花可以获得此土地赏赐,奴仆奖励,还有钱财奖励。”
“而且无论是将军,还是小兵都可以享受到这份荣誉,战功簪花者,除了获得物质奖励外,还可以在全军将士面前骑马游行,成为众人榜样,享受万人敬仰。”
秦烈现在嫡系人马,就是这些梁山的英雄好汉,加上独龙寨的人马,也没有两千人马。
其中独龙寨的人马,可见不得光,最起码暂时是见不得光的。
所以在这个时候,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规章制度,积蓄手中的力量,待时机成熟,才能一呼百应。
“谨遵大人军令。”虽然这个时候,很多人并不明白,秦烈推动的这些东西的价值。
但只要有了这个概念,今后再慢慢熟悉,执行就可以。
“雷横、林冲、公孙胜、刘唐你们四人,带上一队人马,随我前往郓州就职。”
事实上朝廷升官的圣旨,半个月前就到了,但秦烈为了等英雄酒酿造成功,所以一直没有动身。
如今英雄酒的酿造终于成功,秦烈也终于可以放心,剩下的事情就是销售。
蚊香棒上半个月就已经推向市场,虽然价格不便宜,但在济州各县中上层乡绅富豪眼中,六十文钱一捆的夜来香蚊香棒,也就是些许小钱。
夜来香蚊香棒都能够打开销路,秦烈自是更不担心英雄酒的销路。
毕竟这古人可都爱好酒,上到官绅士子,下到草莽好汉,谁要坐下来不喝上几碗酒,那都不敢自称豪爽仗义。
“遵命。”被点名的雷横等人自是欣然应道。
当然同行的还有扈三娘,这个英姿飒爽的美人儿,如今就是秦烈的贴身护卫,可谓寸步不离。
从金乡回到郓城的第一天晚上,秦烈就把扈三娘拉进了房间,同为江湖儿女,秦烈也不含糊。
扈三娘半推半就的与秦烈滚了床单,这不这些时日来,初尝、禁、果的二人,自然是夜夜笙歌,享尽鱼水之欢。
也不知道是不是重生的原因,秦烈如今这副身体,经过这大半年多的锻炼,各方面都有了显著的提升。
无论是耐力,还是记忆力,包括眼力听力,比之前世秦烈的身体,可是强壮的不是一星半点。
前世的秦烈可不是个雏哥,相反那也是阅女无数,大洋马也是开个洋荤的。
秦烈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正所谓风流而不下流。
然而重生之后,扈三娘这个雏女,则成为秦烈的第一个女人,之前他与李师师虽然心心相印,但因为时间问题,可没有来得及滚床单。
至于朱凤英那就是个萝莉,秦烈就算色心,也没那个色胆不是。
与扈三娘绝对是水到渠成,首先扈三娘今年已经十九岁,可谓正当妙龄,无论是心里年龄,还是身体年龄那都是充满青春奔放的气息。
正所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作者题外话】:到今天本书正好上传一个月,字数突破20万字。
这是老鹿写的最卖力的一本书了,之前憋着一股气,还挺有劲的。
但这几天工作一忙,今天又下了推荐。
老鹿一下子就散架了。
今天这一章,整整写了三个小时,有点崩溃了。
嗯。。。好累。。好困。。
第70章 阳谷寻武松(1)
“大人,前面就是阳谷县了,咱们是不是就此进城,去见见您口中所说的打虎英雄武二郎?”
雷横策马在前,勒住战马看着前方的城门,颇有些期待的问道。
“武二郎可是人人敬仰的好汉,自当一见。”
秦烈这次来郓州赴任天平军都指挥使一职,而阳谷县正是郓州治下。
既然来到郓州地界,岂能不见见武松,以及他那个艳名远扬的嫂子潘金莲。
一行人策马而来,城门口的衙役见状,慌忙上前抱拳问道:“不知诸位是何方好汉,来此有何贵干?”
县里的衙役都是人精,秦烈一行人虽然未穿官服,但人人骑着高头大马,腰挎刀剑,马背上更挂着长兵器以及弓箭。
这样的人物不是官军,必然是强人,在没有弄清楚身份之前,自是不敢怠慢。
“我乃天平军辖下都头雷横,路过此地。”
雷横之前在郓城担任都头,如今他已经卸任,把位置让给了孙立。
秦烈把他的户籍转入天平军,继续担任都头一职。
“原来是上官,大人请。”带头的衙头见到雷横手中的令牌,连忙点头哈腰的让开了道路。
“对了,你们县可有一个武松的都头?”
秦烈驱马上前,掏出一钱银子扔了过去。
“多谢上官赏赐。”衙头接过银子,眉开眼笑的道谢之余,摇了摇头道:“回禀大人,俺们县城并没有姓武的都头。”
“那这街面上可有一个矮个子,唤作武大郎的,经常在街面上挑担卖烧饼来着?”
武松既然还未到阳谷,但武大郎肯定在。
“兄弟几个,可知道咱这城中,有没有个卖烧饼的武大郎?”那衙头显然不清楚,但刚刚收了秦烈好处,自是热心的询问起一旁的衙役同伴道。
“班头,紫石街那边好像有个卖烧饼的武大郎,听说他有个十分美艳的小娘子,最近把西门大官人迷得神魂颠倒来着。”
听到衙头的问话,还真有一名衙役知道武大郎,当即乐呵的扬声回了一句。
“聒噪,哪来那么多话。”衙头瞪了那衙役一眼,陪着不是道:“大人,入城直走大约两里,过了一座石桥,往东走一里便是紫石街。”
“那就多谢了。”秦烈抱拳一笑,这才领着随行的扈三娘、雷横、林冲、公孙胜、刘唐五人策马入城。
来到紫石街上,由于天色将晚,街面并没有什么行人。
秦烈遂对雷横道:“找个客栈落脚,吃过晚饭咱们再去找人。”
吃过晚饭,秦烈带着扈三娘、雷横二人出了客栈,稍作打听便得知武大郎就住在街头的巷子内。
“公子,这阳谷比起咱们郓城,差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你看这街面上到处都是垃圾,真是又脏又臭。”
扈三娘看着眼前的街面,一脸嫌弃的表情。
很显然这紫石街属于阳谷的平民居住区域,刚才进城的大街上,街面上可不像眼前这般脏乱。
“咱们郓城的街面,大人可是专门雇佣人定期清扫处理,自然要干净整洁。”
雷横笑着接腔道。
“谁让你不在客栈休息,非要跟我出来受罪?”
秦烈笑着伸出右手,扈三娘这才开心的把手伸了出来,两人手掌相贴,十指紧扣缓步前行。
走在前面的雷横,回头之际看到郎情妾意的秦烈扈三娘,连忙回头加快脚步嘀咕了一句。
“大人就是大人,这三夫人都娶上了,可怜咱连一个婆娘都讨不到。”
“请问武大郎可是住在这里?”
来到小巷雷横见屋檐下坐着一个老婆子,头戴着簪花,手摇着蒲扇在纳凉,遂上前询问道。
“咋的?你们是什么人?”老婆子正是王婆,此刻她悠闲的坐在屋檐下,可不是纳凉这般简单。
“哟,这位小娘子长的真俊哩。”王婆看了眼雷横,一双贼眼落在扈三娘身上,立马站了起来,一脸贱笑的不停的打量着扈三娘。
“你是王婆?”
秦烈眉头一皱,锐利的眼神落在这贱笑的老媒婆身上。
“这位公子也是好生俊朗,莫非公子也是看上那家小娘子,想找王婆给你说和说和?”
王婆显然没有注意道秦烈冰冷的眼神,打量了一眼锦衣华服,面容俊朗的秦烈,露出了一抹让人恶心的笑容。
“好个贼乞婆,真是淫、贱、下流之人。”秦烈嫌弃的后退一步,避开了这王婆伸出的老爪子。
“你……”不等王婆骂出声,扈三娘更是一脚踢出,直接把王婆踢飞了出去。
倒飞而起的王婆,口中喷出一口老血,当场昏迷了过去。
“雷横,应该就是这里,你在此守候,待会若有人冲下来,生死勿论,给我拿下。”
秦烈说罢,招呼扈三娘一声,随即破门而入,冲进了屋内。
房门倒塌剧烈的响声,立马就惊醒了屋内正在欢好的一对狗男女。
秦烈和扈三娘刚冲进屋,便见一条大汉,仅身穿一条裤衩,光着膀子冲了出来。
“拿下此贼。”秦烈冷喝一声,扈三娘迅速拔出背上的日月双刀,飞身便砍杀了上去。
却不料这厮竟然武艺也是不弱,在这仓促之间,一个错身,不但避开了扈三娘的双刀。
敏捷的跳窗逃了出去。
“贼子,哪里走。”守在屋外的雷横,早有准备,不等对方落地,手中朴刀横斩而下。
身在半空之中大汉,无法着力之下,被雷横一刀斩在左大腿,顿时血流如注而下。
吃痛之下的那大汉,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之声。
扈三娘追到窗前,见雷横已经得手,这才回头道:“公子,那贼子已经被雷横砍伤了。”
“把这贼子先绑了。”秦烈站在窗前看了眼,回头之际,却见刚才那大汉窜出来的房门口,一名脸容姣好,肌肤白嫩,单手提着一件长裙挡在身前的女子。
正一脸惊恐与秦烈来了一个对视。
“啊!”被秦烈目光所及,那女子惊叫一声,手中衣服落地,竟然身无、寸、缕、地映入秦烈与扈三娘眼前。
“呸,好个卑贱的妇人。”扈三娘大骂一声,连忙挡在秦烈面前,娇嗔道:“不许看,还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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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都看了,你现在挡又有什么用?”秦烈暗忖一声,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三娘,让她穿上衣服带出来。”秦烈扬声说了一句,连忙把刚才脑海中那一抹惊艳给驱逐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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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实在太忙了,万恶的双11啊。
三章肯定会保证,就是时间上会不太稳定。
抱歉,抱歉。。。。
还请兄弟们一定要支持老鹿啊,老鹿太难了。。。。
第71章 阳谷寻武松(2)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西门庆有的是钱,你们只要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一万贯,不,十万贯……”
躺在地上光着膀子,被雷横一刀砍伤大腿的大汉,正是阳谷有名的大官人西门庆。
还别说这家伙长得油头粉面,身形健壮高大,确实长了一副讨小娘子喜欢的面孔。
当然这年头长得帅气的男人可不少,随手一抓一大把。
但长得帅气,又年少多金的可不好找。
可咱们的西门大官人,偏偏就是那种既有长相,又有钱的主。
西门庆祖上几代人都是官宦世家,从他老子手中开始,虽然没有出仕为官,但却借着祖上的门荫关系。
走上经商的道路,如今西门家的胭脂水粉铺子,生意遍及整个京东东路,河北路,可谓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西门庆作为西门家独苗,即便如何挥霍,这笔钱财也用不完。
虽然前两年他老子病逝后,西门家的生意有所回落,但靠着河北路都转运使梁子美这颗大树。
西门庆的家业,依旧十分庞大。
西门庆的父亲与梁子美有同窗之谊,早年都在太学读过书,后来西门庆的大姐、二姐先后嫁给了梁子美的长子和三子。
说起来西门家的胭脂水粉生意,正是梁子美在郓州担任知州那几年,彻底爆发起来的。
有钱有势的西门庆,可谓是坐拥金山。
原本西门庆一直都住在东平县的,这两年因为守孝,他才返回阳谷老家。
虽然在守孝,但这小子可压根都没有守孝的样子,平日里那都是呼朋唤友,在阳谷县大街小巷晃荡。
看到哪家小娘子长得美,他就直接砸钱,强买强卖。
哪家要是不肯,他就借用官府势力,威逼利诱,反正只要他看上的女人,就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说来也巧,今晚也是他第一次密会潘金莲。
这不自从上个月偶然见到潘金莲,他就被潘金莲那娇柔的身段,魅惑的眼神,迷得神魂颠倒。
几次要想要强买,一来武大郎不肯,二来潘金莲也碍于情面,抵死不从。
可对于西门庆来说,潘金莲这个小少妇,越是不肯,他就越喜欢的紧。
为了得到潘金莲,他也是用尽手段,先是派手下小厮,多次威逼利诱,还多次打伤武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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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今晚,西门庆之所以差点得手,正是西门庆前日故意找茬,状告武大郎挑着烧饼摊子把他撞伤了。
买通衙役把武大郎给抓进了大牢,然后伙同王婆,威逼潘金莲,要是不从了他,那就是状告武大郎行刺之罪,至少也得发配个三千里。
无奈之下的潘金莲,这才不得不屈服。
结果二人刚撕扯下衣服,还未来得及行那好事,却被秦烈带着人撞了个正着。
“嘿嘿,有钱了不起?老子今天只要你的命,不收钱……”
雷横看着躺在地上,双手死命按住流血伤口的西门庆,露出一脸的冷笑。
巷子内闹出的动静,这会自然也引来了街坊邻居的围观。
很快便有人认出躺在地上,光着膀子的西门庆,还有娇滴滴衣衫半遮半掩走了出来的潘金莲。
“呸,这个骚蹄子……”
“这个臭婊子,竟然趁着武大不在,在家勾引汉子……”
“看什么看?你这个挨千刀的东西,平时眼珠子就老在那骚蹄子身上打转。”
围观的街坊长舌妇们,见到潘金莲那娇羞可人的模样,自是口沫横飞,交头接耳的议论开了。
而那些大老爷们,眼珠子落在潘金莲身上之际,自是被家里的婆娘破口大骂着拉扯了回去。
“强盗杀人了,强盗杀人了,谁帮忙报官,我西门庆必赏他一百两……”
西门庆眼看雷横眼神不善,受伤的大腿因为伤口过深,血流根本停不下来。
这会见街坊邻居出现,他顿时大喊大叫着求救了起来。
“报,赶紧报,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救得了你。”
秦烈冷冷一笑,看着西门庆拙劣的演技,从腰间掏出官印印绶,喊道:“官差缉拿犯人,无干之人立刻散去,否则以同犯论处。”
围观的百姓见到秦烈手中举起的印绶令牌,再看看手持朴刀的雷横,那滴血的的刀刃,吓得纷纷缩回了屋内。
“大人,我大姐夫是郓州监税,我三姐夫是东平县丞。”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家真得有很多钱,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因为伤口疼痛,加上喷涌的血液流个不停,那种生命流逝的恐惧感,让西门庆不停的颤抖着求饶了起来。
“有钱有势就能为所欲为?那要朝廷律法何用?”
秦烈冷笑一声,转身看向站在扈三娘身旁,梨花带雨,衣衫半遮半掩的潘金莲,微微皱了皱眉,解下身上长衫递给扈三娘。
“好看吗?”扈三娘在接过秦烈的长衫之际,一脸醋意的剜了秦烈一眼,气呼呼的噘嘴表达了一个口型。
“没你好看。”虽然扈三娘没有说出那三个字,但秦烈却读懂了她的口型。
故而柔声的笑着回了一句,这才走近已经披上他长衫的潘金莲,沉声问道:“武大郎现在在何处?”
“大人,大郎现在在县衙大牢中,都是他陷害的,求求你救救大郎吧。”
潘金莲梨花带雨的跪在地上,完全出乎预料的说出了秦烈所不知道的情节。
“你说的都是事实?”听到潘金莲声泪俱下的控诉西门庆,因为垂涎她的美色,而威逼利诱武大郎与她。
为了救夫她无力反抗,加上王婆的游说之下,而不得不委身与西门庆的狗血情节。
“别装死了,老乞婆你给我说说,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秦烈转头之际,一脚踢在躺在地上装死的王婆身上,冷冷的喝问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王婆现在也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人那是她惹得起的大人物啊,当即连连磕头求饶了起来。
“都是老妪猪油蒙了心,收了这西门大官人的二十两银子……”
“走,咱们去县衙。”秦烈听到武大郎没死,心头倒是一松。
至于西门庆、王婆这样的人,死活他可不在乎。
至于潘金莲是不是(淫)妇,这事跟他也没关系。
虽然这小娘皮确实细皮嫩肉,长得水灵灵的,一双眼眸妩媚含情,身段更是婀娜多姿,可在秦烈看来,就她的姿色,比起扈三娘可是差远了。
更别提与李师师相媲美,即便是小萝莉朱凤英,对于秦烈也比潘金莲更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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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阳谷寻武松(3)
阳谷县衙。
早就下值回后院休息了的知县胡一夏,刚准备搂洗的白白净净的小妾,正要快活之际。
却听到县衙外,传来密集的鼓声。
“岂有此理,何人深夜击鼓?”
胡一夏恼怒暴跳而起,扬声便朝外喊道:“来人啊,立刻给我把击鼓之人杖打二十军棍,押入大牢候审,明早上值再做计较。”
府中的管事,听到知县相公的吩咐,自是连忙小跑着来到大堂正门口。
“知县相公有令,把击鼓之人拉下去,杖打二十军棍,押入大牢候审。”
提着灯笼的管事,人未到却声先到了。
“直娘贼的,好个狗官,官不大,架子倒是不小?”
雷横闻言,拎起地上的西门庆,大喝一声,便朝那跑来的管事投掷了出去。
“哎哟,痛煞我也……”那个管事被倒飞而来的西门庆撞倒在地,不由的发出一声惨嚎。
“起火了,起火了。”然而下一刻他却一把推开身上,摔得七晕八素的西门庆,手忙脚乱的拍打着身上的火星。
原来刚才西门庆倒飞而起,撞到那管事的同时,也把对方手中的灯笼给压碎了,油灯破碎,火焰自是溅了那管事一身。
“胡管事,救我,救我……”西门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身上的火星,一脸苍白的他,一把拉住胡管事的脚,声嘶力竭的喊道。
“你、你是西门大官人?”胡管事定睛一看,这才看清楚地上一脸惨样之人,可不是阳谷第一豪绅西门大官人嘛。
说起来两人也是老相识,平日里胡管事可没从西门大官人手上拿好处。
“这是怎么回事?”胡管事惊呼一声,看着门口灯笼之下的雷横,手执朴刀,一脸凶相吓得他不由倒退了一步。
“来人啊,来人啊,有贼子杀进来了。”
胡管事惊慌之下,一把挣脱开西门庆,转身便往县衙内奔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扬声呼救。
“大人,这好像不管我的事吧?”见到这一幕的雷横,颇有些委屈的说道。
“你说呢?”秦烈眉头一挑,道:“咱们就去大堂等,我倒要看看这阳谷县衙,还有没有能管事之人。”
同行的雷横嘿嘿一笑,健步来到西门庆身边,一把拎起他道:“小子,我看你今天怕是要一命呜呼了,你看你这伤口,血压根就停不下来啊。”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西门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着求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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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西门庆哪里还有往日年少多金,风流倜傥的大官人风采?
“不想死是吧?”
雷横玩味盯着他,努嘴指了指边上的公孙胜道:“这牛鼻子有上好的金疮药,就是价格有点贵,要不你找他买点止血?”
秦烈一行人从紫石街到县衙,正好要路过打尖的客栈,为防万一,秦烈特意招呼林冲、刘唐、公孙胜一道跟了过来。
“我出一百两银子,道长发发善心,卖我一瓶吧。”西门庆闻言,哆嗦的看着公孙胜喊了起来。
“一百两银子卖你倒是无妨,可我看你身无长物,怎么付我银两呢?”
公孙胜知道雷横这分明是在戏弄对方,他也不介意,当下遂把金疮药拿在手中问道。
“我家里有钱,只要道长救我,我可以安排人去取钱。”
西门庆强忍着伤口的疼痛,以及那始终在流血的伤口,连声哀求道。
“行了,把他拖上堂,拿块布给他把伤口包扎上,别等会真流血死了。”
秦烈眼看这小子,这一路上流的血也差不多了,要真在流下去,非得流血而死。
倒不是秦烈发仁慈,而是西门庆口中不停的强调他有钱,让秦烈决定把他的家底掏空,然后再让他体会一把人活着,钱没了的滋味。
“小子,算你走运,我家大人发话了。说实在,我一点都不介意等你死了,把你丢进河里去喂鱼。”
雷横嘿嘿一笑,从公孙胜口中接过金疮药,往西门庆伤口上一撒。
“啊~疼……啊!”惨嚎一声的西门庆,再也支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大胆贼子,安敢擅闯县衙,还不束手就擒。”
接到胡管事禀告的知县胡一夏,得知有贼子闯入县衙,吃了一惊的他,连忙从后门跑了出去。
然后找到县尉,招呼着县衙的都头,领着一班衙役,从外面杀进了县衙大堂。
灯火通明的县衙大堂上,端坐在主位之上的秦烈,这个时候已然换下身上的衣服,再次穿戴起御赐的绯红官袍。
头戴直脚幞头,腰挂银鱼袋,一脸威严端坐正堂之上。
大堂之下的林冲、雷横、刘唐此刻皆换上大宋军服,手持兵器,神情肃穆。
扈三娘和公孙胜二人,则分立两侧。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秦烈一拍惊堂木,把冲进来大堂的胡一夏,以及带队的县尉、都头惊得一哆嗦,纷纷纳头便跪了下去。
“卑职不知上差驾临,怠慢之处海涵。”
胡一夏看到大堂之上,一身绯红官袍,头戴直脚幞头的秦烈,完全是本能的认为是钦差御使巡查来了,吓得自是面无人色的跪了下去。
之所以有此误会,则是朝廷确实对京东东路派出了巡查御使。
原因是濮州黄河段决堤,致使数十县百姓遭遇水灾,几十万百姓流离失所。
如今濮州匪乱四起,已经成为燎原之势。
为此朝廷这个时候派出侍御使巡查各州,一来整顿吏治,二来安抚地方民生,防止匪乱扩散,从而演变成农民军叛乱的局面。
胡一夏前两日就接到郓州知府陈文昭的公函,让他务必小心行事,切莫被侍御使给逮个正着。
也正是因为心虚,胡一夏才会看到正堂之上端坐的秦烈之时,直接脑补秦烈就是朝廷派来的巡查御使。
“胡知县,本官刚才前往武大家中寻访旧友,却让我撞见这西门庆,正要强(奸)武大妻子,特意把此贼给捉拿而来。”
“至于该怎么判,本官就不管了。不过本官想问下胡知县,武大郎所犯何罪,为何被囚禁于监牢之中?”
秦烈可是知道按律法,强(奸)罪在这个时代,那可是要判流放之罪的,即便是通、奸。
按大宋律法:诸奸者徒一年半,有夫者徒二年。
可见即便是古代,无论是强、奸,还是通、奸,那都是不轻的罪名。
“下官一定严办,一定要办。”胡一夏连忙回应之余,又看了眼县尉,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询问武大郎下狱是怎么回事。
因为武大郎下狱之事,他就是听胡管事提了一嘴,说是西门大官人送了一百两银子入府,说是要状告武大郎冲撞他之罪。
对于这样的小事情,胡一夏自是直接让县尉去做处理,他根本就没有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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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残党的老鹿,总算码完了六千字,五个小时整整。
累惨了,睡觉做梦去了。
希望今晚可以梦到潘金莲,哈哈。。。。
说实在潘金莲老鹿并不反感,毕竟在哪个历史背景之下,她一个弱女子,被西门庆这样年少多金的大爷看上。
岂能幸免?别说在古代,即便后世,不也是如此吗?
所以老鹿,特意挽回了一下潘金莲的形象,也是为了更好的收服武松为主角所用。
第73章 阳谷寻武松(4)
“回大人,那西门庆状告武大当街挑担,撞伤他摔了一跤,并且有证人证词,县尉署这才依法收押武大,还请大人明鉴。”
县尉见知县胡一夏盯着自己,只得硬着头皮回道。
这事很明显是西门庆一手操办诬陷武大,目的就是把他关入大牢。
为此西门庆不但给他送了一百两银子,而且还给知县家的胡管事,也送了一百两银子。
武大这样一个卖烧饼的穷憨憨,在县尉看来,别说只是关个十天半月,就是冤死在狱中,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你是说那武大撞伤西门庆?还害他摔了一跤?”秦烈玩味的一笑,目光冷冷的盯着那县尉。
“下官、下官所知,确实如此。”面对秦烈严肃的表情,县尉额头虚汗大冒,强撑着回道。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秦烈讥讽的一笑,冷声道:“劳烦哪位大人,把武大带上堂来如何
?”
“来人啊,还不赶紧去吧武大带来。”知县胡一夏闻言,连忙吩咐左右道。
不一会,形容憔悴,个头仅有五尺不到,也就一米四出头,长着一张皱巴巴的黑脸的武大,满脸淤青,脚步蹒跚被带上了大堂。
“娘子,娘子你没事吧……”武大走上大堂,第一眼看到不是别人,正是此刻跪在堂下的潘金莲。
由此可见他对这个夫人,是有多么的情深。
“官人,妾身无碍,他们是不是打你了?”潘金莲这样一个花容月貌的娇艳女子,之所以嫁给武大,那也是当初在清河老家之际。
潘金莲父亲重病,继续钱财救命,家贫的她多方哀求,始终无人伸出援手。
最后还是武大变卖了所有家产,拿钱给潘金莲救治父亲,但因为潘父实在病太重,最终还是救治无效而死。
武大又变卖了老家的房子,给潘金莲安葬了老父亲,而潘金莲也遵照老父亲死前的遗嘱,嫁给了武大作为报答他的恩情。
由于潘金莲貌美,在清河老家经常有浪荡子调戏骚乱,武大只得带着潘金莲迁居到阳谷,靠着祖传的炊饼生意,得以勉强度日。
虽然潘金莲对于武大并没有什么那女感情,但对于这个一心对自己好的男人,她还是心存感激的。
但她一个弱女子,面对西门庆这样有权有势的乡绅公子,在得知武大下狱之后,她唯一能够为武大郎所做的,也仅有这一身天生的好皮囊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也正是有了这第一次,自然也就有了后来的无数次。
以至于最终被西门庆调(教)成为一个人尽皆知的毒妇、(淫)妇。
“我……”武大见到潘金莲,一时高兴,心气一松之下,憋着的一口气送了下来,积压多日的旧伤,终于爆发而出,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就这样倒在了潘金莲面前。
“官人,官人……”
“来人,叫医官。”说实在看到这武大郎,秦烈也不由暗自叹了口气,这样的结合,即便没有西门大官人,也有东门大官人,正所谓怀璧其罪就是这个道理。
“诸位大人,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们看看这武大,再看看这西门庆,你们说说这二人,究竟是谁撞伤对方,难道不是一目了然?”
在医官为武大救治之际,秦烈起身走下大堂,一脚踢在西门庆的伤口处,把刚才疼晕了过去的西门庆直接给踢醒了过来。
“啊~那个杀千刀……”惨叫一声的西门庆,张口便骂了起来,但很快眼前的场景,让他赫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胡大人,胡大人你可要救我啊,他们,他们要杀我……”西门庆目光落在秦烈的身上之时,目光再次呆滞了起来。
绯红色的官袍,腰间那亮瞎眼的银鱼袋,这分明是一位朝中重臣才有的配置啊。
这个时候西门庆就是再傻,也不敢说秦烈半个不是,这点是非他要是都分不清楚,那他真该买块豆腐磕死算了。
“大胆西门庆,分明是你在紫石街,予以强(奸)民妇潘金莲,被本官撞破之后,他却予以行刺本官,阻止事情败露。”
“这才被我收下都头雷横砍伤,如今你竟敢反咬一口,污蔑本官要杀你,实在是罪不可赦。”
秦烈剑眉一挑,目光凛冽的瞪着西门庆,一声大喝。
躺在地上的西门庆,顿时后背发凉,冷汗直冒的告饶道:“小的不知大人当面,还请大人明鉴……”
“胡大人,求求你给小的说说情,小的绝无谋刺大人之意啊。”
面对平时耀武扬威的西门庆,凄厉哀婉的求饶之声,胡一夏心里痛快之意,但还是咬牙道:“大人,您看这事是不是有误会,这西门庆虽然有些纨绔之气,但断然不敢谋刺大人。”
“怎么?胡大人这是质疑本官?”秦烈目光一冷,盯着胡一夏问道。
“不敢,下官万万不敢。”胡一夏连忙喊道。
“只是,只是……”在秦烈杀气十足的目光下,胡一夏只得张口喊道:“只是本州税监,东平县丞两位大人,都是这西门庆的姐夫,此事还请大人斡旋一二。”
思路客
“区区一个七品税监、一个八品县丞,就想吓唬本官?”
秦烈轻蔑的一笑,道:“这西门庆构陷武大下狱,又迫害其受伤,更意图对其夫人用强,事败企图谋刺本官封口,此等罪行,不判他各斩立决,不足以平民愤。”
“大人,大人饶命,小的愿意赔偿,还请大人开恩啊。”
西门庆听到秦烈要判他各斩立决,差点没被吓死,强忍着伤口的崩裂疼痛,连忙翻身跪地求饶了起来。
“潘娘子,武大,求求你们开恩,饶了我这狗命吧,我愿意赔偿你们的损失,一万两银子……”
“只要你们能够原谅我,多少银子我都愿意出,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西门庆有很多的钱,多得花不完的钱,而且他还年轻,自然不想死,所以只要能够活下去,即便付出再多,他也是愿意的。
“一万两银子吗?”武大郎在医官救治下,醒转过来之下,悠悠的张了张口,看着潘金莲却不由有些意动。
对于他来说,一百两银子已经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如果真能够拿到一万两银子,他就可以带着潘金莲,去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衣食无忧的过上一辈子了。
“对,一万两银子。”西门庆带着期盼的表情,郑重的点头回道。
“大人,我可以答应吗?”武大郎毕竟只是个俗人,显然这笔银子对于他来说,诱惑实在太大了。
如果是他兄弟武松的话,别说一万两银子,就是一万两金子,他也断然不会答应的。
“可以,但是你要拿了他的银子,也就代表你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你可要想清楚。”
秦烈并没有左右对方的意志,毕竟这个时代,这样的罪名,确实是可以花钱消灾的。
“我不同意。”就在武大郎要答应之时,潘金莲却突然抬起了头,眼神坚定的看着秦烈道:“民妇别无所求,听凭大人做主。”
看着潘金莲那娇媚的眉眼,花容月色的面颊,秦烈嘴角微微一抽,却忽然发现这个小女子,也有聪明的一面。
“你不许说话,这事我们听大人做主。”潘金莲见武大郎还要说什么时,却一把阻止了他的开口。
“来人啊,把西门庆押入大牢,明日再大堂审讯问罪。”
秦烈一声冷喝,吓得西门庆亡魂大冒,连连磕头喊道。
“大人,我家在阳谷有三百倾良田,宅院店铺十三座,钱财不下五十万贯,我愿意都拿出来赔偿,还大人饶了我这条狗命,大人,大人……”
“哦,此事你可这是自愿?”
秦烈一甩衣袖,大踏步走上正堂之上,一拍惊堂木喊道:“诸位大人,西门庆的话,你们可都听到了,是否愿意作证?”
“下官愿意为作证。”知县胡一夏被秦烈这一惊堂木拍的心都差点蹦了出来。
“下官等为大人作证。”堂下众人皆纷纷躬身回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胡大人,立下字据,当堂画押,就此生效。”
秦烈一脸严肃的表情,沉声喊道。
很快字据便立下,西门庆颤颤抖抖的签下大名,按下手印,这事总算了却。
“既然事情解决,本官就告辞了。”秦烈拿起字据,招呼一声,雷横背起武大郎,扈三娘搀扶起潘金莲。
林冲、刘唐、公孙胜一行随即走出了衙门,径直回了打尖的客栈。
留下不知所措,又不敢挽留的知县胡一夏等一干阳谷官吏,以及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庆幸着劫后余生的西门庆。
“大人,三百倾良田,这折价不下二十万贯了,再加上那十三座店铺宅院,以及五十万贯钱,这可是不下一百万贯钱财啊。”
回到客栈,雷横扒拉着手指头,算了下,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百万贯而已,不用大惊小怪。”秦烈淡淡一笑,道:“你可知道那河北路都转运使,为了讨好陛下,从辽东买回一串东珠,就足足花了三百万贯吗?”
“啥,一串东珠三百万贯?”这一刻不单单是雷横动容,即便林冲也不由皱眉。
刘唐、公孙胜也赫然而起,这事他们是真不知道,要知道有这事,当初他们至于去劫那不过价值十万贯的生辰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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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阳谷寻武松(5)
清晨,秦烈正搂着扈三娘睡得迷糊,却被街面上敲锣打鼓的声音给吵醒了。
“公子,是锣鼓声哩,莫非是有人在迎亲?”扈三娘微睁开着双目,一双妙目透着一丝喜色。
一双修长白皙的大腿,就像剪刀似的夹在秦烈的身上,吐气如兰的她,充满诱惑之色。
秦烈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大腿,从她的胳臂纠缠中坐了起来。
“小妖精。”秦烈俯身在她朱唇上亲了一口,眼神有些留恋的从她那傲人的曲线中收回。
这才起身穿起衣服,走到窗前,推开一半窗户口,正好可以见到街面上的热闹场景。
而这个时候,扈三娘也披着一件纱衣,如蛇般俯身在秦烈身后,伸出一双玉臂,紧紧的抱着秦烈的熊腰,甜腻着依偎在秦烈身上笑盈盈,探头往窗户外张望。
“景阳冈上的猛虎,昨夜已经被武松英雄除去,大家快来看啊。”
随着喊声将近,只见队伍前头,一名身形高大健壮的大汉,正在拱手接受围观百姓的道喜。
而大汉的身后则是十二名猎户,其中六人抬着一头已经死去的吊睛白额虎,看那身躯怕是有四五百斤的重量,当真算得上是一头山中之王。
“公子,这人莫非就是你所说的打虎英雄武松?”
扈三娘看到街面上的这一场景,豁然想起秦烈这一路在说的打虎英雄武松。
“应该错不了,还真是踏破铁屑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啊。”秦烈回头一笑,伸手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一掌。
“赶紧得穿好衣服,不许再勾引我。”昨晚在县衙闹腾到下半夜,结果回来又被这小蹄子引动天雷地火,结果一场酣战下来。
一直到天亮前秦烈才刚眯了会,若不是重生后身体,发生了莫名的变化,秦烈还不得被这小蹄子给榨干。
“哼,明明是公子你像头蛮牛似的,折腾人家好不。”
扈三娘眼眸泛水横了秦烈一眼,那模样别提有多勾人。
“晚上再收拾你。”秦烈收拾心神,连忙推门走了出去。
而这个时候林冲、雷横、公孙胜、刘唐几个也同样被街面上的热闹场景给惊醒。
就是潘金莲这会站在房门口,神情有些憔悴的努了努嘴,看了眼秦烈,因为畏惧而没敢开腔。
“嫂夫人有事?”秦烈昨夜的兴奋劲,多半跟她有些关系,虽然对于潘金莲没有(欲)望,可一旦想到这个名字,他脑海中不由重叠起了今生前世的某些金莲影视剧映像。
这种强烈的刺激感,让秦烈着实有些兴奋。
不过此刻再见到粗布麻衣,不施粉黛,却依旧难掩妩媚之色的潘金莲,秦烈倒是心态平静,见她似乎有话要说,遂亲切的上前问了句。
“大人,我家官人饿了,能不能给口吃的?”说起来现在也已经日上三竿,刚才睡觉不觉得,这会还真有些饿了。
“小二,给我甲字五号房,送一盆热粥,以及十个肉饼。”秦烈当即朝楼下大堂上的小二招呼了一句。
“嫂夫人,武大现在怎么样了?”
秦烈随后关切的问了句。
“昨夜回来咳了老多血,一夜未睡,现在说有点饿。”潘金莲愁容满脸的回道。
“啊,你怎么不早说,我让人给你找个大夫看看,你们安心等候。”秦烈与潘金莲刚说完话,穿戴整齐的扈三娘正好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见到秦烈与潘金莲正在聊天的扈三娘,自是醋意大发,这小妮子还在耿耿于怀,昨夜秦烈看光潘金莲身体之事呢。
“吃饭去,看什么看?”秦烈不等她开口,板着脸,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朝楼下走去。
“凶什么凶嘛,人家又没说什么。”扈三娘原本满是醋意的心思,被秦烈这严肃的表情,直接给恰灭了。
“大人。”正在客栈大门口围观的林冲几人,见到秦烈到来,纷纷转身行礼道。
“雷横,你去找个大夫来,那武大身体怕是伤的不轻。”秦烈吩咐一声,端起桌上的小米粥,猛灌了几口,缓解了一下腹中的饥饿感。
又吃了一块羊肉馅饼,秦烈这才走出店门。
朝已经来到店门口游街的队伍,喊道:“这位可是清河的武二郎,武松兄弟?”
队伍前头,身穿短褂,长袴的武松,突然听到有人喊出自己的名字,侧目细看之下,不由迟疑的道:“在下正是清河武二郎,不知道兄台尊姓大名。”
“郓城秦烈,你我仅是初次谋面。不过有一个人,武兄弟想必不陌生,那就是清河卖烧饼的武大郎,不知武兄弟可识得否?。”
秦烈话语刚落下,武松不由惊喜的连忙抱拳道:“秦兄弟原来认识家兄,兄弟正要回乡探望兄长。”
“那握想武兄弟不用回乡了,因为你那兄长,此刻就在我身后的客栈。”
秦烈拱手一笑,欠身道:“武兄弟,请入内一叙如何?”
“秦兄弟请。”武松谦虚的颔首一笑,转身对街头的一众猎户道:“兄弟们,这猛虎就赏给你们了,咱们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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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众猎户闻言,无不是惊喜莫名,这一头猛虎少说也价值一千贯钱,就这么送给他们?
“等等,这猛虎我买下了。”秦烈见这吊睛白额猛虎,皮毛品相完好,正好他也想备一件虎皮所用,当下遂开口说道。
“三娘,给他们拿六百两银子。”秦烈也不占对方便宜,吩咐一旁的扈三娘把银子拿给了对方。
六百两银子按目前市场价格兑换,也就是一千二百贯,这个价格也不低了。
武松虽然豪气,但实际他也没有大方到,把几百两银子,是视作无物的地步。
刚才他大手一挥,要把猛虎送给昨日在景阳冈上遇到的那帮猎户,主要是觉得这猛虎虽然是他打死的。
但也跟这些猎户多日围猎有关系,而且他这个人爱面子,虚荣心强,走到哪里都不置产业,也多靠朋友接济帮助。
所以自然也就养成乐于助人的脾气,但这个时候秦烈眉头都不皱,直接拿出六百两银子,他才意识到自己确实鲁莽了。
要知道他如今口袋也就二十几两碎银子,这么一大笔银子,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笔价值不菲的财富。
“武英雄,我等就是帮忙把猛虎抬下山的,既然这位公子出价六百两,我等可不敢受此重礼,还请武英雄收回钱财。”
为首的猎户虽然心动这笔财富,但出于善良的本性,他并没有接下银两,而是推辞的把银两交到了武松手中。
“我武松说过的话,岂有不作数的道理,说送你们就送你们了。”
出于面子,以及豪爽的性格,武松却是面不改色的朗声一笑,把钱推了回去。
“这败家玩意,武大有你这个兄弟,难怪只得靠卖炊饼度日。”
秦烈虽然欣赏武松的仗义,但却不代表赞同他的做法。
毕竟凡事量力而行,这可是六百两银子,都可以让一个普通的五口之家,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秦烈虽然也不是小气之人,但要是让他拿出几百两银子,可一伙刚刚认识的普通猎户,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当然如果是一群难民,那就另当别论。
毕竟这个时代有本事的猎户,生活并不会太过贫苦,起码要比那些佃户日子要好过一些。
“诸位,你看这样好不好。”秦烈上前打断武松与猎户之间的推搡,道:“昨日入城,我见城门口拥挤了不少难民,即便诸位都觉得这笔钱不该独占。”
“那我建议大家每人平分二十两,留作家用,剩余的全部买下面饼,用来接济那些难民,诸位兄弟以为如何?”
“秦兄弟说的好,那就这么办。”武松闻言,也觉得秦烈这个主意妥当,当下遂点头应道。
一众猎户也纷纷叫好。
解决了这起琐事,武松这才跟着秦烈进入客栈,来到武大郎的房间。
当看到阔别多年未见的兄长,竟然浑身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模样,武松心头不由一酸,虎目含泪的跪在了武大床前。
“兄长,小弟回来了晚了,让您受苦了。”
武松说罢,重重磕头喊道。
病榻上的武大郎,原本黯淡的目光,在见到自家兄弟之时,不由露出一丝神采。
“二郎,你可算是回来了……咳……”
见到武松的武大,激动的就要起身,但由于过于激动,话还未说完,却再次呕出一口鲜血。
亏得床前伺候的潘金莲,连忙扶住,这才没有摔下病榻。
“兄长,您这是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样的?老子非宰了他不可。”
慢了一拍的武松,起身想要扶武大,被潘金莲抢先一步的他,怒吼之余,却有些迟疑的看了眼搀扶着武大的潘金莲。
他已经离家几年,自是不知道武大已经和潘金莲成亲之事。
“这位是你嫂子,这些年你不在家,你兄嫂过的确实很艰难,若不是我昨夜路过此地,怕是武兄弟你是再难见到你哥嫂了。”
秦烈上前,随即把自己所知事情,以及西门庆纠缠之事,尽数跟武松说了一遍。
“大哥,嫂子,是武二对不住你们,但你们放心,这仇我武二定要找他们清算。”
武松面露凶光,紧握着拳头,发出一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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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临危受命知濮州
“二叔,此事秦大人,已经帮我们报仇了,你应该谢谢秦大人才是。”
潘金莲一直听武大说自己有个兄弟,英武豪迈,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说实在潘金莲之前是不信的,毕竟武大这容貌形象,又怎么可能会有他口中那帮威武的兄弟呢?
但这一刻,见到身高八尺有余,体形魁梧,面容英俊的武松时,她却不由得对这个二叔,充满了好感。
“秦兄弟是朝廷官吏?”武松惊异的看着秦烈,迟疑的问道。
“大人,大夫找来了。”就在这时,雷横领着大夫而来。
“嗯,赶紧来大夫给大郎治伤。”秦烈颔首一笑,侧身让大夫走了过去。
“在下武松,多谢兄弟援手之恩。”武松抱拳向雷横表达了一番谢意。
“不足挂齿,这都是我家大人吩咐的。”
雷横拱手一笑,道:“在下雷横,天平军治下都头。”
“原来是雷都头,失敬、失敬。”武松再次拱手作揖客气道。
“武松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海涵,唐突之罪。”武松得知雷横竟然是天平军的都头,再看秦烈的眼神,自是多了一分敬畏。
能够领着都头出行之人,至少那也是一州团练使,亦或者知县事的朝廷官吏了。
“你我江湖相遇,不论身份,武兄弟莫要客气。”
秦烈摆手一笑,不以为意说道。
“承蒙大人抬爱,这是武松的荣幸。”武松见秦烈谦和有礼,丝毫没有官架子,自是大为敬服。
“大夫,我家官人如何?”
就在这时潘金莲的声音响起,把众人的视线拉到床榻前的武大郎身上。
“他这这伤伤及内腑,加上操劳过度,只怕是很难痊愈了。”那大夫诊断之下,在众人的注视下,有些忐忑的说道。
“胡说八道……”武松闻言,不由情绪激动的吼了起来。
武大郎见状,连忙伸手道:“二郎,不可如此,大夫并没有错,你莫要激动。”
“大夫,那我可还有多少时日可活?”武大强撑着笑容,看着大夫问道。
“这个、好生修养,也未必没有痊愈可能。”大夫这个时候却是委婉回了一句,道:“我这就安一些药方,你们立即给他抓药煎服要紧。”
“雷横,送大夫出去,顺便去药铺把药抓回来。”
秦烈点点头,吩咐雷横出去,又对武松道:“武兄弟放心,我知道江南有一神医叫安道全,此人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我这就差人去请他来为大郎诊治,必可让大郎恢复。”
“大人厚恩,武松无以为报,唯有这一膀子力气,还望大人收留。”
武松见秦烈不但待自己豪爽仗义,而且对自己兄长也是厚重如山,向来知恩图报的他,当即深深的鞠躬拜道。
“二郎莫要如此,都说是自家兄弟,无需这般客气。”秦烈摆手一笑,道:“二郎若不嫌弃,今后自当并肩作战,祸福与共。”
“愿为大人效劳。”武松欣然道。
西门庆昨夜在秦烈离开县衙之后,便带着阳谷的家小,连夜奔逃去了东平,他是再也不想见秦烈,即便舍弃阳谷的百万家产。
他家在东平的药材生意,以及家产依旧还有数百万贯之多,根本不愁钱花。
至于西门庆的在阳谷县的所有钱财,家业通过阳谷知县胡一夏之手,仅仅几天时间,尽数折现成银两、钱财划到秦烈名下。
秦烈随即安排刘唐,快马加鞭去了一趟济州,让济州城中的梁山镖局分号,通知解珍解宝兄弟,率领队伍赶来阳谷接收钱财。
同时也把武大郎夫妇接回梁山修养,同时让晁盖安排阮氏兄弟,前往建康邀请神医安道全北上。
在阳谷县城盘桓了十余日,直到解珍解宝兄弟,率领的镖师车队,把从西门庆家中讹诈到的浮财,尽数装车拉回梁山。
秦烈这才领着扈三娘、以及林冲、雷横、刘唐、公孙胜,加上新招募的武松,前往郓州治所东平城而来。
笔趣阁
汴京,皇城文德殿上。
龙椅上的皇帝赵佶,手中拿着昨夜六百里加急,送到兵部、枢密院的折子,脸色阴沉,目光中更是带着一丝血丝。
也难怪昨夜半夜接到河北路各州县叛乱的消息,他就一夜未睡,早早便来到文德殿。
这封六百里加急的奏折,是河北路安抚使、都转运使司联名发出的。
就在日前,河北路数州出现叛乱,首先是田虎在威胜州发生叛乱。
短短旬日,便有汾州、昭德、晋宁、盖州五州响应。
其次是洺州人张迪,在洺州发动叛乱,随后叛军攻取州县,一路攻取博州、浚州、濮州三州,聚众二十万,兵锋直指延津、白马渡口。
如果说发生在威胜州的田虎叛乱,皇帝赵佶还能容忍的话,那么发生在洺州的张迪叛乱,则让赵佶寝食难安。
洺州就在黄河北岸,与汴京仅仅一河之隔,若张迪率军渡河,兵锋将会直指汴京。
“陛下,臣愿意领军出征,平定叛乱,斩杀逆贼张迪首级来见。”
枢密使童贯已经不是第一次统兵出征,对于这样的叛乱,他还是信心十足的。
“陛下,臣愿率军出击河北路,扫平西路叛军。”禁军殿前司都指挥使高俅,急于立功恢复太尉之职,随即出班请缨道。
“二位卿家忠勇可嘉,朕心甚慰。”
赵佶见自己的两位宠臣,在关键时刻,主动站了出来,脸上的阴霾,总算淡了一些。
“陛下,大军出动,迁延时日只怕不断,当务之急,可调派洺州附近各州兵马,在黄和南岸设防,以阻挡叛军渡河。”
同知枢密院院事蒋之奇,紧接着进言道。
“爱卿所言有理。”赵佶颔首之余,遂问道:“目前黄河南岸,那州兵马可用?”
“回禀陛下,濮州一线,黄河南岸唯有天平军一军兵马,驻扎在郓州,济州团练营,曹州团练营可以紧急征召乡兵备用。”
兵部尚书徐处仁,这会站了出来接腔道:“一月前陛下刚刚晋升郓城知县秦烈,为天平军军都指挥使,此人文武全才,足以担当大任。”
“拟旨,敕授秦烈为知濮州军州事,担任都统制一职,节制天平军治下各州军事,驻防郓州,限期平叛。”
“枢密使童贯,为河北路经略使,负责讨伐叛贼张迪,高俅为河北路制置使,负责征讨叛贼田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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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整顿天平军军务(1)
郓州治所东平城,天平军节度使使司大营。
偌大的校场上,稀稀拉拉的站立着一千三百名士兵。
这些士兵甚至很多连衣甲都没有,有的甚至还光着脚丫,全身上下甚至还有泥土,一看就是刚从田里爬上来的。
炎炎烈日之下,校场正中央的高台之上。
秦烈右手托着圣旨,身穿制式鱼鳞甲,内层穿着浅红色短褂,头戴范阳笠头盔,腰上系虎头扣带,左腰挂着银鱼袋,右腰带佩戴着环首刀。
下身穿长袴扣着裙边,脚上穿着一双乌头靴。
秦烈的右侧扈三娘、林冲、雷横、武松、刘唐、公孙胜六人,皆身穿两档铠,头戴范阳笠,神情肃穆拱卫一侧。
左侧站着的官吏,则是天平军节度使使司衙门的支使,行军司马、判官、推官等军中将校。
校场最前排站的则是各营指挥使、副指挥使、马军军使,以及东倒西歪,怨声载道的士卒。
三十多度的高温,列队而站,别说是这些承平多年,早已经散漫惯了的军士。
就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士卒,也要莫大的毅力才行。
“行军司马何在?”一脸严肃的秦烈,目光坚毅,声音洪亮而中气十足。
虽然这个时候的秦烈,同样挥汗如雨,那滚落的汗水早已经把他全身上下都已经浸湿,但秦烈却连手都没有抬一下。
“下官在。”行军司马韩广擦拭着额头直冒的汗水,恭声应道。
“天平军兵员编制人数几何,实际兵员几何,所到兵员几何?”
秦烈在阳谷处理完西门庆的家产之后,便率领众人马不停蹄赶到了东平城。
秦烈抵达天平军节度使使司衙门当天,他虽然进驻了使司衙门,但他却召集使司衙门的支使、行军司马、判官、推官等官吏,召开了一个会议。
言明三日之后,进行校场阅兵,当时这帮官油子,个个嬉笑响应,显然谁也没有在意。
一来秦烈只不过是军都指挥使,并没有权利指挥他们,更没有权利节制他们。
甚至严格来说,秦烈这个军都指挥使,职位还在节度使使司衙门的副使、支使之下。
虽然如此天平军节度使、副使都只是虚衔,由京城高官遥领。
可支使刘陶还是在位上的,秦烈一来就咋咋呼呼,要检阅军队,这分明就是不给他面子,他当时就冷脸相对。
其余众人虽然没有黑脸,但也是表情嬉笑,明显不屑一顾。
对于众人的态度,秦烈看在眼里,却没有当场发飙。
二来当时这些人,都认为秦烈不过是走个过场,毕竟如今各地的厢军,乡兵十成兵力,能够有三成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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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朝廷发放的军费有限,要是都满编满额,那他们这些将校官吏,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面对底下的抵触对抗情绪,秦烈给出三天时间,也是想给彼此一个缓冲机会。
一是让这些人收敛一下,配合自己整顿一下军务,毕竟秦烈刚刚赴任,自然需要树立一下威信。
二是他初来乍到,也需要时间了解天平军目前的情况,这就是他会给出三天时间,让彼此脸面过得去的原因。
但很显然这些人都不打算给秦烈面子,结果两天过去,秦烈在节度使衙门,却仅仅查阅到三年前的军籍名单、府库、钱粮、器械等过期的账簿。
至于近两年的账簿,支使刘陶大手一挥,表示秦烈要查看可以,请拿出节度副使签下的公文书函来。
然而事情的转机,就在昨天午后突然出现。
说实在秦烈自己都没有想到,内侍省传旨的中贵人,会突然杀到东平。
这次传旨的太监是内侍省的都知祖仲泉,对于秦烈此人表现的很热情,显然也是知道秦烈,在皇帝心中挂了号,不然他一个皇帝身边的近侍太监,还不是眼高于顶。
“今有洺州逆贼张迪,占据州府,蛊惑民众,妖言惑众,罪在不赦。”
“朕,特敕授卿权知濮州军州事,兼领都统制一职,节制天平军治下各州厢军、乡兵,如有不从者,可先斩后奏。”
“旨意抵达之日,三月之内,收复濮州各失陷州县,务必阻敌与黄河北岸,还望卿莫负皇恩。”
传旨的内侍省都知祖仲泉,在节度使衙门,当众宣达的圣旨。
当时正在节度使衙门当值的一帮官吏,眼看着秦烈接下圣旨,无不是后背发凉,个个心头发苦,脸上却拼命的挤出笑容。
“恭喜秦大人荣升。”
“秦大人高升,可喜可贺啊。”
……
也正是有了这封圣旨,这才有了此刻校场上,军容混乱的阅兵。
这一千三百名到场的厢军,还是昨日连夜行军司马韩广、判官李石、推官陈建文以及各营指挥使、副指挥使从各乡里之间拉回来的。
此刻行军司马韩广,面对秦烈那如炬般仿佛都看穿人心的目光,躬身低头的他,张了张嘴。
“回禀大人,天平军满额兵员两千五百人,其中步军一千五百人,马军三百兵骑,牛羊司二百二十人,军器库一百二十人、弓弩社一百二十人,辎重营二百余人。”
“如今在编实际人数一千五百人,实到一千二百人。”
“那么我问你,剩下的一千人去哪了?”秦烈如今手持圣旨,那态度可就跟三天前完全不一样了。
当日他在节度使使司衙门,找这帮人商议,希望查阅账簿,检阅军队,这帮人阳奉阴违,明显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现在他既然手握生杀大权,那么他自然不会再客气。
“下官,下官不知……”面对秦烈嗜人的目光,韩广心胆俱裂,加上烈日暴晒多时,这对于养尊处优多时的他来说,哪里承受的住?
这不一句话还未说完,他便一头栽倒在地,也不知道是真中暑晕了过去,还是假装晕倒了。
“刘唐,去提一桶水来,给咱们的韩司马,好好洗洗暑气。”
秦烈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支使刘陶等人,相用昏厥来蒙混过关?
秦烈会用血告诉他们,门都没有。
“李判官,你来告诉本官,那剩下的一千兵马,究竟去哪了?”
明明是三伏天天气,可此刻的李石却分明感觉浑身发冷。
哆哆嗦嗦的他看了眼支使刘陶,啪的一声跪了下去。
“大人,此事我等都是奉命行事,具体情况还请大人询问刘陶大人。”
李石眼看隐瞒不下去,干脆把心一横,直接把刘陶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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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整顿天平军军务(2)
“大人,莫要听他血口喷人,下官冤枉啊。”支使刘陶被李石当场指正,顿时一脸铁青的怒视着对方喊道。
“既然你是冤枉的,那你跟本官说说,剩下的一千兵员去哪了?”
秦烈眼看这帮人终于狗咬狗了,嘴角轻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这,这不关下官的事。”刘陶迟疑了一下,咬牙道:“每年天平军的军费是十万贯,可实际下发额度只有五万贯,这些钱根本不足以养一军之兵。”
“下官等无奈之下,只得消减开支,减少部分兵员人数,这才勉强得以维持。”
“怎么说是皇帝陛下克扣了你们的军饷?”秦烈冷冷一笑,一顶大帽子扣了下去。
惊得刘陶面无人色,慌忙摇头喊道:“不是的,不是的……”
“哼,来人啊,把这个克扣军饷,吃空饷的贪官拉下去砍了,以正视听。”
秦烈今天就是要立威的,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人家是杀鸡儆猴,他却准备来个杀猴敬鸡,你不是天平军节度使使司支使吗?
不是官大吗?那咱就那你的人头来立威。
随着秦烈一声大喝,赤发鬼刘唐狞笑一声,与雷横二人冲将上来,直接把身形臃肿,颇为肥胖的刘陶直接拎到高台前。
“斩!”
手起刀落之间,刘陶那肥胖的脑袋,一骨碌从高台上滚落,跪在高台上的身躯,随之倒了下去。
校场之上那群散漫的士卒,以及高台上的一众官吏,看到眼前这一幕时,无不是心神一震。
尤其是高台上的那帮官吏,都有种脖子凉飕飕的感觉。
“将士们,刘陶贪赃枉法,克扣军饷,吃空饷,喝兵血,现已伏诛。”
“尔等无罪,无需惊慌。”
秦烈高举起手中的圣旨,扬声喊道:“陛下任命我率军讨贼,该有的封赏本官定会为尔等争取。”
“还有尔等所欠俸禄,可以找你们的都头、队头登记清楚,三天之内,本官会如数补发。”
秦烈话语刚落,校场上的士卒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秦烈所说的是否属实。
“大人,俺都五个月没有领到军饷,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你要真发军饷,俺就跟你干,杀敌讨贼,俺绝不含糊。”
就在这时,队伍之中一个青年士卒,带着质疑声喊道。
“有胆识,你站到台前来回话。”秦烈目光掠过人群,落在刚才开口说话的那青年士卒身上。
“这个憨货,当官的不都是瞎说嘛?这也能信?”
眼看那青年士卒被叫上台前,队伍中不由有人发出嘲笑之语。
“张宪他是个外来户,前年跟着他爹在咱们这卖艺,结果他老子病逝,他没钱回家,王都头看他武艺不错,便把留在了营下效力。”
“这不王都头近来病倒,张宪到处借钱给他治病,这小子倒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
有认识那青年张宪的,说起张宪,则是一脸敬佩之色。
“你叫什么名字?”秦烈见到高台下的张宪之时,不由的暗自称奇,虽然秦烈不懂相面,但张宪身形健壮,目光坚定有神,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士卒,但身上那股彪悍之气,却非同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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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宪。”张宪仰头道:“大人,小的五个月军饷,一共两贯五百文钱,真的可以足额发放吗?”
“张宪?”秦烈微微皱眉,细看了眼对方,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挺过,但却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看来你这是急着用钱,这样你说说你急需钱干嘛?”秦烈想了想还是没有想起这个名字,究竟是在哪里听过,当下只得作罢。
“王副都头对我恩重如山,如今他重病缠身,急需钱看大夫,若大人肯发放军饷或借钱与我,小的定然拿命报答大人恩情。”
张宪今年才十七岁,两年前他才十五岁途径郓州,结果其父意外病逝,当时他举目无亲,又无钱财,恐有一身蛮力,当真是徒呼奈何。
可就在他走投无路之际,天平军军中的王副都头,不但帮他收敛了病逝的父亲,还把他招入军中当了个一个大头兵,从而得以栖身安家。
为此对于张宪来说,王副都头那就是他再生父母。
“三娘,拿五十两银子给我。”秦烈深深的看了眼张宪,回头对扈三娘吩咐了一句。
“拿着钱立刻去给王都头看病,三天之后校场集合,我希望你可以准时到场。”
秦烈把五锭银子直接交到张宪手中,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大人恩厚,张宪必定誓死相报。”张宪接过那沉甸甸的银子,郑重的说了一句,扭头便跑除了校场。
“我没有看错吧?那真是五十两银子?”
而这一刻校场上的一帮士卒,看到这一幕,无不是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肃静,现在听我军令,三天之后清晨,本官将会在校场之上,如数发放尔等所有军饷,过期不候。”
“另外,凡是之前有军籍的,乡兵三天后皆可重新入队,领取军饷,为国效力。”
“请诸位将士们回去之后,可以相互传达,现在解散。”
如果没有张宪领着五十两白花花银子走的场面,如果不是张宪已经在军中待了两年。
校场上那些兵丁一定会认为秦烈实在说白话,但现在却是有大部分的士卒,都开始期待三天之后,即将到手的军饷。
当兵领军饷,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厢军士卒虽然一个月才五百文钱,但每年却有头巾、丝麻鞋、布衫、腰带发放,还能包吃包住,也算是不错的待遇了。
尤其是大宋地方州县承平多年,很多当地人都把这当谋生手段。
“韩广、李石你们把刘陶的尸体悬挂在营门外,以儆效尤,今后凡是贪赃枉法者,皆是这等下场。”
士卒解散之际,秦烈目光一凝,盯着韩广、李石说了句,又道:“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回去之后,一人上交五千贯钱作为军饷,这次你们的罪责本官就不再追究了。”
“谢大人,谢谢大人。”韩广、李石闻言不由大喜的连声拜谢,五千贯钱对于别人来说,确实是天文数字,但对于他们来说,却不足以伤动筋骨。
现在拿五千贯钱就可以保住性命,官职,他们自是一百二十个愿意。
“大人,下官也愿意上交五千贯钱,以弥补昔日过错。”一旁的推官陈建文,虽然没有被点名,但他那颗小心脏可一直悬着呢。
“可。”秦烈不置可否的一笑,道:“你带雷都头、刘都头去把刘陶的家给抄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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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前往青州二龙山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正要下高台的行军司马韩广,那可是个堂堂七尺大汉,这会在听到秦烈那莫可名状的话。
吓得一个激灵,一脚踩空直接滚下了高台。
“失误,失误……”韩广哆嗦的在判官李石的搀扶下,一脸苍白的尴尬笑道。
他是真的害怕啊,节度使支使刘陶,那可是堂堂正六品官吏啊,可秦烈说砍就砍了。
这可是一个真狠人,这样不按套路出手的人,谁不害怕?
“大人,这一手高明,卑职佩服。”待校场上的人都离开了,林冲伸手摘下头上的范阳笠,由衷的说道。
“公子,赶紧解下甲胄吧,你看你这热的衣甲都在滴汗。”扈三娘看着挥汗如雨的秦烈,却是心疼不已,连忙上手替秦烈卸甲。
“都是一些胆小怕死的蛀虫而已,杀一儆百够了。”秦烈张开双手,仍由扈三娘替自己卸下身上的鱼鳞甲。
武松在旁接过秦烈摘下的范阳笠,接腔道:“不过我看这些兵丁,实在不堪一战,大人要想收复濮州,这些兵丁怕是指望不上啊?”
“二郎说的没错,所以我准备连夜去一趟青州,拜访几位英雄,他们手中应该有些兵马可以为我所用。”
任由扈三娘为自己结下甲胄的秦烈,随手又把身上的短褂解了下来。
露出一身洁白的腱子肉躯体,如今的秦烈身体强度可不弱,虽然与林冲、武松没法相比,但也绝对是体魄强健。
“此去青州,最快也要三天,来回岂不是要十天半月?大人离去这般长时间,是否妥当?”
林冲听到秦烈要去青州,不由担心的问道。
“无妨,你和雷横持我军令,节制天平军,抓紧备战。”
“我立刻命令刘唐快马加鞭,前往济州,调济州乡兵营,进驻甄城,扼守黄河南岸。”
“另外让晁盖兄弟、秘密派一支人马,前往濮州、洺州方向打探叛军张迪的情报。”
“只要拖上半个月,咱们即可集合军队,也能打探到洺州、濮州的消息,如此方能够百战不殆。”
秦烈知道就算他现在留下来也没用,天平军的兵马不堪一战,他手上也就济州乡兵勉强有些战斗力。
至于水泊梁山巡检司和独龙寨李应的兵马,这个时候可还不到暴露的时候,事实上不到生死存亡之际,这两路人马,秦烈都不打算曝光他们的存在。
如果这半个月叛军真要渡过黄河,并且还能攻占他调动济州乡兵镇守的甄城,那么只能算他倒霉了。
“大人既然已经决定,那就卑职听令行事便是。”林冲颔首应道。
回到营房洗了一个凉水澡,秦烈重新换上一件长衫,在扈三娘伺候下,擦干头发,裹上布巾,整个人自然舒服清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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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抄没刘陶家的雷横、刘唐在推官陈建文带着的一队兵丁协助下,很快就把刘陶给搬空而回。
刘陶的妻妾子女,尽数被押入大营关押,秦烈直接交给了判官李石审判处理。
“大人,刘陶家**计抄没所得,总价值约十一万贯,另有宅院两座,良田五百亩,地契、房产皆在此。”
大堂之上,雷横把推官陈建文整理出来的抄没文书,交到了秦烈手中。
“这些钱财你和林冲负责看管,三日之后发放给军士们作为军饷。”
秦烈随后把自己即将连夜出发,奔赴青州二龙路的消息,告诉了雷横和刘唐。
并拿出事先写好的密函,公文交给刘唐道:“你也立即出发,先回济州,把我的公文先后递交给知州王大人,以及团练营副指挥使何安。”
“然后你再赶回郓城,把这两封密函,交给吴用先生、晁盖兄弟。”
“卑职明白。”刘唐把秦烈递来的公函书信,装入行李之中,喝了一口水,便飞马奔赴济州而去。
“林冲、雷横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大人放心,卑职定不辱使命。”林冲、雷横如今虽然只是秦烈帐下都头,但今日秦烈雷霆的手段,已经彻底压制住了天平军节度使使司那帮官油子。
只要林冲、雷横对外宣称秦烈奉旨前往各州抽调乡兵,这些人短时间断然不敢有丝毫异动。
秦烈这次去青州,除扈三娘同行外,还有武松和公孙胜这个世外高人。
公孙胜在秦烈身旁,除了潜修之外,其余俗事他一律不管,当然他留在秦烈身边,自然是为秦烈趋利避害,负责卦象占卜之事。
一行四人,日夜兼程,不日便抵达青州城。
青州府作为京东东路首府,京东东路转运使衙门、安抚使衙门、提点刑狱司衙门、提举常平司衙门,加上青州知府衙门,那还真是冠盖满京华。
这些衙门的正堂每一个官吏,那都是朝廷高官,不是穿红就是穿紫。
秦烈赶来青州招安,那是属于越界,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
之所以进青州城,是秦烈收到杨志的来信中,知道青州城北的下坊街,有一家叫安居客栈,是二龙山设在城中的据点。
“客官几位,住店还是歇脚?”店小二见到秦烈一行,个个骑着马而来,自是热情的迎了上来。
“住店,上房三间,好酒好肉招待。”
扈三娘掏出一钱银子,抛了出去,店小二灵活的接了过去,立马放进了衣袖中。
“客官稍等,马上就来。”店小二见到银子,立马安排人手把秦烈四人的马匹牵了下去,一边点头哈腰的招待秦烈等人进入了客栈。
“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进入房间,秦烈不动声色的吩咐了小二一声。
很快一脸乐呵的掌柜便来到秦烈与扈三娘的房间:“客官可是有事?”
“三娘。”秦烈喊了一句扈三娘,示意她在门口把守,以防有人靠近。
“我是杨志的旧主,前来找他,这是他给我的书信,掌柜不妨辨识一下真伪。”
秦烈也不客套,直接拿出杨志的亲笔书信,递给了对方。
“原来是秦大人当面,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受小的一拜。”掌柜的看罢手中的书信,立马就跪了下去。
“兄弟快快请起,无需这般大礼。”秦烈没有想到这个不起眼的掌柜,竟然知道自己的名讳,那显然就不是无名之辈了。
“不知兄弟尊姓大名?”
“小的人称操刀鬼曹正,早听闻杨首领和鲁首领说大人仁义,今日得以想见,实乃小的福份。”曹正长得其貌不扬,一开口便是乐呵模样,倒也是让人亲近。
“原来是曹正兄弟,幸会幸会。”
秦烈倒也也没有想到,这客栈竟然是曹正这个梁山好汉,亲自在操持的。
“大人,眼看天色将晚,明日一早,我正要派人前往山寨送补给,咱们再一起上山,今日就在此安心住下。”
一番交流之下,曹正得知秦烈要上山,自是欣然回道。
“那就有劳曹兄弟了。”秦烈点点头。
“能为大人效劳,是我的荣幸。”曹正谦恭连忙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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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落魄佳人李易安
青州的城夜晚,青石大街上,灯红通明,莺歌夜舞,随处可见。
吃过晚饭,难得清闲下来,加上客栈闷热,扈三娘便提出要去城中逛逛。
秦烈自是欣然同意,又邀请公孙胜和武松同行。
“我就不凑热闹了。”公孙胜摆手拒绝。
武松本也不想出门,但出于护卫职责,他还是跟着一道出了门。
“公子,这个糖人好漂亮哦,一定很好吃对不对?”走在热闹的夜市上,扈三娘这个从小在深山长大的女汉子,瞬间秒变成购物少女。
还不到半个时辰,她就买了一堆的东西,衣服、鞋子、胭脂水粉、还有金银首饰,凡是她看中的,她都要买上一件。
“老板两个糖人。”秦烈一脸的笑意,宠溺的对摊贩道。
扈三娘虽然外表刚强,可骨子里仍然只是一个少女情怀,喜好一切新鲜的物品,爱好一切美丽的东西。
“尝尝,看看是不是很甜。”秦烈把糖人递了过去,眼中满是柔情。
“嗯,真甜。”扈三娘脸上露出满满的笑容,内心充满着甜蜜感。
至于距离五步之外的武松,这个时候只能一脸苦逼状态,挑着水火棍的他,只能沦为苦力,把扈三娘买的那些东西,尽数打包挑在肩上跟随。
“三娘,前面有一家茶馆,咱们歇歇脚如何?”
眼看这一走就是好几里路,虽然是夜里,但依旧酷热难耐,刚才又吃了不少东西,秦烈也是有些口渴。
“嗯,妾身听公子的。”难得有这样的闲情之日,有秦烈陪伴的扈三娘,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她都是甘之如饴。
“小二,给我们来两斤羊肉,一坛酒,再来一壶好茶,一盘可口的点心。”
在小二招呼下,秦烈、扈三娘、武松在靠窗前坐了下来。
“客官稍后。”
“武二哥,劳烦你了。”秦烈歉意的招呼着武松入座,这世上能够让武松这样一个堂堂大汉,如此恭敬的甘愿跑腿,也就是秦烈了。
“为公子效劳,是我份内之事。”武松倒是不介意,他为人坚毅,性如烈火,但承诺之事,他就会拼命达成。
秦烈对他大哥嫂子有恩,又对他脾气,所以能为秦烈效力,他也是倍感荣幸。
由于出门在外,武松也特意改口称秦烈为公子,而不是大人。
茶馆的天桥下,是一座阁楼小院,坐在茶馆的窗口,正好对着那阁楼小院大门。
月上中天,秦烈三人吃过茶点正准备结账,却见那小院外,来了三个人,一人显然醉的不轻。
两小厮搀扶着,紧接着便听着那醉汉拍着门喊道:“开门,夫人开门。”
那结账的小二见秦烈看着天桥下那一幕,遂笑道:“客官莫非认识赵官人?”
“赵官人?”秦烈一愣,刚要回头却见那房门打开之际,那醉汉嚷嚷道:“我没醉,我没醉……”
而那两小厮却对那夫人指手画脚说着什么。
由于夜色朦胧,秦烈也看不起对方面容,自是听不清对方说些什么。
“赵大官人可是前朝中书侍郎赵恩相的公子,这不赵恩相得罪蔡公相罢官病逝,赵官人夫妻也被逐出京城,在此居住已经十年了。”
小二显然对这一家人很熟悉,说起来倒也是不甚唏嘘。
“那赵夫人可是了不得的才女,客官看到我家茶馆墙上那首诗词没有?就是赵夫人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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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指了指进门右侧墙面的诗词,颇有些得色。
“哦,那倒要瞧瞧。”秦烈原本对于这样一对小夫妻,还没有什么兴趣,但这会却不由起了几分好奇。
《渔家傲》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
……
秦烈走到墙壁前,张口轻读之下,最后目光落在落款之上。
“易安居士?难道是哪个千古才女李清照?”秦烈微微沉吟之下,遂招呼扈三娘、武松道:“咱们过去看看。”
“赵夫人,赵大官人这个月已经拖欠我们三十两银子酒钱,可不能再拖欠。”
大门前的两个小厮打扮之人,正是城中一家酒楼的小二,这次他们扶着赵明诚回来,正是来讨债的。
“实在对不住,你看我这支金钗,当初也是十五两银子买来的,要不劳烦拿回去先抵债,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身穿着鹅领黄衫的李易安,伸出葱葱玉手,从云鬓之上抽出身上仅剩下这支当年出嫁时,陪嫁的飞燕金钗。
脸上露出一丝愁容,目光尽是不舍的递到了那讨债的小厮手上。
“这最多只能抵价十两,剩下的二十两,我可以跟掌柜说下,三天之内必须还上。”
那小厮目光贪婪从李易安那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颈处扫过,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伸手就要接李易安手中的金钗。
“慢着,她欠的的酒钱我替她还了。”眼看那小厮肮脏的爪子,就要触碰上李易安那玉手,秦烈大步而来,沉声喝止道。
“这是三十两银子,拿着立刻离开。”扈三娘紧随其后而至,从腰间的钱袋内,拿出三锭银子,扔了过去。
“哟呵,我就说赵大官人有钱的朋友多嘛,告辞,告辞。”
那两个小厮见秦烈三人气势,就知道不是他能够招惹的,当即接着银子,连忙转身而去。
“多谢几位援手之恩,只是素味平生,易安不敢受此大礼。”
李易安举目之下,先是扫了眼扈三娘,接着又看了眼陌生俊朗的秦烈,连忙欠身表示不敢承受。
“易安居士,你看这讨债之人,已经走了,就莫要推辞了。”
秦烈凝视着门口灯笼之下的李易安,此女三十出头,身形丰韵有致,秀美的面容略显清瘦,柳眉之下的凤目,透着几分哀怨之色。
还别说此女不但才情卓著,容貌也是清新脱俗,三十出头的年纪,可谓是少妇风韵味十足,确实有种让人过目难忘的魅力。
李易安抬头之际,正好与秦烈目光相视,见秦烈目光干净平静,她一时也不知道对方何意,一时只得苦笑道:“让诸位见笑了,你看今日天色已晚,我家夫君又醉酒,几位可否留下地址,来日我与夫君再登门拜谢?”
“易安居士说的是,不过拜谢就不用了,这是我们落脚的地址,若赵大官人要想为朝廷效力,明早倒是不妨到城北的下坊街安居客栈来找我。”
“对了,在下秦烈,告辞。”
秦烈拱手作揖颔首,也没有过多纠缠,遂领着扈三娘、武松返回客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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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清风寨上清风山
赵明诚的父亲赵挺之,曾在赵佶继位之初,就担任过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
后来因与蔡京争权失败,被排挤罢官,气怒攻心之下而死。
而赵明诚从此也被打入万劫不复的地步,被夺去一切功名,驱逐出汴京,十年之间只能困守青州。
刚回青州的那两年,赵明诚想着自己还年轻,倒也是坦然自若。
整日或者陪着夫人李易安,纵情山水,吟诗词作歌赋。
为迎合李易安的志趣,赵明诚前几年,经常陪伴李清照,在齐地故地寻找前人碑文传记,花费大量的钱财,期望着能够著书扬名。
然而现实却是无比的残酷,眼看这一年又一年的过去。
他家的政敌蔡京,不但没有倒台,反倒是权势日重,以至于他在一日日中开始绝望沉沦。
任谁十年如一日的看着年华老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年轻时候的梦想逝去,只怕都会陷入赵明诚这种醉生梦死的状态。
遥想当年,他赵明诚不也是意气风发,梦想着纵横官场,出将入相,成为父亲赵挺之那样的良相。
更让赵明诚灰心丧气的是,这些年那些知道他家与蔡京有仇的官吏。
只要来青州都会讥讽嘲笑他一番,以此期望着讨好那蔡京,可恨他还偏偏无法抗衡。
也正是现实的不如意,使得他不得不用酒来麻醉自己。
正所谓唯有一醉,方能解千愁。
秦烈走后,李易安这才想起秦烈这个名字有种似曾相似。
直到把赵明诚扶回房间,李易安看到书桌上那本从汴京,流传过来的词仙人诗词集,落款人不正是秦烈之名吗?
“难道真是他?”手捧着词仙人的诗词集,李易安脑海中不由想起,刚才秦烈那干净如水的眼睛。
“词仙人,真的是吗?”李易安自诩才女,自然自负,可越是自负之人,自然也越是自傲,同样对于比自己更厉害的人。
她们要么是不服,要么就会陷入莫名的崇拜。
秦烈在汴京斗酒诗词百篇的事迹,以及那一百首诗词,如今可就都收集在她手心中的词仙人诗词集中。
初知秦烈词仙人名号的传闻时,她内心是不屑的,认为这显然是以讹传讹。
直到读罢这本诗词集,李易安才开始折服,并把秦烈视作心中的偶像来崇拜。
几乎是一夜未睡,李易安早早便把赵明诚唤醒了。
“夫人,我昨夜是不是又喝过头了?”赵明诚带着一分懊恼,脸上略有些愧色。
“官人,你的机会来了,赶紧起来梳洗一下,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个贵人。”
以前李易安见到赵明诚这模样,难免会产生幽怨之情。
但今天她却巧笑嫣兮,以至于赵明诚一时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贵人?如今青州还有我们的贵人吗?”
赵明诚这些年不是没有奔走过,当初他父亲的一些门生故吏,多少还是有一些人身居要职的,可人情凉薄,个个都恨不得与他从未相识。
“词仙人,秦子扬他来青州了,还说今早让我们去见他。”
梳着云鬓,系着红绸,插着飞燕金钗的李易安,难得梳妆打扮了一番,穿着一件短裙长袴,身上披着鹅黄色的纱衣。
虽然只是略施粉黛,然天生丽质的李易安,不由透露着一股浓浓成熟少妇风韵。
以至于赵明诚都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以至于他不由吃味道:“夫人如此盛装出席,莫不是真是看上那词仙人了?”
“赵明诚,你个没良心的,你说甚?”李清照闻言,脸色顿时变得一阵苍白,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明明是为她好,却换来这样的冷言冷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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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莫恼,是为夫一时口误。”赵明诚见李易安发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头,似乎确实有些过了。
“哼,既然你都不在乎,妾身又何必这样自讨没趣。”
李易安也不知道为什么,被赵明诚这般一说,她却一下子激烈的爆发了起来。
“夫人,是我说错了话,咱们这就去,这就去。”赵明诚连忙穿戴整齐,洗漱之下,与李清照匆匆往城北的安居客栈而来。
“你们来秦公子的?你们谁是李易安?”早就有得到交代的店小二,在确定李易安身份后,遂从柜台上,拿出一封书信。
以及一个包袱,对李易安道:“秦公子一道早已经离开了,这是他留给你的书信和包裹。”
“啊,已经离开了?”李易安不觉得有些失落,赵明诚脸上也有些不快的嘀咕道:“这人怎么回事,既然约好了,又岂能爽约?”
青州城外,前往二龙山的路途中,曹正领着几名仆人,驾驭着三辆马车,托运着肉类蔬菜,以及大米等日常用品。
秦烈、扈三娘、武松三人则骑马同行。
“大人,前面那条岔道,左边是桃花山、右边是清风山,大路直走十余里,再往东十余里,便是二龙山了。”
赶着马车的曹正,眼看出城以及十几里,道路之上已经鲜有人烟,他这才说话声音大了起来。
“哦,那桃花山可是小霸王周通、与打虎将李忠把持?而那清风山则是那矮脚虎王英、锦毛虎燕顺、还有玉面郎君郑天寿三人?”
秦烈随口笑问道。
“大人说的不错,那桃花山的周通、李忠二人实力平平,为人倒也低调,基本也就守着山寨,自给自足,也就偶尔下山劫掠一些乡里的富户。”
“为此在这附近十里八乡的,名声倒也不坏。”
曹正回答之余,又道:“不过那清风山的三大匪徒,却是穷凶极恶,那大首领燕顺好杀戮,据说还喜欢吃人心。”
“二首领王英则好色,凡是被他看中的小娘子,他便要抢去淫辱一番,实在可恨。”
“三首领郑天寿,则贪财,这三人霸占着清风山,对于过往客商,只要被他们遇见,那都是鸡犬不留,手段极其残忍。”
“若不是清风寨副知寨花荣,武艺超群,对那三个恶徒多有牵制,这怕这清风寨周边村子的百姓,都要遭殃。”
“小李广花荣,据说是条汉子,来日不妨去拜访一二。”秦烈听到曹正说起花荣,倒是心生仰慕之情。
只是花荣与宋江似乎是旧相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真是那种铁关系,这宋江又间接死在了秦烈手中,这对于秦烈招揽花荣,怕是会起到一些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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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易安就是李清照,名字改动,是这个人物后面还有着墨。
第81章 合力共谋清风山
二龙山大寨。
得知秦烈已经来到山下的消息,杨志、鲁智深二人都是大喜过望。
一行人在半山腰相遇,数月未见,再见秦烈,杨志激动的躬身拜道:“卑职杨志,见过大人。”
“不错,你这营寨搞得有声有色,没有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这一路上山来,秦烈已经知道,二龙山现在只保留了精壮三百喽啰。
这些喽啰杨志都是严格按照,秦烈练兵的方式进行训练的。
而秦烈刚才路过几个关卡,也见到了几队守卫的士兵,精神面貌和军姿队列都很不错。
“谢大人夸奖。”杨志脸上洋溢着笑容,能够得到秦烈的夸赞,那就说明他这几个月的辛苦,得到秦烈的肯定。
“鲁大师,京城一别,别来无恙啊。”秦烈接着拱手向鲁智深朗声笑道。
“大人风采依旧,洒家只能蜗居这大山之中,嘴巴都淡出鸟来了。”
鲁智深摸了摸光秃秃的头,拱手豪爽的笑道。
“大师快人快语,今日我前来,是专程前来邀请大师下山,今后好酒好肉管够如何?”
秦烈也不含糊,直言相告道。
“那敢情好,洒家等这一天多时矣。”鲁智深瞪着一双牛眼,兴奋的说道。
事实上鲁智深当日在大相国寺中,杀了高俅之子高世德后,一路逃出京城,也是颇为狼狈。
一路辗转才来到青州,几乎与杨志前后脚一起来到二龙山。
结果却遭到二龙山的山寨之主邓龙驱逐,脾气上来的鲁智深,当场便杀了邓龙,霸占了二龙山为山寨。
杨志当时奉秦烈的命令,前来青州联络青州各山头上好汉,在青州结识曹正,得知鲁智深在二龙山,自是投奔而来。
虽然鲁智深与杨志当时素未谋面,但二人却有一个纽带,那就是二人都认识秦烈。
鲁智深虽然不是出自名门,但好歹也是军户出身,前几年在军中也是干过都头,提辖等小军官。
虽然不得志,但事实上他和杨志却是志气相投,也都是那种忠义爱国之人。
这不当鲁智深得知杨志前来青州,是被秦烈所托,是来联络青州各山头好汉,共同为国效力,鲁智深自是坚定表示支持杨志。
为达成这个目的,他们先是驱逐并杀了二龙山那些意志不坚,犯下累类血债的喽啰头目。
同时积极联络于桃花山的周通、李忠达成默契。
杨志上月亲自去白虎山拜访了孔明、孔亮兄弟。
这二人都是那种爱好枪棒武艺之人,得知杨志乃是杨家将后人。
兄弟二人自是钦佩不已,表示要拜杨志为师。
杨志本就带着目的来,见这兄弟诚心要认自己这个师傅,便收下了二人,并教了一套枪法与二人。
如今这兄弟二人手上也有三百精壮。
杨志、鲁智深二人目的明确,那就是联络青州各山头好汉,随时响应秦烈的安排。
不过清风山的燕顺、王英、郑天寿三个败类,杨志和鲁智深都十分不喜。
但那清风山山势险要,他们就算集合各方兵马,也轻易难以攻下。
最主要的是他们还得防范官府势力,把他们也清剿了。
所以只能迟迟不动,但杨志却叮嘱桃花山的周通、李忠密切监视着清风山的一举一动,希望能够找到机会杀上清风山。
把那吃人心解酒的燕顺,好色卑贱的王英,以及贪财不仁的郑天寿给宰了,为青州百姓除去一害。
二龙山大寨内,杨志、鲁智深二人与秦烈寒暄过后。
在秦烈的介绍下,二人先后又与武松、扈三娘见礼后,这才来到山寨大堂入座。
“曹正,去告诉弟兄们,今日的操练免了,还有把猪圈里那几头猪都宰了,让弟兄们今天吃一顿好的。”
杨志知道秦烈今天来了,也就意味这二龙山将不复存在,既然如此,养着的那十二头过年的肥猪,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留了。
忙活了一个下午,被宰杀的十二头肥猪,被做成几道大菜,香味扑鼻,让底下的兄弟们个个食指大动,欢呼一片,正准备大吃一顿之际,桃花山上的周通匆匆而至。
“周兄弟,你来的可正是时候,我家大首领和二首领有贵客在,正好你也见见。”
见到周通到来,在外面忙活的曹正,连忙笑着把周通迎进山寨大堂。
“鲁首领,杨首领……”周通进入大堂,见主位上端坐的却是一张陌生面孔。
秦烈面白无须,长相英武,气势逼人的目光让周通顿时一惊,迟疑之下的他,不由望向坐在右首的鲁智深、杨志。
杨志便起身笑道:“周兄弟,这是我家秦大人,现已被皇帝敕授为权知濮州军州事,节制五州兵马都统制之职。”
“啊?”周通一愣,看着主位气质逼人,脸带微笑看着自己的秦烈,他连忙躬身行礼道:“草民周通,见过秦大人。”
“周兄弟不用客气,请坐下叙话。”
秦烈上午来的路上,就听曹正说过,这桃花山的周通、李忠都是仁厚之人。
周通坐下之后,喝了一口凉茶,润了润喉咙,便开口道。
“前日我打听到,那清风山的二首领王英,在山下劫掠过往客商之时,意外撞见去青州省亲的清风寨寨主刘高的妻儿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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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英见刘高妻子貌美,又带着财货,当初就带着山上的喽啰,把那刘高家眷给掳去了清风山。”
“得知消息的刘高,昨天下午就命令副知寨花荣,带着一百兵马去讨伐清风山,结果被清风山的燕顺,利用山势险要,给挡了下来。”
“现在那刘高已经向青州府上报,想那刘高是那慕容知府的大舅子,定会派出青州的兵马,协助刘高攻打桃花山。”
“所以我和李忠兄弟商议之下,也觉得这次是覆灭清风山的机会,故特意前来通报。”
周通一番话说完,鲁智深习惯性的伸手拍了拍光秃秃的脑袋,笑着对秦烈道:“大人,咱们等待的机会来了,咱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让青州兵马打头阵,待他们两败俱伤,咱们再杀上清风山,宰了王英几个败类,收编他们手下的人马。”
“大人,鲁兄说的可行,这也是我们一直在苦等的机会。”杨志也拱手附和道。
“可以,这事你们二人指挥就好,我这次就给你们打下手,听你们调遣。”
秦烈初来乍到,也不了解情况,更不知道各山头地势。
自然不会指手画脚,毕竟目前的情况,他根本不清楚,胡乱插手,不但于事无补,甚至可能是画蛇添足。
“那就让弟兄们吃饱喝足,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凌晨出发前往桃花山下待命。”
“周通你和李忠兄弟多费点心,务必把清风山和清风寨的情况摸清楚,这样我们才能在关键时刻出手。”
杨志经过济州被秦烈训斥之后,进过一番自我反省,也确实变得成熟稳重了起来。
“鲁兄,待会吃饱肚子,我就去白虎山,联络我那徒弟孔明、孔亮兄弟,率部前往桃花山与你们汇合。”
说起来桃花山与清风山离得最近,把并兵马集中到桃花山,随时可以参与清风山战事。
这也是鲁智深、杨志要把二龙山、白虎山的兵马,调动去桃花山待命的原因。
清风寨巡检司,也叫清风寨。
清风寨巡检使刘高,本是一个落魄秀才。
但他有个花容月色的妹子,前年被青州知府慕容彦达相中,纳为小妾,如今颇为得宠。
这不自去年年初开始,慕容彦达便把刘高安排在清风寨巡检司担任了巡检使一职。
当时刘高是死活不愿意的,因为他听说清风山上有强盗占山为王,但慕容彦达当时表态,会给他安排一个武艺高强的武知寨。
这不赴任一年多来,因为有武知寨花荣的协助,清风寨也确实一直无事。
清风寨方圆五十里,有七百户人家,三千五百余口人,刘高身为巡检使,加上又有知府慕容彦达撑腰,在这一方天地,自然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花荣,你个废物,你说你带着一百弟兄出去,不但寸功未立,咋还折损了三十二人?”
“我告诉你,明天你要拿不下清风山那伙匪徒,我定要告你一个勾结匪徒之罪。”
面对败退而回的花荣,刘高想到妻儿老小身陷囹圄,自是怒火从烧。
本还指望着花荣出马,能够与那清风山的强盗协商一二,把自己妻儿放了,损失些财物他也就暂时先忍了。
可结果倒好,花荣这个蠢货,带着一百人马直接强攻清风山,结果不但无功而返,还折损三十二名巡检兵丁。
面对刘高那色厉内荏,满口唾沫都喷到自己脸上的花荣,那也是敢怒不敢言。
虽然刘高是从九品巡检使,他也是从九品副知寨,可刘高是文官,别说品阶与他平级,就说是低一级的文官,面对他们这些武官,那也照样可以这般唾沫星子喷他们。
谁让这大宋武官,在文官面前天生就低人一等呢?
“大人放心,下官来日定当奋死而战,定然救回嫂夫人他们。”
花荣为人秉正刚直,即便听明白了刘高意思,他也断然不会与清风山那帮吃人心,贪财好色、不仁不义之徒做交易的。
若是如此,岂不是累及他花家世代忠良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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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名又掉了。。。泪目。。。。。。
第82章 秦烈的算计
镇海军,正是青州常驻的厢军兵马。
现任镇海军节度使刘延庆,同样只是遥领节度使之职,而他实际职务则是殿前司,厢都副指挥使,兼任枢密院同知。
而镇海军节度使使司衙门,则是由副使王蒲,负责节制青州府治下各州县乡兵营。
同时又要听从青州府府衙节制。
秦明作为镇海军的军都指挥使,兼任行军司马,同样既要接受节度使使司领导,也要受青州知府衙门调遣。
秦明为人耿直,虽然武艺高强,但实际上在节度使使司衙门,他并不得志。
节度使衙门上下官吏,包括青州知府慕容彦达,对于他这个武夫,那也是呼来喝去的。
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干,好处却一分没有。
若不是秦明武艺高强,确实能力不凡,青州府治下,又多有匪乱出没,秦明早就被同僚们排挤调动去其它偏远地方去了。
这不今天秦明,就因为清风山之事,被知府慕容彦达召到知府衙门,一顿臭骂之下。
直接给他下了一道死命令,让他明早率领五百兵马出城,限期五日之内歼灭清风山的贼寇,若逾期未成,必将严惩。
秦明接到军令,也只得返回营地,点起四百步军,一百马军,准备明早奔赴清风山讨贼。
“师傅,那清风山地势险要,若贼子坚守不出,咱们区区五百人马,别说五日,即便五十日也杀不上去啊。”
其徒弟镇三山黄信,得知知府仅仅调拨了五百兵马,还要他们限期破敌,自是满肚子的骚乱话。
“行了,留下的力气,明日杀敌去。”秦明看了眼黄信,一脸平静的告诫道。
秦明虽然表面平静,但他心中却也清楚,这一战不好打,但作为统军大将,他又明白军令来了,不管怎么样,他也必须上。
“好了,我不说便是。”黄信嘀咕一句,正色的道:“师傅,那清风山山势险要陡峭,即便咱们强攻,也攻不上去,是不是想个法子,把敌人引下山来?”
“嗯。”秦明沉吟之下,道:“你说的有道理,那你可有什么好办法,不妨说说看。”
“我听说那清风山的二首领王英,好色成性,专抢良家妇女,凌辱鞭挞凶残至极。”
“咱们何不今晚连夜出发,悄悄赶去清风寨,明日上午,徒儿我带一队人马,假扮迎亲队伍,把声势搞大一些,从清风山下过去。”
“我料那王英若得知有大队人马迎亲,必然会下山抢夺,师傅你则带一队马军,悄悄尾随其后,若那王英下山,咱们趁势反击,定可擒拿住那王英。”
“到时咱们再挟持那王英带路,一举杀上清风山,岂不是一战而成?”
在秦明的鼓励下,黄信随即献计道。
“此计倒也可行,那咱们就试试。”秦明想想觉得可行,当即告别家人,回到校场,集合兵马,趁着夜色出了青州城。
凌晨时分,秦明、黄信率军进驻清风寨,与花荣会合后,三人一合计,随即由花荣扮作新娘子,,黄信挑选了五十名精壮士卒。
大清早这支迎亲队伍,就抬着花轿,拉着三辆马车,马车上装满精美的箱子,里面装满石头,唯有一个小的的箱子,里面装满了铜钱。
在路过清风山下时,这个装满铜钱的箱子从马车上滑落,满箱子的铜钱洒落一地,其中还夹杂着亮灿灿的大锭银两。
这清风山下大道之上,一直都有清风山的探子,隐藏在密林山间,目的就是监视过往商队,以便能够随时进行劫掠。
山下迎亲队伍这么的动静,吹吹打打,爆竹不断,自是把隐藏在密林之中的清风山探子,早早的一路引了过来。
这些探子,初时难免怀疑,这清风寨那个大户人家,这么大排场。
但在见到那滚落的铜钱银锭之后,那山间的探子,自是双目放光,立马就赶回了山寨。
“三辆马车上九口箱子,装的都是铜钱,绫罗绸缎?”当听到探子的汇报,玉面郎君郑天寿立马跳了起来。
“回三首领,小的亲眼目睹,绝对错不了。”
那探子见郑天寿目光如刀般盯着自己,哆嗦着连忙回道。
“姥姥的,这可是大肥羊啊,二位哥哥,咱还等什么,赶紧抢他娘的。”
郑天寿双目放光搓手笑道。
“新娘子都还没接来,是不是早了些?要不等下午他们回来,咱们再动手?”
五短身材的王英,长得尖嘴猴腮的丑陋模样,则有些兴致不高的说道。
昨夜他把那清风寨巡检司刘高的婆娘,强行给折腾了一个晚上,爽是爽了,今早起来,却有些两腿发软。
如今躺在靠椅上的他,回味起那娘们的惨叫声时,那也是心头一阵火热。
“你个死色鬼,迟早死在女人身上,昨夜刚兴奋了,今晚又想做新郎?”
一脸凶狠的燕顺,目光凶光的道:“娘们随时可以抢,但这迎亲的队伍,把钱财给了女方,咱们再抢可就迟了。”
“老三,你去点齐三百喽啰,咱们立刻杀下山去,务必那些装满钱财的箱子给抢回来。”
桃花山有五百喽啰,还有三百多家属,这么一大堆人马,每日吃喝用度可不小,遇上肥羊,燕顺岂会让他溜走?
“大哥,小弟这双腿还发软呢,你看是不是让小弟留守山寨?”
王英闻言顿时叫苦道。
“哼,都是那娘们害的,待老子回来,非把那娘们心肝挖出来,用来做醒酒汤。”
燕顺瞪了王英一眼,威胁了一句,便领着郑天寿率领三百喽啰,匆匆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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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亲娘哟,这燕老大真是个粗人,那娇滴滴的小娘子,难道不该用来亵玩吗?”
王英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鄙夷的摇了摇头,搓了搓手一脸(淫)笑的往自家营房而去。
那刘高的夫人那可是个娇滴滴的富家女出身,王英可舍不得这小娘们,这会他自然得趁此机会,再好好爽上几次,然后把她给藏起来。
桃花山。
秦烈、鲁智深、武松、扈三娘、曹正、周通一行,率领二龙山的三百士卒,赶了一夜的路,在次日凌晨抵达桃花山。
留守山寨的李忠,接到消息,连忙迎了出来。
“李大哥,这位是秦大人,这位是秦夫人,武松兄弟……”同行的周通,只是连忙上前,给李忠引荐。
“草民李忠,拜见秦大人,秦夫人,诸位好汉哥哥。”李忠身形魁梧高大,圆圆的脑袋,胖胖的脸上堆满笑容。
“李兄弟不用客气,弟兄们赶了一夜的路,肚子都饿瘪了。”秦烈拱手笑道。
“早餐已经备好,大人请。”李忠连忙欠身礼让,邀请众人进入山寨。
一行人吃过早餐,士卒们也大多数倒头便睡了过去。
一日无话,次日凌晨秦烈刚刚起来,正准备锻炼一番身体。
周通与李忠联袂而来,道:“大人,我们山下的探子,昨夜在桃花山一侧的小道上,发现有一支五百人的官军,进了清风寨。”
“果然不出所料,这应该是青州的兵马,他们绕道桃花山方向,进驻清风寨,显然是不想让清风山的探子发现踪迹,显然是针对清风山来的。”
秦烈倒也没有想到,青州府的动作这么快,竟然仅仅过去两日,便连夜派出兵马征讨而来。
秦烈微微一笑,道:“看来咱们来的不晚,鲁大师、武松你二人整顿兵马,随时准备出发。”
“曹正,你去白虎山方向迎接杨志,若他赶来,让他率军绕到清风寨后面,趁势一把火烧了清风寨,断了这支官军的退路。”
“遵命。”鲁智深、武松、曹正欣然起身道。
“周通,你带一队精干探子,立刻下山打探消息,半个时辰一报。记住了,务必打听清楚昨夜进驻清风寨的官军领军将领名讳。
“还有今天清风山、清风寨境内,发生的任何值得注意的事情,都要一一汇报。”
“遵命。”周通躬身应道。
“李忠,你带着你的人马,追随我左右,随时听候调遣。”
“遵命。”李忠拱手作揖,沉声应道。
一个时辰之后,周通派人送来第一个消息。
“报!昨夜进驻清风寨的大将,是青州兵马都监镇三山黄信。”
“镇三山黄信?此人好大的口气嘛。”秦烈一愣,不由笑道,他倒是没有想到,统兵之人还真是水浒中的梁山好汉之一。
“鸟,此人武艺平平,不过是仗着其师傅霹雳火秦明的名头而已。”鲁智深习惯性的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不屑的笑道。
“鲁大师说的是,霹雳火秦明确实武艺高强,此人手中狼牙棒,据说重六十斤,有万夫莫敌之勇。”
一旁的李忠显然也知道秦明,说起来这个人,也是颇有些敬畏。
“万夫莫敌?那是他没遇见咱,要是让咱遇上了,咱倒是要让他见识一下,咱手中哨棒的威力。”
武松讥讽一笑,紧了紧手中那拓木黏合打造而成的哨捧,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战意。
“报!清风寨王大官人为儿子迎亲,队伍庞大,装有三辆马车的迎亲金银珠宝,前往安兴乡迎亲。”
就在众人讨论着秦明、黄信之余,又有探报而来。
“有趣,有趣,看来这黄信倒是有些本事。”秦烈闻言,不由笑了起来。
“公子,这迎亲队伍,莫非有问题?”扈三娘见秦烈意有所指,若有所思的问道。
“那清风山三大恶人,贪财好色,凶狠残暴,清风寨上下怕是无人不知才是。”
“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人大张旗鼓从清风山下路过迎亲,若不是有阴谋,那岂不是找死?”
秦烈顿了顿沉声道:“我料这支迎亲队伍,必然是那黄信派人假扮的,目的便是引诱那山上的贼子下山,以便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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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11要忙死个人啊,累惨了。。。。
这一章晚了,好在及时赶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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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秦明大战鲁智深
“鲁智深,武松、李忠你三人,立刻集合兵马,准备出发。咱们务必在官军消灭清风山贼人前,赶到战场,争取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秦烈沉声而起,扬声下令道。
“遵命。”三人立即长身而起,跟随秦烈,率领早已经整装待发的五百士卒,下了桃花山,迅速往清风山方向开进。
大军出发,桃花山仅剩下一对小喽啰看守家门。
秦烈披挂上马,与扈三娘并辔而行,鲁智深、武松、李忠三骑在后。
五百喽啰之中,只有三十余骑,其余皆是步卒。
从桃花山抄小路往清风山而来,虽然只有十几里路程,但以目前的行军方式,至少也需要一个小时。
这也是秦烈在猜测到官军,准备引诱清风山贼人下山时,会立即出发的原因。
因为这事若是待确认之后再出发的话,必然会耽误不少时间,如此一来一回,那就真的是黄花菜都凉了。
“大人,清风山三百喽啰已经下山,此刻正在对那迎亲队伍发动进攻,不过那迎亲队伍,竟是官军假扮的……”
就在秦烈率领大队人马,抵达清风山东面之际,周通率领的探子,也匆匆赶了回来,显然周通也意识到情况危急。
“果然不出大人所料。”听到周通的汇报,鲁智深、武松无不惊叹道。
“周通,官军的大队人马在何方?可有打听到?”既然鱼儿咬钩了,那官军的大队人马必然会杀出。
“在南面五里外的密林之中,不过只有百余骑,带队之人手持狼牙棒,好像是那霹雳火秦明。”
周通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因为他怕泄露行踪,所以未敢靠的太近。
“原来是秦明亲自上阵了,一百骑对付三百喽啰,倒是够了。”秦烈点点头,再问道:“南面地势如何?”
“那一块属于清风山山脉峡谷,地面起伏不平,不过小规模骑兵奔驰问题不大。”
周通连忙回道。
“周通,你在前探路,防止生变。”秦烈下令道:“其余人马,放缓脚步,缓步向前。”
秦烈这样安排,一来坐等前方青州兵马与清风山贼寇两败俱伤,二来也是趁这个时间,让帐下士兵恢复一些体力。
毕竟一个时辰赶路,体力难免消耗,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进行战斗那是要吃大亏的。
清风山南边峡谷内,燕顺、郑天寿率领的三百喽啰刚杀出来。
驾车的黄信,以及花荣随即飞身跃上马背。
镇三山黄信持刀怒吼道:“贼子敢尔,可认识你黄爷爷。”
“嗖!”相比起来,花荣则是人狠话不多,只见他立身马背,手扣游子弓,长箭飞射,仅仅一个照面,连珠三箭发出。
冲在最前面的三名贼子,便中箭倒地。
“有埋伏,快、快撤!”郑天寿贪财胆小,一见官军有埋伏,拔腿就想逃跑。
“老三,你个胆小鬼,看准了,官军不过数十人,咱们三百弟兄,你怕个锤子啊?”
燕顺不满的瞪了郑天寿一眼,挥刀吼道:“弟兄们,给我宰了这些狗官兵。”
“嚯嚯嚯……”
清风山的贼兵素来嗜血,眼看燕顺冲入官兵之中,自是个个奋勇当先,挥舞着兵器冲向了官军。
虽然花荣神射无敌,手中一百二十斤拉力的游子弓,箭不虚发,但奈何贼军众多,一时官军被大的节节败退。
气的黄信连声怒吼:“给我顶住,顶住了……”
“拿命来。”燕顺眼看黄信挥舞着战刀,挡在阵前,连杀了自己数名手下,愤怒的冲将了上去。
挥舞着手中的钢刀,飞身而起,人在半空之中,钢刀拦腰便斩向了黄信。
“锵!”
战马上的黄信,手中战刀一挥,与燕顺力拼一刀,双刀碰撞,二人竟然打了个棋逢对手。
“花知寨,助我!”黄信没有想到燕顺实力竟然丝毫不弱于自己,心下顿时一惊,打起精神与燕顺缠斗之余,扬声朝花荣喊了一句。
“嗖!”
黄信这边话音刚落下,花荣纵马而出,手中强弓长箭上弦,一个圆月之下,长箭飞射,犹如闪电一般射向燕顺。
“嘭!”
正与黄信打的起劲的燕顺,听候背后破风之声,预感到不妙的他,一个躲闪,虽然避过了要害,却依旧被花荣的箭矢射中坐大腿。
穿透而过的羽箭,直接把燕顺钉在了地上,巨大的穿透力,以及冲击力,加上钻心的疼痛感,让燕顺爆发出了一身惨嚎。
“授死吧!”黄信见状,自是毫不客气,纵马挥刀而过,战刀从燕顺脖子下划过,带起一片血花。
燕顺那斗大的脑袋,随着黄信的战刀飞落。
“杀!”黄信一刀砍了燕顺,不由得信心大振,纵马持刀而出,一刀再次挑飞了一名贼兵。
“撤,撤啊……”郑天寿这个胆小鬼,眼看燕顺被杀,顿时吓得亡魂大冒,混在人群之中的他,撒呀着往山上开始逃窜。
由于跑得的最快,很快他便越过了人群,冲到了最前面。
然而就在这时,手持狼牙棒,率领百骑而来的秦明,从斜刺里杀了出来。
“突袭!”秦明那冷峻的脸上,简短爆发出两个字,手中的狼牙棒当头砸下,郑天寿极力想要挥刀,挡下这必杀一击,但终究没能拦下。
“嘭!”
千钧之力化作一击,郑天寿手中的战刀碎裂,身体更是被秦明手中的狼牙棒直接砸得倒飞而出。
当初内脏爆裂,血肉模糊的倒地而死。
“横竖都是死,弟兄们拼了……”
清风山这些亡命之徒,眼看退路被阻,逃无可逃之下,纷纷怒吼中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横冲直闯的乱杀一通。
思路客
几百亡命之徒临死前的反扑,在秦明率领的骑兵冲击下,虽然尽数被杀,但同样也付出了二十多骑的代价。
若不是秦明、花荣二人武艺绝伦,斩杀了数十名贼兵,他们付出的代价还会更大。
“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带上几个活口,今日务必一举荡平清风山。”
战后秦明喝了一口水,看着热的满头大汗,浑身甲胄都湿透的马军士兵,只得下令就地休整一下。
毕竟现在是酷暑时节,头顶烈阳当空,穿着甲胄的作战,那种滋味当真跟站在火堆旁烤火差不多。
“秦明,二龙山鲁智深在此,可敢一战!”
就在秦明、花荣、黄信率领战场上的士兵,刚坐下喝了一口水,大气都还未来得及喘开。
只见一队人马突然杀了出来,为首之人,正是身高八尺有余,手持疯魔禅杖的鲁智深。
左右则是手持哨捧的武松、以及手持长枪的李忠。
三人身后则是排着长龙队伍的五百精兵,以及队伍后方的秦烈、扈三娘、周通三人。
“该死,二龙山的人马怎么来了?”秦明腾身而起,抓起狼牙棒暗骂一声,翻身跃上了马背。
花荣、黄信二人也迅速的翻身上马,一脸戒备冲到了军阵之前。
“既然不敢,那就投降,洒家可以饶你一命。”鲁智深见秦明不动,冷笑的再次喊道。
“早听说二龙山有个花和尚,原来就是你,今日本将军正好一并宰了你,为青州除去一害。”
秦明凝神聚力,两腿一夹马腹,突然爆发而起,托着狼牙棒便朝鲁智深冲将而来。
“锵!”
“锵!”
“锵!”
就在秦明飞马冲将上来的刹那,鲁智深同样飞马而起,二人几乎是同时爆发而起,手中狼牙棒,疯魔禅杖如狂风暴雨攻向对方。
二人都是天生神力之人,几乎是一交手,便是生死大战。
鲁智深状若疯狂,秦明也是不逞多让,二人这一战,当真是气势骇人,让人看的心惊动魄。
随着二人厮杀,战马腾挪之间,掀起阵阵尘土,兵器碰撞之下,爆发出一团团火星,以及刺耳的撞击之声。
“不想此二人武艺竟然如此精湛。”武松看着场中厮杀的二人,也是暗吃一惊。
虽然他自负,但此刻观战之下,他却不得不承认,即便他与二人谁单打独斗之下,也很难取胜。
同样一旁的花荣,也是看的心惊不已,虽然他早就听闻霹雳火秦明,武艺高强,却不想实力竟然达到这等实力。
还有那花和尚鲁智深,也是出乎他预料的强大。
眼看二人杀得难解难分,一旁的黄信心急之下,担心师傅秦明有失,连忙打马冲了出去。
“想以多欺少?”李忠冷笑一声,持枪便冲了出去,半路拦下了黄信。
二人一交手,同样战了个旗鼓相当,这不由让黄信意识到,之前自己有些小瞧这三山英雄了。
“小白脸赶紧收起你那黑手,放冷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咱们不妨过过招。”
武松的目光虽然一直在观战,但他的视线却从来没有离开过花荣。
刚才出战之前,秦烈就告诫过他,务必注意那花荣。
周通也说那花荣乃是神射手,此刻武松发现花荣伸手拿起弓箭,当即驱马冲了出去,冷冷的盯着对方喊道。
长得晨红齿白,俊朗十足的花荣,骑着一匹白马,身上穿着祖传的银甲,马背挂着银枪,可不是一个活脱脱的小生气质。
“我花荣不杀无名之辈。”
花荣傲娇的把弓箭放下,从马背上抽出银枪,横枪立马盯着武松喊道。
“好个绣花枕头,也不怕闪了舌头。”武松讥笑一声,飞马喊道:“小子记住了,你爷爷我叫武松……”
“嘭!”
枪棍相撞之下,发出的声响,自然不似镔铁之声。
武松挥舞着手中的五尺哨捧,横扫劈砍,花荣手中银枪,则是连挑带刺,二人一个棍法娴熟,一个枪法精妙。
一时之间,倒也是难分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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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杨志火烧清风寨
清风寨东侧粮草仓库外。
“师傅,真要放火?这把火放下去,这青州知府定然会把咱们定为反贼,死命追缴不可啊。”
白虎山的孔明、孔亮兄弟,因为从小生在白虎乡第一乡绅孔家庄,从小也就养成了纨绔子弟的习性。
遛狗斗鸡,打架斗殴那是家常便饭,去年孔家庄遭遇天灾,倒是乡里百姓大多颗粒无收。
可官府却强迫他们加重赋税,孔明、孔亮兄弟不得已,率领乡里数百人上了白虎山落草为寇。
但那也不过是为了躲避赋税,却并非真要造反。
这也是孔明在听到杨志,让他放火烧清风寨时,他会犹豫不决的原因。
毕竟遛狗斗鸡,打架斗殴那都是小事,这点胆子他们兄弟还是有的。
可要这把火放下去,那就是造反,也难怪孔明会心虚害怕啊。
“你个鸟人,滚一边去,以后别说是我杨志的徒弟。”
杨志没有想到这家伙,平时咋咋呼呼的,关键时刻竟然掉链子,自是气的抬脚就把他踢了出去。
抢过孔明手中的火把,直接扔进了那粮草仓库。
“师傅,您老别生气,我大哥他是猪油蒙了心,一时胆小。”
孔亮见杨志生气,而如今火也放了,可以说贼船已经上了,这个时候无论伸头缩头,那都难逃一死。
有些小聪明的他,自是连忙拉着杨志求情道。
“干大事而惜身,我杨志算是看错你兄弟了。”
杨志颇有些恼怒,他是真没有想到,这两个孬种,平时表现出来的狠劲,敢情都是做样子的。
“师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老别生气,我发誓,从现在起,你说宰了谁,我绝不含糊。”
孔明眼看着这粮仓大火熊熊,清风寨内的官军人马,惊慌失措,四处奔走救火。
也意识到这回头路是没了,若是再被师傅杨志抛弃,他们兄弟俩,以及身后的三百兄弟,那就真没有活路了。
“随我杀进去,把清风寨的敢于抵抗的人都宰了。”
杨志拔出腰间宝刀,飞身跨上马背,扬声吼道:“白虎山群雄在此,今日血洗清风寨。”
此刻蒙上面巾,都带着范阳笠的杨志,纵马挥刀而出,一声怒吼,迎面冲上来的一队救火的官兵,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一刀砍杀一人,劈杀一人。
“白虎山强盗来了……”
“白虎山强盗杀来了……”
清风寨内的四百留守士卒,眼看清风寨内火光四起,白虎山的贼人突然杀来,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贼人杀来的官军,顿时四散而逃。
巡检使刘高在寨中一队士兵的簇拥下,刚掏出寨门,却被杨志单枪匹马着了上来。
杀得兴起的杨志,挥刀砍杀一阵,嫌腰刀不利于马战,此刻已然换上一杆梨花枪。
此枪长八尺,相当于一米八左右长度,重量二十斤上下,枪身是是用马槊打造而成,虽然只是木质材料,但却坚韧十足,还充满柔韧性,即便是锋利的刀剑,也休想轻易砍断。
枪刃是三菱形状的精钢打造而成,锋利无比,寒光四射。
只见他纵马飞驰之间,长枪挥舞,所到之处,无不是血肉横飞,人仰马翻。
那刘高本就是个落第秀才,手无缚鸡之力,此刻面对如杀神一般而来的杨志,惊得早已经面无人色。
“好汉饶命……”
然而错马而过的杨志,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手中长枪一挑,锋利的枪刃闪电般从他胸口刺下。
血花飞溅,枪刃抽出,转瞬划过另一名士卒的脖子,带起一片血花。
“杀,给我杀光他们……”
孔亮、孔明兄弟眼看官军如此不堪一击,又见师父杨志那杀神一般的雄风,自是血性爆发,挥舞着手中铁枪,率领着手下的三百弟兄,见人就砍,杀得那叫一个血流成河。
随着杨志、孔亮、孔明假借着白虎山强盗名义,火烧清风寨,大开杀戒。
在这干燥的天气里,清风寨内燃烧的熊熊大火,冲天而起,即便是二十里外,也能看到通红的一片。
清风山南面峡谷内正在酣战的鲁智深、秦明、武松、花荣、李忠、黄信一番拼杀之下,一时之间却也难分高下。
一旁观战的秦烈,也担心久战必失,正要下令鸣金收兵。
却见身后清风寨方向,火光冲天而起。
“公子,杨志应该得手了。”扈三娘回头之际,欣喜的说道。
“三娘,你现在上去帮忙,能不能迅速助他们其中一人取胜?”
既然清风寨的袭击已经成功,眼下无论是秦明、花荣、黄信,秦烈都升起招纳之心。
“我去帮武松,他现在占据上风,我突然杀上去,抛出红锦套索,必然可以把此人拉下马背。”
扈三娘武艺至少也是准一流水准,虽然与一流级别武松、鲁智深、秦明有些差距,但正如她所说,她突然杀出去,协助武松出手的话,必然可以一击得手。
“当心一些,切莫受伤。”秦烈步战近战的实力倒也可堪一战,但这样激烈的马战,他可帮不上忙。
虽然扈三娘的实力摆在那里,但这会他还是关心的嘱托道。
“公子放心。”同样头戴着范阳笠,身穿着两档铠的扈三娘,骑着一匹枣红马,娇声应了一句,飞马杀了出去。
眼看着一名女将杀来,战场之上的秦明、花荣都没有在意,毕竟此刻二人应付鲁智深、武松那也是打起了十分精神,又岂会在乎一名杀来的女子。
至于黄信就更没法关注冲上来的扈三娘,他这个镇三山,今日的自信,早已经被人击得粉碎。
之前的锦毛虎燕顺,就逼得他要全力应战,若不是花荣援手,他顶多也就跟燕顺打个平手。
如今的打虎将李忠,手中铁枪上下飞舞,攻守兼备,逼得他只得奋力招架,难占半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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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马!”
斜刺里杀进战圈的扈三娘,人马尚在一丈之外,手中红锦套索,如毒蛇吐信般飞出。
正在全力应对武松进攻的花荣,听到后背声响,挥枪一挡,才发现根本不是兵器,而是一条套索席卷而来。
以至于他手中银枪扑了空,身子却被那套索给套住,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扈三娘猛地一发力,身体一个重心不稳,一头栽下了马背。
“小白脸,授死吧!”武松飞身而下,手中哨捧奋力劈下。
落地的花荣,眼看武松的哨捧当头砸下,目光一凝,根本来不及的躲避的他,不由暗叫一声:“我命休矣。”
“嘭!”
武松的哨捧在最后刹那,却是一个横移,落在了花荣脑后地面之上。
随着哨捧落在地面之上,发出剧烈的碰撞之声,掀起满地尘土,把花荣弄了个灰头土脸。
“别动。”花荣还未来得及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扈三娘以及挥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武松趁势把花荣绑了起来,被扈三娘押解而回。
这一幕说来繁琐,然而却不过是转瞬发生之事。
以至于秦明都看的目瞪口呆,手中的狼牙棒都慢了半拍,差点就被鲁智深一杖扫中。
“黄信小儿,你武松爷爷来了。”弃马飞奔的武松,大笑一声,疾步便冲向了黄信。
对战李忠都勉强的黄信,眼看武松杀来,惊得拔马便要逃跑,结果一个不着,却被李忠一枪刺中后腰,痛的身体一直,惨嚎一声,被李忠挑下了马背。
“哈哈……”武松刚才这般大吼,目的就是让那黄信分心,此刻眼看李忠过来扫落黄信。
大笑一声的他,却是转而奔向了秦明。
“老子跟你们拼了……”形如烈火的秦明,眼看花荣、黄信先后被擒,他顿时也急了,怒吼一声的,挥舞着狼牙棒,朝着鲁智深玩命的发起了攻击。
此刻的秦明,完全就是玩命,丝毫不管不顾,那狼牙棒连斩带砸,声势骇人,状若疯狂。
面对秦明的拼死反扑,鲁智深手中禅杖一挥,屏神静气,见招拆招,防守的水泄不通。
而这个时候武松则从后杀了上来,哨捧横扫,呼啸而下,击打在秦明的马腿之上。
重于千钧的横斩之力击打在战马腿骨之上,直接把秦明的战马马腿给扫折。
吃痛之下的战马,悲鸣一声,一个趔趄,瘫倒在地,马背上的秦明飞身而下,人还未落地,武松挥舞着哨捧便拦腰扫下。
“嘭!”秦明一个侧身,手中狼牙棒狠狠的击落在地面之上,立杆而起的狼牙棒,堪堪挡住了武松的哨捧。
而这个鲁智深又挥舞禅杖斩落,身处绝境的秦明,目光凛冽,大喝一声,一脚踢在狼牙棒上,双手一个旋转,狼牙棒腾空而起,与鲁智深的禅杖相撞。
“锵!”
巨大的撞击之声,以及反震之力,让秦明虎口一麻,连退两步方才稳准身形。
“再吃我一棒。”武松见这秦明这般了得,虽然心头暗赞,但手下却是丝毫不留情。
哨棒挥舞犹如狂风暴雨落下,一记快似一记。
同时需要应付鲁智深、武松夹攻的秦明,奋力抵抗了二十余个回合,一个不甚,被武松一棒砸中右臂,吃痛之下又被鲁智深禅杖拍在后背。
“噗!”后背被拍中的秦明,一口鲜血喷出,又被武松呼啸而来的哨棒击中右腿。
饶是铁打一般的秦明,面对连续的重击之下,最终不得不倒了下去。
若不是开打之前,秦烈有言在先,让鲁智深、武松尽量生擒,秦明此刻必然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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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秦烈的招安计划
“周通,打出旗号,率队出击,反抗者杀无赦。”
眼看秦明被鲁智深、武松合力拿下,秦烈当即吩咐周通率军出击。
“桃花山义军在此,尔等速速投降。”
周通驱马而出,率领五百步卒,队列整齐,一步步怒吼着冲了上去。
被堵在峡谷内那一百多青州马步军人马,眼看主将被擒,贼势浩大,一时都不知道如何自处。
“咱们降了……”
官军人马想着主将都被生擒了,他们还打个鸟啊,其中一名小队头,率先丢下手中的兵器,一时众人纷纷响应。
一百二十七人,最后全部选择了投降。
这边战斗刚刚结束,曹正从清风寨赶了过来:“秦公子,杨首领已经得手,下一步怎么办?”
“你现在回去告诉杨志,让他率部上清风山,让他对山头喊话,就说二龙山前来襄助。”
“遵令。”曹正躬身一拜,调转马头便要离去。
“等等。”秦烈叫住曹正,看了眼队伍之中,被捆绑的秦明、黄信、花荣三人。
“你回去告诉杨志,保护好花将军的家人,然后你立刻回转青州城,让公孙胜道长配合你,把秦明、黄信二位将军的家人接出来。”
“然后在二人家中,各自留下书信,就说二位将军战败清风寨,无颜回城,只得挂印封金隐退了。”
秦烈说罢,一旁的李忠连忙把刚才从三人身上搜出来的官印,官方文牒,尽数交到曹正手中。
队伍后头的秦烈,与曹正、李忠的一番布置,此刻秦明、黄信、花荣三人自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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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要多言,吾乃堂堂朝廷将领,岂能向尔等贼寇投降?”
面对鲁智深、武松的好言相劝,秦明却是一脸不屑。
“今日有死而已,无需多言。”
花荣家人都在清风寨,自然也不可能答应投降,他也绝非贪生怕死之辈,更不会因为贪生,而连累家人受累。
黄信今日连番遭到打击,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
他心中清楚,自己这能力,人家也未必看的上,自己的死活说白了,那就是跟师傅秦明挂钩的。
师傅秦明做什么选择,他就跟着便是。
秦烈此刻自是没有露面,事实上这一次秦烈之所以敢下令杨志火烧清风寨,自然是他隐藏了自己的存在。
刚才杨志火烧清风寨,打的旗号是白虎山强盗。
而鲁智深、武松打的旗号是二龙山强盗,李忠、周通打的是桃花山强盗旗号。
所以这一切自然都是各山头强盗所为,跟他秦烈可没有半点关系没有。
如今秦烈的计划已经成功大半,就差拿下清风山,宰了清风山的王英、燕顺、郑天寿几个败类。
此刻的秦烈还不知道,燕顺已经死在黄信手中,郑天寿也被秦明所杀。
秦烈的全盘计划就是让三山大闹清风寨,然后撤离青州,他再出面把这些人招安到麾下,这样也就合情合理也合法。
如今秦烈兼任都统制,节制五州乡兵,肩负收复濮州,防范叛贼张迪南渡黄河的重任,招安一些匪徒入伍,为朝廷效力,即便是皇帝面前,那也是占理的。
也正是有了这个全盘计划,秦烈此刻在军中,才没有暴露身份,就像刚才曹正也只称呼秦烈为秦公子。
很快打扫完战场的周通,在掩埋尸体的时候,才发现燕顺、郑天寿已死。
“这等贼子,即便不死,咱们也得宰了,为民除害。”接到周通汇报后,秦烈不屑的点点头。
“传令队伍,回清风寨。”秦烈随后对周通吩咐了一声,便于扈三娘、隐于大队人马之中,押解着投降的俘虏,以及秦明、花荣、黄信返回了清风寨。
清风寨的大火,自是没有逃过清风山贼寇的耳目。
燕顺、郑天寿所部三百喽啰,也有部分人,趁乱逃回了山寨。
得知燕顺、郑天寿遭了官军伏击,目前生死不明。
正在折腾刘高婆娘的王英,一哆嗦直接瘫倒在那婆娘身上。
“臭婆娘,哭、哭个丧啊,老子还没死呢?”王英提起裤子,看了眼哭哭啼啼的刘高夫人,烦躁的一耳光扇了过去。
下手当真是狠辣,这急色鬼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也是毫无人性可言。
“王首领,清风寨大火,是那二龙山、白虎山的英雄所为,这不他们得知官军围剿咱们,特意前来襄助。”
“现在二龙山的杨志首领,已经到了山下,说是要拜访几位首领,是否派人迎接?”
守门的小头目,低头请示道。
“快,快请……”王英一愣,连忙说道:“召集弟兄们,我亲自去迎接。”
王英虽然好色狠辣,但却颇有些小聪明。
这个时候燕顺、郑天寿死了,他一个占据清风山,必然是独木难支。
但若是能够加入二龙山、亦或者白虎山,他照样可以继续快活,也不用担心受怕不是?
但王英的美梦很快就破碎,当他率领一队喽啰,笑脸相迎的刚要上前拜见。
却见杨志阴沉着脸,目光中分明头颅着浓浓的杀气。
“你……”王英还未来得及逃跑,杨志一个健步冲了上来,手中宝刀闪电般刺出。
锋利的宝刀捅进王英的肚子,直接贯穿而过。
死不瞑目的王英,伸手指了指杨志,随着杨志手中的刀抽出,仰面倒了下去,彻底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杀上去,一个不留。”杨志素来知道清风山这些人,那时真正的贼寇,对付这样的贼人,他自是毫不手软。
孔明、孔亮兄弟一路从清风寨杀出来,这会早杀红了眼,听到杨志的号令,自是带着人马,嗷嗷直叫的冲上了清风山。
清风山剩余的百余喽啰,哪里抵挡得住杨志他们,很快就被斩杀殆尽。
事后在清理清风山战果之时,出乎杨志预料的是,这清风山竟然颇为富有,足足清剿出价值二十万贯钱财,三千石粮食以及牛马驴等牲口一百二十头。
说起来这如今二龙山、桃花山、白虎山三座山头,因为恪守底线,而没有四处劫掠,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也就勉强糊口,可没有多余的钱财粮食。
“把那些妇孺还有牛马都集中起来,让他们协助咱们把物资拉下山去。”
清风山除了那四百多喽啰,还有一百多名妇女,以及一百多家眷,那些喽啰杀了,但那些妇孺家眷,杨志倒是不忍心下杀手。
最重要的是这些妇孺大多数都是被抢上山的,她们也是被迫留在山上,负责时伺候这些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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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奉符古城对影山
清风寨。
燃烧了一个下午的清风寨,几乎化为废墟。
秦烈率领各山头兵马,回到清风寨后,便在外围的空地上扎营休整,等候杨志从清风山凯旋。
原本秦烈是准备派武松,鲁智深前去支援的,然而队伍还未出发,杨志就派人传回消息,清风山已经拿下。
入夜时分,杨志带着大队人马,押解着清风山的军需物资,回到清风寨。
吃饱肚子,趁着天色好。
秦烈召集众人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今天咱们在清风寨的动静闹得不小,明早青州府必然会接到消息,到时候肯定会派出探马前来打探消息。”
“所以我决定趁现在月色光亮,弟兄们士气正旺,立即撤出青州地界,诸位以为如何?”
秦烈话音刚落,杨志迟疑问道:“咱们这大队人马撤离,动静肯定不小,若是沿途遭遇官军拦截怎么办?”
“你说的不错,这点我也想到了,今晚咱们先撤离临朐境内,明日在博平境内休整一天。”
“然后分批离开,杨志你带白虎山的人马,押解俘虏从莱芜、泗水、邹县进入金乡,把这些俘虏安置在李应的独龙寨。”
“安排妥当之后,你把独龙寨的李逵带上,会合金乡的乡兵营,北上郓州支援我即将展开的平叛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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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路秦烈来的路上,就已经布置好了,不然他也不会冒失进入青州。
“卑职遵命。”杨志见秦烈有了如此周详的计划,自是心中大定。
“周通、李忠你二人带桃花山的人马,在清风山下等候公孙胜、曹正。”
“待他们从青州带走秦明他们的家眷赶来之后,你们骑马赶上来,沿途我会留下记号,公孙胜能够识别。
“另外,我会把今日缴获的那一百多匹马留给你们。”
接着秦烈又看向周通、李忠吩咐道。
“遵令。”周通、李忠沉声应道。
“鲁智深,你带上二龙山的人马,明日在博平休整之后,从奉符、龚县进入郓城,前往梁山巡检司赵晁盖知寨报道,然后跟随郓城的人马,北上郓州与我会合。”
最后秦烈又对鲁智深,规划了撤退路线。
秦烈则会与武松、扈三娘,领着桃花山的人马,单独押解秦明、花荣、黄信三人,以及他们的家人。
从博平穿过奉符县,进入郓州治下的东阿、返回郓州治所东平城。
秦烈规划的这三条撤退线路,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首先这条线路距离目的地最近,其次这几座县城,实际上都是泰山山脉范围,官府势力不强,路途虽然会难走一些,但却利于分散的小股队伍行军。
计划周详,事不宜迟,大队人马随即连夜拔营而去。
曹正、公孙胜也在晚上青州城门关闭之前,借着秦明、黄信的官印,印绶,以及秦烈伪造的书信,把秦明、黄信一家二十余口,平安接出了城。
次日清晨,有清风寨溃逃的士兵,奔逃回青州城。
把清风寨被白虎山、二龙山、桃花山打破焚毁,以及秦明、黄信战败不知所踪的消息,汇报了上去。
得知消息的青州知府慕容彦达,也是大吃一惊,虽然他是青州知府,可这青州也不是他可以一手遮天的。
五百兵马全军覆没,统兵大将战败失踪,清风寨化为灰烬。
这可是一个大消息,惊慌过后的慕容彦达,在手下幕僚的提醒下,连忙赶到安抚使衙门。
向京东东路的安抚使崔直躬、转运使宇文虚中、以及提举刑狱司赵挺三人做了详细的汇报。
京东东路最高的行政长官,自然是安抚使崔直躬,安抚使是负责一路军务治安的最高官吏。
接下来则是转运使,负责一路财政赋税等经济田亩职责。
提举刑狱司既有督办刑案、治安案件,以及监察百官的权利。
青州府治下出现如此严重的匪乱事件,青州知府慕容彦达,竟然没有事先汇报。
在私自调兵平叛之下,还酿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这让崔直躬这个安抚使勃然大怒,若不是慕容彦达是当今皇帝宠妃慕容贵妃的从兄。
他定会直接弹劾慕容彦达一个渎职之罪,让这个不学无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家伙滚蛋。
“贼势凶凶,若不严办,我青州岂有宁日?”崔直躬皱眉训斥了慕容彦达一句。
皱眉道:“来人啊,传本官命令,命厢军都总管即刻调遣兵马,进驻清风寨,以清风寨为据点,务必扫平桃花山、白虎山、二龙山贼寇。”
青州府的动作虽然很快,但当京东东路厢军的两千人马抵达清风寨时,秦烈他们早已经进入博平,进行了一番休整。
直到次日凌晨,按照秦烈之前的安排,兵分三路撤出博平境内。
奉符又叫奉高,这是一座古县城,说起来似乎声名不显,但如果说到它的另一个名字,那则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奉符也就是后世的泰安,而其境内的泰山,正是华夏五岳之首,自古都是天子封禅的圣地。
奉符地处泰山山脉腹地,境内数百座山头,带下贼匪自是不断。
对影山则是其中一座不起眼的小山脉,然而最近对影山却是声名鹊起,连续吞并了周边十几个山头。
原因则是因为,对影山一个月前,新来了几名头领,这些人个个武艺高强,从而使得对影山实力大涨。
其中分别是自动让贤的原首领小温侯吕方,以及被众人推举为大首领的病关索杨雄,二首领拼命三郎石秀,四首领石将军石勇、五首领赛仁贵郭盛、六首领鼓上骚时迁。
说来也巧,那杨雄因为妻子与人通奸,被结义兄弟石秀获悉,从而怒杀奸、夫、淫、妇。
与石秀逃出蓟州之时,遇上素来与偷盗谋生的时迁,得知梁山素来招纳四方豪杰,三人一合计便决定前往投奔。
结果在半途遇上石将军石勇,得知梁山已经被朝廷招安。
杨雄几人想到自己如今被官府通缉,而梁山已经被招安,自是不敢再去投奔。
这不走到袭庆府,得知奉符境内官府势力薄弱,众人遂决定在此落草为寇。
一行四人来到奉符,得知对影山小温侯吕方仗义好客,遂投奔对影山而来。
恰巧当时郭盛也想占据对影山,每日与吕方酣战。
这郭盛、吕方二人一个个名号叫的响,一个称小温侯,一个称赛仁贵,可实际武力值,也就是二流高手。
这不二人酣战之下,遇上杨雄、石秀这样的一流高手,二人剩下的也只有被胖揍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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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小李广花荣效忠
“大首领,山下来了一队官府的马军,人数大概有一百五十余人,小的刚才细数了下,但他们却拥有一百二十一匹战马。”
对影山山寨大堂内,一名小头目匆匆而来,向上首的杨雄汇报道。
“官府的马军来我们这里做甚?难道是来征讨我们的?”石秀修然一惊,迟疑的说道。
“不对,咱们这都是山路,官府要来征讨,也应该派步军才是。”石秀紧接着便又否决自己的猜想。
“管他娘的是什么人,区区一百五十人,也敢大张旗鼓从咱们眼皮底下过去,这不是送财童子嘛?”
时迁搓搓手笑道:“一百二十一战马,那可是一大笔钱财啊。”
“时迁兄弟说的是,咱们如今兵强将勇,怕个球,把这支人马劫了。”郭盛也是连声附和道。
杨雄沉吟之下,道:“石勇,时迁你们亲自下山探查一下,若真只是普通的军马队伍,咱们就劫了。”
“若是大宋禁军护送的朝廷大员,咱们还是要慎重,别到时候鱼没吃到,反倒惹了一身的骚。”
杨雄是宋人不假,但他是在辽国的蓟州,出任两院押狱兼充市曹行刑刽子。
由于他是汉人的身份,在蓟州这些年,他虽然有能力有本事,但多年的小吏身份,让他对于朝廷,却也是心存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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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杀了与人通奸的潘巧云,不得已从辽境逃到大宋,按理也无需担惊受怕才是。
但作为生活在蓟州的汉人,他的户籍自然是辽国的,如今跑到大宋境内,一个不好,那将会被人当着奸细给逮捕的。
也正是因为身份问题,杨雄即便是有一流的武艺,也只能选择落草为寇,而不是去投效大宋官府。
“杨大哥说的不错,咱们现在小打小闹可以,真要与官府硬拼,显然还是力有未逮。”
石秀点点头,表示赞同杨雄的话。
对影山山南的小道上,行进的队伍正是从青州撤往郓州的秦烈一行人人马。
“此处山势险要,道路崎岖,不知是何地名?”马背上的秦烈,眺望着四周的群山,眉头微皱,这样的地形地貌,若有强人伏击,那还真麻烦不小。
“前面那座山脉,应该是对影山,早年我在江湖游历时,曾路过此地。”打虎将李忠听到秦烈的询问,见没有人知道,遂驱马上前回道。
“对影山?”秦烈喝住战马,沉吟之下,道:“武松、李忠你们二人前去探探路,那对影山怕是有强人出没,咱们可别在这阴沟里翻船。”
“是。”武松、李忠二人当即下马,带上武器,动作迅速的消失在山林之中。
“咱们在前面那溪水边上休息一下,再继续前进。”
话说秦烈从青州离开,到奉符境已经过去四天。
这四天来,秦烈已经先后说服了花荣、黄信加入到他的队伍,即便是秦明虽然没有低头,但也已经屈服。
花荣兄妹二人,别无家眷,她妹妹花蚕,倒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妮子。
这小丫头长得秀气,眉目舒展,姿容秀美,但性子却十分娇弱,一副病美人的姿态。
倒是这几天她与扈三娘相处融洽,二女俨然成为一对好姐妹。
不过这小妮子,自从得知扈三娘仅仅只是秦烈的三夫人后,倒是颇为扈三娘打抱不平。
虽然为扈三娘委屈,但性子柔弱的花蚕,在秦烈面前,却是一句话都不敢大声说。
说起来在博平休整之时,当秦烈自报身份,出现在花荣面前,他第一感觉就是秦烈是骗人的。
当确认秦烈真实身份之后,花荣则是惊恐,很明显这绝对是个天大的秘密。
既然秦烈告诉了他,他自然只有一个选择,要么从今以后追随秦烈,要么被秦烈杀死。
这点花荣显然是有清晰认识的。
秦烈身为朝廷命官,他竟然策划了青州境内的几股贼匪,火烧清风寨,杀戮了数百官军,这事要是被朝廷知道。
那绝对是革职问斩的罪名,可现在秦烈却对他坦言了。
花荣是个聪明人,也是一个有抱负的人,虽然秦烈的大胆妄为,让他恐惧,但同样让他看到秦烈雄心壮志。
除此之外,他唯一的亲妹妹花蚕,现在也在秦烈手中,可以说他的选择并不多。
要么死,要么追随秦烈,这样的选择题,花荣稍作考虑,便做出了选择。
“卑职花荣,愿为大人效力,誓死追随,永不背叛。”花荣郑重的跪地,行家臣大礼参拜,以表忠诚之意。
秦烈第一个选择花荣,也是因为花荣这个人,是个纯粹的武人,身为军伍世家的军户。
花荣家族几代人,为国尽忠,都没有落得好下场,他爷爷兄弟四人,在对西夏的战争中殉国。
他父亲兄弟三人,又在与辽国对抗之中,死的死,伤的伤,到花荣这一代,仅剩下他兄妹二人。
今年二十五岁的花荣,二十岁凭借祖上军功,荫封从九品营都虞候,蹉跎五年,依旧还是一个从九品巡检知寨。
空有一身本事,满腹韬略,却要给刘高那个不学无术,靠着妹妹是青州知府慕容彦达宠妾的关系,竟然成为他的顶头上司,整日对他指手画脚。
那种憋闷之气,花荣实际早就受够了,虽然一直隐忍不发,但那显然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快快起来,今后你我兄弟,荣辱与共,并肩而战,共同守护大宋江山,护我大宋苍生百姓。”
秦烈郑重的伸出双手,托着花荣的双臂,直视着对方郑重许诺道。
招纳了花荣,黄信其实就简单的多,秦烈直接让花荣去见了黄信一面。
先是告诉他已经在黄家家宅,留下了勾结白虎山匪徒的证据,就算回去也难逃罪责。
相反要是留下下来效力,不但可以继续获得重用,还能保全父母妻儿子女。
黄信见花荣这等本事,都选择了归顺,心中已然心动,但想到师傅秦明,当时他还是犹豫的问道:“花知寨,那我师傅他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秦大人说了,他也在你师傅家里留了勾结匪徒的罪证,你师傅别无选择,为了父母妻儿,他迟早也得屈服。”
“而且你师傅本事高强,如今秦大人奉命讨伐洺州反贼张迪,正是用人之际,自然不会亏待你师傅。”
听完花荣这一番话,黄信想想后路也没了,今后能够跟随秦烈,成为腹心之将,自然比留在青州受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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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州那可是如今的天津,北宋那年代可是辽国腹地。
小时候看水浒,还不觉得有问题,后来稍长,学了历史,才发现这蓟州,明明是北宋失去的幽云十六州之一。
虽然是架空历史小说,老鹿还是觉得正常的逻辑要行得通。
所以本篇中,杨雄的身份就稍作改动,为汉人生活在辽地。。。。
欢迎吐槽老鹿。。。哈哈。。。
第88章 生擒石勇时迁
“秦明,你我同姓秦,五百年前那也是一家人,你在青州这十年,究竟是怎么过的,你心里没有个数?”
对影山南侧一块稍平的峡谷内,秦烈安排周通率军停下休息之后,主动拿着一个水袋,走到一直沉默不言的秦明面前。
“咕咕……”秦明接过水袋,猛灌了一口,看着一旁玩耍的一对儿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秦明虽然是个脾气火爆之人,但他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年迈的父母,一妻一妾,一双儿女,一家七口,在青州平静的十年生活,多少有些磨平了他的棱角。
相当年他十九岁在西北从军,第一次上战场,便斩杀敌军首级十一级,战后累积战功,被封为马军都头,之后两年在西北战场上,他一路累积功绩,升迁为营副指挥使。
二十一岁那年他被调任青州,镇海军担任营指挥使,十年来他军都指挥使,但靠的都不是军功升迁。
靠的是他做牛做马,讨好那些文官,累死累活才一步步爬上来的。
若不是因为娶妻生子,父母年迈,秦明早就申请调回西北去了。
他是个纯粹的军人,这样靠跑腿,溜须拍马升官的日子,他是一天都不想过。
“立成很可爱,聪明好学,我认为他更适合去读书,而不是跟你学武。”
秦烈见秦明的目光落在一旁玩得不亦乐乎的儿子秦立成身上,笑着说出了的看法。
秦明的儿子秦立成今年六岁,女儿秦晓晓八岁,这些年在秦明的照顾下,生活无忧,加上又是天真烂漫的年纪,自是理解不了秦明的烦恼。
“秦大人,你赢了,你说吧,我究竟该怎么做,你才会放过我的家人。”
虽然秦烈自始至终,都没有用秦明的父母家小出言威胁,可秦明却又无时无刻得感受到这股威胁。
“秦明兄言重了,你要真想走,你现在就可以带着你的家人离开。”
秦烈平静的看着秦烈,一脸的真诚,目光平静平视秦明。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面对真诚无害的秦烈,秦明发现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今二人就这么并排而坐,双方距离不足一尺,秦明有几次都在想,自己如果骤然发力,能不能一举宰杀了秦烈。
可每次与秦烈那平静却又深邃如海般的眼神,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诫自己,这个人不会这么简单,自己绝对不能冒险,致使家小与险地。
“你真想知道我干什么?”秦烈嘴角一抽,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我,罢了,我不想知道。”秦明本能选择了拒绝,因为他很清楚,秦烈显然有自己的打算。
有些东西知道未必对自己有好处,叹了口气的道:“我换个说法吧,大人究竟需要我做什么?”
“留在我身边五年,我保你家小平安,衣食无忧,五年之后,去留自便,这是我的承诺。”
面对秦烈凝视着自己的目光,秦明最终点头道:“好,成交。”
“立成,要不要叔叔教你一首新诗词?”
与秦明达成契约,秦烈一脸笑容的站了起来,招手对秦立成喊道。
“好,好啊,叔叔快教我,快教我……”
“我也要学,我也要学。”秦晓晓闻言,也高兴的跑了过来。
“真是一对聪明的孩子,来跟着叔叔一起念,锄禾日当午……”
秦烈笑着伸手摸了摸秦立成和秦晓晓姐弟的脑袋,亲切而耐心的教他们,学了一首唐代的《悯农》诗词。
……
“大人,抓了两个探子回来,这俩小子武艺倒是不弱,这壮汉一身蛮力,这瘦子腿脚灵敏。”
前去探路的武松、李忠二人去了大半个时辰,却抓了两个探子回来。
“你们二人叫什么名字?不妨把你们知道的情况,好好给本官说一下,本官念在你们初犯,可以放你们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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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看了被绑的两人,脸上露出迷惑性的亲切笑容,语气柔和丝毫没有官架子。
“回禀大人,小的二人都是山中的猎户,并不是什么强人,刚才就是在山中装陷阱,准备猎取野兽,这不被这位将军误会,我们有歹意,还请大人明鉴。”
那瘦个子正是时迁,壮汉则是石勇,二人奉杨雄之命,前来打探消息。
结果二人不小心,却被武松、李忠给发现,结果自然也就悲剧了。
石勇虽然有一身蛮力,抡起战斗力,也就是准一流的战斗力。
与武松这个超一流高手对阵,若不是武松手下留情,刚才他早就去见阎王了。
至于时迁那就更废,战斗力连二流都算不上,不过这小子轻身功法不错,也就是手脚灵敏,寻常人还真追不上他。
不过这小子倒也义气,本来他是可以逃跑的,但在见到石勇被打时,为救石勇,结果被李忠绊倒给生擒。
“好一张伶牙俐齿,就你这张嘴,不去经商是不是可惜了?”
秦烈颔首一笑,道:“说说吧,那小温侯、赛仁贵现在可是在对影山上?”
“大人、大人说笑了,我们并不认识那什么小温侯啊?”
时迁继续装傻充愣,还故作一副为难的表情。
“既然不认识,那就放了吧。”秦烈挥了挥手,一脸笑意挥了挥手,就在周通、李忠上前为二人解开绳索之际。
秦烈突然对石勇问道:“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石勇。”石勇倒是个直爽汉子,自然没有时迁那样弯弯绕绕,如果秦烈这个时候问时迁,他必然会胡咧一个假名字。
“石勇?”秦烈自忖一声,遂笑了起来:“原来是大名府的石将军石勇,倒是一条汉子。”
“大人,知道我?”石勇脸色一变,他可是在大名府打死人,才从家乡逃出来的。
先是在柴进庄上躲了月余,后来听过往之人说齐地多豪杰,这才来到这山东地界。
“怎么,怕了?”秦烈注视着石勇,沉声喝问道。
“怕?我石勇从不怕死,今日落在大人手中,算我石勇命该有此一劫,大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便是。”
石勇倒也是确实血性,挺着脖子面不改色的说道。
“是条汉子,大人,卑职像他求个情,留下他在军中效力如何?”武松向来最敬佩血性汉子,自是出言求情道。
“石勇,看在我武松求情的份上,本大人可以给你们一个军前效力的机会,你可愿意?”
既然这人是是条好汉,秦烈遂点头问道。
“你是清河的武松,武二郎?”石勇这会听到秦烈提起武松之名,也是一脸惊喜的看向一旁的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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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秦烈帐下的好汉
“沧州柴大官人庄上,小弟缘浅未能相识武二哥,但常听柴大官人夸赞武二哥武勇绝伦。”
石勇曾在沧州名士柴进避难,曾听柴进说起过清河英雄武松之名。
“既然是柴大官人庄上的义士,那就是我武松的兄弟。”武松刚才就对石勇的表现欣赏,这会见他又是故人之友。
连忙转身对秦烈道:“大人,这石勇豪勇,倒是难得的勇将,还请大人收留。”
“石勇,你可愿追随本大麾下效力?”
秦烈对这石勇感官也不错,这会在武松的说情下,他自是顺坡下驴,准备卖武松一个人情。
若是这小子不识趣,他也不介意下举起屠刀。
“能为大人效力,那是小的福份。”石勇说罢,甚至连秦烈真实官身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纳头便拜道。
“快起来说话,今后就是一家人,无需这么客气。”
秦烈上前扶起对方的同时,更是亲手为其松绑,这般亲善真诚的态度,让石勇感动之余,更是信服。
“石勇,我正式给你介绍一下秦大人,也让你明白,是在为谁效力。”
武松上前朗声道:“咱家大人现在是权知濮州军州事,兼任都统制,节制太平军各州乡兵,肩负收复濮州,平定洺州张迪叛乱重担。”
“现在大人正是用人之际,兄弟你留下来效力,自然不愁没有立功的机会。”
“看来这次我是撞大运了,能为大人效力,定是小的祖坟冒青烟了。”
石勇如今不但是逃犯,还是对影山的匪徒,这身份虽然不丢人,但也肯定光彩不了。
背负着这两重身份,石勇今生肯定别想翻身,那是真得有家也回不去的。
可要是能够投军,搏个前程,说不定哪天还能够衣锦还乡,想想石勇就兴奋莫名。
“石哥哥,你我好歹也是歃血为盟的兄弟,你如今有了好出处,也不能忘了小弟不是?”
一旁的时迁见石勇获得武松举荐,又得秦烈这样的朝廷官吏赏识,自是眼馋不已。
“大人,这位是鼓上骚时迁兄弟,他虽然武艺不高,但手眼灵活敏捷,大人若是留下他,必然有能够用的到的地方。”
石勇为人义气,别说时迁开口,就是他不开口,他也会替他美言的。
“鼓上骚?战鼓上的跳蚤?这诨号倒是有趣,不过我看你这混不吝的性格,能够忍耐我军中军纪军法?”
秦烈自然知道这小子就是一个梁上君子,说难听就是个小偷,这样的人秦烈是不太满意的。
不过虽然不满时迁之前的小偷职业,但这时迁并没有犯十恶不赦大罪,秦烈倒没有如处置清风山的王英一般,直接下格杀令。
不过丑话必须说在前,留下来可以,但他的军纪军法必须遵从,若有违背,他可是不会手软的。
“大人放心,小的今后定为大人牵马坠蹬,不敢有丝毫违背。”
时迁倒也不是那种黑心小偷,正所谓盗亦有道,这根称他还是有的。
也正是因为他口碑不错,杨雄才会答应带着他离开蓟州来到对影山。
“好,从今天起,你就为我帐下军头,石勇为副都头。”
秦烈任命的都头,实际上并不具备朝廷效力,属于一种私兵的亲卫的性质。
“谢大人。”石勇、时迁则是兴奋的连声拜谢。
对于他们这些社会底层摸爬打滚的江湖草莽来说,能够得到像秦烈这样的实权官吏欣赏,那绝对是难得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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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对影山的大首领杨雄、二首领石秀,以及吕方、郭盛兄弟,皆是勇武善战之人,更是难得的义气之人,若大人信得过卑职,卑职愿意回山,说服他们投效大人。”
石勇倒也确实是个讲义气的人,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忘记山中的一干兄弟。
“大人,武松愿意随石勇一道去。”武松见秦烈沉吟,当即插言道。
这就是武松的性格,直爽坦诚,他这分明是表达自己对石勇的信任,而不是为了去监视石勇,是不是要借机逃跑。
“好,速去速回,最迟明天早上,无论成败,都必须返回。”秦烈刚才一时没有开口,倒不是在怀疑石勇。
而是他有种被馅饼砸中的感觉,这还真没有想到,因为自己间接除掉了宋江。
从而改变了梁山的历史走向,他有时候都在想,会不会这些水浒中的好汉,命运会不会发生巨大改变。
但现在看来,改变是有,但他们的人生轨迹,似乎又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杨雄、石秀、时迁、石勇他们从河北而来,虽然没有上梁山,结果却又共同在对影山聚义。
今日更是被自己遇上,秦烈几乎可以断定,这些人定然会率领对影山的人马,跟着石勇一道下山,聚集到自己帐下。
想想梁山一百零八将,如今宋江、宋清兄弟间接死于自己手,清风山燕顺、郑天寿、王英也间接死于自己之手。
但同样他也聚集了大批的好汉到麾下,如晁盖、林冲、吴用、公孙胜、李应、李逵、李云、朱仝、雷横、刘唐、阮氏三雄等等。
其次是登州的孙立、孙新兄弟、解珍、解宝兄弟、邹润、邹润叔侄。
加上青州这次收编的秦明、花荣、黄信、周通、李忠、孔明、孔亮外加早就相识的杨志、鲁智深。
如今又增加了对影山杨雄、石秀六人,他手下可是聚集了差不多四十余名梁山好汉。
这个时候就是整个天罡三十六将,那都有多了。
当然这一批人当中,真正独当一面的将帅级人才,其实并不不多。
也就林冲、杨志、孙立、朱仝、李应、花荣六人具备大将之才,猛将倒是不少,像鲁智深、武松、秦明都是当世超一流的高手。
若论武艺,能够与之抗衡的也就林冲、李应、杨志三人。
其余花荣、朱仝、杨志都要稍逊一筹。
秦烈这个时候也已经在开始,让这些人各自统领一都人马,形成二十个、或者三个都的人马,打造一支强力的百人都军队。
形成五代时候那种牙兵,战则称衙建制,战后则解散牙兵,只留下那些统兵的都头骨干。
当然现在的秦烈,显然还达不到这样的权势,不过形成构思,待将来时机成熟,再推行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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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整顿兵马战濮州(1)
“病关索杨雄。”
“拼命三郎石秀。”
“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
“愿为大人效力,还请大人收留。”
面对领着数百人马而来,在武松、石勇引荐下,杨雄、石秀几人,径直来到秦烈面前,以家臣大礼表达追随之意。
“快快请起,无需多礼。”秦烈到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行此大礼,连忙伸出双臂,一脸动容的连声说道。
“承蒙大人不弃,吾等法外之徒,我等自当誓死相报。”杨雄慨然表态道。
“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我石秀一贩夫走卒,身无长技,报国无门,承蒙大人不嫌吾粗鄙,愿意招纳收留,吾若不能誓死相报,岂不是枉为生人?”
石秀出身江南商贾之家,年少之时也曾读书识字,少年时代爱好拳脚武艺,故弃文从武,学的一身好武艺。
因为好打抱不平,又喜欢与人拼命,故人称拼命三郎。
“忠义之士,我秦烈定不辜负,今后生死与共,荣辱共担。”
秦烈慷慨的后退一步,拱手作揖朝众人回礼一拜。
“生死与共,荣辱共担。”左右众好汉,纷纷拱手作揖相互而拜。
身在其中的秦明,也不由被众人情绪感染,虽然他想不出秦烈究竟想干什么,但他却不得不承认,秦烈这份江湖义气,让人由衷敬佩。
在对影山歇息一日,秦烈率领大队人马,继续前行,不日便抵达东阿。
东阿已经属于郓州治下,进入东阿,秦烈随即打出太平军旗号,大摇大摆的朝东平继续前进。
秦烈作为节制太平军治下各州都统制,节制各州乡兵,负责收复濮州,征讨洺州张迪叛乱。
他是有统兵权的,而且名义上他是可以统领一万人马出征。
不过他在战争其中,他可以保持军队人数编制,却不可以私自扩军,这些朝廷都有明文规定的。
九月初旬,秦烈率领人马回到东平,从他离开到返回,正好半个月的时间。
这半个月坐镇东平的林冲、雷横二人,那可是顶着巨大压力的。
充任河北路经略安抚使,兼任枢密院枢密使的童贯,已经先后派出两拨使臣。
要求秦烈这个节制太平军都统制,即刻整顿兵马,尽早出兵濮州,最不济也要拿下沦陷的范县,为禁军大队人马进攻浚州,起到策应的战略目的。
太平军校场大营内,秦烈领着大队人马入城,林冲、雷横自是闻讯相迎而来。
双方稍作寒暄,秦烈直接安排行军司马韩广、判官李石、推官陈建文,把他带回来的近五百军士,入营休整,并发放统一的宋军军服、甲胄等军需物资。
他则领着众将,与林冲、雷横一起进入校场议事大厅。
“大人,现在枢密院的军令是让我们在月底前,一定要拿下范县。”
“进而向濮州腹地发起攻势,策应朝廷主力大军,一举攻下被叛军占领的浚州,从而彻底解除叛军南渡黄河的战略目的。”
不等秦烈开口询问,林冲走到简易的地域图前,把目前的态势,简单说了一下。
“甄城现在情况怎么样?范县敌情如何?还有叛军张迪的主力情况,咱们可有消息?”
秦烈沉吟之下,开口询问道。
“十天前济州团练营的一千人马,在营指挥使何安的率领下,已经进驻甄城驻防。”
雷横沉声回道。
“范县在黄河北岸,目前情况不明,至于张迪的主力,根据枢密院的通报,应该集中在浚州,他们似乎已经与威胜州叛贼田虎达成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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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对于战略敏感度是很强的,从目前这两支叛军态势上,他发现这两支军队前后起事,如今又即将练成一片,那显然是有内在联系的。
“大人请看,浚州与泽州接壤,目前枢密院的军报显示,张迪率领主力在猛攻浚州,田虎也在攻打泽州。”
“一旦二人连成一片,那么河北路将会彻底沦陷,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一旦他们拿下河北路,与辽国再达成共识,那么张迪、田虎二人,必然会成为下一个石敬瑭。”
林冲的话不用继续说下去,在座但凡有些见识之人,都知道丢失的幽云十六州,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儿皇帝石敬瑭。
“大人,绝对不能让这一幕再发生,卑职愿为先锋,请大人调遣。”
秦明是在西北当过边军的,他最知道边境的疾苦,丢失幽云十六州,对于大宋来说,不仅仅意味失去十六州的土地。
二十丢失了北方的屏障,丢失了抵御异族铁骑的长城。
如果再丢失河北路,那么大宋黄和以北尽数沦陷矣。
“现在我们有多少人马集合到了郓州?”秦烈挥手示意秦明稍安勿躁,再次问雷横道。
“郓州两千厢军、乡兵集结完毕,曹州的一千五百乡兵也已经在路上,预计三日后可抵达。”
“济州方面,咱们郓城、金乡两路人马,共一千人,由朱仝率领,这两天就可以抵达。”
听完雷横的汇报,秦烈点点头:“那么渡河的船只,是否已经备齐?”
“大人放心,一千艘大小船只,已经在黄河渡口备齐,随时可以渡河。”
林冲拱手回道。
“那么粮草、军需物资是否也妥当了?”
秦烈走之前,就督促过林冲、雷横二人监督郓州知州、天平军行军司马韩广他们提前做准备。
此刻之所以询问,自然是确认事情的结果。
“大人放心,一切都已经妥当。”林冲自信的回道。
从林冲汇报的情况来看,秦烈算了一下,他这次也就勉强能够凑齐五千人马。
这距离一万的目标显然很遥远,若不是如今秦烈手下猛将如云,这一仗还真不好打。
正所谓千军易得,良将难求。
现在他不差猛将,良将,只差一些兵马,秦烈自然是毫无压力。
“那就继续派人督促,各州兵马加速速度。”
秦烈吩咐一声,道:“吹号角,把营地的士卒,全部集合起来。”
“诸位弟兄们,随我移步校场,趁此时机,咱们先整编一下军队,把五个营的营指挥使,副指挥使、营虞候、以及都头全部召集起来。”
“咱们进行一次大比武,能者上,弱者罢黜。”
“遵令。”林冲刚才已经与秦烈带回来的秦明、花荣、杨雄、石秀等人见过面。
虽然没有交手,不知道众人的深浅,但林冲作为一个超一流的高手,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显然秦烈这次耗费周章,从青州带回来的这些人,可没有几个真实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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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整顿兵马入濮州(2)
“比武开始,各营都头上台守擂,所有将士都可以上台挑战,守擂者必须接受三次挑战,胜利者继续担任都头。”
“失败者降职为队头,如有不服者,可以不接受挑战,即可办理退役手续,本官发放十贯钱给他做路费。”
天平军校场之上,身穿绯红官袍,头戴官帽,左腰悬挂银鱼袋,右腰悬挂环首刀的秦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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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威严,目光凛冽的扫过校场上,从各州集结而来的四千六百名士卒。把之前就发出去的比武挑选各营都头比试,再次重申了一遍。
此刻偌大的校场中央,一共圈了十个圆圈,作为比武擂台。
第一批守擂的十名都头已经就位,而第一批挑战的人。
分别是林冲、雷横、鲁智深、秦明、花荣、石秀、杨雄、杨志、李逵、刘唐十人。
第二批挑战的人,则是黄信、石勇、吕方、郭盛、时迁、周通、李忠、孔明、孔亮、张宪十人。
在场的这些人,朱仝因为担任水泊梁山司巡检使一职,所以没有选择挑战。
当然主要是因为秦烈需要他留守水泊梁山司,这也是秦烈没有征调梁山人马的原因。
比如晁盖、阮氏三兄弟继续留守山寨,解珍、解宝、邹润、朱贵等人,负责商业之事,这次也没有被秦烈召集。
同样独龙寨的李应、杜兴、杜迁、宋万、包括在金乡任职的萧让、李云等人。
这次秦烈也没有征召他们入伍。
郓城方面孙立、孙新兄弟等人,也依旧留守。
唯有吴用被秦烈召集到军前效力。
值得一提的是,秦烈在青州邂逅的李易安、赵明诚夫妇,也赶到了郓城。
那日,秦烈因为急着去二龙山,所以在青州那天,便没有等李易安与赵明诚。
不过秦烈却给李易安留了书信,信中秦烈表示可以向朝廷推荐赵明诚,出任郓城主薄一职。
赵明诚在青州蹉跎十年,遇到这样可以复出的机会,他自是不会放弃。
这不经过几日准备,他便带着李易安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郓城。
目前郓城县丞胡瑁被架空,县尉秦烈推举了孙立担任,吴用和金大坚二人,虽然都是县里的押司职务。
但实际上大多数的时候,县里的政务都是二人帮秦烈这个知县处理。
现在秦烈升迁濮州知州,这郓城知县一职,肯定不会再担任。
所以接下来郓城方面的事情,秦烈自然需要布置一二。
水泊梁山巡检司,也做了充足的掩护。
县里有孙立担任县尉,金大坚担任押司,又有赵德、赵能兄弟,接替之前朱仝、雷横都头职务。
又有胡瑁这个被秦烈拉下水的县丞,如今再让赵明诚出任主薄一职,那么即便是新知县来了,也休想对水泊梁山巡检司指手画脚。
而秦烈最大的秘密,就是水泊梁山巡检司,这郓城知县谁做都可以,但有一点来人要是不识趣,敢对水泊梁山巡检司伸手,那么他的下场肯定是死路一条。
校场之上媚眼参与比武的人,除了朱仝外,还有公孙胜和扈三娘。
前者志不在此,留在秦烈身边,也是被秦烈利用其师罗真人所困,不然公孙胜早抽身修道去了。
扈三娘作为秦烈的夫人,哪里需要领兵上阵,她的职责就是护卫秦烈,照顾好秦烈的生活起居安全。
这里面本来是有武松的,但不巧的是就在前几天,武松的兄长武大郎,因为伤势过重,在梁山病逝。
武松不得不赶回梁山,前往处理兄长的后事,从而缺席了这次都头比武。
校场上第一轮挑战,根本没有任何悬念。
守擂的十个都头,几乎都是一个照面就被打下了擂台。
毕竟这些军中的都头,基本上都是未入流的实力,像张宪这样拥有准一流实力的高手,却还只是一个大头兵身份,那还真是凤毛麟角。
这次都头比武选拨,之前那个被秦烈赏了五十两银子的张宪,也是主动报名的。
对于这少年儿郎,秦烈倒是颇有好感,不过让秦烈没有想到的是,这少年可不是弱者。
竟然在比武之中,直接一枪就把守擂的都头挑飞,扔出了擂台。
“还有谁有胆前来赐教?”手持八尺虎头长枪的张宪,持枪而立,脸上尽显狂狷之色。
“这年轻人倒是有几分本事,他刚才那一枪,不但精妙,而且力道强劲,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一代用枪高手。”
台下观战的杨志,一见张宪出枪,便看出了门道。
“这少年是大人相中的,定然错不了。”雷横则是自信的一笑,对于秦烈的识人眼光,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怀疑。
“难怪,看来此人倒是值得提点一二。”杨志颔首一笑,自从收了孔明、孔亮兄弟为徒弟后,他突然对收徒弟变得格外有兴趣。
比武可以说是毫无悬念的结果,二十名新都头诞生,而原来的都头直接降职为副都头。
“现在你们二十名新都头,各自收拢自己的队伍,先熟悉一下各自的兄弟。”
“给你们时间不多,所有人必须抓紧时间熟悉起来,为即将展开的战事,做好万全准备。”
比武结束,秦烈走到高台前,扬声再次强调道。
“林冲、杨志你二人为马兵都头,现在军中的二百三十匹战马,全部拨给你们使用。”
“花荣、黄信、石勇、吕方、郭盛你五人为弓弩兵都头。”
“鲁智深、雷横、李逵众人为步兵都头,时迁你为斥候都头,负责斥候探子事务。”
随着秦烈一声令下,新任的二十名都头,纷纷上前应诺道。
在众人各自熟悉队伍之际,秦烈、朱仝、吴用、公孙胜、扈三娘则返回了议事厅。
“大人,时间还是太仓促了,我担心因为缺乏训练,上了战场会产生行动不一,指挥不灵的局面。”
进入议事厅,朱仝迟疑的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二十名都头,人人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我想这就是大人的杀手锏吧。”吴用看了眼端坐主位之上,一脸自信的秦烈,笑着替秦烈回答朱仝道。
“知我者,吴先生也。”
朱仝提出的问题,秦烈又岂会没有考虑到?
正是考虑到队伍成分太杂,无论是厢军、还是乡兵,普遍战力低下,缺乏训练,秦烈才会效仿旧制,成立牙兵都,从而加强核心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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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码字中,今晚老鹿已经泡好浓茶,定要更新完三章的。
若没有完成任务,那么肯定是老鹿跪了。。。哈哈。。。。
第92章 整顿兵马战濮州(3)
秋高马肥,本是丰收的季节。
但此刻濮州治下的范县,却是一片萧条。
城头之上高挂的赵王龙旗,证实了洺州叛军张迪,已经正式僭越称王的消息。
洺州属于古赵国属地,张迪在前不久,拿下浚州,与田虎正式连成一片。
二人互相称王,张迪僭越称赵王,田虎称晋王。
消息传到汴京,皇帝赵佶自是大怒。
一连下了数道旨意,督促童贯务必在三个月内,歼灭逆贼张迪。
同样高俅也接到这样的严旨,强令高俅必须三个月收复失地,擒获斩杀叛逆田虎。
反倒是秦烈,此刻却被皇帝忽视了。
原因很简单,童贯、高俅各自率领十万禁军出征,那可是大宋禁军精锐,当然这所谓的精锐,是皇帝赵佶自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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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烈手中只有四千六百太平军治下各州的乡兵,这完全属于杂牌军,这样的军队别说打胜仗,在其他人眼中,能够自报就不错了。
范县城外,秦烈亲率众将,以及四千六百士卒,在城外三里外扎下营寨。
镇守范县的敌将,是张迪手下大将连盛,此人曾是洺州的一名营副指挥使。
在张迪叛乱之际,战败被俘,遂归降张迪帐下,被委任为都范县守将。
其帐下有一万叛军,加上范县有数万百姓,被其裹挟守卫城池。
如今的范县城墙坚固,城头守军日夜看守,而那连盛为人胆小,属于那种贪生怕死之辈。
现在他控制了全城的粮草钱财,城中四万百姓的死活,全部在他的一念之中,那些百姓为了活命,就不得不协助守城,否则就无法领取每日所需的粮食。
“刘副将,告诉弟兄们,咱们手中粮草可吃上一年,让他们尽管守好城池。”
“每日吃喝管饱,若敌军敢来进攻,杀敌一人,赏钱十贯。”
范县知县衙门,如今正是连盛的将军府。
此刻端坐在将军府内的连盛,躺在太师椅上,享受着三个水灵灵的侍女伺候,一个按摩肩膀头部,一个喂他吃着桔子。
还有一个蹲在他脚下,为他敲打着双腿,这样的神仙日子,连盛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
可如今他在这范县,那就是天,生杀予夺,都在他一念之间。
站在他面前的刘副将,则是他当初他手下的一名押官,如今则是他的心腹。
“将军放心,卑职明白。”刘副将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色,低头应声而退。
城下秦烈策马扬鞭而来,一箭之外,身穿鱼鳞甲,头戴簪缨凤翅盔的秦烈,也算是全副武装。
左右林冲、朱仝、雷横、秦明、花荣、杨志众将拱卫,中间则是吴用、扈三娘跟随。
“这范县城高两丈,城头守军防备森严,强攻不说伤亡问题,只怕就算是强攻,也未必能够成功攻下城头。”
策马围绕范县城外走了一大圈,秦烈对于范县守军情况,也基本有了底。
“诸位以为接下来这一仗,该怎么打合适?”
面对秦烈的询问,秦明第一个开口道:“大人,正所谓有枣没枣,捅他两杆再说。”
“我建议派一支队伍先去试试敌人战斗力,再做计较也不迟。”
“我也认为可行,目前叛军战斗力如何,咱们光靠观察,自然无法摸清楚,唯有打上一仗,才能真正摸清叛军的底细。”
吴用附和之下,道:“目前乡兵军的人马,严重缺乏训练,正好拉上去,让他们去见见血。”
“只有经历过淘汰之后,留下来才是精兵嘛。”
吴用说的乡兵军,正是各州的乡兵营,目前这两千五百乡兵,被编为一军,统率这支人马,正是之天平军中,那些老官油子。
吴用这个时候提出来,让他们去攻城,与其说是试探敌情,倒不如说是借刀杀人。
毕竟那帮人实力不行,却又占着位置,秦烈即便是节制五州的都统制,实际上也没有权利把他们全部罢免。
能够借比武的借口,把天平军的那两千一百精壮士卒,利用手下众将掌控在手,那也是取巧之法了。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一下子推出二十名战将。
“吴先生所言有理。”
秦烈深以为然,遂道:“回营,准备战斗。”
“乡兵营的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先登城头者,本官赏赐白银五百两,官声两级。”
策马站在乡兵军前的秦烈,拔出腰间的环首刀,遥指着前方清晰可见的范县城头,扬声喊道。
“擂鼓,进攻!!!”
乡兵营的士卒,在秦烈的鼓动下,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之下,随着鼓声三通,两千五百士卒,在各营指挥使的统率下。
分成五个方队,抬着云梯,推着攻城的撞车,顶着头顶的骄阳,向范县东城展开了攻势。
城头上的守军,见到乌泱泱冲上来的官军,在经历了短暂的慌乱之下,在刘副将亲自赶到之时,很快就恢复了秩序。
“弓箭手准备,檑木、滚石,火油都给我拿上来,狠狠给我反击。”
刘副将脸上露出一丝厉色,面对一步步冲上来的大宋官军,咬牙切齿的吼道。
城下的战斗很快打响,秦烈作为统帅,并没有袖手旁观,这个时候,他率领着众将,以及天平军建制下的二十一都人马。
紧随着乡兵军的人马身后,这么做既是督战,同时也是做好接替补位的准备。
如果乡兵军受挫逃跑,那么秦烈统率的天平军,就会成为督战队。
相反若是乡兵军进攻顺利,天平军的二十一都人马,则会迅速压上去,从而一举拿下范县。
二十一都人马,其中有一都是秦烈挑选的亲兵,由扈三娘统领。
一都实际上是一百零二人,一百名士卒,一名正都头,一名副都头。另有军头、队头、押官、十将等编制。
“嗖嗖嗖……”
随着攻城队伍进入弓弩射程范围,城头上的箭矢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笃笃笃……”
前排的盾牌手,纷纷举盾掩护,箭矢射中盾牌,发出清脆的响声。
“啊,救我、救我……”
盾牌手后头冲锋的士卒,有中箭受伤的士卒,倒在地上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之声。
但更多是中箭而死的士卒,一头栽倒在血泊之中,彻底失去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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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整顿兵马战濮州(4)
“啊,撤,快撤……”
统率营兵的指挥使,眼看着城头的箭矢如雨点般落下,转眼就有数十人死于面前,惊慌之下的他拔腿就往本阵而逃。
此刻在乡兵军后方督战的秦烈,看到仅仅一个照面,带队的营指挥就逃跑而回,他自是毫不犹豫的对军阵前花荣道:“弓箭手准备,凡是后退进入射程范围者,一律射杀。”
花荣手持游子弓,扣上三支长箭,目光坚定注视着战场前方。
“大人有令,凡是退入弓箭射程范围内,一律射杀!”
花荣帐下的一百弓弩手,那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强弓手,这一百士卒,人人膂力惊人,个个善于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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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那名跑最快的营指挥使,刚退入弓箭射程内,花荣便毫不犹豫的拉动了弓弦。
离弦之箭,破风而至,直接射穿了那名指挥使得胸膛。
长箭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贯穿胸口而出,把对方的身体带退好几步,那营指挥使方才仰面倒地而亡。
“大人有令,凡是退入弓箭射程范围内,一律射杀!”
就在那些后退的士兵迟疑之际,花荣再次射出一箭,这一箭准确的落在一名退兵的脚下。
随着箭矢落下,花荣帐下的一都士卒,纷纷张弓搭箭,朝着那些退兵发出警告之声。
“麻痹,这当官真没有一个好东西,竟然让咱们在前拼命,他们却在后面观战,这分明是拿咱们的命不当命啊。”
另一名指挥使眼看退路后断,前面城墙高耸,守军严阵以待,不由愤怒的咒骂起来。
“弟兄们,横竖都是死,咱们冲上去拼命便是。”
被逼无奈之下,一些有血性的都头,发狠的怒吼着,顶着城头上的箭矢,一步步冲了上去。
虽然部分被逼无奈的乡兵,拼命冲了上去,但城头的守军由于准备充足,箭矢射个不停,那滚石、檑木、火油,更是倾泻而下。
躲过了箭矢的士卒,刚把云梯搭上去,人还未来得及攀爬,便被城头落下的滚木给砸中。
“呃~啊!”
一名被滚烫的火油从头浇下的士卒,人在半空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跌落地面头部迸裂而死。
城头下激烈的战斗,并没有唤醒多少兵油子的血性。
更多的士卒,则是拥挤在一起,处于进退维谷之中。
“这帮熊包,真是废物。”步兵都头之一的李逵,看着这憋屈的一幕,怒吼一声:“大人,请让俺冲上去,杀上城头去。”
“大人,卑职请战。”随着李逵的话语落下,石秀也扬声吼道。
“稍安勿躁,有你们立功的机会。”秦烈举起手掌,面色威严阻止了众将的请战之意。
“花荣,你部人马向前十步,继续喊话,逼他们冲上去。”
秦烈可不会心软,这些乡兵如果拼死一战,即便败了,秦烈也会给他们应有的尊重。
相反这帮家伙畏惧不前,秦烈自是不会同情他们,战场上可不兴滥竽充数。
他手下也绝不养孬兵,他们越是怕死,他就越要逼迫他们。
“大人有令,凡是退入弓箭射程范围内,一律射杀!”
花荣所部一都弓弩手,踏前十步,一轮齐射之下,足有二十多名士卒倒了下去。
“啊,秦烈你个鳖孙,有种你自己冲上去啊。”
一名被逼疯的营指挥使,忍不住跳了起来,指着后方阵前的秦烈破口大骂道。
“辱骂大人者,死!”
那营指挥使本以为躲在人群之中,既然骂了秦烈一时也奈何不了他。
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得是,他话语刚落,一支离弦之箭,犹如追风闪电般而至。
“嗖!”的一声,长箭贯穿对方面目,当场射杀。
能够在百步之外,精准射出这一箭之人,自然非小李广花荣莫属。
“该死的,那秦烈到底招募了一帮什么魔鬼?”剩下的几名军官,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同伴,无不是一脸惊吼。
“兄弟们,今天看来不拼命一搏,咱们都没活路了。”
剩下的几名营副指挥使,眼看秦烈这分明是要跟他们玩真的,只得咬牙着重整队形,冒死朝着城墙下发起了冲锋。
两千五百名乡兵军,五个营的人马,在周长不足两里的城墙下,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一度有士兵冲上了城头,但最终还是未能站稳脚跟,被城头上密集的守军给杀退。
近两个时辰的激战下来,秦烈基本已经把东城城头上的敌军兵力,以及战斗力摸清楚。
“看到没有,这一面城头至少有两千人马,还有络绎不绝,搬运守城军需物资的百姓。”
“现在我们要想攻下城头,必须一鼓作气,攻破一面城墙,方能够立足城头,向城内发动进一步的攻势。”
秦烈扬鞭指着城头,对左右的秦明、雷横、朱仝、鲁智深等人说道。
“大人,卑职建议先鸣金收兵,待敌人以为我们要撤退,绷紧的士气松懈之际,我等步兵十都人马,再一鼓作气冲上去,定可一举拿下城头。”
朱仝轻抚胸前长髯,沉声建议道。
“朱仝说的不错,现在乡兵营折损已经过半,刚才城南、城西明显也增派了兵马到了城头。”
“这个时候我们鸣金收兵,城头守军见天色将晚,定会以为我们不会再攻,而可就是这个时候,咱们十都精兵,突然发动攻势。”
“正如朱仝所言,定可一举夺取东门。”
吴用欣然附和道。
“大人,请下令吧。”早已经摩拳擦掌的鲁智深、李逵、杨雄、石秀、雷横、刘唐众将,纷纷向秦烈请缨道。
“立即鸣金,周通、李忠你们二人率部救治伤员,接应乡兵营的弟兄撤回营寨。”
秦烈见众将战意高昂,遂沉声下令道。
“当当当……”
战场上正在拼死冲锋的乡兵,听到后方传来的鸣金收兵之声时,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士卒,无不是喜极而泣。
“收兵,兄弟们收兵了,赶紧撤下去……”
“赢了,我们赢了……”同样城头上的守军,眼看着官军退却,也是激动而兴奋的呐喊了起来。
这半天的战斗下来,城头上的守军几次被突破,若不是城南和城西的守军及时赶到,此刻东城还真差点被攻破。
看着官军狼狈的退了下去,城门楼上督战的刘副将,也不由一屁股瘫坐在城墙之上。
他也是厢军出身,说实在对于厢军的战斗力,他是清楚的,可今天这支宋军,那股玩命劲头,他也是头一回见。
“开饭,开饭喽……”
激战大半天,城头上的守军,刚刚喘口气,听到开饭的喊声,自是纷纷朝城楼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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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整顿兵马战濮州(5)
“大人,城头的守军应该是开饭了,你看他们正在频繁向城楼下移动。”
城头上士兵移动的身影,自是没有瞒过一直密切注视城头上的众将。
不用朱仝说,秦烈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再等等,让他们先吃上一口,省的当个饿死鬼。”
秦烈却是知道,这人在极度疲惫之时,一旦吃饱肚子,不但不会恢复体力,反而会呈现出一种疲软状态。
“哈哈……”
左右众都头,无不发出会心的笑容。
一刻钟后,秦烈缓缓拔出腰间的环首刀,指向城头方向,坚定的喊道:“擂鼓,弓弩手掩护,步兵十都人马出击。”
“咚咚咚……”
“冲!冲啊!”
“杀,随我杀上去……”
以鲁智深、李逵、雷横、刘唐为首的十都千余人马,在花荣、黄信五都弓弩兵的掩护下,迅速向城墙发起了冲锋。
千余人马呈散兵队形,在众都头身先士卒之下,嗷嗷叫的抬着云梯,靠上高耸的城墙。
“挡我者死!”
李逵那黑塔般的身影,如黑熊般矫健的身影,三两下便攀爬上了云梯。
城头上刚刚吃饱肚子的守军,虽然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滚木、擂石如雨点般砸下。
滚烫的火油,死命的倾倒而下。
那些身在云梯之上的士卒,躲避不及之下,要么被烧死,要么被砸死,要么跌落云梯摔死摔伤……
一瞬间,城墙上下,敌我双方人马的厮杀,便进入白热化的状态。
随着李逵冲上城头,鲁智深、刘唐、雷横也先后翻上城头。
紧接着石秀、杨雄、秦明、张宪、周通、李忠个个争先杀上了城头。
“弟兄们,随洒家杀光这些贼子们。”
手持八尺疯魔禅杖的鲁智深,就像一台绞肉机般,挥舞着禅杖,冲上来的守军,无不是血肉横飞,纷纷惨死其中。
同样手持双板斧的李逵,就像个杀神一般,所过之处,那当真是残肢断臂乱飞,让人不忍目视。
拼命三郎石秀双手握着一把五尺短枪,上下挑飞,左右连刺,当真是枪枪毙命,招招拼命,根本无一合之敌。
“杀,敢于抵抗者,全部杀光!”
秦明挥舞着狼牙棒,横扫砸落之间,敌兵无不是血肉模糊,惨死当场。
随着众都头冲上城头,越来越多的士卒,一窝蜂的杀了城头。
城头上的守军,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依据城头坚守倒也勉强,可要面对面的厮杀,这些叛贼士卒,完全就毫无招架之力,仅仅一个照面,便开始往城下四处溃逃。
“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迎候大人入城。”秦明与雷横率领各自部下,齐头并进,冲进了城楼。
坐镇指挥的刘副将,被堵在城楼之内,甚至连反抗都没有做出,便被秦明挥舞着狼牙棒,砸的脑袋崩裂,红白之物飞溅倒地而死。
“吱吱吱……”
厚重的城门推开之际,发出刺耳的声响,同样也意味着范县的沦陷。
“林冲、杨志你二人率领骑兵都出击。”
随着秦烈一声令下,早已经跃跃欲试的两都骑兵人马,在林冲、杨志的统领下,如离弦之箭冲进了范县东门。
“花荣、孔明,你们二人立即率部前往南门,黄信、孔亮你们二人率部前往西门,吕方、郭盛你们二人率部前往北门,务必给我把城内的敌军给我堵住了。”
“卑职领命。”花荣等人纷纷应声而退。
“朱仝、吴先生你们即刻回营,收拢退下去的乡兵军,安排救治安抚事宜。”秦烈吩咐朱仝一声,策马而出,喊道:“其余人马,随我入城。”
左右扈三娘、公孙胜、石勇、时迁率领人马,迅速跟随秦烈一道,进驻东门鼓楼。
夜色降临,范县却并没有恢复往昔的宁静,站在东门城门楼上,放眼放去,偌大的范县,到处都是火光,以及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负责情报汇报的时迁所部人马,一刻钟一报的把战报,送到了秦烈手中。
“大人,林冲所部已经杀进县衙,范县守将连盛被林都头刺死。”
“大人,杨志所部已经拿下府库,守军溃散。”
“大人,南门已经被秦明攻取。”
……
随着秦烈进驻范县东门,城内的战斗情况,在时迁所部斥候都的汇报下,如雪片一样汇集到了秦烈手中。
范县的战斗持续到深夜,随着着守军全面放弃抵抗而结束。
战斗结束,并不意味着范县就恢复了秩序,战后若不能迅速整顿治安,骚乱,疫病、灾民将会迅速肆虐。
而一旦发生这样的情况,即便是一座再繁荣的城池,在战后也会迅速凋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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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我军令,雷横兼任范县县尉,李忠、周通二人为都头,负责整顿治安。”
“凡是烧杀抢掠者,一律杀无赦!”
战斗结束,秦烈随即任命了有治安经验的雷横率领李忠、周通负责城内治安整顿。
“命令秦明、花荣、黄信、率部看守俘虏,明日着手进行收编事宜。”
“其余众都头,约束好部下,打扫战场,救治守战火波及的百姓,越是关键时刻,越要严肃军纪。”
秦烈表情严肃的看着石勇,道:“你率部负责巡查四城,带上石灰桶,在城内显眼的地方,写上我们的标语。”
“我希望明天天亮之后,城中的百姓一起来,就能看到我们大宋军队的风采,要让百姓知道,我们是他们打仗,是为了保护他们的生命财产而流血牺牲的。”
“卑职遵令。”石勇恭敬的率队而去。
随着秦烈的一道道命令下达,经历了一夜战火的范县,在第二天清晨时,街面上早已经清理冲洗的干干净净。
除了那些被战火烧毁的房屋,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外,范县大小街道,皆已经恢复整洁,一切皆干净如初。
以至于一些胆大的百姓,推门走出房间看到眼前的场景之时,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眼花了。
范县东城大街两旁,青石板地面上,上千名士兵,躺在凉席之上,陷入了梦想之中。
“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城中一名曾在边境担任过多年小吏的老翁,蹒跚着站在自家阁楼上,看到沿街躺着地面熟睡的士卒,在惊诧与这支军队严明的军纪同时。
目光随后便注意到对面墙上用雪白的石灰,书写的‘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十个大字。
“我大宋的军队,若皆有此军纪,何愁边境不宁?收复幽云十六州亦是指日可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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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金疮药事件爆发
“大人,伤兵营的士兵已经死了十几个士卒,情况有些不对劲。”
光复范县的第二天午后,秦烈上午还兴致勃勃的视察了俘虏营。
这次拿下范县,俘虏四千精壮,以及老弱病残三千余人。
这四千精壮俘虏,自然是需要收编,转换成战力的。
为此秦烈在俘虏营,直接加了林冲、秦明、花荣、朱仝、杨志五人为副将头衔。
副将就是临时职务,没有任何官方作用,但目前秦烈节制五州军事,兼任都统制一职。
是有权利统御一万兵马,而他任命的副将,虽然没有官方地位,但却有实际意义。
在他的军中,秦烈任命的副将,那就相当于代表了秦烈,也就表示在战时拥有指挥权的。
相反要是和平时期,秦烈即便任命副将,那也没有指挥权的,顶多也就拥有训练士卒的权利。
“怎么回事?”听到朱仝的汇报,秦烈放下手中的文书。
朱仝正是秦烈任命的五大副将之一,他这次负责接收整编军队,不是俘虏营,而是之前的乡兵军。
乡兵军各营兵马,在昨日的攻城之战中,折损过半,大部分挂彩,基本已经废了。
而经过昨日血战活下来的士卒,自然都是精锐。
人数虽然只有一千出头,所以秦烈交给了朱仝这个副将统领。
“昨天咱们受伤的士兵,撤回营地之后,营中的医官便用金疮药,进行了治疗,还进行了包扎。”
“可今天上午开始,一些重伤员便开始发烧,到现在已经有十五人不治身亡。”
“根据医官查验伤员情况推测,说是这批金疮药有问题,也就是说药材城份不足,存在以次充好的情况。”
朱仝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向秦烈如实汇报道。
“直娘贼的,这批金疮药我记得是东平县丞署提供的,一共有二千二百瓶。”
秦烈忍不住拍案而起,一脸气氛的他,立即对扈三娘道:“三娘,去把林冲和雷横叫来。”
这批金疮药不是秦烈接收的,但他看过记录,知道这批金疮药,是东平县衙用今年的赋税钱,出资购买的。
当时郓州知州还表示,这批金疮药花费三万贯钱,为此郓州知州还心疼不已。
不一会,林冲、雷横匆匆而至。
“大人……”
“不要多礼,我问你们军中的金疮药,你们可查过效果?可知道供货的药商是谁?”
面对秦烈的询问,林冲和雷横都是一愣,这药效他们还真没有检查过。
毕竟当时又没开战,谁又会想到验伤试药。
“大人,卑职失职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雷横见秦烈脸色严肃,朱仝在旁也是面色凝重,又岂会不知道发生了情况。
“大人,这批金疮药是东平县丞梁扬祖带人送到营中的,至于供货的药商,我听到他们说是当地的大药商,好像是叫西门大官人。”
林冲沉吟之下,把当初接收药材的情况,如实说了一遍。
“梁扬祖?西门大官人?”秦烈嘴角一抽,随即便笑了起来。
“林冲,雷横你们听到这两个名字,难道就没有想起些什么?”
面对秦烈的询问,二人一时还真没有反应过来。
“阳谷县的西门大官人家,不就是做胭脂水粉,以及药材生意的嘛。”
“雷横咱们济州遇到那梁公子,不也是家主东平嘛,他老子河北转运使梁大人,可不就是在郓州知州位置上起家的嘛。”
秦烈这会是真的气笑的,说实在到了他现在这个地位,梁公子这样的纨绔子弟,他都基本快忘记了。
至于那西门庆,在阳谷秦烈也惩罚完了,说实在要不是武大郎因为重伤不治身亡。
秦烈对于西门庆也差不多快忘记了,毕竟人家高富帅,想要玩弄一下潘金莲这样的美少妇,虽然有罪,但也罪不至死。
秦烈借机讹诈了西门庆在阳谷的全部家当,那可是一笔巨款,足足几十万贯钱财,都够水泊梁山养活一万人马,几年所需的资金。
对于这样的小人物,秦烈一般的原则就是让他们大出血,至于小命要不要倒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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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让人秦烈生气的是,西门庆这狗东西,竟敢把假药卖给他的军队使用。
这无论是有心还是无心,那在秦烈看来,都是该死的行为。
“这两个狗贼,老子他娘去宰了他们。”
得知事情始末,雷横暴跳如雷而起。
“宰了他们,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
秦烈玩味的一笑,道:“他们不是有钱嘛,那就先让他赔个倾家荡产,然后再让他们去死。”
“大人英明。”在场的几人看着脸露微笑的秦烈,听着他那温和的话语,却无不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这一刻,所有人都在庆幸,自己不是秦烈的敌人,而是他的兄弟。
“雷横你去通知杨志,带领帐下的骑兵人马,咱们连夜返回东平。”秦烈吩咐完,雷横匆匆而去。
“我不在范县这几天,军中之事,你们两个,与秦明、花荣以及吴先生商议处置。”
“遵令。”在场的林冲、朱仝、吴用三人应声道。
“若有紧急军报,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不可有片刻耽误。”秦烈今早就派出时迁,率领斥候都的探子,奔赴濮阳、雷泽、临濮三城侦查敌情。
濮州治下五县,分别是濮阳、雷泽、临濮、范县、甄城五县,目前甄城,有济州团练营的营指挥使何安坐镇。
秦烈又拿下范县,接下来自然是对其它三城用兵,从而达到光复濮州的目的。
毕竟秦烈作为权知濮州军州事的知州,若不能光复濮州,那就相当于光杆子一个。
相反他这次若是能够统兵光复濮州全境,在皇帝赵佶面前,他不但可以大大露脸,还能让满朝大臣知道,他秦烈是能够知兵善任的。
而大宋虽然不重视武将,但对于能够领兵的文官,却是格外重视,这种奇怪的现象,倒虽然是皇帝乐于促成的。
但也跟大宋的士大夫有直接关系,因为他们明白一个道理,要制衡那些武将,还得自身要有能够上马安邦的将帅之才。
秦烈这个时候选择回东平,也是因为目前濮州敌情不明,其次是俘虏的几千降兵,也需要时间磨合。
正好趁这十天半月,他亲自回去,借处理这批金疮药为由,顺便把西门庆以及梁家那帮人好好压榨一番,看看还能榨出多少油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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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武松大闹狮子楼
“梁兄,我听药铺大掌柜的说,这次河北战事爆发,河北路采购了价值二十万贯的金疮药?”
东平城中的狮子楼,同样是西门家的产业,这座坐落东平最繁华之处的狮子楼,就位于郓州知州衙门,东平县衙、太平军节度使使司衙门一侧。
郓州的达官贵人,也基本都住在这一条大街上。
为此狮子楼的生意,自然也是客源滚滚,每日前来吃喝玩乐的豪绅乡绅不断。
狮子楼高三层,有东西两院,东院是吃喝的酒楼,西院则是玩乐的场所。
此刻西院三楼的一间厢房内,身穿着短褂长袴的西门庆,享受两个清倌人的按摩伺候。
一脸惬意的看了眼,正把一只手咸猪手,伸进那清倌人裙内的梁大公子,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淫笑。
“风月场地,不说那些铜臭之气,今日本少爷要大展雄风,尝试一番这高句丽小娘子的滋味如何?”
说起来这西门庆别看整日留恋勾栏瓦肆,可他却是颇有生意头脑。
这不为了增加狮子楼的娱乐项目,他可是花了大价钱,从高句丽买回十个女奴回来。
昨日这批女奴刚到,梁公子便闻讯而至。
“哈哈,梁兄既然要大展雄风,那我就叨扰了。”
西门庆起身一笑,左拥右抱的带着两名高句丽女奴去了另一间厢房。
狮子楼东院二楼大堂上,坐着一名彪形大汉,桌面上摆放着一把镔铁大刀。
由于他身穿着大宋军服,所以往来客人,虽然见他已经喝了两坛酒,却并没有大惊小怪。
“小二结账。”随着那大汉一声大吼,店小二连忙跑到跟前,点头哈腰道。
“军爷,您一共两贯钱。”
“鸟,两坛破酒,三碟小菜要两贯钱?”军汉一脚踢翻桌子,飞起的桌子撞在墙柜台上,把摆放的十几坛美酒,尽数给撞到摔破。
“好你个穷配军,也不打听,打听这狮子楼是谁的产业,就敢来撒野?”
掌柜看着被摔破的满地酒水,心疼之余,不由大怒的指着军汉,咬牙切齿的吼道:“来人,给我往里死里打,打完再给他慢慢算账。”
狮子楼可是专门养了一群护卫,这帮护卫有十二人,个个身高体壮,腰肥膀粗,一看就不是弱者。
“谁敢上前,老子剁了他。”军汉双目一瞪,一挥手中的镔铁大刀,只见那明晃晃的大刀,随之散发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寒光。
“去把西门庆那厮叫来,否则今日老子拆了你这狮子楼。”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武松。
在梁山为武大郎办完丧事,头七过后,武松随即在梁山兵器库,挑了一把镔铁大刀,便一路杀回了东平。
武大郎虽然是武松的兄长,但实际武松父母早逝,武大郎这个兄长,在武松心中那就是如父如兄的存在。
之前武大郎受伤,只要能够治好,秦烈在阳谷又惩处过西门庆,这事过去也就过去了。
可现在武大郎因为受到西门庆的殴打,导致重伤去世,这事在武松看来,这事就必须用血才能还清。
“给我上,打死有大官人撑着。”那大掌柜见武松竟然是来找西门庆寻仇,不但没有吓到,反而胆气更壮。
在他看来武松这样一个寻常军汉,胆敢找西门庆寻仇,那真是打死对方,对方不但要赔偿狮子楼的损失,还无处说理去。
那群护卫见武松拿刀,自是纷纷拿起棍棒,在掌柜的吩咐下,便朝武松身上招呼了过去。
“滚!”
武松大喝一声,镔铁大刀挥斩之下,劈来的几根棍棒,被他一刀斩成数截。
一名躲避不及的大汉,更是被他一脚直接从二楼踢飞了出去,跌落在地面之上,疼的当场晕死了过去。
“西门庆,给我滚出来,否则老子一把火烧了你这破楼。”
武松挥舞着镔铁大刀,一步踏出,目露凶光的一身怒吼,吓得原本看热闹的那些看客,无不是落荒而逃。
哔嘀阁
这个时候那掌柜,也发现武松的不凡,当即趁乱跑到西院,敲响了西门的厢房门。
“那个不开眼的玩意?这个时候来敲门……”
刚刚脱下长袴的西门庆,看着躺在榻上,那娇滴滴的高句丽女奴,还没来得及提枪上马,却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惊得一哆嗦差点没跪了。
“大官人,东院那边来了一个军汉寻仇,护卫们挡不住,他现在要放火烧楼,老奴挡不住啊。”
掌柜知道这个时候,大官人肯定很扫兴,但他却不得不低头应道。
“愚蠢,挡不住你不会通知衙门的人?把他抓进大牢,大刑伺候一顿,那还不得什么都招了?”
西门庆咒骂一句,正要再次俯身上去,准备好好快活一把,身后禁闭的房门,这个时候却被人一脚踹开。
“嘭!”一声巨响,那木板门直接被武松踢飞,下一刻武松便提刀杀了上来。
“救命啊,杀人啦……”西门庆看到杀气腾腾而来的武松,亡魂大冒的大叫一声,也顾不得光着身子,直接便跳到窗口上。
正准备跳窗逃跑的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这是三楼,距离地面足有三丈还高,这般高的距离,跳下去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不是。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面对武松挥刀砍杀而来,西门庆矮身躲避之际,脚下一滑,身体不自觉便开始往下坠落。
“救命,救命啊!”下坠的西门庆,惨叫连连之下,双手一阵乱抓,却意外抓住了一楼的突出的屋檐,从而遏制住下滑的身体。
“呼……”松了口气的西门庆,喘了口气,这才纵身一跃,落在地面之上,然而这个时候,武松竟然纵身从三楼跳跃而下。
先是借力在二楼停顿了一下,接着便再次落在一楼大街之上。
看到这一幕的西门庆,惨嚎一声,惊得西门庆一把扯起一条酒旗围在腰间,夺路而逃。
然而就在这时,街角方向便传来了一阵马蹄之声。
“驾!驾!”
转眼一队百余骑的马兵,便来到了狮子楼下。
“救命,军爷救命啊……”
眼看来了一队马兵,西门庆自是以为是救星到了,顿时激动的冲了上去,张牙舞爪的连声呼救道。
“吁!”
队伍前头头戴范阳笠,身穿青色长袍之人,正是风尘仆仆从范县赶回来的秦烈。
面对突然冲出来的西门庆,秦烈眉头一皱,连忙喝住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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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被抛弃的西门庆
“救命,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西门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在了秦烈的马蹄前。
“武松,住手。”一心要想为武大郎报仇的武松,挥刀便砍了上来,这会他可不管来人是谁,谁要阻挡他,他都会与对方拼命。
“大人……”武松手中的镔铁大刀高高举起,目光复杂的看着秦烈,迟疑道:“大人,你也要阻止我报仇?”
“武二郎,你这是什么态度?还不把刀放下?”
雷横见武松眼神充满杀气,扬起的大刀迟迟不肯放下,眉头一皱的他,驱马拔刀而出,指向武松喝道。
“武二郎,万事有大人替你做主,赶紧把刀放下。”杨志连忙翻身下马,冲到武松面前劝阻道。
“武大哥的死,谁是谁非,自有公论。”
秦烈面色严肃的盯着武松,语气严厉的喝问道:“可你若当街行凶,杀了西门庆,那就是报私仇,即便你杀了西门庆,你亦是罪责难逃。”
“我知道你武二郎不怕死,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一命抵一命的做法,武大哥的死岂不是白死了?”
“用你们兄弟两条命,换此人一条命?你觉得划算?”
“大人……”武松倔强的想要说些什么,杨志却是一把拉住他,低声劝说道。
“大人匆匆从前线回来,就是来惩治此贼的,你小子别冲动,还不赶紧给大人配个不是,此事大人定会替你做主。”
武松听完杨志的话,带着几分迟疑的看了眼面色威严的秦烈,他最终咬牙道:“卑职错了,请大人责罚。”
“回营领三十军棍,以示惩戒。”
秦烈见武松服软,面色这才缓了下来,道:“雷横,把此人一并带回天平军衙门。”
说罢秦烈这才挥了挥手,招呼扈三娘以及杨志率领马兵,迅速朝天平军衙门而去。
惊魂未定的西门庆,这会却早已经脸如死灰,吓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秦烈的刹那,他不由的便想起在阳谷的遭遇,那记忆实在太深刻了。
明明自己被讹诈了几十万贯家产,可自己却还要感谢对方的手下留情,事后想想他就感到一阵后怕。
以至于回到东平这些时日,每每想起那一晚的事,他都还会做噩梦。
尤其是他原本想把这事跟梁兴祖说道说道,看看能不能借势讨回阳谷的资产。
可结果他还没有开口,梁兴祖却率先跟他抱怨,曾在济州遇到一个叫秦烈的狠人,不但诈取了他一大笔钱财作为赔偿,事后济州知州,还借机弹劾了他父亲梁子美一把。
气的他老子梁子美把他狠狠训斥了一顿,想起这事梁七公子,那也是憋屈的很。
狮子楼内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正在楼上快活的梁兴祖,自是第一时间站到窗前,看到街面发生的一幕。
“该死,怎么会是他?”当看到秦烈那张熟悉的面孔,梁兴祖脸色突然就阴沉了下来。
说起来前段时间,他从济州回到郓州,养了一阵伤,便去了河北路看望他父亲,这不最近刚刚回到郓州。
“真他娘晦气。”梁兴祖眼看着西门庆被秦烈的人马带走,暗骂一声,连忙穿起衣服,便飞奔回了家中。
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梁兴祖有种直觉,遇上秦烈这个笑里藏刀的家伙,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梁兴祖在家排行第七,他手上的五个哥哥,如今都朝中担任着一些小官职务,只有他六哥跟西门庆一家,经营着药材和胭脂水粉生意。
而他大哥、二哥都在郓州衙门担任着小吏,而他五哥梁扬祖则在东平县担任县丞。
“老七,你不是去找西门庆喝酒去了,咋怎么早回来了?”
正在书房内算账的梁家六子梁宜祖,见到小弟回来,放下手中的毛笔,随口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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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哥,五哥可回来了?”梁兴祖点点头,开口问道。
“怎么又闯祸了?”梁宜祖不以为意的笑问道,对于自家这个小弟,闯祸的本事,他早就见怪不怪。
说实在在郓州这一亩三分地内,只要梁兴祖不犯下灭门破家的大罪,就没有他们梁家摆不平的事情。
“是,不是……”梁兴祖本想说是西门庆遇上事了,可结果这么一回答,却发现有些不对味,只得摇了摇头,把狮子楼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昔日你在济州遇到那个秦烈,今日你在狮子楼又遇上了,还把西门庆给抓走了?”
梁宜祖瞳孔一缩,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六哥,此人底细你究竟查清楚没有?他怎么会出现在郓州?”
梁兴祖见兄长神情凝重,就知道这事怕是不小。
“此事你不用管了,现在你立刻去河北,我给你写一封信带回父亲,他老人家看完就会明白。”
梁宜祖摆摆手,关于秦烈的底细,他虽然有派人去查,但目前就只知道对方是郓城知县,兼任济州防御使。
更进一步的消息,由于时间和信息传输不畅的古代,自然是比较缓慢。
而秦烈出任天平军军都指挥使一职,又不是什么举重轻重的位置,他即便听说了,也没有过多关注。
接着朝廷又诏令秦烈为濮州知州,这就跟梁家没有利害关系,毕竟濮州和郓州互不统属,梁家当初也曾给节度使衙门送过贺礼。
但秦烈却把郓州各级官吏官绅的贺礼,一律给挡了下来。
“六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梁兴祖焦急的吼道。
“那秦烈现在已经出任濮州知州,而且此人已经被陛下,诏令节制天平军节度使使司治下各州军马,兼任都统制一职,负责平叛事宜。”
“可以说此人如今手握生杀大权,谁惹上他都不会好过。”
“我实话告诉你,这次咱们与西门家制作,以官商价格卖给军队使用的金疮药,药材成分只有原材料的三层,其中七成都是柴灰。”
“这事一旦没发现,说大他就大,说小他也小。你明白吗?”
“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你立刻回河北,不要牵扯其中。如果秦烈追究此事,咱们也只有牺牲西门庆,现在你明白了吗?”
面对六哥严肃的语气,梁兴祖面色复杂的点点头:“六哥,你们保重,我立刻回河北,告诉父亲,定然不会让你们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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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打开心结的武松
“西门庆,你给本官看清楚了,这金疮药是不是你家药铺生产的?”
天平军大营正堂之上,换上官服的秦烈,面色威严,目光凌厉的把一瓶金疮药扔在西门庆面前问道。
“回大人,这是我家药铺生产的,这种金疮药我家已经生产超过二十年,向来是有口皆碑。”
说起自家的金疮药,西门庆心头不由咯噔一下,但他还强撑着恭声回道。
“好个有口皆碑。”秦烈讥笑一声,道:“来人啊,把此贼拖下去,给我狠狠的打,打到皮开肉绽之止,再给他好好的他们家的金疮药敷上。”
“大人,大人小民无罪,无罪啊。”西门庆就是纨绔子弟,之前因为背靠梁家这颗大树。
加上父辈留下的巨额财产,其实足够他一辈子挥霍的。
但这人就是不满足,这次河北叛乱,身为河北路转运使的梁子美,利用手上职权,直接从西门家采购,价值超过二十万贯的金疮药。
由于要的太急,若是按照原材料生产,一来各种原材料来不及凑齐,二来利润也顶多只有两成。
而梁家还要抽一成走,这样一来利润就更低。
为此西门庆找上负责梁家生意往来的梁六公子,二人一合计,来了个偷梁换柱。
把金疮药其中几味主药,直接用柴灰末代替,如此一来,不但加快了产能,还把利润由原来的两成,直接提升到七成。
也就是说二十万贯钱,他们硬是赚了十四万贯,这简直就跟捡钱似得。
这事也就被秦烈撞上,要是别的将领,即便发现,一层层上报上去,最后也会不了了之。
当然,也就是西门庆倒霉,正好他的大本营在郓州,若是在其它更远的州县,秦烈只怕也是鞭长莫及。
“给我狠狠的打,这等奸商,不打岂会招供。”
秦烈可不会手软,这可是大宋朝,严刑逼供,可不触犯大宋律法。
说起来古代屈打成招之事,在州县衙门,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要不然怎么会有灭门的知府,破家的县令这样的俗语。
既然这西门庆撞到自己手中,那就活该这小子倒霉。
当然若他是清白的,秦烈倒也不介意饶他一命,然而现实是这家伙,偏偏是个奸商,为了赚钱,竟然不顾士兵在前线拼死拼活。
竟然以次充好,枉顾士兵的性命。
要知道在战场之上,伤兵能不能存活,实际上全靠金疮药。
因为这古代可没有战地医院,也没有那些外科医生,所有的外伤,全靠金疮药医治。
所以这药效的好坏,则直接关系到大批士卒的生死。
秦烈自认为自己虽然算不上好人,但也绝对不会主观意识的去害人,尤其更不会为了钱曲害人。
战场之上他可以冷笑无情,下令士兵拼死进攻,但那是因为战争的需要。
同样战后,受伤的士兵,那就是他秦烈的袍泽,他自然会义无反顾的救治他们。
然而西门庆这等黑心商人,却用假药代替救命的药材,让那些原本活下来的士兵,因为用了假药最后只能丧命。
这一点,秦烈绝对不能容忍,也绝不会手软。
“让我来。”武松之前多少有些误会,认为秦烈是在乎官声,而怕见他当街杀死西门庆,而连累到他自己。
但回营地这一路上,杨志已经给他讲明情况。
让他意识到自己不但误会了秦烈,更明白秦烈对他的保护。
当街杀了西门庆,私仇是报了,可等待他的结果,那就是判刑处斩。
但按照秦烈的布置,西门庆同样要死,可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他武松不但依旧是军中都头,今后也定是前途无量。
“我招,我招了……”在武松手持杀威棒公报私仇的猛烈敲打下,西门庆顿时痛的死去活来。
哭爹喊娘的惨嚎着,连连喊道。
“早如此,何必受这皮肉之苦。”一旁的雷横冷笑一声,与武松二人,一人托着西门庆的一只手臂,把疼痛的牙关颤抖,冷汗直冒的西门庆拖拉回大堂。
“说,如实把你家如何生产金疮药的过程,给我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秦烈一拍惊堂木,目光冷冽喝问道。
“我说,我说……”
随后西门庆便把他与梁家,如何勾结,以柴灰粉代替药材粉,装入金疮药瓶之中,如何以次充好,牟取暴利的行径,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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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胆大包天,罪无可赦。”
秦烈冷喝一声:“雷横、杨志你二人立即带人去梁府,给我梁宜祖带来问罪。”
“遵令。”雷横、杨志沉声应道。
“大人大恩,卑职无以为报,今后卑职这条命,就是大人的了。”
大堂一旁的偏厅内,武松脸有愧色的,为刚才自己的鲁莽行为,像秦烈表示歉疚之意。
“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大人,那有些话我必须再次重申一遍。”
秦烈严肃的看着武松,道:“你武二郎有性格,脾气火爆,这些我都可以容忍,但正所谓家有家规,军有军规。”
“你既然入我的军门,那就必须遵守我的军规,哪怕是天塌下来,没有我的军令,你也必须给我挺直腰给我撑住。”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能不能做到,不能做到,你就回家去吧,以免害人害己。”
“大人,卑职能做到。”武松啪的一声,跪了下去,郑重的向秦烈磕头喊道。
“快起来说话,你我袍泽兄弟,无需如此大礼。”秦烈连忙上前,郑重的扶起他皱眉道。
“武松敬的不是大人的官职,是大人对卑职的兄弟的恩情,我大哥临终之前也有遗言,让我务必追随大人,报答大人的恩情。”
武松之前一心想着报仇,多少有些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但现在醒悟过来,自然也恢复了他昔日的冷静。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秦烈举起拳头,与武松拳头相碰,二人目光相对,不由发出会心的大笑。
“武都头,公子对你可从来没有私心,现在你明白了吧。”
一旁的扈三娘见武松打开心结,也是一脸欣慰之色。
这几个月日夜与秦烈相伴,扈三娘可是亲眼目睹,秦烈为维护与众人的关系,可谓是掏心掏肺,绝无半点虚假。
“夫人说的是,是武二莽撞了。”武松由衷的认可了扈三娘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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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一百万贯钱到手
“大人,梁宜祖带到。”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雷横、杨志这才折返而回。
二人带队不但把梁宜祖带来了,还把梁家老五担任东平县丞的梁扬祖,也一并请到营地。
“卑职东平县丞梁扬祖,拜见秦大人。”梁扬祖虽然是门荫入仕,但他却是正八品的县丞,此人却是颇具手段,倒不是一个草包之人。
事实上梁家老五、老六都颇为聪明,不像其余梁家子弟,要么老实本份,要么纨绔仗势欺人,而其中老七就是典型,可谓坏事做尽,欺男霸女,欺诈勒索,气焰嚣张霸道。
“草民梁宜祖,拜见秦大人。”
面对这兄弟俩,秦烈锐利的目光扫过二人,心中便有了计较。
很显然这兄弟俩不是梁兴祖那类纨绔子弟,拿下二人不是不可以,但显然没有实际意义。
而秦烈又不能直接抄没梁家,因为他没有这个权利,比较梁家的主人是河北路转运使梁子美,那是干过宰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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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要是直接抄没他的家,只怕朝中那帮奸臣,定会口诛笔伐,一人一口把自己吞没掉。
“二位昆仲既然一起来了,想必有让我解惑的地方。”
秦烈淡淡一笑,道:“二郎,给梁县丞搬把凳子,坐下叙话。”
“谢大人。”看到秦烈脸上的笑容,梁扬祖悬着的石头,也终于放了下来。
说实在他来之前,最怕的就是秦烈不管不顾,非要治他兄弟的罪,那要是这样撕破脸皮的话,这必然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但要是能够坐下来一起聊,他们梁家不介意出点血,把这事给摆平。
“梁县丞,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西门庆制造假药,残害我军中兄弟,罪无可赦。”
秦烈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水,接着看向对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然西门庆招供,这事你们梁家也有份参与其中,不知道梁县丞有何解释?”
“大人明鉴,我梁家绝无可能参与制造假药,坑害士卒百姓之举。”
梁扬祖连忙躬身而起,低头拱手道:“这些年我梁家确实与西门庆家有生意往来,但那都是银货两清的交易,断无参与其中。”
“此人这是污蔑,还请大人替卑职一家做主,严惩恶徒西门庆,卑职感激不尽,并弥补这次因假药伤亡士卒的补偿,还请大人给卑职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既然梁大人也是被蒙骗,本官若是追究,岂不是不讲人情世故?”秦烈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笑道:“这样,前线我军士卒,虽然初战告捷,但伤亡过半,继续抚恤。”
“一百万贯钱抚恤金,西门庆腰斩弃市,西门家的药铺,全部移交天平军接手,梁大人、梁公子以为如何?”
“嘶~”
梁扬祖与梁宜祖兄弟看着满脸亲切笑容的秦烈,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对视一眼的兄弟二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一百万贯钱确实不少,但抄没西门庆的家产,梁家再贴补一些,也就差不多了。
正所谓舍财免灾,若不花这一百万贯钱,那么结局如何,梁家兄弟都无法预估。
现在秦烈手握证据,又有生杀予夺的大权,真要撕破脸皮,他们兄弟未必能够承受。
相反这个时候,舍弃一个西门庆,却保住自家兄弟性命,这买卖梁家兄弟都拎得清。
“多谢大人高抬贵手,那人我就带走了,钱最迟五日之内,定会送到大人军营。”
梁扬祖抬头看着秦烈那张自始至终,都一直笑呵呵的脸,却没有感受到丝毫亲切感,反而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雷横,去把犯人西门庆带上来,移交给梁大人,带回县衙受审。”
秦烈也不怕梁扬祖言而无信,这兄弟俩要敢这么做,他有一百种手段,让他们兄弟死得不明不白,甚至还要赔上全家人的性命。
“西门兄弟,现在咱们安全了,咱们回家。”被雷横像死狗一般,拖到营门外的西门庆,看着梁家兄弟那温和的目光,不由喜极而泣的哽咽道。
“谢谢,谢谢二位。”
“你我世交兄弟,何须这般客气?”梁扬祖扶着西门庆上了马车,一脸的笑容。
此刻的西门庆自然不知道,他早就被梁扬祖兄弟卖了,此刻的他,分明就是那个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的蠢蛋。
“武二哥,西门庆这次付出的代价,你想必也看到了,倾家荡产不说,还将腰斩弃市,这个结果可否如你所愿?”
秦烈在梁家兄弟离去之后,目光平静的看向武松问道。
“谢大人成全,卑职明白了。”武松深深一拜,这一刻他对秦烈不但有敬,还有畏。
秦烈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儒雅庄重,可就在刚才,他三两句话,不但把西门庆打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甚至一张口,对手就乖乖心甘情愿的掏出一百万贯钱,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岂是他一介武夫所能办得到的?
半个月之后,西门庆被东平县判处极刑,腰斩弃市,在郓州地界兴盛二十年的西门家族,一夜之间便彻底衰败。
而在西门庆被腰斩弃市之前,西门家族的家产,则尽数被变卖一空。
秦烈并没有在营地等候梁家的钱财,而是留下雷横负责接收这笔钱财,同时他又派出人,通知解珍解宝兄弟,在不久之后领着梁山镖局的兄弟们,分批把这笔钱运去水泊梁山。
雷横留在东平,负责督促天平军判官李石、推官陈建文,负责打造兵器,押运粮草前往范县。
为收复濮州,济州、曹州、郓州数州目前的人力,财力以及粮草,都汇集到了天平军节度使使司衙门。
为此秦烈手中别说只有几千人马,即便拥有一万人马,短时间之内也不用担心粮草问题。
毕竟大宋中原各州,经济和收成一直都还不错,若不是朝堂那帮奸臣当道,以大宋的经济实力,足以打造一支横扫北方各国的军队。
“报,我军主力在延津遭遇叛军伏击,折损两万余众,枢密使童贯大人,仓皇而逃,已经退回黄和南岸。”
就在秦烈重返范县当天,却接到斥候都从浚州前线传回来的最新军报。
“叛军不过十万乌合之众,童贯统率十万禁军出征,这第一战损失两万人马,这将大大激励叛军士气,也将对我们收复濮州,造成十分不利的局面。”
接到战报的秦烈,召集众将通报最新战报的同时,皱眉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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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黄河谷设伏敌军
“报,紧急军情,面呈大人。”
范县大堂上,秦烈正在召集众将,讨论童贯兵败孟津,会不会影响接下来收复濮州的战事。
结果大堂外,时迁那尖锐的喊声,随即打断大堂上众人的商议。
“快让时都头进来。”秦烈修然而起,扬声朝大门方向喊道。
“见过大人。”时迁疾步而来,在秦烈的示意,他躬身作揖道。
“卑职发现濮阳城中的叛军,大约三万余人,由叛军大将刘余的统率,正向范县开来。”
“何时能够抵达范县?”秦烈倒没有想到,这股叛军进取之心竟然如此强大,自己还没进攻,他反倒先向自己展开了反击。
“最迟后天午后,便可抵达范县城下。”时迁根据对方的行军路线,推测着时间。
“很好,时都头辛苦了。”秦烈赞赏的点点头,接着问道:“目前临濮、雷泽的敌情可有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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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人,雷泽、临濮目前都只有少量叛军驻扎,只不过是维持城池治安之用,不足一战。”
时迁这个斥候都头,如今也算是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岗位,对于他这个梁山君子来说,打探消息,那就是玩一样的轻松。
“干的不错,不过接下来还要辛苦你一下,务必派人监视濮阳来犯之敌,掌握敌军的一举一动,每三个时辰,都要进行一次汇报。”
秦烈满意的颔首一笑,对扈三娘道:“三娘,给时兄弟拿五十两银子,让他犒赏帐下兄弟,战后再论功行赏。”
“谢大人,谢夫人。”时迁接过银子,兴奋的笑道。
“小跳蚤,可把你乐的,我看你还是把银子交给我帮你保存为好,将来做哥哥的我,也好帮你讨一房媳妇不是?”
石秀见他猴急的把银子往怀中塞,开口打趣笑道。
“多谢哥哥好意,不过这银子可是我长这么大,真正凭本事赚到的赏钱,自然得跟帐下的弟兄们一同分享。”
时迁挠挠头,看着堂上左右的众都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起来。
“时迁兄弟,记住今天这份荣耀,切莫辜负大人的重托。”杨雄听到他这么一说,也是一脸的欣慰之色。
时迁比他和小了整整十岁,今年才十八岁,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偷儿。
但时迁从小就是个孤儿,十来岁便混迹蓟州周边各县,后来跟着一个老乞丐,学到这一身轻身功法以及偷盗之术。
但这小子心地不坏,从来不盗取穷人的东西,也从来没有杀人放过火,常常自诩侠盗。
“放心吧杨大哥,在小跳蚤心中,大人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为大人赴汤蹈火,小跳蚤我绝不皱下眉头。”
个头不高,又瘦又小的时迁,此刻昂首挺胸的姿态,倒让在座的众好汉对这个小子,不由都多了一份认同感。
“好小子好好干,今后什么时候向娶娘子,就跟我说一声,大人定给你讨上三房妻妾。”
秦烈笑着摆摆手,当众许诺了一句。
“多谢大人,卑职告退。”时迁嘿嘿一笑,拱手朝秦烈以及大堂上的众人一拜,兴奋的转身而去。
“诸位兄弟,敌军三万大军来攻,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大家都说说看,这一战怎么打,集思广益,大家尽管畅所欲言。”
面对叛军大将刘余的三万人马,秦烈虽然看起来表情凝重,可实际上他内心却是十分平静。
叛军三万大军,看起来吓人,但真正有多少战力,不用试探,秦烈也能做出预判。
之所以没有传达作战命令,自然是他希望培养众将思维能力,只有培养出众人各自的战略眼光,今后在遇到突发战事时,他们才会具备应变能力。
“大人,我军现在有七千兵马,无论是野战,还是守城都可堪一战。”
林冲抬头看了看众人,第一个站了起来。
“不过卑职主张打一场伏击战,范县东面有一道峡谷,地形险要,若能够把敌人引入其中,我军在封锁峡谷进出口,利用山头地形,辅以滚石檑木,箭矢、火油,定可一举吃掉这股叛军。”
这些天林冲、花荣、秦明、朱仝等人,在范县除了整顿兵马外,也把方圆三十里的地形,都进行了一番实地考察。
范县东面的黄河谷,原是黄河古道的一条岔道,如今随着河床升高,成为一处狭长大河谷,全长足有五六里,河谷两旁则时凸起的丘陵。
若是真能够把敌军引入其中,占据有利地形展开伏击,确实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大人,林都头此计可行,至于诱敌之策,实则不难。”
林冲话音刚落,花荣起身道:“咱们可以在黄河谷东面摆开阵势,先来一场诈败。”
“在撤退之际,咱们尽量做到狼狈逃窜,多丢弃旌旗,财物,引诱敌人紧追着我们不放,如此一来,等敌军进入黄河谷,再发下情况不妙时,想来为时已晚。”
“大人,花都头这个办法好,我料叛军军纪就算不败坏,但也严明不到哪里,咱们抛弃旌旗甲胄,再不断洒落钱财,叛军必然争相追逐而来。”
“即便敌将之中,有识破计策者,一时也断然很难组织那些哄抢钱财的士兵。”
身穿一身襦衫长袍的吴用,头戴着瞻帽,微眯眼睛,轻捋颔下短须自信满满的补充道。
“诸位还有什么建议,或者补充的,都尽管畅所欲言嘛。”秦烈颔首之余,目光扫过众人,微笑的问道。
“大人,洒家只管打杀,这布局之事,洒家就不费这个脑子了。”
鲁智深嘿嘿一笑,习惯性的摸着他的光头。
“大人,卑职认为几位都头的主意都不错,接下来该怎么打,您就下命令吧。”
朱仝等人纷纷拱手表态道。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就下命令了。”
秦烈沉声而起,道:“林冲、花荣、杨雄、石秀你们四人,率领天平军两营,负责诱敌,待会你们前去府库领取三万贯钱。”
“遵令。”林冲、花荣、杨雄、石秀四人欣然道。
“濮州军的人马,由秦明统率,黄信、石勇等六名都头协助,在黄河谷左侧隐蔽,记住所有将士,都备好铁锹,修筑隐蔽工事,这将会是一场实地土工作业检验。”
“济州、曹州、郓州的乡兵军人马,由杨志统率、周通、李忠等六名都头协助,在黄河谷右侧隐蔽,与左侧人马一道,修筑隐蔽工事,做好备战准备。”
“一旦敌军追入黄河谷,林冲你们四人通过黄河谷,封锁出口。”
“我亲率鲁智深、李逵、武松、张宪四将,率领天平军剩余的三营人马,负责切断黄河谷入口。”
“吴用、公孙胜率领城中衙役军民留守范县。”
随着秦烈话语落下,大堂左右众将轰然而起,躬身应道:“谨遵大人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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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黄河谷伏击战(1)
刘余,本是濮州团练营中的一名营指挥使。
在张迪率领叛军攻打濮阳城之时,刘余见叛军势大,打开城门投降,被张迪委任为濮州节度使,兼任濮州太守,掌管濮州军政大权。
想他刘余一个营指挥使,在军中那都是不起眼的小人物,可如今却手握数万重兵,之前濮州那些看不起自己的太守、通判,团练使等等官吏。
之前需要仰望的存在,如今要么臣服在自己脚下,要么被自己亲手送入地狱,说实在这画面实在太美妙了。
可以说坐镇濮州这两个月,绝对是他活了大半辈子,过的最威风,最舒心的日子。
那种生杀予夺大权在握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好的让他一刻都不舍得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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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对于刘余来说,绝对是不容许任何人夺走他现在的一切,谁要抢走他的权利,他就势必跟对方拼命。
范县的失守,这显然是对刘余权利的挑衅,为此在接到范县失守的消息后,他便立即着手整顿军备。
经过半个月的准备,他在原来兵马基础上,武装起三万大军,急匆匆杀奔范县而来。
通过这段时间主政,刘余领悟到气势这一块很重要。
三万大军已经是濮州目前所能武装人马的极限,否则他定会把人数兵力扩编更多。
在他看来兵力多寡,这就是一种压倒敌人的气势。
“总管大人,前方十里外发现官军兵马,人数约有千人左右,正在安营扎寨。”
躺在八人抬着的竹轿上的刘余,听到探马来报,当即坐直身子道:“确定只有千余人马?”
“是。”探马军头肯定的回道。
“传我军令,前军都指挥使王大胆,立即率部出击,给我一举荡平宋军营寨。”
听到只有千余宋军营寨,刘余轻蔑的一笑,吩咐了一声传令兵,便继续躺了下去。
王大胆本是刘余帐下的都头,铁匠出身,天生神力,手持一柄三十六斤重的大铁锤,挥舞起来虎虎生风,上百人都难以近得了他的身。
王大胆为人有些憨直,也确实武勇,但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特别爱钱,这可能与从小就穷怕了有关系。
不过王大胆,对刘余却是死心塌地的忠心。
这也是刘余会提拔他为前军军都指挥使的原因,要知道前军都指挥使,那可是足有五千人马。
接到军令的王大胆,扬了扬手中的大铁锤,吼道:“弟兄们,前方十里宋贼当道,总管大人有令,让我前军兵马尽数歼灭他们。”
“吼吼吼……”
五千叛军人马,高举着手中的兵器,怒吼着便跟着王大锤的坐骑,小跑着开始推进。
黄河谷谷口外的宋军营寨,正是林冲、花荣、杨雄、石秀四人统率的天平军两营人马。
宋军军制,一厢两万五千人马,一军两千五百人马,一营五百人马,一都一百人马,也就是厢、军、营、都四个指挥单位,当然下面还有大队、中对、小队区分。
“林副将,这头阵就让我去会会敌将。”早已经在营寨摩拳擦掌,等候多时的石秀,眼看远处烟尘滚滚而来,数千叛军人马沸腾,顿时跃跃欲试的请缨道。
“此战我亲自出马,你们负责节制兵马,看到我拔马后退之时,你们立刻拔马后撤,一定要表现出惊慌态度,大声吆喝撤退。”
“目前诈败这事,除了我们四人知道外,只有携带着钱袋子的那三十名马兵知道,所以你们在后撤的时候,步兵不用管。”
“但马兵一定要注意,绝对不能留下活口,若因此走漏消息,而致使伏击失败,这意味着什么,诸位兄弟应该明白。”
林冲断然拒绝了石秀的要求,石秀外号拼命三郎,这小子上了战场,那是要拼命的,万一他一不下心,把敌将砍了,吓破敌军,那这诱敌计划,岂不是破灭?
这样的风险林冲可不敢担,其次这次诱敌计划,也确实对所属的兵马进行了隐瞒,目的就是防止在诈败的时候,有士兵被俘,从而向叛军告密,如此同样会给诱敌计划,造成失败结局。
这也是林冲会向花荣、杨雄、石秀三人强调,若发现有知道诱敌计划的马兵有被俘危险时,果断把人处置的原因。
“遵令。”这次诱敌计划,秦烈明确指出林冲为主,花荣为副,杨雄、石秀二人协助,所以这个时候林冲的话,那就是军令。
“贼将前来授死!”
林冲率领兵马在营寨外摆下阵势,待敌军还未立下阵脚,他便驱马而出,持矛指着对方骚乱的军阵扬声吼道。
“宋贼,吃你俺一锤。”王大锤最不怕的就是别人找他单挑,眼看林冲单枪匹马上来叫嚣。
他那圆嘟嘟的脸抖了抖,眯着小眼挥舞大铁锤,两腿一夹马腹,便朝林冲当头砸下。
巨大的铁锤夹着一股风雷之势落下,倒也是十分唬人。
“当!”林冲策马冲上前,手中丈八长矛一挑,奋力与王大胆的铁锤碰撞在一起。
“当!当!……”
镔铁撞击之下,双方的兵器发出清脆的交鸣之声。
林冲手中丈八长矛,犹如灵蛇吐信,始终缠着王大胆的铁锤打转,说实在对这空有蛮力的家伙,林冲有足够的自信。
十个回合足以将其刺死马背,但为了顾全大局,他却卖了一个破绽,故意让对方一锤从自己后腰扫过,那凌厉的大锤几乎是从林冲甲胄上擦过。
“贼将厉害,弟兄们撤,撤啊……”
俯身马背的林冲,打马飞奔而逃,一副惊慌失措之态。
“撤,快撤……”
按照计划,花荣大喝一声,打马吼道:“弟兄们,把旌旗甲胄扔了,赶紧逃命要紧。”
虽然天平军的步兵士卒,被眼前这一幕整的有些蒙圈,但见主将喊撤退,自是纷纷转身便跑了起来。
而军中那三十骑马兵,在跑出百步之后,各自把马背上装满铜钱的袋子,各自戳破一个洞口,里面黄澄澄的铜钱不断的开始掉落到地面。
“追,给我追上去,杀光这些宋贼。”
眼看宋军败逃,王大胆脸上不由露出狞笑之色,高举着大铁锤,纵马朝着奔逃的宋军展开猛烈追杀。
“杀,杀呀!”王大胆所部五千士卒,纷纷高呼着挥舞着兵器,紧随其后的杀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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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黄河谷伏击战(2)
“报,王都指挥使已经击溃宋贼,正在追杀宋贼兵马。”
探马飞马从前线而来,把前方的军情,第一时间汇报到刘余手中。
“好,传我军令,全军加速前进,争取一鼓作气,赶到范县城下,把城池给我夺回来。”
刘余脸露兴奋的笑容,扬声喊道。
“总管大人有令,全军加速,一鼓作气拿下范县。”
传令的哨骑,飞马而起,扬声把刘余的军令传达了下去。
两万五千叛军人马,在军令的督促下,纷纷开始小跑了起来。
叛军的动向,此刻同样没有瞒过秦烈,负责监视叛军的时迁所部斥候都,此刻正在不停的向秦烈,进行汇报敌军的动向。
“报,敌军前军已经进入黄河谷,后续大军尚有三里距离。”
“报……”
“报,敌军中军人马,抵达黄河谷谷口……”
“报,敌军大队人马,大部已经进入黄河谷。”
当接到最后一则战报时,距离黄河谷入谷口,埋伏待命的秦烈,敏捷的翻身上马,一把拔出腰间的环首刀。
“听我号令,全速前进,封锁黄河谷入谷口。”
策马而起的秦烈,一声令下,左右鲁智深、李逵、武松、张宪四将,轰然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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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平军三营人马,飞奔着想谷口方向开始进发。
秦烈在扈三娘率领的一都人马护卫下,同样跟随向战场开始进发。
“咻咻咻……”
“砰砰砰……”
就在秦烈率领兵马冲向谷口之际,黄河谷的伏击战也随之正式打响。
昨天夜里就进驻黄河谷两旁山道上的秦明左侧人马,杨志的右侧人马,几乎是同时发动攻势。
百米高的河谷两旁山谷上,埋伏的宋军的人马,不停砸下石头、木头,以及淋上桐油的干柴,随后便是火矢射落。
干涸的河谷内,长满茂盛的植被,这会被滚落的干柴点燃,一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而起。
“不好,有埋伏……”
“快,快撤出去……”
长达数里的河谷内,数万叛军人马,在遭到袭击之下,乱成一团,四处乱窜,惊叫声彼此起伏。
“随我冲出去,杀上山梁。”叛军最前方的都指挥使王大胆,这会也刚刚追到黄河谷出谷口。
面对后方突然传来的喊杀之声,王大胆即便再愚蠢,也知道自己这是着了宋军的道。
刚才为了捡钱,他甚至弃马而行,虽然这一路追下来,他足足捡了好几千枚铜钱,实际上还不到五贯钱。
但却把他开心坏了,而后头的士兵,你追我赶,为了争夺一枚铜钱,甚至发生了几次争斗。
王大胆作为统军大将,走在队伍最前头,加上没有人敢跟他抢钱,这也是他捡了最多铜钱的原因。
可要是刘余知道,他的统兵大将,竟然为了区区五贯钱,竟然害的几万大军,陷入伏击圈的话,只怕撕了他的心都会有。
“傻大个,授死吧!”面对翻身上马,挥舞大铁锤冲上来的王大胆,林冲长矛一挑,策马飞驰而过,两人错身而过之际。
只见林冲手中的丈八长矛,一个挑刺,犹如灵蛇吐信般的长矛,化作一道道幻影,从王大胆的脖子上划过。
锋利的长矛入肉三寸,直接切破对方喉咙,马背上的王大胆牛眼一瞪,伸手捂着喷血的咽喉,轰然倒下马背。
“众将士听令,列阵杀敌!”
花荣弯弓搭箭,一声令下,手中连珠箭齐发,数名冲上来的敌兵,应声中箭倒地而亡。
“杀!杀!杀!”
杨雄、石秀终于逮住机会,各自挥舞手中的兵器,怒吼着杀进敌阵之中。
出谷口的战斗并没有太多的悬念,随着王大胆被林冲一矛刺死,那几千兵丁,群龙无首之下,虽然拼命组织了几次冲锋,但都被死死挡了回去。
而黄河谷之中,叛军濮州节度使刘余,在遭遇伏击的第一时间,便领着一队亲卫,混在乱军之中,迅速的开始后撤。
刘余很清楚,这个时候只有后退,才有活命机会。
三百亲兵那可都是昔日刘余帐下的兄弟,这些人刘余这些日子,那可是赏赐丰厚,人人披甲,装备刀盾,配备铁兜鍪,弩箭等装备,可谓是武装到牙齿。
刘余的这三百亲兵,那可都是重步兵,战斗力和防御力都十分强悍。
此刻混迹在其中的刘余,也早没有了刚才养尊处优的性子,同样穿着一身锁子甲,头戴着铁兜鍪,手持刀盾的他。
头也不抬的在亲兵的护卫下,穿梭在浓烟滚滚,火光四起的战场之上,犹如一群战场的幽灵。
“总管大人,谷口有宋贼兵马封锁,怎么办?”
领军的都头眼看谷口在望,但同样谷口那一排排宋军士兵,却同样形成一道壁垒,使得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
“前队发射弩箭,展开射击,后队随我都冲出去。”
刘余虽然只是小军官出身,但这个人确实懂得取舍。
他能够在叛军攻击濮阳之时,顺势而为,叛变投靠叛军,同样这时在发现大军遇伏,难以突围之际,他竟然果然抛弃兵马,直接率领亲卫穿过层层战场,直接杀到谷口。
“嗖嗖嗖……”
入谷口的兵马,正是秦烈率领的天平军三营人马。
这会正在与谷口的敌军厮杀的天平军士卒,自是不会想到,这个时候会突然射出密集的箭矢。
而且这密集的箭雨,还不是单单对准宋军,还同时射向了与宋军对阵的叛军。
以至于一时之间,数十人中箭倒地。
“小心!”面对突如其来的冷箭,军阵前方的武松也是大吃一惊,差点就被射中。
亏得一旁的张宪发现,大喝之余,挥舞着手中的虎头枪,替武松挡下了那支弩箭。
“直娘贼的,老子宰了你们……”
皮糙肉厚的李逵,却是没有幸免,冲在最前面的他,左手臂,腿上先后中了一箭,但好在箭矢都是擦飞而过,并没有射进肉中。
但这一着确实彻底激怒了这个杀人狂魔,犹如黑熊般的李逵,怒吼着纵身扑进敌阵之中,手中双板斧左右连斩劈砍,杀得当真是血肉横飞,血肉模糊。
“儿郎们,随洒家冲上去,杀光这些贼子。”
鲁智深手持疯魔禅杖,立于地面之上,刚才他见机得快,手中禅杖舞的密不透风,自是把那些箭矢给纷纷挡了下去。
“弓箭手,压上去,给我发射火矢,把敌军挡在谷中,绝不能放走一人。”
阵前后方的秦烈,食指大动的拿起强弩,装上一支弩箭,目光扫过谷口方向,计算着距离与准头。
当一名贼兵越众而出,连续砍杀了两名宋军士兵,刚进入秦烈手中弩箭射程之际,他便果断的扣动了手中强弩的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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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黄河谷伏击战(3)
“嗖!”
秦烈手中的强弩,一箭射出,准确的命中那名连杀两名宋军士兵的叛军面目。
不足一尺的弩箭,在强弩的强力发射下,箭矢几乎射穿对方的头颅。
“呃~”
被秦烈一箭射中的叛军,正是那身穿着与亲兵一样甲胄的刘余,急于逃窜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突然射出一支冷箭,直接要了他的小命。
“总管大人死了……”
左右亲兵眼看着自己死命保护的刘余,突然倒地而亡,失去主心骨的亲兵,回首张望之下,只见数万大军,被困于延绵数里的河谷。
不断有人倒下,那凄惨的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眼看逃窜无望,众将士无不生出悲呛之感。
“为总管大人,誓死而战!”
带队的都头愤然而起,双目圆睁,挥舞着战刀,玩命般冲向队列后方的秦烈。
刚才他看的分明,就是手拿着弩箭的秦烈,一箭射杀了刘余。
“战,战,战……”
三百铁甲士卒,形成一道铁流,拼命起来倒也可怕。
这不挡在队伍前头的一排宋军士卒,仅仅一个照面就被悉数砍杀。
“贼子敢尔,敢上前一步者,杀无赦!”
武松怒吼一声,挥舞着镔铁大刀,一步踏出,大刀挥斩之下,两名铁甲士兵,当场被武松一刀拦腰斩杀。
倒地的士卒,甲胄破碎,鲜血与肠子喷涌而出,倒地之后的躯体,随着血液喷涌不停的在抽搐。
“保护大人。”一脸坚毅的张宪,双手持枪,纵马飞奔而起,虎头枪一个连刺,掀起一片枪影,把冲出来的三名贼兵,生生给钉死在阵前。
“全部杀光!”
秦烈可不会留下这些仇恨的种子,眼看这帮铁甲士卒,发疯的冲向自己,他当即再次拿起强弩,扣动了扳机。
一旁的扈三娘,紧了紧手中的日月双刀,戒备的挡在秦烈半个身子前。
而这个时候护卫在秦烈左右的亲卫都人马,随着秦烈的一声令下,迈着沉重的步伐,挥舞着手中的精铁长刀,悍然的杀进敌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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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娘贼的,真是找死啊。”李逵狞笑着挥舞着双板斧,直接杀进敌阵之中。
鲁智深也是狂笑着,犹如疯魔一般,挥舞着手中的禅杖,掩杀而至。
秦烈前世作为一个精准的狙击手,来到大宋之后,虽然因为受制年龄与根骨问题,而无法掌握如杨志、林冲那样精湛的马上冲杀枪法。
但弩箭却给他提供了舞台,强弩虽然比不上后世的狙击枪,但百步之内,强弩的发射与杀伤力,那也是丝毫不含糊的。
虽然强弩一次性可以发射三支弩箭,但秦烈还是喜欢每次只安装一支弩箭,因为这样发射的箭矢,在他手中将会更准确,真正做到一击必杀。
“嗖!”
身穿甲胄的秦烈,骑在黄骠马坐骑之上,手端着强弩,动作娴熟的不停装上箭矢,行云流水般的快速扣动扳机。
“嗖!”
每一箭射出,必有一人倒下,而且都是一击毙命,这就是狙击手强大之处。
要么不出手,要么就是一击毙命。
“嗖!”又是一箭射出,射中的位置依旧是面门额头位置,箭矢穿透没入,直中对方后脑。
……
“我们投降……”
“我们投降……”
黄河谷之中遭到宋军伏击的叛军人马,在经历了最初的抵抗之后,眼看山谷之中火势越来越大,根本无路可逃之下。
加上主将刘余又突然消失,以至于各营兵马,只能各自为战。
可面对山谷两侧,占据有利地形的宋军,河谷中的叛军人马,别说反击,甚至连躲在工事之中的宋军人影都看不到。
只是不停看到山坡之上有石头、滚木、以及火矢、箭矢落下。
面对这样的绝境,别说只是一支仓促成军的叛军人马,即便是百战之师,也会在这样的境地中沉沦绝望。
“放下武器,脱去衣甲,排队出谷,可以免死!”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河谷两侧伏击的指挥的秦明、杨志见敌军请降,连忙向秦烈进行请示。
这会秦烈也刚刚率军扑灭刘余的亲兵卫队,在先后接到秦明、杨志的请示时,秦烈当即给出了指令。
毕竟是数万条人命,若是敌军投降,自是没必要赶尽杀绝,如此做法,实在有违人道,有伤天和。
秦烈不是屠夫,他可以对反抗的敌人残忍无情,但断然难以对放下武器的士兵,举起屠刀。
随着命令下达,山谷中的叛军人马,抱头鼠窜,从进出口夺路逃了出来。
即便如此,仍然有上万叛军人马,丧身在黄河谷之中,这些人马大多数都是死于火海中被化为灰烬。
夜幕降临,被俘虏的两万余叛军,形容憔悴,神情萎靡的押送进了范县。
两万俘虏,秦烈虽然没有这么大权力收编到麾下,但他却有办法把这批人马,消化下去。
范县县衙大堂。
连夜召开的军事会议上,秦烈热情洋溢的笑道:“今日这一仗,打的不错,咱们凭借七千人马,借用地形地貌,巧妙的歼敌三万。”
“这皆赖诸位兄弟之功。吴先生,你要好好替我写一篇奏折,我要为诸位兄弟请功。”
“遵令。”坐于左下首的吴用,躬身应道。
“根据俘虏交代,目前濮阳已然空虚,现在正是咱们一举光复濮州的最佳时机。”
秦烈挥挥手,示意吴用坐下后,沉声道:“杨志听令,你率领一千人马,孔明、孔亮协助,明早兵发临濮,拿下城池之后,立即整顿治安,恢复城中秩序。”
“遵令。”杨志、孔明、孔亮三人拱手道。
“朱仝听令,你率领一千人马,周通、李忠协助,明早兵发雷泽,拿下城池之后,要尽快恢复城中秩序,消除叛军带来的不良影响。”
“遵令。”朱仝、周通、李忠三人恭声应道。
“林冲、秦明、黄信、张宪你四人,明早各带本都人马,负责甄别俘虏,身体强壮,出身清白者,择选三千,编入濮州团练营。”
“次等人员择选四千,编入濮州五县乡兵营。再次一等,择选两千人编为黄河纤夫,其余俘虏人数上报朝廷,请示处置方案。”
“遵令。”林冲四人沉声应道。
“其余诸位兄弟,散会之后,回营准备一下,明日随我兵发濮阳。”
随着秦烈话语落下,众将轰然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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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皇帝赵佶的决断
大宋都城,汴京皇城延福宫,正是皇帝赵佶平日办公处理政事治所。
看着手中的三封奏折,赵佶的脸色也是喜忧参半。
他寄予厚望的童贯,率十万禁军出征,结果第一战,便在延津败北,折损两万人马,不得不退往白马渡口,重整旗鼓准备再战。
同样高俅率领的十万禁军,更是驻足不前,大半个月始终在怀州拖延。
高俅的奏章是这样说的,叛军田虎大军屯兵泽州,大军几次出击,皆因遇上洪水,而不得退回怀州,等待天气放晴再战。
对于童贯初战失败,赵佶虽然恼怒,但在见到童贯的请罪奏折,以及了解到战败原因。
皆是因前军厢都副指挥使高深,贪功冒进所致之时,赵佶当即下诏押解高深查办,至于童贯则只是稍稍训斥了一番。
这就是皇帝赵佶的态度,对于自己的宠臣,他的态度从来都是宽容大度,无论事情的轻重缓急。
“这个秦子扬啊,总是能够做出让朕预料之外的事情。”
拿起手中这封今早刚刚从范县六百里加急,送到京城的捷报。
赵佶脸色有些复杂的看了眼,下首坐着的太子赵桓,以及郓王赵楷。
太子赵桓是他长子,但性格懦弱,丝毫没有半点自己的气魄。
而郓王赵楷则无论是长相,还是琴棋书画,样样出类拔萃,甚至在糊名的殿试科考中,更是名列前茅,夺得头筹。
若不是为避嫌,赵楷那就是那一届科举殿试的头名状元。
而当时的赵楷还不到弱冠之年,如此麒麟子,赵佶岂能不偏爱。
“太子,你说说看,秦烈凭借七千厢军、乡兵,一举歼灭濮州三万叛军之事,究竟该如何封赏?”
赵佶之所以在延福宫召见两位皇子,当然也是有深意的。
“回禀父皇,儿臣以为,秦烈一年数迁,已经违背礼制,若是再升迁,难免招来非议。”
赵桓如实的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秦烈这一年从一名从九品县尉,到现在已经位列从六品奉直郎,可以说几乎是打破了大宋任官制度的常规。
“秦烈如今算来也是你的姻亲,太子你要避嫌,朕不怪你。”赵佶微微皱眉,对于太子的回答,明显是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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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太子说的对,也不对。按常规秦烈自然不能再升迁,但他临危受命,又在收复濮州战事中,表现突出,理应封赏,以示恩宠。”
郓王赵楷知道这次父皇,之所以没有惩罚童贯、高俅在前线的表现,自然是因为二人是宠臣。
但同样他赵楷也是功劳的,要不是他联合朝中的一帮老臣,为二人进行了开脱,皇帝即便是碍于面子,也要惩戒一二。
同样赵楷心中很清楚,父皇赵佶对秦烈十分欣赏,这个时候阻止他升迁秦烈,那只会让他难得因为胜利消息,带来的愉悦心情,再次添堵。
“哈哈,郓王说的有理,有功自然当赏赐。”对于总是能够揣摩到自己的心意赵楷,赵佶自是十分满意。
“不知郓王以为,该升迁秦爱卿为何职?”赵佶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决意,但还是笑看着赵楷问道。
“想必父皇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儿臣遵旨便是。”赵楷的回答,再次赢得赵佶的好感。
相反这一刻坐在一旁的太子赵桓,表现则明显过于死板,他不但没有顺从,反而再次进言道:“父皇,儿臣还是坚持,秦烈上月刚刚升迁濮州知州,若再升官,必然举朝哗然,这未必对他是好事。”
“太子此言不无道理。”赵佶脸色有些不快点点头,道:“这差遣官阶,暂时就不安排了,但这一次秦烈立下军功,这武职朕还是要赏赐你,否则岂不是显得朕小气?”
“陛下圣明。”一旁的内侍省都知李彦谄笑的附和道。
“拟旨,秦烈在濮州平叛之战中,功勋卓著,实为国朝股肱,制授其宁远将军,并朝散大夫。”
皇帝金口一开,秦烈这品阶自然再次腾腾升了好几阶。
之前秦烈的官位品阶,是从六品的奉直郎,可宁远将军一职,虽然只是武散官,含金量并不高,但却是正五品品阶。
但文散官朝散大夫,却是从五品品阶,相比起来文官品阶的含金量,那就很高了。
秦烈如的实职差遣是权知濮州军州事,兼任节制五州军事的都统制,也就是身兼文武官位。
可偏偏大宋的官职,实职差遣职务,都没有明确品阶等级。
一个知州可能由一个七品官员担任,也可以是四品甚至三品。
相反秦烈如今文散官品阶明确为从五品的朝散大夫,那么他这个权知濮州军州事的知州,那就可以明确为从五品的知州。
同样现在皇帝加授他为正五品,宁远将军武散官头衔,也就明确他这个节制五州军事的都统制,属于正五品的武将头衔。
“郓王,金人的使者,现在已经抵达开封府,明日你替朕去探探他们的口风。”
实际上赵佶今日召集太子赵桓和郓王赵楷来延福宫,主要目的还是商议这事。
之前他一直在犹豫,究竟是派谁去跟金人使者沟通,按理来说派太子去商谈,显然更符合邦交礼仪。
但太子刚才几次忤逆之言,让赵佶自是心生不满,这才让他下定决心,派郓王去跟金人使者商谈。
说起来与金人的商谈,实际上断断续续已经持续一年多,经过反复磋商,到目前总算商议出让赵佶的条款。
根据目前商议条件,主要是宋金联盟,共同灭辽。
灭辽之后,大宋将得到失去近两百年之久的幽云十六州,而金人则将得到辽人的长城以北的所有城池,并且宋朝将以往辽国的岁币,继续交给金人,以维持两国友好同盟。
幽云十六州,这对于大宋皇帝,乃至大宋文武百官来说,都绝对是一块天大的诱饵。
谁要收回幽云十六州,无论是皇帝,还是大臣,都将会名垂青史,这样扬名立万诱惑,又有谁能给抵抗呢?
此刻的宋徽宗赵佶,包括哪些主张联金灭辽的满朝文武大臣,都在做着这个美梦。
可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是辽人是猛虎的话,那也只是一头病入膏肓的猛虎。
而金人则是一群饿狼,那是真正的来自白山黑水的凶狠残暴的饿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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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火烧叛军黎阳仓(1)
濮阳城知州衙门。
秦烈率领五千兵马,以及花荣、武松、鲁智深、李逵等一干大将,突然杀到濮阳城下。
濮阳城中仅剩的五百守军,措手不及之下,直接被秦烈率军破城而入。
进入濮阳城,秦烈这个濮州知州,这才算是真正的名正言顺。
“武松、鲁大师你二人各率一千兵马,整顿城中治安。”
“花荣,你带一队人马前往大牢,审理释放监牢中关押的犯人。”
走上州衙大堂,秦烈站在大堂之下,看着眼前有些破败的大堂,面色严肃的吩咐一声。
“遵令!”武松、鲁智深、花荣躬身而退。
“吕方、郭盛带上你手下的人,把州衙清理打扫一下,今后这就是咱们的家了。”
这会扈三娘搬来一把干净结识的椅子,秦烈这才坐了下来,看着空荡荡的大堂,随即对扈三娘道:“三娘,给我研磨,把笔墨纸砚摆好。”
“大人好了。”扈三娘现在不单单是秦烈的贴身护卫,更是秦烈生活上的助手,长久以来扈三娘几乎是寸步不离,鞍前马后的伺候。
可谓是尽心尽力,这份体贴温柔的情感,深深让秦烈为之依赖,现在要是离开扈三娘,秦烈都怀疑自己会不会什么事情都干不好。
“公正廉明。”站在摆放好笔墨纸砚的书桌前,秦烈提笔用瘦金体行书,写下四个字。
“好字,大人这一手瘦金体行书,我看与陛下相比,也是不逞多让。”
一旁的吴用看着秦烈写下的四字,飘逸神俊,不由连声赞道。
“字的好坏不重要,重要的是字面本身的意义。”
秦烈拿起纸张,吹干墨迹,对石勇道:“去,找个制牌匾的工匠,制造城牌匾,我要把这四字挂在大堂之上。”
“公正廉明。公平正直,廉洁严明。大人立意深远,卑职不及也。”
吴用这才意识到秦烈的用意,不由惭愧深深一拜道。
“为官者,唯有公平正直,廉洁严明,方能让百姓敬服,如此才能上报国家,下**民。”
秦烈淡淡的点头,目光扫过堂下的众人,语气带着三分告诫的意味。
“谨遵大人教诲。”在吴用的带头下,众将纷纷躬身应道。
十月下旬的濮阳,夜里已经有了寒意。
拿下濮阳的第二天夜里,斥候都的时迁,从浚州方向带回了一条紧急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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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实在太重要了,要是这事办成,你当居首功。”
披着锦袍的秦烈,在听完时迁的汇报后,郑重其事的时迁表达送来的消息,表达着赞赏之意。
“能为大人效力,是卑职的荣幸。”时迁一脸的敬重之色。
“很好,在外面打探消息,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注意保重身体。”
秦烈看着时迁那消瘦的身影,身上还穿着秋衣,关切的把自己身上的锦袍披在了他身上。
“这是你应得的,就不要矫情了,下去忙吧。”秦烈摆手一笑,阻止时迁感谢之语。
“卑职告退。”紧了紧身上的锦袍,时迁不觉有种暖流从心间划过之感。
“公子,赶紧把衣服披上。”从内屋走穿戴起来的扈三娘,见秦烈把身上的锦袍给了时迁,心疼之余,连忙拿起一件长袍给秦烈穿了起来。
“三娘,辛苦你了,跟着我连个安稳觉都没让你睡好。”秦烈柔声一笑,歉意的说道。
“公子要是对三娘如此见外,那三娘可就真要心寒哩。”扈三娘嗔怪白了秦烈一眼,继续道:“要不要去妾身安排人,去把众都头请来议事?”
“现在天色不早了,不急在这一刻,明早再议吧。”秦烈想了想这个时候即便商议完,也不可能连夜发兵,那还不如到天亮再说。
“你要是睡不着,咱们回去继续生娃去。”
“讨厌,人家才不要……”
一夜无话,大清早秦烈便神清气爽的起床,在州衙的后院内锻炼了一会身体。
同时扈三娘则安排手下的亲兵,把众都头请到州衙的后厅中,并且安排伙房,为众人准备好面疙瘩汤,以及肉馅饼。
趁所有人还没到齐,秦烈也先美美的把肚子吃饱,待众人到齐之后,他遂开口道:“没吃饭的,可以边吃边听。”
大堂上众都头,也知道秦烈在私人场所,向来开明不拘礼,自然也不客气。
“昨夜,时迁送来一份浚州方面的军报,目前浚州方向,叛军主力大约十万人马,号称二十万人马,正聚集在延津渡口。”
“他们的意图应该是渡河攻入开封府,但显然他们准备不足,加上童贯撤退之际,烧毁了大量船只,致使叛军短时间,无法调集到足够的船只渡河。”
秦烈说到这里,表情严肃道:“延津与我们近在咫尺,若叛军在无法渡河的情况下,一旦知道我军夺回濮阳,必然会掉转方向反扑。”
“而要打破这个僵局,目前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咱们放弃濮阳,退回范县,但这样做的话,我们不但要面临朝廷的责罚,还会丧失军心士气。”
“大人,那么第二个办法呢?”李逵有些急迫的问道,对于他来说,逃跑那可不是他的风格。
“第二条路就是这里。”秦烈手握着马鞭,走到墙角上的简陋地域图前,指向黎阳古城位置。
“这就是时迁昨夜带回来的密报,那就是他发现延津前线的叛军,屯粮之地正是黎阳城。”
“大人的意思,只要我们拿下黎阳城,断了敌军粮道,延津的十万叛军,将不攻自破?”
吴用作为秦烈的军师,自是一点就透,立即接腔说出的想法。
“只是黎阳作为敌军屯粮之地,必然会有重兵把守,咱们现在只有五千人马,不知道能不能拿下黎阳。”
花荣则有些谨慎说道。
“硬拼不行,咱们就偷袭,咱们这么多兄弟,还怕拿不下一座小城?”石秀则是慨然喊道。
“石秀兄弟说的不错,再强大的贼人,还能强的过俺的双板斧?”李逵狼吞虎咽的吃着肉饼打了个饱嗝喊道。
秦烈听着众人的建议,点点头道:“硬拼肯定不行,但智取还是值得一试的。”
“吕方,郭盛你二人传我军令,命各县众将,安排好治下事务,留下一人率领乡兵留守县城,其余兵马迅速向濮阳集结。”
事实上秦烈经过一夜琢磨,心中已经有了袭击黎阳城的计划,那就是利用火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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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火烧叛军黎阳仓(2)
黎阳仓位于黎阳城西南大伾山麓,始建于隋文帝年间,隋唐宋三朝,都是朝廷重要的官仓。
因为黎阳仓地位的重要,故时人常言“黎阳收,固九州”。
张迪的叛军,之所以能够迅速涨大,用兵十几万,这跟他第一时间攻取黎阳仓,夺得黎阳仓储存的百万石粮草,有着巨大的关系。
延津,黄河北岸渡口。
叛军大营,张迪头戴王冠,身穿莽龙袍,目光炯炯,自有一股不凡的威严之气。
张迪出身小商户,自幼便上过私塾,稍长又学过拳脚刀枪功夫。
虽然最后都没有获得什么成就,但却让他兼备文武之资。
这次叛乱,起因就是黄河决堤,致使洺州境内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饥民易子而食。
即便是小康之家的张迪,也是食不果腹。
遭遇这百年难遇的洪灾,朝廷赈灾迟迟不到不说,洺州州县官吏,不但不体恤百姓,还强征夏粮赋税。
被逼的活不下去的百姓,纷纷揭竿而起。
张迪正是趁着这股东风,连续吞并几支小股义军,从而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实力向滚雪球一般,迅速壮大。
尤其是在孟津打败童贯的前锋两万禁军之后,张迪帐下的兵马,不但军心振奋,士气更是如虹。
其帐下的十二员大将,分别来自洺州、浚州、濮州、博州各州的中下级军官,亦或者地方豪强武士。
就在旬日前,张迪在左右谋臣,以及帐下十二员骁将的拥护下,正式在孟津渡口,建立祭坛,祭拜天地神灵,正式继位为赵王。
于此同时,河北西路的田虎,也在泽州称晋王。
“刚刚濮州探马来报,宋贼一支万余人的偏师,已经拿下濮州,濮州的失陷,将会直接对黎阳仓构成巨大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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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迪也是万万没有想到,授予濮州节度使重任的刘余,竟然如此草包,手握三万大军,仅仅一战全军覆没。
按照之前张迪与他手下的原来的左右谋臣,现如今被他封为左丞相的卫远、以及右丞相甘子衡布置。
刘余只要守住濮州不失,就完全可以确保黎阳仓不失,那么他就可以安心渡过黄河,直取大宋都城开封府。
“大王,区区一万人马,有何惧哉?末将愿率两万人马,立即北上,夺回濮州。”
骁将李铁慨然请缨道。
李铁出自博州团练营团练副使,年方四十上下,为人粗狂,以悍勇著称。
“不妥,此时北上攻城,宋军已然有了准备,急切之间,怕是难以成功。”
左丞相卫远起身拱手道:“与其如此,莫如立即派援军加强黎阳仓的防御,以逸待劳,方为上策。”
卫远本是进士出身,但因为在任上贪污受贿,被御史弹劾,从而被贬谪平恩县收监。
这次张迪叛乱,叛军杀到平恩之时,卫远率先响应,又因为出谋划策,被张迪委以重任,先是授予左军师,如今更是被封为左丞相一职。
“卫相此言差矣,黎阳仓我军本有一万人马镇守,濮州的宋军岂能强攻?”
“大王,微臣赞同李铁将军之策。那就是派兵夺回濮州,守住黄河北岸渡口,防止宋军再次渡河而来,只要濮州在手,黎阳仓自然可保无忧。”
右丞相甘子衡却站起来,同意了左卫将军李铁的意见。
甘子衡也是举人出身,加入叛军之前,他曾是洺州治下鸡泽县的主薄。
这人向来贪婪吝啬,与卫远多有嫌隙,二人为争权夺利,自是常有勾心斗角的举动。
“李将军,寡人给你两万人马,汝可有把握夺回濮州。”
张迪小地主出身,对于到手的东西,自是十分不甘心。
濮州,在他看来,那就是自己的王土,岂能弓弩手想让?
“回禀大王,若不成功,情愿提头来见。”李铁扬了扬头,沉声应道。
“善,寡人调拨你两万精兵,即刻出发。”
张迪如今在延津渡口,有十三万人马,其中有两万人马,是原来的宋军各地的厢军、乡兵营。
尤其是这次打败童贯前军,更是收编了一万多禁军,使得他手中的兵马战斗力,明显得以再次提升。
“王飞甲、张虎你们务必尽快收拢打造船只,在腊月之前,本王要饮马汴水河,入主开封府。”
张迪随后又注视着堂下的王飞甲、张虎二将,沉声吩咐道。
“谨遵大**令。”
黄渡南岸白马渡口。
当朝楚国公,检校太傅,枢密使兼任河北路经略使童贯,脸色复杂的放下手中的军报。
“来人啊,招刘延庆将军来见。”童贯手中的这份军报,是秦烈派人从濮州送来的。
“末将见过楚国公。”
刘延庆是童贯手下的亲信大将,累功极多,先后被封为泰宁军和保信军节度使,现任龙神卫厢都指挥使,兼领镇海军节度使。
虽然刘延庆是将门世家出身,其先祖刘绍能,是宋初名将,但大宋向来都打压武人,刘延庆若不是背靠童贯这颗大树。
他也不可能每次作战,都从无败绩,反而每战皆有战功。
从而一直都能占据军中高位,其三子在军中,皆位列将军之职,颇有将门世家的门风。
“这是濮州知州秦烈派人送来的军报,你先看看。”
童贯这些年来多有戍边之战,也算是当朝有数的名将,为此对于秦烈送来的这份战报,他也不得不承认,此计若成,必可一举荡平张迪所部叛军。
“秦烈此计可谓是釜底抽薪之计,若真能够一把火烧了黎阳仓,延津北岸的叛军,必然不战自乱。”
“如此我大军横渡黄河,当可长驱直入,扫平叛军。”
刘延庆作为军中宿将,虽然为人胆小,靠投机溜须童贯,而得以步步高升,但不得不说,他也并非是个草包。
“既然你也为人此事可行,那你立刻整顿兵马,佯装渡河,以牵制叛军。”童贯如今已经六十六岁,但身形高大,加上养尊处优,倒也颇显年轻。
想到自己堂堂当朝枢密使,这次竟然被秦烈一个小吏差遣,微微皱眉的他,最终还是被眼前荡平叛军的功劳所吸引。
“看在这份大功的份上,本官就让你差遣一次,不过功劳你就休想了。”童贯心中暗忖着,开始盘算战后,如何把功劳据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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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火烧叛军黎阳仓(3)
位于黎阳城外大伾山山麓的黎阳仓,是张迪的族弟张光负责镇守,其帐下有七千人马。
张光为人好赌,自从镇守黎阳仓以来,他每日都召集帐下各军都指挥,聚在一起通宵达旦的赌钱。
“张将军,大王有令,让你加强守卫,以防宋贼兵马偷袭。”
接到濮州失守消息的张迪,先是派大将李铁,率领两万人马反攻濮州,其次派出快马,日夜兼程赶回黎阳仓,告诫张光加强守卫,以防不测。
“好,这事我知道了。”正赌得兴起的张光,扬头回了一句,顺手接过王令文书,连拆都没有拆开。
“来……继续……啊。”
大伾山南面二十里外,秦烈亲率的三千兵马,经过两天的急行军,终于抵达大伾山境内。
这次秦烈亲率花荣、武松、鲁智深、李逵、杨雄、石秀、刘唐、石勇八员悍将,统率三千精兵而来。
一是为了集中优势战力,二是减小行军目标,从而达到一击命中的目的。
黎阳仓易守难攻,要是强攻的话,别说三千兵马,即便是三万大军,急切之间也难以攻下。
此刻大伾山山南密林之中,秦烈与众将露天席地而坐。
“大人,卑职通过山中药农口中所知,从这里出发,翻过一处百米陡坡,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直达大伾山峰顶。”
“前日卑职亲自走了一趟,虽然难行,但挑选一都善于攀爬的士卒,背上火矢、桐油,用上一天时间,足以登上峰顶。”
“大伾山的粮仓依山而建,从山脚至半坡延绵数里,一共有三十座粮仓,从山顶之上而下,可以轻易摸到半山腰的粮仓。”
“叛军的防御力量,主要在山脚下,所以咱们从上往下放火,必然可以一举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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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迁眯着小眼睛,脸上充满兴奋之色,如果这一次能够成功,立下战功事小,报答秦烈的知遇之恩,实则是让他更兴奋之事。
想他一个偷儿出身,从小就是一个孤儿,长这么大,何曾有人向秦烈这般,对他委以重任,器重关怀过他?
“诸位兄弟,都听明白了吧?咱们的时迁兄弟,我看不单单是个优秀的斥候,未来还可以成为一名将军嘛。”
秦烈这话完全是发自肺腑,可没有嘲笑时迁之意。
说实在刚才时迁这一番讲解部署,确实有些出乎秦烈的预料,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小跳蚤,你现在可以啊,大人说你可以当将军哟。”石秀与时迁相熟,平日就喜欢打趣他。
“石大哥莫要笑我,做不做将军我可不在乎,只要能为大人效力,就算是牵马坠蹬,我也愿意。”
时迁挠挠头,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说道。
“好小子,哥哥倒是看走眼了啊。”杨雄脸上也是一抹惊异之色,他万万没有想到,时迁这个小偷儿,竟然还有这样真诚的一面。
“时迁兄弟好样,我花荣喜欢。”花荣这会也由衷认同道。
“时迁兄弟说的不错,能为大人效力,确实是我辈的荣幸,这点我武松致死认同。”
对于时迁这话,武松可谓最是深有感触,可以说没有秦烈三番两次的恩情,他武松早已经万劫不复,又哪里还能像如今一般,驰骋沙场,建功立业?
“打住,打住,现在是军事会议,可不是拍马屁大会,你们一个个这是做甚?”
秦烈连忙挥手打断道,虽然这话他爱听,但也不能听个没完不是?
“哈哈……”
见秦烈苦笑,众人无不是发自会心的大笑而起。
“有信心攀岩上山的,现在主动报名,这是大事,不是儿戏,切莫自告奋勇,以免拖累后退。”
接下来,秦烈严肃的提出担任突击队的要求。
“大人,我报名算一个。”武松沉声道。
“大人,我也没问题。”花荣拱手道。
“我也没有问题。”刘唐、石秀二人接着也开口道。
“好,那就你们四个,现在大家伙各自回营,从各自的部下,抽选十二名精于攀岩的士卒同行。”
秦烈点点头,道:“这次由花荣担任主将,时迁为向导,现在天色尚早,争取夜里爬上山头,漂亮的打响这一战。”
“谨遵大人军令。”花荣几人欣然应道。
很快突击的一百士卒,背上火矢、桐油、以及一应爬山的工具,在时迁为向导之下,迅速消失在山林之中。
“大人,接下来咱们是不是杀进敌营去?”
李逵眼巴巴的看着突击队离开,自是颇有些遗憾,自己为啥攀岩爬山的能力为啥就不行呢?
“接下来的时间是睡觉,入夜之后我自有安排。”秦烈知道这李逵精力旺盛,只要上了战场,估计这厮三天三夜不睡觉都行。
“睡觉?睡觉有个鸟劲?”李逵抱怨一声,嘀咕道:“大人什么都好,就是那鸟规矩太多,又不让喝酒,也不让耍钱,忒是烦闷。”
“你要敢违反军纪,信不信回去之后,我让你关十天禁闭?”秦烈眉头一皱,吓唬他道。
这李逵就是个急性子,喜欢凑热闹,说起来他最怕关禁闭,上次秦烈关了他两天禁闭,可把他给吓坏了。
“小的哪敢呢,大人莫要吓我。”李逵嘿嘿一笑,连连摆手走到一颗大树下,开始打起盹来了。
“杨雄、石勇你二人带一队人马,负责警戒,以防有叛军探子出现。”
秦烈接着又吩咐二人一声。
“遵令。”
“洒家也去睡会。”鲁智深见没有自己的事,自是识趣的走去了一旁。
密林之中,三千士卒,三三两两或坐,或躺在一起,为接下来晚上的战斗养精蓄锐。
“公子,吃饭了。”为防止泄露踪迹,晚饭所有的将士,吃的都是随身带的干粮和水。
“怎么有这么多?是不是你把你那份给我了?”坐在枯草上的秦烈,接过扈三娘递来的面饼,发现有五块,按分配一人只有三块面饼。
即便是秦烈,在行军分配之时,他也绝不高特殊,都是与士卒同吃同住。
当然,不是打仗的时候,秦烈作为文官,自然也就不会长时间待在军营,也就不会与士卒们同吃同住。
“我不饿。”扈三娘柔声一笑,但在秦烈的强迫之下,她还是收回一块面饼吃了起来。
说起来在军中,扈三娘始终都穿着两档铠,内穿宋军制式服饰。
头戴着范阳笠的她,刚好遮挡了她大半的姿容,若不是细看,未必能够认出她的女性身份。
说起来范阳笠这种军帽,虽然防御性不强,但却利于遮阳,也有防水作用,为此在大宋军中,深受将士们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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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笠若是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可以参考水浒传电视剧,林冲带的那个帽子,就是范阳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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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火烧叛军黎阳仓(4)
是夜,月黑风高。
大伾山山中寒风呼啸,山顶之上驻守的一都叛军士兵,在入夜之后,便早早回半山腰的粮仓避风睡觉去了。
进入十一月,虽然还未下雪,但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其实已经寒气颇重。
叛军士卒之中,因为后勤保障不足,现在很多士兵还都穿着单衣,穿着草鞋,夜里为了躲避严寒,他们都会躲进温暖的粮仓中避寒。
在时迁的带路下,花荣、武松、刘唐、石秀率领一百准备充足的士卒,小心翼翼的趁着夜里,摸上了山顶。
趴在山顶往山下看去,那一座座挂着灯笼的粮仓,就像一座座灯塔似得,历历在目。
“抓紧时间吃饱肚子,找个背风的地方,休息两个时辰,守卫熟睡之后,咱们再摸下去,浇上桐油,让这些叛贼尝尝被大火烤的滋味。”
花荣紧了紧身上的铁兜鍪,四处观察了一下,找了一块背风的位置,招呼着士卒们相互拥挤在一起取暖。
虽然所有的士卒身上都穿着棉衣,但说实在这山顶之上,寒风呼啸,还真是比在山谷中要冷上许多。
子夜时分,秦烈这个时候,带着人马,也悄悄摸到山脚之下。
三千人马,匍匐五里之外的驰道两侧,这已经是能够接近的最近距离,再近的话就随时有被发现的危险。
虽然此刻黎阳仓的守卫,大多数都已经歇息,但外围的巡哨卫队,却并没有减少,一队接一队的巡哨士卒,提着灯笼围绕着入口三里范围之内,来回不断的进行巡逻。
甚至一些弓箭手,还会时不时对空旷的原野之上,发射出几支试探的箭矢。
“这鬼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怕是要下雪了。”
巡哨的一队士卒,手握着冰冷的长枪,重重的边走边跺脚,希望借此来让自己的身体获得更多的温暖。
“要是下雪就好了,咱们也可以回营睡上一觉。”
同行的士卒缩了缩身体,让从脖子之中灌入的冷风,能够减小一些。
“火,那是起火了吗?”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抬头之际,一脸惊恐的指着半山腰方向喊道。
“该死的,肯定是那些家伙在粮仓着烤火取暖,引燃了火势。”
带队的都头怒骂一声,立刻敲响腰间的铜锣,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很快山下营寨中熟睡的士兵,纷纷窜了出来,当他们回头看向半山之时,才发现冲天而起的火焰,早已经染红了半个天际。
“完了,一切都完了……”当从营房内冲出来的守将张光,看到眼前通红的火光,呼啸着蔓延而来时,他的眼中终于露出绝望之色。
“快,快给我救火啊。”张光声嘶竭力的推搡着身边那些将领,虽然明知道这个时候,火势根本控制不下来,但陷入疯狂之中的他,却不得不嘶喊着。
“撤,撤吧,将军再不撤,咱们都走不掉了。”
一名军都指挥使,拉着陷入疯狂的张光喊道。
这个时候黎阳仓的七千守军,早已经人声鼎沸,各自争相逃命。
面对这样熊熊大火,靠人力显然是无法扑灭大火的,这个时候,最明智的方法,就是逃下去,远离大火才是保命之法。
“他们成功了。”眼看着黎阳仓上空的大火,把半边天空都映红,方圆数十里外,都能看到黎阳仓方向那冲天的大火。
秦烈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缓缓拔出腰间的环首刀,扬声吼道:“前排弓箭手列阵,步兵准备战斗。”
黎阳仓存放百万粮草,一把火烧毁,说实话代价确实有些太大了。
甚至秦烈都已经想好了,战后朝中那些御使,必然会弹劾他为打胜仗,而枉顾天和,残暴不仁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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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
但这个时候,秦烈自然顾不得想战后的问题,因为眼前冲下来的叛军士兵,已经蜂拥而来,进入前排弓箭手的射程之内。
“嗖嗖嗖……”
随着漫天箭矢落下,冲在最前排的敌兵士兵,无不惨嚎连连的倒了下去。
“呃~啊!”
“是宋军……”
在火光的映照之下,秦烈率领的三千人马身影,隐约出现在叛军面前。
看到这支从天而降的宋军人马,叛军将士无不是倒吸一口气,再回头之际,看着山头的熊熊大火。
只要不是愚蠢至极的人,自是不难明白,这一场大火,显然是宋军人马安排的一场的大火。
“杀,给我杀上去。”
在发现是宋军放火之时,张光双眼通红的怒吼着,拔剑高呼着,毅然而然的朝着秦烈的军阵冲了上来。
“杀,杀啊!”
张光左右的一众将领亲卫,见主将都拼命了,自是纷纷挺起武器冲将了上去。
“来的好,你铁牛爷爷的斧头,早已经饥渴难耐多时矣。”
李逵见那些叛军奋勇冲了上来,不惊反喜的挥舞着双板斧,健步如飞的迎了上去。
鲁智深、杨雄、石勇三人也随即步兵士卒,紧随其后的杀了上去。
一时之间,战场之上,自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不断有士卒倒与血泊之中。
秦烈在扈三娘的护卫下,依旧选择了用弩箭杀敌,近身搏杀,秦烈不是不行。
但作为一个狙击手,肉搏战显然是最蠢的杀敌之法,只有利用手中的武器,在敌人还未发现自己之前,直接一箭毙命,这才是秦烈最理想的杀敌方法。
“三娘,不用那么紧张,你这样挡在我身前,我这弩箭还怎么发射?”
面对扈三娘用身体挡在自己面前保护自己的行为,秦烈感动之余,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可以站在自己身侧。
“不行,保护公子安危,是三娘的职责。”扈三娘平时对于秦烈的任何话,她都是千依百顺。
但在战场之上,她却有着自己的坚持。
“小心……”
就在这时一支流矢飞射而来,秦烈大叫一声,一把扑倒扈三娘,这才堪堪躲了过去。
“公子,公子你有没有伤着?”扈三娘伸手抱住秦烈,连忙扶起秦烈,一脸关切的问道,一双眼睛在秦烈身上打转,查看他又没有受伤。
“我没事,你个傻丫头,难道没发现自己受伤了吗?”
秦烈却是有些心疼,因为刚才那流矢分明从扈三娘左臂擦过,虽然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害,但却依旧擦破了扈三娘左臂的肌肤,此刻那伤口正在不停的往下滴血。
“公子没事,些许小伤,不碍事。”
发现秦烈没有受伤,扈三娘却是一脸开心的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在乎手臂上的那点伤口。
“真拿你没办法。”秦烈苦笑一声,只得扬声对左右的亲卫,传令道:“后撤百步,稳住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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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鹿需要你们。
第109章 全面崩溃的叛军
“稳住阵型,不要慌乱,瞄准射击,别浪费箭矢。”
秦烈身边的一百亲兵,全部都配备的弩机,一人配有二十支羽箭,这批士卒是秦烈精挑细选出来的狙击手。
当然由于时间问题,事实上这批亲兵的战斗力,以及心理素质,远远还没有达到秦烈的标准。
就像刚才秦烈差点遇险,这些士卒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冲上来。
此刻随着秦烈后撤之下,队形也乱成一团,这就是缺乏实战的表现。
好在这批士兵都是青壮,还有大把时间可以训练。
“嗖嗖嗖……”
在秦烈的亲自督促指挥下,这群亲兵这才形成三三小队,个个屏神静气,有条不絮的装填弩箭,瞄准冲上来的敌兵,扣动着手中的扳机。
一百张弩机发射的箭矢,真要达到精准射击,杀伤力显然是巨大的。
“噗嗤……噗嗤……”
飞射而出的弩箭,就像疾风骤雨般射入叛军的身体。
“呃~啊……”
箭矢透体而入,那些受伤倒地的士卒,一脸痛苦的发出出一声声哀嚎。
“救我,救救我……”
一名倒地的士兵,看着腹部狂涌的鲜血,一手按着中箭的伤口,举起一只手嘶哑着呼唤着同伴。
然而在这纷乱的战场,每一个人恨不得突围出去,又有谁会去管一名受伤的同伴。
眼看着一排排叛军士兵,中箭倒在面前,后来居上的叛军士兵,看着脚下同伴的尸体,人人脸上都露出惊骇之色。
见到那些叛军士兵,终于开始害怕,秦烈这才扬声喊道:“放下武器者免死!”
“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左右的亲卫纷纷举起手中的弩箭,扬声大喝道。
火光照耀下的战场之上,人头攒动,眼看突围无望的叛军士兵,迫于压力之下,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
“我投降,我投降……”
有一个人带头,很快便形成一股巨大浪潮,很快一排排叛军士兵,选择放下武器,向秦烈所部人马投降。
战场之中的叛军主将张光,这会早就被死于乱军之中,也不知道是被谁给砍杀。
黎阳仓的大火持续到第二天午后才熄灭,几十座粮仓大部分被烧毁。
在大火减小之际,秦烈便率领士卒,及时进行抢救灭火,倒也抢救出差不多五万石粮食。
经过审问,黎阳仓的一百万石粮草,这几个月被叛军挥霍四十万石,十几万叛军人马,加上那些叛军家属。
张迪在攻下黎阳仓之时,为安抚军心,所有将士发放二十石粮食,这一波就足足发放二十三万石粮食。
接下来几个月大军的吃喝,又花费十几万石粮草。
而事实上黎阳仓所谓的百万屯粮,自然都是假数据,这些年宋辽边境安定,黎阳仓中的屯粮,至少有四成被那些蛀虫偷梁换柱。
张迪拿下黎阳仓时,所得军粮不超过六十万石,而在大宋的官方账簿上,黎阳仓的屯粮却是一百二十万石。
“这把火烧的好啊。”走在灰烬之上的秦烈,苦笑的感慨道。
“大人此话何意?”陪着秦烈身旁的花荣,有些不解的问道。
“刚才有俘虏说黎阳仓被叛军攻下时,仅有六十万石陈粮,而我刚才在山脚下的黎阳仓衙署中,看到的账簿记载,这黎阳仓每年都会把各地的新粮粜入,把往年的陈粮粜出去。”
“可现在的事实是黎阳仓中,不但粮食只有账簿中的一半数量,而且还都是陈粮。”
“那么那些新粮,还有消失的六十万石粮食去哪了呢?总不能是老鼠吃了吧?”
秦烈自嘲的一笑,道:“这次看来这个黑锅,我是背定了。”
“大人的意思,朝廷会怪罪大人,一把火烧了朝廷百万石屯粮?”
花荣失色的问道。
“什么?谁要敢冤枉大人,我武松第一个不服。”武松当即就跳了起来。
“大人,这黑锅咱们可不能背,大不了咱们回独龙寨去,有大人带着众兄弟,咱们照样过得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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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逵闻言,则是口无遮拦的嚷嚷道。
“混账东西,说什么胡话,咱们是朝廷命官,岂能胡来?”秦烈目光一冷,瞪了眼李逵呵斥道。
“大人,但这黑锅咱们也不能替那帮贪官污吏背了啊。”
杨雄可是混过官场的人,自是知道那些文官,个个口蜜腹剑,真要狠起来,那可是杀人不见血。
“这黑锅咱们不能白背。”秦烈玩味的一笑,道:“杨雄、石秀你们立刻去甄别,看看俘虏中有没有原黎阳仓的守军或者官吏。”
“如果找到,立刻带回来审讯,咱们必须坐实口供,这样一旦朝廷那帮人弹劾,要想我背锅,咱们就把证据拿出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大人放心,就算挖地三尺,我们也要找到证人。”杨雄、石秀欣然应道。
“花荣、武松你们立即整编俘虏,愿意加入我们军队的,收编为预备队,不愿意的发放干粮,让他们回家去。”
秦烈在回营之时,又吩咐了二人一声。
“遵令。”
战后秦烈就安排了鲁智深、刘唐他们整顿俘虏营,如今再派花荣、武松率队前往进行收编俘虏,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黎阳仓被烧的消息,不用刻意传播,便如风一般传到延津渡口。
以至于接到消息的张迪,破口大骂张光无能之余,只能召集左右丞相,以及帐下大将商议退兵之事。
黎阳仓虽然没有百万石粮草,但那二十万石粮草,依旧足以支撑大军使用数月。
如今粮草被烧,张迪自是失去渡河的勇气。
更重要的是他担心后路被阻,若是那样的话,他的十几万大军,就只能跳入黄河喂王八了。
是夜,延津大营的十余万叛军,拔营撤退之际,却遭到宋军突然袭击。
原来秦烈早一步,已经派人快马加鞭,把烧了黎阳仓的消息,第一时间送到了童贯手中。
在接到秦烈派人送来的军报之时,童贯当机立断,派龙神卫厢军都指挥使刘延庆,督率帐下战将,亲率五万禁军人马,趁夜渡过黄河。
在叛军拔营撤退之际,突然从四面八方杀出,以至于叛军十万大军,惊慌失措之下,争相逃命,自相践踏,全面崩溃。
张迪在手下大将王飞甲、张虎、陈斗的簇拥下,仅仅率领数百骑逃出延津。
而他手下的左右丞相也都被他丢弃,最后死在乱军之中。
十万叛军,一夜之间,被刘延庆率领的五万禁军兵马击溃,战斗持续到第二天午后结束时,刘延庆所部光俘虏就足足抓了六万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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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濮阳城下擒张迪
“大王,咱们回洺州吧,哪里咱们还有数千精兵,未必不能卷土重来。”
逃出延津百里,张迪回顾左右,仅剩下不足百骑,想想昨日他还聚众十万大军,挥斥方遒。
可如今却仅剩下百余人马,这份落差,让张迪这个七尺大汉,也忍不住潜然泪下。
张迪的族弟张虎眼看张迪伤心落泪,忙上前劝说道。
“不,咱们去濮州,李铁手中还有两万人马,咱们要回去,也要把李铁的人马带回去。”
张迪能够成事,心境又岂会这般柔弱,他之所以落泪,一是伤心十万大军的覆没,二是做给眼前这些护卫看得。
毕竟大军溃败,他这个统率肯定是要负责任的。
“大王说的是,只要李铁拿下濮州,咱们洗劫濮州,再回洺州,未必不能一战。”大将王飞甲附和道。
“把那两匹受伤的战马杀了,让弟兄们饱吃一顿,然后再出发。”
张迪回首之际,看着剩下的百余士卒,个个浑身血迹,精疲力尽,加上他本人也是饥肠辘辘,当下遂扬声吩咐了一句。
延津渡口,刘延庆策马扬鞭,看着那长长的俘虏队伍,脸上尽是畅快。
“父亲,此战歼敌十万,凭此战功,父亲也该封侯,加封枢密使同知了吧?”
刘光国也是一脸欣喜之色,这次他们父子四人,凭此战功,升官受赏那是必然之事。
“只怕未必,以童贯的性格,这番大功必然又会被他独吞,咱们喝口汤就不错了。”
刘延庆的幼子刘光世,自幼读书习武,为人阴柔,向来不喜多言,但言皆必中,为此刘延庆对于这个幼子,向来喜爱。
常言刘家中兴,必应在此子身上。
今年已经三十岁的刘光世,遥领岚州兵马都监一职,实职则是龙神卫四厢军都虞候。
“唉,这就是咱们大宋武人的悲哀。”刘光远叹了口气。
想到这天大的功劳,最后很有可能只能捞到一口汤喝,刘延庆、刘光国、刘光远、刘光世父子四人皆有些意兴阑珊。
“立即给官家报捷,杂家亲率捧日天武四厢兵马,一举歼灭叛军张迪十万人马,不日即将收复洺州、博州失地。”
白马渡口禁军大营,童贯接到延津送来的军报之时,一张老脸瞬间笑开了花,当场便让幕僚写了一份报捷奏折,极尽吹捧的吹嘘自己如何指挥有序,从而一举歼灭十万叛军。
这份奏折直接把童贯吹捧成一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统帅之才,反正这一次破敌,皆赖其一人之功。
濮阳城外,当张迪率领百余残兵赶到城下,李铁所部两万人马,已经烟消云散。
这也预示着张迪最后的希望破灭。
原来当日李铁统率两万兵马,日夜兼程赶到濮阳城外。
却遭到林冲、秦明、杨志、朱仝、张宪统率的濮州兵马、以及济州、郓州各路乡兵的伏击。
李铁仓皇应战,虽然李铁率军奋勇抵抗,但失去地利优势的叛军,激战一天之下,上万人马被杀,李铁在乱军之中,被张宪一枪刺死。
叛军余部纷纷投降,两万大军彻底覆灭。
张迪率领的残部赶到濮阳城下时,看到正是堆积如山的尸体,鲜红的血液侵染大地,放眼放去一片苍凉。
“这是天要亡我也,非人力不可挽回。”张迪悲痛的发出一声哀嚎,望着战场上还在打扫战场的宋军。
虽然他恨不得立刻纵马冲上去,但理智却告诉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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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立刻回洺州。”到了这个地步,张迪知道他剩下的唯一出路,就是返回洺州老窝。
一行百余骑再次调转马头,趁濮阳守军未发现之际,匆匆而去。
很显然张迪的运气确实不好,就在他率部刚离开濮阳境内,一口气还没有送下来。
一支宋军迎面而至,为首旌旗之上,赫然绣着一个大大的秦字。
“报,前方发现一支百余人的骑兵,正朝我们迎面而来。”
张迪因为仓皇逃窜,加上本来兵力就不足,自是没有派出斥候在前方探路。
但这会刚从黎阳方向,率军准备回濮阳的秦烈,在行军途中,却一直派有探马在军前保持三五里距离,负责探路。
“骑兵?确定不是杨志、或林冲的骑兵都?”如今距离濮阳不足五十里,这个时候出现的骑兵,按理来说只能是自己人。
但现在探马汇报的情况,却明显认为这是一支敌骑。
“杨雄、石秀你二人各率一营人马,从左右两翼包抄上去,其余人马随我迎上去。”
由于张迪这支人马,没有旗号,装备穿着五花八门,探马这个时候也无法确定,对方底细,所以只能如实把情报汇报给秦烈做判断。
秦烈眼下可是手握七千人马,迎面而来的别说百余骑兵,就是一千骑兵,他也有与之一战的底气。
“大王,不好,前方烟尘滚滚,这是有大队人马迎面过来了。”
军前大将王飞甲扬头之际,赫然发现前方土丘方向,烟尘滚滚,那沉重的步伐之声,隐隐传来。
“陈斗,你立刻带两人上前查看,其余人马原地待命。”张迪举目远眺之下,脸色瞬间一变,心头暗惊之余,连忙吩咐帐下大将陈斗上前查探军情。
三里的距离,转瞬即至。
秦烈率领花荣、武松、鲁智深、李逵等一干将领,策马在前,跃过土丘之时,恰好与陈斗率领的哨骑迎面遭遇。
“速速下马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秦烈一声高呼,左右众将已然策马冲将了上去。
“授死吧。”飞身跃下战马的李逵,一言不合,双板斧便劈砍了下去。
陈斗领着的两名亲兵骑兵,慌忙拔刀应战。
然而不等二人挥刀砍出,李逵双目一瞪,双板斧横斩而过,如旋风般的扫过马背上的士兵。
“嘭!”
战马之上的贼兵身体如柳絮般倒飞而出,腰身直接被李逵一斧头斩裂。
另一边的武松挥舞镔铁大刀,策马错身而过,一刀斩下那贼兵头颅。
陈斗则被花荣手中银枪刺死,短短一个照面,三人皆亡。
“留下活口。”
眼看这帮狠人,一窝蜂的冲向土丘下的张迪所部人马,秦烈连忙扬声喝道。
面对蜂拥而至的宋军人马,张迪帐下的王飞甲、张虎二将,当即打马而出。
“大王先撤,我等去挡住敌军。”
张迪见二将率众冲了出去,只得咬牙策马飞奔而起。
“贼将哪里走。”张迪飞马刚跑出没几步,却被杨雄策马率队拦了下来。
“挡我者死!”张迪心头发狠,拔刀便朝杨雄杀了过去,这个时候他也知道,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拼死一搏。
“当!”二人战马兵刃相撞之下,张迪手中战刀直接别杨雄扫飞,紧接两骑错身而过之际,杨雄反手一刀便把张迪扫落马背。
“给我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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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转让战功的壮举
“大人,叛军首领张迪被我们擒获。”
杨雄一脸兴奋的押解着张迪,来到秦烈面前表功道。
活着的张迪显然比死的更有价值,杨雄生擒张迪,这显然是大功一件。
“哈哈,干的不错。”秦烈驱马上前,夸赞之余,举目打量着张迪,此时的张迪,早已经形容憔悴,不复在延津坐拥十万大军,意气风华的威势。
“带下去,给他准备食物,但必须严加看管。”
看到如今的张迪,秦烈并没有同情,也没有悲悯,正所谓成王败寇,莫过如此。
想想历史上北宋灭亡之际,贵如天子的赵佶、赵桓父子,为了苟活,都在金人的营中,接受牵羊礼的洗礼。
可见一个失去气节的人,是有多么的可怕。
牵羊礼这样的羞辱,堂堂大宋两代皇帝,为了苟且偷生,竟然生生接受了,甚至妃子女儿,也尽数献给了金人享用。
每每想起这段屈辱的历史,秦烈就对宋徽宗赵佶父子,就难以升起丝毫同情。
眼前的张迪没有求饶,这在秦烈看来,就是一个只得尊敬的对手。
“等等,这位大人可否告知在下名讳?也好让在下死个瞑目。”
在被杨雄拖下去之际,张迪突然扬头看着马背上的秦烈,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之色。
“濮州知州秦烈,黎阳仓正是我率军烧毁的,败在我手中,你不冤。”
秦烈锐利的目光落在张迪身上,一脸自信的回答道。
“哈哈,遇上秦知州这样的对手,是我张迪的不幸。”
张迪放声大笑着转身,跟着押送的士兵而去。
“此人倒是一条汉子。”石秀看着张迪洒脱的背影,有些遗憾的赞赏道。
“造反之罪,罪在不赦,此人有野心,短于智谋,今日不败于你我之手,也会败于其他人之手。”
从张迪短短半年时间之内,纵横数州,聚众十几万人马,饮马黄河,可见此人野心之大。
然而他在根基不固,内部不稳的情况之下,却企图染指京师,足见其短智。
秦烈却是直接否定了石秀的看法,目光如炬的扫过众人的秦烈,沉声道:“继续前进,回转濮阳。”
面对秦烈那犀利的目光,众将无不是心头一震,与秦烈相处越久,众人无不发现,秦烈就像一座高山一般,让人亲近而又难以逾越。
“大人有令,继续前进。”
停驻的兵马,迅速集结,继续向濮阳开进。
“大人,宫中的中贵人杨文登已经在城中,等候你三天了。”濮阳城外迎接而来的吴用,近身向秦烈说道。
“陛下有何旨意?”秦烈点点头问道。
“虽然那厮口风有些严实,但昨日我军在城外大战,卑职故意请他上城督战之下,事后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感动我送给他的战功。”
“这才向卑职透露了,这是陛下对你收复濮州的封赏圣旨,虽然没有透露具体职务,但卑职从哪杨文登表情来看,应该封赏不低。”
吴用也是聪明,昨日在城外伏击叛军李铁大军之际,他与公孙胜硬是把杨文登架上了城头。
想那杨文登十几岁入宫,如今虽然也不过三十出头,可在宫中大半辈子,他何曾上过战场,要不是战斗是在城外展开的,他只怕都会吓尿。
可即便如此,昨日在城楼之上,他吓得双脚一直在哆嗦,直到接到奏报,敌军大将李铁被杀,两万叛军尽数歼灭之时,杨文登这才偷偷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差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亏得公孙胜及时扶住他。
吴用又趁机进言道:“全赖杨都知临阵指挥,我军将士方能奋勇向前,一举歼灭叛军。”
“啊?”杨文登当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确认吴用这话分明就是对自己说的时,他这才讪讪笑道:“吴主薄盛情,杨某心领了。”
听到吴用竟然把歼灭叛军两万的头功,直接给了杨文登,秦烈也不由暗赞一声,吴用这一手可谓神来之笔。
大宋的太监可不是其它朝代的,他们不但可以领兵掌权,还能位极人臣。
像如今朝中的童贯,杨戬那都是朝中重臣,童贯被封为国公,杨戬更是身兼三镇节度使,除此二人外,还有李彦,那也是身兼内侍省几个重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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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杨文登底细,可摸清楚了?”秦烈下马与吴用并排而行,边走边问道。
“查清楚了,此人现在是内侍省的副都知,不过据他说,杨戬是他叔祖,也算是有些跟脚之人。”
吴用低声回道。
“这事办的不错,给他一份功劳,今后在朝中,自然也会多一个人帮咱们说话。”
秦烈点点头,接着道:“待会你派人护送他回京,给我拿一千两银子,不要怕花钱。”
“明白。”吴用心领神会的点头道。
濮州知州衙门大堂上,得知秦烈已经回来,内侍省副都知杨文登,从驿馆手捧圣旨而来。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素闻爱卿忠勇,濮州平叛之战中,爱卿功勋卓著,为国分忧,实为我朝股肱,制授其宁远将军,并授朝散大夫……”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待那杨文登宣读完圣旨,秦烈双手接下叩首拜道。
“秦大人忠心体国,手下人才辈出,尤其是吴用先生,更是难得的人才啊。”
杨文登满面春风主动与秦烈示好,吴用昨夜就拟好了奏折,他可是亲眼目睹。
现在这份请功奏折,就差秦烈的印绶盖印,就可以直接上报京师,如此他一份军功那是跑不了的。
对于他们这些深宫太监来说,要说什么东西最难获得,那无疑是军功,一旦拥有军功,他们的身份随时都可以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比如出镇监军,那就是一方诸侯,亦或者领禁军军职,这可都是无上荣耀之事。
“杨都知辛苦了,刚才吴先生已经跟我说了,杨都知临危不乱,亲临城头指挥的功绩,本官这就向陛下报捷,为杨都知与众将士请功。”
秦烈拱手一笑,奉承了杨文登一句。
“好说,好说……”在秦烈的恭维奉承之下,杨文登心满意足收了秦烈的银子,兴高采烈的返回汴京而去。
送走杨文登,秦烈也接受了众将的祝贺。
说起来这次请功的折子,秦烈自然不可能一个人独占功劳。
事实上他也正式给林冲、鲁智深、李逵、秦明、花荣、黄信等人求了特赦。
并陈述了他们之前虽然有过错,但现今皆甘心为国效力,并在收复濮州之战中,立下大功的事实。
为此皇帝赵佶在这次诏书之中,特意赦免了众人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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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黑旋风李逵的愿望
“杨雄,你去雷泽担任县尉一职,到任之后,乡兵营要抓起来。”
濮阳知州衙门大堂之上,秦烈召集众将,趁濮州刚收复,治下各县官吏位到任的情况下,他自是需要进行一番安排。
至少要把自己的人安排到重要岗位上,这样倒不是为了控制地盘,而是为了增强自己自己作为知州的话语权。
“周通、李忠你二人去雷泽担任马步乡兵营都头,协助杨雄掌管军务。”
“记住,到任之后,你们不单单要抓乡兵营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要给我把宣传工作做好。”
“大人放心,卑职等明白。”杨雄、周通、李忠躬身应道。
秦烈点点头,又看向黄信道:“你去临濮担任县尉,孔明、孔亮担任马步兵都头。”
“遵令。”黄信、孔明、孔亮三人应道。
“张宪,你去范县担任县尉、吕方、郭盛你二人担任马步兵都头。”
“卑职必当誓死报答大人知遇之恩。”张宪激动的纳头拜道,向他一个小卒子,被秦烈破格提拔为都头。
此次收复濮州的战事,更是对他信任有嘉,委以重任。
如今更是推举他出任一县县尉,这升官速度,简直就跟做梦似的。
秦烈颔首对张宪摆手一笑,接着道:“朱仝你去甄城担任县尉,石秀、石勇二人担任马步兵都头。”
“遵令。”甄城是濮州治下最大的一座县城,也是这次张迪叛乱,唯一没有被战火波及的县城。
目前甄城各官吏都在任,秦烈安插朱仝进去,也是事先安排济州团练营的指挥使何安,借机查出了原先的县尉。
这也是秦烈安插朱仝去甄城的原因,朱仝有着丰富的基层官吏经验,手握乡兵营,加上向来机智的石秀,和石勇协助。
即便甄城是铁板一块,以朱仝的能力,加上石秀、石勇的协助,也足以撬开一道缝隙。
“至于咱们濮州团练使一职,我已经向朝廷推荐了花荣,林冲、秦明、雷横、武松四人屈就为营副指挥使,兼任都头一职。”
秦烈目前的官位身份,自是没有权利直接任命花荣担任濮州团练使。
“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花荣、林冲、秦明、雷横、武松五人,纷纷起身拱手道。
现在他们跟随秦烈左右,更多是因为对秦烈的效忠,而不是贪图朝廷的官职。
事实上现在秦烈帐下,这些梁山好汉,皆是意气相投,若没有秦烈这个旗杆在,以他们的性子,又岂能守得住眼前的这份清贫。
在官府当差,尤其是都头这样的底层小吏,若不盘剥百姓,像他们这些喜欢呼朋唤友的性格,生活上的开支必然是不够的。
为此秦烈私底下,每月都需要从梁山的夜来香蚊香,以及梁山英雄酒这两个产业链中,抽取一部分银钱,分发给众人使用。
就拿秦明来说,这两个月时间,以他目前的俸禄,一个月也就一贯半钱,而他有妻妾和儿女,还有老母亲要赡养。
这点钱穷人家或许够开支,但秦明这样当过军官的家庭来说,这点钱也就够十天的伙食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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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烈要想留下秦明,为自己所用,自然不能让对方饿着肚子,否则秦明还不早跑路了。
安排好团练营兵权之事,秦烈又看向杨志道:“你暂代录事参军一职。”
“吴先生,从今天起,你出任参谋司主薄,负责协助我处理一切军政事务,参谋司相当于咱们的幕府,今后可以招纳一些士子进来,充当参谋,协助你这个主薄的工作。”
秦烈之所以要成立参谋司,自然是他不想把自己陷入繁琐的杂事之中。
今后一些事务,参谋司主薄吴用,就可以帮他解决掉,他只需要拍板就好。
“明白。”这个参谋司的构想,私底下秦烈与他沟通过,吴用也觉得可行,虽然他也想获得官位加持,但目前他出身,显然达不到出任有品阶的文官需求。
“刘唐、鲁智深,你二人出任濮州缉捕使臣,负责城中的治安。”
秦烈接着又点了刘唐、鲁智深的将。
“遵令。”鲁智深和刘唐都是那种直性子的人,充当缉捕使臣自是最合适不过。
“大人,诸位兄弟都任官了?俺咱没有授官?”见所有人都领到差事,就自己没有,李逵不由急道。
“嘿,想不到铁牛兄弟,你还是个官迷啊?要不我这个位置让给你?”
鲁智深这段时日与李逵多有并肩作战,知道这黑大个就是憨直的人,也没有什么心眼,故二人倒是颇为相投。
“俺不要你让,再说你一个缉捕使臣,干起来也没有个劲头。”
李逵一副嫌弃的表情,显然是看不上缉捕使臣的位置。
“好你个李逵,要不要我这个太守位置让给你?”秦烈打趣的看着李逵说道。
“那不成,俺只想做个知县相公就好,最好是回俺老家沂水去当知县。”
李逵这憨货乐呵呵的先是摆手,接着却认真说出了自己的心愿,显然这话并不是他一时兴起说出来的。
“哈哈……”
众人却无不被李逵的回答,逗得开怀而笑。
“笑甚,俺铁牛就做不得知县相公?”李逵见众人笑话他,却不由来了情绪,瞪着一双牛眼,吼道:“论杀敌,俺谁也不怵,再说俺想当知县,也不是俺想当。”
“而是让俺娘高兴,从小俺娘就说这知县大老爷,就是俺们的父母官,就是俺们老百姓的天,千万得罪不得。”
“你们大伙说说,要是俺娘知道俺李逵当知县相公了,她还不得高兴坏了?”
听完李逵这满腔的孝心,大堂之上的众人,无不为李逵的孝心而感动。
秦烈也长身而起,走到李逵面前,伸出双手握住李逵的双臂,道:“铁牛兄弟放心,你这个愿望,我秦烈一定替你完成,定要让你坐上沂水的知县相公,让大娘高兴高兴。”
“诸位兄弟,今后我们一起努力,争取早日实现铁牛兄弟的愿望好不好。”
秦烈情绪激昂的回首左右众将,扬声问道。
“好!好!好!”大堂上的众好汉,那都是意气相投之人,这会被李逵孝心感动,又被秦烈的情绪感染,自是纷纷握拳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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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王黼的再次弹劾
大宋都城汴京皇城文德殿大殿。
随着内侍省都知李彦的一声唱喏,文武依次入殿,对皇位上的赵佶,进行了大礼参拜。
“诸位爱卿平身。”今天赵佶的心情可都写脸上,身穿龙袍的他,头戴高冠,脸上洋溢灿烂的笑容。
赵佶的美好心情,自然是来自延津的大捷。
童贯率领的龙神卫四厢十万禁军,一战覆灭以张迪为首的十万大军,这份战绩,又岂能不让他高兴。
“枢密院、兵部、吏部要抓紧核实战报,战功工作,让有功将士得到应有的升迁、封赏。”
在内侍省都知太监李彦,传达完捷报之后,赵佶随即扬声责令各部官吏,开展战后的工作。
“臣等遵旨。”兵部尚书徐处仁等人纷纷出班回道。
“陛下,臣有本要奏。”当朝宰相,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加太师荣耀的蔡京,佝偻着身子,手捧象牙芴板出班道。
“太师请讲。”赵佶看着年迈的蔡京,对于这老臣也是颇为怜惜:“来人啊,给太师搬一把椅子。”
“谢陛下,老臣身体康健,每顿尚能食肉一斤。”蔡京时年已经年近八十,但因贪恋权利,始终恋栈不退,以至于他的长子蔡攸,都气呼呼的骂为他为老贼。
蔡攸向来以才识著称,历任朝中各部侍郎、尚书等高位。
但却因为父亲蔡京占据相位不退,使得他不但无法担任相位,甚至一度被调离京师,前往地方任职,以规避朝廷的亲属回避制度。
“太师老当益壮,朕甚慰。”赵佶对于蔡京这个老臣,向来十分恩宠,这当然与蔡京总是能够揣摩着他心意有关。
“陛下,叛贼张迪溃败,各州克日定当恢复秩序,然叛乱之后,灾民必然不少,朝廷应该立即派遣官吏,以及赈灾粮草钱财,以安民心,否则乱象必然再起。”
蔡京这个太师,人称公相,可是主管着户部、吏部、礼部等各部要害部门,各部的钱财动向,自然都需要经过他的同意。
赈灾素来都是肥缺,蔡京这个时候提出来,看似老成谋国,实则谋私利罢了。
“太师所言有理,户部先调拨二十万贯,以及粜入二十万石米面备用。”赵佶虽然是个书画天子,但也并不是愚蠢之人。
战乱之后赈灾,这显然安抚民心最好的手段,也是必须进行安抚的策略,否则那些灾民再次叛变,那反而会得不偿失。
“陛下,户部如今并没有多余的粮食,还请陛下下令从各路调拨粮食入京。”
户部尚书李棁,手持芴板,理直气壮的出班回道。
“为何无粮?”赵佶下意识的问道。
面对皇帝的疑惑,李棁苦笑一声,只得解释道。
“回禀陛下,河北东路,河北西路、河东路的粮食历年来,都是囤积在黎阳仓。”
“而京东东路、京东西路的粮草,往年来只够京畿所用。”
“而淮南东路、淮南西路今年淮河大水,百姓普遍受灾,赋税收入不足往年三成。”
“至于江南东路、江南西路、两浙路的赋税粮草,皆归入江南应奉局所有。”
“今年仅有荆湖、成都、广南各地的粮草入京,这次二十禁军北上平叛,每日耗费巨大,所需粮草,皆是微臣好不容易凑集的。”
“也仅仅勉强够维持禁军所需,若要再调粮赈灾,臣实在无能为力,请陛下责罚。”
李棁向来依附蔡京,也正是因为有蔡京撑腰,他在朝中向来表现的大义凛然,与蔡京常常针锋相对,可实际上这些都是做给外人看得。
背地里他其实是蔡京的心腹,这一招棋可是蔡京一记妙棋。
而李棁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蔡京不满江南各地的赋税,被江南应奉局的朱勔父子把持。
要知道那朱勔一介小吏,靠投机取巧,为皇帝收集花石纲,不但独揽江南财税大权,还大肆搜刮民脂民膏。
蔡京可是听说朱勔与其父亲朱冲,在江南可是赚的流油。
可偏偏那个朱扒皮,竟然没有孝顺他,这自是让他十分不满。
李棁话语刚落,蔡京正要趁机说江南之事,结果御史中丞王黼却站了出来,抢先说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王中丞请讲。”赵佶脸上的笑容,随着李棁的话头,已经逐渐隐去,刚才李棁的话头,明显让他感到不爽。
“陛下,臣要说的是刚才李尚书说的黎阳仓。”王黼的话头一起,赵佶就是精神一震,事实上刚才他也想问,黎阳仓屯粮现在究竟如何了。
“黎阳仓素来是北方各州府的备用粮仓,历年对外战事,赈灾无往不利,这也是数百年来,黎阳仓被隋唐两朝,乃至我朝重视的原因。”
“然而有一人,为争功抢利,贸然出击,一把火把黎阳仓百万石粮草付之一炬,此等急功近利之举,无异是置苍生百姓于不顾,此等小人,理应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王黼这话一出,举朝震动。
一些不明就里的官吏,纷纷附和道:“百万粮草付之一炬,此等恶行,无异于谋害苍生,陷国朝于不顾,理应处以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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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中丞,不知道此等小人,究竟是何许人也?”这个时候内侍省都知李彦,见众臣纷纷指责王黼口中之人,但却没人提起名字。
甚至皇帝赵佶也是一脸怒容,等待着卖关子的王黼,口中说指之人。
“那谄媚小人,正是秦烈,现任濮州知州,此人为向陛下邀功请赏,率军袭击黎阳仓,并一把火烧毁了黎阳仓百万石粮草。”
王黼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一脸森然的把秦烈的名字道了出来。
“秦烈?”赵佶眉头微皱,说起来秦烈火烧黎阳仓的军报,早已经被童贯借用枢密院的权势,给暗自拦了下来,目的就是要造成时间差。
好让他可以独揽延津大捷的功劳。
“词仙人?”周邦彦等朝中一帮文士,惊诧之余,无不是倒吸一口冷气。
“秦狂人?”而以白时中、许翰等为首的朝中副相们,却又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秦烈如今虽然不在京城为官,但他在京城的名声可不小,毕竟词仙人这个名号,京畿文人雅士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帮清流名士,对于秦烈自是崇拜有嘉,赞其为词仙人。
而朝中那些高官大臣,则是不屑的认为秦烈狂妄自大,不屑的贬其为秦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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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大义凛然的太子
若没有秦烈率军火烧黎阳仓,又岂会有童贯的延津大捷?
可现在朝堂那些尸位素餐,阿谀奉承之徒,在不明就里之下,则是一窝蜂似的,人人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秦烈为一己私欲,焚烧黎阳仓为十恶不赦的大罪。
面对义愤填膺的群臣,赵佶对于自己欣赏之人,有着偏执的恩宠一面,再次发挥了出来。
赵佶你说他昏庸吧,他也未必有多昏庸,但你要说他不昏庸,这绝对是个天大的笑话。
像蔡京、梁师成、王黼、朱勔、童贯、李彦这帮人,哪一个不是奸佞小人,赵佶却总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一直到国破家亡的时刻,赵佶对他们始终信任有嘉,这难道真是赵佶睁眼瞎吗?
答案显然不是的,之所以会造成赵佶,对这些人始终信任有嘉的原因,是这些人投他所好,知道他喜欢什么,爱好什么,他们就想方设法为他办成。
试想赵佶堂堂帝王,却不能随心所欲,这皇帝自然做的无趣之极。
他爱好诗词书画,爱好花鸟奇石,这些东西那些清流名士,自己把玩可以,皇帝赏玩就是玩物丧志。
这样的憋屈,赵佶身为大宋皇帝,又岂会甘心承受?
蔡京、王黼、梁师成这帮人,正是揣摩到皇帝的心意,这才圣宠不衰,成为一代权臣。
面对群情汹汹的满朝官吏,赵佶再次表现出他的天恩。
所谓天恩,亦不过是帝皇对于一个臣子的欣赏,从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
秦烈年轻有为,更是大宋开朝以来,唯一能够诗仙李太白媲美的词仙人,这样百年难得一出的才子。
赵佶这样天生钟爱诗情画意的书画天子,又岂舍得轻易杀之?
若他赵佶有此狠辣的一面,像如今时人谓之隐相的梁师成,早就该死上一百回了。
要知道近十年来,被封为神霄宫使,历任护国、镇东、河东三节度使,官至检校太傅,被拜为太尉的梁师成。
为取悦皇帝,他多次伪造所谓符瑞之事,欺压百姓,哄骗皇帝,曾多次被言官弹劾,可最后都不了了之。
梁师成甚至还利用皇帝的信任,拉拢了一些擅长书法的心腹小吏,练习模仿徽宗的字体,掺杂在诏书中颁布,从而蒙骗朝官。
此等伪造诏书的死罪,被人捅出来之后,赵佶也只是稍稍申斥一番,却依旧没有重罚。
可见赵佶对宠臣的仁慈,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而秦烈显然是赵佶看重的后起之秀,他现在还期望着,秦烈能够为他写一篇诗词歌功颂德。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又怎么会舍得,直接对秦烈处以极刑呢?
“太子,这事你怎么看?”赵佶颇为期待的问道。
结果昏聩与赵佶有的一拼的赵桓,却并没有了解老爹的苦心,反而言辞激烈的道。
“秦烈此举,罪在不赦,请父皇诛杀之。”赵桓这人刻板而不知变通,这也是赵佶向来不喜他的原因。
“嗯。”赵佶脸色难堪皱了皱眉头,一时也有些骑虎难下了。
“陛下,老臣恳请解送秦烈入京,听听他本人的辩解,再予以处置,若他真是为了邀功,在明知道黎阳仓的重要性之下,还依旧这么做,老臣愿第一个支持陛下,杀了他以正国法。”
就在满朝文武,皆声讨诛杀秦烈,甚至太子赵桓这个姻亲,都与秦烈划清界限之际。
却有一人站了出来,老泪纵横的跪地替秦烈求情道。
“朱爱卿的忠心,朕是知道的,既然爱卿有此提议,朕准了。”
赵佶见朱桂纳这个秦烈的老岳丈站了出来,当即顺坡下驴开口道。
“今日朕乏了,李都知散朝吧。”不等群臣继续声讨秦烈,赵佶却摆摆手。
内侍省都都知李彦,当前上前喊道:“陛下有旨,散朝。”
都都知是大宋宦官职务最高的官职。
据宋史记载:内侍初补为小黄门,得升为内侍黄门,逐级升迁,以都都知为极品。
“王中丞,人说吃一堑,长一智。我看你分明是不长记性啊,那秦烈一介小吏,被你三番五次弹劾不倒,反倒助涨其威势,你这等做法岂不是愚蠢?”
散朝之际,梁师成看了眼脸色铁青的王黼,一脸讥笑的摇头走出了大殿。
当朝之上,能够对王黼这样说话的人,也就梁师成一人尔。
因为梁师成是保太子的,这也是梁师成的聪明之处。
如今王黼与郓王赵楷走的很近,这事显然瞒不过皇帝。
他梁师成要是跟他们走近了,不但不会讨好,反而会惹得皇帝猜忌。
至于王黼为何三番两次找秦烈麻烦,其实还是因为高俅之子高世德之死有关。
如今王黼和高俅都归入郓王**,高俅堂兄高廉之子,更是与王黼之女结亲,高王两家不但成为政、治同盟,更成为姻亲。
这也是为何王黼,会三番两次弹劾秦烈的原因之一。
其次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王黼对秦烈有着强烈的妒忌之心,还有就是秦烈那惊艳的才识,让他有危机感。
王黼虽然是进士出身,但实际他却根本无才识,唯有口才、才智出众,善于巧言献媚。
前几年他还是一个小吏,可就因为攀上蔡京,结果一年之内越级升迁八阶,由从四品的通议大夫,直接被任命为特进、御史中丞、少宰。(少宰既右宰相)
以秦烈今年在地方任职的表现,王黼于公于私的认为秦烈会成为第二个自己。
目前朝堂之上,刚刚四十出头年纪,便位居少宰之人,仅他一人。
像蔡京年近八十,梁师成、童贯也已经年近七十岁,可以说中年一代,他王黼显然是拥有最大前途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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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个时候,秦烈这样杀出来的黑马,自然是王黼扼杀的对象。
“老匹夫,迟早有一天抄你满门。”看着梁师成那傲慢的嘴脸,王黼忿忿的自忖道。
而通往皇宫的走廊之上,此刻太子詹事耿南仲,也正在向朱桂纳解释,刚才太子回答皇帝严惩秦烈的意思。
“不用解释了,你回去告诉太子,我会告诫秦烈,今后恪守臣子本份,断然不会连累太子殿下。”
朱桂纳虽然为人懦弱胆小,在朝中从不主动挑事,但是他对于自己的幼女朱凤英,那是从小都视若明珠。
爱屋及乌之下,他对于秦烈这个小女婿,自是偏爱有嘉。
刚才大殿之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明明有心放秦烈一马,这才故意问太子主意,就是希望太子能够仗义执言。
可结果太子竟然大义凛然的要求严惩秦烈,如此昏庸的举动,自是让朱桂纳彻底心寒。
他甚至在想,要是哪天是自己站在今天秦烈的位置,太子只怕也会大义灭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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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一石二鸟的计策
郓王府别院,原本阴暗的密室,此刻却是烛火通明,一张精美的桌案之上。
摆放着一只象牙雕琢的雄鹰,那栩栩如生的羽翼上,放着两颗璀璨的夜明珠,散发着碧绿的光芒。
面对王黼贪婪的目光,一身华服,头上插着玉钗束缚发髻,面容俊朗,剑眉星目的郓王赵楷,伸手拿起那两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毫不犹豫递到王黼面前。
“将明先生既然喜欢,那就拿回去赏玩便是。”
不等王黼客套推辞,赵楷便摆手笑道:“本王知道将明先生,素来喜欢这东西,这可是本王从西域购买回来,特意送给先生的礼物。”
“王爷盛情,下臣却之不恭了。”王黼向来贪财,更爱收藏珍奇宝物,这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更是难得一见的宝物。
他自是喜欢的紧,这会见郓王也不像客套,他自是连忙接入手中。
“先生今天在朝堂之上,这精彩的一石二鸟之计,在本王看来,别说区区夜明珠,就是再珍贵的宝物,那也不足以表达本王对先生的敬重之意。”
赵楷见他收下这夜明珠,微笑着邀请王黼入座后,接着道:“太子今日在朝堂之上,义正严词的举动,看似秉公之心,可实际上定会寒了那些依附太子之人的心。”
“只看那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朱桂纳,跳出来力保秦烈的举动,就足以证明他对太子必然已经寒心。”
“王爷说的是,这算是意外之喜了。”王黼附和的点头笑道。
今天他在朝堂之上弹劾秦烈,虽然有假公济私的嫌疑,但实际上他更深层的目的,是借机拿下户部尚书李棁。
别人不知道李棁是蔡京的人,王黼和郓王赵楷可都是知道的。
那蔡京现在在朝中,属于死忠皇帝赵佶一派的,不像王黼和高俅,彻底倒向郓王一派。
而梁师成则属于太子一派,童贯、李彦则倾向赵楷,当然二人的态度,更多是取决与皇帝赵佶的态度。
毕竟赵佶现在偏爱郓王赵楷,这二人都是善于投机之人,自然也就更亲近郓王。
同样哪天郓王失宠,这二人自然也会跟着皇帝赵佶的态度而转变。
王黼则是郓王的死党心腹,之所以王黼会选择郓王,自然是他前期是蔡京提拔起来的,但王黼后来居上,竟然一跃成为宰相之一的少宰。
这在蔡京看来,王黼这是赤(裸)(裸)的背叛自己。
这不在王黼担任少宰之后,蔡京就与王黼撕破脸皮,而王黼因为升迁的太快,根基自然不稳,又哪里是蔡京这个老狐狸的对手。
为了保住地位,王黼先是向太子抛去橄榄枝,可结果太子根本没敢接。
无奈之下王黼只能投到郓王帐下,而郓王一心争宠,正愁朝中没有大臣站台,对于王黼的投奔,二人可谓一拍即合。
“李棁这次必须拿下,只有掌握户部尚书这个关键位置,咱们才能制衡蔡京。”
实际上这次王黼弹劾秦烈,真正的目标不是秦烈,而是户部尚书李棁。
黎阳仓存在的问题,皇帝赵佶心中不清楚,可王黼却知道,这几年黎阳仓每年新粜入的粮草,有一半被户部尚书李棁,在蔡京的指示下,与黎阳仓守令,倒卖了出去。
这事之前一直缺一个人出面捅出来,但这次秦烈一把火烧了黎阳仓,自然让郓王和王黼都看到曙光了。
那就是借秦烈之手,把黎阳仓的盖子揭开,从而把李棁给拉下马,拿下李棁,蔡京就相当于断了一臂。
蔡京这个老匹夫掌握着朝中最重要的吏部、户部、礼部,加上皇帝宠幸,当真是权势熏天。
既然拿不下蔡京这个老匹夫,那么拿下他手下左膀右臂之一的户部尚书,同样也能给蔡京造成打击。
“王爷放心,从现在的局面来看,官家对秦烈还是信任的,而据我所知,这秦烈可不是软柿子。”
王黼自从第一次弹劾秦烈没有成功之后,他便对秦烈进行了全方位的摸底,虽然秦烈身边高手如云,他一直没有掌握到确切的消息。
但王黼却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秦烈相当的不简单,根本让人无法琢磨。
“我料秦烈这次解送京师后,只要陛下问起黎阳仓的事情,秦烈必然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王黼先后派出几波人去过郓城,调查有关的秦烈,得到的反馈都是此人为官清廉,仗义疏财,爱好结交拉拢江湖草莽。
到了后期他派出去的人,根本就不敢靠近秦烈,因为秦烈身边护卫的力量,让他们心惊恐怖。
也正是掌握了这一手消息,王黼在秦烈离开郓城之后,便没有再派人前去调查秦烈。
王黼虽然身兼少宰,也就是右丞相之职,但他还是御史中丞,掌握御史台,弹劾监察百官,正是他的权利。
今早的早朝之上,王黼弹劾秦烈的目的,真正的目的是揭开黎阳仓的盖子,目标正是户部尚书李棁,也就是蔡京的左膀右臂之一。
蔡京另一个心腹则是余深,余深身兼太宰,也就是左丞相,职务上还在王黼之上,同时余深还兼任着吏部尚书一职。
而蔡京掌握的礼部,则是蔡京长子蔡攸担任,不过由于目前蔡攸与蔡京闹翻,蔡攸现在可谓是自成一派。
皇帝赵佶更是亲自赐予蔡攸府第,父子各立门户。
“本王有先生襄助,何愁大事不成?”赵楷这人看起来阳光俊朗,但却心机如海,远比皇帝赵佶,太子赵桓更懂得取舍。
十二月中旬,张迪在河北东路各州的叛乱,基本扑灭。
濮州濮阳郊外,身为知州的秦烈,为鼓励农耕,亲自领着乡兵,在田间兴修水利,为冬小麦的过冬疏通水渠,以便来年的灌溉。
大冬天的濮阳,地面也已经结冰,可秦烈却与百姓一般,用铁锹挖着冻土,冻得通红的双手,看得一旁的扈三娘一个劲的掉眼泪。
周围的百姓,也是人人感动,几个里正先后上前劝说道|:“大人,您能干了一上午了,赶紧坐下来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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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大人您事务繁忙,能够亲自下来探望我等草民,这已经是我等天大的福气。”
干枯的水渠上下,延绵数十里,数百名青壮百姓,在秦烈的组织之下,埋头苦干。
“无妨,说好今天是来干活的,那就不能做个样子,大家伙们都加把劲,今天把这水渠疏通好,晚上我请大家喝羊肉汤。”
虽然是大冬天的寒冷天气,可因为干活的原因,秦烈额头上依旧冒着汗珠。
伸手用毛巾擦拭了一把额头上汗珠的秦烈,扬声喊了一句,干活的百姓们,无不是振奋纷纷叫起了好。
“大人,大人,朝廷有旨意来了,请你速速前往接旨。”
就在大家伙干的热火朝天之际,时迁飞马驰骋而来,远远便传来他尖锐的喊叫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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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心心念念的师师姑娘,自然不能遗忘,老鹿准备是不是什么时候开个车?
哈哈。。。。
第116章 入京前的安排
“圣旨到,秦烈接旨。”
濮州知州衙门大堂之上,前来宣旨的小黄门,手捧圣旨表情严肃。
“微臣秦烈,率州衙官吏恭迎皇帝陛下圣旨。”
换上官袍的秦烈,领着州衙的一帮文武官吏,躬身拜道。
“敕权知濮州军州事秦烈曰:据悉汝率军火烧黎阳仓,实为邀功请赏,致使百万石粮草付之一炬,今御史台弹劾汝之罪,旨意诏示,解送秦烈入京受审。”
濮州知州衙门大堂上,当宣旨的内侍省小黄门,刚宣读完圣旨,随行的一队禁军将士,立刻就要上前捉拿秦烈。
眼看到这一幕,大堂下的扈三娘、武松、雷横、李逵、鲁智深见状,怒吼一声纷纷挡在秦烈面前。
“谁敢动我家大人,杀无赦!”
“都给我退下,难道你们要抗旨吗?”
秦烈面色一沉,挥退左右,目光如刀看着那小黄门道:“雷横,武松你们带这位中贵人,还有诸位禁军的兄弟,先去偏厅吃些酒菜歇息一下。”
“明日一早,咱们再出发。”
那小黄门见秦烈目光凌厉,堂下一干人马,个个凶神恶煞,惊恐之下,想起来之前,他师傅内侍省副都知,杨文登曾告诫过他的话语。
当下连忙上前,低声道:“秦大人,咱家听我杨师傅说,官家只是请大人回京辩解,并没有治罪之意,还请大人莫要冲动。”
“杨副都知?”秦烈心中了然,上次前来传旨的杨文登,可是收了吴用一千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
所以这次杨文登特意安排徒弟来传旨,多少有些投桃报李的意思。
当然主要是杨文登从他哪位前辈,现任龙德宫提举、检校少保杨戬的口中获悉,皇帝并没有严惩秦烈之意。
故他这才让徒弟前来传旨,也好卖秦烈一个人情,若这次真是皇帝要严惩秦烈,杨文登躲避还来不及,岂会派徒弟前来卖好?
秦烈被皇帝派人传来旨意,解送京师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州衙。
暂代团练使的花荣、以及林冲、秦明等人自是闻讯而至。
知州衙门秦烈的书房内,面对众人的担忧之色,秦烈倒也的从容的多。
如果只是黎阳仓一事,他根本就不担心,毕竟在现在他可是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烧掉的黎阳仓,不过二十万石粮草。
而且是人证物证齐全,还有叛军头目张迪在手,这次他一旦入京师,要害怕不是他,而是那些对黎阳仓伸出黑手的贪官污吏。
“大人,您入京真不会有事?”林冲现在算是重新活过来了,这不前前几日,秦烈亲自说媒,把花荣的妹子花蚕,介绍给了林冲。
年过三十的林冲,英武雄壮,堂堂七尺汉子,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可没有想到见到花蚕小妹,原本还一副坚决不娶妻的态度,直接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可见柔弱纯真的花蚕小妹,那是拨动了林冲那颗枯寂的心。
几天相处下来,林冲就表示很喜欢花蚕小妹,花蚕也被林冲这大叔迷得神魂颠倒,二人倒也一见投缘的那种。
这不秦烈跟花荣前日还商量了下,让二人年后就成婚。
眼看着日子刚要有个盼头,结果被众人视作主心骨的秦烈,竟然直接被一道旨意解送京师问罪,这对于林冲来说,无异于是当头一棒。
“林兄弟,不用担心,你和花蚕小妹这杯喜酒,耽误不了。”
秦烈轻松的一笑,示意众人坐下,道:“不过入京肯定会有风险,现在我需要做一些安排。”
“明日花荣你点一都人马,押解张迪入京,武松、雷横、鲁智深、李逵一道,跟随禁军人马一道同行。”
“遵令。”花荣、鲁智深、李逵三人连忙起身道。
而武松和雷横此刻由于在招待禁军将士,自是没有参会。
“刘唐,你立即回一趟水泊梁山,安排解珍、解宝、孙新、阮小七四人,调动一队梁山镖局的兄弟,以押运货物的名义。”
“把我们从黎阳仓带回来的证人,证物,秘密押解入京,等候我的指示。”
接着秦烈又对刘唐吩咐了一句,看向时迁道:“你负责居中联络,传递消息。”
“遵令。”刘唐、时迁二人连声应道。
“我走之后,濮州一应安民政策,要继续执行,不能让百姓,来年又饿肚子。”
秦烈点点头,笑对着吴用道:“现在咱们在濮州虽然不能一手遮天,但却可以保证吏治清明,如后期朝廷任命的知县、县丞到任,一旦发现盘剥百姓之徒。”
“不妨采用手段收集证据,然后借用朝廷律法,送他们回老家种地去。”
“哈哈……”
见秦烈说的轻松,众人也不由被他的情绪感染,而开怀笑了起来。
吴用颔首大笑之余,拱手道:“大人放心,只要大人无事,这濮州乱不了。”
目前濮州各县的官吏,实际上都还未到任,眼下都是秦烈安排的各县县尉,在主持县衙的具体事务。
正如吴用所说,经过秦烈的布置安排,只要秦烈没事,即便谁上任,也都会受制与秦烈之手,谁敢不用心为百姓办事,治理之下地域,秦烈有的是办法整治他们。
“秦明兄弟,林冲兄弟,我入京之后,你们一定要担待一些,遇事一定要与吴主薄商议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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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拱手拜托二人一番,伸手拍了拍杨志的肩膀,对于杨志秦烈不用多说,交情在哪里,该怎么做杨志都会尽心尽力。
“大人放心,我等等候大人的好消息。”众好汉在秦烈宣布散会之后,纷纷躬身表态道。
翌日,天亮之后,扈三娘收拾好行李,默默的跟随着一道上路,由于旨意是解送秦烈入京,自然就不能舒服的乘坐马车和骑马。
只能靠着双脚,一步步往京师走,不过好在濮阳距离黄河渡口不远。
为减轻长途跋涉之苦,在带队押送张迪同行的花荣安排下,两队人马乘坐船只而行,一路乘船抵达开封府辖制的黄河渡口,这才下船赶路。
即便如此,也耗费了将近十日,才抵达汴京城下。
抵达开封城下,秦烈作为钦犯直接解送御史台,而花荣等人押解张迪则需要去兵部报备,然后把张迪移交给刑部受审。
这一路上看到秦烈受苦的扈三娘,情绪都十分低落,次看眼见要分离,更是哭成了泪人,哪还有半点巾帼女将的风采。
“傻丫头,别哭,再哭就不漂亮了,给公子笑一个……”
秦烈怜惜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挥了挥手笑着跟随禁军进入皇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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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秦烈的修道之路
“陛下,秦烈已经解送入京,现在听说羁押在大理寺。”
“不过儿臣听说自从关入大理寺,秦烈便不吃不喝,已经静坐两天。”
延福宫皇帝赵佶的书房之内,郓王赵楷从外而入,问安见礼之后,他便说起了秦烈一事。
“哦,为何不吃不喝?莫非是大理寺的饭菜不合胃口?”
放下手中的茶杯,赵佶微微皱眉问道。
“呃?”赵楷一愣,心中却是一顿苦笑,暗忖道:“大理寺那是关押犯人的地方,饭菜还能可口?”
“回陛下,这个儿臣不知。”赵楷自然不能如实回答,只能打了个埋伏,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张,道:“陛下,这是秦烈在大理寺墙壁上题的一首诗,儿臣特意名人誊抄而来,请您过目。”
“快呈上来。”赵佶这一年来,苦心钻研,费劲心思,也仅仅作出十二首诗词。
然而他发现自己作的的这些诗词,与秦烈那些一比,顿时有种索然无味之感。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一周星。濮州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黄河谷中说惶恐,黎阳仓里叹黎阳。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在一旁伺候的内侍的协助下,赵佶专注的盯着纸张,缓缓的吟诵了起来。
赵佶是懂诗词的,他的文化知识底蕴,即便是当世,能够胜过他的人,那也是寥寥无几的。
秦烈这首魔改南宋末年,民族英雄文天祥的过零丁洋,意境凄美,却又不失壮志,绝对是一篇千古名篇佳作。
秦烈前身十四岁入太学,曾先后两次参加进士科,皆名落孙山,所以他开篇套用这首诗的原句,丝毫没有毛病。
接下来他又用叙述的方式,叙述了这一年来的经历,以及黄河谷中初战时的惶恐心情。
火烧黎阳仓时那种哀叹之心,最后便是那句千古名篇。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赵佶反复咏读完这最后篇章,叹息道:“秦子扬不愧为我朝词仙人,朕不如他多矣。”
“郓王,你现在亲自去一趟大理寺,带秦烈来见朕。”赵佶在读罢秦烈这篇明志,而带着决绝的诗词,顿生一种再也见不到秦烈的遗憾之感。
“陛下,现在已经宫门已经关闭……”郓王赵楷之所以在傍晚时分,还能进入延福宫,那是因为他有赵佶的恩旨。
可以随时出入禁省、不复限朝暮的旨意,否则他即便是皇子,一旦宫门关闭,也是无权出入皇宫的。
“李彦,去拿朕金令牌给郓王,今日朕一定要见到秦烈。”
赵佶即便是年过半白的皇帝,可他任性起来,依旧让人无法琢磨。
大理寺北监一座阴暗的牢房内,秦烈进入监牢之后,像牢子要了笔墨,在墙上题了这首诗词后,他便不再言语。
开始盘腿打坐,平心静气的修炼起公孙胜,传授他的道家心法《上清洞玄经》。
说起来这套道家心法,还是秦烈央求公孙胜好久,公孙胜这才传授给他的。
按公孙胜的说法,这上清洞玄经有五个层次,分别是守一、坐忘、辟谷、内丹、存神。
笔趣阁
公孙胜幼年修道,如今已经二十年,也才刚刚达到坐忘境界,远远没有达到不吃不喝辟谷的境界。
守一又称抱元守一,当你修炼感受到腹中丹田,有一丝元气涌出,即表示你步入抱元守一的第一重境界。
不过对于修道秦烈也仅仅是好奇,倒不是真想修道,毕竟他自认为自己杂念太多,根本就不适合修道。
不过之前几个月,他夜里有空,都会按照公孙胜传授给他上清洞玄经修炼,但却从未感受到所谓的元气。
但这两天在监牢之中,因为摒弃心中杂念,潜心修炼之下,他却步入忘我的心境,竟然真的感受到了公孙胜所说那股玄妙的丹田元气。
虽然仅仅只是一丝丝元气,秦烈却还是真实的感受到它的存在。
也是从这一瞬,秦烈竟然一步踏入道家所谓的抱元守一的第一重境界。
可即便是刚刚达到第一重境界,秦烈也发现自己的头脑,比起之前似乎也变得更加清醒许多。
不过就在他准备继续修炼之际,监牢外那急促而来的脚步之声,随之打断了他的冥想修炼。
“秦烈,陛下有旨,着你即刻入宫面圣。”秦烈微微睁开双目,看了眼牢房外,身穿绯红官袍,头戴官帽的大理寺卿温平。
他随即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埃,风轻云淡的走了出去。
温平拱了拱手,原本想打个招呼,可看到秦烈那不屑一顾的眼神,他竟然鬼使神差产生了一种自行惭愧之感。
“秦大人,让你受委屈了,陛下特命本王接你入宫面圣。”大理寺大堂之上,郓王赵楷见到一尘不染的秦烈时,心头也不由露出一丝惊异。
此刻的秦烈表情从容自若,投手投足之间,给赵楷一种出尘之感。
这种感觉他只在两个人身上见过,一个是龙虎山当代天师,被皇帝赵佶封为虚靖先生的张继元天师见过。
还有一个便是神霄派的宗师,被皇帝赵佶封为通直达灵先生的林灵素。
“有劳郓王殿下亲自前来相迎,微臣不胜荣幸。”
秦烈拱手一拜,虽然举止洒脱,但赵楷却没有丝毫被轻视的感觉。
“秦大人请。”相反郓王赵楷被秦烈身上出尘气息影响,下意识的便做出礼敬举动。
坐上马车,秦烈并没有搭理赵楷,而是闭目打坐,继续感受刚才在监牢之中,体会着那一丝元气在丹田之中畅游的快感。
此刻的秦烈仿佛化身为一条鱼,渴望着跃过那限制他自由的水潭,一心要想跃过那龙门。
那种玄妙的感觉,让秦烈顿时陷入忘我状态。
而一旁端坐的赵楷,看到秦烈身上那股缥缈的出尘气息,心头又是一震,看着秦烈的眼神充满疑惑不解。
“秦大人,秦大人,你可听得见?”马车的行驶颠簸,丝毫没有影响忘我入定的秦烈。
“已经到了吗?”听到赵楷的互换,秦烈缓缓双目,平静的笑看着赵楷,起身走下了马车。
“陛下在延福宫,秦大人请跟我来。”赵楷这个时候,不觉生出一种秦烈才是主人,自己就是他跟班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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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说明一下,本书是传统历史,不是修仙历史,这一章虽然有涉及修道内容。
但也是根据历史情节和水浒情节推进需要,主角修炼也就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而不会成仙成佛。
第118章 化身神棍的秦烈
“微臣秦烈,叩见吾皇陛下。”
延福宫大殿之上,秦烈躬身行大礼参拜道。
“平身。”赵佶放下手中正在赏玩的一方砚石,抬眼看了眼堂下的秦烈和郓王二人。
“赐座。”随着赵佶的吩咐,大殿上伺候的宫人,迅速搬来椅子。
“子扬,朕听郓王说,你在大理寺两日,滴水未进,粒米未食?可是大理寺那帮人怠慢不周?”
赵佶亲切的再次把目光落在秦烈身上之时,他的眼神为之一变。
秦烈身上那股出尘的气质,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秦烈身上那股出尘的气质,赵佶可以说比任何人都感触深刻。
要知道赵佶可是一个虔诚的道教信徒,政和三年在神霄派宗师林灵素的主持做法之下,赵佶自称「教主道君皇帝」,大建宫观,并设道官二十六阶,发给道士俸禄。
以至于当今天下,道教已然成为大宋第一道场,一些名山道观的主持,皆授封为道官,享受朝廷俸禄。
而此刻秦烈身上,竟然出现仙风道骨的出尘之气,如何不让赵佶这个道君皇帝惊异。
“秦爱卿,汝身上何故有道家仙尘?”赵佶惊异过后,双目放光,一脸狂喜的起身,盯着秦烈。
“道家仙尘?”秦烈一愣,抬头看着赵佶激动的盯着自己的表情,自视之下,这才醒悟到赵佶应该是感受到,自己修炼道家功法,步入抱元守一层次体悟的原因。
“朕,记得一年前爱卿似乎并未入道才是。”赵佶这会已经走到秦烈跟前,眼神透着浓浓的羡慕与好奇。
“陛下所言甚是。不过微臣曾在济州,偶遇二仙山道家真人,罗真人之徒公孙胜,得其传授道家真经《上清洞玄经》,修炼多时,近日在大理寺监牢,偶有感悟,得以步入道家第一重境界,守一。”
秦烈后退一步,躬身作揖,据实回道。
“爱卿修炼《上清洞玄经》数月,竟然步入道家第一重境界抱元守一?”
赵佶闻言,激动的收脚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甚至一旁刚刚坐下的郓王赵楷,也一脸震惊的站了起来,双目直勾勾的盯着秦烈的背影。
如果这会要是皇帝赵佶不在的话,他一定会直接扑上来,大呼秦烈一声仙师不可。
“这,算是吧。”秦烈见赵佶眼神有些不对,只得硬着头头皮回道。
“好,好,好……”赵佶一连说了十几个好字,这才殷切的看着秦烈道:“不知秦爱卿,可愿传授朕上清洞玄经修炼之法?”
“陛下要修行,微臣本不该推辞,然微臣也是得罗真人之徒,公孙道长代为传授,若微臣未经请示公孙道长,禀明罗真人便私自传授。”
“微臣怕若是罗真人怪罪下来,微臣受罚不打紧,要是连累陛下道法不成,那微臣就真的万死莫辞了。”
秦烈之所以能够央求公孙胜传授上清洞玄经,那也是秦烈假借罗真人名义,让公孙胜授予自己修炼之法的。
当然传授赵佶修炼之法,也未尝不可。
但秦烈若是就凭借赵佶三两句话,就把修炼秘法传授给他,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不是?
更重要的是赵佶若是觉得来的太容易,那又岂会轻易珍惜?
“对,对,爱卿说的是。”赵佶一听秦烈所言,顿觉得秦烈口中的罗真人,立马变得高大上起来了。
“秦大人,不知这罗真人在那座仙山修行,本王愿意为父皇亲自请罗真人入京传道受业。”
笔趣阁
赵楷终于逮到机会,连忙自告奋勇说道。
“郓王孝心可嘉,然罗真人是化外之人,据说居住在瀛洲二仙山,微臣也不知其仙踪。”
秦烈再次高深莫测的回了一句。
这话不但没有吓到赵佶和赵楷父子,反而让赵佶更加坚定的认为,罗真人就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高人。
“秦爱卿不知道,但想必传你修炼之法的公孙道长,定然知道,还请爱卿务必告知朕,朕让郓王亲自去请他入京,朕将授予他朝议大夫六字法师碧虚大夫。”
“还望爱卿莫负朕期望,如今爱卿既入道门,修炼有成,朕明日便下旨,授予爱卿道阶正四品道官,朝请大夫四字法师太素大夫一职。”
赵佶这个教主道君皇帝,绝对是虔诚的道家信徒,只看现在神霄派的掌门林灵素,在京城如同官场权贵。
‘出入呵引。’前呼后拥警戒森严,甚至连王公也不放在眼里。
为彰显道家为正统合法力度,林灵素更是奏请皇帝赵佶,把天下佛刹改为宫观。
不过林灵素在京已经五年,之前他宣扬的种种神妙之法,在时间的证明之下,已经逐渐证明,都是障眼之法,根本没有实际作用。
尤其是上个月宫中太妃病重,林灵素做法之下,不但没有治好太妃娘娘,反而让太妃在当天夜里,便暴死宫中。
此举自是闹得宫中沸沸扬扬,赵佶失望之余,也逐渐意识到林灵素种种玄妙说辞,似乎站不住脚。
“陛下诚心向道,公孙道长定然欣喜,若蒙陛下相召,他自会欣然前来。”
秦烈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作揖深深拜道:“不过,臣下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爱卿但请知无不言,朕定不怪罪。”赵佶见秦烈答应,邀请公孙道长入京,自是心情大好的抚掌道。
“谢陛下。”
秦烈拱手一拜,这才开口道:“昔日始皇帝,妄想长生,派道人徐福出海,寻找仙人仙药,结果最后客死沙丘。”
“武帝信奉江充,迷于丹药,最终父子相残,不得以轮台下罪己诏,向天下人谢罪。”
“如今陛下春秋鼎盛,正值盛年,潜心修道,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不难,然却不可挢抂过正,导致前人之鉴。”
“微臣听闻通真达灵先生林道长,在京城仗着陛下宠幸,其门下弟子,凌灭郡邑,恃势犯法,无复以州县为意。”
“此等行径,岂不违背道家济世救人、无为而治的主旨吗?”
“大道的至高追求是长生不死、得道成仙,然在此前提之下,济世救人,才是立身根本,一个道教子弟,若没有此等胸怀心境,他又岂配得道长生吗?”
秦烈说到这里,叹息道:“臣闻老臣宗泽,已经年迈六十,却因为见到神霄道门弟子,肆意欺压百姓,而仗义执言,便被诬为蔑视道教,而被发配编管,以至于夫人病逝,亦不能回乡祭奠。”
“如此行径,不说济世救人,在微臣看来,根本就是违背天理人欲。”
”大道至简,在微臣看来就该是去人欲,存天理,知行合一,方为世间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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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被皇帝强行留宿
“大道至简,去人欲,存天理,知行合一。说的好,说的好啊。”
赵佶颔首连连颔首赞道:“爱卿济世之心,昭昭日月。朕若能早日遇上爱卿,何至于修道数年,始终难以一窥门径?”
“呃?”秦烈差点没有被赵佶这话给噎死,他说了这么多,实际上是想劝说赵佶,不要沉迷虚妄的长生之法,而是应该修身养性,做好皇帝该做的事。
可现在赵佶却把秦烈劝诫核心直接摒弃,反而坚定的认为,自己之所以未能修道有成,是因为缺少秦烈这样的良师益友。
“陛下,修道之心,坚如磐石,微臣钦佩至极。”
秦烈苦笑一声,附和之余,委婉道:“只是宗泽大人,实乃国之干臣,实在不该因为几句仗义执言,就惨遭奸人诬陷,遭受这发配之苦。”
“嗯。”赵佶见秦烈再次提起宗泽,沉吟之下,发现自己压根就想不起这么一个人来。
“郓王,宗泽位列何职?”赵佶想不起宗泽是谁,但又不好询问秦烈,只得看向一旁的郓王赵楷问道。
“宗泽?”郓王赵楷也是满脑子的问号,面露尴尬躬身回道:“儿臣不知。”
面对这父子竟然昏聩的举动,秦烈差点没爆粗口,但随后他才想起因为历史上的宗泽。
实际上是靖康之耻后,才窜起来的宋末名臣,也就是说他这会还真有些冤枉赵佶。
至于现在的宗泽,好像一直都没有得到重用,几十年来一直在底层县衙担任县尉、知县这样的小官。
“陛下,郓王不知道宗泽之名,并不奇怪,因为此人未曾入朝为官,数十年来一直在州县任职,微臣也是听闻公孙道长说过他的事迹。”
“据说宗泽大人曾在登州为官,政绩斐然,百姓视如青天,如今年迈却遭此劫难,故深为惋惜。”
见自己冤枉了赵佶,秦烈只得补充一句,并再次把公孙胜的道长名号抬出来。
果然赵佶得知宗泽的事迹,竟然连公孙道长都知道,当即对郓王赵楷吩咐道:“郓王,立即知会吏部核实宗泽政绩,若功绩属实,即刻提请迁为朝散大夫。”
“儿臣遵旨。”赵楷连忙应道。
秦烈见赵佶如此从谏如流,一时倒有些不适应,但这个时候皇帝的面子自然要给不是。
“微臣代宗大人,谢陛下恩德。”
“爱卿无需多礼。”赵佶心情舒畅的摆摆手,道:“爱卿,天色不早了,今晚就留在宫中用膳,朕今晚要与爱卿秉烛夜谈。”
“郓王,要是没什么事,你先回避吧。”
“我……?”郓王努了努嘴,暗忖道:“父皇啊,儿臣也想向秦烈学道啊,您老就不能留下我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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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遵旨。”虽然赵楷也想留下来,但他知道虽然自己得宠,但此刻皇帝开口了,他也只得回避。
“陛下,微臣已经在大理寺大牢关了两天,浑身难受得紧,是不是让臣回家沐浴一番,来日再与陛下畅谈?”
秦烈苦笑一声,委婉表态道。
“来人啊,带秦爱卿去延庆宫沐浴更衣。”赵佶摆摆手,直接对殿下伺候的小黄门吩咐道。
“陛下,臣是外臣,岂能在宫中沐浴更衣?还请陛下收回成命。”秦烈是真没有想到,赵佶修道之心,竟然迫切到了这个地步。
为了向秦烈请教修道之法,他这是完全无视宫中礼制,竟然让秦烈留宿皇城。
“延庆宫是朕的客馆别院,昔日林道长,张天师皆在此宫留宿过,爱卿不必介意。”
赵佶对于秦烈的知进退,心中暗赞之余,遂摆手让秦烈跟随小黄门而去。
延庆宫确实是皇城内的客馆别院,平日都是宫中出嫁的公主命妇,留宿宫中居住的地方。
当然一些未成年的王子,回京面圣之时,也可以在延庆宫暂时留宿。
延庆宫作为皇家客馆别院,供暖热水自然也是时刻备用的。
说来也巧今日别院之中,正好有一位出嫁的帝姬留宿。
此女正是赵佶最宠爱的第五女,茂德帝姬赵福金。
今日她入宫,一是与丈夫蔡鞗(tiáo)发生口角,二是因为母妃病重,特来宫中探望。
由于伺候母妃,赵福金从早到晚,忙活一天,可谓强颜欢笑。
这会回到别馆,匆匆吃过晚饭,心中郁结的她,遂进入浴房沐浴,舒缓身体的疲惫与心头的郁结。
因别馆的宫女都是生人,赵福金在在进入浴房之时,遂挥退了侍女,个性向来倨傲冷淡的她,向来不喜与生人接触。
被挥退的宫女离开浴房后,守宫门的小太监,由于刚好换值,加上平时这别院之中,鲜有客人,为此倒是把这一茬给遗忘了。
秦烈在延福宫黄门內侍李押班的引领下,刚到延庆宫大堂之上,延庆宫的宫使张大海,连忙点头哈腰的迎了上去。
“这位秦大人是官家的贵客,咱家奉旨而来,张公公不可怠慢了。”
身为延福宫的黄门內侍,那就是皇帝身边的亲信,延庆宫宫使张大海,那还不得上杆子拍着马屁。
“李押班放心,小的定当伺候周到。”
面对着抖擞着威风的延福宫黄门內侍李押班,张大海在向秦烈见礼之余,连忙安排着两个小太监,把秦烈带去内院的浴房而去。
“李押班,这位秦大人,看起来年纪轻轻,莫非是哪位勋贵子弟?”
张大海安排內侍领秦烈去浴房后,赔笑让人送来点心,伺候着李涛问道。
“嘿嘿,不该打听的就不要打听。”李涛淡淡拿起一块豆糕,享受的放在进了口中,这才低声道:“秦大人,那可是二仙山罗真人门下弟子,陛下亲口授予正四品道官,朝请大夫四字法师太素大夫。”
“嘶。”张大海倒吸一口冷气,心知这样人物,很有可能又是另一位林灵素这样的天子近臣,自是不敢随意谈论。
“你们在门外等候,不用跟着。”秦烈同样不喜欢人伺候,尤其是两名太监。
为此在进入浴房前,他随即挥手让他们留在了外面。
走进浴房,秦烈才发现这浴房竟然不小,只见偌大的浴房之内,有好几个池子,热气腾腾的,东面屋顶之处,不停有热水注入水池之中。
“不愧是皇家别院,这浴房还真有后世澡堂子的感觉嘛。”秦烈看着眼前这布局的浴房,暗赞一声之余,脱掉衣服朝着一个注满热水的水池便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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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茂德帝姬赵福金
“噗!”
光着身体,露出一身矫健肌肉的秦烈,拿着布巾,走到水池旁,一脚刚要塔下去之时,只见水池底下,突然冒出一个头。
这一幕吓得秦烈心头一颤,脚下一滑,整个人直接扑进了水中。
而水中冒头起来女子,看到秦烈朝她扑来,惊慌之下,当场便晕厥了过去。
“呼。”秦烈从水中站起来时,重重吐了口气,刚想开口解释什么,却发现水中的女子,竟然无声无息的飘在水面之上。
“姑娘……”秦烈见状,这会也顾不得那么多,当即冲上去,一把把对方抱了起来。
救人心切之下的秦烈,自是顾不得其它,连忙把女子抱上水池,连忙伸手便掐起对方的人中。
然而连掐几下似乎都没有反应,秦烈低头之际,目光不由落在对方胸前上,微微迟疑之下,秦烈收拾心神,抓起布巾盖在那挺起的山峰之上。
然而双手开始做起心肺复苏,一下、两下连续多次之下,那女子突然一口水喷出。
“噗!”
刚好俯身下去的秦烈,直接被喷了一脸的水。
“啪!”接下来秦烈便又捞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干什么?”平白无故挨了一记耳光,秦烈目光一冷,凶狠的呵斥道。
“你个混蛋,我一定要阉了你,然后再诛灭你三族。”
面对秦烈凶狠的目光,醒转过来的茂德帝姬赵福金,才发现秦烈竟然一丝不挂的站在自己面前。
羞怒之下的赵福金,在看到秦烈那矫健雄壮的身体之时,才发现自己竟然也光着身体。
惊呼之下的她,连忙双手抱着胸前,结果又发现下身又暴露在秦烈面前。
“你,你个混蛋,赶紧给我转过身去。”
“我为什么要转过去?”秦烈目光一凝,充满侵略性的目光,掠过赵福金那白皙而丰腴的身体,口中更是啧啧称赞道:“还真一个国色天香的尤物,难怪能够留在宫中伺候。”
此刻的秦烈自是万万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年轻风韵魅惑的少妇,会是一个帝姬。
而且还是一个有夫之妇的少妇,因为在秦烈的认知中,这个时候留在这里洗澡的,自然是伺候的宫女。
“混蛋,你给我出去,出去啊。”
茂德帝姬何曾遇到秦烈这样,完全无视她身份的男子,面对秦烈的目光,她不由惊恐的后退了一步,结果一不小心再次栽倒在水池之中。
“啊!”惊恐之下的赵福金,下意识的手舞足蹈发出一声惊呼。
“嘿,这是你主动求救的哦。”秦烈邪笑一声,跳入水池,伸手一把搂住对方那纤细的柳腰,入手滑嫩的肌肤,让秦烈不由心头一荡。
眼前的赵福金是年不过二十岁,虽然已经嫁为人妇,但却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只见她那白里透红的肌肤,当真是富含着满满的胶原蛋白。
此刻伸手拦住赵福金柳腰的秦烈,近距离观看之下,发现她不仅长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还有一头乌黑及腰的长发。
那双凤眉之下的眼睛,清澈而灵动,不过此刻因为受到惊吓,而显得茫然无措。
二人身体贴靠相拥之下,秦烈瞬间有种触电般的感觉,身体上那股燥热油然而起。
笔趣阁
低头之余,面对着赵福金那性感朱唇,秦烈霸道的便亲了上去。
“唔唔唔……”
面对秦烈的冒犯之举,赵福金惊慌失措的伸出双手,要想推开秦烈,但她那力量,在秦烈面前却是丝毫没有产生半点抵抗之力。
“乖乖的听话,我会带你出宫去的。”
秦烈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面对赵福金这样的尤物,而且是主动送上门的猎物,他又会轻易放手?
在秦烈强迫性的压制下,无法抗拒的赵福金,虽然很想张口大喊,但却因为朱唇被秦烈牢牢吸吮堵住。
甚至一度她以为自己会不会被眼前这霸道无耻的男子,直接亲到断气才会松口。
“不……”
赵福金清澈灵动的双瞳瞬间放大,身体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大脑在哪一瞬间,也为之变得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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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你要愿意跟我离开,我会向陛下请求,带你离开这里。”
伸手轻轻把软成一团烂泥的赵福金抱上水池的秦烈,起身离开之时,出于一个男人的责任感,不由主动问了一句。
对于他来说,刚才这一切仅仅是一时冲动,要说对这个女人有什么感情,那显然是骗人的。
“你给我滚,今天这事你要敢说出去,我赵福金定会亲手阉了你,再诛灭你三族。”
朱唇被秦烈吸允得有些红肿的赵福金,坐在水池旁,身体颤抖瞪着秦烈,美目中不由泛出了泪珠。
“我叫秦烈,如果哪天你要是后悔了,可以派人给我传递消息。”
说实在秦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干出这样荒唐之事,看着美人落泪,他也不由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恼而后悔。
“秦大人,您可算出来了,官家已经派人前来催您前去用膳了。”
见到秦烈竟然洗了近一个时辰,黄门內侍李涛苦笑着上前说道。
“呃,这是我的错,那就赶紧回去吧,别让陛下久等了。”
秦烈不动声色的点头一笑,在转身离开之际,他看了眼一旁的延庆宫宫使张大海,随口问道:“张公公,赵福金姑娘不错,希望你多关照她一下。”
“啊?”张大海闻言,嘴巴顿时张得大大的,神情充满夸张之色,他是真没有想到,秦烈不但直呼茂德帝姬其名,竟然还让他关照?
“茂德帝姬在别馆居住?”黄门內侍李涛,迟疑的看向张大海。
“照顾茂德帝姬的起居,是奴才们份内之事。”张大海连忙表态道。
可不是嘛,茂德帝姬可是当朝五公主,岂是他一个宦官可以怠慢的。
而茂德帝姬赵福金,正是赵佶最宠爱的五公主,封号茂德帝姬。
不过前年茂德帝姬已经下嫁给蔡京第五子蔡鞗,二人的婚事,在当时可谓门当户对的典范。
“茂德帝姬?”秦烈脑袋嗡的一下,这才想起为何刚才听到赵福金三个字时,为何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敢情人家是一位公主。
而他竟然带着强迫的手段,跟人家发生了关系。
“秦烈,你还真是个混蛋啊。”秦烈都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苦笑一声的他,大脑顿觉一片凌乱。
而这个时候一直在等待着秦烈的赵佶,在见到秦烈精神抖擞返回后,态度更加亲切的主动邀请秦烈入席。
带着忐忑心情,吃饱肚子的秦烈,自是无心与赵佶讨论道法修炼之事。
“陛下,大事不好,臣观东海方向,妖星升空,只怕是有妖人即将作乱。”
为打消皇帝急迫求道之心,站在窗前的秦烈,抬头仰望着东方天际,沉吟之下,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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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德帝姬虽然贵为公主,但靖康之耻后,下场之悲惨,让人心疼难受啊啊!?
第121章 蔡京罢相王庆反(1)
“秦爱卿,难道还懂天文星象?”
皇帝一脸惊讶抬头看了眼漫天星辰的天空,对秦烈竟然还懂天文星象,充满好奇之色。
至于秦烈所说的东海方向,即将出现叛乱一事,他竟然提都没有提起。
“这个昏君,这是要硬要逼我当神棍吗?”
秦烈气的差点破口大骂,赵佶的脑回路,压根就不在皇帝身份上,这丫的就该去当个道士。
“略懂,略懂,修习长生道法,自然得知天文识星象,方能事半功倍。”秦烈自谦一笑,装着高深莫测的说道。
“秦爱卿真奇人也,朕欲学爱卿作诗词,然数月仅得一首,与爱卿斗酒百篇相比,朕自愧不如多矣。”
赵佶这会看秦烈的眼神,却是充满敬服之色。
“朕潜心学道五年,至今尚未一窥门径,然爱卿学道仅仅数月,便已步入道门,此等天赋,朕更是望尘莫及啊。”
说到最后,赵佶更是一脸的遗憾。
“陛下妄自菲薄了,在微臣看来,陛下之所以五年未能入道,不是陛下天赋不行,更不是陛下潜修不够。”
秦烈说到这里,却故意卖起了关子。
“爱卿,有话但请直言,朕定当遵从道心所指。”赵佶见秦烈似乎有难言之隐,顿时急迫的连声问道。
“在微臣看来,陛下身为天子,无论是德行,还是潜修之心,包括天赋都不弱任何得道之人。”
“但陛下身兼天下大任,可近年来因为遭受奸臣蒙蔽,致使天子子民受苦受累,尤其是现在河北路田虎、张迪的叛乱,更是有损陛下的福德。”
“而微臣刚刚夜观天象,东海方向怕是又有叛乱将起,如此频繁的叛乱,这都是天道在警示陛下啊。”
“陛下有没有想过,您为君父,百姓便是您的子民,如今你作为君父,子民却衣不裹体,食不果腹?这岂不是有损陛下福德?长此以往,陛下即便再如何潜修问道,怕是也难以问道长生啊。”
秦烈这一番话一出,赵佶脸色瞬间便垮了起来。
“秦烈,朕问你,这朝中谁为奸臣?”赵佶作为皇帝,可即便再昏聩,但秦烈这一番话,还是让他听出不同的味道。
这会天子威严散发而出,秦烈拱手缓缓退后一步,躬身道:“陛下,京城歌谣,打了球(高俅),泼了菜(蔡京),便是人间好世界。””
“蔡京老贼,三次复相,然而此人欺君妄上,专权怙宠,蠹财害民,坏法败国,奢侈过制,赇贿不法者,天下谁人不知?”
“高俅一个蹴鞠手,所得所需皆赖陛下所赐,然此人欺上瞒下,霸道专权,致使天下兵马,十不存三,长期以往,一旦外敌入侵,我大宋势必危若累卵。”
“臣这一年先后在济州、郓州、濮州为官,发现各州团练营,厢军、乡兵十不存一,人人吃空饷,个个中饱私囊,上行下效,这是微臣亲眼目睹。”
秦烈这会也是豁出去了,也不顾赵佶脸色难看,继续说道。
“就拿黎阳仓来说,此次微臣被陛下解送京师,不就是有人污蔑微臣,为邀功请收,一把火烧了黎阳仓百万石粮草吗。”
“可微臣要说的是,臣这一把火别说未烧了一百万石粮草,可即便烧了,那也不过是刮骨疗伤,根本对朝廷难以造成什么伤痛。”
“可相比起来,黎阳仓每年数十万石粮草,被那些贪官污吏,欺上瞒下,吃拿卡要,最后落入那些仓鼠口中,这才是河北路百姓反叛朝廷,真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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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收集到的证据证词,包括人证物证,微臣皆已经派人送入京城,陛下可以派人专门审讯。”
“蔡京、高俅真有秦爱卿你所说的这般,到了连天下人都怨恨的地步了吗?”
事实上赵佶也并非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像蔡京、高俅这些人干的的一些欺上瞒下之事,他作为皇帝,又岂会真的一无所知?
只不过是赵佶一直认为,他们所作所为,不过是一些私欲,并不足以危害朝廷。
相反他甚至认为,一个没有私欲的臣子,反而更加可怕,也更不容易掌控。
就像现在蔡京、高俅这些人,别看权势熏天,可赵佶却是丝毫不担心他们会不会跳反这个问题。
因为他翻手之间,就可以把他们都镇压。
“陛下,蔡京、高俅之罪,在微臣看来不亚于前朝的李林甫、杨国忠二奸,还请陛下降旨,先查处蔡京之罪,然后再派童贯接替高俅河北路制置使一职,集中所有禁军兵马,尽早剿灭逆贼田虎,以安天下。”
“若陛下认为微臣言过其实,请陛下把微臣逐出京师,微臣从此潜心修道,为陛下与我大宋苍生祈福。”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秦烈自是不再退缩,以退为进的表明着的态度道。
“此事容朕考虑考虑,秦卿先回别馆休息去吧,来日把你手中的证据,尽数交给郓王呈上来。”
话说到这份上,赵佶也知道,再谈修道之事,也只会是不得其法,加上这会已经月上中天,天色不早。
“微臣告退。”秦烈躬身施礼,在黄门內侍李涛的引领下,再次返回了别馆。
回到别馆,秦烈回想起刚才与赵佶的对话,也不由暗暗苦笑,他也知道蔡京、高俅二人没这么容易斗下去。
即便是证据确凿,汴京百姓谣言四起,可蔡京和高俅二人,在历史上依旧活到靖康之耻前夕,这才被皇帝处置。
躺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秦烈,最后还是披上衣服,推门而出。
“这位小公公,可知道茂德帝姬居住在那座别院?”
秦烈走出房间,来到值守的小太监面前,从腰间的钱袋中,拿二两银子塞到他手中问道。
“就在大人住的隔壁院落。”小太监有些睡眼朦胧的收起银子,指了指旁边的院落低声说道。
虽然仅仅一墙之隔,但实际上是两个院落,要么翻墙过去,否则只能走正门,而这个时辰,秦烈去拜访肯定不合适。
回到房内,依旧毫无睡意的秦烈,想了想还是决定趁夜去见见茂德帝姬,解释清楚在浴房发生的事情。
当时秦烈之所以会如此冲动,一是茂德帝姬赵福金确实太漂亮了,那丰腴成熟的身体,以及绝世的容颜,比之李师师也是丝毫不逞多让。
其次是秦烈误会赵福金,就是招待贵人的侍女,这样的侍女在京城各个贵人府邸,比比皆是。
就连大文豪苏东坡,为了招待友人,也都用府中侍女陪寝。
也正是因为误会了赵福金是陪寝的侍女,秦烈才会一时见猎心喜,与赵福金发生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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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蔡京罢相王庆反(2)
对于赵福金来说,在浴房发生的一幕,就像一场噩梦。
可她还又偏偏无法忘怀,与蔡鞗成婚三年,书呆子的蔡鞗,做任何事情,那都是发乎情止乎礼。
同样身为皇家公主,赵福金对于丈夫蔡鞗的行为举止,也从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二人的日子三年来,没有什么起伏,平日里舞文弄墨,弹琴吟诗,是二人最大的爱好。
然而就在前几天,因为赵福金一直未有生育,蔡鞗突然委婉的表示,父亲蔡京希望蔡鞗能够纳妾。
纳妾目的自然是延续香火,生儿育女。
赵福金身为当朝最受宠爱的公主,之前也一直觉得丈夫温文尔雅,实为人生良配。
面对蔡鞗突然提出,想要纳妾一事,即便是身为公主的她,也无力反抗,只能选择默默的接受。
然而让赵福金无法接受的是,就在前天夜里,蔡鞗把那小妾接回宅邸时,赵福金发现那女子,竟然肚子高高隆起,分明是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
那一刻,赵福金深深感受到背叛的滋味。
为此赵福金第一次发怒生气,与蔡鞗当场大吵了一架,第二天一早便回了皇宫。
赵福金并不反对丈夫纳妾,她生气的是丈夫有预谋的背叛。
那个在自己面前,一直谦恭有礼的蔡鞗,竟然在外面蓄养妾室,而且直到肚子已经隆起的时候,他才向自己摊牌,这分明就是生米煮成熟饭,对自己先斩后奏。
对于蔡鞗这样预谋的背叛,贵为公主帝姬的赵福金,自是无法容忍接受。
想起与丈夫之间的龌蹉,以及眼下自己这不洁的身体,赵福金独坐窗前,望着天边那轮残月,幽幽叹了口气。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拿起桌案上的词仙人秦烈的诗词集,赵福金不由的翻到了这页,轻轻吟读起了这首,她最喜欢的这首木兰词。
这一年来,她最喜欢的就是研读这本秦烈的诗词集,越是研读,她对于秦烈的诗词才情,就越是心折。
说实在刚才在浴房发生的遭遇,在秦烈离开之际,那抹温柔的目光,以及秦烈的名字,已经彻底平息了她心中的怨恨。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谁?”听到窗外的吟读之声,赵福金吃惊站了起来,探头张望之下,只见微亮的窗前,一道伟岸的身影,那张熟悉的笑容,那抹温柔的目光。
竟然让她怦然心动,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可她却依旧难以抑制内心的心跳声。
“在下秦烈,特意前来向公主殿下请罪。”
“你,你给我滚开,我不想再见到你。”面对秦烈的身影,赵福金虽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但已经嫁做人妇的她,自是知道该怎么做。
轻声的娇喝一声的赵福金,探身关上窗户之际,伸手轻拍着剧烈的心跳之声,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公主殿下,秦烈唐突鲁莽,做出无礼之事,实乃万死莫辞,还请公主降罪。”
秦烈见赵福金怒容满面,不由微微叹了口气,只得再次低声请罪道。
说实在这事秦烈还真有些纠结,要知道这事一旦被赵福金告发,自己的名声那可就真要臭大街了。
强迫已婚公主欢好,这不但是大罪,更会让秦烈的名声一夕尽毁。
所以这事无论如何,只能求得赵福金的原谅,彻底成为二人之间的秘密,秦烈才能全身而退。
这也是他不顾身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翻墙摸到赵福金房前前来请罪的原因。
秦烈之所以赶来请罪,一是这事他必须解决,二是他也在赌,赵福金也不想把这事扩大,搞得人尽皆知。
那样即便秦烈名声扫地,她赵福金又何尝不是?
也正是因为希望赵福金,也不希望这事被曝光的期待,秦烈这才冒险一试,希望把这事在二人之间解决。
“你、你走吧,让别人看到不好。”
听到窗外秦烈的声音,赵福金极力平复着心情,迟疑着低声说道。
“公主,若是不肯降罪原谅秦烈,秦烈只能以死谢罪。”
就在秦烈以为这事要完蛋之际,突然听到赵福金软软的话语,心头不由一喜,连忙贴着窗户低声表态道。
“这个混蛋,无赖,咋还不走,待会要是被人发现了,看你怎么活。”赵福金气苦的暗骂一声,低声娇喝道:“你走啊,走啊。”
“多谢公主见谅,秦烈定会为今日的莽撞负责的,请公主务必等我。”
秦烈听到赵福金这软语娇喝,哪里还会不明白,这事赵福金已经原谅了自己,心下大定的他,迟疑了一下,仍然口头做出了一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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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听到秦烈离去的脚步声,赵福金轻轻推开窗户,看着秦烈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不由露出一丝难言的苦涩。
凌晨时分,好不容易刚睡着的秦烈,却再次接到黄门內侍李涛传话,让他前往文德殿参加朝会。
让他一个目前还是戴罪之身的人上朝,这倒是有些出乎秦烈的预料。
但既然有旨意,秦烈不敢推辞,换上李涛送来的官袍,秦烈连吃饭都没有吃,便匆匆来到文德殿。
说是早朝,可实际上是凌晨时分,也就是五点之前,冬天这个时候时间,天都还是漆黑一片。
皇城外上朝的官吏,住的远的话,更是要三四点就要起床,否则就会耽误早朝时间。
不过好在这早朝也不是每天都要参加,按照大宋开国制度,凡是早朝之日,皇城上的钟楼就会撞响钟声,一旦钟声鸣响,就代表要上早朝。
后来王安石变法之后,又改为五日一朝。从此这个制度便也保留了下来,但两套制度却也同时执行了起来。
也就是如果没有遇到紧急之事,那就五日一朝,若又突发之事,需要朝议,皇帝就会让内侍省的太监,撞响钟楼的钟声,召集群臣参与早朝。
而近日这次朝会,显然是加朝的,因为五日一朝的朝会,昨日便已经举行完毕。
这次的加朝,主要是凌晨时分,淮南西路安抚使李会,派人向枢密院,兵部发来了六百里告急军报。
就在近日贼寇王庆在寿州反叛,短短旬日,便占领寿州全境,淮南西路安抚使李会,只得一边派兵马征讨,一边向朝廷告急。
这一份军报,正好印证了秦烈昨日对赵佶说的东海天际,有妖人作祟,将生出叛乱。
对于秦烈预言如此之准,赵佶也是大吃一惊,但也是因为这条告急军报,促成了今日的早朝,也让赵佶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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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蔡京罢相王庆反(3)
“淮南西路王庆叛乱,寿州沦陷,两淮之地动荡,漕运危如累卵。”
“朕想要问问诸位臣工,河北路两起叛军,纵横十余州,致使流民四起,如今田虎叛乱还未平定,两淮又起动乱,这究竟是为什么?”
“蔡京,你是当朝太师,你给朕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佶一心向道不假,但他也明白,如果国都将不国了,他这个道君皇帝那还给谁当去?
昨夜秦烈跟他说的一席话,赵佶实际上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过,这近十年来,他身为围绕的竟是一些蔡京、梁师成、童贯、杨戬之流的佞臣。
他每日所听到最多的就是,哪里又出现符瑞,哪里出产奇花异石,哪里又风调雨顺等等好消息。
至于什么天灾人祸,即便是听到的,那都是基本已经安置妥当了。
可这一次河北路张迪叛乱,祸乱数州,致使数百年的黎阳仓毁于一旦。
这对于大宋来说,那是动摇根基的大事。
可如今河北的田虎还未平定,两淮再次出现叛乱,这如何不让赵佶心慌?
面对皇帝的责问,蔡京佝偻着身子,假装一副老朽模样,啪啦一声跪在大殿之上。
“陛下,臣有罪,臣有负圣恩,未能替官家分忧解难。”
事实上上朝之前,蔡京就接到宫中内应给他传递的消息,得知今日朝会内容,为此这会面对皇帝的责问。
蔡京也没有辩解,直接便跪在地上,开始请罪起来。
因为根据他的经验,只要自己一番苦苦哀求,认错态度坚决,最后皇帝即便是要打板子,也顶多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陛下,今年黄河大水、淮水又大水,实乃天灾导致百姓困苦,太师大人也是殚精竭虑,四处筹粮赈灾,奈何地方官吏不作为,致使赈灾不力。”
“还请陛下明察,如此重重绝非太师之过。”
蔡京心腹之一官居太宰、兼吏部尚书的余深,紧跟手持芴板出班,替蔡京开解道。
“启奏陛下,户部已经筹措十万石军粮,即日便可发往河北东路,这可都是太师亲自出面,从京城大户手中,借贷筹措的粮草,此举足见太师的一片赤诚之心啊。”
户部尚书李棁,这会也站了出来,手持芴板躬身附和道。
“郓王。”如果是往日里,赵佶见到蔡京以及重臣的辩解,他顺坡下驴就把这事给大事化小,不了了之。
可今天赵佶显然下定决心,强忍着怒火的他,随即目视郓王赵楷喊道。
“儿臣在。”郓王上朝之前,就接到赵佶的旨意,这会自然准备充足。
“把你从秦烈哪里收集上来的证据呈上来,让朕的几位股肱大臣,好好看。”
赵佶看了眼匍匐在大殿上,一副弱不禁风的蔡京,想到他之前还自吹每餐,可食肉一斤的精神状态,顿生一股被欺骗的感觉。
“陛下,臣冤枉啊。”户部尚书李棁,看到郓王派人送上的证据供词之时,立马跪在地上连声喊道。
“冤枉?好你个欺君罔上的东西,如今证据确凿,还敢诡辩。”
赵佶真是气急而笑道:“来人啊,把此贼押入大理寺,严加审问。”
“太师救我,太师救我啊。”眼看着禁军甲士冲了进来,李棁吓得面无人色,连连朝才蔡京喊道。
“蔡京,李棁是你提拔举荐的,此人染指黎阳仓,倒卖军粮一事,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朕念在你多年效力的份上,立刻交出印绶官凭,递交辞职奏章吧。”
听着李棁的呼喊声,赵佶脸色阴沉,蔡京则是把头低的更低,这个时候他哪里敢出言,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可即便如此,赵佶今天也依旧没有打算放过他。
“陛下,陛下啊!”蔡京听到皇帝要他交出印绶官凭,递交辞职奏章,顿时老泪纵横的喊道:“陛下,为何不容老臣再干几年啊,这分明是有人进谗言。”
“来人啊,拖出去,拖出去……”赵佶没有想到蔡京这个老儿,竟然昏聩到了这个地步,都这个节骨眼了,竟然还想着要再干几年。
“余深,你也上表辞去太宰一职,以观后效吧。”赵佶接着看了眼余深,挥手让他退回朝臣之中。
“御史中丞何在。”赵佶作为皇帝,这一刻一发威风,大殿之上,群臣顿时噤若寒蝉。
“微臣在。”少宰兼任御史中丞的王黼,连忙躬身应道。
“日前你弹劾濮州知州秦烈一事,如今事实证明,全是子虚乌有之事,今后朕希望御史台,多用点心,弹劾官吏之时,要做到有理有据。”
赵佶申斥了一番王黼,也算是给秦烈洗清了罪责。
“诸位臣工,河北东路的叛乱,之所以能够迅速平叛,秦烈功不可没,他先是火烧黎阳仓,断了叛军后路。”
“致使延津北岸的叛军主力大乱,从而给禁军主力争取到战机,这才有了延津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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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秦烈更是率部生擒叛军首领张迪,而他烧毁的所谓百万石存粮的黎阳仓,根本就是个笑话……”
赵佶反常的给秦烈站台,这一幕自是让众大臣,看的云里雾里。
唯独郓王赵楷心中清楚,自己的父皇怕是要重用秦烈,好让他留在京城,协助一心向道的父皇,进行修道之法。
“中书舍人拟制,即日起秦烈入朝权知知制诰一职。”
“兼领权知濮州军州事,天平军支使,节制濮州、郓州、济州、单州四州都统制。”
赵佶这一口气让秦烈兼任的众多官职,实际上都是差遣官,以上这些官职都是没有品阶的。
而秦烈目前真正有品阶的官职,依旧是正五品的武散官宁远将军,以及从五品的文散官朝散大夫。
也就是秦烈现在的品阶,从武官品阶论是正五品,从文官来论,则是从五品。
接下来皇帝赵佶又吩咐了一些事情,比如让兵部要时刻注意淮南西路战事等等。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随后内侍省都都知李彦,在皇帝的示意下,扬声宣布散朝。
可以说今天这一个多时辰的朝会,着实让满朝文武看的眼花缭乱。
但有一点很明显,蔡京再次罢相了,同时蔡京一派的人,贬谪流放必然难免。
同样这一年来,在汴京城文坛,官场崛起的秦烈,从今天起正式步入京官序列。
权知知制诰可是天子近臣,与中书舍人并列,称为两制。
知制诰草拟“内制”,中书舍人草拟“外制”,皆是天子近臣,这个职位进一步便是中书省尚书左右丞,再进一步便是中书省门下侍郎,相当于副宰相。
故此唐宋以来,担任知制诰和中书舍人的官吏,都被视作未来宰相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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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秦烈的产业链
汴京内城朱雀大街秦烈宅邸。
散朝之后,秦烈在宫门与岳父朱桂纳稍作寒暄,约定改日拜访的日期,这才匆匆返回家中。
“公子,呜呜呜……。”
见到秦烈平安归来,扈三娘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直接便扑了上来。
要知道这三天来,扈三娘当真是茶饭不思,忧思难寐,若不是秦烈要交代,她都恨不得杀进大理寺,把秦烈给救出来。
“傻丫头,别哭了,我不是回来了嘛。”看着扈三娘那梨花带雨的面容,秦烈松开抱着她的腰身,伸手轻轻擦拭着她的泪珠。
目露柔情,一脸心疼之色。
“见过大人。”此次跟随入京的花荣、武松、雷横、鲁智深、李逵,以及梁山镖局的解珍解宝兄弟,孙新、阮小七四人,这会也纷纷上前见礼道。
“让诸位兄弟担心了。”秦烈拱手一脸歉意的笑道。
“大人平安归来,我等比什么都开心。”武松欣然笑道。
“可不是嘛,大人您不在,俺铁牛喝酒都喝得没滋味。”李逵这会也插嘴,说了句质朴的话,这几天由于大伙儿都担心秦烈安危。
自是情绪都不高,即便是好酒的武松,这几天硬是滴酒未沾。
武松这是怕万一秦烈有事,需要自己出手,结果要是因为自己喝酒,而耽误事情,那他就真的万死莫辞了。
李逵虽然没有戒酒,可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喝得挺有滋味的英雄酒,硬是喝在口中完全就是寡淡无味。
“诸位兄弟的盛情好意,我秦烈心领了,今晚我请诸位兄弟去矾楼喝酒,咱们不醉不归。”
秦烈感怀的朗声大笑道。
“好,早就听说矾楼是汴京第一楼,洒家还没去过呢。”鲁智深摸了摸他那光头,却是咧嘴笑了起来。
“矾楼我要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座青楼吧?大师您去合适?”雷横闻言,故意打趣鲁智深笑道。
“嘿,洒家诨名花和尚,咋就不能逛青楼?”鲁智深双目一瞪,自个却先笑了起来。
“不许去,要喝酒在家里喝不行吗?”听到这帮大老爷们竟然要去青楼喝酒,扈三娘顿时醋意大发,伸手便拧着秦烈的腰上的肉,噘嘴娇嗔道。
“哈哈,夫人这可不行,大人一诺千金,刚才大伙可都听到了,他要请兄弟们去喝酒,夫人您可不能让大人失信。”
阮小七也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最爱热闹,之前秦烈戴罪之身,大伙到了这热闹的汴京城,即便是心中想去凑热闹,那也不合适不是?
可如今秦烈平安归来,大伙难得高兴,阮小七自是起哄道。
“夫人,小七兄弟说的是,这都好几天了,俺铁牛口中都淡出鸟来了,这顿花酒必须得喝啊。”
李逵牛眼一瞪,嘿嘿的大笑了起来。
“哼,你们这些臭男人,喝死你们去。”扈三娘见大家伙都起哄,不由气苦的跺脚气道。
“哈哈,好了三娘别生气了,今晚你跟着我一起去便是。”
秦烈大笑着伸手牵起扈三娘的手,二人十指相扣,扈三娘满腔怨气顿时化作一道道柔情。
“三娘放心,矾楼不但有好酒好菜,还有难得一见的歌舞表演,你师师姐姐就是在哪里长大的,那地方去见识一下,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秦烈接下来安慰的话,让扈三娘更是怒气全消,反而隐隐有了一份期待。
“都坐下叙话,正好我也有些日子,没有见到梁山的诸位兄弟了。”进入大堂,秦烈挥手招待众人入座。
“秦翁,您老也坐下歇息,这些下人的伙计,就不要您忙活了。”
眼见一把年纪的老管家秦管事,还要给众人泡茶,秦烈连忙上前请他在下首坐了下来。
“老朽高兴,能见到公子,高朋满座,老朽忙点也高兴。”
秦管事瘸着一条腿,腿脚虽然不利索,但身体也确实康健,尤其是见到秦烈有出息,他那慈祥的脸上,更是充满笑容。
“您老高兴就好。”秦烈苦笑一声,只能任由他忙活。
重新在上首坐下,秦烈环视左右花荣、武松等人,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这次我不但有惊无险,而且咱们从黎阳仓带回来的证据,让陛下震怒。”
“今日早朝之上,官家已经下旨罢免了太师蔡京、李棁一派的官职,其次是承蒙陛下恩厚,我又兼领了权知知制诰一职,只怕会有一段时间会常驻京城。”
“恭喜大人升迁。”知制诰这可是显职,即便是草莽出身的武松,那也是知道的。
以至于听到秦烈说起这事,众人纷纷再次起身,向秦烈表达恭喜之意。
“都是自家兄弟,不用这般多礼。”秦烈摆手一笑,正色道:“不过必须并未免去我权知濮州军州事的职务,其次节制濮州、郓州、济州、单州四州兵马都统制一职,也依旧是由我兼任。”
“我说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淮南西路王庆谋反,已经占据寿州,虽然目前淮南西路安抚使李会大人,已经派兵前往镇压。”
“但我预估,淮南西路的叛乱,只怕会形成河北路田虎这样的大动乱,现在朝廷的捧日天武龙神四厢,二十万大军集结河北征讨田虎。”
“也就意味着朝廷,目前将无法排遣兵马支援淮南西路的平叛,一旦逆贼王庆进一步做大,朝廷势必得派出援军支援两淮的战事。”
“而我的预想是一旦到了那地步,咱们天平军,以及四州乡兵可以迅速集结一万人马,这支战兵也是拥有一战之力的。”
“到时候我自会向陛下请缨,支援两淮战事,所以今晚我请在京的诸位兄弟,好好喝一顿酒。”
“明日,花荣、雷横、武松、鲁智深你们四人立刻返回濮州,前往各州团练营,整顿集结乡兵,以便朝廷命令一下,咱们大军便能出发。”
听完秦烈这一番部署,花荣、雷横、武松、鲁智深齐声而起,拱手应道:“谨遵大人军令。”
接下来秦烈又向解珍解宝兄弟,了解了一些最近英雄酒的销售情况,以及梁山镖局目前的推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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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放心,咱们梁山镖局,如今已经在济州、郓州、曹州、单州各县都开设了分号,专营咱们英雄酒,和夜来香蚊香棒的生意。”
说起这个,解珍就是一脸兴奋之色,如今梁山镖局,有几十个分号,拥有数百护卫士卒,生意自然是越做越大。
尤其是英雄酒的售卖,更是火爆的不行,进入冬季,高度达到三十多度的英雄酒,如今可是卖到断货,根本是供不应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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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是一直在赶稿,正所谓匆匆写就的东西,肯定有疏漏,错字,逻辑等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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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这是大宋的皇城(1)
华灯初上,矾楼灯火依旧璀璨夺目。
即便如今的矾楼,已经没有了李师师,但今年中秋夜宴上,矾楼再次推出一名叫周倾城的花魁,再次力压群芳。
说来也巧,去年秦烈也是年关时节回到京师的。
依旧是刚回京城,便被关入了大理寺监牢。
结果这一次入京,还是年关时节,依旧关进大理寺监牢。
人生的际遇,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
秦烈今晚要在矾楼招待宾客的消息,下午的时候被宅中奴仆,出门不小心说漏了嘴。
起初那名说漏嘴的裁衣小娘,是这样对布匹衣服店的掌柜说的:“今晚我家大人要在矾楼招待贵客,需要买几套成衣。”
这话本来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可结果传到最后,更是被有心人说成,今晚秦烈要在矾楼,向天下士人斗诗词。
凡是有不服他词仙人之名的,今晚皆可前来挑战。
这个消息一出,汴京城举城震动,要知道秦烈这一年,不单单是汴京文坛声名显赫。
甚至整个大宋,词仙人之名,那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以至于文人骚客会友,要是不能吟上几首秦烈的诗词,那都不配说自己是文化人。
就连现今被大宋文化影响巨大的辽国,乃至西夏如今都在声传秦烈词仙人之名。
平时秦烈在外地当官,加上近一年来,又频繁调动职务,即便一些有心的文人骚客,有心拜访挑战秦烈,那不都没有找到机会。
同样大宋的士人子弟,加起来早就超过百万之数,而真正见识过秦烈斗酒诗百篇的人,也不过是当日矾楼之内的数千宾客。
这也造就很多人认为秦烈之名,是谣传出来的,而不是真有其事。
更重要的是来年就是三年一次的科举春闱,这不如今各州府的士子,已经有上万人来到汴京城。
这些进京赶考的士子,那个不是学富五车,眼高于顶的人?
对于秦烈词仙人名号,又有几个能够心服口服?
这不随着今天一个下午有心人的传播,秦烈要再次在矾楼,与天下士子斗诗词的留言传出。
这不还未到黄昏时分,矾楼大门外,便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秦烈一行人,也是黄昏时分,便盛装出门,因为秦家距离矾楼也就两里路,所以大家伙自是沿街步行而来。
“公子,这矾楼的生意竟然如此兴隆?”尚在一里之外,看着排着长长的队伍,扈三娘不由的一脸惊讶。
“这么长的队伍?”秦烈微微皱眉,排队吃饭,他可没有这个习惯。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换一家酒楼时,却见矾楼的掌柜李员外,笑眯眯小跑着迎了上来。
“秦大人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快,快随我进去,昔日师师的闺房,我可是一直留着呢。”
李员外长得白白胖胖的,笑起来就是个十足奸商。
说起来今天这一出,正是他这个奸商搞出来的。
下午的时候,他意外得知秦烈要来矾楼招待客人,眼珠一转的他,意识到这是一个赚钱机会,当即安排手下龟奴护卫,在城中各处热闹的地方,把秦烈要来矾楼的消息,添油加醋的宣扬了出去。
经过李员外这一番炒作,这不今日的矾楼,天色都还未暗下来,便吸引了举城的士子,官绅蜂拥而至。
这不为了迎接秦烈的到来,李员外早早就在秦家大街上,安排了好几波人。
目的就是监视秦烈何时出门,他好第一时间迎接,以免人多错过了,那可不就玩大了?
要知道这李员外,这会可是在大门口,设立了门子挡路,今晚凡是要进入矾楼的,必须先交纳十两银子,没错就是十两银子。
你要是没钱,那么对不起,今晚矾楼的门你都进不了。
这也是为何此刻矾楼东西大街上,为何排着长长队伍的原因。
“李员外,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会来?”秦烈看着这李员外满脸的堆笑,眉头微皱,顿时嗅出一丝阴谋的味道。
“秦大人这个时候来此,难道不是为了吃饭喝酒?”李员外点头哈腰的呵呵笑道:“而且小的也曾说过,秦大人您今后来矾楼吃饭,本楼一律免费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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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秦烈点点头,话锋一转,道:“可是我也记得李员外说过,要给师师准备一万贯嫁妆钱的,不过至今李员外好像也还没有兑现吧?”
“那好像是词仙人秦烈。”
“对,就是他,年初我在矾楼亲自见过……”
就在这会排队的人群之中,有人认出白衣飘飘,束发而冠,俊朗而英武的秦烈,顿时纷纷叫嚷着围了上来。
“呵呵,是有这事,有这事。”眼看人群围了上来,李员外害怕秦烈起疑,当下连忙点头道:“秦大人,咱们先进矾楼再说,钱好说,好说。”
“李员外,今天这不是又有什么阴谋吧?”
秦烈左右有扈三娘、花荣等人护卫,倒也不怕人群围观,反倒是李员外今天的热情,再次让他生疑。
“呵呵,秦大人说笑了,我这不是一年没见您,怀念您斗酒诗百篇的的盛举啊。”
李员外一脸堆笑,在前引路,匆匆领着秦烈往矾楼走去。
“&%#%%……”
就在秦烈领着扈三娘众人,一路来到矾楼大门口时,却见到一伙身形健壮高大,头上留着奇怪的发式的异族之人。
只见这些人,个个头顶前面以及两鬓的头发剃剪到脑后,而脑袋上留下的头发梳成两条发辫,垂靠在脖子上。
此刻这帮人个个满脸凶相,目光凶狠,口中不知道说着什么,正在与矾楼门口的门子口角。
“大胆,这些都是大金国的使臣,怠慢得罪的话,当心尔等脑袋。”
就在这时队伍后头,一名身穿青袍襦衫的男子,走了上来,一边点头哈腰对着那帮金国使者说着什么。
一边转过头便对矾楼门前的门子护卫,换了一张趾高气扬的脸。
“去你娘的,狗汉奸。”
看到这一幕的秦烈,上前便是一脚,这一脚力道十足,直接把那青袍襦衫男子踢得倒飞而出。
“哎哟,痛煞我也。”那中年男子倒地滚成一团,口中更是发出一声惨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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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这是大宋的皇城(2)
“给我打,把这些杂种的野猪皮的猪腿都给我打折了。”
“这里是我大宋的皇城,可不是你们这些野猪皮,能够撒野的地方。”
不等那些金国使臣们反映过来,秦烈后退一步,武松、鲁智深、李逵、雷横、阮小七等人犹如猛虎下山扑了上去。
那些金国使臣,个个身高体壮,确实彪悍,面对武松等人的进攻,他们慌乱之下,匆忙应战,但因为没来得及拔出兵器,虽然勉强挡了好几个回合,但最后还是被武松等人,一一撂倒在地。
由于今天是来喝酒听曲的,所以众人自是都没有佩戴兵器。
但即便如此,面对武松他们几个人的拳头,那金国使臣团一行六人,自是被打得鼻青脸肿,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
“住手,住手,你们究竟是谁,胆敢殴打朝廷贵客,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
这会被秦烈一脚踢飞邓文浩,眼看金人使臣被秦烈指挥的一伙人暴打,顿时大急的爬了起来。
这邓文浩正是郓王赵楷府邸的內侍,此人之前是内侍省的副都知。
现今郓王赵楷负责接待金国使臣,这邓文浩自是被赵楷委派为向导,带着金国使臣在京城招摇过市。
“滚一边去,否则老子不介意砍了你喂狗。”秦烈见这狗腿子冲了上来,目光一冷,狠狠的瞪着对方骂道。
“你,你是谁,胆敢以下犯上。”邓文浩刚才被秦烈一脚踢得可不轻,也就是他是一个没卵子的太监,否则秦烈那一脚也得把他的卵子踢爆。
“吾乃大宋定远将军秦烈。你一个狗腿子,有什么本事,尽管使来便是。”
秦烈一步上前,一脚踩在地上一名金人的胸口,扬声喊道:“这些金人别看是来结盟的,可实际上这些人比那辽人,西夏人还穷凶极恶。”
“他们生吃肉血,形同禽兽,人称野猪皮,与这样的人结盟,无疑是与虎谋皮。”
“本人是坚决反对与野猪皮结盟的,还请大学院的士子们,踊跃上书,反对与野猪皮结盟,咱们大宋从不缺热血男儿。”
“收复幽云十六州,我辈自当义不容辞,何必假手于人?”
“说的好!说的好!”人群中的士子,纷纷高呼响应道。
“词仙人,词仙人……”
这会拥挤在矾楼前的士子才子们,在认出秦烈的身份,更是群情激昂高喊而起。
“谢谢,感谢大家的支持。”秦烈连连拱手作揖,而那些金人使臣,眼看人情汹汹,自是吓得不轻,纷纷爬起来想要开溜。
“想走?”秦烈冷笑一声,当即扬声道:“把他们给我扒光了,扔进汴河去。”
“秦将军,正所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吾等刚才确实失礼了,但你指使手下,也把我等打了一顿,这会再如此羞辱我等,难道就不怕你们的皇帝陛下责罚?”
这可是大冬天,要是被扒光扔进汴水,挨冻不说,这大金的脸皮可就丢尽了。
做为出使大宋的使者,李善庆自是不能容忍,当下他再也忍不住开腔喊了起来。
“哟,你还会说我大宋官话?你丫不会是个二狗子吧?”
秦烈目光一冷,盯着那李善庆讥笑道。
“我本是汉人,自然会说官话。”李善庆皱眉看着秦烈,虽然他并不明白秦烈口中的‘二狗子’是什么意思,但他估计不会是什么好话。
“既然是二狗子,那还废什么话,给我扔进汴河,让他们去喂王八。”
秦烈前生最恨两种人,其中之一就是二狗子。
而历史上华夏两千年无数种族,可要说秦烈最恨的是哪一族,那肯定是野猪皮,无论是这个时代的野猪皮,还是明末的野猪皮,他们对于大汉民族来说。
那都是千古罪人,正是这两支野猪皮的存在,致使华夏衣冠几乎断绝,种种罪恶,即便是罄竹难书也难以叙述。
“嘿嘿,都让开。”李逵大笑着一手提起一个野猪皮,大步冲到百步开外的汴水旁,直接把两名手舞足蹈的野猪皮扔了下去。
“我朝与你们宋朝已经确定盟约,我作为大金使臣,遭受如此大辱,你就不怕你们的皇帝陛下惩罚与你?”
李善庆是汉人不假,但这人从小在辽西长大,骨子里就是个金人,此刻面对秦烈的这般羞辱,反抗不了的他,不由气愤怒视着秦烈。
“那又如何?可今日这顿罪,你却遭定了。”秦烈之所以没宰了他们,也是知道即便如此这么做了,也是于事无补。
这次大宋与金人的结盟,历史上称之为海上之盟。
事实上这次结盟,最后证明就是一个笑话,说是双方联合灭辽,可辽国实际根本都是金人凭借一己之力给消灭掉的。
“秦烈,今日之耻,我定会找你们皇帝,算回来的。”
被扔下水的李善庆惨叫被鲁智深双手高举过头,直接投入了汴水之中。
“哈哈……”
看到落水的金人,在水中扑腾,围观的士子百姓,无不是发出了会心的大笑。
看着眼前汴京的繁华景象,秦烈却想起历史上的靖康之耻。
那时候的汴京将毁于一旦,数十万百姓惨遭屠戮,一座城化为废墟。
“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轻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热闹的长箭,秦烈不由感叹的这陆游这首诗词咏读了出来。
“好,好诗。”这会矾楼门前,早就挤满了前来一睹秦烈风采的天下士子,以及文人骚客。
结果秦烈这一番感慨,咏读出来的一首诗词,自是引来众人的追捧。
“词仙人之名,当之无愧也。”秦烈在矾楼面前,公然羞辱金人使者,对于那些热血年轻士子来说,自然是大快人心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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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当秦烈咏读这首诗是,无数人想到的就是失去百年之久的幽云十六州汉家江山,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汉人,可不是‘南望王师又一年’吗?
“秦大人,你看这人越来越多了,咱们是不是先进去再说?”李员外这话也是骑虎难下了,刚才秦烈那一番举动,着实吓了他一条。
殴打羞辱金人使者,还把接待使者的內侍邓文浩给打了,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李员外可是知道那邓文浩是郓王的心腹內侍,之前又在宫中当差,可谓深的郓王的信任,打了邓文浩,那就是打郓王的脸啊。
“唉,我这到底是招财还是招祸啊。”李员外暗叹一声,连忙把秦烈引进矾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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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敲打李员外出钱
“李员外你可真行,拿我给你做宣传,结果好处你都占了,而我还落了一个浪荡名声,你这一手可是高明啊。”
经过门口这一出,秦烈哪里还不明白,自己今天是又被李员外给算计了。
说起来上次被李员外算计,秦烈则是故意为之,一是为了扬名立万,二是赎回李师师。
否则他岂会那般便宜李员外,让他日进斗金,自己却一个子都没分到。
说实在这样的亏本买卖,秦烈做过一次,肯定不会再做第二次的。
“秦大人,好说,这个好说嘛。在下待会就把师师夫人那一万贯嫁妆钱奉上。”
李员外别看是个日进斗金的主,但这家伙一来只是矾楼的挂名老板,二来又是个铁公鸡。
这会要他拿一万贯钱,他都觉得肉疼不行。
“三娘,咱们回家,这饭咱们不吃了。”秦烈脸色一沉,牵着扈三娘的手,扭头就往走。
一旁的武松更是心领神会的一把推开李员外,道:“让让,别挡了咱家的道。”
“秦大人,秦大人咱们有话好说,好说嘛。”李员外见秦烈要走,立马便慌了,连忙舔着脸上前央求道。
“咋的?李员外觉得我秦烈就是个冤大头?”秦烈冷冷一笑,迈步继续往外走。
“秦大人说笑了,说笑了,您看我再加两千贯如何?”李员外试探性的问道。
“加两千贯?李员外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今天进矾楼的客人,你可是一人收了人十两银子吧。要按这个收法,单单今天一天,矾楼少说也得收个上万两银子吧?”
秦烈讥讽的一笑,伸出三个手指头,道:“你当初承诺师师姐,给他一万贯嫁妆钱,结果逾期一年未给,算上利息一共三万贯,少一个子都不行。”
“三万贯,行,那就三万贯。”李员咬牙沉吟片刻,一副痛心疾首的哀嚎道。
“那就劳烦李员外把钱准备好,明早我让人来提取。”秦烈这才满意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赶紧的上酒菜呗,没看到我家诸位兄弟,早就饿了大半天吗?”
“秦大人放心,酒菜马上就来,马上就来。”李员外苦笑一声,把秦烈一行引入李师师往日招待客人的厢房落座。
“李员外,别忘了再给握这兄弟,找几个色艺俱佳的歌姬上来,也好让我这些刀口舔血的兄弟,见识一下你这矾楼的纸醉金迷生活。”
秦烈指了指在座的花荣、武松等人又扬声纷纷道。
“秦大人放心,马上安排。”李员外苦笑一声,心中不由暗忖道:“今天这买卖老子这是亏大发了,这秦大人他娘分明就是个扒皮鬼啊。”
“诸位兄弟,这矾楼的姑娘,可不是寻常的青楼女子,个个都是色艺俱佳的女子,待会要是真看上眼了,对方又愿意跟你们走的,只管开口。”
“我替你们做主,正好给你纳娶了,无论是妻妾你们愿意便好。”
秦烈今日来矾楼,自然不是为了喝花酒,其实他有两个目的,第一就是为了营造自己风流好色的名声,这年头风流才子,要是不风流好色,这可说不过去。
毕竟人无完人,他要是表现的既有能力,又不好色,也不贪财,这皇帝老儿能够放心用他?
这天下的大臣百官,能跟他推心置腹?
所以今天他来矾楼,就是来自污的,这也是他刚才故意羞辱金国使者的原因。
他相信只要过了今晚,一个风流好色,胆大任性的秦烈,就会成为世人对他的另一个印象。
这第二个的目的嘛,其实就是顺带的,那就是在矾楼给诸位兄弟们,找几个美人儿作伴。
秦烈可是知道,这矾楼中的歌姬,可不是普通的青楼中那些出身贫苦,而不得不卖身青楼的女子。
事实上矾楼中的歌姬,很多都是官宦之家的女子,她们之所以沦落矾楼,有一些是犯官子女,因为家里长辈犯法,而被抄家冲入教坊司的。
而矾楼就是隶属教坊司治下,属于皇家公主茂德帝姬的私产,这也是矾楼会成为大宋京城七十二楼之首的原因。
“大人,俺铁牛也能讨一房婆娘?”李逵现年已经二十七岁,这年纪还没一个婆娘,这绝对是属于大龄青年了。
李逵脾气暴躁,又爱喝酒,在老家又不事生产,是典型的穷光蛋,就他那个老娘,一把年纪了,平日里也还得接济李逵一二。
加上他相貌古怪丑陋,自然没有人愿意嫁给他。
“我秦烈的兄弟,要是都讨不上娘子,那岂不是我的失职?”秦烈自信的一笑,郑重的看着李逵道。
“不过我得告诫你一声,娶回家的娘子,那是用来怜惜的,你这家伙要喝酒了,耍酒疯,打骂自家婆娘,可别怪我关你禁闭。”
秦烈还真担心李逵这脾气,会不会一言不合之下,痛手把婆娘给打杀了。
“嘿嘿,那是自然,俺还要为俺老李家传宗接代呢,咋能打骂小娘子。”李逵咧嘴一笑,搓了搓手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哈哈……”众人见到李逵竟然还有这一面,不由都被他给逗得大笑起来。
随着酒菜上桌,李员外随后又挑了十几个淸倌儿歌姬前来包厢,这些歌姬自然不是寻常的卖、身、妓女。
她们可都是个个能歌善舞,平日里都是为客人助兴的,当然也不是说她们不卖身,但起码她们比寻常的青楼的妓、女,有更多的自主权。
见到这些环肥燕瘦,容貌清秀,衣着鲜艳的歌姬,分成两派,一派弹奏着乐曲,一派翩翩起舞的身姿。
即便是身为女子的扈三娘,这会也看得目瞪口呆,更别提猪哥们的李逵、解珍、解宝、阮小七了。
尤其是解珍解宝兄弟两个,那可都是正常的大好青年,他兄弟俩如今可都是二十上下的年纪,又都是身强体壮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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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看到这一出,兄弟两个眼睛都直了。
阮小七也好不到那里去,只见他咽了口口水,面对一名起舞的歌姬,抛来的长袖带,害羞的连忙红着脸低下了头,一阵心跳加速。
“嘿嘿,好些个美人,俺铁牛都看花了眼。”一张黑脸,满脸络腮胡的李逵,借着几分酒意瞪着一双牛眼,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便往嘴里倒,结果一不注意,直接把酒倒进了脖子之中。
当然,众人之中,也有意志坚定的。
像花荣、武松、雷横、鲁智深则是目不斜视,坦然自若的谈笑风生,丝毫没有被眼前美色所惑。
一脸笑容的秦烈,目光环视之间,自是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这样的场合,有任何表现,在秦烈看来都不奇怪,他要是没有经过酒色考验,又怎会像现今这般从容而定。
所以此刻的秦烈,并没有考验人性的意思,无论是花荣、武松、鲁智深、雷横的镇定,还是李逵、解珍解宝兄弟,阮小七、孙新等人表现,在秦烈看来这不过都是正常人的反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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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鹿现在除了上班,就是码字了,这日子过得真有一种青灯古佛般清静了。
第128章 秦烈出题四季花(1)
“听闻子扬在此宴请宾客,没有打扰吧?”
秦烈的包厢内,随着歌姬们的歌舞助兴,众人自是兴致高涨。
就在大家伙喝的正高兴的时候,厢房门被人敲响,随后周邦彦舔着一张老脸,笑呵呵的挤了进来。
“原来是周大人啊,快、快里面请。”
见到周邦彦这个老风流才子,秦烈放下酒杯,起身迎了上去。
“多谢子扬的盛情。不过老夫可不是来喝酒的,实是受人之托,请子扬出面,指点一番那些年轻士子们的诗词,当然若是子扬愿意出面,创作几首诗词,供大家学习那就再好不过了。”
周邦彦是受李员外所托,前来邀请秦烈上台,接受天下士子诗词挑战,要知道现在矾楼已经涌入大批人流。
这些人有所谓的达官贵人,文人骚客,还有自诩风流才子,以及大批进京赶考的士子。
这些人不少都是报着与秦烈比试一番的心态来的,要是再比试诗词之中,若是能够胜过秦烈,那不单单是露脸,甚至还会立马扬名立万。
这也是很多人,明知道李员外让他们缴纳十两银子,才能进入矾楼,他们依旧甘心掏出银子的原因。
“向我挑战诗词?他们不怕自取其辱?”
秦烈傲然一笑,走到窗前看了眼楼下,此刻灯红通明的矾楼东西两座跨院,上下五层高楼,早已经是人满为患,莺歌燕舞、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今天我可没有兴趣陪他们玩闹,不过周大人的面子,我秦烈还是要给的。”
秦烈收回目光,看了眼讪讪一笑的周邦彦,对扈三娘道:“三娘,给我研磨。”
扈三娘闻言,当即起身从背包中,拿出笔墨砚台。
没错就是花背包,扈三娘身上这个单肩背包,是秦烈根据后世女性背包,亲自画图设计的,然后请裁缝,用上好的皮革和布匹缝制而成。
“公子,好了。”随着扈三娘研好墨汁,秦烈信步走到桌案前,提笔挥毫之间,四首诗词跃然纸上。
“周大人,此四首诗词,代表春夏秋冬四季之花,就当是我出的题目,你让那些想挑战的士子参与吧,谁要是做出同样四首意境诗词,我自当亲自出面讨教。”
秦烈放下毛笔之际,周邦彦亲眼目睹,秦烈挥毫之间,四首诗词跃然纸上,在敬服之余,由衷的感叹道。
“子扬词仙人之名,天下何人能及?”
“周大人过誉了。”秦烈自谦一笑,现在他也是脸皮厚实,想着反正已经当了文抄公,那就干脆做到底。
“诸位,诸位请静一静。”随后周邦彦便兴致勃勃拿着秦烈的四首诗词,走上中楼的高台之上。
“老夫周邦彦,是这次矾楼诗词比试的主持之人,刚刚秦子扬秦大人已经出题。”
“这是四首分别描写四季鲜花的诗词,秦大人说了,谁要能够做出与之不分高下的四首诗词,他将亲自登台,与之当面比试一番,若输了愿意把词仙人名号拱手相让。”
周邦彦作为现今文坛泰斗,在诗词造诣之上,那也是向来自信十足的,然而在与秦烈相比之下,他赫然发现自己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
很快秦烈所作的四首诗词题目,便被誊抄了无数张,分发到各层楼的士子们手中。
矾楼的空前热闹景象,此刻早已经惊动了与矾楼,仅仅一路之隔艮岳宫。
艮岳宫可是皇帝赵佶,这些年花费重金,建造的皇家园林,里面布满奇花异石,幻如仙境。
今晚赵佶在福宁宫,看望了病体大有气色的刘贵妃,心情大好的,在茂德帝姬赵福金,以及内侍省都都知李彦,和一帮内侍太监,禁卫的陪伴下,领着赵福金一路来到艮岳宫散步。
赵佶子女众多,但他唯独最喜三子郓王赵楷,以及五女赵福金。
这缘由应该是是赵楷和赵福金容貌最为出色,赵楷长相俊朗阳光,与赵佶少年时极为相似。
加上赵楷为人颇有心计,自幼学有所成,文采出众,一手瘦金体,那更是有了赵佶七分火候,平日里赵楷又总能揣摩圣意,自是让赵佶对赵楷宠爱之情,胜过太子赵桓。
同样赵福金从小乖巧懂事,聪明伶俐,又长得秀美可爱,长大后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宛如一朵圣洁的牡丹仙子。
加上赵佶对其母刘妃宠幸有嘉,基本上童年时光,赵福金一直都在赵佶眼皮底下长大的,为此赵佶对于这个女儿,自是格外喜爱。
“福金,给父皇说说,是不是驸马欺负你了?”虽然赵佶是个皇帝,但同样也是个父亲,刚才吃饭的时候,赵福金虽然一直笑脸盈盈,可赵佶还是从女儿眼中,看出了几分愁绪。
刚才在饭桌之上,当着生病的刘妃,以及刘妃生的一众儿女,赵佶自是没有询问,这会走在艮岳宫中,登上假山的龙凤亭。
举目远眺之下,半个京城在望,尤其是热闹喧哗的矾楼,更是历历在目。
“让父皇见笑了,儿臣嫁入蔡家三年,未能生下一儿半女,心中这才有所郁结。”
赵福金微微低头,一脸笑颜如花,一双灵动的双眸,犹如天空中那璀璨的星辰明亮干净。
“哈哈,这事父皇可就爱莫能助了。”赵佶不由莞尔笑道。
“李内侍,今日这对面的矾楼,好像格外的热闹啊。”即便是贵为天子,赵佶实际上更多的时候,也像是一只笼中之鸟。
被困于这皇城之内,鲜有能够走出皇城的机会。
“回禀陛下,这不年关将近,春闱在即,如今咱大宋的士子都涌入京师,咱矾楼可是汴京第一风流之地,可不是那些文人墨客向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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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颇有些吃味的回道,那矾楼虽然是个风流之地,可对于他这个太监来说,那就是一个伤心之地。
“对了,朕怎么听周邦彦说,年初之际,秦烈正是在矾楼之内,斗酒诗词百篇,把矾楼那个叫李什么的花魁,给赎走的?”
赵佶之所以一直留着周邦彦在身边,就是周邦彦说的一些青楼逸事,让他觉得有趣。
“回禀陛下,奴婢知道那花魁是叫李师师,据说此女不但长得花容月貌,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这会一旁的内侍省副都知杨文登,献媚的继续道:“奴婢还听说,今日秦大人要在矾楼之内,接受天下士子挑战诗词,这不下午的时候,整个汴京城都闻风而动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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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秦烈出题四季花(2)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刚出宫就去逛青楼。”赵福金听到内侍杨文登的话,气苦的暗忖一句。
“竟有此事,如此盛况,朕不能亲身参与,甚为可惜啊。”赵佶闻言,则是充满遗憾之情。
“官家,何不派禁军将军前去打探一番,看看今晚的诗词比试,谁胜谁负不也是美事?”杨文登是内侍省大总管杨戬的徒子徒孙,算是杨戬的接班人。
对于逢迎溜须拍马这一套,自是深谙其道。
“很好,你立刻下去安排一下。”赵佶想想觉得也是颇为有趣,当即点头同意了杨文登的建议。
一旁的李彦见杨文登又抢了自己风头,心头不由暗恨。
李彦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他虽然与赵佶年纪相仿,但却不是赵佶端王府出身,而是宫中给事掖庭出身的太监。
不过是靠着梁师成提携,才一步步做到内侍省都都知这个内侍省一把手的位置。
然而宫中的大总管杨戬,却始终压着他一头,即便如今杨戬已经年老体弱,可他却又安排了他们杨家的族人杨文登,一步步爬了上来。
“父皇,儿臣听说太师今日被罢相,不知道此事会不会连累驸马?”赵福金虽然也牵挂着矾楼的盛况,但她身为女儿家,自是不可能公然与提起。
“蔡京毕竟是老臣,朕打算让他回老家安置便是,驸马又没什么过错,你无需担心。”赵佶以为女儿关心自己的丈夫,自是宽慰的笑道。
“哦。”赵福金闻言,却不免有些失望,对于自家的夫君蔡鞗背叛自己一事,让她彻底认清了自己心中的情感,那就是她并不爱蔡鞗。
相反是昨夜秦烈那伟岸的身姿,温柔的笑容,深情的目光,此刻却时刻在她脑海中出现。
很快前往矾楼打探消息的禁军小校,便匆匆把矾楼秦烈出的比试诗词题目,誊抄送到了赵佶面前。
“碧瓦楼头绣幙遮,赤栏桥外绿溪斜。无风杨柳漫天絮,不雨棠梨满地花。”
赵佶拿起手中的纸张,颔首赞道:“好一首春花《棠梨》。”
“父皇,这首夏荷,意境优美,让人有种步入莲田之境呢。”
这会赵福金,拿起夏季之花《夏荷》诗篇,递到了赵佶面前。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赵佶接过诗篇,吟诵之下,想起夏日园林之中,那碧绿的荷叶,以及那一朵朵鲜红的莲花盛开景象,悠然升起一股把脑海之中的画面画出来的冲动。
但赵佶还是克制住了心中想法,连忙从赵福金手中接过秋之花的诗篇章。
“寂寞东篱湿露华,依前金靥照泥沙。世情儿女无高韵,只看重阳一日花。”
赵佶放下手中这首《秋菊》,目光再次被冬之花《咏梅》给吸引。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好一个四季花,秦子扬不愧为我大宋百年一出的词仙人,前三首诗篇,虽然意境优美,然与这首咏梅卜算子词篇相比起来,立意高判,了不起,了不起啊。”
赵佶连连感叹,对于秦烈这惊天地泣鬼神的诗词创作能力,即便他贵为天子,却也不得不承认望尘莫及。
一旁的赵福金见到父亲赵佶,对秦烈的诗词做出如此高的评介,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一种比自个受到父皇赞赏,还让她雀跃欣喜。
“父皇,儿臣能向您提个要求吗?”赵福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忍住说出了口。
“但说无妨,只要父皇能够做到的。”赵佶这会心情大好,自是欣然笑道。
“谢父皇,儿臣想要一副秦烈,亲笔写的木兰词,还请父皇允许。”赵佶这一年来,也是多有翻看目前大宋出版雕刻的秦烈那本诗词集。
这首木兰词他同样也很喜欢,闻言之下,自是宠溺的笑道:“明日朕就给秦烈下旨,让他给你写一副木兰词。”
“说起来有些可惜了,这秦子扬要是早几年展现出如此才华,朕自当把你这颗明珠许配给他,何至于让老朱家捡了个便宜。”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赵福金听到赵佶这话,也是心中暗自神伤,感叹自己即便是贵为公主,却依旧无法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陛下,这是刚刚送来的探报。”
赵佶这会还以为是有人挑战了,自是颇为期待说道。
“这个秦子扬,他还真是能够惹事啊。”结果赵佶打开奏报,却是有关秦烈,指挥随从,把金人使者暴打一顿,还扔进汴水之中羞辱的消息。
“父皇,秦大人他怎么了?”赵福金见赵佶一脸苦笑,不由好奇的问了句,虽然明知道这不符合规矩,但有关秦烈的事情,赵福金却还是没能忍住。
“不是他怎么了,是他把金人使者打了一顿不说,还狠狠羞辱了对方,这事明天礼部,还有你三哥(郓王赵楷),势必要遭到金人的抗议。”
“这次你三哥好不容易与金人达成盟约,要是因为这事而毁掉盟约,朕定要治他一个大罪。”
赵佶别看是个书画天子,可他也是有胸有壮志的,那就是完成祖先遗愿,收复失去百年之久的幽云十六州。
与金人合作,共同合击辽国,收复幽云十六州,这是赵佶自五年前金人完颜阿骨打在辽西立国,他便一直在谋求之事。
如今好不容易签订盟约,若是被秦烈这样搅和了,那即便再重视秦烈,他也定要严惩秦烈,以给金人一个交代。
“父皇息怒,儿臣以为,秦烈风流成性,定是与金人在矾楼争风吃醋,才做出此等出格之事,这要是有错的话,那也是双方都该有错才是。”
一时情急之下的赵福金,忍不住便脱口而出,为秦烈开脱道。
“嗯,福金你这话到有几分道理。”赵佶想想也是,秦烈是在矾楼与金人使者闹得矛盾,这事的性质就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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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金,你可认识那秦烈?”赵佶细想之下,在觉得赵福金所言有道理的同时,也意识到赵福金在对待秦烈的问题上,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儿臣、儿臣认识。”赵福金从小到大都没有撒过谎,这会虽然她很想谎骗赵佶,可话到嘴边却还是只能承认了她与秦烈相识一事。
“你应该与他没有交集,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赵佶这会倒是有些好奇了。
“儿臣是昨夜在延庆宫与他认识的,儿臣向来仰慕秦大人的才华,以及喜欢他的诗词,所以儿臣私下去拜访了秦大人,这都是儿臣的错,与秦大人无关,还请父皇责罚。”
赵福金最终还是撒谎了,甚至为保护秦烈,她更是说出二人见面是因为她主动的。
“你呀,真是越来越不守规矩了。”赵佶皱眉之余,却因为宠溺之情,最好只得告诫一声:“下不为例,你要记住你的身份,无论是于公于私,你得不该接触外臣。”
“儿臣遵旨。”赵福金缓缓跪了下去,明亮的眼神,也随之黯淡了下去。
她没有想到,自己渴望的那份情感,还未萌芽,就已经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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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一章,算是补充赵福金的人设吧。
茂德帝姬赵福金,真的是一个值得同情的女子。
有兴趣的,可以百度一下赵福金。
第130章 针对秦烈的阴谋
矾楼之内,东楼五层的的左边靠天街的包厢,此刻分别坐着好几位朝廷大员。
今日这些人,都是以中书舍人李邦彦为首的,中青年一派的朝廷骨干。
其中蔡攸的门人吴敏,现任中书省门下给事中,今天却是代表着蔡攸而来。
为此在座的刑部郎中赵野、兵部员外郎王孝迪,户部给事中蔡懋、侍御史吴开几个,注意力则都在吴敏身上。
今天他们一行聚首矾楼,倒不是为了给秦烈捧场来的。
因为他们今天的聚首,主要是李邦彦受吴敏所托,而暗中组织的密会。
吴敏今天是以蔡攸的的之名,召集这些人而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推举蔡攸上位,接替太宰一职,也就是宰相之位。
不过让他们没有想的是,竟然遇上秦烈这个黑马,在矾楼举行什么诗词比试大会,以至于弄得今天的矾楼,热闹的就像上元节等会似的。
这些人虽然在朝中的职务,实际都是四品、五品的官职。但却是朝中的中层实权官吏,而且这些人平均年龄也不过四十二岁,未来都是大有可期之人。
此刻站在窗前的吴敏,看着楼下鼎沸的人声,有些吃味的道:“秦烈此人留在京中,吾等皆无立足了。”
“吴大人,这秦烈公然羞辱殴打金国使臣,这事你们御史台,是不是该有行动?”
中书舍人李邦彦,不过是匠人子弟出身,但此人善于钻营,少年时代,便在家乡怀州,以仗义疏财而闻名与世。
当时凡是河东如今进京赶考的举人,只要到了怀州,李邦彦都会倾力相助,不过需要什么,他都会立刻安排。
如此数年,李邦彦便闻名朝野内外。
不久便被赐同进士出身,入朝之初,他虽然只是担任秘书省校书郎这样的小官,但他却善于结交内侍,加上他能说会道,从而被梁师成欣赏。
从而一步步做到中书舍人一职,最近他更是在谋划尚书右丞一职,而今天他为吴敏主持聚会。
就是向礼部尚书蔡攸靠拢,现在满朝上下,谁不知道蔡攸与父亲蔡京势如水火。
如今蔡京罢相,蔡攸作为蔡京儿子,按理势必要受到牵连。
然而事实上因为蔡攸自立门户,与蔡京早就断绝父子关系,所以说这次蔡京罢相,蔡攸不但不会受到牵连,甚至还让他终于可以再进一步,坐上梦寐以求多年的太宰之职。
李邦彦长得高大俊朗,能说会道,而且还踢的一脚好蹴鞠,为此这些年来也深的皇帝赵佶信任,这也是他能够稳坐中书舍人这个位置的原因。
“吴御史,李大人说的不错,此事你们御史台可以上个折子,我们礼部和鸿胪寺配合。”
“就算不能扳倒那秦烈,也可以把他贬谪下去,此人留在京城,终究是个祸害。”
吴敏紧接着附和道。
他之所以对秦烈如此大的怨气,主要是原本知制诰一职,是他预谋已久的位置,可眼看上一任知制诰刚调走,秦烈却补位而来。
这让吴敏如何没有怨气?
至于李邦彦,之前与秦烈也并没有什么冲突,可要是秦烈坐上知制诰的位置,那就直接成了他的竞争对手。
李邦彦也看得出皇帝对秦烈的重视,这要是让秦烈成了自己的对手,那么接下来,他预谋的尚书右丞一职,很有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为此他自是视秦烈为眼中钉,如果能够把秦烈打入尘埃自然最好,实在不行,对于他来说,起码也要把秦烈赶回地方任职去。
“二位大人放心,中丞王大人(御史中丞王黼),向来与郓王走得近,这次秦烈羞辱打了金人使者,还打了邓文浩,此人可是郓王心腹。”
“明早我给中丞王大人上个折子,然后各部一道响应,怎么也该让秦烈滚出朝堂,让他从哪来,再回哪里去。”吴开阴阴一笑,弹劾奏疏对于他来说,那都是拿手好戏。
“哈哈,那就有劳诸位大人了。”吴敏与李邦彦对视一笑,拱手道:“蔡公(蔡攸)可是说了,他一旦拜相,定然不会忘了诸位的功劳。”
“好说,好说……”众人皆是会心拱手附和大笑道。
这会三楼高台之上,周邦彦一脸兴奋的拿着秦烈的比试诗词题目,宣布了秦烈的考题之时,顿时迎来一波热闹的呼喊之声。
“周邦彦这个老昏庸,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进退,竟然还在捧秦烈的台,看来是时候把他贬出京了。”
眼看着这一幕的李邦彦,暗自冷笑一声自忖道。
周邦彦在李邦彦看来,就是个弄臣,本事没有,就会写几首诗词取悦皇帝,由于秘书监职权不重,加上周邦彦平时不参与官场斗争,所以自是没有什么人关注他。
“四季之花,虽然只是应景的诗词,可要一下子做出四首诗词,只怕也是无人能做到,尤其是这首夏荷和咏梅,确实意境和典故皆是有理有据。”
“秦烈词仙人之名,确实让人惊叹,如此人物,就该与李太白一般,醉心山野神仙一事嘛。”
随着周邦彦把秦烈的四季之花,比试的题目宣布出来,大堂上的士子们,在惊呼叫好之余,无不是顿足,可是闭目沉思了起来。
而雅座包房内的李邦彦、吴敏等人,则是无不是脸色一沉。
这样的四首诗词,虽然他们不想承认有多好,可事实上他们就算如何冥思苦想,一年也难以做出这样优美的四首诗词来。
“晦气,今日这酒喝得也是无趣,今日咱们就到这,来日把这秦狂人逐出京师,咱们再痛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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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秦烈的四季之花诗词题目,李邦彦几个顿时一阵泄气,自是连喝酒兴趣都没了。
说起来蔡攸为了拜相,这次也是下了血本。
中层官吏一派,他安排心腹手下吴敏,拉拢李邦彦等一派中层官吏。
而高层官吏方面,蔡攸又委托他族弟,太常寺少卿蔡炫,分别拉拢了门下侍郎白时中,尚书左丞张邦昌、户部侍郎唐恪、兵部侍郎许将等人。
这一晚秦烈再次在矾楼扬名,这次他虽然仅仅写了四首诗词,可正是这四季之花的诗词题目,确力压天下士子,让他成为天下士林之中,名副其实的第一大才子。
对于吴敏、李邦彦这帮人在背后的阴谋诡计,秦烈自然无从知晓。
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说实在他现在压根就不想入京为官,京城对于秦烈来说,就好比一个烂泥滩,一旦陷进去,那绝对是什么事都别想干成。
相反跳出京城,去地方上干些实事,整顿乡兵,充实府库,这才是秦烈现在最迫切想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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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秦烈自请发配
大宋宣和三年的最后一次朝会,在文德殿举行。
对于秦烈来说,这一次朝会,实际上他算得上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朝会。
之前的几次朝会,他都是被特例参与其中的,而今天的朝会,他却是已权知知制诰的官职参加的。
凌晨不到五更,秦烈便在扈三娘的伺候下,头戴直脚幞头官帽,身穿绯红官袍,腰上系着狮虎玉扣带,有腰上则悬挂着银鱼袋。
在雷横、花荣的驱车陪送下来到宣德门外,然后跟随入朝的朝官,鱼贯进入皇城,一路进入文德殿。
秦烈如今在朝中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词仙人,这不这一路走来,倒是有不少人热情给他打招呼。
要不是有岳丈大人朱桂纳在旁,适当的引荐之下,那些朝臣秦烈还真不认识。
秦烈与朱桂纳翁婿在文德殿外,遇上匆匆而来的秘书监少监周邦彦。
“子扬,老夫刚刚从一个老友口中,获悉蔡攸门下的吴敏,已经串联了大批朝臣,要弹劾你羞辱殴打金使一事,你待会可要小心应对了。”
周邦彦虽然在朝中无实权,但好歹在朝中摸爬滚打十几年,加上文坛领袖的身份,在朝中自是有不少门生故吏,消息肯定要比初来乍到的秦烈灵通。
“多谢周大人提醒。”秦烈感激的拱拱手,要是这事他还真不担心。
事实上昨日郓王赵楷,已经派人来向秦烈示好过,并表示只要他今日在朝堂上,主动认错,他会为秦烈求情。
对于赵楷的示好,秦烈却并没有领情,对待与金人会盟的态度,那只有一个,那就是反对。
这也就是在京城,要是在城外让他遇上野猪皮,他一定会给他们直接灭口,来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面对秦烈无情的态度,赵楷也是气愤不已,心中暗恼秦烈不识抬举。
而对于太子詹事耿南仲的上门,秦烈更是直接来了个闭门谢客。
太子赵桓在秦烈看来,那就是扶不起的阿斗,既然他要秉公处理自己,那在秦烈看来,那就是敌非友,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情面可言。
太子赵桓也没有想到,秦烈竟然如此决绝,得到耿南仲回报时,他一脸阴沉的道:“来日朝会上,蔡攸拜相,应该已成定局,你向来与李邦彦交好,今后你们要多走动。”
“我料李邦彦对秦烈担任知制诰一职,必然会有怨言,既然秦烈记恨与我,那今后就是仇寇,咱们也没有必要讲究所谓的情谊。”
秦烈公然与太子赵桓,郓王赵楷保持距离,这在很多人看来,自然是取死之道。
然而在秦烈看来,这恰恰是自保之道。
像现在朝中各派大臣,都在暗中站队,皇帝赵佶对此别看不吭声,实际上心中还是不满的。
只不过是现在矛盾还未激烈化,而赵佶也乐得让郓王跟太子去争,二人相互制衡,这显然更利于他掌控朝堂。
赵佶虽然自称道君皇帝,又爱好书画、花石珍奇,整日不务正业。
可毕竟当了几十年帝王的人,对于帝王之术,那也是玩的炉火纯青。
蔡京权利大不大,可还不是他一句话,就被罢相回家养老去了。
秦烈正是看到如今这大宋的权利,还是皇帝赵佶一人说了算,至于太子和郓王,历史证明,他们今后得到靠边站。
这两个人又都是成年人,也有自己的小九九,秦烈自然不想向二人靠拢,因为他现在贴上去,好处得不到。
反而会惹皇帝猜忌,可谓是吃力不讨好。
目前历史的走向,秦烈也猜不透,但根据目前大势来看,金人崛起已经势在必行,大宋还在作死的往上贴靠,要去联合金人灭辽。
这分明就是取死之道,秦烈几人无力反对,但先把金人打一顿,出口气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正如茂德帝姬赵福金为他开脱的那般,他与金人使臣是在矾楼起的冲突,那就是争风吃醋惹的纠纷,即便要上纲上线,顶多是治他各私德有亏。
然后把他贬官到地方,这反而遂了他的心愿。
“秦大人,矾楼诗会,盛况空前,这等风采,我等是望尘莫及了。”
文德殿前李邦彦见到如今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的秦烈,却已经步入自己同阶官位,心中感慨之余,想到今日他将把秦烈亲手逐出朝堂。
心中自是充满畅快之意,脸上更是堆满了笑容。
“有辱斯文。哼。”而实际上李邦彦这番话,也不是吹捧秦烈,分明是贬低秦烈。
矾楼虽然是汴京第一名楼,可那也是一座青楼,朝中不少清流大臣,对于秦烈在青楼之中,张扬名声之举,自是颇为不屑。
此刻发出冷哼表示不满之人,正是前皇太后之弟,现任宗正寺寺卿的孟志拱,此人素来以耿直持正而闻名于世。
“升朝!”
面对李邦彦的挑衅,秦烈微微皱眉,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平时笑呵呵的李邦彦,竟然会这么快就翻脸,这显然是有所持。
可以说李邦彦就是那种伪君子,只要你对他还有用处,他就不会轻易与你翻脸。
“李大人,人只有笑到最后那一刻才叫胜利。”
秦烈微微一笑,随即迈步朝大殿内走去。
“众爱卿平身!”随着朝臣大礼参拜之下,端坐在大殿龙椅之上的皇帝赵佶,面色平和的挥手示意道。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随着内侍省都都知李彦的唱喏,秦烈第一个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准。”赵佶这两天已经接到无数的弹劾秦烈的折子,大多数都是指责秦烈不顾朝臣身份,公然辱骂殴打金国使者,有辱朝廷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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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弹劾的折子,来自朝廷三生六部九寺,涵盖各个部门。
有的人请求流放秦烈,有的请求贬谪,更有甚者激烈的要求处死秦烈。
当然,其中还有金人使者李善庆的抗议,要求赵佶给他一个交代,否则它将撕毁盟约,禀明大金皇帝,控诉大宋慢待使臣之责。
说实在,这样的局面,赵佶是没有想到的,至此今天上朝之前,他也还在考虑,如何处置秦烈。
处置是肯定要执行的,即便他是皇帝,也不能不顾满朝文武官吏的心声,不顾金人使者的抗议。
“陛下,臣有罪,不该在矾楼与金人使者起了冲突,做出有违礼制之事,臣自知罪责深重,自请发配无为军编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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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举家搬迁无为军
“准奏。来人啊,把秦烈押送刑部定罪,发配无为军编管。”
秦烈的话语刚落下,赵佶不由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不等群臣做出反应,他便默契的批准了秦烈的请求。
秦烈这一手自请发配,那是真的高明。
可以说直接打了那些准备对他口诛笔伐之辈一个措手不及。
尤其是此刻皇帝金口玉言一开,像李邦彦、吴敏那帮人,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臣,领旨谢恩。”就这样秦烈第一次正式上朝的朝会,再一次腰斩。
当堂被禁军摘去官帽,解下官袍、银鱼袋的秦烈,在满朝文武百官的注视下,坦然自若的退出了文德殿。
“自作孽不可活。”太子赵桓暗自冷笑,对于秦烈的遭遇,感到一阵痛快。
“这难道是父皇授意的?”郓王赵楷却有些怀疑,毕竟他是知道的,皇帝赵佶现在可是一心想要向秦烈讨教修道之术。
虽然他也知道,秦烈已经修书让罗真人的弟子公孙胜入京,传授皇帝赵佶修道之术,但他却还是认为,皇帝在修炼未成之前,断然不会轻易处置秦烈才是。
“这一次看你还怎么回朝。”李邦彦与吴敏对视一眼,虽然因为没有能够发力而遗憾,但见皇帝真把秦烈发配出去了,二人自是欣喜异常。
发配编管就是指,谪放远方州郡,编入该地户籍,并由地方官吏加以管束,谓之“编管”。
秦烈离开之后,朝会还在继续,在门下侍郎白时中的提议,尚书左丞张邦昌,户部侍郎唐恪等一帮文武大臣的举荐下。
礼部尚书蔡攸,顺利出任太宰一职。太宰既首相,因为政和年间蔡京吹捧皇帝赵佶,功盖前朝,遂恢复魏晋遗风。
把门下省左仆射兼任中书省侍中一职,改为太宰,而尚书省右仆射兼中枢侍郎为少宰,既副相。
而蔡京为彰显自己的功绩,更是怂恿皇帝,加了他三公之一的太师一职,使其成为比宰相还尊最的存在。
蔡攸的拜相,绝对是郓王赵楷所不想见到的,因为蔡攸向来都支持太子。
而检校太傅梁师成,也向来力主保太子赵桓。
可以说随着蔡攸拜相,太子一方的势力自然大涨,而郓王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优势,在这一刻则荡然无存。
事实上这一切,自然不是巧合,也不是群臣推动的结果,而是皇帝赵佶玩的平衡手段罢了。
赵桓虽然窝囊,但皇帝赵佶现在也还正处在盛年,这个时候的赵佶,可从来没有想过把权利交出去。
即便是他的亲儿子,那也休想把他的权利拿走,谁要敢伸手,他必然会毫不犹豫把他的手给剁了。
蔡攸拜相实际是赵佶,对郓王赵楷的一种警告,赵楷这一年多来,不但勾结王黼,还与太尉高俅勾结,更纳娶了检校少保,内侍省大总管杨戬的侄女为妃。
甚至与童贯也是走动密切,这在赵佶看来,赵楷的举动显然是越线了。
高俅执掌殿帅府,童贯执掌枢密院,这两个部门都是执掌兵权的部门。
虽然大宋的军队,向来有严格的控制,没有皇帝的命令,实际上高俅、童贯都无权调兵,但王子与外臣关系走的太密切,对于皇帝来说,这显然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可以说赵佶这一手,可谓是也一箭三雕,既笼络了蔡攸以及蔡京旧部,又制衡了太子与郓王的关系。
事实上年当盛年的蔡攸,能力同样不弱,起码精力远不是以及垂垂老矣的蔡京所能比拟的。
宣德门外,正在等候的雷横、花荣见到秦烈,果然被禁军押押解着出了皇城,在与二人对视一眼时,秦烈比划了一个按照计划行事的手势。
二人接到指令,自是心领神会默默退回来,转身立即返回秦家而去。
昨天晚上,秦烈就召集花荣、雷横、武松等人,说了今日朝会的计划。
那就是他将会在朝会上,自请发配无为军编管。
而按照秦烈计划,他到了无为军之后,必然会再次起复,不过为安全起见,秦烈已经布置好后手。
那就是解珍解宝兄弟、阮小七、孙新先返回水泊梁山巡检司,安排人手前往无为军布置,以便秦烈抵达无为军后,能够高枕无忧。
武松、李逵、鲁智深、扈三娘四人随他同行,沿途保护他的安全,以防不测。
花荣、雷横则返回濮州,收拢忠心的私兵,做好随时辞去官职的准备,当然有愿意继续留在濮州任职的,秦烈表示也不强求。
而这一次秦烈也嘱咐秦管事,把秦家在京城所有的资产全部变卖,秦家之人搬去祥符暂住,当然不想去的仆人,给遣散费回家。
因为在秦烈的计划中,这次他离京,即便再回到京城之时,估计已经是京城风雨飘摇之际了,到了那个时候,京城的房产、田产说白了也就一文不值了。
花荣、雷横二人返回秦家,虽然早就接到秦烈的安排,但众人还是迎了上来。
“怎么样,可见到大人?”武松抢先问道。
扈三娘在一旁也是一脸担忧之色,说实在她是宁远秦烈不当这个朝廷官吏,只要他能够平平安安的,对于她来说比什么都强。
“大人给了我们暗号,表示一切按计划行事,现在咱们立即分头行事,准备出发吧。”花荣为人冷静,加上能文能武,秦烈不在,自是由他牵头。
“诸位兄弟,咱们后会有期。”一行人分批往各处而去,这次分别,因为不知道何时能够再见,众人自是难免有些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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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就拜托你们了,夫人保重。”
雷横与花荣要返回濮州,二人与武松、鲁智深都颇有感情,如今分别,自是有些不舍,加上担心秦烈安危,二人情绪自然不高。
“花荣兄弟、雷横大哥,你们也保重,大人和夫人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和大师在,没人能够伤的了大人分毫。”
武松拱手抱拳承诺道。
出了汴京城,扈三娘与李逵先行一步,前往祥符县去见李师师和朱凤英,这是秦烈嘱托的,让扈三娘代表他去见二女一面。
询问她们是否愿意跟自己去无为军居住,要是她们不愿意南下,那今后秦烈可能就要割舍这份感情了。
当然她们要是愿意南下,扈三娘与李逵将会护送她们,跟随武松、鲁智深,与秦烈一道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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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军可是个好地方啊,这可是关键的一步棋哦。
第133章 来自皇帝的关怀
“美成,你替朕去送送子扬,告诉他朕并没有怪罪他,让他安心上路吧。”
当日朝会之后,赵佶让内侍把周邦彦传唤道延福宫。
“臣遵旨。”周邦彦是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心中还真的记挂着秦烈,顿时有种感同身受的暖意。
“陛下,微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周邦彦犹豫了一下,跪地低头躬身说道。
“美成你我君臣几十年,你也垂垂老矣,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谢陛下。”周邦彦拜谢之余,这才开口道:“陛下说的是,老臣也已经到花甲之年,在京城几十年,老臣一事无成,上愧陛下的厚恩,下愧父老乡亲往日的厚望。”
“所以微臣想趁自己还有些精力,希望陛下准许老臣去地方上,为百姓干一些实事,还望陛下垂怜老臣一片赤诚之心。”
周邦彦老眼含泪,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语,让赵佶也不由为之感动。
这些年周邦彦在京城,一直都是干得是清闲的官职,向秘书监他已经干了五年,而之前他则先后出任过卫尉卿、国子监、翰林学士等等职务。
“快,扶美成起来说话,赐座。”赵佶感动之余,连忙吩咐宫中的内侍,安排周邦彦入座。
“美成赤诚之心,朕哪里会不明白,你既然想下去,为百姓干一些实事,朕很高兴,不知你可有什么地方想去的,不妨说说看。”
接着赵佶又开口问道。
“回禀陛下,浚州、洺州、博州、濮州今年遭遇逆贼张迪霍乱,这些地方百姓皆遭受战火之苦,想必生活困苦,老臣想去这四州之地,哪怕任何一个县城出任一任知县,老臣也心中知足矣。”
周邦彦之所以会突然想要离京,正是哪天在矾楼,受到秦烈的影响。
当时他问秦烈为何要公然羞辱金人使者,秦烈念其对李师师有关照的情谊,遂告诉他,自己这么做,其实是故意为之的。
目的是离开京城这个漩涡,秦烈还拿他举例,说自己留在京城,最后终究只会沦为他一样的弄臣,一辈子在朝中碌碌无为。
也正是秦烈这一番话,让周邦彦彻底认清自己。
他虽然也是有抱负的,也曾想过有朝一日,能够封侯拜相的,可如今朝中的局势,以及现实让他知道,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随后秦烈告诉他目前黄河北岸的四州之地,正是大有可为之地,不妨去哪里做一些实事,胜过在朝中勾心斗角。
说实在周邦彦这几天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出京。
但今天皇帝的这一番情谊,让周邦彦意识到,皇帝还是念旧情的,这次自己主动请求去外州干一些实事,说不定皇帝想起自己的功劳,自己不但还有机会回朝,甚至还能更进一步。
“那你就去濮州吧,正好接替子扬的职务。”赵佶到底还是有一些文人情节的,周邦彦这样的老臣,他也还是江情谊的。
“谢陛下,那微臣告退。”
秦烈时在大年夜的前一天,离开京城的。
得知秦烈被贬谪无为军编管,满朝文武前来相送的只有秦烈的岳父朱桂纳,以及受皇帝所托而来的周邦彦。
虽然官场相送的人只有寥寥两人,可前来相送秦烈的人,却并不少。
沥沥小雨,寒风蚀骨。
可此刻汴京南门外,却站满前来相送秦烈的士子,这些士子足有数百人之多。
这次之所为会有这么多士子前来送秦烈,正是太学生为首的陈东组织的。
陈东素来佩服秦烈文采,又慷慨激昂,心怀家国情怀,对于联金灭辽的国策,他的态度也反对的,在他看来无论是辽国,还是金国,对于大宋来说,那都是异族。
与异族联盟,无异于与虎谋皮。
秦烈殴打羞辱金国使者,因此而遭到罢官发配,这在陈东看来,这分明是侠义之举。
“秦大人,忠心体国,吾辈楷模。”
“秦大人,一路保重。”
……
打着油纸伞,冒着寒风细雨的士子,见到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在刑部官差押送下而来时,沿街相送的士子,纷纷高呼而起。
“谢谢,谢谢……”
秦烈时真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的太学士子,竟然还有如此侠义之举,往小了这是侠义举动,可往大来说,这何尝不是自我思想的一种解放。
国人要是都有这种觉悟,为正义公平而抗争,又哪里会有近代的百年屈辱?
十里亭,周邦彦为秦烈倒上一杯温酒。
“子扬,这杯酒是老夫,代陛下敬你的,陛下让我告诉你,他并不怪罪你。”
“多谢美成公,请代为转呈陛下,臣谢主隆恩。”秦烈举起酒杯,朝皇宫方向一拜,遂一饮而尽。
“子扬,我已经给凤英去过书信,让她跟随你南下,虽然你们尚未成婚,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女婿,我也相信凤英,会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朱桂纳说罢,也给秦烈倒了一杯酒。
“谢岳父大人,小婿让您失望了,不过您老放心,时间终究会证明,您老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秦烈拱手一拜,这一刻的秦烈,不但没有丝毫颓废,反而充满无比的自信。
“好,我会等着那一天早日到来。”朱桂纳欣然大笑。
“保重!”三杯热酒下肚,秦烈重新戴上斗笠,毅然的再次走进了风雨之中。
因为是发配无为军编管,秦烈的身份也就比囚徒一点,那就是无需刺面,戴枷锁。
但此去无为千里之地,却只能靠着两只脚徒步走去,至于马匹、车马就不用想了。
武松、鲁智深二人在秦烈一出京城之时,便默默的跟随在左右,负责保护秦烈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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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两名押解的刑部差役,一行五人冒着风雨,这一日徒步行走之下,硬是走了五十里。
是夜,在陈留镇寄宿之时,让秦烈惊喜的是,他竟然看到了女扮男装而来的茂德帝姬赵福金。
“公、你怎么会在这里?”见到身穿武士服,英姿勃发装扮的赵福金,秦烈差点就脱口喊出公主的名号。
“我们去厢房叙话吧。”赵福金看了眼大堂,虽然此刻客栈大堂之上,仅有一桌客人,但赵福金还是有些低头吩咐了随身的护卫一声。
然后与秦烈前后脚进了客房,之余押送的差役,这会自是被赵福金的护卫给拦了下来。
而武松和鲁智深也在秦烈的目光示意下,安心的坐在桌前吃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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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公主的真情厚爱
“你个混蛋,你就这样走了,你让我怎么活下去啊!?”
一走进客房,赵福金的情绪突然就爆发了出来,不管不顾的扑进了秦烈怀中,眼泪哗啦啦便流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说话?”扑在秦烈怀中的赵福金,抽泣了好一会,却见秦烈竟然一言不发。
顿时有些气恼的扬头而起,一双灵动的双眸之中,还泛着晶莹的泪珠儿。
赵福金的身高并不矮,六尺有余,(一米六五),但相比目前秦烈八尺个头(一米八),她即便扬起头,脸颊也刚刚到秦烈的脖子上。
低头的秦烈,并没有说出多余话的,伸手仅仅抱着赵福金柳腰的他,俯身便亲吻起了她的朱唇。
“唔唔唔……”
在秦烈的拥吻之下,赵福金很快便陷入其中,甚至激动的回应了起来。
……
一番激情之下,赵福金一脸潮红的依偎在秦烈的臂弯之中,轻轻的喘息道:“你个混蛋,就是一头蛮牛,人家差点都以为要直接断气了。”
“怎么?难道你不喜欢?”秦烈的手掌在赵福金那光滑的肌肤上划过,一直到那无法逾越的高峰之上方才停顿了下来。
“混蛋,你就是大混蛋……”
被秦烈如此直白粗话直击心灵的赵福金,不由心头一荡,急呼呼的伸手捶打着秦烈那坚实健壮的胸脯娇嗔道。
“嘿嘿,看来你这是还没满足啊,那咱们再来一次呗。”
邪笑一声的秦烈,随即再次翻身上马,又是大半个时辰的剧烈运动之下,二人都是大汗淋漓紧紧相拥喘气了起来。
“大混蛋,这下你可满意了?”
赵福金浑身犹如一团烂泥一般,躺在秦烈的臂弯之中,眉眼之中蕴含着浓浓的情意。
“我亲爱的公主殿下,小臣恨不得夜夜陪伴左右,哪怕是天荒地老,也是甘之如饴。”
秦烈目露柔情,轻吻了一下赵福金的额头,含情脉脉的说道。
“骗人,人家才不信呢。”赵福金虽然口中如此说着,可她那秀美绝伦的脸上,却在这一刻洋溢出醉人的笑容,灵动清澈的双眸之中,更是泛起了一颗颗璀璨的泪珠。
“别哭,你可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公主,怎么可以哭泣呢?”
秦烈伸出手指,轻轻擦拭着她的眼眶,语气温柔而充满心疼。
“呜呜呜……”
面对秦烈这般深情目光,温柔的语气,赵福金彻底失控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出现?子扬,求求你带我走吧,我不要做什么公主了,妾身只求能够常伴左右,即便是做一个无名无份的小妾都可以。”
“好,只要公主你愿意,就让我秦烈现在去死,我也无怨无悔。”
秦烈没有丝毫迟疑,坚定的目视着赵福金那灵动的双眸,一脸诚恳的说道。
“不可以,妾身不想看到你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一分一毫。”赵福金惨然一笑,扬起头主动亲吻着秦烈道:“子扬,今后我只属于你一个人,今晚你想做什么,妾身都满足你。”
“公主……”
“别说话,好好怜惜妾身吧。”赵福金幽怨的伸出洁白的双臂,紧紧搂紧了秦烈的脖子。
……
黎明时分,折腾了一晚上的秦烈,伸手一摸之下,方才发现被窝里的赵福金,竟然不知何时已经起床。
眉头一皱的秦烈,随即腾身而起,此刻的他早已顾不得上床上的狼藉。
此刻的他有一种强烈的愿望,那就是把赵福金挽留下来,哪怕这个后果,他无法承受,他也在所不惜。
他秦烈重生一世,如果连一个爱自己的女人都无法庇护,那么人生又有何意义呢?
然而秦烈还未来得及追出去,便看到桌上那张信笺。
白皙的纸面之上,写满娟秀的文字,拿起信笺的他,目光落在字面上。
“子扬,你就是个大混蛋,但却是那个让人爱恨不得的大混蛋。”
“谢谢你对我的深情,让福金知道人间还有这么美好的事情,可恨你我无缘,就此别过。”
“妾身相信你说的那些话,一定都是出自真心的,因为福金能够切身感受得到你的这份深情。”
“人生若只如初见,就像这首诗词一样,若是人生能够如初见一般,那该是多好的事情啊。”
“此去千里,路途遥遥,妾身虽然不能伺候左右,但心相伴左右,余生不管是否再见,妾身心必只属君一人,珍重。”
“福金拜笔。”
看着手中信笺最后落款处,那一点泪痕,秦烈可以想象赵福金在写下这封信时,必然是心绪百转,泪珠如串吧。
“公主殿下深情厚爱,我秦烈起誓,今生必不负你,再回转之时,我必亲自迎你归来。”
轻轻折好手中的信笺,秦烈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赵福金昨夜出现在这里,自然不是来找他寻欢作乐的,她分明是担心秦烈,害怕秦烈因为贬谪发配而心生郁结。
但在发现秦烈安然无恙之后,她更是为了迎合秦烈,放下一切尊严脸面,毅然而然陪着秦烈荒唐了一个晚上。
坐在马车之内,此刻已经离开陈留镇二十里的赵福金,回首看了眼早已经消失在路途尽头的陈留镇。
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浅笑:“郎心如铁,妾心似水,妾身等你荣归那一天。”
收拾起心情,秦烈再次踏上发配之路,过了陈留镇别是祥符。
此时的祥符县界边上,李师师、赵凤英二女,以及秦烈的干娘,还有扈三娘、李逵、吴伦、吴绍和庄上一些忠心的庄丁。
如昔日秦烈在秦家庄救下收留的李黑娃和他爷爷,以及十余名庄丁,早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在此等候着秦烈的到来。
“来了,大人来了。”马背上的吴伦,见到远远走来的秦烈一行人,顿时惊喜的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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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子来了。”马车内的李师师、朱凤英二女听到喊声,立刻从马车内探出了头。
扈三娘这会也从另一辆马车上,搀扶着雷横的母亲,也就是秦烈的干娘走下了马车。
“干娘,孩儿不孝,让您老担心了。”看到李师师、朱凤英二女,秦烈的心情莫名的轻松了下来。
但他还是先向干娘行礼拱手一拜道。
“你是个好孩子,干娘为你高兴。”雷母一脸慈祥的笑意,怜惜的连忙向一旁的李师师、朱凤英招手道:“来,子扬他是个孝顺的孩子,你们也是孝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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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算是致敬这位读者:绿萝139140242)
(开始写的不错,后边写的下滑,尤其是男女之事写的太差,无文雅之风)
上面是绿萝读者的评论,说实在很中肯,老鹿虚心接受。
所以趁这几张过渡,加强一些人设,希望大家多多提意见。
再次感谢!!!
第135章 淮右五州沦陷
“师师姐,凤英,对不起,我好像失约了。”虽然沦为贬谪发配的囚徒,但秦烈却并没有丝毫的气馁。
张开着双臂的他,脸上带一丝愧色,目光带着惊喜的看着二女。
“呜……”朱凤英看到秦烈愧疚面色时,再也抑制不住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扑在秦烈的怀中的朱凤英,止不住的眼泪便往下落,对于秦烈眼下的遭遇,充满着担心与不解。
“小傻瓜,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一年未见朱凤英明显长高了一些,去年的时候她才十五岁,如今一年过去,这丫头虽然依旧稚嫩,但身体却明显丰腴了不少。
此刻扑在秦烈怀中,秦烈都能明显感受到她那胸前鼓鼓的胸器。
看着渐渐长开了的朱凤英,秦烈不由有种邻家有女出长成之感。
“讨厌,你才是小花猫呢。”扬起头的她,噘嘴娇嗔一声,却依旧不舍得挽着秦烈的手臂久久不舍放开。
“公子,这一年你做的很好,不愧是我李师师看中的夫君。”李师师显然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她不慕名利,不贪图富贵,唯一心追求着心中所喜所爱。
“师师姐,我想你了。”也只有在李师师面前,秦烈才会有一种安全感,不错就是安全感。
因为他知道李师师懂自己,在她面前自己无需做什么,也不需要去刻意表现自己的强大。
“嗯,我也想你。”二人彼此相望,眼神交集,秦烈也不由眼眶有些发酸,但他的脸上却绽放温暖的笑容。
李师师同样脸上挂着笑容,但她的眼角却不觉掉落了一颗晶莹的泪珠。
两个人一个紧紧的拥抱,一个眼神,早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师师姐、凤英,这两位是武松大哥、鲁智深大师,都是我的挚友兄弟。”
随后秦烈微笑着向二女介绍了一下武松和鲁智深。
“见过夫人。”武松、鲁智深二人拱手上前拜见道。
“二位贤士之名,妾身听三娘说过,这一路上就要麻烦你们了。”相比起朱凤英颔首回礼,李师师则表现的更落落大方。
“为大人分忧,是我等份内之事。”面对李师师的大礼,武松和鲁智深哪里敢受,连忙躬身回拜道。
随后秦烈又分别与扈三娘,李逵打了个招呼。
吴伦、吴绍、李黑娃和他爷爷再次见到秦烈,几个人情绪也是异常激动。
哪怕秦烈已经是戴罪之身,但在他们眼中,秦烈依旧是他们生命中的贵人,这份恩情,值得他用生命来报答。
随着李师师、朱凤英、扈三娘等人的队伍加入,光马车就多达十一辆,人员更是多达二十多人。
当再次上路之时,刑部的两名官差,更是分配到了一辆马车,这会这兄弟俩,坐在舒适暖和的马车内,喝着小酒,吃着酱猪蹄,卤猪杂,别提有多高兴。
说起来今天可是大年夜啊,可他们却要解送秦烈去无为军,此去千里之遥,来回至少得两个月,别提现在是春节期间,即便是平日里,这样的差事也是苦差事。
为此二人当初可是暗恨不已,对秦烈也是莫名的怨恨。
然而让二人欣喜的是,昨日刚出汴京城,武松就给了他们一人十两纹银,表示希望他们一路多关照。
然而昨夜在陈留镇,哪位贵人,更是要了他们在京城的住址,并表示会给他们各自家中,送去一百两银子作为安家费。
但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沿途必须照顾好秦烈。
这不刚才,队伍中的那个朱管事,又给他们塞了二十两银子,还安排坐上马车,供吃供喝起来,这样的日子,他们两个小差役,那可是做梦都没有想过的。
坐上马车吃喝的衙役,这会自是不在管秦烈,而事实他们也明白,秦烈肯定不会跑,如果秦烈真要跑,也断然不是他们能够拦得住的。
如此一来,秦烈自然也免受徒步之苦,从祥符一路开始,便乘坐着马车,在李师师、朱凤英、扈三娘的陪伴下,一路慢悠悠的踏上南下的道路。
车马抵达应天府南京(北宋的应天府南京是商丘),由于接到两淮王庆的叛乱,已经愈演愈烈,秦烈遂决定绕过两淮,从徐州府,下扬州府,再乘坐船只,沿长江前往无为军。
无为军属于军一级的行政区域,也算是北宋独有的一级行政区域。
无为军最高行政长官,则叫知无为军军事。
无为军下辖两个县,分别是巢县和庐江二县,地处与长江边上,因为巢湖与长江口,属于漕运码头,而巢湖又向来多水贼。
为此朝廷特意设立无为军,目的就是加强巢湖与长江水域的管辖力度。
知无为军军事的军监,在秦烈抵达无为军之时,已经奉命率军北上,支援舒州的战事。
而秦烈一行人大年夜从汴京出发,一路游山玩水走来,足足走了三十三天。
抵达无为军治下的巢县之时,两淮路的战事,已经趋于白热化阶段。
为抵抗叛军王庆部进攻舒州,淮南西路安抚使李会,淮南西路都统制韩世清,统率淮南西路忠正军、保信军、以及各州团练营。
在舒州境内已经打了几仗,结果都是官军败北,舒州五县如今仅剩下舒州城尚在官军手中。
事实上这个时候的舒州城,也陷入危如累卵之中。
城外王庆所部十几万人马,把舒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城中一败再败的官军,仅剩下一万余人,安抚使李会,受伤昏迷,都统制韩世清负伤,各州领兵的团练使,军监已经战死数人。
五天天之前,叛军合围舒州城之际,淮南西路安抚使李会便派出八百里加急,往京城送去紧急求援信,并言明心志,那就是淮南西路数万将士,将于舒州共存亡。
随着舒州城被围,淮南西路八州一军,已经沦陷大半,寿州、濠州、光州、黄州、加上即将沦陷的舒州。
短短的两个月时间不到,王庆从最初的几百人马,便膨胀到如今近二十万人马,势力遍及五州之地。
巢县城郊的官田所,正是秦烈目前编管所在地,在县衙领了文书,通过上下打点之后,秦烈这才得以顺当的来到官田所。
虽然舒州与无为军隔了半个池州,但舒州近来的战火,却还是波及道无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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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来,从舒州涌入巢县的难民,就多达五千之众,这些难民在寒风蚀骨之中,衣衫单薄,满脸菜色,拖家带口而来,凄惨的景象,让人感同身受。
“吴伦、吴绍、李黑娃你们立即去城中购买粮草,午后开始在屯田所外施粥救济灾民。”
眼看越来越多的难民涌入巢城,秦烈因为这次举家而来,秦家庄全部变卖折现,得到钱二十万贯,加上汴京的家产约十万贯,这次自然全部带到了巢县。
有钱在手中,秦烈无论是出于同情心,还是道德观,都绝不允许他看着百姓的生死不顾。
“武松、李逵你们随我去一趟军衙,劝说官府一道放粮。”秦烈也明白,要想救济百姓,光他们私人行为肯定不行,必须得让当地官府一起参与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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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无为军的局势
“你就是那犯官秦烈?”无为军军监衙门,通判黄文炳前些时日,因为去了一趟江州,昨日才赶回军监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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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也是他与秦烈的第一次见面,如今知军事不在无为军坐镇,黄文炳自然就成为无为军做主之人。
面对秦烈这样一个犯官,尤其还是得罪了前太师蔡京的犯官,端坐在通判署官堂上的黄文炳,自是直接把秦烈打入黑名单,心想着该怎么整治一番秦烈。
也好讨好那江州知府蔡九,虽然如今太师蔡京被罢官,可蔡九的大哥蔡攸,却接替了太宰这个首相位置。
黄文炳这样的小吏,自然巴结不上蔡攸,但抱紧蔡九这条大腿,那不也是一条捷径嘛。
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对于秦烈自然没有好脸色,甚至还在寻思着,该如何处置秦烈,以便更好讨的蔡九欢心。
“在下正是秦烈。”
秦烈拱手作揖应道。
“既是犯官,为何见到本官不跪?”黄文炳摆着官架子,斗着官威沉声大吼道。
“虽是犯官,然本官功名尚在,依礼制见官不拜,乃朝廷明文规定。”
秦烈一脸平静的看了眼黄文炳,不卑不亢回道。
“哼,既然如此,那你来见本官做甚?”黄文炳见秦烈并不怵自己,更是不快的喝问道。
“近日来舒州百姓遭遇战火,避难而来无为军,他们皆我大宋子民,理应救济,在下特请大人放粮,以救济百姓。”
秦烈据实说明来意。
“大胆犯官,汝是何身份,安敢指使本官乎?”黄文炳闻言,勃然大怒道:“来人啊,把此人拖下去,重打二十杖,以儆效尤。”
“黄大人,你身为父母官,救济百姓乃份内之事,吾不过进言一二,又何罪之有?”
秦烈眉头一皱,这黄文炳在水浒之中,就不是个好人,不想见面之下,此人不但不辨是非,分明对自己带着敌意,自己今日要是挨了他这顿打,只怕非得躺上十天半月不可。
“休要狡辩,给我拖下去。”黄文炳却是不管不顾,指挥着堂下的衙役,便要把秦烈拉下去。
“俺看谁敢?”在门外等候的武松、李逵闻言,当即冲了进来,怒吼着挡在秦烈面前。
“秦烈,你要造反吗?”面对李逵那凶狠的目光,黄文炳惊得弹跳而起,伸手指着秦烈底气不足的喝道。
“黄大人扣的一顶好大的帽子,某何曾说过一句话?怎么就造反了?”
秦烈目光一冷,这家伙要是想找死,他不介意成全他。
“你,你这门人,咆哮公堂,难道不是想造反?”黄文炳被秦烈气势所慑,强作镇定的回道。
“这位李壮士可不是我的门人,他不过是见你处事不公,出于义愤而已,可跟我没有关系。”
秦烈说罢,拱手一笑,道:“黄大人视难民如洪水猛兽,这般冷血,一旦激起民变。导致无为军百姓受难,这个责任我看黄大人你未必担得起。”
“哼,你要敢煽动百姓**,我定治你个谋反之罪。”
黄文炳这个人倒也不是个不学无术之徒,要知道他从小也学过经书,参与过科举的。
只是因为所学有限,最后只中了个举人,但他却靠着溜须拍马,攀炎附势,贿赂上官从一个小吏,一步步爬上无为军通判一职,
而实际上黄文炳亦不过是一个正八品的芝麻官罢了。
“那咱们就走着瞧吧。”秦烈淡淡一笑,傲然走出了军监衙门。
黄文炳张了张嘴,看着满脸杀气,目露凶光的李逵和武松,最终还是没敢下令拦截秦烈。
毕竟秦烈并没有罪,他也就是欺软怕硬之徒,面对秦烈的强势,他在没有摸清秦烈的底细前,一时也没敢冒然向秦烈下手。
“来人,去把此人的身份记录找出来,我倒要看看此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黄文炳之前去江州拜访知府蔡九,曾听蔡九说过一句,说是此次他父亲罢相,跟那个犯官秦烈有些关系。
并有意无意的点了黄文炳几句,让他想个办法,不妨整治一番秦烈,要是能够无声无息废掉此人,那自然最好。
蔡九说起来并不是蔡京的嫡子,而是蔡京年轻的时候,在外地做官时,纳的一名小妾生的庶子,不过此子倒也了得,硬是继承他老子蔡京的智慧。
十年寒窗,一举考中进士,从而得到蔡京的承认,得以补入蔡家家谱,取名蔡九又名蔡康,意为蔡京第九子之意。
(事实上历史上蔡京只有八个儿子记载,这一段显然是水浒虚构的,不过本书有架空水浒情节,就套用了一下这个人物。)
对于蔡九的授意,正愁无法抱紧蔡九大腿的黄文炳,自是连连应承下了此事。
这不不等他去找茬,秦烈今日却找上门来了,原本他还想借官威给秦烈一个下马威,可结果显然事与愿违。
黄文炳从一个小吏一路爬上来的,看人还是有一把好刷子的。
初见秦烈,那就感觉秦烈一点都不像个犯官,那份沉稳如山的气度,别说是犯官,即便是他都没有这份自信。
其次他左右的李逵、武松,一看就是那种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军汉,这样的人说句不中听的,那就是杀人不眨眼的人。
黄文炳深知这样亡命之徒,要是没有十足把握拿下的话,一旦招惹那只会惹祸上身。
这就是黄文炳的过人之处,不过秦烈的表现,也让他看到秦烈身上能挖的东西必然不少,在他看来李逵、武松必然是那种犯过事之人,只要把他们身上的案子翻出来,不愁没有办法拿下。
不得不说黄文炳也是个聪明人,但他却没有明白,再聪明的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终究会被碾压得粉碎。
出了军监衙门,秦烈领着武松、李逵走在街面上,举目张望之下,街面上的难民随处可见,可见舒州的战火,显然进行的十分激烈,否则舒州的百姓,不至于纷纷逃离。
“武二哥、你现在去一趟江州,拿着吴先生的名刺,去拜访一下江州城的两院押牢节级戴宗,让他替咱们引荐一下浔阳江上的诸位好汉。”
舒州近在咫尺,战火随时都会烧到无为军,秦烈自然不能坐以待毙,这个时候他必须有所准备,一旦叛军来袭,他方才有足够实力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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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施粥救济百姓
“铁牛兄弟,我走之后,大人的安全就劳烦你了,可别喝酒误事。”
武松在离去之后,拉住李逵告诫道。
“武二哥放心,在俺心里,大人的命俺铁牛重要。”李逵拍着胸膛,沉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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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武松便去了渡口,乘船直驱江州而去。
(这里再解释一下水浒中的地名问题,无为军历史上与江州肯定不接壤,因为中间隔了池州、舒州。不过这里是小说,咱们就不拘泥这个细节了,好在无为军也在长江边上,处于长江下游,而江州处于长江上游,这个也算是有些贯通点。)
巢县官田署,是目前秦烈编管之地。
官田署管辖下的这片田地,属于官田,实际上是无为军官府所有,这片田地的耕种人自然是佃户,但收获却是军监所有。
这些官田的收入,就是用来发放无为军两县官吏的俸禄,也是无为军的一块灰色产业。
总计三千五百公顷水田,每年产出差不多二十万石粮食,除去佃户所得,折算成铜钱差不多有五万贯钱,可以说在无为军这一块为官,小日子确实过得不错了。
秦烈现在的家就在官田署边上,是一座占地足有二十亩的小院。
当然这个宅院名义上确在朱凤英头上,而秦烈的住房,同样名义上只是一旁的牛马房。
因为秦烈现在再官田署也是要干活,那就是放养官田署,用来耕种的牛马。
当然这里的马都是驽马和驴子骡子,可不是战马。
正准备出门的扈三娘,和李师师、朱凤英三女此刻都换了一身干练的服饰,头戴着瞻帽,见到秦烈和李逵归来,三女不由笑着迎了上来。
“公子,官府那边怎么说?”由于秦烈早上就吩咐了,要施粥救济灾民,所以家中上下起动,李师师、朱凤英都参与到了其中。
至于扈三娘自然更不用说,不但忙前忙后,还要负责二女的安全。
“暂时我们自己先忙吧,官府那边一时指望不上。”秦烈并没有失望,官府不帮忙,他也可以先救济百姓,毕竟这是做善事,又不是作秀。
“鲁大哥已经带人搭好了粥棚,就在官田署边上,也就是城墙脚下,咱们现在正准备过去帮忙。”
扈三娘点点头,一行人随即上了马车,朝城墙边上的粥棚而来。
来到粥棚外时,之间远远的便看见无数难民,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在吴伦、吴绍、李黑娃带领的庄丁的维持下,四条长长的队伍,足有好几里长,目测至少有两千人。
“子扬哥哥,怎么这么多人啊?我们准备的粮食会不会不够?”
见到这么多人,心善的小丫头朱凤英,不由担心的问道。
“慢慢来吧,现在咱们是救急,能救多少算多少吧。”秦烈安慰她一声,伸手把她从马车上牵了下来。
“都给我老实的排好队伍,谁要敢插队闹事,可别怪俺黑旋风砍了他。”
粥棚边上,十二口大锅熬着的米粥,散发出来的香味,引得人群一阵骚动。
不过当李逵拿着双板斧站了出来,发出的一声怒吼之下,人群随之便安静了下来。
其实自古以来华夏的老百姓,绝对是全世界最勤奋,最踏实的一类,只要有口饭吃,他们都会死心塌地的为你卖命。
“谢谢,谢谢……”
随着施粥开始,那些难民在领到一碗稠稠的稀饭时,无不是感激的连连表示着谢意。
“一人一碗,排好队,不许插队,请青壮男子,给老人和孩子优先。”
秦烈见到队伍中有不少孩子,自是看得格外心疼,这个时代的百姓,当真是太苦了,盛世他们要拼命耕种,缴纳沉重的赋税。
乱世又要遭受战火之苦,过着如浮萍一般的生活。
在扶起一名瘦弱的孩童之时,秦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亲自拿了一个新碗,给他盛了一碗粥。
“吃吧,吃饱肚子才能好好活下去。”
“谢谢恩人,谢谢恩人……”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来岁的孩子,蓬头垢面的向自己鞠躬感谢,秦烈不但没有丝毫成就感,反而有种眼眸发酸的感觉。
这样的场景对于秦烈这样一个重生之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耻辱,重生古代,难道只是为了泡妞,争权夺利吗?
如果是这样的重生,那只能是老天爷瞎了眼,让你再次苟且了一次。
在秦烈看来,既然重生了,在自己走向辉煌腾达的路上,更要担起身上的责任,就像先贤所言,至少也要做到兼济天下。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看着眼前的百姓,秦烈不由想起了这首《山坡羊·潼关怀古》,这首诗词显然是诗词作者,一种最深切的人生体会。
“干什么,干什么,都给我闪开,没看到黄大人车驾来了吗?”
“你穷酸玩意,吃什么吃,赶紧滚一边去。”
然后就在施粥施到一半之时,队伍后头突然冲来一队衙役,态度恶劣,行为凶狠的推搡着排队的难民。
一名没来得及避让的老翁,更是被一名态度恶劣的衙役一脚踢倒在地,手上的稀饭撒了一地,而那名衙役,不但没有丝毫同情之心,更是直接一脚踩在稀饭之上。
“大胆犯官秦烈,谁允许你私自私设粥棚?蛊惑百姓的?给我拿下,把这粥棚给我拆了。”
从轿子里走了出来的黄文炳,更是颐指气使指着怒目而来的秦烈,耀武扬威的喊了起来。
“老人家怎么样?有没有伤着或烫着?”秦烈并没有去看那黄文炳,而是第一时间来到那被衙役踢翻的老翁身边,把对方扶了起来,关切的问道。
“不碍事,不碍事,谢谢,谢谢大恩人。”老翁畏惧的看了眼那些凶神恶煞的衙役,感激的对秦烈连连说道。
“没事就好。”秦烈点点头,这才缓缓转过身子,此刻的秦烈目光变得犀利而充满冷意。
“你们这些败类,你们配当我大宋的官吏?难道他们不是我们大宋的子民?你们这些冷血无情的东西,还配做人吗?”
秦烈语气激昂的指着眼前的黄文炳一行衙役,盯着刚才那么衙役,喝问道:“你个畜生东西,你知道这一碗粥,对于老人家来说有多重要吗?那就是他们的救命粮食,你竟然下得去脚?”
“现在给你两条路,立刻给我跪下吃干净地上的稀饭,并向这位老人家道歉,要么就给我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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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借用百姓之力
“你他娘是聋了吗?没听到,我家大人叫你跪下给这位老翁道歉?”
不等那名差役反应过来,李逵便冲了上来,一个巴掌呼了过去,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那名衙役被李逵一耳光打的一个旋转,一口牙被打碎好几个,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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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反了,给我拿下,立即拿下他们。”黄文炳早就看出这黑熊般的男子,一定是个一流的武者,这会李逵一出手,自是印证了他的猜想。
不过这会他带了三十名衙役而来,其中还有无为军军监的两名都头,这些人可都是好手。
有所凭仗的黄文炳,自认为占着朝廷大义,自是毫不犹豫的叫嚣喊道。
“洒家倒想看看,谁敢拿下我家大人。”不等李逵发挥,鲁智深挥舞着禅杖从粥棚,健步如飞冲了冲来。
“黄文炳,你身为军衙通判,置百姓死活与不顾,我看你才是真正要造反。”
秦烈脸色一沉,盯着黄文炳冷冷道:“我劝你别再执迷不悟,立即安排救济百姓,否则我看你这是死到临头了。”
“好你个犯官,竟敢豢养江湖刺客,今日我不拿下你,把你打入监牢,上告朝廷明正典刑,岂不是显得无能?”
黄文炳壮着自己人多,确实丝毫不顾秦烈的劝阻。
“冥顽不灵,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秦烈冷哼一声,道:“反抗者,断手断脚不计。”
“嘿嘿,遵令。”李逵早就在等秦烈这话,说起来这些时日没有砍杀人,他都感觉浑身都已经发痒了,手中的双板斧都快生锈了。
“滚开!”鲁智深一步踏出,手中封魔禅杖一扫,冲上来的几名衙役,惨叫着便倒飞了出去,落地之时,众人无不是胸前洒血,若不是鲁智深手下留情,这些人这会早已经命丧黄泉了。
“饶命……饶命啊!”一旁的那名带队的都头,仗着武勇,挥舞着朴刀砍向李逵,结果他手中的朴刀还未砍下,便被李逵一斧格挡住了刀锋。
下一刻李逵右手的板斧直接把他拍飞了出去,倒地的都头还未来得及爬起来,李逵一脚踩在他脖子上,手中斧头顺势砍下。
看到那带血的斧头即将落下,那都头惨叫一声,直接吓得屎、尿齐出,当初便晕了过去。
“废物。”李逵抬脚踢出,直接把对方那百多斤的身体踢飞了出去。
“唉哟~啊!”几名刚好冲上来,想要救下那都头的衙役,惨叫一声,被那都头的飞来的身体,直接撞倒滚着一团。
而此刻领粥的难民,见到打了起来,顿时慌乱成一团,纷纷躲得远远避让,以免惹祸上身。
而另一边秦烈也退到扈三娘身旁,手持一根木棍站在李师师和朱凤英身前,左右吴伦、吴涛兄弟,还有李黑娃等十几名庄丁,保护着粥棚的安全。
“不用害怕,不过是一些欺善怕恶的臭鱼烂虾,李逵和鲁智深足以应付。”
秦烈见朱凤英有些紧张,遂回身安慰了她一句。
李师师也握着她的手,笑道:“放心吧,你子扬哥哥在,没人能够伤到你。”
“嗯,我不怕。”朱凤英毕竟是长在深闺大院之内,哪里见过这样血性的场面,但李逵一斧砍断一名衙役的手臂时,那衙役的惨叫之声,以及喷涌而出的血液,吓得朱凤英直接便晕了过去。
“公子,凤英妹子晕了。”李师师牵着朱凤英的手,见她身体软了下来,惊叫一声,连忙伸手扶住了她。
“没事,应该是吓的。”秦烈连忙抱住朱凤英娇软的身子,查看之下安慰着紧张的围上来的扈三娘,以及满目关切的李师师道。
而这会打斗的场面上,黄文炳带来的三十名衙役,已经全部被鲁智深和李逵砍翻在地。
“狗贼,俺刚才在衙门就忍你很久了,信不信爷一斧头剁了你?”
见机不妙想要落跑的黄文炳,被李逵一溜烟提了起来,吓得他连连哆嗦喊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三娘,你看好她们。”秦烈见场面控制,把朱凤英交给了扈三娘,从粥棚内走了出来。
“诸位乡亲们,不用害怕,我秦烈虽然是犯官,但我这次确实自请发配而来,而并非是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相反咱们这位黄大人,虽然在其位,却不谋其职,实在是罪大恶极之徒。”
秦烈走到黄文炳面前,一把抓起他的头发,沉声喊道:“这个狗官,我之前邀请他一道开仓赈灾,他不但拒绝,如今我私人拿出钱财,购买粮食帮助乡亲们,他不帮忙就算了,还要阻止,甚至污蔑我要造反,此等狗官,你们说该怎么处置?”
“打死他。”人群之中,刚才被秦烈亲手舀了一碗米粥的孩子,发出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喊声。
“对,打死他……打死他。”
人,终究是从众心理,很快数千灾民,便义愤填膺的喊了起来。
说实在如果没有秦烈的煽动,别看他们有几千人,可面对黄文炳以及他手下的一队衙役,他们别说反抗,就是多一句话都不敢说。
“秦大人,秦大人我错了,您不能杀我啊,您杀我那就是行使私刑,一旦朝廷追究下来,您也是有罪过的。”
“只要您放了我,我立刻就放粮,协助您赈灾救济百姓。”
面对群情汹汹的场面,黄文炳虽然吓得面无人色,但这家伙确实是个人才,竟然还能说出这个道理,企图说服秦烈饶恕他。
“黄通判,如果待会你要是死了,那一定是因为灾民受到你带来的衙役惊吓,在拥挤奔逃之下,出现踩踏事故,很不幸的是你刚好被踩踏而死,这事可跟我没有关系。”
秦烈可不是一个有仇不报之人,更何况黄文炳这样的狗官,他要是还留下他的狗命,那不叫仁慈,而是该叫愚蠢了。
“不,不……”黄文炳听到秦烈那面带微笑的话语,惊恐的双瞳瞬间放大,然而他还未喊出来,秦烈抓起一团布块,塞在黄文炳口中。
朝着人群难民喊道:“乡亲们,黄大人刚才可是说了,今天他要回去,不但要带人封锁城门,还要把你们都赶出去,我是未能为力了,现在只有把他交给你们了。”
说罢秦烈一掌拍在黄文炳的后脑勺上,跪在地上的黄文炳惊恐闷哼一声,便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而此刻愤怒的百姓,正如秦烈所言一般,冲了上来,硬是生生把黄文炳给活活踩踏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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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梁山好汉再聚首
闻讯匆匆而来的巢县知县沙连山,率领县衙的一班衙役赶到城门外时,只见到满地哀嚎的军衙差役,以及被人群踩踏的不成人形的黄文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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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沙知县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扫过人群中那一张张茫然的面孔,他总不能真把这几千灾民全部抓回去。
“来人,把受伤的人都带回去。”沙连山吩咐一声,走到粥棚之内,看着正在熬粥的秦烈,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道。
“秦大人,您好歹也是当朝名人,这词仙人的名号,卑职也是如雷贯耳,说实在卑职对于大人今日的冤屈,那也是颇为同情的。”
“不过朝廷自有法度,大人今日此举,是不是有些过于托大了,虽说法不责众,但要是事后调查,这一切都是秦大人教唆的,这朝廷还是有惩治法度的。”
沙连山作为进士出身,正八品巢县知县,这个人倒是有些本事,不过之前因为上头有知军的军监和通判压着,他这个知县多少有些放不开手脚。
但如今知军军监和通判都没了,这巢县一亩三分地,自然是他说了算。
虽然他没有亲眼目睹事情的经过,但看到眼前的场景,又岂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更何况早上通判署发生的事情,以及黄文炳找茬之事,他也都听说了。
“沙大人说笑了,我秦烈如今是犯官,可不是什么大人,又哪里有能力教唆百姓?”
秦烈淡淡一笑,看着对方道:“不过在下倒是认为,当务之急沙大人应该派些人,前往舒州方向打探一下军情,如今这难民越来越多,这局势明显不对。”
“我刚才也问过一些灾民,他们都说朝廷的兵马在舒州节节败退,安抚使李会大人,已经被困舒州城多日,一旦城破,叛军下一步的目标必然是咱们无为军。”
“所以在我看来,沙大人现在更该关心的应该是下一步城防问题,而不是眼前这些灾民闹出的踩踏事故。”
“秦大人说的是,看来确实是下官草率了。”沙连山从第一天见到秦烈之时,就看出秦烈的不凡,这个人太自信了,自信到让人害怕。
当然除了秦烈独特的自信气度外,沙连山还知道一个消息,那就是他一位在京城为官的同乡好友陆宰,春节的时候曾给他来过一封书信。
在信中陆宰告诉了他一条消息,那就是秦烈是自请发配无为军的。
其次皇帝显然也没有打算真要降罪与他,只不过是为了堵住金人使者,以及朝廷那些弹劾之人的悠悠之口。
也就是说秦烈如今虽然是犯官,可实际上他随时都有可能官复原职,故陆宰在信中劝他在秦烈编管无为军的日子里,就算无法交好,但也莫要得罪与他。
沙连山也正是知道这个情况,所以才会对秦烈颇为礼遇,但今日通判黄文炳之死,却还是让他有些失了方寸,毕竟这事实在太大,可不是他可以兜得住的。
沙连山很快便走了,并宣布他将会向朝廷请示,开仓救济灾民,他的这一番表态,自是赢得难民的喝彩。
回去之后的沙连山,随即写了一份文书,通报了黄文炳在救济百姓之时,因为不慎摔倒,被拥挤的百姓踩踏而死。
“乡亲们,大家排好队,咱们继续施粥。”
又是两天过去,涌入无为的百姓,经过巢县知县沙连山派人统计,难民的人数竟然突破一万人,尤其是今早还有一队溃兵涌入城内。
也亏得秦烈的提醒,沙连山已经调派城中的乡兵,加强了城门的守卫,否则这队溃兵,必然会给城中造成不小的破坏。
更让沙连山震惊的是,当他与那队溃兵领头的营副指挥使交流之下,得知舒州城已经被叛军攻破。
安抚使李会,都统制韩世清,以及城中一众官吏,现如今即便没有死的,也成了叛军的俘虏。
“来人,快去请秦大人前来相商。”
沙连山也是一个明白人,他知道眼下自己唯一能够依靠的人,也只能是秦烈了。
官田署边上秦烈的宅院,这会则是热闹非凡。
原来就在昨夜,他手下那帮人,尽数南下而来。
此刻大堂之上,左边依次坐的是吴用、林冲、秦明、雷横、花荣、石秀、杨雄、杨志、鲁智深、李逵、张宪、刘唐、阮小七十三员好汉。。
右边依次坐的是黄信、石勇、吕方、郭盛、时迁、周通、李忠、孔明、孔亮、张青、孙二娘、曹正、施恩十三员好汉。
说起来菜园子张青和母夜叉孙二娘夫妇,以及操刀鬼曹正、金眼彪施恩四人,与鲁智深和杨志都相识。
四人之前一直住在孟州为生,年前孟州遭到田虎叛军的攻击,四人得知杨志和鲁智深在濮州为官,随即投奔而来。
这次花荣、雷横返回濮州,传达秦烈消息,号召众人前来无为军,众人自是二话不说,纷纷辞去官职,封还官印齐齐投奔无为军而来。
此次众人齐齐南下,各自带了几名忠心的马军士卒,家里有百骑之多。
秦烈这次召集的人,都是濮州的人马,而郓城、金乡方面,因为秦烈目前的产业还在那里,所以两县的人员,秦烈不但没有动,还加强了一些。
如孙立出任了郓城县尉一职,金大坚依旧在县里担任押司、阮小五、白胜则留在县里担任马步军都头。
金乡方面凭借军功,以及济州太守王襄的举荐,朱仝出任县尉一职,李云依旧出任县巡检使兼任马军都头一职。
萧让依旧在县里担任主薄一职。
晁盖和阮小二继续在水泊梁山巡检司担任巡检使和副知寨职务,保护逐渐壮大的梁山镖局,英雄酒业,夜来香蚊香棒等经济产业。
虽然冬天和春天的蚊香棒没有经济效益,但英雄酒却是销量巨大,每月不小三万贯钱净收入,可谓是十分可观。
而负责梁山镖局则是解珍解宝兄弟为主,邹润、邹渊兄弟协助。
英雄酒业则是朱贵、朱富兄弟负责,夜来香蚊香棒则是孙新、顾大嫂夫妻负责。
而之前的祝家庄,现如今的独龙寨产业,暂时还是李应在主导,扈成为辅,杜兴、杜迁、宋万协助。
不过今天见到张青、孙二娘时,秦烈已经有了个想法,那就是把这夫妻调回独龙寨去,然后把李应换到帐下听用。
毕竟李应文武双全,留在后方太可惜了,相反张青和孙二娘夫妇,善于经营,留守后方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第140章 授秦烈经略安抚使
舒州城破,淮南西路安抚使李会,都统制韩世清,以及数十员战将阵亡。
寿州、光州、濠州、黄州、舒州五州沦丧,叛军王庆在寿州僭越自称楚王。
消息传到京师,皇帝赵佶震动,朝野震动。
如今河北东路的田虎僭越自称晋王,率领十几万叛军与童贯、高俅二人统率的二十万禁军,相持打了数月,战争如今还未平息。
这个时候王庆在淮南西路又自立,而京师此刻别说无兵可派,就算有兵,府库也不足以大规模用兵。
面对这个局势,文德殿上的朝会上,皇帝赵佶直接申斥了太宰蔡攸、少宰王黼,以及门下侍郎、中书侍郎等一干宰辅。
甚至连梁师成也未能幸免,也难怪赵佶发如此大的火,两淮素来是朝廷赋税重地,如今淮右糜烂,接下来要是不能迅速遏制叛军,淮左势必波及。
若是两淮之地被切割,那江南各路势必与朝廷失去联系,这后果有多严重,赵佶作为皇帝,岂会不清楚?
“淮南西路的叛军,必须迅速剿灭,蔡攸、王黼你们都说说,何人可以挂帅?”
发了一顿脾气,赵佶也知道事情还是需要解决,见没人吭声,他随即盯着蔡攸和王黼两个宰辅问道。
“陛下,是不是先调枢密使童大人的兵马回朝,前往淮南西路平叛?”
蔡攸这人能力是有,但比起他老爹蔡京,却还是差了一些,更重要的是他丝毫不知兵,面对皇帝赵佶灼灼目光,他只得硬着头皮回道。
“陛下,臣附议。”王黼虽然有些急智,然而此人比起蔡攸的来,差的更是不是一点,此人如今的地位,靠的就是溜须拍马,趋炎附势,谄媚赵佶而来。
“臣反对,陛下此举万万不妥。”就在满朝文武官吏,沉没寻思得失之际,只见一个身形消瘦,两鬓斑白,但精神抖擞的老者站了出来。
赵佶定睛细看之下,却发现这人竟然有些陌生,就在他迟疑之际,身旁的内侍李彦提醒道:“陛下,此人是新任的大理寺少卿宗泽。”
“你就是秦子扬举荐的干臣宗泽?”赵佶这才想起,宗泽是秦烈年前向他举荐的。
而这个时候赵佶才想起秦烈,已经发配无为军两个月了。
“正是微臣。”说实在宗泽在京城已经一个月,说实在到现在,他都还有些懵圈。
他今年已经六十一岁,虽然身体健康,精神也很好,但发配镇江编管这一年来,尤其是夫人病逝的打击,让他多少有些心灰意冷。
也让他意识到自己这一生算是结束了,从三十三岁考中进士,宦官沉浮二十多年,所有的雄心壮志,也几乎消磨殆尽。
虽然他一直恪尽职守,可辗转几十年,他从县尉任职,二十多年来,虽然政绩突出,可却始终在县丞,知县的位置打转。
最高的职务也仅仅做到登州通判一职,前年因为年龄问题,他遂正式上书朝廷告老还乡,结果回乡之后因为看到各地道观乱象,耿直的他申斥了地方上举动,结果得罪当地道官,被污蔑藐视道君。
因为这个时候赵佶自称道君皇帝,藐视道君不就是藐视皇帝嘛,从而被治罪发配镇江编管。
这基本上就是宗泽这一生经历,作为一个已经六十一岁的老人,宗泽虽然依旧心怀家国情怀,但他却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出仕,而且还能一步擢升到京师,出任大理寺少卿这样的要职。
入京这一个月来,他一直在默默打听,究竟是谁提携了他,直到这会听到皇帝亲口说出秦子扬之名。
宗泽的疑惑总算解开,但却更加好奇了起来,因为他与秦烈从未有过交集,这秦烈为何会如此提携自己呢?
不过这会宗泽倒也是没空多想,眼下他既然反对蔡攸、王黼的提议,自然一下子成为满朝文武官吏眼中的焦点。
这个时候他要是没有应对之策,接下来势必将遭到众人口诛笔伐。
“宗爱卿有何良策,快快道来。”说实在这个时候,赵佶突然对秦烈举荐的这个老臣有了几分期待。
“陛下,河北战事如今虽然艰难,这也印证出叛军实力不容小觑,如果这个时候贸然撤出一支主力,剩下的兵马不说平叛,即便能不能抵挡住叛军都是难事。”
“所以臣以为这个时候,河北的兵马不但不能动,还需派出一位皇子前往劳军,以振奋我军士气。”
宗泽对于河北的战事,入京之后便一直有关注,在他看来目前的局势,朝廷二十万大军,之所以平叛不力,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童贯和高俅相互掣肘。
所以这个时候派一位皇子前往监军,统一指挥之下,即便不能迅速平叛,也能够稳住局面。
“爱卿所言有理。”赵佶沉吟之下,微微点头,问道:“那淮南西路,爱卿怎么看?”
“回禀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传旨淮南东路安抚使,迅速在淮河北岸严防死守,其次诏令各州乡兵坚守城池。”
“然后再派一位皇子坐镇淮南西路,任命一位知兵善任的朝官,负责征讨事务,如此虽然不至于迅速平息叛乱,但却足以遏制叛军进一步壮大。”
“如今朝廷调动兵马需要时间,所以这个时候,必须先遏制叛军扩张,只有先把敌人困在淮南西路,朝廷才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抽调各路兵马平叛,也唯有如此才能把损失减到最低。”
宗泽这一番建言,有理有据,从战略到战术都想到了,足见在兵事上有独特的见解。
“陛下,臣附议。”兵部尚书徐处仁,太傅郑居中等一帮朝中老臣,纷纷出列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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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于压力蔡攸也出列道:“陛下,臣附议。”
“准奏。”赵佶应承之余,遂看向大殿下的一众皇子,问道:“不知哪位皇儿,愿意替朕分忧?”
“陛下,儿臣愿往河北监军。”郓王赵楷慷慨激昂的站了出来,就在赵佶以为他要去淮南西路时,结果却听到他要去河北。
“准。”赵佶心中微微失望,但还是点头答应了赵楷的请缨。
“陛下,儿臣愿意前往前往庐州坐镇,树立平叛大旗。”眼看淮南西路无人请缨,康王赵构犹豫了一下,沉声出列请缨道。
“准!”赵佶看了眼年轻的赵构,脸上露出一丝赞赏。
“中书省拟制,传朕旨意,郓王奉旨监察河北诸道,康王奉旨坐镇庐州,负责监军之责。”
赵佶随即振奋道:“制授,恢复秦烈宁远将军、朝散大夫一职,授领淮南西路经略安抚使一职,兼领淮南西路都统制一职,赐其金紫绶带。”
“节制淮南西路八州兵马,全权负责征讨叛贼王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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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圣旨驾到名份定
巢县县衙大堂。
“我不过是一介犯官,沙大人请我主持大局,难道就不怕朝廷降罪?”
被巢县知县沙连山请到县衙的秦烈,得知沙连山让自己主持城防之事,秦烈倒是对沙连山的魄力,不得不另眼相看。
“秦大人的事迹,本县还是知道,如今无为军十万百姓,生死皆我手中,而卑职自知统兵无方,岂能不顾大局?”
“还请秦大人莫要推辞,若朝廷怪罪下来,沙某愿意毅力承担,绝不牵连秦大人。”
沙连山能够为了城中十万百姓,甘愿违背朝廷制度,请秦烈出来主持大局,足见他是一个心怀百姓的好官。
“既然沙大人如此信任秦某,秦某要是再推辞,那就是我秦烈不识抬举了。”
秦烈沉吟之下,开口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沙大人让我主持大局,那战斗期间,城中任何事情,就必须是本官说了算。”
“秦大人放心,本县定率城中所有官民,听你号令。”沙连山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军务之事最忌犹豫不决,相互掣肘。
“很好,那现在就宣布第一道命令,请沙大人立即筹备粮草,计算数量,做好统计。”
秦烈沉声吩咐一声,接着道:“现在城外的难民,正好为我所用,我需要招募一千甚至更多的青壮守城,所以接下来的粮草问题,至关重要。”
“秦大人放心,据我所知,无为军军监仓库,至少有十万石粮食,我这就去核实,并亲自前往坐镇看守。”
沙连山欣然应道,打仗他不行,但管理后勤,他自问还是可以做好的。
“好,那咱们现在就分头行事,我去城外收拢难民。”秦烈拱手一拜,遂大踏步走出了县衙大堂。
“大人,真让您料中了。”刚才一直在大堂外等候的花荣、雷横、李逵、石秀四人见秦烈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不是我料中了,是沙连山这人官品不错,此人能够为城中十万百姓安危,甘冒丢官的风险,请我主持大局,足见其人是个心怀家国天下的好官。”
秦烈来之前就曾笑言,沙连山此时请自己相商,必然是请自己主持大局。
“大人说的不错,沙连山这人倒是一个可交的朋友。”花荣深以为然,之前秦烈曾推荐花荣出任濮州团练使,不过朝廷最后兵部并没有同意,只是论功实授了他营指挥使一职。
结果还未来得及正式赴任,却因为秦烈一句话,他毅然辞去了职务,率先拥护南下无为军的响应。
也正是花荣的牵头响应,秦明、黄信师徒等人,这才纷纷辞去职务,一道南下而来。
向杨雄、石秀那一批人,之前曾被秦烈推荐前往濮州治下各县带领县尉职责,不过真正任职的文书,最后在吏部都被驳回了。
原因很简单,这些人都是武人,没有功名,虽然有功绩,却不足以出任县尉重任。
这就是吏部的回复,可以说吏部这些批文,直接让众人无不心凉,想想他们跟随秦烈出生入死,在濮州冒死而战,斩获叛军数万人马。
可到了论功行赏,却连一个县尉都不舍得,如何不让人心凉?
相反秦烈重然诺,讲情义,轻钱财,让一众英雄好汉,无不是衷心拥护,这也是当秦烈让花荣、雷横把自己呼声带回濮州时,众人纷纷弃官追随的原因。
回道官田署的宅院,秦烈立即召集众将道:“刚才巢县知县沙大人,已经推举我暂代守城重任,现在咱们都是光杆司令,接下来叛军随时都会杀来,当务之急,便是立刻武装一支守城的兵马。”
“诸位都随我上过战场,经验也都有,还是老规矩,除了新来的张青、孙二娘、曹正、施恩四位兄弟外,其余众位兄弟,立即前往难民营拉起百人队伍,自任都头,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众好汉纷纷而起,振臂喊道。
“施恩,你暂时跟铁牛兄弟,充当他的副都头。”
秦烈挥了挥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补充道:“曹正你跟着杨志兄弟,跟他多学学领兵之道。”
“张青兄弟、二娘嫂子,我这里有一封书信,你拿着去立即回金乡,把信给金乡县尉朱仝,然后听他安排,留在金乡协助扈成大哥。”
“是。”被秦烈点到名的四人,起身拱手应道。
“暂时就先这样,大家各自去挑选士卒去吧,武器等人选挑好了,咱们再去官府领取,告诉乡亲们,这一次入伍,不单单是当兵吃粮,也是保家卫国,就说我希望他们能够踊跃报名。”
经过多日的施粥救济,秦烈在城外的难民营中,那也是留下不错的名声。
“时迁,你留下。”随后秦烈又单独留下了时迁,这小跳蚤在濮州平叛之中,他率领的斥候营,那可是立了头功的。
不过最后报功的时候,秦烈直接把他的功绩给忽略不计,不是秦烈忘记,而是秦烈征得时迁本人同意。
因为秦烈与他交流过,表示希望他留在自己帐下听用,暂时不要计较功名利禄。
对于时迁来说,秦烈显然是再造之恩的,对此他自是毫无意见,当即表示只要能够追随秦烈,即便一辈子不担任一官半职也愿意。
“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任务?”这小子虽然是个偷儿出身,可在秦烈看来,他显然是最好的斥候。
“我知道你这次南下,把你最好的几个弟子都带来了,我知道你现在也缺人手,这样你先去难民营挑几个可用的人跑腿。”
“然后去一趟舒州,打探一下目前叛军的具体实力,以及他们的动静,一旦有发现,随时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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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笑着点点头,在他要离开之际,又补充了一句:“出去的时候,去三夫人哪里,领五百两银子。”
“谢谢大人。”时迁脚步一滞,躬身深深一拜道。
深入敌人腹地去打探情报,身份随时需要互换,时刻都会面临着风险,银钱有时候的作用,那是可以救命的。
这一点秦烈心如明镜,这也是他给予时迁经费之时,从来都是毫不吝啬。
不过由于眼下对于叛军的情况,一无所知,秦烈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备战。
吴用这个参军主薄,暂时也只能协助人员造册,而无法发挥他的长处。
无为军上下全体军民,就在这样忙碌的状态下,不知不觉过了几日。
这天秦烈正在城内临时开辟的校场之上,参与新兵训练之际,知县沙连山带着传旨的黄门内侍,以及护送的禁军骑兵,蜂拥而至。
“皇帝有旨意,有请秦烈接旨。”马背上的黄门内侍一声大喝,随即展开圣旨念道:“大宋皇帝陛下敕旨:淮南西路五州沦丧,叛军肆虐,百姓又倒悬之疾……即日起恢复秦烈宁远将军、朝散大夫官职,授领淮南西路经略安抚使一职,兼领淮南西路都统制一职,赐其紫袍、金鱼袋、麒麟玉带各一套。”
“望爱卿勿负皇恩,早日戡平叛乱,钦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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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揭阳镇上的好汉(1)
“恭喜大人。”
“恭喜大人荣升。”
随着秦烈接下圣旨,吴用送传旨的小黄门前往驿站歇脚,大营内的一众好汉们,一个个兴奋的拱手上前道贺。
“下官沙连山,拜见帅司大人。”沙连山更是郑重其事的,向秦烈躬身行礼作揖参拜道。
这一刻他是真的庆幸,自己那天的选择,现在秦烈不单单官复原职。
而且一跃成为一路经略安抚使,那就是执掌一路的军政大权,这可比安抚使的职权还要大,可以说在今后在淮南西路,秦烈完全由于生杀予夺大权。
“沙大人无需客气,今日起你兼领无为军通判一职,继续负责军监事宜,另外立即知会庐江知县伍禹前来见我。”
对于沙连山在政务上的能力,秦烈还是认可的,现在他手下不缺冲锋打仗的人,唯独却内政人才,沙连山心怀百姓,为人机变,自是让秦烈欣赏。
“卑职领命。”虽然无为军军通判,也只是正八品官职,但权力架构之上,显然比巢县知县要高上一级,毕竟巢县是隶属无为军治下管辖。
如今秦烈出任淮南西路经略安抚使,在战时他是有权任命州府官吏的代理权的,代理相当与临时充任,这是附和朝廷制度程序。
这也是秦烈此刻任命沙连山兼领无为军通判的原因,兼领就是代理的意思,可以行使权力,而实际任命则必须通过吏部的公文批复。
“花荣、林冲、秦明、杨志、雷横、张宪听令。”
秦烈回身走上高台,扬声喊道。
“属下在。”六人从队列前站了出来。
“从现在起你六人兼领营指挥使,各领一营人马,抓紧时间备战训练,早日形成战斗力。”
秦烈沉声注视着六人吩咐道,一营既五百余人,又分为五都,五百人的作战单位,也是秦烈看来,最容易产生战斗力的作战单位。
像他手下这些好汉们,如李逵、刘唐、石勇这帮人,个个冲锋陷阵都是好手,指挥一都,甚至一营人马,都问题不大。
但要让他们单独领一军人马作战,那绝对完蛋。
不是他们不够勇猛,因为指挥作战,可从来都不是凭借个人勇武的,当然不可否认,在指挥得当的情况下,猛将的冲锋陷阵,确实可以提高士气,瓦解敌人军心。
这几日秦烈帐下一共聚拢了三千青壮,正好编制六营人马,而花荣、林冲、秦明、杨志、雷横、张宪六人。
无论是武勇,还是指挥能力,目前都是秦烈军中的佼佼者。
别说是营一级的指挥使,即便军都指挥,他们六个人都没问题,甚至更高一级的厢都指挥使,林冲、杨志、花荣、秦明四人,再打上几仗,那也是完全能够胜任。
至于雷横则还欠缺一些,相反年纪最小的张宪,虽然目前实力最弱,但在秦烈看来,他却是最有潜力的那个。
秦烈几乎可以断定,十年之后,张宪绝对能够充任一方统帅级的大将。
之前在濮州的几场战事中,张宪已经闯出一个诨号,被军中弟兄们高呼为旋风小将,意思是他打仗就像旋风一样迅捷。
“从现在起,从左到右,依次数起,五都人马划入左营花荣麾下。”
“右营秦明,前营林冲、后营张宪、杨志前锋营,雷横中军营。”
随后秦烈又再次明确了军队的编制问题,因为目前叛军情况不明,加快军队建设,明确军队号令,才能统一指挥,从而形成战斗力。
“听明白了没有?”秦烈一口气宣读完编制问题,沉声重申道。
“谨遵大人军令。”校场上的众将士,在秦烈的目光注视下,无不是精神一震,齐声应道。。
现在城中虽然有十万百姓,可武器储备不足,三千人已经是极限,其次是因为没有老兵,一下子扩充太多人马。
不但不会形成战斗力,反而会成为一盘散沙,秦烈向来主张走精兵路线,他手中有良将猛将,只要再有一支精兵,足以以一当十。
随着秦烈的复职,城中的百姓也在知县沙连山的宣扬下,得知秦烈将坐镇无为军,率领全城军民,抵抗叛军的消息。
这让原本已经有些人心惶惶的无为军百姓,多少有些镇定了下来。
尤其是短短几日,由难民营中整编的三千青壮士卒,每日清晨分成队列式,在城中负重跑步训练的身影,更是成为城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当然秦烈这样的目的,可不是让跑步训练的队伍只是成为一道风景线。
秦烈正在的目的,是加强百姓对军队的认同感,只有军民同心,这无为城就会成为铜墙铁壁。
“同心协力,坚守城池,保卫家园,为国尽忠……”
像这样的宣传标语,短短几天,已经出现在无为城中各个显要地方,这样的宣传标语,粗看或许用处不大,可实践证明,它将会成为一种精神粮食,最后演化成一种不可忽视的力量。
“公子,武二哥回来了。”
夜里秦烈刚吃饱饭,刚准备返回住处,扈三娘从大门外走了进来,向秦烈通报道。
“快,快让他进来。”武松这一走近半个月,秦烈还真担心他遇到麻烦,毕竟江州那个地方,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地方。
要不是现在人手不足,秦烈早就安排人前往江州寻找。
“大人……”秦烈刚走到门口,风尘仆仆的武松便匆匆而来。
“无需多礼,快进来说话。”秦烈看了眼浑身湿哒哒的武松,连忙对扈三娘,道:“三娘,你去给武二哥准备姜茶,然后让人准备一套干净衣服来。”
“赶紧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有事待会再说。”现在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这两日无为军也一直在下着牛毛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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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这个时候一路从江州赶回来,自然免不了淋雨,即便是头戴斗笠,身穿着蓑衣,也无法避免雨水的侵蚀。
“谢谢大人,夫人。”换上干净衣服,喝着扈三娘端来的热姜茶,武松内心不由一阵温暖。
“都是自家兄弟,就不要客气了,坐下好好给我说说,在江州的收获如何?”
秦烈摆摆手,让武松坐下说话。
“说来惭愧,有负大人所托,卑职赶到江州,虽然见到了戴院长(戴宗),也去拜访了揭阳镇上的诸位好汉,虽然他们也都十分热情,不过却都婉拒了卑职的招揽。”
说起这事,武松顿觉一脸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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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揭阳镇上的好汉(2)
“这事是我做的有些草率了。”
听完武松在揭阳镇的遭遇,秦烈微微一笑,安慰他道:“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毕竟那帮人可不是落魄之人,哪有这么容易便招揽的?”
“大人莫非已经料到这个结果?”武松闻言,不由好奇的问道。
“这是自然想那浪里白条张顺、张横兄弟,可是浔阳江上一霸,手底下少说也有上百渔民,浔阳江上的鱼市没有他的号令,只怕连鱼市都开不了吧?”
秦烈笑问道。
“大人说的不错,张顺为人豪爽仗义,一身水上功夫,宛若水中游鱼,着实让人生畏。”
武松想起与张顺见面的场景,正是在浔阳江江畔。
“这样的人,那都是不服管教,自由惯了,万不得已,岂会受的了军中约束?”
秦烈点头一笑,道:“不过他既是渔霸,可没少那没本钱的买卖,既然他不服管教,那咱们就来个以权压人。”
“对了,卑职该恭喜大人荣升。”武松这才醒悟着连忙站了起来,向秦烈拱手拜道。
“你我兄弟,私人场所这些俗礼就免了。”秦烈摆手一笑,正色道:“揭阳镇、浔阳江的情况,既然已经掌握了,来日咱们便带一队兄弟过去。”
“正好领教一番这揭阳三霸的手段,真要是不识抬举,那就除掉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
说起来这揭阳镇上的张顺等人,个个能力非凡,却又个个不服朝廷,对于朝廷的归顺感,绝对是水浒当真最低的一波人。
这跟他们出身显然有关系,作为一方水贼恶霸出身的他们,天生就站在朝廷的对立面。
加上官府那帮狗官,可没有几个好人,说白了那帮贪官污吏,心黑手辣起来,比他们这些当地一霸,还要让人恐惧。
正是见识多了,这帮人对朝廷自是心生抗拒,也害怕即便是归顺朝廷,也会被秋后算账。
揭阳镇,坐落在长江南岸,隶属江州地域,但却与池州的接壤,浔阳江从镇上穿插而过。
形成一处江心地貌,浔阳江奔流汇入长江,入江口水流成河,从而每年春夏交际,鱼虾成群,成为当地渔民赖以生存的经济来源。
张顺、张横兄弟仗着水上功夫,纠集一帮渔民,霸着这浔阳江上的渔业、船运为生,即便这揭阳镇官府,也是莫敢与之为敌。
而揭阳镇南岸的揭阳岭,逶迤数百里,属于黄山山脉一段,浔阳江从领下而过。
方圆数十里的揭阳岭山脉,则被李俊、李立兄弟带着一帮人霸占,靠劫掠过往商船为生。
但揭阳镇上最大一伙势力,则是居住在镇上的穆弘、穆春兄弟,这穆家祖上世代经商,家底殷实,这镇上一半的田地都是他们穆家的。
穆家庄号称有三百庄丁,加上穆弘武艺高强,人称莫遮拦,意思是无人可以拦住他。
在这揭阳镇上,即便是官府势力,那都要受穆家支配。
穆弘、穆春兄弟仗着自己的实力,更是在镇上立下一个规矩,凡是在镇上一切商业买卖,他们穆家必须抽一成税,谁要敢不从,轻者没收物品,重则性命不保。
说起来这揭阳镇还真是风水宝地,有山有水,加上地处长江口,来往客商不断,虽是一座集镇,可人口足有两万三千余口,这基数都超过了一些偏远的山野县城。
贯穿揭阳镇的浔阳江,可不是一条小支流,它可是从途径池州、江州数县的一条支流。
除了在长江口讨生活的张顺、张横兄弟,这江面上还有一伙贩卖私盐的好汉。
那就是童威、童猛兄弟的船队,这兄弟俩有快船二十艘,上百弟兄,平日里与几方人马,都有些私交,彼此可谓井水不犯河水。
实际上这小小的揭阳镇,确实是鱼龙混杂,一般外人要是进了这地,即便是过江龙,那也必须盘着,否则揭阳镇上这帮好汉,非得把你沉入江中喂鱼虾不可。
秦烈的目光盯上揭阳镇上张顺等人时,长江南岸的舒州城中,叛军王庆的军师,人称金剑先生的李助,同样也盯上了这揭阳镇。
舒州城原来的州衙,如今自然成了叛军驻地。
这李助自幼与王庆相识,这次王庆叛乱,李助第一个前来相助,因为其武艺高强,又智谋百出,从而被王庆委以军师重任。
在攻下舒州之前,在李助、方翰、龚端、龚正、丘翔、施俊、袁朗等文武官吏的拥戴下,在舒州城外祭祀天地,设立天坛,祷告上苍,僭越自称楚王。
不过攻下舒州城,王庆也是付出惨重的代价,而且缴获更是甚微,因为在城破之际,原淮南西路安抚使李会,下令一把火烧毁了舒州府库,没有给王庆留下一粒粮食。
兵器钱财也被李会沉入湖中,可以说李会这一手,确实为大宋取得一些喘息时间。
目前王庆手中有十万大军,号称二十万人马,可他们一路烧杀抢掠,百姓争相逃命,所占据五州之地,如今不说产出,反而成为累赘。
拿下舒州城之后,军师李助也意识到问题,随即劝说王庆,暂时收缩兵力,开始治理拿下的五州之地,并向王庆提出了两个战略部署。
一是拿下江州,二是拿下庐州,但不管是江州,还是庐州,那都是大宋的军事重镇。
要拿下江州,就必须拿下池州,而要拿下池州,则必须占领揭阳镇。
同样若是攻打庐州,就必须拿下无为军。
而李助的建议是先拿下江州,因为江州兵力薄弱,一旦拿下江州,那么就可以趁势攻取江南西路各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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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江南西路比起江南东路要贫穷,但在李助看来,江南东路虽然富裕,朝廷不但实力雄厚,也会拼命救援,所以攻打江州,方为上策。
但李助的这个建议,却遭到王庆的手下的枢密使方翰,以及王庆的大舅子段二、二舅子段五的反对。
理由很简单,江南西路地广人稀,贫穷积弱,不利于义军的长期发展。
所以方翰、段二、段五等人主张攻取无为军、先拿下庐州府,进而向江南东路的太平府、金陵府发起攻势,从而达到在金陵建国,达到划江而治的目的。
王庆信任李助没错,但不得不说方翰等人提议,在金陵建国的诱惑,却更吸引王庆。
最终李助也同意了攻打庐州府的方案,但李助却坚持要要先去一趟揭阳镇。
原因是叛军没有水军,而李助听说了揭阳镇上的张顺、穆弘、李俊、童威等人,都是赫赫有名的水上战将,所以他自是想把这些人收编到王庆麾下,从而成立一支水师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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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揭阳镇上的好汉(3)
三月初旬,正是诗人诗词里那个‘桃花流水鳜鱼肥’的季节。
浔阳江江畔码头的清晨,上百艘渔船连成一排,一个个渔民端坐竹排渔船之上,悠闲而自得。
而江畔上的江州鱼贩子们,却是个个翘首以盼,等待着那渔牙主人的到来,按照这浔阳江鱼市的规定,渔牙主人不来,谁也不敢擅卖一条鱼,否则下场必然凄惨。
此刻江畔边上的凉亭之内,身穿一如襦衫的秦烈,在神行太保戴宗的作陪下,左右则是武松、李逵,以及通臂猿侯健和病大虫薛永师徒。
侯健是洪都城中有名的裁缝,平日里倒是与戴宗颇为熟悉,前次其弟子薛永,因为不知道揭阳镇上的规矩,结果冲撞了穆弘、穆春兄弟。
亏得戴宗斡旋,薛永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这不侯健这次来江州,也是特意前来感谢戴宗,正好遇上秦烈微服而至。
戴宗虽然在江州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两院押牢节级,但这人却有道术神行法,能将四片神行甲马拴在腿上,最快能日行八百里,人称神行太保。
加上此人仗义好客,在江州地面之上,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吏,但无论是哪一方好汉,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而戴宗与吴用素来交厚,前次武松来江州,就是秦烈托了吴用的面子,这才得到戴宗的热情招待,并引荐揭阳镇上众好汉,与武松结识了一番。
这一次秦烈带着吴用的亲笔书信而来,更是直接出示了印绶官凭,吓得戴宗差点没施展神行法,拔腿而逃。
不过随后经过武松的一番解释,得知秦烈的来意,放下心事的戴宗,不但把侯健、薛永引荐给了秦烈。
并且亲自带路,态度恭敬把秦烈的人马,悄悄的安排到了这浔阳江畔。
此刻江畔边上的人群之中,花荣、杨雄、石秀、雷横、刘唐、阮小七、周通、李忠八人,各自领好几个军中随从,携带兵器混在人群之中。
“这张顺好大的派头,竟然生生让这么多渔民,在此等候他一个人?”
秦烈见这都大半个时辰了,早就过了早朝的时间,可这张顺却还是未见身影,嘴角微扬的,皱眉说道。
“一般晨起之时,这张顺都会来,今日晚了快一个时辰,想必是有事情耽误了吧。”
戴宗见秦烈皱眉,在为张顺担心之际,讨好的解释道。
“最好是如此,否则这等欺行霸市之徒,吾必严惩不贷。”
虽然张顺是条好汉,但在秦烈看来,好汉也分好坏,维护地方稳定,为民除害的这才叫好汉。
而仗势欺人,欺行霸市的人,那就是恶霸,必须严惩。
“大人,这都等一个早上,俺这肚皮都快饿瘪了,要不我去买几条鲜鱼回来,煮鱼汤喝如何?”
刚才起了个大早,众人在这凉亭上坐了近一个时辰,李逵这个吃货,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
这会见凉亭边上有商贩支起摊子,想起秦烈最爱吃鱼,这货连忙挑起来喊道。
“去吧,记住,别给我打草惊蛇了。”秦烈这会也确实有些饿了,当下遂点头应道。
“渔牙主人来了……”
就在李逵冲下江畔之际,人群之中传来一声欢呼,众人定睛细看之下,只见江波之上,一艘扁舟踏浪而来,船上一条身形高瘦的汉子,头戴着一顶斗笠,手持一根竹篙,操弄着扁舟,转瞬便从江波之中冲到了江畔。
“喂,你就是那张顺小儿?赶紧的给你铁牛爷爷,拿几条上好的鲜鱼上来。”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李逵,见那张顺上岸而来,心存怨气的他,则是一脸不善的指着对方的鼻子便使唤了起来。
“好个哪里来的贼厮,敢使唤你张爷?”张顺哪里受过这鸟气,冷喝一声,挥动手中竹篙便朝李逵扫将而来。
“好个小白脸,俺却手痒得紧,今日拿你出气。”李逵看了眼唇红齿白,肌肤雪白的张顺,冷笑一声一声,迎着张顺扫来的竹篙,伸手便抢夺了过来。
仗着力气大的李逵,一把抓住那竹篙,猛力一拉,张顺重心一个不稳,反被李逵给拉的身子前扑,差点栽倒在地。
然而不等他站直身体,李逵一个健步,冲将了上去,一手揪住对方脖颈,便狠狠的提了起来。
被李逵掐住脖子的张顺,手脚无法使力,呼吸也一下子急促了起来,尤其是随着李逵手中力气的加大,掐的张顺面红耳赤,双目翻白,几欲断气。
“快放开我家主人……”
眼看张顺受制,左右张顺手下的渔民,纷纷提着竹篙便朝李逵打将而来。
“嘿嘿,滚一边去吧。”冷笑一声的李逵,一把拎起张顺朝着冲上来的人群,狠狠的投掷了出去,飞射而出的张顺,撞在那手持竹篙的渔民身上,撞得那些渔民惨叫着倒了一地。
这会混在人群之中的花荣,杨雄等人,见到凉亭之中的秦烈,打出的手势,当即纷纷冲了出去,把那帮渔民拦了下来。
而这会被摔得七晕八素的张顺,喘着粗气刚要起身,石秀敏捷冲了上来,一脚踩在张顺后背,再次把张顺的面目踩在了泥沙之中。
满嘴泥沙的张顺,痛的惨叫一声,满腔怒火差点没把胸口给气炸了。
“该死的,你们给我等着,这梁子我张顺要是不找回来,我张顺誓不为人。”愤怒的张顺气呼呼怒吼着,双目冒火,怒视着石秀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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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想当人,我不介意把你沉入水底去喂王八。”
石秀冷笑一声,拔刀便朝张顺头颅砍去,被石秀踩在脚下,侧脸朝上的张顺,看着石秀手中闪亮的刀芒落下,吓得那叫一个亡魂大冒。
“我命休矣。”张顺惨嚎一声,过了片刻,睁开双目正好看见那病闪闪发光的刀刃,就在自己眼前,仅隔着不足一寸。
而刀尖却依旧插入沙土一尺有余,也就是刚才那刀尖要是插入自己的脖子或脑袋,自己这会必然是横尸当场。
“我张顺认栽了,还请这位好汉报上姓名,需要我张顺做什么,尽管开出道来。”
到了这个地步,张顺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栽了,但这会他也意识到了,这些人显然是另有目的,当下遂开口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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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揭阳镇上的好汉(4)
“浪里白条张顺,听说把你沉入水底七天你都死不了?可要是我把你的手脚打折,再绑上石头沉入水底,你说你会不会还能活七天?”
被李逵、石秀押到凉亭内的张顺,神情充满沮丧。
此刻面对秦烈冷峻的面容,张顺更是心底发寒,从秦烈的眼神之中,他便看出眼前这个威严的男子,既然说的出来,那么就一定能够做到。
“张顺认栽了,还请好汉指条活路。”张顺倒也光棍,耷拉着脑袋的他,并没有表现出视死如归的心志。
对于张顺的表现,秦烈并没有惊讶,张顺作为江匪出身,胆量不缺,玩命也同样不惧,但现在这个光景,他是有力使不出。
要是就这样死了,那就是真的死得不明不白了。
“张顺兄弟,这位是新任的淮南西路经略安抚使秦大人,你折在他手中不冤。”这会一旁的戴宗,走到人前,向张顺亮明秦烈的身份。
“原来是戴院长做的局啊,看来今天我张顺确实栽的不冤,既然落在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见到戴宗,尤其是得知秦烈的身份时,张顺心头一惊,还以为是今早他与那叛军军师李助见面之事,被官府的人获悉了。
“怎么?你觉得自己冤屈?”秦烈冷冷一笑,喝道:“这些年你和你兄弟张横,在这浔阳江中杀人越货,欺行霸市,桩桩件件,随便拿一件出来定罪,也足以定你个死罪。”
“官府无道,我等草民混口饭吃而已,今日既然栽在大人手里,算我张顺倒霉。”
张顺自知难逃一死,倒也光棍了起来。
“拖下去,砍断手脚,扔进浔阳江去。”秦烈见这小子一脸傲气与不服,自是不再客气,当即挥手喊道。
眼看着李逵、石秀凶神恶煞的扑了上来,张顺瞳孔一缩,脸色更是变得一片煞白,不怕死跟这样窝囊的死去,显然是两回事。
今天他张顺要是当着这浔阳江江畔这一千多围观的人群,被砍断手脚沉江而死的话,不说死得憋屈,今后只怕这浔阳江上的渔民鱼贩子,只怕说起他张顺,都会当真一个笑话。
“戴院长,戴院长还请救小弟一命。”这一刻张顺终于怕了,连忙朝戴宗喊道。
“大人且慢。”戴宗见张顺终于服软,连忙上前躬身求情道:“大人,张顺兄弟虽然有过错,但也罪不至死,还请大人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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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罪立功?”秦烈淡淡的看着张顺,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大人小的愿意戴罪立功。”张顺见秦烈松口,连忙纳头道:“大人,小的知道叛军王庆的军师李助,这会正在揭阳镇上,今早他就来过我的家中,这才让我在家中耽搁了许久。”
“你说的可是真的?他现在去了何处?”秦烈也微微动容,现在他对于叛军王庆的情况,可谓一无所知,要是在这个时候,把叛军的军师给逮住,那势必会迅速掌握摸清叛军的情况。
“绝无虚言,他此次前来是拉拢我兄弟,让我们参加叛军的,不过我拒绝了。”
张顺连忙点头,当然后半句他还是撒了谎,当时他面对金剑先生李助的威势,他同样退缩了。
并没有明确表示拒绝,而是表示需要先去找他大哥张横商议一下,晚上给再给李助答复。
对此李助倒也紧逼,而是自称晚上会请他们兄弟喝酒把酒言欢。
“你最好是拒绝了,否则你应该知道,参加叛乱,那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秦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那你可知道,他带了多少人马?又去了那?”
“大概二三十人吧,不过看得出来都是好手,至于现在去了那,我不敢确定。”
张顺迟疑着回了句,但在秦烈的注视下,他只得咬牙道:“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中午应该回去揭阳岭,拉拢说服李俊、李立二人。”
“很好,那揭阳岭你想必不陌生,现在劳烦你带路,给我们去指认一番那李助如何?”
秦烈这才满意的微微一笑,看着张顺问道。
“行。”张顺也知道这个时候,再拒绝也无济于事,把心一横的他随即点头。
“那好,咱们立即出发。”事实上揭阳岭戴宗和武松都知道怎么走,秦烈让张顺带路,不过是逼迫他加入自己。
这小子一看就是那种有头脑,能屈能伸的人,正好可以为自己所用。
在离开浔阳江江畔之际,秦烈则是让张顺,先让渔民开市,可别让辛苦了一天的百姓,白忙活一场。
接着秦烈又对戴宗道:“戴院长,劳烦你先行一步,前往揭阳岭探探情况。”
“卑职明白。”戴宗有神行法,虽然号称能够日行八百里,但这显然是夸张了,事实上戴宗的神行道术,也并未如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日行八百里肯定做不到,事实上所谓的日行八百里,不过是一种形容罢了。
但不得不承认戴宗的神行法,确实是一门神奇的遁术,一旦在脚上绑上四个符箓甲马,在配合道术秘诀,只见戴宗竟然真的脚上生风,速度丝毫不比战马逊色。
不过实际上这种甲马符箓,并不是一直能够维持,而是需要不停的更换,更重要的是这种符箓,刻画并不容易,为此戴宗也不会轻易使用。
揭阳岭距离浔阳江入江口江畔,足有二三十里,秦烈一行都是步行,这个时候赶过去,不一定来得及。
所以秦烈让戴宗先行一步,一是组织李俊、李立加入李助的叛军队伍,二是打探李助一行人的消息。
好在李助这次来揭阳镇,属于秘密行事,也未敢大张旗鼓而来。
这不当戴宗赶到揭阳岭时,正好比李助一行早了一步。
李俊、李立二人在揭阳岭上有一百五十余喽啰,平时干些没本钱的买卖,当然还参与贩卖私盐,平时没事他手下那些喽啰,还会做回渔民打渔。
李俊、李立与戴宗也是有不错的私交,毕竟在江州这一块地方,戴宗这个两院押牢节级,还是有些权利。
像李俊、张顺、穆弘那帮人,手下众多,难免会有人落单转入大牢,这个时候在通过戴宗,通融通融自然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这也是戴宗能够在揭阳镇上与谁都熟悉,而且谁都给他几分面子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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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揭阳镇上的好汉(5)
“哈哈,戴院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揭阳岭大寨内,正在准备酒席,接待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的李俊,接到山下小喽啰来报,得知戴宗前来。
李俊连忙领着自家兄弟,催命判官李立,以及童威、童猛兄弟迎到山寨外。
戴宗拱拱手,笑道:“不请自来,还望李俊兄莫要见怪。”
“戴院长什么时候来,我们都是欢迎的嘛。”李俊为人豪爽,一身水上功夫,在这浔阳江上,也就张顺能够与他一较高下。
但李俊有个优势,那就是他不但擅长水性,在陆地上的功夫也了得,而这点张顺比起李俊,就差了一个等级。
其次是李俊颇具头脑,他从一个私盐贩子,一步步拉起一支近两百人的队伍,如今更是把童威童猛兄弟收编了,可见他的能力。
而且李俊在实力壮大之后,他不但不欺负弱小,还经常接济百姓。
这点与揭阳镇上的穆弘、穆春兄弟,就有很大的区别。
“李兄客气了。”戴宗笑着拱手道,随后一行人进入山寨入座。
“想必舒州被叛军攻陷的消息,你们应该也都听说了吧。”戴宗也没有瞒着,上来就言明主题道。
“如今朝廷已经派来新的经略安抚使,即将对淮南西路的王庆叛军反攻,不过咱们这揭阳镇,却被叛军给盯上了。”
“我也是今天一大早,接到张顺兄弟的消息,得知叛军军师李助,领着一支队伍,准备收编你们到他麾下效力,所以特来相告,切莫犯险,加入叛军队伍。”
戴宗故意借张顺的名头,把事情颠倒了一下,把被动的张顺,说成主动向官府靠齐。
这让同在浔阳江上讨生活的李俊,在做选择之时会更加慎重。
“金剑先生李助?此人据说剑法超群,已臻化境,只怕实力已经步入绝世高手行列。”
李俊闻言眉头微皱,神情也显得凝重了起来,对于李助他可是知道比别人要详细的多。
虽然李俊的实力也已步入一流高手,但对于李助他却几乎没有任何信心。
“硬拼不行,咱们就智取,拿下此贼,那就是奇功一件,今后别说这区区浔阳江,就是整个大江之上,还不是你我兄弟说了算?”
戴宗可是知道,这李立在揭阳岭下,开着一家客栈,可没少用蒙汗药,对付那些过往的商贩。
“大哥,戴院长说的不错,那李助武功再高,也顶不住咱的二两蒙汗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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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这两年在山下开着酒楼,小日子过正舒坦,让他参加叛军,他肯定不干,这会听戴宗这么一说,他不由附和的看着李俊笑道。
“戴院长,你实话给我交个底,这事万一做失败了,咱们兄弟几个,很有可能就交代在这了?”
李俊迟疑盯着戴宗,他隐隐有种这事没有这么简单的直觉。
“李兄,你我相交也有五年了吧,这五年来你们干的事,那件不是刀口舔血?怎么?这个时候害怕了?”
戴宗激将看向李俊,继续道:“你要信不过,那今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便是。”
说罢戴宗假装要往走,李立见状,连忙拉住戴宗笑道:“戴院长说的话,咱们自然相信。”
“对,对,正好趁那李助还未来,咱们合计合计如何?”李俊自然也不想与戴宗闹翻,毕竟在这江州地面上,谁都知道,有两个人不能得罪,一个是江州知府蔡康,人称蔡九知府。
一个便是戴宗,别看戴宗只是江州府一个区区从九品的两院押牢节级,可事实上他却是江州地面上,黑白两道谁都给几分面子的存在。
得罪了戴宗,他有的是办法给你小鞋穿,加上戴宗为人疏财仗义,凡是过往江州好汉义士,投到他门下,他都会援手接济,这就造成戴宗在江州,虽然只是一个区区小吏,却能量大得吓人的地步。
“那你们好好准备一下,我去山下探探情况。”
戴宗知道话说到这个份上,李俊显然是答应了自己,在戴宗看来,只要李俊答应了,不过这事他做不做得成,事实上已经不重要。
因为戴宗清楚,秦烈的目的是围猎李助,只要李俊拖住了李助,那么李助即便是武艺再高,那也必然是插翅难飞。
因为戴宗可是知道,秦烈这次带来的人,像武松、花荣、刘唐、杨雄、石秀、李逵个个都是一流高手,而且还是有心算无心之下,想来对付李助,还是绰绰有余的。
揭阳岭下,身穿着一袭青袍道服的李助,年约四十左右,举手投足之间,颇有些世外高人的态势。
身形修长,面白长须的李助,背上背着一把金色长剑,脚上穿着尖头皮革靴。
其左右那人身长九尺的大汉,头戴着斗笠,面目狰狞恐怖,手中握着一柄短柄巨斧,少说也有三四十斤,此人正是王庆手下头号猛将縻貹。
另外两人则是王庆手下勇将柳元和潘忠,以及二十名军中精悍士卒。
可以说这样的阵容,在这揭阳镇还真是能够横行无忌,不过李助来此的目的,还是收编揭阳镇上的好汉,否则今早张顺那小命,也早就不保了。
“军师,听说这揭阳镇上,李俊为人最仗义好客,不知此人见到军师,会不会也会如张顺那般吓一跳。”
柳元眼看揭阳岭在望,想起今早把张顺堵在家中的情景,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讥笑。
“李俊手底下有些喽啰,而且他族弟李立,也有些本事,倒也不可小觑,不过他要是不识抬举,那我不介意送他一程。”
李助神情肃穆,目光坚定的大踏步朝着揭阳岭走去。
李助等人上山这一幕,刚好被下山的戴宗目睹,不过戴宗早一步避了过去,双方并没有碰面。
待李助一行人上去之后,戴宗这才拴上甲马符箓,驱动神行法迅速下山,向秦烈汇报而来。
秦烈率领的人马,在半道之上与戴宗迎面相遇,得知李助已经上山。
秦烈先是询问了戴宗一番揭阳岭的情况,在得知戴宗已经说服李俊、李立等人。
秦烈不由欣然赞道:“戴院长干的不错。”
“大人,此去揭阳岭还有七八里路程,为防止事情有变,咱们还是必须得立即赶上去。”
得到秦烈的夸赞,戴宗心头暗喜,连忙建议道。
“你说的不错。”秦烈点点头,当即沉声道:“传我命令,加速前进,务必在半个时辰赶到揭阳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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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揭阳镇上的好汉(6)
“大人,快看,揭阳岭上起火了。”
秦烈率领众将,领着一都人马赶到岭下时,却见山头火光升起,浓烟滚滚,远远便能够看到。
“立即上山。”秦烈吩咐一句,叫住花荣道:“准备好毒箭,一旦发现敌人,立刻射杀。”
得知金剑先生李助武艺超群,乃当代绝世高手,秦烈自是不敢有半点托大。
对付这样的高手,当然是群殴、冷箭全部都用上才行。
“大人放心,我的箭壶之中,有五支见血封喉的毒箭,只要百步之内,被我盯上,管叫他去见阎王。”
对于箭术,花荣还真没有怵过谁,正如他所言,百步之内,那当真是百发百中断无虚发。
揭阳岭上大寨,李俊手持七宝蟠龙槊,一路护着受伤的李立,狼狈逃窜而出。
要不是刚才童威童猛兄弟见机得快,趁机在山寨放起了火,李俊这会定然已经死在李助的金剑之下。
说起来这事也怪李立太自以为是,当他们迎接着李助入了山寨,李俊冷静热情的态度,自是赢得李助的信任。
随后的酒宴之上,李立亲自斟酒,当然前面的酒都没有问题,否则又岂能瞒得过李助。
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难免有了一些醉意。
这个时候李立亲自提着下了蒙汗药的酒,上前给李助、縻貹、柳元、潘忠等人倒酒,眼看着几人喝下蒙汗药的药酒,李立这小子一时沉不住气,露出马脚,被李助识破。
惊吓之下的李立,后退不及,被李助一剑刺伤后腰,要不是李助也喝下蒙汗药,力道和速度都受到影响,刚才李助那一剑,足以结果李立小命。
“好个贼子,今日我李助定要你们血溅当场。”李助捏了一个剑决,左掌拍打在腹部,硬是把腹中喝下的酒水给逼得吐了出来。
虽然毒酒吐出来了,但毕竟还是有些药力被吸收,多少对李助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即便如此,李助作为一个绝世高手,依旧不是李俊能够抵挡的,二人缠斗几个回合,李俊卖了个破绽,扶着李立只能奔逃而出。
就在李助追赶之际,童威童猛在寨子四周放起火来,而这会已经喝了迷汗药,昏迷的縻貹、柳元、潘忠还在大堂之上。
为救昏迷的三人,李助只得放弃追赶李俊和李立,折返大堂之内救人。
“李大哥,李二哥伤势如何?”逃出寨子的童威、童猛兄弟,见到背着李立冲出来的李俊,连忙迎了上去问道。
此刻因为流血过多,已经昏迷过去的李立,自是无法回复。
李俊回头看了眼因为大火,正在四处乱窜的喽啰们,于心不忍的他,当即道:“你们两个带李立先去江中避难,我随后就到。”
说罢李俊挥舞着手中的长槊,疾步冲进火海,一连挑飞几个火门,为喽啰们打开了一条生路。
“弟兄们,都赶紧逃命去吧。”
李俊大喝一声,刚要转身逃命,却听到后方传来一阵破风之声,惊恐之下的他,手中长槊一挑,就地一个打滚。
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之时,却见李助一手拎着一个縻貹,一手还能挥剑向他发动了攻击,而且刚才那一剑,要不是他反应及时,势必要遭到重创。
“噗!”李助一剑未能得手,却并未追击,而是反手把縻貹拎了起来,一掌拍在他后背,生生把他喝下的药酒给逼了出来。
说起来李立为何要下蒙汗药,而不是其它毒药,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相比起来任何毒药,都不可能无色无味,所以这样的毒药,除非是硬逼着人灌下去,否则谁也不会傻傻的喝进肚子。
相反蒙汗药虽然不至于致人性命,但它却无色无味,而且喝下肚子,至少可以维持半个时辰,让人失去知觉。
这也是历来蒙汗药,都是那些江湖宵小们,最常用的手段,而且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之一。
即便如李助这样的绝世高手,也差点中招,要不是李立大意,待药效发作,即便如李助,那也只能乖乖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卑鄙之徒,老子宰了你。”腹中的药酒被逼出来,縻貹怒吼一声,盯着李俊就要扑上去。
“你去救潘忠、柳元,此人我来解决。”李助一把拉住縻貹,手中金剑一挥,身影以及激射而出,那漫天散落的剑影,把李俊退路几乎全部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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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
李俊心头一震,屏神静气之下,手中七宝蟠龙槊,飞旋而出,溅起一朵朵枪花。
拼尽全力之下的李俊,在李助的攻势,堪堪挡了十个回合,腹部便被李助一剑划过,半空之中的李俊惨叫一声,腹部伤口的血液洒落一地。
“嗖!”
眼看李俊就要命丧当场,却听到一道破风之声而来,李助定睛之下,却见山坡方向,涌出一队人马。
当先之人,身穿武士服,手挽强弓之人正是花荣。
“当!”
李助回身之际,面对花荣那射中的箭矢,手中金剑往身前一挡,竟然准确的击落了花荣射出的箭矢。
能够在仓促之中,避开花荣的箭矢,还能在后撤之际,挥剑挡下箭矢,仅凭这一手功夫,足见李助剑法的精妙,武功的不凡。
“嗖!嗖!嗖!”
花荣见李助挡下自己的箭矢,好胜心激起,手中箭矢连珠三箭射出,一箭快似一箭,箭箭射向李助要害。
“快,杀上去,把李俊兄弟救下来。”秦烈大手一挥,武松、李逵、雷横、刘唐、杨雄、石秀众人,迅速的冲杀了过去。
周通、李通二人则第一时间冲到李俊身旁,把受伤的李俊给救了回来。
而这会李助仗着精妙高超的剑术,虽然接连挡下了花荣射出的连珠三箭,但却陷入武松、李逵六人的合围之中。
李助是绝世高手不假,可武松、李逵临战奋勇爆发力,即便是绝世高手,二人也是丝毫不怵,更别说还有雷横、刘唐、杨雄、石秀几人。
“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这会从火海中救出潘忠、柳元的縻貹见李助被六人围攻,怒吼中刚要出上来。
憋着一口气的花荣,冷喝一声,手中弓箭随之射向縻貹,那支淬毒的离弦之箭,如闪电一般射出,直中縻貹面目。
“呃~啊!”一箭贯穿面目的縻貹惨嚎一声,仰面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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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波剧情完毕,梁山好汉一半以上,都聚集,后面应该不会再这样详细写,招纳好汉了。
第148章揭阳镇上的好汉(7)
“縻貹,啊,你们都该死……”
眼看縻貹被花荣一箭射杀,被处于围攻之中的李助,怒吼一声,手中金剑化作一道寒光。
逼退杨雄、雷横二人之际,一脸悲呛的李助,冲到縻貹面前,看到已经死透的縻貹,面容枯瘦的他,目光如刀般看着再次逼了上来的武松、李逵等人。
“你们究竟是谁?有本事报上名来。”面对武松、李逵六人的围攻,充满愤怒的李助,却又是倍感无力,虽然他是被世人称之为当今用剑第一高手。
但俗话说得好,功夫再高,也怕群殴。
“逆贼李助,奉陛下旨意,诛杀叛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雷横冷喝一声,挥刀朝着李助当头斩下。
“既是朝廷鹰犬,那就给我去死吧。”李助不想自己的行踪泄露,还遭到朝廷派出的如此多的高手围堵,虽然此刻的他色厉内荏,可实际上他已经有了畏惧之心。
不说他一个人要面对武松、李逵六个人的围攻,一旁还有一个神箭手,虎视眈眈,可以说一着不慎,必死无疑。
要不是此刻潘忠和柳元,尚在昏迷之中,让他有些割舍不下,他早就选择突围了。
这会被糜胜救出来的柳元,潘忠二人,因为吃了迷汗药,依旧躺在地上昏迷未醒。
而战场外围观战的秦烈,以及花荣、戴宗等人,自然也都看到躺在地上的二人。
刚才花荣射杀縻貹之际,正准备朝地上的柳元、潘忠补箭之时,秦烈却伸手拦下了花荣。
“两个死人而已,不急着射杀。”
秦烈淡淡一笑,目光盯着李助道:“留着他们,可以牵制那李助,你要现在射杀了他们,李助没了后顾之忧,必然会立即突围。”
“大人英明。”花荣心领神会,随即抽出箭矢,瞄准围殴的战场,做好随时补箭的准备。
“大人,李俊、李立伤的都不轻,不过用过金疮药,包扎之后,暂时已经止血。”这会施救的李忠、周通二人,检查包扎好二人伤口,遂向秦烈汇报道。
“派人照看好他们。”秦烈点点头,目光投向童威童猛兄弟。
“大人,这是童威、童猛兄弟。”戴宗在旁介绍了一句,举目瞪着二人道:“这位是淮南西路经略安抚使秦大人,还不过来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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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秦大人。”童威、童猛兄弟这会早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幕,看的一脸的懵逼。
直到戴宗的一声冷喝,二人才如梦初醒,迟疑着偷瞄了秦烈一眼,躬身上前行礼道。
“既然是自家兄弟,那就无需这般客气。”秦烈亲切的摆手颔首笑道。
此刻一旁的张顺,同样也被眼前的一幕,看的心惊不已。
他是真没有想到,那个金剑先生李助,竟然武艺如此高强,想起早上自己被堵在家里的一幕,他现在想想也是一阵后怕。
但同样秦烈带来的人马,展现出来的战斗力,以及配合默契,也让张顺意识到,今天在浔阳江江畔那一顿打,算是白挨了,而且还真是一点不冤。
只看眼前这帮人,个个悍勇绝伦,哪一个拎出来与他单挑,在陆地之上都可以完虐他呀。
“吃我一刀。”
面对武松六人的围攻,李助久战不下,加上蒙汗药药效发作,李助脚下一个趔趄,被武松挥舞戒刀,拦腰斩落,寒光闪过。
却见李助手中金剑一个回旋,剑锋一挑,精妙的准确把武松的戒刀给激荡而出。
“锵!锵!”
电光火石之间,李助纵身而起,手中金剑拦下石秀、杨雄的双刀,反手敏捷的荡开了李逵的斧头。
“今日之仇,我李助来日必报。”李助冷喝一声,飞身跃入火海,借助着汹汹燃烧的揭阳领山寨大火,奔逃而走。
“此人武艺绝伦,实乃劲敌也。”见李助在武松、李逵六人的围攻下,依旧突围而出,秦烈皱眉之余,也不得不承认李助的过人之处。
“穷寇莫追,把这二人绑了,先救人救火。”秦烈领着着众人冲了上去,扬声大喊一声,阻止武松他们追赶。
这李助如此神勇,要是这样追上去,一不小心反而会被他个个击破。
揭阳领山寨被这一把火烧成灰烬,足有数十人被大火烧死,其中李助带来的那二十多名军中士卒,就因为喝了蒙汗药,而葬身火海之中。
其余从火海中逃出来的山寨士卒,随后经过童威、童猛兄弟清点,死了二十一人,伤了二十三人,活下来一百三十五人。
这会伤势有所缓解的李俊,在得知秦烈身份后,在戴宗的引荐下,遂表达了秦烈的救命之恩,并在秦烈的招揽下,宣誓表达了效忠之意。
“大人,卑职这些年在浔阳江上,也确实干了不少杀人掠货之事,自知最虐深重,承蒙大人不弃,今后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拖着受伤的身体,李俊硬是深深在秦烈磕头,表达悔过效忠之意。
“李俊兄弟快快请起。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后咱们共同为朝廷出力,为我大宋江山万年而战,为这天下苍生安定而战。”
秦烈伸手搀扶起李俊,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顿时赢得众人喝彩。
“大人,卑职这些年倒是积累了一些浮财,愿献给大人作为军资,还请大人莫要嫌弃。”
李俊这会明显有些激动,在秦烈的搀扶下,沉声说道。
“既然是你自己的私产,还是分给手下兄弟们,作为安家费用吧。”秦烈看着场中那一百三十名揭阳岭原来的小喽啰,谢绝了李俊的好意。
“大人说笑了,众弟兄们,我李俊自然不会亏待,这次不管他们愿不愿意跟随我走,我都给他们一人留下二百两银子安家。”
李俊说到这里,低声对秦烈道:“可卑职库存差不多有八十五万贯钱,所以卑职还是认为捐献给大人,作为军资比较合适。”
“这么多?”秦烈也是一愣,他还以为李俊这样的地方一霸,充其量有个万八千两银子就了不起了。
“嘿嘿,这些年地方乱,咱们兄弟的私盐生意不错,每年都有近二十万贯入帐,周边几个州的私盐,也都被我们几个垄断了。”
李俊这次收编童威、童猛兄弟,原本就想再次做大的,说起来这私盐生意,确实利润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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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莫遮拦穆弘归顺
“既然如此,那就把财物取出来,一并带下山去。”
八十五万贯的钱财,确实算得上是一笔横财了,想想西门庆那个土财主,也就二百万贯家产。
眼见李俊领着兄弟们归顺,还把钱财都献上了。
张顺也顺势表达了投诚之意,没办法到了这个时候,他心里也清楚,即便他不投诚,只怕也没活路。
如今他得罪了李助,要是再不投靠秦烈,那就又得罪了秦烈,这今后别说这揭阳镇,只怕是这大江南北,都不会有让容身之所。
“大人,我家兄长手下有二三十人,咱手下也有三十多名心腹手下,小的愿意尽数招来,为大人效力。”
在得到秦烈的首肯下,张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过咱兄弟都是靠打渔为生,手中确实没有几个钱财,还请大人莫怪。”
“我秦烈看重的是你们的本事,可不是来搜刮你们的钱财,别说你没钱,就算你有钱,我秦烈也不贪图你们一分一毫。”
秦烈爽朗的一笑,对张顺道:“现在我们回揭阳镇,今晚咱们就在穆家庄住下,明日返回无为军,你尽管去安排好家中之事。”
“大人放心,落日之前,卑职定然如约而至。”面对秦烈的信任,张顺感激的拱手而去。
随后在李俊的指挥下,众人把李俊藏在地库中的钱财,尽数取了出来,足足装了好几辆马车,大队人马这才朝揭阳镇而来。
今日浔阳江江畔张顺挨打,揭阳岭上起火,这消息到午后之时,早已经在揭阳镇上传开。
穆弘、穆春兄弟作为镇上的地头蛇,自然也接到消息。
穆春大大咧咧的还不以为意,但机敏的穆弘,却隐隐感觉要出事,在接到消息之后,他便派庄丁把穆春叫回了穆家庄。
然而就在这兄弟俩个,刚回到庄上,庄丁匆匆而来:“大庄主,那戴院长来了,说是要见你们。”
“哦,快请。”穆弘作为揭阳镇上的恶霸,在这揭阳镇上,他的话比官府都好用,只要他一句话,外人到了这揭阳镇上,那当真是连一口水都喝不到。
“哥哥,这又没到月底,那戴院长又来作甚?”
穆春为人刻薄小气,赏赐戴宗带武松来拜访,在穆家庄吃住了两天,花费上百贯钱,穆春可是心疼不已。
而按照揭阳镇上的规矩,他们这些人每个月都要孝敬戴宗一笔钱财。
这笔钱自然属于平安钱,属于双方私下的一种勾结。
“忒多话呢?戴院长手下要养一帮子小牢子,又要照拂江湖上的义士,自然需要花费,再说咱们也不缺那几个钱,你这一天到晚竟跟我惹事,没有戴院长的照拂,你早就进了那江州大牢了。”
方脸大耳的穆弘,相貌堂堂,浓眉大眼的他,说起来话来中气十足,虽然为人强势,但穆弘却是个话不多的狠人。
为此穆春对于这个兄长,那也是颇为畏惧。
“戴院长来的正是时候,今天正好有个山中朋友,送来一只肥山羊,咱们兄弟好好喝一杯。”
在内堂天井前迎候的穆弘,见到戴宗脚上栓着甲马,拱手笑着上前之余,连忙低声道:“戴院长匆匆而来,莫非有什么急事?”
虽然知道戴宗有神行法道术,但穆弘却知道要不是紧要事情,戴宗可不会轻易使用。
戴宗点点头,跨进大堂之际,淡淡道:“正好你们兄弟都在,我就实话跟你们说了,朝廷新任的淮南西路安抚使来了,他的目的就是招安你们为他所用。”
“听我说完。”戴宗见穆春跳了起来,立马沉声喝道:“你要是想死,我立刻就走,就当今日我戴宗没来过。”
“戴院长说笑了,您继续说。”穆弘目光瞪了弟弟穆春一眼,连忙请戴宗上座,并亲自给戴宗倒了一杯热茶。
随后戴宗便把浔阳江江畔发生在张顺身上之事,以及揭阳岭上李俊兄弟之事,尽数给穆弘、穆春兄弟说了一遍。
“现在秦大人的大队人马,随后便会赶到穆家庄,你穆弘要是聪明的话,就立即打开庄门,准备好酒宴款待,从此投入秦大人门下,那么大家今后依旧是兄弟。”
“说你不打算投奔秦大人门下,那么我劝你们兄弟,立即收起细软,赶紧跑路,也算是我戴宗念在多年的情分上,给你们指的的一点明路。”
戴宗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穆春道:“至于反抗的话,我劝你就不要想了,那样不但于事无补,还会给你们穆家庄带来灭顶之灾。”
“戴院长,听你这意思,今后你也要跟着这位秦大人?”
穆弘沉吟之下,随即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如果戴宗都屈服,那么他们兄弟,还真没有跳反的资格。
“穆大朗果然是个聪明人,不错从今日起,这个两院押牢节级,我已经辞去,今后我将跟随秦大人麾下,建功立业。”
戴宗这个决定,倒不是临时决定的,也不是第一次武松前来决定,而是秦烈亲自上门拜访之时,才让他做出了这个决定。
戴宗年少的时候,曾入过深山福地学过道法,然后学道数年,却始终未能入门,反倒是意外学会了神行法,下山之后回到江州。
靠着这一身本事,在江州这些年,从一个衙役,一步步做到两院押牢节级这个芝麻官的位置。
如今已经三十出头年纪的戴宗,事实上也已经厌烦这整日乌烟瘴气的日子,更重要的这样的日子,根本就没有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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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直没有人提携,他也只能窝在这江州混日子,但秦烈的出现,在戴宗看来,这绝对是一座坚实的靠山。
当然更重要的是好友吴用,在给他的信笺之中,可是隐晦的说起过,秦烈天生贵不可言,今后前途不可限量。
说起来,戴宗年少学道之时,就与吴用认识,两人曾在山中道观一起居住近三年时间,当时的吴用是在山中读书,二人也是在哪个时候结下深厚的友谊。
“我明白了,既然你戴院长都舍得放弃眼前的身份地位,那我穆弘要是再不识趣,那可就真要遭遇那灭顶之灾了。”
穆弘可不是他兄弟穆春,此人颇有心计,懂得审时度势。今日戴宗前来,话说到这个份上,可不是来通知他的,这分明是来下通牒,他穆弘要是敢反抗,那么整个穆家庄几百人庄丁,必然难灭顶之灾。
“穆兄弟大义,秦大人必然不会亏待与你。”戴宗与穆弘平日里私下往来,也正是看出穆弘为人知进退,否则以他的身份,又岂会与一个江湖恶霸,把酒言欢,畅谈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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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成立左右水军营
穆家庄大门齐开,穆弘、穆春兄弟,率领庄上三百庄丁,列队庄外恭迎秦烈的到来。
“在下穆弘、穆春拜见大人。”
“拜见大人。”随着穆弘、穆春兄弟的拱手参拜,左右列队的庄丁,齐声躬身齐齐向秦烈行礼喊道。
“穆弘兄弟快快请起。”秦烈上前托起对方,执其手笑道:“早就听闻穆弘兄弟为人仗义,忠勇无双,今日能够相见,实乃幸事。”
“大人谬赞。”穆弘没有想到秦烈如此年轻,看起来文质彬彬,竟然就身居如此高位,更难得是他在秦烈身上,浑然没有感受到那种居高临下的官威。
最让他折服的是,秦烈上来就对自己释放出充分的信任感,这种被人相信,以及让人信任的感觉,让穆弘心头不由涌起一股暖意。
“大人请,诸位都头大人请。”随后在秦烈的介绍下,穆弘一一拱手向武松、花荣、李逵、雷横等一众都头,拱手行礼拜见。
“穆兄弟请。”众人纷纷欠身相让,虽是第一次见面,但众人都是义气爽直之人,自是一见如故,颇有些相见恨晚。
傍晚时分,正准备开宴之际,张顺、张横兄弟领着手下兄弟而来,自是让穆家庄上下更加热闹。
各路人马加起来,近五百人马,占地数百亩的穆家庄,直接摆起了篝火流水席,当真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痛快。
说起来穆弘的家产,比起李俊、李立兄弟,那可就要多得多。
而且穆家的资产,还都是优良的产业,仅仅揭阳镇上,他们家就有两千倾良田,加上江州各县的田地,足有上万倾之多。
除了土地,穆家在江州各县还拥有数十家商铺,经营各项生意,每年的收入都在几十万贯,虽然家大业大,花费同样巨大。
但穆家每年至少也有一二十万贯的盈余,尤其是粮食一块,穆家庄更是颇有剩余,两座粮仓,每座都屯有粮草十万石。
“大人,这是我家的账簿,今天起就尽数献给大人,就当是我兄弟二人的进阶之礼,还请大人务必收下。”
在酒席开始之前,穆弘领着他兄弟穆春,以及穆太公端着一个锦盒,递到了秦烈面前,躬身献到了秦烈手中。
“万万不可,这都是你们自家的财物,我岂能收下?。”
秦烈伸手推开锦盒,对穆太公道:“老爷子,这些东西还是留给子孙后代为好,吾秦烈万万不可接受。”
“秦大人此言差矣,老朽虽老,但也知道忠义二字,今日淮西叛贼作乱,大人奉旨讨贼,我穆家子孙,既然投效大人麾下,自当精忠报国,区区薄产,留之何用?”
年过六十的穆太公,正是穆弘、穆春的父亲,别看他已经年过花甲之年,可依旧精神抖擞,红光满面,说起来话更是中气十足。
他这一番话说的慷慨大义,让在场的一众好汉们,无不是由衷敬服。
“太公说的好。”
“大人,我阿爹的话,就是我们兄弟的心意,还请大人收下。”穆弘也是再三说道。
就连平日小气的穆春,这会也慨然道:“今后我兄弟为大人效力,自有俸禄可拿,又何须这些浮财?”
“太公深明大义,贤昆仲忠义无双,让人佩服,吾自当表明天子,为你穆家今日义举,请来万世师表的功德牌匾。”
秦烈深深向穆太公一拜,这才收下穆家进献的家产账簿。
事实上穆家兄弟,在水浒之中,也贡献了全部家当,从而至少解决了梁山一年的钱财粮草问题。
可以说从这一点上来说,穆家兄弟确实贡献良多。
翌日,揭阳镇上部分青壮,得知穆弘、张顺、李俊等揭阳镇上的豪杰,要前去无为军从军效力,一时从者如云,足有两千青壮,加入到了队伍之中。
这一幕也足以看出,穆弘、张顺、李俊等人,虽然号称揭阳镇三霸,但在底层百姓之中,他们扮演的身份,更多是侠义形象。
否则这个时候,揭阳镇上的青壮,又岂会听到他们从军时,又岂会一窝蜂的前来投军。
面对百姓的踊跃之举,秦烈感动之余,扬声对着人群喊道:“家有妻儿子女者,以及父母年迈者,上前走一步。”
“首先我要感谢你们,报效朝廷的决心,但目前我军暂时兵力已经招满,所以暂时只能委屈你们先回家,今后好好务农,把地种好,把日子过好了,这在我看来,同样也是报效朝廷。”
“为表感谢,你们每人可以领取五百文钱回去。”
秦烈现在并不打算大肆招兵,事实上他一直都没有大规模招兵的计划。
否则在无为军的时候,他也不会仅仅招募三千难民编入军队。
走精兵路线,这才是秦烈的目标。
目前对于秦烈来说,走精兵路线,一是他有这个条件,他手下这些好汉们,大多数勇武善战,适合统领精兵作战。
二来精兵目标小,不利于受到朝廷那帮人的攻讦,也不会引起皇帝的猜忌。
毕竟大宋的国策就是限制武人当权,秦烈即便是文人出身,一旦他走入统兵道路,必然会受到朝廷监视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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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秦烈要是手中兵马,只要控制在朝廷认可范围内,他受到的猜忌就会小的多,相反他要是时不时手握十万雄兵,朝廷还不得日夜防范着他。
所以秦烈的目标,那就是先把兵力控制在五千人以内,待一步步再扩充人数,但界限不会超过三万人马。
而核心战斗力量,秦烈的目标是一万人马,水浒梁山一百零八将,一人一百士卒,编成一百个都,既保证了战斗力,又能让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最后秦烈还是从揭阳镇带走了一千二百人,这支人马秦烈交给了李俊和张顺二人统率,在揭阳镇上秦烈就任命了李俊为水军左营代领营指挥使,并兼任都头职务。
张横为营副指挥使兼任都头,童威为营都虞候兼任都头。
张顺为水军右营代领指挥使兼任都头,李立为营都虞候兼任都头。
穆弘、穆春、侯健、薛永四人,以及穆家庄的三百庄丁,则被秦烈授予揭阳营旗号,穆弘担任代领营指挥使并兼任都头,侯健担任营副指挥使兼任都头,穆春、薛永为都头。
戴宗被秦烈任命为行军司马,位列众都头之上,专门负责传达军令,通报敌情职责,直接向秦烈和参军主薄吴用二人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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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三万叛军的进攻
大宋徽宗宣和二年初冬,睦州人方腊的家乡,因受到朱勔父子,在江南掀起的花石纲盘剥,致使家乡无数百姓,被花石纲压榨的家破人亡,以至于民怨沸腾。
为此,方腊暗暗在家乡,利用道教徒的身份,以传教为掩护,聚集贫苦百姓,不久便在清溪聚众起义。
因为方腊起初动静隐秘,当地官府也就没有发现,而方腊一开始一直都在暗中积蓄力量引而不发。
直至王庆在安丰僭越自称楚王,方腊这才突然发力,率军攻破清溪县,进而占领县城,号称圣公。
至此睦州官府,这才上报朝廷,一边开始调兵遣将,对清溪的方腊所部展开围剿。
而这个时候,已经是大宋徽宗宣和三年的三月下旬。
就在睦州官府派兵讨伐方腊之际,这个时候朝廷上下,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清溪叛乱,最后竟然波及江南东路以及整个两浙路。
三月二十七日,秦烈从揭阳镇率众回到巢县,刚回到巢县的秦烈,便接到两个坏消息。
第一个消息是巢县知县沙连山带来的。
第二个消息是时迁从舒州传递回来的。
巢县东门内城下,临时开辟出来军营校场,目前是秦烈的营地以及指挥部所在地。
“大人,是卑职失职,万万没有想到前任知军大人,以及黄文炳那个混账,竟然把粮仓之中的粮草掉了包。”
沙连山之前曾向秦烈表示,巢县的无为军军仓之中,拥有十万石粮草,可结果这些时日,沙连山在亲自核实查看之下,才发现两座军仓仅有最上面一层,各自堆放了一万石粮草。
而粮仓底下实则都是空的,十万石粮草足有八万石消失不见,别说在这个关键时刻,就是太平时期,那都是重大的贪污大案。
“这事倒不是你的错,但,这确实是个坏消息。若不是这次我在揭阳镇,意外获得一批成品钱粮,现在咱们只能往庐州方向撤退,以避开叛贼锋芒了。”
秦烈点点头,却没有如沙连山预料的那般斥责自己。
见秦烈并没有斥责自己,沙连山心下感激之余,又不免好奇,尤其是听到秦烈后半句话时,他忍不住问道:“大人的意思是您已经筹备到足够的钱粮?”
“不错,这次我在揭阳岭好汉李俊,以及穆家庄庄主穆弘之处,带回来二十万石粮食和一笔为数不菲的钱财,这些粮食都是穆家庄老庄主所献,目前这批粮草正从水路运输而来,不日便可抵达巢县码头。”
“不过,这事穆太公有恩与朝廷,你好好替我写一封折子,我要为穆太公请恩,以表彰他的善举。”
秦烈这一番话一出,沙连山惊喜之余,自是连连附和道:“这是应该,请大人放心,卑职立刻就去办。”
沙连山离去之后,秦烈遂把目光投向吴用,道:“叛军舒州节度使范全,统率大将酆泰、统军都指挥使刘以敬、都指挥使陈赟、都指挥使郭矸,统军三万正朝我巢县而来。”
“目前我军新编不过半个月,战力未成,不知先生可有破敌计策?”
“大人,我军战力虽然有限,但却未尝不可一战。”吴用这些时日,留在巢县可没有闲着,首先他的足迹遍布巢县内外,其次根据时迁从前方送回来的情报显示。
叛军虽然兵马众多,但实际上都是裹挟的百姓成军,战斗力同样不高,而且叛军中那些头目,实际上大多数都是地方豪强出身。
这些人加入王庆军中,不过是顺势而为,虽然他们个个身居高位,可实际上却缺乏统军作战的能力,尤其是大规模的指挥能力,更是稀疏平常。
“哦,先生有何良策,快快道来。”秦烈见吴用胸有成竹,顿时大喜道。
“大人,卑职并无良策,笨办法倒是有一策,那就是坚守城池,以逸待劳,挫敌锐气,然后再以奇兵发动袭击,再统军掩杀,当可取胜。”
吴用这办法还真是一个笨办法,但不得不说,也是目前最有利的战术。
毕竟敌人有三万人马,而秦烈目前手中加上揭阳镇而来的水军人马,也还不足五千人马,而且还都是仓促整编而成的新军。
要说秦烈的唯一的优势,就是他手中有将,还有钱粮,以及巢县这座算不上上坚实的城池。
正如秦烈前面对沙连山所说,这次他从揭阳镇带回了二十万石粮草,以及价值一百六十万贯钱财,钱财暂时用不上,但这批粮草,足以支撑巢县十万百姓吃上几个月,加上百姓手中本身的余粮,也能支撑一两个月。
“如此说来,这个笨方法,还是在与那只奇兵身上,不知先生以为这支奇兵,该布置在巢县哪里,方能不被敌人发现,又能够在关键时刻,对敌人发动奇袭呢?”
听吴用这么一说,秦烈其实心中也有了计较,这不在听到秦烈的询问下,吴用遂笑了起来。
“大人,想必也猜到了,卑职的认为这支伏兵,埋伏在烟波浩渺的巢湖水域,最为妥当。”
“而大人这次从揭阳镇上带回来的水军左右两营人马,正是最佳奇兵,而作为水军,这巢湖正是他们最好的栖身练兵之处。”
“哈哈,先生之言,正合吾意。”秦烈开怀一笑,随即扬声道:“传我李俊、张顺来见我。”
李俊如今虽然伤势未愈,但却并不影响行动,在接到军令之后,李俊与张顺二人,匆匆从码头上赶到秦烈的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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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李俊正是庐江人氏,早年他便在扬子江做艄公,以渡人打鱼为生,所以这巢湖水域,还真没有人别他熟悉的。
“大人放心,我等必定完成隐伏任务,只等大人一声令下,便直导叛军大营,杀他娘个人仰马翻。”
李俊得知让他和张顺,率领水军人马,前往巢湖隐伏,伺机向敌人发动奇袭,他自是充满信心的应道。
“卑职定会与左营配合,立下此等大功。”张顺在旁紧跟着附和道。
“预计叛军三日后赶到城下,现在你们还有时间,抓紧时间,准备好火矢,火油,做好备战准备,预计十日之内,我会向你们下达作战命令。”
“之余所需的军械物资,你们立即去军监仓库领取。”秦烈点点头,示意二人下去准备。
目前城中负责军械打造,以及备战之人,正是施恩、曹正二人,现在全城上千名工匠,都由二人统管,日夜打造守城的器械、以及实用的刀枪兵器、还有箭矢等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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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巢县攻防之战
“三娘,你留在家中陪着你师师姐和凤英,城墙之上的战事,不用你操心。”
王庆在安丰自立,自称楚王之后,大封群臣,范全被封为太尉,兼任舒州节度使,升舒州为舒州府,并仍命范全兼领舒州府府尹。
这次范全统率三万叛军攻打巢县,酆泰为先锋大将,刘以敬为左军大将,陈赟为右军大将,郭矸为后军大将,范全自领中军,以及战将数十员。
大军一到巢县城外,连阵脚都还未立定,酆泰统率的前锋五千人马,便向巢县发动了攻势。
叛军大将酆泰贸然进攻,这对于早有准备的秦烈来说,并不足以产生任何威胁。
亲自登上城头督战的秦烈,率领城头守军,以及众都头的英勇反击之下,酆泰最后只得留下五六百具尸体退了下去。
不过这场突发的战斗,也让秦烈发现叛军的战斗力,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弱。
虽然昨天下午的交战,以叛军败退结束,可城头上的守军士卒,同样付出近三百人的伤亡。
战损比例一比二,这对于占据城池优势的秦烈来说,显然不是一个好结果。
不过,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战损,主要还是新兵缺乏战斗经验,互相在作战配合方面无法形成默契有关。
一旦,遇上战斗便容易恐慌,从而无法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造成的。
为此昨日战斗结束之后,秦烈召集林冲、花荣、秦明、武松、鲁智深、杨志等一众都头,连夜召开了总结会议,并让他们回去之后,加强进行思想教育,以及作战的方法方式。
此刻,天色刚刚擦亮,城外叛军的鼍鼓之声,便喧天而起。
秦烈这会也顾不得吃饭,拿起一块面饼,便对扈三娘嘱咐了一声,让她在家中保护李师师和朱凤英的安全。
“公子,我和凤英妹妹在家中并无危险,还是让三娘跟在你身边吧,她武艺高强,让她保护你,我们都放心。”
李师师知道这战事自己帮不上忙,但向来识大体的她,这些日子,她也一直在帮忙缝制军衣。
别看她十指纤细,抚琴弹琵琶都是一流技艺,但用起针线来,她同样不含糊。
甚至连做饭烧菜,她都学会了。
这些家庭主妇的粗活,李师师在矾楼生活的十几年,哪里有碰过分毫,可如今她却适应了下来,而且还做的很好。
为此朱凤英这个小妮子,看得羡慕不已,她这个千金大小姐,自然是干不来这些活,虽然她也用心想学,可笨手笨脚的她,加上少女心性,往往还没做几次便失去了耐心。
对于这笨丫头,秦烈不但不能责备,还得安慰哄她开心。
不过这妮子也有长处,那就是在内政文书方面,她却能够做到分门别类,帮秦烈做好归类,并按照轻重缓急,安排好给秦烈处理。
李师师、扈三娘、朱凤英三女,性格各异,但却又能和睦相处,这对于秦烈来说,在享受了齐人之福的同时,也不由暗暗自得。
作为一个男人,江山太大,不是谁都能够轻易染指的。
但美人岂能辜负?
“没事,不用担心我,在我心中,你们的安全,比我更重要。”秦烈笑笑挥挥手,大踏步走出了家门。
这个时候大门口的李逵、雷横二人,率领的亲卫都人马,也早已经整备妥当。
“出发。”秦烈的家在城中,是之前无为军知军事的宅子,这属于无为军的官宅,秦烈如今有家眷,所以才在此入主。
当然在城东门内的军营内,他也有住处,但为了不让李师师三女担心,他夜里都会返回住处,大清早再次赶回营地。
李逵、雷横二人率领的两都人马,目前作为秦烈的亲卫,负责贴身护卫秦烈的安全。
翻身敏捷的跨上战马的秦烈,在左右雷横、李逵率领的亲卫都护卫下,一路飞驰朝城东营地而来。
由于城外敌军来犯,所以秦烈昨日便让知县沙连山,安排衙役通知城中百姓,近日没有什么事情,不要出面瞎逛。
各街各坊的里正,保正负责每日早上开一个时辰的早市,在所在街坊之间摆摊,贩卖一些生活必需品,以保证百姓基本生活。
战争必然是残酷的,尤其是对手无寸铁的百姓来说,一旦破城那就是灭顶之灾。
为此巢县城中的百姓,这个时候再沙连山率领的县衙官吏,衙役、以及各街坊里正、保正的安置下,无不是抱着忐忑的心情,默默等待着战争的结果。
秦烈一行人马,在空旷的街面上飞驰而过时,沿街的百姓,无不是伸长脖子,看着远去的队伍,暗自向诸天神佛拜求着守军的胜利。
“唏律律!”
飞奔的战马在东城下被喝止之时,发出了一声声嘶鸣。
“大人,大军四支队伍,分东南西北朝城墙下开来,各个方向的队列兵力,不下三千人马。”
见到秦烈出现在内城下,城头上坐镇的花荣,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下来,一边把目前城外的情况向秦烈汇报道。
“叛军三万人马,四面合围,并不为奇。”秦烈点点头,登上城门楼上他,与揭阳营的穆弘、穆春、薛永、侯健等都头打了个招呼。
举目远眺之下,鼍鼓喧天的敌军大阵之中,一队队敌兵,穿着各式各样的服饰,举着军旗兵器,推动着笨重的攻城战车,一步步朝着城墙下推进。
“传我军令,把昨天准备好的稻草人,都给我立起来,尽量多收集一些箭矢,等敌人进入最佳射程,再展开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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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军作为军事辖地,虽然有团练营兵马编制,可实际上无论是兵力,还是军械储备,都早已经被之前那些官府蛀虫吞噬一空。
最近半个月,曹正、施恩率领的工匠,日夜赶工之下,实际上打造出来兵器,也勉强够军队装备,箭矢目前仅仅只有一万五千支。
而其中一半,已经被李俊、张顺的水军带走,所以这个时候,秦烈军中能用的箭矢不足七千支,昨天下午的遭遇战,射出近两千支羽箭,但也收集回一千多支敌军射入城中的箭矢。
好在大宋在弓矢这一块管理松散,甚至在边塞各地,为防止异族入侵,朝廷更是鼓励百姓拥有弓矢,作为自保之用。
为此巢县的弓矢倒是不缺,搜罗之下得三千余张,虽然都是一些软弓,但作为守城之用,显然也是足够。
昨日下午的一场遭遇战,秦烈发现敌军的弓箭手,一上来就是一阵飞射,这让秦烈想到一计,那就是尽量用一些稻草人,立在城头上收集敌军的箭矢。
“众将听令,先登城者,赏黄金一百两,官升三,级。”
城外叛军军阵前,头戴金盔金甲的叛军统帅范全,身披锦袍,坐下骑着一匹黑棕马,高举着手中的宝剑,指着城头方向,发出了一声怒吼。
“冲,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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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惨烈的伤亡数据
巢县城下,叛军主将范全一声令下,叛军前军大将酆泰,刘以敬、陈赟、郭矸纷纷纵马而出,各自率领帐下兵马,朝着巢县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鼍鼓喧天,喊杀声震天。
骄阳初升,气温回暖。那一队队叛军士卒,挥舞着手中的旌旗,高举着手中的刀枪,迈着沉重的步伐,士气高昂的冲杀上来。
“杀!杀!杀!”
一声声怒吼下,叛军士兵一步步靠近城墙,前排的战车掩护下,一排排弓箭手,不断的开始朝城头发射箭矢,以达到压制守军,掩护抬着云梯的士兵冲上城头。
此刻巢县四门城墙之上,东城门楼上,秦烈亲自坐镇,更有吴用、花荣、武松、李逵、雷横、石秀、戴宗以及穆弘、穆春、侯健、薛永众都头,共一千二百人马镇守。
南门城楼上则是林冲、刘唐、黄信、吕方、郭盛各都共八百人镇守。
西门城楼上则是秦明、张宪、周通、李忠、石勇各都共八百人镇守。
北门城楼上则是杨志、鲁智深、杨雄、孔明、孔亮各都共八百人镇守。
另有阮小七、曹正、施恩统率的工匠队伍,以及两千青壮劳力,负责给城头上运送军需物资。
“花荣留着点力气,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第一波冲上来的不过都是小喽啰。”
站在城门楼上的秦烈,同样穿了一身锁子甲,头上戴着铁兜鍪,肩膀上披着一件赤红色的战袍。
腰间挂着一把环首刀,脚下放着箭壶,手中则拿着一把改良的弩弓。
眼看着叛军大队人马进入百步射程,花荣刚要抽箭射击,却被秦烈扬声给阻止了。
“还记不记得我给你说过的狙击理念,那就是以简洁有效的方法,达到一击致命的目的。”
花荣的射术自然毋庸置疑,但在秦烈看来,光有这样的技艺,却不懂狙击手段,这显然就有些大材小用了。
在秦烈看来,以花荣这一手技艺,在战场之上,足以让敌人闻风丧胆,确切的是说让敌军将官们闻风丧胆。
“大人放心,卑职定会把这些该死的贼将,一个个结果了。”在收到秦烈的提醒下,花荣平心静气的后撤到城楼内,养精蓄锐起来。
“大人,叛军人马众多,硬抗反而不利于我们守城,卑职认为可以适当放一些叛军上城头,然后咱们集中力量,聚而歼之。”
吴用见叛军的人马蜂拥而来,遂开口建议道。
“可以,不过这第一波关系到全军的士气,必须给我把敌人压下去,以振奋我军心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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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点头表示同意之下,却坚持这第一波攻势,必须进行硬抗下去。
“传我命令,各都都头进入战斗位置,待敌人靠近城头,给我狠狠的招呼他娘的。”
行军司马戴宗,这个时候主要的职责,就是利用自己的速度,把秦烈的军令,第一时间传达,同时也向秦烈反馈城头各处的战斗情况。
“弓箭手发射!”
城下的叛军弓箭手,在领军将领的指挥下,纷纷拉动弓弦,朝城头发动了弓弦。
“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箭矢,铺天盖地落在城头之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女墙垛口位置处,那一具具头戴头盔,露出半个身子的稻草人,一下子就落满箭矢。
同样那些拿着巨大木盾,把身子遮挡在城墙下士卒,时不时有人被流矢射中,而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用长方形木盾,在女墙与城墙空隙间,搭着三、角空间之下,对于此刻城下箭矢的射击,显然有着十分行之有效的防御作用。
“吹号角,准备战斗。”随着叛军攻城的队伍,冲到城墙之下,秦烈一声大喝,城头之上鼓号齐鸣,躲在女墙之下的众好汉,率先掀开身上的盾牌。
搬起脚底下存放的滚木、擂石朝着城下的敌兵,狠狠的砸了下去。
数十斤的滚木、擂石就像冰雹般落在城下的攻城叛军头上,当真是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拥挤在城下的叛军士兵,惨嚎着开始四散躲避,然而他们还未来得及跑远,城头上的弓箭手,便瞄准了他们的身影。
“嗖!嗖!嗖!”
一支支离弦之箭落下,那些逃散躲避滚木擂石的叛军士兵,无不是惨嚎的倒了下去。
第一排的士兵倒下去,后面又一排排的冲了上来,当真是前仆后继,完全是誓死如归。
这股疯狂的拼命劲头,足见这支叛军的可怕,这也是他们为何能够在短短几个月,攻取数州,拥兵十几万的原因。
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下,叛军虽然付出惨重的代价。
但秦烈率领的守军的士卒,也在不断的减员,当战斗持续到午时,敌军终于因为体力不支,加上午饭时间,这才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加紧救治伤员,吃饱肚子好好休息一下。”眼看一个上午的战斗结束,秦烈顾不得休息,便朝着各处城楼走去,他要亲自去查看一下各处城防,以及检查减员情况。
“大人,我部伤亡一百八十七人,打杀至少一千人马,现在战士们士气高昂,下午定能够再创佳绩。”
当秦烈来到城南城头时,林冲已经统计出了伤亡情况。
“打得不错,弟兄们辛苦了。”秦烈赞赏的点点头,随即朝坐在女墙之下,正狼吞虎咽吃着东西的士卒挥手喊道。
“保家卫国,生死无惧!”见到秦烈挥手,士卒们在众都头的带领下,纷纷起身喊道。
“说的好,保家卫国,自当生死无惧。”秦烈握拳扬声高呼道:“但功劳还是功劳,各都的押官要做好统计,战后当论功行赏,该奖赏的奖赏,该升官的升官,兄弟们说好不好?”
“好,好,好……”城头上的士卒,这一次本就是为保卫家园而战,这也是他们士气高昂,能够奋勇而战的原因。
如今又得秦烈承诺,自是齐声叫好了起来。
随后,秦烈又走了一趟西北两处城门,对士兵进行了一番鼓舞和激励,进一步巩固了士兵的守城决心,也大大的激励了士气。
下午的战斗,叛军的攻势依旧猛烈,采取的方法也是老办法,那就是人海战术,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一直持续到日落,这才不得不丢下满地的尸体退了下去。
而这一天的战斗下来,晚上统计战果下来,守城士兵战死高达四百五十人,重伤二百五十人,轻伤不计其数。
也就是这一天下来,城中的四千守军,几乎折损四分之一,照这样推算下去,紧接需要五天,巢县将会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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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难了。。。。
第154章 战后双方的总结
夜里,巢县东城门内,秦烈大营。
“今天这一战,说实在,打的很辛苦,所幸弟兄们都没有伤亡,这让我很欣慰。在此,我再次提醒一下诸位兄弟,那就是千万要保重自己,哪怕被俘,也要给我把命留着。”
“因为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只有活着才能尽忠尽孝。”
虽然今天的伤亡很大,守城士卒足足减员七百余人。
这个数字,让人看得触目惊心,但根据各城头统计出来的战果来看,敌军的伤亡数字,几乎是守军的十倍。
“为大人而战,虽死无憾。”武松昂着头,拍着胸膛,一脸坚定的站了起来。
“对,为大人拼命,俺铁牛死而无憾。”李逵紧接着嚷嚷而起。
“对……”就在众将纷纷而起,想要表态之时,秦烈沉声喝道:“对?对个屁,命都没了,你们怎么给我尽忠?”
“都给我记住了,战场上可以无惧无畏,但必要的时候,还是得保住小命,你们要是都拼命拼没了?老子他娘的活着又有个鸟滋味?喝酒都不痛快,所以你们都给我记住了,留住脑袋,咱们还要同享富贵。”
秦烈这一番严厉的话,在众人听来,却是无比的温暖,以至于到最后,众人不由都咧嘴大笑了起来。
“洒家就服大人这痛快劲,没得说,小命要紧没错,但为了大人,我鲁智深赴汤蹈火,绝不皱下眉头。”
习惯性的摸了摸光头的鲁智深,扯着大嗓门这么一吼,再次引发众人的共鸣。
“鲁大师这话在理,愿为大人而战。”杨志振臂一声高呼,再次一番众好汉们情绪,人人振臂高呼响应。
“行了,现在不是效忠大会,咱们开的好像是战后总结大会吧?”秦烈苦笑一声,伸手指了指鲁智深,一本正经的道:“不过鲁大师这马屁,我听着还是蛮舒服的,哈哈……”
“哈哈……”众好汉们闻言,无不是开怀大笑了起来,这一天的苦战,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为过往云烟。
说笑之后,秦烈正色的道:“通过今天这一战,咱们不得不承认,这股叛军的战斗意志,还是十分顽强的,在遭遇咱们这样的顽强反击下,他们却依旧能够前仆后继,誓死进攻,这样的对手,不得不说,值得咱们重视。”
“大人说的不错。不过,卑职建议咱们是不是,补充两千青壮上来,守城嘛,只要多打上几仗,把胆气血性练出来了,自然也就能够成为一支精兵。”
秦明作为参加过对西夏作战的老军人,对于今天这样的伤亡,以及后续战斗,他其实感触并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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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让他感怀的是,秦烈始终把他们当兄弟看待,而不是把他们当手下对待,不像朝廷那帮奸臣,有功拼命枪,有过就往他们这些前线的将士身上推。
“大人,秦指挥使说的是,守城之战,只要胆气血性有了,这战斗力也就出来了。”
林冲一直主张扩军,在他看来,军队自然是多多益善,这就是典型武将思维。
身为禁军教头出身的林冲,练兵和统军的能力,都属于佼佼者,但在政治问题上,他却明显比较迟钝。
这点秦明也不比林冲敏锐多少,这只能说明他们都是典型的武人思维。
“那就先补充一千人上来,从阮小七他们手中的两千预备队中抽调一千人马,编入各城头之上,正好补充今日的战损。”
盲目扩军,在秦烈看来,并不利于提高战斗力,也无法练就一支百战之兵。
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必须是血与火中一步步走出来的,而不是靠人海战术堆积起来的。
“沙知县,明日你配合阮小七他们,补充一千青壮加入预备队,我料这样的战斗,最多持续三天,叛军也会吃不消。”
秦烈稍作沉吟,随即做出了决定。
根据叛军的兵力情况来看,对方也不过三万人马,今日折损近七千人,如果这样的折损超过三天,他们同样将会不攻自破。
“遵令。”被点名的阮小七、沙连山起身应道。
“伤员的救治,一定不能耽误,要用最好的药,每日要优先肉汤,补充营养,不要舍不得花钱。”秦烈随后又着重布置了伤员的救治任务。
这一块依旧是沙连山在负责,负责救治伤员的大夫,自然是城中的那些大夫。
“大人放心,卑职定会亲自盯着。”说实在古代战争,伤员减员的问题,往往不下于战场上的厮杀。
为此,战斗之初,秦烈便下令全城大夫,来到营地待命,负责为受伤的士卒救治。
秦烈点点头,目光坚定的扫过众人,道:“诸位都头回去之后,都召集弟兄们开个会议,宣扬鼓励一下士气,一定要坚定决心,我军必胜。”
“我军必胜。”鼓舞士气,就好比指挥作战,同样也是一门学问,一支士气高昂的队伍,能够爆发出来的战斗力,肯定不是一支士气低落的队伍所能够比拟的。
城内的秦烈在鼓舞士气,而城外的敌军,此刻却在互相推诿,一些中层军官,甚至在打骂着士卒,而大批的伤员,更是因为得不到救治,只能不停的发出凄惨的嚎叫声。
叛军中军大帐,范全更是火冒三丈,怒斥着众将道:“三万大军,区区一座小城,一日折损六千多人马,如此下去?尔等手中还有多少人马可用?”
“殿帅,今日弟兄们可都是玩命在冲锋,可不是咱们畏惧不前,实在是城头的守军,战斗力太强悍了。”
刘以敬紧绷着脸,一脸不忿的说道。
“刘将军说的不错,这巢县的守军,比起咱们这一路遇到的宋军人马,强悍的不是一丁点,以目前的态势来说,这巢县只怕很难拿下。”
陈赟顿了顿道:“卑职以为,必须向大王请求援兵,方有胜算。”
“哼,大胆陈赟,你这是畏敌之言,区区一座小县,我三万大军还拿不下来?你让本殿帅如何去见楚王殿下?”
范全本是狱卒出身,此人粗鄙狠辣,而他之所以能够占据高位,被僭越称王的王庆任命为太尉,则是因为他是王庆的表兄。
另外昔日王庆下狱之时,就是范全打开牢门,救出王庆,从而助王庆走上叛乱之路。
“卑职不敢。”面对范全嗜人的目光,陈赟只得咬牙道:“卑职明日定当第一个冲上去,为大人拿下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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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奇袭大破叛军
又是一天过去,城墙下一些叛军的尸体,因为没来得及清理,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散发出一阵阵恶臭味。
“戴宗,入夜之后,你出去通知李俊、张顺二人,明日凌晨时分,从叛军侧翼,向叛军发动袭击,到时候我会率领城中的兵马,从正面策应他们。”
巢县城头之上,秦烈闻着空气中散发的恶臭味,微微皱眉对戴宗吩咐道。
“遵令。”戴宗颔首应道。
说起来从叛军攻城开始,到今天已经四天,三万叛军至少有一万二千人马倒在了城下。
伤员不下七八千人,如今都被叛军带回了城中。
可那些尸体,叛军却是置若罔闻,任由他们堆积在城下。
如今已经是春夏交接的季节,气温明日都在上升,大批的尸体暴露在荒野之上,这绝对是引发疫病源头。
而城中的秦烈,虽然每天夜里,都会派出青壮清理尸体,但毕竟每日都有几千叛军战死,加上还要防范叛军趁机来攻,为此清理自然缓慢。
大部分都是堆积起来,然后浇上火油焚烧,甚至连掩埋都暂时无法做到。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性,在战场上宝贵的生命,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连续几日的苦战,守军士卒的脸上都挂满疲惫,很多士卒在战斗刚结束,便躺在在女墙下直接昏睡了过去。
走在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城墙石砖上,秦烈甚至都能够感觉到脚底下血液的粘稠度。
“大人,您怎么来了?”城北城头上正在指挥士卒,打扫城头战场的杨志,见到秦烈到来,连忙迎了上来。
“我来看看兄弟们。”秦烈举目望去,只见一双双渴望的眼神,此刻都在看着自己,仿佛在诉说着期待战争结束。
“这几天叛军显然也被我们打怕了,进攻的势头比起第一天,明显要谨慎的多。相比起第一天的伤亡,无论是叛军,还是咱们的伤亡,都减少了不少。”
杨志这话倒是事实,第一天叛军疯狂进攻,自己战损六千多人,守军也战损高达七百人,但接下来这几天,叛军的人马虽然依旧攻势迅猛,但进行的攻击兵力,却大幅度减弱。
每一次攻击,都是几百人的散兵阵势,这样的进攻,杀伤力自然不足,同样战损也减弱。
“可即便如此,咱们也耗不起,眼看春耕已经开始,必须尽快结束战斗,否则巢县十万百姓,一年的生计非得耽误。”
秦烈点点头,沉声吩咐道:“我已经让沙知县,让人准备好了酒肉,待会打扫完战场,让将士们饱吃一顿,好好休息。”
”明日凌晨,水军营将会发动奇袭,咱们趁势掩杀过去,务必一举把城外这支叛军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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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令。”这些天被动防御,说实在打得别提多憋屈,这个时候其实很多人,都像杨志一般,早就渴望杀出城,与叛军一决雌雄。
夜、四更时分,繁星隐去,只剩下一轮残月,挂在天边。
李俊和李立虽然伤势尚未痊愈,但这第一战,二人还是带伤上了前线。
一千二百名水军左右两营士卒,虽然大部分是揭阳镇上的青壮武装起来的,但其中带队的小队头、大队头、十将等小军头,却都是昔日揭阳镇三霸手下的悍匪。
这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加上张顺、张横、童威、童猛等都头的统率,这批养精蓄锐的水军士兵,人人手持携带着火矢,火油,以及干柴。
趁着夜色一路摸到了叛军后营的伙房处,向来走惯夜路的童威、童猛兄弟,率领三百士卒,一直摸到叛军的伙房外,也没有发现一个敌军。
这个时候,伙房的伙夫早已经入睡,甚至连巡哨的士兵,也因为白天的战斗,早已经精疲力尽,在下半夜的时候,也都纷纷躲在一旁睡了过去。
“快,立即把火油和干柴扔上去,发射火矢。”童威挥了挥手,三百士卒动作敏捷的把身上的干柴,火油浇上去。
“谁?”就在队伍准备撤退之时,一名起夜的敌兵竟然与童猛撞上,惊了一跳的童猛,拔出腰间的朴刀,迅速的捅进了对方的身体。
“撤,发射火矢。”抽出已经染红的朴刀,一脸凶狠的童猛,一把推倒那名敌兵,转身便冲了出去。
“嗖嗖嗖……”
随着火矢的发射,敌军后营的伙房瞬间被大火吞噬,堆放在一旁的粮草,随之被波及,猛烈的火势,第一时间便惊醒了大营内的叛军主帅。
“发生什么事了?”范全虽然是一个狱卒出身,为人粗鄙,但他却爱好听曲,这不此次出征,他就强行带来十几个唱曲的戏子。
昨日战事不顺,心情烦躁的范全,在那些唱曲的歌姬陪伴下,胡天黑地一直到下半夜在睡下。
此刻被床榻之上的歌姬尖叫惊醒的范全,衣衫不整的冲出大帐之时,前锋大将酆泰提着双铁锏,领着一队士卒而来。
“殿帅,官军从咱们后方杀进来了,后营大火蔓延,咱们必须赶紧撤。否则一旦官军正面再杀过来,咱们就要面临前后夹击。”
酆泰说罢,也不管范全是否同意,便示意左右把范全扶了战马。
坐上马背的范全,举目望去,之间偌大的营寨,到处都是火光,浓烟滚滚之中,喊杀声震天,仿佛有千军万马杀奔而来。
“撤,立刻撤。”范全惊恐之下,自是再也不顾的许多,在酆泰带队护卫下,朝着南面方向冲了出去。
正在率军抵抗的刘以敬、陈赟得知酆泰率队逃走,不由暗骂了一句,只得扬声吼道:“撤退。”
然而二人率领的人马刚冲出大营,正好与亲率城中兵马杀奔而来的秦烈迎面相遇。
“将士们,随我杀啊!”火光之中,林冲、秦明、杨志、穆弘四骑将,几乎是第一时间纵马便杀了上去。
紧随其后后的步将武松、鲁智深、李逵、石秀等众都头,纷纷怒吼着挥舞着手中兵器,犹如虎入羊群般杀向了敌阵。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众好汉,那当真是见人就杀,遇人便砍,直杀得敌军人仰马翻,四散奔逃。
贼将刘以敬纵马持刀奋力冲杀之际,被林冲盯上,战不数合,便被林冲一枪刺死马背。
陈赟在军阵之中,见到刘以敬被林冲刺死,惊恐之下,拔马要想逃回军阵,却被斜刺里骤马杀出的杨志给一枪给刺中后腰。
“呃~啊~!”被杨志手中铁枪刺穿后腰的陈赟,惨叫一声翻身落马而死。
“全军突击,反抗者杀无赦!”
军阵之中的秦烈,在雷横、花荣、张宪、刘唐四将及亲兵护卫下,挥舞着手中的战刀,纵马奔驰冲杀进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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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大获全胜收酆泰
“杀!”
纵马飞奔的秦烈,挥舞着环首刀,砍在一名敌兵的脖颈之上,锋利的刀刃轻易便划破了对方的咽喉。
喷涌而出的血液,在秦烈飞马错身而过之际,溅得身后的亲兵浑身血迹。
鲜血的刺激之下,原本一些心怀恐惧的新兵,顿时眼神发直,怒吼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狠狠的朝着敌军劈砍了过去。
战场之上冲在最前排的林冲、杨志、秦明、穆弘、武松、鲁智深、李逵众悍将,在这一刻仿若杀神一般,对叛军的士兵,展开了凌厉的攻势。
作为开路先锋的前队人马,这一刻他们所到之处,当真是人仰马翻,血肉残肢断臂横飞。
而这会后军方向的张顺、李俊率领一众人马,也一举歼灭叛将郭矸的人马。
自持勇武的郭矸拍马与张横厮杀之时,被纵身飞跃的张顺,手持钢叉刺死于马背。
叛军主帅范全,在前锋大将酆泰的护卫下,率领一支人马,这会趁着夜色又逃离了大营。
火势蔓延,烟尘滚滚的大营内,群龙无首的叛军士卒,四散奔逃,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报,大人有一支叛军人马,朝东北方向逃窜而去。”战场之上的负责观风探查的周通,这个时候飞马而来。
“可看清有多少人马?”战场之中的秦烈,扯住马缰喊道。
“不下千人,看旗帜像是叛军主帅范全。”周通如实回道。
“周通听令,传我军令,高呼劝降叛军,顽抗者格杀勿论。”秦烈大喝一声,举刀扬声喊道:“左右众将听令,随我追杀逃窜叛军。”
“大人,让卑职等追击便可,您还是留下居中指挥为好。”
花荣闻言,驱马上前劝谏道。
“大敌当前,自当奋勇当先,无需多言。”秦烈冷喝一声,驱马挥刀而起,左右众将以及三百军士,蜂拥着跟随着秦烈冲出了战场。
这边厢慌不择路的范全,在酆泰的护卫下,一口气跑出好几里地,回头之时才发现身后仅剩下数百人马。
而此刻远方的天边,一轮红日升起,万丈霞光映照天际,形成一道璀璨夺目的天象。
“不好,宋军追来了。”范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却见身后秦烈率领的追兵,正一路追杀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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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泰,给我挡住他们。”范全拍马而起,却命令酆泰留下却敌。
“随我杀。”酆泰为人古板忠义,这个时候听到范全的命令,他亦然调转马头,率领两百军士,挥舞着双铁锏,便朝着秦烈一行人马迎了上来。
“花荣,射其战马,张宪给我生擒此人。”秦烈见那酆泰人高马大,手持双铁锏,杀气腾腾而来,一看就是个猛士。
故有心收留拉拢对方,准备给对方一个机会,让他替自己效忠。
“嗖!嗖!嗖!”
纵马飞驰之中的花荣,手持游子弓,扣箭上弦,连珠三箭射出。
一箭射在酆泰战马脖子上,一箭射在马腿之上,一箭准确落在倒地的酆泰面前。
这一幕惊得落地的酆泰,差点魂飞魄散。
“给我拿下。”张宪跃马而出,手中湛金枪一挥,冲上来的几名敌兵,被他一枪扫飞而出。
而张宪身后的士卒,却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把酆泰死死的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想死的,就给我放下武器。”雷横、刘唐这个时候驱马冲了上来,挥刀劈砍而出,把再次扑上来几名敌兵,给尽数斩杀当场。
眼看着官军大将勇猛至此,手下兵马团团围了上来,那帮敌兵吓得纷纷喊道:“我投降,我投降。”
“雷横、刘唐你们立即追上去,务必把叛军大将给我拿下。”
这会秦烈驱马上来,眼看着范全率领的一队败军,已经快要逃进前面的林子,当即吩咐二将前往追击。
“报上命来,饶你不死。”秦烈这会走到被捆绑的酆泰面前,看着眼前这个壮汉,一看就是那种天生神力的勇士,为此秦烈自是想收为己用。
“呸,狗官,要杀便杀。”结果酆泰这个莽汉,一口口水差点吐到秦烈脸上。
“找死。”张宪见状,愤怒的挥枪扫在酆泰小腿上,剧烈的疼痛感,迫使着酆泰啪的一下便跪了下去。
眼看张宪挥枪便要刺死酆泰,秦烈连忙挥手示意,道:“住手,不妨再给他一个机会。”
“哼,还不谢过我家大人,别不识抬举,否则休怪小爷一枪结果了你的狗命。”在张宪心中,秦烈就是他最敬重的人,说句肉麻的话,就好比再生父母。
谁要敢羞辱秦烈,张宪才不管他是谁,都会第一个冲上去跟他玩命。
“我不服,有本事你我打一场,你要赢了我,我便投降,要是我赢了,放我走。”
酆泰别看是个大块头,但却也不是个笨人,此刻的他拧着脖子,瞪着张宪挑衅道。
“嘿,小爷还怕你不成?”张宪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酆泰,而是把目光投向秦烈,刚要请示却见秦烈颔首允许,他自是精神一震的提枪后退一步。
空出一片地方,不屑的笑道:“大块头,拿起你的武器,小爷让你见识下什么叫骁勇善战。”
“大言不惭。”酆泰目光一沉,挥舞双铁锏,便朝着张宪发起了攻势。
“来的好。”张宪手中湛金枪一挥,八尺长的长枪,犹如蛟龙出海,刺出一片枪花,朝着酆泰笼罩而下。
“锵锵锵……”
二人兵器相撞,发起一阵镔铁交鸣的响声。
一时之间火星四溅,二人一个枪出如龙,枪法精妙绝伦,一个天生神力,双锏大开大合,那股力量足以劈山开石。
转眼两人便斗了五十个回合,却依旧不分胜负。
这不由让秦烈微微皱眉,生怕一个不慎,把张宪给伤了。
“花荣,可有办法分给他们?”秦烈虽然如今体力力量,都几乎恢复到前世的巅峰状态,上阵杀敌他现在也是游刃有余,但这样高手比试,他却无从插手。
“我试试。”花荣点点头,提起梨花枪,抓准时机,一步踏出,一招神龙摆尾,梨花枪恰到好处把二人分割开来。
“今日比试就到此为止,算你们平手。”秦烈示意张宪停手之余,盯着酆泰道:“既然是平手,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要么留下来,要么我让你先跑一百步,然后我会让我花荣兄弟向你射出一箭,你要能够躲过去,那说明你命不该绝。”
“他是神箭手,即便跑出一百步,我也躲不过。”酆泰看了眼一身银甲英武的花荣,苦笑一声,道:“既然大人守信,我愿留下来为大人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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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请神医救治伤员
“大丈夫自当一诺千金,你没有让我失望。”对于酆泰能够信守承诺,秦烈颔首给予肯定。
这会功夫,追击范全的雷横、刘唐二将,率领兵马掩杀而过,早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的范全,被迫无奈之下,只得回马应战。
结果与雷横交战不过数合,便被雷横一刀劈飞手中长枪,接着被雷横一刀直接给扫飞马背,受伤倒地昏迷了过去。
“绑起来,带走。”雷横手中长刀一挥,举目张望之下,只见战场上为数不多的贼兵,这会早已经被刘唐率领的兵马给围杀殆尽。
见到雷横把昏迷的范全押了回来,酆泰脸色复杂的叹了口气,道:“大人,此人是楚王王庆的表兄,现在是楚军之中的太尉,执掌舒州府,也就是大宋的舒州。”
“这么说来,目前的舒州岂不是成了一座空城?”秦烈顿时来了兴趣,开口询问道。
“回禀大人,目前舒州治下六县,确实只有舒州城尚有两千兵马。留守的贺吉与范全,曾在房州大牢当狱卒,这二人是结拜兄弟,这贺吉正是舒州府的守将,也是楚王封的舒州节度副使、舒州府通判。”
酆泰别看像个莽汉,但他却并不是笨,既然已经投降了,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随即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尽数说了出来。
因为酆泰很清楚,自己作为降将,要想获得信任,唯有忠心用事。
“你这个情报很及时,算你大功一件,待回城之后,本官为你请功。”秦烈听完之后,不由点头赞赏道。
战斗结束,秦烈率军返回城中,城外战场上,众将士打扫完战场,随之把战报送到秦烈面前。
“一万三千名俘虏,竟有八千伤员?”看着手中这份战报,秦烈把战报递给吴用,道:“先生,这些伤员,我们必须想办法救治,此刻他们正是孤苦无依的时候,这个时候救下他们性命。”
“今后这些士卒,必然会对我们感恩汇报。”
“大人,话虽如此,可这八千伤员,真要救治下来,光金疮药花费至少也得十万贯,加上郎中的救治和开的其它药方,加起来至少也三五万贯。”
吴用给秦烈算了一笔账,道:“十几万贯钱,咱们就是征募几千青壮也够了。而那些伤员却不知道何时,才能完全康复,大人这么做,会不会费力不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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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说的不错,但是这可是八千条性命,战场之上,我们可以无视生命,但战后咱们还是应该尊重生命的。”
秦烈先是肯定了吴用的顾虑,接着又沉声道:“现在咱们不差那几个钱,如果花费区区十几万贯钱,却能救活八千生命,这个买卖我却认为值得。”
“既然大人心意已定,卑职唯有支持。”吴用见秦烈主意已定,点点头道:“卑职记得大人昔日为救武大郎,曾派小七去过金陵,聘请那个神医安道全。”
“不过后来小七回来说,安道全出门云游了,如今大人何不派小七再去金陵,聘请此人前来军中效力?”
“先生提醒的是,我险些忘了这事。”秦烈这些时日一忙,还真把这事给忘记了。
“来人,把阮小七都头找来议事。”接到秦烈召唤的消息,接到命令的阮小七,很快便从外面赶了回来。
“大人您找我。”阮小七一进来,拱手行礼道。
“不错,确实有一事,现在你也看到了,咱们俘虏了大批伤员,正确郎中大夫,所以我想让你再去一趟金陵,把神医安道全请来军中。”
秦烈招呼着对方坐下之余,直接说出找他前来的来意。
“好,卑职立刻就去。”阮小七也是干脆的人,起身拱手便要离去。
“小七兄弟稍安勿躁,那安道全也不是个寻常之人,你去请不一定对方就会前来,我看让张顺、童威两位都头随你前往,你们正好乘船前往,互相有个商议。”
吴用见阮小七急匆匆要出门,连忙张口喊住对方说道。
“嗯,先生所言有理,你拿我手令,去码头水军营地,找上张顺、童威,带一笔钱,立刻动身前往金陵。”
秦烈想想也觉得吴用说的有理,这个安道全既然是神医,只怕未能能够轻易请来,让张顺、童威一道前往,几个人有个商量,遇到事情也更好解决。
战斗结束,秦烈也第一时间通知知县沙连山,解开城禁,让那些城外村庄的百姓,可以返回家中。
之前为保护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在范全率军来犯之前,秦烈便下令把城外各村庄的百姓,尽数迁入了城中避难。
“沙知县,告诉乡亲们,回到家中后先耕地,粮食种子问题,官府会提供,你拿我手令,亲自去一趟庐州府,调拨粮食种子回来,所需费用,从经略安抚使府衙支付。”
百姓的生计,在秦烈心中,向来都是第一位,现在战事暂时结束,自当把耕种提上日程。
“卑职马上去办。”沙连山走后,秦烈召集手下的众都头,又开了一个会议。
“舒州现在兵力空虚,按理现在是最佳收复失地的时候,但目前我军刚刚大战结束,急需休整整编,可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又不会再来。”
营地大帐内,秦烈把酆泰所知道的舒州目前情况,像众将说了一遍,同时也阐述了一下目前军队情况。
“大人,既然舒州城中,只不过区区两千守军,咱们完全可以边行军,边休整,边整编,争取在舒州城下完成这三步,争取在叛军援军未到之前,一举拿下舒州城。”
秦烈的话音刚落下,林冲站了起来,提出了一个新的可行性观点。
“大人,林都头说的不错,我军尚有三千人马,俘虏营有三千多可用兵马,咱们完全进行一番整编,然后在行军途中,进行整顿,从而形成战斗力。”
杨志紧跟着也栖身拱手,表达了支持之意。
“大人,两位都头之言不无道理,拿下舒州,一来可以向朝廷报捷请功,二来对叛军也会是个不小打击。”
吴用沉吟之下,也觉得这是个可行计划。
“诸位兄弟,还有什么药补充的吗?不妨都说出来商议一下。”秦烈实际上也已经心动,但他并没有急着表态,毕竟众好汉都在,他作为主帅,兼听则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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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李师师惊喜之夜
初夏的夜里,重重庭院之内,繁花盛开,让人不觉心旷神怡。
假山旁的凉亭之中,坐在石桌前的秦烈,递给朱凤英一颗鲜红的杨梅,柔声的笑道:“你平日里不是最喜欢吃杨梅吗?今天怎么也不吃啦?”
“哼,子扬哥哥你这分明是明知故问。”小丫头有些不高兴的噘着嘴,面对秦烈递到嘴边的杨梅,她这才张嘴气呼呼咬了下来。
那架势恨不得把秦烈的手指头给咬断,然而事实是她根本没有舍不得下口,朱唇轻启,贝齿在轻咬着秦烈的指头,含住杨梅之余,气呼呼的表情,在秦烈看来却是那么的可爱。
“我们家凤英妹子,向来聪明识大体对不对?”秦烈一脸笑意的看着她,面对秦烈温柔深情的目光,小丫头一下子便沦陷了,羞红着脸推了一把秦烈。
“师师姐和三娘姐姐都在看着我们呢。”
“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哦。”扈三娘甜甜的笑着摆摆手,全神贯注的她,此刻确实在聆听着李师师弹奏着《长相思》琴曲。
一首长相思,琴音袅袅,犹如一汪清泉,细润无声,荡漾在众人心田。
明早秦烈即将领兵出征,即将与三女再一次分别,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结果这才没多少时日,又要分别。
也难怪朱凤英一脸幽怨不舍,为此秦烈一直在哄着她。
小丫头年纪小,依恋之心十足,这点秦烈倒也理解,也喜欢这种被心爱的女人全身心爱着的感觉。
扈三娘性格外刚内柔,虽然内心不舍,但她的脸上却一直挂着笑容,只有眼眸之中,偶尔流露出来的一抹愁绪,出卖了她的内心。
李师师对于秦烈向来都是支持,她也知道秦烈是干大事的人,不可能终日耽搁在这闺房之中。
刚才一首长相思,足以表明她的内心。
“公子,我去帮你收拾行李去。”眼看天色已经不早,扈三娘主动起身而去,说起来三女之中,只有她与秦烈同过房。
李师师和朱凤英都未曾与秦烈同房,朱凤英是因为年纪还小,毕竟才十六岁,秦烈虽然喜欢,但却有些负罪感。
李师师他倒是想下手,可前后有几次他要下手,竟然都不巧的遇上李师师有了红事,最后二人也只能干着急的拥吻入睡。
“我也有些困了。”朱凤英这个时候却懂事的站了起来,领着她的贴身丫鬟绿竹、红梅,返回房间而去。
“师师姐,春光不可辜负,如此良辰美景,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屋睡觉去呢?”
秦烈一脸笑意的看着李师师,说出这一番粗鄙话语,惹得李师师不由气呼呼的逼视道。
“哼,妾身还以为公子要赋诗一首呢。”
“赋诗哪有搂着师师姐睡觉有趣?”秦烈上前一把搂住李师师的柳腰,目露柔情的俯身亲吻上了她的朱唇。
……
那床边那一缕阳光照射进窗户时,被秦烈折腾了大半夜的李师师,一个转身睁开双目,看着已经离开的秦烈。
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伸出如葱白一般的玉臂,那颗鲜红的守宫砂,经过一夜的恩泽,也随之消散。
慵懒的躺在床上的李师师,回想起秦烈那激动狂喜的表情,她也是充满喜悦开心之色。
之前几次秦烈想要与同房,她之所以借口自己来了红事,就是因为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虽然她深爱着秦烈,但这毕竟是她的初夜,她自是想让彼此留下一个难忘的夜晚,本来她是打算把这初夜,留着与秦烈大婚之后的。
但现在秦烈的情况,让她明白这只怕不是短时间可以办到的。
正好这次秦烈要出征,她这才决定把这个惊喜送给秦烈,预祝他这次出征,能够旗开得胜。
李师师从小在青楼长大,之所以能够保存完璧之身,这得益与她小时候,在矾楼后院中遇到那名据说在矾楼待了一辈子的老婆婆。
正是那名默默无名的老婆婆,传授了一套神奇的蛊惑媚术。
这才让她都能够躲过那一次次劫难,从而欺骗了那些她实在无法拒绝的所谓贵人。
“姐姐,起来喝汤咯,公子早上出门的时候,可是吩咐厨房,给你炖了红枣莲子鸡蛋汤哦。”
就在李师师躺在床上,难得露出小女儿态的遐想之际,扈三娘那打趣的话语在门外响起,羞的李师师一把蒙头躲进了被窝里。
巢县城外的官道之上,一身戎装甲胄的秦烈,骑在马背之上,左右是一众将领,身后则是长长的队伍。
“武都头,大人这是咋了?怎么俺看他一直在发笑?”身穿两档铠的李逵,头上带着范阳笠,虽然他不善于马上战斗,但行军赶路之际,他也同样喜欢骑马代步。
秦烈军中因为所有的好汉,不管什么职务,实际上都挂了都头职务。
为此如今在军中,众兄弟彼此也都相互称呼为都头。
“可能是要出征,大人高兴吧。”武松的情商说白了,有时候还不如李逵,自是猜不透秦烈乐呵的原因。
“我看不像,昨晚吃饭的时候,夫人还愁眉苦脸的,大人一直在在哄夫人开心……。”
“好你个铁牛,说什么呢?”秦烈如今的眼力和耳力,比起常人可要灵敏的多,这可能源于他修炼了上清洞玄经达到抱元守一有成的关系。
这会李逵偷偷编排的话,自是被他给听了清楚,眼看着这厮越说越离谱,秦烈这才板着脸瞪了他一眼。
“嘿嘿,俺夸大人呢。”李逵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加上他那满脸的络腮胡以及凶狠的面相,实在没有半点亲善可言。
这次秦烈领军出征,目标正是舒州。
经过两日整编准备,此次出兵,秦烈依旧亲自挂帅,统领五千兵马,其中马军五百骑,被编为骑兵营,由杨志统率,并担任骑兵营营指挥使,兼任马军第一都都头。
除了这五千战兵外,另外还有一千青壮徭役,这些徭役负责运输粮草,以及托运攻城器械。
歼灭叛军范全所部,秦烈除了俘虏了叛军一万多人马,还缴获了八百匹战马,不过有两百多匹战马受伤,今后再也无法上战场,被秦烈分配给了官田署,用来耕种。
其余的五百多匹战马,则被精编成马军骑兵营。
同样此刻军中的攻城器械,也都是从范全军中缴获的。
至于被俘虏的范全、以及先前在揭阳镇被俘虏的潘忠、柳元此刻自然被关在巢县大牢,等候朝廷的处置。
秦烈率领大军出征,吴用则负责留守巢县,同时留守的人马,则是李俊、张横的水军人马。
同时黄信也被秦烈任命为无为军团练营团练使,石勇为副团练使,负责协助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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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伤兵营那八千伤兵,只要康复的,则会编入团练营中,作为预备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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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围绕舒州城展开
安丰郡,魏晋时期的淮西重镇。
虽然到大宋一朝的安丰,已经被降为安丰县,但安丰却先后被北魏时期的地理学家郦道元,载入史册,可见此地之重。
而王庆在攻下舒州之后,便正式在安丰僭越,自称楚王,效仿宋朝开国,封赏百官,升安丰为安丰府作为楚国国都。
现如今王庆在安丰,开始大兴土木,建造宫墙,并广纳嫔妃,一时之间闹得好不热闹。
这日,正在楚王府中与一众妃子嬉闹的王庆,突然接到内侍来报,说是军师求见。
“快传他进来。”正了正衣冠的王庆,挥退嬉闹的嫔妃,这才来到正堂之上。
“微臣李助,拜见王上。”李助从揭阳岭逃出来后,因为惊奇秦烈身份,遂留在揭阳镇打探了一番,可结果并没有获得有效的消息。
无奈之下,他只得返回了舒州,结果这个时候,王庆封赏的伪舒州节度使范全,已经统率三万大军向巢县进发。
而通过舒州守将贺吉的消息,李助才印证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他在揭阳镇上遇到的官军人马,正是朝廷新任的淮南西路经略安抚使秦烈,也是朝廷派来对付他们的死对头。
这个消息让李助充满恐惧,揭阳岭上发生的一幕,李助事后想来,便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中了圈套。
那李俊、李立等人,显然早就获悉了他的企图,从而准备好了蒙汗药对付他。
可以说只差一点点,他就步入糜胜他们的后尘,成为一个死人。此时的李助,自是认为被俘的柳元、潘忠已经死了。
“军师回来就好,这些时日军师不在,寡人总觉得遇事无人可以商议啊。”
王庆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出身,从小到大,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打架斗殴,欺凌弱小罢了。
这样的人要说有什么经世济人的本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但小聪明,他倒是不缺。
“王上挂念,是微臣的荣幸。”王庆躬身感谢之余,随即把揭阳镇的遭遇,说了一遍。
“王上,那新任的淮南西路经略安抚使秦烈,不知道是跟脚出身,但据微臣所知,那宋朝皇帝,已经派出皇子康王赵构,南下庐州坐镇。”
“微臣认为王上要扩大影响,震慑那宋朝皇帝,现在就有一个好机会,那就是集中大军攻打庐州府,把那宋朝皇子赵构给活捉了。”
李助也是回安丰府的路上,得知康王赵构已经抵达庐州府的消息,这才想出这一计狠招。
“军师所言有理。”王庆欣然道:“本王这就命枢密使方翰挂帅,统兵七万,攻打庐州府,不知军师以为如何?”
“王上英明。”李助附和之余,顿了顿道:“庐州府那淮南西路重镇,微臣担心方枢密使力有未逮,故臣想亲自前往协助方大人,还请王上恩准。”
“这,军师刚回来,又要离去?这朝中之事,叫寡人如何处置?”王庆向来倚重李助,最近李助不在,那些政务把他整的可是头痛不已。
“王上,政务之事让费端、龚正、刘敏三位大人协助,足以确保政令通达,倘若微臣留在安丰,万一前线有什么大事发生,不说损兵折将,微臣担心大王万世基业啊。”
李助现在更不放心的却是方翰统兵,那方翰不过是一介书生,就连秀才都未考中的那种,之所以能够窃据王庆帐下枢密使一职。
则是因为这方翰是王庆的王妃段三娘的表哥,而王庆起事叛乱之初,主要是段三娘,一家子出人出钱资助,这才有了王庆今日称王的地位。
“军师言之有理,那这样本王任命军师为左丞相,与方翰一道出兵庐州府,在此预祝军师早日凯旋。”
王庆自然知道李助的本事,说起来李助之所以为他效命,则是因为李助年少的时候,有一次被仇人追杀,差点殒命,亏得王庆冒死相救。
之后李助便发誓,一定要报答王庆的救命之恩。
当王庆叛乱,李助便亲率族人以及一众人马,投奔到他的麾下,并一举协助王庆连克寿州、濠州、光州、舒州、黄州无座州府。
“臣领旨。”李助接过王令,随即出了王宫,说是王宫,实际上是之前的安丰县衙,如今暂时被王庆辟为楚王府,至于新的王府,则还在建设当中。
然后这边李助、方翰,统率的叛军人马,还未来得及出安丰府。
却被舒州守将贺吉快马送来的军报给阻拦了下来。
“范全死不足惜,三万大军,仅仅数日便全军覆没?”王庆在接到军报,自是十分恼怒,当堂便毫不顾忌仪态的咆哮道。
“王上,当务之急,是驰援舒州府,不过微臣还是建议兵分两路,以牵制宋军。”
李助上前一步,进言道:“微臣建议,由方枢密使大人,统率三万大军立即驰援舒州,微臣统率四万人马,继续向庐州府进发。”
“只要舒州能够坚守十天半月,微臣率领的兵马猛攻庐州府治下,那城中的宋国康王赵构,必然会惊惧害怕,从而向那秦烈求援。”
“如此一来,那秦烈也只能回援庐州,如此舒州之危,足以不攻自破。”
“王上,李大人此计甚妙。”伪宣抚使费端闻附和道。
“臣等附议。”随后王庆的大殿上,那些臣子,纷纷上前附和李助。
“准奏。”王庆沉吟细想之下,也不由点头应道。
舒州城紧靠长江边上,往来水利交通发达,向来是长江中游重镇。
与长江南岸的江州、池州隔江相望。
秦烈统率五千官军,一千徭役辅助,出现在舒州城下,守将贺吉因为事先接到情报,加上又接到楚王王庆,已经派出枢密使方翰,统率三万大军正日夜兼程驰援而来。
所以此刻的他,一点都没有慌张,唯一让他可惜的是,结义兄弟范全,竟然折在巢县城下,到如今都不知道生死。
舒州城下,秦烈因为兵力有限,并没有四面围城,而是选择在城南的丘陵之上,扎下营寨。
这座丘陵虽然地势并不险峻,但却可以鸟瞰半个舒州城,其次丘陵的侧翼是长江支流,取水方便,又不会使自己陷入险地。
趁兵马扎营之际,秦烈率领一众都头,领着骑兵营的人马,围绕着舒州城耀武扬威的转了一圈,当然秦烈此举,主要还是查看舒州四城的城防情况,以便来日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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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舒州就是现在的安庆。
第160章 舒州城争夺战
舒州城城南丘陵,秦烈营地大帐。
夜幕时分,秦烈正召集众都头商讨来日攻城计划,已经好几天没有消息的时迁,这会也从外面赶了而回。
“卑职见过大人,诸位都头。”时迁消瘦的身影,穿着一身夜行衣的他,要是站在这夜色之中,还真是让人一眼难辨。
“好你个时迁,我刚才还在念叨你,已经有好几天没消息了,想不到你还真的及时回来了。”
秦烈欣喜的看着时迁,原本还替他担忧的心,随之也就放下了。
“大人,城中戒严,卑职也是好容易趁夜摸出来的。”看得出这次出城,时迁显然是废了一番手脚。
“大人在巢县消灭范全三万叛军,这一仗也彻底惊动了王庆那个逆贼,我这次回来也是探听到几个机密消息,特来告知大人。”
时迁接着便把他目前侦查到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
第一个消息是叛军一支三万人马的援军,不日即将赶到舒州。
第二个消息是叛军另一支四万人马,正在朝庐州府进发,战略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拿下庐州。
第三个消息则是舒州城内的消息,时迁打探到叛军上次攻破舒州城,东门城墙曾被叛军,挖掘密道用水淹之法攻陷,如今东城门的城墙以及城门,都是新砌的。
“这些消息都很有价值,干的不错,辛苦了。”秦烈起身走到时迁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于他的功绩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呵呵,能为大人分忧,是卑职的荣幸。”时迁见秦烈一脸满意,这才松了口气。
“诸位都头,咱们先不论庐州方向的敌军,眼下这舒州城,还有来援的这三万援军,我们该怎么打,诸位不妨都说说自己的建议。”
秦烈在问策之余,自己也开始寻思破敌之策,询问大家的意见,也是集思广益嘛。
面对秦烈的询问,众都头要么沉吟不语,细想对策,要么相互小声的开始讨论可行方案,一时之间大家都没有主动开口。
倒不是大家害怕心虚,而是众人都知道,这是生死存亡大事,自是需要慎重对待。
就连平时咋咋乎乎的李逵,这会也出奇的没有吭声。
“林都头,你说说看,咱们是先破城,还是迎敌。”对于秦烈来说,这个时候,破城根本不是问题。
首先他手中有大批攻城器械,像井栏车,冲城车这些都不缺。
秦烈相信只要集中精兵猛将,利用井栏车冲到城下,定可一举杀上城头,夺下一座城门。
毕竟此刻的城头守军,不过是两千乌合之众,这点人马还要守卫四座城门。
要知道这舒州城是州城,城墙东西两面周长达七里,即便是南北周长也有五里,这样长的城墙范围,靠两千人马根本不可能守得住。
即便这个时候贺吉,强行征募了大批百姓上城头,可之前叛军破城之际,对舒州城进行了大规模的劫掠杀戮行为,早已经失去民心。
这个时候这些被强行逼上上城头的百姓,就算上了城头,也不会真正为叛军卖力。
“卑职以为趁早破城为宜,占据城池,咱们就能够做到攻守自如,而不用担心防守困难。”
面对秦烈的询问,林冲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大人,卑职也认为,趁早破城为好,不过为避免发生大的伤亡,卑职建议兵分两路,一路佯攻东门,让叛军认为咱们要强攻东门。”
“实则咱们主攻的方向却是在南门,如此一来,必可出其不意,一举攻破城池。”
杨志结合目前两军的态势,在林冲的提议下,又补充了自己的观点。
之所以要佯攻东门,自然是让守军误认为,宋军已经知道东门属于新修缮的,容易攻破。
这样叛军面对宋军强攻之时,必然会心虚,调集重兵防御,从而忽略其它城头的守卫。
如此一来,其它城门必须防御要松懈下来。
这个时候秦烈再出其不意,率领主力强攻南门,足以一战而定。
当然这个作战计划,有几个关键点,那就是首先是守军兵力不足,其次是战斗力低下。
其次是攻城的队伍,必须是一支绝对的精锐,趁敌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便一举攻入城中。
而目前的敌我双方态势来看,城中只有两千守军,兵力明显不足,其次战斗力也不高。
相反秦烈手中的兵马,或许战斗力算不上一流,但他手底下却又一帮一流的高手。
像武松、林冲、鲁智深、李逵那个不是以一当百?
这就是秦烈的倚仗,也是杨志提出的战略构思,能够达到目的的原因。
清晨时分,城头的守军刚准备吃饭,东门之外,秦烈督率三千人马,率领吕方、郭盛、周通、李忠四将,突然向城头发动攻势。
三千人马分成六个方阵,秦烈亲自立马与阵前。
“攻城车推上去,弓箭手压制,进攻。”
随着秦烈一声令下,军阵之中鼍鼓喧天,三千将士怒吼而起,
“杀,杀,杀!”
面对宋军一大早便发动的攻势,而且还是城防薄弱的东门,这让守将贺吉也是大吃一惊。
“快,调集各城兵马,驰援东门战事,务必给予迎头痛击。”
贺吉披上战甲,率领亲卫队伍,亲自赶到东城楼上。
此刻,舒州城头虽然有上万人马,其中八千民夫是被贺吉率军强行押上城头的。
守城嘛,只要有力气就行,自然不需要什么章法。
为反击秦烈率领的强攻,贺吉调动一千兵马,以及四千民夫镇守东门城墙。
其余各城门则安排了三百多官兵,各自负责督战民夫守城。
“赶紧搬起檑木,滚石,给我狠狠砸下去,朝着官军头上给我砸。”
眼看宋军的人马已经冲到城楼下,督战的叛军士卒,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逼迫着那些协助守城的民夫,搬起城头上准备的檑木、滚石。
以及滚烫的火油,朝着城墙下的宋军士兵展开了反击。
“嗖嗖嗖……”
被逼无奈的守城民夫,为了活命,只能奋起而战。
那些毫无作战经验的民夫,搬起滚木站在垛口前,还未来得及把手中的滚木、擂石砸下去。
便被城下的宋军弓箭手射杀,百步射程之内,宋军前排的五百名弓箭手,列成两个交替层次队列。
在赛仁贵郭盛的督率下,张弓以待,朝着那些冒头的城头守军,不断的发射着箭矢,进行压制。
“呃……”一名面目中箭的民夫,惨嚎一声双手捂着中箭的面门倒了下去。
“啊!……救我……”一名胸口中箭的士卒,一头栽下城头之际,身体在半空之中,惊恐的落在了地面之上,摔得脑浆崩裂而死。
那些被叛军士卒,强迫威逼参与守军的民夫,随着城下箭矢宋军发射的箭矢,一时之间被箭矢射杀的到处乱窜,惨嚎之声彼此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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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陷入危险的秦烈
舒州城东的战斗陷入焦灼状态之际,林冲、秦明、花荣、武松、鲁智深、李逵、刘唐、石秀、杨雄、雷横、张宪、穆弘、穆春、孔明、孔亮众都头,率领两千兵马,突然出现在城南下。
众军士囊土而进,四面拥堆而上,迅速逼近城垣。
紧接着众都头亲自率领帐下精兵,推动井栏车、云梯等攻城器械,一拥而上。
城头上的守军偏将,惊慌之下,虽然奋勇反击,却面对从井栏车上,跃入城头上的一众都头,城头的那些逼迫守城的民夫,顿时一拥而散。
紧随其后的宋军士卒,则是人人奋勇,一鼓作气的冲上了城头。
“给我顶住,顶住!”南门守军偏将,挥舞着手中的长刀,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宋军士卒冲上了城头,愤恨的连续砍杀了几名逃窜的民夫。
却依旧无济于事,那些民夫本来就身无寸铁,加上又憎恨这些叛军的欺压盘剥,又岂会拼死而战。
“杀,杀啊!”挥舞着双板斧的李逵,状若疯狂,如砍瓜切菜般冲进城头抵抗的叛军之中。
左右众都头,自是人人争先,个个拼命。
林冲手中铁枪挥舞,所到之处,无不是血肉横飞。
武松挥舞着戒刀,见人便砍杀,直透敌阵。
鲁智深、秦明二将,一人手持禅杖,一人手持狼牙棒,挥舞之间,敌兵根本无一合之敌。
其余众都头,最弱的孔明、孔亮兄弟,挥舞手中的枪棒,那也不是那些普通士卒能够抵挡的。
城头上三百多名叛军士卒,几乎是一个照面,便被杀得七零八落,那名偏将,被穆弘手起刀落砍成两半。
“打开城门,迎接骑兵营入城。”随着城南守军被歼,林冲果断下令放下了吊桥。
城外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杨志,高举手中的镔铁枪,骤马疾驰而出:“随我杀入城去。”
“杀,杀进城去。”
五百骑兵士卒,纷纷拔出腰间的马刀,铁骑滚滚,形成一道洪流,冲进了舒州城。
城南失守的消息,自是没有瞒过城东的贺吉,得知城南失守,贺吉心知大势已去,只得挥刀吼道:“众军士听令,随我往北门突围。”
城头上激战正酣的守军,在贺吉的命令下,纷纷转身朝着城下跑去,而那些逼迫而来的民夫见状,见督战的叛军士卒跑了,自然也是四散而逃。
以至于杨志率领的骑兵冲到城东时,贺吉率领的兵马,已经狼狈逃窜而去。
东门外的秦烈,第一时间便接到神行太保戴宗传来的消息,得知城南已经攻破。
马背上的秦烈,严肃的脸庞随之露出一抹笑意。
“收缩兵力,准备追击敌军。”这个时候城头上守军仓皇逃窜的身影,已经历历在目。
秦烈见状,立即扬声大吼一声,命令郭盛、吕方、周通、李忠四都头,收拢兵马,准备迎击突围敌军。
很快城北方向传来贺吉率军突围而去的消息,秦烈随即驱马而起,扬声道:“目标北门,随我追击叛军,杀!”
“杀!”左右众将士,以及戴宗、时迁纷纷驱马而动。
最后城东门外只留下周通率领一都人马,以及刚才攻城的伤员驻守城门外,等候城内的兵马打开城门入城。
城北方向,秦烈率领郭盛、吕方、李忠、戴宗、时迁,以及两千人马追杀逃窜的贺吉所部。
两支人马一追一逃,叛军为逃命,自是玩命的奔逃,加上他们本来就先出城了有一会,以至于秦烈率领的兵马,追出五六里地,眼看前方一条大河拦路。
正好挡住叛军去路,秦烈等人欣喜之余,却不料河面拐弯之处,突然出现一排排船只。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些船只迅速靠岸,紧接着便见一队队打着叛军旗号的队伍冲上了岸边
“不好。”秦烈一扯马缰,扬声吼道:“戴宗,速速回城求援,其余众都头列阵迎敌。”
戴宗迟疑一下,栓起四片甲马,飞奔朝舒州城方向报信而去。
之所以迟疑是戴宗,有些不放心秦烈留下,如果有可能,他更愿意自己留下,让秦烈先逃。
但转念一想他便明白,这个时候秦烈不可能临阵脱逃的,作为一方主帅,秦烈要是畏敌先逃了,不说众好汉都头心里会不会不满,最起码军中士卒今后也会起疙瘩。
“保护大人。”郭盛一挥手中方天画戟,挡在秦烈面前,左右吕方、李忠率队迅速结阵。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惊魂未定的贺吉,却见领队那大将,竟是黄州总管兼任都统制的危昭德,只见其手持一柄朴风刀,胯下一匹骏马,高六尺有余,奔跑起来犹如踏风**。
此马贺吉自是认得的,乃是楚王王庆从西北购买来的一匹千里马,名约火枣骝,当真是登山渡水如履平地。
王庆之所以把如此宝马赠送给危昭德,自是因为危昭德本是长江水域的悍匪,在王庆叛军攻打黄州之时,他率众与叛军里应外合,一举攻破黄州。
从而为王庆立下汗马功劳,加上危昭德本身武艺高强,手下更有三名水匪头目,个个身手了得,为拉拢危昭德王庆可谓不惜下血本。
不但赠送了宝马,还授予了危昭德黄州总管兼任都统制,负责镇守黄州。
这次他突然率军出现在舒州城外,正是接到王庆军令,故此他特意率众从水路星夜驰远而来。
至于叛军伪枢密使方翰率,率领的三万援军人马,实际上就包涵了黄州危昭德所部的一万人马。
不过这一路兵马,被李助与王庆隐瞒了,被视作一支奇兵,此刻突然出现在这里,确实杀了秦烈一个措手不及。
“儿郎们,随我冲锋!”自持勇武的危昭德,一骑当先,挥舞着手中沉重的朴风刀,犹如一头奔跑的狂牛,一头撞向了秦烈的军阵。
“放箭!”
眼看贼将如此悍勇,秦烈面色一沉,一声大喝,手中弩箭抬起,迅速朝着危昭德的战马射出了一箭。
“嗖!”
弩箭飞射,准确的射在危昭德的坐骑火枣骝前腿部位,结果却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只见那战马全身上下,竟然披了一身金丝软甲。
而秦烈射出的弩箭,虽然射中战马前腿大腿部位,但却被那金丝软甲给卡住,从而并未造成丝毫伤害。
而此刻前队士卒发射的箭矢,则被那危昭德大喝一声,只见他手中朴风刀挥舞,瞬间在身前形成一片倒影,把朝向他射出的箭矢,纷纷给劈开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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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员猛将。”看到这一幕的秦烈,也不由暗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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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九纹龙史进在此
“大人,此贼好生了得。”看到危昭德一挥手中的朴风刀,竟然把射向自己的上百支箭矢给震荡劈开。
挡在秦烈身前的郭盛顿时神色一变,一脸警惕的他,握着方天画戟,目光中透着一股坚定之色。
很明显眼前这危昭德,是个一流的武道高手。
而郭盛虽然诨号赛仁贵,可实际他的战力,也就是二流水准中的顶级实力,与危昭德这样的一流高手,实力明显还有不小的差距。
同样一旁的小温侯吕方、打虎将李忠二人的实力,与郭盛的武力也都不分上下。
可以说即便是眼下三人同时迎战危昭德,也未必能够拿下对方。
更何况危昭德可不是单枪匹马,此刻危昭德身后的兵马,蜂拥而来,兵力足有上万人马。
军阵之中,不乏挥舞着刀枪,纵马飞奔的战将。
“挡我者死!”危昭德坐下火枣骝犹如一道闪电疾驰而来,手中的朴风刀挥斩而下。
“锵!锵!锵!”
挡在秦烈面前的郭盛,怒吼一声,手中方天画戟迎难而上。
“噗嗤!”
仅仅三个回合,郭盛便被危昭德一刀扫飞而出,半空之中的他,口吐鲜血滚落在地。
“嗖!”
面对悍勇的危昭德,秦烈并没有慌乱,就在他扫飞郭盛的刹那,秦烈手中的弩箭再次发射而出。
越是危险境地,秦烈越是冷静,此刻的他身心如一,不动如山,再次进入道家修行的第一层抱元守一状态。
这一刻的危昭德在秦烈眼中,仿佛被无限放大一般,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破绽。
“当啷!”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一箭,出乎预料的再次被危昭德手中的朴风刀,犀利准确斩断在他身前一尺之外。
“贼子休要张狂。”李忠、吕方二人这会也早驱马冲杀了上去,企图拦下危昭德。
结果战不数招,吕方便被危昭德一刀砍中左臂,亏得吕方马术精良,在落马之际,抱着马脖子奔逃而回了本阵。
李忠勉强支撑了几招,眼看就要吃不消,秦烈这会再次扣动手中的弓弩,这一箭瞄准正是危昭德的脖颈。
“嗖。”这一次危昭德因为企图斩杀李忠,侧头闪避之余,却被弩箭擦着脖颈划过,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吃了一惊的危昭德,只得放弃李忠。
策马挥刀挡下秦烈射出来的第四支弩箭。
“当啷!”
危昭德挥刀劈落秦烈的箭矢,怒吼着朝接应而来的士兵吼道:“给我围上去,一个不留,杀!”
然而此刻秦烈率领的近两千人马,这会也已经结阵。
长枪盾牌手列队在前,弓弩刀牌手列阵在后,形成一座玄武大阵,虽然被上万敌军团团围困。
此刻坐镇军阵中心的秦烈,见到被救起的郭盛虽然受伤昏迷,但却并没有性命之忧。
自是放心了不少,吕方左臂受伤,但并无大碍,李忠刚才被秦烈所救,奔逃回阵,却并没有受伤。
“吕方、李忠你们分别守住大阵左右,不要硬拼,咱们一步步收缩待援便是。”
面对危昭德的兵马重重包围,陷入绝境的秦烈,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静以对,固守待援。
“遵令。”二人应答一声,便迅速冲到阵前,与将士们一道,加入战斗之中。
此刻完成包围的危昭德,率领帐下大将张经祖、刘俤、韩凯,指挥着帐下兵马,悍勇的向秦烈的阵势发动着攻击。
军阵前的士卒,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
“冲,冲啊!”敌阵之中的叛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着秦烈的官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双方将士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
“危总管,军阵之中那人,应该就是官军中的统军之人,当趁此良机一举拿下此人。”
这个时候贺吉率领的残部,也加入到了战团之中。
因为刚才秦烈一直率军追击贺吉,故贺吉自是看出秦烈身份不凡。
“此人果真是宋贼大将?”危昭德闻言之下,目光盯着军阵之中的秦烈,想起刚才郭盛几个,可不就是在保护此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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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危昭德顿时后悔不已,要是早知道,他刚才就直接纵马挥刀冲杀过去了。
“众将听令,随我杀进去。”危昭德怒吼一声,左右众将率领着亲兵卫队,聚集在他左右,朝着秦烈立身位置,杀将而来。
军阵之前的士卒,根本无人能够挡住危昭德那凌厉的刀锋,冲上去的士卒,无不被对方手起刀落斩杀当场。
“好个凶残的贼子,今日之仇,吾秦烈势必找你逃回。”
说实在这个时候,秦烈也有些逼急眼了,因为按照这个态势打下去,他手中这一千八百人马,根本撑不到援军抵达。
在连续射出十五支弩箭时,秦烈伸手习惯性伸向箭壶之时,却摸了空。
原来平日里他的箭壶都只有二十支弩箭,刚才就射了好几箭,这会又是一番连珠三箭,箭矢自是告竭。
十五箭连射死十五人,这惊人的狙击射术,就连危昭德也是暗自心惊,以至于在越靠近秦烈之时,他的注意力也越发关注着秦烈。
以免被秦烈一箭给射中,毕竟功夫再高,也怕暗箭啊,万一射来的还是一支弩箭,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秦烈不是不想射杀危昭德,实在是此人有了防备,可不好射杀。
相反秦烈的箭矢,时刻瞄准着危昭德身旁的亲兵,却能够达到敲山震虎的效果。
这不面对秦烈那准确凌厉的箭矢,不但危昭德未敢埋头冲杀上来,就是他左右将士,这会也产生了恐惧感。
生怕秦烈的下一支箭矢会落在他们身上。
“哈哈,他没有箭矢了,给我冲上去。”危昭德一直在盯着秦烈,在发现伸手摸了空时,他顿时惊喜狂笑而起,纵马挥刀朝着秦烈杀将而去。
“贼将休要张狂,九纹龙史进来也。”
眼看秦烈率领的官军,已经陷入重重险境,即便是秦烈也即将遭到那危昭德的追杀。
却见战场侧翼的山包方向,突然冲出一队人马,为首之人,人未到,声先至。
纵马飞奔而来的史进,手持一杆三尖两刃刀,如一道旋风般冲进了敌阵后方。
而其身后的山包上,这会也再次冲出大队人马,为首纵马飞奔之人,身穿鱼鳞甲,头戴兜鍪,手持点钢枪的将领,正是扑天雕李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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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李应阵斩危昭德
“真是天不亡我也。”
面对杀气腾腾杀来的危昭德,秦烈虽然表面上怡然不惧,可内心还是难免忐忑。
毕竟他这幅身体,可没有学过那些高深的刀枪剑术武艺,现在他能够掌握一手弩箭狙击之术。
那也是这两年来,勤学苦练的结果。说实在这射术,还真是他下了苦功练就的,可不是投机取巧就能够掌握这精湛的射击技能。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发现,弩箭虽然利于射击,可真正在杀伤力方面,还是比不上弓箭。
因为他手中的弩箭,虽然射速快,准头也不差,但威力却差了一些。
如果刚才他手持的是强弓的话,出其不意之下,定然可以一举射杀危昭德。
强弓一旦掌握精妙的百步穿杨技艺,那杀伤力绝对不是弓弩能够比拟的。
“将士们,我们的援军来了,都给我再坚持片刻,胜利就是属于我们的。”
眼看着自已一方的援军出现,秦烈举刀奋起,策马扬声吼道。
“老子给你们拼了……”
一名受伤的宋军小队头,面对冲上来的几名叛军,狞笑着的他,直接用身体冲向刺来的五柄长枪。
长枪冰冷的锋刃透体,宋军小队头口中鲜血喷涌而出,一脸狂笑的他,拼劲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抓住那些刺入胸口的长枪。
“杀!”宋朝的军队编制,绝对是历朝历代中别树一帜的,三人小队的编制,实际正是暗合三三作战制。
刚才那名小队队头用身体,承受住五名贼兵的攻击,临死前却给自己的战友,争取到杀敌的机会。
趁着那五名贼兵手中长枪被小队头死死抓住枪刃之际,左右两名宋军士卒,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朴刀,毫不留情的斩向那几名贼兵握着枪杆的手臂。
锋利的朴刀斩落,那几名来不及躲避的贼兵,惨嚎一声,几人的手肘之下,被那两名宋军士兵斩断落地。
“去死吧……”
战场之上,士卒们彼此为活命,相互厮杀,你来我往,场面之惨烈,仿若人间炼狱。
此刻,军阵之中的危昭德,眼见秦烈躲在军阵之中不出,一时又杀不进去。
而这个时候,史进、李应率领的一千多人马,却势如破竹的杀入军阵之中。
危昭德万万没有想到,这支突然杀来的宋军,虽然人数依旧不多,可竟然能够轻易撕开他的军阵,还能杀得的人马毫无招架之力。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危昭德,当即策马挥刀回转而去,朝着带队的冲阵而来的史进、李应迎了上去。
“吾乃上将危昭德也,挡我者死!”
纵马挥刀飞奔的危昭德,大喝一声,手中朴风刀席卷而下,朝着史进当头便斩了下去。
“无名之辈,安敢大言不惭。”头戴范阳笠,身穿两档铠的史进,冷笑一声,手中三尖两刃刀一挥,轻奋力的挡在身前,轻松化解了危昭德劈下刀锋。
危昭德虽然拥有一流的武力战斗力,然而同样是一流的战斗力,事实上也有高低之分。
此刻他面对的史进,从小就是个武痴,五岁便拜师学艺,十余年间学的十八般武艺,虽然开始样样都算不上精通,但却打下牢固的武学基础。
直至十八岁那年,史进遇上真正的名师,也就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并得到王进的倾囊相授,从而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
史进刀枪剑棒皆练至大成,武艺更是突飞猛进,从而迈入一流高手中序列。
如今也不过二十岁的史进,武功以及战斗力,仍然处在一个上升阶段。
危昭德刀法娴熟,马术精湛,战斗力虽然稍逊史进一筹,但二人却也能够战个旗鼓相当。
二人在战阵之中,走马灯似得,缠斗了三十几个回合,竟然一时难分高下。
这个时候李应,在刺死一名冲上来的贼兵之际,看准时机,一记飞刀射出,虽然未射中危昭德要害,但那飞刀却从危昭德手臂护甲上划过,激荡着几朵星花,自是把危昭德惊了一下。
“锵!”
战场之上的危昭德与史进再一次拼杀之下,危昭德眼看拿不下史进,便有心返回本阵,这会李应看准时机,再次射出一记飞刀。
“当啷!”危昭德听到背后破风之声,侧身挥刀击落飞刀之际,却被李应抓住时机,策马挥枪俯冲而来,措手不及之下的危昭德,腰身一挺,李应手中的点钢枪狠狠的刺穿了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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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惨嚎一声的危昭德,看着那闪电般刺进他身体的一枪,瞳孔瞬间放大,眼前的世界也随之黯淡了下来。
“小小叛贼,安敢自称上将乎?”李应讥笑一声,手中点钢枪从危昭德腰间抽出之际,马背上的危昭德随之跌落马背。
“李大哥枪法精妙,在下佩服。”史进刚才就在旁边,李应虽然是暴起杀招,但李应那雷霆一击,说实在史进自忖,要是没有防范,自己只怕不死也会重伤。
“史兄弟客气了,速速援救大人要紧。”
李应正准备策马而走时,定睛细看之下,却发现危昭德坐下的战马,却是颇有灵性,此刻看到主人落马,竟然眼中泛泪,正在用着头部拱着危昭德的尸体。
“咦,此马竟是一匹通灵性的良驹。”这会后队驱马赶了上来的神机军师朱武,也是一眼便认出那火枣骝是一匹千里马。
“先带着,诸位兄弟,随我驰援大人要紧。”李应大手一挥,挥枪纵马继续朝被包围的秦烈救援了过去。
说起来李应这次能够及时出现在战场上,自是前次秦烈让菜园子张青和母夜叉孙二娘夫妇,前往独龙寨,把李应调来军前效力的结果。
赶巧的是李应正要南下之时,正好遇到史进带着神机军师陈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以及禁军教头王进,率众投奔梁山而来。
当然史进可不是投奔梁山入伙为寇来的,而是史进在家乡华阴,因为与陈武等人结交,被当地官府诬告勾结贼匪。
无奈逼得史进走投无路,正准备去投奔师傅王进,却碰巧王进从延安府受到排挤前来投奔他。
同时王进还给他带来了两封书信。
原来王进和史进都与花和尚鲁智深、以及打虎将李忠都有不错的交情。
史进与鲁智深更是结拜兄弟,而李忠也是史进武艺上的启蒙师傅之一。
为此在濮州的时候,鲁智深和李忠先后给王进、史进送过书信,邀请他们前来濮州相会,并表示可以推荐他们在秦烈帐下效力。
也正是接到鲁智深和李忠的书信,史进和王进这才伙同朱武、陈达、杨春投奔濮州而来。
不过当他们到达濮州之时,秦烈已经卸任职务,南下发配无为军。
亏得鲁智深和李忠在信中告知过他们,若濮州未寻到他们,可投奔水泊梁山巡检司处。
这不史进他们一行,带着一百多忠实的少华山兄弟,赶到梁山之际,正好得知李应要南下无为军,为此众人随即汇合一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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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全歼危昭德所部
“大人,卑职李应来迟一步,让大人受惊了。”李应、史进、王进三人在前开路,左右则是神机军师朱武,陈达、杨春三将。
虽然李应他们也不过只有一千二百余人,然而这支人马却是几方精锐。
其中三百精兵是李应从独龙寨带出来的庄丁,史进、朱武他们虽然只有一百五十人,但却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后军中的八百人马,则是芒砀山的人马,领头之人正是那混世魔王樊瑞,以及他的两名兄弟,分别是八臂那吒项充和飞天大圣李兖。
这三人本是芒砀山占山为王的贼匪,这次李应、史进他们南下无为军。
经过芒砀山下时,却遭到项充、李兖二人率领兵马打劫,双方一番打斗下。
那项充、李兖二人自是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最后更是被李应和史进生擒。
得知消息的樊瑞,吃了一惊之下,连率领人马前来驰援。
说来这混世魔王樊瑞,少年时代便开始学习道法,学得一身妖法,自诩能呼风唤雨,更使得一把流星锤,颇有些神出鬼没的障眼之法。
然而障眼法终究只是障眼法,这不当他率军与李应对阵之时,却被朱武设下的阵法所困,结果被李应、史进二人给生擒。
惨遭俘虏的樊瑞、项充、李兖三人,得知李应、史进、朱武他们是南下的义军时,并在李应的说服下,遂一把火烧了山寨,带领帐下八百精兵,随即加入李应阵营。
虽然这支人马人数不过一千二百多人,但却是几方精锐组成,加上在来的路途之中,神机军师朱武,又亲自进行过一番整编,使得这支看似杂牌的军队,战斗力却是暴涨。
加上又有李应、史进、王进这样的当世一流战将带队,更有朱武、樊瑞这样善于军阵统领的准一流战将协助。
加上陈达、杨春、项充、李兖这些悍将配合,这样一支军队,别说区区一万人,即便是三万敌军的方阵,那也是敢闯上一闯的。
“来的正是时候,趁敌人阵脚大乱,正好一举歼灭这支叛军人马。”
马背上的秦烈,见到久未谋面的李应出现在眼前,难掩喜色的挥手示意道。
虽然这个时候,他也看到李应左右那些生面孔,但这个时候身处战场,却是没空寒暄叙旧。
“卑职领命。”李应一扯马缰,挥枪过头,扬声吼道:“众将听令,随我杀敌,大人有令,放下武器者免死,抵抗者杀无赦!”
“谨遵军令。”左右众将纷纷振臂高呼道。
这个时候叛军军阵之中的贺吉,却再一次选择了逃跑,者小子天生胆小,刚才他可是亲眼看到危昭德死于军阵。
连危昭德这样的猛将都被官军大将杀了,他这样的小喽啰,哪里还敢冒头。
而这个时候,战场上危昭德手下的三员偏将,张经祖、刘俤、韩凯三人,因为分散包围秦烈的军队,并没有聚集在一起。
当他们接到危昭德被杀的消息时,起初他们都是不信的,在他们看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危昭德的武勇在楚王王庆帐下,那也是排名前十之内的。
刚才危昭德单刀纵马冲阵的威势,宋军军阵之中根本无人能挡,这会虽然宋军的援军来了,但也不过区区一千多人马,在他们看来,这点人马就想击溃他们上万大军,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他们越江水匪军团,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不说个个以一当十,但每一个士卒,都是悍不畏死的勇士。
“随我出击,围剿来援宋军。”张经祖眼看来援的宋军人马,已经击溃危昭德的人马,却并没有意识到危昭德已经身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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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率领帐下的两千人马,一头与史进率领的人马遭遇之时,张经祖见史进长得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自是以为史进是个官宦子弟。
“贼将通名,你张爷爷刀下不杀无名之鬼。”张经祖挥舞着长柄朴刀,驱马飞奔杀来,远远手中长刀便席卷而来。
凌厉的刀锋,在飞奔的战马冲击之下,声势确实骇人。
“跳梁小丑,授死吧。”史进正愁杀的不过瘾,见敌将杀来,只见他两腿一夹马腹,横刀在身前的他,与敌将张经祖错身之际,手中三尖两刃刀横斩而下。
只见那寒光乍现之下,马背上的张经祖上半生身躯,竟然被史进一刀拦腰斩断,那鲜红的血肉肠子喷洒了一地。
这一幕吓得张经祖左右那些兵丁,无不是人人失色,不少士卒当场就呕吐了起来,剩下的一些士卒,身子手脚都在颤抖。
“放下武器者免死!”
史进冷傲的飞马而过,手中三尖两刃刀一挥,站在最前面的三名贼兵,直接被他一刀劈飞而起,跌落在叛军队伍之中。
这等威势,这等恐怖的战斗力,惊得那些士卒,无不是骇然,一名慌乱之下的贼兵,手中的兵器一个不稳,哐当一声落地。
“我投降,我投降……”
队伍之中的叛军士卒,眼见有同伴丢下武器,自是纷纷丢下兵器喊了起来。
而另一边的李应、朱武,这会也先后与叛军偏将刘俤、韩凯展开了战斗。
刘俤与李应在战场之上迎面撞上,被李应一枪刺死于马下。
韩凯则被朱武、一刀斩杀。
唯独那贺吉跑得最快,竟然领着数百残部,跳上江面上的船只逃了出去。
随着敌将一一被杀,战场上原本占尽优势的叛军人马,这会早已经被众将领军冲的七零八落。
秦烈在吕方、李忠的拱卫之下,保护着受伤的郭盛以及伤员,利于军阵中央,自是把战场上的战斗情况,尽数看在眼里。
“敌将已死,投降者免死!”
眼看战局逆转,秦烈也不想多做杀戮,当即扬声大喊道。
左右众将士,纷纷高呼:“敌将已死,投降者免死!”
那些顽抗的叛军士卒,起初还在各自为战,坚持不降。
然而就在这些人负隅顽抗之时,舒州城中的援军,也终于出现在战场上,杨志率领的五百骑兵,此刻就像一道旋风一般,从来路方向冲杀而来。
“大人,杨志来迟一步,请大人责罚。”杨志挥舞中手中的镔铁枪,双目冒火,率领着帐下骑兵人马,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冲到了秦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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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神机军师朱武
第164章神机军师朱武
“杨都头,这个不怪你,立即协助各部,尽快歼灭那些反抗的叛军人马。”
战斗打到现在,早已经是化被动为主动,虽然战场之上还有大批的叛军在顽抗。
但这会杨志率领的骑兵营杀到,随后花荣、林冲、武松、李逵的步军人马,也是先后抵达战场。
从而对危昭德所部形成了反包围,很快战场上的叛军人马,便陷入绝境,纷纷选择放下武器投降。
在各都兵马打扫战场之际,在李应的介绍下,秦烈这才正式与史进、王进、朱武、樊瑞、陈达、杨春、项充、李兖等人正式碰面。
“九纹龙史进,好小子,果然是员悍将。”秦烈作为一个重生人氏,对于水浒传第回章节便出现的史进,那好感绝对盖过梁山众多好汉。
哪怕是两世为人,秦烈几乎都快把地煞星七十二好汉名字都快忘记干净了。
但史进在书中的人生轨迹,他依旧记忆犹新。
尤其是他在征方腊之时,被方腊大将庞万春一箭射死那一幕,着实给前世童年的秦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果说当时对史进有多喜欢,就对那宋江有多恨,这也是秦烈重生之后,为何会毫不犹豫,处心积虑的干掉宋江的根本原因。
身高七尺有余的史进,长得面白无须,活脱脱一个玉面郎君形象,浓眉大眼,笑起来阳光爽朗。
“谢大人夸奖。”面对只比自己大了几岁的秦烈,史进虽然从小胆大放荡,可这一刻他却出奇的有些拘谨,当听到秦烈的夸赞时,他顿时笑得就像一个大男孩般开心。
史进出身中层家庭,虽然从小放荡不羁,但他却是一个有抱负的人,那就是立志从军,建功立业,这也是他为何三番两次拒绝入伙少华山当贼寇的原因。
心中既然向往建功立业,史进自然也就敬畏权势。
秦烈如今身居淮南西路经略安抚使,执掌一路军政大权,这在大宋已经步入高官序列,加上秦烈这两年来,逐渐养成的上位者气质,自是颇具威严。
“今日你救援破敌有功,授任你骑兵营副指挥使,兼任马军都头一职。待平叛之后,再一并请功,不知史进兄弟以为如何?”
秦烈也是打从心底喜欢这个阳光般的大男孩,颔首亲切的询问着对方的意愿。
“谢大人提携,卑职定当誓死相报。”史进闻言连忙折身下拜道。
“起来,起来,我军中不兴那些俗礼,今后尔等与我皆兄弟也,当同富贵,共患难。”
秦烈看着王进、朱武、樊瑞一众新归附的好汉,拱手作揖表达着自己对他们的欢迎,以及自己的态度。
“愿为大人效劳。”众人此次前来,本就是来投奔秦烈帐下效力的,这会自是纷纷躬身行礼回应道。
“哈哈,今日可谓是三喜临门,自当摆酒庆贺。”秦烈大笑一声,心情愉悦的他,在众军兵马打扫完战场,押解着俘虏,浩浩荡荡返回了舒州城。
这一战秦烈虽然亲冒矢石,几乎陷入险地。
但现在的结果却是喜人的,危昭德所部一万人马被歼,危昭德以及手下偏将皆死于战场。
俘虏敌军近六千人马,斩杀三千余人,余者溃散而逃。
这可谓是一喜。
一战拿下舒州,可谓是二喜。
史进、王进、朱武、樊瑞、杨春、陈达、项充、李兖一众好汉来投,可谓是三喜。
当秦烈率领大军,押解着俘虏进入城池之时,虽然已经是黄昏时分,也就是这一战足足打了一天。
但沿街之上,此刻却挤满了夹道欢迎的百姓。
“大宋皇帝万岁,大将军威武!”这些百姓真是自发前来欢迎秦烈的官军,原因无它,那就是秦烈的兵马攻克城池后,不但秋毫无犯,还立即展开了安民举措。
整顿治安,救济灾民,抢救起火的房屋,这一连串的举措,百姓自是看在眼里。
相比之前叛军入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行径,百姓心里自然有一杆秤,他们的眼睛分辨得出,谁是救世主,谁是祸害的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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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乡亲们。”马背上的秦烈,感动之余,更多的是觉得受之有愧。
百姓遭遇战火之灾,他身为朝廷官吏,不能第一时间救护百姓,这难道不是罪过吗?
在秦烈看来,他是真没有脸面,承受全城百姓的喝彩欢迎。
尤其是当百姓们,看到身穿甲胄,头戴簪缨兜鍪的秦烈,在一众将领的拱卫下,走在队伍中间那威风凛凛的形象。
下意识的喊出‘大将军威武’这样的口号时,秦烈更是倍觉惭愧。
一众都头将领们,见秦烈拱手左右感谢百姓,虽然他们其中有些人,感受不到秦烈的爱民之心,但他们却还是纷纷拱手向百姓还礼,表达着感谢欢迎之意。
“打死他们,打死那些叛贼……”
很快当前队官军入城之后,后队被押解入城的叛军俘虏,却遭到了截然不同的待遇。
因为惨遭那些叛贼涂炭的遭遇,百姓们此刻见到那些叛军俘虏,自是新仇旧恨顿生,一时也不管是不是一伙叛贼。
愤怒的百姓们,纷纷拿起身边一切能扔出去的东西,朝着俘虏队伍扔去。
那些战败被俘的叛军士卒,面对这样的遭遇,也只能个个抱头鼠窜,默默的承受着百姓的怒火。
“有点意思。”马背上的秦烈,看到这一幕时,同样没有下令阻止,相反他还乐于见到这一幕的发生。
因为这绝对是一个有利于他的画面,一来可以聚拢民心,二来有利于他整编这支叛军人马。
叛军说白了也是百姓组成的,今日受到城中百姓的羞辱谩骂,他们必然感同身受,到时候秦烈只要威逼利诱一番,这些俘虏必然会死心塌地,洗心革面为秦烈效力。
“大人,民心可用啊。”在进驻早已经打扫干净的舒州州衙之时,神机军师朱武,由衷的感叹道。
“哦,说说看。”秦烈帐下现在正缺善于谋略的将才,这神机军师朱武,显然有这方面的才能。
故秦烈闻言,自是颇感兴趣的看着了对方一眼。
众都头们这会也纷纷在大堂左右落座,朱武站在大堂上,拱手回道:“百姓夹道欢迎大人入城,说明他们拥戴大人,而这州县之事,只要得到百姓的拥戴,自然也就事倍功半了。”
“其次百姓辱骂殴打那些俘虏,说明叛军不得人心,这对于大人来说,显然是利大于弊,故卑职认为,这淮西叛乱,在大人的指挥下,平定不过是指日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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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正面硬钢方翰
攻陷舒州城,加上李应这支人马,以及收编危昭德所部俘虏,秦烈手中的兵马,一下子扩编至九千人的规模。
仅仅两日之后,叛军伪枢密使方翰所部,两万大军抵达舒州城下。
方翰个人无论是武力,还是统率谋略,实力都不足。
但这次他率军驰援舒州,光战将便有数数十员,其中以刘黑虎、祖虬、刘敏、张寿四员大将最为勇猛,号称万夫莫挡之勇。
舒州城头,秦烈率领众都头,居高临下,俯瞰着在浩浩荡荡而来的叛军,在城东三里外立下阵脚,正准备安营扎寨。
“林冲、李应、史进、穆弘、花荣、武松、鲁智深、李逵尔等各率一队人马,出城搦战,给我灭灭这叛军的威风,挫挫其锐气。”
秦烈眼看叛军准备扎营,自是不能让贼军这么安生。
“遵令。”被点名的一众都头,越众而出,率领帐下兵马,披挂上马,直驱敌阵。
“杨志,秦明、石秀、王进你们率军在从城门下待命,听我号声而动。”
秦烈先是安排林冲等八人,率领所部两千人马前往搦战,若得胜,他当命令杨志、秦明四人督率手下三千人马,随后掩杀而出。
“遵令。”四将齐声而出。
“雷横你部镇守南门,刘唐你部镇守西门,杨雄你部镇守北门,没有我的军令不得妄动。”
随后秦烈又做了一番布置,而这个时候东城门上,则是聚集了众多好汉都头。
站在城门楼上的秦烈,眼看着林冲众人队伍出城,心中不由暗暗期待叛军能够接站。
这个时候叛军一旦应战,秦烈有足够的自信,趁他们立足未稳之际,将被他一举击溃。
秦烈这点倒不是盲目自大,而是根据自身实力做出的预判。
现在他手握九千雄兵,虽然其中有一半是刚刚收编的俘虏,但这批俘虏因为入城之际,受到舒州百姓的谩骂殴打,这次被秦烈收编之后,忠诚度之高,绝对堪比一支带了多年的老兵。
其次现在秦烈手下战将云集,猛将十数人,皆是当世一流战力的猛将,这样的战斗力。
别说叛军两万乌合之众,即便是十万大军,他也有底气与之一战。
两军阵前,九纹龙史进一马当先,身穿银甲,头戴铁兜鍪,手持三尖两刃刀的他,驱马举刀吼道:“贼军鼠辈,可有胆前来一战者?若没有,我劝你们早早跪地投降,你史爷爷一高兴,说不定可以饶尔等一条狗命。”
口气张狂,耀武扬威的史进,这嘲讽的话一出,顿时激得叛军阵中的战将暴跳如雷。
“方枢密使,请容末将出战,斩杀宋将,以壮我军威。”
骁将张寿一脸愤慨的抱拳请缨道。
方翰见官军主动搦战,也想试探一下官军实力,见张寿愿意出战,自是欣然道:“张将军忠勇,当可建功。”
“宋将听着,吾乃上将张寿是也,特来取尔狗命。”飞马而出的张寿,手持一柄长枪,朝着史进疾驰而来。
“无名之辈,安敢自称上将。”史进横刀立马安然不动,目光透着一股杀气,盯着飞马而来的张寿,计算着双方的距离。
“死!”就在张寿手中的长枪狠狠刺向史进的刹那,史进一扯马缰,只见坐下火枣骝人立而起,马背上的史进,手中三尖两刃刀,凌空斩下。
凌厉的刀锋呼啸而下,斩在张寿后腰之上,瞬间把他斩成两半,跌落在马背之下。
“还我兄弟命来。”张寿结拜兄弟祖虬,眼看史进一刀斩杀张寿,惊怒交加的他,打马挥舞着长刀,便朝着史进杀将了过来。
“嗖!”
然而祖虬刚刚冲出阵前,宋军军阵前的花荣,弯弓搭箭,一气呵成的射出一箭,那箭矢犹如流星赶月朝着祖虬面目射入。
战马之上的祖虬,惨嚎一声,随之跌落马背而死。
“杀!”
“杀!”
“杀!”
两军阵前的史进,飞马而起,高举兵器发出一声怒吼。
宋军军阵前众都头,纷纷驱马而动,挥舞着手中兵器,率领身后的部众,如排山倒海般朝着叛军军阵掩杀而出。
“快,快给我放箭!”
方翰眼看连折二将,心头一惊,见宋军趁着士气旺盛杀来,惊吼的连声大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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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
军阵前的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射出了一片箭雨。
“噗嗤!”
“噗嗤!”
“呃~啊!”
随着叛军射出的一片箭雨,冲锋的宋军士兵,虽然人人披甲,但冲在最前排的士卒,纷纷中箭倒地,发出了一声声惨叫声。
“死开!”然而叛军军阵前的弓箭手,仅仅射出第一轮箭雨,身先士卒的众都头,却已经杀到军阵之前。
史进手中三尖两刃刀一挥,至少有五名士卒血溅当场,生死不明。
紧随其后的林冲,挥舞着手中长枪,上来便是一招横扫千军,阵前进入他长枪攻击范围内的弓箭手,无不是倒飞而出,当真是血肉横飞。
李应、穆弘、花荣、武松、鲁智深、李逵众人,个个悍勇,仿若杀神现世,仅仅一个照面,阵前的叛军弓箭手,至少有上百人死于当场。
城头之上的秦烈,眼看战局果然如自己所料一般,自是当机立断的喊道:“擂鼓进攻。”
城门之下,杨志,秦明、石秀、王进四将,听到战鼓声之际,杨志一马当先,率领帐下五百骑兵,犹如狂风扫落叶般席卷向敌军大阵。
秦明、石秀、王进率领的步军士卒,也随即蜂拥而上,驰援而上。
这四人率领的三千人马,不过是秦烈预备的第二波兵马。
现在他手上还有两千机动兵马,在杨志、秦明、石秀、王进四将率军杀出城之际。
秦烈再次扬声喊道:“张宪、酆泰、周通、穆春、孔明、孔亮、陈达、项充、杨春、李兖,尔等即分两翼包抄上去,对敌人展开攻势。”
“遵令。”众都头纷纷披挂而出,率领帐下人马,迅速杀将而出。
待众都头齐出之时,城头上则仅剩下戴宗、朱武、樊瑞以及伤势未愈的李忠等人。
“大人,此战可谓先声夺人,如今我军士气高昂,七千士卒人人奋勇,足以一举击溃叛军。”
朱武看着士气如虹,怒吼着冲向敌阵的士卒,及众都头所表现出来的悍勇战斗力,充满激荡心情的喊道。
“此战之胜,胜在将士奋死,吾当为大宋健儿请功封赏。”
秦烈一脸平静的注视着喊杀声震天的战场,虽然未能亲身杀入战场,但作为统帅,即便是居中指挥,他依旧有种身临其境的热血沸腾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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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临阵叛变的贼将
舒州城外的战场上,随着秦烈帐下的人马,连续三波的冲击。
在折损了祖虬、张寿两员大将之下,叛军的军阵,便已经产生了松动。
这会在宋军的猛攻之下,虽然兵力占优势的叛军,但很快便陷入崩溃之中。
军阵之中的叛军伪枢密使方翰,在统军大将刘黑虎、刘敏的护卫下,边战边退,好容易冲到侧翼战场之时。
却被杨志率领的骑兵营给碾了上来,在这危急之下,敌将刘黑虎,只得回转马头,吼道:“刘敏将军,你先护送方枢密使突围,我来断后。”
刘敏向来多智,武力充其量也就三流水平,这到与方翰差不多,实际上领军的枢密使方翰,同样也只是粗通文墨,略通武艺。
相反刘黑虎倒是一员猛将,此人身高八尺有余,手中一把钢刀,重五十斤,挥舞之间,刀光掠影,寻常士卒根本无人能够靠近他分毫。
“死开!”面对刘黑虎的应战,杨志挥舞着手中的镔铁枪,骤马冲向对方,口中一声怒吼,手中镔铁枪化作一片枪花,朝着刘黑虎当头笼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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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锵!锵!”
二人刀枪碰撞,发出一声声镔铁撞击之声,溅起一片片火星。
转眼之间二人便战了三十个回合,刘黑虎虽然天生神力,手持重达五十斤钢刀的他,在连续与杨志的碰撞之下,也是一阵力竭。
刘黑虎本来走的就是大开大合的招式,与杨志精妙枪法,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起初他仗着力量,钢刀挥舞迅猛,杨志自是一时奈何不了他,但这会他一旦露出破绽,便被洞察,镔铁长枪一挑,挡开对方刀锋之际,又是一个点刺。
锋利的枪刃直接刺透对方甲胄,从胸口划过右臂,紧接又是一记反震,生生把刘黑虎扫落马背。
“绑了。”杨志冷喝一声,纵马挥枪一个横扫,把冲上来企图援救刘黑虎的士卒直接给劈飞了出去。
“杀!”
杨志面露凶光,纵马而起,高举手中镔铁长枪一声大喝,左右骑兵营将士,纷纷呼应喊道。
“杀!”
“杀!”
骑兵营的士卒,挥舞着战刀,来回驰骋,挥舞着手中战刀,追着那些溃散逃窜的叛军,狠狠的砍杀而去。
方翰、刘敏二人奔逃之际,眼看着刘黑虎也战殁,二人无不是倒吸一口冷气。
“方枢密使,事急也,唯有借你人头一用矣。”
眼看生路渺茫,刘敏计上心头,突然挥刀朝着方翰后背便砍了下去。
马背上的方翰,身子一挺,回头之际看着刘敏那凶狠的目光,以及后背钢刀入体的剧烈疼痛感,让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嚎。
伸手指了指刘敏的他,努了努嘴最终翻身跌落马背而死。
“弟兄们,如今我等走投无路,唯有提着方翰头颅,前往请降,换取那荣华富贵,尔等要是不愿意,自行逃命去也。”
刘敏挥舞着血淋淋的钢刀,注视着左右那些惊呆的士卒,扬声大喝道。
“我等愿追随将军。”那些叛军士卒,眼看杨志率领的骑兵人马,已经追了上来,心知难以逃生的众人,只得纷纷表态道。
方圆数里的战场之上,敌我双方人马,来回冲杀,直至杨志领着刘敏,提着方翰的人头,来回在战场上喊话之下,这才彻底的平息这场战事。
眼看战斗结束,秦烈遂领着城头众都头,以及城内的守军,亲自站在东城大门外,迎接凯旋而归的三军将士。
这一战秦烈派出七千人马,以及数十员战将,凭借着超强的武力,趁着叛军立足未稳,直接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叛军统帅方翰,由于错估了自己的战斗力,从而导致一上来就折损张寿、祖虬两员大将,间接造成军阵失去指挥屏障。
从而被秦烈派出的人马,分左中右三路撕开口子,一举击溃。
“大人,卑职幸不辱命,擒拿判将刘黑虎。”杨志领着骑兵营回到城门口时,见到秦烈率众在此迎接,连忙下马汇报道。
“很好,干的不错。”秦烈欣慰的赞赏一句,看了眼站在杨志身旁的刘敏,随即把目光收了回来。
“罪将刘敏,拜见秦大帅。”秦烈官居经略安抚使,俗称帅司,帅台皆可,刘敏此人善于钻营,这不上来便躬身作揖,大礼向秦烈行礼道。
“大人,此人是叛军大将刘敏,刚才在战阵之中,斩杀敌将主帅方翰,向我军投诚,为扫平叛军立下大功。”
杨志虽然有些瞧不起刘敏,但不得不说刘敏确实为扫平叛军,立下不小的功绩。
“既然是有功之士,不必如此大礼。”秦烈看了眼方翰,亲善的点点头,对杨志道:“替我好生招待,来日自当论功行赏。”
“呸,卑鄙无耻的小人。”一旁的李逵、武松都是耿直之人,自是看不惯刘敏这样临阵叛逃之徒。
“你个铁牛,休要聒噪。”秦烈面色一沉,瞪了他一眼,眼见一众都头,个个都对刘敏这样的叛徒行为不耻。
秦烈只得解释道:“刘敏虽然品行卑劣,但此战他的功劳却不能抹除。”
“咱们可以鄙视他的人品,但在战场之上,这样的判将,咱们不但不能拒绝,还应该大张旗鼓的欢迎,彰显我军的仁义之举。”
“只要我军仁义之名闻名于世,才能争取到更多的叛军,主动向我们投诚,如此一来,我军不但可以减少战斗,更能减少将士们的伤亡。”
“如此好事,我们为何要拒绝呢?”
听完秦烈的这一番解释,众都头这才释然了一些,但刘敏这样的软骨头,却依旧难以获得众好汉的认可。
入夜之后,秦烈在犒赏三军之后,带着七分醉意,回到了州衙后院时,却见到李易安在等候自己。
年过三十的李易安,身穿一身青色襦裙,头上梳着成**人的发髻,柳眉大眼,蒜鼻朱唇的她,长着一张瓜子脸,肌肤白皙如雪,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要年轻的多。
李易安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自然不是凭空出现的,实际上她是跟随李应他们的队伍南下而来的。
李易安虽然是个女流,但此女却颇为刚烈,此次跟随李应来投秦烈,自然不是看上了秦烈,而是来请秦烈做主的。
缘由是他的丈夫赵明诚,在秦烈的举荐下,得以在郓城出任从九品主薄,结果这小子上任不久,却遇上流落郓城的歌姬阎婆惜。
赵明诚身为郓城主薄,加上本身还是有几分诗情画意的,这不一来二去之下,却是与那阎婆惜好上了。
前两个月因为那阎婆惜有了身孕,赵明诚欣喜若狂之下,遂决定娶阎婆惜入府,并还表示要八抬大轿迎娶,这分明是要用正妻待遇迎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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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李易安要求和离
赵明诚与李易安成婚十余年,却始终没能生育,这点赵明诚嘴上虽然不说,心里难免遗憾的。
这次他与年轻妖娆的阎婆惜好上,两人在一起还不到半年,阎婆惜便怀上身孕,自是让那赵明诚欣喜若狂。
而就在这时,随着蔡京的倒台,赵明诚的父亲赵挺,原朝中左仆射,也就是左丞相之职。
因为蔡京的诬告,被打入奸臣而入罪喊冤而死,如今蔡京倒台,赵挺得以恢复名誉,叙功之下,昔日赵明诚因为父亲赵挺的关系,被剥去的官职功名,自然也得以恢复。
这不月前,赵明诚接到朝廷诏书,得以官复原职,被任命为博州知州。
面对这一连串的惊喜,憋屈多年的赵明诚,终于伸直了腰杆。
丝毫不顾李清照的脸面,硬是八抬大轿,迎娶阎婆惜入门。
而那阎婆惜与她那个老鸨的娘亲,嫁入赵家之后,立马便对李清照这个主母,发起挑战,母女俩可谓变着法与李清照对抗,企图把李清照赶出赵家。
李清照性格刚烈,哪里受的了这市井粗鄙之气,没过几日,便主动搬离赵家,最后在郓城县尉孙立的安排下,跟随李应投奔秦烈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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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李清照孤身一人,虽然她有心和离,但在大宋女子与丈夫和离,按照大宋律法规定,妻告夫要发配它乡编管两年。
如今李清照无依无靠,唯一能够依仗之人,也就秦烈这个还算是有些渊源的知交好友。
“易安居士,对不住,对不住了,这几天一直忙于战事,怠慢了。”
见到李易安竟然在住处等自己,秦烈这才想起,前几日她跟随李应大队人马而来时,曾希望能够与自己交谈一番。
但因为秦烈忙于军务,倒是把寄宿在别院的李易安给忘了。
今日见到她上门,秦烈这才醒悟过来,连忙上前表示歉意。
“秦大人军务繁忙,是清照打扰才是。”李易安微微欠身行礼,脸露愁容的再拜道:“只是民女遇到难事,唯有请大人能够为民女做主,还请大人成全。”
“易安居士,有事但说无妨,无需如此多礼。”秦烈见她下拜,连忙伸手想要去扶,结果双手托住对方双臂之时,方才觉得不妥。
一时想要抽手又不是,不抽手又不是,当真是毫不尴尬。
“民妇先谢过大人。”李易安见状,也不觉得俏脸发红,趁势起身道。
随后在秦烈的邀请下,二人在大堂内叙话。
“易安居士要和离?”秦烈微微皱眉,虽然她很欣赏李易安,但还是被李易安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记得李易安在历史上确实有和离记录,但可不是和赵明诚,而是在北宋灭亡,南渡避难之后,与第二任丈夫因为不睦和离。
可如今因为自己提携,蔡京提前倒台,赵明诚与阎婆惜那个本该死于宋江之手的女人,竟然产生了纠缠,从而影响了李易安与赵明诚的夫妻关系。
这不由让秦烈颇感头疼,此刻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不知道是该支持,还是反对。
“秦大人,您是当世的谪仙,难道思想也如此迂腐不化?认为女子不该与丈夫和离?”
见秦烈似乎有些迟疑,李易安情绪顿时有些激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秦烈,颇有些失望与委屈。
在她看来,像秦烈这样文采斐然,百年难遇的诗词天才,难道不该是不流于世俗之人吗?
面对李易安灼灼逼人的目光,秦烈只得苦笑道:“易安居士误会了,我向来是尊重女性的,在我看来不管男女,都应该树立正确的价值观。”
“你要和离,我可以支持你,但并不代表世俗支持你,我个人能力有限,不可能改变大宋的律法,也不可能代表士大夫。”
“说白了,和离虽然是一件个人之间的小事,可实际上他牵扯到士大夫核心利益。”
今天因为犒赏三军,秦烈这个时候确实喝得有点大,这会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但实际上他头脑确又十分的清醒。
“秦大人说的我岂会不明白?民妇也并不是想要挑战世俗,更不想改变大宋的律法,民妇只求大人做主,判民妇发配淮南之地编管。”
“让民妇能够安全的保管先父所留藏书,如此民妇便无憾矣。”
说起来李清照的父亲李格非,虽然官位不显,但他却是著名的文学大家,一生珍藏的藏书破万卷之多。
李清照作为家长长女,其父过世时,因知道女儿好书,故把大部分收藏之书,都交给了李清照保管。
这次南下,李清照也是铁了心,光藏书的马车就多达二十三辆。
“易安居士心愿,我已经知晓,你看这样可好,我明日安排人护送你回巢县,让巢县知县沙连文,判你编管无为军官田署。”
“那地方曾是在下发配编管之地,所需物资一应俱全,足以让你放心存放保管书卷,不知你意下如何?”
秦烈得知对方心意,不由送了口气。
说实在对于这个有着千古第一才女的奇女子,秦烈还是颇有好感的,当然这份好感不是占有她,而是被她的诗情才意,人格魅力所折服。
“大人厚恩,请受民妇一拜。”李易安闻言,起身深深拱手一拜。
秦烈见状,连忙起身欠身道:“易安居士客气了。”
二人起身之际,双目对视,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天色不早了,民妇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李易安虽然觉得与秦烈聊天很愉快,但毕竟孤男寡女,这大晚上多有不便,如今正事谈完,她遂起身告辞。
“对了,不知大人可否赐民妇诗词一首?”转身之际的李清照,突然回眸一笑,脸上带着一分期待问道。
“啊?”秦烈一愣,看着李易安那期待表情之后,露出的一抹失落,心头顿生一丝怜意。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晓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
这一首声声慢,实际上正是李易安自己的代表作,也是李易安南渡之后,人生的真实写照。
“这?谢谢,谢谢大人恩赐。”李易安细读之下,不觉潸然泪下,颇有一种感同身受之感。
“唉,易安居士你没事吧?”看着李易安满眼含泪,表情凄婉哀怨,秦烈恨不得暗抽自己一巴掌,为何就不能抄一首欢快的诗词呢?
“嗯,妾身失态了……。”说罢李易安也察觉到自己语态过于亲昵,当下也顾不得失礼,转身便跑了出去。
“呵呵,这……”看着李易安离去的背影,秦烈也不由摇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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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现老鹿挖了个坑,想想还是把它填上,目前暂时就这样吧。
第168章 进一步整编军队
翌日,秦烈便让吕方率本部人马,护送受伤的郭盛以及李易安,返回巢县而去。
昨日城外一战,叛军伪枢密使方翰所部,两万人马尽数被歼灭。
共计俘虏一万五千人,然而缴获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缴获的粮食还不够养活俘虏,兵器也大多数是残缺品,倒是马匹缴获三百二十三匹,算是此战缴获最有价值的战利品。
战马,显然是冷兵器最重要的战略物资。
即便是号称拥有八十万禁军的大宋朝廷,优良战马也绝不会超过三万匹。
不过好在南方多山,又水网密集,骑兵的优势并不明显,有没有骑兵,不会对战局有太大的影响。
舒州州衙大堂之上,关于俘虏,以及军队扩编问题,正是今天秦烈召集众将,进行商讨的命题。
“按照朝廷制度,淮南西路只有两支厢军编制,分别是保信军与忠正军,加上各州团练乡兵,总人数为两万人马。”
随着夏季降临,气温上升,此刻的秦烈也只身穿着短褂长袴,头裹布巾,简单清凉的打扮,手上还拿着一把蒲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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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淮南西路目前的规章制度,两万常规军队,是目前秦烈能够扩编军队极限。
超过这个数字的常规军队,就必须严格上报兵部,请示枢密院进行审核,甚至朝廷还会在军队上,派遣监察的监军和御使。
为了不招惹这个麻烦,秦烈自然不会去踩线。
不过在这个基础上,地方上还是可以灵活的扩编一些乡兵,如今舒州作为前线阵地,在原来的团练营基础上,增编一批不在朝廷名额的乡兵,倒也说的过去。
因为乡兵属于临时编制,农忙时节务农,农闲时集训,就相当于没有编制的民兵,但却具备一定的战斗力量。
朝廷每年也只分发一定定额的粮饷,武器、装备作为训练之用。
但实际上目前大宋各州府,别说乡兵,就是厢军,甚至中央的禁军,实际上都已经到了糜烂崩溃的边沿。
喝兵血,吃空饷,已经属于一种常态。
这也是为何每个地方一旦叛乱,官府就完全无力抵抗的原因,因为手中根本没有兵马,那些平日里欺下瞒上的贪官污吏,见到叛军只能是望风而降,或者狼狈逃窜。
但这个情况,秦烈治下绝对是不能容忍的。
舒州团练营的两千五百乡兵,必须重新编制起来,还有舒州治下各县,目前也需要恢复秩序。
目前秦烈手中有九千正规军队,加上这次的俘虏,进行整编扩编至两万人马。
多出的几千俘虏人马,正好可以编入舒州团练营。
“雷横,从今日起你代领舒州团练营防御使,兼任本州录事参军一职。”
雷横与秦烈虽然不是结拜兄弟,但秦烈认了雷横的母亲为干娘,二人可以说不是兄弟,而胜似兄弟。
雷横有能力,对秦烈那也是绝对忠诚,让他执掌舒州团练营,控制州衙的乡兵,秦烈一百个放心。
“周通、李忠、孔明、孔亮你四人兼任舒州团练营营指挥使,负责协助雷横,整编三千乡兵,准备巡视各县,恢复各县县治。”
“要时刻宣扬铭记我军宗旨,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发现一起,严惩不贷。”
“谨遵大人军令。”雷横带头,周通四人齐声躬身应道。
随后,秦烈目光扫过左首众人,沉声点名道。
“林冲、秦明、花荣、李应、武松、杨雄、张宪、鲁智深、穆弘、王进、杨志、史进你十二人,从今日起兼领军都虞候,任然兼任都头一职。”
“杨志、史进二人为马军正副军都指挥使,其余为步军兵马。”
“其余众兄弟,皆领营指挥使俸禄,依旧兼任都头之职。”
“不过,有句话我必须重申一遍,若有对职务不满,以及要想升官发财的,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提出来。”
“只要我秦烈能够办到的,必然会立即像朝廷推荐提拔他。但是你要不提,不说,那么对不起,我秦烈只能按我的规矩办。也就是如现在这样,你们目前担任的任何职务,都只是虚衔,也都是没有得到兵部、吏部签署的实职。”
“为大人效力,我武松不计任何名头。”武松第一个站了出来,躬身表态道。
“誓死追随大人,绝无二心。”在武松的表态下,大堂上一众好汉,纷纷起身,恭声向秦烈作揖拜道。
事实上第一批跟随秦烈左右的梁山好汉,早就成为秦烈的私人部曲,这次秦烈再次重申,不过是向新归附的好汉,传达目前他军中的情况。
秦烈目前所作所为,只有一个目的,培养自己的班底,守护好这大宋的大好河山,为大宋的炎黄子孙,保存好纯正的血脉正统。
事实上众人聚集在秦烈帐下后,一直都在潜移默化中被秦烈影响,家国情怀,为国尽忠,为民请命,这些主张,秦烈几乎走到哪里,都会大张旗鼓全城宣扬。
即便是新加入的史进、樊瑞、王进、朱武他们,在加入这个大集体之后,也迅速被秦烈这股热潮所折服。
就连昨日刚刚投降的刘敏,此刻也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撼。
看着眼前一众将领,个个对秦烈恭敬虔诚态度,他顿时有种窥探到机密的激动心情,同样也有种身在其中的雀跃。
在刘敏看来,秦烈今时今日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暗藏着大机密。
这么一股庞大的力量,掌握在手中,一旦爆发出来,那势必会造成滔天巨浪,可不是像僭越称王的王庆所能比拟的。
甚至,刘敏从今日秦烈手中掌握的力量中,几乎可以断定,留给王庆的好日子,显然已经不多了。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秦烈先后歼灭范全、危昭德、方翰三部人马,总计超过六万人马。
而秦烈手中的人马,至今还未超过一万人马。
刘敏坚信最多半个月,当秦烈彻底消化了目前城中的这批俘虏,凭借手中的数十员悍将,一旦挥师进攻安丰府,那等待王庆的必然是灭顶之灾。
想通这些问题的刘敏,在庆幸自己昨日明确的选择同时,对秦烈的敬畏之心,不觉更加重了一分。
“大家都坐下吧。”面对众人的表态,秦烈风轻云淡的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落座。
“朱武,樊瑞你二人,从今日起担任军中参军一职,协助我处理军务之事。”
“其余众将,散会之后,立刻回营,着手扩编整编俘虏,不得有误。”
随着军队的进一步扩编,秦烈手中的军务,也日益繁重,朱武和樊瑞都是精通军务,正适合协助秦烈处理军中繁杂的事务。
虽然通过军中俘虏,以及刘敏的交代,秦烈已经知道黄州、包括安丰府,目前的兵力都处于薄弱状态,可即便如此,秦烈目前也无法立即出兵。
一是拿下舒州城,缴获甚微,军队进一步扩编之下,粮草器械需要从巢县进一步补充,这个来回至少需要十天半月。
二是目前庐州府情况不明,秦烈必须要确保庐州府的安全,他才能做出攻打黄州,或者安丰府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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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驰援庐州府
秦烈之所以会关注庐州府,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叛军军师李助,统率的四万人马,向庐州发动攻势。
二是康王赵构,已经进驻庐州城,并派出信使,召他前往庐州府商议平叛事宜。
三是庐州府地理位置重要,作为淮南西路最大的州府,庐州向来是淮南的军事经济重镇。
一旦庐州府失守,沿江之下,淮南东路各州府,将会无险可守,而偏偏那些州府,还都是膏腴之地,一旦被叛军劫掠占领,将会给这些地方造成巨大的损失,更会进一步滋长叛军的实力。
基于这三点原因,秦烈的注意力就不得不放在庐州府之上。
虽然目前贡献安丰府,拿下叛贼王庆,确实是奇功一件。
但相反要是放任叛军李助的兵马,攻破庐江府,造成康王赵构,乃至淮南东路生灵涂炭。
等待秦烈绝对不会只是功过相抵,必然会是秋后算账。
皇帝赵佶欣赏他不假,但皇帝绝对不会允许秦烈,用他儿子的性命来赚取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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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舒州进行兵马整编之际,秦烈先是派出时迁,率领斥候队伍,秘密向安丰府、黄州展开了侦查。
同时秦烈又派出戴宗,代表自己前往庐州府,向康王赵构送去信笺,让他做好备战事宜,并表示一旦叛军攻打庐州府,他将会迅速率部驰援。
舒州的军事整编训练,秦烈这个主帅,自然不可能当甩手掌柜,为抓强军队的训练磨合,他亲自制订了一整套部署计划。
并且整日整夜都泡在营地之中,州衙之事则交给了朱武,代自己打理。
舒州距离庐州府快马来回也就五天时间足矣,戴宗这个神行太保,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这不奉命前往庐州送信的他,不到五天他便赶回了舒州。
“大人,卑职前来复命。”从庐州府匆匆而回的戴宗,几乎是连口水都没喝,便径直来到秦烈面前。
“辛苦了,坐下说话。”秦烈在军营的大帐内,招呼戴宗一声,更是亲自给他倒了一碗凉茶。
“谢大人。”戴宗也不客气,接过茶水一口灌了下去,这才长舒了口气。
“大人,我回来之日,叛军李助所部,已经抵达庐州城下,兵力不是四万,而是近八万人。”
“不过其中大部分是沿途裹挟的百姓,战斗力倒是不强。”
戴宗一口气说了一遍叛军李助的兵力,接着又道。
“这次康王南下,带来三千禁军人马,其中有五百军士是金枪班的精锐。统兵的都统制是杨维忠将军,新任的淮南西路转运使杜充,兼任庐州知府。”
“眼下在康王的统率下,庐州府上下正在积极备战,目前已经招募一万青壮,作为守城之用。”
“不过,康王殿下的意思,还是希望大人能够立即率军支援。”
听完戴宗从庐州府带回来的消息,秦烈沉吟之下,总觉得其中似乎有些不对劲。
但想了想却又记不清楚,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事实秦烈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正是那淮南西路新任的转运使杜充,此人喜好功名,又好大喜功,虽是进士出身的文人,可却生性残忍好杀人,明明不具备统帅能力,却又常常担任一方统帅。
秦烈前世虽然听过杜充其名,但这个时候早就忘记了他叛逃大宋的事迹,故这才有他明明觉得不对头,但却又不明其理的原因。
“既然康王殿下有令,我军自当驰援。”秦烈点点头,道:“立即召集众都头前来大帐议事。”
很快营地正在训练士卒的一众都头,接到军令之后,先后抵达大帐。
朱武代表秦烈先介绍了一下情况,得知要驰援庐州,李逵率先跳了起来。
“大人,卑职原为先锋。”
“铁牛兄弟勇气可嘉,值得赞赏。”秦烈摆手赞道:“不过统领兵马,可不是打打杀杀,你可不足以担此大任。”
“秦明由你担任先锋官,杨雄、李逵、刘唐、石秀你四人协助,统率三千兵马,即刻出发。”
统领兵马行军作战,可不是李逵这个莽夫能够升任,不过秦烈也没有打击他的积极性,而是点名秦明为主将,让他协助秦明。
“领命。”秦明几人起身退了出去。
“其余各营立即收拾行装,两日后出发。”秦烈紧接着又吩咐了一句。
“遵令。”众都头纷纷起身应道。
“雷横、这舒州城防之事,我先交给你了,记住,城可以丢,人不能亡。”
秦烈随即又对雷横嘱咐了一声,他率军出发之后,作为舒州团练使的雷横,暂时就是舒州军政一把手,可谓是任重而道远。
“卑职明白。”雷横躬身拜道。
“樊瑞都头,你立刻安排项充、李兖二位都头,率部前往接应一下运粮队伍,明日午后粮食必须抵达舒州。”
秦烈刚才之所以下令大军两日后出发,自是因为军中目前储存的粮草不足。
这后续的粮草,目前还在半路,不过根据消息,明日午后是能够抵达舒州城的。
眼下秦烈的后方基地,就是巢县。
从揭阳镇穆弘、李俊哪里获得的粮草,钱财,如今正是支撑秦烈用兵的补给保障。
至于朝廷的补给,暂时就指望不上了。
根据朝廷的指示,他用兵所需的粮草军需,全部由康王从淮南东路,以及江南东路两路调拨。
可如今康王赵构前不久也才抵达庐州府,各地的粮草如今自是一分一毫都还未送达庐州府。
即便是送达庐州府,目前的情势,秦烈也指望不上。
所以他也只能从无为军调拨,好在穆弘家的二十万石的粮草,足以支撑他手中的两万大军,以及地方上的那些乡兵,使用两年之久。
即便因为救济灾民,暂时也不用担心粮草问题。
更何况他手中还有近两百万贯钱财,目前也通过无为军,正在从池州、太平府等地购买粮草。
战争,开始或许拼的是两军的战斗力,可一旦陷入僵持阶段,那拼的就是各自的钱财。
因为很多时候,一场战役,往往需要打上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都不稀奇,这个时候哪一方钱财,粮草率先枯竭,那离失败也就不远了。
樊瑞是全真道人出身,既学过一些障眼法的道术,又身兼不凡武艺,还破通军务,这也是秦烈任命他为参军,协助自己负责军务的原因。
“遵令。”樊瑞接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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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微末之时的名将
庐州城,面对叛军的攻城,康王赵构,却做出了惊人的表现。
此刻,年轻的赵构,显然满怀热血,在叛军围城的危急时刻,他不顾城中上下官吏反对,亲自披挂走上城墙鼓舞士气,以至于城头将士,人人争先,奋勇杀敌。
长相俊朗的赵构,不但在容貌章继承了他老子赵佶的基因,即便是才艺方面,也同样得到赵佶真传。
一手书画技艺,更是闻名于世。
更难得的是年轻的赵构,还有一腔热血,身穿戎装,手持利剑的他,此刻站在城门楼上,丝毫没有半点怯场,面对城下叛军不断射来的箭矢。
他不但面无惧色,还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左右卫士,挥剑吼道:“将士们都在拼命守城,我站在城门楼上,又有何惧?”
“康王殿下威武!”
一旁善于溜须拍马的转运使、兼庐州知府杜充,佝偻着身子,振臂发出一声高呼。
左右护卫的统制王燮、范琼纷纷响应道:“康王殿下威武!”
城头之上众将士见状,自是人人振臂高呼,一时之间,士气大震。
“杨维忠都统制何在?”
面对一众将士的高呼,赵构绷紧的脸色,露出一抹自得的笑意,朝杜充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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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下,杨都统制在南门指挥,咱们这里是东门楼。”杜充一脸讨好的回道。
“走,咱们去南门。”赵构今天可不是玩票来着,他可是铁了心,今天定要杀个贼子,做个表率,让他那个眼里只有郓王赵楷的父亲,看看他赵构即便无论是文采,还是武略,那都是不输于赵楷的。
亲临城下督战的李助,这次攻打庐州府,他不但统领着四万原叛军人马,沿途杀奔庐州城之际,他更是把庐州府周边各县的青壮百姓,尽数裹挟进队伍之中。
此时此刻的李助,手中的军队已经膨胀到了十万人马,其中的六万当然都是裹挟的百姓。
李助这么做,一来是准备利用裹挟的百姓,作为攻城炮灰。
二来则是趁势进行了一番掳掠,让其帐下的四万叛军,不但捞到一大笔钱财,更助涨了他们的兽性。
李助多智善谋,为人向来心狠手辣。
作为一个智者,他岂会不知道民心的作用,可他依旧选择了纵兵劫掠,自是因为他深知,在这个时候,对于他来说,民心远远没有军心重用。
纵兵劫掠,最能激励军心,助涨士兵的血性弑杀之心。
同时还能迅速壮大实力,虽然这不是长久之计。
但眼前这局势,对于叛军来说,只有不断壮大自身,才有机会迅速拿下庐州府,进而与舒州方向的兵马会合,一举歼灭秦烈。
李助身为一个智者,而且还是绝世武者,他有种本能的直觉,他要是不能第一时间扑杀秦烈,必然会被秦烈所扑杀。
庐州城高堑深不假,但目前庐州城中,除了赵构带来的三千禁军人马,加上城中的衙役厢军,也仅仅只有四千余人。
虽然临时扩编了一万青壮协助,但这么点人马,要守卫偌大的庐州城,明显有些捉襟见肘。
而李助也正是看到这一点,才针对性的裹挟着大批百姓,对庐州城采取人海战术,并第一时间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你们听到城头的喊声没有?”
马背上的李助,倾耳细听之下,一道如剑的目光,穿过喊杀震天的战场,落在人声鼎沸的城头之上。
“好像是在喊殿下威武?”李助身旁的伪濠州节度使,统军大将杜莹,有些迟疑的回道。
“没错就是在喊那康王殿下威武,看来是哪位康王殿下,上了城头了。”
李助淡淡眉头一挑,沉声对道:“阙翥、寇猛你二人各带三百弓箭手,立刻压上去,给我朝着喊话的方向放箭,若能射死、射伤那康王,我给你们记头功。”
“末将领命。”阙翥、寇猛闻言,当即飞马返回本阵,各自集结三百弓箭手,迅速混入攻城的队伍中,朝着城东头压了上去。
此刻庐州东西南北各城墙之下,早已经被叛军团团围困,叛军主力,押解裹挟的百姓,抬着云梯,推着攻城车,井栏车。
在震耳欲聋的鼍鼓声中,一步步朝着庐州城头推进。
南门城头之上,禁军军都指挥使,兼庐州府都统制的韩惟忠,听到东城门楼上的山呼海啸之声时,不由皱眉暗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上来添乱?”
在韩惟忠看来,康王赵构在此刻城头大战正酣之际登上城头,看似激励了士气,但风险显然是巨大。
一旦被叛军抓住机会,从而发生什么意外的话,那就不单单是军心士气受挫之事,而是会直接影响全局战事。
“杨将军,怎么康王殿下上了东城?”杨惟忠帐下兵马都监王渊听到喊声,也是一脸的诧异。
“咱们这位康王殿下,急于立功,却不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
杨维忠苦笑一声,道:“王渊,你现在带一都人马过去,护卫在在殿下左右。”
“遵令。”王渊拱手一拜,随即扬声朝队伍中喊道:“徐宁、韩世忠,你们跟我来。”
很快队伍之中,便有两个年轻的大汉站了出来。
身穿雁翎甲的正是金枪班教头徐宁,此人身高八尺,年约二十七八岁,长得方面高额,浓眉大眼的颇具威严。
手握一杆钩镰枪的徐宁,所学家传金枪法、钩镰枪法,皆已经炉火纯青,足以位列一流高手序列。
另一人正是名不见经传的韩世忠,出身贫寒的他,十八岁时应募从军。
历经十二年,经历过西夏多次战斗,立下战功无数,但因为出身贫寒,又无人提携,时至今日,他依旧只是军中一名营副指挥使。
这次他之所以跟随康王南下,则是因为兵马都监王渊提携,这才让他得以踏上这次南下平贼的军旅之徒。
王渊前次在河北路,曾与韩世忠并肩做作战,从而见识到韩世忠的勇武,随后他便把韩世忠调到了麾下,加以笼络,从而备受韩世忠敬重。
奉命前往东城保护康王赵构的王渊,领着徐宁、韩世忠以及一都精兵,迅速朝东城方向移动而来。
而这个时候意气风发的康王赵构,也正在城中官吏,杜充等人的簇拥下,从东门城楼往南门城墙移动,一行人马在城墙的动静,即便是在这攻城激烈的时刻,那也如同一盏明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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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庐州外城失守
“快,放箭,放箭……”
城下奉命前来狙杀康王赵构的叛军大将阙翥、寇猛带领的两支弓箭手,那可都是军中的善射勇士。
城头之上的康王赵构,在杜充、王燮、范琼一帮官吏簇拥下,在城头上行走的身影,即便是人家想不发现都难。
城下突然射来的密集箭雨,完全是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瞬间便射杀射伤数十名护卫军士。
“快,保护康王殿下。”要不是王渊一行,这会及时赶到,赵构小命只怕也要交代这里。
面对铺天盖地落下的箭矢,韩世忠、徐宁率领军士,举着盾牌,挥舞着手中的长枪,第一时间冲在赵构身前,这才堪堪保护着赵构躲下了第一波箭雨。
“保护康王殿下……”
转运使杜充面对这漫天落下的箭矢,吓得连滚带爬的喊道。
而身为统制的王燮、范琼这会也是自顾不暇,二人挥舞着兵器,格挡着箭矢的同时,只得一步步往城墙内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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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舞一把钢刀的王渊,在劈下一支流矢之时,回头之际却见一支长长的狼牙箭朝着赵构身前射来。
这一箭要是射中,赵构定然是必死无疑。
“康王殿下小心……”
王渊怒吼一声,挥舞着钢刀冲了上去,一把把康王赵构撞到在地,然后当他想要挥刀斩落那狼牙箭之时,却已经来不及。
“呃~啊!”
那足有三尺长的巨大狼牙箭,从王渊腹部射出,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王渊的身体带飞而出,狠狠的钉在墙砖之上。
遭此重创的王渊,忍不出爆发出一声惨叫,双手奋力的握着穿透身体那支狼牙箭,口吐鲜血不止的他,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吼叫。
“王将军……”看到这一幕的韩世忠,一脸悲愤的冲将了上去,一把抱着王渊,虎目之中忍不住溢出两行泪水。
“快,保护康王殿下下城。”徐宁与王渊的感情,自是没有韩世忠这般深,可此刻看到王渊为救康王而即将死去,他也不由心生悲凉之感。
在冲上去扶起赵构之际,一手搀扶着赵构,一手挥舞着钩镰枪劈开,格挡不停落下的箭矢,扬声朝着左右刀盾手连声喊道。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因为你们这些狗屁玩意,都要牺牲那么多袍泽?”
韩世忠看着怀中咽气的王渊,忍不住愤怒朝着众人吼道。
此刻刚刚躲到内墙之下,惊魂初定的杜充,原本就因为刚才的狼狈,正一肚子火气,在听到韩世忠愤怒的指责之时,他立马便找到立威的对象。
“好个贼军汉,安敢藐视王爷,来人啊,把此人押下去,杖打五十军棍,押入大牢,战后再一并论罪。”
杜充为人刻薄寡恩,媚上欺下,他可以在康王赵构面前像条舔狗,可只要一转头,面对韩世忠这样身份低微的军官,他便立刻就变成一副恶狼嘴脸。
此刻同样受到不小惊吓的赵构,早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在徐宁的保护下,随后在王燮、范琼二将率领的护卫,狼狈的退到一旁弓箭射击的死角位置。
“杜大人,韩副指挥使一时冲动,并无冒犯之意,还请杜大人莫怪。”说起来这段时日,徐宁与韩世忠多有交集,二人年纪相仿,武艺相当。
自是结下深厚的友谊,眼看韩世忠要被杜充处罚,徐宁连忙恭声求情道。
“一个小小的军头,就敢辱骂上官,这是藐视王爷,给我押下去,必须严惩。”
杜充一听韩世忠身份如此低微,更是瞧不上眼,一脸鄙夷的挥了挥手,这才连忙赶到康王面前。
“康王,让您受惊了,这都是这些该死的军汉太过无能,您看是不是严惩一番,以儆效尤?”
杜充躬身站在赵构面前,一脸谄笑的请示道。
“他们也算护卫有功,算了吧,咱们回府。”看着面前城墙上,倒下的数十具尸体,那一张张插满箭矢的身体,个个表情狰狞恐怖,以及不断蔓延流畅到脚下的血液。
赵构一脸苍白摇了摇头,一手副着城墙的他,双腿分明在打着摆子。
“是。”杜充不甘的瞪了韩世忠一眼,机敏的上前扶着赵构,在王燮、范琼众人的簇拥下,狼狈不堪的匆匆奔下了城头。
“呸,狗东西。”躲过一劫的韩世忠,不但没有丝毫喜色,反而充满愤慨看着杜充的背影,目露凶光的唾了一口。
“韩兄弟,这人咱们惹不起,咱们还是把王都监带回去吧。”徐宁叹了口气,他身为金枪班教头,自诩文韬武略,可因为是武将出身,现在他也不过是区区正八品武职,在军中那也是没有丝毫地位可言。
而那杜充如今不过四十出头,由于是进士及第出身,加上善于溜须拍马,现如今人家已经官居正四品的太中大夫,并担任淮南西路转运使,兼庐州知府这样的实职。
这样的实权文官,别说他们,即便是都统制杨维忠,在他面前也要低人一等,不,是低人三等。
因为杨维忠的实际官阶,亦不过是禁军中的军都虞候,品阶则只是从四品的明威将军。
在大宋朝武官品级与文官同级,见面就得矮上一截,要是品阶低上一级,那就真的只能是低人三等了。
“唉,大宋今日之祸,皆出自这帮欺上瞒下,卑鄙无耻之徒手中。”
看着一脸不甘死去的王渊,韩世忠愤慨的骂了一句,蹲下身子背起王渊,领着死伤大半的士卒,返回南城向杨维忠复命而去。
东城城墙上这一幕,不但让王渊惨死,最后更是演变成成了一场溃败。
原来负责东城指挥防守的,正是军中统制王燮、范琼二人,可因为这二人为拍马屁,竟然弃城防于不顾,亲自护送康王返回内城,从而导致城墙军士失去指挥。
甚至城头上的一些士卒,都以为王燮、范琼逃跑了,结果当叛军再一次发动攻势下,城头上的守军士卒直接崩溃。
东城的失守,直接导致连锁效益。
“东城那帮废物,究竟在干什么?”眼看东门城墙失守,都统制杨维忠也不得不愤慨骂了一句。
“传我军令,立即封锁城门,全军撤入内城,固守待援。”
庐州府作为一座军事、经济重镇,除了有宽阔的外城,还有坚固的内城,事实上内城因为地形依托,反而更利于坚守。
相反外城范围过大,在兵力不足的时候,反而不利于坚守。
为此杨维忠在制订城防之初,便已经做好外城失守,坚守内城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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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叛军要跟秦烈拼命
庐州外城的失守,让守将杨维忠大发雷霆,可让他憋屈的是,当他要处置东城守将王燮、范琼之时,却被转运使、兼任庐州知府杜充给拦了下来。
即便杨维忠吵到康王赵构面前,可赵构也仅仅留下一句:“准其二人戴罪立功吧。”
不得不说赵构虽然年轻,但身为皇家子弟,他天生便拥有敏锐的政治嗅觉。
这一路南下,杨维忠一直与他保持着臣子礼仪,赵构几次笼络,杨维忠都表现的十分克制,并没有半点靠拢的意思。
对此赵构心中自是明白,杨维忠跟自己不是一路人。
虽然此时赵构并没有野心膨胀到想要争夺太子之位,但作为一个藩王,若在朝中能够有几个实权大臣,在关键的时候替自己说几句话,那很有可能就是翻天覆地的效果。
像此刻天天围在他身边转悠的杜充,以及王燮、范琼这些人,以及与赵构结成一个利益小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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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维忠并不是不懂赵构心思,但他身为统军大将,心中很清楚,一旦他与赵构走的太近,必然会引来皇帝猜忌。
相比起赵构的不满,他更不想引起皇帝的猜忌。
眼下外城失守,杨维忠身为统军大将,他自然也是万分着急,面对叛军一轮轮攻城,他也只能日夜守在城头之上。
好在庐州内城更加坚固,加上需要防守的区域更小,反而更利于防守。
内城仅有东门四座拱门,实际上就是只有一面城墙,杨维忠只要坐镇东门城头,加上兵马监辛兴宗、戚方、以及军都副指挥使苗傅、刘正彦几员大将协助。
杨维忠这个主将,更多时候,都只是在统筹全局指挥,而无需亲临一线战斗。
庐州外城下,叛军大营。
面对已经连续进攻十天,都没有拿下的庐州内城,叛军主帅李助,再一次召集众将召开了一次会议。
大帐左右分别坐着数十员战将,左首分别是杜莹、李雄、阙翥、寇猛、卫鹤、耿文、薛赞等人。
右边则是毕先、鲁城、卓茂、谢宁、张怡等人。
“诸位将军,都说说,这庐州内城能不能攻下?”李助目光扫过堂下一众将领,表情充满严肃。
“李军师,这庐州内城之坚固,光靠蛮力肯定拿不下来,按照现在这打法,除非城内的守军自行崩溃,否则即便再打一个月,也未必拿的下城池。”
身居楚王王庆帐下太尉,兼任濠州节度使的杜莹,迟疑之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杜莹本是淮西豪侠,这一次参与义军,也是因为家乡遭了淮河水灾,官府不但没有救灾,反而变本加厉的盘剥乡民。
从而让杜莹义愤填膺,这才加入了叛军队伍,因为本身武艺高强,加上颇具才略,从而被王庆笼络,授予太尉这样的高职。
这一次攻打庐州府,李助这一连串的劫掠,裹挟百姓攻城的举措,杜莹是比较反感的,但出于大局,他都默默的选择了接受。
然而连续的攻城之战,义军人马死伤惨重,可眼下李助却仍旧要死扛,这让杜莹心中更是不满。
“杜太尉,别说一个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最多三天,淮南西路经略安抚使秦烈的人马,就会抵达庐州城下。”
李助说罢遂把刚刚接到的情报,对众人道:“舒州已经失守,方翰三万大军全军覆没,打败方翰之人,就是朝廷新任的经略安抚使秦烈。”
“此人我曾在揭阳镇与他照过面,糜胜、潘忠、柳元就是折在他手中,此人手下有一批战将,人人实力都足以跻身一流高手境界。”
“此人必然是我们的劲敌,根据情报显示,最迟后天,秦烈的兵马就会抵达庐州城下。”
“现在诸位明白了吧,明日再打不下庐州城,咱们就必须撤退,否则一旦秦烈的援军抵达,我们就是想走,只怕也难了。”
“军师大人,那秦烈莫非有十万人马?”
杜莹眉头一皱,惊疑的问道。
“根据目前探子掌握的情报来看,秦烈帐下的兵马不会超过三万人马。”李助见众将都看着自己,遂沉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哈哈……”
堂下一众叛将不由哄堂大笑了起来。
“军师大人,区区三万官军,何足道哉?”统军官李雄傲然一笑,道:“军师调拨一万精兵给我,末将这就去拦截那官军人马,提那秦烈人头来见。”
“军师,末将也愿往。”都统制耿文、薛赞几员大将纷纷请缨道。
李助眉头一挑,刚要呵斥众人胡闹,杜莹这会也开口,道:“军师,末将也以为,援军不足为惧,相反咱们要是在城外,一战击溃来援的官军,势必给守军造成攻心的效果。”
“也就是说只要咱们打败了那支援军,这城内的守军必然不攻自破。”
面对众将高涨的战意,李助沉吟之下,也不觉有几分道理。
虽然现在他军中死伤惨重,可实际上死得都是裹挟而来的青壮百姓,他手中的四万兵马,损失不过几千人。
而经过这近十日的血战,那些从攻城战火中,一次次侥幸活下来的青壮百姓,现如今也具备了一定的战斗力。
李助当即长身而起,沉声道:“从现在起,各营进入休整,养精蓄锐,然后再与那秦烈决一死战。这一战,若我军胜,淮西之地,尽入我手,从此这大江南北,谁能与我们争锋?”
“若败,我李助与诸位将军,共眠于此,也不枉这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义之举。”
“愿效死力。”杜莹、李雄一众大将,在李助的激励下,纷纷拱手拜道。
大宋宣和四年四月十三日,秦烈率领两万大军,抵达庐州城外五里。
进入初夏之后,随着雨季的降临,这几天来庐州府境内,阴雨不断,甚至有一些地方,还爆发了洪灾。
正是因为碰上连续的阴雨天气,秦烈的兵马比预期晚到了两天。
因为李助已经决定与秦烈决一死战,这几日的庐州城的战斗,叛军自是没有再大规模攻城,而是采取小规模的袭扰。
在城外五里外的红叶岭上,立下阵脚,秦烈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进一步扎下营寨。
既然庐州外城已经失守,内城尚在官军手中,这一战秦烈也就不急着打。
现在这个阴雨天气,道路到处都是泥泞,根本不利于大军战斗。
其次,秦烈准备先与城中取得联系,再决定与叛军的作战方案,若能够做到内外两军配合的话,那么在接下来的战斗时刻,自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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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庐州城下初交锋
“大人,我们派进城的探子,还未进入外城,就都被发现了。”
天刚刚擦亮,朱武和樊瑞便联袂来到秦烈大帐,汇报了昨夜派出的探子,都被发现的消息。
“死了多少人。”秦烈见二人面色沉重,便知道必有死伤。
“派出五支小队,十五人只有五人回来了。”朱武有些愧疚的说道。
“伤亡这么大?”秦烈也是微微动容,沉吟之下,他遂道:“那就不要再派了,看来叛军也是有准备的,再派也徒增伤亡。”
“行。”朱武点点头,接着道:“今天这雨势比起昨日大了不少,看来一时不会停不下来,看来要做好长期对峙的打算了。”
“樊都头,你看这天气几时会放晴?”秦烈可是见识过公孙胜的五雷正法,确实能够呼风唤雨的本领。
按公孙胜的说法,五雷正法修到大成,可以做到"驱雷役电,祷雨祈晴,治祟降魔,禳蝗荡疬,炼度幽魂。"
不过目前公孙胜的修为,实际上也不过是道家修炼等级中的守一后期,所修的五雷正法,也仅仅掌握呼风唤雨之术。
而且这所谓呼风唤雨之术,还必须要有符箓为引,以公孙胜目前的修为,也最多能够维持一刻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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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所谓的呼风唤雨之术,还是一种障眼法,并没有真正的实用价值。
不过在战场之上,趁敌人不备之下,利用的及时,倒也有些作用,最起码能够对敌人的军心士气,起到一定的震慑之用。
不过目前公孙胜被秦烈举荐给了皇帝赵佶,秦烈自然指望不上。
樊瑞作为全真道人出身,而此时的全真派,也不过是小门小派,樊瑞平日里忽悠人的高深道法,更多都是骗术,连障眼法都算不上。
这也是樊瑞只能落草为寇的原因,否则他要真有几分道门秘术,以如今大宋崇道的大势下,他完全可以混个道官做做,岂不是比那芒砀山山寨寨主快活?
虽然樊瑞是假把式,但基本的天象他还是能够分辨的,这也是秦烈询问他,这天气何时会放晴的原因。
不过正如朱武所言,现今是梅雨季节,这庐江府靠近长江边上,雨季来了,短时间之内显然停不下来。
“目前来看,三五日之内,这雨肯定停不了。”在秦烈面前,樊瑞自是不敢装神棍,只能据实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军远来,休整三五日倒也无妨。”秦烈今早观看天色,也预测这雨势短时间停不下来,但要是三五日他倒是等得起,甚至还乐于等上几天。
这次他率领两万大军驰援庐州,另外又从无为军的俘虏中,抽调了两千恢复伤势的俘虏,负责押运了全军两个月所需的粮草。
如今大军远来,趁着这大雨天气,休整几日,养精蓄锐,再与叛军一较高下,自是更加有利。
“不过要密切注意叛军动向,防止敌人袭营,亦或者撤退。”
秦烈紧接着又嘱咐朱武、樊瑞二人道。
“卑职遵令。”现在朱武、樊瑞二人协助秦烈执掌军务,这亲兵、斥候人马,都由二人负责调度。
七日之后,连续下了多日的大雨终于停止。
一大早天气放晴,营中的将士纷纷兴奋的跑出营帐,晾晒着都开始发霉的衣物,一时之间,大营之内,自是热闹非凡。
多日的阴雨天气,别说士兵们,就是秦烈这个主帅的衣服,也都发酸了,一些皮甲都长毛来着。
还有哪些铁甲铁兵器,也都开始生锈,要不是士兵们每日磨擦,哪里还会有锋利度。
“报,营外一支敌军兵马搦战。”
这边厢秦烈都没着急,叛军反而先着急了。
接到消息的秦烈,立即扬声喊道:“传我军令,前锋营迎敌,各营做好备战,随时准备出战。”
说实在大雨刚过,根本不适合野外战斗,甚至雨后作战,比冒雨作战还困难。
原因很简单,雨后地面之上,到处都是积水或者泥泞,这个时代的士兵,基本上都是穿的麻绳鞋,即便是都头一级的军官,也就只能穿麻布鞋。
穿着麻绳编织的鞋子,在泥泞积水之中行军作战,无论是行走还是奔跑,都将会十分困难。
最重要的是即便是麻绳鞋,实际上在这个时代,对于普通士卒来说,也不是可以随意挥霍的消耗品。
因为每年军中只发放两双,平时训练的时候,很多士卒都不舍得穿,生怕给穿坏,等上战场之时,就没法穿了。
别看这只是一双普通的麻绳鞋,可穿在脚上,在急行军或者作战的时候,依旧能够起到不小的作用。
这一次,大军扩编,时间冲忙,秦烈在舒州城,安排全城鞋匠,连夜赶工,也仅仅给所有将士,每人都备下了一双麻绳鞋。
军中大队头以上的小头头,则每人发放了一双麻布鞋,可就是这么简单的关怀,却让全军将士,对秦烈感恩戴德。
秦烈虽然很想给将士们发放赏赐,但他却根本没有这个权限,领兵大将,私自发放赏钱,笼络士卒那是要被治罪。
前锋营指挥使秦明接到将令之后,立即披挂上马,率领帐下兵马杀出大营而去。
同行的都头则有鲁智深、武松、李逵、石秀、刘唐、陈达、杨春一众好汉。
随后秦烈也披挂上马,率领花荣、张宪、李应、穆弘一众都头,以及一千兵马,接应而去。
林冲、杨志、史进、王进、朱武、樊瑞等一众都头,留守营寨,整顿兵马,负责接应。
大营外一片开阔地带,叛军大约三千人马,摆开扇形阵型,领头三员大将,身披战甲,头戴铁盔,骑在战马之上,一副耀武扬威的神态。
当秦明率领兵马刚立下阵脚,对阵之中便飞马杀出一将。
“吾乃大将阙翥也,谁敢上前一战。”只见那阙翥,身高体壮,满脸横肉,声若洪钟般,手持一柄眉尖刀,纵马飞奔而出,人未到阵中,声音便已经传到秦明军中。
“无端造反的贼子,安敢自称大将?”秦明军阵之中,跳涧虎陈达,大喝一声,率先挥刀纵马便迎了上去。
阙翥见陈达杀来,挥舞着眉尖刀便朝陈达杀将了过去。
战场之上,两军士卒见战将大战,自是纷纷跌声呐喊,为各自的主将助威声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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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霹雳火秦明显威风
冲杀上去的陈达,挥舞着镔铁刀,与抢到垓心的阙翥,双刀相撞,双马相交之下,斗二十余合,陈达一个不慎,被阙翥一刀劈中右臂。
吃痛之下的陈达手中长刀随之落地,惊慌之下,急得他俯身马背仓皇往本阵而逃。
“哪里走。”阙翥大喝一声,纵马挥刀便砍杀了上来。
“贼将休要张狂,秦明来也。”霹雳火秦明怒吼一声,手持狼牙棒,骤马飞驰而出,其坐下的卷毛大宛马,那可是秦明早年征战西夏,缴获的种马所配。
虽然此马算不上纯种,但绝对算得上是一匹千里驹,奔跑起来风驰电挚,犹如腾云驾雾一般。
“死!”
两骑相交,秦明一声怒吼,手中狼牙棒横扫而出,狠狠砸在阙翥眉尖刀之上,只听得一声脆响,阙翥手中的眉尖刀应声而断。
去势不减的狼牙棒下一刻便落在阙翥的脑袋之上,直接把阙翥的脑袋砸的脑浆迸裂而亡。
敌阵之中素来与阙翥交好的寇猛见状,见秦明砸死阙翥,惊怒之下,飞马持枪便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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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将休走。”寇猛大喝一声,纵马持枪便朝秦明要害部位,连连刺来。
秦明手中狼牙棒一挡,反手便是一个横扫,与那寇猛连续大战了十余回合,假装不敌的他,卖了个破绽,拖着狼牙棒打马便往本阵而走。
寇猛哪里知道是计,纵马挥枪追了上来,就在这时秦明回头一声大喝,手中狼牙棒反手砸下。
“哐当!”
寇猛双目圆睁,双手举枪挡在身前,布料秦明手中的狼牙棒全力凌空斩下,力道仿若千钧,直接把他手中枪杆砸断不算,那恐怖的狼牙棒随之砸在脑门之上。
又是脑袋崩裂,马背上的寇猛跌落马背而死,再次步入阙翥后尘。
叛军阵前贼将翁飞见状,哪里还有勇气再战,连忙打马而逃:“撤,快撤……”
“杀,杀啊!”
前锋营军阵的三千兵马,在秦明、鲁智深、武松众将领随即率领士卒掩杀而上。
军阵后方的秦烈,眼看秦明连杀二将,叛军大败而逃,大队人马已经追出数里,为防敌人有诈,他遂扬声道:“鸣金收兵,穷寇莫追为好。”
叛军不过三千人马,即便全部杀光,与目前战局并无利,这也是秦烈为何没有趁势,率领后军掩杀上去的原因。
天气刚刚放晴,便小胜一场,斩获敌人千余首级,霹雳火秦明更是连杀两员敌将,自是让憋闷了数日的军心士气备受鼓舞。
当秦明、武松、鲁智深众人率军回来,见到在营门口迎候的秦烈,众人纷纷下马拱手行礼。
“这一仗打的不错,虽然只是小胜,但意义重大,既鼓舞了军心士气,又灭了叛军威风。”
秦烈颔首朝众人示意,开口夸赞道。
“皆赖大人指挥有方。”秦明众人无不是会心的笑道。
“你们啊……不过这话,我还是爱听嘛。”
听到众人的马屁声,秦烈先是苦笑一声,伸出手指头指了指他们,结果因为他接下来的话,引得最众人无不是开怀大笑了起来。
“哈哈……”
安顿好兵马,秦烈又去看望了受伤的陈达,见到秦烈前来探望,正靠在席子上休息的陈达,连忙便站了起来。
“大人,朱参军……”陈达今日也算是立功心切,结果实力不济,反而被阙翥砍伤臂膀,要不是秦明救援及时,他不死也得重伤。
为此陈达这会见到秦烈和朱武前来探望,显得颇有些局促不安道。
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完,秦烈笑着打断他道:“都是自家兄弟,今日之事就不要提了,再说你能够第一时间冲出去,就足以说明你勇气可嘉。”
“不过战场之上,光靠勇气勇力显然不够,还需要多用智谋,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屹立不败。”
今日秦烈虽然不怪陈达,但并不代表他支持陈达这样莽撞举动。
很明显陈达第一个冲出去,确实是勇气可嘉,但同样他也确实有些过于立功心切了。
“陈达,大人的教诲你要记住了。这行军打仗,靠的是齐心协力,不是个人的鲁莽,今日多亏了秦明都头,否则你这小命非得交待在战场上不可。”
朱武作为陈达昔日的领头人,加上如今他又是秦烈的参军,此刻的口气则要严厉的多。
“大人您和朱参军教诲的是,卑职记下了。”陈达连忙躬身回道。
“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下面的兄弟帮助。”秦烈点点头,随后便朱武返回了大帐。
接下来几日,艳阳高照。
秦烈先后派出秦明、林冲、武松、鲁智深等一干将领,前往城下挑战,可结果叛军都禁闭大门,坚守不出,无论士卒如何谩骂都不管用。
“这是打算跟我们耗到底?”面对这局面,秦烈一时也猜不透,这叛军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然而就在这时,营门值守的王进却带着一封战书走了进来。
“大人,叛军刚刚送来判书,请大人过目。”
朱武随即上前,接过战书递到秦烈手中。
“明日辰时三刻,城外石头岗下决战,如若不战,我军来日自当攻寨,杀尔等一个片甲不留。。”
秦烈展开战书,扬声便把内容读了出来。
“好大的口气,这贼将莫非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王进得知叛军主动挑衅,忍不住讥讽的笑了起来。
“我看这叛军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要战,咱们岂能怕他?”樊瑞也是一脸自信的附和道。
朱武也点头道:“我军士气正盛,足以一战,不过既然是敌军选择的战场,咱们还是得小心一些,以防敌人有诈。”
听完几人的建议,秦烈沉吟之下,道:“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
“目前叛军在兵力上,多出我们一倍有余,不过战斗力方面,根据前日大战,以及那些俘虏的交代来看,叛军综合战斗力,比起我军还是略逊一筹的。”
“不过战场之上,取胜的关键有很多因素,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既然叛军选择在石头岗下决战,说明这个地方,或许有利于叛军排兵布阵的因素。”
朱武闻言,随即接腔道:“大人,卑职今晚趁夜色前往查看一番,就知道其中有没有玄机了。”
“不错,咱们事先考察一下地形地貌,料那叛军即便有准备,也无所遁形。”樊瑞深以为然的表示赞同。
“不对,容我想想。”沉思之下的秦烈,突然敏锐的捕捉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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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5069+缘定大疆》
第175章 料敌先机的秦烈
“李助此人狡诈多智,他这个时候送来战书,指明在石头岗下决战,定然不会无的放矢,若我所料不差,他定是料定我不会打无把握的仗。”
秦烈与李助虽然仅仅只是一面之缘,但作为对手,他对李助还是有一番研究的。
想来李助对他,也必然有过调查。
很明显李助送这一封战书,目的并不是决战,而是试图引诱秦烈上钩。
石头岗位于庐州城南,距离秦烈的大营有数里路程,那是一座高高隆起的山岗,山岗之下则是一片开阔的田地。
从地理上看,这地方确实适合两军交战,开阔的地势,利于两军列阵厮杀。
不过,秦烈并没有实地考察过,也仅仅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那么李助送这份战书的目的是什么呢?
秦烈的预测的就是,李助显然是料定自己今晚,必然会去石头岗查看地形。
而这个就是李助送战书的真正的目的。
“大人的意思是那李助,此举是引诱大人前往石头岗?而他则已经在石头岗埋伏了兵马?”
朱武一点就透,但他也有个新的疑问。
“大人,既然明知叛军在石头岗设伏,我们不去不就行了?”
“是啊,既然敌人有伏兵,大人不去便是,待明日天亮,咱们在挥师杀过去便是。”
樊瑞这会也点点头,也表示只要不加理会,敌人的计策自然也就落空了。
“如果我不去,岂不是告诉李助,我们害怕了?”秦烈淡淡一笑,道:“既然要决战,是今晚打,还是明天打又有什么区别呢?”
“既然李助要算计我,那我就让他算计,今晚我亲自去咬饵,把叛军吸引过来,到时候咱们再集中精兵,从外围包抄上来,给予叛军雷霆一击。”
“大人千金之躯,万万不可涉险,请让卑职去咬饵便是。”朱武一听,连忙反对并请缨道。
“朱参军说的是,卑职请求代替大人前往。”樊瑞、王进也纷纷请缨道。
“李助要的是我的人头,你们去了又有何用?”秦烈自信的一笑:“诸位兄弟放心,在我看来,这虽然是一次冒险,但在我看来,却是一次划算的买卖。”
“你们想想,现在庐州外城掌握在叛军手中,咱们要是攻城,胜负不但难料,伤亡必然惨重,这难道不是代价?”
“相反若是仅让我一人冒险,却能够减少无数士卒的伤亡,这难道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大人说的虽然有理,但卑职还是认为不妥。”
朱武想想还是断然拒绝道,现在秦烈就是他们这群人的主心骨,只要有秦烈在,他们这群人就是一团汹汹燃烧的烈火。
倘若秦烈不在,他们就会成为一盘散沙。
甚至在朱武看来,哪怕是把所有的士兵牺牲了,只要秦烈在,他们都还是可以重头再来,可相反要是秦烈要是战死,全军所有的将士都活着又有什么用呢?
这就是个人所处的角度不同,看待的问题不同的原因。
在秦烈的眼中,胜利才是最终的目的。
而在朱武他们的眼中,秦烈的生命比胜利则更重要。
“此事我意已决。”不等其他人反对,秦烈沉声道:“王进,你去召集众将入营,我要布置作战任务。”
秦烈这么做,当然不是要去故意送死,因为他有十足的信心。
他的自信来自手下强大的梁山好汉,现在他手下可是猛将如云,只要他安排妥当,即便叛军一万人马包围上来,他也有把握支撑一个时辰。
而他坚信只要有一个时辰,他手下的人马,即便无法击溃叛军,也肯定能够赶上来支援。
“决战或许就在今晚,现在布置作战任务。”秦烈待众都头到齐之时,随即沉声点将道:“秦明,你率领项充、李兖统率五千人马,做好备战,看到信号响箭,即刻从东面杀入石头岗。”
“遵令!”秦明、项充、李兖三人躬身应道。
“林冲、你率领薛永、侯健二将,统率五千人马备战,看到信号响箭,从西面杀入石头岗。”
“遵令。”林冲、薛永、侯健三人拱手道。
“杨志、史进你二人率领骑兵营,一旦战斗打响,什么都不用管,直接冲阵,驰援我部。”
目前骑兵营的骑兵虽然只有七百人马,但实际上这支骑兵队伍,那可是秦烈手中的杀手锏。
秦烈更是安排了杨志、史进两员一流战将统率。
“卑职领命。”杨志、史进起身拱手回道。
“杨雄,你率领穆春、杨春二将,统率五千兵马,从南面杀入。”
“张宪、你率领曹正、施恩、刘敏三将,统率四千兵马,从北面杀入。”
“遵令。”杨雄、张宪众人起身应道。
“朱武、樊瑞、你二人率领五百军士以及辅兵营留守营寨。”秦烈口中的辅兵,正是运粮粮草的两千乡兵。
“遵令。”朱武、樊瑞沉声应道。
“戴宗,你负责军令传达,不得延误。”
“遵令。”戴宗起身拱手道。
分派兵马已定,秦烈沉声而起:“武松、花荣、鲁智深、李逵、李应、穆弘、王进、刘唐、石秀、酆泰你十人随我出营,各统率五百亲兵前往石头岗诱敌。”
“遵令。”众人轰然而起,拱手应道。
秦烈亲率五百精兵诱敌,加上十员一流战将护卫,这就是秦烈的自信和底气。
是夜,残月如钩,繁星密布。
夏季的夜晚,原野之上,蛙声一片,阵阵花香扑鼻。
石头岗下,秦烈一行人马,举着仅可以照亮脚下的火把,小心翼翼的抵达这片原野之上。
漆黑的原野草木丛中,一双双乌黑的眼睛,把秦烈一行的身影,尽数看着眼中,随后一声声鸟鸣,在空旷的原野上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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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鸟鸣之声,可不是真实的鸟叫声,而是叛军探子之间相互在传递着情报之声。
这批叛军的探子,事先隐伏在这里,按照计划,只要发现官军大队人马到来,便以这个方式传递消息回去。
之所以采取这种方式,自是更利于隐藏行踪,以免被官军发现。
庐州外城东门外,闭目养神的李助,听到帐外匆匆的脚步声,心头一动的他,便微微睁开了双目。
“军师,一支大约五百人的官军人马,正在石头岗下探查地形。”
走进大帐的统军将领李雄,进入大帐拱手禀报道。
“牵我战马来,按照计划,出发。”李助精神一震,走出大帐的刹那,举头看了璀璨夜空的他,不由暗忖道:“成败在此一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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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7643+神霄仙宗》
第176章 夜战花荣显锋芒
“来了。”
石头岗下,漆黑空旷的原野之上,突然点亮的火海,犹如一片火海。
叛军数万人马,高举着火把,快速朝着石头岗下移动而来,那起伏不定的火把光芒,以及鼎沸的呐喊声,瞬间把大地之上的万物都惊得沉寂了下来。
马背上的秦烈,身穿着一身盆领铠甲,甲胄里面还穿着一件环锁铠,这样的重甲加内甲,足以抵挡强弓流矢。
头戴着铁甲兜鍪,下身穿着扣甲裙,当真是武装到牙齿。
左腰上挂着环首刀,右腰之上则挂着箭壶,马背之上挂着两张弩机,以及两个箭壶,这一次秦烈足足备了一百支弩箭。
其中有二十支使淬毒的毒箭,可谓是做好了完全准备。
秦烈的近战战斗力,也许也就二流战斗力,但手持弩箭的他,论杀伤力,那即便是一流的高手,也未必有他的杀伤力。
“发射信号响箭。”同样身穿铁甲,弓弯鹊画,箭插雕翎的花荣,手持梨花枪低声一吼,左右众将迅速进入阵势之中。
三百刀盾手,纷纷解下背上的大铁盾,堆砌成一个圆形盾阵,后排一百长枪兵,则分散列与盾阵之后。
剩下的一百长弓箭手,则是人人进入弯弓攻击状态。
三支鸣镝信号响箭划破夜空,秦烈大营方向的五支接应兵马,迅速的飞奔而起,杀奔石头岗而来。
位于军阵中心的秦烈,望着四面八方冲杀而来的叛军人马,拔刀高举过头喊道:“将士们,今天晚上将会有一场极其惨烈的恶战!”
“我们中间也许有许多兄弟,甚至包括我本人,都将战死在这片土地上。”
“但是,我秦烈不怕,为了淮西的子民,今后不再遭受叛军劫掠杀戮,我秦烈愿意带领你们,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
武松、鲁智深、李逵等十员战将,率先高举起手中的兵器,发出一声低吼。
“死战到底!”
左右五百士卒,随之咆哮而起,齐声爆发出一声声怒吼。
夜幕之下,五百士卒发出的怒吼,激荡原野,声势骇人。
飞马率军扑杀而来的叛军主将李助,听着对面传来的怒吼声,目露凶光的拔出身上金色巨剑,遥指着秦烈的军阵。
“进攻!”
主帅杜莹高举着丈八蛇矛,纵马飞奔,高声呼应道。
“攻!”
“攻!”
“攻!”
四万叛军将士,踏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践踏之下,大地都仿佛都在颤抖。
“准备战斗!”
秦烈回刀入鞘,拿起马背上的弩机,迅速装填进一支弩箭,朝着冲在最前面的一名,高举火把的士卒,扣动了弩箭扳机。
弩箭飞射而出,划破夜空,直接射入那名敌兵的面门。
弩箭穿入,那名贼兵惨嚎一声,仰天倒了下去,手中的火把随之掉落。
而这个时候,更多的贼兵,却已经冲到了军阵之前。
军阵前的武松、鲁智深大喝一声,各自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杀向叛军。
“杀!”武松大吼一声,身穿环锁铠的武松,挥舞着手中的雪花戒刀,狠狠的斩在一名叛军身上,可怜那名手持盾牌的贼兵,直接被武松一刀斩裂胸膛,惨死当场!
面对武松这样的杀神,别说只是一名小兵,即便是当世一流战将,也不敢轻与武松交锋,要知道武松可是属于那种遇强则强,爆发力惊人的武者。
另一边三名手持长枪的士卒,朝着鲁智深举枪刺将过来之际,只见鲁智深双目圆睁,手中禅杖一挥,斧头刃由上到下劈下。
“呃呀!”
寒光斩落,面前的三名贼兵,当场身首异处,死的不能再死。
“唏律律!”
就在这时,敌阵之中,冲出数骑,人人披甲,一看便是军中将校军官。
眼看敌骑将领出现,花荣迅速挽弓搭箭,唆的一箭射在一名马背上将领面目之上,那名将领凄厉地哀嚎着,双手抱着中箭的左眼,往后倒翻下了马背,显然是不活了。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花荣又是连珠两箭射出,马背上的另外两名将校,还没来得及出手,便已经面门中箭,伏尸当场。
“好箭法!”秦烈目露赞赏的大笑一声,手中的弩箭再次射中一名冲上来的敌兵。
军阵前的官军人马,眼看众将悍勇当先,无不是嗷嗷叫的挥舞着手中的刀盾,朝着冲上来的敌兵撞击,砍杀了上去。
仅仅一个照面,至少有上百贼兵倒下。
李应、穆弘、王进、酆泰、石秀、刘唐众将,人人刀枪齐出,杀得冲杀上来的叛军人马,人仰马翻。
李逵那个杀入魔王,挥舞着双板斧,双目凶光毕露,一脸狞笑的朝着一名贼兵,一斧头砍下去,当真是脑袋崩裂,血浆脑花齐出。
被溅了满脸血迹的李逵,伸着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挥舞着板斧,怒吼着挥下了斧头,结果一斧头下去就落了个空。
原来那名士兵看到如此恐怖凶狠的李逵,不等斧头落下,竟然直接吓晕了过去。
“杀!”
“杀啊!”
战场之上,叛军主将军师李助、大将杜莹、李雄、鲁成、谢宁、卫鹤、卓茂、薛赞这个时候,汇聚成一道,在李助的率领下,犹如一把尖刀杀了过来。
李助一行强大的气势,几乎刚冒头,便吸引了秦烈的主意。
“花荣,上毒箭,给我把射死他们。”
秦烈手中的弩箭,最佳射程是五十步,而且杀伤力远比上手持强弓的花荣。
花荣手中的游子弓,拉力足有三石,有效射程二百步,最佳射程杀伤力则是百步。
刚才花荣连续射了十几箭,不过都是牛刀小试,并没有满月拉弓,但这会在秦烈的指示下,花荣敏捷的翻身下了马背。
站立在战马旁边的花荣,位于军阵忠心,敌阵之中的人马,根本难以发现他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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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秦烈灌输的狙击理念,在敌人最没有防范的地方,射出最致命的一箭。
“嗖!”
凝神静气之下的花荣,目光如剑的盯上叛军大将鲁成,拉动手中的弓弦,毫不犹豫的射出手中淬毒的雕翎羽箭。
“呃~啊!”
战马之上的鲁成敏锐的挥砍出了手中的长刀,但终究反应慢了一拍,那支雕翎羽箭几乎与他手中长刀擦边而过,穿透了他的咽喉。
“小心,官军中的神箭手。”眼看鲁成惨死落马,李助目光一冷,挥着金剑挡在身前戒备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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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金剑李助的陨落
“哐当!”
李助挥舞着巨大的金剑,一剑斩落之下,秦烈军阵前举着大铁盾的士兵,竟然生生被李助一剑震荡血肉崩裂而亡。
大铁盾在李助一剑之下,几乎报废折断。
“前方马背上那人,正是宋军大将秦烈,斩杀此人者,赏千金,裂土封侯。”
李助纵马挥剑连杀数名宋军士卒之下,举目张望之下捕捉到军阵中心的秦烈,同样正在盯着自己。
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的李助,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金剑,朝着秦烈做了一个砍杀的动作。
“嗖!”
秦烈却回以一支冷箭。
“当啷!”面对秦烈射来的弩箭,李助轻蔑的一笑,轻描淡写的挥舞着手中的金剑斩了过去。
“嗖!”
然而就在这时,军阵之中,混在士卒之中的花荣,迅速的拉动弓弦,倾尽全力杀出了一支雕翎羽箭。
“暗箭伤人,卑鄙之徒,吾必杀之。”
李助目光一冷,手中的巨大金剑如掣电般舞动起来,瞬间便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幕。
“唏律律!”
然而花荣那一箭,依旧只是一记花招,趁这个时机,秦烈连续扣动了手中的弩箭,两支淬毒,射向了李助身下的坐骑。
剧毒的箭矢射入马脖子上,虽然不至于瞬间致命,却让吃痛之下的战马,狂奔乱跳而起,把左右的敌我双方士兵,都惊得四散躲避。
“该死!”
李助愤怒怒吼一声,在战马倒地之时,飞身而下,身在半空之中的他,再次被秦烈、花荣射出的交叉毒箭给瞄准。
“哈!”
即便身在半空之中尚未着地,李助手中金剑挥舞之下,却依旧准确的击落花荣、秦烈二人连续射出的箭矢。
就在李助刚刚落地之际,鲁智深、武松联袂杀到。
紧跟着李应、王进二人又从军阵之中围杀了上来。
四人皆是当世一流的强者,李助虽然实力卓绝,但面对四人的围攻,一时也是捉襟见肘。
而这个时候敌将卫鹤、卓茂刚要冲上来驰援,刘唐、穆弘斜刺里杀了出来,把二人挡了下来。
另一边敌将毕先、李雄杀上来,又被李逵、酆泰给挡了下来。
“酆泰,你这个叛徒,亏楚王待你不薄,你竟然投靠那昏君手下的狗官。”
见到酆泰竟然出现在这里,敌将李雄不由愤慨的怒斥道。
“休要多言,手底下见真章便是。”酆泰双目一瞪,挥舞着手中兵器,咬牙朝着李雄砍杀了上去。
而这会花荣,再一次出手,一箭射出,直接把敌将卫鹤杀落马背。
眼看对手落马而死,穆弘骤马挥刀冲了上去,把惊慌之下的敌将卓茂一刀斩落马背。
“休要走了那李助,杀!”
秦烈举着弩机,一声大喝,穆弘、刘唐二人飞身跃下马背,与鲁智深、武松、李应、王进四人对李助,展开了车轮战般的围杀。
面对六人的围攻,原本要对抗四人围攻的李助,便已经十分吃力,这会再加上穆弘、刘唐更是落入下风。
“嘿!哈!”
怒吼连连的鲁智深,手中禅杖一斧快似一斧砍在李助的金剑之上,激荡着朵朵零星铁花。
李助虽然剑法精妙绝伦,但论起神力,又岂能与倒拔杨柳的鲁智深相比。
加上此刻李助以一敌六,虽然能够苦苦支撑,但却根本无力对反击。
“锵!”
就在最后一斧斩落之时,李助因为抵御鲁智深的禅杖,被李应一枪刺穿腋下甲胄,冰冷的枪刃,几乎是擦着他的皮肤而过,不但挑破他身上的甲胄,更让他受了不小的惊吓。
然后这个武松挥舞着戒刀再次狠狠的砍在李助的金剑之上,直接把他的金剑给击落掉地。
“拿命来。”穆弘挥舞着铁背刀横推而过,失去兵器的李助,躲避不及之下,被穆弘手中锋利的铁背刀直接划破腰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
而这个时候,王进手中长枪一挑,狠狠刺中李助大腿,长枪贯穿而过,剧烈的疼痛之下,让李助忍不住发出了惨嚎。
“受死吧!”
鲁智深冷喝一声,一步踏出,禅杖一方的月牙铲狠狠捅进了李助的身体,直接把他的身体刺穿而起,高举过头顶,狠狠的投掷了出去。
飞落的李助身体,由于腹部被鲁智深刺穿,肠子血液喷涌而出,虽然仍然还未毙命,滚落在地的他,口吐鲜血努了努嘴。
最后看了眼昏暗的天空,充满不甘的愤怒道:“此乃天命,为之奈何?”
另一边的贼将毕先,在李逵的攻击下,正手忙脚乱之际,突然听到李助的惨嚎,举目之下见到向来如神一般的军师大人,竟然被那个大和尚手中的月牙铲给抛飞了出去。
这一幕对于毕先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刺激,惊愣之下的他,被李逵一斧头砍中腰身,断成两半而死。
正在与酆泰厮杀的李雄,则是惊得夺马而逃。
酆泰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驱马追上去,说起来他与李雄一起参加的王庆叛军,平日里关系一直都不错。
叛军阵前的统帅杜莹,同样看到李助被杀的场景,震惊之下的他,一扯马缰,高举手中的丈八蛇矛怒吼道:“弟兄们,给我冲上去,为李军师报仇!”
“报仇!”
“报仇!”
李助虽然性格凶残狠毒,但对于帐下士卒,赏赐却是颇厚,为此帐下的将士,也都愿意替他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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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军阵前方的士卒将校,眼看李助死于宋军之手,无不是哀嚎而起,人人奋勇,悍不畏死冲将了上来。
面对四面八方蜂拥上来的叛军人马,仅有五百士卒的秦烈,压力顿时倍增。
虽然左右鲁智深、武松人人号称万人莫敌,可战场上即便再勇猛的大将,也不可能真能够以一当千,甚至挡万。
如果有,那一定是神,而不是凡体肉胎。
很快秦烈军阵前的士卒,在叛军前仆后继的攻击下,一排排倒了下去。
即便是众将在前压阵,也依旧未能挡下敌军的攻势,尤其是当叛军的弓箭手,从后方压了上来,一轮轮的箭雨落下之时。
军阵前顿时传来一声声惨嚎之声,一些宋军士兵几乎身中数十支箭矢,惨死当场。
“收缩阵势。”
秦烈拔刀劈落一支射来的流矢,也不得不翻身下马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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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悍不畏死的叛军
哀兵必胜,这一刻叛军数万将士,已然成为一支哀兵。
说实在秦烈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李助之死,竟然会对叛军产生如此大的刺激。
按正常的规律推算,大部分的军队,只要大将一死,手下的士卒就会迅速溃败。
然而眼前这支叛军,显然出乎秦烈的预料。
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结果,一是李助个人魅力所致,导致帐下的叛军人马,人人对他敬重,甘愿为他卖命。
二是叛军大将杜莹,在军中的影响力,实际上一直都不比李助弱多少。
要知道杜莹为人厚道,在军中对待士卒,向来亲如兄弟,为此深的不下爱戴,这会在他的统率下,叛军的将士,不但没有因为李助的死,而丧失斗志。
反而激起报仇的意志,人人双眼通红,嗷嗷叫的冲了上来。
“杀!”
“杀!”
“杀!”
前仆后继的叛军,一排排的端着长枪,冲向秦烈的军阵。
那一截截锋利的枪刃,交织在一起,撞刺在军阵前的铁盾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撞击之声。
铁盾后面的宋军士兵,面对成千上万压上来的叛军,也是人人发狠,个个面目狰狞用身体支撑着铁盾。
“啊,来啊,你黑爷爷不怕你们。”
躲避不及的李逵,挥舞着双板斧,连续砍杀了十几名冲上上来的叛军士兵,杀得浑身是血的他,不管不顾之下,被飞射而来的流矢射中左手臂,锋利的箭簇几乎射穿他的臂膀。
疼的他左手板斧跌落在地,惨嚎一声的他,奋力的挥舞着右手的斧头,砍断了三名持着枪矛冲上来的敌兵,手中的枪杆。
这才被穆弘一把拖着,撤回了军阵之中。
“花荣,再发鸣镝箭,催促杨志、史进的骑兵营接应。。”
眼看前排的士兵,一排排倒下,五百士卒,仅仅支撑了不到小半个时辰,便有两百人死在了阵前。
秦烈也不得扬声喊道。
如今不但李逵中箭,酆泰、刘唐也先后被流矢射伤,好在都不致命,但也暂时无力再战。
可军阵前,叛军的人马,则像是发了疯似的,如潮水涌来,秦烈手中剩下的二百多人,已经再一次被压缩了阵势。
而一旦盾牌兵全部阵亡,他们就会彻底暴露在叛军的弓弩之下,到时那就真的只能给逆贼李助殉葬了。
“大人,那敌阵大将的位置,就在正南方向,与其固守待援,莫如咱们集中力量展开反击,我就不信宰了那敌将,这股叛军还会如此奋勇。”
李应驱马而至,刚才他在阵前,看得仔细,敌将杜莹正在是正南方向。
就在李应话音刚落下,一片箭雨当头落下,李应挥舞着点钢枪,挡在秦烈面前,连挑带劈之下,当真是舞得密不透风,这才堪堪挡下射来的箭矢。
可那些手持弓箭的士兵,这会却没有那么好运,一下子有二十多人中箭倒地。
就连秦烈的战马,这会也连中好几箭,扬头发出一声声悲鸣倒在了地上。
亏得秦烈这会并没有骑马,而是与花荣并肩站在军阵之中,加上李应的挥枪抵抗。
否则这会的后果,还真是难以预料。
“那就朝正南方杀将出去。”秦烈挥舞着手中的环首刀,放眼望去,原野之上火把照耀之下,喊声震天的战场,沉声厉喝道。
“石秀、王进你们二人殿后,护着李逵他们。”
“鲁智深、武松、李应、穆弘你们四人开路,花荣你与我同行,做好狙击敌将的准备。”
战斗打到现在,秦烈知道唯一能够寄托的,只有自救。
虽然此刻战场之上,火光照耀,到处都是光芒,但在数万大军的重围之中,若是固定不动,那就是一个活靶子,唯有不断进行冲击,向外围救援的军队靠拢,这才会有一线生机。
夜战,不说在冷兵器的大宋朝,即便是近现代,也根本不利于大规模的战斗。
此刻外围接应的林冲、秦明、杨雄、张宪包括杨志、史进率领的骑兵营,虽然朝着叛军的四面八方包抄而来。
可数万人的战场,方圆数里的距离,光跑起来也有大半个时辰,别说还有密密麻麻的敌人,阻挡其中。
用军事史上著名的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十万头猪让你杀,你也得杀上三五日不是。
“殿帅,宋军的人马四面包抄上来了。”
军阵之中的杜莹,指挥着杀红了眼的叛军,正死咬着秦烈不放,这会听到飞马来报,面色一沉,目光冷冽的朝外围看了眼,沉声对一旁的李雄道:“你亲自去告诉耿文、薛赞、翁飞、张怡四将,给我挡住,否则便提头来见。”
“末将领命。”李雄刚才亲眼目睹李助被杀,差点死在酆泰手下,若不是酆泰饶他一命,这会他早就身死当场。
这会冷静下来,李雄虽然后怕,但在见到战场上的士卒,人人奋勇,悍不畏死之下,他浑身的热血再次点燃。
不就是死嘛,他李雄何惧道哉?
“杀!”
这会鲁智深、武松、穆弘、李应率领的一队长枪兵,与秦烈、花荣以及后队的王进、石秀等将领,率领仅存的一百三十名士兵,形成一道锥形阵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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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马当先的李应、穆弘二人,最先冲到敌军阵前,伴随着一声大吼,李应手中的长枪已经抡成大圆狂暴地扫横而出,只听咣咣两声炸响。
叛军前排挥舞着枪矛冲上来的士卒,被沉重的长枪生生扫飞而出。
紧随其后的穆弘,铁背刀挥舞之间,两骑叛军将校刚冲上来,就被穆弘一刀拦腰斩断,另一名骑将则被穆弘反手一刀拍中胸口,巨大重力的撞击之下,那骑将当场七窃流血、萎顿跌落马背。
“挡洒家者死!”
鲁智深和武松则是步战,一人挥舞着禅杖,一人挥舞雪花戒刀,犹如一台绞肉机般,席卷向冲将上来的叛军士卒。
“嗖!嗖!嗖!”
军阵之中的秦烈,端着弩箭,一手举着盾牌,格挡着飞来的流矢,一手时不时射出一支支弩箭。
花荣则更加谨慎,贴身护卫在秦烈身边,保持着高度的警戒态度。
突围的小队艰难在层层重围中移动,所到之处,虽然无人能够挡其锋芒,可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秦烈乌黑的眼神,也越发的冷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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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绝境之中的秦烈
“嗖!嗖!嗖!”
又是一轮密集的箭雨落下,秦烈挥舞着手中的环首刀,连续格挡开了数支箭矢,身上依旧连中三箭。
亏得他身穿盆领铠,内有环锁铠,射在身前身后的三箭,虽然挂在了他身上,但却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可既是如此,也把一旁的花荣,吓得冷汗直冒。
“大人,大人受伤了。”花荣也是关心则乱,眼看秦烈身上中箭,他一个神箭手竟然有些慌了手脚,冲了上来便扬声喊了起来。
“该死,你们这些贼子,俺要把你们统统杀光。”李逵疾步冲了上来,看到秦烈身上挂着箭矢,愤怒的一把扯掉左臂上的箭矢,怒吼便要冲出去。
“快拦住铁牛兄弟,我没事。”秦烈伸手扯下被卡在铠甲上的箭矢,对着赶上来的石秀喊道。
“大人,您真没事?”被石秀拉扯着回来的李逵,丝毫不顾手臂上流淌的血液,反而一脸激动的围着秦烈问道。
“你个憨货,不要命了啊?”秦烈心下虽然感动,但眼神却冷得可怕,这到不是针对李逵,而是看重身旁的士卒一个个死亡,让他情绪已经到了爆发的边沿。
从裙摆撕下一块布条,秦烈麻利的给李逵手臂的伤口撒上金疮药,并进行了一番包扎。
“嘿嘿,大人您没事,俺这条小命没了就没了呗。”李逵咧嘴一笑,却是丝毫不在乎的说道。
“弟兄们,今日确实是我莽撞,小觑叛军,连累诸位兄弟冒险。今日如果咱们兄弟们,一个都不能倒下,必须都给我好好活着,如果真要是谁要倒下,那一定是我秦烈。”
秦烈眼神坚毅的扫过众人,一把摘掉头上的铁盔,扬起手中的环首刀,厉声喝道:“所有人,随我杀出去,要死我秦烈第一个上。”
“吼!”
“吼”
“吼!”
仅剩下的五十多名军士,以及一众将领,看到秦烈毅然决然的带头冲了出去,所有人的表情也变得狰狞恐怖起来,每一个人的眼神都爆发嗜血的光彩。
“挡我者死!”
同样一把摘掉头上沉重头盔的武松,以及身上沉重的铁甲,一步冲在了秦烈面前,挥舞着雪花戒刀,狠狠捅进一名扑了上来的叛军士兵肚子。
锋利的刀刃透体而出,欺身而上的武松左手拎起那以及死透的叛军士卒,猛力一撞把那名士兵的尸体当真暗器般,朝着冲上来的数名叛军身上投掷而出,哗啦一下的直接把那些叛军士兵给压倒一片。
鲁智深紧随其后健步冲了上来,手中禅杖如狂风暴雨的抡起,那些端着长矛长枪冲上来的叛军士兵,在鲁智深的劈砍之下,无不是血肉横飞的倒了下去。
“死!”
下一刻秦烈手中的环首刀,一刀劈挡在贼兵长矛之上,顺势而上的他,挥刀而进,干净利落的抹了敌兵的脖子。
抡起单打独斗,秦烈的武艺,比起武松、鲁智深那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可论起杀人,秦烈可是丝毫不含糊,之前他这幅身体孱弱,无法发挥出他的杀人之术,可自从修炼《上清洞玄经》道术之后,他现在的身体基本已经恢复到前世本体的状态。
甚至,秦烈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若他的道术修为能够更进一步的话,他的身体强度,将会进一步变强,到时候他或许也可以,向鲁智深一般,手持数十斤重的禅杖,如臂驱使的挥舞。
此刻的秦烈之所以使用环首刀,就是因为环首刀轻便,但却又兼具杀伤力。
秦烈手中的环首刀,长不到三尺,重不过三斤六两,由精钢打造而成,锋利而轻便。
没有过于花俏的刀法,秦烈掌握纯属杀人技法,每一刀挥砍出去,没有繁琐的招式,但却刀刀致命。
秦烈这一出手,当真是看得众将无不是倒吸一口冷气,之前众人从未见秦烈挥刀杀人。
自是下意识的认为秦烈一个书生,不擅长使用兵器,直到此刻,众人才意识到之前都小觑秦烈了。
“嘿!哈!”
在见到秦烈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段之后,无不是精神振奋,怒吼着纷纷冲了上去,保护着秦烈左右。
战场之上,杀声鼎沸,敌我双方数万人马,来回厮杀,叛军战意高昂,宋军士卒士气如虹,几乎每一次的碰撞冲锋,都必然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杨志、史进率领的骑兵营,这个时候在战场上就像一支闪电般,东进西出,所到之处当真是人仰马翻,血肉飞溅。
骑兵在冷兵器时代,就是战场上的绞肉机,来回驰骋冲锋之下,那些步卒,即便没有被马背上的骑兵砍杀,也会被战马活活踩踏而伤或死。
“史都头,大人应该在向正南方移动,第二波信号响箭,说明事态危急,从现在开始,咱们必须不顾一切,赶到大人面前,否则大人一旦有个闪失,你我万死莫辞也。”
挥舞着寒铁长枪的杨志,在看到天空上响起的信号响箭之际,纵马飞奔之中的他,手中的寒铁长枪可没有半点迟缓,左挑右刺,犹如行云流水般的枪法,每一枪刺出去,必有一人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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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调整队形,杀将过去。”
史进一挥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双腿坐下火枣骝跳跃而起,从三名持枪刺来的敌兵头上跃过之际,史进手中的长刀挥砍而下,身下那三名贼兵哀嚎着倒下,竟是被史进一刀劈死三人。
“嚯!嚯!嚯!”
骑兵营的士兵,挥舞着锋利的钢刀,纵马飞奔之际,手中的战刀来回劈砍之下,那一排排冲上来的贼兵,就像添油一般倒在了血泊之中。
“殿帅,一支官军骑兵,杀过来了。”军阵之中的杜莹,一双眼神正狠狠盯着秦烈一行人马,眼看着那秦烈身边的人马,已经锐减至不足二十人。
胜利就在眼前,只要生擒或者杀了秦烈,不但可以为李助报仇,更重要的是正如李助所言,只要杀了秦烈,这淮西从此将会彻底属于大楚的,他也将会为大楚国名副其实的殿帅。
可眼前似乎这一切,即将成为泡影,这样的一幕他无法接受。
“冲上去,杀光这些狗官军,为军师报仇。”
杜莹双目冒火的奋力策马高呼一声,左右的亲卫将校,再一次蜂拥的朝着,已经陷入重重围困中的秦烈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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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老鹿的追读掉到百分之9了,再掉下去,老鹿就彻底凉凉了。。。。
第180章 惨烈的战斗落幕
“史进在此,贼将授死。”
军阵之中,史进一马当先,在连杀数骑冲上来抵挡的叛军之时,史进挥舞着手中的战刀,驱逐着坐下的火枣骝战马,风驰电挚的冲向了那杜莹。
“锵!锵!锵!”
二人两骑相交,刀矛碰撞之下,刚交手,二人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可见那叛将杜莹,武艺也是颇为了得。
“休要恋战,驰援大人要紧。”杨志随后杀到,大喝一声的手中寒铁一枪刺出,快若闪电的刺向杜莹后背。
正在与史进拼杀的杜莹,哪里会想到,冲杀上来的杨志,一手枪法以及战斗力,比起与自己缠斗的史进,竟然只强不弱。
突听到身后的破风声,来不及躲避的杜莹,慌忙收手,回矛格挡之际,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拍,身体一僵的他,后腰生生被杨志冰冷的枪刃给洞穿。
“呃……啊!”
重伤之下的杜莹,回头看了眼策马从他身前飞驰而过的杨志,嘴角露出一丝惨笑的他,有些不甘的看着眼前喧闹的战场,突然意识到大楚的王道霸业,原来终究只是一场黄粱美梦。
“哈哈……”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的杜莹,带着解脱的心情,拼尽最后一口气,大笑着跌落马背而死。
而此刻,已经陷入重重险境的秦烈一行,身边也仅仅剩下十三个人,而众人身前,却已经堆满了尸体。
这个时候,即便身穿两层重甲的秦烈,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兵刃刺伤划出好几道口子,浑身沾满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血迹。
秦烈身旁的花荣、武松等人,这会虽然都还站在,同样皆是浑身血迹,众人此刻背靠背围成一团,每一个人的眼神都迸射着凛冽的寒意。
脚下遍布的尸体,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那些红的白的物体交织在一起,以及那扑鼻的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之中,让人闻之欲呕。
“来啊,不怕死的老子成全他。”
秦烈手中的环首刀早已经崩裂,这会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地上捡得长矛,满身满脸都是血迹的秦烈,头上的发髻也早已经松散,满头发丝覆盖在头脸之上,让其看起来狰狞而恐怖。
在秦烈的怒吼声中,一名穿着铁甲的叛军小校,举着火把颤抖着喊道:“弟兄们冲上去,杀了他们,就可以裂土……”
“唆!”
不等那名小校话头喊完,秦烈手中的长矛化作一道残影,朝着那名小校飞射了过去。
“呃……”
锋利的长矛直接洞穿了那名小校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力带着连退了好几步,才仰面倒了下去。
“为军师大人报仇,弟兄们,杀,杀死他们。”
更多的叛军将校,却在这一刻悍不畏死的扑向秦烈他们。
成百上千的叛军士卒,再一次的挥舞着兵器,朝着秦烈以及左右十三人杀了上来。
“狗杂种的,吃你黑爷爷一斧头。”
李逵怒吼着单手挥舞着板斧,狠狠的砍在一名贼军脖子处,那名小校躲避不及之下,一颗上好的人头直接飞了出去。
脖颈之上喷涌而起的血液,飞溅而起,而尚未倒下去的尸体,手舞足蹈的景象,惊得冲上来的一排贼兵,无不是一阵胆寒失色。
“哈哈,痛快,痛快……”另一边的鲁智深,挥舞着禅杖,瞪着一双牛眼,状如癫狂的扫飞数人,反手又是一斧头砍杀狠狠砍杀一人。
“呃~!”
挥舞着一杆捡起的长柄大刀,一举挡下七八支刺来的长枪、长矛之下的秦烈,却被斜刺里刺来的一杆长矛,刺中小腿,吃痛之下的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哼。
“死开!”
冷汗直冒的秦烈,狠狠的把手中的长刀投掷了出去,飞射而出的长刀嗖的一声,射中那名贼兵的身体,直接把那名贼兵死死钉在在了地上。
“哐当!”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的贼兵,挥舞着兵器再次砍杀向了秦烈。
眼看斧钺加身,李应一枪劈来,生生把那三名贼兵刺向秦烈的兵器生生砍断,反手一扫,手中点钢枪横扫而出,直接把那几名贼兵扫飞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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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背着您。”李应见秦烈腿部受伤,一手执枪的他,一脸关切挡在秦烈身前喊道。
“无妨,我还可以一战。”秦烈咧嘴一笑,咬牙拔出刺在腿上的长枪,顺手给伤口绑了一块毛巾,捡起那把长枪站立了起来。
“大人,从现在起,您必须跟着李都头,否则我花荣不答应。”
看着这一幕的花荣,在挥舞着梨花枪,刺死一名冲上来的贼兵之际,伸手拉住强撑着要杀敌的秦烈喊道。
秦烈回头注视着花荣,一手拄枪,扬声发出了一声大笑道。
“我秦烈有你们这些肝胆相照的兄弟陪伴,即便是到了那十殿阎罗殿,亦可以杀上那黄泉台。”
“生死无惧,弟兄们,随我杀!”
“杀!”随着秦烈一声大喝,左右众人无不是气血沸腾,跟随着秦烈的步伐,毫不犹豫的与敌军厮杀自在了一起。
……
“唏律律!”
不知道过了多久,挥舞着兵器的秦烈,几乎都快麻木时,终于听到耳边传来的一阵阵马蹄与嘶鸣之声。
“杨志救援来迟,请大人责罚。”
当杨志冲上来之时,早已经眼前模糊的秦烈,完全是本能的把手中的长矛刺了出去。
直到听到杨志的喊声,秦烈这才摇了摇头,伸手擦拭着眼眶四周的血迹,看到眼前站立的杨志,秦烈不由咧嘴笑了起来。
“好,来的好啊!”在杨志的搀扶下,充满劫后余生的秦烈,咧嘴惨笑道。
“兄弟们,可还活着否?”秦烈环顾四周,目光搜寻着众人的踪影,脸上带着一丝担忧与期待之色。
“大人,武松在。”挥舞着戒刀的武松,沉声回应道。
“大人,俺李逵在。”
“大人,花荣在。”
“大人,洒家在。”鲁智深那独特的大嗓门,不用报名字也知道是谁。
“大人,石秀在。”
“大人,刘唐在。”
“大人,酆泰在。”
“大人,王进在。”
“大人,花荣在。”
“大人,李应在。”
护在秦烈身前的李应喊完之后,再没有了喊声。
而与秦烈出战的五百士卒,此刻早已经全部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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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工作忙的不可开交,老鹿这头鹿已经累成狗。
继续努力码字,争取早点把剩下的2章写出来吧。
第181章 杜充夺秦烈兵权
“哈哈……”
听到众好汉都还活着,秦烈高兴的大笑起来,结果这一用力过猛,撕扯身上早已经密布的伤口,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表情怪异而痛苦。
“杨志,快给众位兄弟救治伤口,千万别感染了。”虽然浑身浴血,遍布伤口,但秦烈却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那就是他还死不了。
“史进,列队挡住叛军人马,务必给我撑住了。”
“大人放心,叛军大将已经被杨都头所杀,目前叛军已经全面崩溃,我四路合围的兵马,也已经杀进来。”
史进翻身下马,来到秦烈面前拱手回道。
“淮西子弟多热血,传我军令,放下武器归降者,一律免死优待。”
虽然被叛军的人马,围杀的狼狈不堪,但秦烈却不得不佩服,这股叛军的忠勇之气。
这样的对手,是值得尊重的,只要他们愿意归降,秦烈并不介意网开一面,毕竟都是大宋的子民,皆是手足同胞。
“卑职领命。”史进随即翻身上马,纵马飞奔而去。
黎明时分,经历一夜的大战,石头岗下的战场之上,放眼望去,烟雾袅袅,尸横遍野,场面极其惨烈。
这一战,秦烈所部战死两千一百人,伤三千余人。
叛军几乎全军覆没,战死九千余人,四万余人被俘,敌军主将李助、杜莹皆死战沙场。
统军将领毕先、鲁成、卫鹤、卓茂、谢宁、张怡、翁飞、皆死于军阵之中。
李雄、耿文、薛赞三人先后向林冲、秦明所部投降。
打扫完战场,秦烈下令军队在城外驻扎,与前来迎接自己入城的都统制杨维忠一道,进入庐州内城。
与秦烈一道入城的则是朱武、樊瑞、杨志、史进四人,四人皆穿着小兵的服饰,抬着担架上的秦烈入城的。
昨夜一战,秦烈同样也是九死一生,刚才在清理伤口之时,医馆细数之下,秦烈全身留下大小伤口四十九道。
从头到脚几乎没有一处完好,因为流血过多,秦烈此刻的脸色都变得煞白一片。
可即便如此,秦烈还是不得不强撑着伤体,来到庐州府知府衙门,向康王赵构汇报昨夜的战绩,以及战后的结果。
“微臣秦烈,拜见康王,请康王恕微臣有伤在身,不能全礼。”
躺在担架上的秦烈,这会除了脑袋还是清醒的,身体几乎无一处可动,整个人包扎就像一个粽子似得。
昨夜城外的喊杀声,整整喧闹了一夜,内城的守军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因为不知道具体情况,守军一直未敢擅动。
直到天亮接到秦烈送来的消息,得知叛军已经全军覆没,同样一夜未睡的康王赵构,第一时间便派出杨维忠迎接秦烈入城。
“秦大人为国尽忠,一战歼灭数万大军,实乃我大宋股肱之臣,本王当立即上奏父皇,为秦大人请功,报捷。”
弱冠之年的赵构,出京之前,也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
但经历过庐州外城差点殒命的刺激,加上这大半个月来,摇摇欲坠的庐州城,早已经让他心胆俱裂,夜夜不能寐,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甚至一度赵构都在后悔,当初请缨监军淮西实在是过于草率的举动。
但,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之前受的的风险,担惊受怕那都是值得的。
因为他相信,随着庐州城这一战的捷报报上去,父皇赵佶必然会龙颜大悦,他作为监军使,这份功劳肯定是跑不掉的。
“多谢王爷体谅。”秦烈虚弱回了一句,强撑着疲惫,以及浑身的疼痛,道:“康王,微臣如今伤势沉重,怕是没有三五个月,难以痊愈,然平叛之事,刻不容缓。”
“如今叛军主帅李助、杜莹皆已伏法,正是趁势平息叛乱的最好时机,未免延误军机,还请王爷上奏皇帝,另派大将统兵出击寿州,直捣黄龙,一举拿下逆贼王庆老巢安丰城。”
“这……”赵构犹豫了一下,道:“秦大人,既然胸有韬略,定有决胜千里之计。”
“小王帐下都统制杨维忠、统制王燮、返琼、兵马监辛兴宗、戚方皆有勇有谋,任凭秦大人调遣,所需军需物资,尽可让转运使杜充大人调遣。”
赵构话语刚落,一旁身穿绯红官袍,头戴幞头官帽的杜充,舔着脸连忙上前拱手道:“本官淮南西路转运使,兼庐州知府杜充,见过秦帅司。”
“秦帅司词仙人之名,本官可是如雷贯耳,不想秦帅司除了文采斐然,这行军布阵,指挥打仗的本领,也是让人望而生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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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杜漕司,本官有礼了。”秦烈微微点头,算是向对方打了个招呼。
说实在看到这白净圆脸,眯着小眼的杜充,在自己面前自称本官,秦烈的眉头不由一挑,要不是此刻重伤在身,精力不足,他定要让他知道,小觑自己的下场。
这家伙自称本官,分明就是自诩自己是正四品散官,品阶比秦烈品阶更高,这才故意在秦烈面前自抬身份。
可他也不想想,如今秦烈才是淮南西路的军政大权一把手,这分明是表面态度,他手握财政大权,随时可以卡秦烈的脖子嘛。
秦烈现在没有经历与杜充过招,可杜充却不想放过秦烈,作为正儿八经的进士及第出身,杜充少年成名,人称才子。
而秦烈一个靠诗词小道,取悦皇帝获得恩宠,特赐进士出身之人,短短两年多的时间,竟然职务比他一个进士还高,杜充这颗小心眼的心脏,自然是充满妒忌。
“康王,我看秦大人伤势确实沉重,既然如今叛军式微,卑职认为正好可以让秦大人交出兵马,由王爷您亲自挂帅,再让诸位将军统军出征。”
“定可一举拿下安丰城,把那谋逆之贼王庆,擒拿入京,交由皇帝陛下定罪,以震慑天下。”
杜充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秦烈挑衅道:“秦大人想必不会不愿意交出手中兵马吗?”
“杜大人说笑了,秦某手中并无兵马,执掌之军皆朝廷所有,皆归皇帝陛下调遣,没有皇帝旨意,秦某无权把兵马交给他人调遣。”
秦烈眼神一冷,他自问还是第一次与杜充见面,此人上来就要剥夺自己兵权,这分明是要骑在自己头上啊,这要是都能忍,那他就不是秦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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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赵构杜充的阴谋
“秦大人说的对,我等皆是皇帝的臣子,兵马调动之事,自该有皇帝旨意才是。”
赵构见杜充的话引起秦烈不满,虽然杜充现在属于他的人,但这个时候,他也不敢过于得罪秦烈。
毕竟这王庆可还没平定,这个时候得罪秦烈,万一秦烈撂挑子,他这个监军使就尴尬了。
“康王,下臣有伤在身,实在疼痛难忍,就先告辞了。”
秦烈这个时候之所以拖着疲惫之体,前来拜见赵构,一是作为臣子的本份,二是准备交出兵权,现如今他身体的伤势,不说大半年,要想完全康复,没有一两个月肯定不行。
自己主动交出来,那是他秦烈高兴,可要是想抢夺,那对不起,他秦烈还不给了。
“秦大人,请息怒。”赵构想要挽留,但秦烈却已经闭目,显然是不想再开口。
面对秦烈如此不给面子,赵构心头暗恨,却不得道:“既然秦大人有伤在身,那咱们就改日再议。”
这会杨志、史进、朱武、樊瑞四人也已经把担架上的秦烈抬起来,朝着大堂外走了出去。
“杨都统,替本王送送秦大人。”赵构虽然心中对秦烈冷淡的态度不满,但这会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亲自送到门口的他,还安排杨维忠亲自护送秦烈出城。
“殿下,这秦烈太不识抬举了,我听说在京城的时候,他仗着皇上的恩宠,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郓王殿下多次拉拢他,此人表现得也很冷淡。”
挥退大堂上众人,杜充若有所指的说道。
“杜先生,不知有何高见?”
私底下赵构对于杜充,现在可是以弟子之礼待见。
一来是杜充这个确实有些本领,不是那种夸夸其谈之辈,二是赵构如今朝中无人,杜充算是第一个投靠他的人,他自然需要极力拉拢。
“殿下,说句大不敬的话,这天下大势啊,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就是大势。”
“如今北方的战事,已经牵扯到辽国,田虎的叛乱,童贯、高俅二人率领的二十万大军,打了快半年,眼看就要打下威胜州。”
“可如今随着辽军的出动,田虎更是向辽国称臣,被辽国国主封为晋王,如此一来,就坐实了田虎的合法性。”
“这意味着又是一个石敬瑭啊。”
关上门说话,杜充也表现出了一个进士该有的见识。
如今北方田虎的叛乱,随着辽国的介入,宋辽双方已经在拒马河一线,排兵布阵,展开了对峙,战斗之所以还没有打起来。
自是皇帝赵佶在等辽东的金国动手,如今大宋和金国鞑子达成攻辽同盟,皇帝赵佶也是野心勃勃,企图收复幽云十六州,恢复盛唐的版图。
说实在这块大饼,在大宋不单单是每一个皇帝的梦想,同样也是每一个朝臣的宏愿,甚至宋太宗赵光义临终前,曾留下遗诏。
收复幽云十六州者,封王爵。
所以大宋这一百多年来,但凡有点野心之人,谁不想染指幽云十六州的?
“杜先生的意思,幽云十六州这次打不下来?”赵构微微皱眉,如今朝廷二十万大军压在河北路。
最近更是连西军的种师道也被调去了河北东路,京西各路也在调兵遣将,可见皇帝赵佶对于收复幽云十六州的决心有多大。
举国之力,再加上金国的内外夹击,这在大宋朝廷上下,个个信心满满,自认为天兵一到,必可一举收复幽云十六州。
“不好说,辽人的战力虽然这些年也削弱的很大,可毕竟辽人号称有百万大军,岂能如此轻易打败?”
杜充是相州人,出生北方的他,说起来和岳飞还是同乡,不过这个时候的岳飞,说不定还在家里孝顺老母亲。
对于辽国的实力,杜充还是有个清晰认识,同样如今禁军的战斗力,他其实心中也明白。
“先生有话不妨直说。”见杜充绕了半天,始终没有说到重点,赵构也难免有些急了。
“很简单,就是筹钱。”杜充沉吟之下,沉声道:“皇上调动几十万兵马攻打辽国,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这个时候朝廷必须十分缺钱,如果殿下要想有一番作为,就必须为陛下筹备到足够的钱财,如此必然会得到陛下的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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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陛下一高兴,让殿下就此就藩这两淮也不是不可能。”
“筹钱?”赵构迟疑道:“如今淮南西路匪乱尚未平定,百姓继续休养生息,咱们又该如何筹钱?”
“很简单,抓住漕运,严打私盐贩子,把那些盐贩子的利润,尽数收归在我们手中,利用官府的势力,难道还怕筹不到钱?”
杜充可是知道两淮盐务,自古都是膏腴之地,若能够掌控,确实不愁没钱。
不得不说,杜充眼光还是十分独到的。
“先生说的有理,不过当务之急,咱们还是要尽快扫平叛贼王庆,否则又谈何整顿盐务漕运呢?”
赵构寻思之下,虽然觉得杜充所言有理,可要是不平定王庆,说什么都是空话。
“殿下放心,秦烈刚才送来的战报,我可是认真看过的。”
杜充自信的一笑,道:“据我所知,叛军王庆虽然是牵头之人,可实际上他靠的还是手下的几个头目,如那李助、杜莹、方翰等人。”
“而这些人如今皆被秦烈斩杀,那王庆说白了,也就等于是一只没有獠牙的老虎,殿下您根本无需担心。”
说到这里,杜充叹了口气,继续道:“说起来我刚才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不该小觑那秦烈,说出让他交出兵权这样的话来。”
“不过,我看他确实伤势沉重,只怕短时间确实无法统军,正好王爷立即上书陛下,大大为秦烈表功一番,然后举荐王燮、范琼、苗傅、刘正彦接掌淮西兵权,这几人皆是可靠之人。”
“那杨维忠怎么办?”赵构想到那个油盐不进的杨维忠,点头之余,不由再次问道。
“此事简单,杨维忠挂帅,大胜了,功劳是殿下的,打输了,直接参他一本,他还不得迟不了兜着走?”
杜充自信的伸手捋了捋嘴角的短须,眯着小眼得意的笑道。
“妙啊,小王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赵构抚掌惊叹的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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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史进约斗韩世忠
“秦大人,下官刚刚接到一个消息,睦州人方腊,在睦州扯起了反旗,现今已经攻下睦州。”
送秦烈出城的杨维忠,想了想还是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了秦烈。
“方腊也反了吗?”秦烈闻言,并没有感到奇怪,这方腊起义,可是历史上的大事件,其在两浙路闹出的动静,差点让大宋江南半壁江山沦陷。
“秦大人知道此人?”杨维忠迟疑的问道。
“算是吧。”秦烈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句,看了眼杨维忠左右的亲兵卫队,队伍中鹤立鸡群的韩世忠、徐宁二人,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眼球。
“敢问杨将军左右那两位兄弟,是何须人也?”
“秦大人好眼力,这位是金枪班的教头徐宁,这位是我帐下营副指挥使韩世忠。”
杨维忠作为统军大将,对于徐宁、韩世忠这样的猛将,自然也是颇为器重,他甚至还在想等这仗打完,定要向朝廷举荐二人。
“金枪将徐宁大名,秦某也是如雷贯耳啊。”秦烈看着身穿雁翎甲的徐宁,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炙热。
“卑职见过秦大人。”徐宁不想秦烈竟然听过自己,难免有些激动的上前见礼道。
“好,很好。”秦烈若有所指的点点头,看向粗犷的韩世忠,见他这家伙竟然丝毫不怵自己,遂笑道:“你就是那泼韩五?怎么瞧不起我是个书生出身?”
“嘿嘿,卑职不敢,不过卑职倒是挺好奇,大人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
韩世忠年轻的时候作战勇猛不假,但其为人爱喝酒,酒后又爱疯,经常胡言乱语,对文官嗤之以鼻,故经常得罪人,这也是他从军十余年,立功无数,却始终难以获得升迁的原因。
“大胆,凭你也敢对我家大人不敬?”一旁的杨志见这韩世忠态度不恭,语气还如此轻佻,当即皱眉喝道。
“不敢,不敢……”之前杨志、史进、朱武、樊瑞四人都头戴着范阳笠,身穿着两档铠,身上挂着佩刀,低头负责抬着担架,看起来也就是寻常亲卫。
所以众人也都没有在意,这会杨志突然抬头,怒视着韩世忠,身上那股凌厉气势一发放,惊得韩世忠连忙退了一步,惊疑不定的罢手连连笑道。
“哼,最好是不敢,否则我杨志不介意让你血溅当场。”杨志冷冷一笑,瞪着韩世忠道。
“你是殿帅府的杨制使?杨令公的后人?”徐宁这会听到杨志自报家门,这才醒悟了过来,说起来二人虽然未曾谋面,但杨志在京城的事迹,徐宁却是略有耳闻。
杨志昔日在殿帅府担任制使官,故徐宁称他一声杨制使。
“徐教头说笑了,某现在是我家大人的护卫,早就不是什么鸟制使了。”杨志淡淡的看了眼徐宁,对于过往他早就已经淡忘。
如今跟随秦烈左右,虽然地位不显,但他过的踏实,兄弟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同甘共苦,并肩作战,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的。
这次战事结束后,他已经准备成婚,对方是舒州城中一个乡绅之女,秦烈亲自安排人给他下的聘礼,那女孩今年才十七岁,比他小了十几岁,长得眉清目秀的,又知书达理,他也是十分满意。
“杨兄能够跟随秦大人左右,他日必然前途无量。”徐宁并没有觉得杨志担任护卫身份有什么问题,如今秦烈年纪轻轻,身居高位,能够被秦烈看重,升官之事也不过是指日可待之事。
徐宁的武艺韩世忠是知道的,此刻见徐宁对杨志推崇备至,他也是颇感兴趣,盯着杨志大有较量一番之意。
“怎么,你还想跟杨都头较量不成?”史进早就不爽韩世忠多时,这会见这家伙如此不识好歹,先是对秦烈不敬,这会又想挑衅杨志,他自是再也忍不住开口道。
“小子,有种出城咱们比划比划?”
面对唇红齿白,看起来就像个小白脸似得史进,韩世忠还真有些瞧不上,这会见史进要跟他比划,他自是不屑的道:“我泼韩五可不轻易给人比划,除非添些彩头。”
“哦,要彩头?行啊,你要什么彩头,尽管提,咱都接下。”
史进看向秦烈本想请示的他,见却见到秦烈微微颔首示意了下,这显然是允许他与韩世忠比试了,他自是眉头一挑,傲然的笑道。
“五百贯钱如何?”韩世忠就是穷鬼,他一个单身粗汉,每月那点俸禄,都喝酒吃肉了,口袋里别说五百贯钱,就是一贯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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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家伙别的没有,就是胆子大,他见史进长得白净,一看就是有钱的少爷,自是以为史进是个软柿子,想要趁机讹诈一笔。
“五百贯钱有什么意思?要玩就玩大点,五千两银子,你敢不敢?”
史进本身不差钱,这会又得秦烈首肯,加上对自己信心十足,他只是毫不犹豫喊出了五千两银子的大手笔。
“五、五千两银子?”韩世忠咽了咽口水,五千两银子把他卖了,他也愿意啊。
“怎么?输不起?”史进见韩世忠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拿不出,当下自是故意拿话挤兑他道。
“哼,还有泼韩五输不起的阵仗?”韩世忠自号泼韩五,可见其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泼皮无赖,靠的就是脸皮厚,打仗玩命,面对这么一大笔赌注,他岂会轻易认输?
“是条汉子,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史进激将道。
“走,谁怕谁啊。”韩世忠自是不甘示弱,当即沉声喝道。
看着这一幕的杨维忠,见秦烈躺在担架上,事不关己的态度,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对劲。
可一时又想不透,毕竟韩世忠的武艺他是知道的,绝对是军中少有的猛将。
再看看史进,长得猿臂蜂腰,唇红齿白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高手的样子。
很快一行人就出了城门,在城门外的空地上,史进与韩世忠二人随即摆开架势,二人都没有骑马,也没有选择趁手的兵器,而是各自拔出腰间的佩刀,开始对峙了起来。
看着场中比试的二人,朱武若有所思蹲在秦烈担架前,一脸意味深长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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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说服杨维忠换将
“朱武兄弟认为他们谁会获胜?”
秦烈见朱武已经看透个中玄机,遂淡淡的笑问道。
“卑职以为,不管谁输谁赢,最后的赢家肯定是大人您。”朱武恭敬的回道。
“哦,此话怎讲?”秦烈笑而追问道。
“我看这徐宁、韩世忠皆猛将也,既然大人让史进下场,还不惜花费重金作为彩头,这分明是大人您看中了这二人。”
“所以我料此二人,必然要被大人收入帐下,如此一来,最大的赢家,还不是大人您吗?”
朱武低声的回道。
“知我者,朱武也。”秦烈龇牙露出一抹惨笑,虽然是高兴的,但因为身上的伤势,却疼得他面露痛苦之色。
而这个时候,场上的史进、韩世忠二人,已经交上手。
只见二人几乎是同时出刀,一上手便双刀碰撞在一起,二人近身贴靠,双目对视,谁也不服谁的硬拼了一把力气,结果谁也没有压过谁。
“小白脸,有一膀子力气啊,看来是我小觑你了,再来。”
二人错身而过,韩世忠讥笑一声,挥舞着佩刀,又是泼风砍来。
史进挥刀一斩,冷哼道:“你也不过如此,再吃我一刀试试。”
史进从小习武,所拜师傅无数,更得王进、鲁智深等人提点,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尤其是刀法一道,更是精炼无比。
相比起来韩世忠的刀法则显得杂乱无章,不过多年的军旅厮杀,他的刀法自是更着重杀意,虽然招式简单,大开大合,但却招招劈向要害。
场中的二人你来我往,转眼打了五六十个回合竟然不分胜负。
这一幕秦烈一方的众人并不惊讶,相反杨维忠和徐宁,则暗暗吃惊,他们是真没有想到,秦烈身边这么一个白面小将,竟然武艺如此高强。
“秦大人,你看是不是让他们停下?”
杨维忠见二人缠斗多时,甚至都已经见血,二人这个时候,身上都留下几道划伤的口子,完全就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武夫嘛,难免血气旺盛,就让他们好好斗斗。”
秦烈颔首一笑,向杨志偷去一撇眼神,示意他可以在关键时刻分开二人。
“这,唉,都是袍泽,何必分出生死嘛。”杨维忠是真担心韩世忠,但这会见秦烈不为所动,他不由连连叹气道。
“杨将军,正如我所言,王庆如今不足为虑,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如今我伤势过重,无法统兵出征。”
“目前我军中有数万叛军俘虏,本官有意举荐杨将军代替我统军,并收编这批俘虏,前往征讨安丰城,擒拿逆贼王庆归案,不知道杨将军意下如何?”
秦烈既已示意杨志查看二人比试,自是不再关注二人的争斗,而是把心中所想,对杨维忠说了出来。
“多谢秦大人提携,只是如此大功,大人难道就真这样甘愿让给下官?”
杨维忠原名康炯,其祖上几代人,都是边将出身,长大后化名杨维忠以小兵身份应募入伍。
结果屡立战功,一步步升到现在这个地位。
打了半辈子的仗,杨维忠也跟文人打了半辈子的交道,对于朝中那些文人,他向来都是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因为那帮人在杨维忠看来,比敌人还可怕,敌人起码是明刀明枪的干,可那帮文人最喜欢干的就是无中生有,暗箭伤人,遇事比谁都躲得快,遇到功劳比谁都抢早。
故面对秦烈突然要把这生擒王庆的大功让给自己,杨维忠第一个念头,就是不敢相信,第二个念头其中有诈。
“杨大人多虑了,虽然王庆的左膀右臂如今都被我们剪除,但他其手中依旧控制着数州之地,手下将士若是集中起来,依旧不小数万。”
“这样的实力,可不是软柿子,杨将军切莫大意为好。”
秦烈淡淡一笑,接着道:“虽然我不能出战,但我手下兵马还是可堪一战,不过就是缺少能够统兵之人。”
“不知道杨将军可否割爱,我可以向朝廷举荐徐宁为黄州团练使,韩世忠为蕲州团练使,分拨给二人各五千兵马,让二人收复二州之地以立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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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杨将军则可以率领主力出濠州,直取安丰城。如此一来,叛军将会困守孤城,陷入内外交困之境,不知杨将军以为如何?”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面对秦烈抛出的诱饵,杨维忠确实心动了,可向来谨慎的他,一时还是有些难下决定。
沉思好一会的杨维忠终于点头道:“承蒙秦大人提携,杨某敢不为朝廷尽忠?即便有诈,若能够平底逆贼王庆,我杨维忠也认了。”
杨维忠一生忠勇,家族几代人为朝廷尽忠尽责。
面对秦烈提出的平贼战略部署,他于公于私都没有理由拒绝,也无法拒绝。
“杨将军放心,我秦烈虽然不敢自诩为正人君子,但也足以做到一诺千金。”
秦烈目光炯炯的直视着杨维忠,慨然回道。
“哐当!”
而就在这时,比斗的史进、韩世忠二人,双刀再一次次激烈的对砍之下,竟然双双折断,眼看二人都打急了眼,即便兵器断了,依旧还要肉搏,秦烈遂对杨志道:“让他们停下来吧。”
“遵令。”杨志一步踏出,腰刀带鞘从二人中间劈下,恰到好处的把二人分拨了开来。
“大人有令,比试结束。”不等二人上前,杨志沉声喝道。
“未分胜负,岂能结束?”韩世忠还惦记着那彩头银子呢,岂会甘心就此结束。
“杨都头,这厮好生无理,咱非把他打趴不可。”史进见韩世忠不服气,也是愤愤不平。
“怎么,你们要违抗军令。”杨志面色一沉,宝刀锵的一声响,手握寒光四射的杨家祖传宝刀的杨志,冷冷的道:“大人有令,违抗军令者,斩!”
“卑职不敢。”史进单膝跪地,抱拳恭声应道。
“卑职不敢。”韩世忠看着杀气腾腾的杨志,也是心头一凛,连忙单膝跪地应道。
“以武会友,点到为止,这才是我大宋军人的风采嘛。”杨维忠大笑一声,做了个和事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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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转任两浙安抚使
庐州城下的捷报,当天便以六百里加急的方式,连夜送往京师。
不过这份捷报,共有两份,一份是康王赵构写的,一份是秦烈写的。
虽然已经过了早朝时间,但皇城赵佶平日与宰相商议事务的延和殿上,赵佶难掩疲惫之色,把江南东路和两浙路连日送来的折子,狠狠的丢在了太宰兼礼部尚书蔡攸面前。
“蔡攸,你身为宰相,如今天下纷乱,你竟然束手无策?朕要你何用?”
也难怪赵佶生气,当然也合该蔡攸倒霉,自从这蔡攸接替太宰一职来,先是淮西王庆叛乱,眼看即将平定的河北路田虎叛乱,又因为辽国的介入,不但陷入胶着状态。
可现在倒好,两浙路安抚使,转运使、提举常平司等等官吏,日前因为杭州城破,被逆贼方腊一锅给端了。
消息是今早朝会上,由设在平江府的应奉局提举朱勔,派人六百里加急送到京师的。
这封告急文书中,朱勔自是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诉说方腊如何残暴不仁,蛊惑人心,利用传教身份,聚众叛乱。
而事实上方腊起义,打的口号恰恰是诛杀佞臣朱勔,反对他因为盘剥百姓,大兴花石纲一事,而不是反叛朝廷。
然而昏庸的赵佶,却对朱勔始终信任有嘉,丝毫不顾东南各地的告状信。
甚至今年年初的时候,因为朱勔给他送来一块巨大的太湖石,赵佶高兴之余,更是加封了朱勔为威海军节度使,加封朱勔之父朱冲,一个无赖之徒为观察使。
皇帝的加官进爵,自是让朱勔更是骄横跋扈,在两浙路凡有对他不敬者,轻者抄没家产,重者刺配流放。
所做恶事,可谓罄竹难书,可就是这么一个恶徒,赵佶却充耳不闻,反倒是恩赏不断。
蔡攸身为宰相,对于朱勔之事,他显然是知道的。
说起来朱勔与他父亲朱冲之所以发迹,靠的还是巴结蔡京和蔡攸父子,为此每年朱家给蔡京、蔡攸的供奉少说也有五十万贯钱财。
也正是因为与朱勔牵扯太深,对于朱勔之事,蔡攸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此刻面对的申斥,蔡攸除了磕头请罪,也是别无他法。
如今朝廷几十万大军在河北路与辽人对峙,举朝上下,人人都在期盼着光复幽云十六州的丰功伟绩。
面对南方的叛乱,朝廷现在一来无兵可派,二来也是鞭长莫及。
可杭州府是两浙路治所,杭州府的陷落,意义重大,之前睦州沦陷,秀州、沦陷,朝廷也一直只是让两浙路调兵平叛。
可如今两浙路安抚使、转运使、提举常平司的官吏全军覆没,眼看这两浙路就要彻底糜烂。
赵佶身为大宋的皇帝,岂能再坐视不理?
“陛下,臣有罪,臣有罪……”
蔡攸磕头如捣蒜,额头上的汗珠如雨般滚落。
少宰王黼此刻也是噤若寒蝉,若在平时看到蔡攸吃瘪,他怎么也要踩上一脚,可杭州府沦陷,两浙路十四州二军监,那可是涉及到江南半壁江山的大事。
就连梁师都、杨戬等人,此刻也是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怒皇帝,招来一顿呵斥都是轻的。
“有罪,有罪有什么用?你倒是给朕那个方案出来啊?”
赵佶愤怒的把手中的折子狠狠丢在蔡攸头上,疼得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陛下,淮南西路六百里捷报……”
就在延和殿上一干朝中重臣,苦思冥想着应对之策之时,小黄门兴奋的喊声,立即让大殿上的众人长长的舒了口气。
“快呈上来。”皇帝身旁的內侍省都知李彦,连忙上前接过密封的奏报,恭敬的呈送到赵佶面前。
“康王临危不乱,困守庐州,死战旬日,为秦烈争取到时间,从而奠定了庐州城的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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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看罢手中的捷报,脸上总算有了笑容。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淮西叛乱之日可定。”梁师都这个老狗,最善于奉迎,见皇帝高兴,他连忙起身祝贺。
“陛下,康王殿下胆略过人,实有陛下英姿,理该封赏。”
蔡攸得到这喘息的机会,连忙拍了一记马屁,眼珠一转的他,紧接着又道:“陛下,既然逆贼王庆叛乱,即将扫平,淮南西路有康王殿下坐镇,足以横扫六合。”
“臣举荐秦子扬出任两浙路经略安抚使,前往两浙路平叛。”
“臣附议。”吏部尚书余深、中书门下侍郎白时中,纷纷声援蔡攸道。
毕竟他们这些人都是蔡攸派系的人,蔡攸要是倒了,他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举荐秦烈前往平叛,可不是因为他们敬重秦烈,而是因为他们要祸水东引。
只要皇帝同意让秦烈去平叛,那么胜了他们举荐有功,败了则说明秦烈无能,跟他们可没有关系。
“秦爱卿在此次庐州城下身受重伤,他在捷报上已经向朕请辞,并举荐杨维忠将军担任淮南西路都统制,负责平叛之事。”
赵佶微微皱眉,秦烈受伤一事,康王赵构也在奏折中说过,这事显然假不了。
“陛下,如此说来,臣反而更加认为,该派秦子扬前往两浙路。”
蔡攸跪在地上,低着头沉声说道。
“起来说话吧。”在大宋可没有奴才主子的尊卑,刚才赵佶生气,蔡攸跪在地上请罪,这会因为捷报传来,赵佶的气也消散不少。
“谢陛下。”蔡攸松了口气之余,连忙起身继续道:“秦子扬身为统帅,必然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本事。”
“若是陛下实在不放心秦大人的伤势,何不派御医前往医治?”
“准了。”赵佶沉思之下,遂沉声道。
“中书省拟旨,册授秦烈为正三品冠军大将军,制授正四品中奉大夫,授任两浙路经略安抚使,兼任杭州知府,两浙路军都统制一职。”
“加授康王赵构为拜检校太尉、两淮都转运使,兼任两淮、两浙监军使,负责筹措平叛大军所需粮草军械事宜。”
“杜充升任淮南西路安抚使,杨维忠升任淮南西路提举常平司,兼任淮南西路都统制,路兵马监、责令其尽快扫平逆贼王庆。”
随着赵佶的金口玉言一口,延和殿众臣只得纷纷起身高呼道:“臣等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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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茂德帝姬下江南
京城驸马都尉府。
秦烈在庐州城下重伤的消息,随着捷报传入京城,也传到茂德帝姬赵福金耳中。得知秦烈受伤,她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思念,以及对秦烈的担心。
“蔡鞗,这是我替你写好的休书,这个家所有的东西,我一钱不要,都归你,从今天起你不在是驸马,我也不是你的公主。”
“现在你用上你的印章,签上名字,咱们好聚好散吧。”
面对一脸决绝的赵福金,蔡鞗是真的怕了,他竟然一下子跪在赵福金面前,一脸悔意懊恼的喊道:“公主我错了,我立刻就把她们母女赶出去,求求你原谅我,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显然蔡鞗还以为赵福金是因为他纳妾一事,要跟他和离的。
“休要多言,这事我心意已定,就这么办。”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蔡鞗,凄苦落泪的软弱样子,赵福金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年,真是瞎了眼,竟然一直把这么一个虚伪的男人,当成宝一样的守着。
“公主,我真的错了,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蔡鞗是真不想和离,也不敢和离啊。
说罢他更是狠狠的伸手在自己脸上抽打了起来,那一个个耳光打啪啪直响,看的都生疼。
“蔡鞗,你要是一个男人,就给我站起来,我会跟父皇母妃说清楚,此事跟你没有关系,是我不喜欢你了,你要是不签这个字的话,那我只有去求父皇了,到时候这后果你可未必承受得住。”
赵福金厉声推开蔡鞗,主动承担了这起和离的主要责任。
蔡鞗作为驸马都尉,他是真没有资格与公主离婚的,一旦他有这个念头,或者做出这个事,那就是扫落皇家的脸面,皇家的尊严不容侵犯,更不可羞辱。
“公主,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不和离,今后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都可以答应你。”
即便是赵福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可这事蔡鞗也还是不敢答应,不答应顶多就是被赵福金嫌弃,可要是答应了,皇帝随便一句话,就足以把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如今他父亲蔡京已经流放,他与他大哥蔡攸关系又比较疏远,要是再与公主闹出和离风波,等待他的会是什么,蔡鞗不用想也知道。
“我要去江南走走,见识一下大唐诗人白居易笔下的江南美景,你可否能办到?”
赵福金虽然贵为公主,可实际上她也如同笼中的金丝鸟,活了二十年,她甚至连汴京城都没有出过。
这次她因为思念和担忧秦烈的伤势,亦然要求和蔡鞗离婚,可实际上她最终的目的还是去江南,可要怎么离开京城,如何南下,事实上她根本没有丝毫办法。
“能,正好后天有一支漕运船只要去江宁,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掩人耳目的身份,乘船前去江宁,只是这样可能会委屈公主,还有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对外宣称你抱恙在家休养,不知公主以为如何?”
只要赵福金不要求离婚,对于蔡鞗来说,这事虽然有违制度,但只要能够讨得赵福金回心转意,他也在所不惜了。
“行,那就这样办吧。”赵福金同样心中清楚,就算她不管不顾与蔡鞗离婚,也同样不可能转嫁给秦烈,更不可能去投奔秦烈。
但要是蔡鞗真能够安排自己下江南,即便现在不和离,只要能够第一时间见到秦烈,看到他平安无事,余生她也知足了。
无为军巢县秦烈家宅。
得知秦烈受伤的消息,李师师、朱凤英、扈三娘三女,无不是心急如焚。
“师师姐,子扬哥哥一定不会有事对不对?”朱凤英接到消息,立刻便慌了手脚,急的眼泪直流。
李师师虽然同样忧心不已,但这会她也只能抱着朱凤英安慰道:“妹妹不用放心,公子他吉人自有天相,断然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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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受伤,身边都是军汉,定然需要人照顾。师师姐,我这就去找留守的黄信兄弟,让他安排人手,护送咱们去庐州。”
扈三娘虽然没有表现出小女儿态,但她同样有自己的主张。
“三娘说的对,我们要去照顾子扬哥哥。”朱凤英闻言,连连点点头附和。
“也好,总归是看到公子,才好放心。”李师师想想也还是同意了。
随后,扈三娘来到军监衙门,找到留守的黄信道:“大人受伤,你想必也知道了,现在师师姐和凤阳夫人,要去庐州看望公子。”
“劳烦黄信兄弟你安排一下车马,我们要立即出发。”
“夫人稍候,我正好安排小七兄弟,还有石勇兄弟,正要护送神医安道全大夫前往庐州,夫人正好一道同行。”
黄信素来知道,扈三娘英勇果敢,见她登门,他自是不敢有丝毫怠慢,恭敬的躬身回道。
“那就有劳了。”如果是扈三娘一个人,她早就飞马前往庐州而去,哪里还会需要来见黄信。
庐州城下大营。
杨维忠收编三万五千人马,统率手下大将陈淬、戚方、辛兴宗、王燮、范琼,以及秦烈调拨的五千兵马,凑足四万大军,浩浩荡荡直取濠州而去。
而徐宁、韩世忠二人则因为秦烈与杨维忠交易,被调到秦烈麾下。
调到秦烈麾下的徐宁、韩世忠很快便意识到,引以为傲的本事,原来在秦烈帐下,也就只配干个都头。
“徐宁,由你统军五千,我让林冲、项充、李兖协助你,让李雄为向导,立刻出发攻取黄州。”
“韩世忠你统军五千,我让秦明、杨春、穆春协助你,让刘敏为向导,立刻出发攻取蕲州。”
“拿下二州之地,汝二人要想留下担任团练使,我立刻便会向朝廷举荐你二人,若想追随麾下,那则只能委屈担任一个军中都头。”
“不过在我麾下,一切吃喝用度,我管够。”
靠在胡床之上的秦烈,看着帐下站着的徐宁、韩世忠二人,不但调拨给了二人五千兵马,还当众允诺,向朝廷举荐二人出任一州将官。
“多谢大人提携。”徐宁和韩世忠对视一眼,并没有过多表态,一切自然要等拿下二州之后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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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秦烈荣升正三品
调拨兵马已定,秦烈这个淮南西路经略安抚使,因为治所寿州目前还在叛军手中,加上他伤势未愈,遂决定返回无为军养伤。
转运使兼庐州知府杜充,虽然假模假样的挽留了一下,但他内心却巴不得秦烈赶紧离开庐州。
毕竟秦烈在庐州,他这个转运使就矮了一头,有些事情就必须请示秦烈。
康王赵构见秦烈对自己态度恭敬有之,却没有亲近之意,自是明白秦烈又避嫌之意,加上他身为藩王,监军使,也不可能与秦烈走的太近,毕竟影响不好。
藩王与统军大将交往过密,一旦传到皇帝耳中,这可是容易引起皇帝猜忌的大事,这点赵构心中也明白。
目送秦烈率领数千人马立刻庐州,站在城头上的赵构和杜充,莫名的松了口气。
“杜先生,秦烈此人如何?”赵构虽然年轻,可并不稚嫩,在皇宫这样的大染缸中长大,他从小就深明一个道理,那就是藏拙,暗争,不动声色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杜充微微沉吟之下,道:“此人心机深沉,让人无法琢磨,盛世明君驾驭得当,此人定是治世能臣,若乱世来临,此人只怕会成为一代枭雄。”
“乱世?”赵构自忖一声:“我也期待着呢,唯有如此,本王才有一展抱负的机会啊。”
赵构心中很清楚,他作为皇帝赵佶的第九子,而且他的母亲还是身份低微的宾妃,甚至母亲娘家都没有什么人。
若是没有什么天大的机遇,他这一辈子,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做一个闲散王爷,一辈子默默无闻,庸庸碌碌。
可实际上赵构从小就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做一个让人瞩目之人,这样就没有人可以欺负他们母子。
童年的赵构在宫中,因为母亲韦氏只是宫女出身,并不受宠,可以说赵佶也就是一次心血来潮,宠幸了韦氏一晚,之后几乎都把韦氏给遗忘。
加上赵佶宫中美人众多,更重要的是赵佶女子旺盛,儿子和女儿有几十个,这也就让赵构小时候在宫中,饱受冷眼冷语。
但也正是因为童年的遭遇,养成了赵构隐忍的心性,以及立志出人头地的信念。
“圣旨到,康王接旨!”
赵构、杜充一行还未来得及回府,却见到前来传旨的内侍省副都知祖仲泉。
“康王殿下,请您接旨。”祖仲泉自是不敢对康王咋咋呼呼,在宣读过完圣旨之后,却未见秦烈深意,遂恭敬的问道:“不知秦大人可在?”
“秦大人出城前往无为军去了,已经走了有一个时辰。”一旁的杜充在旁,拱手回答之余,忙把一锭金子塞到祖仲泉手中。
这一锭金子足有十两,价值可不菲。
“不知道陛下对秦大人有何旨意?”
“原来是杜大人。咱家在此恭喜杜大人荣升安抚使之职,咱家可是听说了,陛下口谕中书省拟制,想来不日吏部就会有任命送达。”
祖仲泉与杜充照过面,加上又听说他即将接任淮南西路安抚使的消息,自是不介意卖个人情给他。
杜充刚才明着是在问朝廷对秦烈的安排,实则是在打听朝廷对淮南西路的安排。
因为康王赵构对朝廷上奏的捷报中,可是大大表彰了一番杜充的功绩,并举荐他治政有方,乃是国之干臣。
秦烈现在重伤,又向朝廷请辞,那么朝廷必然会对秦烈有一番安排。
不想这么一问之下,竟然从祖仲泉口中获悉,自己由转运使升任安抚使,虽然这两个职务,品阶上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实权还是不同的。
不过未能加上经略二字,杜充多少有些遗憾的,一路行政长官,一旦授予经略安抚使职务,那就意味着对州县官吏,有生杀予夺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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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仲泉透露了杜充即将接任淮南西路安抚使一职,这让赵构心中也是暗喜,根据杜充的谋划,他现在已经顺利获得父皇赵佶的信任。
不但拜检校太尉,还兼任两淮都转运使,那就相当于他将会如杜充谋划一般,顺利掌握两淮的财物。
加上杜充现在又接任淮南西路安抚使,这也就是意味着今后在两淮之地,他将可以广纳人心,大肆敛财,从而获得父皇的恩宠。
“对了,祖內侍,不知道父皇派了哪位将军,前往两浙路平叛?”赵构冷静下来后,想着自己挂着两浙路监军使这个职务,还要筹集平叛军费,一时不由好奇这领军大将之人,究竟会是谁。
“康王殿下莫急,这正是老奴要找秦大人的缘由,既然康王殿下询问,秦大人又不在,那老奴就不妨先告诉您。”
祖仲泉拱手一笑,道:“陛下已经任命秦大人转任两浙路经略安抚使,前往两浙征讨睦州方腊反叛,康王您与秦大人配合默契,陛下特照例让您监军呢。”
“哦,只是秦大人伤势沉重,这个时候他又怎么领军出征?”赵构着实有些惊讶,父皇明知道秦烈受伤的情况下,竟然还安排他统军出征。
这到底是朝中无人,还是对秦烈有多信任啊。
“这个咱家就不知道了,听说是蔡相公鼎力支持秦大人挂帅,还说秦大人能够运筹帷幄,有决胜千里的本事。”
面对赵构的询问,祖仲泉也只能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了赵构。
“国难思良将,板荡识诚臣。想来那秦烈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吧。”赵构想到刚才城头上,杜充说秦烈有枭雄之资,心下对他再次挂帅,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秦烈率领的兵马,是在半道上被祖仲泉率领的传旨队伍追上的。
虽然已经过了旬日,秦烈身上的伤势虽然已经有些好转,但此时的他依旧无法下地,整日只能躺靠着休息。
“原来是祖內侍,请恕秦某重伤在身,无法全礼,还望海涵。”靠在胡椅上的秦烈,自然无法全礼,只能颔首笑着打招呼。
“秦大人受苦了。”祖仲泉看到秦烈军中的士卒,多数都是伤残,不由的肃然起敬,鼻子都有些发酸的道:“秦大人,您安坐着,咱家给你宣旨。”
“大宋皇帝敕曰:秦烈忠心体国,统御有方,平叛有功,实乃国之干臣……”
“册授秦烈为正三品冠军大将军,制授正四品中奉大夫,授任两浙路经略安抚使,兼任杭州知府,两浙路军都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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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不想再做棋子
“大人,您伤势未愈,朝廷还让您率军出征,这到底是重用,还是有心人背后推动的阴谋?”
送走传旨的內侍祖仲泉,官道边上临时驻扎的营地内,朱武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
朱武号称神机军师,可实际他更精通的是排兵布阵,揣摩人心,阴谋诡计却非他所长。
“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终究化为灰烬。”
秦烈目光透着坚定之色,环视帐下一众好汉都头,充满自信的道。
“江南方腊,是一个了不起的对手,此人比之河北的田虎、淮西的王庆,更具有王者气象。”
“这大宋的万里河山,锦绣如画,无论如何不能落入异族之手,方腊是个可敬的对手,但同样是一块磨刀石。”
“江南,自古就有王者之气,这次咱们正好拿方腊作为磨刀石,把我们手中的刀磨成这个世上最锋利的尖刀。”
“咱们这么多兄弟的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秦烈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一个兄弟,因为我的无力保护而死。”
秦烈最初的信念,就是守护好大宋江山,让它不被外族侵略。
同时他也想保护那些慷慨大义的梁山好汉,让他们不再走上为国尽忠,却落得个凄惨悲凉的下场。
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地位,秦烈发现自己依旧还是一颗棋子,只能任人摆布,始终无法主导自己的命运。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也让秦烈极度的缺乏安全感。
之前他只是一个小卒子,无力反抗,也没有什么牵挂,只能安于现状。
可现如今他手下已经聚集数十员战将,兵马过万,虽然实力依旧弱小,但这一次讨伐方腊,绝对是他壮大自身实力的机会。
两浙路几乎囊括江南最富有的州县,只要这一场战争,打上个一年半载,他就会有足够的时间,把这片土地上的财物,凝聚成自己手中的实力。
“大人但有差遣,我等愿誓死追随。”
经过庐州城下的血战,众兄弟对于秦烈的忠诚,已经达到另一个新高度。
大帐内一众好汉,人人躬身拱手表态道。
秦烈的目光依次扫过左首的武松、花荣、鲁智深、李应等等。
这一次他们跟随秦烈奋死而战,几乎是人人受伤,此刻李逵、酆泰都还跟秦烈一样,无法移动行走,只能靠马车或搀扶行走。
“承蒙众兄弟厚爱,我秦烈在此重申誓言,今后与诸位兄弟,共富贵,同生死,若有违背此誓,必遭天谴,死于万箭之下。”
秦烈郑重的握拳起誓道。
“我等今后愿为大人,荣辱与共,生死相随。”
右首的朱武,率先盟誓道。
众人自是纷纷响应,握拳高举过头盟誓。
古人的誓言就像一道法律准则,是拥有很大的约束力。
不过,秦烈并没有急着去上任,虽然平叛刻不容缓,但皇帝在诏书上也没有催促他立刻上任。
现在他身上的伤势,要想恢复到骑马的程度,至少还要大半个月,趁这个时候,他正好返回无为军修养一段时间。
并着手整编无为军昔日俘虏的那些伤兵,再等待林冲、秦明他们从黄州、蕲州凯旋,这样他就可以凑齐,至少三万兵马南下两浙。
这就是所谓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他总不能单枪匹马去讨伐方腊。
现在朝廷又没有给他派一兵一卒,只是让他原地筹备组建军队,并让康王赵构,筹措军需物资。
这些都需要时间,为此即便方腊这个时候,就是打到江宁府,只要不是打到无为军,他都管不了。
半道之上,遇上阮小七、石勇护送神医安道全,以及扈三娘,李师师、朱凤英的队伍。
一行人碰面,自是喜出望外,看到伤痕累累的秦烈,小妮子朱凤英,眼泪就止不住的开始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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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扬哥哥,你一定很疼吧,凤英真是没用,不能好好照顾你。”朱凤英一脸心疼,满眼都是关怀之色。
“没事,看到我家凤英妹子,我就不疼了。”秦烈笑着在一旁的扈三娘和李师师搀扶下,坐起了身子。
“公子,这位就是神医安道全。”扈三娘拉开马车车帘,对马车下身穿短褂长袴,哪位陌生的中年男子,给秦烈做了一番介绍。
“久仰大名,今日幸得一见。”面对拱手作揖。
安道全连忙躬身回礼道:“能为大人效力,是安某的福气。”
说起来这次阮小七、张顺、童威几个去建康,可是费了一些手段,才把安道全威逼利诱而来。
安道全当时迷上建康名妓李巧奴,张顺这家伙也阴损,仗着俊朗的面相,一身细皮嫩肉的好皮肉,加上出手豪气大方,又有官身这个大招牌,自是把那李巧奴给迷得神魂颠倒。
这不当安道全来找李巧奴时,张顺故意让李巧奴狠狠羞辱了一番安道全。
安道全人到中年,面相显老,虽然是建康一带有名医之称,可安道全为人乐善好施,又喜好女色,为此自然没有什么余财。
李巧奴一个寻常青楼妓女,可没有那么高的节操,有了张顺这个出手大方的军汉,自是看不上显老又没钱,只不过空有一个名医称号的安道全。
被狠狠上了一课的安道全,当阮小七带着秦烈的名刺,登门拜访,邀请他出山,他自是毫不犹豫带着家人,毅然决然的选择出山。
事后安道全得知张顺身份之后,不但不怪罪张顺,反倒让他有种出了口恶气的感觉。
因为张顺在得知安道全答应投效之后,不但一脚踹了那爱钱爱俏的李巧奴,还当众羞辱了她一番,说她是狗眼看人低的婊子。
这事当时可是轰动了建康城,以至于当他们离开建康之时,引来建康城中,以打渔为生的好汉活闪婆王定六的投奔。
“大人虽然受了些皮外伤,但伤口处理得很好,加上身体基础好,如今伤势看似严重,但没有伤筋动骨,相信修养个把月,定可生龙活虎。”
安道全在给秦烈号脉,诊断之下,不由颔首给出了自己的诊断结果。
“有劳神医了。”李师师闻言,也不由暗暗松口气,说实在看着浑身是伤的秦烈,她虽然没有表现出朱凤英那样泪眼婆娑,可实际上的内心,可是一点都不比朱凤英好受。
之所以没有表现出来,只不过是她的克制力更好,加上她也知道秦烈,并不想看到她们伤心难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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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了,好难受,这一章写的我好累,头发都快被老鹿揪光了。
过度章节,总是这样,又不好写,还无趣。
第189章 属于自己的班底
安道全为秦烈治疗伤势后,又先后与受伤的李逵、酆泰等人进行一番治疗。
加上军中一些重伤员,整整忙到子夜,安道全足足为一百多名士卒重新治疗包扎。
一些重伤的士卒,在安道全的治疗下,原本咕哝的伤口,得到妥善清理,以及上好的金疮药消炎,并重新包扎之后,从而缓解了伤痛与伤势。
经过安道全高超的医术治疗,以及特制的金疮药疗效,仅仅过去两天,秦烈的伤势就好转不少,很多伤口业已结痂。
回到无为军家中,秦烈特意在家设宴,招待了安道全一番。
“安神医,我准备在军中设立医疗队,专门负责救治伤员,不知你可愿意担任医疗队医官一职?”
酒宴之上,在吴用、朱武、樊瑞的作陪下,气氛倒也融洽,这不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秦烈放下酒杯,亲切的看向安道全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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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你的俸禄每月给你一百贯钱,至于品阶,我再给你安排一个正九品营指挥使职务。”
安道全虽然医术高明,但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好色,家里竟有十几房小妾,花费着实不小。
秦烈也是知道他的情况,所以为留住他,这才许诺给予官身和高额俸禄。
一百贯钱要是寻常百姓之家,足够一年所需,而且还是顿顿能够吃肉的那种日子。
安道全在建康虽然是名医,但一般穷人治病,也给不了几个钱,那些富户之家也不可能天天生病,所以他之前,一个月也就是三五十贯钱收入。
如今秦烈许以重金,还许诺任命他为营指挥使之职,他要是再不识趣,那就真说不过去了。
“承蒙大人器重,敢不效犬马之劳。”
安道全起身,躬身应道。
“哈哈,那今后就都是一家人了,来喝酒,喝酒……”
秦烈满意的一笑,刚要举杯,却被刚端菜上来的扈三娘抢过酒杯。
“安神医,我要没记错的话,您老应该说过,有伤在身,不宜饮酒吧?”
“回夫人的话,小酌还是可以的。”面对扈三娘投来的目光,安道全忙低头应道。
“公子,你可听到了?刚才你至少喝了五六杯酒下肚,再喝我只有请师师来了。”
扈三娘转过身,一双凤目盯着秦烈,嘴角轻扬的笑看着他。
“三娘,你看这酒都倒下了,不喝岂不是浪费?”秦烈讪讪一笑,说实在到了这个时代后,秦烈发现自己也快成酒鬼了。
没办法,他身边这些好汉弟兄们,那个不是嗜酒如命,秦烈这也算是近朱者赤了。
“公子说的是,那这一杯就让妾身代替您,敬诸位兄弟。”扈三娘性格洒脱,只见她端起酒杯,朝着左右的吴用、朱武、樊瑞、安道全拱手示意之下,便扬头一饮而尽。
“诸位兄弟喝好,吃好,菜不够我让下人继续做,不过这酒,可不能让大人喝了,否则夫人怪罪下来可不好,你们说是不是?”
扈三娘放下酒杯之时,拱手一拜道。
“那是,那是。”吴用等人也只能拱手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第一次和梁山酿造的英雄酒,安道全难免多喝了几杯,当酒宴结束时,秦烈见他喝醉,只得安排人把他送回营地的临时住处。
安道全虽然只是一个医生,可实际上在这个时代,一个神医的作用可不小,尤其是战场之上,将会救活无数士卒的性命,这也是秦烈如此重视他的原因。
医疗队的组建第一时间便提上日程,为加强医疗队的后续发展,秦烈还在巢县征募了二十多名大夫加入,同时还招募了一百名孤苦少年加入医疗队。
让他们跟在医疗队中学习医术,毕竟这是一项长期事业,培养后续人才,也是一件很关键的事情。
同时秦烈还调任曹正、施恩加入医疗队,担任都头,以充实医疗队的战斗力,并且还调拨了三百军士编入医疗队。
同时后勤部,秦烈也提上议程,任命了樊瑞担任后勤部参军一职,薛永、侯健、周通、李忠为后勤部都头,后勤部拥有五千人马。
不过这部分兵马,虽然也是正规军队,但却不计入军事编制。
之所以这么处理,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减小兵员过大的问题,而事实上秦烈已经有计划,后勤部今后还会进一步扩编人数。
以作为预备队的方式存在,但却又不计入军事人员编制。
无为军之前俘虏的八千多叛军伤员俘虏,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修养,如今有九成人员好转,只有部分伤残士卒,无法痊愈。
愿意留下的,秦烈依旧把他们编入后勤部。
愿意回家的,秦烈安排人发放路费让他们返家,这一举动,自是让不少伤残的士卒,选择了留下来了。
因为这批士卒,都是被叛军裹挟强迫而来的,很多人早已经家破人亡,回到家乡也是无依无靠。
相反留下来,还有一口饭吃。
当然,最主要的是秦烈的仁义,赢得他们的认同,毕竟将心比心,跟随一个善待自己,待自己如兄弟的上官,自然要比把他们不当人的军队要强得多。
无为军的俘虏整编工作,之前一直都是黄信,石勇、吕方、郭盛在负责。
后来王庆手下的叛将柳元、潘忠归降之后,也加入其中,协助黄信负责军队训练与整编事务。
说起来王庆手下的如今有多员战将,因为战败被俘,加入秦烈麾下。
主要是酆泰、刘敏、柳元、潘忠、李雄、耿文、薛赞七人,而之前俘虏的范全,因为是王庆帐下头目,如今已经被押解入京,准备判以极刑,杀一儆百。
通过进一步整编,秦烈在无为军城中的人马,加上水军人马,已经达到两万余人,其中李俊、张顺、李立、张横、童威、童猛、王定六七人的水军人马,共有三千人。
步军一万二千人马,包括杨志手中的七百七百营,另外五千余人马则是后勤部的人马。
当然这部分人马,并不包括雷横、孔明、孔亮他们在舒州的团练营。
雷横手中现在有五千人马,秦烈已经派戴宗,传令他们与新任的舒州知州进行交接之后,可以率军返回无为军集合。
同时林冲、秦明二人手中还有各五千人马,正在分别攻打黄州、蕲州,这两支军队,秦烈入两浙路平叛,肯定也是要带走的。
加上这几路兵马,秦烈手中目前共有三万五千战兵,而且这支军队,完全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战斗力,忠诚度都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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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秦烈率军驻金山
大宋宣和四年七月中旬,历时近十个月的淮西王庆叛乱,最终以安丰城破,王庆**而死结束。
王庆叛乱平定之时,秦烈已经三万五千大军,抵达江宁府。
江宁府乃是江南东路治所所在,自古就是钟灵毓秀之地,后世更是闻名于世的六朝古都之地。
江宁府又称金陵,建邺、建康等等地名,境内既有巍峨钟山,更有长江天险为屏障,素来有王者之地,形胜江南的美誉。
这一次出兵两浙路,秦烈可谓是破釜沉舟,他不但把无为军的家当全部家当,甚至连家都也一并搬走。
在无为军编管流放两月的李易安,因为与李师师一见如故,二女已经结拜为姐妹,这次也跟随李师师、朱凤英、扈三娘一道,跟随秦烈大军出发。
说起来秦烈在无为军修养了三十五天,结果最后的半个月内,朝廷连发三道圣旨,催促他率军驰援江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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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则是因为方腊帐下的枢密使吕师囊,统率五万大军,以及十二员大将,盘踞润州城,并先后对江宁府治下的句容、溧水、溧阳展开了攻势。
江南东路安抚使兼江宁知府赵鼎,虽然紧急抽调了宣州宁国军入驻江宁,然宁国军不过区区一千多老弱病残,根本无济于事。
亏得转运使吕颐浩、打开府库,拿出大笔钱粮,加上提举常平司的陈伯康,鼎力协助,以及江宁府数十万百姓的拥护。
加上江宁府城城高堑深,这才得以面对叛军数次进攻,都无功而还。
江宁府在江南的政治地位,那是毋庸置疑的,一旦江宁失守,江南半壁江山也就意味着沦陷。
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当江南东路安抚使陈鼎的求援折子六百里加急送到汴京之时,皇帝赵佶一日连发三道圣旨,催促秦烈立刻率军驰援江宁。
甚至在最后一封圣旨上,赵佶明确授予秦烈节制江南东路、两浙路各州府节度使司、团练营乡兵。
有权罢免知府一级的官吏,州县团练使一级的官吏,秦烈可以先斩后奏。
秦烈当时接到这封圣旨时,二话不说,便率军直发江宁府。
这封圣旨看似给了秦烈无上权势,但实际上也是一道催命符。
可以说这一次江浙路平叛,秦烈最后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平定方腊之后,朝廷封无可封,只能以莫须有的罪名惩治他。
要么就是秦烈走上权臣之路,从此与朝廷保持着相互扶持,相互猜忌的道路。
除此之外,再难有第三条道路。
江宁城,西门城墙之上。
安抚使陈鼎,顶着烈日,望眼欲穿看着官道,两条眉毛都凝成了一条弯线。
转运使吕颐浩,提举常平司陈伯康二人,则站在陈鼎左右。
这三人可是江南东路五州六十八县的三驾马车,代表着江南东路的最高权利。
“看,有信使来了。”一名身穿盔甲的将校,眼尖的看到两骑出现在道路尽头,立即扬声喊道。
转眼之间,两骑已经飞马到了城下。
“奉大将军之命,特来向陈帅司呈送军报。”
马背上的两骑正是秦烈派出的信使,如今秦烈位列冠军大将军,所以帐下将士逐渐改口,称呼他为大将军。
“快,把军报呈上来。”陈鼎并没有下令打开城门,而是让城门小校,用吊篮把军报提了上来。
陈鼎拆开信笺,阅览完毕,遂对一旁的吕颐浩、陈伯康道:“秦大将军的兵马,已经绕过江宁,直插润州城而去。”
“他希望我们准备十万石军粮,以及兵器甲胄各一万件,弓弩一万件,箭矢十万支,送往润州城下。”
“军粮倒是可以筹集,可兵器甲胄,一时哪里能够筹集起来?”转运使吕颐浩闻言,不由皱眉说道。
“贼势汹汹,朝廷这次让秦子扬带伤出征,一应兵马,粮草器械,全部由两淮、两江负责筹措,仓促之间,只怕军中一应军需物资,确实稀缺得很。”
陈伯康叹了口气,说了句公道话。
“陈大人说的对,军需器械,咱们必须抓紧打造,军粮明天就派人送上去,润州这一仗关系重大,一旦战败,江宁府危矣,你我的身家性命也必然难保。”
陈鼎注视着吕颐浩沉声吩咐道。
“下官这就去办。”吕颐浩拱手而退。
说起来陈鼎、吕颐浩、陈伯康三人虽然各有缺点,但这三人无不是国之干臣,南宋开国之初,三人先后出任过宰相之位。
润州城十五里外金山脚下,秦烈大营。
“润州城中有五万叛军,叛军大将吕师囊文武全才,如今我军不过三万战兵(另外五千后勤预备兵),如今粮草、器械皆不足,断然难以攻城。”
“我和吴学究和朱武路上商量了一下,来日我们派大将前往城下搦战,试探一下叛军的实力,若能够引诱敌人出城应战,那自是再好不过,正好可以趁机消灭一部分叛军。”
七月正是一年之中,最闷热的季节,即便是坐在阴凉的大帐内,头顶上又有参天大树遮阴,酷暑依旧难熬。
秦烈手拿着蒲扇,身穿着短褂长袴,大马金刀的坐在大帐主位上,边说边摇着蒲扇。
左右两侧则坐满一应将领,值得一提的是,徐宁、韩世忠这次也随军而来。
二人都是胸怀抱负之人,区区一个团练使职务,自然无法羁绊他们,在攻下黄州、蕲州之时,二人先后得知秦烈,已经官升正三品冠军大将军。
并出任两浙路经略安抚使,即将讨伐方腊叛乱,二人自是二话不说的跟着秦烈而来。
而在攻打黄州之时,盘踞在黄州境内黄门山的四位好汉,被林冲给收编。
这四人分别是摩云金翅欧鹏、神算子蒋敬,铁笛仙马麟,九尾龟陶宗旺。
神算子蒋敬精于计算,善于内政,被秦烈任命为后勤部主薄,协助参军樊瑞管理后勤事务。
其余三人皆授予营一级指挥使,并兼任都头职务。
包括徐宁、韩世忠二人,如今在秦烈帐下,也是担任着营指挥使兼任都头一职,各自领着一营兵马。
“末将请战。”林冲、秦明、花荣、武松、鲁智深、杨志等一干纷纷请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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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张顺获悉机密
“报,张顺都头求见。”
秦烈正要调拨众将,明日搦战之事,帐外小校的喊声,一时打断秦烈的话头。
“快请张顺兄弟入内议事。”秦烈一行走的陆路而来,李俊、张顺七人率领的三千水军,走的自然是水路,由于江面上也有方腊的水军人马。
李俊、张顺他们的主力人马,如今都还在上云境内,距离润州尚有五十里。
“卑职见过大将军。”张顺穿着一件白色短褂,脚下穿着长袴,露出一身白净的腱子肉,腰上挂着一把短刀。
进入大帐的张顺,先是拱手向秦烈作揖见礼之后,又朝左右众好汉拱手拜道:“诸位都头。”
众人纷纷拱手点头以表回礼。
“张顺兄弟此来,莫非是水军的兄弟,也已经抵达润州?”秦烈示意让他坐下之余,开口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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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大将军,我水军营的尚在江宁境内。不过,昨夜我与童威、王定六打扮着渔民,各驾驭着一条舢板,却在那扬子江江畔,遇到一伙人马。”
“当时卑职见那伙人古怪,便于童威、王定六偷偷从水底下潜了过去,获悉那船上之人,竟然是润州城中的两名叛军官吏,以及几名随从。”
“而那船主则是扬州城外有名的大豪绅陈观,而驾驭船只的正是那陈观的管事,此次陈观派遣管事前往润州见那叛贼吕师囊,目的就是勾结叛军,企图里应外合,拿下扬州府。”
“根据那管事交代,那陈观是个大盐枭,庄上养了五百百庄客,其二子陈益、陈泰皆是有名的游侠,武艺十分了得。”
“现今,哪条船已经被我们控制,童威、王定六二人在江边看守,卑职特来汇报。”
听完张顺这意外获得消息,秦烈沉吟之下,刚要开口,吴用这边却抚掌笑道:“大将军,若此事当真,则润州城指日可破也。”
众都头闻言,无不是脸露喜色,秦烈心中胸有成竹的笑问道:“吴先生有何良策,何不快快道来。”
吴用也不卖关子,当下遂道:“既然那陈观有如此实力,那吕师囊想必也会十分重视,如今他派出手下官吏前往封赏陈观,陈观必然欣喜异常。”
“咱们何不趁此机会,派遣一支人马,趁势拿下陈观,来日再冒充陈观手下人马,打着献粮为名,混入润州城中,趁势拿下城门。”
“然后我大军掩杀而入,定可一举拿下润州城。”
“先生此计大妙。”秦烈抚掌笑道,事实上他刚才想到也是这个计策,不过他作为统帅,像这出谋划策之事,能让手下将士率先提出来,自是比他事事亲为的好。
“穆弘、穆春、欧鹏、马麟、陶宗旺你五人率领揭阳营的人马,协助水军人马行动。不过那叛军的官吏,和陈家庄的管事,可以先留着,另有它用。”
“杨雄、石秀你二人假扮叛军官吏,李应、史进、王进、徐宁你四人扮着二人护卫,拿着叛军的通关文书,入夜时分前往那陈观庄上。”
“到时候里应外合,拿下那陈家庄,再按照吴先生的计划行事。”
随后秦烈便起身,点起众将开始行事。
就在秦烈安排人手,针对勾结叛军盐枭陈观计划之日,江南东路转运使吕颐浩,安排人马送来了第一批军粮。
“卑职江宁府司户参军李光,见过大将军,卑职奉命押运一万石粮草交割完毕,特请大将军签押。”
一身青色官袍的李光,别看年纪轻轻的,可此人却是进士及第出身,曾先后出任开化知县,迁常熟知县,然因其囚绑朱勔之父朱冲家僮治罪。
从而引得朱冲大怒,讽劝部使者改调他到吴江降职为县丞,李光不为屈服。
为此朱冲、朱勔父子深恨之,又想把他贬往他处。
然而这个时候,李光不畏权贵的名声,在江南地区传开,从而被时任江南东路安抚使的赵鼎看中,调任到江宁府出任司户参军一职。
“一万石粮草?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需要的是十万石粮草才对?”
秦烈眉头微皱,目光盯着李光问道。
“大将军说的没错,不过仓促之间,江宁府一时也难以筹措如此多的粮草器械,故陈帅司、吕漕司二位大人特意让卑职前来,向大将军说明情况。”
李光坦然自若,不卑不亢的回应道,这份镇定自信的态度,倒是让秦烈也不由另眼相看。
“这些都不是理由,陛下一日下三道圣旨,责令秦某驰援江宁府,本官匆忙而至,一应粮草,军械皆没有备齐。“
”若江宁府不能尽快,提供军需补充,一旦贻误战机,本官只有上奏天子,弹劾陈鼎、吕颐浩二人,渎职懈怠之罪。”
秦烈虽然欣赏李光处事能力,但并不代表他会同意,他会放松对江宁府要求的军需物资的延误。
“大将军息怒,卑职回去之后,定会第一时间把江宁府的夏粮收上来,并第一时间送到营地,还望大将军宽容十天。”
李光来之前就知道,今天这趟差事不好办,但他却又不得不来,不说陈鼎对他有恩,就是于公他也必须来。
作为江宁府司户参军,目前江宁府库的情况,他可是一清二楚。
眼下夏收刚刚开始,夏粮未收上来,府库仅剩下两万石粮草,都被陈鼎先抽调出了一万石,支援前线战事。
也就是说剩余的粮食,要想全部交割完成,至少也要等到八月中旬,各地夏粮全部收缴上来,才能交付道秦烈手中。
“十天之后,你能给本官送多少粮草上来?”兵器器械秦烈可以容忍一些时日,但粮草他自是一天都不能容忍。
这次出征,他虽然带来五万石军粮,但三万五千人马,充其量只够两个月所需,如今一路走来已经过去半个月。
也就是秦烈手中的粮草,还够四十五天,而如今他可是没有后方,军中必须要有储备足够的粮草,否则一旦遇上败事,那后果将会十分危险。
“三万石,剩下的六万石,八月十五之前,全部交割完成。”李光咬牙应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十天之后,我会派将领前往江宁押运粮草,若到期粮草未到,本官只有率军就食江宁府。”
秦烈点头之余,却语带威胁的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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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陈家庄的收获
“大将军,这是戴宗刚刚送来的战报,李俊、张顺率领的水军,与穆弘,杨雄、李应诸位都头,昨夜已经拿下陈家庄。”
“这是缴获的一应物资账簿,成果很喜人啊。”
经过三天的合计谋划,昨夜李俊、张顺他们率领的水军人马,与穆弘、杨雄、李应等人里应外合,一举拿下扬州城外的大盐枭陈观,偌大的陈家庄全部被擒获亦或斩杀。
秦烈接过吴用手中的军报,秦烈翻看一看之下,也是微微动容。
账簿上面清晰的写着,根据陈家庄管事交代,缴获盐巴十二万斤,粮食八万石,金银珠宝以及铜钱总价值三百二十万贯。
另有军器甲胄三千副,弓弩三千件,箭矢三万支,牛羊牲畜一千二百头,战马一百二十匹。
俘虏三百五十七人,杀五百七十二人。
此战,李俊他们战死八十七人,伤二百十八人。
如果单纯伤亡来计算战果,此战算不上大胜,但要是从缴获上来统计,此战可谓大获全胜。
这么一大笔缴获,只怕拿下润州城,也未必有此收获。
当然,不是说润州的钱财加起来,会没有这么多,只不过是润州城中的财富,没有集中在一个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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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你在看看这个。”见秦烈放下手中的军报,吴用又拿起一本账簿,递给了秦烈。
“难怪,我说陈观一个盐枭,为何有如此大的能量,原来是背后有如此多的大人物分赃。”
秦烈翻看账簿看了一下,发现这本账簿上记载了淮南东路各个衙门的官吏,都曾接受过陈观的贿赂。
尤其是扬州知府更是陈观背后最大的金主,这一次陈观之所以准备投靠叛军,主要是康王赵构,接任两淮都转运使。
为了敛财,康王赵构已经向两淮各州府,尤其是漕运衙门、盐铁司下了严令,要清查账目,并打击各地的私盐贩子。
陈观家大业大,坐拥千万钱财资产,其长子陈益、陈泰皆从小学习文武艺,虽然算不上出类拔萃,但也是颇有本事。
为此陈观一直都活动,希望把两个儿子送入扬州府军中效力,眼看事情即将大功告成,却发生康王赵构查账之事。
无奈之下的陈观,为了自保,只能带着家小,投奔叛军。
通过大半个月的联络,陈观派出庄中的管事吴成,本已经与义军三大王方貌,已经达成协议。
若陈观能够聚众来投,一家老小皆可封为将军,若能够里应外合,协助义军拿下扬州府,则封陈观为扬州知府,其二子皆可为大将军。
“吴先生,把这封账簿派人送给康王,他最近正在整理两淮财政,想必对这份账簿一定很有兴趣。”
“咱们正好卖个人情给他,再趁机向他诉诉苦,让他尽快把答应我们的十万贯军费,十万石粮草,以及三万副兵器甲胄交付给咱们。”
秦烈现在要养兵马,朝廷却一毛不拔,让他向两淮、两江各路筹措,他自是不客气,趁现在大战未起之时,好好捞一笔。
当然,秦烈可不是为自己个人捞钱,他既然准备经验两浙路,那么战后经济凋零,百姓必然困苦,到时候重建少说也得三五年,才能恢复民生经济。
可他又要养手下的众好汉兄弟,还要养几万甚至十万大军,这可是需要一大笔钱财和粮草。
所以这个时候,能够多捞一些,今后两浙路的百姓,就可以少交一点赋税。
秦烈算过一笔账,按战后三年恢复生产计算,他养十万大军,三年下来粮草就超过一百五十万石,加上军饷开支,少说也要千万贯钱。
若是再有个战事,那这些军需开支还要翻个倍。
所以有时候秦烈想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劳累命。
前世的时候,好不容易拼死拼活,赚了一大笔钱,正要享受人生,就莫名奇妙的来到这宋末。
这要是大宋仁宗朝,他就安稳做个富家翁,搞个产业赚点钱财,娶个三妻四妾的,小日子还不是舒坦的很。
可奈何这是大宋末年啊,他要不努力强大的活着,等那野猪皮金人南下,那还有他的活路吗?
想想最多三年,那金人大军横扫中原而来,汴京城破,百万百姓遭难,皇帝赵佶都做了俘虏,皇后贵妃、公主尽数成为那野猪皮的玩物。
他秦烈可不想也成为野猪皮的俘虏,更不想心爱的李师师、朱凤英成为野猪皮的玩物。
历史上二女可都是有记载,被金人俘虏北上,最后下场凄凉。
“大将军放心,卑职让刘敏亲自走一趟,这小子能说会道,搞外交很有一手。”吴用口中的刘敏,正是昔日王庆的手下。
在舒州城外他可是亲手杀了方翰,投靠秦烈麾下,也算是个狠角色。
“此人贪恋权势,又贪生怕死。虽然可用,但也还需以观后效,此次他要是把差事办好了,等打下润州,不妨让他挂个润州防御使的职务,调到你们参谋司,协助你处理一些事务。”
“由你给我看着他,我也放心。若今后忠心用事便好,不然就寻个由头,把他给处置了。”
秦烈沉吟之下,对吴用叮嘱了一番。
“卑职明白。”吴用点点头,再次问道:“那陈家庄那边,该如何回复?”
“让戴宗跑一趟,他脚程快,告诉李俊、张顺他们,挑两个江南口音的兄弟,假扮成那陈益、陈泰兄弟。”
“押着那叛军中的伪官,带上陈家庄中一半物资,打着归顺的旗号,从水路混入润州城,然后趁机拿下润州。”
“若攻下城门,举火为号,我部主力立刻接应,争取一举拿下润州城,”
“对了,让陈武也过去,他善于排兵布阵,心思缜密,正好主持军务。让他出发前去安道全哪里领一些毒药,把那叛军的伪官给毒哑了,这样到时候入城,叛军若要检查,就说他感染重病,这样叛军就不会过多怀疑。”
秦烈稍作沉吟,便做出了详细的部署。
之前吴用提出的诈降,属于大框架,这会秦烈一番补充之下,整个计划自是更加缜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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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向吕师囊诈降
润州知州衙门大堂上,端坐在主位的正是叛军方腊手下枢密使吕师囊。
吕师囊本是歙州豪绅,此人主要经营的生意,便是漆竹这等奇巧工艺。
因为常年在睦州、杭、州经商,吕师囊与方腊很早就便认识,方腊起事之时,吕师囊不但举族响应,还把百万家产,尽数献给方腊。
为此在攻破杭、州之时,方腊自称圣公,改年号永乐,大封群臣。
吕师囊因为起事之时献粮有功,后来在攻打杭、州府时,又屡立战功,被方腊封为东厅枢密使,统领一万五千大军。
跟随方腊三弟方貌,统领的三万大军,一路先后攻克平江府、毗陵府、润州三地。
叛军攻下平江府之前,朱冲、朱勔父子早已经吓得渡江逃往扬州府而去。
方腊起义之处,打得就是诛杀贪官朱勔的旗号,这也是吕师囊率部攻克润州之后,一门心思要拿下扬州府的原因。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跟江宁易守难攻,也还是有一定关系。
从杭州府出发前,吕师囊所部一万五千人马,在拿下润州之后,兵力发展到五万多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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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坐下十二员统制武将,号称神将,个个骁勇善战,然而在前几日的对战之中,统制沈汴,与林冲对阵之时,被林冲一枪刺死马背。
这一幕,站在城头的吕师囊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环眼豹头的林冲,那手中蛇矛,当真犹如灵蛇吐信,精妙绝伦。
虽然吕师囊自诩武艺高强,但现在想来,他也不得不承认,不是那林冲的对手。
自从折了沈汴之后,吕师囊便不再应战,这几日任凭林冲、秦明、花荣、武松几个在城下如何叫骂,润州守军都是大门禁闭。
“吕枢密使,这宋军如今虽然没有围城,可他们整日叫骂,又封锁我军陆路进出,长此以往我军士气还要不要了?”
统制沈刚憋屈的拱手问道。
“沈将军说的是,如今城外粮食正是收割时节,城中百姓被困城中,无法收割粮草,这几天一直在闹腾。”
“而且我军远征而来,军中粮草也不足,如今与外城联系隔绝,一旦粮尽,我军岂不是不攻自破?”
统制徐统附和沈刚之言,拱手看向主位上,怡然自得的吕师囊。
身穿短褂长衫的吕师囊,圆脸,颔下留下一缕长须的吕师囊,依靠在胡椅上,左右站在两名侍女,为他轻摇着蒲扇,扇风纳凉。
“二位将军莫要着急,你们所言也皆有道理,但你们难道不奇怪,宋军为什么既没有围城,又迟迟不攻城吗?”
吕师囊这么一说,大堂下的一众偏将顿时纷纷交头接耳相互商议询问了起来。
“莫非是那宋军缺少攻城器械?”统制张近仁想到一个可能性。
“这只是其一,根据我们探子回报,宋军营中兵马不足四万。而且圣公派往汴京的密探获悉,那宋军如今大军正在北方与辽国对峙,根本无力派遣大军南下。”
吕师囊自信的一笑,接着道:“所以城外这支兵马,很有可能就是江南唯一的一支宋军。”
“不过那领军的秦烈,还有前日战场之上那林冲、秦明都是猛将之才,以我军目前的战力,顶多也就与对方旗鼓相当。”
“不过,前天夜里我已经派出信使,请三大王派援兵支援,只要咱们援军到了,再以优势的兵力出击,必可一举歼灭那秦烈。”
“至于城外那些稻谷,就让他们收取便是,待咱们歼灭那些狗官军,这些稻谷还不是照样落入我们手中?”
吕师囊说到这里,不由得一脸的得色。
“报,枢密使大人,水门外来了一支船队,身穿我军号衣,头裹红巾,自称是奉命前来献粮归顺的。”
水门外的小校,匆匆来到大堂之上,并把一本书札递了上来。
“原来是扬州城外的陈观,陈员外的人马。”吕师囊打开书札,见到书札之中夹杂着他当时派发的关防文书,以及陈观书写一应呈送军需物资,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徐统制,你刚才不是说缺粮吗,你看看,这不陈观给我送来五万石粮草,还有五十万贯钱,这可是大手笔啊,咱们一道前往水门迎候去。”
吕师囊笑着合起手中的书札,起身招呼众将道。
“枢密使,如今官军在城外,会不会有诈?”
统制潘文得素来多疑,闻言不由皱眉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有没有诈,咱们站在城头上一观便知,我帐下虞候叶贵,现今正在陈家庄上,此次他必然会一道前来,若不见其踪迹。”
“自是需要防范其中有诈,其次是咱们可以查看来船之上,是否装满粮食,以及铜钱,若粮食和铜钱不足,咱们便关闭水门,把他们拦截在外便是。”
吕师囊能够统领大军,又得方腊信任,自然也不是笨蛋。
“枢密使高明。”帐下十一员统制官,无不是躬身拜服道。
一行人各自领着亲兵,从城内驱马来到水门关闸之上,只见浩渺的江面之上,停放着大小船只一百多艘,船头之人,人人身穿义军号衣,头裹红巾。
方腊在杭州府自称圣公,建元永乐,并设置官吏将帅,以头巾区别等级,从红巾往上分为六等。
这次吕师囊安排帐下都虞候叶贵,前往陈家庄之时,正是发放了八百件号衣,旌旗、以及红巾,作为来投的标志。
“请叶贵出来见面。”站在水闸之上的吕师囊,并没有立刻打开闸门,而是扬声喊道。
“小的陈益、陈泰见过大人。”站在船头之上回话之人,正是假扮的李俊、张顺二人。
“那叶贵因为这两日在吾家中,吃多了海鲜,一直上吐下泻,如今正在船舱歇息,大人请稍后,我兄弟这就把他抬出来。”
李俊恭敬的回答之余,遂招呼身后的李立、张横、童威、童猛四人,把奄奄一息的叶贵抬到了船头。
叶贵因为被喂了毒药,这会口不能言,头脑也是昏昏沉沉的,躺在担架之上的他,被抬出来之时,也完全没有意识。
直到李俊抱起他,指了指水闸上的吕师囊,叶贵这才下意识的抬了抬手,努了努嘴啊了几句。
“还请大人恕罪,我兄弟奉命接待叶虞候,不曾想他吃不了那河豚,导致身体不适,不过我们已经请了名医诊治,只要修养十天半月便会痊愈。”
李俊操作一口扬州官话口音,一脸惶恐朝着关闸上吕师囊躬身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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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攻克润州水闸门
“为何只有你们兄弟二人,你父陈观为何没来?”
吕师囊并没有轻易便信了李俊、张顺二人,反而突然问起陈观为何没有前来。
“回大人,家父正在清理家宅中的值钱物品,所以特意让我兄弟先来,他老人家最迟三五日,便会尽起家中剩余的财物,前来投奔大人。”
李俊小心翼翼的应答道。
“你们虽然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我观你们这么多船只,未必装的下五万石粮草和那么多钱财,所以需要派人手前往查看,若有差池,定拿你兄弟治罪。”
吕师囊却并没有轻信,反而突然作色恐吓道,企图诈出二人的阴谋。
“大人尽管派人下来检查,五万石粮草,五十万贯钱,若差了分毫,大人尽管把小的扔进这大江里喂王八。”
李俊和张顺二人,连忙跪在船头之上,躬身拜道。
“高可立、潘文得、应明、卓万里你四人,各带一队人马上去,给我检查仔细了,若有丝毫差错,把他们都投入江中喂那王八。”
吕师囊阴阴一笑,点了帐下四名统制官,各自领着一队人马,驾驭着二十艘快船,从水闸小门内而出,并迅速向李俊、张顺他们的船只靠了上来。
见到叛军人马上船,船上的官军士卒,包括隐藏在各船上的穆弘、穆春、欧鹏、马麟、陶宗旺、杨雄、石秀、李应、史进、王进、徐宁众将,各自都一副战战兢兢的蹲在船舱内,等候着对方的查验。
五万石粮食,五十万贯钱,这可是陈家庄缴获而来的,甚至连这些装载的船只,都是陈家庄外江面上缴获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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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现在士卒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鞋子,甚至兵器都是缴获来的。
如此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瞒过润州城的守军,也唯有假戏做真,才能真正起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你两个那个是兄,那个是弟?”叛军统制官潘文得,带着人首先登上李俊、张顺的船只,在吩咐手下士卒搜查船舱之际,潘文得一脸警惕注视着二人。
“小得陈益是兄,这是舍弟陈泰。”李俊拱手陪笑回道。
“你们是亲兄弟?”潘文得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李俊和张顺的脸庞,总觉得这兄弟长得并不是很相像。
“回大人,小得与大哥同父不同母,所以长相有一点差异,将军您仔细看看,大伙都说我兄弟眉眼特别相像,都像家父呢。”
张顺恭维挤了挤眉头,让潘文得做比较。
“行了,你们说的最好是的真的,否则后果你们可是知道的。”潘文得打量了二人一番,皱眉警告一声。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查验,潘文得四将率领的军士,在检查完所有船只,基本确定五万石粮草不少,五十万贯铜钱也十足。
而李俊、张顺一行人的表现,也没有丝毫破绽。
直到这个时候,潘文得这才放下心事,在检查完毕之后,他当即朝水闸上的吕师囊打了个手势。
“打开水闸,放运粮船只入闸。”吕师囊这会眼看天色也不早了,遂吩咐左右统制沈刚、徐统二人道:“你们带队留下来,把粮草和钱财都搬进府库,本官与诸位统制,前往城头视察一下军情。”
“遵令。”沈刚、徐统目送吕师囊率领几名统制官离去,看着缓缓进入水闸的船只,想到那船只的五十万贯铜钱,二人心头不由一阵火热。
“沈统制,这次咱们几个,至少也该领到五千贯封赏吧?”
想到打下润州,因为入城晚了一步,他手下的人马,仅仅抢掠道几千贯钱,结果分发之后,徐统这个统制官,才只得了三百贯钱,他就一肚子的火。
“五千贯那是少的,咱们弟兄们可是玩命呢,你也不看看前几天,沈汴死在城下,连尸体如今都落在了官军手中?”
沈刚眉头一挑,在他看来,用命讨来的钱,再多也不为过啊。
此刻水闸之下,李俊和张顺眼看船只进入水门,二人对视一眼,张顺笑着对潘文得道:“将军大人,小的船舱中尚有几坛美酒,不知道大人可否赏光品尝一下?”
潘文得虽然性子多疑,但却嗜酒如命,此刻听到张顺说要有美酒,他忍不住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冲动道:“那还不呈上来?”
“快,把美酒呈上来。”随着张顺话语落下,李立、张横、童威、童猛四人各自抱了两坛梁山出产的英雄酒,从船舱内走了出来。
“咦,如此醇香的酒气?”当张顺揭开酒缸封土盖子,潘文得立马精神一震,舔了舔嘴唇的他,走到酒坛前,盯着张顺道:“你先喝一碗,我看看。”
“好勒。”张顺连忙倒了一碗,一口便喝了下去,喝完之时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咕。”潘文得馋的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又对李俊喝道:“你在另一口酒坛中倒一碗喝下去。”
“是。”李俊回答一声,麻利的倒下一碗喝了下去。
眼看李俊、张顺二人喝下酒都没事,潘文得自是疑心尽去,再也忍不住上前拿起瓷碗,倒了一碗仰头便喝了下去。
“好酒,真他娘的好酒啊。”一口烈酒下肚,潘文得浑身舒坦喊道:“赶紧的,给我满上。”
当船只进入水寨,靠岸之后,闻讯而来的高可立、应明、卓万里、沈刚、徐统皆来到船头,与潘文得一道,大吃大喝起来。
张顺、张横兄弟作为鱼伢子出身,二人不但是捕鱼好手,更是烹饪鱼的好手。
这不当这兄弟两个联手,烹饪了一桌鲜鱼宴,配上梁山的英雄酒。
潘文得几人大吃大喝之下,不久便个个东倒西歪的倒了下去,原来前面的菜肴之中,自是没有问题,可后面的鱼汤之中,李立下了迷汗药,直接把这六个家伙给迷晕了过去。
眼看潘文得六人在船头上昏迷了过去,李俊和张顺对视一眼,各自拔出腰刀,吼道:“我等是大宋天兵,尔等反贼,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说完不等水闸上正在搬运粮草的三千叛军反应过来,李俊已经手起刀落,砍下潘文得的脑袋,拎起他的头发,把他那斗大的头颅丢进了敌军之中。
看到这一幕的叛军士兵,无不是惊骇莫名,不等他们反抗起来,这会各船上的上千名由水军扮演船夫,纷纷挥刀砍向身边的叛军士卒。
穆弘、李应、杨雄、石秀、史进、王进、徐宁一众猛将,朱武、马麟、欧鹏、陶宗旺众将纷纷挥刀而起,朝着身旁的叛军士卒,毫不留情的砍杀起来。
而这个时候童威、童猛兄弟,提起几罐烈酒,泼在一艘粮船上,投上火种,从而引燃了半个水寨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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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攻占润州的代价
润州城外。
身穿锁子甲的秦烈,头上戴一顶范阳笠,骑在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之上,肩膀上披着一顶赤色锦袍。
左右则是林冲、秦明、武松、鲁智深、花荣、杨志、刘唐、黄信、韩世忠、张宪、李逵、雷横。
项充、李兖、杨春、陈达、吕方、郭盛、石勇、阮小七
后一排则是淮西降将酆泰、柳元、潘忠、李雄、薛赞、耿文、袁朗、上官义、马强、马劲、柏仁。
再往后便是一排排队列,足有两万五千人马,排列着整齐的方阵。
军阵之中旌旗蔽日,刀枪剑戟林立,一股股冲天的气势,当真是是骇人至极。
军阵前的秦烈,遥望着润州水寨方向燃烧而起的烽烟,当即拔刀而起,扬声吼道:“破城就在此时,众将士听我号令,出击!”
“咚!咚!咚!”
军阵后方,留守的后勤部参军樊瑞、周通、李忠、孔明、孔亮众将,纷纷登台击鼓。
安道全率领的曹正、施恩的医疗队,列队在营地一侧,随时做好战场救护。
营地之中的参谋司的吴用、刘敏分立在高塔之上,见证着入两浙路的第一战。
能不能在两浙路打开局面,这第一战的开端,显然至关重要。
目前秦烈身边,只有吴用、朱武、樊瑞三人知道,秦烈已经开始谋划,从棋子向弈棋的转变。
拿下润州城,也就有了立足的根本,拿不下润州城,后面的一切谋划,都将成为一句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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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秦烈不顾众人的反对,再次披挂上阵的原因。
秦烈作为主帅,这第一战他要是不上,如何激励军心士气?
军阵前方,随着秦烈举刀策马而起,帐下众将,以及两万五千将士,纷纷搞起着兵器,呐喊着朝润州水寨方向杀了过去。
而此刻水寨的三千叛军人马,因为叛军统制官沈刚、徐统被迷晕,潘文得更是被李俊砍下脑袋。
失去指挥,又处于毫无防备之下的叛军士兵,自是被李俊、张顺、李应、史进、穆弘众将率领的千余水军人马,杀得四散而逃。
润州水门内的水寨,直通润州内城,水寨陷落,润州城防自然也就瓦解。
随着秦烈率领的大军涌入,润州各城门的守军,这会也在叛军枢密使吕师囊的统率下,反扑而来。
双方人马在北门之内,展开了殊死之战。
城内巷道街道上,双方人马,寸土不让,每一刻都有战兵倒下。
冲在最前面的武松、鲁智深各率一营人马,顶在北门大街正前方,与吕师囊指挥的数万叛军人马,杀得难解难分。
叛军统制和潼,号称豹尾神将,使得一把钢枪,驱马飞奔之际,连杀数名宋军士卒,把刚刚冲上去的宋军士兵,杀了个血流成河,伏尸一片。
“贼将休要张狂,吃洒家一杖。”身高九尺,犹如怒目金刚的鲁智深,在军阵之中看到策马持枪的和潼,连杀数名士卒之下,怒吼一声,疾步便冲将了过去。
和潼自持勇武,眼看鲁智深冲杀上来,眉眼一挑的他,讥笑道:“来将通名,某不杀无名之将。”
“嘿嘿,记住了,洒家花和尚鲁智深,到了阎王爷哪里,记得别报错名号了。”
鲁智深大笑一声,十步之外,飞跃而起的他,手中八尺禅杖,凌空向和潼胸口斩落。
马背上的和潼心头一震,举枪格挡之下,手中点钢枪被禅杖的斧钺随之斩断。
凌厉的斧钺狠狠斩在和潼胸口,只见一道血口裂开,马背上的和潼惨嚎一声,身体如飘絮般倒飞而去,直接砸在身上的士卒身上,一下子压倒数名叛军士卒。
“挡洒家者死!”身影刚刚落地,鲁智深手中禅杖横推而出,冲上来的几名贼兵,无不是血肉横飞,惨死当场。
“杀!”手持戒刀的武松,紧随其后冲了上来,率领帐下士兵,如猛虎下山般冲进了敌阵。
随后杨志率领的骑兵营,从斜刺里杀出,又把叛军人马冲的人仰马翻。
军阵之中的吕师囊,看到官军之中先有林冲、秦明这样的悍将,今又出现鲁智深、武松这样勇猛之人,心头不由蒙上一层阴影。
“枢密使,左翼的范畴被官军所杀,余部已经溃散,还请大人速速决断。”
就在吕师囊刚要继续派兵压上去之时,统制官张近仁飞马而来,向吕师囊通报左翼的战况。
“立刻向东门撤退,传令右翼的赵毅务必给拖住宋军。”眼看北城区,喊杀声鼎沸,火光冲天而起,宋军士卒将帅身先士卒,士卒奋不顾身而来。
吕师囊明白大势已去,只得领着张近仁和沈泽两位统制官,统率镇守东门的一万多人马,加上中军的数千兵马,趁夜突围而出。
城中的叛军数万人马,在统制官赵毅的统率下,步步不退,与宋军在城内展开殊死厮杀。
敌我双方的兵马加起来足有六七万人马,一路从润州北城杀到东城,直至赵毅力战而死,历时一昼夜的润州之战,这才彻底结束。
秦烈率领的中军人马,在花荣、刘唐、雷横、酆泰四将的护卫下,在入城之后,虽然没有冲在第一线,却也与叛军几股人马遭遇。
手持弩箭的秦烈,射杀十四人,花荣连珠箭齐发,射杀二十七人,其余叛军则被雷横、酆泰、刘唐三人统率的亲卫人马,一路杀散。
一昼夜的战斗下来,润州北城几乎化为灰烬,上万间房屋被焚毁,数千百姓丧生火海之中。
敌我双方足有上万人马,死在北城区,当朝阳升起,硝烟散尽,秦烈领着一众将领,走在城北的残砖断瓦上,看着满地的尸体,忍不住叹了口气。
“传我军令,不管敌我双方士卒,亦或者在此次战斗中死战去的百姓,全部托运到焦山下安葬。”
“知道名字的,立碑埋葬的,没有名字的立一块大的石碑,上书润州之战,英勇奋战的烈士永垂不朽!”
“立下碑文,安葬好死难士卒后,请金山寺的高僧前往焦山烈士陵园,为王者超度亡魂,今后凡润州官吏乡民,当前往焦山烈士陵园进行春秋二祭。”
“大将军英明,吾等谨遵军令。”一旁陪同的吴用、朱武等人,纷纷拱手应道。
不一会,酆泰聪明驱马而来,汇报道:“回禀大将军,柏仁、上官义二位都头战死。”
“二位都头皆勇将也,因何故被杀?”秦烈不想刚刚这第一战,就折损两员大将,心疼不已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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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润州知州的人选
“二人皆是在战斗之战,不幸中了流矢,因为夜里救援不及,从而死于乱军之中。”
战死的柏仁、上官义皆是淮西降将,也是酆泰旧识,如今淮西多名降将归顺秦烈帐下,以酆泰为首,深的秦烈信任。
“酆泰,你亲自扶送二人灵柩,前往焦山下葬,葬礼我会亲自到场,一定要让咱们的勇士,感受到死后哀荣。”
秦烈叹了口气,吩咐酆泰一句,又转而对吴用道:“你替我写一道奏折,为二人请功,请求朝廷追封二人为正六品昭武副尉。”
“遵令。”吴用拱手应道。
润州一战,秦烈所部阵亡四千三百余人,歼灭叛军三万余人,其中杀死叛军一万一千余人,俘虏一万八千余人。
缴获器械甲杖数万件,粮草仅仅一万八千石,钱财更是只有几千贯。
显然润州城中的钱财大部分被突围的吕师囊带走,粮食因为过于沉重,所以叛军突围之前,才没能够全部带走。
润州知州衙门,经历昨日战火,此刻连衙门大堂都倒塌了半边,也就二堂,通判厅,以及三堂尚能办公。
不过在平息战事之后,秦烈已经安排后勤部的樊瑞,招来工匠修缮。
趁州衙旁边的房屋都被焚毁,秦烈直接把州衙扩大了几倍。
倒不是为了享受,而是秦烈准备给众都头修缮住宅,既然打算今后在两浙路安家,秦烈也该考虑,给军中一些大龄的好汉们,成家立业。
只有拥有家庭,以及住宅,人才会有归属感,这点秦烈身为统帅,同样也是感同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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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瑞,你们后勤部立刻动起来,在润州四门方向,搭建粥棚,救济灾民。”
回到州衙之后,秦烈安排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安民。
樊瑞作为后勤部参军,手下有周通、李忠、孔明、孔亮四个营指挥使,掌握五千预备后勤兵。
这个时候,安民之事交给他们负责,自是最佳选择,昨夜的战斗,后勤部的士卒并没有参战,这个时候正好担起安顿百姓的责任。
“同时要做好登记造册,在各城区坐会选择一片空地,搭建好房屋,安置百姓。”
在秦烈的嘱咐完,樊瑞拱手告退而去。
“润州拿下不容易,但要治理更不容易。”秦烈目光扫过堂下左右众都头,沉声道:“现在我给诸位都头一个机会,谁愿意承担治理润州的胆子,可以毛遂自荐嘛,到时我会向朝廷正式举荐他出任润州知州一职。”
帐下一众都头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自荐自己担任知州?
这一来不符合朝廷法度,二来朝廷能够答应才怪?
“大将军,这润州防御使,卑职倒是可以担任,可这权知军州事,非进士出身,朝廷岂能答应?”秦明虽然心头火热,但他却真没有勇气自荐。
“大将军,往日都是您先兼任着,待朝廷派官吏之后,您再卸任,卑职看这样挺好,我等都是武夫,坐上这位置,屁股也坐不稳啊。”
林冲也是苦笑一声,拱手说道。
“国难当日,没有武夫当国,难道靠那些书生去御敌?”秦烈目光一沉,肃然道:“两浙现在是战场,岂能拘泥陈规旧俗?”
“你们也看到了,润州城中十几万百姓,经此劫难,死伤惨重不说,没有个三五年,城中经济根本无法恢复。”
“这个时候若是再让一个不知兵事的文官上来,叛军要是复来,你们认为他挡得住?”
面对秦烈今日的激进,众都头虽然惊诧,但多年来养成的服从习惯,让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点头了起来。
“大将军说的有理,不过知州一职,责任重大,必须文武兼备,我武松肯定不合适。”
武松对于秦烈忠心耿耿,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本领,更善于冲锋陷阵,上马治军,下马理政,这事他可是干不了。
鲁智深、李逵、刘唐等人也纷纷表示附和,认为自己能力不足以担任这个重担。
“秦明,林冲、花荣、李应你们四个说说,谁愿意承担这个重担?”
目前秦烈军中,有能力,又有威望,资历又足够出任一州知州的人并不多。
朱武威武、资历都不够。
吴用倒是可以,但他现在是秦烈的左膀右臂,自是无法长期坐镇润州。
“大将军厚爱,我秦明无以为报,虽然卑职觉得我确实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但如今叛军未定,卑职身为前锋大将,岂能镇守后方?”
秦明起身拱手道:“请大将军收回成命,卑职无法胜任。”
“大将军,秦都头说的对,我林冲更喜欢,也更擅长冲锋陷阵,这知州重担,还是留给其他有能力的兄弟。”
林冲拱手推辞道。
“大将军,花荣就是您的眼睛,今后您上战场,眼睛岂能留在后方呢?”花荣也是明确拒绝道。
“你也要拒绝?”秦烈看李应那架势,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当下不由苦笑的问道。
“我辈武人,沙场才是我的宿命,这镇守州城之事,我李应答应了,只怕手中的钢枪也不会答应。”
李应慨然一笑道。
“大将军,黄信当日留守无为军的时候,干的就不错,我看他足以担当大任。”
眼见无人愿意接任,吴用遂起身推荐了黄信。
秦烈随之看向人群中的黄信,开口笑看着对方道:“黄信,你这个镇三山,我也认为很合适,怎么样?有没有信心,给我镇住润州这三山?”
说起来黄信在青州号称镇三山,可结果一座山都没有镇住。
这倒不是他能力不强,主要是对手太强,他一个兵马监,手中既没有兵权,又没有财权,自是一山都镇不住。
说来也巧合,这润州同样有三座名山,耸立在润州城外,分别是金山、北固山、焦山,倒也与黄信这个镇三山诨号相得益彰。
“承蒙大将军器重,卑职必当誓死相报。”黄信心中没有雀跃,一脸坚毅的他,走上大堂当中,郑重的双膝跪地拜道。
这一路走来,黄信眼看秦烈官越做越大,手下将士越来越多,而他武艺也就二流水准,比起师傅秦明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在无为军留守的两个月,他也在刻苦学习执政的方法,如今获得秦烈点名让他出任润州知州,他除了感动,就只剩下一个信念,那就是必须把这份责任扛起来。
以报答秦烈对自己的这份知遇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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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打造班底的秦烈
“徐宁、韩世忠你二人明日带一营士兵去江宁府,把江宁府司户参军李光,答应我们的粮草押回来。”
在安排好润州知州人选后,秦烈又吩咐了徐宁、韩世忠二人道。
“遵令。”
“对了,徐宁你在京城可听过有个叫轰天雷凌振之人?”秦烈之前就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直到今早看到被焚烧成灰烬的北城,他终于想起北宋,实际火药已经开始萌芽。
而轰天雷凌振,这绝对是个火炮专家,要是能够制造出火炮,哪怕是土地雷,那也是大杀器啊。
“大将军您说的莫非是甲仗库副使凌振?”徐宁也不太确定,但他倒是知道,甲仗库副使叫凌振,彼此还打过交道,只是算不上熟络。
“我听说此人善于操作火药,能够制造发射的火炮,不知道是否真假?”秦烈也不确定,自己记忆有没有出错,所以也只能推测道。
“那凌振确实善于制作火药和打造兵器,不过火炮倒是没听说过。”徐宁摇了摇头,如实说道。
“嗯,能够制作火药,那就没错了。”秦烈点点头,又道:“现在我军缺少器械甲杖,徐都头若有相熟之人,不妨去信招来,我不但解决身份问题,每月俸禄还加倍给。”
“说起来,我表弟汤隆,人称金钱豹子,从小生就一副巧手,能够精炼铁器,打的一手好兵器,我家祖传的赛唐猊雁翎甲,就是汤家先辈打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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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宁家和汤隆往上三代都是姻亲,只有到了而这一代,因为彼此家族没落,人丁稀少,所以二人往来也少了。
但彼此还是有些书信联系,得知秦烈要招募工匠,徐宁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表弟汤隆。
“既有如此人才,自该立即请来才是。”秦烈惊喜之余,连忙道:“戴宗,阮小七你二人跟随徐宁回一趟汴京,一来把凌振请来,二来护送徐都头家眷南下。”
“至于汤隆就劳烦徐都头,你亲自去跑一趟,把他请来润州,告诉他只要他愿意,我封他为武库令,专施打造兵器甲胄之责。”
“承蒙大将军看重,现在我那表弟落难,躲在高唐州外的武冈镇上大铁为生,只要我派人写一封信给他,他必然会第一时间赶来。”
徐宁跟随秦烈打了几仗,已经立下一些功勋,现在他也明白,自己要想重振家风,必须得在战场上立功。
现在两浙路战事刚刚开始,他自是舍不得离开,要知道他这一来一回高唐州,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一个月。
这一个月下来,一旦战事开打,他自是要少立不少功勋。
“如此最好。”秦烈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议。
不过护送徐宁家眷和请凌振南下,同样迫在眉睫。
但是,秦烈安排戴宗、阮小七北上,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
那就是把金乡、郓城以及水泊梁山司的晁盖、朱仝、解珍、解宝等一众人马,尽数调到润州来。
现在他既然已经在两江、两浙立足,那么弹丸之地郓城、金乡包括梁山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事实上如今的江南地区,无论是人口、粮食产量、还是经济体量,都已经超过中原。
两淮、两江、两浙五路足以支撑半壁江山,而历史上的南宋朝廷,能够与金元对峙百年不倒,靠的就是江南地区稠密的人口,富庶的土地,以及高度发展的经济贸易。
在商议完招募人才之事,秦烈再次开口道:“俘虏营的俘虏,各营抓紧收编起来,待收编完之后,我们要进行一番整编,至于该组建多少营,稍后在做公布。”
“另外我已经向朝廷上书,请求封赏有功之人,军都指挥使,副指挥使,军都虞候之职,并且请封武散官品阶,今后凡是有功将士,皆会呈报上去。”
“诸位兄弟们的流血牺牲,我秦烈每时每刻都记着呢,断然不会让任何一个兄弟,跟着我吃亏。”
“还是那句话,共患难,同富贵。”
“共患难,同富贵。”大堂上的众都头,纷纷起身响应道。
这次润州一战,俘虏了一万八千叛军,秦烈准备收编一万五千精壮充实军队,这样算下来,按照大宋编制,就是六个军的编制。
不过目前的情况,秦烈手中并没有这么多军号,整个两浙路也就六个军号,分别是杭州府的宁海军。
明州的奉国军,婺州的保宁军,湖州的昭庆军,越州的镇东军,温州的应道军六支军号兵马,各军节度使皆是朝廷勋贵大臣担任。
目前他手下三万五千兵马,可没有朝廷的正式军号,打得都是乡军旗号。
这次再收编一万五千人马,他手中的兵马就将达到五万。
为此以五百人一个营为编制,这样编制下来就是一百个营。
可兵马多了,这统一协调,必须规范,否则上了战场,只能成为一盘散沙,各自为战。
所以秦烈决定按照编制,把这一百个营,分成十个团练营统率,另外任命十员大将为团练使,分属统领。
不过十个团练使,在当天的会议上,秦烈并没有宣布,等准备等收编之后,再正式任命。
从昨夜开始,一直忙到入夜,秦烈一天一夜都没有合眼。
可手头的事情,却依旧没有处理完,最后还是扈三娘前来催促,说是一家人都等着他,说是这入住新家,必须他这个男主人到场。
“师师姐,易安姐,让你们久等了,手头事情实在太多了,都忙忘了。”回到后宅,看着一家人都在等他,秦烈有些歉意的笑道。
“都是一家人,哪用这般客气,快坐下。”李师师剜了他一眼,上前替秦烈解下肩上的长衫,才发现秦烈左右两臂,竟然又增添了几道新伤口。
眼中闪过柔情,一脸心疼的道:“你看你又受伤了,你这个人也真是的,难道就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吗?”
“我去拿药。”扈三娘见状,连忙说道。
“没事,已经上过药了,先吃饭,今天是咱们这个新家的第一顿团圆饭,应该开开心心才是。”秦烈笑着阻止了扈三娘,伸手拉着就要掉泪的朱凤英,一只手轻轻扣了扣她的玲珑鼻子。
“我家凤英已经是大人了,可不许动不动再哭鼻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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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对了,怎么没请干娘过来?”秦烈如今虽然身居高位,但只要有空,他还是愿意和雷横的母亲,也就是他干娘叙叙,听听老人家的唠叨,他就觉得倍儿亲切。
“公子难道忘了,嫂子有了身孕,干娘她老人家舍不得儿媳妇,留在家中照顾嫂子呢。”扈三娘接腔回了句,说起这个,她也是满脸的羡慕之色。
说起来跟在秦烈身旁也有好几个年头,二人同房的时间也不少,可说来奇怪,她的肚子总是不见动静。
相反雷横五月份在舒州的时候,迎娶了一个女子,这不如今还不到三个月,最近雷横的媳妇就有了身孕。
这事可把雷横的老母亲高兴坏了,同样也引得扈三娘和李师师羡慕不已。
甚至李易安都露出羡慕之色,她跟赵明诚十年婚姻,同样没有生下一儿半女,想来也充满遗憾。
就连朱凤英这个纯真的性子,都偷偷的对自己说,她也想要生个孩子。
说起这事,秦烈也有纠结,他床笫之事不但一切正常,甚至可以说属于持久型男,可不知道为什么,扈三娘和李师师都没能怀孕。
搞得秦烈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因为重生的原因,丧失了生育能力。
“有空你们多去陪陪干娘去,看看嫂子有什么需要,你们尽量安排吧。”秦烈点点头,却是暗自决定,改天找安道全过来看看,是不是自己真有那啥毛病来着。
无后别说在大宋朝,就算是后世,那也是让人诟病的事情。
“公子,这酒虽然没有咱们的英雄酒纯烈,但入口绵醇,是江南独有的黄酒,你尝尝滋味如何?”
李师师也知道孩子的话,肯定会触动秦烈的心事,所以立刻转移话题,起身给秦烈倒了一杯泛黄的江南的黄米酒。
“不错。”秦烈抿了一口,歉意的道:“这一路让你们跟着我,也是苦了你们。”
“公子这样说,妾身可不高兴哩,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去哪里,我们姐妹自然也在哪里。”李师师噘嘴,微微皱眉的娇嗔道。
“师师姐说对,咱们都是一家人,公子可不能这般见外。”扈三娘也是认真的道。
“啊,我觉得一点不苦呀,跟着公子一路南下,妾身可高兴了,比在京城和老家有趣多了。”朱凤英露出一抹笑容,一副天真派。
“你们是一家人,可别把姐姐我给绕进去。”李易安微微一笑,打趣的说道。
李易安性格爽直,颇有几分巾帼之风,现在他寄宿秦烈家中,因为与李师师结拜成为姐妹,她算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对于这样的趣话,她并没有觉得尴尬。
作为一个才女,李易安的性格也不像寻常的大家闺秀,从她敢主动提出离婚一事来看,就足见她敢爱敢恨的性格。
“姐姐才是见外呢,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咱们就是一家人哦。”李师师看着李清照,眨了眨眼,那若有所指的意思,饶是李易安这样的过来人,一时脸上也不由飘起一朵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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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算是咱们家的乔迁之喜,来,我们共同举杯,祝咱们这个小家庭,永远和和睦睦,快快乐乐。”
秦烈见气氛有些尴尬,忙举杯转移话题笑道。
“公子说的真好。”众女纷纷举杯,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露出甜甜的笑意。
一家人其乐融融人吃了一顿饭,因为劳累了一天一夜,又贪多喝了几杯,秦烈很快便有了几分醉意。
“三娘,你扶我一把。”秦烈起身之时,不觉眼前一晃,只得苦笑对扈三娘说道。
“三娘,你扶公子回屋沐浴歇息去,这里交给我们。”见秦烈虽然有醉意,但脸上更是难掩疲惫之色,李师师自是心疼不已。
这一夜秦烈睡得格外踏实,一觉醒来,才发现天色也不过是刚刚露出一丝曙光。
刚要起身的他,却发现扈三娘正靠着床榻睡得正香,显然这妮子昨夜因为担心自己,这才在自己身旁守了自己一夜。
身穿着一抹低胸襦裙,身上披着轻纱的扈三娘,即便是在熟睡之中,也是那般的好看。
瓜子型的脸庞,柳眉弯弯,长长的睫毛,挺翘的鼻梁,朱唇微闭,呼吸均匀,因为常年练武的关系,扈三娘的皮肤并没有如李师师她们那样白皙。
但那小麦色的肌肤,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甚至另有一股独有的健康之美。
本想上前给她披上一件长袍的秦烈,实在没忍住在她唇边亲了一口,结果差点被扈三娘下意识的拍了一掌。
“三娘是我……”秦烈连忙开口,这才让扈三娘及时的停下挥来的巴掌。
“啊,公子醒啦,天亮了吗?”扈三娘睁开她那漂亮的双眸,惊呼一声,刚要起身却被秦烈给压在了身下。
“公子不要,天亮了……”
“天亮难道还能阻止我们生孩子?”秦烈俯身盯着她的眼眸,笑嘻嘻的道:“早上精力旺盛,最容易怀孕,咱们可不能错过了。”
“这是真的吗?”扈三娘不由露出一抹惊喜之色。
“公子说的话还能有假?”秦烈一本正经的说罢,见扈三娘不但不在抗拒,反而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当下遂一脸得色的亲吻了下去。
……
一个时辰之后,秦烈喘着粗气仰面躺在床上,扈三娘躺在她臂弯里,一脸满足的喘息问道:“公子,早上真的更容易怀孕吗?”
“嗯,可是必须的,难道你没发现,公子我今天的风采更胜往昔吗?”秦烈得意一笑,一直手掌从扈三娘那娇嫩的肌肤上滑过,惹得她身体莫名的一颤。
“公子,妾身有些乏了,明早再做好吗?”扈三娘感受到秦烈蓬勃的精力,脸上充满娇羞无力的求饶道。
“嘿嘿,那可不行,打铁要趁热。”
说罢秦烈再次翻身而动,又是一番剧烈的运动下来,扈三娘忍不住发出一阵阵如哭如泣的幽怨之声。
……
各营收编俘虏之事,经过数日有序的安排,终于顺利的把一万五千俘虏,编入到各营之中。
而这几日负责清理牢狱的朱武,也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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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蒙尘的当世状元
“这贾安宅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此人是大观三年(1109)己丑科状元吧?”
州衙大堂上,秦烈看着朱武在清理牢狱之时,呈上的一批润州州县,因遭到叛军关押的官吏名单时,看到名单第一人贾安宅之时,他不由微微有些惊讶道。
当朝状元,那可真是‘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天子骄子,而这贾安宅堂堂当朝状元,却落到这个田地,也确实让人唏嘘。
“大将军,您说的没错,这贾安宅也是时运不济,此次他是在老家湖州乌程丁忧期间,因家乡遭遇叛军攻击,这才携家小一路躲避,结果跑到润州,被困城中。”
“城破之后,因为他滞留在州衙之内,被叛军捉拿下狱。”
朱武这几天审理大牢关押的犯人,释放了大批蒙冤的犯人,也清理了一批罪大恶极之徒。
而这贾安宅一家子,就是这么被朱武清查出身份的,起初贾安宅并没有自报真实身份。
后来还是他的门生,婺州何焕透露消息,朱武才知道这润州大牢内,竟然还关着一个当朝状元。
“哦,对了,说起来这贾安宅的门生何焕,也是举人出身,去岁他正准备进京赶考,因叛军作乱,导致错过入京时间,这次他本想依附贾安宅。”
“结果一并落入叛军手中,被关进大牢之中。”
朱武也算是个半个读书人,所以对于读书人,他还是十分敬重的。
“怎么样,此二人能否为我所用否?”秦烈现在手下正缺有能力的文官,虽然黄信已经出任润州知州,但黄信毕竟是武人出身,一下子接手润州一摊子事,确实有些难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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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何焕颇有进取之心,倒是可以拉拢,只是那贾安宅,当朝状元出身,怕是未必肯屈就。”
朱武有些迟疑的回道,毕竟贾安宅属于名声在外之人,岂可屈就人小?
“大将军,卑职以为此事不难,那贾安宅身陷叛军之中,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吴用在旁淡淡道:“卑职这就去见见此人,就说大将军您准备弹劾他,曾陷入叛军手中,有从贼之念。”
“他要是不怕名声尽毁的话,必然会向我求情,到时候我就假装勉为其难的,表示会向大将军您求情。”
“到时候大将军您再出面,好言抚慰一番,并表示可以保举他出任润州通判一职,如此他必然感恩戴德。”
“吴先生此计甚妙,卑职以为可行。”朱武闻言,连连点头附和道。
“甚好,那就这么办。”秦烈虽然觉得这招有些损,但若是能够留下一个状元,用上损招也未尝不可。
“至于那何焕,可以让他留在参谋司,协助吴先生你处理一些军务之事,若是可用,再提拔起来。”
现在参谋司吴用是长史,朱武为参军,二人既要为秦烈出谋划策,又要参赞军务,事情同样繁重。
早就需要充实文官进来,只是一直没有可用的人,才耽搁了下来。
这边吴用和朱武刚走,几日前率军收复丹徒的张宪和项充,率军而回。
“大将军,卑职特来交令。”张宪身穿戎装,躬身行礼道。
丹徒属于润州治下四县之一,攻下润州城后,秦烈便安排了张宪、项充二人率领一营人马收复丹徒,恢复往日朝廷吏治制度。
杨雄、李兖二人率领一营人马,收复丹阳。
王进、陈达二人率领一营人马,收复延陵。
石秀、杨春二人率领一营人马,收复金坛。
如今秦烈把润州视为自己的自留地,虽然没有直接任命知县,但却先后任命项充担任丹徒县尉,统管军务之事。
李兖出任丹阳县尉,陈达出任延陵县尉,杨春出任金坛县尉。
至于下一步县尉、主薄文官人选,秦烈手中并没有人选,自是需要下一步甄选。
这就是涉及到根基的问题,虽然秦烈手下现在拥有一批将领,但将领打仗可以,治天下却不行。
同样叛军也有这样的问题,去年在河北路秦烈打败的张迪,包括上半年淮西的王庆,还有眼下的方腊,别看动静闹得这般大。
可事实上他们都像滚雪球似的,打到哪里,便劫掠裹挟到哪里,队伍自然也就越来越多,可这就好比是竭泽而渔。
一旦遭遇官军的围追堵截,他们盘踞的地盘内资源耗尽,等待他们就是死路一条。
现在秦烈可以采取军管制度,管理刚刚经历过战火的城池,但下一步要治理,就必须要用文官。
现在秦烈打着大宋的旗号,要想一步步做大,就必须步步为营,否则即便他手下有兵有将,可一旦站到朝廷的对立面,也不会有好下场。
“丹徒现在的情况如何?”秦烈看着年轻的张宪,微笑的示意他坐下回话。
“情况不容乐观,叛军拿下丹徒之后,对城池进行过一番洗劫,城中如今饥民遍地,县衙的官吏,死伤殆尽,只有主薄王昂,侥幸逃脱。”
张宪想起丹徒城中,目前的情况,也不由叹了口气。
“对了,那丹徒主薄王昂,还是个状元郎,今年年初刚从秘书省校书郎位置上,贬谪到丹徒主薄的位置上来的,据他说是因为得罪了王黼那个奸臣。”
“又一个状元?”秦烈不由一愣,这一天内竟然让他遇上两个当朝状元,这绝对是撞大运了。
事实上秦烈不知道的是,那个婺州何焕,若不是因为他的出现,改变了一些历史走向,此人早在去年同样高中状元。
“大将军,此人莫非有问题?”张宪迟疑问道。
“王昂,我知道,此人是重和元年的状元,那年的京师大比,我也参加了,可惜咱名落孙山,人家却高中第二名。”
秦烈摆手一笑:“当年的第一名是郓王赵楷,不过后来官家认为这个安排不妥,担心天下人有非议,才把这个王昂提了一甲头名状元。”
“功名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成就,大将军您现在的成就,我看那王昂拍马也难以企及。”
张宪别看年轻,但跟着秦烈这一年,他的成长可以说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来形容。
第200章 笼络状元为己用
“张宪,这样的想法可要不得,为将者必须有勇有谋,为帅者,则必须审时度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要能够善于安抚民心。”
“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是这个道理。”
秦烈见张宪有些看不起王昂,不由语重心长的告诫了对方一番。
王昂能够高中状元,必然有其过人之处,而其之所以未能扬名立万,步步高升,这并不代表他能力不行。
相反一个人即便再有能力,可没有欣赏你的伯乐,也未必能够乘风破浪。
就拿宗泽来说,他今年已经六十多岁,在官场摸爬打滚一辈子,也只是一个七品小吏。
可当时运来了,他却能够扶摇直上九万里,成为名垂青史的抗金英雄。
如果历史上金人没有南下,那宗泽这样的人,也就只能是默默无闻一辈子,可你能说人家没能力吗?
同样眼前的王昂,虽然高中状元已经数年,如今还只是一个从八品的县主薄,可这并代表此人就没有能力。
最起码在秦烈看来,王昂这样的人,只要给他一个舞台,他定然可以大放光彩。
相反他手下很多人,如李逵、酆泰他们,他们冲锋陷阵可以,正要让他们去治理一座县城,他们要办得到才怪。
相反王昂确实无法冲锋陷阵,可你要是给他一支军队,他未必就不能做到指挥若定。
知识改变命运,这话从古到今都实用。
“大将军教诲的是,卑职记下了。”
张宪还没有见过秦烈如此严厉对待过自己,当下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惹得秦烈不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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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亲自去把王昂请回来,态度要恭敬,我希望能够从王状元口中,听到他对你的夸赞,你可明白了?”
秦烈对张宪是寄予厚望的,自然不希望他轻视读书人。
可以说秦烈手下一帮梁山好汉,大将之才也不少,但真正举杯统帅之才的,目前几乎无人可以胜任。
但张宪和韩世忠二人,无疑具备统帅的能力,也是秦烈最为看好的人选。
“卑职明白。”张宪躬身应答一声,匆匆退了出去。
贾安宅倒是个耿直的人,在吴用的算计下,他对秦烈愿意举荐他出任润州通判一职,自是感恩戴德,在面见秦烈之时,态度表现得十分恭敬。
“居仁兄,你从湖州一路过来,在你看来,逆贼方腊此人如何?”
为笼络贾安宅,秦烈特意在家中准备晚宴款待的,甚至贾安宅的夫人孙氏,还有他儿子贾选,也一并受到邀请。
列席作陪的有吴用、朱武、樊瑞、蒋敬四人。
当然秦烈还宴请了何焕,至于贾安宅的妻子则有李师师她们作陪。
贾安宅的夫人孙氏,与贾安宅是同乡,孙家在乌程历来都是大家族。
不过这次经历方腊叛乱,无论是贾家还是孙家,也都几乎破败殆尽。
贾安宅原本有几房貌美的小妾,这次在润州失陷之时,都被叛军劫掠走了,这让贾安宅也是颇为心痛。
他夫人孙氏要不是因为相貌一般,加上又带着孩子,这次肯定也不会幸免。
出身大家闺秀的孙氏,面对朱凤英这样皇亲国戚,天生就矮了一头。
在李师师、李易安这样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的才女面前,那也是羡慕不已。
扈三娘虽然与几女比起来,似乎什么都差了一点,可架不住她是女将军啊。
虽然孙氏起初显得颇为拘谨,但在李师师、李易安的热情招待下,很快三人就姐妹相称了起来。
扈三娘虽然不善于交际,但却得到年幼的贾选喜欢。
“姑姑,你的教我习武吗?”年仅九岁的贾选,经历了这次逃难之苦,突然萌生习武的年头。
“那你告诉姑姑,你为什么想习武呢?”扈三娘看着眼前长得白净的贾选,也是颇为喜欢。
“我要是学好了武艺,就可以保护姨娘她们,这样她们就不会被那些坏人抓走了。”
贾选懂事的话语,引得孙氏一阵落泪,贾安宅的几个小妾被叛军带走,其中还有一女都有了身孕,这事孙氏现在想来,后怕之余,也是哀伤不已。
虽然那些都只是贾安宅的小妾,可孙氏却把她们当成自家姐妹,如今姐妹们生死不明,她又岂能不伤心难过?
“好孩子,你要想学,今后姑姑教你。”扈三娘也被贾选的话感动,伸手摸了摸他的扎着总角的发髻。
这一晚的夜宴,可谓是宾主尽欢。
贾安宅对于秦烈展现出来的不凡谈吐,尤其是秦烈为他构造出来的蓝图,更是他热血沸腾。
自从考中状元之后,贾安宅在京城蹉跎十年,也依旧只是一个从七品的员外郎。
已经年近四十岁的他,在经历了这次叛军之乱,又遭叛军俘虏,身陷囹圄,几番磨难下来,对于未来的仕途,他已经不报信心。
但秦烈的出现,却让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的朝廷重臣,迟早要封侯拜相,这对于落水的他来说,秦烈对于他来说就是那颗救命稻草啊。
与贾安宅心境差不多的何焕,在秦烈的许诺下,显然也把秦烈当成人生攀登阶梯。
然而这二人却不知道的是,他们已经一步步上了秦烈的贼船,正所谓上船容易,以后想要下船就难了。
同样贾安宅的夫人孙氏,之所以会得到李师师和李易安的热情相待,自然也是二女知道,秦烈有意要笼络贾安宅。
这夫人外交,自然也是不容忽视不是?
送走已经有了七分醉的贾安宅一家人,吴用等人也纷纷告辞而去。
后宅门前,看着客人都走了,微微有些醉意的秦烈,借着酒意在扈三娘耳边小声的道:“待会到我房里来。”
“我去看看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扈三娘心头一颤,连忙转身跑开了,这两天她可被秦烈折腾的不轻,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想到那事,她又忍不住全身发热,有股抑制不住的冲动。
“师师姐,我有事跟你商量,你跟过来一下。”秦烈紧接着伸手拉住李师师的纤纤玉手,一脸正经的说道。
“我回屋了。”朱凤英本来还想找李师师说会话,见状遂笑着返回了房间。
李易安作为一个过来人,哪里会不明白秦烈的坏心思,但她如今是寡居身份,自然无权干涉秦烈的夫妻生活不是?
“我也回去了。”因为喝了酒,加上天气闷热,这会看到秦烈与李师师那郎情妾意的模样,引诱的她原本平静的心,却忍不住涌起一股燥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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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李师师的聪明
沐浴之后的李师师,身穿一件薄纱,一双纤细白嫩的玉手,拿着一块布巾,擦拭着那一头乌黑及腰的长发。
看着这一幕的秦烈,第一感觉就是美,美得简直就跟一朵鲜花,即便只是那随意的一颦一笑,也无法遮掩她那诱人的秀色。
水灵灵的大眼睛,就像两粒明亮的水晶宝石,当她发现秦烈正专注的看着自己时,她不由抿嘴一笑,得意而傲娇横了秦烈一眼。
那股妖艳的风姿,简直就像一团燃烧的烈火,瞬间就把秦烈给吞噬。
李师师不愧是天生的尤物,绝对是属于上天给男人的恩赐。
“师师姐,让我帮你擦干头发上的水渍。”秦烈忍不住迎了上去,却被李师师嗔怪的伸手挡住了。
“不许你碰我,你赶紧沐浴去,你看你满身的酒气味道。”
“嘿嘿,那就一起再洗一次。”
秦烈一把上前,把李师师那娇柔的身子抱在怀中,依偎在秦烈胸前的李师师,娇嗔着伸出玉拳,轻轻捶打了一下秦烈。
“师师姐,你真美,能够拥有你,一定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低头看着怀中的李师师,身上那薄薄的轻纱中隐隐露出的深红色抹胸下,那傲人的沟壑,犹如一道天堑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那纤细的小蛮腰完全就是不堪一握,雪白的肌肤光洁如玉,即便是在酷热的夏季,传入秦烈手中的温度,却是清凉清凉的。
面对秦烈温柔的情话,以及温热的手掌,李师师颤抖低吟道:“公子,放过师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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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秦烈大笑一声,伸手扯掉李师师身上的薄纱……
一番激烈的的战斗之后,秦烈看着因不堪鞭挞,躺在浴桶中娇媚无力的李师师。
他不由得意的笑了起来。
“公子,你是不是准备与朝廷对抗了?”被秦烈抱上床榻之后,李师师贴靠相拥着秦烈,仰头看着秦烈,神色凝重的问道。
“你也感觉到了?”秦烈并没有打算瞒着身边的枕边人,只是时机还未成熟,所以他才一直没有说。
但这会李师师既然猜测到了,他遂点头道:“对抗朝廷倒不至于,就是自保而已。”
“你也看到了,现在有这么多兄弟,跟着我出生入死,我总要给他们一个前程,否则时间长了,人心也就散了。”
“只要朝廷给予我们应有的待遇,我秦烈绝不背叛朝廷。”
“公子这么想,妾身就放心了,大宋传承百年之久,如今虽然叛乱不断,但百姓思安,谁也不希望一直打仗的。”
李师师跟着秦烈这两年,对于大宋当下的局势,也一直时刻关注着,眼前虽然大宋内忧外患,但在李师师看来,大宋显然还没有到亡国的时候。
此生她已经选择了秦烈,自然是嫁鸡随鸡,不会再有其它心思。
但她也不想看到秦烈,因为野心走上谋反之路,最后走上那不归之路。
虽然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但这两年在祥符居住,几乎把历代的史书都看了一个遍。
从历史的经验来看,谋反绝对是一条绝路,即便是乱世来临,要想争霸天下,也必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必须每一步都走稳当。
否则一步踏错,都将会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师师姐,你放心吧,我秦烈此生,必将守护你们一辈子,不让你们受到半点伤害。”
秦烈是真被李师师的兰心蕙质所折服,这个女人不但拥有旷世容颜,更拥有一副聪明的才智。
“嗯,我相信我李师师看中的男人,一定会是当世最好的男人。”
面对秦烈温柔的目光,李师师这一次主动伸出一双玉臂,勾住秦烈的脖子,主动索吻了起来。
……
“公子,求求你放过妾身吧。”
气喘吁吁的李师师,在秦烈的攻击下,感觉自己的身子就像一艘,漂泊在**大海中的小船,一会天上一会地下,让她忍不住发出如歌如泣的求饶之声。
“师师姐,要不让三娘进来?”
秦烈突然俯身在耳边说了一句,正陷入迷糊状态的李师师,完全是下意识的点头轻哼了一声。
而这个时候,早就在外间客厅里坐卧不安的扈三娘,听着李师师那喊叫声,早已经是脸红心跳。
几次想要拔腿想要离开,却又担心惹得秦烈不快,当然更重要的是她相信了秦烈的鬼话。
因为昨夜欢好的时候,秦烈曾对她说,如果他能够与她和李师师一起做这事,那么他自然更容易那个。
这样也就更容易怀孕,扈三娘一来是真心想要给秦烈生孩子,二来也希望秦烈能够早日有后,即便自己怀不上,若是能够让李师师怀上,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得到李师师的首肯,秦烈当即朝外间喊了一声:“三娘,快进来帮你师师姐一把。”
……
这一夜的胡天黑地,秦烈可谓享尽鱼水之欢,齐人之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行了《上清洞玄经》的缘故,折腾了一个晚上的秦烈,早上起床之时,不但没有丝毫疲惫之态,反而有种神清气爽之感。
再看李师师和扈三娘二女,虽然求饶了一个晚上,可这会却也同样容光焕发,尤其是李师师那白皙的脸庞,更是充满满满的胶原蛋白质感,让人看得忍不住都想亲上一口。
“那个,师师姐我去营地了,今晚各营整编结束,事情可能比较多,估计要晚点回来,晚饭就不用等我了。”
面对李师师那幽怨的眼神,秦烈不由后背发凉,披上长袍,撒腿便跑了出去。
“哼,你就作践我们姐妹吧。”李师师也不是真生气,只是有些担心秦烈的身体,怕他贪恋自己的身体,把身体搞垮了。
这会眼看秦烈心虚跑了,她忍不住抿嘴一笑,对扈三娘道:“三娘,以后咱们姐妹可不许他再这样胡来,这样没有节制,容易伤了根本,身体要是垮了,那我们姐妹就真的万死莫辞了。”
“对不起,以后我都听师师姐的。”扈三娘别看武功一流,上阵杀敌丝毫不含糊,可在李师师面前,她却向来都愿意听她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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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授予十四营旗号
润州城北,秦烈大营。
在一片废墟之中,临时搭建的营垒之中,身穿一身银光闪闪的明光铠的秦烈,头戴银色簪缨银盔,肩披赤色战袍。
腰上扣兽面纹带,左腰挂精钢打造的环首刀,右腰悬挂着箭壶,后背背着一把特制的强弩,脚上穿着一双乌头长筒马靴。
左右则是一众身穿甲胄的大将,开阔的校场之上,排列着一队队整齐的士卒。
总兵力足有五千人马,即便只有五千人,可一眼望去,那也是乌泱泱的一片。
润州北城虽然开阔,但也不足以站满五万大军,所以秦烈今天只召集众将,以及军中队头一级以上的军官前来受阅。
“拜见大将军。”随着秦烈走上高台,校场上的五千将士,齐声向秦烈拱手行礼道。
“众位兄弟有礼了。”秦烈面朝着校场,拱手躬身一拜,表达着自己对将士们的敬意。
“擂鼓!”
秦烈起身之际,举手喊道。
“咚!咚!咚!”
高台左右十面鼍鼓随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战鼓声结束之后,秦烈扬声喊道:“现在正式授予各团练营旗号。”
朱武一步踏出,打开手中的任命书,沉声喊道:“任命武松为破阵营团练使,鲁智深为团练副使,并兼任亲卫都头。”
“任命林冲为锐士营团练使,秦明为团练副使,并兼任亲卫都头。”
“任命杨志为铁骑营团练使,史进为团练副使,并兼任亲卫都头。”
“任命张宪为旋风营团练使,刘唐为团练副使,并兼任亲卫都头。”
“任命李俊为横江营团练使,张顺为团练副使,并兼任亲卫都头。”
“任命晁盖为梁山营团练使,孙立为团练副使,并兼任亲卫都头。”
“任命朱仝为玄机亲卫营团练使,雷横为团练副使,李逵为团练副使,并兼任亲卫都头。”
“任命穆弘为揭阳营团练使,欧鹏为团练副使,并兼任亲卫都头。”
“任命花荣为神臂营团练使,王进为团练副使,并兼任亲卫都头。”
“任命李应为鹰扬营团练使,酆泰为团练副使,并兼任亲卫都头。”
“任命徐宁为金枪营团练使,杨雄为团练副使,并兼任亲卫都头。”
“任命韩世忠为丹阳营团练使,石秀为团练副使,并兼任亲卫都头。”
“任命樊瑞为后勤部参军,蒋敬为后勤部主薄。”
“任命时迁为斥候营营指挥使,马麟、陶宗旺为营副指挥使。”
“任命吴用为参谋司长史,朱武为参军、刘敏为主薄、戴宗为行军司马。”
“命令宣读完毕,请大将军授予各营旗号。”
这份任命之书,自然不是秦烈一个人想出来的,而是这几天他与吴用、朱武反复商议才定下的。
十二个主力作战营,人数多得达五千人,少的如铁骑营只有八百骑,再比如神臂营,同样只有一千二百人。
甚至武松的破阵营,目前也只编制了三千人,之所以兵力没有配齐,自是因为能够达到要求的兵源不足。
因为武松、鲁智深率领的这支破阵营,属于特种兵种,那就是所有士兵,全部都装备的一丈长的长柄大刀。
而且按照秦烈的要求,所有手持长柄大刀的士卒,必须“引斗五十二次,不令刀头至地”方为合格。
为此在五万人马之中,也仅仅挑选出三千士卒,这样的士卒必须身高体壮,而且手腕力量要足,否则根本无法做到挥舞这样又长又重的长刀作战。
而人数最多的一个营,那就是林冲、秦明二人的锐士营,全营足有八千人,这也是为何秦烈为安排林冲、秦明二人统率这个营的原因。
指挥五百人作战,跟指挥五千人作战,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除破阵营外,花荣、王进二人的神臂营,也是一支特种兵种。
神臂弓又号神臂弩,如今秦烈背上背的就是一把神臂弓。
神臂弩,弓身长三尺三,弦长二尺五,射程可达二百四十多步,有效杀伤力可达一百五十步。
说起来神臂弩在宋军边军之中,实际上是属于常备兵器,但在地方乡军之中,却鲜有出现。
这也是秦烈之前未曾用过的原因,这次之所以得以装备,还是因为从西北而来的王进,带来制作的工艺,秦烈在无为军的时候,招来制作工匠仿照出来的。
经过一个多月的仿照,目前也仅仅只做出五百架神臂弩,但秦烈目前已经在扩大制造规模,相信用不了多久,一个月足以量产三五百架。
“武松、现在授予你营破阵营营旗。”
秦烈身姿站的挺拔,手握一面黑色的长方形旗帜,旗帜外边最外边一面,则是镶着红色条形状,旗帜右上角绣着杏黄色的破阵营三字。
“营旗代表着你营的荣誉,请晓谕全营将士,人在旗在,人亡旗亡。”
武松昂首挺胸郑重的接过营旗,高举过头顶,沉声应道:“谨遵大将军令,人在旗在,人亡旗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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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秦烈成立十二个主力营,一个斥候营、外加后勤部,一共授予十四面营旗,包括斥候营也授予了旗帜。
不过这次梁山营的旗帜,则暂时让李逵抗了下来,因为晁盖、孙立这个时候,还远在郓城,并没有抵达润州。
同样韩世忠的丹阳营、徐宁的金枪营,都是副团练使接的营旗。
斥候营的时迁,马麟二人,目前率领的斥候人马,也前往毗陵州,侦查叛军动向。
营旗也是副指挥使陶宗旺负责接下的。
“众将士,属于你们的荣耀时代即将开启,接下来我秦烈将率领你们,征伐逆贼方腊,平定两浙叛乱,建立不朽功勋。”
“凡是犯我大宋疆土者,乱我大宋百姓者,必将遭受我大宋天军的诛灭。”
秦烈拔出腰间的战刀,高举过头,扬声发出一声怒吼。
“大宋江山万年!”
高台上的吴用、朱武默契的振臂高呼而起。
“大宋江山万年!”
“大宋江山万年!”
随着众将的呼应,校场上的五千将士,纷纷高举着手中的兵器,发出了一声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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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估计要比较晚了。
第203章 毗陵叛军的实力
稳定军心,鼓舞士气,这是秦烈立足润州的第一步。
现在他掌握十二主力营,战兵四万五千余人,猛将云集,进取虽然不足,但守成却有余。
之所以说进取不足,自是因为日前时迁从毗陵州传来消息,目前毗陵州的叛军人马,兵力已经已经多达七万五千之众。
原来那日吕师囊从润州突围而出,抵达毗陵之时,五万人马仅剩下一万三千余人,十二统制官,更是仅剩下张近仁、沈泽二将。
而沈刚、徐统、卓万里、高可立、应明五位统制官被秦烈所俘。
赵毅、和潼、范畴、沈汴、潘文得五人先后被杀。
兵马折损大半,十二位统制官折损十人,而且还丢了润州。
这个打击对于吕师囊来说,无疑是巨大的。
以至于回到毗陵之后,他便先后派出信使,向平江府的三大王方貌,以及杭州府的圣公方腊请罪。
毗陵州实际就是魏晋时期的毗陵郡,在大宋实际城名为常州。(为了和谐,凡是现代重叠的地名,尽量只能用古名。)
毗陵制置使钱振鹏,本是是清溪县衙的都头,因协助方腊,攻破城池,这次北伐之时,又率军攻破毗陵州,从而被方腊授予毗陵州制置使,兼任都统制。
其手下有二将,分别是担任统制官的金节和许定。
这金节乃是毗陵本地豪族出身,叛军攻破毗陵之时,为保护家小财产,不得已率众打开晋陵县城,迎接叛军入城。
因其人武艺高强,加上又举城投降,从而受到钱振鹏举荐,得以出任毗陵州统制官。
而许定则是钱振鹏的同乡,二人当初皆在清溪县衙当差,钱振鹏向来把许定谓之为心腹。
“枢相不必灰心,来日咱们重整兵马,必当可以夺回润州,饮马江宁府,为圣公开疆拓土。”
在城门口迎接败退而来的吕师囊一行回到州衙,钱振鹏见吕师囊怏怏不乐,当即设宴款待,大表决心道。
钱振鹏素来知道,吕师囊乃是圣公方腊的心腹,即便此次败北,必然可以戴罪立功,向来聪明的他,为抱吕师囊大腿,自是大献殷勤道。
这会众将也纷纷相劝,吕师囊几杯浊酒下肚,看着大堂上一群莺歌燕舞的歌姬,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拍掌道:“钱制置使,说的不错,大丈夫胜败乃常事。”
“吾自当重整旗鼓,夺回润州,饮马江宁府。”
钱振鹏见状,当即沉声道:“枢相放心,钱某虽然不才,愿施犬马之劳,为枢相前驱,重夺润州,把那帮狗官军,杀个片甲不留。”
“让那官军知道我军的厉害,从此再不敢窥视我军兵锋。”
“哈哈,钱制置使勇略过人,若能助我一臂之力,重夺润州,吾必当奏明圣公,保举汝封爵升赏。”
吕师囊素来知道钱振鹏勇武过人,有万夫莫敌之勇,若能够的他襄助,重夺润州自是不再话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城门守将金节派人来报:“三大王派手下大将刘赟,率领三万大军前来驰援,目前已经抵达城外。”
“刘赟来了,你我自当亲迎。”吕师囊虽然闻言,大喜的站了起来。
这刘赟可是镇守平江府的三大王方貌手下的头号猛将,吕师囊自是不可小觑,加上他如今兵败失城,正需要兵马驰援。
对于刘赟统军而来,自是大喜过望。
钱振鹏自是连连点头道:“自当同去亲迎。”
毗陵州本有三万余人马,吕师囊残部一万多人人马,这会刘赟又率三万大军而来,从而使得毗陵的兵马声势大涨。
这也是时迁打探到叛军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把敌情传回润州的原因。
时迁是担心秦烈不知叛军底细,贸然率军来攻,面对两倍的敌人,而且还有坚城,在时迁看来,这仗可没有丝毫胜算。
润州大牢。
秦烈在接到毗陵州目前的叛军兵力之后,倒也没有过于吃惊。
因为他现在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出击毗陵,现在秦烈需要的兵器甲胄,两淮、两江可是一成都还没交付,这一战下来,兵器损耗至少是四成,这还是加上缴获的。
现在他已经拿下润州,打赢了这第一战,江宁府暂时不在面临威胁,平叛的压力自然也就陡然减轻。
趁这个时间,秦烈决定训练士卒,养精蓄锐,然后向朝廷讨要钱粮,兵器甲胄,把军队武装起来,然后在步步为营,收复失地。
秦烈今天来大牢,自然是来见被俘的叛军统制官,沈刚、徐统、卓万里、高可立、应明五人。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秦烈自是有意招降几人,因为根据军中俘虏士卒交代,这几人都颇具勇武,若是能够收降,一来可以平添助力,二来对阵叛军之际,也能够打击叛军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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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能够起到积极作用,这几个人要是归顺并得到重用,今后对阵之时,叛军眼看投降不但可以活命,还能够获得重用,自是不会再拼命作战。
这就叫攻心之计,这也是秦烈为何会亲自来大牢见他们几个的原因。
头戴直角幞头,身穿紫色官袍,腰系和田玉腰带的秦烈,右腰玉带之上,悬挂金鱼袋,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不怒之威之感。
左右则是李逵、花荣、雷横、朱武四将,以及一队身穿甲胄,手按腰刀的玄机亲卫营士卒。
“大胆犯人,见了大将军为何不跪?”
被士卒押了上来的沈刚五人,因为囚禁多日,神情多少有些萎靡,手脚都带着锁链,此刻面对威风凛凛的秦烈,以及李逵的怒吼。
沈刚与徐统对视一眼,刚向行礼,却听到高可立呸了一声:“狗官,吾恨不得生吃汝肉,今日有死而已,休要多言。”
“想死?那就成全他,把他押下去,凌迟处死,宣告全城百姓,此人谋逆,所部叛军,屠杀润州百姓三千人。”
秦烈冷笑一声,挥手让左右士卒把高可立拖了下去。
一个叛贼在自己面前张扬自己的忠诚,那秦烈只能告诉他,不可能。
就算是死,那也必须遭到全城人的唾弃,最终沦为人人喊打的贼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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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降将的使用问题
“我等愿降,还请大将军收留。”
沈刚、徐统二人本就有意归顺朝廷,刚才要不是高可立抢先开骂,二人已经开口。
说起来这二人,原来都海上贸易商船的护卫,方腊攻下杭州府之时,二人的商船被扣押。
这二人因为武艺高强,所以得以活命,并被提拔为统制一职。
但沈刚、徐统都是良家子弟,无奈被迫从贼,但实际上二人都对叛军没有什么归属感。
卓万里本是润州治下丹阳县衙的差役,此人城破被俘,吕师囊见他武艺高强,遂以其家人威胁,迫使其归顺。
然卓万里自始至终,都心向着朝廷,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反正,不过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这会见秦烈亲自前来招揽,他自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归顺朝廷。
唯有应明虽然口称愿降,可实际上他却并非真心投降,只是迫于形势。
因为应明与方腊本是同乡,方腊起兵之初,他便追随了方腊,可谓是方腊心腹大将。
这次他跟随吕师囊出镇润州,虽然名义上只是吕师囊的手下,但却是方腊派安插在润州的探子。
负责监视军中众将动向,谁要是有异心,他自然会秘密向方腊通报。
“诸位将军能够拨乱反正,功在社稷,它日立下战功,本将军自然不会亏待诸位。”
秦烈满意点头笑笑,吩咐雷横道:“雷都头,带几位将军回营沐浴更衣,本将军要设宴款待。”
“诸位将军,请随我来。”雷横欠身一让,领一队士卒,带着四人出了大牢。
待雷横领着几人离去,秦烈遂与众人返回州衙,朱武迟疑道:“大将军,这几人都是叛军大将,这般轻易归顺,万一有诈,如何是好?”
“可信不可信,用一下不就知道了?”秦烈淡淡道:“先让他们几个在玄机亲卫营担任都头,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若有发现,再做安排。”
这几个人的底细,秦烈暂时查不到,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这几人的任用。
一个都头,只要注意防范,自然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而一个人要是有异心,时间长了,自然就会露出狐狸尾巴。
玄机亲卫营,正是秦烈的中军亲卫营,由他最信任的朱仝、雷横、李逵几个统领,全营拥有三千铁甲士卒。
另外还有李雄、袁朗、薛赞、耿文、马劲、马强几个淮西降将充当都头,并各自兼任着营一级的指挥使。
秦烈把这些降将归纳在自己的帐下,就是为了统一管理。
降将不是不可用,但也不能一下子就重用,必须经过战场的洗礼,时间的考验,等到完全融入自己的圈子。
秦烈才会真正放心授予他们自主领兵的权利,这倒不是秦烈多疑,而是人心难测,容不得他有半点差错。
“对了,你不妨让李雄、袁朗二人试探一下他们。”
目前淮西那帮降将,酆泰已经完全获得秦烈信任。
李雄、袁朗二人家眷都在军中,而且二人的表现有目共睹,秦烈对这二人基本也是疑心尽去。
“明白,我这就去安排。”朱武自是心领神会,让李雄、袁朗试探徐统、沈刚几个,自是最佳的人选。
彼此都是降将,自是容易达成共识,一旦谁有二心,李雄、袁朗二人只要稍微表现出来对秦烈的不满,必然会引起他们的共鸣。
这日,秦烈正在与吴用说起徐宁、韩世忠二人,已经去了江宁府有些日子之事。
州衙大堂值守的李逵来报道:“回禀大将军,徐宁、韩世忠在大门外求见。”
“快,让他们入内。”秦烈闻言,不由笑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三万石粮食,对于眼下我军来说,亦不过是一个月的军粮,聊胜于无罢了。”说实在对于这批粮食,吴用还真有些看不顺眼。
还不如李俊、张顺他们攻下扬州城外的陈家庄的缴获。
好在秦烈手中现在不差钱,从无为军一路过来,实际上秦烈已经花费了百万贯钱财,从太平府、宣州购买了大批的粮食。
足以支撑十万大军,支撑一年所需。
目前这些粮食都堆积在润州北城的军营之中,不过这事属于军中机密,都是后勤部的樊瑞、蒋敬他们在负责。
目前秦烈帐下,也就是后勤部和参谋司有限的几个官吏知道。
“粮食虽然不多,正好用来收买人心,目前城中的饥民虽然已经安置完成,但今年的夏种秋收却耽误了,正好把这批粮食,放贷给城中的百姓。”
“允许他们向官府借贷,来年秋收之后,再还给当地官府即可,若到期未能还上的,来年则收取一成利息,以后这一条可以形成定律。”
秦烈素来知道百姓疾苦,这批粮食正好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大将军仁德。”吴用、朱武几个闻言,无不是由衷的感叹道。
“卑职拜见大将军。”徐宁、韩世忠这会联袂而来,躬身行礼道。
“辛苦二位都头了。”秦烈颔首一笑,接过徐宁递来的账簿,问道:“此行可还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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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顺利,那李司户办事严谨,没有丝毫差错。”徐宁如实的回了句。
起身之际,他有些迟疑道:“大将军,卑职有一事需要单独向您汇报。”
“嗯。”秦烈一愣,遂道:“上前一步说话。”
“此事当真?”秦烈听完徐宁的耳语,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同时,却有些不敢相信。
“确认无误,人现在就在府外马车上。”徐宁肯定的回道。
“这事你办的不错。”秦烈点点头,遂道:“吴先生,我有事出去一下,你给二位都头交代一下,金枪营与丹阳营的事情。”
“是。”徐宁和韩世忠刚回来,二人还不知道秦烈已经授予二人金枪营和丹阳营团练使之事。
衙门外的马车四周,护卫的士卒见到秦烈出来,纷纷拱手行礼。
“你就是那个词仙人秦子扬?长的倒是挺俊朗,难怪让福金妹妹不远千里来找你。”
这会坐在马车车辕上一个身穿武士服,看起来英姿飒爽的女子,盯着秦烈看了一眼,拍了拍手跳下马车。
当那女子落地之时,秦烈才发现这女子个头竟然不矮,目测足有六尺有余,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
“这位小娘子有礼了,在下正是秦子扬。”秦烈看着这个高挑的女子,还别说此女的风采,竟然丝毫不弱于扈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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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赵福金来到润州
“小女子梁红玉,大将军帐下的韩世忠,正是我的夫君。”
梁红玉拱手一拜,作风犹如男儿,慷慨而不拘于小节。
“原来是韩夫人,失敬,失敬。”秦烈听到对方竟然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抗金女英雄,连忙躬身作揖拜道。
秦烈此举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敬重,没办法眼前这位名头实在太大,甚至可以说韩世忠的历史地位,有一半都是来自她这位夫人。
“大将军果然与众不同,难怪我那夫君对你推崇备至。”
梁红玉惊疑看了眼秦烈,突然有些明白,为何自己看上的男人,以及马车内哪位公主殿下,为何说起来秦烈,都会发自内心敬重之意了。
“韩夫人过誉了。”秦烈谦虚的一笑,道:“夫人车马劳顿,我立刻让韩世忠带你返家休息,来日再设家宴款待,不知夫人以为如何?”
“大将军的盛情,我可承受不起。”梁红玉咯咯一笑,转身打开车帘,把马车内头戴着斗篷帽子的赵福金牵下了马车。
“大将军,人我就交给你了。”这一路同行,梁红玉与赵福金,一件投缘,二人倒是结下不浅的情谊。
“有劳韩夫人了。”秦烈大方的上前,牵过赵福金的玉手,虽然赵福金并没有吭声,但从她掌心的温度,秦烈还是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激动。
“谢谢红玉姐姐,咱们改日再会。”赵福金这一路难来,说起来还真是颇为坎坷。
随行的贴身侍女和內侍,都在扬州码头上失散。
但心中的信念,却支撑着赵福金孤身一人,来到了江宁府。
然而刚入江宁府,她身上仅有的两件首饰就被小偷摸走,结果赵福金在追赶那小偷时,正巧被梁红玉撞上,最后得功夫精湛的梁红玉出手,拿下小偷并追回失物。
赵福金见梁红玉武艺高强,敬佩感激之余,二女便这样结识了,随后赵福金便向梁红玉打听起秦烈的消息。
出身官宦之家的梁红玉,一眼就看出赵福金不是寻常女子,如今又听到她询问秦烈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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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正苦于无路可走的梁红玉大喜过望。
原来梁红玉的祖父和父亲都是两浙路的军官,但因在方腊攻打杭州府时贻误战机,战败获罪,如今正被关押在江宁大牢,等候朝廷的发落。。
如果罪名一旦落实,等待梁红玉的命运,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家男丁被斩杀,女眷充入教坊司充当营妓。
历史上梁红玉正是祖父和父亲获罪,沦为营妓的她,在江宁京口遇上凯旋而归的韩世忠,二人相互倾慕,从而结成一对千古眷属。
就这样赵福金与梁红玉二**差阳错的相遇,赵福金当时也没敢自报身份,而只是说是秦烈的家眷。
赵福金是秦烈的家眷,这个消息对于梁红玉来说,显然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在江宁府已经待了快一个月的梁红玉,实际上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因为他祖父和父亲的事情太大,如今两浙路安抚使以下所有的官吏,都已经战死。
这江宁府上下谁也没有权利帮助他们梁家,就算有,梁红玉也没有门路不是。
以至于当时梁红玉,立即就跪在了赵福金面前:“姐姐,求求你救救我爷爷和阿爹吧。”
面对梁红玉这一出,赵福金一时也慌了手脚,连忙把对方扶了起来,并从对方口中了解到事情的始末。
“红玉妹妹,即便是我家公子能够帮到你,可也要等到我见到我家公子,那才能帮你说上话啊。”
赵福金虽然对世俗之事缺乏认知,但身为公主,她的政治水平可不低,对于官场上的事情,那也是门儿清。
虽然梁红玉救了她,但听了梁红玉家里犯了的事,她一时也没敢贸然答应。
即便她贵为公主,可这件事她根本无从插手。
别说她现在身份不宜暴露,就是公开她也没有权利插手朝堂之事。
再说秦烈或许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但赵福金却同样不想让秦烈惹上是非。
甚至在她心里,秦烈的声誉,远比自己的名誉更让她看重。
这一次要不是因为听到秦烈受重伤,她实在是太担心的话,她也断然不会做出如此出格得事情。
焦急的梁红玉,当时并未听出赵福金的拖延之策,反而更加坚定的认为,赵福金就是秦烈的小妾。
事实上如今在文坛上,秦烈斗酒诗词百篇,只为争风吃醋为李师师的名声,早已经传遍大江南北。
为此梁红玉见到容貌秀美,身穿绸缎长裙的赵福金,一副富家小娘子的气质时,自是本能的把赵福金归纳为秦烈小妾身份。
“姐姐,秦大人的部下,现在就在江宁府,只要我们上门求见,自然很快就能见到秦大人,还请姐姐救救小妹。”
梁红玉一番情深意切的哀求之下,最终还是打动了赵福金。
随后在梁红玉的引领下,赵福金与梁红玉来到正在江宁府徐宁、韩世忠的营地。
徐宁作为金枪班的教头,一眼便认出赵福金是茂德帝姬,惊得他差点就跪了下去。
好在赵福金发现徐宁的异常,连忙开口道:“福金是秦大人府上的侍妾,特意从汴京前来找我家公子的,还望两位将军行个方便,带福金一程。”
“既是大将军府上的,小娘请在营地暂住,来日回润州,一并同行。”徐宁虽然惊疑,但却赵福金如此解释,便知道其中有缘由,遂恭敬的请赵福金与梁红玉入了营地。
不料回程的短短几日,韩世忠与梁红玉这一对夙世因缘,竟然私定终身。
这才有了梁红玉,跟随徐宁、韩世忠护送赵福金来到润州的这一幕。
一路相伴,赵福金与梁红玉一见如故,如今二人早已经成为情同姐妹一般的关系。
以至于,刚进入州衙,赵福金就把梁红玉的祖父、父亲蒙难之事,说给了秦烈听。
“这事并不难,我立刻安排人去办。”秦烈其实更好奇的是赵福金一个公主,是如何一个人跑到江宁来的。
“子扬,谢谢你。”赵福金感动之余,伸手摘下头上的斗篷帽,用她那双灵动的双眸,带着一分窃喜一分娇羞的看着秦烈。
第206章 公主眼里的秦烈
这个大宋的公主,被誉为大宋最美的公主,此刻她的眼中,满眼都是秦烈。
在这一刻,秦烈的身影,在她灵动的双眸之中,逐渐放大,形成一道无比伟岸的身影,牢牢的占据着她的内心。
“子扬,你廋了,也更加的英武不凡了。”当秦烈伸出双臂,把她揽入怀中之时,俯身在秦烈怀中的赵福金。
喃喃的道:“子扬,你知道吗,得知你受重伤,妾身生怕再也见不到你,在那一瞬间,妾身才知道,若是再见不到你,妾身一定会因为思念而死。”
看着怀中这张原本白皙的反滑嫩的脸颊,因为长途跋涉,以及思念之苦,而严重消瘦的脸颊,秦烈忍不住一阵心疼。
“没事了,以后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旁,直至生生世世,你说好不好?”听着秦烈神情的话语,赵福金不由感动的落下一行清泪。
“嗯……”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又经历扬州码头离乱,贴身侍女和內侍的走散,赵福金完全是凭借着一颗坚定的信念支撑下来的。
当与秦烈再次相拥的刹那,她身上所有的坚强,在这刹那尽数消散,竟然就这样站着扑在秦烈的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就像一个孩子般睡了过去,嘴角还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
看到这一幕的秦烈,心头忍不住伸出一股柔情,轻轻把赵福金抱了起来,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口,酒这样一步步抱着回到了后院。
“嘘!”
看到秦烈抱着一个女子回来,正在院里凉亭内晒书的李易安、李师师,纷纷起身投来好奇的目光。
扈三娘也立刻收刀,迎了上来。
“我先把她放下,待会再给你们解释。”秦烈轻轻说了一句,抱着赵福金走进大堂,小心翼翼的把熟睡的赵福金放在了床上。
“子扬,子扬你不要走……”秦烈刚把赵福金放下,还没来得及转身,却听到赵福金的梦呢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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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我不走。”秦烈在床榻前坐下,看着依旧熟睡的赵福金,方才知道这丫头是说梦话。
伸手轻轻把她脸颊上发丝撩正,秦烈这才悄悄起身,走出了房间,但他却并没有掩门,他怕赵福金万一惊醒,他能够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
“子扬哥哥,听说你又抱回来了一个姐姐,她究竟是谁啊?”这会闻讯而来的朱凤英,见到秦烈从内屋走出来,也是一脸好奇的问道。
面对几女好奇的目光,秦烈苦笑一声,老实的交代道:“那是茂德帝姬赵福金。”
“啊?”饶是众女早已经心里有准备,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秦烈竟然把茂德帝姬,皇室第一公主给拐带回来了。
最重要的是茂德帝姬,还是一个有夫之妇,这事要是传出去,无论是皇室,还是秦烈那都是脸上无光之事。
因为这可是属于通奸,那要要受到大宋律法惩治的。
“子扬哥哥好厉害,茂德帝姬可是最美的公主,我在太子府中,还见过一面,她真的是好美呢。”
朱凤英惊讶过后,说出的惊人之语,也只能让秦烈一阵苦笑。
随后秦烈便把当初在延庆宫,因为误会茂德帝姬是迎宾的宫女,自己见猎心喜,冲动之下与赵福金发生了关系一事,一五一十的对李师师几女解释了一遍。
“茂德帝姬倒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让我不由想到大唐时代的高阳公主。”
李易安惊叹之余,却讥讽的把秦烈比作了那破戒的辩机和尚。
“姐姐,公子并没有错,公主更没有错,她能够为了公子,不顾自身安危,孤身南下,这份勇气,妹妹也自愧不如。”
李师师见李易安不忿,虽然她也觉得这事有些荒唐,但自从了解秦烈正在积蓄实力,寻求自报之策后,她同样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多大的事。
“师师姐说的不错,公子与帝姬虽然只是一场误会,但帝姬的深情,让人佩服。”
扈三娘也为茂德帝姬的表现所深深感动。
“你们啊,就宠着他吧。这事你们务必隐瞒住,否则一旦泄露出去,那可是大罪。”
李易安也是关心秦烈,要知道当年与高阳公主偷晴的辩机和尚,最后可是被腰斩弃市了。
“易安姐说的不错,这事目前只有咱们府中几个人知道,以及徐宁、韩世忠夫妇知道,暂时确实不宜公开。”
秦烈点点头,认同了李易安的话。
“三娘,你那我将令,去前院告诉吴先生,让韩世忠夫妇前往江宁府,先把梁红玉的爷爷和父亲接回润州,之后的事情,我们再想办法。”
“是。”扈三娘接过秦烈的印绶,立刻转身而去。
赵福金这一觉睡到半夜才醒来,一直陪伴在她的身旁的秦烈,都已经依靠着床头睡着了。
“子扬,对不起,把你吵醒了,人家是不是睡了很久?”睡醒的赵福金,看着靠着床头睡着的秦烈,会心一笑的她,忍不住想坐了起来。
结果自然是她身子一动,秦烈便惊醒了过来。
“现在应该快子夜了。你饿不饿?我吩咐厨房一直给你炖着红枣鸡汤。”
算算时间,赵福金已经睡了十个小时,可见这一路她的身心是有多累。
“有点饿。”在秦烈面前,赵福金并没有丝毫的隐瞒,一脸笑容的她点点头。
“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把鸡汤端来。”秦烈微笑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快步朝外外屋走去。
看着秦烈匆匆离去的背影,赵福金不由的痴了,一股如蜜一般的甜意瞬间便荡漾在了心田。
“你是说是蔡鞗安排你乘船南下的?然后在扬州码头上,你的贴身侍女和內侍,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看着赵福金坐在桌前,一口一口的喝了一碗鸡汤,一块面饼,一个鸡腿,听着她把这一个月来南下的经历娓娓道来。
秦烈突然意识到,赵福金在扬州码头的遭遇,显然不是偶然。
蔡鞗既然能够安排赵福金悄悄离开汴京,安全送她到达扬州,那就有能力把她安全送到江宁府,可为什么赵福金下了船,却出现意外。
这里面必然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蔡鞗确实没有胆量刺杀公主,但若是公主因为私自外出,死在了外面,那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赵福金出京的时候,带着从小到大陪伴着她的侍女和內侍(太监)。
这就属于离家出走,蔡鞗没有胆量刺杀公主,但他有办法让赵福金身边的侍女和內侍消失。
如此一来,从未出过远门的赵福金,身无分文,甚至连官凭文书等等都丢失的情况下,在如今这兵荒马乱的江南,莫名其妙的彻底失踪,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子扬,难道这其中有问题?”赵福金之前没有多想,这会听到秦烈这么一说,忽然也敏感意识到其中有问题。
“最好是没有,否则我定然会让那蔡鞗为他的愚蠢付出代价。”
秦烈微微一笑,对赵福金说道:“要不要再吃点?”
“饱了呢,妾身想要沐浴可以吗?”赵福金像个小姑娘似得摸了摸肚子,有些期待的含羞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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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急行军赶赴延陵
一场沐浴的结果,最后自然是演变成一场盘肠大战。
赵福金虽然身娇体柔,但忍耐力却出奇的好,尤其是她那如黄莺的喘息声,让秦烈又有欲摆布能的感觉。
以至于让秦烈涌起一股强烈的征服欲。
但俗话说的好,没有犁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结果就是奋战了一晚上的秦烈,大清早因为接到战报,而不得不扶墙走出了房间。
“唉,真是个妖精啊。”秦烈回头之际,看着赵福金那一双水汪汪灵动的双眸,一脸娇艳的表情,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
门外等候的扈三娘,见到叉腰浑身无力走出的秦烈,既心疼,又气结。
“你个混蛋,难道就不能节制一下?”气呼呼的扈三娘,上前扶着秦烈,忍不住嗔怪道。
“嘿嘿,这不是赶上了嘛,下次注意。”秦烈讪讪一笑,说起来之所以会这般虚,也确实跟最近他夜夜笙歌有关系。
要知道最近这半个月,他是一晚都没停过,连轴在李师师、扈三娘身上耕耘,昨夜又碰上赵福金这个饥渴的小少妇。
即便是铁打的身体,那也扛不住不是?
“哼,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断你那害人的东西。”扈三娘气呼呼瞪了眼秦烈。
“前晚谁一直搂我的脖子,一直喊着还要来着?”秦烈伸手揽着扈三娘矫健的小蛮腰,在她耳边吹气道。
“你还说……”扈三娘气急的柳眉倒竖,气呼呼的娇喝道。
“好啦,我发誓,以后都听我家三娘的行不?”秦烈见扈三娘真的生气了,连忙舔着脸笑道。
“没脸没皮的,亏你还是大将军呢。”面对秦烈这幅无赖嘴脸,扈三娘也只能剜了秦烈一眼,却是丝毫拿秦烈没办法,总不能最把他那害人的第三条腿给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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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秦烈舍得让她切,她也舍不得下手不是。
“好三娘,快扶我出去洗涮一下,别让吴先生他们等急了。”玩笑归玩笑,但现在有正事要办,秦烈在扈三娘的搀扶下,盘腿在院中阳光下盘腿而坐,运功恢复了一下气力。
随后,经过一番洗涮,秦烈总算恢复了一些精神头,重新穿戴整齐,在扈三娘的陪伴下,径直来到州衙大堂。
这个时候吴用、朱武、樊瑞、蒋敬、刘敏几个参谋司和后勤部的主事人,早已经等候多时。
“见过大将军。”见到秦烈到来,五人纷纷起身拱手作揖道。
“都坐下说话。”秦烈点点头,道:“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
“金坛县尉杨春来报,因为敌军势大,他已经按照计划,率领金坛县衙以及一批百姓,主动放弃金坛,撤到延陵县躲避。”
“目前金坛失守,毗陵州的叛军前锋大将,许定、金节率两万大军进驻金坛。”
朱武拱手把今早杨春派快马送来的情报,如实向秦烈汇报了一下。
“预计叛军明早必然会攻打延陵,而叛军主力五万人马,距离前军也仅有半日路程。”
“七万人马,实力倒是不弱。”秦烈点点头,金坛失守,对于润州大局并无影响。
事实上秦烈当初在任命润州四县县尉,代管各县事务前,就曾对杨春几个县尉有过交代,若发现敌人大军来攻,保存实力,尽量保护百姓撤离。
至于城池能不能守住不重要,重要的是把百姓,以及财产保护好就行。
“两军相隔半日路程,吕师囊倒也自信,既然他敢分兵,那咱们就吃掉他的前军人马。”
秦烈目光落在桌案上摆开的地域图前,沉声道:“传我军令,十二营人马立刻集合,立刻出发,今夜子夜前务必赶到延陵,大军在延陵以东的延陵山设伏。”
“具体作战方案,咱们路上再具体进行部署,现在立刻出发。”
“樊瑞、蒋敬你们后勤部的人马留守润州,随时做好后勤补给。”
事实上早在数日前,秦烈在接到时迁的情报,得知毗陵州目前有近八万叛军盘踞的消息时,秦烈就下令全军进入备战状态。
如今已经进入八月下旬,天气虽然依旧酷热,但这样的季节,晚上却正好方便行军。
而经过整编的十二个主力营,总兵力为四万二千人马,后勤部、斥候营、医疗队加起来,近五万人马。
虽然兵力依旧逊色叛军人数,但实际战斗力,秦烈手中的兵马,可是一点都不弱于叛军。
之所以没有主动出击,并不是实力不济,而是秦烈不想造成太大的伤亡。
毕竟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既然做不到前两点,但把叛军引出来,主动向他发起进攻,那就可以避免攻城。
在野战之中,消灭叛军有生力量,这也是一种伐谋手段。
现在叛军前锋营两万人马,抢先一步冒头,秦烈用两倍兵力,采取设伏的策略,先吃掉这股叛军。
足以震慑叛军主力,这样的结果,要么造成叛军撤退,要么激起叛军前来进攻,可无论是那种结果,对于秦烈来说,那都是他掌握了主动权。
短短一个多小时,秦烈亲自披挂,率领十二个主力营,四万二千人马,浩浩荡荡的出了润州城。
大军打着出城训练的旗号,分批奔跑着出了润州城。
而事实上,最近十天,秦烈的大军,每天上午都会分批跑步行军训练,上午出城,傍晚回城。
一路都是在跑步,扎营,秦烈称这种训练为急行军训练。
急行军训练不假,但实际上这也是秦烈一种掩人耳目的手段。
原因很简单,叛军撤退之前,必然在城中留有细作。
而秦烈以这种训练方式,正好可以瞒过城中细作,让他们还以为今天城中兵马,又只是一次常规训练。
等傍晚时候,城中的细作发现秦烈的兵马未回城的时候,再派人传递消息出去,那必然已经来不及了。
大军这次赶往延陵设伏,所有士卒只带了两天的干粮,以及必要的武器装备,完全是轻装简从。
目的就是加快行军速度,从而赶在预定的时间,抵达延陵山中设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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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都放假了吗?这几天看书的兄弟少了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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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派遣二将做卧底
夜,延陵山中。
微弱的星光之下,四万二千人马,足足延绵数里,从东到西一字排开,山脚下则是通往延陵城的官道。
临时搭建的营帐之内,秦烈盘腿而坐,面前的桌案上,一盏昏暗的油灯摇曳着放着淡淡的光亮。
堂下奉命而来的李雄、袁朗二将,态度恭敬的作揖行礼道:“卑职拜见大将军。”
“听说这几日,应明一直在拉拢你们,不知二位可有什么想法?”
面对秦烈平静的语气,李雄、袁朗二将连忙开口道:“卑职对大将军忠心耿耿,断无投敌之念,请大将军明察。”
“二位不用着急,二位的忠心,我还是知道的。”秦烈摆手一笑,示意二人坐下。
“知道今晚我为什么把你们招来吗?”
见秦烈询问,二人对视一眼,都不由摇头表示不知。
秦烈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咱们在此设伏,伏击进攻延陵的叛军,那应明必然心急如焚,所以我准备让你们两个,带着本部人马,趁着夜色带着应明投奔金坛而去。”
“啊?”二人一脸震惊看着秦烈,不知道这到底是试探,还是另有深意。
“不用紧张,这只是我军的破敌之策,不过深入敌腹,必然有危险,所以你二人可以自主选择。”
“若是你们不愿意冒险,我也不怪你们。”
秦烈并没有强迫二人之意,这反间计,必须得自愿,而且还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信念才行,否则断然无法成功。
若二人没有信心,去了那也是白白送死。
“大将军,敢问卑职能否知道全盘计划吗?”沉吟之下的袁朗,躬身问道。
“我的计划很简单,那就是你和李雄率领本部人马,趁夜离开延陵山,从后山这条小道,绕道前往金坦。”
“赶在上午前抵达金坦,这样正好可以与叛军前锋营错开,又能把金坦的叛军引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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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料你们抵达金坦,把我军在延陵山设伏的消息传回去,叛军主帅吕师囊,必然会第一时间前来救援。”
“但吕师囊因为要担心后路,自然不敢倾巢而出,而我的目的,就是在延陵山,以逸待劳,进行二次作战,争取吃掉叛军前军的同时,再击溃叛军援军。”
“你二人本部人马,要是能够跟随而来,到时候则可以在军中响应,从而扰乱叛军军心士气。”
“若无法跟随,则暂时蛰伏在叛军之中,等待有利机会,再给敌人致命一击。”
“不过有一条务必记住,那就是保命第一,我可以允许你们,若事不可违的时候,可以做出选择,即便事后再反正,我秦烈依旧接受你们回归。”
秦烈并没有什么隐瞒,直接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承蒙大将军信任,我李雄无以为报,必当不辱使命。”
李雄知道自己一个降将,若没有突出的表现,要想获得信任重用,唯有拼命一搏。
“士为知己者死,大将军信得过我袁朗,卑职这条小命,赔给大将军也值了。”
袁朗躬身作揖拜道。
“二位将军保重,我秦烈等着你们凯旋。”
秦烈上前,伸手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示意朱武送二人出去。
一些细节计划,以及如何离开营地,这些布置朱武自会给二人安排好。
袁朗、李雄二人本部各五百军士,大部分都是昔日的部下,只有几个骨干都头,是秦烈军中老卒。
这些都头都是可信任之人,也会成为知情人,配合袁朗和李雄二人把这场戏做足。
“大将军,此举会不会太过冒险了一些?”
吴用看着朱武、李雄、袁朗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心的说道。
“无妨,纵使李雄、袁朗背叛了,我们也就是失去一千士卒,但相反若是成功了,却足以给叛军造成致命一击。”
“所以这样的风险,完全值得一冒。”秦烈却是胸有成竹,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更大的胜利,这买卖为何不做?
李雄、袁朗率领的一千巡营士兵,借着巡营的机会,四更时分,按照原定计划,偷偷离营而去。
“二位将军,咱们必须得加快步伐,把秦烈在延陵山设伏的消息传回去,否则一旦前锋营遭遇伏击,那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天亮之后,一手策反了李雄、袁朗的叛军降将应明,眼看已经离开延陵山数十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应将军说的是,不过弟兄们走了一个晚上,这会连口水都没喝上,再不歇息一下,万一引起哗变,岂不是大事不妙?”
李雄附和之余,有些担忧的说道。
“应将军,这个时候别说人,就是马都累了,还是得喘口气不是?”
袁朗一脸苦笑看着应明说道。
“也罢,那就歇息一下。”应明见士卒都躺在地上,个个唉声叹气的,只得同意道。
由于绕过了延陵山,应明只得领着袁朗、李雄的兵马,从另一条路赶回金坦县。
由于道路不好走,当应明他们回到金坦县,已经快到中午时分。
接到城门小校来报,得知应明回来,吕师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枢相,应明是圣公的乡人,他此番回来,必然不会有诈,可能是另有奇遇,咱们还是该把他迎入城的。”
吕师囊身旁的统制官沈泽,见吕师囊带着怀疑之色,遂低声进言了一句。
“你说的有道理,这样你亲自去迎接一下,不过让他手下的兵马暂时在城外驻扎。”
吕师囊想想也觉得沈泽说的对,说起来他手下那些统制官,谁都可能叛变,唯独应明肯定不会,作为圣公方腊的心腹,是断然不会叛变的,这点吕师囊也是能够确定的。
被迎入城的应明,把袁朗和李雄二人也带入了城池。
三人很快便来到吕师囊的大帐,从应明口中得知,秦烈率领四万二千兵马,在延陵山伏击许定、金节率领的前锋营的消息。
吕师囊也是大吃一惊,连忙道:“钱制置使,劳烦你立刻点齐本部人马,随我赶往延陵支援。”
“刘赟将军,有劳你镇守城池,以防官军断我后路。”
“末将领命。”钱振鹏和刘赟二人,连忙起身作揖应道。
【作者题外话】:郁闷了,第一章修改了几次,都没审核过,老鹿是个纯洁的人啊。
也没有写什么刺激的情节,唉。。。。。
PS:翊申书友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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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 延陵伏击战打响
“报,叛军前锋两万人马,距离延陵山尚有五里路程。”
中午巳时时分,已经在延陵山休整了大半天的秦烈,终于等来了叛军的消息。
“传我军令,全部进入伪装工事,没有命令,不得妄动分毫,否则军法处置。”
精神一震的秦烈,立即沉声下令道。
连绵十余里的延陵山,山势并不险要,但山中树木丛生,灌木杂草茂盛。
数万兵马隐于山中,犹如沧海一粟,加上秦烈在训练的过程之中,特意进行过隐蔽训练,所以全军数万人马,在接到命令之后,迅速进入隐蔽状态。
匍匐在山顶之上的秦烈、吴用、朱武三人,很快便看到官道之上,叛军兵马那迎风招展的旗帜。
随后便是密密麻麻的队列,以及遮天蔽日的滚滚烟尘。
延陵山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的伏击场所,因为延陵山与官道的高度,顶多也就是五十仗的高度,而且还是一直向下延伸的斜坡。
其次是官道的另一侧,则是广袤的农田,此刻庄稼已经收割完毕,但这大片水田,却并不是适合奔跑厮杀。
那么秦烈为什么还选择在这里伏击,就是因为要打敌人一个出其不意。
在叛军出乎预料的地方,集中优势兵力,进而一举展开攻击,足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随着叛军主力人马即将进入延陵山,前队的斥候队伍,率先进入延陵山下。
领队的斥候都头,举目望着漫山遍野的树木杂草,喝住战马喊道:“放箭探敌。”
十几骑斥候骑士,纷纷弯弓搭箭,朝着山上射出了箭矢。
其结果自是毫无所获,但出于谨慎,那都头依旧朝身后的两名士卒挥了挥手:“你们两个上去看看。”
“是。”两名斥候士兵,翻身下马,拔出佩刀,挥砍着杂草灌木,朝着山腰走了数十步,见并没有什么不妥,这才朝山下喊道:“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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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动令旗。”带队的都头见状,这才松了口气,下令旗手,挥舞着安全信号的令旗,示意大军可以继续前进。
而此刻就在那两名叛军斥候,仅仅十步之外,一排排头戴树枝柳叶编织成帽子的宋军士兵,个个匍匐在地上,连大气都没敢喘一下。
而这最前排的隐伏的士兵,正是武松、鲁智深率领的破阵营士卒。
趴在地上的武松,同样没有抬头,直到听到那叛军斥候转身离去的声音,他才微微抬头,看了眼一旁的鲁智深。
发现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鲁大师,此刻也是满头大汗,显然刚才惊险的一幕,连鲁智深也是一阵后怕。
“继续前进,争取今晚在延陵城宿营。”叛军军阵前的许定,看到前方斥候传来的安全令旗,两腿一夹马腹,高举手中的长枪喊道。
两万人马的队伍,走在官道之上,前后相距足有三里长。
当前队的人马都已经快出了延陵山,后队的人马才进入山下。
山头之上的秦烈,一直都在耐心的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擂鼓,出击!”
从地上腾身而起的秦烈,拔刀而起,扬声高呼之下,数万将士蜂拥而起。
“放箭!放箭!”
一排排弓箭手,第一时间射出了一轮箭矢。
紧接着花荣、王进所部神臂营士卒,迅速举起手中的神臂弩,发射出一波箭矢。
随着漫天箭雨落在叛军队列中,惊慌失措的叛军人马,躲避不及下,纷纷中箭倒地,一些受伤未死的士卒,随之发出一声声惨嚎。
“敌袭,敌袭……”
“快,列阵……”
官道上的叛军人马,眼看漫山遍野扑了下来的大宋兵马,顿时乱成一团。
而这个时候,林冲、秦明率领的锐士营,犹如一把尖刀,狠**进叛军前队位置。
武松、鲁智深率领的破阵营,在花荣、王进的神臂营协助下,则中叛军中间切了进去。
而穆弘、欧鹏率领的揭阳营、李应、酆泰率领的鹰扬营,则直接切断了叛军的退路。
一时之间,叛军两万人马被切分割成三段,首尾不能相顾,只能各自为战。
“旋风营、金枪营、丹阳营、玄机亲卫营立即出击,协助破阵营吃掉敌人中军。”
站在山头上指挥的秦烈,眼看战场上的局势被控制,集中手头上四个营的主力,朝着山下被分割的叛军中军人马,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旋风营的张宪、刘唐,金枪营的徐宁、杨雄,丹阳营的石秀,玄机亲卫营的雷横、李逵、柳元、潘忠等一众大将。
纷纷怒吼着挥舞着兵器,如猛虎下山般杀进了叛军队伍。
“杀呀,杀……”
各营兵马在一众将领的率领下,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着那些叛军士卒,狠狠的挥砍起手中的兵器。
“不好,中埋伏了!”而此刻叛军队伍后方的大将金节,面对排山倒海般冲下来的官军,心胆俱裂之下拨转马头吼道:“撤,快撤!”
打马奔逃的判将金节,却被左右慌乱的士卒挡住去路,只能策马在原地打转。
被策马冲下山的李应,射出的飞刀射中右臂,疼得他手中长刀跌落地面,惊得他连忙翻身跳下了马背。
“给我顶住,顶住了。”金节在亲兵的簇拥下,疾步奔逃的同时,不停的大声嘶吼道。
这会后队的人马,早已经被金节举动,引领的军心涣散,哪里还有勇气反击,都恨不得生出四条逃离战场。
相比起后队统制官金节的胆小畏战,前队的统制官许定,却展现出强大的战斗意志。
面对林冲、秦明率领的锐士营八千人马围攻。
许定统率的五千前军人马,迅速集结成防御队形,以弓弩作为反击,刀盾枪兵展开防御,竟然生生把遏制住了锐士营的攻势。
“弟兄们,给我狠狠的反击,即便是死,也给我拉个垫背的。”
军阵之中的许定,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扯着上蹿下跳的战马,表情凶狠的怒吼道。
“杀,杀,杀啊!”
叛军士卒,在许定的鼓舞下,纷纷怒吼而起,前排的长枪兵,在刀盾兵的掩护下,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刺向冲上来的宋军士卒。
面对叛军手中凌厉的长枪挺刺,冲在前排的宋军士兵,不停的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该死,给我压上去,杀光这些该死的叛军。”
眼看着前排的士卒,一个个倒了下去,火冒三丈的秦烈挥舞着狼牙棒,纵马飞奔直冲军阵前方而来。
【作者题外话】:第三更。。。
无语了,一个晚上审核都没有消息。
唉。
第210章 铁骑冲阵显雄风
“传我军令,铁骑冲阵,给我把敢于抵抗的任何敌人,屠杀殆尽。”
延陵山山头上的秦烈,眼看林冲、秦明的锐士营进攻受挫,一挥手中的战刀,指着军阵前方战场,沉声大喝道。
“大将军有令,铁骑冲阵,敢于抵抗的敌人,尽数屠灭。”
脚栓甲马的戴宗,健步如飞的冲到山脚东麓,向早已经隐伏多时的铁骑营团练使杨志、副团练使史进,传达了作战命令。
“铁骑营的将士,随我出击。”
身穿鱼鳞甲,头戴铁盔的杨志,飞身跨上马背,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仰天长嗥。
“吼……”
杨志身后的骑兵将士纷纷策马而起,迅速向两翼展开,当先的史进挥舞着三尖两刃刀,胯下火枣骝一骑当先,身后的八百精骑,形成一道锥形冲锋阵势。
八百精骑霎时间就像决了堤的黑水洪流,朝着许定所部的叛军,席卷而去。
铁蹄翻腾、身披重甲的骑兵士卒,挥舞着手中明晃晃的战刀,怒吼着冲进了敌阵之中。
这一刻,地动山摇,风起云涌,让人为之色变。
面对斜刺里杀出的铁骑,叛军军阵之中的许定,同样也是骇然失色。
“长枪兵给我顶上去……”
许定的话语刚落下,一马当先的史进,已经跃马冲进敌阵。
电光石火之间,史进手中的厚重锋利的长刀,已经横扫而出。
刺向史进的数赶枝长枪,在他的长刀劈砍之下,无不是折断落地。
“杀!”
怒吼一声的史进,纵马挥刀撞进敌阵之中,一名叛军骑将首当其冲,生生被史进一刀斩飞头颅,马背上的尸体喷涌着血液跌落马背。
另一名躲避不及的敌兵,则被史进的战马撞得往后倒飞而起,凌空洒落一团血雨,人还未落地就已经气绝而亡。
“挡我者死!”
紧随其后的杨志,一声低吼,手中长枪疾如闪电般刺出,直接刺穿了一名叛军的心脏,鲜血通过枪刃喷涌出。
就在这时又有十余名敌兵挺枪刺了上来,眼看来不及收枪的杨志,手中长枪一挑,那名被他刺穿心脏的士卒,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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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之中的尸体洒下一片血液,狠狠的撞在那冲向杨志的长枪兵身上,瞬间把那些敌兵撞倒一片。
飞奔的战马,冲势未停,载着杨志向前直透敌阵,挥舞着长枪的杨志,手中长枪连连刺出,所到之处当真是血肉横飞,不断有叛军倒下。
身后的八百铁骑,人人争先,呼啸着冲进敌阵之中,无数的叛军士兵被撞飞、最后被战马活活践踏而死。
“给我杀了他。”
许定目光阴冷看着杨志、史进二人,一挥手中长枪,左右亲卫上百身披重甲,手持长柄大刀的重甲士卒,蜂拥着冲向了史进、杨志二人。
“唏律律!”
十几柄锋利的大刀挟带着冰冷的杀机劈砍而来,史进左手一勒马缰,胯下的火枣骝战马借着冲锋之势,竟然腾空而起,连人带骑从围攻上来的敌军头上飞跃而过,直接带着史进在杀来的叛军身后重重落地。
“死!”
一声怒吼从史进口中发出,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化作一道长虹,斩落在那些叛军身后。
“呃~啊!”
寒光落下,尘土飞扬,那十余名叛军惨嚎一声,无不是跪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随着杨志、史进率领的铁骑冲入敌阵,叛军侧翼的阵势随之瓦解。
在铁骑营士卒挥舞的战刀砍杀中,敌阵之中的叛军士卒,虽然顽强的展开着抵抗,但却依旧无法挽回败势的一步步退了下去。
军阵前方,双方人马,杀红了眼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兵器铠甲的撞击声,以及两军将士临死前发出的惨嚎声响成一片。
倏忽之间,成百上千条鲜活的生命倒下,脚下土地俨然变成修罗战场,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表情狰狞而恐怖。
“弟兄们,铁骑营已经破阵,随我杀光这些该死的贼子。”
霹雳火秦明,纵马飞奔,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狠狠的砸下,一名马背上的敌骑兵惨嚎一声,血肉模糊倒了下去。
“全军压上去,不要让一名贼子走脱了。”军阵之中的林冲,策马扬鞭,高举着手中的丈八蛇矛,一声高呼。
“攻!攻!攻!”
……
“敌将授死!”
浑身是血的史进,骤马挥刀之间,早已经杀到许定身前,措手不及的许定,眼看史进长刀斩落,惊恐的挥枪格挡之下,却被史进一刀连人带枪斩成两半。
“杀!”
一刀斩杀许定的史进,策马而起,马背上的他,高举着手中的战刀,一声怒吼,宛如杀神显世。
随着许定被杀,叛军前军迅速崩溃。
后军之中的叛军金节,被李应飞刀射伤,随后又被穆弘一刀砍杀。
失去指挥的叛军两万大军,遭遇秦烈指挥的两倍兵力的攻击下,再也无力抵抗,只能四散而逃。
“大将军,叛军已经败了,这一战铁骑营的突击,爆发出的战斗力,让人惊喜啊。”
神机军师朱武看着山下的战局,基本已经被宋军控制,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叹。
“朱武,你率领梁山营立即上去,打扫战场。”这样的战斗,秦烈作为主将,即便他想要参加,也不会得到允许。
刚才各营之中,唯独梁山营没有参战,缘由自是梁山营的晁盖、孙立两位主将,如今还在从梁山赶来润州的途中。
目前梁山营是朱武在兼管,吕方、郭盛二人在梁山营担任营一级指挥使,协助统领梁山营的三千士卒。
除梁山营外,横江营的李俊、张顺,率领的水师人马,事实上也没有参与战斗。
“戴宗,传我军令,迅速结束战斗,各营撤回休整。”延陵山下的战斗,持续近两个时辰,按照时间推算的话,叛军的援军,最多一个时辰,必然会赶到。
秦烈要想完成第二次作战部署,就必须让士卒们抓紧时间吃饱肚子,并进行休整恢复体力。
毕竟士卒也是人不是机器,不可能做到连轴作战,要想保证下一场战斗获胜。
那就必须趁这个时间,让士卒们吃饱肚子,并抓紧时间休息一段时间,唯有如此才能保持最好的状态,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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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连折二将的战场
未时三刻,延陵山北面大道上,旌旗蔽日,刀枪林立。
宋军四万余将士,在延陵山北平原上,排列着十个方阵队形,与缓缓而来的叛军枢密使吕师囊所部两万人马,形成对峙阵势。
军阵前方的秦烈,身穿明光铠,头戴簪缨兜鍪,肩上披着赤色战袍。
腰间上挂着精钢打造的环首刀,马背左右两侧,挂着神臂弩和箭壶,坐下则是一匹披着鳞甲的黑色战马。
左右则是秦明、史进、鲁智深、酆泰、花荣、雷横、李逵诸将。
后一排玄机亲卫营军阵前,则是潘忠、柳元、马强、马劲、沈刚、徐统、卓万里等一干降将。
其余林冲、杨志诸营主将,则各自策马立于军阵前方,密切着注视着大纛旗下的秦烈,时刻做好出击准备。
对面敌阵阵前,身穿鱼鳞甲的吕师囊,左右分别是毗陵州制置使钱振鹏、以及统制官张近仁、沈泽二将。
身后则是摆开阵势的两万人马,身穿五花八门服饰的叛军,虽然服饰怪异,但却丝毫不影响鼎盛的军容。
只见队列前,十面巨大的鼍鼓立于阵前,一排排的旌旗迎风招展。
“枢相,容我前去搦战,杀杀官军的威风。”自持无力的钱振鹏,横刀立于马背,目视着秦烈的军阵请缨道。
“官军之中不乏猛将,钱制置使不可大意。”吕师囊是与秦烈打过交道的,深知秦烈手下有几员猛将。
不过钱振鹏的武艺,足以迈入一流战将序列,故此吕师囊只是提醒了一下,却并没有阻拦,在他看来以钱振鹏的身手,即便打不过撤退还是没有问题。
其次是钱振鹏坐下的卷毛黄骠马,那可是一匹难得良驹,奔跑起来如风驰电挚一般迅捷。
“枢相放心,吾视那些跳梁小丑如草芥。”钱振鹏傲然一笑,驱马直冲两军阵前的缓冲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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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上将钱振鹏,谁敢前来送死?”
面对耀武扬威冲出来的钱振鹏,秦烈回首左右,道:“谁愿意出战,替我斩下此贼狗头?”
秦烈话语未落,身后急于立功的降将马强驱马而出:“卑职愿意斩杀此贼。”
“小心行事,切莫大意。”秦烈也不想打击马强信心,遂点头嘱托了一句。
马强虽然武艺不错,但他的实力充其量不过二流之上,连准一流水准都没有达到。
“贼将授死。”马强大喝一声,持枪飞马便朝着钱振鹏杀了过去。
“杀!”钱振鹏冷哼一声,骤马挥刀后发先至,两骑相交,刀枪相碰,仅仅三个回合,马强便被钱振鹏一刀斩落马背。
“还我兄弟命来。”秦烈身后的马劲,见到兄长被杀,骤马挥枪便冲了出去。
“史进,快上去把马劲救下来。”秦烈见状,只得连忙让史进冲上去。
“花荣,看准时机,给我把那厮给射杀了。”
紧接着秦烈又对一旁的花荣补充了一句,战场之上秦烈可不会摆出正人君子那一套,更不会傻乎乎一对一与敌人公平决斗。
“明白。”花荣点点头,从马背上拿起他那把游子弓,双目随之锁定百步开外的钱振鹏。
而此刻冲出去的马劲,刚一上去就被钱振鹏一刀斩杀。
按理来说马劲实力与其兄马强差不多,不至于连一个回合都挡不住,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完全是马劲报仇心切,义无反顾的一枪刺了出去,导致破绽百出。
反而被钱振鹏抓住机会,一刀刺中胸膛,生生被挑落马背。
“跳梁小丑,不过如此。”
钱振鹏一刀刺死马劲,看着挥刀冲杀上来的史进,自信爆棚的他,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双腿一夹马腹,挥刀便迎向了史进。
而这会两军阵前,叛军一方的人马,见钱振鹏连杀宋军二将,顿时士气大涨,纷纷举起刀枪兴奋的高呼而起。
立于军阵前的秦烈,看到这一幕,一扯马缰,调转马头的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最前排的士卒,伸手拔出腰间的环首刀,高举过头顶喊道。
“大宋将士们,举起你们手中的兵器,昂起你们的头颅,跟随我军的战旗前进。我将带领着你们,踏平每一个敢于阻挡我们脚步的敌人。”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军阵前方的众将率先举起手中的兵器,扬声发出一阵高呼,进而引动三军将士的齐声高呼。
“大宋万年!”秦烈策马挥刀做出的回应,更是引动三军,一浪接一浪的高呼声,随之盖过对面的叛军呐喊之声。
而这个时候史进与钱振鹏大战二十余回合之下,史进手中三尖两刃刀一挥,卖了个破绽。
钱振鹏见状,挥刀便朝史进腹下刺了过来,就在他俯身挥刀刺下的刹那间,史进手中的长刀拦腰斩下。
凌厉的刀锋劈空而下,这一刀快若疾风,重若千钧。
“嘿!哈!”
一声大喝,史进手中长刀切入,带起一片血花,把马背上的的钱振鹏连人带甲,拦腰斩落马背。
“大将军威武!”策马扬鞭而起的史进,人立而起,举刀怒视着对阵,响应着三军将士的高呼声。
“轰!”叛军阵前的士兵,看到这一幕之下,无不是心头一震,一些胆小的士卒,手中的兵器都吓得掉落在了地上。
“擂鼓!出击!”
秦烈眼见时机一到,一声令下,军阵前方的破阵营,在武松、鲁智深的率领下,端着手中丈长大刀,踏着坚实的步伐,一往无前的冲向了敌阵。
左右两翼的锐士营,鹰扬营、旋风营、揭阳营四营人马,随即包抄了上去。
花荣所部神臂营的士卒,纷纷举起手中的神臂弩,踏着整齐的步伐,向敌阵发动箭矢的同时,发出一声声怒吼:“攻!攻!攻!”
“杀啊!”
秦烈挥舞着环首刀,纵马飞奔而起,在左右众将的拱卫下,率领全军将士正面与叛军硬扛了上去。
眼看宋军掩杀而来,吕师囊沉声大喝道:“刀盾手列阵,弓箭手攻击,给我展开反击。”
左右统制官沈泽、张近仁飞马而起,前往两翼方向坐镇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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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正面战场上,秦烈亲率破阵、神臂、铁骑、玄机近卫四个主力营的兵马。
一往无前的撞进了敌阵中,两军阵前顿时一片人仰马翻,士兵手中挥舞的利刃,无情的撕裂开了对方的的铠甲。
利刃剖开骨肉那种劈砍声响,既瘆人,却又无比的血腥。
敌我双方的士卒,谁也没有留情,往往是你捅我一刀,我捅一刀,最后双双倒了下去。
两军阵前战阵之中,一个个士卒临死前发出的惨嚎声响成一片。
“李逵、柳元、潘忠、耿文你们四个各带着一都人马,给我冲上去,撕开敌军大阵。”
秦烈眼看前阵攻击受挫,回顾左右,沉声下令道。
“遵令。”四将怒吼一声,率领帐下士卒,便狠狠的冲了上去。
“花荣,给我看准了,朝着对方骑将,旗手给予射杀。”
两万叛军的组成的阵势,就像一只长满尖刺的刺猬,让冲上去的宋军士卒,一时之间根本无从下口。
即便秦烈手握近乎敌人一倍的兵力,可面对一心死守的叛军,短时之内也无可奈何。
要想打破这个僵局,必须撕破一道口子,然后层层渗透,从而向在延陵山伏击叛军前锋营一般,必须把敌人切割包围,进而一口口蚕食。
相反若让叛军这两万人马抱成一团,秦烈即便手握四万大军,也无法营造出优势局面。
战阵之中的花荣,弯弓搭箭之下,连射十余箭,没有一箭落空。
这一手百步穿杨的箭法,就连躲在军阵之中的吕师囊所见之下,也是大惊失色。
这样的神箭手,即便是圣公方腊手下,人称小养由基的庞万春,也不过如此。
“杨志、史进,前队百骑披重甲,不计代价冲进去,给我砍下吕师囊的帅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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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眼看李逵四人的重甲步卒冲上去,依旧未能撕破敌人大阵,秦烈也是怒了。
八百铁骑,平时冲锋也都是身穿软甲,秦烈所说的披重甲,那就是形成具装重甲骑兵。
当真是人马皆穿重甲,在短时间内爆发巨大的冲击力,这样的攻击方式,那当真是不计代价了。
因为一旦身穿重甲出击的骑兵,战后战马很容易伤残,从此再也无法上阵。
大宋本来就缺马,要知道秦烈在淮西打了好几仗,在润州又打了几仗,缴获的战马也不过千余匹,堪堪组建了这支八百人的骑兵。
一战要是折损一百匹战马,那损失可丝毫不下于千人的伤亡。
“我亲自上阵。”史进大喝一声,翻身下马,从马队后方士卒手中,接过重甲,开始披甲上阵。
刚才他阵战钱振鹏,缴获的那批卷毛黄骠马,被秦烈赏赐给了杨志,那卷毛黄骠马一看就是一匹纯种良马。
秦烈作为统帅,今后上阵杀敌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虽然他也爱好马,但却更愿意把这些良驹,让给手下的将军们。
就像现在史进坐下的火枣骝,就是在舒州战场上缴获的,被秦烈赐给了史进,而这匹战马在史进手中,也确实发挥出更大的战力。
一匹重达千斤的战马,载着背上足有四百斤重的骑兵和铠甲,在马背上骑兵手中长刀的拍打下,疯狂的冲向了敌阵之中。
飞速奔跑的战马驮运着马背上的士兵,发起完全是自杀式的冲击,这种强度的野蛮冲撞,绝非人类的血肉之躯所能抵挡。
面对虽然仅仅只有百骑的重甲铁骑,军阵前方的叛军士卒,虽然前仆后继的挥舞着长枪大刀砍杀了上来。
但面对武装到牙齿的重甲铁骑,那些叛军士兵却发现,他们如何攻击,都无法阻挡铁骑的步伐。
既便是马背上的骑兵,被他们拼死扑下战马杀死,可那些身披重甲的战马,却丝毫不会停滞,依旧会继续向前横冲直撞的前进。
而唯一能够让战马停下脚步的办法,那就是把它们刺死,或者绊倒。
否则,那些披着重甲的铁骑,就会一直狠狠朝着前方拼命冲刺,冲刺,直至战死沙场。
而此刻密集集结在一起的叛军,在史进率领的重装铁骑冲击下,因为拥挤在一起,甚至连躲避都来不及,只得硬生生的用血肉之躯,抵挡着着强大冲击力的铁骑冲击。
在这一刻,无数的叛军士兵,被撞得血肉横飞,当真血流成河。
“破阵!破阵!”
军阵前方的武松、鲁智深眼看重装铁骑撕开了一道血口,二人怒吼一声,率领的破阵士兵,挥舞着丈长大刀,如砍菜切瓜杀了进去。
“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随我杀啊!”
眼看已经破开敌人阵势,秦烈毫不犹豫的纵马冲了出去,挥舞着手中的环首刀,狠狠劈砍在一名冲了上来的敌兵脑门。
环首刀锋利的利刃发出一声呼啸而下,狠狠削掉了那名敌兵的半边脑门,尚未气绝的敌兵,手舞足蹈惨嚎往前摇摇晃晃倒了下去。
此刻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火气的李逵,挥舞着双板斧,健步如飞的冲在前面,见人便砍,遇人便杀,那股凶残气象,宛如地狱中的死神一般。
以至于战后,俘虏营中的俘虏,说起浑身是血,挥舞着双板斧的李逵,都一脸的恐惧之色。
“吹响号角,撤,撤退!”
敌阵之中的吕师囊,虽然有武艺不弱,但这一刻,眼见局势不对的他,他再一次拔马而逃,领着亲卫以及中军人马,竟然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说的好听是撤退,说的不听那就是逃跑。
而这就是吕师囊的商人本性,趋利避害,一旦发现局面不对,他就会毫不犹豫做出选择。
随着吕师囊的撤退,加上正面军阵被秦烈率领的主力击溃,两翼战场上的叛军统制官张近仁,被林冲刺死在军阵之中。
另一名统制官沈泽,逃跑之时,马失前蹄被李应所俘虏。
这一场战斗从下午持续到夜幕降临,才以秦烈统率的兵马大获全胜结束。
战斗还未结束,立于战场之上的秦烈,见叛军吕师囊所部逃跑,当即扬声吼道:“传我军令,锐士营、鹰扬营、揭阳营、金枪营立即给我追击。”
“这一次绝不能让吕师囊再逃脱,告诉林冲、李应、穆弘、徐宁诸将,要拿出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气势,给我狠狠给敌人留下一个难以磨灭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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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战后的封赏安抚
延陵山一战,秦烈亲率大军,一天之内,歼灭敌军四万,俘虏叛军两万六千余人,斩杀叛军近七千人。
吕师囊仅领着数千残军而逃,经此一战,可以说秦烈基本已经从被动进攻,转为了主动进攻态势。
眼下只要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他完全可以消化掉手中的两万六千人马。
延陵县衙大堂。
“昨日的两场战斗打的不错,尤其是铁骑营,战功卓著,杨志、史进二位兄弟,亲冒矢石,奋勇争先,当记首功。”
端坐在大堂之上的秦烈,头戴着直角幞头官帽,身穿着紫色官帽,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威仪。
左右雷横、李逵二将身穿两档铠,犹如门神般护卫在侧。
堂下吴用、朱武、武松、鲁智深一众将领,分左右而坐。
雷横、李逵作为秦烈帐下玄机亲卫营大将,本身职责就是护卫秦烈安全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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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此刻身处议事大厅之上,属于绝对安全的地方。
但参谋司参军朱武,却明确提出,为彰显秦烈的威仪,以及确保秦烈的安全,玄机亲卫营必须安排两员大将将,时刻不离的护卫秦烈左右。
朱武的这个提议,得到吴用以及众将的拥护,如今秦烈不仅仅只是身居高位,他的身上还承当着众人的荣辱与前途。
林冲、秦明、花荣、雷横他们一开始,或许是因为各种原因,与秦烈义气相投,从而走在了一起。
但一路走下来,可以说现在他们的身家性命,也都与秦烈捆绑了一起。
现在秦烈的荣辱,那就是他们的荣辱,失去秦烈的领导,他们这些人或许不会死,但他们的前途,势必又会陷入一片黯淡。
就拿吴用来说,他虽然自诩学富五车,可寒窗苦读十年,他依旧只是一个穷酸秀才,没有遇到秦烈之前,他也只能上梁山落草为寇。
可如今在秦烈的提携下,虽然目前他的官身,还未下来,但在秦烈军中,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这次入两浙路平叛时,秦烈已经给吴用叙功,按照秦烈给吴用上报的军功,吴用这次应该可以封一个致果副尉,正七品武散官头衔。
秦烈本来想给吴用请封文散官头衔的,但由于吴用只有秀才身份,要想请封文散官头衔,目前秦烈的地位和影响力,显然还不够。
但这一点,吴用现在一点都不着急,他坚信再过上几年,秦烈一旦封侯拜相,到时候别说只是文散官,就是给他请个同进士出身都不是难事。
而只要有了进士官身,那么他也就顺理成章可以从武官,转为文官序列。
再比如林冲、杨志他们,没有秦烈提携,他们现在还是朝廷的钦犯,只能占山为王,一辈子做个贼寇。
若是他们真心做山贼,倒也还罢了,可偏偏他们又心怀抱负,都想着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事实上梁山好汉那帮人,真正一心要想做山贼的,其实并不多。
也就是清风山被秦烈杀了的王英、燕顺、郑天寿等等。
即便是李逵那个粗人,在梁山发达后,还想着要把老母亲接来享福。
可见即便是如李逵这样梁山恶人,内心还是期望着,能够有光明正大,飞黄腾达的那一天。
可以说现在秦烈把这些聚集在自己旗下,只要他保持着大宋这面大旗,一步步壮大自身,他终究能够做到真正主宰自己命运的那一天。
大堂左手旁座位上的杨志、史进得到秦烈的表扬,虽然心头喜悦,但二人还是谦虚的回道:“皆是大将军指挥有方,诸位兄弟齐心协力。”
说起来史进率领具装重甲骑兵冲击吕师囊的大阵,一百骑最后活下来的,连史进也仅仅只有十二个人,战马则只有十三匹。
足见这样的冲阵,实际上就是一种自杀式的战斗方式。
“坐下说话,不必拘礼。”秦烈摆手一笑,继续道:“你们也不必自谦,在座的都是我秦烈的兄弟,我说过要同富贵,共患难,那就一定要做到,而不是停留在口头之上。”
“我也相信诸位兄弟,对于你们的浴血奋战,也是有目共睹的。”
“吴先生,诸位兄弟的功劳大小,你要据实上报,该请的封赏,我们必须争取。”
“之前我一直压着这事,没有把你们的功绩报上去,是因为时机不成熟,但现在该我们的功劳,谁也拿不走。”
听着秦烈那振奋人心的话语,大堂上武松、花荣、雷横、杨志等一干将领,无不是振奋而起,齐声拜道:“我等誓死追随大将军。”
“诸位兄弟的心意,我秦烈自是明白的。”秦烈摆摆手,颔首笑道。
“接下来说说这次俘虏的问题,老规矩,破阵营、神臂营、铁骑营先挑一批人,剩下的大乱编入各营。”
“谨遵大将军军令。”破阵营、神臂营、铁骑营按秦烈的说法,是属于特种营,人数不多,但必须个个精锐。
“此战缴获的三百匹战马,除了无法作为战马使用的,全部分入铁骑营。”秦烈可是深知,在这冷兵器时代,一支铁骑的重要性。
可惜江南不产马,无论是朝廷,还是叛军手中成建制的骑兵,都几乎没有。
秦烈组建的铁骑营,那也是东拼西凑组建起来的,结果昨天一战,就报废了一百匹战马,好在缴获了近三百匹战马。
如此一来杨志、史进二人手中的骑兵实力,经此一战,实力倒是不退反进。
“陈达,此次在延陵山战死的士卒,战马一律葬在延陵山,你作为延陵县尉,这事你负责好。”
“战马同样是我们的战友,今后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断不可杀马充饥。”
“不过,要是敌军受伤的战马,那又另当别论,因为敌人的战马,同样也属于我们的敌人。”
跳涧虎陈达目前担任延陵县尉,负责统管延陵军政事务,新任的知县秦烈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特意提拔了几个本地的秀才,进入延陵县衙,担任押司协助陈达处理公务。
“另外,战死的马强、马劲兄弟要举行隆重的葬礼,立碑立传,以供后人祭奠。”
这一次马强、马劲兄弟战死沙场,秦烈也是颇为惋惜,可奈何这就是战场,总是要有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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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主动要求派监军
延陵县衙大厅上的会议结束,众将各自前往营地,着手整编俘虏之事,秦烈留下吴用、朱武又开了小会议。
“朱武,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你认为贾安宅能不能值得信任?”
之前在润州,秦烈通过拉拢,以及笼络贾安宅以及她的夫人,让贾安宅这个当朝状元,顺理成章留在了他的麾下任事。
其学生何焕,自然也留在了润州知州衙门,协助知州黄信处理州衙公务。
而另一名状元郎王昂,秦烈举荐他出任了润州通判一职。
在润州担任通判,也就是在秦烈眼皮底下做事,负责腐蚀拉拢王昂的正是参谋司的员外郎刘敏。
之前吴用、朱武都提过,刘敏此人头脑灵活,能说会道,是一个搞外交的好手。
面对秦烈的询问,朱武自信的笑道:“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现在他的夫人和儿子都在润州,而且此人颇好女色,我已经让刘敏给他府上送去了六个通房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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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丫头都是咱们从舒州、无为军收留的一批无家可归的女子。”
“通过这些时日的调)教,其中有一些女子,已经可以充当细作使用。”
“这次我给贾安宅府上送了六个,王昂府上送了六个,何焕府上送了四个。”
“这些女子虽然是细作,但只要贾安宅他们不背叛大将军,她们就可以一直安心在府上享福,要是贾安宅几个敢背叛大将军,咱们自然有的是手段,惩治他们。”
神机军师朱武,通过秦烈的点拨之后,已经开始具备一个优秀特务的潜质。
“这事干的不错,不过这终究是下乘手段,上不了高雅之堂,不可赖之为常用之法。”
秦烈对朱武先是进行了肯定,接下来又提醒了他一下。
“是。”朱武连忙拱手应道。
“吴先生,向朝廷请派监军的折子,今天与请功折子一道呈上去。”
秦烈点点,转而对吴用吩咐了一句。
“大将军放心,折子我立刻派人送去京城。”
吴用拱手回了一句,笑着恭维道:“大将军请派监军的提议,倒是神来之笔。”
“算不上什么神来之笔。”秦烈摆手一笑,道:“此战之后,我军兵马将达到七万之众,攻取毗陵指日可待。”
“随着我们胜利越多,兵力越多,叛军对朝廷的威胁减小,朝堂上那帮奸佞,势必要攻讦我。”
“皇帝又向来耳根子软,与其让朝廷强派给我监军,莫不如我们主动请求朝廷派人下来。”
“如此在皇帝哪里,我们还可以博个忠心的印象,今后朝堂上王黼、梁师成之流要是攻讦我,皇帝即便轻信了那些人的谗言,在处置我们的问题上,也会给我们更多回旋的时间。”
“大将军考虑的周祥,我等不及也。”吴用、朱武由衷的表示拜服。
“此事就这么办,你们都去忙吧。”秦烈点点头,对门口的雷横李逵喊道:“铁牛兄弟,你去把戴宗叫来。”
“遵令。”李逵离开不一会,戴宗便匆匆而来。
“不用多礼。”秦烈摆摆手,对戴宗道:“你去看看林冲他们的兵马,现在到哪了。若叛军进入金坦,那就先撤回来。”
这边秦烈的话语刚落下,门外的李逵那大嗓门便喊了起来:“大将军,时迁兄弟求见。”
“快让他进来。”秦烈知道这个时候时迁回来,必然有好消息带来,同时示意了一下戴宗,让他稍后再出发。
“卑职见过大将军。”头戴头蓬,身穿一袭粗布麻衣的时迁,乍一看就像一个寻常的庄稼汉子。
这幅形象,自是作为斥候,最好的一层掩护。
“叛军已经撤出金坦,林都头各营已经进驻金坦,特意派卑职回来报捷。”
“莫非是叛军撤退了?”虽然林冲、徐宁、李应、穆弘四营人马,兵力有一万多人马,但也不可能一个晚上,就攻破拥有数万大军镇守的金坦。
“大将军判断的不错,今日凌晨时分,叛军大队人马趁着夜色,主动撤出金坦,撤回了毗陵。”
“好,辛苦了。现在你去一趟毗陵,给我打听一下李雄、袁朗的动静。”秦烈点点头说道。
“大将军,是不是要派人刺杀了那两个叛徒?”时迁并不知道,李雄、袁朗二人是秦烈派出去的卧底,为此听到二人之名时,不由精神一震的问道。
“非也。李雄、袁朗二人是我故意派去叛军哪里的,否则你认为他们两个能够带着人马安全离开?”
秦烈也没有避开戴宗,淡淡的说道。
“啊!”时迁、戴宗二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现在你去一趟毗陵,要注意隐秘,切不可暴露行踪,更不可泄露李雄、袁朗的身份。”
“你也不要与他们碰面,之需悄悄给二人送一封密信,让二人什么都不要做,安心蛰伏即可,待来日我军攻打毗陵之时,自会联系他们。”
昨日在战场上,李雄、袁朗率领的人马并没有出现在战场上,秦烈估计二人是留在了金坦,至于是否是吕师囊因为怀疑他们,还是其它原因,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
“卑职告退。”时迁接过秦烈写下的密信,贴身藏好之后,随即转身而去。
“戴宗,你暂时也不用去金坦了,我会让杨春去金坦,通知林冲他们撤回延陵。”
随后秦烈又对戴宗吩咐了一句。
“是。”戴宗拱手退了下去。
汴京皇城延福宫。
下了早朝之后,接到枢密院送来的秦烈折子。
皇帝赵佶随后便把检校太傅梁师成,少宰王黼,太宰兼礼部尚书蔡攸,以及平江府失陷前,一路逃回汴京的朱勔等几个重臣,召到了延福宫。
“王少宰,你不是担心秦烈年轻气盛,一下子手握大权,容易犯错吗?现在怎么样,是不是你多虑了啊?”
皇帝赵佶此刻的心情无疑是美丽的,自从秦烈光复润州的捷报送到汴京这段时日来,朝中三生六部大臣,就一直有人在弹劾秦烈。
有说他年纪轻轻,职权过重的,有说他军费开支过大,还有说他有拥兵自重的。
面对这些攻讦之言,赵佶虽然也知道都没有实证,可面对群臣的汹汹舆论,即便身为皇帝,他也不能一言压制。
毕竟大宋开朝以来,对于统兵之人,那可都有一系列的限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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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谭禛出任制置使
“官家说的是,您得的眼光,我等做臣子的,自是没法跟您比。”
蔡攸见皇帝高兴,随即顺着皇帝赵佶的话头,道:“官家,秦大人身兼平叛重任,又要忙于政务,万一遇上紧急军务,只怕无法兼顾。”
“既然他请求派遣监军官员,官家应该体谅他的难处。”
“嗯,蔡太宰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赵佶微微颔首道。
“官家,微臣愿意戴罪立功,奔赴两浙路监军。”朱勔之前因为畏惧叛军,在叛军攻打平江府之前,便携带着家产逃到了扬州。
但为了脱罪,他便马不停蹄赶到京城,向皇帝赵佶一番哭诉之下。
赵佶不但没有治他的罪,反而安抚了他一番,让他先留在京城听用。
“朱提举忠心可嘉,不过你并不懂兵事,监军不合适。”
赵佶这话一出,朱勔心头咯噔一下,接着便陷入一阵狂喜。
“不过,你善于理财,如今秦子扬用兵,正需要钱财,既然你有心用事,那就去两浙路担任转运使一职吧。”
“臣、领旨谢恩。”朱勔久在两浙路任职,这些年他在平江府,提举应奉局,大兴花石纲,手握生杀予夺的实权,两浙路的官民,那是任打任杀。
思路客
方腊的谋反,他显然就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可就是这么一个祸国殃民的奸臣,赵佶竟然因为朱勔会敛财,又会逢迎拍马,他不但不顾两浙路如雪片状的告状信,反而更加器重朱勔,认为朱勔是在给自己背锅。
因为,在赵佶看来,朱勔敛财,大兴花石纲,所做的一切,那可都是为了他这个皇帝。
可赵佶不知道的是,朱勔这些年盘剥百姓,打压两浙路官民,所得浮财亿万,至少有一半落入他自己的口袋。
朱家在平江府的林园,占地过千亩,堪比皇家园林,规格比起皇家林园,也是不逞多让。
“官家,这监军使,微臣倒是有一个人选,此人几次追随童太师领军出征,现在正在京中。”
检校太傅梁师成在皇帝鼓励下,遂继续道:“官家,谭禛谭内侍,可是您的旧邸之人,对您忠心耿耿,又前后在军中数年,足以胜任监军职责。”
“梁爱卿所言有理,传朕口谕,中书省拟制,敕授谭禛为两浙路、淮南西路制置使。”
对于谭禛这位府邸的老人,赵佶自是十分信任。
谭禛同属内侍,也就是太监,那可是跟着他一块长大的,此人不如梁师成精明谄媚,不如童贯知兵,不如杨戬、李彦精于揣摩圣心。
但谭禛踏实、恪守本分,不关自己的事情,他从不多问,也不多说。
这也是内侍省的这帮太监,如梁师成、童贯、杨戬、李彦之流,虽然不喜谭禛,但却并不排斥他的原因。
“官家两浙路的提举常平司,提举刑狱司,关系到两浙路平定之后的治理,不知官家可有定夺?”
王黼眼看见监军使梁师成推荐了谭禛,转运使又被朱勔抢走,他一个当朝右相,在这关键的时刻,要是一个位置都抢不到。
今后他在百官面前,岂不是威信全无?
做到少宰这个位置,王黼靠的自然是皇帝的信任,还有手中的权利。
但权利该如何体现呢?
那自然是官帽子,只有手握升迁的官帽子,那些想要升迁之人,就会趋之若鹜的登门,这就是彰显权利意义。
“王少宰忠心体国,倒是与秦子扬想到一块了。”
赵佶欣然道:“秦子扬这次举荐了状元贾安宅和王昂、还有进士及第出身的李光,盛赞此三人乃是国之栋梁,希望朕给能够破格提拔他们。”
“秦子扬不为自己求官,却大公无私的举荐他人,朕心甚慰。”
“李彦,再传朕口谕,擢升贾安宅为两浙路提举常平司,擢升李光为两浙路提举刑狱司,擢升王昂权知润州军州事。”
“此次秦烈叙功请封正七品以下散官,着中书省吏部一律照准。”
“微臣领旨。”内侍省都都知李彦,捏着鸭公嗓子退了出去。
这大半年来,因为河北路田虎与辽国搅合在一起,童贯、高俅率领的捧日天武四厢、龙神龙卫四厢二十万禁军。
以及西北的边军、加上河北各路兵马,近三十万人马,在河北布防,两军对峙几个月,虽然大战未起,但小规模的几次战斗,结果都是禁军战败。
即便是身为皇帝,每天接到这些烦心的事情,赵佶也是心烦意乱,难得秦烈在江南,连战连捷,更重要的是秦烈知进退,自是让赵佶倍感欣慰。
延陵山的战事结束,秦烈并没有急着向毗陵州进攻。
而是选择在延陵把俘虏的两万六千叛军收编,进一步扩充了实力。
在延陵整编军队这段时日,秦烈却是迎来了几波人马的到来。
先是金钱包子汤隆和丧门神鲍旭来投,原来汤隆接到徐宁的书信,赶赴润州途中遇到鲍旭。
二人一见如故,自是联袂投奔到秦烈帐下。
之后轰天雷凌振,也因为秦烈的邀请,从汴京赶到润州。
前天午后,晁盖、朱仝、孙立、解珍、解宝、朱贵、朱富、李云、阮小二、阮小五、孙新、顾大嫂、杜迁、宋万、萧让、金大坚、扈成、杜兴、邹润等等一行人马,分水路抵达润州。
至此水泊梁山,彻底被秦烈放弃。
这一行人马足有三千余人,其中真正的士卒不过八百人,主要是工匠和家眷。
毕竟在秦烈名下的梁山英雄酒,夜来香蚊香棒,可是需要一大批工匠,这次秦烈把他们尽数迁移到润州,实际损失可是巨大的。
几千人马一路南下,光花费就高达数万贯钱,其次来到润州之后,重新建立作坊,建立市场,这些都是时间。
虽然花费巨大,但秦烈认为都是值得的,
有这么多兄弟在,何愁不能实现抱负?相反钱没了,再赚回来便是。
尤其是朱仝、晁盖、孙立、解珍、解宝五位好汉,那都是当时一流高手,他们的到来,梁山营的大旗就可以交给晁盖、孙立二人。
朱仝就任玄机亲卫营团练使,解珍解宝两兄弟,都是善射之人,而秦烈也发现神臂弩,短时间之内根本无法普及制作,那么远程攻击的弓箭手,依旧会是军中主流。
所以组建一支以远程攻击的队伍,自然也就势在必行。
就在秦烈忙活着整编军队事务,招待安置手下一帮梁山兄弟时,吏部的公文也送达润州。
“谭禛出任两浙路制置使?”看到这个陌生的名字,秦烈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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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进一步笼络人才
吏部的升迁公文送达润州,秦烈得知谭禛担任两浙、淮南两路制置使,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听过这号人。
随后,贾安宅、王昂、何焕也接到消息,赶到润州知州衙门。
“居仁先生,这谭禛是什么人?你可听说过此人?”秦烈待三人入座之后,遂开口问道。
贾安宅字居仁,私下里秦烈也为表敬重之意,一直称贾安宅为居仁先生。
贾安宅刚才已经获悉,自己被朝廷任命为两浙路提举常平司,授予中散大夫、正五品上品阶。
要知道他之前不过是正六品品阶,这一下子相当于擢升三、级。
而最近这些时日,得到秦烈的录用,他的小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的,朱武送来的六个侍女,一个个水灵娇媚,让他喜欢得不行。
如今又连升数级官职,让贾安宅对秦烈的感激,早已经上升到崇敬之意。
现在他不说对秦烈死心塌地,但起码也是忠心耿耿。
秦烈之所以为贾安宅,自是贾安宅在京城为官多年,虽然都是小官吏,但在京城久了,消息自是要比秦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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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帅司,这谭禛是天子近侍,也曾追随童太师,参与多次对西夏的战争,不过此人确实名声不显,所以帅司您不知道此人,也实属正常。”
贾安宅称呼秦烈为帅司,也是对安抚使官职的一种尊称。
就像贾安宅即将担任的提举常平司,则被尊称为仓司。
“看来此人是倒是官家的亲信了。”秦烈得知谭禛是皇帝身边的太监,这才恍然大悟。
“虽然两浙路叛军尚未歼灭,但各司官员即将上任,今后秦某还需要多仰仗诸位。”
“愿为帅司大人效力。”贾安宅、王昂、何焕三人,基本已经被秦烈拉拢,自是以秦烈马首是瞻。
贾安宅出任提举常平司,王昂也一跃升迁为润州知州,之前秦烈安排黄信担任知州,但最终考虑再三,秦烈还是没有把黄信报上去。
大宋目前的官制,出身武夫的黄信,这个时候想要出任一州知州,无论是功勋还是名声,都远远不够。
这也是秦烈最后选择了王昂出任润州知州,改举荐黄信出任润州防御使,这一次朝廷也正式下达了任命书。
其次是何焕,虽然他错过去了去年的科举,但他毕竟是举人身份,这次秦烈举荐他出任润州司户参军一职,同样得以顺利通过。
秦烈是准备让何焕在历练一下,等过上个一年半载,就把他扶上一州知州,最不济也可以让他坐上州通判一职。
这一次秦烈一共向帐下的将领,请封了三百二十一,其中一百八十二人被封为从九品武散官陪戎校尉官职。
有六十九人被封为正九品仁勇副尉品阶,有四十人被封为从八品御武副尉。
而以林冲、秦明、武松、鲁智深、花荣、雷横等为首的三十人,则被封为从七品上翊麾校尉。
吴用更被封为正七品上致果校尉,虽然这些都是武散官,但也就等于众人正式有了官身。
至于秦烈在军中任命的团练使、副团练使、营指挥使、都头等职务,实际都是差遣官,属于有权无品阶的官身,属于在吏部没有记录的官身。
“居仁先生,我可是听说那朱勔在两浙路倒行逆施,这才引发了方腊叛乱。”
“此等奸佞,朝廷不但不处置,这次又让他南下,继续出任两浙路转运使,不知你们怎么看?”
朱勔竟然再次赴任两浙路,而且这个狗贼头上的应奉局提举没有被免除,还挂了两浙路转运使。
面对这样一个祸国殃民的奸臣,秦烈可没有什么好心情应付。
“朱勔简在帝心,此人搜刮钱财的本事,号称雁过拔毛,这些年花石纲,在两浙路害死的百姓,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至于家破人亡者更是不计其数。”
“奈何此人有官家撑腰,根本无人能够奈何得了他,下官认为,帅司您还是让他一分,彼此平安无事的好。”
说起朱勔,贾安宅竟然劝秦烈退让,可见朱勔在两浙路的权势,早已经深入官民之心。
“仓司大人说的是,朱勔、与其父朱冲,在两浙路的恶名,可谓人尽皆知,然而却无人能够动摇他分毫。”
“这次他惹出这么的叛乱,据说平江府的百姓得知跑了,自发点爆竹庆祝,都以为他这次在劫难逃了,可现在他不但官复原职,还荣升了一级,唉。”
说起朱勔,王昂这个状元郎,同样也是摇头不已。
“这朱勔的问题,你们就不用多想了,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若他不识相,我会让明白,自作孽、不可活。”
一个罪无可恕之人,秦烈有的是办法惩治。
今天秦烈召集他们几个过来,一来是宣读吏部的任命文书,二是交代了一下他们手头之事。
中午,秦烈留下他们吃了一顿便饭,这才各自散去。
午后,秦烈又把韩世忠、以及梁红玉一家人,召到大堂的议事厅,把吏部和兵部的文书,交给了梁红玉。
“谢谢,谢谢大人。”打开文书,梁红玉难掩喜色的就要下跪拜谢。
“韩世忠,快扶起嫂夫人,我这里不兴这个。”秦烈与梁红玉男女有别,见梁红玉一家子下跪拜谢自己。
秦烈一把托起梁红玉的爷爷梁盛,一边对韩世忠说了句。
梁红玉的爷爷梁盛,已经年近六十岁,老爷子原是杭州大都督府的防御使,其子梁千里是两浙路的兵马监。
这爷俩也是倒霉,这些年地方上的乡兵是什么情况,除了皇帝老儿不知道外,估计就没有第二个人不知道了。
方腊谋反之际,梁盛、梁千里父子统领一支数千老弱病残的队伍平叛,结果自是大败而回。
最后落得一个作战不力,成了皇帝的出气筒,全家老小男的被杀头,女的充入营妓,落得一个家破人亡。
这一次梁红玉要不是遇上赵福金,又经过秦烈上书求情,梁家父子一家得以保全性命,改判发配宁海军中效力,女眷则得以无罪释放。
宁海军军中效力,目前属于秦烈节制,这样一来梁家一家子相当于无罪释放,还抱上了秦烈这条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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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万事俱备攻毗陵
“梁老将军,梁大叔都坐下说话,世忠是我秦烈的兄弟,他是你的孙女婿,那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秦烈亲切微笑着请梁盛父子入座,侍卫奉上茶水。
“承蒙大将军如此礼遇,老朽戴罪之身,实在受之有愧啊。”
看着年轻的秦烈,经历了这次牢狱之灾的梁盛,满目尽是沧桑之色的梁盛,一脸惭愧的叹息道。
“老将军此言差矣,廉颇七十尚不服老,黄忠七十依旧追随刘备上阵立功,老将军岂能言老?”
秦烈摆手一笑,沉声激励道。
“哈哈,大将军慷慨激昂,激荡人心啊。”梁盛一捋颔下长须,不由开怀大笑一声,道:“现在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时代了,世忠是个好苗子,他跟着大将军您,必然会有大鹏展翅之日。”
“经此劫难,老朽唯一的心愿,就是好好把几个孙儿养大,今后就让千里和世忠,跟随大将军麾下,为国尽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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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将军的心愿,晚辈自当遵从,等收复临安府,老将军想在润州或者临安府,只要让世忠说一声,我给你安排宅院。”
秦烈今日召集韩世忠和梁红玉一家人见面,目的就是笼络韩世忠。
这泼韩五性子野,必须给栓个缰绳,今后有梁红玉为牵绊,而梁红玉有父亲、爷爷作为牵绊,这一家人也就只能绑在秦烈这架马车上。
“大将军盛情,老朽就多谢了。”梁盛在官场上干了一辈子,人情世故他又岂会不懂?
只是梁家自有传家之道,不愿意与贪官污吏,同流合污罢了。
这次梁家陷入大牢,差点落得满门灭族的下场,如今侥幸逃脱罪名,梁盛对于秦烈这份恩情,自是铭感于心。
对于秦烈的笼络,他自是看在眼里,也明白秦烈看重的是孙女婿韩世忠,才给他面子。
这一个下午,秦烈与梁家父子,仔细的询问了有关方腊的情况,还有朱勔那个奸臣,在两浙路所做所为。
梁盛、梁千里父子也算是两浙路的地头蛇,对于本土情况,还是十分了解的。
通过二人的叙述,秦烈脑海之中对于方腊,也有一个更清晰的认识。
而对于朱勔,他更是想到了一个处置的办法。
十月上旬,经过一个月整编,强化训练,秦烈彻底把收编的两万三千叛军俘虏,转化为自己的战斗力。
十月中旬,自从延陵山战斗之后,时隔一个多月,秦烈再兴战事,打响了收复毗陵的战斗。
十三个主力营,六万七千余人马,水路并进,直取毗陵城。
水师的横江营,经过整编,被分为左右二营。
阮小二为右营团练使、阮小五、阮小七、穆春隶属横江右营营指挥使,兼任都头,所部三千水师,屯驻润州长江码头。
李俊、张顺统率水师左营,三千人马经在运河游弋,负责监视、切断叛军湖州方向的补给、以及退路和消息的传递。
同时解珍解宝兄弟的飞羽营,也在九月下旬,正式授予飞羽营旗号,解珍解宝担任飞羽营正副团练使。
而这也是此次出征,有十三个主力营旗号的原因,这次出征、樊瑞、蒋敬众将统率的后勤部五千人马,依旧负责押运粮草,并未算入战斗人员。
之所以时隔一个多月才出兵,一是为了消化收编的俘虏,转化战斗力。
二是秦烈所需要钱粮,已经全部到位。这一次出兵,康王赵构从两淮,籴粜了十万石粮草送达润州。
另外江宁府不但把之前欠下的钱粮,尽数拨付完毕,还送来了五千张弓矢,以及三万支羽箭,甲胄兵器各三千副。
三是这段时间,成立的军器局,在轰天雷凌振、金钱豹子汤隆、丧门神鲍旭率领的工匠,日夜赶工之下,打造了一批攻城器械。
秦烈向来不打无把握的仗,既然要攻取毗陵城,那就必须做足充足的准备,进而一举攻下城池。
毗陵城下,秦烈率领一众将领,围绕城墙骑马转了一圈,这才意识到,这座江南重镇,城防结构的坚固,要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大。
高达五丈的城墙,宽三丈五,都是条石堆砌而成的古城墙。
城下护城河绕环城墙四周,从而给整个城防,加了一层保护罩一般。
绕城一圈之后,秦烈领着众将撤回城外大营。
“目前毗陵城中有三万五千叛军,加上坚固的城墙,若是强攻,伤亡必然惨重。”
进入大帐,秦烈摘下头盔,解下身上厚重的明光铠,目光扫过堂下左右众都头,示意大家都坐了下来。
“看来要拿下毗陵,只能智取,不可力敌啊。”
“大将军,我军善于夜战,莫如今晚咱们去派一支精兵,偷偷摸上去,若能够打开城门,则破城只在旦夕之间。”
行者武松沉吟之下献策道。
“洒家认为可以一试,到时候我们一众都头杀上城头,管教那叛军措手不及。”花和尚鲁智深习惯性的摸了摸他那光头,沉声附和道。
“俺也认为此计可行,咱们兄弟个个勇猛,那城墙虽高,俺一个箭步,便可冲上去。”
黑旋风李逵扯着他那大嗓门,嚷嚷道。
“大将军,武都头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咱们兄弟个个勇猛,若能悄悄摸上城头,定可一举破城”病关索杨雄、拼命三郎石秀等人,也纷纷认为值得一试。
“吴先生,你怎么看?”秦烈点点头,看向吴用问道。
毗陵城有叛军枢密使吕师囊坐镇,此人几次大战,都能够临机决断,见事不可为,而全身而退,足见其人不是一个愚蠢之人。
如今他龟缩毗陵城中,城防必然防守严密,想要趁夜偷摸上去,只怕不会如想象的那般容易。
但眼看众将自信十足,个个请缨,秦烈也不好打击他们的自信。
“不妨试试也好,这样也可以试探敌人的虚实。”吴用沉吟之下,接着道:“不过,咱们不妨布置几路人马作为佯攻,然后选择一路,集中力量,突然发起猛攻,活能起到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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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里应外合取毗陵
毗陵城头。
一身戎装的吕师囊,领着都统制刘赟,以及统制应明等将校,站在城头之上,看着城下打马而回的秦烈一行人马。
“此行人马,必是秦烈那狗贼。”吕师囊看着那离去的烟尘队伍,有些恨恨道:“秦烈此人用兵,虽然平平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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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帐下将校勇武,士卒拼命,纵观其帐下人马,军容鼎盛,士气高昂,非我军能及也。”
“枢相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都统制刘赟不以为然的反驳道:“吕枢相放心,来日我亲自率领一支人马出城搦战,定杀他一个人仰马翻。”
“刘都统制万万不可,那秦烈帐下,战将数十员,其中至少有十员一流高手,切不可轻敌大意。”
吕师囊见刘赟如此轻敌,连忙开口劝说道。
“一流高手也有高低之分,吾视其如草芥尔。”刘赟自号飞龙大将军,手持一柄偃月刀,向来以勇武著称,乃是方腊三弟方貌帐下,头号猛将。
“刘都统制的勇武,某岂能不知?然现在官军势大,莫如等三大王发来援兵,咱们再与官军一决死站不迟。”
吕师囊夸赞刘赟一声,连忙派人飞马,向坐镇平江府的三大王方貌求援。
一面又向临安府派出信使,向圣公方腊陈述敌情。
“今晚诸统制务必小心戒备,却不可大意,以防官军夜里摸上城头偷袭。”
随后吕师囊又调拨兵马,他亲自坐镇东门城楼,统一指挥。
刘赟率军镇守西门,统制应明率军镇守南门,统制官李玉镇守北门。
追随应明诈降的李雄、袁朗二将,此时则被留在应明帐下听用,二人的兵马,也都大部分被打散,二人手中仅剩下一都亲兵。
黄昏时分,南门城楼下驻军大营内,刚刚下值的袁朗,遂找到正要上城值守的李雄。
“大将军明日必然攻城,咱们二人承蒙大将军器重,如今却寸功未立,倘若这次再没有什么作为,岂不是愧对大将军的恩情?”
袁朗见左右无人注意,遂上前对李雄道:“今晚你值守之时,找准机会,偷偷向城外射出箭矢,把我们再南门的消息传递出去。”
“我相信大将军知道我们在南门上,必然会有做出相应的调整。”
“袁兄说的是,今晚我会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李雄点点头,随即与袁朗错身而过。
二人虽然得到应明推荐,但吕师囊明显不信任他们,先是剥夺了他们的兵权,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也没有授予他们二人正式官职。
但为了不暴露行迹,二人这段时间,经常故意喝得酩酊大醉,一副醉生梦死的状态,以此来表明获得不公待遇的不满情绪。
城外秦烈大营。
子夜时分,秦烈刚睡着,时迁匆匆而来。
“大将军,这是城内有人投出来的箭矢,请您过目。”秦烈拿起那箭矢,放在油灯下,仔细观察了一下,便发现在羽箭雕翎位置,刻了一个小小的南字。
在李雄、袁朗二人跟随应明出逃之前,秦烈就和二人约定过,若今后传递消息,只需要刻上代表四门方向即可。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这是李雄、袁朗二位都头传回来的消息。”
秦烈心情愉悦把消息告诉了时迁。
“这么说,二位将军在南门上?”时迁也是一脸惊喜之色。
“应该是错不了,这也是我让你带斥候营,夜里潜伏在城外观察城头情况的目的,就是怕错过城头上传递的消息。”
秦烈笑着点点头道。
“还是大将军英明,卑职佩服。”时迁恭维的拍马屁道。
“你呀,也学会溜须拍马了啊?”秦烈摆手笑了笑,示意他可以下去休息了。
“来人,去把吴先生、朱武参军叫醒,就说我有急事。”
既然知道袁朗、李雄二人在南门,秦烈之前制订的夜袭计划,就要做出一些调整,把重心放在南门城楼上。
夜里三更时分,正是夜色最为深沉之际,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秦烈集结武松、鲁智深、雷横、酆泰、李逵、刘唐、解宝、孙立、潘忠、柳元、耿文、薛赞十二员大将,统率五百善于攀爬的精兵。
个个身穿夜行衣,带着攀爬城墙的飞爪绳索,趁着夜色一路朝着南门城墙摸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花荣、杨志、史进、李应统率神臂、铁骑、鹰扬三营,则在南门千步外隐伏待命。
大营之内,秦烈早已经集结各营兵马,做好了准备,只等南门城头一声信号响箭响起,三军将士,就可以立即杀出。
四更时分,夜里睡在东门城楼下大营的吕师囊,突然一阵心慌而惊醒了过来。
“来人,传我军令,让我的亲兵卫队,立即前往各城头巡守,若发现玩忽职守者,立即捉拿起来。”
总觉得有事发生的吕师囊,随即起身披挂走出了大帐。
就在刚要登上城门楼上时,南门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喊杀声,紧接着便是一阵阵密集号角声响起。
“不好,南门出事了。”吕师囊突然意识到,应明带回来的李雄、袁朗很有可能是诈降。
前一刻钟,南门城头之上,带队巡哨的李雄,在发现城墙下出现动静之时,他当即心头一动,扬声喊道:“你们随我去那边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李雄这一声大喊,一来掩盖了城下正在攀岩登城的动静,二来也借机把巡哨的士兵给调开了。
也就是这片刻的时间,武松、鲁智深、李逵、雷横、酆泰一众都头,便已经攀上了城头。
夜幕下的城墙上,虽然隔十步就有一个火盆照明,但这会由于李雄故意引开了巡哨的士卒,从而给武松他们创造了一个天载难逢的机会。
“弟兄们,听我号令,杀向城门楼。”一挥手中戒刀的武松,在解宝射出信号响箭的刹那,与鲁智深怒吼中健步如飞的冲了出去。
而这个时候李雄,以及巡哨的士卒已经发现武松、鲁智深他们杀上了城头。
“敌袭,敌袭……”队伍中的队头刚喊了一句,李雄挥刀斩下,只见血光飞溅,那名队头斗大的脑袋滚落地面。
“我乃大宋官军也,放下武器者,免死!”
手握血淋淋大刀的李雄,一声怒吼,惊得眼前这支巡哨队伍,个个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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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武松阵中斩刘赟
“李都头,大将军的大军已经在城外接应,速速夺下城门。”
随后赶到的武松,挥舞着戒刀砍杀了一名挡在面前的叛军,扬声朝李雄喊道。
“武都头,请随我来。”李雄手中长刀一挥,吼道:“尔等此刻还不反正,更待何时?”
左右巡哨的士兵,面对蜂拥冲上来的官军人马,而领头的李雄又率先叛变,一众叛军士兵,无奈之下只得喊道:“我等原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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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随俺杀进城楼。”李逵挥舞着双板斧,在士兵高举的火把照耀下,率先冲进了城门楼。
此刻正在熟睡的叛军士兵,面对突如冲进来的宋军人马,慌乱之下,无不惊叫的四处乱窜而起。
“杀!”
李逵双目圆睁,一声冷喝,却是毫不犹豫的挥舞着双板斧,连砍带杀的连续砍翻了几名冲上来的叛军。
随后冲进来的武松、鲁智深、刘唐等一众将领,率领着军士,也是毫不手软,各自挥舞着兵器,朝着那些惊醒的叛军士兵,狠狠的杀了过去。
“呜呜呜……”
面对宋军突然的杀入,一些头脑清醒的将校,迅速的吹响了敌袭的号角声。
“敌袭,敌袭……”
城门楼内的叛军士兵,在短暂的慌乱之后,纷纷抄起身边的兵器,展开了反击。
城门楼下的大营内,刚刚惊醒过来的应明,刚冲出大帐,正好与袁朗迎面碰上。
“袁朗,发生什么……”应明话还未说完,瞳孔随之收缩,一脸痛苦的他,低头看了眼刺穿腹部的长枪,伸手指了指袁朗。
“应明叛乱,奉吕枢相指令诛杀。”不等应明开口把话说完,袁朗狠狠的抽出刺入应明腹部的长枪,看了眼死去的应明,扬声一声大吼。
听到袁朗的喊话,左右将士,一时也不知道真假,硬是站着没敢上前。
“都还楞着干什么,随我杀敌去。”袁朗手握长枪一挥,翻身跨上身后士兵牵着的战马,策马而起,营中一干将士见状,只得纷纷跟了上去。
南门大营的五千叛军,随着应明被袁朗所杀,不明就里的士卒,又被袁朗蛊惑,直接带上了城头。
这样一来,直接导致城门下兵力空虚。
而这个时候,城门楼上的李雄,引领着武松、鲁智深、李逵一行人马,把城门楼上的千余守军杀散。
“快,放下吊桥,接应兄弟们入城。”
随着武松一声令下,城门楼上的吊桥落地,沉重的城门也被鲁智深,率领士卒推动机关,缓缓的拉了起来。
早就在城外准备接应的花荣、王进、杨志、史进、李应统率神臂、铁骑、鹰扬三营,在见到城门楼上升起的信号响箭。
杨志、史进迅速的翻身跨上马背,高举手中的兵器吼道:“铁骑营,突袭!”
“冲,冲啊!”在铁骑营发起冲锋之后,花荣、王进、李应率领的步卒,也随之蜂拥着朝着城门冲杀而来。
大营门口的高塔之上,秦烈、吴用、朱武三人远远的看到南门升起的烽火,无不是精神一震。
“传我军令,三军齐发,攻入毗陵城,反抗者杀无赦,投降者免死!”
“大将军有令,三军齐发,攻入毗陵城,反抗者杀无赦,投降者免死!”
随着秦烈军令下达,传令兵马,随即飞马而起,向各营把军令传达了下去。
“咚!咚!咚!”
数万将士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中,摇旗呐喊,高举着火把,把这静寂的夜空打破。
毗陵南门方向随着杨志、史进率领的铁骑杀入,陷入混乱之中的叛军士兵,无不是四散而逃。
虽然南门失守,但并不意味着毗陵就此拿下。
要知道毗陵四门,城中有数万守军,更有吕师囊,刘赟这样的大将坐镇。
坐镇西门方向的刘赟,在听到南门的动静之时,更是第一时间,点起三千战兵,驰援而来。
开阔的街面上,身穿鱼鳞甲的刘赟,骑着一匹健壮高大的黑棕马,手持偃月刀,身后则是长长的战兵。
“叛军援军来了,随我迎敌。”城门楼上的武松,远远看到一支兵马驰援而来,当即率军冲下城头,正面迎了上去。
冲在队伍前头的耿文,见刘赟纵马挥刀杀来,不知深浅的他,挺枪便刺了出去。
“当啷!”
然后让耿文没有想到的是,他一枪刺出,却被刘赟一刀斩断枪杆,吃了一惊的他,来不及后撤,便被刘赟纵马挥刀斩成两半。
飞溅的血液,内脏洒了一地,当真死状凄惨至极。
眼看耿文被敌将斩杀,向来与他交好的薛赞,挥舞着朴刀,怒吼道:“还我兄弟命来。”
“跳梁小丑,授死吧。”面对挥刀扑杀上来的薛赞,刘赟冷喝一声,挥刀纵马而过。
借着战马的速度,刘赟手中偃月刀后发先至,凌空从薛赞脖颈上削过,锋利的刀锋划过,薛赞的头颅飞射而出,身躯随之栽倒在地。
军阵中的武松、鲁智深眼看着这喘息功夫,连折二将,无不是心中忿怒,怒吼着健步冲将了上去。
“贼将休要张狂,吃我一刀再走!”武松一步跃起,手中戒刀化作一道寒芒,斩向刘赟。
“锵!锵!锵!”
马背上的刘赟手中偃月刀一挥,尽数挡下了武松的杀招,但武松那凌厉的刀法,却是让他心头一寒。
“不想官军之中,竟有如此猛将。”刘赟心生怯意,刚想拔马而走,却被鲁智深挥舞着禅杖,扫断了他坐下战马的后腿,把马背上的刘赟掀下了战马。
“授死吧!”
眼看刘赟摔落马背,武松那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只见他跳跃而起,手中戒刀凌空刺下,倾尽全力一刀,狠狠刺进刘赟的胸口。
锋利的雪花戒刀,直接撕裂刘赟身上的甲胄,直透身体。
“呃~啊!”刘赟充满不甘的发出了一声怒吼,在武松抽刀连刺数刀之下,死得不能再死。
“杀!”而这个刘赟左右将士冲了上来,企图救援之时,却被鲁智深挥舞着禅杖一扫,生生把冲上来的十几名士兵扫飞而起。
紧接着李逵、刘唐、酆泰、解宝、孙立、潘忠、柳元一众都头,统领着兵马怒吼着冲进敌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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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吕师囊再次奔逃
“唏律律!”
随着铁骑营杨志、史进统率的铁骑杀入长街,刘赟带来的三千铁甲,很快便被冲散。
然而就在这时,吕师囊统率的五千援军,再次杀到。
“列阵,弓箭手给我压制,盾牌收给我顶上去。”
军阵前方的吕师囊,挥舞着长矛,刺死几名撤下来的刘赟残兵,高举长矛发出一声怒吼,左右将士,迅速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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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的弓箭手,发射出的一阵箭雨之下,冲在前方的杨志、史进,不得不喝住战马,挥舞着兵器格挡着落下的箭矢。
左右飞奔的骑兵,这一刻却有不少士兵中箭,从战马上栽倒了下去。
失去主人的战马,受伤刺激之下,则发了狂似的冲向了敌阵。
冲刺的战马,横冲之下,顿时掀翻一大批叛军士兵。
“弟兄们,随俺杀将上去。”李逵高举着斧头,从马队后面冲了上来,亲冒箭矢,如虎入羊群般砍杀了上去。
敌军之中刚刚冲上来的盾牌手,还未立下阵脚,就被李逵一斧头劈成两半。
“杀,杀,杀……”
眼看着这一瞬间,竟然倒下数十骑,史进也是火冒三丈,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双腿一夹马腹。
坐下身披甲胄的火枣骝,发出一声嘶鸣,凌空跃起,带着史进撞进了敌阵之中。
这会已经退入军阵之中的吕师囊,眼看官军一众将领,身先士卒,冲杀了上来。
而刚刚又从退下来的士兵口中,获悉刘赟被官军所杀,暗吃一惊的他,顿生退意。
“枢相,李玉奉命而来。”就在这时北门守将统制官李玉,率领三千兵马飞奔而来。
“李统制来的正是时候,立即给我压上去,趁官军立足未稳,给我把他们杀出去。”
吕师囊大喜过往,扬声喊道。
“枢相放心。”李玉还不知道宋军利害,自持勇武的他,挥枪骤马领着兵马便冲了上去。
却不知吕师囊,这会却借机率领亲兵,退到了军阵后方,名为压阵,实是打起了撤退的心思。
不知深浅的李玉,督率各营人马,列阵南门长街之上。
身穿甲胄,横枪立马的他,沉声喝道:“擂鼓,反攻。”
“攻!攻!攻!”
叛军士卒在喧天的战鼓声中,怒吼着扑了上去。
“狗日的官军,爷爷跟你们拼了。”领队的将校,面目狰狞的挥舞着战刀,竟然悍不畏死的迎向士气如虹的宋军人马。
“破阵营,随我破阵。”武松、鲁智深眼看叛军,举着火把,玩命的冲了上来,二人随即集结起刚刚上来的破阵营士卒,悍然迎了上去。
破阵营的两千士卒,人人身穿甲胄,头戴兜鍪,手持丈长大刀,在武松、鲁智深的统率下,迈着沉重的步伐,砍杀了上去。
锋利的战刀劈砍在叛军甲胄之上,发出的刺耳的摩擦撕裂之声。
长枪破甲穿透血肉躯体,带来的震撼场面,伴随着惨烈的哀嚎声随之响起。
“破阵!破阵!破阵!”
挥舞着丈长大刀的破阵营士兵,奋力挥砍着手中的大刀,口中喊着响亮的号子声。
叛军凭借着一时的血勇冲了上来,可结果面对着这如山般压下的刀阵,前排冲上去的士兵,瞬间便砍到一大片。
后面拥挤上来的人马,还未挥舞出手中的刀枪,便再次大刀临头,锋利沉重的大刀,劈砍之下,寻常士卒根本难以抵抗。
“弓箭手,快,快发射火矢,挡住他们。”
李玉眼看到这一幕,脸色一变,连忙挥枪怒吼道。
“嗖嗖嗖……”
叛军后排的弓箭手,迅速的拉动弓弦,朝着军阵前方,射出了一轮箭雨。
“结阵!”军阵中的武松、一挥手中戒刀,迅速转身,鲁智深则挥舞着禅杖,挡在了武松身前,只见他手中禅杖挥舞的那个叫密不透风,把那些射向的箭矢,纷纷给击落。
而这会破阵的军士,迅速转身围在了一起,利用身上厚重的甲胄,抵达着射落的流矢。
没错,破阵营的士卒,皆是人人身穿重甲,连手臂脖颈之上都有鳞甲保护,寻常的流矢,根本无法射穿他们身上的甲胄。
尤其是他们转身围在一起之时,就好比一个乌龟壳,除非是床弩等强弓,否则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巨大的威胁。
“天啊,这难道就是官军的实力?”军阵前的叛军士兵,眼看着官军士兵,竟然连箭矢都射不死,而不是骇然失色。
“破阵!”当叛军第一轮箭矢落下,趁叛军还未来得及发射第二轮弓箭之际,武松、鲁智深、以及随后冲了上来的李逵、酆泰等众将。
怒吼着冲进了敌阵之中,早已经胆寒的叛军士兵,信心受挫,慌乱的奔逃而走。
吕师囊见状,连忙率领亲兵为东门突围而去。
军阵之中的叛军统制官李玉,奔逃之时,战马中了流矢,被掀下马背的他,被冲上来的士卒一举生擒。
这一夜的毗陵城,十里长街,血染成河,从南门直至东门街面上,遍地都是残肢断臂,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
其中有叛军的,也有宋军的。
死状各不相同,场面让人为之震撼。
黎明时分,秦烈领着玄机亲卫营的士卒入城时,看到这一幕的他,随之下马,摘下头盔,肃然道:“所有尸体,尽数找一块风水之地,尽数掩埋了,凡有姓名的都立碑,以供后人寻访祭拜。”
“这事、朱仝、雷横你二人亲自去办。”
“遵令。”朱仝、雷横躬身应道。
“报,敌将吕师囊率领残部,从北门突围而去,旋风营的张都头、丹阳营的韩都头,以及率部追了出去。”
斥候营的都头马麟,这会飞马来报道。
“吕师囊带走了多少人?”秦烈抬头问道。
“不下五千人马。”马麟沉声应道。
“吕师囊是属兔子的,我估摸要想追上他,怕是不容易。”秦烈点点头,道:“你去告诉张宪、韩世忠,若追赶不上,可趁势收回无锡、江阴二城。”
“遵令。”马麟拱手一拜,调转马头而去。
“大将军,宜兴扼控湖州,这个时候,可以派横江左营的人进驻太湖,拿下宜兴。”
吴用在旁补充道。
“可以,立即向运河上的李俊、张顺传达,让他们率领进驻太湖,拿下宜兴作为据点。”
拿下毗陵,秦烈无疑进一步掌握主动权。
毗陵扼控南北,向东可以向平江府发起攻击,向南可以进去湖州,进而威胁临安府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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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战后的休整安置
进入毗陵府衙,秦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顿民生。
严肃军纪,整顿治安,救济受战火波及的灾民,这是恢复民生以及战后秩序基本条件。
南门至东门的十里长街,经过玄机亲卫营将士的清扫冲洗,至傍晚时分,已经恢复往昔的干净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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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亲历这场战争的话,断然不会想到,这十里长街上,一夜之间,倒下九千条生命,其中叛军七千余人,宋军两千余人,可见战斗的惨烈。
秦烈帐下的都头,兼营指挥使耿文、薛赞战死。
叛军都统制刘赟、统制官应明、李玉死于其中。
“耿文、薛赞死的有些可惜了。”直到进入城池,秦烈才接到消息,得知二人战死。
咋一听到这个消息,秦烈不由叹了口气,耿文、薛赞二人自淮西跟随,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二人也是忠心耿耿,临阵争先,也是立下不少功勋。
“大将军,战场之上,死伤难免,还请节哀。”吴用知道秦烈重情义,见他有些怏怏不快,遂开口劝说道:“耿文、薛赞皆有家小在润州,如今二人战死,也是为国牺牲。”
“可以为他们二人请功追封,对其家小多加抚恤便是。”
“也只能如此了,这样吧,给二人多记一些功劳,争取给他们讨个正五品追封散官吧。”
人都死了,秦烈能给他们做的,也唯有这么多了。
负责统计战果的朱武和刘敏,这会从各营把汇总的战果,合计到一起,呈送到秦烈手中。
“这一战我军战死一千九百三十余人,伤一千一百人。”
“歼灭叛军七千余人,俘虏一万八千余人,缴获兵器甲胄合计三万余件,粮草五万余石,钱财总价值三十万贯。”
听完朱武的汇报,秦烈有些迟疑道:“这润州、毗陵皆富裕之地,为何缴获的钱粮如此之少?”
攻下一座州府,仅仅缴获五万石粮草,三十万贯钱,这完全不成正比。
如果是一座县城,缴获这么点钱粮,秦烈倒不奇怪,可之前攻下润州,缴获也是屈指可数,可这毗陵城,可是常州府所在地,
全府人口数十万,又是江南鱼米之乡,这点缴获就完全有些说不过去了。
“大将军有所不知,那逆贼方腊,有严令,各州府叛军拿下城池,缴获必须运回临安府,进行同意调度。”
“如此一来,各州府府库所剩钱粮自然不多。”刘敏审讯过俘虏,所以得知了这一情况。
“若是这样,那就说的通了。”秦烈颔首一笑,道:“不过这样也好,咱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向康王殿下继续要钱要粮。”
“朱武,把这笔钱财记上十万贯,然后我来上书朝廷,作为封赏士卒之用。”
秦烈算了一下,这三十万贯钱,正好给士卒发放到年底的军饷。
这点钱他也不想留下,直接借朝廷封赏名义,作为军饷发给士卒们,也好激励一番军心士气。
当兵卖命,吃粮领赏,天经地义,这个时代要是跟士兵谈什么信仰,那都是扯淡。
更别提谈什么思想觉悟,自由平等,你要是再军**传这种思想,别说那些官僚士大夫,就是底层的百姓,也一定会认为你是个疯子。
不是这个时代人不聪明,而是这种传承的忠君报国思想,早已经根深蒂固,不是你说改变就能够改变的。
而这个时代,拉拢人心最好的手段,就是让他们吃饱穿暖,对于士兵同样如此,只要做到这点,他们就会死心塌地的跟你干。
相反要是死命盘剥压榨,最终导致的结果,只能是揭竿而起,就如眼前的方腊叛乱,就是典型的官逼民反案例。
“大将军仁义。”三十万贯虽然不算多,但对于普通士卒来说,一个月也就一贯钱,而且还是刀口舔血,拿命才能换来的。
秦烈这一张口,三十万贯钱撒下去,把军饷预支到了年底。
这绝对是没有先例的,之前地方上那些乡军、团练营,每个月别说领军饷,就是吃饱肚子都勉强。
这也是大宋乡军战斗力低下的原因,事实上禁军情况也差不多,军饷常常拖欠,军官普遍吃空饷。
兵器甲胄都锈迹斑斑,这就是目前大宋地方乡军、团练营的现状。
“这次的俘虏,各营可以择优挑选补充伤亡,其余多余人数,尽数编入水师横江左右两营。”
面对众人的恭维,秦烈摆摆手,对这次俘虏的叛军问题,做出了安排。
“那就让水师营的几位团练使前来,把这些俘虏进行整编带回去水师营地去。”
吴用对于秦烈做出的大方针战略部署,向来是无条件执行。
“朱武,传令玄机亲卫营给水师左右二营传令吧。”秦烈颔首表示同意。
扩大水师规模,这一直都是秦烈的目标,现在有机会了,他自然不会放过。
现在水师横江左右两个营,兵力加起来虽然有六千人,但在秦烈预算中,水师营的人数是一万二千人。
对于水师,秦烈可是寄予厚望的。
大宋有辽阔的海洋资源,大海的另一边更是有无数的国家,有些甚至还是无主之地,这个时候,若是开启大航海时代。
不但可以把大宋华夏衣冠传播出去,还能够进一步扩大炎黄子孙的栖息之地。
更重要的是海外遍地是银子,这海上贸易一旦开启,那就意味着财源滚滚而来。
至于辽东半岛上的高丽,东瀛的倭寇,那可都是卑劣之徒,更是需要打击除之后快的对象。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一支强大的水师作为支撑。
同时建立一支强大的水师,还可以多一条后路。
万一哪天跟朝廷真闹翻了,在干不赢的情况下,秦烈也可以带着家人,扬帆出海,做个逍遥自在的岛主不是?
建立水师有如此种种好处,秦烈岂能不倾尽全力?
正如秦烈所料,吕师囊跑的比兔子还快。
张宪率领的旋风营、韩世忠的丹阳营一路追到无锡,都没有追上吕师囊。
随后,二人接到秦烈的军令,分兵攻取无锡、江阴二城,为秦烈攻取平江府做好准备。
在毗陵休整了五日,秦烈与吴用、朱武几个商量之后,随即任命了小温侯吕方为常州团练使,赛仁贵郭盛为团练副使,负责镇守毗陵城。
同时又把叛军关在大牢中,原常州府中的一些官吏放了出来,通过甄别之后,分别任命为六曹参军,负责协助,吕方、郭盛二人官吏常州府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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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秦烈被质疑不行
“你们怎么来了?”
就在秦烈议定,出兵平江府的前一天,扈三娘带着赵福金、李易安来到了毗陵。
见到三女到来,秦烈惊喜之余,但更多的是惊讶。
“你问她呗。”身披大红长袍的扈三娘,腰间缠着红锦套索,下身穿着长袴、长靴。
双手抱胸的她,背上背着日月双刀刀鞘,目光中带一丝不满之色的,瞥了一眼赵福金。
“子扬,还不是那个讨人厌的谭禛、朱勔来润州了,他们都认识我,万一与他们碰面,我就藏不住了。”
头戴着斗篷的赵福金,身穿着一袭青蓝色长裙,虽然看不到脸容,但身形高挑的她,那曼妙的身材,却是一览无遗。
虽然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听到她那如灵猫般娇柔之声,秦烈便可以猜到她此刻的表情,必然是娇俏高傲。
“既然如此,你们就留在毗陵城,明日我要出征平江府,只怕无法带你们同行。”
秦烈现在还真舍不得这傲娇的公主回京,既然润州藏不住,这毗陵城也可以居住嘛。
“不要……”
结果这会扈三娘和赵福金却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而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李易安,却是嘴角轻扬,一副看戏的表情。
面容姣好的李易安,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作为一个成熟少妇,身上散发出来的成熟风韵,说实在还挺吸引人眼球的。
一袭鹅黄长裙的她,头上梳着妇人装扮的云髻,头上插着一支玉簪,肤白貌美,身材丰腴有致,当真是细腰翘臀,峰峦崎岖而壮观。
更难得是作为一个才女,她身上既有少妇的风韵,又有一股书卷气质,给人一种气质出尘,不可亵渎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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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们要随我出征?”秦烈一愣,自是明白她们之意。
“难道公子觉得妾身实力不济?”扈三娘柳眉一挑,一脸英气的说道。
“妾身虽没有三娘那般武艺,但却也跟梁红玉学过桴鼓,足以助涨我军军威。”这会已经摘下斗篷的赵福金,睁着她那灵动的双眸,一脸傲娇的说道。
面对她们两个这表情,秦烈嘴角忍不住一抽,目光落在李易安脸上:“易安姐,你不会也跟她们一样想法吧?”
“有何不可?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我等虽是女子,亦有报国杀敌之心。”
李易安面无表情的目视着秦烈,说出的话却是杀气腾腾。
“胡闹,你们可知道刀枪无眼?”秦烈假装生气沉声道,企图把她们疯狂的想法给掐灭。
“公子,你不是常说少数服从多数嘛,今天我和易安姐,福金可是三比一,这事你得听我们的。”
扈三娘直接祭出杀手锏,这话可是秦烈平时常挂在嘴边的。
如今却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上了。
“子扬,放心吧,我们不会拖你后腿的,不是有三娘在嘛,人家可是知道,她很厉害的。”
赵福金更是贴了上来,揽住秦烈的手臂,在他耳边吹气道:“难道你不想以后,都可以左拥右抱,夜夜笙歌吗?”
“哼。”秦烈瞪了她一眼,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我饿了。”面对秦烈的白眼,赵福金再次卖乖装可怜说道。
“都没吃午饭?”秦烈看了三女一眼,见她们都在点头,只得苦笑道:“你们啊,真是胡闹。”
很快亲兵便从伙房,给三女端来了三碗热汤面,还有一大盘腌制好的螃蟹。
现在正值吃螃蟹的季节,毗陵周边湖泊众多,又靠近太湖,湖泊之中螃蟹肥美。
而这个时代螃蟹已经是一道美食,甚至皇帝的餐桌上,都有螃蟹供应,当然这个时代的螃蟹,主要是腌制做法,吃起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你们可想好了,入了军营,可吃不到这样的美味佳肴,还有十天半月也不一定能够沐浴更衣一次,你们确定受的了这个苦?”
坐在桌前的秦烈,给赵福金剥着螃蟹,这丫头虽然爱吃螃蟹,却嫌剥螃蟹麻烦。
“我早就习惯了。”扈三娘看着赵福金享受着秦烈,剥着螃蟹肉喂到她口中,难免有些吃味的砸吧着嘴巴,埋头吃了起来,干脆来了个眼不见为静。
“有子扬陪伴,人家才不怕吃苦呢。”赵福金吃着秦烈喂入口中的蟹黄,吃的津津有味,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之中,满眼都是秦烈的身影。
“狐狸精。”扈三娘气呼呼的暗骂一声,扬头道:“公子,我也要吃螃蟹。”
“咯咯,三娘姐姐,这个给你。”赵福金得意一笑,把面前盘中的蟹肉,推到了扈三娘面前。
“不吃了。”扈三娘就是个外刚内柔的性子,面对赵福金一声姐姐,原本气呼呼的她,突然就生不起气来。
“易安姐姐,那你吃吧,这可都是子扬剥好的,人家都吃饱了,不吃掉多浪费啊。”
赵福金看着气呼呼离席的扈三娘,把盘子推到李易安面前,起身道:“我去找三娘姐姐。”
“嗯,我安排人给你们准备热水,沐浴一下,解解乏。”秦烈点点头苦笑一声。
“秦大人可真是好福气啊,看看,咱们这位帝姬,多善解人意啊。”李易安似笑非笑的挤对了秦烈一句。
“怎么?易安姐也羡慕她们?”秦烈挑衅看向李易安,一双目光炯炯对视着她。
“怎么?难道一次扶墙还不够?”李易安红唇轻启,却是言语犀利的回怼了秦烈一句。
“这事你也知道?”秦烈露出一丝尴尬,讪讪道:“那只是一次意外好吧。”
“哦……”李易安若有所指的起身一笑,脸上的表情,分明就带着几分怀疑。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我很厉害好吧?”被女人瞧不起就算了,可要是被女人认为不行,这如何能够忍?
“我知道啊,扶墙出门的那种。”李易安掩嘴一笑,飘然步入后堂而去。
当晚,为找回面子,秦烈鼓足雄风,与赵福金大战三百回合,直到对方求饶为止,他才得意搂着赵福金沉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神清气爽的秦烈,早早便起来了,并为赵福金和李易安准备了两幅甲胄。
“虽然我可以安排你们乘坐马车行军,但在军中必须身穿甲胄,你们也不能例外。”秦烈嘱咐扈三娘给二女着装之后,他率先赶到营地,下达了三军齐发平江府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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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驻马古刹寒山寺
平江府治所姑苏城。
镇守平江府的叛军大将,正是方腊的兄弟方貌,人称三大王。
得知吕师囊引领着数千残军入城,正在王府外求见,方貌皱眉道:“让他给我滚进来。”
“三大王,卑职无能,接连战败,如今常州府已经沦陷,请三大王责罚。”蓬头垢面的吕师囊,一身甲胄早已经破烂不堪,面露愧色的他,磕头请罪道。
“何以至此?刘赟呢?”方貌是知道的吕师囊的,想当初攻平江府时,那是何等意气风发。
之后更是连克常州府,润州等府衙,杀得官军节节败退。
可如今却搞得灰头土脸,损兵折将而回。
吕师囊统军能力,方貌是不怀疑的,可如今他却这幅模样,足以说明官军的战斗力,确实不容忽视。
“回三大王,刘都统制在毗陵战死了。”吕师囊哀伤的抹了一把眼泪,道:“卑职帐下众统制,皆死于官军之手,卑职也只是侥幸才得以逃脱。”
“不是卑职怕死,是卑职希望留下这幅残躯,回来告诉三大王,此次挂帅而来的官军,绝非等闲,还请三大王早做准备。”
“什么?刘赟可是我当世一流高手,国师邓元觉可是说过,单打独斗即便是他,没有一百个回合,也拿不下刘赟啊?”
三大王方貌皱眉道:“你给我把宋军人马的底细,给我细细说来。”
吕师囊向来惜命,这会为了保命,不但把自己所知的秦烈,以及他手下的一众将领人马,一一述说给了方貌听,甚至还故意夸大了三分。
“不想宋军竟然如此强。”方貌听罢,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三大王,当务之急,若要守住姑苏城,必须加强城防,并向圣公求援为好。”吕师囊小心翼翼的进言道,生怕惹恼了方貌。
笔趣阁
“城中尚有三万精兵,吾手下更有大将十员,将校数百,何惧一战?”方貌能够被方腊委以重任,自然不是一个孬种。
“三大王说的是,只是据我所知,那秦烈手中如今至少有七万大军,号称十万大军而来,若长期围城,姑苏城中必会粮尽。”
吕师囊恭维一句,继续道:“如今大太子,统率四大元帅,正在攻打歙州、宣州、向淮南挺进,准备合围江宁府。”
“这个时候若姑苏有失,湖州、秀州旦夕可破,临安府危如累卵,岂不是将彻底打破圣公的战略部署?”
“所以卑职认为,这姑苏断不能失,为长久之计,还需要向圣公求援,方为上策。”
方貌沉吟片刻,也觉得吕师囊说的有几分道理,遂点头道:“那就立刻修书,派人快马加鞭,向圣公求援,再不济也要调拨一批军械粮草支援我们。”
“三大王英明。”吕师囊连声附和。
“行了,你也下去换身衣服,我这就召集众将商议一下城防事宜。”方貌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
“卑职告退。”吕师囊直到这时,才松了口气,心知这小命算是保住。
不日,秦烈率领步军十二营主力,六万余人马,抵达姑苏城外。
水师横江左右二营,一万二千人马,阮小二、阮小五兄弟几个统率右营,驻扎在长江之上,巡防常州、润州沿江防务。
混江龙李俊、浪里白条张顺则众人,则率领水师左营六千人马,进驻宜兴港,巡弋太湖水域,协助秦烈攻打姑苏城。
方貌早知道秦烈大军即将抵达,所以这个时候,早早便把军队撤入姑苏城中去了。
城外的百姓则被方貌下令,尽数迁入城中,并蛊惑百姓,官军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若不协助坚守城池,城破之日,必然会被屠杀殆尽。
受到蛊惑的姑苏百姓,想起往日朱勔父子的所作所为,自是对官军毫无好感,人人义愤填膺,一日之间,竟有上万青壮登上城头,表示要守卫家园。
“民心可用啊,哈哈……”城东鼓楼之上,身穿戎装,手按剑柄的方貌,看着热情高涨的乡民,得意的顾左右而笑道。
“三大王英明,我等不及也。”左右众将纷纷拜服道。
此时,秦烈率领的大军,一路长驱直入,直至姑苏城外寒山寺外扎营。
六万将士,安营扎寨完毕,天色已经接近黄昏,秦烈升帐,召集众将开了一个碰头会议。
“今日天色已晚,城中也有了防备,将士一路行军,正好休整一日,明日诸位兄弟,随我前往搦战,探探敌人虚实。”
秦烈见众将到齐之后,遂沉声道:“今晚上半夜梁山营当值,下半夜由揭阳营当值,务必小心谨慎,谨防叛军袭营。”
“卑职领命。”梁山营团练使晁盖、副使孙立;揭阳营团练使穆弘、副使欧鹏四人躬身应道。
“其余各营,也必须安排士卒当值,切不可大意。”
接下来秦烈又补充了一句。
“吾等谨遵大将军军令。”众将纷纷起身应道。
晚饭过后,天色渐暗,时值十月下旬,夜里已经颇有凉意。
骑马跟随着大队人马,行军一夜的赵福金,拖着疲惫的身体,倒头便躺在了温暖的席子上,但为了不让秦烈担心,她并没有叫苦。
扈三娘虽然不满赵福金的娇媚劲,但见她这般辛苦,也是心疼道:“赶紧起来,我帮你吧甲胄拖了,用热水擦拭一下身体,泡个脚解解乏。”
“不行,我真是太累了,三娘姐姐你帮我脱了吧。”赵福金抬了抬眼,摆手说道。
“不行就回你的皇宫去,何必遭这个罪。”扈三娘口中吐槽着,却蹲在了她身旁,伸手帮她解起了衣甲。
“咯咯,人家知道三娘姐姐人最好了。”赵福金一把搂住扈三娘的脖子,一脸开心的笑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秦烈率队视察完营地,见李易安独坐帐外,抬头望着天空那轮弯月,一副思绪万千的表情,遂上前关切的问道:“易安姐,可是有心事?”
“你听,那是不是寒山寺的钟声?”李易安遥望着夜幕下的寒山寺方向,做出一副倾耳倾听的表情道。
“怎么?我们的易安居士,想起了‘姑苏城外寒山寺’的情景啦?”秦烈笑看着这位满腹诗情画意的才女,鬼使神差的说了句。
“要不要我们去枫桥看看?领略一下先贤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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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应是绿肥红瘦
“你这个大将军,这个时候还可以擅自离营?”
李易安还真有些意动,但她也不是一个任性之人,自是不可能因为自己的私欲,进而影响军心。
“无妨,枫桥就在我军左翼营寨边上,距离大营还没有三里地,正好过去巡视一番。”
秦烈见她脸上明显带着期许,自是不忍扫她的兴。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让铁牛跟着就行。”秦烈也不想兴师动众,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可能不让人跟着。
“是。”雷横随即挥手,把亲卫队带了下去。
李逵嘿嘿一笑,道:“夫人,要不要牵马来?”
“不许胡说,在后面好好跟着便是。”秦烈见李逵这家伙,一开口就制造尴尬气氛,只得申斥了一句。
“嘿嘿……”李逵也不恼,挠了挠的头的他,举着火把乐呵呵的跟在十步之外。
“易安姐,其实吧,我还是更喜欢你那首如梦令,那词中之情意,让人荡气回肠,回味无穷呢。”
走了一段,秦烈有些没话找话的说道。
李易安闻言,不由心头一颤,脸上难掩一抹羞色。
那如梦令可是当年她与赵明诚新婚燕尔,因为思念之情,所做的一首春闺词,词中之意尽是儿女情长,实在不足与外人诉说。
“对了,我还会唱来着,要不要我唱给你听听?”
重生前的秦烈一次偶然机会,听到这首改编的古韵歌曲,因为觉得挺有意思的,便特意记了下来。
甚至还特意去看过李易安的过往,发现这个女人,倒是难得的奇女子,可谓是心怀家国,特立独行,当真是敢爱敢恨,让人钦慕。
“啊?你还会唱歌吗?”李易安一脸的讶异,抬头之际,正好与秦烈四目相对。
思路客
秦烈温柔的目光,让她不觉有些沉醉,更让他有些慌乱。
“好啊,我倒要听听咱们词仙人,唱歌会是什么样子。”
李易安低头之余,心头颇有种小鹿乱撞之感,那种感觉,她依稀记得还是十六岁那一年,与赵明诚初见才会过。
昨夜雨疏风骤
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
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
清了清嗓子的秦烈,拔剑高歌而起,一首《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在秦烈的清唱演绎下,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以至于李易安也不由听得痴了,看着仗剑歌舞的秦烈,眼眶之中分明泛着泪珠儿。
“易安姐,这是怎么了?”看着呆立着傻傻落泪的李易安,秦烈不由关切的上前问道。
“没事,子扬你唱得真好,还有那一朝花开傍柳……,这些都是你增加的吗?”
面对秦烈温柔的目光,李易安想到自己如今的年龄,以及身份,心下难免升起一股自卑,连忙躲闪着低下了头颅。
“嗯,算是吧。”秦烈见她低头躲避,也不以为意,只是解下身上的锦袍,上前披在她身上。
并趁势轻轻的把她揽入了怀中:“易安姐,你知道吗?其实我已经喜欢你一千年了。”
“啊?”李易安身体一颤,想要挣扎,却发现秦烈的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身体,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易安姐,你我说,我有一个秘密,谁也不曾说过,说实在憋在心中很久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之时,我就有有种似成相识的感觉,所以特别想跟你诉说呢。”
李易安虽然只有三十多岁,但在秦烈眼中,她真像自己心中姐姐形象,所以面对她之时,总有种想倾诉的想法。
李易安本就是玲珑心思,秦烈那有感而发的情绪,一下子刺中她那柔软的心灵。
“好,我听着呢。”李易安的性格就是如此,刚柔并济,敢爱敢恨,充满诗情画意的心境,在她的诗词之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秦烈伟岸的身影,俊朗的面孔,身上那股披靡天下的气概,无不深深吸引着她,让她不觉沉醉其中。
跟在一旁的李逵,看到秦烈把李易安涌入怀中时,牛眼一瞪,暗笑道:“俺就知道,这位迟早要成为夫人嘛。”
而这个时候,秦烈轻轻松开李易安,二人十指相扣,缓缓而行。
一路行至枫桥边上,李易安也已经听完秦烈的故事。
“你真的喜欢我一千年了吗?”站在枫桥边上的柳树下,河中倒影着一轮弯月,李易安脸上充满惊喜,那种雀跃紧张的心情,让她整个人都不由得痴了。
“是的,我喜欢李易安一千年了,而且无论是今生还是来世,乃至生生世世,我都喜欢你。”
秦烈双手握着李易安的双臂,二人四目相对,激动的相拥在了一起。
这一夜,秦烈陪伴着李易安,静静在枫桥边上,相依相偎的坐着聊了一夜。
却不知何时依偎着睡了过去,直至寒山寺那晨钟敲响,秦烈睁开双目之时,天边那一轮朝阳正在冉冉升起。
“呀,天亮了吗?”悠扬的钟声,同样把秦烈怀中的李易安给惊醒,睁开双目的她,看着秦烈正端详着自己,就像一个新婚的小娘子似的红了脸。
“嗯,咱们回去吧,待会还有战事。”秦烈伸手把她扶起,二人共乘一匹战马,迎着晨雾,一路驰骋着返回了营地。
昨夜,可苦了李逵,眼看秦烈花前月下陪伴着佳人,在枫桥坐了一夜。
姑苏城东城外,秦烈率领玄机亲卫营、神臂营、以及秦明、史进、朱仝、雷横、李逵、武松、鲁智深、酆泰、袁朗、李雄等众将。
身穿明光铠的秦烈,肩膀上披团锦赤红战袍,驱马立于军阵之前,望着前方千步之外的城头方向,顾左右道:“何人敢前去骂战。”
“俺去叫骂。”李逵说罢,领着一都人马,健步如飞的冲到城外百步开外。
“城上的贼子听着,你家黑旋风爷爷在此,有不怕死的可敢前来应战。”
“若是无那胆量,赶紧开城投降,我家大将军看你们脚软,或可饶尔等一死。”
……
李逵那嚣张的叫骂之声,刺激得城头上守将哇哇大叫。
“鼠辈休要叫嚣,有胆子你给我等着……”东城城楼上的叛军大将张威、徐方二将,可是三大王方貌手下八骠骑之一。
二人皆是身高体壮,弓马娴熟之人,更是准一流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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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北宋末年至今还真有近千年历史了,致敬伟大的先贤。
第225章 姑苏城下第一战
“三大王,不可助涨官军士气,某愿意出城,斩杀此僚。”
城门楼上的统制官张威,愤慨的向三大王方貌请缨道。
“末将愿意压阵,请三大王成全。”紧接着许方也附和道。
“卑职也愿往,好让那官军知道,我等兄弟的手段。”跟随方貌而来的统制官郭世广,甄诚纷纷请战。
方貌举目远眺,看着城下不足五千的宋军人马,很显然官军就是来搦战的,这个时候要是畏敌不战,必然弱了声势。
而左右众将又积极求战,方貌沉吟之下,扬声道:“牵我战马来,本大王亲自为诸位将军压阵,还望诸位奋勇当先,以壮声势。”
“遵命。”诸将纷纷应道。
随后,方貌亲自披挂上马,率领众将,以及三千精兵开城而来。
身穿鱼鳞甲,头戴兜鍪,肩披团锦战袍,手持方天画戟,坐下骑着一匹浑身洁白如雪高头战马的方貌,左右一字排开四员大将。
背后数十骑,人人身穿战甲,手执各般兵器,个个神情肃然,皆是军中指挥使一级的将校军官。
其后便是浩浩荡荡的士卒,只见军阵森严,旌旗招展,士气高昂,口中不停着喊着号声。
两军在城门外五百步外,各自射住阵脚。
不等敌军出马,秦烈举掌如刀喊道:“谁人前往出战。”
美髯公朱仝持刀纵马而出,冲到两军阵中,扬声喝道:“何人敢一战?”
敌军阵前自称飞虎大将军的张威,纵马持枪杀出:“吾乃上将张威,敌将授死。”
“无名之辈,安敢自称上将?”朱仝冷笑一声,单手执刀的他,左手一捋颔下长须,双腿一夹马腹,拖刀便杀将了上去。
“锵!”
二人刀枪碰撞,两骑错马而过。
在外人看来,自是不分胜负,旗鼓相当。
交战的二人却是暗吃一惊。
“不想这贼将倒也了得。”朱仝倾尽全力,也仅仅略站上风。
“这人好生厉害,吾竟然稍逊一筹。”张威调转马头,挥枪再次冲刺而来。
笔趣阁
“擂鼓助威!”
两军阵前,鼓声如雷,三军将士,纷纷摇旗呐喊。
“此贼倒也有些本事,只怕没有三五十合,朱仝未必拿的下此人。”军阵前的秦烈,眼看二人你来我往,打的难解难分,不由沉声颔首赞道。
“吃我一刀!”
战阵之中的二人,转眼便斗了三十个回合,这时朱仝已经稳占上风,逼得那张威只能连连招架。
敌阵之中的徐方见状,连忙持刀冲了出来,企图助战。
“贼将休要以多胜少。”军阵之中霹雳火秦明,飞马而出,手中狼牙棒直取那徐方。
“嘿!哈!”一声大喝,那徐方挥刀劈向秦明之际,却见秦明双手一举狼牙棒,挡下对方刀锋,趁徐方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之际,挥舞着狼牙棒拦腰扫出。
徐方措手不及之下,后腰被秦明手中狼牙棒扫中,马背上的徐方喉咙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体随之飞落马背,惨嚎一声跌落马背而死。
而那边张威听到徐方的惨叫,心慌之下之下,手中长枪一滞,却被朱仝一刀刺中腋下,进而挑落马背而死。
敌军阵前的方貌,眼看转眼之间,连折两员大将,惊怒之余,只得打马吼道:“撤,撤回城去。”
眼看贼军仓皇而逃,秦烈并未下令追击。
原因很简单,贼军本身就在城下列阵,这会城头早已经站满弓箭手,戒备甚严就算掩杀上去,也攻不进城门,反而会得不偿失。
“哈哈,这一仗打的不亏,连斩两员贼将。”秦烈大笑一声,吩咐道:“这那贼将衣甲剥了,明日再来骂战,好生羞辱贼军一番。”
“至于那两员贼将,派人运去润州,向咱们哪位制置使谭大人送去,为秦明、朱仝请功。”
“卑职领命。”玄机亲卫营帐下指挥使李雄,驱马而出,拱手应道。
接下来旬日,无论秦烈派人如何骂战,姑苏城中的叛军三大王方貌,都四门紧闭,严令众将日夜防备,无论如何也不肯应战。
秦烈派出各营,对城池展开了几轮攻击,结果却都被叛军打退。
亲自督战的秦烈,也是看得仔细,只见那姑苏城头上,排列着一张张床弩不说,还有那;檑木滚石,那一张张巨大的藤木盾牌。
女墙之上还搭建了窝棚,以及一个个融金煎汁的火炉,防守之严密,却是秦烈生平仅见。
加上那姑苏城水港环绕,城高堑深,又有方貌、吕师囊以及叛军大将,郭世广、邬福、苟正、甄诚、昌盛、严勇诸将,急切之间,根本难以攻克。
面对这铁板一块的姑苏城,秦烈也不由暗自皱眉。
营地大帐内,秦烈谓吴用道:“既然这姑苏难以攻下,咱们这样干耗也不是办法,莫如分兵出击,看看是否能够另辟蹊径,先拿下湖州再说?”
“若能够攻克湖州,干脆直接进攻临安府,到时候这姑苏守军,必然难以持久。”
“大将军所言有理,不过目前湖州的情况,咱们并不清楚,莫如等时迁兄弟打探回来,再做决意?”
吴用见秦烈有些心急,遂开口缓缓道。
攻取一座坚城,十天半月在吴用看来,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要知道在古代,一场战争动不动都有可能持续一年半载,所以在吴用看来,秦烈这明显是有些焦急了。
“那就等时迁回来再议吧。”秦烈并不是没有耐心,只是他有些担心百姓,会被这战争可压垮了。
要知道他手下六万大军,加上水师近七万人马,日夜耗在这姑苏城下,吃喝拉撒虽然是朝廷供应,可时间长了,实际最后受苦的还是两淮、两江当地的百姓。
战争拖得越久,朝廷的粮饷就只能向地方不停摊派,时间越长,百姓受到的盘剥就越大。
又过了几日,时迁还未归来,李俊和张顺就联袂而来。
“你们二人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见到二人到来,秦烈有惊喜,也有好奇。
按照秦烈之前的部署,李俊、张顺这个时候,应该正在宜兴港训练水师人马,这攻打姑苏城。
秦烈的六万步卒都无用武之地,更别说水师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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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水师带来的消息
“大将军,卑职特来报喜。”张顺一脸喜色的回道。
“喜从何来?”秦烈见他二人面对喜色,不似作伪,自是连忙问道。
当下口齿伶俐的张顺,遂娓娓道来,原来李俊、张顺众水军都头,率领横江左营人马,进驻宜兴港之后,便进入相连的太湖之中。
不料那太湖之中,有几座江心岛,分别被四股水贼霸占。
分别是那赤须龙费保、卷毛虎倪云、太湖蛟卜青、瘦脸熊狄成,四人手下各有上百水贼,大小船只不等。
这几股水贼,实际上都是太湖周边各县百姓,只因生活所迫,而不得沦落为水贼为生。
平日里他们干着私盐买卖,劫掠一些过往船只维持生计。
这不当李俊、张顺他们率领水师进入太湖后,便与这几人起了冲突。
一番争斗之下,水师仗着人马众多,船坚炮利,自是把这几股水贼人马给收编了。
从而一举控制了这座烟波浩渺的大湖,进而通过费保的引路,李俊、张顺现在的水师人马,一举控制了吴江段运河枢纽。
“你二人的意思是,你们在吴江水域,截获了叛军往姑苏城运输粮草武器的船只?”
“并一举把叛军全部歼灭了?”
听完张顺的话,秦烈忍不住再次确认了一遍。
“大小船只一百五十艘,一千二百护卫军士,一个不曾逃脱,尽数被歼灭。”张顺肯定的回道。
“大将军,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某认为破城就在旦夕之间。”
一旁的吴用抚掌而笑。
“吴先生有何妙计,不妨说来。”秦烈颔首一笑,看向吴用问道。
事实上不用吴用开口,这个时候他也想到一计,足以赚取姑苏城门。
不过为印证心中所想,秦烈自是让吴用先说。
吴用也不藏拙,遂道:“这支叛军人马,既然是来援助姑苏叛军的,必然可以从姑苏水门进入城中,如今城中叛军并不知这支人马,已经被我们消灭。”
“若我们来日趁着早上雾起,乔装打扮成叛军士卒,必可从水门混入其中。”
笔趣阁
“进而一举杀入城中,如此一来,姑苏岂不是唾手可得?”
“吴先生所谋,正如我意。”秦烈抚掌一笑,扬声道:“传我军令,命花荣、武松、徐宁、酆泰、杨雄、石秀、王进、刘唐、孙立、袁朗,各带一队亲兵。”
“即刻遂李俊、张顺二位兄弟出发,前往水师营中听用。”
“此战、李俊你为主将、张顺副之,记住多带火油,炮仗,若攻入城中,即刻点燃火油炮仗,我自当率领大军接应。”
“谨遵军令。”李俊、张顺沉声应道。
随后,众将随李俊、张顺出发而去。
“大将军,此计若成,三日之后,我军自当进入姑苏。”眼看着李俊、张顺出发而去,朱武一脸期待的说道。
“我料此计必成,我军围困姑苏多时,城中军需物资损耗巨大,这个时候友军送来军需物资,守军没有理由阻止他们入城。”
秦烈却是自信满满,现在他率领的六万大军,屯驻姑苏城外,三面合围,唯有南面看似放开大道,可实际上铁骑营,这会也城外封锁了进出道路。
现在姑苏被围二十余天,虽然秦烈为减轻伤亡,并未大举攻城,但小规模的进攻,每日都在展开,城中数万将士,日夜坚守,每日损耗巨大。
军心士气也是遭到严重打击,这个时候若得到军需物资的补充,对于振奋军心士气,那也是有莫大的好处。
所以这个节骨眼上,已经完全掌握叛军信息的李俊、张顺,只要沉住气,必可从容混进城去。
三日之后的清晨,江面之上晨雾弥漫,寒气逼人。
进入十一月份,清晨的江南地区,也是浓雾弥漫,白露为霜。
水师营指挥使童威、张横二人,身穿叛军衣甲头巾,拿着之前叛军押解物资官吏的身份牌,随行的一千将士,皆穿着叛军的服饰号衣,各自头裹叛军等级头巾。
一百五十艘大小船只,一千二百军士,打着叛军的旗号,迎风破浪,穿破层层大雾,抵达了姑苏水门之外。
此时虽然已经天色大亮,但因为雾霾天气,能见度不足五十步。
城头上正在吃早饭的叛军将士,见到有打着自家旗号的船只到来,自是连忙向守将郭世广进行了通报。
“你们两个带队下去查看一番,验明公文,查探船中装载是否是我军甲仗旗号,还有粮食是否属实。”
登上城门的郭世广,警惕审视了一下河面上的大小船只,以及旗号甲仗,虽然都是临安府圣公帐下的,但出于谨慎,他并没有急于打开城门。
而是叫来两名偏将,各自带着一百军士,驾驭着小船出了水闸,前往童威、张横二人船上查看。
一百五十艘大小船只,一共装载了三千户铁甲,弓弩五千副,箭矢三万支,另外粮食三万石。
各船装得满满当当,而且那三万石粮食可不是稻谷,而是白花花的大米,堆成山似得装那些高大的货船船舱之内,连麻袋都未装套,显然是因为装载的太过焦急的原因。
即便验明一切属实,公文关防文书也丝毫不差。
但郭世广还是沉声道:“如今晨雾缭绕,诸位兄弟稍待,待雾气散去,再行进入。”
同时郭世广又一边派人前往城中,向三大王方貌汇报消息,告知临安府圣公派人送来了军需物资。
方貌的王府,正是之前朱勔建造的朱家园林,这座耗费千万巨资打造的府邸,占地足有上千亩,园林之内当真是雕栏画柱,奇花异石遍布,奢华程度堪比皇帝行宫。
住在其中的方貌,自是过着如帝王般的生活,之前朱勔府中那一百多美貌佳人,如今皆成了方貌的玩物。
这些时日,因为忧心战事,方貌借酒消愁,王府之内,那些歌姬,为了取悦方貌,自然是用尽浑身解数,迎合方貌取乐。
接到郭世广消息之时,虽然已经是日上三竿,可昨夜左拥右抱昏天黑地一夜的方貌,却刚刚起床。
“来使姓甚名谁?”那来报信之人,正是郭世广派往船中查看的偏将,此人自然与童威、张横二人打过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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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姑苏城内第二战
“回大王,那正使叫祖士山,副使祁封,这是他们的印绶官凭。”
那偏将低着头,连忙把手中的东西,递到了走下来的侍女手中。
“祖士山我知道,是右丞相祖士远的本家兄弟。”方貌点了点头,随口笑道:“祖士山那个大结巴,就好一口吃食,我可得好好招待一下,免得右丞相说我怠慢了他家兄弟。”
“大、大王您刚才说祖士山是个结巴?”那偏将后背一阵发凉,说话也都开始结巴了。
“咋了,你小子也结巴了?”方貌见他一惊一乍的,不快的喝道。
“大王,小的想说的是那个祖士山,我跟他照过面,他说话流畅,并不结巴啊。”
拿偏将话语刚落,方貌便腾身而起,厉声喝道:“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我亲自与他碰面,还询问了他几句。”那偏将恭声应道。
“不好,其中有诈。”方貌惊呼之下,健步如飞的跑向府门方向,一边喊道:“来人啊,快,快牵我战马来。”
“传我将令,不得放那船只入城,若有违抗,格杀勿论。”
领着王府护卫的方貌,一路飞马夺路朝着水门而来。
然而就在方貌率领的王府护卫人马,眼看水闸大门在望,已经不足三里之时,却听得那水门方向,传来一声声炮仗之声。
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传了开来。
原来就在方貌冲出府门之际,晨雾被寒风吹散,暖阳升空。
郭世广也担心让使者祖士山等久了,遂让身为这次压船的正副使者,领着为首的十条船只先行进入水闸。
结果那十条船上的百名士卒,除了带队的童威、张横二人外,还有扮着士卒的花荣、武松、徐宁、酆泰、杨雄、石秀、王进、刘唐、孙立、袁朗、童猛、李立、王定六等一干都头。
当船只靠岸,郭世广领着一干将校迎了上来,刚一照面,却被武松、石秀二人窜了上来,举刀狠狠刺穿了身体。
“你、你们……”郭世广被武松、石秀二人双刀刺穿身体,血液不停喷涌而出,伸手指了指二人便被武松一把推入了河中。
“吾等是大宋官军,放下去武器者免死!”
紧随其后的徐宁、酆泰一人执枪,一人手执双锏,怒吼一声,朝着那些叛军将校横扫而去。
“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蜂拥而上的杨雄、王进挥舞着兵器,如虎入羊群般,杀得那些毫无防备的叛军将校士卒,无不是抱头鼠窜。
“快,抢占关闸,接应兄弟们入城。”武松、石秀二人手起刀落之间,连杀数名叛军,那狠辣的刀锋,砍在敌兵身上,飞溅得自己满身血液。
伸手擦拭了一把脸上血液的武松,纵步冲撞而上,手中锋利的戒刀,毫不犹豫割断了一名叛军的脖子,一个健步冲进了关闸控制室。
石秀挥舞着钢刀,一人独战十余人,为武松争取到了拉起关闸的时间。
随着关闸铁石大门拉起,水闸下领军的李俊、张顺二人,随即驾驭着船只,飞驰着冲进了水闸内的码头。
“将士们,随我杀进去,打开城门,迎接大将军入城。”
水闸大门上一众大将,率领的一千二百精兵,把水闸上毫无防备,又失去统军大将郭世广指挥的守军,转眼便杀的四散而逃。
方貌统领的五百亲卫,一头扎了进来,正好与下关而来的武松、石秀率领的一队人马撞了个正着。
“杀!”
武松、石秀也不认识那方貌,但见他骑马领着铁甲士卒而来,料来是个统军大将,二人自是双目放光,挥刀便冲将了上去。
纵马飞奔而来的方貌,手执方天画戟,眼看武松、石秀二人率队杀来,倒也不怵,挥舞着方天画戟便朝武松刺了下来。
却不料武松一个错身,挥刀便挡下了他刺来的方天画戟。
而石秀一个跳跃,竟然把方貌扑了了马背,两人落地滚成一团。
自是引得方貌身后的亲卫,纷纷大吼道:“保护大王……”
“此人是方貌?”武松和石秀二人心头一震,手中战刀毫不犹豫的劈向了,刚要跳起来的方貌。
武松一刀凌空劈下,石秀则是躺在地上,举刀便刺。
二人手中的战刀,一前一后,落在了那方貌身上。
武松手中的戒刀一刀劈在方貌后背之上,破甲而入,当真血肉迸裂而起。
石秀一刀刺入方貌腹部,透体而过,喷涌而出的血液,溅得地上的石秀满脸满身。
“方貌头颅在此,尔等有胆便来送死。”武松上手便隔断了方貌的脖子,一手拎着方貌那斗大的头颅,狠狠砸向一名冲上来的士兵。
巨大的投掷力量,把那名士兵当场砸晕了过去。
“为大王报仇!”
那些亲兵眼看方貌战死,虽然骇然,但这一刻他们无论进退都难逃一死,领队的头目自是把心一横,怒吼着便冲将了上来。
“嗖!嗖!嗖!”
就在这时,花荣手挽强弓,连珠三箭发出,冲在最前面几名亲兵头目,人人面目中箭倒地,死状凄惨倒了下去。
“放下武器者免死!”王进、刘唐、孙立、袁朗一众将领,这会也领着队伍冲了上去,人人厉声大喝。
那些铁甲士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官军说的真假。
“投降真的可以免死?”一名士卒怀着侥幸之心问了句。
“大将军有令,凡是放下武器者,一律免死。”李俊这会也冲了上来,沉声大喝道:“尔等若能够调转枪头,杀进城去,战后还可以论功封赏。”
水门方向的沦陷,自是引起连锁反应,此刻各门守军,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官军杀入城中,因没有得到将令,又不敢妄动,只得纷纷派出探马前往王府请示。
而这个时候距离水门最近的南门守将,叛军枢密使吕师囊,眼看城外官军杀来,城内方向的官军,也蜂拥而至。
心生怯意的他,眼看前后去路被堵,只得咬牙喊道:“打开城门,举旗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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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城下率领玄机亲卫营、破阵营、神臂营杀奔而来的秦烈,刚要下令冲车、云梯冲上去,却见城门突然打开,城门楼上一面白旗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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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吕师囊率部投降
“大将军快看,叛军似乎投降了。”
护卫在秦烈左右的朱仝、雷横眼看城门洞开,城墙之上白旗挥舞,一时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柳元、潘忠,你二人带盾牌手冲上去,看看敌军究竟在搞什么。”秦烈喝住战马,对身后的柳元、潘忠二将喊道。
“领命。”二将翻身下马,举着盾牌,领着五百盾牌手,迅速的靠了上来。
而这会吕师囊领着一队士卒,人人手无寸铁,身穿单衣,站在城门口喊道:“还请通报秦大将军,我吕师囊愿意率部归降,还请秦将军收留。”
“既然归顺,可下令军士,双手抱头,走出来。”柳元和潘忠对视一眼,扬声喊道。
吕师囊他们自然不陌生,从润州打到姑苏城,几场战斗下来,吕师囊虽然连战连败,但此人领兵的本事,还是让人刮目相看的。
“我吕师囊常听人言,秦大将军一诺千金,还请这位将军通报一下,只要秦大将军上前给句承诺,吾等五千将士,即刻出城投降。”
吕师囊也知道,这一路下来,他可是杀了官军不少将领,若不能得到秦烈的承诺,万一归降就被秋后算账,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吕师囊是商人出身,向来惜命,当初方腊造反,他举家响应,一是看好方腊,二是被朱勔逼得没活路,所以才觉得搏一搏。
可如今几仗打下来,秦烈率领的官军人马,展现的战斗力,让他意识到,这样打下去,小命必然难保,与其如此,还不如趁此时机,投上投名状,转投官军名下,说不定还可以博个官身。
“哪来得那么多废话,我家大将军自然信守承诺,你若真心投降,即刻率军出城,我柳元保证你们性命无忧,倘若再废话拖延时间,大将军一声令下,定叫尔等人头落地。”
柳元柳眉倒立,高举手中战刀,遥指着城门下的吕师囊冷喝道。
“吕师囊,我家大将军的信义,毋庸置疑,现在机会难得,我劝你休要拖延,否则休怪我潘忠杀进城,砍了你的脑袋,为死去的兄弟祭奠。”
潘忠也单手举盾,沉声大喝道。
“枢相,怎么办?”左右将校见状,一时纷纷把目光投向吕师囊。
“按他们的做,咱们投降。”吕师囊把心一横,低声道:“那柳元、潘忠我知道,他们都是淮西王庆的部下,也是战败归顺的秦大将军。”
“既然他们都如此说了,秦大将军定然会遵守承诺,相反若我们首鼠两端,反而让人生疑。”
“降了,降了……”众将士闻言,无不觉得有理,当下纷纷高举双手,扬声喊道。
军阵前的秦烈听到前方的喊声,不由笑道:“看来这吕师囊倒是一个识时务之人。”
“戴宗,你去把沈刚、徐统、卓万里叫到阵前来。”
军阵之中的戴宗,那可是秦烈的耳目,闻言自是第一时间,把这三人叫到了阵前。
而沈刚、徐统、卓万里三人正是吕师囊昔日的部下,号称十二神将。
然而事实上这几个人的名号,显然有些夸大其词了。
这三人实力倒是有一些,但个人战斗力,也就是二流武将的战斗力,领兵能力也有限,充其量就是一个军都指挥使的本事。
不过拥有二流的实力,又能够统领一军(宋一军2500人),倒也不是无能之辈。
为此,这三人目前都被秦烈留在玄机亲卫营,担任营一级指挥使,一来是就近考察忠诚度,二来是锻炼他们的能力。
“大将军,卑职等奉命前来。”很快三人便从军阵之中,驱马赶到了秦烈面前。
“吕师囊率军投降,你们三人都是他的老部下,为安其心,现在你们立刻上前负责接洽,告诉他不必有心理负担。”
“只要他是真心归降,我秦烈必然待之如手足同袍。”秦烈目光平静的扫过三人,沉声吩咐道。
“遵令。”三人连忙拱手应道。
吕师囊率部投降,说实在他们是真没有想到,要知道吕师囊在叛军之中,那可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他们几个在面前,无论是权利、地位、声望那都不止低了一头。
这三人刚走,秦烈立刻就对戴宗吩咐道:“你立刻返回营寨,通知留守的飞羽营团练使接解珍,若我还未回营,把吕师囊的人马安置在左营。”
“但要密切监视,但不要被他们发现。若吕师囊一行人无异动,战斗结束之后,我会立即召见他。”
“多若他是诈降,必然会有异动,但是只管给我射杀了。”
“明白。”戴宗连连点头返回大营而去。
“朱仝、雷横、李逵、鲁智深尔等随我杀入城去,肃清城内敢于抵抗的叛军人马。”
秦烈拔刀而起,策马挥刀喊道。
“入城!”众将士纷纷怒吼而起,朝着城门杀奔而去。
随着秦烈率领的兵马入城,姑苏各门守将,虽然还在抵抗,但姑苏坚固的城防,此刻对于秦烈的兵马来说,自然也就形同虚设。
东门、西门、北门城头上的叛军大将,听着城内四处传来的喊杀声,又不见三大王方貌传来音讯。
东门守将苟正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见秦烈率领的官军,已经杀到城门楼。
“快,给我把他们给拦下。”手持弓箭的苟正,一箭射出,射杀了一名官军士卒,左右众将士纷纷杀将了上来。
身先士卒的李逵、鲁智深各自挥舞着兵器,冲在队伍最前头,见人便砍,杀得那些冲上来的叛军士卒,无不是抱头鼠窜。
那苟正站在城楼上,连续射杀了三名,正要射出第四箭,城下的秦烈却早一步扣动了手中神臂弩的扳机。
“嗖!”弩箭发射,快若闪电的箭矢直击那苟正面门。
“嘭!”城门楼上的苟正闷哼一声,一头从城门楼上栽下城头,死得不能再死。
“给我杀上去,反抗格杀勿论。”在朱仝、雷横护卫下,秦烈一步步踏着那台阶上的尸体,登上了东门城楼。
随着苟正战死,东门守军在秦烈统领的兵马攻击下,并没有抵抗多久便全线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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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率队攻城的旋风营团练使张宪,随着秦烈领军攻克城头,领着大队人马杀入了城池。
“鲁都头、张都头,你二人各自领一队人马,给我拿下西、北二门。”
眼看东门叛军基本肃清,秦烈随即把手中的神臂营、破阵营、金枪营交给了鲁智深、张宪,领着李逵、柳元、潘忠等将领杀奔二门而去。
而秦烈则亲率玄机亲卫营的人马,杀奔城中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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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假期放的,大家都放飞了,书都没空看了。
可怜的老鹿,只能默默耕耘。
第229章 授吕师囊忠勇营
“大将军,方貌头颅在此。”
秦烈率领兵马刚赶到王府外,早已经率军拿下王府的武松、石秀,提着滴血的战刀,领着一队士卒迎了上来。
“干的不错,这贼首足以计大功一件。”战马上的秦烈,颔首点头道:“现在你二人,立即领军肃清城内残敌,整顿治安,不得扰民伤民。”
“遵令。”武松、石秀拱手作揖一拜,各自领军而去。
“朱仝,封锁王府,清查府库。”秦烈扬声说了一句,领着雷横带着一队亲卫,缓步走进了这座富丽堂皇的王府,也就是前应奉局朱勔的府邸。
一路穿过亭台楼阁,登上园中最高的假山,半个姑苏城都尽收眼底。
“好一座奢华的苏州园林,光这一座园林,就足以治朱勔一个僭越之罪。”
秦烈远眺城中,看着满城烽烟,眼中却没有半点欣赏之色,心中反而涌现出一股杀意。
这一作园林,就是朱家父子的罪证,这园林之中的每一砖一瓦,那都侵染着百姓的血肉。
“雷横,派人通知戴宗,让他把消息立刻传回润州,就说咱们已经拿下平江府。”
朱勔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攻打姑苏这二十三天,虽然秦烈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攻城,但付出的伤亡也依旧超过三千。
通过斥候营对周边各县百姓模仿,秦烈掌握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平江府的百姓,对于叛军的拥护程度,远远高于大宋。
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局面,自然是拜朱勔,与他父亲朱冲所赐。
这一对狼心狗肺的东西,在平江府待了近十年,平江府、临安府、湖州、秀州、睦州、歙州这些出产奇花异石的府衙。
生生被朱勔、朱冲父子,盘剥了一遍又一遍,当真是雁过拔毛,以至于民怨沸腾,百姓不得不反的地步。
“遵令。”雷横虽然不解秦烈之意,但他却绝对是无条件执行秦烈的命令。
姑苏城内的战事,从上午一直持续到黄昏,才彻底落幕。
秦烈并没有进驻王府,而是领着亲卫进驻了平江府府衙。
入夜之后,各营打扫完战场,安顿好士卒,这才把战报汇总到了秦烈面前。
此战杀敌近六千人,俘虏两万六千余人,姑苏城中三万五千余叛军,尽数被消灭。
秦烈所部战死不足千人,可谓大胜。
缴获兵器甲胄无数,未详细统计。
粮草五万石,钱财总价值四十三万五千二百贯,战马一百三十匹。
缴获虽然依旧不多,但却足以维持军用,倒也不亏。
就在秦烈与众将开完会议,城外大营内的吕师囊,也被带到了府衙。
“吕将军,拨乱反正,阵前起义的壮举,秦某必当上报天子,为你请功。”
秦烈见到身穿深衣而来的吕师囊,便知道此人是心意。
“吕某一介粗人,别无所求,惟愿大将军收留,今后卑职愿大将军肝脑涂地,誓死相报。”吕师囊是何须人,今天在城外大营。
他早已经从沈刚、徐统、卓万里三人口中,套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虽然他不知道秦烈的打算,但他却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若他失去秦烈的庇护,即便朝廷封赏了他,他的前途依旧渺茫。
而他要想飞黄腾达,唯一的机会,那就是抱住秦烈的大腿,然后跟着他扶摇直上。
跪在地上的吕师囊,连磕三个响头,跪在地上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起来吧,今后你为忠勇营团练使,你本部人马尽归你统率;沈刚、徐统、卓万里三人为你营指挥使,至于提拔谁为团练副使,你自己安排好,上一封文书便是。”
秦烈锐利的目光落在吕师囊脸上,之所以赐予吕师囊‘忠勇营’旗号,目的就是对他的鞭策,以及一种提醒。
吕师囊显然也听明白了秦烈之意,一脸坚定的躬身拜道:“请大将军放心,卑职必当誓死相报。”
吕师囊之所以能说投降就投降,实际上跟他是孤家寡人有关系,跟随方腊反叛之初,他的家人在一次战斗之中失散,最后死于战火之中。
三十多岁的吕师囊,如今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他家中的妻妾和三个女儿死于战火,虽然让他悲伤不已,但他也明白,战场上生死本就有命。
如今,他终于从一个商人,华丽的转变成为了大宋的军官,这一切自是让他欣喜若狂。
吕师囊内心之中,一直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成为一个统兵的将军。
这也是他从小就刻苦学习武艺的原因,但他年少的这些年,大宋内外和平,哪怕他有一身好武艺,也毫无用武之地。
无奈为了生计,他只有继承家业,做起了一个商人。
现实就是这么讽刺,吕师囊原本想着安安稳稳的做个商人,结果最后却走上了谋反的道路,更在叛军军中做到了枢密使这样的高位。
甚至吕师囊一度梦想着,追随着方腊推翻大宋,让自己成为名垂青史的千古功臣。
就在他意气风发,率军坐镇润州,企图一举拿下扬州,合围江宁府,为自己的丰功伟绩添砖加瓦时,却迎来了秦烈的当头一棒。
这三个月来,秦烈就像一个噩梦,如影随形的围绕着他。
直到这一刻,站在秦烈面前,接受了秦烈的任命,吕师囊身上的枷锁,这才终于散去。
“吕都头,我军中不兴溜须拍马一套,今后都是自家兄弟,我就称呼你一声都头,这也是我军惯例,不知你意下如何?”
对于吕师囊的表现,秦烈还是满意的。
今天他在营中的表现,秦烈也是收到了反馈,否则他这个时候,也不会把他招来,并授予他一营团练使职务,还把本部人马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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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成为大将军的兄弟,那是卑职的荣幸。”吕师囊激动的笑道。
“吕都头不愧是文武兼备,这话我爱听。”秦烈朗声的一笑,请吕师囊坐了下来,进而问道:“吕都头,下一步我军战略部署,你以为是攻打秀州好?还是湖州好?”
“秀州守将段恺,为人贪生怕死,大将军只需大军一到,此人要么弃城而逃,要么开城投降,绝无第三条选择。”吕师囊沉吟了一下,还是如实把心中所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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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新一轮的敌情
“吕都头有如此自信,那本将军就任命你为前锋,来日率领本部人马,前往收复秀州如何?”
秦烈倒没有想到,这吕师囊竟然会说出秀州,只需大军一到,便可拿下。
“大将军,攻打秀州无需卑职出马,只需大军围城足矣。”吕师囊抬头之际,正好看到秦烈投来信任的目光。
这一份信任,让吕师囊铭感于怀,当下他遂继续道:“湖州留守弓温,乃是我府中昔日仆人,不过此人颇具武勇,非我亲自跑一趟,断然难以说服他开城归顺。”
“若那弓温愿意归顺朝廷,你可以告诉他,秦某定当保举他出任湖州团练使一职。”
秦烈慨然允诺道。
“大将军放心,卑职定当说服其投降,并把大将军您的话带到。”吕师囊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秦烈帐下有那么人肯跟他卖命。
就连沈刚、徐统几个,对秦烈的忠心,他也是有目共睹的。
这一切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秦烈待人以诚,正所谓将心比心,谁人能够不折服?
“今天辛苦了,回去之后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会安排参军朱武,为你们送去兵器甲胄,以及一切军需物资。”
“准备好后,尽早出发,我就不送你了,不过我会在此等候你的好消息。”
秦烈眼看天色也不早了,遂不在留吕师囊。
“卑职告退。”吕师囊走出府衙之际,仰头看了眼天上的半月,踌躇满志的深吸一口气,暗暗自忖道:“之前我还觉得圣公有明君气象,看来我还是眼界不够啊,与大将军一比,圣公的气度,亦不过是燕雀与鸿鹄罢了。”
“大将军,此人颇有野心,就此放他统兵离去,万一一去不返?岂不是放虎归山?”秦烈刚才与吕师囊对话,左右朱仝、雷横皆在一侧。
此刻送走吕师囊,朱仝忍不住有些担心。
“有野心是好事,说明他有目标,这样的人认定了目标,就不会轻易改变。”
秦烈淡淡一笑,自信的道:“吕师囊有些本事,就凭他几次在关键时刻,能够做出取舍,就说明此人过人之处。”
“现在我军势大,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都没有理由再次反叛,投入叛军麾下。”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他真的再次反叛了,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区区五千人马,我还是损耗得起。”
“可万一他所言都是真的,那么咱们就可以兵不血刃拿下湖州。”
“若攻克湖州,临安府杭州城就彻底暴露在我们面前,一旦收复杭州城,官家哪里咱们既有了交代,将士们的功劳也有了。”
“而一旦失去临安府,那方腊也就是秋后的蚂蚱,还能蹦跶几天?”
“大将军英明。”朱仝闻言,由衷的赞叹道。
雷横则是呵呵一笑,道:“大将军的安排,我雷横从来都不怀疑。”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安排好人当值,都下去休息,我也回后院去了。”
眼看已经月上中天,秦烈也有了一些困意,挥了挥手的他,遂返回了府衙的后院住处。
这个时候赵福金、李易安都已经睡下,只有扈三娘坐在火盆前,有些百无聊赖等着秦烈。
“这么晚了,天气又凉,为何还不睡?”秦烈上前,轻轻握着扈三娘的手,嘴角露出浅笑,目露柔情的问道。
“妾身有些担心公子,怕你又受伤,因为公事繁忙,而没有包扎好伤口。”
说罢扈三娘便围着秦烈转了一圈,还伸手在他身上揉捏敲打着,当然力道都拿捏得很轻。
“你呀,瞎操心,有雷横、朱仝在我身边,不会伤着呢。”秦烈看着她担忧的眼神,柔声一笑,问道:“饿不饿?”
“公子,你是饿了吗?我这就去厨房给你热一些饭菜去。”扈三娘第一个念头,却是认为秦烈饿了,显然在她心中,秦烈才是第一位。
“我是问你饿不饿,你呀。”秦烈苦笑一声,板着脸却又不忍责怪。
“妾身不饿。公子你稍等一下,那我去给公子打热水来。”扈三娘摇了摇头,健步如飞走了出去,前往厨房为秦烈打热水而去。
虽然是下午刚进府衙,但府衙内后院负责打扫做饭的几个老妪,通过甄别之后,则继续留在了府衙后院,毕竟这些老妇人都无处可去,既然没有问题,留下她们也无伤大雅。
因为扈三娘知道秦烈喜欢泡脚,所以晚饭之后,特意嘱托厨房的老妪,一直供着炉火,为秦烈烧着热水。
很快扈三娘别麻利的提着惹水桶木盆,以及布巾等物品返回而来。
“三娘你真好,我一定是上辈子积下大德了,才让我遇上你。”在油光的映照下,端坐在凳子上的秦烈,看在蹲在地上,为自己细心擦拭着脚的扈三娘。
秦烈感动之余,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把她额前散落的发丝,轻轻的拨弄好耳朵上。
“公子说错了,能够遇上公子,才是三娘最大的福份。”微微仰头的扈三娘,水汪汪的眼神看着秦烈,一脸幸福的笑道。
“好吧,那咱们就不要辜负这份良缘。”秦烈起身一把把她抱了起来,疾步走进房间。
……
“大将军,江宁、庐州同时送来紧急军报。”
翌日清晨,秦烈刚从扈三娘的臂弯中醒来,门外便传来李易安的声响。
“我马上来。”秦烈轻轻回应了一句,还是把睡梦中的扈三娘给惊醒了。
“哎呀,天都亮了吗?”扈三娘睁开双目,看着赤膊爬了起来的秦烈,有些羞赧的连忙爬了起来。
秦烈站在床榻前,伸手按住她白皙滑嫩的双肩,在她的朱唇上亲了一口,道:“没事,你再睡会便是。”
面对秦烈的温柔,扈三娘瞬间沦陷,只得乖乖躺回了被窝。
“太平府沦陷,杨维忠战死,如今宣州、歙州、太平府失守,江宁城外已经出现叛军骑哨,还请大将军速速发兵驰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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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府衙大堂上,秦烈拆开江宁府的军报,看了一眼,遂拿起庐州的军报。
庐州的军报,是制置使谭祯和康王赵构,联名送来的。
同时这份情报也更加详细,不但记录了太平府失守的过程,还指出这支叛军的领军大将,乃是方腊的侄儿方杰,号称十万大军,兵锋直指江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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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安民心诛朱勔(1)
“我说为何咱们连克润州、常州,叛军始终都采取防御态势呢。原来叛军的主力,迂回去了江南东路,这一次太平府的失守,江宁府、庐州府同时受到威胁。”
“这显然是叛军攻敌必备之计,看看谭禛送来的战报,这措辞我们要是不立刻派兵支援,可就罪莫大焉了。”
“可这个时候我们一旦分兵,那就真中叛军的套了。”
秦烈放下手中的战报,看着堂下坐着的吴用、朱武、刘敏、戴宗几人,把眼前的局势进行了一番分析。
“大将军说的是,可要是不派兵支援,一旦江宁府或者庐州府沦陷,朝廷必然怪罪,这又如何是好?”朱武眉头紧锁,说出自己的顾虑。
“大将军,让我领一支偏师过去,这样既可解决燃眉之急,又能安谭祯之心。”这个时候,吴用站了起来。
“我军接下来的战略核心,就是拿下临安府,可临安府治所杭州城,非重兵无法攻克。”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军主力兵力都不足,确实不宜分兵。”
“就让我带领梁山营的四千人马,加上俘虏的一万六千人马,凑足两万人马前往江宁府,再利用江宁府的城防工事,足以牵制太平府方向叛军的进攻。”
“这样一来,那谭禛也无话可说,而大将军则可以集中全力,早日攻克杭州城。”
“吴先生此计可行。”朱武沉吟之下,遂恭声附和道。
“吴先生善于出谋划策,晁盖、孙立皆豪勇之人,若只是防守,断无问题。”秦烈沉吟之下,缓缓说了一句。
“但是,先生务必记住,不可贸然进攻,宣州地带,山高险要,易守难攻,没有必胜把握,万万不可出兵。”
“倘若那谭禛催促,你便让晁盖他们装病,哪怕把兵权交给谭禛也无妨,断不可为了眼前的胜利,损伤我一个兄弟性命。”
“大将军的话,我定当带到,想来晁盖、孙立、孙新、顾大嫂、乐和诸位兄弟,得知大将军这份关切,必然会铭感五内。”
梁山营四千人马,晁盖为统军团练使、孙立为副团练使,孙新、顾大嫂、乐和三人为营指挥使,各自兼任都头职务。
“先生你也要多多保重。”吴用主动领这支偏师出发,对于秦烈来说,显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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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用有谋,晁盖、孙立勇武,他们这支人马前往江宁府,也不会分散秦烈的兵力。
这样秦烈才能更好集中力量,对临安府展开攻势。
方腊在杭州府建元,自号圣公,虽然没有建立国号,但杭州城作为叛军的主要据点,相当于都城的存在。
从吕师囊反馈的情报,叛军在杭州城至少有七万人马,足有三十名大将镇守,至于将校级别的战将更是无数。
虽然在兵力上,加上水师人马,秦烈并不弱于杭州守军。
但叛军占据地利优势,又兵力相当,这样的情况下,秦烈要想攻破杭州城,已然是件难事,要是这个时候,再分出更多的兵力出来。
那这杭州城也就不用打了,因为根本没戏。
这也是秦烈会同意吴用计划的原因。
“大将军放心,我吴用可不打无把握的仗。”吴用神情庄重的后退一步,躬身向秦烈作揖拜道。
“朱武、刘敏你们在大将军身旁,务必多为大将军排忧解难,切不可事事都让大将军亲为。”
随后,吴用又郑重的嘱托了二人一番。
“先生放心,我等必当尽心尽力。”朱武、刘敏虚心的拜道。
“戴宗你去通知后勤部的樊瑞、蒋敬,务必保障好吴先生的军需物资。”在送吴用离开之际,秦烈又郑重其事的嘱托戴宗道。
“遵令。”
随后两天,秦烈先后派出三支兵马出城。
这第一支出城的人马,则是吕师囊、沈刚、徐统、卓万里统率的六千人马,按照计划,收复湖州。
第二支出城的人马,由林冲、秦明统率的锐士营、以及徐宁的金枪营、解珍的飞羽营、穆弘的揭阳营两万人马,向秀州出发而去。
第三支人马,则是吴用、晁盖、孙立统率的梁山营,以及都还未来得及整编的俘虏,共两万人马往江宁府而去。
此去江宁府,起码要十天半月,用吴用的话说,沿途满满整编不迟。
毕竟梁上营有四千老兵,其中还有八百士卒,可是梁山带来的铁杆,所以对于收编一事,自是根本不用担心。
姑苏城收复的消息传到润州,两浙路转运使朱勔,第一时间便领着手下一帮狗腿子,耀武扬威赶到了姑苏城。
“大胆,这是应奉局提举、兼两浙路转运使朱大人的车驾,你们也敢阻拦?”朱勔与他那个父亲朱冲,领着一队车马,浩浩荡荡进入姑苏城,直至朱家园林。
朱勔进城之时,因为手持印绶官凭,士卒并未阻拦他入城,城门守将营指挥使病关索杨雄,接到士卒汇报,自是第一时间向秦烈进行了汇报。
但朱家园林的大门,则被秦烈下令封锁。
镇守的正是玄机亲卫营的营指挥使李雄。
“大将军有令,此地是叛军方貌的王府,暂时封存,必须待查明情况之后,方的进入。”
面对来人的叫嚣,李雄手按剑柄,沉声应道。
“反了你们,这明明是陛下御赐的苏杭应奉局衙门,尔等贼军汉,莫非要造反不成?”
那赶车大汉,挥舞着马鞭,颐指气使跳下马车,指着李雄的鼻子,态度恶劣的指责道。
“你骂谁贼军汉?”李雄闻言,强压怒火,一把拎着那赶车汉子的衣领,怒斥道。
“来人啊,把这些军汉轰出去。”这个时候,马车内走出一襦衫中年男子,一脸不快挥手下令道。
护卫在车马左右的一队马军,以及一都铁甲士卒,在那男子的命令下,迅速的把李雄围了起来。
“弟兄们,这些人要强闯府门,你们说怎么办?”李雄伸手把那赶车的汉子推了出去,拔剑在手一声大喝,府门前一队士卒,迅速集结在了李雄左右。
“跟他们拼了。”众军士举着手中的刀枪,杀气腾腾的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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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安民心诛朱勔(2)
“我乃平江知府应安道,尔等还不把兵器放下。”
应安道正是刚才下车的襦衫男子,此人在平江府担任知府五年,作为一方父母官,他不想着济民救世,却助纣为虐,实为朱勔手下头号走狗。
此人在叛军攻打姑苏城前,便于朱勔逃奔扬州府避难。
然而此人弃城而逃,也仅仅只是被免职,这次朱勔复职,作为朱勔的头号走狗,他不但洗清了罪责,还跟着再次复职。
此人向来色厉内荏,对于上谄媚,对下凶狠残暴。
之前那些年,他身为平江府,当真是给平江府治下的百姓,活生生的上演了一幕幕破家的知府,灭门的知县的勾当。
“知府又怎么样?了不起啊?”李雄却是不惧,挥剑冷喝道。
“弟兄们,谁要敢踏入此门,杀无赦。”李雄却并没有被吓着,依旧理直气壮的怒吼道。
“反了,真是反了……”应安道伸手指了指李雄,连忙走到队伍之中,那辆最豪华的马车前。
“大人,那些贼军汉不识抬举,怎么办?”
宽阔的马车内,装饰奢华,身披蚕丝棉袄,坐在火炉前的朱勔,前后左右共有四名身娇体柔的妙龄少女伺候。
一个负责泡茶,一个负责给他口中喂食。
剩下两女,一个给他按摩松筋骨,一个给他暖脚。
此刻朱勔那双肥厚,还带着臭味的脚板,正放在坐在兽皮毛毯上的少女怀中。
外面的喧哗,并没有打扰朱勔的兴致,接过泡茶少女手中紫砂杯的朱勔,轻轻抿了一口,这才道:“那咱们就在这等,我倒要看看哪位秦大人,究竟意欲何为。”
“啊?”应安道一愣,却不敢再问。
虽然他是堂堂知府,可在朱勔面前,乖巧的堪比猫咪,可面对百姓,他却凶狠如虎。
朱勔的车队共有二百五十名军士护卫,另有家丁马夫一百二十人,车马多达五十一辆,其中六辆马车坐着朱勔的家人,另外五辆坐着随行的官吏。
其余四十辆马车上装着的则是,朱勔一行人的家当,每辆车上都堆放着八口大箱子。
“徐大人,大人此举何意?”应安道最后转身来到另一辆马车上,此车上坐着的人,是原两浙路转运副使徐铸,也是朱勔走狗之一。
“秦烈手握重兵,如今他的态度很重要,大人此举是在试探秦烈,若此人不想与大人为敌,自然会立刻安排人前来解决,到时候朱大人在登门拜访一下。”
“今后这平江府,自然也就还是我们说了算。”
“倘若那秦烈要跟大人为敌,态度必然强硬,到时候大人只能与他斡旋,借用官家的权威,好好参他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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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铸可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四十多岁的他,嘴角留有八字胡须,一双小眼睛溜溜直转,此人攻于心计,可是朱勔的头号智谋。
“还是徐大人高明,下官佩服、佩服啊。”应安道颔首之余,连连拱手道。
“驾!驾!驾!”
要么过了小半个时辰,史进领着一队骑兵飞马而来。
“大将军有令,既是朱大人回府,守门军士,不得阻拦。”身穿鱼鳞甲的史进,头戴簪缨头戴簪缨,胯下火枣骝腾挪之间,犹如行云流水般来到车队面前。
“撤!”李雄听到史进的话头,愤慨的收剑入鞘,率领士卒愤愤不平转身而去。
马背上的史进拱手喊道:“朱大人在上,我家大将军今日去太湖视察水师人马,怠慢之处还望朱大人海涵。”
“这位将军,请你转告大将军,些许小事,不足挂齿,来日朱某必将登门拜访。”透着车帘的窗口,朱勔露出半张笑脸,淡淡的回道。
“末将定当把朱大人的话带到,告辞!”史进拱手一笑,一扯马缰,带着身后的骑兵转身飞驰而去。
烟波浩渺的太湖之上,一艘画舫之上,秦烈端坐船头,头戴范阳笠,身披大氅,手执一杆鱼竿,悠然而自得。
李易安、赵福金、扈三娘三女则围坐在秦烈身后的船舱内,虽然外面暖阳高照,但湖面上寒风蚀骨,可让人不好受。
李俊、张顺二人陪坐在秦烈身旁,眼看一个上午了,一条鱼都没钓上来。
张顺不由嘀咕道:“大将军要想吃鱼,何必这般费力,我这一网撒下去,保准够您吃个够。”
“张顺兄弟此言差矣,大将军垂钓的是一种心境,又哪里是为了吃鱼?”李俊此人别看像个武夫,但此人却颇有眼力,可谓深藏不露。
相比起来张顺就要耿直得多,属于直爽的性情中人。
“来了,咬钩了。”就在这时湖面上的鱼漂嗖的一下被拉入湖底,眼疾手快的秦烈迅速扬竿而起,却不料水中那巨物竟然猛的一窜,那惊人的力道,让秦烈不得不把鱼竿脱手。
“快,给我把鱼竿找回来。”秦烈虽然不是钓鱼专家,但却是一个钓鱼爱好者,刚才手中传来的力道,让他明白这定是一条大鱼上钩了。
“跑不了。”李俊、张顺飞身跳下画舫,二人分别跃入画舫下的快船,飞快的摇撸追赶被那大鱼拖着的鱼竿而去。
“开船,接应他们去。”秦烈紧接着喊了一句,船火儿张横自是沉声应道:“遵令。”
而这会李易安、赵福金、扈三娘三女也是一脸惊奇跑了出来,围在秦烈左右看着湖面前方摇撸追赶的李俊、张顺。
“大将军,是条大白鱼。”这边厢秦烈还没来得及享受扬竿溜鱼的快感,张顺却已经粗暴举起钢叉,把拖着鱼竿在水中飞速巡游的大白鱼,给一举刺中并拎上了船。
“浪里白条确实是名副其实啊。”看着驾驭着扁舟的张顺,在湖面上追赶游鱼的速度,秦烈也忍不住赞叹道。
“大将军,朱勔一行已经抵达城门外。”就在这时,童威驾驭一艘扁舟破浪而来,沉声向秦烈汇报道道。
“按计划行事,先让他蹦跶几天便是。”
站在船头的秦烈点点头,吩咐童威一声,看着张顺手中拎着的那条大白鱼,不由咂舌道:“好一条巨物,怕是有十几斤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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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安民心诛朱勔(3)
“大将军说少了,这条大白鱼至少有二十斤。”张顺朗声一笑,抓着画舫上的绳索,纵身一跃,提着鱼来到秦烈面前。
“这可是一条美味啊。”秦烈前世的时候,就知道太湖白鱼之名,可他还真没吃过,这会看着这条野生的大白鱼,他自是食指大动的道:“诸位稍等,今天我给诸位露一手如何?”
“大将军您要亲自下厨?”船头上的李俊、张顺、赵福金、李易安个个表情惊讶。
唯独扈三娘见怪不怪,她跟随秦烈时间最长,自是知道秦烈还真有一手好厨艺。
“怎么?大将军就不能下厨?”秦烈拎起那大白鱼,还别说入手微沉,显然真如张顺所说那般,这鱼怕是不下二十斤。
接下来的几天,秦烈都在太湖游玩,还去了卷毛虎倪云,在湖心小岛的庄子住了一个晚上。
而就在这几天内,姑苏城中十万百姓,却得到一个惊人消息,朱勔、朱冲这对扒皮父子回来了。
更让百姓们气愤的是,这一对狗娘养的父子,当初弃城而逃,如今不但屁事没有,还官复原职,甚至还又担任了要职。
这一切还不是点燃百姓怒火的原因,真正让百姓愤怒的是,平江知府应安道,贴出的安民告示,竟然让所有百姓重新登记造册。
说是要清理户籍,清查田宅,统一调派。
这么做本来也没有毛病,毕竟经历两次战争,姑苏城中十几万百姓,死伤逃难数万人,这时候官府重新梳理户籍人口,土地宅院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知府衙门却要求,所有造册登记百姓,必须按人头交纳一百钱,否则就不给办理户籍,那么这样一来,属于百姓名下的田宅,就要面临被官府没收查抄下场。
“一个人一百钱?这还真是好大的胃口,这姑苏城中如今尚有十万口百姓,这平江府张口一来,可是千万钱入帐啊。”
太湖水师营寨中,接到城中传来的消息,秦烈冷笑一声,难掩怒色的道。
“大将军,这只是其一,转运使衙门还有告示,说是为了筹集平叛军费,需要提高城中各项税收,就是街面卖白菜的百姓,都必须先交税钱,才能兜卖。”
此刻站在秦烈面前汇报的,正是参谋司的佐官刘敏。
“这是要刮地三尺啊,好,很好。”秦烈突然就笑了:“你现在立刻回去,去拜访朱勔,就说湖州军情紧急,我已经率水师先行开拔,这平江府就拜托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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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告知留营的花荣、李应等众将领,让他们即刻拔营,往湖州方向出发。”
“卑职领命。”刘敏欣然而去。
“倪云兄弟,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随后秦烈让张顺叫来倪云。
“大将军放心,那朱勔、朱冲、徐铸、应安道等狗贼,人人得而诛之,承蒙大将军给我们兄弟这个机会,吾等自当手刃此贼,以正国法。”
倪云正是秦烈安排的后手,此人本就是姑苏人,这些年因为惨遭朱勔花石纲毒害,只得躲在太湖靠贩卖私盐,劫掠商船为生。
前番他和他的几个结义兄弟,太湖蛟卜青、赤须龙费保、瘦脸熊狄成,协助李俊、张顺在吴江运河,一举围歼判军押运粮草的船只。
这才有了童威、张横冒充叛军使者,骗开姑苏城门,从而一举打破姑苏城。
事后秦烈要为他们请封时,却遭到几人的拒绝,缘由是他们不喜欢做官,只喜欢在这太湖之中,自由自在的过活。
对于他们的心愿,秦烈也不强求,自是下令各自给了他们一万贯钱,作为私人馈赠。
对此倪云兄弟四个,倒也欣然接受。
这次秦烈准备除掉朱勔,为了助涨其气焰,秦烈先是选择退避三舍,现在又把兵马尽数调出来,目的就是把权利,尽数交给朱勔。
然而,秦烈却早一步,让倪云兄弟几个,把手中的数百名心腹,尽数安插进了城中,故意推波助澜,为朱勔他们的恶行,制造谣言。
以至于短短数日,姑苏城中十万百姓民怨沸腾,群情汹汹。
秦烈的大军离开姑苏的第二天,城中突然便起了民乱。
而这个时候平江知府应安道,却还在府宅内数着钱呢,短短数日,他就搜刮了十万贯,现在他每天都在数钱度日,当真是过上了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美好生活。
事先接到消息是转运副使徐铸,此人向来嗅觉灵敏,善于蓄养爪牙。
城中这几日不同寻常的风声,自是第一时间传到他的耳中,但因为这个时候徐铸,之前手中的实力已经瓦解。
现在他在姑苏城中,虽然有权,但一时之间却无法组建有效的人手。
可即便如此,徐铸还是接到城中有人密谋的消息。
“大人,卑职接到密报,城中有百姓欲图作乱,这个时候,哪位迟迟未曾露面的秦大人,又把兵马调走了。”
“卑职担心这不是偶然事件,而是事先有人预谋的话,我等就落入险境了。”
徐铸虽然已经是从四品官身,年纪更是比朱勔还大上两岁,可在朱勔面前,此人却一直恭敬虔诚,为人处事犹如子弟。
“你认为这其中有阴谋?”躺在暖阁上的朱勔,眉头一皱,左右伺候的四名侍女,连忙上前服侍,为朱勔披上貂皮大氅。
“不得不防啊。”徐铸恭声回道。
“应安道在干什么?他为何不来报?”朱勔白净的脸上,闪过一丝戾气,沉声问道。
“他这几天可没少捞钱,这会怕是在府中数钱呢。”徐铸阴阴的说了一句。
对于只会捞钱的应安道,徐铸向来都看不起,不过奈何应安道深通搜刮之道,自是深的朱勔欣赏。
“派人给他传话,让他整顿衙役,发现乱民,即刻镇压。”一脸戾气的朱勔,沉声对徐铸道:“这平江府是我朱勔的平江府,谁要敢生乱,老子活剐了他。”
“卑职明白。”徐铸连忙应道。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一群乱民冲进来了。”
就在徐铸刚要出门,却被府中管事给堵在了门口,而这会前院已经传来了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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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安民心诛朱勔(4)
“诛杀朱勔,还姑苏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假扮乱民的赤须龙费保,穿着一件破布烂衫,头上裹着一条黑布巾,一张脸上脏兮兮的,胡子拉碴,活脱脱就是一个乱民形象。
左右卜靑、狄成同样如此打扮,三人挥舞着朴刀,领着数千愤怒的百姓,各自拿着棍棒,鱼叉等等各式兵器,蜂拥着冲进了朱勔的府邸。
府邸门口的守卫,面对着这数千乱民的打杀,早已经被冲散。
“杀朱勔,杀朱勔……”
这样的喊杀声,这一天响彻全城,足有数万百姓被动,或者主动卷入了这场纷乱之中。
朱勔的苏杭应奉局,也就是朱家府邸被冲击的时候,平江知府衙门的应安道,同样也遭到百姓的冲击。
应安道慌乱之下,被愤怒的乱民剁在肉泥,全家老小尽数被杀。
这些日子他所盘剥的十几万贯钱财,自是被乱民劫掠一空。
“大人,卑职明白了。”眼看着无数的乱民,已经冲到了后院,徐铸脸色煞白叹了口气。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能想个保命的法子?”朱勔是真的怕了,六神无主的他,盯着徐铸一脸期待的问道。
“没用的,我们就不该来姑苏的,那秦烈分明早早就在算计着这一切,他就是要致我们于死地。”
徐铸瘫坐在凳子上,露出绝望的笑容:“大人,别说咱们今天难逃一死,就算能够逃脱,秦烈也不会放过我们的,此人心机如海,所图非你我能够预测。”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秦烈算计的?我与他从未谋面,何曾得罪过他?”朱勔充满不甘的吼道。
眼前这荣华富贵,他还没享受够呢,怎会舍得就这般轻易去死?
“大人难道还不明白吗?只要你死了,秦烈才能真正稳定两浙民心,也才能在声势上压倒方腊。”
“方腊打着的旗号就是讨伐大人,反对大人你在两浙掀起的花石纲,所以要想彻底平定这一切,只要把大人你杀了,才能真正平息民怨。”
徐铸惨笑一声,徐徐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哈哈……”话说到这份上,朱勔自知死罪难逃,面对冲进来的乱民,他不由仰天大笑道:“这辈子,我知足了,来吧……”
“他就是朱勔。”
“杀了他,杀了他。”乱民双目通红冲了上来,挥舞着兵器,正要向朱勔、徐铸砍杀过去。
费保站了出来,喊道:“乡亲们,咱们要是就这样杀了他,那也太便宜了这些狗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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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让他们承认罪状,让他们遗臭万年,再杀了他们全家。”
“这位兄台说的对。”人群中费保手下的人,纷纷附和道。
一群乱民也没有什么主意,见大家都这么说,自是纷纷举着兵器喊道:“那就让他们签下认罪书。”
“我签,我签……”朱勔还以为签下文书,就有一线生机,自是连忙应道。
结果就在他刚签下供状文书,在费保的示意下,一名手提钢刀的手下,狞笑着上前一刀捅进了朱勔的腹部。
“狗贼,去死吧。”
钢刀穿透身体,朱勔口涌鲜血,充满不甘的倒了下去。
一旁徐铸惊恐后退一步,却被另外一名乱民,举枪从后背刺穿了他的身体。
随后朱府上下数十口,包括朱勔的父亲朱冲,儿子朱汝贤以及妻妾,尽数被乱民屠杀干净。
这一天的姑苏城,死了数千人,纷乱一直持续到夜里。
第二天清晨,秦烈率领一万人马返回姑苏。
而这个时候费保、倪云、卜靑、狄成四人率领手下兄弟,早已经连夜撤出了姑苏城。
“封锁四门,凡是参与杀人者,尽数关押起来。”头戴范阳笠,身穿明光铠的秦烈,骑马进入城池的刹那,看着眼前乱象,暗叹一声,沉声下令道。
带队的武松、鲁智深、花荣、王进四将,率领兵马忙活了大半天,总算把姑苏城中的秩序稳定了下来。
一些参与烧杀抢掠的乱民,被当场格杀,还有七千人被关押。
“雷横、朱仝你二人带队传谕全城,之前的事,本官可以既往不咎,但今后若出现这样的事情,抄家灭族,绝不姑息。”
在城中民乱安定下来之后,秦烈又命朱仝、雷横带着士卒,进一步安抚城中百姓。
说起来这两天城中的纷乱,虽然造成数千人的伤亡,但朱勔、徐铸、应安道、陆巢几个贪官污吏被杀后,百姓心中的怒火也得到了平息。
甚至还有不少百姓,抢到不少钱财,从而大大的改善了今后的生活。
“刘敏,你把这份朱勔、徐铸、签下的认罪状书,送去润州,让提举刑狱司的提刑官李光接手。”
“这案子跟我们没有关系,咱们就不参与了。”
关押了几千乱民,秦烈却不打算处理这事。
“遵令。”刘敏心领神会,亲自把文书,送往润州而去。
“戴宗,你去一趟延陵、金坦,通知陈达出任平江府团练使、杨春出任副使,接管平江府的军政。”
“还有,再通知项充、李兖把丹徒、丹阳的事情交接完,前往秀州接手军务,项充任秀州团练使,李兖担任副使。”
秦烈随后又把陈达、杨春、项充、李兖从四县调了出来。
事实上经过这些时日的锻炼,这几人在县里干的不错,现在在进一步,接任一州军务,兼管政务并不是难事。
秦烈采取以军管政,自是大大减轻了几人的压力。
虽然陈达几个都是草莽出身,但他们可不是目不识丁的文盲,事实上他们都有一定的统兵能力,对于政务之事虽然不精通,但却也可以做到监督能力。
自从打算培养自己势力后,秦烈才深刻的体会到,这打天下不容易,但治理天下却更难。
打天下可以征募青壮,可治理天下却不行,必须要依靠有能力,还要能够心怀百姓的官吏,否则那些官吏,一旦像百姓伸手,造成的伤害,有时候远大于刀兵。
就像朱勔,就活生生逼反了整个两浙路,以至于方腊为祸十几个州府,江南百万百姓陷入灾难之中。
“还是缺人才啊。”戴宗离开之后,秦烈看了眼桌案上的军报,想到林冲、秦明已经拿下秀州,请示自己派遣文官之事,秦烈也不由发出了一声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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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上书请罪驻湖州
“朱武,你帮我起草一封奏折,我要向朝廷请罪。”
秦烈这个时候,突然意识到目前要是拥兵自重,一旦被朝廷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长期与朝廷对峙。
原因很简单,他现在根基不足,就算可以以军事力量占据城池,却无法进行有效治理。
就好比眼前的方腊一样,起事之时虽然犹如燎原之火,可现在叛军展现出来的战斗力,还有后勤补给,都明显严重不足。
这归根结底就是根基太浅,要是给方腊三五年时间,即便是他统领大军出征,也不会打得这般顺利。
也正是因为这样,方腊不得不一直采取进攻的态势来壮大实力,却根本无法巩固占领的州府城池。
如今的方腊,经过一年战争消耗,基本上战争潜力即将耗尽。
这也是他只能派遣兵马,向江宁府发起进攻的原因,方腊心中很清楚,唯有攻下江宁府,他才能拥有更大的声势,号召江南半壁江山。
而这就是江宁府这座六朝古都的声望所在,江宁府是宋初南唐的国都,这座前朝故都,在江南的士人心中,还是有不凡的意义的。
“大将军,这是何意?”朱武有些不明就里的问道。
“朱勔的死,朝廷之上必然会有人猜测,我跟此事有牵连。”
“反正都是要被人弹劾,咱们就干脆趁此时机,先上书请罪,毕竟现在叛军声势还在,朝廷也还需要用我。”
“这个时候请罪,说白了就是以退为进。”
秦烈这番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现在他个人无论是威望,还是实力,都不足以支撑他与朝廷有丝毫裂痕。
既然无法决裂,那就必须与朝廷修好关系,不能引起皇帝的猜忌。
“卑职明白了。”朱武闻言,这才心领神会。
秦烈淡淡一笑,坚定的道:“既然要请罪,就必须要接受惩罚,这样才能显出我的诚意,在奏疏要主动辞去经略安抚使一职,把政权交出去。”
“另外,把我想回京完婚的想法表达出来,这样官家才会对我更放心。”
“大将军,这样风险是不是太大了?”朱武要不是知道秦烈心意,都怀疑秦烈是打算归隐了。
犹豫了一下,朱武有些迟疑的道:“万一官家真的同意了,准你回京完婚,再把兵权收回去,那岂不是一切成空?”
“放心吧,这个时候,还没有道卸磨杀驴的时候。别忘了庐州还有康王赵构在,监军制置使谭禛也还在润州。”
“死了一个朱勔,咱们总要摆出一些态度,也要暴露一些我秦烈不善于理政,却善于带兵的优缺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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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有缺点的人,用起来总是更让人放心的。”
“还有,从现在开始,不妨多制造一些流言,就说我秦烈爱好江南美人,以后不妨多给我找一些女子,一来是证实我好色之名,二来也可以掩护一下公主的身份。”
秦烈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
“卑职这就去办。”朱武见秦烈胸有成竹,自是不在多言。
不日,陈达、杨春接到军令,匆匆赶到姑苏,向秦烈复命。
“你们来的正好,现在我军已经拿下湖州,秀州,我正打算移师前往湖州,现在这平江府就交给你们了。”
秦烈在重新清理打扫完毕的府衙接见了陈达、杨春二人的。
“平江知府、通判、六曹参军人选,目前都处于空缺,不过我已经录用了一批落第的秀才、举人充入府衙,出任佐官、押司、贴书。”
“今后你二人要多多费心,既要做到自身清廉,恪尽职守,又要监管到位,希望二位兄弟莫要辜负姑苏十万百姓的期望。”
面对秦烈的敦敦教诲,陈达、杨春也是自感责任重大。
“大将军的教诲,我等自当铭记在心,绝不辜负所托。”陈达、杨春恭声拜道。
随后,秦烈亲自召集府衙的一帮佐官、贴书、押司,见过陈达、杨春二人,并再次告诫了众人一番。
十二月中旬,秦烈率领各营主力,水路七万人马,进驻湖州。
正如吕师囊所预测,秀州守将段恺,面对林冲、秦明率领的两万大军围城,仅仅抵抗三日,得知宋军并不杀降,段恺随即打开城门投降。
秦烈率领大军进驻湖州,吕师囊带领湖州守将弓温,以及从秀州赶来的段恺,亲自出城十里迎接。
同行的自然还有徐统、沈刚、卓万里、以及在姑苏城破时,被俘归降的邬福、甄诚、昌盛等将领。
“卑职等拜见大将军。”在寒风中了大半个时辰的吕师囊,以及一众将领,在见到秦烈的车马到来时,纷纷躬身作揖拜道。
“有劳诸位兄弟了。”秦烈在马背手拱手颔首道:“天气寒冷,就不多叙,回城找个暖和的厅堂,我与诸位兄弟好好聊聊。”
“大将军说的是。”吕师囊附和之余,随即挥手朝道左两旁护卫的军士喊道:“回城。”
在抵达城下之时,秦烈下令道:“各营在城下驻扎,玄机亲卫营随我入城。”
进驻湖州州衙,秦烈让朱仝率领一队护卫和扈三娘、先带着赵福金、李易安去了后院安顿。
秦烈则领着雷横、李逵、朱武在偏厅之上,与吕师囊以及一众降将寒暄了起来。
“大将军,我军已经抢先进驻独松关,现在叛军护国元帅司行方,率领两万人马进驻德清。”
一番叙旧之后,众人的话题,自是引到了目前临安府的战事之上。
吕师囊来自叛军之中,对于目前临安府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
这也是他会拿下湖州之后,第一时间让弓温这个湖州守将,换防了独松关守将的原因。
此刻急于立功的吕师囊,也是不遗余力,紧接他便道:“德清位于临安之外,属于杭州城的门户,守住德清,虽然可以遏制我军长驱直入杭州城下。”
“但失去独松关这道天堑,无险可守的德清,却根本阻挡不住我军南下步伐。”
“不过司行方此人,颇具武勇谋略,却是不可大意。”
听完吕师囊对目前德清敌情的介绍,众人无不是精神一震,秦烈也是抚掌笑道:“吾得吕都头襄助,何愁大事不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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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谢,拜谢,拜谢了。
第236章 叛军太子方天定
位于临安府以北的德清,虽然距离临安府近在咫尺,但德清县却是湖州治下的六县之一。
秦烈率领大军进驻湖州前夕,镇守临安府的方天定,便接到细作汇报,得知湖州守将弓温,率众向大宋投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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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定正是叛军首领方腊的长子,受封太子,镇守杭州宁海军,封爵南安王。
而此刻的方腊,已经移师进驻老家睦州,这临安府自然也就成了方天定的大本营。
当接到湖州守将投靠朝廷的消息时,他自是第一时间,便召集帐下四位大将军,召开了应对之策。
身穿蟒袍的方天定,年不过二十出头,说起来方腊没有造反之前,他也就是一个油漆工匠。
也没读过什么书,武艺也平平,相比起其堂兄方杰,方天定无论是武力值,还是谋略都相差甚远。
但谁让他是方腊的嫡长子,为此在这叛军之中,方天定名正言顺成为太子的不二人选。
“如今伪宋兵马大举来犯,不知诸位大将军可有破敌之策?”难掩心中慌张的方天定,看着堂下端坐的四位大将军,有些焦急的问道。
“太子勿忧,据我所知,伪宋兵马不过七万,我临安府中尚有大军七万,更兼有吾等坐镇,更兼有战将二十四人,无论是守城,还是城外交战,根本无惧伪宋兵马。”
方天定帐下南离大将军石宝,拱手宽慰道。
“太子,南离大将军说的不错,为抵挡伪宋兵马兵峰,末将愿领一军,抢占德清县,镇守杭州北大门,定叫那伪宋人马进不得杭州城半步。”
受封为叛军护国军大将军的司行方,慨然请缨道。
“二位大将军所言甚是。”太子方天定闻言,欣喜颔首称赞,但出兵这样的大事,他一时还是拿不定主意。
“国师,你以为如何?”方天定随后看向宝光如来邓元觉询问道。
那邓元觉与方腊本是旧识,也是方腊心腹,特意被方腊安排在儿子身边协助。
身高九尺的邓元觉,长得人高马大,光头之上点着戒疤,穿一领烈天猩红袈裟,脖子上挂着一串七宝璎珞数珠,一副宝相庄严的得道高僧模样。
可实际上邓元觉却从不戒女色,其所修炼的也是佛门的欢喜禅功,练就一身采阴补阳的横练功夫。
但由于邓元觉是方天定的授业恩师,所以深的方天定信任,即便身为太子的他,对邓元觉也是大礼相待。
“司行方大将军建议可行,若能够在德清拖住伪宋人马,待其疲惫,再一举击溃之,则杭州城无忧矣。”
邓元觉颔首支持了司行方的建议。
“太子,末将以为,光镇守德清,并不足以护卫杭州,还应拿下独松关,如此我军则可威胁伪宋官军后路。”
镇国大将军厉天闰,这会却提出了新的四路。
厉天闰向来以足智多谋著称,更兼勇武善战,从而被授予镇国大将军封号。
“大将军所言甚是,那就由你统率厉天佑、张俭、张韬、姚义四将,统率两万人马,前往夺回独松关。”
方天定见众人没有反对,遂下令道:“司行方你统率薛斗南、黄爱、徐白、米泉四将,统率两万人马镇守德清。”
“末将领命。”厉天闰、司行方拱手拜道。
“南离大将军,由你统率城中大军,坐镇杭州城防,日夜堤防,不得有误。”
“国师随我护卫内城,成败在此一举,就拜托诸位了。”
方天定自知自己能力有限,所以对于帐下几位大将军,他向来都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就在秦烈率领大军,准备开拔德清之际,却接到斥候营的时迁来报。
“大将军,叛军大将厉天闰,统率两万大军,正在向独松关而来。”
接到时迁送来的军情,神机军师朱武连忙道:“大将军,独松关不容有失,徐统、卓万里二将兵微将寡,只怕难以守住关卡。”
“你所言不差,这样立刻调李应、酆泰的鹰扬营,韩世忠、石秀的丹阳营支援独松关。”秦烈稍作沉吟,遂下令道。
李应、韩世忠手中的两个主力营,总兵力加起来有一万人马,独松关目前有三千人马,加上关卡险要,易守难攻。
有一万三千人马镇守,足以与厉天闰抗衡。
“传我军令,从今天起后勤部的大本营设在湖州,三军将士齐发德清。”秦烈原本就计划攻取德清,打通攻打杭州的北大门。
随着秦烈一声令下,在湖州城中休整了三天的各营人马,迅速收拾行装,五万步卒将士,在秦烈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向德清开拔而来。
水师人马在李俊、张顺的统率下,这会也顺着运河而下,从秀州直驱余杭县,准备策应秦烈对杭州的战斗。
就在江南的战争,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之际,宣和五年的新年,也悄然来临。
汴京皇城,文德殿常朝。
朱勔死于乱民的消息,此时也已经传入京师,得知朱勔身死,太宰兼礼部尚书的蔡攸,其实内心还是高兴的。
朱勔这几年早已经脱离蔡家控制,自成一派,其在苏杭所做恶事,蔡攸都自认不及。
但朱勔父子毕竟是他们蔡家的门生,如今朱勔死于乱民之手,蔡攸为了维持派系的凝聚力,自然要做个样子。
早在上朝之前,蔡攸便暗中知会了御史台的侍御史,准备弹劾秦烈这个经略安抚使,没有尽到安抚地方的责任,致使暴民生乱,导致朱勔死于乱民之手。
而这一日,少宰兼任御史中丞的王黼,也安排了人弹劾秦烈。
朱勔虽然不是他派系的人,但朱勔的死,却让他产生了兔死狐悲的危机感。
满朝上下,谁不知道朱勔在江南横征暴敛,可唯独皇帝不信,满朝文武也无一人敢质疑,原因很简单,朱勔是为皇帝筹钱,修缮垦岳行宫。
谁要是说朱勔的不是,不就等于说皇帝的不是吗?
这也是满朝文武官吏,明知道朱勔恶行,却无人敢言的原因,即便有铮臣谏言,也会被皇帝赵佶给压下。
可是现在朱勔却死了,不是死在叛军攻打姑苏城的时候,而是死在了自家家中,被一群乱民给乱刀砍死的。
虽然两浙路各司衙门,上报朱勔死因,如出一辙,皆是状告朱勔等人贪敛过甚,导致百姓**,从而冲进朱家,诛杀朱勔泄愤。
可这份公文,实在是太天衣无缝了,这不由让王黼害怕,因为他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这件事情必然有人主导。
而如今在两浙路,能够主导这一切的人,必然是秦烈这个两浙路经略安抚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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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心思莫测的皇帝
“皇上,微臣弹劾两浙路经略安抚使秦烈,抚民无方,致使暴民冲撞朱勔府邸,导致朱勔、应安道、徐铸死于暴民之手。”
台院侍御史蔡祜出班奏对道。
“皇上,秦烈身兼经略安抚使,手握军政大权,却纵容暴民冲撞官府,此乃失职、失察,臣请皇上将其押解入京,接受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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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中丞李回紧接着便站了,言辞犀利的直指秦烈。
蔡祜是蔡攸族人,自是蔡攸指使他弹劾秦烈的,但他却并没有如李回这般,直接列举秦烈罪名。
李回作为御史中丞,实际上此人并非王黼的心腹,但此人素来刚直,为此王黼深恨之。
但李回素来清廉刚直,作为御史台的二把手,王黼也无法轻易把他给弄下去。
不过前日接到朱勔死于暴民之手的消息,王黼便想了一计,事先故意让御史台的官吏,把秦烈在两浙路的一些,有的没的罪名送到了李回面前。
因为王黼料定以李回的个性,只要抓到把柄,必然会在皇帝面前弹劾秦烈。
而这一计正是王黼一箭双雕的计谋,因为王黼很清楚,皇帝看重秦烈,这个时候即便秦烈有罪,也顶多申斥一番,断不会伤筋动骨。
但李回这直愣子,要是与皇帝对着干,结果必然会遭到贬谪,如此一来御史台,就真成了他的一言堂。
御史台有一正二副三位主官,王黼身为御史大夫,李回和王安中喂御史中丞。
王安中向来以王黼马首是瞻,也是王黼在御史台心腹。
但因为李回的存在,王黼在御史台的职权,自是受到不小威胁,为此王黼多次寻找李回把柄,企图把他给调离,但都因为李回为人为官过于端正,而无法寻找到把柄。
“御史台风闻奏事,那是你们的职权,但审理案件,定罪之责,自有大理寺、刑部,什么时候轮到御史台了?”
兵部左侍郎宗泽,出班奏对道:“皇上,如今两浙路兵事汹汹,秦大人凭借微弱之师,连克叛军,现今正在部署收复临安府的战事。”
“他既要管军事,又要管民事,难免精力不足,平江府又是**之地根源,朱大人之死,虽然秦大人有失察之处,但那应安道身为平江知府。”
“却不查暴民之乱,更无安民之术,这才是罪魁祸首。”
宗泽入朝以来,对于兵事上的几次奏对,都表现突出,为此皇帝赵佶在十月份的时候,就把他从大理寺寺卿一职,改任为兵部左侍郎。
“皇上,宗大人所言甚是,两浙路的叛乱,必须尽早平定,现如今秦大人一心平叛,自是难以顾全后方,出现暴民事件。”
“罪不在秦大人,相反朝廷这个时候,更应该派遣合格的官吏,前往各府州县接任,做好安抚地方职责,如此秦大人才能一心一意,用兵征讨叛军。”
声援宗泽之人,正是刚刚回朝的大理寺少卿李纲。
前两年京师大水,李纲上疏要求朝廷注意内忧外患问题,由于言辞过激,被宋徽宗赵佶认言过其词,从而一道圣旨把他谪监南剑州沙县税务。
这次李纲起用,也是秦烈起到推动作用,因为秦烈离京之前,曾向宗泽举荐过李纲,说此人文武全才,忠诚可靠,可堪大用。
为此宗泽调任兵部左侍郎一职,在皇帝赵佶召见之时,宗泽遂举荐了李纲,并陈述说秦烈也认为李纲才能卓著,乃国之栋梁。
赵佶想起两年前李纲的奏疏,让他主意内忧外患问题,如今果然得到印证,感叹之余,遂下旨把李纲调入京师,擢升为大理寺少卿一职。
如今李纲、宗泽二人一老一少,虽然在朝中职位并不高,但二人因为才能卓著,敢于任事,已然成为朝中一股不可小觑的实力。
“李回,这是秦子扬上书的请罪奏疏,他在前方殚精竭虑,为朕扫平叛乱,夙夜难寐,现在他请求朕准许他回京。”
“你说朕是准他回京呢?还是不准?”朱勔的死,赵佶承认刚接到消息的时候,也有些生气。
但相比起两浙路的叛乱,朱勔的死,又算得了什么呢?
面无表情的赵佶,沉声看着李回:“李中丞,你既然能言善辩,不知可愿意替朕分忧,前往两浙路换回秦烈,朕准你统兵平叛,这样朕也可以应允秦子扬回京,你看如何?”
赵佶这一番询问,驳斥的李回完全哑口无言。
“皇上,微臣身为御史中丞,风闻奏事,乃是微臣的职责。”被皇帝一顿抢白,无力反驳的李回,只能憋气闷声回道。
“传旨,平江府知府应安道,罪有应得,剥夺一切功名官爵。转运副使徐铸,同罪。”
“朱勔有功在社稷,厚葬吧。”
赵佶心中终究还是念朱勔的好,这些年朱勔在江南的所作所为,他身为皇帝又岂会一点不知?
但赵佶却认为朱勔并没有什么不对,他作为皇帝喜欢一些花石又怎么了?
散朝之后,赵佶对心腹太监,内侍省都都知李彦道:“李都知,你去告诉武康军节度使,就说朕准他南下抚军,待秦烈平定叛军之日,准其回京即刻完婚。”
“还有,派人给康王传话,让他给我好好查查福金的消息,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昨夜在宫中新来的秀女宫渡过了一夜,赵佶此刻脸上难掩疲惫之色。
“下臣遵旨。”如今大太监杨戬病入膏肓,李彦已经成为皇帝身边,最炙手可热的大太监。
刚才皇帝吩咐的几件事,李彦这个贴身大太监,自是心领神会。
武康军节度使朱桂纳是秦烈未来的岳父,这个时候让他南下抚军,自是赵佶为安秦烈之心。
康王赵构现在在庐州,而赵福金离家出走已经几个月,同行的侍女、内侍尸体现今在扬子江中被人发现。
对于这样的家丑,赵佶自是十分愤怒,只得秘密让康王赵构查案。
“官家,下臣听说蔡鞗府中小妾生了儿子,帝姬怕是因为此事,伤心过度而离京的。”如今蔡京被流放,蔡攸虽然贵为太宰,但李彦却并不怵他。
而且李彦还知道蔡攸与蔡鞗兄弟感情并不和睦,这个时候见皇帝忧心,他自是需要替皇帝分忧不是?
“派人把那女子和孩子沉溺了,蔡鞗囚禁府邸,就说驸马重病。”作为皇帝,赵佶狠起来可也是毫不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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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驻湖州初战德清(1)
德清城下。
秦烈亲率各营主力,五万余兵马,战将数十人在德清南门外扎下营寨。
“杨都头,你领一队骑兵,随我去城下转转。”各营安营扎寨之际,秦烈吩咐杨志,带着花荣、朱武、李逵、雷横一行,领着一百骑兵,围绕着德清城周边的地形,进行了一番走访。
“下雪了……”秦烈一行人马,绕城走了一圈,刚踏上城西的天目山下,却发现天空飘起了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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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雪下的还真不是时候啊。”朱武抬头,看着漫天洒落的鹅毛大雪,不由皱眉说道。
“雨雪天气寒冷,道路泥泞不堪,确实不利于攻城。”秦烈翻身下了马背,抬头看着面前的山头,道:“咱们上山看看去。”
秦烈要上山,众将自是跟随,同行得还有十余名士卒跟随,大队骑兵则在山脚下警戒。
这座不知名的山丘,距离德清不足三里,山头的高度远比德清城墙还要高上不少距离。
站在山顶之上,德清城郭一眼在望。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看得很清楚?”秦烈拍了拍手,此刻山下的德清城墙上,叛军士卒正匆匆从城墙上往城楼方向跑,显然是为了躲避风雪。
“这倒是一个好观测地点,不过有些可惜了,距离城墙还是太远,而且道路不畅,否则在此扎营,敌人的情况就一目了然。”朱武举目远眺之下,有些惋惜的说道。
秦烈自从修炼了《上清洞玄经》后,他的听力和视力,包括力量,还是身体强壮,都明显有了大幅度的增加。
这样的变化,秦烈本身是能够清晰得感受到的。
此刻站在山顶之上,透山上的丛林缝隙,他竟然把德清西门城墙上叛军士卒的身影,看得一清二楚。
周长不足三里的德清西门城墙上,近两千士卒来回穿梭,此刻都在小跑着往城门楼和城墙下移动。
虽然听不到他们在喊着什么,但秦烈却可以清晰看到叛军士卒身上穿着的五花八门的服饰。
叛军身上唯一统一的制式装备,就是头上的头巾。
因为起义之初,方腊既没有军械局,也没有军服作坊,为方便指挥军队,方腊便采用头巾颜色来划分等级。
比如普通的士卒头戴白色头巾,高级的将领则带着红色头巾,这也是历史上会有传说,方腊是白莲教教徒的原因。
“这雪越下越大了,今晚要是下上一个晚上,只怕要封城了。”雷横搓了搓手,道:“大将军,天气寒冷,是不是先回营。”
“是啊,想不到这江南,也会有这么大的风雪。”花荣也有些感叹道。
“风雪大了才好啊。瑞雪兆丰年嘛。”秦烈紧了紧肩上的虎皮大衣,指着城头方向,问道:“你们看清楚城头叛军身上,穿的衣服没有?”
“没什么特别的啊?”杨志虽然知道秦烈这样问必有深意,但一时却又想不出其中之意。
“不都是寻常百姓粗布麻衣嘛。”李逵也是一脸不解回道。
“是啊,叛军服饰并不统一,这应该跟他们没有统一的军服制造衙门有关系,像咱们大宋的军服,工部统一制订样式,各路都是军器监。”
“这样自然就能够做到统一制式,春夏秋冬各不相同……”朱武起初也没有领悟道秦烈话中之意,但这会说到一半,他忽然拍手道:“我明白了。”
“哦,朱参军明白啥了?”花荣、杨志几个都不由好奇看向朱武。
“大将军的意思,叛军服饰单薄,这样的风雪天气,他们必然会受冻。”朱武说罢,看向秦烈问道:“不知我说的可对?”
“不错,是这个理。”秦烈颔首笑道。
“叛军受冻对咱来说,确实是好事。可这跟俺们攻城又有什么关系?”李逵依旧不解,满脑子疑问的他,一张黑脸,瞪着一双牛眼看着秦烈和朱武。
“有啊,当然有关系。”朱武笑着开口道:“你想想这天寒地冻的,叛军衣衫单薄,必然手脚冰冷,全身力量又能发挥出几成?这样战斗起来,又岂能持久?”
“朱参军所言有理,这么看来确实是好事。”杨志、花荣、雷横包括李逵也不由觉得朱武说的有理。
但秦烈这会却摆手,道:“你说的这是客观事实,但士兵挨冻这样的情况,我军也会是同等待遇。”
“现在我军冬装服饰,其实也远远没有达到完全保暖的地步。”
“我看这段时日,将士们就有不少人冻坏了手脚,要不是医疗营的神医安道全,带领的大夫及时熬制姜茶水,以及准备好药膏涂抹,军中的士卒,也同样免不了挨冻受损。”
“那大将军的意思是?”朱武虽然号称神机军师,可他的长处也就是排兵布阵,这样细节阴谋,他的思路还真赶不上秦烈。
“走,咱们回营再说。”这山顶之上,寒风蚀骨,待久了还真是冷得发紧。
德清南门城楼上,叛军护国大将军司行方,此刻同样也顶着风雪,站在女墙之上,注视着城下不足五里外,正在热火朝天构建营寨的宋军。
“宋军士气旺盛,看来这是对我们德清是势在必得啊。”司行方收回目光,对身旁的薛斗南,道:“你说这样的天气,夜里派一支军队去袭营,能不能打宋军一个措手不及?”
“袭营?”薛斗南看了眼冻得相互拥挤在城门楼的士卒,惊疑道:“大帅,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怎么?你还害怕了?”司行方眼中透着一丝不满。
“卑职不敢。”薛斗南连忙躬身回道:“只是这天寒地冻的,士卒们即便出城,只怕也是难以发挥出多少战斗力。”
“而且宋军人马是我们的两倍,我军又根本无法倾巢出击,可去的人少了,又与大局丝毫无益啊。”
“嗯,说的也不无道理。”司行方虽然很想亲自领兵去袭营,可他却有些惜身。
而统制官薛斗南,显然没有勇气,也不认同自己的想法,虽然他可以强迫薛斗南率部夜袭,可这样一来,性质自然完全不同。
“传我军令,各城夜里务必加强巡哨,以防官军偷袭。”有些意兴阑珊的司行方,随即转身返回城中府邸而去。
【作者题外话】:第二更。
第239章 驻湖州初战德清(2)
秦烈军中大帐。
“大将军,各营都头都到齐了。”听到参军朱武的话语,秦烈随即放下手中的公文,从大帐一旁的***走到大帐之中。
“大将军。”众都头见到秦烈走上主位,纷纷起身拱手行礼。
“嗯,都坐下说话。”秦烈摆摆手,笑问道:“营寨都扎好没有?”
“营寨的炭火薪火,能不能取暖?”
“诸位都头有没有亲自落实?”
面对秦烈的三连问,众都头自是不敢怠慢,从锐士营的林冲、秦明开始,接下来各营团练使、副使一一进行了汇报。
“天气寒冷,要做好保暖工作,千万不能让士兵冷冻挨饿,还有在营寨之中烧火取暖,要注意火候,别自个把营寨给烧了。”
秦烈在听完众都头的汇报后,点点了头再次嘱咐了一句。
“谨遵军令。”左右众都头齐声应道。
“今晚的风雪,只怕是停不了。还有我看这天象,这场大雪只怕要延续几天,这样恶劣的天气,我军要是滞留在城外,定然会导致大面积非战斗减员。”
“所以我决定今晚派遣一支精兵,潜入城中,争取夺取一座城门,趁势拿下德清。”
秦烈这话一出,大帐内一众都头,无不是一脸吃惊之色。
这样的夜晚攻城,还要一举拿下城池,这怎么可能办得到?
“大将军,这外边风雪交加,我等身为将领,都冷得不行,更别提士卒们,若是强行下令,会不会过于冒险?”
金枪将徐宁见大家虽然吃惊,却都没有开口,他自是忍不住开口说出了心中顾虑。
“大将军,徐都头所言不无道理。”莫遮拦穆弘也有些担心。
“你们呢?都说说,不要有顾虑,议事嘛,就该畅所欲言。”秦烈并没有因为有人反对,而升起不快,反而笑着鼓励众都头开口。
“大将军,洒家没什么说的,区区风雪天气,洒家丝毫不惧。”
鲁智深习惯性的摸了摸他那个光头,即便是大冬天的风雪天气,他也依旧鲜少带帽子,身强体壮的他,一身功夫在身,正如他所言,区区风雪天气真奈何他不得。
“想当年在沧州山神庙,洒家与林都头,并肩而战,一把火烧了那草料场,那天的风雪那才叫那个大。”
回想起昔日往事,鲁智深不由放声大笑了起来。
“鲁都头说的是,昔日若没有仁兄襄助,我林冲这条小命,早就交代了沧州。”说起这事,林冲也露出一抹笑容。
相比起当年发配沧州的艰苦落魄,再比起今时今日境遇,林冲不由豪气顿生。
毕竟现年的林冲也不过三十五岁,这个年纪对于他们这些武将来说,不正是风华正茂,为国立功的年纪吗?
“大将军,算我林冲一个,夜袭就在一个出其不意,今晚风雪交加,敌人料来防备不严,若我军能够悄悄摸上城头,还真有可能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林冲越想也越觉得,今晚要是展开偷袭,说不定真有成功的机会。
“大将军,俺铁牛算一个。”打仗他李逵可从来不怵。
“我算一个。”行者武松沉声而起。
“还有我。”九纹龙史进紧接附和道。
“对,还有我……”接下来王进、解珍、解宝、杨雄、刘唐、雷横、朱仝、花荣众都头,纷纷请缨道。
“嘿,我是让你们畅所欲言,可没让你们表态啊。”秦烈苦笑一声,挥手示意众人坐下。
这才正色道:“我已经让朱参军,准备了八百件白披风,作为伪装的服饰。再挑选十名都头带队,组成攻坚营。从东南城墙交汇之处,趁着这风雪掩护,悄然攀爬上城墙。”
“若在攀爬过程中被发现,城下接应的神臂营,立即进行接应。”
“倘若没有没有,八百攻坚营士卒登上城头,立刻向南门楼发起攻势,趁机夺取城门,并打开城门,发射信号响箭。”
“这个时候铁骑营迅速出击,进行接应,并稳住南门局势。”
“紧接着各营一道涌入,扩大战果,一举歼灭城中叛军人马。”
秦烈话语刚落下,李逵第一个嚷嚷道:“大将军,俺铁牛要求加入攻坚营。”
“还有我……”紧接着一众都头纷纷请缨道。
“诸位都头都静静。”秦烈挥手示意安静下来,点名道:“鲁智深、雷横、武松、李逵、刘唐、林冲、解珍、解宝、王进、穆弘你们十个带领攻坚营,展开夜袭。”
“花荣、你率领神臂营负责接应。”
“杨志、史进你部铁骑营,在攻坚营得手之后,第一时间进行接应,稳住胜利果实。”
“秦明、徐宁你二人统领三军兵马,其余众都头协助,做好战斗准备。”
“朱仝、朱武你们随我率领玄机亲卫营留守营地,作为总预备队。”
“今夜四更出发,五更发起总攻,不得有误。”
随着秦烈一声令下,大帐内一众都头,齐声响应道:“谨遵大将军令。”
接下来秦烈又留下攻坚营的十位都头,进行了一些作战细节部署,并给攻坚营兄弟,准备好了足够的鞋服。
“朱武,通知后勤部的周通、李忠,调一百坛咱们的英雄酒给攻坚营的兄弟,在出发之前,一人喝上一碗暖暖身子。”
再送众人离开大帐时,秦烈又嘱咐了朱武一声。
“是。”
风雪天气,天色昏沉,夜幕很快便降临。
这次出征德清,秦烈为防有后顾之忧,特意把扈三娘、赵福金、李易安三女留在了湖州城中。
湖州城现在是后勤部的营指挥使孔明、孔亮兄弟,督率三千后勤预备兵员留守,自是绝对安全。
而湖州西部的独松关,现在有李应、酆泰、韩世忠、石秀所部的鹰扬营、丹阳营支援作战,绝对可保万无一失。
从白天午后开始的风雪,一直下到夜里四更才开始逐渐停了下来。
漆黑的夜色下,皑皑白雪,反射出来的微弱光亮,放眼过去整个天地之间都是白色海洋。
八百精锐士卒,在鲁智深、雷横、武松、李逵、刘唐、林冲、解珍、解宝、王进、穆弘十员悍将的带领下,身披白色披风连衣帽,脚上绑着厚厚绑带,里面则裹着一层皮革。
所有士卒手掌之中缠着布巾,用来保护手掌,所有士卒除了携带着锋利的腰刀,二十支箭矢,一张弩弓外,便是人手一副攀爬的铁爪绳索。
一口烈酒入喉,带队的武松、鲁智深等一众将士,无不是精神一震。
“出发。”武松的一声令下,攻坚营的将士纷纷把手中的枚放在口中,融入了这茫茫白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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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题外话】:第三更完毕。
第240章 驻湖州初战德清(3)
‘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
站在中军大营巨大的鼍鼓前的秦烈,身穿明光铠甲,头戴着皮帽,肩上披着一件厚厚的大氅,腰间系着狮面扣带,下身穿着厚厚的长袴、长靴。
营寨内若隐若现的篝火映照下,随处可见的是人头攒动士卒。
“将士们,出击!”
双手握着鼓槌的秦烈,重重击打着战鼓。
“咚!咚!咚!”
“众将士随我出击!”军阵前的秦明、徐宁、花荣、张宪统率着各营士卒,纵马飞奔冲出大营,直奔火势冲天的南门。
军中那一面面赤红战旗,在这个皑皑白雪的清晨,显得格外的夺目。
德清南门城下,武松、鲁智深、林冲等十名都头,统率攻坚营,四更出发,历时一个时辰,巧妙利用身上的伪装,以及风雪天气的掩护,顺利借助工具,攀爬上了城头。
虽然在最后一刻,被巡哨的叛军士卒发现,但叛军巡哨的士卒,还未来得及冲杀上来,就被先一步登城,并列阵戒备的士卒,端起手中的弓弩,发射出了手中的弩箭。
“杀,一个不留。”武松大喝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雪花戒刀,狠狠的劈在了一名叛军胸口,戒刀落下,甲胄崩裂,那名士兵胸腔破裂,热血喷涌而出,飞溅的武松满身满脸。
“随我杀进城楼。”鲁智深一挥手中的禅杖,健步如飞冲向了城南鼓楼。
鼓楼,向来是城门吊桥控制枢纽所在,也是夜里守卫士卒休息之所。
一夜风雪,城头上下铺上一层厚厚的白雪,萧瑟的寒风,冰寒的气候,却无法阻挡攻坚营士卒的战斗意志。
八百勇士,在鲁智深、雷横、武松、李逵、刘唐、林冲、解珍、解宝、王进、穆弘十员好汉的统率下,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士气高昂的冲进了鼓楼之中。
上下两层的鼓楼之内,叛军千余巡哨的士卒,如梦初醒,守将薛斗南,虽然第一时间便惊醒。
来不及披挂的薛斗南,拿起身边的长刀,扬声吼道:“敌袭,敌袭,立即吹响号角。”
刚冲出鼓楼的薛斗南,迎面与鲁智深相遇,双方一照面,便各自挥舞着手中兵器,朝着对方砍杀了过去。
“哐当!”
双手握禅杖的鲁智深,一声大喝,斧钺劈在薛斗南长刀之上,千钧之力击打在薛斗南手中刀刃之上。
只听得一声脆响,薛斗南手中长刀断裂,去势不减的斧钺,狠狠砍在薛斗都脑门之上,当真是血花四溅,脑花崩裂。
薛斗南甚至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被鲁智深一禅杖活活劈死当场。
后面赶上来的叛军士卒,刚扑上来,紧随其后的林冲,手握着丈八长矛,横扫而出,生生扫倒一片。
“反抗者,杀无赦!”
李逵挥舞着双板斧,接连劈杀了好几名反抗贼兵,怒目大吼一声。
惊得后排的贼军,硬是没敢冲上来。
面对凶狠勇猛的官军人马,城门楼内的叛军士卒,又见主将薛斗南死于眼前,一时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无不是士气低落,不敢再战。
“放下武器,投降免死。”雷横高举着战刀,指挥着士卒冲鼓楼,把惊慌失措的叛军士卒堵在了一角。
“哐当!
很快便有士卒扔下了手中的兵器,紧接着城门楼上的叛军士卒,纷纷丢下兵器,选择了投降。
“王进都头,你留下一队人马,看住他们。解珍立刻发射响箭,其余兄弟随我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武松见局面控制,而城门下营地的叛军,这个时候也传来鼎沸之声,显然是被城头的动静给惊醒了。
“随我迎敌,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鲁智深、林冲当先而出,单手提着兵器,朝着城下冲了下去。
城门楼下一队士卒,这个时候正朝着台阶冲了上来。
“杀!”城墙之上的李逵,提着双板斧,直接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落在了叛军之中,挥舞着斧头,便是一阵乱砍,杀得那对叛军士卒,血肉横飞,抱头鼠窜。
南门方向传来的喊杀声,以及敌袭的号角声,迅速传遍全城。
东西周长不足五里的城池,南门传来的战斗之声,自是丝毫瞒不过各门守将。
正在县衙之内搂着两个美人,睡得迷迷糊糊的司行方,在听到敲门声响时,完全是下意识的惊跳而起。
“谁?”司行方从小好武艺,少年时代便学的一身刀枪武艺,几次想要投军,却不得其门。
无奈之下,只得在睦州当地豪绅之家充当护卫过活,方腊起义之时,他为保护主家,力战方腊手下数名大将。
后终因为寡不敌众,被方腊所部生擒,方腊见其勇武,遂亲自游说他归降。
加入方腊帐下的司行方,在攻打临安府时,破城有功,斩杀宁海军军都指挥使,而被方腊封为护国大将军。
当上大将军的司行方,生活方式自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本豪勇热血,逐渐在他身上冷却。
现在的他生活奢靡,每晚都需要侍女伺候过夜,没一顿饭菜那都是大鱼大肉,更是无酒不欢。
这种本质的转变,自然是身份地位的改变,让他这个武夫彻底迷失。
就像昨日下午,在南门城楼上,他明明想着要偷袭宋军,可最后却因为惜身害怕,最终放弃了自己的念头。
最后更是躲进了县衙的温暖窝,还让亲兵从城中强行找来了两个少女陪寝,以至于玩的太疯狂,这会虽然惊醒,头脑也还是醉醺醺的状态。
“元帅,官军从南门杀进城了。”门外亲卫都虞候,急促的喊道。
“立即集结兄弟们,随我出战。”司行方大吃一惊,连忙披甲,提着长刀拉开了房门。
迎面吹来的寒风,让刚被窝里惊起的他不由打了个寒颤,咬紧牙关的他,紧了紧肩上的披风,大踏步冲出了县衙,跨上马背,统率着乱哄哄集结起来的士兵,朝着南门方向驰援而去。
而这个,东门和西门的黄爱、徐白二位守将,也早已经率领着兵马,杀到南门大街。
正好与杨志、史进率领的一千铁骑营迎面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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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区老鹿无法回复,并不是老鹿不关注书评,老鹿每日都会看书评,可惜发书评的兄弟们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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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驻湖州初战德清(4)
顶风冒雪而来的叛军东西二门守将,黄爱、徐白几乎是前后脚出现在南门下的大街上。
而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微亮,虽然能见度不如白天,但铁骑入城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远远的便传了过来。
“骑兵?”黄爱第一时间喝住战马,心头一惊的,定睛一看之下,只见城门下,一队雄壮的骑兵队伍,如离弦之箭疾驰而来。
“快,快列阵……”黄爱的喊声还未落下,一马当先的史进,也已经纵马挥刀,杀到了他的跟前。
“锵!”黄爱挥刀仅仅挡了一招,便被史进一刀扫落马背,要不是他见机得快,故意栽倒马背,早会必然已经身首异处。
“挡我者死!”
史进一刀斩落黄爱,纵马便杀进了敌阵之中,却再也没有多看黄爱一眼,而这会的黄爱则哆嗦着滚落在街面的墙角角落,这才堪堪躲过身后呼啸而过的铁骑。
黄爱本是寿昌县的一名差役,充当着一个乡兵副都头,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薄有田产,小日子过得倒也踏实。
方腊在睦州起义,寿昌沦陷,黄爱因为弓马娴熟,被方腊拉拢,授予统制一职。
为了活命,黄爱也只能委身从贼,但内心中却没有多少归属感。
随着史进、杨志的铁骑冲杀过去,黄爱所部兵马,瞬间被冲的七零八落,而躲在墙角装死的黄爱,在后面宋军步卒冲进来时,果断跳了起来喊道:“我愿意归降……”
而这个时候西门守将,叛军统制官徐白,统率的两千步卒,同样没有躲过史进、杨志铁骑的突袭。
在平坦的街面之上,毫无防备的步卒,遇上冲刺而来的铁骑,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
徐白在军阵之中,眼看宋军大队骑兵冲杀而来,吓得亡魂大冒,转身便往西门而逃,结果正好与司行方统率的亲卫人马撞上。
“徐统制,南门敌情如何?为何如此惊慌?”司行方在马背上,看着徐白身后乱糟糟的队伍,连忙沉声喝问道。
“元帅,官军大队骑兵入城,你听听那马蹄声,不下数千骑,迎面遭遇,我军根本无法抵抗,唯有被屠杀的份。”
徐白喝住战马,难掩苦涩的应道。
“那也不是你逃跑的理由,临阵脱逃,按律当斩。”司行方怒斥一声,喝道:“现在本帅命令你部,立即调转方向,随我迎敌,若有懈怠,两罪并罚。”
“卑职领命。”
徐白脸色一变,只得调转马头,吼道:“前队变后队,准备迎敌。”
然而就在叛军人马慌乱的转变队形之际,史进率领的骑兵队伍,已然冲进叛军之中。
“嚯嚯嚯……”
纵马飞奔的铁骑营士卒,挥舞着手中的锋利的钢刀,如风一般呼啸而过,所到之处,叛军无不是血肉横飞,根本无力抵抗。
“杀!”头戴簪缨铁兜鍪的史进,身穿银色锁子甲,肩膀一袭赤红色战袍,在战马的飞奔之中,迎风起舞,挥舞着三尖两刃刀的史进,在万军之中,犹如入无人之境。
只见其战马所到之处,叛军无不是人仰马翻,无人能挡。
“何人敢一战。”一刀挥出,三名纵马冲杀上来的叛军将校,竟然被史进拦腰斩断,尸体倒飞而出,只空留悲鸣的战马原地哀嚎。
“哼,休要张狂,吃某一刀。”斜刺里冲杀而出的司行方,手中眉尖刀直刺史进肋下,声未落,刀锋已至。
司行方这一手偷袭,拿捏的恰到好处,本以为志在必得的一刀,眼看史进就要陨落当场,却见他大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坐下火枣骝人立而起。
马背上的史进身体一个后仰,司行方手中的眉尖刀几乎贴着史进身上甲胄而过。
“再来!”惊险避过这一刀的史进,反手一刀劈下,准确的击在司行方顺势刺来的第二刀。
“锵!”
二人手中的战刀,都是精铁打造而成,自是锋利无比,刀刃碰撞之下,迸发出一连串的火星。
“这厮倒也有些本事,但还不够。”史进暗忖一声,调转马头,再次挥刀杀向了司行方。
错马而过的司行方,紧了紧手的眉尖刀,也是暗忖道:“此人刀法娴熟,力量浑厚,坐下战马更是良驹,若是硬拼,吾恐不能胜也。”
各自怀揣心思的二人,随之再次交手,二人你来我往,转眼便杀了三十个回合。
而这个司行方却明显落入下风,史进年少气壮,则是越战越勇,手中三尖两刃刀上下劈砍之间,映现出一片片刀幕。
眼看史进战斗力越来越强,司行方心中恐惧,打马刚要逃跑,却被早已经盯上他多时的杨志,斜刺里挥枪刺出。
毫无防备的司行方,惨叫一声,杨志手中的长枪如闪电般穿透而过,生生把司行方的刺死于马背之上。
“史都头,此贼人头我暂且先替你收下。”杨志错马而过之际,把司行方跌落的尸体一把拎在了马背上,手起刀落之间,司行方那颗斗大的头颅已然落在了杨志手中。
“多谢杨都头出手,不然就让此贼逃了。”史进其实刚才故意慢了一拍,就是给杨志出手的机会。
否则凭借坐下火枣骝的速度,司行方根本无法拉开双方的距离。
史进之所以这么干,也是见一时半会,要想强行拿下司行方不容易。
而这个时候杨志出现在一侧压阵,自是让史进心生一计,配合着卖了个破绽,让司行方撤出战斗,从而给杨志制造了这必杀一击。
“哈哈,史都头这个人情,杨某记下了。”杨志大笑一声,纵马挥枪再次冲杀向了敌军之中。
而这个时候叛军军阵之中的统制徐白,眼看到司行方不但身死,连脑袋都被割了下来,本就无心抵抗的他,拔马便奔逃去。
“投降者免死!”
“投降者免死!”
秦明、徐宁、花荣、张宪率领的大队人马,这个时候也已杀入城中,数万大军,从南门而入,进而分散杀奔各城门而去。
城中早已经乱成一团的叛军,又因为城外风雪封路,逃无可逃,最后只得纷纷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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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时光2019】
看到短评了,这个不算笔误,可能是老鹿采用倒叙的原因,让你产生笔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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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增加阅读观感,老鹿特意修改了一下。
感谢您的评论,指教,谢谢!!!
第242章 三军休整迎元日
叛军护国大将军司行方被杨志所杀,统制薛斗南被鲁智深所杀。
德清守军群龙无首,统制黄爱、徐白、米泉眼看官军势大,城外又大雪封路,无奈之下,只得纷纷率部向秦烈归降。
“传我军令,各营进驻德清避寒,可以向城中百姓借住,各营做好统计,给百姓补偿钱财,并严肃军纪,发现一例,军法严惩。”
中午战斗结束,天空再次下起了雨夹雪,温度更是将至零点。
秦烈当即下令,全军进驻德清。
“大将军,还是您神机妙算啊,这样的天气,大军驻扎在城外,可真是要命了。”
走进德清县衙,朱武由衷的佩服道。
眼下天空飘着纷纷雨雪,而那蚀骨的寒风,吹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当真是冷得发紧。
“都围着炉火坐下说话,喝杯热姜茶暖暖身子。”秦烈招呼着众将入座,接过雷横递来的热姜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雷横,他有些感怀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心的笑了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几年,秦烈终于可以确定,他已经间接改变了水浒梁山好汉的命运。
因为雷横原本是在德清县,死在了司行方刀下,但如今司行方死了,雷横还活着。
在秦烈心中,雷横虽然不是他亲兄弟,但却胜似他兄弟,是值得托付后背的兄弟。
雷横见秦烈看着自己发笑,还以为他是因为这次攻下德清高兴,倒也没有太在意。
说起来德清攻取的确实有些容易,叛军两万人马,被杀三千人左右,一万七千人被俘,缴获粮草器械无数,可谓大胜。
而官军仅仅死伤一千二百人,这样的胜利,自是让人欣喜。
在主位上坐下的秦烈,脚下放着一个火炉,火炉中燃烧着炙热的炭火,那股热浪让人遍体生暖。
“吕都头,黄爱、徐白、米泉三位降将,我就交给你了,另外我再调拨五千降兵给你。”
“忠勇营能不能成为钢刀,那就看你了。”
秦烈放下手中的茶碗,举目望着下首坐的吕师囊。
在秦烈军中,所有将领都兼任着都头职务,在军中秦烈也有要求,那就是一律相互称呼都头。
以示尊重和不分贵贱之意。
“大将军恩厚,卑职定当誓死以报。”吕师囊连忙起身拜道。
秦烈第一个扩编吕师囊的忠勇营,自是有目的的,一来进一步拉拢激励吕师囊。
二也是把吕师囊这支军队,作为一支预备乡兵进行储备。
因为秦烈不知道,皇帝和朝中那帮奸臣,会不会对自己进行制裁,所以他必须培养好自己的班底,是那种绝对可靠的班底。
吕师囊这帮人,都是叛军归降的降将,他们在朝中没有根基,只能依靠他秦烈。
当然,秦烈并不怀疑梁山好汉们会反叛自己,只是他想多培养一股势力。
其次吕师囊代表的是江南集团,他们与梁山集团自然有冲突,虽然这份冲突并不代表是利益冲突,但这却是一种地缘,亦或者乡党文化,所产生的一众隔阂。
秦烈内心也不想这两股势力融为一体,只有让他们分开,他是乐于让这两股势力形成竞争关系,逐步成为他手中的两大王牌军队。
“黄爱、徐白、米泉你们三个,想必对吕都头都不陌生,从今天起你三人就归建他的忠勇营,先担任都头兼任营一级指挥使。”
秦烈看着归降的三人,诚恳的道:“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要是你们觉得委屈,可以提出来,也可以展现你们的实力和能力。”
“只要获得大家的认可,我秦烈一定向皇上举荐你们。”
“我等愿为大将军效劳。”黄爱、徐白、米泉三人也知道大宋官制,营指挥使率领五百士卒,职务其实已经不低。
像他们之前在叛军之中,担任统制这样的职务,说白了那都是不值钱的官位。
战死的司行方还是护国大将军呢,可秦烈这样两浙路经略安抚使,加的封号也不过是冠军大将军。
再说他们现在说白了,那都是穷途末路,被官军收留的,不杀头就不怕了,哪里还敢有过多的奢求。
能够担任营指挥使,兼任都头实权,又在吕师囊这个老上司帐下效力,他们其实都十分高兴。
吕师囊之前是叛军中的枢密使,主掌枢密院兵事,军中统制、都统制的将领岂会有不认识吕师囊的道理。
“既然没有问题,那今后就是咱家兄弟,只要用心任事,我秦烈定然一视同仁。”
秦烈点点头,示意三人入座。
“其余各营可以进行甄选,补充多少人马,到时候具体向参谋司的朱参军汇报。”
“不合格的兵源,下一步调入后勤部。”
这一次俘虏的叛军,秦烈自然是毫不犹豫,准备全部收编,下一步攻打杭州城,可不嫌人多。
事实上秦烈的目标,也是手握十万雄兵,因为只有拥有十万战兵在手,他才可以进退自如。
到时候皇帝要是信任他,他就依旧是大宋的忠臣,要是皇帝猜忌不信任他,那么他也只能凭借手中的十万雄兵,割据一方自保。
至于造反,秦烈是不想的,不是他没胆量,而是当今天下的格局,不容许他造反。
如今大宋强敌环视,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致万民与战火之中。更不能把信任自己的梁山好汉们,带入争夺天下这样的内耗之中。
大宋终究是汉人的正统王朝,秦烈也是打心里认可的,现在大宋最大的敌人,不是江南的方腊,更不是垂垂老矣的辽国。
而是已经在白山黑水之中,迅速崛起的虎狼,人称野猪皮的女真族金国。
现今秦烈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积蓄实力,为接下来即将展开的宋金战事做储备。
“大将军,还有几日,便是元日了,接下来我军是休整,还是继续采取攻势,向杭州发动攻击?”
商议完整编之事,朱武代表众将,开口询问道。
“休整吧,传令后勤部,保证这元日新年佳节的军需供应,要让咱们的将士们吃好喝好,过一个开开心心的年。”
“原籍在湖州、秀州、平江府、常州府、润州的士卒,允许他们回家探亲,但必须定好归途,逾期不归,超过三日者,则以逃兵论处。”
说起来从无为军出兵润州,这一仗接一仗,已经历时半年,趁新年之际,让士卒们休整一番也算是劳逸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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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轰天雷凌振的成果
临安府杭州城,南安王方天定行宫。
龙翔宫本是行宫所在,如今则是叛军太子方天定的行宫所在。
德清失守、司行方战死,薛斗南一众统制死伤不明的消息传来,方天定一时也是慌了手脚,连忙召集城中的两大元帅,邓元觉和石宝商议。
“国师、石元帅如今德清失陷,伪宋官军不日必将奔杭州而来,这可如何是好?”
方天定难掩忧色的叹息道:“自从那伪宋昏君任命那秦烈担任两浙路安抚使,率军南征以来,父王辛苦打下的半壁江山,数十个州县,一朝尽丧。”
“现今唯有杭州是睦州的屏障,倘若杭州一旦失守,睦州地势狭小,即便再有坚城山川之险要,也断然难以持久。”
“如今司行方战死,厉天闰又深陷独松关,本王唯有仰仗国师和石元帅了。”
“主忧臣辱,这是做臣子的无能啊。”石宝闻言,喟然长叹,跪地拜道:“请太子殿下放心,杭州城郭坚固,拥有臣民数十万,又有战将千员。”
“微臣别无它念,唯有一腔热血忠心,定当护卫太子周全,坚守城池,直至留尽最后一滴血。”
“石元帅忠心体国,本王甚慰。”面对石宝的慷慨陈词,方天定也是欣然颔首。
“石元帅说的有理,虽然德清失守,但官军要想拿下杭州城,那就要看看他们有没有一口好牙。”
国师邓元觉傲然一笑,道:“现今年关将近,近来风雪交加,太子不必担心,安心过个好年便是,待开春之后,我和石元帅定当让伪宋兵马知道,我南国军队的厉害。”
“那就有劳国师和石元帅了。”太子方天定闻言,不由松了口气。
宣和五年元日节当天,秦烈匆匆回到润州。
秦烈是五天前接到消息,得知武康军节度使朱桂纳,代表皇帝抵达润州,前来犒赏三军的消息。
朱桂纳来犒赏三军,本该前来湖州,但因为近来两浙路普遍大降雪,道路被封。
而这个时候秦烈也正在休整兵马,加上又多时未见李师师和朱凤英,所以秦烈这才决定回一趟润州。
除了这两个原因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致使秦烈匆匆返回润州。
那就是军器局的轰天雷凌振,经过近三个月不停的实验,终于鼓捣出了秦烈所说的黑火药。
这个消息才是真正促使秦烈,顶风冒雪返回润州的真正原因。
事实上火药在北宋并不稀奇,至少火药这个发明是早于唐朝的。
但真正用到军事上的火药,也就是在北宋末年。
同样秦烈对于火药并不陌生,有材料的话,前世作为佣兵出身的他,连定时炸弹他都能够鼓捣出来。
但这是北宋末年,别说威力惊人的炸药,就是黑火药也只是一种概念,还没有引起足够重视,并引用到战争军事之上。
虽然大宋朝廷军器局也专门设有火药局,但更多的时候,都用在制造烟火爆竹这类娱民之上了。
黑火药的主要材料,就是硝石、硫磺、木炭,这些材料在华夏并不是稀有物品,江南虽然不盛产,但两淮之地要搞到硝石、硫磺却不是难事。
至于木炭那就更简单,安排十个工人,一个月可以烧出千斤木炭。
秦烈这次回润州,仅仅带着雷横、史进、李逵、花荣四将,以及五十骑,所有人都是一人双马,日夜兼程赶路,顶风冒雪用了五天时间,才从德清赶回了润州。
而回到润州的当天,正好是元日节。
顾不得返家的秦烈,进城之后派雷横先回家告诉李师师、朱凤英二女,说他晚上回来吃饭。
然后他便领着众人,直奔城北军营中的军器局而来。
见到风尘仆仆,身上的风雪都为来得及拍散的秦烈,军器局令使凌振,以及几位副使汤隆、李云、鲍旭无不是大吃一惊。
“哈哈,怎么没有想到我回来得这么快?”见到几人一脸惊讶的表情,秦烈摆手一笑,道:“看来现在我要打断你们喝酒的兴致,诸位兄弟不会介意吧?”
因为是元日节,军器局的工匠大部分都已经休暮,凌振、汤隆、李云、鲍旭几个,因为家安在军器局内,加上几人都是光棍,这会正凑在一起喝酒闲聊呢。
“大将军归来,我等高兴都来不及,岂敢言打扰。”凌振几个连忙起身,与秦烈最为熟悉的李云,更是笑道:“我就说了嘛,只要战事能够放下,大将军必然会第一时间回来,见识你这个轰天雷效果。”
“怎么样?不知现在有没有机会见识一下呢?”秦烈笑着与众人打了个个招呼,稍作寒暄便直入主题。
“早已经准备多时,大将军请跟我来。”凌振也是自信满满,随后一行出了营房,来到火药作坊。
干燥阴凉是储存火药第一要素,这片作坊大院子,平日里都是凌振研制火药场地。
除了凌振的十名弟子,谁也不准进入院子,整座院子四周后勤部的参军樊瑞,可是专门安排了一都士兵,负责日夜看守。
这会在凌振的带领下,也就秦烈以及随行的花荣、史进、李逵、汤隆、李云、鲍旭几个才得以进入院子。
走进院子,是一个大水池,之后才是作坊房间。
“大将军,这就是按照你的建议,经过我反复试验,按照比例调制成的火药。”
走进一座砖石房间,只见三面墙上,几个墙壁柜子上,竟然放满了一个个装满火药的铁罐子。
秦烈接过凌振递来的火药铁罐子,这是一个比拳头大一些,呈椭圆形状的铁罐子,而这个铁罐子里面自然是按照比例,填塞好的火药。
铁罐子上头有个凸起的位置,插着一根点燃的引线,只要用火折子点燃,然后把铁罐子投掷出去,就会产生爆炸。
这东西实际上算不上秦烈的发明,事实上就算没有秦烈,历史上再过几十年,这种名为震天雷的火药,也会被大肆应用到攻守城之用。
实际上这种震天雷,就是后世的手榴弹和手雷的前身,当然威力肯定无法与后世的相比,但在这个时代依旧属于跨时代的武器。
“这颗算是成品吧?能不能拿出去试试?”秦烈轻轻的握着手中这颗铁疙瘩,心中充满期待,但同时也难免有些忐忑,生怕一不小心,这铁疙瘩在手中爆炸了,那他就真的悲催了。
【作者题外话】:【根据《金史》载,金天兴元年(1232年),赤盏合喜守汴京时,“其守城之具有火炮名‘震天雷’者,铁罐盛药,以火点之,炮起火发,其声如雷,闻百里外,所爇围半亩之上,火点著甲铁皆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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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引用,就不放正文了,以免被怀疑凑字数。
引用这段说明一下,北宋末年,南宋初年,火药的引用以及萌芽。
不过本书不会出现近代这样夸赞的武器。
第244章 轰天雷的威力
“大将军尽管放心,这火药除非点燃,亦或者重力打击,否则爆炸的几率,几乎为零。”
凌振作为火药专家,见秦烈手掌托着那火药铁罐子,小心翼翼的样子,连忙开口宽慰着秦烈。
“等等,你是说这玩意,会爆炸?”花荣、李逵、史进几个脸色不由一变,连忙开口道:“大将军,您乃千金之躯,万不可犯险,还请把这东西放下。”
李云、汤隆、鲍旭几个与凌振待在一起久了,也知道这火药的习性,自是没有什么感觉。
但这会见花荣几个表情严肃,一时也意识到这东西,确实不该让秦烈来犯险。
“大将军,花都头他们说的是,您是千金之躯,确实不宜犯险。”李云连忙接过秦烈手中的火药罐子。
“不必如此紧张,不如先去试试这火药的威力。”秦烈摆手一笑,看向凌振问道。
“行,校场边上有一块空地,就是实验之地,咱们去那边引爆。”凌振见花荣几个面色严肃,也只能苦笑一声,想想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托大。
这东西即便是再安全,他也不能让秦烈这个主帅亲自操作不是?
好在秦烈不计较,这要是在工部的军器监,别说是工部尚书,就是军器监军监,你要让他握着这么一颗烫手山芋,那还不得把他给剥了?
凌振之前在京师军器监任事,虽然是火药作坊的一名副使,说白了就是一名大工匠,只能算是胥吏,连九品芝麻官都算不上。
但来到润州后,与秦烈一番交流,便被秦烈委任为两浙路都作院令,主管掌造兵器、旗帜、戎帐、什物的官吏。
为正九品上差遣官,这官身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凌振到了润州,能够真正的心无旁骛的研究他喜爱的火药。
尤其是秦烈在火药方面的见识,也让他大开眼界,并进一步促长了他对火药的认识。
也正是因为秦烈的启发,这才让他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便制造出了火药铁罐子。
随后凌振、李云、汤隆、鲍旭四人,各自拎着两个火药铁罐子,来到校场一侧实验场地。
这一块是一片废弃的民宅,砖石杂物一堆,之所以没有清理,就是为了实验火药所用。
“大将军,我先去点燃一颗,您看看效果。”凌振说罢,拿着一颗火药铁罐子,放在一堆砖石之中,然后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引线。
而这会秦烈等人则站在百步之外,凌振在点燃引线之后,迅速回身奔跑进五十步外的一座沙坑内,因为根据引线爆炸的时间,最多能够跑开五十步。
虽说五十步外,基本没有危险,但必要的措施,这点凌振也是清楚。
为此实验的时候,他每次都这般做的,点燃之后,便迅速跑到五十步外的沙坑内进行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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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随着凌振跳进沙坑,被点燃那颗火药铁罐子发出一声巨响,只见一朵黑烟冲天而起,爆炸中心的砖石,泥土飞溅。
一些被掀飞的砖石,确实已经飞到五十步开外。
早已经见识过火药铁罐子威力的李云、汤隆、鲍旭,以及沙坑内探头而起的凌振都是一脸淡然。
秦烈虽然看似平静,但内心多少有些雀跃兴奋的,看着火药的威力,伤害直径至少可以达到二十步,这杀伤力就十分可观了。
而此刻花荣、史进、李逵三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却是一阵目瞪口呆。
“大将军,这火药要是在脚下爆炸,人还不得被直接炸飞?”花荣有些后怕的说道。
“哈哈,这火药有点意思啊,下次杀敌之时,俺冲进敌阵前,先扔两个出去,那不得让那些贼人吓破胆?”
李逵震惊过后,不由狂喜的喊道。
“大将军,你说我们铁骑营的兄弟,冲刺的时候,也扔两个出去,那还不得把贼人炸飞了?”
史进这会也是一脸喜色,显然都看上了这新式武器。
“稍安勿躁,好东西自然都是给兄弟们用的。”秦烈颔首一笑,迎向功臣凌振笑道:“凌都头,干的不错,我要祝贺你取得的成功啊。”
“不过这东西,今后就是咱们秘密武器,严禁泄露出去。”
“大将军放心,这事我们都做了严格保密。”跟了上来的李云,附和着笑道。
“那就好,这效果我很满意,诸位兄弟辛苦了。”秦烈是真高兴,看着军器局的这几位,充满感激赞赏之意。
“效果我也看到了,现在跟我一起回去,中午咱们一起喝一杯,边喝边聊。”秦烈是真没有想到,此行的成果如此快便见效,自是难掩一脸喜色。
“都愣着干啥?大将军可是刚刚入城,连家门都没进,就来到你们军器局呢。”
花荣见凌振几个没吭声,当下沉着脸说了一句。
“花都头别生气,我们也看出来了,所以才不想打扰大将军与夫人团聚嘛,哪像我们几个,都是光棍,聚在一起喝酒倒也快活。”
李云搓搓手笑着解释道。
“李云,我要没记错,你今年也有三十了吧,怎么滴,光棍很自豪?”秦烈瞪了他一眼,道:“都别废话,咱们兄弟今天中午一起聚聚,我还有很多关于火药的问题,需要跟你们几个讨论。”
“还有,过完年后,你们几个都给我找个婆娘成家,别一个个一大把年纪了,连个子孙后代都没有?”
“我可告诉你们,你们干的再好,也没鸟用,没有子孙后代继承我们的事业,我们拼搏的意义何在?”
“将来这大宋江山,又该交给谁来守护?至于结婚的聘礼,房子,我会让后勤部的樊瑞、蒋敬解决。”
“都听清楚没有,这是军令。”
秦烈现在是发现了,他帐下这帮梁山好汉们光棍可不少,现在看来这个问题必须得解决才行。
“谨遵军令。”见秦烈发怒,众人倒也不敢顶嘴,只得连声应道。
秦烈在润州的家,就是目前的润州知州衙门的后院,李师师和朱凤英二女现在暂时住在这里。
而李易安、扈三娘、赵福金三女这会则在湖州,原本秦烈是要在湖州陪她们过年的,结果却因为润州的事情,只得回润州陪李师师和朱凤英过年。
“不是说晚上才能到家吗?”听到秦烈回来了,李师师和朱凤英自是一脸欣喜迎出了院门。
“事情进展比较顺利,我们晚点再叙,你安排一下,让厨房备好酒菜,我要款待咱们的功臣。”
秦烈笑着伸出手掌握住李师师的手,柔声的吩咐了一句。
转而笑看着朱凤英,伸出双手与她轻轻做了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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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正式命名轰天雷
“子扬哥哥,人家想你了。”被秦烈揽在怀中,朱凤英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
“嗯,我也想我家凤英呢。”秦烈眼中闪过一抹柔情,松开怀抱,牵着她的手柔声说道。
“见过夫人。”身后的诸位都头这会,也纷纷上前见礼。
“诸位将军有礼了,请入内落座。”朱凤英微微一笑,礼貌的欠身回道。
“谢夫人。”花荣等人对于朱凤英显然是认可的,毕竟朱凤英出身摆在那里,太子妃的嫡亲妹妹,太皇太妃的亲侄女。
朱凤英这出身,即便是比不上公主,但与王爷家的郡主相比,那也是丝毫不弱于下风。
“子扬,你招待客人吧,我去帮师师姐。”朱凤英虽然很想拉着秦烈,躺在他那温暖的怀抱,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但她也明白,秦烈是做大事的人,她绝对不能拖他的后腿。
“谢谢,辛苦你们了。”对于朱凤英的识大体,秦烈也是真心的感激和敬重。
进入大堂,秦烈邀请众人入座,这会下人又送来火炉取暖。
秦烈这会像雷横找了招手,吩咐道:“去把后勤部的樊瑞、蒋敬、萧让、侯健、薛永,以及金大坚、朱富、朱贵、扈成、杜兴、宋万、杜迁、白胜、张青、孙二娘一道请来。”
“还有润州团练营的黄信、石勇全都请来,今日难得诸位兄弟团聚,大家坐下一起吃个团圆饭。”
“我这就去安排。”雷横连忙转身而去。
说起来现在秦烈手中的两大产业,梁山英雄酒、夜来香蚊香棒正是金大坚、扈成、杜兴、宋万、杜迁五人负责经营。
朱富、朱贵、白胜、张青、孙二娘五人负责生产,这两大产业,这一年的收入可不低,今年就突破了二十万贯钱的纯利润。
还养活了一千多名工匠,这还是搬迁之后,重新建立生产作坊的结果,要是稳定下来,年利润必然翻一倍。
至于萧让,现在也在后勤部担任主薄,与神算子蒋敬一道,协助樊瑞主持后勤的事宜。
黄信和石勇则则是润州的团练使和副使,负责润州的军务事宜。
分宾主坐下后,秦烈的话题继续围绕着火药上聊开了。
“凌振,现在这火药铁罐子,可有取名?”秦烈想起那铁罐子装着的火药,看向一旁的几人问道。
“还未有,不过大将军您取的这火药铁罐子,倒也通俗好记,是不是就用这个名字?”
凌振笑着说道。
“不好,不好。”秦烈摆摆手,道:“既然还没有取名字,那就就轰天雷,大家觉得怎么样?”
“我看不错,够响亮大气,正好凌振兄弟诨号就是轰天雷,这又是他研制出来的,名副其实啊。”
李云率先响应道。
“轰天雷,还真别说,那爆炸的响声,还真像极了闷雷声。”花荣也点头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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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怎可用我的名字,大将军太抬举卑职了。”凌振连忙摇头道,他是知道的,这绝对是名垂青史的荣耀,让自己得了,他也不觉惭愧。
说起来若没有秦烈提点以及启示,凌振自问自己是做不到这一步的。
就说这铁罐子,就是秦烈亲手绘图,然后由铁匠大师汤隆,亲手制作模具,然后才铺开声传出来的。
至于采购的硝石、硫磺,那也是后勤部出力的。
所以在凌振看来,这火药冠以轰天雷名号,他是真的受之有愧的。
“此事就这么定了,不用再议了。”秦烈一言以决,李云等人也纷纷表示同意。
“大将军厚恩,卑职无以为报,唯有一腔热血了。”凌振起身,深深一拜道。
“现在说说制造的效率。”秦烈颔首之余,再次提问道。
“铁罐子有材料,一天做五百个都不是难事。”汤隆沉声回道。
凌振沉吟之下,道:“火药配方,现在我已经计算好了,配备起来也不难,不过江南并不是盛产硝石、硫磺,还有其中几样配方,目前都需要从荆湖路,和河北东路才有。”
“价格倒是不贵,但大批量购买还是比较困难,所以要想大量盛产,还有一些困难。”
“目前我们手中的材料,目前已经制造出三百个,实验用了一百十一个,仓库的材料,目前应该还可以盛产二百个。”
“若是原材料能够源源不断供应,一天生产五十个没有问题,当然后续人手熟练了,一百个也不是难事。”
秦烈闻言,继续问道:“在技术成熟的情况下,一个轰天雷的成本是多少钱,你可有过计算?”
“回大将军,一个轰天雷总成本在一百二十钱,价格并不便宜。”凌振有些忐忑的回道,事实上他在军器监的时候,就建议过,希望可以制造轰天雷这样的火药。
但就是因为造价太高,而被军器监那帮官老爷给驳斥了。
“一百二十钱,确实不便宜,不过也值了。”秦烈点点头,坚持道。
“这事我知道了,待会扈成、杜兴几位来了,我会安排他们,来年多多购买硝石、硫磺等火药材料。”
“轰天雷的生产必须跟上,至少也要储备个五千个。”
一百二十钱一个轰天雷,说实在真心不便宜,要知道一石稻谷也就一贯钱,这制造八个轰天雷,就相当于一石稻谷价格。
但秦烈也知道,任何利器都需要付出代价的,轰天雷在这个时代就是大杀器。
下一步他要对杭州城展开攻势,要是手握几百个轰天雷,定可一举破城,让叛军尝尝这新式武器的威力。
当然轰天雷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携带方便,简单实用,即便是一个新兵蛋子,都可以进行操作。
这边秦烈与凌振、李云几个商议已定,受邀而来的樊瑞、蒋敬等一干在润州的好汉们,也陆续赶到。
一会功夫,大堂内自是坐满了人,个个脸上都是喜气洋洋。
开席之时,秦烈亲自端起酒杯喊道:“我敬诸位兄弟一杯,祝诸位兄弟元日节幸福安康。”
“大将军安康。”花荣等众都头纷纷举杯喊道。
“这第二杯酒,我要感谢诸位兄弟,没有你们的鼎力相助,就没有我秦烈今时今日的地位,这一份荣耀属于众兄弟的,请满饮此杯。”
“大将军请。”众人再次举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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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千门万户曈曈日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宣和五年的元日节,如期而至。
除夕夜守岁,辞旧迎新。这样的传统,在大宋已然盛行。
这一个晚上,润州城内爆竹声不断,一大清早秦烈便醒了过来。
事实上这一个晚上,秦烈也没怎么睡,昨晚他也没有昏天黑地,而是陪着李师师、朱凤英二女,安静的坐在一起吃着点心,一家人温馨的聊天守岁。
听着满城的爆竹声,秦烈不但没有半点喧闹感,反而心头一片平静。
一直到黎明时分,李师师和朱凤英才依靠在他左右沉睡。
“师师姐,新的一年,祝您心想事成。”
“凤英,祝你以后的每一天都开心快乐。”
秦烈轻轻把二女放在床上,给二女胸前放了一个压岁钱,并写上了祝福话语。
看着熟睡的二女,秦烈心头满满都是幸福感,今时今日的这份幸福,他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守住。
今天的秦烈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第一件事情就是与民同乐,作为两浙路经略安抚使,他这个父母官,按照惯例,需要去城隍庙,祭祀神佛,保佑新的一年,风调雨顺。
然后还要去鼓楼城头撒上一把钱币,以表与民同乐之意。
头戴直角幞头的,身穿紫色官袍,腰系玉带,佩戴金鱼袋,脚上穿着乌头金线靴的秦烈。
在雷横、花荣、史进、李逵四人率领的一队亲卫护卫下,先是去了城隍庙,焚香祭祀了一番,之后又乘坐马车,抵达润州内城的鼓楼之上。
而这个时候提举常平司的贾安宅、提举刑狱司的李光,润州知州王昂等润州一帮父母官,也都已经抵达城头。
“见过帅司大人,祝福秦大人元日节康泰。”一众官吏见到威风凛凛,大踏步登上城头的秦烈,无不是纷纷躬身行礼。
“诸位大人有礼,新年好啊。”秦烈拱手一笑,这才走到鼓楼前,只见城门楼下的大街上,早已经挤满身穿着新衣,一脸喜气洋洋的百姓。
“乡亲们,我是秦烈,在此元日佳节,我代表官家,给诸位拜年了,在此我要向你们表示歉意,在过去的一年里,让你们受苦了。”
……
秦烈在城门楼上别开生面的一番讲话,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但却赢得百姓的欢呼拥戴。
贾安宅、李光、王昂听着秦烈那慷慨激昂的讲话,再看着城下引颈倾耳细听的百姓,惊讶于秦烈满口白话的同时,却又不得不佩服,秦烈这番讲话,事实就是这么接地气。
“秦大人民望很高啊。”李光由衷的感叹道,年前他在姑苏审查朱勔死于民乱一案中,虽然也发现了诸多疑点。
但最后因为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他只能根据朱勔的口供结案,但根据他的推测,以及所掌握的一些蛛丝马迹,他基本可以确定,朱勔的死跟秦烈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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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光最后还是没有细究,原因是他李光也巴不得朱勔这帮奸臣早死,其次李光也明白,在既成的事实面前,除非他找到实证。
否则在目前两浙路叛军未平的情况下,谁也不会拿秦烈如何。
事实上皇上的使者,武康军节度使朱桂纳年前就到了润州,而且还带来皇帝嘉奖,这就足以证明,秦烈圣眷正隆,这个时候任何人与他作对,不但讨不了好处,反而会遭到皇帝的不满。
同样李光调查发现,秦烈在百姓问题上,堪比圣人,他所率领的军队,军纪严明,甚至可以说是苛刻。
‘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这样军中奇迹,李光在姑苏城中就亲眼所见。
面对秦烈抚民治军手段,李光内心除了敬佩外,还有敬畏,甚至还有一种恐惧。
也是因为这一点,李光几乎断定,朱勔的死,就是秦烈一手操控的。
试想一个掌握军队,如臂驱使一般严格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让一群乱民,在城中进行**,进而打砸官府,甚至直到朱勔一家子都被杀了。
秦烈的军队都没有出现,一直到第二天他的军队才出现在城中,并且迅速就平叛。
这一切如果说是巧合,李光打死都不相信的。
还有这几个月来,他发现提举常平司的贾安宅,润州知州王昂,以及润州团练使黄信、石勇这些人,对待秦烈的忠心,甚至已经超过朝廷。
说白了他们更像是秦烈的家臣,而不是朝廷的臣子。
这个发现正是让李光恐惧的原因。
李光是进士出身,历史上历朝历代的权臣,逆臣而不是有一套自己的班底。
秦烈现在手握大军,手下的人马若是对他的忠诚,超过对朝廷的忠心,哪一天就算秦烈没有谋反之念。
他手下的这些人,也会为了荣华富贵,逼迫他走向大宋开国太祖黄袍加身这条道路。
所以李光觉得他有义务,也有责任,试探一下秦烈,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大人,我们能不能一起聊聊?”在秦烈完成讲话,与城墙上的一众官吏,撒完准备好的一千贯钱币,完成与民同乐这个仪式。
李光遂追了上来,开口请示道。
“我要去校场,检阅团练营和辎重营的士卒,李大人若是不嫌弃,那咱们就路上聊。”
秦烈停下脚步,颔首笑道。
李光这个人很有能力,这是秦烈与他接触之下,做出的判断。
当然贾安宅和王昂也先后跟他汇报过,李光这人精明能干,若是让他留在两浙路的话,在一些问题事务上,会形成很大的掣肘。
“那就叨扰了。”李光拱手一笑,二人随即上了马车。
“秦大人,方腊的叛乱,您预计何时能够平定?”李光抬头看着秦烈,目光炯炯,丝毫没有躲闪,这就有点逼宫的意思了。
“五月之前,逆贼方腊必然授首。”秦烈目光如刀,直视着李光沉声道。
“那么敢问秦大人,方腊死后,您怎么办?”李光再次发问。
“我回京城成婚啊,李大人难道不知道,我那岳丈都追到润州了?”秦烈耸耸肩,表情随之轻松了下来,背靠着马车上的软席子上,衣服惬意的表情。
这一刻的秦烈,跟刚才判若两人,浑身上下,丝毫没有了上位者的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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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秦烈要强抢民女
“秦大人,难道就不怕狡兔死、走狗烹?”
李光掷地有声的再次问道。
“李大人,我听说你家中有几个女儿长大了,明天送一个过府吧。”
秦烈语气看似随意,但话中之意,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态度。
“秦烈,你想干什么?”原本还一副咄咄逼人的李光,这会瞬间便炸了。
“府中缺个通房丫鬟,听说你家二姑娘貌美无双,我可以纳她为妾。”
靠在席子上的秦烈,就像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之事。
“你放肆,我李家之女,岂容你如此轻贱?”李光怒斥一声,喊道:“停车。”
“李光,你这事你不愿意也得愿意,我给你三天时间,要么把女儿送我府上,要么我就上门去抢,当然你还有第三条路可走。”
秦烈话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吊住了李光的步伐,果然身子已经探出的马车的李光,脚步也不由一滞。
“秦烈,这大宋还是有王法的。”李光怒目冒火,回头瞪着秦烈。
“王法针对的不过是升斗小民,又能奈我何?”秦烈轻蔑的一笑,淡淡道:“我不介意姑苏城中的事情,在润州上演一遍,这就是我给你选择的第三条路。”
“朱勔的死,果然是你炮制的。”李光心头一震,之前的猜测,如今得到证实,他没有轻松,反而充满了恐惧感。
很显然秦烈是个狠人,一个能够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把士卒训练约束成为一体的人,又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就连权倾一时的朱勔,秦烈所杀就杀了,那么他李光又算得了什么呢?
“哈哈,李大人,我就不送了,三日之后,我会亲自登门拜访,你闺女我抢定了。”秦烈并未回答李光的话,而是扬声一笑,让李光下车而去。
“大将军,您去李家抢媳妇,算俺一个呗?”刚才秦烈与李光的对话,自然没有瞒过左右骑马护卫的史进和花荣。
坐在车辕上赶车的雷横,还有马车后头的李逵,实际也都听到了。
这会敢这么跟秦烈说话的,自然也就黑旋风李逵。
“好,我听说李光家有几个女儿,个个花容月色,到时候你要看上的话,我也给你抢一个。”
秦烈不由来了兴趣,透过车帘笑道。
“那敢情好,正好俺娘一直念叨着,让俺娶个媳妇呢。”李逵搓搓手,咧嘴笑了起来。
李逵的老娘和大哥李达一家四口人,在秦烈攻下润州不久,便派人接到了润州定居,这件事情自然是秦烈安排后勤部樊瑞派人操办的。
事实上现在秦烈手下一种好汉的家眷,如今都已经到了润州定居,这么做自然是让大伙没有后顾之忧。
秦烈要抢李光的女儿为妾的消息,转眼便在润州传开了。
以至于秦烈傍晚回到家中时,李师师和朱凤英都听到了消息。
“子扬,你这么做,是不是另有深意?”李师师和朱凤英在家中,之所以会听到这则消息,自是因为此刻传话之人,正在他家中的大堂上等他。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凤英的父亲,武康军节度使朱桂纳。
朱桂纳之所以这么快便得知消息,自是李光亲自去他哪里告状,还表示他要上书弹劾秦烈。
李光如今是两浙路提举刑狱司的提刑官,在两浙路那也是位高权重的存在,要是他的子女都要遭遇秦烈抢掠,这事必然会引起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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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接到消息的朱桂纳也顾不得许多,匆匆从下榻的驿馆别院赶到了秦烈家中。
今天是元日初一,秦烈手头事情繁忙,也没来得及去拜会朱桂纳这位岳丈大人,但事实上秦烈已经和朱凤英商议好了,明日上午二女就去驿馆别院拜会。
这会在院门口迎候秦烈的李师师,告知了秦烈朱桂纳登门之事,但李师师却坚定的选择了相信秦烈。
“听说那李青鸟,乃是李家明珠,不但长得美貌端庄,体态丰腴,而且还知书达理,我这个风流才子,要是都追逐一番?岂不是有负风流之名?”
秦烈伸手握住李师师的手,先是玩笑了一句,进而正色的道:“师师姐,对不住了,让您受委屈了。”
“你有分寸就好,妾身本就是你赢回来的,还能管得了你这个大老爷?”
面对秦烈歉意的目光,李师师抿嘴一笑,却有些心疼秦烈,既要上马领军,又要下马抚民,还要躲避朝中那些谗言与暗箭。
“知我者,师师姐也。”秦烈露出欣慰的笑容。
“朱伯父好像有些生气,你还是好好跟他解释一下吧,别让凤英妹妹难过。”
李师师点点头,道:“我去看下厨房的饭菜好了没有,待会你和朱伯父边吃边聊。”
“谢谢!”秦烈伸手拍了拍了手掌中李师师的手背,这才迈步走进了大堂。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推门而入的秦烈,见到端坐在左上首位置的朱桂纳,连忙上前躬身作揖道。
“坐吧,一家人就不要多礼了。”朱桂纳倒不是真的生气,他是担心秦烈莽撞行事,败坏名声不说,还会给朝臣留下轻佻,不稳重的形象。
如此一来,今后秦烈的仕途就会十分艰难。
现在秦烈在朝没有根基,不但与太子赵桓关系不好,与郓王赵楷也不和睦,而这两个人,却又偏偏是未来大宋的继承人。
如今皇帝赵佶在位,秦烈与太子和郓王不睦,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可要是皇帝驾崩之后,他的前途自然让人堪忧。
“子扬,你可知道,蔡鞗在家自缢而死了?”
朱桂纳说这话,显然是知道茂德帝姬赵福金,如今在秦烈屋内。
不过他知道这消息也不奇怪,毕竟他来润州大半个月,朱凤英那单纯的性子,肯定藏不住心事,必然告诉了他。
“这事小婿承认确实做得有些唐突了,不过这事也是蔡鞗咎由自取,要不是他有心害茂德帝姬,公主根本出不了京,他又何至于死于非命?”
秦烈得知事情经过,倒也没有多少愧疚,他与茂德帝姬的相遇,纯属于误会结合,并不是他蓄谋为之。
“话虽如此,可这毕竟是皇家丑闻,这事迟早会传出去,只看皇帝对蔡鞗一家的处置,你应该明白,皇帝一旦发现,是你拐跑了帝姬,他岂能轻饶了你?”
朱桂纳真正担心的,实际上还是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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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金人进入燕京城
“岳父大人不用担心,蔡鞗如今既然死了,这事顶多也就是风流韵事。”
秦烈反而不担心了。
相反要是蔡鞗还活着,事后闹腾一番的话,大家脸面上反而不好看。
“那你给我说说,李光去我那告状,说你要抢他女儿为妾,这又是怎么回事?”
朱桂纳看好秦烈不假,但他也心头女儿,如今朱凤英的婚事一拖再拖,可结果秦烈身边的女人确越来越多。
而且还一个个都不简单,他这个做父亲的,自是担心女儿将来吃亏,虽说朱凤英大夫人的名分已定,可架不住众女争风吃醋啊。
“李光这人有宰相之才,而且此人颇有福寿之相,但这人秉性刚直,是个诤臣。”
“我想让他为我所用,唯有用些手段。所以只能委屈他女儿了,当然我这么做,也不单单是这一个原因。”
“如今我手握重兵,朝廷必然有不少人忌惮我,这个时候,要是满朝上下,都盛传我秦烈用兵如神,爱民如子,那我就真的危险了。”
“相反这个时候要是朝中盛传我为人跋扈,贪图美色,皇帝反而会对我更加放心。”
面对朱桂纳的询问,秦烈正色的把心中所思,如实的告诉了他。
“你呀啊,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深。”朱桂纳叹息一声,道:“可要是李光死活不肯,你真要去他家抢?”
“既然话放出去了,岂能不做?”秦烈嘴角轻扬,态度十分坚决。
“罢了,既然你有了决定,我也就不管了,明日我就回京。”朱桂纳忽然发现,自己还真看不透这个女婿了。
“岳父大人,有一事您听我一句劝,这次回京之后,把京城的田产、房产全部抛售了,然后在江宁府、平江府置办产业吧。”
秦烈算算时间,这大宋的好日子可不多了,虽然他的到来,历史确实有些改变,但历史大势却并没有逆转。
现如今大宋朝堂之上,上到皇帝,下到军民,人人翘首以盼,等着童贯、高俅这两个大奸臣,从辽人手中夺回幽云十六州呢。
这样的美梦,想想就好了,真要执行还不得头破血流?
辽国现在别看积弱,但也不是大宋禁军那帮废柴能够对付的。
这个时候宋军之所以能够越过拒马河,主要是金国的皇帝完颜阿骨打,统率举国之力,统率宗望、娄室等部一路打到了燕京。
辽国皇帝天祚帝,放弃燕京,逃奔西京大同府而去。
这个时候,童贯统率的二十万大宋禁军,自燕京南路配合攻辽。
因为金人牵制了辽国的主力,童贯率领二十万禁军,兵分两路出雄州、易州合围涿州的辽国大将军耶律大石三万人马。
可结果二十万人马打了几个月,不但没有打下涿州,反而在在涿州城外百辽人两万人马突袭,导致二十万大军败逃,死伤惨重。
要不是这个时候,高俅统率的西军和禁军一部十万人马,平定了河北东路的叛军田虎。
挽回了童贯的败兵,这个时候童贯这个统兵二十年的老太监,那就真是万死莫辞了。
而支撑了一年多的叛军田虎,之所以这次会败得这么彻底。
自是因为辽国主力被金国消灭,失去辽人支援的田虎,面对十万宋军人马,主要精锐的种家军和折家军,自是毫无招架之力,最终走向灭亡的之路。
田虎死于乱军之中,其帐下人马大部分被歼灭,只有少部分四散而逃。
统率二十万禁军的童贯,被只有三万人马的辽将耶律大石打败。
可讽刺的是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同样率领三万人马,却在辽国中京一举歼灭了辽国二十万大军,也正是这一战,致使辽国天祚帝,狼狈放弃燕京,逃奔夹山。
从而使得镇守燕京的辽国朝臣,以为天祚帝阵亡,匆忙拥立了镇守燕京的皇室耶律淳为皇帝,可结果这位耶律淳,面对强大的金国军队,惊吓过度之下,继位数月便死于城中。
而这个时候,面对金国大军兵临城下的局面,燕京城中的文武汉臣,左企弓、虞仲文等只得开城门投降金人。
也就是那一刻起,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率领的女真铁骑,正式走出白山黑水,进入繁华的燕京城,并接受官员们的朝贺。
而这个时候,距离大宋宣和五年的元日节,也仅仅只有十一天。
可奇葩的一幕,这个时候却在大宋汴京皇城上演。
元日除夕当天,皇帝赵佶接到童贯的捷报,说金人已经攻入燕京,宣告辽国灭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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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在捷报之中,大肆宣扬自己的功绩,并表示已经和金国皇帝达成盟约,金国皇帝表示先归还幽云十六州其中的六个州给大宋。
而早在童贯之前,高俅也上了捷报,并把田虎的人头以及一干叛军将领,押解送到了京城。
一下子接到这样两个大好消息,皇帝赵佶自是欣喜若狂。
接连派出使者,封赏领兵进驻涿州城的童贯、高俅等一干有功将士,可实际上涿州城,根本不是童贯打下来的,而是因为辽将耶律大石,在燕京失守之后,主动撤出了涿州城。
燕京城辽国原来的行宫。
头戴貂裘瞻帽的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身穿着新做的龙袍,端坐在主位之上,消瘦的脸型,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顾盼之间,尽显王者霸气。
大殿之下左右站在的文武大臣,主要是宗室完颜宗翰,完颜希尹,长子完颜宗干,次子完颜宗望,以及谙班勃极烈(官职)完颜吴乞买等等。
完颜吴乞买是完颜阿骨打的亲弟弟,也是他目前第一顺位继承人。
“皇上,根据我们掌握的可靠情报来看,那宋人战斗力,连辽人都不如,大汗为何还要同意那宋使,把幽云六州归还与他?”
此时开口的正是完颜宗翰,作为金国名将,位居庙堂之上的他,自是瞧不起弱鸡一般的宋人。
“希尹国相,你来说说看。”完颜阿骨打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宰相完颜希尹。
“遵旨。”完颜希尹起身行礼道:“宋人虽然柔弱,但宋国版图辽阔,人口众多,如今咱们的大敌是辽人。”
“虽然辽人败逃,但辽国皇帝还在,这是隐患,咱们先归还六州之地给宋人,就是要先稳住他们,这样我们就可以全力消灭辽人。”
“待消灭辽人,咱们再对付那些柔弱的宋人,今日送出去的六州之地,还不是可以轻易回到我们手中?”
“宗翰,现在明白了没?战争除了用武力征服,还需要智慧。”
完颜阿骨打见堂下一众心腹,都明白了自己把六州之地,归还宋国的苦衷,自是欣然道:“传朕旨意,全力追击辽人余孽,朕要把他们赶尽杀绝,就如当年辽人对我女真奴役,今时今日朕要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
“遵旨!”大殿上一般浑身戾气的金人文武官吏,纷纷行礼喊道。
第249章 与李光达成盟约
正月初五,秦烈离开润州,返回德清前线。
但正月初三,秦烈在润州却干了一件轰动全城的事情,那就是他真的带着人马,把两浙路提举刑狱司的李光家的三个闺中女儿,抢进了自己府邸。
而企图阻拦的李光,则被花荣直接给拍晕了过去。
这事一出,秦烈色胆包天的名声,自是不胫而走。
第二天李光前往秦烈宅院索要人之时,却再次被打将了出去。
愤怒的李光,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向御史台和皇帝狠狠告了秦烈一状。
然而世人不知道的是,初三那天夜里,秦烈却秘密与李光见了一面。
“李大人,情势所迫,此举非我本意,今日得罪之处,来日必将十倍报答。”
当天夜里,秦烈突然登门,诚恳道歉的态度,让愤怒的李光,一时也有懵圈。
“李大人,想必听说过我曾跟随二仙山罗真人,修炼过道术一事吧?”
秦烈也没有让李光回话,而是继续道:“不满李大人,第一次与您见面时,我就给你批过命。”
“您老高寿八十有二,子孙后代延绵,十年之后甚至可以出将入相,但六十岁之后,晚景凄凉,甚至您的长子孟博,也会受你牵连,中道崩阻。”
现年刚刚四十出头的李光,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真如秦烈所说可以活到八十二,那他可就还有四十年可活。
尤其是听到秦烈笃定的说他,十年后就可以出将入相,他的内心都不由激动的跳了起来。
然而秦烈后面的话,却又让他心底一凉,晚景凄凉就算了,可他的儿子也会受到牵连,而死在自己前头,这不由让他心头发紧。
“你、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李光是信命的,事实上这个时代的人,普遍都是迷信的,不然皇帝赵佶,也不会自封为道君皇帝,一心想要修道,期望着可以长生不死,永享国祚。
“我想说的是,我可以改变您的命运,让您的后半生,不但可以荣华富贵,还可以安享晚年,子孙昌盛。”
秦烈神情坚定的看着李光,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李光作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自是知道这天底下,不会有免费的午餐。
“李大人,您所需要做的很简单,那就是对外与我保持敌对关系,暗地里你我结成盟友。”
“至于您的女儿,我可以向您承诺,会给她们安排她们心仪的将领成婚,而且一定是正妻身份,绝不会委屈她们分毫。”
“甚至我们可以签下文书,立下字据,若我秦烈违背承诺,你可以公之于众,让天下人唾骂我。”
听完秦烈的话,李光表情肃然的道:“为什么要选我?”
“我刚才说过了,您有出将入相数年的命格,而且你精明能干,自然有资格成为我秦烈的盟友。”
秦烈淡淡一笑,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李光的欣赏。
“那么你究竟是想干什么?”李光想破脑袋,都无法猜到秦烈的打算。
要说秦烈想要拥兵自重,在李光看来,这根本就是找死的行为,皇帝的一道圣旨,就可以剥夺他的兵权。
可要是想要造反,那显然更不可能,秦烈手中虽然有几万人马,可他刚到两浙路,民望并不高,这个时候造反,百姓根本不会拥护他。
除非秦烈是傻子,才会提着脑袋造反,可要是不这样做,他实在想不通,秦烈究竟要干什么。
“您不是说过吗?狡兔死走狗烹,我这么做,也不过为了自保而已。”秦烈并没有告诉李光,大宋如今看似平稳的局面,最多两年就会分崩离析。
这就是天下大势所趋,秦烈现在对于整个大宋朝廷来说,充其量就是一个过河的卒子,根本无法左右天下大势。
说句梦话,即便是皇帝现在禅位为秦烈,秦烈也无法获得大宋臣民的拥护,因为他的民望根本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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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皇帝这个宝座,不是你坐上去了,就可以坐的稳。
若没有打下牢固的基础,天下的士大夫,老百姓都不会认可你,那么你即便坐上皇帝宝座,你的号令依旧只会是一张白纸,没有丝毫作用可言。
“我今年才二十五岁,这一次一旦平定方腊,天下太平,我若身上没有一些污点,朝中那些奸臣,也会罗织一些罪名,对我口诛笔伐。”
“与其让他们罗织罪名,还不如我自个为自己找一些罪名在身,这样官家不也对我放心一些嘛?”
“而你作为表面上的敌人,必然也会获得朝中那些权贵的拉拢,如此你在其中,不正好可以充当我的耳目嘛。”
“李大人,您说说像你这样的盟友,我还能去哪里找?”
秦烈的这一番解释,李光听得竟然哑口无言,因为他也承认,秦烈说的就是事实。
平定方腊叛乱之后,秦烈要想在朝中有一席之地,这显然是很难的事情。
如今大宋朝堂谁不知道,就是两大利益派系在执政,一是以宦官为首的梁师成、童贯、李彦为团体,一直靠着皇帝的宠幸,在左右朝堂的局势。
另一派则是士林派的奸臣蔡京、蔡攸父子,以及王黼、高俅这些谄媚之徒,掌握着大宋下层的权利结构。
剩下的一些小团体,也就是夹缝求存,根本无法左右朝堂的局势。
秦烈一旦失去兵权,回到朝堂,同样也会孤掌难鸣。
“秦大人,深谋远虑,我李光佩服,但夺女之恨,我李光断不可忍,明早吾定当上奏天子,弹劾秦大人你藐视王法的罪名。”
李光冷冷一笑,转过了身去,表达了送客之意。
“告辞。”秦烈拱手一拜,这才翻窗而去。
二人这一份秘密协定,看似谈崩了,可事实上李光却接受了。
李光在政治上有抱负的,出将入相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大到他足以牺牲女儿的幸福。
事实上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存在,在官宦世家之中,就是为了联姻,壮大门楣而存在。
李光有五个女儿,四个儿子,而且他府中的两个小妾,如今也还怀着身孕,也就是说他有十一个儿女,若是牺牲三个女儿的幸福,能够换取他出将入相的机会,他绝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正如秦烈所言,向秦烈这样年轻,上马能够治军,下马能够抚民的盟友,他李光又上那去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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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好消息公主有孕
返回德清的途中,由于携带了一百五十颗轰天雷,加上这一次秦烈把李师师和朱凤英,以及雷横一家子。
还有从李光家抢来的三个闺女,一行人马多了不少人,速度自然是慢了不少。
一直到正月十五,才赶到湖州城中。
秦烈下一步的计划,是把家安到湖州城,这里山清水秀,在秦烈看来,是块十分适合居住的城池。
刚到湖州城,秦烈就接到了两个好消息。
第一个消息是赵福金竟然有了身孕,虽然才一个多月,但这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早点告诉我?”高兴的像个孩子的秦烈,抱起赵福金原地打了一个转,惊得诸女连连嗔怪。
“子扬,你这也太胡闹了,也不担心吓着福金妹妹。”李师师连忙上前扶着赵福金,与有荣焉的祝贺道:“妹妹,恭喜你了。”
“谢谢师师姐。”赵福金一脸喜色道谢了一句,这才回答秦烈道:“也是这几天才确认的,三娘和易安姐姐也说要第一时间告诉你。”
“是我说等你回湖州,再把这个喜讯告诉你,这样你在润州才能办完事情,省得你担心。”
“虽然你们是为我着想,但以后这样的大事,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然家法伺候。”
秦烈还是板着脸,假装生气的说道。
“子扬哥哥,我们都记下了,以后都按您的吩咐做,总行了吧。”朱凤英上前笑嘻嘻的说道,这小丫头虽然在说笑,可眼中那一抹羡慕之色,却还是没有瞒过秦烈。
过了年朱凤英也满十八岁了,身体还真是愈发的成熟了起来,就像一个熟透了的水蜜桃,是到了可以下手的时候了。
而刚才在湖州城外,前来迎候秦烈的湖州守将孔明、孔亮兄弟,也把刚刚结束的独松关战事战报,呈报给了秦烈。
被秦烈派往独松关支援的李应、酆泰、韩世忠、石秀率领的鹰扬营和丹阳营,利用独松关险要的地形,先是引诱判将历天佑、张韬深入关下。
石秀却率领一支人马埋伏在关外,与李应、韩世忠内外夹击,大败历天佑和张韬,并生擒了二人。
统兵的叛军镇国大将军厉天闰,得知弟弟历天佑被生擒,引兵急忙来攻,但独松关地势险要,厉天闰久攻不下,反而损兵折将。
最后粮草又被韩世忠亲率一支精兵拦截,粮尽的厉天闰无奈之下,只得率军撤退。
结果又被李应、酆泰、石秀率军掩杀,最终两万人马折损殆尽。
厉天闰在奔逃之中,马失前蹄掀翻马背,被追赶上来的石秀生擒,张俭、姚义两名统制,也因为受伤被俘。
独松关一战,历时近一个月,厉天闰两万人马全军覆没。
现在李应、韩世忠已经率部正在独松关休整,等候秦烈的进一步指示。
“调任梁千里为独松关守将,前往换李应、韩世忠前往德清汇合,俘虏人马一部分押解回湖州编入后勤部,一部分押解前往德清整编。”
梁千里是韩世忠的岳父,梁红玉的父亲,现在他就在军中。
这一战过后,独松关基本不会再发生战事,梁千里前去坐镇,更多的还是抚民。
夜里,秦烈要陪赵福金之时,却被赵福金给推出了房间。
“我保证,今晚老老实实,什么都不干。”秦烈抓住赵福金的手,死皮赖脸的说道。
“那也不行,大夫说了,今后九个月,你我最后离得远远的。”赵福金态度坚定的道。
“庸医,那一定是庸医。”秦烈气愤的道,虽然前世他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但他还是知道,女人怀孕,也并非不能同房,只是不能那么疯狂罢了。
“咯咯,还有师师姐姐今天晚上陪我聊天,你呀爱去那房就那房睡哦。”
说罢赵福金便一把把房门给关了起来,站在门口的秦烈并没有沮丧,反而有种莫名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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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打算这次告诉赵福金,蔡鞗自杀了的消息,但现在显然是没有必要了。
“三娘我来啦,快开门。”秦烈随后来到扈三娘的门外,敲了敲门说道。
等了一下见里面没动静,秦烈推开门才发现扈三娘不在房里:“跑哪去了?”
秦烈坐下等了好一会,也没见扈三娘,直到路过朱凤英房间,才听到扈三娘在朱凤英房间里。
“三娘,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秦烈站在门口,见李家三姐妹也在,自是不好明目张胆的喊扈三娘回房。
“我今晚要陪凤英妹妹说话,公子你先去睡吧。”
扈三娘眼中露出一丝歉意,她之所以留下来陪朱凤英,其实是李师师吩咐的,目的是让她监视李光的三个女儿。
这三个丫头现在得了李光的书信,知道父亲已经同意秦烈照顾她们,但李师师还是有些担心,这三个看起来娇弱的小娘子,会不会做出逃跑或者出格的事情。
“嗯,那你们聊。”秦烈点点头,老实巴交的走出了房间。
走出房间的秦烈,犹豫了一下,还是来到李易安的房前:“易安姐,睡了没有?”
“睡了。”李易安房间内明明还有灯光,但却传来她干脆的回绝。
“那个,我新写了一首诗词,要不要一起讨论讨论?”秦烈找了个借口道。
“吱。”房门被打开,身穿鹅黄长裙,身披大氅裘衣的李易安,看着两手空空的秦烈,蹙眉问道:“你写的诗词呢?”
“外面冷,咱们进去说。”说罢秦烈便跻身走了进去。
“怎么,被赶出来没地方睡觉?”李易安与秦烈自从在姑苏寒山寺外,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后,二人也是尝了禁果的。
李易安离婚已经近一年,三十出头的她正是虎狼之龄,遇上秦烈这样能文能武的青年才俊,又被秦烈诗词所吸引,一时动了情丝,这不就着了秦烈的道。
“子扬,人家不行了……”
在秦烈强健的体魄耐力之下,即便是虎狼之龄的少妇,也只有求饶的份。
“嘿嘿,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秦烈身心舒畅的一笑,最终把任务给完成了。
在湖州陪了李师师、赵福金、朱凤英、扈三娘、李易安几女三天,秦烈遂日夜兼程奔赴德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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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厉天闰兄弟归降
德清县衙大牢。
在李应、韩世忠、雷横、李逵、吕师囊五人的陪同下,身穿紫色官袍,悬挂着金鱼袋,头戴着直角幞头的秦烈,领着一队士卒,来到了关押厉天闰的大牢。
厉天闰能够被方腊封为镇国大将军,足见其能力不一般。
已经在德清大牢关押了半个月的厉天闰,每天只能吃一碗菜粥度日,但他却每日一滴不剩的吃了个干净。
秦烈也正是知道这个消息,这才在回到德清的第二天,便来到大牢见厉天闰。
不过来之前,吕师囊却告诉秦烈,厉天闰整日叫骂不绝,他和帐下一帮降将,都曾前去劝降,但被他骂了回来。
秦烈在听了吕师囊的话之后,便仔细询问了一番厉天闰这半月在牢狱中的表现,得知每日只供应一碗菜粥给他,但他却点滴不剩都喝完的消息。
他遂对左右道:“厉天闰必定投降矣。”
以至于今日秦烈亲自前来劝降,吕师囊、李应、韩世忠几个与厉天闰打过交道的将领,自是充满好奇与期待,想要看看秦烈究竟要如何说服厉天闰归降。
“厉天闰,秦大将军前来看你,识时务的话,赶紧起来拜见。”
吕师囊走在前面,看了眼朝着坐在墙角,蓬头垢面的厉天闰,当即扬声喊道。
“打开牢门。”秦烈看着手脚都上了锁链的厉天闰,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裳,下身也只穿着单袴,随即走上前,把自己身上的羊皮裘衣解了下来,披在了他身上。
“厉将军虽是败军之将,但却不是普通囚犯,该有的礼遇,还是要给的,从今天起,一日三餐不能少,还要供应一壶酒。”
“待打破杭州之后,再一并押解京师,交由刑部论罪处置。”
说罢,秦烈这才转身走出了囚房。
“遵令。”这会人群最后的牢头,这才弱弱的回应了一句。
“厉天闰,秦大将军乃当朝冠军大将军,两浙路经略安抚使,两浙路各军都统制,我可告诉你,错过这个机会,你与你兄弟的小命,那只能是午门腰斩弃市。”
吕师囊慢了一步,有些惋惜摇了摇头。
“等等,我要是降了,真的可以绕我兄弟一命?”厉天闰一直低着的头,在这一刻终于抬了起来。
散乱的长发下,是一张年轻的脸庞。
厉天闰今年还不到三十岁,他们一家世代都是猎户,他爷爷父亲都是山中猎户,能开强弓,善于刀枪。
不过他二十岁那年爷爷和父亲为了给州府上官,捕捉一头猛虎,获取虎皮受伤掉落山崖而死。
那个时候他便只能赡养母亲和年近十二岁的弟弟,这些年朱勔在苏杭周边盘剥百姓,即便是山中打猎为生的厉天闰一家,也没能幸免。
厉天闰家住建德江大山之中,因为山中出产奇花异草,当地官府便严令他们村子里的猎户,每年必须上交二十株奇花异草。
交不齐要么罚钱,要么打入大牢,一个上百户的村庄,数年下来,偌大的村落仅剩下十来户人家,当真是十不存一。
受尽盘剥之苦的厉天闰,虽然一直忍气吞声,直到方腊在睦州举起反旗,忍无可忍的他,随即带着弟弟历天佑投奔了义军。
而他的老母亲也在前一年因病去世。为此,在厉天闰心中,弟弟历天佑显然就是他唯一的软肋。
他可以去死,也不畏死,但他却不想看见弟弟死在自己前头。
因为他曾经答应过老母亲,一定要照顾好弟弟,让他娶亲成家,为厉家传承香火。
厉天闰的爷爷年少时曾经参加过大宋对西夏的战事,所以能够识文断字,这也是厉天闰不但武艺高强,还粗通文墨的原因。
“厉将军无需担心,只要你现在归顺朝廷,我可以向朝廷举荐,说你迷途知返,不但可以免罪,你和你兄弟都可以授予官职。”
“就像吕都头,他的团练使官身,我已经向朝廷上表推荐,相信用不了不久,吏部就会文书下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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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转身,目光透着真诚的看着对方,郑重的承诺道。
“秦大人,大恩大德,请受我厉天闰一拜。”得到秦烈的承诺,厉天闰终于起身,双膝跪地纳头拜道。
“厉将军快快请起,今后同为袍泽,无需多礼。”秦烈连忙上前,托起对方的同时,再次把厉天闰身上掉落的羊皮裘衣,披在了他肩上。
“天气凉,厉将军还请多多保重身体。”厉天闰这些年过的日子,那都是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何曾有过如此恩遇?
“谢谢秦大人,我身体骨结实,能抗的住。”厉天闰感激躬身回道之余,有些期待的问道:“不知道,我能不能见见我弟弟?”
“这是自然。”秦烈点点头,对吕师囊道:“吕都头,你立刻带厉将军去见他兄弟,然后好生招待他们换洗一番,中午我在县衙设宴厉将军兄弟。”
“末将领命。”吕师囊连忙领着厉天闰,前往东监关押着历天佑、张俭、张韬、姚义四人的大牢。
这四人吕师囊并没有来劝降过,因为吕师囊知道,只要厉天闰现身,说自己归顺了朝廷,这四人自会第一时间归顺。
事实上就是如此,当厉天闰来到关押四人的东监,告知他们自己归顺了朝廷,四人并没有犹豫,便沉声道:“吾等愿意追随大将军。”
“好了,现在我们是秦大人的麾下,确切的是说秦大将军兵,在这个军中,只有一个大将军,那就是秦大将军。”
“天佑,你们几个可记住了?”厉天闰说到最后,话语不由提高了三分,表情严肃庄重。
“大哥,我等记住了。”历天佑几人连声喊道。
“好了,现在跟吕都头一起洗涮一下,然后去拜见秦大将军。”厉天闰这才露出一抹笑容,紧了紧身上的羊皮裘衣的他,却并没有解下来披在同样衣衫单薄的历天佑身上。
不是厉天闰不舍得,也不是他不心疼弟弟,而是他认为这是秦烈对自己恩赐,他没有理由,也不敢随意转赠给别人。
“大将军,你为何就笃定厉天闰一定会投降呢?”
而这会走出大牢的韩世忠,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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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进临安府战杭州(1)
“是啊,刚才大将军您一句话都没说,为何那厉天闰就投降了?”
李应也是满脑子疑惑,当初在独松关下,他可是亲眼目睹厉天闰,与酆泰石秀都交过手,此人弓马娴熟,武力丝毫不弱于二人。
为此在独松关的时候,李应、韩世忠、酆泰、石秀都先后劝降过厉天闰,但结果都被他咆哮大骂而回。
可刚才秦烈一言不发,为何厉天闰却偏偏投降了。
这一点自是让李应和韩世忠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厉天闰心有牵挂,他并非一心求死,一个有求生欲的人,岂有不归降的道理?”
听完秦烈这个解释,韩世忠反而更加不解。
“可大将军你并未见那厉天闰,又怎么知道他心存生念?”
秦烈淡淡一笑,道:“难道你们忘了,是你们跟我说,厉天闰每天的菜粥都喝得点滴不剩吗?”
“你们想想一个一心求死之人,要想死的话,办法难道还会少?”
“撞墙而死,绝食而死都可以,可厉天闰却每天把送去的菜粥都喝光,这不就说明他有求生的欲望?”
“刚才我进去的时候,他虽然没有抬头,但我还是观察到了,他的眼神偷瞄了我一眼,明显是在确认我的身份,随后我把裘衣披在他身上,他自是感受到了我的善意。”
“我这么做,并不是要让他感动,只是表达我的善意,还有我的仁慈,可我的善意和仁慈,并不代表朝廷法度就会放过他这个叛军大将。”
“这时我给了吕师囊一个眼神,他遂说了那么一句,根据朝廷法度,他们兄弟所犯下的谋反之罪,将会受到腰斩弃市的后果。”
“吕师囊的这话,是我事先交代他说的,我就是想想试试,厉天闰求生的念头,是不是他的弟弟历天佑。”
“现在看来我猜测得不错,厉天闰是真的牵挂他那个弟弟,之前你们劝说他投降,他出于忠义,自是毫不理会,加上他明白,你们并不能决定他兄弟的生死。”
“如果他投降了,可最后他们兄弟却依旧要受到朝廷惩治,他投降又有何意义呢?”
“但他向我投降,并得到我承诺,他自然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听完秦烈这一番话,李应、韩世忠无不是心悦诚服。
厉天闰的投降,意义之大,等同于昔日吕师囊在姑苏城下的投降。
在这即将对杭州展开攻势的节骨眼上,厉天闰这个昔日叛军镇国大将军,要是统率一支军队,出现在城外,现身说法进行一番劝降。
杭州城的军心必将受到致命的打击,到时候杭州守军无战心,将无斗志,攻破杭州城那就是,弹指一挥间樯橹灰飞烟灭的事情。
翌日,秦烈在德清营地校场,亲手把天佑营的赤色战旗,送到厉天闰手中。
“厉都头,从今天起你就是天佑营的团练使,本部七千人马,由你节制。”
三军校场之上,秦烈一身戎装,头戴簪缨金兜鍪,身穿明光铠,身披锦袍,腰悬宝剑,在一众将领的见证下,赐予了厉天闰天佑营战旗。
这是一份信任,也是一份荣耀。
同样头戴铁盔,身穿鱼鳞甲的厉天闰,一脸肃穆的接过秦烈递来的战旗,正色的起誓道:“吾将誓死捍卫战旗,追随大将军的步伐,守护我大宋江山,从今天起,旗在人在,旗亡人亡。”
身长八尺有余的厉天闰,高举手中的赤色战旗,走到高台前,面对着校场上的七千士卒喊道:“天佑营的弟兄们,从今天起,请你们记住这面战旗,我们将以生命捍卫战旗的荣耀,与大将军的忠诚。”
“大将军威武!天佑营威武!”
“大将军威武!天佑营威武!”
……
校场上的天佑营军阵前,随着副团练使李雄,营指挥使厉天佑、张俭、张韬、姚义振臂高呼。
随即引发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
天佑营的旗号,就是厉天佑名字而来,天佑二字自有寓意。
‘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出自《尚书·泰誓上》。’
《周易》自天佑之——。
正所谓古语有云: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秦烈走到这一步,付出和努力自然是分不开的,但同样离不开天命的眷顾,若没有这虚无缥缈的命运眷顾,他不可能重生,自然也就不会有今天。
笔趣阁
二月初三,晴天。
秦烈统率锐士营、金枪营、铁骑营、旋风营、丹阳营、揭阳营、神臂营、鹰扬营、飞羽营、忠勇营、天佑营以及玄机亲卫营。
近八万人马,浩浩荡荡杀奔杭州城。
横江右营的李俊、张顺所部水师六千人马,沿运河而下,直插杭州外围的余杭。
小霸王周通、打虎将李忠而统率后勤部三千人马,坐镇德清,负责供应粮草军需。
秦烈大军征伐,消息第一时间便传到杭州城。
杭州城龙翔宫。
叛军太子方天定,端坐主位,左右则是国师宝光如来邓元觉和南离大将军石宝。
依次则是杭州的十几名统制官。
吴值、赵毅、晁中、汤逢士、王勣、冷恭、元兴、温克让、茅迪、王仁、崔彧、廉明、张道、苏净、贝应夔、吴升、蒋印、卫亨等偏将。
“刚刚探子来报,伪宋大将秦烈,所部八万人马,已经誓师出征,不日即将抵达杭州城下,不知诸位将军,可有破敌之策?”
方天定这会倒是显得颇为镇定,他的底气来源,自是因为他的援军十日之内,将会抵达杭州城。
“太子殿下放心,杭州城廓坚固,城中尚有二十万百姓,粮草可支用半年,即便是坚守不出,官军也休想踏上城头一步。”
国师邓元觉说罢,话锋一转,道:“即便野战,我军也不惧他,来日宋军若敢前来攻城,吾将亲自出战,让那宋军见识我军战力。”
“国师所言甚是,吾等承蒙圣公赏识,委以重任,自该立功报答圣公之恩,来日某等愿意出城一战,挫挫官军锐气。”
统制偏将吴值、赵毅、贝应夔诸将纷纷响应道。
“国师愿意出战,必将旗开得胜,吾无忧矣。”方天定闻言,也是脸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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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进临安府战杭州(2)
杭州城东北临平山。
秦烈驻军之所,七万六千人马,沿临平湖一线,至临平山首尾相顾,连营足有数里。
秦烈的中军大帐,就设立在临平山西山涧,作为一座孤山,临平山虽然没有奇峰异石,但却是一座名山,从前唐至大宋开朝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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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文人墨客在此留下足迹,诗人吴景奎曾赋诗:“舟过临平后,青山一点无,大江吞两浙,平野入三吴。”
临平山下则是一眼望不到的临平湖,整个湖面东西纵横数十里,当真是烟波浩渺,舟楫往来不绝,乃是杭州境内最大的天然湖泊。
秦烈率军刚在临平山扎下营寨,横江左营的水师兵马,在攻下余杭县后,第一时间从水路进入临平湖。
杭州城外的第一次军事会议,各营指挥使以上的将领,尽数到位参加。
水师左营的团练使李俊、张顺、李立、张横、童威、童猛、王定六七人皆到会。
水师右营的团练使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穆春所部,因为驻扎在润州水域,协助吴用、晁盖率领的梁山营,两万人马驻防江宁府。
秦烈的中军大帐不是帐篷,而是临平山上的安隐寺,这是一座唐代的古寺。
不过现在这里却成了秦烈的中军驻地,寺庙偏厅大堂上,秦烈端坐主位,左右依次是林冲、秦明等数十员将领。
“刚刚接到消息,叛军江南东路的主力,已经驰援杭州而来,带兵之人,正是逆贼方腊侄子方杰,援军兵力足有五万人马。”
“预计这股援军最多十日,便可抵达杭州城。”
会议刚开始,秦烈便把刚刚从江宁府送来的军报,向一众将领进行了通报。
“根据我军掌握的情况,杭州城内的叛军尚有四万人马,目前我军兵力虽然是两倍与敌,但攻城仍然不足。”
“所以究竟该如何攻取杭州城,或者说如何在叛军援军抵达前,拿下杭州城。”
“诸位兄弟,不妨各抒己见,正所谓一人计短,三人计长嘛。”
秦烈话语落下,众将沉吟之下,豹子头林冲率先道:“杭州南面水道交错,大江湖泊相连,唯有这东、北两面城墙可以展开兵马,虽然兵力是集中了,但守军的兵力同样也得以集中。”
“若是强攻,伤亡必然惨重,卑职以为,还是得引诱叛军出城一战。”
“林都头所言虽然有理,可如何才能把叛军引出城呢?”金枪将徐宁质疑道。
“大将军,让我去搦战吧。”就在众人沉吟之下,厉天闰站了出来。
“吾昔日为叛军大将,今日归顺朝廷,若无前去东门搦战,必然引起守军惊恐,也可以打击守军军心。”
“到时候城头守将,为了拿我震慑军心,必然出城交战,到时候若出城的叛军超过万人,咱们就精锐尽出,把消灭这股有生力量。”
“倘若守军人马不足万人,我军可以诈败,让守军小胜一场,来日继续引诱其主力出城,然后再全歼他们,如此即刻助涨我军士气,又可以挫败守军军心。”
“如此这般下来,即便攻不下杭州城,城内守军也将不足为惧,到时候大将军则可全力,应对来援的叛军人马。”
厉天闰这个提议,立马得到众人的响应。
“大将军,卑职愿意随厉都头出战。”请缨的人正是吕师囊,说起来他和厉天闰都是叛军中的大臣,一个位列枢密使,一个位列镇国大将军,如今都归顺秦烈,相当于叛变投降了朝廷。
这两个人领军前去搦战,就算叛军不出战,也足以让满城守军,斗志全无。
这就是攻心之计,与后世经典那句明言不谋而合,那就是堡垒都是内部攻破的。
“好,明日一早,天佑营、忠勇营两部各三千人马,以及各营指挥使,追随厉天闰、吕师囊前往杭州城下搦战。”
“其余众将,随我率军在山北待命,若叛军大军追至,则两翼包抄围而歼之。”
“若叛军小股人马追至,则大军摆开阵势,威压他们后撤。”
临平山距离杭州不足二十里,而秦烈说的山北正是临平山与杭州城中间的一处山坳。
“谨遵大将军军令。”众将轰然应道。
“今晚各营务必谨慎,防止叛军夜袭。”散会之际,秦烈再次叮嘱了一句。
当晚,月朗星稀,临平山靠近大湖,又紧连着大海,夜里的风声呼啸,吹得临平山的松木杉树哗哗直响。
虽然已经步入二月,但这春寒料峭的季节,夜里同样冷飕飕的。
夜里亥时初(21点),秦烈领着雷横、李逵领着一队士卒,吃过晚饭之后,便一直在营中各处巡视,检查各营防守情况。
“大将军,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已经歇下的锐士营秦明、林冲接到巡哨的士卒汇报,得知秦烈来了,二人连忙披衣迎了上来。
锐士营的人马,扎营的地方正是整座营寨最前沿的地带。
“过来看看,这天气也挺冷的,士卒们都睡下了,就不要劳师动众了,咱们在营地内走走。”
秦烈颔首一笑,随声打了个招呼。
“营地内外都布置了双岗没有?”走在篝火映照的营地内,看着那一队队巡哨的士卒,秦烈回头问了林冲、秦明二人一句。
“暗哨在营外百步之外,一共有十个小队,若有敌情,他们会第一时间吹响敌情号角。”
林冲恭声回道。
“我刚才想了想,现在叛军要想破局,必然会兵出险招,袭营虽然是个笨办法,但却是行之有效。”
秦烈点点头,把自己心中顾虑说了出来。
“大将军说的是,若我军没有防备,被敌人趁夜袭扰成功,无论是军心斗志,还是士气都会受到打击。”
秦明附和之余,道:“稍后我会安排左哨营的指挥使,加强暗哨的布置。”
“小心无大错,今晚你们两个辛苦一下,夜里尽量巡视一二。”
在秦明、林冲的陪伴下,秦烈领着雷横、李逵在营中转了一圈,见没有什么问题,这才离开锐士营的营地。
从临平湖一侧一直延绵道临平山的秦烈大营,按一字长蛇阵所设下营寨,延绵足有七八里,从东头回到临平山中军大营,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
站在临平山山顶之上,山下连绵的大营内,篝火点点,宛若天空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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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进临安府战杭州(3)
夜里,三更时分,秦烈睡得正迷糊,门外传来的急促脚步声,立刻惊醒了他。
“大将军,水寨遭到叛军袭击,目前火势凶猛,情况不明。”
秦烈刚起身,值守的李逵便带着戴宗走入了秦烈的房间。
“传令各营戒备,以防叛军再次偷袭。”秦烈沉声吩咐之下,又道:“传令玄机亲卫营、神臂、飞羽集合,随我立刻赶赴水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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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寨营地设置在临平湖边上,距离步军营地并不远,秦烈昨晚巡视各营,还曾从水寨边上走过。
真是千防万防,叛军却攻击了秦烈最出乎预料的地方。
水师营显然是秦烈军中最薄弱的点,可以说叛军把握的时机很准确。
披挂上马的秦烈,率领三营士卒,高举着火把,赶到水寨岸边时,偌大的水寨早已经被大火吞灭。
无数船只起火,叛军人马,驾驭着庞大的车船战舰,装载着火油,直接冲入水军大寨,然后发射火矢,从而引燃大寨。
紧接着无数艨艟快船,四面合围之上,向水师船只发射火矢。
睡梦之中惊醒的水师人马,只得被动应战。
“大将军,卑职有罪。”率领残部上岸的李俊,见到秦烈赶来,一脸惭愧的跪地道。
“起来说话吧。”秦烈环视左右,见只有王定六一人在侧,连忙问道:“其他兄弟如何了?”
“回大将军,张顺、张横、李立三人各率领一支船只,还在湖面上与叛军战斗。”
“童威、童猛兄弟则在救援落水的兄弟,目前战况不太明确。”
李俊这会也是刚刚上岸,正准备集结靠岸的人马,准备前往支援张顺他们。
“我给你带来神臂、飞羽营的弓弩手,现在听你指挥。”秦烈不善水战,神臂、飞羽二营的士卒,虽然不是水师,但他们都是弓弩手。
乘船发射弓弩,却是没有问题的,相反这个时候,铁骑、步军则根本无用。
“那卑职就不客气了。”李俊眼中闪过一些杀意,吼道:“水师营中的兄弟,海鳅,十棹、上车、舴艋各船,按水手操作模式登船。”
“弓弩手按配置登船,随我前往报仇。”
这会停靠在岸边的船只,却并没有被火势波及,随着李俊一声令下,神臂营的两千士卒,在花荣、王进的统率下,率先登上了战船。
紧接着飞羽营的五千士卒,又有两千人马,跟随解珍、解宝跟着李俊、王定六登船杀进了火光映照下的大湖之中。
“李俊,记住兄弟的命重要,你要敢丢下一个兄弟回来,军法处置。”秦烈见李俊扯掉身上的衣服,赤膊上阵,双目通红,杀气腾腾,当心这小子杀红了眼的秦烈,连忙扬声告诫道。
“大将军放心,我混江龙要是折了一个兄弟,提头来见。”李俊扬声回了一句,一脚踏船,手中七宝蟠龙槊往水中这么一戳,脚下的十棹快船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
“冲上去,把这些狗官军撞沉去。”
一艘巨大的车船战舰之上,叛军大将温克让、王仁手挽强弓,朝着湖面上的宋军战场上的士卒,发射火矢的同时,一边狞笑着指挥着战舰,朝中湖面上宋军战船冲撞而去。
叛军这次一共出动了十二艘车船战舰,这是一种巨大战船,本是杭州宁海军水师战船,这些战舰可是能够出海的战船。
如今自是成了叛军手中利器,为了这次袭击秦烈的水师,叛军甚至上来就自毁了一艘战舰,目的就是为了撞击水师营寨,引发这滔天大火。
“哈哈,石元帅官军水师,遭此一劫,必然难有作为矣。”另一艘战舰上,叛军大将王勣眼看湖面之上,官军水师无数船只起火,湖水之中到处都是落水的宋军士兵,不由得意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站在战舰甲板前方的石宝,穿着一件锁子甲,头戴簪缨铁盔,手按剑柄的他,目光凛冽,神情肃然。
虽然今晚的偷袭,是他一手计划制订的,这一次借着半夜海水涨潮,水势上涨才把江口的十二艘战舰,驶入到了临平湖。
而且为了袭营成功,石宝更是直接下令用这价值连城的战舰,直接撞入宋军水师大营,进而点燃装满火油的战舰,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王统制,官军水师即便覆灭,我杭州危局却并未解除,你别忘了临湖山官军还有七万大军在。”
石宝淡淡回了王勣一句,沉声喊道:“时间差不多了,挂信号灯回营吧。”
“末将遵令。”王勣虽然有些可惜,但他也知道,车船战舰在临平湖,移动困难,一旦退潮,那将寸步难行,若是不趁退潮前退回入江口,那就真的要先胜后败了。
巨大的车船战舰,别看长数十丈,但行驶起来,却并不笨拙,在这湖海之中,当真是横冲直撞破浪来又破浪而去。
李俊所部水师营中的海鳅战船,在巨大的车船战舰面前,就像一个蹒跚小儿,与一个健壮成人差距,这就是利器的优势,非人力可以挽回。
驾驭着快船在湖中穿梭的张顺,眼馋那车轮战舰,仗着水性好,驾驭着一艘海鳅船,冲向一艘车船战舰,企图从侧翼攀爬上去,却被船上砸下的巨石、排竹箭矢击中跌落水中。
不远处的张横见到张顺落水,惊慌之下,纵身跃入水中好一番摸索,这才把张顺打捞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因为头部被石头砸中,腿上又中了竹箭的张顺,早已经溺水昏迷了过去。
“兄弟,兄弟你快醒醒。”救回张顺的张横,看到已然没有进出气的张顺,急得完全乱了分寸。
幸得这个时候,李俊率领的援军赶到。
“神医安道全正在大营,你立刻带张顺兄弟回营,或许还有的救。”李俊查看之下,只得安慰张横道。
“对,对,你说的不错。”张横连连点头,驾驭快船迅速朝着岸边而去。
而李俊率领的百余条快船,这会眼看叛军战舰正在撤退,哪里肯轻易放过。
“传我军令,左右包抄上去,给我围堵上最后面那两艘战船,弓弩手射击掩护,水师士卒,潜水登船。”
李俊大手一挥,开阔的湖面上,宋军水师中中大小一百多艘海鳅、双车、十棹等各式大小船只,齐齐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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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进临安府战杭州(4)
“大将军,大将军快救救我家兄弟。”
张横驾驭着海鳅船只,乘风破浪而来,站在岸上的秦烈,远远便听到了张横吼叫声。
“莫非是张顺兄弟受伤了?”岸边的秦烈闻言,连忙扬声喝问道。
“是,是我家兄弟受重伤,还请大将军速速请神医相救。”说话间,张横已经驾驭船只冲到了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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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横,立即飞马把安道全请来。”秦烈吩咐一声,急忙迎了上去。
在左右士卒手中的火把照耀下,只见船舱内的张顺面色泛白,肚子鼓鼓,眼看已经一命呜呼。
“快,立刻把他抬上来。”秦烈一看之下,连忙吩咐左右。
李逵一个健步,把张顺抄起,平躺着放在岸上。
秦烈伸出手指头,摸了摸他的脖子,发现尚有微弱气息,松了口气的同时,连忙解开他胸前衣服,双手开始使命按压。
直到张顺口中连续吐出湖水,秦烈这才松手。
紧接着又进行了一番人工呼吸,直到忙完这一切,秦烈突然拔剑而起,遥指着湖边吼道:“吾乃神威天将,张顺乃我帐下天罡星君,还请龙君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我不念天神之情。”
秦烈这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救治手段,以及最后那拔剑的威武气势,早已经让左右众将士看得目瞪口呆。
然而就在秦烈话语刚落下,躺在地上的张顺,口中再次喷出一口湖水,随之便发出了一阵咳嗽之声。
“醒了,天啊,真救回了……”
左右一众将士,眼看已经翻了白眼的张顺,这会竟然真被秦烈给救了回来,想起刚才秦烈自称神威天将,此刻在看秦烈的眼神之际,明显带着深深的敬畏之色。
“兄弟,兄弟你好些没有。”张横连忙上前,跪在张顺身前连声问道。
“应该没什么大碍了,腿上伤势待会让安道全包扎处理一下,修养些时日也会痊愈。”秦烈这会也松了口气,蹲下身子给张顺把脉说道。
“谢谢,谢谢大将军救我兄弟。”张横跪在地上纳头便拜道。
“说什么胡话,张顺不但是你兄弟,那也是我秦烈的兄弟,救他自是份内之事。”秦烈沉声不满的驳斥着张横道。
而这会缓了一些的张顺,也终于醒转了过来:“哥哥,莫非我已经到了黄泉地府了?”
张顺落水昏迷的刹那,自是认为自己必死无疑的,这会见到哥哥张横跪在自己面前,不由脱口问道。
“没有本大将军的允许,谁敢让你死?”仗剑立于一旁秦烈,扬声道:“刚才这湖中的震泽龙君前来索要你,让本将军留你在这湖中龙宫,充当他水府的龙宫神将,但被我一口回绝。”
“你张顺本是天罡星君下凡,小小临平湖龙宫神将,岂能容纳我帐下星君?”
“刚才那震泽龙君在水中纠缠与你,如今已经被我驱赶而走,定然不敢前来造次,否则吾定斩他肉身,让他永堕黄泉地狱。”
左右将士闻言,想起刚才秦烈的举动,无不是再次动容。
而张顺、张横兄弟却是深信不疑,当即连声拜道:“多谢大将军救命之恩。”
此刻水寨岸边可是有数千将士,秦烈这一晚神异的举动,却随之在军中传开了。
秦烈,神威天将的名号,自此在军中传开,而有关秦烈驱赶湖州震泽龙君,救回本是天罡星君下凡的张顺一事,也在军中传的有鼻有脸。
古人向来信仰神佛之说,秦烈把濒临死亡的张顺,从临平湖震泽龙君手中救回来的消息,不但没有人怀疑,反而是深信不疑。
临平湖龙君的传说,从三国东吴时代便有传说,相传当年龙君显灵,献上上古铜鼎,以镇压会稽郡的气运,从此余杭百姓连年风调雨顺。
为感谢震泽龙君的恩德,余杭百姓特意在临平山一侧,修建了龙君庙,以供四时祭祀。
而如今秦烈自称天威神将,竟然力压震泽龙君,这事在军中,随后便在临安府传了开来。
这事,不但让秦烈名声大震,同样让已经几尽荒废的龙君庙,再次香火鼎盛了起来。
天亮之后,喧闹了一夜的水寨,火势熄灭,众将收拢兵马靠岸。
李俊、王定六统率花荣、王进、解珍、解宝的神臂、飞羽二营,经过一番追逐反击,夺回两艘完好的车船。
此次遭到夜袭的水师,死伤高达两千二百人,大小船只被焚毁、沉没多达一百六十三艘,仅剩下九十一船只。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李俊从叛军手中,抢回了两艘车船。
白天的时候,搁浅停放在岸边的车船,当真是雄伟至极。
只见这车船长近三十丈(90米),吃水1丈左右,可容纳七百人。左右宽六丈六,高十二丈八,左右船身设有女墙板,可以防御弓箭射击。
并悬挂着着升降杆,能够发射滚石,床弩等等利器,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这样的大型车船,整个大宋实际上也不足五十艘,每一艘造价都是天文数字。
除临安府的宁海军有十六艘外,还有明州、泉州各有十六艘,主要是用来戍卫海疆,打击海盗之用。
“起来吧,这次就当是一次教训,今后务必小心谨慎。”
秦烈在水师临时大营内,看着李俊、李立、张横、童威、童猛、王定六一个个跪在地上,浑身上下灰头土脸的模样。
他原本一肚子的火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发起,只得挥了挥手,道:“知耻而后勇,一次的失败并不可怕,我希望在接下来的战事中,你们水师奋勇争先,务必把叛军手中的车船,尽数给我夺回来。”
没错,秦烈还真看上了那些车船了。
这些车船先不说能不能远航大海,但近海航行肯定没有问题。
而现在的海上贸易,用一句时髦的话来形容,可不就是遍地黄金嘛。
若是以车船为基础,改良建造出后世明初时期的福船,那未来的大宋,不但有源源不断的金银珠宝入帐,还能进一步开展海外殖民地,让大宋的旗帜,领先世界,插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请大将军放心,吾等誓死捍卫水师荣誉,保证完成大将军所托。”
李俊众人轰然应道。
“你们也折腾了一夜,都下去休息一番。”随后秦烈又与李俊等人,商量了一番水师事务,这才起身道。
“我送送您。”李俊连忙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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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进临安府战杭州(5)
“报,叛军大队人马朝我军营地而来,正在三里外的临湖大坝列队叫阵。”
秦烈刚从水师营地回到临平山中军大帐,林冲派出的小校飞马来报道。
“这是要以攻代守吗?可惜他打错算盘了。”
虽然只睡了两个时辰,但秦烈这会却丝毫没有疲惫之色,冷笑一声的他,当即沉声道:“传令各营立即集合,全线压上去,我要让叛军见识一下,什么是王者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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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有令,各营集合,前往迎敌。”
玄机亲卫营的飞马,迅速手执令旗,把秦烈的军令传达了下去。
“雷横,把轰天雷装车带上去。”秦烈匆匆吃了三块面饼,一碗稀饭,便再次披挂而出。
军中各营在秦烈的统率下,迅速集结,朝着敌军军阵而去。
队伍前行之际,秦烈把杨志、史进叫到跟前:“给你们发放六十颗轰天雷,待会听我军令,冲阵之时给我投向敌阵,撕开敌军大阵。”
“末将遵令。”杨志和史进在马背上拱手应道。
秦烈此次南下,带了一百五十颗轰天雷,不过为了训练,在德清驻扎那些天,从铁骑营中挑选的一百臂力惊人的士卒,训练并试用了三十颗。
现在秦烈手中也仅剩下一百二十颗,这次初战便拿出六十颗,秦烈也算是下了血本。
轰天雷这种大杀器,目前由于材料不足,制造数量跟不上,秦烈也是颇为无奈。
下一批轰天雷,等原材料凑齐,至少也还需要两个月。
不过一旦原材料供应充足,一个月足以制造五百颗,到时候只要有钱,那就可以死命挥霍。
两军阵前头戴赤羽金兜鍪的秦烈,身穿金色明光铠甲,身披赤色战袍,腰挂环首刀,马鞍左右悬挂着神臂弩和箭壶。
马背上的秦烈神情肃穆,目光凛冽的远眺着前方叛军军阵,只见叛军阵前刀枪盾牌林立,旌旗蔽日,军容倒也是十分鼎盛。
不等秦烈开口,敌阵之中的宝光如来国师邓元觉,驱马上前吼道:“尔等贼子,好不知天数,胆敢犯我州县,趁我天兵还未发动,速速跪地投降,可免尔等一死。”
“好一个贼和尚,安敢口吐狂言,何人给我拿下此贼?”秦烈回首左右,只见鲁智深早已经飞身下马,手持禅杖健步如飞的冲到阵心。
“吾乃花和尚鲁智深,贼秃可敢与某一战?”身穿灰白相间袈裟的鲁智深,身高九尺,目若铜铃,满脸络腮胡子,长相威猛,气势霸气十足。
“早闻官军之中,有一个秃和尚了得,今日我倒要见识见识。”战马之上的邓元觉,身穿着一件猩红直裰袈裟,腰上系着一条虎筋刺绣腰带,手提一杆浑铁禅杖,足有八十一斤重量。
比之鲁智深手中的禅杖还要重上九斤,只见他纵身跃下马背,单手拖着浑铁禅杖,大喝一声,便冲向了鲁智深。
“来的好。”鲁智深抡起禅杖,拦腰便扫了过去。
“锵!锵!锵!”
二人可谓势均力敌,一双禅杖交辉相应,一上来二人都是拼尽全力,恨不得把对方置于死地。
棋逢对手的二人,这缠斗起来还真是杀得难解难分,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贼和尚,倒也厉害,只怕鲁都头一时也奈何不了他。”
马背上的秦烈眼看二人斗了几十个回合,依旧不分伯仲,皱眉之余,遂道:“武二哥,你上去帮鲁都头。”
“秦明、朱仝、酆泰、石秀你四人做好接应,若敌军大将杀出,依次接下。”
“花荣,给我看准时机,射杀了那贼和尚。”
“末将遵令。”被秦烈点名的众将,纷纷应声道。
当下,武松率先翻身下了马背,抽出雪花戒刀,健步冲向战场中的二人。
敌阵之中的张道见状,当即驱马而出:“休要以多欺少。”
“贼将通名,吾不杀无名之辈。”秦明当即驱马而出,挥舞着狼牙棒把张道拦了下来。
叛军统制官苏泾见张道被秦明拦下,骤马持枪再次冲了出来,企图支援邓元觉。
“朱仝前来会会你。”朱仝持刀冲向苏泾,再次把苏泾给挡了下来。
“哼,我南军战将千员,斗将又有何惧。”紧接着叛军阵前统制官崔彧,紧跟着便杀了出来。
“催命阎罗酆泰在此,贼子吃我一锏。”酆泰怒吼一声,双腿一夹马腹,挥舞着双锏把崔彧挡了下来。
“守住军阵,看我斩杀这厮。”邓元觉这次出战,统率了六员偏将统制。
这会眼看崔彧、张道、苏泾先后杀出,担心众将受到官军诱惑,尽相杀出着了官军的道,连忙发出一声怒吼,提醒着一番军阵前的众将。
只见他腾挪之见,挥舞着手中的浑铁禅杖,逼退鲁智深之余,健步凌空而起,双手挥舞着浑铁禅杖,朝着冲了过来的武松便斩下去。
显然邓元觉认为武松是个软柿子,准备来个先声夺人,然而当他倾尽全力的一禅杖落下。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武松站立的地面尘土飞扬,地面被斩成一道深三尺,长半丈的深坑。
面对邓元觉必杀一击,武松丝毫不乱,只见他脚下突然加速,一个闪步欺身而进,手中的雪花戒刀,带着一抹寒光从邓元觉胸前划过。
“嘿!哈!”邓元觉眼看刀光劈砍下来,怒吼一声,手中混铁禅杖迅速收回,一个横扫,把武松逼退了开来,顺手又是一个突进,闪着寒光的斧钺,闪电般朝中武松腹部刺了过去。
“来的好。”武松冷哼一声,矮身一避,挥刀再次欺进靠了上来,手中的雪花戒刀连劈带砍,一刀快似一刀,力道强劲,刀法精湛,逼迫得邓元觉只能连连招架。
而这个时候鲁智深又从斜刺里杀出,三人大战,阵势之大,让人瞠目结舌。
“落马!”而这个时候,与秦明交战的判将张道,勉强抵抗了二十回合下,被秦明手中狼牙棒砸中胸口的张道,惨嚎一声,跌落马背而死。
另一边的苏泾与朱仝大战三十回合,一着不慎,被朱仝一刀刺死。
与酆泰大战的崔彧,原本还能勉强能够招架,可这会随着张道、苏泾的落马,心胆俱裂的他,夺马刚要逃跑,却被酆泰投掷的铁锏,透传后背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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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进临安府战杭州(6)
眼看张道、苏泾、崔彧三将先后被杀,正被武松、鲁智深死死压制的邓元觉,也是后背发凉,心头暗暗叫苦。
而在战场双方的士卒看来,邓元觉一人独战鲁智深、武松,还能够攻守兼备,明显是更胜一筹的。
可事实上邓元觉却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现在他分明是被压制的,只有被动挨打。
“不想官军之中,竟然有如此猛将,此番失算了。”邓元觉本以为鲁智深就很强了,可不想看起来寻常大汉般的武松,竟然实力丝毫不弱。
即便是单打独斗自己也不容易拿下,可此刻面对两大高手的围攻,邓元觉现在是进无可进,退又退不出去,只得苦苦支撑。
现在他又不敢下令,让全军冲杀上来,若是真是如此,军阵一旦松散,面对数倍与之的官军,他身后的两万兵马,必然难逃一败。
“这贼和尚,倒是了得,竟然能够在鲁都头和武都头合击下,支撑这么久。”军阵前的林冲,赞叹之余,都有些手痒,恨不得立刻冲杀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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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元觉虽然强,但这样斗下去,必然死于当场。”厉天闰在旁接腔道,说实在他是真没有想到,鲁智深和武松的战斗力,竟然能够与国师邓元觉抗衡。
要知道国师邓元觉,可是叛军中武力最高的猛人,实力已经迈入绝世高手行列。
“我料这贼和尚,为活命,必然要下令军队助攻了。”秦烈眼光何等独到,在发现邓元觉已经出现败迹之下,他环顾左右一眼。
沉声道:“铁骑营,两翼穿插而过,轰天雷开路。”
“破阵营、金枪营冲阵,锐士营、旋风营两翼包抄,其余各营中路跟进,务必全歼这股叛军。”
秦烈话语刚落,战场之中的邓元觉,在当下鲁智深斩下的一铲之下,再也顾不得许多的他,扬声吼道:“进攻,随我杀敌!”
军阵前的叛军大将晁中、汤逢士、王勣虽然明知道这样冲上去,必然难逃一败,但这会为了救援邓元觉,三人也只得咬牙吼道:“擂鼓,进攻!”
“进攻!”
“进攻!”
战场之上的普通士卒,还以为国师邓元觉,即将获胜,自是士气高昂,怒吼着高举手中兵器杀了出来。
然而下一刻,他们才发现,这分明不是进攻,而是送死来着。
“铁骑营突击!”杨志、史进各率五百铁骑,形成两支利箭,率先冲入战场,不等叛军反应过来,纵马飞奔的骑兵,已然点燃了手中的轰天雷。
六十颗轰天雷几乎在一个瞬间投掷进冲上来的敌阵之中。
“轰轰轰……”
下一刻,连番爆炸声响起,一朵朵黑烟伴随尘土飞扬而起。
冲在最前面的叛军,一排排惨嚎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些倒下的士兵,大部分都未炸死,仅仅是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势倒在了地上。
然而不等他们爬起来,亦或者反应过来,驰骋而过的铁骑便从他们身上践踏而过。
“呃~啊!”
“救命啊,救我啊……”
……
“破阵营的将士,随我出击!”接替战场上的武松、鲁智深位置的是李逵和雷横二人。
“金枪营出击!”徐宁、杨雄怒吼一声,率部压了上去。
“锐士营的将士,出击!”林冲、秦明纵马而出,赤色战旗迎风招展。
身后的锐士营八千健儿,个个面容狰狞,挥舞着刀枪剑戟,狠狠冲向了叛军。
“旋风营出击!”张宪、刘唐紧随而出。
“杀敌!”
“杀敌!”
“杀敌!”
空旷的堤坝原野之上,近十万人马绞杀在一起,喊杀声震天,十里之外的杭州城头,也清晰可听。
“宋军之中,竟有如此火器?”被鲁智深、武松死死缠住的邓元觉,没有等来援军,反而被官军之中投掷出来的轰天雷,发出的一声声爆炸声,炸得目眩神迷。
“贼和尚,授死吧。”
就在邓元觉分神之际,武松手中的戒刀,从邓元觉腹部划过,一道血花飞溅,遭此重创的邓元觉怒吼一声,手中禅杖猛地砸向武松。
“哐!”却被鲁智深一铲给挡了下来。
“贼和尚,再吃我一刀。”就在鲁智深手中禅杖月牙铲缠住邓元觉混铁禅杖之际,武松手中的戒刀,狠狠从刺穿了邓元觉的身体。
“吼!”邓元觉身体瞬间僵硬,仰天发出一声怒吼的他,充满不甘回头看了眼武松,随着武松手中的戒刀抽出,再次刺穿他的身体并抽出。
早已经浑身是血,被刀刀致命的邓元觉,最终还是倒了下去。
“贼和尚,对不住了,借你人头一用。”武松嘴角露出一抹狠厉,手起刀落斩下邓元觉头颅,一手踢在在手中,一手挥舞着戒刀,冲向了敌军之中。
“杀敌!”鲁智深这会见破阵营的兄弟,在李逵、雷横的率领下,已经与叛军交战,自是挥舞着禅杖,大踏步冲了上去。
战阵前方的秦烈,率领的玄机亲卫营,并没有参与到战场之上。
左右大将朱仝、柳元、潘忠等虽然蠢蠢欲动,但他们也明白,作为拱卫中军大帐大亲卫大将,这样一面倒的战斗,根本轮不到他们插手。
“大局已定,杭州城指日可破矣。”马背上的秦烈,眼看着帐下人马,几乎是一面倒的压制着叛军,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叛军两万人马,几乎是一触即溃,面对士气如虹,兵力数倍的宋军人马,不是他们太弱,实在是宋军太强。
之所以造成这样的局面,跟宝光如来邓元觉的误判有关系。
昨夜石宝率领强大的战船,一举偷袭破了宋军水寨,这让邓元觉难免有些小觑了宋军战力。
今早他匆匆率军前来搦战,也是立功心切,想要让太子方天定见识一下,他即便是堂堂正正,也可以压制宋军。
也正是这番疏忽大意,直接导致邓元觉本人身死道消,所部两万人马也陷入绝境。
“恭喜大将军。”朱仝诸将闻言,纷纷作揖道贺。
“传我军令,战斗结束,锐士营、忠勇营、天佑营立即向杭州东门、北门、艮山门叫阵。”
秦烈摆手一笑,沉声道:“其余各营打扫战场,等候进一步军令。”
“遵令。”戴宗作为传令官,中军司马兼任营指挥使、都头,负责的就是上传下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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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攻心之战的效果
“败了,国师为何败得如此之快?”
杭州东门城楼上,叛军太子方天定,看到席卷而来的大宋官兵,惊得一阵目瞪口呆。
“国师只怕是大意了。”南离大将军石宝蹙眉叹了口气,其实他是不赞同正面与官军交战的,但奈何国师邓元觉一意孤行。
他根本无法劝阻,但石宝万万没有想到,国师邓元觉竟然会败得这么快,这么彻底。
两万人马出城,仅仅半天时间,不但全军覆没,还让官军趁势推进到了城下。
“太子,元帅,那领军之人好像是镇国大将军厉天闰。”
这会一旁眼尖的统制官赵毅,看到迤逦而来的宋军人马,领队之人竟然是厉天闰时,瞳孔不由睁得大大的,一脸都是震惊之色。
而就在这时,北门小校来报:“太子殿下,北门城下宋军大将,却是那投降的吕师囊,此人统率原手下投降的将领沈刚、徐统正在喊话,让守军开门投降……。”
“叛徒,这些叛徒实在让人可恨。”方天定这会也看清城下来犯的宋军,领队的将领可不是那厉天闰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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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天闰,你个叛徒,有何脸面来此,难道汝就没有半点羞耻之心?”
石宝也是愤怒的拔剑怒斥着城下,正在列队的厉天闰。
厉天闰既然选择了归顺秦烈,岂会不知道迟早要面对这个情况。
驱马来到城下箭矢射程之外的厉天闰,仰头看着身穿莽龙袍的太子方天定,叹了口气,抱拳道:“南安王,今日各为其主,只有多得罪了。”
“叛徒,它日落入我手,必将汝满门抄斩。”方天定愤慨指着厉天闰骂道。
“南安王说的是,你若落入我手,你方家也必然举族难逃,这就是你的宿命。”
厉天闰淡淡一笑,扬声喊道:“城上的兄弟们听着,秦大将军乃是朝廷钦封的两浙路经略安抚使,奉皇上旨意征讨逆贼方腊一族。”
“其余不相干之人,只要放下武器,秦大将军一律不追究,还会归还你们昔日的田产、房宅,但倘若抵抗者,城破之日,与逆贼方腊、方天定同罪。”
“放箭,放箭……我杀了这个叛徒。”听到厉天闰这攻心之语,方天定气急败坏之下,双目冒火的怒吼道。
城头之上的士卒,虽然心情激荡,但在方天定的怒吼下,还是纷纷拉动弓弦,朝中厉天闰射出了一轮箭矢。
但这会的厉天闰身在百步开外,箭矢别说说不到这么远,即便射到到跟前,也早已经没有穿透之力,自是毫无杀伤力。
“太子息怒,厉天闰这个叛徒不过是为了激怒你我,如今城中尚有两万人马,杭州城墙高耸,官军根本无法攻破。”
石宝这会反而平静了下来,在他看来,这个时候只要禁闭城门,官军根本攻不上城头,更何况他们的援军随时都会赶到。
只要他们坚守几日,到时候胜败未可知也。
“呼!石元帅,国事艰难,这防守重任,本王只有交给你了。”方天定既是太子,封爵南安王,自是杭州城的一把手,但他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这守城的重任,唯有依赖石宝。
“太子放心,微臣必当誓死守卫城池,断不让官军一人一马进入杭州城。”石宝恭声应道。
杭州城头上的守军,这会却早已经议论开来了。
城下来攻的人马,竟然是原来自己一方的大将军厉天闰,以及枢密使吕师囊。
这样的情况任谁都始料不及,无论是守将还是普通士卒,都陷入一种绝望的程序之中。
“之前圣公曾经许诺咱们,打下杭州,我们不但可以得到封赏,还能人人做官。”
“可如今是弟兄们已经吃不饱,穿不暖,还成了反贼,这日子还怎么过?”
北门城头上,一名队头看着城下熟悉的官军面孔,想到如今境遇,不由叹了口气。
围在他身边的几名士卒,闻言无不是暗自叹气。
而这一幕,这个时候却在杭州东门、北门城墙上,早已经成为聚齐在一起的士兵们,谈论最多的话题。
北门城楼之上,统制温克让眉头紧皱,目光游离不定,连连叹气不已。
“温兄,何事叹气?”这会另一位偏将吴值,上前强作欢笑的问道。
“看到没有,吕枢相竟然成了官军先锋,这仗还怎么打?”温克让与吴值私交不错,二人是老乡,未加入叛军前便认识。
“谁说不是,刚才我去巡哨,已经听不到不少士卒在议论。”吴值苦笑一声,进而道:“我刚才还接到一个消息,东门攻城的官军大将,你可知道是谁?”
“难道也是咱们自己人?是吕师囊手下那帮统制?”温克让见吴值这么一说,便基本确定必然是自己一方叛变的人马了。
吴值点点头,道:“是镇国大将军厉天闰兄弟,还有黄爱、徐白、米泉几个。”
“嘶。”温克让倒吸一口冷气,脸色一片惨白的道:“这仗还怎么打?你我兄弟难道要步国师后尘?”
“是啊,官军至少七万大军,上午一战国师与众将全军覆没,如今吕师囊、厉天闰率部来攻,这军心士气是完了。”
吴值哀叹一声,喃喃道:“温兄,你父母家小可都在城中,这一旦破城后果不堪设想啊,我倒是无所谓,父母在乡下……”
“吴兄弟你说的不错,哥哥现在只能求你了。”温克让连忙屏退左右,拱手哀求道:“吴兄弟,现在只有你能够救我了。”
“温兄莫要客气,没有你往日的接济,也不会有我吴值今天,有话但说无妨。”吴值家贫,温克让虽然只是小商户出身,但平日里可没少接济吴值,为此吴值向来敬重温克让为兄长。
“刚才吕师囊在城下喊话,说是只要开城投降,不但既往不咎,还能论功行赏。”
温克让说到这里,见吴值没有反对,遂继续道:“不是哥哥怕死,实在是你侄儿如今都尚年幼,若我为国战死,也就是罢了。”
“可咱现在的身份,那可是叛将啊,城破还能有活路吗?”
“温兄说的是,如今城楼上的兄弟,大部分都是自家兄弟,若我们开城引官军入城,定是大功一件。”吴值一点就透,之前家贫,他也是报国无门,原本指望着加入叛军之中,也就是为了博个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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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谋划里应外合
“吕都头,你认为此事有几分可信?”
入夜之前,北门城下的吕师囊营中来了一个士卒,自称是北门守将温克让的心腹。
说是有机密要事面见,守营士兵不敢怠慢,随把他带到吕师囊面前。
吕师囊看过对方送来的密函,细细盘问了一番,随即连夜把信使带到秦烈大帐。
在看过密函,让信使先出去之后,秦烈不动声色的看着吕师囊问道。
“说实话,卑职与那温克让、吴值并不熟悉,不知二人秉性。”
吕师囊沉吟之下,继续道:“不过,如今守军势穷,并不排除他们是真心来降。”
“朱武,你怎么看?”秦烈颔首一笑,看了眼朱武问道。
“机会难得,宁可信其有,咱们可以在城头信号火起的时候,先派出五百士卒入城,若北门守军真心来投,自然不会有埋伏。”
“倘若他们诈降,咱们用五百士卒来牺牲,来换取一座杭州城也是值得的。”
这就是所谓的慈不掌兵的道理,为了更大的胜利,必要的牺牲是必要的。
“大将军,朱参军所言有理,此事若是真的,杭州城破就在今晚。”吕师囊深以为然道。
“那就这么办吧。”随后秦烈亲手写了一封回信,承诺温克让、吴值二人,一旦拿下杭州城,不但不追究二人的叛乱之罪,还将论功行赏,保举二人为一州团练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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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师囊安排人护送密使离开之后,秦烈随即对戴宗道:“召集众将议事。”
听到戴宗传令的消息,各营团练使、副使纷纷赶到了秦烈大帐。
“告诉大家一个好戏,杭州北门守将温克让、吴值刚刚派人送来密信,说是今晚五更时分举火为号,他们将打开北门,引我大军入城。”
众将到齐之后,在秦烈的示意下,参军朱武随即把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说了出来。
“还是大将军英明,看来这是攻心之计成功了。”扑天雕李应开口恭维道。
“会不会有诈呢?”谨慎的金枪将徐宁则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如今守军势穷,这个时候即便有诈,也玩不出什么花招。”青面兽杨志根据目前的局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也赞同杨都头的看法,今日我们一战歼灭叛军国师邓元觉两万人马,如今厉天闰、吕师囊二位都头,又先后出现在东门、北门之下,面对这样败局,明智人都会做出选择。”
从基层摸爬滚打起来的韩世忠,如今在人情世故方面,也是越来越老练。
这会他从人性的角度,附和了杨志的意见。
“管他真假,只要叛军敢开城门,俺亲率弟兄杀进去。”李逵这话虽然直白,但这一力破万法的做法,正是他悍不畏死的风格。
“铁牛兄弟这话洒家赞同。”鲁智深嘿嘿笑道,经过这连番的作战,鲁智深和武松的实力,都是日益精进,二人的战斗力,绝对迈入绝世高手序列。
“大将军,那就让我们破阵营继续打头阵。”武松就像一般出鞘的利剑,气势凌厉逼人。
破阵营的士卒,在武松、鲁智深的训练指挥下,如今当真是具备了临阵破敌,一往无前,斩将搴旗,不死不休的恐怖战斗力。
武松这么一开口,众都头一时都无人敢与之争锋。
“武二哥忠勇无惧,吾心甚慰。”秦烈欣然的示意他坐下,道:“杭州除了外城,还是坚固的内城,攻入北门并不意味着胜利。”
“要想扩大战果,就必须双管齐下,进入城池之后,首先要集中力量一举攻入内城,杀入皇宫,活捉亦或者杀了方天定。”
“其次是封锁各门,防止叛军突围而出,此战不仅仅是夺城,而是要全歼。”
“谨遵大将军吩咐。”众都头见秦烈定下调子,当下齐声拱手应道。
“北门主攻方向,由吕师囊的忠勇营,武松、鲁智深的破阵营,徐宁、杨雄的金枪营、韩世忠、石秀的丹阳营、李应、酆泰的鹰扬营负责。”
“厉天闰、李雄率领天佑营封锁东门大路出口。”
“张宪、刘唐的旋风营、解珍、解宝的飞羽营从北门进入之后,迅速夺取南门控制权。”
“秦明、林冲的锐士营、花荣、王进神臂营从北门进入之后,迅速夺取临湖门。”
“穆春、欧鹏你部揭阳营,负责封锁西南道路,防止叛军逃窜。”
“传令水师横江左营的人马,从水路出发,封锁涌金门进出口,防止叛军乘船出逃。”
“铁骑营、玄机亲卫营随我坐镇北门,居中策应,若哪一方发现敌军主力,亦或者遇到叛军强烈抵抗,立即发射信号响箭。”
“我会亲率铁骑,玄机二营接应。”
“今晚四更整装备战,五更准时进军,不得有误。”
随着秦烈一声令下,众将轰然而起:“谨遵大将军军令。”
深夜,南离大将军石宝,巡视完各门防务,这才回到东门内的营地休息。
这一天,他是真得筋疲力尽,杭州四城,却有十六座大小城门,虽然东、北是旱路大门,南边是只有一门通陆路,西门更是紧邻大湖,根本无法展开兵势。
但现在城中只有两万人马,军心浮动,守将更是各怀心思,若不能上下一心,这城池迟早要守不住。
“国事艰难啊。”石宝躺在床上,不由叹了口气。
石宝算是第一批跟方腊起义的人,但他却不是睦州人,而是宣州人氏,出身宣纸生产之家的石宝,从小便允文允武。
但因为商贾身份问题,他并没有参加科举,长大之后便一直往返睦州、歙州、宣州、杭州等待各地,经营着祖传的宣纸生意。
恰逢方腊在睦州起义,当时被滞留在分水县城内的石宝,在方腊攻打分水县城的时候,还被县衙拉了民夫,参与过守城之战。
后来分水城破,石宝因为年少的时候,习得一身刀法,又因为天神神力,而使得一手流星锤,从而被方腊器重,逐渐提拔为手下得力干将。
说实在石宝骨子里还是有文人气节的,对于大宋朝廷也有认可度,并非如方腊那般,被朱勔兴起的花石纲逼得没活路。
不过既然走到这一步,石宝也没有背叛方腊和方天定之意,在他看来,作为臣子,就该是义胆忠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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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破杭州杀方天定(1)
夜,伸手不见五指。
杭州城头内外,无数贴靠着女墙而睡的士卒,相互拥挤在一起,相互抱团取暖。
城墙上被湖面上吹来的寒风,吹的猎猎直响的旌旗,却丝毫没有影响那些,鼾声如雷,沉沉入睡的士卒。
城头上那些值守的士卒,三三两两依靠在垛口上,东倒西歪的打着瞌睡。
五更时分,正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刻,因为再过半个时辰,就是朝阳升天之际。
杭州北门城头上,得到秦烈书写的亲笔书信,检查过印绶官印无误,北门守军吴值、温克让随即决定聚义。
“点燃烽火,打开城门,迎接宋军入城。”当沙漏显示的时间到达,温克让一声令下,北门城头信号烽火燃起。
早已经准备多时的吕师囊,拔剑而起:“沈刚、徐统你二人率五百盾牌手来路,杀入城中去。”
“领命。”开路的沈刚、徐统手持盾牌,率领五百士卒,健步如飞的冲向了洞开的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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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大宋官军入城。”温克让、吴值眼见官军盾牌手打头阵,自是明白官军之意,为了打消宋军疑虑,温克让、吴值二人亲率部众。
赶到城门楼下,列队欢迎。
探路的的沈刚、徐统进入城门后,见到温克让、吴值亲自躬身利于城门下,左右将士,人人手捂寸铁,这才彻底放心。
随后二人按照计划,打出安全火光信号。
直到这时,夜幕下宋军大队人马。
奉命主攻北门,直取皇城的吕师囊所部忠勇营,武松、鲁智深的破阵营,徐宁、杨雄的金枪营、韩世忠、石秀的丹阳营、李应、酆泰的鹰扬营。
两万多人马,这才迅速点燃手中的火把,照耀着前途,怒吼着冲进了北门。
“呜呜呜……”
悠远的号角声,随着宋军大队人马入城的动静,杭州各城门随之惊醒。
“敌袭,敌袭……”
“敌袭……”
城头上的叛军人马,几乎第一时间便吹响号角,敲响城门楼上的战鼓,作为警惕和集结士卒所用。
“杀敌!杀敌!”
……
入城的两万多宋军人马,在武松、鲁智深众将的统率下,怒吼着挥舞着一面面赤色战旗,蜂拥向杭州内城方向。
数万宋军士卒,几乎人人披甲,头戴铁盔,脚上穿着麻布靴的士卒,迈着沉重的步伐,手握着一杆杆长矛长枪,明晃晃的枪刃,闪烁出慑人地冷意。
队伍中的冲城车,在士兵的推动下,在青石板的大街之上,速度飞快。
一架架云梯,被士卒们抬着奔跑,几乎毫无阻拦的从北门大街,直插内城城门下。
内城城门之上,虽然仅有千余守军,但这会他们也早已经惊醒,并进入了战斗岗位。
坐镇城头正是统制官凤仪,眼看着蜂拥而来的宋军人马,争先恐后的扑向城墙而来,凤仪表情冷漠,沉声吼道:“弓箭手,射击!”
“嗖嗖……”
城头之上,一排排手持弓箭的士卒,纷纷拉动了手中的弓弦。
顷刻之间,密集的箭雨,便落在城下的宋军军阵之中。
“呃,啊……”
前排的宋军士卒,虽然不少举着盾牌,但随着密集的箭雨落下,仍然有不少士卒中箭倒地,发出了一声声惨嚎之声。
“随我冲上去。”武松、鲁智深、挥舞着兵器,亲冒矢石,掩护着士卒,把长长的云梯搭上了城墙。
吕师囊统率着手下的一众将领,徐宁、杨雄、韩世忠、石秀、李应、酆泰无不是身先士卒,单手举着盾牌,一手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掩护着士卒冲将了上去。
“冲城车,给我狠狠撞上去。”指挥着冲城车的卓万里,一声大吼,数十人推动的冲城车,在士兵的吆喝声中,迅速撞击在城门之上。
“嘭!嘭!嘭!”
巨大的撞击之下,沉重的城门,发出剧烈的响声,但却始终未能坍塌。
“倾倒火油,烧死他们,烧死他们……”城门楼上的守将凤仪,惊怒交加,连声吼道。
“啊,救我……”
“快,快就地打滚……”
随着滚烫的火油倾倒而下,扶着冲城车的士卒,躲避不及下,要么被火油点燃,要么被火油浇灌。
那种疼痛之感,即便是铁人也难以忍受,更别说只是凡夫俗子。
内城的城墙到底不如外城坚固高大,加上城头守军本身兵力不足。
这会在武松、鲁智深率领下,破阵营的士卒,扔下手中的长刀,人人举着盾牌,悬挂腰刀,动作敏捷的攀爬上了城头。
“挡我者死!”翻身上了城头的武松,手中雪花戒刀劈砍之下,冲上来的数名叛军士兵,无不是血溅当场。
内城的战斗正酣之际,秦烈统率的各营人马,也已经全部由杭州北门杀入城中。
亲自坐镇北门城楼上的秦烈。
在左右朱仝、雷横、李逵、袁朗、潘忠、柳元等将领的护卫下,登上了北门鼓楼。
东方天际一抹红光乍现,给已经陷入大战之中的杭州城,注入了希望的曙光。
偌大的杭州城,这会人声鼎沸,喊杀声震天,到处都是滚滚浓烟,这就是战争带来的残酷性。
“报,一支叛军人马往西门拱门突围,人数不下三千。”很快城中的斥候营密探,便向秦烈传来了最新消息。
“这个时候能够聚集几千人突围的人马,必然是叛军主将。”秦烈若有所思说了一句,一旁的李逵立刻请缨道:“大将军,让俺却截住他们。”
“步行太慢了。”秦烈摇了摇头,道:“传令铁骑营出击,绝不可让一个敌军逃脱。”
“俺也可以骑马。”李逵没捞到战斗,这会早已经心痒难耐,自是连声喊道。
“柳元,潘忠你二人随李逵,跟随铁骑营出击。”秦烈知道这黑旋风性子,要强留他,反而不妙,当下遂让柳元、潘忠与李逵同行,也算是护卫他的安全。
城中其它各处战斗,却并没有出现多大的悬念,很快便有消息陆续传来。
“报,大将军,东门已经被我军控制。”
“报,南门已经被我军控制。”
“报,内城城门攻破,武都头、鲁都头所部已经杀向龙翔宫而去。”
……
“雷横、袁朗你二人,各自率领一营人马入城安民,巡视秩序,发现劫掠偷盗,欺凌弱小者,一律严惩不贷。”
秦烈深知这个时候,维护百姓,远比战斗本身更重要,一旦城中百姓,遭遇哄抢杀戮,必然会引起乱民四起,这将会对整个城池的百姓带来巨大的灾难。
“遵令。”雷横、袁朗二人,各率五百军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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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破杭州杀方天定(2)
杭州南门。
南离大将军石宝率领廉明、元兴、冷恭、贝应夔四将,率领四千铁甲亲卫,护送着太子方天定,一路杀奔而出,赶在了解珍、解宝,张宪、刘唐赶到之前,夺路而出。
石宝为人机警,在接到消息,得知北门守将温克让、吴值叛变的消息,他第一时间便侧门进入龙翔宫,护送太子方天定直奔南门出城。
石宝这个时候选择南门出城,自是因为出门往西南方向走,便是富阳城。
富阳是退往睦州的必经之路,如今杭州失守,石宝只能护送方天定,撤回睦州再做打算。
“解都头,劳烦你们兄弟留守南门,维护秩序,我部出城追赶。”
张宪赶到南门,得知一队人马出城而去,心知这个时候走脱的人马,很有可能便是那方天定。
心头焦急的他,当下留下解珍、解宝率领飞羽营镇守南门,他则率领所部人马,与刘唐迅速出门追赶而去。
这边厢穆弘、欧鹏二将,率领的揭阳营五千人马,一路紧赶慢赶在南门西南一处山丘刚立下阵脚。
便见一支人马匆匆而来,站在山丘之上的穆弘,当即对欧鹏道:“此必是叛军人马,你我奉命封锁西南道,断不可让他们过去。”
“穆都头说的是,卑职前往迎敌,你居中指挥。”摩云金翅欧鹏一提手中的长刀,翻身上马请缨道。
“欧都头出战可以,切莫大意。”穆弘见欧鹏急于立功,倒也没有阻拦,而是告诫了一声。
“穆都头放心。”欧鹏说罢,纵马挥刀喊道:“前哨大队各营随我迎敌。”
由于大队人马刚刚抵达,各哨队人马正在列队,欧鹏只能率领一千人马先顶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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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天色也已经放亮,欧鹏率领的兵马刚一动,迎面而来的石宝,统率的四千铁甲兵马便杀奔了而来。
“众将士听我号令,迎头杀过去,无须恋战。”身穿鱼鳞甲的石宝,纵马挥刀大吼一声,率先便杀向了欧鹏军阵。
“嘭!”
石宝手中的战刀,化作一道寒光扫下,手持长枪冲杀上去的士兵,惨嚎一声,竟被石宝一刀扫飞,三人当场死亡,两人倒飞滚地重伤。
“贼将休要张狂,欧鹏来也。”纵马持刀的欧鹏,便刺向石宝,不料斜刺里叛军偏将元兴杀了出来,欧鹏匆忙之下,只得回身与之交战。
“落马。”战不十合,欧鹏一刀扫落元兴,刚要挥刀斩杀,十丈之外的石宝,突然甩出流星锤,砸中欧鹏坐骑后退。
吃痛之下的战马,一个趔趄却把欧鹏摔下马背。
滚落在地上的欧鹏,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飞马而来的石宝,一刀刺中后腰,惨嚎一声的他,一口鲜血喷出,随之晕倒了下去。
石宝未来得及补刀,这会欧鹏帐下的一队亲卫冲了上来,替欧鹏挡下了石宝落下的刀锋。
“冲出去。”石宝一心要想护卫方天定突围,倒也没有恋战,挥刀砍杀了那队士卒下,眼看欧鹏的身体,以及被倒下去的尸体挡住,他随之策马再次吼道。
“冲出去。”队伍之中的叛将廉明、贝应夔二将,率队跟了上来,救起被欧鹏扫落马背的元兴,夺路而走。
冷恭则率领一队亲卫铁甲步卒,护送着方天定以及一众家眷,紧随其后而动。
“啊,痛煞我也。”穆弘在山丘上,眼看欧鹏落马,生死不明,怒吼一声的他,策马挥刀而起。
“众将士听我号令,随我杀敌,为欧都头报仇。”
“杀敌,报仇!”
刚刚列队排阵的揭阳营士卒,在穆弘的统率下,个个目露凶光,杀气腾腾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着叛军的人马杀将了过去。
“杀!杀!杀!”
在这样的战场上,自是没有丝毫仁慈可言,几乎每一个士卒,都是面目狰狞,紧握手中的兵器,冲向迎面的对手。
前面的刚倒下,后面踩着尸体便冲了上来,所有人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压倒面前一切敢于抵抗的敌人。
双方人马兵力相同,装备也势均力敌,战斗力也相差无几,一时之间,双方人马你来我往,硬是谁也压不倒谁。
面对这样的局面,军阵之中的穆弘并没有冒头,居中指挥的他,反而越打越冷静。
相反石宝则是越来越心急,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被眼前的宋军拖住,官军援军一到,他们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廉明、贝应夔,扶太子上马,跟我突围。”
浑身是血的石宝,策马回到马车前,吩咐二人一声,又对冷恭道:“冷将军,你留下断后,拜托了。”
“元帅放心,冷某这条命是圣公救回来的,吾愿以誓死护卫太子突围。”冷恭提枪策马而出,直冲军阵前方:“弟兄们,随我冲啊!”
在冷恭率队掩护下,石宝、廉明、贝应夔率领一队精骑,迂回侧翼,飞马而走。
“该死的,弓弩手给我放箭,拦住他们。”穆弘意识到这百余精骑,这个时候突围,必然是叛军太子。
大喝一声的他,策马挥刀便追了上去。
穆弘帐下并没有骑兵,这会他纵马追出,身后的亲兵虽然尾随而来,但两条腿的人又怎么可能追得上四条腿马。
但这会穆弘也顾不了这许多,因为在他看来,让叛军太子跑了,这一场拦截也就意味着失败。
当然穆弘敢单骑追杀,也是仗着艺高人胆大,作为一流高手,他无论是马战,还是步战,甚至水战他都不落后与人。
“嗖嗖嗖……”
在穆弘的下令下,侧翼军阵中的士兵,虽然发射了一轮箭矢,但却并没有造成叛军多大的伤害,仅仅数骑落马。
石宝、廉明、贝应夔率领的精骑,护卫着太子方天定迅速的拉开了双方的距离,正在迅速脱离战场。
然而就在这时,张宪、刘唐率领的旋风营,赶到了战场之上。
穆弘当下喝住战马,对身后的亲卫喊道:“立即告知后队的援军,就说叛军太子突围,吾已经前往追赶,请速速支援。”
这边厢叛军偏将冷恭率领的大队人马,悍不畏死的冲击着穆弘的队列,突然发现官军大队人马出现在后背,无奈之下的他,值得咬牙吼道:“前队继续随我冲阵,后队列阵给我拖住官军,哪怕是死,也决不能让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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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破杭州杀方天定(3)
“大将军,城西三十里外,出现叛军大队人马,不下数万人马。”
上午巳时(十点),杭州城内的战斗,虽然还未结束,但战斗却基本肃清,也就之剩下零星的战斗。
南门留守的解珍,也早就派人来报,告知张宪、刘唐率领的旋风营,已经驰援穆弘、欧鹏而去。
然而出乎预料的消息,还是发生了。
面对一脸汗珠,呼吸急促,面色赤红的鼓上骚时迁,几乎是一路飞奔而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因为虚脱,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快,给我时都头拿水来。”秦烈连忙上前扶起时迁,一旁的朱仝连忙接过亲兵解下的水袋,递到秦烈手中。
“呼。”喝了一口水的时迁,松了口气,连忙挣扎要站起来。
“无妨,坐在哪里说话即可。”
秦烈挥手示意道。
“大将军,我部斥候营,昨日便抵达青柳镇,哪座集镇是城西三十里,进入杭州唯一的一座集镇,也是富春江的一座水利码头。”
时迁率领的斥候营,在秦烈围攻杭州之后,主要精力自然就放在了富阳、桐庐一线的敌情之上。
斥候营的营指挥使马麟、陶宗旺二人,如今更是深入虎穴,前往睦州叛军老巢,查探各县情况。
秦烈虽然也知道叛军援军的消息,但具体情况,也只是猜测,援军可能过几日会抵达杭州城,但并没有准确情报。
为此秦烈,昨日午后,便派时迁前往青柳镇一线,负责探查敌情,从而掌控第一手敌情,以免敌人突然杀来,导致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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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大队人马,皆乘船而来,大小船只堵塞江面,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粗略估计不下数万人马。”
紧接着时迁又补充了一句,道:“卑职回来的时候,由于抄的是近道,但也耗费了一个时辰。”
“辛苦了,你先下去歇息会。”秦烈点点头,心底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此刻城西西南大道上,他派出的揭阳营、旋风营、铁骑营正在追堵方天定突围的人马,而这三营人马加起来也就一万一千多人马。
若是这个时候,遭遇叛军援军,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戴宗,立刻传我军令,各营向西门集合,留下伤兵留守城池,调动水师营进入城池。”
秦烈说罢,便又对朱仝喊道:“集合亲卫营所有人马,随我向西门集合。”
“朱武,杭州城防由你接管,若有不听号令者,可以先斩后奏。”
“谨遵大将军军令。”戴宗、朱仝、朱武等人,拱手应道。
秦烈这个时候,也迅速下了城头,翻身跨上战马,回首左右,玄机亲卫营各哨士兵,这会正迅速朝城下集结而来。
“目标,西门,全速行进。”队列刚刚整好,秦烈策马而起。
“快,快,都跑起来。”城中刚刚结束战斗的各营,这会接到消息之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都第一时间集合军队,朝着西门急速前进而来。
“大将军,卑职率部奉命来到。”第一时间赶到的花荣、王进,见到秦烈连马背都没下,而是直接立马与城下,二人心头无不是暗吃一惊。
“朱仝,你给花都头、王都头说说情况。”秦烈颔首之余,道:“神臂营出城列队,就地休息,等候各营兄弟到来。”
约莫半个时辰,内城的忠勇营、破阵营、金枪营、鹰扬营、丹阳营,匆匆赶到西门。
“解宝,你率两千人留守西门,待锐士营、天佑营抵达之后,让他们迅速赶上来。”
剩下的锐士、天佑二营距离更远,显然一时不会来不了。
救兵如救火,这个时候,早一刻钟赶到,就会挽回无数的性命,甚至可以彻底逆转战局。
相反要是去晚了,很有可能导致揭阳、旋风、铁骑三营,全军覆没。
一身戎装的秦烈,策马来到城外的军阵前,扬声喊道:“将士们,刚刚接到斥候营送来的消息,叛军至少有五万人马,在两个时辰前出现在青柳镇。”
“他们的目标是杭州城,而这个时候,从青柳镇到杭州的三十里官道上,有咱们揭阳、旋风、铁骑三营的一万多兄弟,正在追赶逃窜之敌。”
“可以预料,一旦我们的人马,与叛军迎面遭遇,将会陷入苦战。”
“所以,这个时候,咱们越早赶到战场,将会救回越多的兄弟。”
“在此,我秦烈拜托诸位兄弟,发扬苦战,奋死、无畏的精神,冲向战场。”
“出发!”秦烈拔剑而起,遥指西南方向吼道。
“破阵营,我们的口号是什么?”武松纵马而起,发出了一声怒吼。
“临阵破敌,无畏无惧,斩将搴旗,不死不休。”
破阵营的士卒虽然只有两千人,刚才城内攻坚,还因死伤减员三百人。
但这会一千仅剩下一千七百士卒的破阵营,声势却盖过了上万人马。
因为参与了内城的苦战,这会很多士卒身上都是斑斑血迹,但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睛都透着光亮,精神状态亢奋。
拿着最重的武器,头上带着铁盔,身上穿着甲胄,可这会在武松的一声怒吼下,破阵营的士卒,无不是嗷嗷叫的跑在了队伍的最前头。
鲁智深策马在后压阵,说起来武松和鲁智深都不擅于马战,但骑马行军自是没有问题的。
破阵营这声势一起,自是带动的各营将士,无不是士气大震。
“神臂营的兄弟,你们都是天上的雄鹰,雄鹰就该翱翔九天,是时候展现你们实力的时候了。”
花荣高举起手中的银光闪闪的游子弓,银甲、白袍、白马的花荣,振臂一声高呼,军阵之中的两千士卒,随之爆发出一声声呐喊。
“丹阳营的兄弟,我们的光荣来自哪里?”丹阳营团练使韩世忠,紧随其后,鼓动问道。
“丹阳甲兵甲天下,汉武遗风在东吴。”丹阳营的六千士卒,随之爆发出一声声吼声。
丹阳营的由来,虽然来自丹阳县名,但丹阳精兵,却是从两汉一直传承到三国、魏晋时代。
汉末曹操也曾言:丹阳山险,民多果劲,好武习战,高尚气力,精兵之地。
秦烈正是根据这一典故,赐予了韩世忠、石秀丹阳营旗号,并赐予了‘丹阳甲兵甲天下,汉武遗风在东吴。’十四字作为鞭策和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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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破杭州杀方天定(4)
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很显然这样的事情,在秦烈的帐下,必然是不存在的。
武松、鲁智深统率的破阵营,花荣、王进统率的神臂营,韩世忠、石秀统率的丹阳营,那都是精兵强将。
同样李应、酆泰统率的鹰扬营,徐宁、杨雄统率的金枪营,那也是军容鼎盛,士气高昂。
就是最次的吕师囊所部忠勇营,如今也是上下一心,军心斗志,与之前身处叛军的境遇,那也是完全不同。
策马飞奔的秦烈,统率玄机亲卫营的士卒,冲在最前面,这是秦烈的表率。
而此刻,穆弘、张宪、刘唐的两部人马,经过一番苦战,也已经把叛将冷恭统率的殿后叛军,一步步挤压的包围圈越来越小。
穆弘单骑追击之下,遭到石宝率领的骑兵拦截,双方打了一场,却是杀了旗鼓相当。
眼看穆弘武艺不弱于自己,石宝见张宪、刘唐率领小队人马赶了上来,遂卖了一个破绽,纵马夺路而走。
“张都头、刘都头前面走了的人,就是那叛军太子方天定。”穆弘与石宝大战近百合,未能分出胜负。
这也让穆弘暗暗吃惊,这会有些力竭的他,见到刘唐、张宪率队驰援了上来,自是连声说道。
“穆都头你先返回本阵指挥,歼灭那股负隅顽抗之敌,我等去追那叛军。”
张宪一扯马缰,挥枪回了一句,对左右士卒吼道:“快,随我追击,莫要让那些贼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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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唐更是一马当先,越众冲了出去。
张宪也是紧随其后,虽然与身后的步卒距离明显拉远,但二人这会都没有畏惧不前,反而在追赶靠近之时,迅速拿起马背挂着神臂弩,连续发射了数支箭矢。
“唏律律!”
飞射而出的弩箭,虽然准头不够,连续数箭仅仅射落两名敌骑。
然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流矢穿过人群,射在方天定的战马屁、股之上,吃痛之下的战马,一个趔趄把方天定摔下了马背。
这一幕石宝没有想到,护卫左右的廉明、贝应夔也没有想到,以至于落地的方天定,差点被后面跟了上来的战马,给践踏而死。
“快,保护太子。”石宝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跳下了马背。
“吁!吁!”
叛军百余精骑士卒,纷纷喝住战马,一部分列阵挡住道路,一部分紧紧的把方天定保护在核心之中。
“杀!”赤发鬼刘唐,目光一沉,纵马持刀便冲将了上去。
“挡我者死!”张宪同样不甘落后,策马持枪便狠狠刺了出去。
迎面的叛军精骑,十余骑人马,同样毫不畏惧的挥舞着手中的战刀,正面迎了上来。
“嘿,哈!”面对十余骑的围攻,张宪、刘唐二人刀枪齐出,一个挥刀劈砍,一个持枪连挑带刺,转眼便杀把杀的冲杀上来的敌骑人仰马翻。
“呃~啊~”
“唏律律……”
一时之间,骑兵身死的惨叫声,因为失去主人的战马,发出阵阵悲鸣声。
摔落马背的方天定,由于是头触地,导致当场就昏迷了过去。
抱起方天定的的石宝,眼看怀中的太子头破血流,双目紧闭,鼻息之下仅有微弱的呼吸之时,心头顿时一阵慌乱。
“太子头部受伤了……”廉明见石宝抱着方天定,神情呆滞,上前查看之下,还以为方天定摔死了,惊得下面的话都说不出了。
“快走,快……”就在包括石宝都以为方天定必死无疑的时候,方天定这会却幽幽醒了过来。
“太子,太子殿下还活着。”石宝兴奋喊了一句,就被后方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给再次惊醒。
“元帅,敌骑,是敌骑……”马背上的贝应夔回头之际,看着不断靠近的千军万马,惊得面色人色喊了起来。
“你们两个带着太子,其余人随我断后。”石宝连忙把方天定交给廉明,翻身跨上了马背对左右吼道:“随我迎敌。”
“驾!驾!驾”
这个飞奔而来的骑兵,正是杨志、史进率领的铁骑营,当然还有随军而来的李逵、潘忠、柳元三人。
虽然石宝武艺高强,身强体壮,更不畏死,但在连番的战斗之后,他的实力已经不足原来的五成。
此刻面对飞马而来的史进,仅仅挡了三个回合,便被史进一刀扫下马背。
“贼子哪里逃。”史进一刀扫下石宝,也没有时间查看石宝的死活,便再次飞马追奔向廉明、贝应夔二人。
史进坐下的火枣骝,那可是千里驹,此刻全力奔跑起来,自是不是廉明、贝应夔二人的战马能够比拟的。
“我去拖住敌将。”眼看史进越追越近,贝应夔大喝一声,调转马头,挥舞长枪便朝着史进刺了过来。
“哼,雕虫小技。”史进手中三尖两刃刀一个横扫,反手又是一刀劈砍,连消带打之下,早已经把贝应夔的攻势尽数化解。
而这个时候,二人早已经错马而过,待贝应夔调转马头刚要追来时,张宪、刘唐二人也已杀到。
“贼将,授死吧。”刘唐冷喝一声,在张宪长枪刺落之下,纵马挥刀扫过,锋利的刀锋直接斩断贝应夔的后腰甲胄,一道血花喷涌而出。
“吼!”贝应夔仰天发出一声不甘的吼叫,随之翻身落马而死。
“我命休矣。”廉明抱着太子方天定纵马狂奔之际,眼看史进越来越近,不由发出了一声哀嚎。
“记住了,吾乃九纹龙史进也。”史进双腿一夹马腹,再次加速,手中的长刀,化作一道寒芒斩落。
廉明明明听到身后的破风声,却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硬生生的接受着命运的审判。
“噗!”刀锋砍进后背,廉明口中喷涌出一口鲜血,脸上露出一抹惨笑,目光之中却爆发出了希望的光芒。
“太子快走……”
廉明话未说完便一头栽下马背而死。
但这会的史进,又岂会让方天定走脱,飞马而过的他,挥刀毫不犹豫的刺向了俯身马背的方天定腋下,当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利刃入体,原本就受伤昏迷的方天定,连哼都未能哼一声,便死于马背之上。
“敌兵?”史进刚要挥刀砍下方天定的脑袋回去领功讨赏,这才看到前方山坳转弯之处,出现一面大大的黑色白字大旗,紧接着便是一队精骑,以及沉重的步伐声,似有千军万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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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张宪驻兵亭泉山
叛军五万六千人马,由方腊之侄,官拜伪太尉、厢都指挥使的方杰统率。
并由左丞相王寅,六军都指挥使卫忠为副将。
另有都统制庞万春,雷炯、包道乙、贺从龙为大将,更有统制吴升、蒋印、卫亨、计稷、伍应星、白钦、景德、夏侯成等为偏将。
更有水师四将成贵、翟源、乔正、谢福的水师人马,坐镇富春江上。
史进在追杀方天定之后,偶然发现叛军大队人马,随后他便立即返回军中,通报了敌情。
然而这个时候,叛军斥候也早一步,发现宋军人马,正在追杀自己人马。
尤其是在见到方天定那失去头颅的尸体时,统兵的主将方杰,更是发了疯似得的吼道:“众将士听令,随我进攻,为太子报仇。”
“报仇!”
“报仇!”
三军将士齐声哀嚎而起,一时之间,这支数万人马的大军,转变成为一支哀兵。
方杰作为方腊手下,公认的文武全才,他手中的这支人马,无疑是叛军之中,最精锐的一支人马。
这支人马大多数歙州、宣州系的健壮兵丁,追随方杰曾攻破太平府,池州,一度打到江宁城下。
这次若不是杭州告急,方杰也不会匆匆从江宁府撤围,奔赴杭州战场。
虽然方杰为了节省时间,从新安江一路乘船顺流之下富春江,把预计二十天的路程,硬是在十二天走完了。
然而,让方杰哀伤不已的是,他依旧来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方天定的尸体。
面对哀嚎之声不断的叛军人马,穆弘、张宪、刘唐、杨志、史进、李逵、潘忠、柳元几员大将,在收缩兵力,占据亭泉唯一的制高点亭泉山,并迅速聚在一起进行了一番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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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鹏现在重伤,急需救治,还有刚才俘虏的叛军大将石宝,也伤势沉重,我建议派小队骑兵立即护送他们回城治疗。”
“同时向大将军汇报,请求支援。”
张宪别看年轻,在这个时候,他却显得冷静而沉着。
“同意。”杨志、穆弘等人纷纷点头。
“我们这里杨都头年纪最大,作战经验丰富,我赞成支持他为统军大将,组织居中指挥,不知诸位都头以为如何?”
张宪紧接又看向杨志,谦虚的推举杨志牵头,指挥即将展开的战事。
“冲锋陷阵,斩将搴旗,我当仁不让,这居中指挥的职责,我看还是张都头你来负责吧。”杨志可是知道,张宪可是秦烈一手带出来的。
也是秦烈帐下最年轻的营团练使,可谓是有勇有谋。
“同意。”这次穆弘、史进等人则纷纷颔首附和道。
“好,军情紧急,那我就不客套了。”张宪也没有过份谦让,毕竟叛军大队人马这个时候已经围了上来,容不得他们在这里互相谦让。
“现在我们占据这个地方,虽然地形并不险要,但也是这地方的制高点,两翼地形开阔,利于骑兵突击。”
张宪伸手指了指东西两面,继续道:“南面荆棘灌木丛生,叛军即便要进攻,也需要时间清理,暂时不用考虑和布置兵力。”
“北面坡度垂直,现在咱们立即砍伐山头的树木,制造滚木,以及山头这些碎石头,都可以成为我们的武器。”
“必须马上利用起来,这样至少可以阻碍叛军进攻的步伐。”
“北面就让我率军镇守吧。”穆弘沉声请缨道。
“好,那就这么办。”张宪再次点头:“东西两面交给我们旋风营,铁骑营作为机动部队,一旦叛军冲到阵前,听我号令,展开一波突袭。”
“我相信只要咱们坚守一个时辰,最长不超过两个时辰,大将军必然率军抵达。”
“那就准备战斗吧。”杨志、史进、穆弘、刘唐、李逵、潘忠、柳元在张宪的安排下,迅速进入各自的防守面。
而这个时候,杨志早先一步,派出一队骑兵,护送受伤的欧鹏、石宝返回杭州救治,并送去求援信息。
张宪居中指挥,穆弘率领揭阳营,镇守北面也就是正面战场,李逵负责协助。
刘唐镇守东面战场;潘忠、柳元镇守西面战场。
杨志、史进率领铁骑营,作为机动部队,就地休整,等待最佳的出击时间。
亭泉就是因为亭泉山而命名,这是一座海拔不过六十丈的山岭,方圆不足五里,山下这是连绵十余里的开阔地形。
这里显然是一座天然的战场,视野开阔,又适合大兵团展开,占据亭泉山这座制高点,既掌握了天时,又掌握了地利。
但张宪他们显然失去人和,因为叛军是他们五倍兵力,而且还是精锐之师,更是一支哀兵,常言道哀兵必胜。
可想象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双方便进入你死我活的状态。
短短的一个半时辰,镇守北面山坡的穆弘、李逵所部,死伤超过两千,倾斜的山坡上,尸体已经堆积成了厚厚的一层,当真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东西两面长长的斜坡上,同样也是死伤惨重。
杨志、史进率领的铁骑营,经过几番突袭之后,足足付出了三百军骑的代价。
旋风营六千士卒,死伤超过三千。
“继续给我进攻,不计代价,也要为太子报仇,夺回太子头颅,让这股伪宋官军所有的人头,来祭奠太子殿下。”
方杰目光冰冷,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气。
“方太尉,我们死伤超过七千人马了,而且咱们已经战斗了一个半时辰,这里距离杭州最多也就两个时辰的路程啊。”
左丞相王寅,眼看久攻不下,还死伤惨重,虽然他也很想替太子方天定报仇,但相比起报仇,他们必须留下火种。
现在他们这支人马,已经是方腊军中仅剩的一支主力军队。
一旦在此折损殆尽,那么他们的末路也就不远了。
“那就有劳丞相大人,率领一万人马,在我军西面摆下阵势,若官军援军来了,你就替我拖住他们。”
方杰意志坚定的道:“今日吾就算是死,也要为太子报仇血恨,否则太子殿下如何能够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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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秦烈统军战王寅
午后,亭泉山战场。
秦烈率领的各营人马,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急行军,眼看亭泉山在望。
可结果,却被叛军左丞相王寅,率领的一万阻击兵马,挡住了脚步。
“神臂营、飞羽营给我压上去,破阵营、丹阳营开路。”
亭泉山方向传来的喊杀声,秦烈在数里外便听到了。
这一会,面对眼前这支军容鼎盛,阵势严密的叛军人马,秦烈没有丝毫犹豫,拔剑而起,沉声下达了攻击命令。
“神臂营随我出击。”花荣、王进手持强弓,驱马立于军阵。
“飞羽营出击。”解珍统率着飞羽营一部分,共三千弓箭手,迅速在队列两翼展开。
中间大道之上,手持刀盾的丹阳营六千士卒,在韩世忠、石秀的统率下,排成锥形阵势,直插敌军大阵。
鲁智深、武松统率的一千七百破阵营士卒,隐于丹阳营士卒之中,迈着沉重的步伐,目光坚定,杀气腾腾的冲向叛军大阵。
“风风风……”
神臂营、飞羽营的五千士卒,高呼着进攻的号声,在百步开外,百年射出了第一轮箭矢。
这第一轮箭矢,自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却可以压制叛军的弓箭手的攻击。
第二轮箭矢才是真正杀伤攻击,百步之内,铺天盖地的箭矢,呼啸而至,落在了敌阵之中。
“嗖嗖嗖……”
箭矢坠落,随之传来的便是凄厉的惨嚎之声。
“举盾,弓箭手,放箭!”
军阵之中的叛军左丞相王寅,可不是一个弱者,虽然他是左丞相兼任兵部尚书,可实际上他却是武将出身。
方腊起义之初,他追随方腊连克睦州各县,又在攻破杭州之战中,屡屡出谋划策,立下大功,从而方腊建元称制后,便加封了王寅为左丞相兼任兵部尚书。
这一次援助杭州之战,他既是副将,也是监军。
这也是王寅劝谏方杰时,方杰也不得不三思原因,最后只得分兵给王寅,让他率领一万人马,在要道之上阻击秦烈来援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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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放箭!放箭!”
随着王寅的话语落下,叛军军阵前方的士卒,发出一声声吼叫,队列中的弓箭手,迅速朝着韩世忠、石秀的丹阳营展开了反击。
面对叛军的箭矢,身穿甲胄的丹阳营士卒,并没有太过夸张,手举着圆盾的士卒,纷纷缩下身子,护住身子。
“呃……”
“噗嗤!”
即便如此,依旧有士卒中箭倒地,一些受伤未死的士卒,同样忍不住发出了嚎叫之声。
后面跟上来的士卒,则会迅速把受伤的士卒,抢救下去。
神臂营、飞羽营的士卒,在丹阳营的护卫下,再一次靠近距离,并发射出第四轮箭矢。
“嗖!”
一枝锋利的长箭从花荣手中射出,准确地射穿了军阵前方一名战马上的营指挥官的咽喉。
那名身穿甲胄的营将,身形剧然一震,双目瞳孔放大,张了张口的他,口中喷涌出一口鲜血,企图举起双手,想要把自己咽喉上的箭矢箭拔出来。
但这个时候生命已经走到尽头的他,他的双手才举到一半,身体便从战马上跌落下去。
紧接着花荣又是连珠三箭射出,叛军军阵前的好几名马背上的营官、都头先后中箭落马。
连续多名指挥倒下,直接导致叛军军阵一下子大乱了起来。
“所有将领立刻下马,官军中有神箭手。”王寅虽然没看到花荣的出手,但发现多名指挥突然坠马而死的他,自是反应了过来。
然而王寅还是说晚了一步,因为就在这时,统制官景德见前方接二连三有指挥倒下,军阵陷入慌乱。
纵马挥刀便了冲了上去,准备接过指挥大权,结果他人还未到阵前,便被花荣给盯住了。
“嗖!嗖!”
又是两箭射出,第一箭射向景德胸口,被景德挥刀挡下,然而第二箭却直接射穿了他的面门。
“呃啊!”景德惨叫一声,伸手握着面门上的箭矢,血液透过箭矢流出,瞬间染红了他的手掌,低落地面。
“圣公,微臣不能在为您尽忠了。”景德奋力拔出箭矢,惨嚎一声跌落马背而死。
“杀贼!”
“破阵!”
韩世忠、石秀提刀,统率丹阳营的士卒,如猛虎般扑向了敌阵。
武松、鲁智深统率的破阵营,这会也露出了獠牙,一面面丈二长刀抡起,劈砍在敌阵士卒身上,当真是血花飞溅,血肉之躯难挡。
“顶住,后队给我压上去。”叛军大将王寅,眼看刚一照明,前排的士兵,就被全面压制,惊怒交加的他,怒吼着举枪吼道。
“杀!杀!杀!”
叛军士卒在王寅的指挥下,由统制官计稷统率的后队人马,吼叫着冲了上来。
“忠勇营,金枪营出击,一举击溃叛军人马。”眼看叛军军阵被冲上去的丹阳营、破阵营撕开口子,秦烈策马扬鞭,下达了总攻命令。
“金枪营出击!”徐宁、杨雄纵马飞奔而起,五千金枪营的士卒,高举手中的长枪、长矛,怒吼着冲了出去。
“出击!”吕师囊没有丝毫迟疑,其帐下一众都头,沈刚、徐统、卓万里、坞福、甄城等将领,个个立功心切。
挥舞着手中兵器,纵马飞奔冲进了敌阵。
王寅虽然是一个文武全才的大将,但这一刻,面对秦烈的精兵猛将,他虽然应对得当,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也免不了败局。
“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秦烈这会也怒了,眼看这些叛军,明明已经呈现了败势,可却无人投降,更无人逃窜。
这一幕同样激起秦烈的杀意,纵马而起的秦烈,拔出腰间精钢打造的环首刀,这是一把长一米三左右的砍刀,是秦烈亲手为自己量身打造的。
此刀更适合马上劈砍,锋利而坚韧,重量也仅有十三斤,以秦烈目前的臂力,足以持刀连续挥砍两百次以上。
“保护大将军。”朱仝虽然想劝谏秦烈,但眼看秦烈纵马挥刀冲了出去,他也只能纵马挥刀吼道。
玄机亲卫营的士卒,形成一道锋矢队形,挥舞着战刀,拱卫秦烈左右,冲向了敌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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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方杰的背水一战
“杀!”
纵马而出的秦烈,挥舞着手中的环首刀,狠狠的劈砍在一名叛军身上。
刀光一闪,那名叛军汉子的胸口,连着身上的皮甲,直接秦烈锋利的刀刃,被整个切了开来,白骨森森,红肉绽开,一腔热血喷出。
充满不甘绝望的叛军士卒,低头看了眼胸腔中涌出的血液内脏,一头栽倒了地上。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
随着秦烈亲自操刀上阵,连续砍杀了数名叛军士卒之下,宋军的士气随之暴涨,陷入杀戮快感的士卒,这一刻完全杀红了眼。
战场之上的武松、鲁智深、韩世忠、石秀、徐宁、杨雄,包括花荣、王进、解珍、吕师囊等等数十员战将。
统率的数万将士,生生杀出来一条尸山血海。
以至于到最后,连王寅都不由胆寒,然而就在他策马准备奔逃之际,却被花荣一箭射中后背,惨嚎一声的他,随后被赶了上来的徐宁一枪扫落马背。
遭此重创的王寅,躺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眼看就要死在扑上来的宋军刀枪之下,吕师囊纵马喊道:“刀下留人。”
说罢吕师囊挥刀挡下那些要想砍杀王寅的士卒,连声道:“此人乃大才,大将军用的上。”
“绑了。”徐宁皱眉之余,最后还是松了口。
刚才王寅可是连续杀了他帐下十几名士兵,徐宁可是大为光火,原本想要杀了王寅泄愤,自是对于吕师囊的求情不满。
但见吕师囊抬出秦烈,徐宁满腔怒火,随之消散,吩咐一声的他,纵马而去。
王寅军中的另一名统制官计稷,这会也在战阵之中,被武松一刀砍杀。
“重整队形,立即向叛军发起进攻。”秦烈纵马挥刀,直透敌军军阵,回顾左右,见叛军已经彻底溃散,当即扬声喊道。
前方三里之外,方杰指挥的主力兵马,已经对亭泉山发起了数十次进攻。
亭泉山的战斗,这会已经进入白热化。
镇守南面山头的潘忠、柳元先后死于箭矢之下,而且都是一箭毙命。
赶来支援的史进,刚出头就被一箭射中胸口,亏得他身上穿着鱼鳞甲,内层有穿了环锁铠软甲。
可即便如此,这一箭还是射穿了史进的肌肤,只是箭头入肉只有一寸,不至于丧命。
“神箭手……”史进倒吸一口气,倒在地上的他,后背发凉,过了一会,挥刀砍断胸口的箭矢,这才翻身朝着山下的叛军扫去。
很快他便发现叛军军阵大旗下的神箭手,那人手持一张强弓,竟然在一百五十步外,还能精准射出箭矢。
“此人的箭术,比之花荣怕也是不分伯仲了。”史进目测双方距离,再看看此刻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的潘忠、柳元,虽然充满恨意,但却又无可奈何。
此刻双方距离超过一百五十步,其次史进手中可用的兵马,已经不足一千。
而山下的叛军人马,至少还有五千人马。
另外山下的另外几面,叛军的人马,同样兵力依旧占着绝对的优势。
“援军,大将军率领的援军到了。”就在史进愤懑憋屈之际,秦烈率领的大队人马,终于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尤其是那一面面赤色战旗,在阳光的照耀下,是那样的光彩夺目。
“大将军来了,大将军来了……”
亭泉山上的宋军士卒,这会几乎人人都看到官道之上,那一面面赤色的战旗。
同样的山脚下的叛军,也看到了。
“太尉,撤吧,看来王丞相只怕战死沙场了。”六军都指挥使卫忠,眼看官军大队人马杀来,心知大势已去的话,只得向方杰劝谏道。
“卫忠,你给我统军继续进攻,中军人马,随我迎战。”方杰看似铁了心,要为方天定报仇,只见他一扯马缰,单手高举手中的方天画戟吼道。
中军一万人马,刚才一直未动,正是在等待这一刻。
方杰手握重兵,从围攻亭泉山之初,他便只动用了三万六千人马。
刚才王寅阻截秦烈援军,分兵一万,方杰手中仍然握有一万精兵。
“包道乙、吴升、蒋印、卫亨你们随我出战,官军远道而来,必然疲惫,刚才又与王寅大战一场,十成体力,能有三成就不错了。”
方杰作为方腊手下第一战将,可不是一个莽夫,事实上眼下的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因为方杰很清楚,如今杭州失陷,太子方天定身死,这对于义军来说,将会是致命的打击。
眼下唯一能够翻盘的机会,那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也就是拼尽全力,与官军决一死战,胜则杭州可以再次夺回,义军也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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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败了,义军的末路也就到了,既然如此,他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身穿银甲,头戴兜鍪的方杰,即便是坐在战马之上,那高大健壮的身形,那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只见其虎背熊腰,虎视狼顾,鹰眉战眸,眉宇顾盼之间,足有霸王气概令人胆寒。
一万最精锐的叛军人马,在方杰统率下,悍然迎上了秦烈的大军。
“咚!咚!咚!”
面对叛军喧天鼍鼓声,那耀眼的的刀枪剑戟,在阳光之下散发出光彩夺目寒光。
秦烈头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迎面而来的叛军,虽然只有一万人马的方阵,可这一万人马,人人身穿甲胄,头戴铁盔,手中兵器寒光慑人。
那沉重的步伐声,以及一声声低吼声,发出巨兽一般凶狠残暴之气。
“列阵!”秦烈喝住战马,举手示意道。
“忠勇营喊话,打击叛军军心。”秦烈紧接又是一声大喝。
吕师囊率部迅速从军阵之中越众而出。
“飞羽营护卫两翼,丹阳营掩护,神臂营推进。”
秦烈不停的下达着军令,进行排兵布阵。
这一路赶路,又经历刚才与王寅的战斗,秦烈深知这个时候,士兵的体力普遍不足,若是一口气冲上去,能够直接击穿叛军军阵也就罢了。
若是无法撕开口子,那么军心士气受挫,一旦进入持久战,就算胜利,也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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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
第267章 利用轰天雷破阵
“武松、鲁智深,军中那六十个轰天雷,交给你们了,给我靠上去,然后在一息之间,全部扔进敌阵之中。”
秦烈一连下了数道军令,因为他心中很清楚,战局的胜败,有的时候,靠的是关键时刻,做出的决定。
对面叛军大将方杰,这个时候还能抽出一万生力军出战,很显然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两军狭路相逢,勇者胜!
“遵令。”武松、鲁智深的破阵营,经过刚才与王寅的交战,再次折损三百士卒,如今军中只有一千四百人马。
但这批训练有素,身强体壮的士卒,却依旧精神抖擞,丝毫没有畏战之色。
“为太子报仇,杀!!”
“报仇!报仇!”
……
敌阵军阵之中,方杰高举手中的方天画戟一声怒吼,三军齐声响应。
军阵前方的叛军两员都统制,分别是被方腊尊为灵应天师的包道乙和御林军都教头的贺从龙。
包道乙本是在金华山修道略有小成的道士,之后跟随方腊,图谋造反,以邪作正。
此人修炼的邪术,常常以童男童女修炼自身血气,为人邪恶狠毒。
又精通欢喜禅法,曾与国师邓元觉讨论双修秘术,人称邪道人。
此人虽然武艺也就准一流实力,但却有呼风唤雨的幻术,更有一口宝剑,号为玄天混元剑。
此剑据说是历代金华山掌教的佩剑,乃是采用天外陨石打造而成,别看轻巧,但却锋利坚韧,当真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而在剑鞘之上,则缠绕着十丈长的乌金蚕丝,与剑柄相连,即可近战,又可以出其不意,突然投掷而出,取敌人首级与百步之内。
因为外人并不知道玄天混元剑的秘密,从而以讹传讹,都说包道乙能够御剑杀人,百步之外取人首级。
贺从龙作为方腊帐下御林军的都教头,善使一把圆头大刀,抡将起来十丈之内,无人能够近身。
人称邪道人的包道乙,确实有几分本事,只见此刻位于军阵前的他,右手一挥玄天混元剑,口念道决,左手捏个法决,原本晴空万里的战场。
突然只见飞沙走石,天地为之失色。
只见包道乙一口火焰,吐在手中的玄天混元剑上,随之手中宝剑之上火焰围绕,犹如神迹。
“将士们,本天师已经搬来天神襄助,对面的宋军必将受到天谴,现在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随我杀将过去。”
紧接着包道乙手中宝剑一挥,口中发出蛊惑人心的怒吼,军阵前的叛军人马,无不如打了鸡血似得,嗷嗷叫的冲向了秦烈的军阵。
“武松、鲁智深随我冲上去,用轰天雷干掉那个妖道。”军阵前方的秦烈,眼看天地巨变,心知这一方气象,必然是受到对阵那个装神弄鬼的妖道所为。
这种非自然的现象,秦烈也无法解释,因为根据他目前所修炼的《上清洞玄经》所述,修炼到一定境界,确实有超越人力的力量。
像秦烈推荐给皇帝赵佶的入云龙公孙胜,还有他帐下的混世魔王樊瑞,其实都能有这种能力。
但秦烈总结归纳之下,这些都是一种幻术,因为这种力量并没有杀伤力,只是让人心灵产生一种敬畏感。
就好比此刻包道乙口吐火焰,还能挥舞火剑,看似很强大,可秦烈却同样可以办到,只要借助一些高度酒,然后在剑刃上事先抹上助燃的硫磺焰硝就可以。
作为当事人秦烈知道不假,但普通的士卒百姓,却并不知道其中的秘密,从而对于这种奇异的情况,视作神迹,从而推崇备至。
为打破这样的神迹,秦烈不能只能指望别人,唯有身先士卒,才能振奋军心士气。
从朱仝手中接过两颗轰天雷,秦烈翻身下马,悍然冲了出去。
“保护大将军!”朱仝怒吼一声,武松、鲁智深身后的破阵营、玄机亲卫营的士卒,悍然而起,个个面露凶光,怒吼端着武器冲将了上去。
“轰!”
“轰!轰!轰!”
五十步之外,秦烈率先点燃一颗轰天雷,投掷而出,紧接着又点燃第二颗扔了出去。
左右武松、鲁智深等士卒,几乎同时点燃了手中的轰天雷投掷了出去。
整整六十颗轰天雷,在包道乙身前左右爆炸,那剧烈的爆炸声,以及冲天的黑云,直接冲散了突然改变的天象。
一颗轰天雷刚好在包道乙坐骑下爆炸,巨大的爆炸冲击力,直接把包道乙掀飞而起,其坐下战马更是炸得血肉模糊死于当场。
“噗!”落地的包道乙这会口吐不再是火焰,而是一口鲜血,手中玄天混元剑也失落在身边。
挣扎了几次的包道乙还未来得及爬起来,秦烈统率的破阵营、玄机亲卫营的数千士卒,犹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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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敌!”
秦烈手中的环首刀,狠狠斩在一名敌兵脖子上,一颗人头飞起,脖颈以下的尸体,晃了晃好几下才倒了下去。
而这个时候秦烈手中的战刀,已经再次刺穿了一名敌兵的胸膛,锋利的刀刃破甲而入,直接穿透敌兵的身体,随着秦烈快速的抽刀而出,伤口的血液几乎是喷涌而出。
“杀敌!”
武松、鲁智深护卫在秦烈左右,替秦烈挡下了左右之敌,三人形成三角阵型,率领着身后的数千将士,趁着轰天雷的爆炸余威,就这样撕裂了叛军的军阵。
“授死吧!”包道乙这会好不容易刚站起来,因为爆炸受伤,一阵耳鸣目眩的他,还未反应过来,却被朱仝一刀刺穿了胸膛。
“吾大道未成,为何中道崩阻,老天何其不公啊!”感受着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包道乙,瞳孔无限放大,充满不甘发出了一声怒吼。
“杀敌!杀敌!杀敌!”
随着秦烈亲冒矢石,率众斩杀包道乙,撕开了叛军军阵,左右两翼的丹阳营、忠勇营,在神臂营、飞羽营的助攻下,这会也趁势掩杀而上。
李应、酆泰统率鹰扬营的士卒,徐宁、杨雄统率金枪营士卒,同样不甘落后,迅速扑了上来,与叛军人马展开了短兵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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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斩方杰秦烈中箭
叛军军阵之中的方杰,万万没有想到,包道乙会败得这么快。
包道乙虽然是个邪道,但对方腊却是颇为忠心,方杰也能够节制他。
颇有几分本事的包道乙,也算是精通道术,在方腊起义之初,多有战功,为此颇得方腊信任。
方杰让包道乙率先出阵,就是企图用包道乙那一手道法,来个先声夺人,从而达到一举击溃宋军得目的。
然而,双方大军刚刚照面,包道乙身死战场,贺从龙也死于流矢之下。
前军三千人马,直接崩溃。
尤其是宋军投掷出的轰天雷,犹如神物,这可比包道乙装神弄鬼施展的道法,更让人胆寒。
一声声爆炸之下,人体战马被掀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此恐怖的武器,叛军士卒自是闻所未闻。
见多识广的方杰,虽然知道那是火药,但威力如此大的火药,他也是第一次见。
虽然他的心头也是慌乱,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不进则死,没有退路的方杰,只能纵马飞奔而起。
“随我出战!”骑着一匹骏马的方杰,手持方天画戟,目露凶光,杀气腾腾的发出一声怒吼。
左右众将吴升、蒋印、卫亨各率一队人马,并驾齐驱,直奔秦烈军阵而来。
这个时候花荣、王进率领神臂营的士卒,从侧翼切入战场,密集的箭矢激射而出,冲在最前排的敌兵,无不中箭倒地。
“嗖!”
军阵前方的吴升直接被花荣一箭射中咽喉,一头栽倒马背。
挥舞着方天画戟的方杰,大喝一声,手中画戟舞的密不透风,连一支箭矢都靠不了他的身,便被他手中的画戟一一击落。
“我去拿下此贼。”秦烈左右的武松,见到方杰冒头,当即挥刀欺身冲了上去。
“鲁智深,你去协助武松,给我斩了此贼。”秦烈担心武松一个人无法留下方杰,随即让鲁智深也杀了上去。
说起来武松、鲁智深二人都是步战高手,要是一人与骑马的方杰单打独斗,则要吃亏一些。
但若是二人左右围攻,尤其是武松和鲁智深二人,经历多次战斗,早已经默契十足。
两人一旦联手,那就不是一加一的战力,而是会形成更强大的战斗力。
武松、鲁智深二人本就是步战之中的顶尖高手,这一刻二人联手围杀方杰。
双方士卒根本插不上手,当然也无人敢插手。
秦烈、朱仝这会也已经率众压了上去,把三人团团围在其中。
叛军士卒即便想要援救方杰,这一刻也必须过了秦烈这一关。
战场之中的三人,捉对儿厮杀,一时当真是飞沙走石,杀得难解难分,转眼便斗了五十个回合。
“落马!”
面对武松、鲁智深的联手攻击,方杰也是越战越心惊,打到五十回合,最终一着不慎,被武松一刀刺中大腿,进而被武松伸手拖曳下了马背。
鲁智深见机得快,飞跃而起,抡起禅杖砍下,沉重的斧钺落在方杰胸口,当真是甲胄碎裂,血肉模糊。
“呃~啊~”落地的方杰惨嚎一声,不甘的咽了最后一口气。
“敌将已死,投降者免死。”一旁督战的秦烈见状,当即举刀吼道。
“投降者免死!”
……
偌大的战场之上,敌我双方人马,你来我往的厮杀声,一浪接一浪。
然而随着秦烈的高呼,翻身上了方杰战马的武松,拿着方杰的方天画戟,顶着方杰的头盔,率众高呼道:“敌将已死,投降者免死。”
“将军死了……”
战场之上的叛军士卒,咋一看之下,无不是哀嚎而起。
失去牵头之人,这群叛军士卒,完全乱了阵脚,很快便四散而逃。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因为叛军人马,缺乏行之有效的军纪军法。
若是秦烈的军队,即便是主将死了,还有副将、副将死了,还有各营营指挥使接棒指挥军队。
但叛军本就缺乏积累,往往都是靠着主将勇武,一路高歌猛进,一旦败了,则同样就像现今一样,直接溃败。
不过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事实上很多时候,也确实靠统帅支撑三军的军心斗志,一旦统帅倒了,军队也就随之瓦解。
要避免这个情况发生,就必须在都一级的队伍上,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指挥系统。
也就是每一个都头,即便在失去主将指令下,依旧可以各自为战,进而达到自报,乃至反败为胜的目的。
“各营留下伤兵打扫战场,金枪营、飞羽营东面支援亭泉山。”
翻身上了战马的秦烈,扬声发出了自己的军令。
“丹阳营、忠勇营、鹰扬营支援亭泉山正面。”
“其余各营随我支援西面。”
随着秦烈一声令下,玄机亲卫营的传令兵,随即飞马而出,把秦烈的军令第一时间传达了出去。
“方杰已死,尔等速速投降,吾当奏请朝廷,恕尔等无罪。”
驱马而出的秦烈,率领各营呈扇形攻击阵势,直接把山脚下的数千叛军人马给围了起来。
“嗖!”
让所有人预想不到的一幕,突然出现,只见慌乱的叛军军阵之中,突然射出一箭,直取秦烈面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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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的冷箭,秦烈瞳孔瞬间放大,完全是本能的抽出了马背上的环首刀劈下。
“呃!”
刀光落下,箭矢被劈成两段,箭簇擦着秦烈脸庞划过,带过一道血痕。
然而下一刻,秦烈依旧发出一声闷哼,跌落马背。
原来那如流星赶月射落的箭矢,并不是一支箭矢,而是连珠三箭。
这一手惊人的射术,正是隐于军阵之中的叛军大将庞万春,此人可是人称小养由基的神箭手。
一手惊人的射箭技艺,早已经出神入化,加上其天生膂力惊人,手中的铁胎弓,更是三石强弓,甚至他箭壶中雕翎箭那都是特制的。
箭簇锋利无比,能够轻易射穿甲胄,加上庞万春又是天生神力,这必杀的狙击连珠三箭,直取秦烈,当真是箭箭命中要害。
虽然秦烈反应及时,挥刀砍下了这第一箭,可第二箭直接射中他的胸口,第三箭则射中他的腹部。
箭矢破甲而入,直透骨肉,那股强烈的冲击力,以及箭矢穿透身体带来的疼痛感,让秦烈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手按着胸口箭矢的他,翻身滚落下了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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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秦烈请辞隐居(1)
“嗖!”
就在秦烈滚落马背的刹那,隐于叛军队列之中的庞万春,再次射出连珠三箭。
目标还是秦烈,若不是秦烈见机得快,故意翻身滚下马背,这一刻必然身死当场。
“保护大将军!”说时迟那时快,事实上从庞万春躲在暗处,射出连珠三箭,到秦烈落马,也就是眨眼功夫。
以至于左右众将一时都来不及反应,直到这时,众将这才纷纷扑了上来。
结果刚冲出来的朱仝、王进二人,又被庞万春射出的箭矢射中,好在距离过远,加上二人实力都不弱,这才躲过了要害部位。
而这时花荣在军阵前,也捕捉到庞万春的踪影,随即展开了一轮反射,这才把庞万春给压了下去。
“务必生擒此人,吾受伤期间,军队由花荣节制,武松、鲁智深协助……”
被扑上来的武松、鲁智深救回本阵的秦烈,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捂着伤口的他,话还未说完眼前便陷入了黑暗。
秦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他又回到了后世。
在大宋生活了三年多的他,突然面对这信息大爆炸的后世,举目无亲的他,一时陷入了茫然无措。
“不,我要回去,我必须回去……”
早已经习惯大宋生活的秦烈,想到自己的爱人李师师、朱凤英、扈三娘、李易安,还有已经有了身孕的赵福金,他开始拼命抗拒,挣扎着现实。
在大宋秦烈不单单还有爱人,还有武松、鲁智深、花荣、林冲、雷横、朱仝、李逵等等无数的兄弟。
“子扬,子扬你醒醒。”
迷迷糊糊之中的秦烈,总感觉耳边不停有人在呼唤着自己,可他的眼前却始终是一片黑暗,让他挣脱不开。
“安神医,子扬他怎么样了?”湖州秦烈居住的别院内,众女围着神医安道全,目光充满着期待与忐忑。
屋外院落内的李逵、朱仝、雷横等人,同样个个表情焦急,倾耳细听着屋内的对话。
就在刚才,昏迷了半个月的秦烈,突然发出了喃喃自语的喊声,虽然陪伴在身旁的众女,都没有听清楚秦烈说什么。
但这却是秦烈半个月来,第一次发出了声响,这显然是一个好消息。
“大将军,气息稳定,身上的毒素也基本清除干净,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安道全这会也长长松了口气。
“那为何子扬还是没有醒转呢?”扈三娘急迫的率先追问道。
“夫人莫要着急,大将军伤势过重,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康复,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再有三五日,大将军定可醒转。”
当日在亭泉山战场,秦烈被庞万春射中两箭,一箭射中腹部,一箭射中右胸口,伤口皆入肉一寸有余,而且箭头还淬了毒,虽然不是致命的毒素。
但当安道全在半道上,与护送回城的秦烈相遇时,秦烈的伤势已经不轻,后来为了拔出箭头,安道全又为秦烈动了手术,这才取出箭簇。
说起来安道全之所以会外科手术,还是秦烈教导他的,并且还教会了他缝合伤口的技术。
也正是凭借这一手外科手术,安道全在军中救活了大批伤员,同样这一次也保住了秦烈的性命。
否则这一次秦烈必然是在劫难逃,毕竟倒三角的箭簇射入要害,入肉一寸的话,要是强行拔出的话,将会造成致命的伤害,直接伤者毙命。
事实上这个时代的弓弩,能够造成致命的伤害,实际最多只有三成几率,而其余死于弓弩箭矢下的原因,则是因为伤势无法得到妥善救治造成的。
“有劳安神医了。”听到安道全笃定的话,李师师心事稍平,这才连忙欠身表达着谢意。
“师师姐,子扬哥哥真的没事了,对不对?”朱凤英在安道全出去之后,再也忍不住喜极而泣的,垂泪看着李师师问道。
“放心吧,子扬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没事的。”李师师眼神坚定,上前扶着朱凤英安慰道。
“对,我相信子扬一定不会抛弃我们姐妹和孩子的。”赵福金坐在床头,伸手握着秦烈的手,感受着秦烈手心的温度。
“子扬,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听到,我们姐妹们都希望你早点醒来。”扈三娘脸上露出一丝倦色,这半个月来,她一直都在和朱仝、雷横他们关切着前方的战事。
现在秦烈重伤昏迷,叛军主力虽然已经消灭,但睦州叛军老巢,方腊仍然还活的好好的。
自从秦烈重伤昏迷,便有消息传出他命不久矣的消息。
而坐镇两淮的都转运使康王赵构,在淮南西路安抚使杜充出谋划策下,联络坐镇江宁的制置使谭祯,第一时间赶到杭州,接管了秦烈的兵权。
而因为两浙路提举刑狱司的李光,正月弹劾秦烈强抢其女的违法奏章,这个时候也在京师发酵。
皇帝赵佶虽然没有处罚秦烈,但得知秦烈重伤垂危,方腊叛军式微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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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尽快平定方腊叛乱,赵佶随即下旨把秦烈手中的兵权,剥夺交给了谭祯统率,继续征讨睦州的方腊。
由于秦烈昏迷之前,交代过花荣节制军队,武松、鲁智深协助,军中各营团练使。
倒也没有闹腾起来,而是听从调遣,在谭祯的统率下,各营齐出,一举杀进了方腊的老巢清溪。
又过去三日,这一次秦烈终于挣脱了束缚,缓缓睁开了双目。
之前不是他不想醒来,而是他如何努力,眼前始终都是一片黑暗光景。
“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嘛。”刚刚醒来的秦烈,就被众女围住了,看着李师师几女通红的眼眶,他眨了眨眼睛,咧嘴露出了一抹笑容。
“子扬说的对,我们应该高兴,这是个大喜的日子,我们姐妹都该高兴。”李师师咬着嘴唇,郑重的点头笑了起来。
“子扬,我去把你醒来的消息,告诉朱仝他们,你要不要见他们?”
扈三娘这些时日,一直跟留守的朱仝、雷横、李逵负责处理着,前后方的军务,自是明白现在秦烈的生死,可是牵挂着十万将士的心。
“我饿了,等吃饱肚子,再见他们吧。”近二十天的昏迷,秦烈每日都只是靠强行喂入口中流食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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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乱战事到此结束,接下来会有一段过度章节。
铺垫章节,或许会平淡,但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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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秦烈请辞隐居(2)
“三娘,你去把朱仝他们几个叫进来,我有事要问他们。”
喝了一碗鸡汤稀饭,秦烈缓了一口气,吩咐扈三娘一声,对李师师几女道:“你们也下去休息一下,这些时日让你们担心了。”
这大半个月,众女日夜轮流守护着昏迷的秦烈,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那都是耗损不少。
也就是凭着内心中的一口气在支撑着,如今秦烈醒来,众女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好,我们都听你的,不过你也别太操劳。”李师师知道秦烈是干大事的人,她虽然帮不上忙,但也绝对不会拖他的后腿。
“大将军你可算是醒了,呜呜……”连滚带爬的第一个冲进来的李逵,见到秦烈的刹那,直接便跪在了秦烈面前。
铁打的汉子,这会却哭的稀里哗啦,那是真真切切的真情流入,在李逵心中,秦烈的性命远比他的还重。
“大将军,我们没能保护好您,您处罚我们吧。”
朱仝、雷横这会也一并跪在地上,脸上充满愧疚之色。
作为亲卫营的团练使、副使、朱仝、雷横认为秦烈的受伤,他们显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起来,都起来,一世人两兄弟,难道我秦烈就该让兄弟替我挡箭吗?”
秦烈激动伸手要想要拉扯李逵,结果动作过大,反而牵扯到胸口的伤口,疼得他脸色一抽,这让一旁的扈三娘看的心疼不已。
柳眉倒立,嗔怪的娇喝道:“子扬让你们起来,难道你们没有听到吗?你看把他给急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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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李逵、朱仝、雷横三人闻言,连连起身应道。
“好了,我没事,都坐下说话。”秦烈在扈三娘的搀扶下,稍微坐直身子。
“大将军,为何花荣要阻止我杀那个庞万春,就是那厮射出的箭,才让您遭此重创,还有潘忠、柳元也死于此贼箭下,这等贼子,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了。”
当天在亭泉山战斗结束,李逵才得知秦烈中箭重伤的消息,然而当抓到射箭的庞万春,众将要求处置庞万春之时,花荣却说秦烈有令,不得处置此人。
为此军中众都头,无不是愤慨不已,认为花荣有意偏袒。
最后还是武松、鲁智深站出来,表示秦烈昏迷前,确实有言在先,这才让众都头平息了怒火。
“各为其主而已,庞万春乃是难得的神箭手,这样的人若能够为我所用,岂不是胜过杀了他?”
秦烈虽然不怪庞万春,但前提是此人能够为自己所用,否则这样可怕的敌人,他可不会心软的。
“俺说不过您,但大将军您的命令,俺李逵没有意见。”李逵泄气的说道,也就是秦烈无恙,否则他拼死也会把庞万春给大卸八块。
“铁牛兄弟的心意,我秦烈领了。”秦烈笑着注视着李逵,抬起拳头锤了示意道。
“嘿嘿……”满脸络腮胡子的李逵,不由露出一口黄牙,虽然李逵相貌丑陋,但在秦烈心中,这样的兄弟显然是真正值得依靠和托付生命的。
“朱仝,雷横,跟我说说军队的情况。”秦烈随后看着二人问道。
“是。”朱仝与雷横对视之下,开口道:“亭泉山一战后,叛军主力基本消灭,不过由于大将军您受伤,大军随后退回杭州休整了十二天。”
“直到谭祯带着圣旨,抵达杭州城,接管兵权,大军才再次出征,根据戴宗传来的情报,现在我军已经先后拿下桐庐、建德等县。”
“目前大军已经抵达清溪,方腊的老巢,料来用不了多长时间,方腊的势力必将土崩瓦解。”
秦烈闻言,点点头道:“那就好,必须乘胜追击,否则一旦死灰复燃,那就又要费力了。”
“对了,现在杭州府谁在留守?”秦烈紧接又问了句。
“杭州知府已经上任,是谭祯带来的人,具体情况不知。”朱仝回了一句,连忙又道:“大将军放心,杭州城中缴获的军需物资,如今皆已经转移到了水师左营手中。”
“张顺业已康复,他和李俊率领水师的人马,已经把钱塘江上车船,已经全部接收。”
“目前他们就屯驻在钱塘江面上,十二艘车船,一百六十艘海鳅船、双车船二百艘、另有运输的平底船二百艘,这些船都是漕运船只,目前都控制在我们手中。”
“这是杭州缴获的清单,我一直没有上交出去,谭祯来接管兵权的时候,也曾问过军军需问题,不过朱武参军事先准备了一份假清单,交给了谭祯。”
“那谭祯也是急于掌握兵权,倒也没有仔细过问军需之事。”
秦烈接过朱仝递来的清单,边看边道:“这事你们干的不错,不过这么多军需物资,不能一直放在船上,一旦平叛结束,漕运必然要恢复。”
“到时候朝廷必然要进行清查,所以必须得找个地方安置才行。”
看着手中的清单,秦烈才知道拿下杭州城,竟然缴获如此巨大。
铜钱不下三百万贯,还有金银珠宝、丝绸布匹,总价值超过五百万贯,另有粮草三十万石,这绝对属于一笔巨大的财富。
杭州之所以会有如此多的财物,自是当初叛军攻破湖州、秀州、润州、常州府、平江府后,把各州府的财物集中到了杭州城。
这也是秦烈之前在各州缴获甚微的原因,敢情这些财物都集中到了杭州城。
“朱参军也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在明州海上,找个地方存放这批物资,为此先前他便让童威、童猛、王定六出海了,不过目前还没有消息。”
见秦烈提到这个问题,朱仝据实的把朱武,与他们这些营团练使、副使商议定下的计策,如实向秦烈汇报道。
“明州海上群岛遍布,倒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秦烈想想后世的舟山群岛,至少有上千小岛,而如今在朝廷管辖的岛屿,也不过是屈指可数。
“雷横,你亲自去一趟钱塘江,问问李俊情况,若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让他亲自去一趟翁山县,寻找当地的海上渔民做向导,定可找到合适的岛屿。”
秦烈想了想,对雷横吩咐道。
“卑职这就去办。”雷横连忙起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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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秦烈请辞隐居(3)
“亭泉山一战,战死的兄弟,是否都已经入葬了?”
秦烈随后看了朱仝递上的亭泉山一战,敌我双方的战报,那一战说实在即便是胜利,那也只是惨胜。
因为秦烈帐下有一万人马永远留在了亭泉山,叛军五万多人马,同样死伤过半。
一场局部的遭遇战,数万人马战死沙场,战况激励至此,也是秦烈统兵以来的第一次。
“这事周通、李忠率领的后勤部士卒,忙活了半个月,并在亭泉山建立了祭祀的庙宇。”
朱仝如实的回道。
“唉,此战潘忠、柳元、坞福、昌盛诸位兄弟战死,可惜了。”
秦烈叹了口气,想到死去的兄弟,难免有些伤感。
“对了,受伤的欧鹏、史进如今伤势怎么样了?”
逝者已逝,哀伤也就是一个念想。
“欧鹏伤势沉重,还需要卧床休息,史进自己没有什么大碍,现在已经可以下地走动。”
这一次欧鹏能够捡回一条命,也算是幸运。
至于史进只是受了箭伤,并没有命中要害,经过半月的治疗,如今没有大碍也属正常。
“那就好,改日我去看看他们。对了,他们现在都在湖州吧?”秦烈点点头,看向朱仝问道。
“在,神医安道全在这里,他们自然也在湖州养伤,还有很多伤兵,如今都在湖州养伤。”
朱仝恭声回道。
“被我们俘虏的石宝、庞万春、王寅、蒋印、卫亨、夏侯成现在关押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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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叛军将领,都是当时在亭泉山一战中擒获的。
“都在水师船上关押着,我们知道大将军您可能要收降他们,所以我们没有交上去。”
听完朱仝的回答,秦烈忍不住赞道:“干的不错,看来我不在,咱们的军队也完全可以运转自如嘛。”
“那都是大将军您往日教导的好。”
秦烈与朱仝、李逵足足聊了近两个时辰,才在扈三娘的提醒秦烈需要休息之下,兴致勃勃的二人,这才醒悟过来。
转眼数日过去,秦烈的身体日益康复,抽空他还去看了史进和欧鹏。
史进见到秦烈来看望自己,自是喜出望外,派着胸口表示自己无恙,可以立即上阵杀敌。
“仗打完了,我已经向朝廷写了辞呈,准备出海隐居,史兄弟你有什么打算和要求,都可以跟我提。”
秦烈在醒来的第二天,便以身体伤势过重,需要休养一年为由,向朝廷上了请辞的折子。
这一封请辞的折子,秦烈措辞诚恳,不但把军职、文职、甚至道官全部辞掉了。
秦烈不是闹着玩的,他就是要做一个闲云野鹤,让世人都知道,他秦烈不贪恋权利,惟愿相忘于山水之间。
“啊?”史进见秦烈并不似开玩笑,一时都有些蒙圈了。
“大将军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不就是一个团练使这般鸟官嘛,不做也罢。”史进虽然不明缘由,但出于对秦烈的信任,他毅然选择追随秦烈。
哪怕就此归隐山林,他史进也不在乎。
“好兄弟,我秦烈没有看错你。”秦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现在还没有马放南山的时候,趁这个难得的时日,多读点书。”
“我希望将来,你史进不单单只是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将,而是一个能够统率千军万马的统帅。”
“大将军的教诲,卑职记住了。”史进从小就不爱读书,就喜欢舞枪弄棒,谁劝都没有用,但这一次秦烈嘱咐,他却真的听进去了。
随后秦烈与史进、朱仝、李逵还有神医安道全,一起去看望了一下欧鹏,由于欧鹏伤势过重,如今依旧只能躺在榻上修养,秦烈几人也没有多留。
只是嘱托欧鹏好好养伤,并且让安道全多多费心治疗欧鹏。
事实上这一次,秦烈请辞的决心很大,主要是他想出海,正好未来的一年多时间,大宋将不会有太大的战事。
这样他就可以利用这一年的时间,去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为此,他把手中的梁山英雄酒、夜来香蚊香棒两大产业,都转交到两浙路提举常平司名下,朱富、朱贵、张青、孙二娘等管理生产的人员。
也全部调入两浙路提举常平司衙门,贾安宅这个提举常平司,则把他们划入盐铁司序列。
两浙路提举常平司贾安宅,提举刑狱司李光,那都是秦烈一派的人,即便秦烈辞去一切官职,他在两浙路也不会是无根之萍。
因为现在两浙路治下的润州的团练使、和副使,则是黄信、石勇担任。
常州府的防御使则是吕方,副使是郭盛。
平江府的防御使是陈达,副使是杨春,秀州团练使是项充、副使是李兖。
湖州的团练使则是袁朗,副使则是险道神郁保四。
可以说两浙路这一地,尽数都是他们的人马,待战事结束,林冲、秦明这些人马,他也会进行一番安置,愿意留下来的,继续留在军队,不愿意留下来的,则跟随他出海。
这日,去了钱塘江多日的雷横与李俊联袂而来。
“拜见大将军。”李俊之前就曾来探视过秦烈一次,不过那个时候秦烈还在昏迷之中,但因为他身负重任,只得返回水师营坐镇。
“起来说话,兄弟们都好吧?”秦烈现在的身体,也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七成,往日消瘦下去的脸颊,这个时候也饱满了起来。
“有劳大将军挂念,弟兄们都安好,都盼望着能够得到大将军的召见呢。”李俊笑呵呵的说道,这一次他能够前来拜见秦烈,让张顺、张横兄弟别提有多羡慕。
“哈哈,好说,好说嘛。”秦烈心情愉悦的笑道。
“大将军,这是海图,童威、童猛兄弟历时一个月,在东舟群岛边沿处,找到三座无名小岛。”
寒暄叙旧完毕,李俊立即献上海图,道:“这三座岛屿面积虽然不大,但居住了一百多渔民。”
“根据他们所说,他们在哪里已经繁衍了三代人。而且三座小岛,相互间隔不足十里,倒是一个天然庇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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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秦烈请辞隐居(4)
“既然找到了落脚点,那就不用等了。你吃过午饭,立刻返回钱塘江,立即把军需物资以及士卒,尽数拉去岛上。”
秦烈沉声对李俊吩咐道。
“卑职遵令。”李俊恭声应道。
“你们这支水师营,我在朝廷并没有具体报备,你们的消失,也不会引起多大注意力。”
秦烈点点头,继续道:“不过海岛之上,缺乏淡水,几千人马上岛,这个问题要考虑到,切莫大意。”
“大将军放心,东舟群岛拥有淡水的岛屿并不少,五千人马的供应不是问题,不过再多那就只能靠岸取水了。”
李俊这条混江龙,即便是到了大海,那也依旧是海龙王。
“那就放心去办吧。”秦烈颔首笑道。
中午秦烈在家中,招待目前在湖州的朱仝、雷横、李逵、史进、包括团练使袁朗、郁保四为李俊接风洗尘。
大家伙聚在一起吃上一顿饭,既联络感情,又加深沟通,这就是华夏特色酒桌文化。
宣和五年四月初七日。
闹腾了一年多的方腊,在睦州清溪县还未建成的皇宫**而死,方腊手下一帮将领,杀得杀,投降的投降。
自此,两浙路、两淮、两江各州府恢复平静。
与此同时,大宋也从金人手中,收回燕京(既涿州)、易,檀、顺、景、蓟、等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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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付出的代价却是,却是每年上缴给金人一百万缗作为税钱。
童贯、高俅统率的数十万禁军,仅仅从辽人撤退之时,攻占了涿、易二州。
然而金国虽然把燕京及檀、顺、景、蓟等州县,按照盟约归还给了大宋。
但金兵在撤出这些州县之时,却把城内的金帛财物及官员百姓席卷一空。
大宋仅仅得到几座空城而已。
可即便如此,汴京城中的官吏,却是人人兴奋异常。
以少宰王黼等为首的朝臣,人人上表称贺,大吹特吹收复燕京的胜利,乃是皇帝赵佶指挥有方,盛赞赵佶功盖当朝太宗皇帝。
文治武功直追汉武唐宗,面对这样的追捧,皇帝赵佶同样也是飘飘然。
作为此番收复燕云六州的主将童贯,更是直接封爵郡王,高俅作为副将,也被封为侯爵。
其余拥护联金灭辽的王黼、蔡攸等人,也因收复燕京有功而加官晋爵。
而相比起灭辽,收复燕云六州的功劳,秦烈在两浙路的战绩,那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尤其是当初秦烈还曾反对过辽金灭辽的国策,甚至还打了金国使者。
这事在宋金商议,归还燕云六州之时,还被金国使者李善庆再次提出,要求宋朝处置秦烈。
当时宋朝的使者朝议大夫赵光南,自是连连表态,定会奏请天子。
“两浙路平乱之战结束,有关秦烈请辞一事,诸位爱卿怎么看?”
汴京皇城延福宫大殿上,赵佶脸上难掩喜色的问道。
此刻围在赵佶左右的,正是王黼、蔡攸,以及梁师成、李彦四人。
童贯、高俅两位大功臣,尚在返回京师的途中。
王黼因为灭辽之事,已经加了太宰头衔,兼任御使大夫,领中书侍郎。
此刻的王黼已然成为朝中最有实权的文官之一,能够与之抗衡的也就是蔡攸。
蔡攸同样因为也是联金灭辽的拥护者,直接接替了他老子蔡京昔日的官职。
加授太师头衔,继续担任太宰,兼任礼部尚书,领门下侍郎。
李彦和梁师成同样也加了官衔,分别领了宁海军节度使和保宁军节度使。
事实上到了梁师成如今这样的地位,除非他像童贯一样,领军收复失地,否则封郡王爵位是不可能的。
“官家,秦烈在平定两淮、两浙的叛乱之中,是立下大功的。”
王黼善于琢磨赵佶心思,所以往往奉迎之语,都能恰到好处。
“如今他因为平乱受伤,需要休养,官家理应进行封赏,准许他荣归故里,等养好伤再征用。”
“蔡太师,你以为如何?”赵佶其实内心已经赞同王黼之论,秦烈在两淮、两浙一年多,平定数十个州县的叛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蔡攸同样也是一个人精,哪里会不明白皇帝的心意。
当下他遂躬身道:“王太宰所言甚是,臣没有异议。”
“不过,现在金使旧事重提,希望官家能够处置秦烈,昔日破坏侮辱金国使者一事。”
“但秦烈作为有功之臣,自是不宜处置。但他现在因为伤势沉重,主动请辞,官家正好借此机会,同意秦烈辞官的请求。”
“这样我们就可以回复金国使者,就说已经贬谪秦烈,逐出京师,如此那金国使者,也就断然不会再纠缠此事。”
“官家,蔡太师老成谋国啊,这样既成全了秦烈的心愿,又安抚了金国使者,咱家附议。”
梁师成隐隐一笑,连声附和道。
“臣附议。”李彦略微一琢磨,便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很明显无论是王黼,还是蔡攸对秦烈都没有什么好感。
这次秦烈主动请辞官职,不管是真辞还是假辞,在王黼和蔡攸看来都不重要,因为他们最终都会把秦烈辞官一事,造成既成事实。
就比如现在,经过他们一番追捧,皇帝赵佶随即认同了他们的观点。
“传旨,秦烈请辞的折子,朕照准了。然秦烈在两浙路养伤期间一应用度,安抚使、转运使衙门按正三品冠军大将军俸禄发放,地方不得克扣。”
赵佶对于秦烈还是有感情的,除了秦烈拥有词仙人名号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那就是入云龙公孙胜,如今在皇城提举上清宫宫使,更被赵佶封为上清灵佑天师。
要不是公孙胜淡薄名利,不问世事,一心修道的话。
以赵佶对道家的痴迷程度,公孙胜早就权柄通天了,可即便如此,如今公孙胜在皇城进出,那都是不限时辰门禁,无人敢于拦驾。
四月二十六日,朝廷对此次平定方腊的有功将士,进行封赏的旨意也抵达了杭州。
秦烈手中的七万人马,就地解散,副都头以上武官,充入两浙路各府、州、县担任乡兵都头,亦或者县衙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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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秦烈解散大军
临安府杭州城外。
七万大军排列着整齐的队伍,所有将士的脸上都充满不甘于沮丧。
队列前方的高台之上,秦烈头戴簪缨金兜鍪,身穿明光铠,肩膀上披着赤红团锦披风。
腰缠虎头玉带,左腰上悬挂着玄天混元剑。
没错,这把叛军灵应天师包道乙的佩剑,如今已经成为秦烈的佩剑。
腰身前后则是护盖的鱼鳞片甲,下身穿着长袴,脚下穿着皮革乌头靴。
左右搀扶着秦烈的则是吴用和朱武。
之所以要搀扶,并不是秦烈伤势未愈,恰恰相反的是秦烈这个时候,身体已经基本恢复康复。
秦烈之所以表现得虚弱的模样,实际上是做给此刻看台一旁的监军使,两浙路制置使谭禛看的。
秦烈既然准备蛰伏,自然要示敌以弱,就是不想让人记挂着自己。
而要满朝权贵忘记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变成一个废人,唯有如此,才能被众人遗忘。
秦烈之所以要出席今天这个解散大会,除了要演戏给谭禛看外,还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施恩与眼前这群同生共死的将士。
此刻高台之上,秦烈身后并排站着的是各营团练使。
左边第一个便是破阵营团练使武松,此刻的武松同样全身戎装,肩抗着破阵的赤色战旗。
依次是锐士营的林冲,旋风营的张宪、金枪营的徐宁、丹阳营的韩世忠、揭阳营的穆弘。
神臂营的花荣、梁山营的晁盖、鹰扬营的李应、飞羽营的解珍、忠勇营的吕师囊、天佑营的厉天闰;玄机亲卫营的朱仝、铁骑营的杨志、后勤部的樊瑞。
高台下的队列前排,则是各营的团练副使,营指挥使。
依次是鲁智深、秦明、杨雄、石秀、刘唐、欧鹏、雷横、李逵、李雄、酆泰、孙立、王进、史进、蒋敬、时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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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各营营指挥使周通、李忠、孔明、孔亮、薛永、侯健、陶宗旺、马麟、曹正、施恩等。
沈刚、徐统、卓万里、甄城、段恺、弓温、徐白、黄爱、米泉、厉天佑、张俭、张韬、姚义等。
秦烈目光炯炯,扫过校场上乌泱泱的七万将士,深吸一口气,扬声喊道。
“将士们,国家太平,我们军人应该高兴。如今贼寇平定,大宋承平,我们的使命完成,朝廷需要休养生息,万民需要安居乐业。”
“从今天起,你们的使命完成,从此回家之后,安心伺候庄稼,赡养父母,教育子女,过你们安定的生活去吧。”
“我秦烈这些年并未置下什么产业,承蒙祖先传承的一些薄产,我已经让管家全部变卖,加上陛下的封赏,总计得钱三十万贯。”
“加上杭州破城缴获的二十万贯钱财,现在尽数发放给诸位将士们。”
“加上阵亡的三万将士,我军十万将士,每人可分得五贯钱,虽然少了一些,也算是聊表一点心意,还请将士们收下。”
“所有将士们,请受我秦烈一拜。”
秦烈吃力的模样推开搀扶的吴用、朱武,重重跪在高台上,朝着将士们磕了一个响头,结果在起身之时,口中却吐出一口鲜血,一把瘫坐在高台上。
但秦烈却阻止了上前搀扶的众人,惨笑着喊道:“将士们,我秦烈对不住你们了,如今我也是一介废人,今后不能再照顾你们了。”
艰难的爬了起来的秦烈,脚下立足之地,这会已经渗漏出一滩血迹。
这一幕自是被谭禛看了个仔细,以至于谭禛也微微有些暗自叹了口气,低声对左右的侯益、赵谭等将领道:“秦子扬遭此重创,怕是命不久矣,可惜了。”
“大将军威武!”
而此刻高台上下,以及前排的将士们,看到秦烈吐血,无不是悲伤不已,一时之间,三军将士齐声呐喊。
偌大的校场之上,七万将士齐齐下跪拜道。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三军将士的高呼之下,随之演变成一片哀嚎声,一下将士们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股悲伤的情绪,既是因为秦烈伤势引发的,也有因为即将解散,心中难以割舍的情绪。
“大将军……”
“大将军……”
充满不甘,不舍的将士们,想着即将各奔东西,内心无不是充满绝望,一时之间无不是抱头痛哭。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此时此刻,七万健儿齐落泪,这种情绪,秦烈作为一个穿越者,比任何人都感触得深。
重生前他有过八年的军旅生涯,三年的雇佣兵经历,这种难以割舍的战友之情,每一次回想起来,都让他魂回梦绕,不觉潸然泪下。
“将士们,都给我好好活着,活着……”
秦烈挥了挥手,嘴角再次溢出一丝鲜血,倒在了朱武怀中。
这一刻的秦烈,内心是充满愧疚的,同样也是充满不舍。
愧疚是因为今天这一幕,是因为他欺骗了所有的将士,但他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不舍,近两年的同甘共苦,并肩作战,一朝分别,不知还能不能够相见,又怎么能不舍?
大军的解散,秦烈在接到辽国退出幽云十六州,宋金联合攻下燕京的消息之时,他就已经算好了。
这几年大宋内忧外患,为平定各地叛乱,加上灭辽动用了几十万禁军出征。
国力损耗巨大,光养几十万禁军就已经十分吃力,自是不可能保存秦烈手中这支乡军。
别算没钱,就算有钱,朝廷也不会保留这样一支军队存在。
答案很简单,这支地方乡军忠诚度不够,成份太过复杂,因为都是秦烈收编的叛军底子,朝廷怎么可能会信任这样一支军队。
秦烈提前退出了大营,七万将士在领完赏赐的钱财后,虽然不舍,却也不得各自拿着身份路引,各自返回了家乡。
秦明、林冲、杨志三人因功劳最大,并在秦烈的授意下,留任临安府。
秦明被授予临安府防御使,林冲被授予两浙路兵马都监,杨志被授予两浙路副都监。
徐宁、韩世忠被授予睦州团练使、副使。
孙立、吕师囊被授予明州团练使、副使。
李应、张宪被授予越州团练使、副使。
王进、厉天闰被授予婺州团练使、副使。
其余武松、鲁智深、花荣、李逵、朱仝、石秀等数十员将领,则皆辞去官职,选择跟随秦烈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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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拓展海上贸易
五月中旬,暖阳高照,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
悄然离开湖州的秦烈,率领一众追随自己的好汉,从钱塘江入江口登船,抵达了东舟群岛的栖息地。
“弟兄们,前面那座岛屿,就是未来咱们的暂住之地,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桃花岛,今后诸位兄弟要是不介意,可以称呼我为桃花岛岛主。”
在海上航行两天之后,踏上桃花岛的那一刻,望着眼前这片高耸葱翠的岛屿,秦烈心情愉悦的对众都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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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座岛屿,之前并没有名字,所以秦烈特意命名为桃花岛。
之所以取个桃花岛的名字,除了这座岛上,确实种了不少桃树外,还因为秦烈受到后世某本小说中的桃花岛所影响。
而与桃花岛相邻的另外两座小岛,分别被秦烈命名为黄龙岛、南极岛。
“桃花岛岛主?”武松、鲁智深、花荣众都头不由有些挠头,这海外蛮荒小岛的岛主,怎么能够与天朝大将军名号媲美?
“哈哈,桃花岛主黄老邪?”秦烈朗声一笑,自忖一声也不觉莞尔。
“想不到这海上竟有如此仙岛,莫非传说中海外三仙岛,真的存在?”看着眼前耸立的岛屿一角,樊瑞这会也不由发出一声惊叹。
“三仙岛有没有我不知道,但这大海之上,比咱们大宋还大的疆域,却是比比皆是,今后我们的征程,就该是星空下这片星辰大海。”
秦烈豪气顿生挥手示意道。
“星辰大海吗?”船头站立的李俊、张顺一众水师将领,望着着眼前蔚蓝的大海,无不是心潮澎湃。
水师横江左右两营,共一万人马,分别驻扎在三岛之上。
秦烈坐镇桃花岛,李俊、张顺的左营驻扎在黄龙岛,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驻扎在最小的南极岛。
虽然称之为岛,可实际上三座海岛面积并不小。
最大的桃花岛占地面积,足有四五十平方公里,具体有多大,秦烈自是无法测量,仅仅东西周长,一圈跑马下来,足足需要一天。
这么大的岛屿,就算居住十万人都不是难事,不过因为淡水和耕种问题,在这个时代却是无法生存。
用了大半个时间,秦烈领着众将,摸排了一遍三岛的地形地貌,除了发现几条淡水溪水外,到没有发现其它有用的资源。
但这些淡水资源,却足够秦烈的水师人马,以及众将和一些士卒家眷使用。
在掌握了岛上地形地貌之后,秦烈在桃花岛上召开了一次会议。
“海上最大的资源,那就是鱼类,然而世人不知道的是,海上最赚钱却是海上贸易。”新建的围屋大堂内,秦烈环视左右众将,起身走到正堂之上,挂着的一张海疆地图前。
指着地图上的倭奴王国方向道:“倭奴王国,想必大家都不陌生,这是一个岛国,面积也就咱们两淮这般大小。”
“人口也不过数百万,由于他们地处火山岛屿,矿产资源丰富,比如黄金、白银、硫磺等物资,就远盛与我朝。”
“但他们同样也有一个缺陷,土地贫瘠,缺乏粮食、瓷器、丝绸甚至铜钱。”
“同样与我们辽东接壤的高丽,情况也与倭奴王国差不多。”
“还有南洋的安南、暹罗、真腊、骠国、吕宋、爪哇、马六甲等等数十国,虽然他们不如咱们大宋地大物博,但他们却同样拥有无数资源。”
秦烈画的这份海域图,实际上就是他脑海中记忆的后世地图。
虽然无法精确到一比一的准确度,但也绝对是当世最先进的航海地图。
而这会帐下的一众将领们,在听完秦烈对海外各国的介绍之后,无不是惊叹莫名,因为秦烈说的一些地方,他们连听都没有听过,然而秦烈却把地域图都画出来了。
“大将军,大海茫茫,这么多国度,咱们这一趟来回,还不得经年?”吴用有些不敢想象,在海上行船,如何能够跨越这么远的国度。
“是啊,大海太大了,而且沿途也没有个落脚点,风浪还大,远渡重洋,是不是太危险了?”
作为内陆长大的花荣,当初从钱塘江上船,来到桃花岛上的时候,内心也充满莫名的恐惧感。
“海上行船,固然风险,但回报也是巨大的。”秦烈点点头,回答着众人的疑惑之余,接着道:“目前咱们的船只,也无法横渡远洋。”
“所以今年的目标,咱们就是建立高丽王国、倭奴王国的海上贸易。”
“同时寻找到琉虬群岛的位置,下一步咱们的立脚点,就是占据琉虬群岛,建立一座海上枢纽站,从而开拓咱们的海上丝绸之路。”
“琉虬?莫非是《隋书》记载的隋炀帝,曾令羽骑尉朱宽出海寻访海外异俗,所发现的琉虬岛?”
秀才出身的吴用,博闻强记,也曾博览群书,琉虬之名,正是命名就是《隋书》。
“吴先生所言不错,琉虬我若没有记错,就在咱们此处,往东三千里之遥,若顺风顺水,一月时间足以抵达。”
秦烈笑着点点头,看着水师营的李俊、张顺、阮小二等一众将领,道:“无论是海上贸易,还是寻找到前往琉虬岛的准确路线,这些都需要拜托诸位兄弟。”
“大将军放心,我等定然不负所托。”水师营的李俊、张顺、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张横、李立、童威、童猛、王定六那都是水中蛟龙,个个都是水中能手。
当然之前他们只是在江中大湖之内,与茫茫大海相比,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毕竟积累了经验,只要他们有信心,定可克服重重困难,完成秦烈征服大海的愿望。
“你们有信心就好,此事并不着急,现在咱们的第一步,就是改善船只,向周边海域探索,发现更多的岛屿。”
秦烈挥手示意他们坐下后,继续道:“海上贸易,自古有之,我相信海上一定有不少有经验的商队,咱们立足桃花岛,扩展周边海域活动,积累海上航行经验。”
“同时与海上的商队取得联系,寻求合作方,取长补短,定可打开我们海上贸易的蓝图。”
听完秦烈定下战略目标之后,众都头对于未来,无不是充满期望。
“愿为大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一次,大堂上一众都头无不是振奋而起,齐声宣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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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贸易只是过渡章节,本书主旨还是大宋版图。
不会跑偏方向,海上贸易主要是为了赚取充足的军费。
第275章 秦烈出海捕鲸
转眼五个月过去,秦烈率领的水师人马,已经在桃花岛上住了小半年。
五个月的时间,水师营的李俊、张顺、阮小二一众都头,率领的水师人马,早已经征服了周边一众岛屿。
并先后与高丽的金氏海上商队、倭奴王国的藤原氏族商队,建立起一条稳定的海上贸易之路。
而出海搜寻琉虬岛的童威、童猛兄弟,经过两个月的准备,有用了三个月时间的搜寻,在东海之上找到正处于纷乱之中的琉虬岛国。
然而这一切,远在桃花岛上的秦烈,因为信息的隔绝,并不知情。
随着赵福金分娩在即,秦烈最近一直都在桃花岛上,准备陪伴着赵福金分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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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来到桃花岛的五个月,秦烈虽然忙碌,但陪伴众女的时间自是多了起来。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耕耘,已经成年的朱凤英,这个时候也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就连一直没有动静的李师师,终于在月初,被确定怀上了孩子。
接二连三的喜讯,不但秦烈喜出望外,吴用、朱武、武松、花荣、朱仝一众将领,同样也是欣喜异常。
有了子嗣,就意味有了传承,这在古代乃是头等大事。
现在秦烈身边有李师师、朱凤英、赵福金、扈三娘、李易安五女,先后有三女怀孕,不管生儿生女,暂时都不重要。
因为这代表着秦烈有生育能力,一个掌权者,有生育能力,自然不愁生不出儿子。
答案很简单,一个女人生不出儿子,那就是娶两个女人,乃至三妻四妾,这就是古时候的掌权者的合法权利。
在岛上生活久了,秦烈帐下的一众梁山好汉们,个个都学会了驾驭船只,捕捉海鱼的能手。
闲着没事,武松、花荣他们就会三三两两结伴,出海捕鱼,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这日,秦烈正在院落之中,陪伴着朱凤英和李师师晒太阳,雷横兴冲冲跑了进来。
“大将军,石秀、杨雄在南边的青沙礁附近,发现一条您常说的鲸鱼,说是长不下十丈,大小堪比一艘中型的车船,能够发出鼍鼓一般洪亮的哀鸣声。”
“因为那鲸鱼实在太过巨大,他们未敢靠近,特意派人赶回来禀告,请求如何处置。”
听完雷横的话,秦烈便已经连声喊道:“戴宗呢,快让戴宗传令,水师营集合。铁牛你去通知花荣、解珍、解宝,带上咱们的捕鲸铦,立即随我出发。”
秦烈一直有嘱咐,让出海的水师人马一旦发现传说中的鲲,也就是鲸鱼,便立刻通知他。
而在上岛之初,他便让军器局的李云、汤隆打造了捕鲸铦,这是一种尖锐的倒刺钩,是十七世纪的西方人,用来捕杀鲸鱼的一种利器,被称之为捕鲸铦。
秦烈虽然把梁山英雄酒和夜来香蚊香棒两个产业,移交给了两浙路提举常平司衙门,但军器局的核心人员,却被他带到了桃花岛。
轰天雷凌振、青眼虎李云、金钱豹子汤隆、丧门神鲍旭率领的军器局,一百二十名核心成员,包括家眷如今都在桃花岛上生活。
他们现在目前主要的工作,就是研究火药,以及火药的容器,并打造一些秦烈需要的兵器,比如这捕鲸铦,以及泊船的各种海锚。
秦烈之所以想要捕鲸,自然是因为鲸鱼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
可惜在桃花岛住了五个月,秦烈连一条鲸鱼的影子都没见到过,倒是挺过往的商船上的商人说过,在东海之上,每年入冬季节,经常会有鲸鱼出现。
秦烈自是知道,这应该是迁徙的鲸鱼群。
事实上在华夏近海,鲸鱼确实十分罕见,而桃花岛正是属于近海范围,所以秦烈几个月没有见到鲸鱼的影子,倒也并不奇怪。
此刻距离桃花岛百里之外的青沙礁出现鲸鱼,与海上商人说过的入冬季节,鲸鱼途径东海海域不谋而合。
而青沙礁海域暗礁遍布,出现鲸鱼搁浅,也就不奇怪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对于秦烈来说,梦寐以求的鲸鱼出现的消息,自是让他喜出望外。
现在李俊、李立、阮小二在跑倭奴王国的海上贸易,而张顺、张横、阮小五在跑高丽王国的贸易。
童威、童猛兄弟又远在琉虬岛,暂时还未有消息。
留守桃花岛周边各岛的水师将领,正是阮小七和王定六二人,但人数却不少,足有五千人马。
捕鲸绝对是个技术活,即便改造过的车轮船,也未必经得起发怒的鲸鱼撞击。
相反这个时候,利用轻便的海鳅船,利用捕鲸铦,进行层层围捕,这种原始办法,但实际却又是行之有效。
因为西方那些土著,早在数百年前,便开始划着皮艇,利用捕鲸铦,常年在海上捕杀鲸鱼,为此带来丰厚的回报。
三百艘海鳅船,每一艘船上十名水手,每艘船上配备长短各两把捕鲸铦,用来猎杀鲸鱼之用。
捕鲸铦是一种类似标枪的倒刺武器,但因为这种武器在射入鲸鱼体内之后,能够扬起倒刺,从而使得鲸鱼无法挣脱,只能一直带着捕鲸铦一路在海上奋力游走。
直至精疲力尽,然后被一头绑在渔船上的捕鲸铦,一直在海上拖行的渔民,最终捕杀在海上。
当然这种操作,风险也是无比巨大,但相比起捕捉鲸鱼的巨大利润财富,一些死伤在西方捕鲸队伍之中,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秦烈乘坐在巨大的车船之上,利用手上的千里镜,远远他便看到青沙礁上,一头长二十多米的巨大蓝鲸,被搁浅在一片暗礁之上,半个身子露在水面之上,正在不停的哀鸣,挣扎摇摆着身体。
看那架势这条蓝鲸,至少在青沙礁上搁浅了好几天,不然不至于如此萎靡。
这对于秦烈来说,自然是个好消息。
秦烈手中的千里镜,自是秦烈利用晶石打磨,制造出来的简易千里镜,效果也就比眼睛所能够看到的范围更清晰一些罢了,与千里镜这个大名明显是不符的。
在即将青沙礁三里左右,秦烈当即扬声喊道:“各船散开,前哨第一都,靠近投掷捕鲸铦。”
楼船上的旗手,迅速打出旗语,茫茫大海上,喊话自然是没有用,一切指挥行动,必须依靠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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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一条鲸鱼的价值
“嗖!嗖!嗖!”
十二杆捕鲸铦从靠近的十二艘海鳅船上的水手手中射出,从不同方位射向搁浅的蓝鲸身上,遭此重创的蓝鲸,虽然早已经精疲力尽,但作为海上霸主,这会它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呼!”
巨大的水浪从蓝鲸尾部涌起,两艘海鳅船上的二十名水手,随之翻船跌入水中。
“立即救人,告诉弟兄们们稳住。”
大型车船上的秦烈,并没有慌乱,这样的情况,他早就预料到。
落水的水手身上都穿着用毛皮制作的浮水衣,即便跌入海中,也不会沉入水中,而事实上水师营的士卒,每一个水性都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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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没有浮水衣,落入水中一时不会也不会有事。
“轰!”
就在这时,吃痛之下的蓝鲸,拼死挣扎之下,原本搁浅在凸起海面的夹山中的蓝鲸,竟然挣脱了出去。
重新回到海中的蓝鲸,奋力冲了出去,被牵引的海鳅船,随之冲了出去,一时之间,又有三艘船翻没。
“阮小七、王定六你们立即跟上去,继续发射捕鲸铦,决不能让它跑了。”
秦烈一声令下,左右两艘大型车船上的阮小七、王定六,迅速指挥士卒,驾驭船只冲了出去。
“我们也跟上去。”秦烈紧接挥了挥手,车船拥有三百水手,推动轮桨,即便在海面上,动力也不弱。
海面上其余海鳅小船上的水手,随之汇拢,一路追了出去。
这一追就是大半天,当秦烈率领的船队抵达之时,只见那蓝鲸身上这会已经插了三十多支捕鲸铦,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海面。
并且引来了十几只鲨鱼,竟然企图哄抢蓝鲸的血肉。
“传我命令,把这些贪婪的鲨鱼射杀了,这鲨鱼可比鲸鱼肉鲜美多了。”
巨大的蓝鲸都能够捕杀,鲨鱼虽然凶猛,可面对锋利的捕鲸铦,它们根本不够看,各战船上的一众水手,纷纷投掷出捕鲸铦。
数百杆捕鲸铦射出,别说鲨鱼,就是鲸鱼也吃不消。
很快海面上便再次涌出一片鲜血,足有八只足有上千斤重量的鲨鱼,翻身飘出了水面。
而这个时候,原本就已经精疲力尽的蓝鲸,这会也因为流血而亡。
“都拖回桃花岛去。”秦烈大手一挥,脸上充满喜悦之色,等了五个月,终于猎杀到一头蓝鲸,这绝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同时这对于水师营的士卒来说,也是一次具有里程碑似的的实战。
有了这一次捕杀蓝鲸的经验,接下来就可以全面推动捕杀鲸鱼的狩猎。
当然这一次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还是运气的成份,毕竟搁浅的鲸鱼,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即便如此,秦烈花费的力气也不小,三千水师人马,大小三百艘船只出动,费时四个时辰,相当于一场战役了。
同样也付出一定的代价,五艘海鳅船沉没,十二名水师士卒溺水而亡。
当秦烈率领船队,把那堪比一艘小型车船大小的蓝鲸尸体,拖回到桃花岛海岸线上,虽然天色已经将黑,但岛上闻讯而来的家眷。
以及留守岛上的吴用、朱武、樊瑞、史进、晁盖等都头和士卒,看着眼前这庞然巨物,无不是目瞪口呆。
李师师、朱凤英、扈三娘、李易安四女,这会也同样赶到了海边。
“这就是传说中的鲲鹏吗?”李易安看着海岸边上,仅仅露出半个身子的蓝鲸尸体,忍不住发出了惊叹。
“天啊,这是鲲鹏?”而这会海岸线上围观的众人,无不是单吸一口气。
鲲鹏那可是传说中的神兽,岂是凡人能够猎杀的?
“大将军不愧是神威天将下凡,真是让人惊叹啊。”混世魔王樊瑞想起秦烈在临平湖中,驱赶震泽龙君,救回张顺的事迹,内心之中涌起莫名的敬畏感。
此刻与樊瑞站在一起的吴用、朱武、朱仝等一干好汉都头,在惊叹之余,对于秦烈的敬服之心,无疑又更进了一步。
能够掌握猎杀海上巨鲲的人,又岂能不让人敬畏、敬服?
“来人啊,把这些鲨鱼都抬上去,把肉都分配给兄弟们。”秦烈下船之前,下令把那八只鲨鱼给拖到了岸边,进行分割分配。
至于巨大的蓝鲸,那可是全身都是宝物,秦烈需要时间来安排。
“你们怎么来了?”秦烈见到李师师几女,连忙上前关切的问道。
进入十月,海边风高浪急,气温也不高,李师师和朱凤英都有了身孕,秦烈自是担心她们受不住风寒,还好赵福金没来,不然他就真要着急了。
“我们都是看鲲鹏的。”朱凤英调皮的噘嘴笑道。
“难道捕鲲的男人,不是更让人瞩目吗?”秦烈莞尔一笑,对一旁的雷横道:“你先护送夫人回去,那那些鲨鱼的鱼肝,鱼刺,都收集起来,再切三十斤肉送回去。”
“三娘,吩咐厨房把鱼肝炖了,你们分着吃了,这东西大补,鱼刺、鱼肉保存好,待我回来告诉你们怎么做。”
这个时代的鲨鱼肉,鲨鱼刺、鲨鱼肝,那绝对纯天然的营养品,不比百年人参效果差了。
现在李师师她们有身孕,吃了绝对大补啊。
“那我们回去了。”几女见秦烈有事要忙,自是乖巧的回家而去。
“解珍、解宝你们挑选一百会屠宰手艺的兄弟,听我指挥,把这鲸鱼给切割了。”
秦烈随后把解珍解宝兄弟叫到跟前吩咐了一句。
“是。”二人欣然道。
“朱仝召集人手,就山脚下搭建营地,准备干柴木炭,准备生火。”
“是!”朱仝扬声而去。
“武二哥、晁盖兄你们带人去把岛上,咱们这些时日准备好的铁锅、陶罐等用品,全部搬过来,我有大用。”
秦烈猎杀鲸鱼,自然不是为了吃肉,而是准备采集鲸鱼的油脂,要知道鲸鱼身体中的脂肪,可是蕴含着丰富的油脂。
这些油脂熬制之后,可以提炼出肥皂、甘油以及燃油,这些可都是当代急需物品,即便是后世也是重要的资源。
“大将军,你可别忘了,洒家也是切肉的一把好手。”鲁智深和刘唐一行没有领到任务的都头们,这会纷纷来到秦烈身旁请缨道。
“哈哈,那就一起动手,这就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秦烈抚掌而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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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鲸显然没有这么容易,小说嘛,过程总会容易一些,哈哈。
第277章 秦家长女的降世
秦烈召集一百多名,曾经有过屠宰经验的士卒,加上猎户出身的解珍解宝兄弟,还有鲁智深、刘唐等都头。
通宵达达的忙活了一夜,终于把岸边的蓝鲸给肢解完毕。
经过粗略估计,这头蓝鲸的重量已经超过二十万斤,因为光鲸鱼精肉就分割出十万斤,另外还有皮质,骨架,还有拿厚厚的脂肪。
而这个时代鲸鱼身上最具有价值的东西,恰恰就是那些脂肪,因为正是这些脂肪,可以熬制出鲸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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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脂肪不过三四万斤,但若是能够熬出五千斤鲸油,那就十分可观了。
鲸鱼肉价值不高,拉到明州、秀州、杭州出售,估计也就几文钱一斤,不过十万斤这个体量,怎么也值个几千贯钱。
而真正值钱的自然是熬制出来的鲸油,一旦提炼出甘油、肥皂、燃油的话,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鲸鱼身上的皮质,质地柔软,表面有绒毛,皮革带花纹,适宜用来做衣服,一张巨大的鲸鱼皮,少说也可以制作数百件质地上乘的衣服,这些都是潜在的价值。
鱼肉分割之后,秦烈指导着水手们,开始熬制鲸油。
为了这一天,秦烈早就准备了大量的铁锅、还有容器陶瓷。
一口口巨大的水缸,摆满了临时营地。
“杨雄、石秀、史进、樊瑞、蒋敬、周通、李忠、孔明、孔亮你们各自带领船只和人手,装上鲸鱼肉前往明州、秀州、杭州售卖,或者以物换物都可以。”
“比如炭火、大米、铁器都可以用来置换。到了码头,先派人暗中联系咱们的人,让他们暗中帮衬一下,别惹出是非来。”
岸边的临时营地内,秦烈把众人召集起来,吩咐了一番。
鲸鱼肉虽然算不上什么美味,但只要便宜,在岸上肯定好卖。
毕竟如今这个时代,可不是锦衣玉食的时代,老百姓温饱都十分勉强,若花上一笔小钱,却能够吃上一顿肉食,相信百姓也会愿意的。
“是。”杨雄、石秀等人纷纷应声道。
一千士卒在秦烈的带领下,忙活了两天,这条重达二十多万斤的鲸鱼,就剩下那一副孤零零的骨架,摆放在海岸线上。
而那些鲸鱼脂肪,足足熬制出七千余斤鲸油,秦烈粗略估计,经过再次提炼之后,至少可以产出一千斤甘油,三千斤肥皂脂,以及过一千多斤助燃的油脂。
肥皂脂做成三两一块,三千斤就可以一万块肥皂,一块肥皂卖个一百文钱不难,毕竟这可是稀有物品,产量有限,又是消耗品,必然会深受那些豪绅士族们喜欢。
还有那些甘油,那可是天然护肤品,冬天必备。
包装一番,一两一瓶,那就得卖个几百文钱。
秦烈粗略估算了一下,这一头蓝鲸最后至少可以创造数万贯钱财的收入。
这绝对是暴利,这要是捕杀个十几头下来,赚取的钱财,都可以养活几万人马一年所需了。
忙活完,秦烈虽然疲惫,但心情愉悦的他,精神却是处于亢奋状态。
“阮小七、王定六你二人从今天起,各带一千人马,给我守在东海上,发现这巨鲲,就立即围杀,有问题就派人回来求援。”
这个时代的人称鲸鱼为巨鲲,秦烈也没有去纠正他们。
经历这次捕鲸,阮小七和王定六也算是积累了经验,对于这样的任务,二人也是毫不含糊。
“大将军放心,只要这巨鲲出现,我们定可手到擒来。”阮小七和王定六也是信心十足。
至于如何提利用鲸油制作,秦烈就交给了孙新和顾大嫂,张青和孙二娘他们,以后这一块他自是不插手。
至于鲸鱼皮该如何制作衣服,有病大虫薛永和通臂猿侯健负责,他更是不用操心。
回到家中搂着李师师饱饱睡了一觉的秦烈,还未来得及起床,就听到扈三娘的喊声:“子扬,福金要分娩了,稳婆和神医都来了,你赶紧起来,福金一直在喊你。”
“啊!我马上来。”秦烈闻言,连忙披衣起身,这个时候天色却不过刚刚擦亮。
“师师姐,我先过去了,你再睡会。”
如今李师师刚怀上身孕,身体正是容易疲惫的时候,但她还是起身道:“你先过去,我待会过来。”
秦烈赶到旁边赵福金的房间,神医安道全,扈三娘,还有几名侍女都在屋檐下等候。
而这个时候李易安和李光的三个女儿,这会已经跟稳婆进了房间。
“子扬,我要见子扬,啊,疼死我了……”房间里这个时候,却传来赵福金那撕心裂肺的喊声。
“福金,我来了。”秦烈不顾众人的反对,跻身进了房间,一把抓住疼痛难耐,满头汗水的赵福金,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子扬,子扬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赵福金这会的心情无疑是矛盾的,既希望秦烈留下,又不想他留下。
“子扬,你快出去吧,女人家分娩,你在这里不吉利。”李易安这个时候劝说道。
产房内的两个稳婆,也连连劝说,说是女人生孩子,男人留在房内,不但不吉利,对产妇孩子都不好。
虽然秦烈知道这些都是迷信,但面对众人汹汹舆论,他也只得握着赵福金的手,鼓劲道:“福金,我在门口等你,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一定可以的。”
在秦烈的鼓励下,赵福金露出一抹坚强的笑容,看着秦烈点了点头。
说实在古代分娩,确实是件生死攸关的大事,虽然秦烈不停的鼓励着赵福金,但他内心实际上却充满担心,只不过隐藏在心中而已。
秦烈走出房间不久,李师师和朱凤英也闻讯赶到了,听着房间内赵福金那撕心裂肺的喊声,二女摸了摸尚未显怀的肚子,却并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一丝坚定。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秦烈左右两只手,分别握着李师师和朱凤英的手掌,安慰着二女的他,却不知道他此刻的手心,早已经沁出了汗水。
“哇哇哇……”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内终于传来婴儿的哭声,紧接着紧闭的房门从内打开,一脸笑容的李易安,抱着怀中用红毯子包裹着婴儿,笑道:“子扬,恭喜你,是个女公子,母女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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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那就好,那就好啊。”秦烈松了口气的同时,连忙上前接过哇哇直哭的孩子,径直走向里屋看望赵福金。
“辛苦你了。福金,看看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像你?”秦烈看着脸色苍白,躺在床榻上的赵福金,语气温柔的把孩子放在了她面前。
“子扬,她怎么皱巴巴的,哪里像我啊?”满怀喜悦的赵福金,探视之下,不由苦着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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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秦烈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事实上刚出生的孩子,就是这个样子,赵福金自是不知道,刚才听秦烈说女儿像自己,她自是满怀欣喜,可眼前的结果,自是大出预料。
“虽然她丑兮兮的,但我还是喜欢她。”赵福金脸上露出母性的光辉,眼中尽是慈爱。
“对,你说的没错,这孩子就是咱们的宝贝。”秦烈点头深以为然,两世为人,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初为人父的他,自是充满喜悦和无限的溺爱。
赵福金剩下孩子的消息,当天便在岛上传开了,吴用、朱武、花荣、武松、鲁智深、李逵一众都头,无不登门道贺。
欣喜之余的秦烈,自是大摆宴席,庆贺女儿的降生。
赵福金生下女儿,自然是值得庆贺的大事。
吴用、朱武也随之松了口气。
“帝姬虽然身份高贵,但毕竟名分未定,这个时候若是生下长子,今后必有争端,如今生下长女,反倒是幸事啊。”
这是吴用得知赵福金生下女儿之后,暗自发出的感慨。
因为吴用、朱武是知道秦烈胸有抱负,将来必然会成就一番事业。
这份事业究竟有多大,吴用现在自然猜不透,因为秦烈并未透露。
以至于吴用,朱武近来都有些迷惘了,因为在他们看来,秦烈好像真要在这海岛之上,大兴贸易之路。
而大宋朝廷,这会也是生机勃勃,举朝上下一片繁荣景象。
毕竟百年仇敌的辽国,即将灭亡,而大宋历代皇帝,耿耿于怀的幽云十六州,如今也收回了六州之地。
此刻的皇帝赵佶声望无疑达到大宋历代皇帝的定点,功盖太宗赵光义,直追太祖赵匡胤。
为什么说功盖宋太宗赵光义,自是因为此时的赵佶,确实完成了历代大宋皇帝,未完成的壮举。
平定内乱,拓展西域,与西夏订下纳贡盟约。
最重要的是联金灭辽成功,把宋人心中渴望收复的失地,一步步即将实现。
这样一位文治武功的皇帝,即便有些瑕疵,那也是值得原谅的。
此刻,整个大宋王朝,上到皇帝,下到平民,无不认为太平可期,好日子即将来临。
这就包括吴用、朱武他们,在他们看来,今后天下太平,秦烈只怕再难有用武之地。
奈何秦烈丝毫没有再回朝廷的意愿,反而整天与军器作坊的凌振、李云、汤隆、鲍旭几个琢磨着火药,造船这些工匠才做的事情。
前天秦烈出海捕鲲而回,吴用多少有些振奋的,因为他发现,秦烈心中的野望,并没有消散。
只是他疑惑的是,秦烈一旦在海上待久了,染上铜臭、工匠这些习气,今后又怎么返回朝廷呢?
此时的吴用自然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大宋的盛世太平,不过是昙花一现,因为再过一年半载,庞然巨物的大宋,就要亡了。
这是大势,秦烈也曾试图改变,可他发现在没有重新洗牌之前,他根本无法改变这一切。
他从淮西入两浙前,是准备占据两浙之地的,可现实却告诉他,两浙地经过方腊的叛乱,以及朱勔之前的折腾,早已经民生困苦,经济萧条。
秦烈当时手握七万忠心的大军,他确实可以做到占据两浙路对抗朝廷。
可两浙路这个时候,却根本无法完全养活秦烈的大军,若是强行这么做的话,最终只能把两浙路的数百万百姓,卷入无尽的战火之中。
这样的结果,绝非是秦烈想要的。
除此之外,秦烈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入朝为官。
然而秦烈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还是放弃了。
因为他深知,就算他进入朝廷中枢,最终只会什么事都干不成。
蔡攸、王黼、梁师成、李彦、童贯、高俅、余深、白时中、李邦彦那帮人,就像一个巨大的沼泽之地,将会牢牢的捆绑着自己的脚步。
还有太子赵桓,郓王赵楷那些人,都跟他不是一路人,他也不可能与他们同流合污。
与其在京城勾心斗角,还不如远离朝堂,趁这两年的时间,安心积攒一笔钱财,等待时机的到来。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秦烈在女儿满月哪天,正式给女儿取名子鱼,秦子鱼。
这个名字无疑是有些寓意的,因为子鱼来自子非鱼这篇惠子与庄子一句对话。
而秦子鱼出身的前两天,正是秦烈捕杀巨鲲(蓝鲸)之际,鲲鹏一词同样出自庄子逍遥游一文。
秦子鱼满月当天,秦烈再次大败宴席,还赏赐了一万士卒,一人一贯钱。
而经过一个月的销售,捕杀蓝鲸的收入,也统计出来了,抛去一切成本,总共得钱五万三千贯,这明显超出了秦烈之前的预估。
但这确又是确实结果。
不过让秦烈失望的是,最近一个月,阮小七和王定六在东海之上,并没有遇到鲸鱼,鲨鱼倒是捕杀到不少,但也仅能当做肉食。
并不能产生经济价值。
秦子鱼满月当天,喝的有些高的秦烈,借着酒意,却又享受了一把齐人之福。
在扈三娘的搀扶下,秦烈却故意进了李易安的房间。
面对秦烈耍无赖的行为,李易安又好气又好笑,半推半就之下,与扈三娘一道,大大的满足了秦烈一番。
事后,看着生龙活虎的秦烈,早已经精疲力尽的扈三娘,倒头便睡了过去。
李易安伸手掐了秦烈的腰身一把,一脸潮红的娇嗔道:“都是做父亲的人,还这般胡闹,难道非要我们姐妹一起伺候你,你才高兴?”
“易安姐,谁让你这么迷人呢?我这不是被你的气质美貌所迷惑了嘛。”
秦烈含情脉脉的眼神,配合着被窝中的手掌,在李易安那滑嫩的肌肤上游走而过。
那拥有魔力一般的手掌,惹得怀中的佳人呼吸一下便急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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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张顺挂帅伐三岛
立春,万物生。
转眼便到了大宋宣和六年的立春时节。
二月初三,秦烈在桃花岛码头,杀三牲祭祀天地。
任命张顺为大将,统率五千水师人马,以童威、童猛为向导。
以朱武为参军主薄,张横、阮小七、史进、晁盖、酆泰、杨雄、石秀、刘唐、李逵、穆弘十人为大将,向琉虬三岛誓师出征。
去岁童威、童猛兄弟,率领率领的五百士卒,先后三次抵达琉虬的中山、山南、山北三岛。
时琉虬群岛分为中山、山南、山北三个部落族群,各自为战,并没有立国称制。
三个部落族群共有人口不下二十万,其中中山部落实力最大,拥有九万人口。
山南六万余人口,山北最次,仅有四万余人口。
这次秦烈让张顺挂帅出征,一是受山北部族族长尚止戈邀请,二是秦烈也看中了琉虬这块风水宝地。
作为海上贸易的中转场,琉虬贸易发达,有“万国津梁”称号。
三是秦烈准备用琉虬作为跳板,为将来图灭倭奴王国准备,同样琉虬也是秦烈给自己寻找的一块后路。
四是这次琉虬山北部族族长尚止戈,不但给他送来了一斛珍珠,还把他的孙女,被琉虬各部落誉为海上明珠的尚孝珠送给了秦烈,表示愿意永结秦晋之好。
尚孝珠这颗海上明珠,秦烈并不动心,秦烈真正动心的是尚止戈送的一斛珍珠,以及陪嫁的十条海船。
以及陪嫁的一百名造船工匠和侍女各百人。
那一斛珍珠足有一百二十颗,颗颗大如鸽蛋,颜色各不相同,有洁白如玉,有蔚蓝如海,有绯红如血。
可以说这些珍珠,随便一颗拿到大宋的州府之地售卖,价格只怕都在万贯。
就算是一万贯一颗,这一百二十颗珍珠,那就是一百二十万贯钱,这么一大笔财富,秦烈又怎么可能拒绝呢?
其次是那十艘海船和一百名造船工匠,虽然这十艘海船不过是长五丈,高两丈的战船,但在这海船构造上,秦烈却看到了后世大明福船的影子。
秦烈来桃花岛隐居已经快一年,他手中的车船虽然也能出海,但安全性能,和远航能力仍然不足。
虽然这些时日来,他也从倭奴和高丽人手中,购买了大小十几条船只,可造船的工匠却没有获得。
大宋造船工匠并不缺,但那些工匠制造的船只,更适合江河之中航行,远远达不到秦烈所想要的结果。
对于秦烈来说,琉虬山北部落族长尚止戈送给他的一百名工匠,显然是无价之宝。
面对山北部落族长尚止戈如此大礼,秦烈自然不能没有表示。
而尚止戈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请求秦烈出兵,消灭中山和山南两个部落。
根据童威、童猛兄弟所知,尚止戈本有三个儿子,然而这两年,因为中山和山南部落意欲吞并山北。
从而联合发动了几次对山北的侵略,而尚止戈的三个儿子皆战死沙场。
已经六十多岁的尚止戈白发人送黑发人,自是对中山、山南两大部落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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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他便企图联络倭奴王国,但结果他派出的使者,都被中山、山南人给拦截。
琉虬群岛本就居住着几十个部落族群,但经过数百年的争端,如今也就是仅剩下中山、山南、山北三大族群。
尚家那也是传承了数百年的部族,尚止戈自是不想族群灭亡。
以至于当童威、童猛率领的船队抵达山北岛,尚止戈得知他们是来自上邦之国的使者,就像是溺水者,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码头之上,秦烈把自己的佩刀,命名为万峰的环首刀,赐予张顺道:“汝此吾刀,统御三军,所到之处,当先宣扬我华夏礼仪,倘若不服教化者,尽数灭之。”
“谨遵大将军军令。”张顺单膝跪地,双手接过秦烈的佩刀,躬身应道。
“出发!”张顺原本就对秦烈忠心耿耿,自从临平湖被秦烈所救之后,他对秦烈的忠诚早已经上升道信徒的地步。
大踏步登上主战船的张顺,高举手中的佩刀,扬声一声大喝。
五千水师人马,大小战船一百艘,迎风破浪而出,朝着烟波浩渺的深蓝驶去。
水师出征之后,秦烈在桃花岛上的实力,急速减弱,因为李俊、李立率领的船队,忙于赚倭奴人的银子。
李俊、李立率领的一千五百人的海上贸易商船,半年的时间虽然只往返倭奴王国两趟,但却赚回十五万两银子。
而且是净利润,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可不是大宋的铜钱。
同样阮小二、阮小五率领的一千人的海上贸易商船,半年来往返高丽三次,也赚回了价值十六万两银子的回报。
这样丰厚的利润,还只是贸易初期,一旦这条路走熟络了,自是可以增加效率,今后能够赚取的利润显然会更多。
也正是这两条商路开拓成功,让原本已经限制大半年的一众好汉,包括吴用再次看到生存的价值。
虽然此时众人都不知道秦烈的打算,但秦烈的奋斗谋划,却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任何时代,生存不就是为了权势和富贵嘛。
秦烈安置了林冲、秦明、杨志一众好汉,在两浙路各州府任职,又带着花荣、武松、鲁智深等一众好汉,避居海外赚钱,若是没有所图,那是根本无人相信的。
秦烈去年安排人在东海之上,等了几个月的鲸鱼没见踪迹,可随着开春到来,近日在海上巡视的王定六,却再次发现鲸鱼踪迹。
得知消息的秦烈,立即命令留守岛上的花荣、解珍、解宝、武松、鲁智深等将领,率领两千人马出海,进行狩猎行动。
猎杀鲸鱼鲸鱼的利润同样丰厚,而且还能获取军中所需的战略物资。
而在大宋朝猎杀鲸鱼,那可不会影响地球生态,秦烈完全毫无心理压力。
“大将军,石宝、王寅、庞万春一干俘虏,在水牢要求见您。”
捕鲸的船队这一次进展十分顺利,仅仅出去三天,便猎杀回一头鲸鱼。
得知消息的秦烈,正领着上次没见到蓝鲸,颇觉得遗憾的赵福金几女,正要出门却被戴宗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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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庞万春的归降
“怎么,他们终于想通了吗?”秦烈在来到桃花岛之前,曾亲自去劝降过他们这些俘虏。
可惜当时他们显然没想通,为此秦烈便把他们带到桃花岛,这一关就是将近一年时间。
之所以称为水牢,因为是靠海岸山脚下搭建的一座临时监牢。
这些日子看押他们这些俘虏的人,正是操刀鬼曹正和金眼彪施恩。
因为水牢一旁就是医疗营的营地,神医安道全领着三百弟子,这些日子一直在授业。
曹正和施恩二人没什么事,就被赋予看守的责任。
反正有神医安道全在,他们除非想自杀,否则也死不了。
不过秦烈也没有克扣他们,除了关押失去自由外,这些人一人一个房间,吃喝不愁。
然而近一年的囚犯生涯,让石宝、王寅、庞万春三人为首的叛军将领,意识到在这样下去,这辈子也就完了。
当时跟他们一道被俘的夏侯成,蒋印、吴升等一干将领,其实早就想要投降,只是碍于石宝、王寅二人昔日的余威,只得默默忍受这份囚徒之罪。
“刚才是曹正派人来到议事厅汇报的,吴先生特意让我前来禀报。”具体情况戴宗也不清楚,所以他也只能如实回道。
“好,我这就去看看。”秦烈点点头,对赵福金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道:“三娘,你陪福金和孝珠去吧。”
李师师和朱凤英现在已经怀胎五六个月,自是行动不便。
李易安留在家中陪伴二女,并照看秦烈和赵福金的女儿秦子鱼。
“子扬,有事你就忙吧。”扈三娘和赵福金都乖巧点点头。
只有尚孝珠这颗海上明珠,一时没有听明白,愣在门口有些茫然无措。
说起来年近十七岁的尚孝珠,确实配的上海上明珠的称号。
这个女人拥有近七尺的身高,一头乌黑及腰的长发,明眸皓齿,精致的五官犹如巧夺天工一般,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白皙的皮肤,就像白玉一般滑嫩,即便身为女人的李师师几女,也为之惊叹。
那纤细的柳腰,就像风中飘絮般柔软,尤其是她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让人闻之神清气爽。
身娇体柔、温香软玉,倾国倾城的容貌,还有那暖人阳光的笑容。
总之这各女人,绝对是秦烈生平仅见的绝色美人,单以外貌身材来比的话,即便是李师师和赵福金二女,都要此女稍逊一筹。
李师师妖而不媚,虽然昔日贵为花魁,却透着一分高冷。
赵福金帝姬出身,容貌秀美,气质高贵。
李易安虽然容貌也就是清秀,但她身上却又一股书眷之气,给人一种知性之美。
朱凤英天真烂漫,个性单纯,让人亲近喜爱。
扈三娘英姿飒爽,英气十足,让人生畏。
而与之相比,然而尚孝珠却凭借着貌美肤白,以及傲人的身材,硬是在视觉上压过李师师等人。
可所有人都对她讨厌不起来,因为她那温暖阳光的笑容,即便是因为语言不通,而无法沟通之下,她那温暖阳光的笑容,依旧让人能够感受到他的纯真和善良。
没错,从小在琉虬北山岛长大的尚孝珠,虽然会说倭语和台夷弯州岛的土语。
但却不会说大宋的官话,甚至连听都听不懂。
为此这些日子,李师师、李易安她们一直都在叫尚孝珠学习汉字,然后再教她认识。
好在这丫头确实得天独厚,不但人美丽,还有一颗聪明的大脑,短短的十天就学会了上百个汉字,这速度连李易安这个才女都佩服。
“你是要跟我去吗?”秦烈见尚孝珠看着自己,只得比划了一下手势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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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穿着一身浅白粉红色襦裙尚孝珠,摇了摇头,一字一字的说道,虽然说得很慢,但却没有半点违和感,反而让人觉得可爱。
说起来尚孝珠今年才十七岁,俨然已经成为众女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比朱凤英还小两岁。
“三娘,让她跟着你们吧。”秦烈承认自己就是一个渣男,对于美女他总是无法抗拒,尤其是像尚孝珠这样的绝色佳人,而且还是送上门的。
当然秦烈绝对不会去主动勾引有夫之妇,这种不道德没品的事情,他绝对是不干的。
赵福金那一次纯属于意外,否则他绝对干不出那事的。
不过对于尚孝珠,秦烈目前更多的是一种对美好事物的喜欢,自然谈不上有多少感情,而且他因为没有碰过她。
秦烈虽然是个渣男,但绝对是一个有品的渣男。自然不会因为贪恋尚孝珠的美色,在没有感情基础之下,就对人家做出出格的事情,那样就跟禽兽无异了。
“雷横,你带人跟着,朱仝你跟我去一趟水牢。”
随后秦烈又吩咐了雷横、朱仝二人一番,便与朱仝领着一队士卒,直奔水牢而来。
“说说吧,你们是想怎么投靠我个法?”秦烈如今没有官身,自然不会搞出礼贤下士那一套。
而且眼前关押的六个人,那都是硬骨头,要是感召有用的话,他们早就投降了,何至于在水牢中关押了一年之久。
所以秦烈一上来,便没有给他们什么好脸色,而是直白的打击着他们的自尊心,要想收服这几人,只有把他们的尊严击垮。
让他们明白要想活下去,那就只能像他秦烈摇尾乞怜,否则等待他们的,就只会是眼前这永无止境的水牢,日复一年暗无天日的日子。
“大将军若能够饶恕我昔日的罪行,从今往后,我庞万春愿为大将军手中的箭矢,赴汤蹈火,誓死相报。”
一年的囚徒生涯,庞万春早已经蓬头垢面,嘴角上下更是长出长长的胡须,唯一不变就是他那坚定的眼神,依旧还是那么明亮。
“哦,那么我问你,当日在亭泉山下,你有没有后悔为什么没有射死我呢?”秦烈沉声直视着,眼前被锁链枷锁关押着的庞万春问道。
“当时各为其主,吾身为大将,岂能不忠于君主?即便是再回到当时的情景,我庞万春的箭矢依旧会朝您射出。”
“就如同从今往后,只要大将军您一声令下,我手中的箭矢必将射向哪里。”
庞万春微微低头,躬身沉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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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再次捕杀一头鲸
“你很实诚,这很好。”秦烈对于庞万春的表现很满意。
“但我现在必须告诉你,我现在已经辞去大将军的职务,准备在此隐居避世。”
“而且很有可能就此隐居一辈子,你确定还要追随我的左右?”
秦烈紧接着又把自己目前的现状,对着庞万春,以及并排几个牢房间的石宝、王寅几个说了出来。
“虽然这海鱼味道实在不如猪羊鸡肉,但吃了快一年,我实际上已经习惯。”
庞万春咧嘴一笑,道:“但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希望可以讨上两个娘们过活,若大将军能够满足,我庞万春为奴为婢也无怨无悔。”
“还有我,我夏侯家不能在我手中绝后,只要大将军能够成全,我夏侯成这条命,从此就卖给您了。”
游侠出身的夏侯成,武艺已经达到准一流实力,之前因为石杰对他有恩的原因,所以他便一直暗中发过誓言。
他要为石杰守孝一年,期间即便是死,也绝对屈服投降。
事实上庞万春他们几个,都有自己的信念,但一年的囚徒生涯,自然是欠下的恩情,也还尽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这个时候,会主动请求归降的原因。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我秦烈可以答应你们,出去之后,便给你们每人送两名通房丫鬟,至于是做夫人还是丫鬟,那就看你们的意愿。”
秦烈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庞万春的要求。
说起女人秦烈手中现在还真有,那就是琉虬北山部落的族长尚止戈送给他的一百个婢女。
那些女子可都是年轻貌美的少女,秦烈当时就毫不犹豫给每一个都头,都赐了一个,就连李逵、鲁智深也赏赐了一个。
如今秦烈府中还有二三十个婢女,既然庞万春几个想要,秦烈自是毫不吝啬。
“大将军快人快语,我庞万春今后必当誓死相报。”庞万春一脸坚定的作揖拜道。
“庞万春,你要不嫌弃,从今天起,我赐你一个名字,就叫庞万忠吧。”
秦烈目光炯炯看着庞万春,等待着他的回答。
“谢大将军赐名,我庞万忠今后必定誓死效忠大将军,绝无二心。”庞万忠稍作沉吟,便一脸感激的表达了谢意。
“来人,给诸位兄弟解去枷锁。”秦烈自问还是有几分眼力劲的,庞万忠从一开始的所作所为,透过眼神和行为举止,绝无半点作伪。
而今天这一幕,显然石宝、王寅、夏侯成、蒋印、卫亨早已经商议决定好了的。
原本几人还以为此番必然要受到一番羞辱的,可结果秦烈表现出的开阔心胸,让他们不得不折服。
而第一次与秦烈照面的王寅,这会在一旁偷偷打量了秦烈一番之下,心头却是暗暗一震。
王寅作为方腊手下的兵部尚书,他是知道一个秘闻的,那就是昔日方腊手下的司天监蒲文英,曾说过吴越之地,有帝星降临,更有罡星追随。
若与之对抗,必是取死之道。
蒲文英出自天师宗一脉,主修星象望气之术,因见方腊有王侯气象,加上方腊对他礼敬有嘉,有感其恩的蒲文英,便追随在方腊帐下效力。
然而蒲文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后来秦烈率领大军,在攻破杭州城时,他因发现对应方腊帐下的将星皆是黯淡无光。
相反代表帝星降临吴越之地的大宋将星,则是光之灼灼,夺目耀眼。
为此蒲文英遂上书方腊,希望方腊能够去尊号,向朝廷投降,结果这事被包道乙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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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怒之下的他,当场便拔出腰间的玄元混天剑,把蒲文英一剑刺死当场。
这段秘闻当时就发生在清溪方腊的圣公府,王寅虽然未亲眼目睹,但却窥视了大概。
当时方腊帐下一众文武将官,比如娄敏中、高玉、祖士远等等文武官吏,实际上都认为蒲文英口中所谓的帝星降临吴越之地,是印证在坐镇在庐州府的康王赵构身上。
事实上帝星降临吴越之地,也确实印证在赵构身上,因为这个时候的秦烈,显然不具备帝王之气和命格。
然而王寅,这会看到龙行虎步,气度非凡,心胸如海的秦烈时,却忍不住臆测起来,秦烈会不会才是蒲文英口中那个帝星呢?
“曹正,你带诸位诸位兄弟去洗涮一下,今日我的捕鲲船队,再次猎杀了一头巨鲲回来,正好让大家伙一起见识一下。”
秦烈并没有在水牢多待,在庞万忠、石宝、王寅、夏侯成、蒋印、卫亨一行人,宣誓效忠,自愿成为自己的家臣后,秦烈便让曹正带人,把他们带下去安置去了。
在水牢关押了近一年,他们自然该好好洗涮一番,整理仪容和换上新衣,这才是真正的劫后余生。
“石宝兄弟,虽然你昔日也是大将军,但我不得不说,咱们与秦大将军一比,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
“你呀就想开一些吧,今晚大将军把通房丫鬟送来,你就尽情享受一番,也好给你们石家,留个一男半女,这样咱们就算死了,也无憾了。”
王寅与石宝早在方腊起义之前便认识,王寅素来知道石宝重感情,对于方腊父子也是心怀忠义。
这次一年之约,实际上也是王寅想出来的,就是给石宝找个台阶,迫使他不得不跟随自己一道归降朝廷。
因为王寅知道石宝没有兄弟家人,自然不想他这么年轻就去死,从而让石家绝后。
王寅这会这么开导石宝,显然又了一个套。
因为王寅很清楚,石宝重感情,要是一旦有了孩子,他定会死心塌地的留下来。
“王大哥,这一年在牢中,其实我都想明白了,咱一身本事,自是不该就此荒废。”石宝点点头,目光中透着一股坚定。
一番洗涮之后的庞万忠、王寅、石宝众人,被曹正带到桃花岛东面的码头上。
而这会被花荣他们猎杀的鲸鱼,已经拉扯到了岸边。
站在岸边上的秦烈,早早一眼就认出,这是一头成年露脊鲸,目测这头露脊鲸也就比去年那头蓝鲸一些。
重量只怕也有十几万斤,这绝对是一笔不菲的钱财。
此刻,庞万忠、王寅、石宝等人看着眼前这庞然巨物,震惊之余,在看秦烈的目光时,明显多了一丝敬畏。
捕杀巨鲲的人物,在这个时代,说他是神也有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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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公孙胜送来密函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仲夏季节,让秦烈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四个月的时间,他们竟然猎杀了三十头鲸鱼。
其中露脊鲸十五头,抹香鲸十三头,还有两头则是其它品种的鲸鱼。
而在其中九头抹香鲸的腹中,足足挖出七百三十斤龙涎香。
虽然在汉代,华夏的渔民便在海上发现了龙涎香,但他们却不知道龙涎香出自何处。
以至于古人便认为龙涎香,是来自深海龙王对人类的馈赠,故而取名龙涎香。
比如在大宋便有史料《岭外代答》记载,“大食西海多龙,枕石一睡,涎沫浮水,积而能坚。鲛人探之以为至宝”。
然而实际上龙涎香实际上,却是抹香鲸肠内分泌出的一众干燥品。
因为这些干燥品在抹香鲸肠内久了,就会被其吐出来,有的则会从肠道排出体外。
刚刚出产的龙涎香,有一股强烈的腥臭味,但干燥后却能发出持久的香气。
点燃之后更是香味四溢,比麝香还香。
为此在华夏历史上,龙涎香因为仅靠渔民在海上,守株待兔所得,产量自然稀少。
故沿海各州县的百姓,只要靠运气打捞到一点,当地官府便直接收走,直送皇家使用,故龙涎香向来有皇家第一贡品的称号。
然而,整个春夏两季,秦烈却足足搞到八百三十斤龙涎香。
但是普通士卒根本不知道这个消息,因为每一次捕杀到抹香鲸,秦烈都会带着花荣、武松、鲁智深、解珍、解宝、朱仝、雷横几个心腹亲自动手。
但又因为龙涎香刚刚出来之时,恶臭难闻,自是无人会想到,这种东西却是堪比黄金的龙涎香。
在大宋市面上,一两龙涎香的价格至少也要一两黄金价格,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因为一两黄金不难购买到,但一两龙涎香却几乎很难寻找到,一般也就是在沿海各州府,一些渔民偶尔所得,进行隐匿售卖。
也就是光龙涎香这一项收入,秦烈这个几个月,就赚了超过百万贯钱的收益。
加上熬制出来的甘油、燃油、肥皂,以及鲸鱼肉,秦烈又赚了不下百万贯钱。
另外还有海盐,秦烈居住的桃花岛虽然不适合晒盐,但三岛之一的黄龙岛,却有一个天然海湾盐场。
为此,秦烈特意安排了蒋敬率领历天佑、张俭、张韬、姚义四将坐镇黄龙岛进行晒盐。
从去年冬天至今年六月初旬,盐场出产的雪花盐,早已经通过秦烈安插在两浙路,各州府的团练使、防御使,销售到了两江、两淮各地。
秦烈掌握晒盐工艺,生产出来的盐巴,雪白如沙,自是大受欢迎,一经推出便受到百姓的喜爱。
甚至负责倭奴王国和高丽王国商路的李俊、阮小二两支商船,同时也拉了数万斤雪花银,贩卖了过去。
同样雪花盐在倭奴王国和高丽王国也大受欢迎,为此这一项收入,半年下来,赚取的纯利润也远远超过百万贯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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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当吴用,樊瑞他们看着账面上,那每日都在暴增的惊人钱财时,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为了存放钱粮,秦烈特意动用了几千岛上的家眷们,利用轰天雷挖了几十个山洞存放钱粮。
“主公,我要我要没记错的话,咱们大宋一年的税赋,也就一亿贯吧,其中还包括布匹、草料,等各种廉价物品。”
“这样折算下来,有七千万贯铜钱就顶天了。”
桃花岛议事厅上,吴用拨拉着算盘,看着目前账面上已经超过三百万贯钱,以及一百三十万两银子。
外加黄金十一万两,珍珠一斛,还有粮草八十七万石布匹等等物资。
也就是说秦烈目前的资产怕是已经达到一千万,也就是说相当于大宋一年赋税的七分之一。
而且这还是短短一年多的时间,积累起来的财富,想想都让人恐怖。
“樊瑞,你说说一千万贯钱财,十万大军开支的话,两年消耗下来,又还能剩下多少呢?”
一千万贯钱在秦烈看来,还是太少了。
“回禀主公,若是仅仅是供应粮草,四年都不是问题,但要是加上军饷,军械装备,比如甲胄、兵器打造、补充,顶多十五个月,就会底朝天。”
樊瑞是秦烈的后勤部参军,主管后勤军需物资,这帐他显然门清。
“吴先生,你现在还觉得咱们钱财多吗?”秦烈苦笑一声,看向吴用问道。
吴用并不是不懂这笔账,只是他并未想过十万大军消耗这个问题。
秦烈在上月接到一封密函,是公孙胜从汴京送到杭州府林冲手上的。
然而又通过林冲转交道时迁手中,然后呈送到秦烈手上。
目前斥候营的探子,在时迁、马麟、陶宗旺三人的统率下,在两浙路暗中活动,负责居中联络。
公孙胜的这封密函,通报了一则消息,大辽的皇帝,也就是后世的辽国末代皇帝天祚帝祚帝耶律延禧,在应州被金人俘虏。
天祚帝耶律延禧被俘,也就意味着大辽宣告国破,即便还有一些逃亡的贵族,但辽国这个国号,实际上已经灭亡。
然而,金国大军俘虏辽国皇帝耶律延禧的消息刚刚传出,一向与大宋摩擦不断的西夏皇帝李乾顺,向金朝上表朝贺,表示愿意依附于金。
与此同时,西夏大将军李良辅,屯兵三万在大宋与西夏边境,开始修筑城堡,颇有为大金马前卒的架势。
公孙胜送来的这封密函,与大宋的国运显然是息息相关的。
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用在君臣之间和国与国之间,那也是有共通点的。
大宋与金国女真人联合,把百年盟好的辽国灭了,看似大涨声威,可实际上这个时候,宋朝这条走狗的实力,也彻底暴露在金人的眼皮底下。
当年童贯率领二十万大军,干不过辽国大将军耶律大石三万人马。
而女真人的三万铁骑,却灭了辽国几十万大军,两相对比之下,金人岂会看不出,大宋显然与辽国一样,都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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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风云变幻的一年
接到公孙胜的密函之后,秦烈随即召集桃花岛、黄龙岛、南极岛留守的一干将领,正式召开了一次核心会议。
开会之初,秦烈首先出示了公孙胜的密函消息,并且公开表示,大宋的危险即将来临,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即将到来的战事做准备。
也正是在那次会议之后,吴用、樊瑞、花荣、武松、鲁智深、朱仝、雷横等等一干将领。
包括庞万忠、石宝、王寅等一干降将,皆改口称秦烈为主公,以秦烈家臣自居。
在这次的会议上,秦烈明确表达出,他出山之际,便是他开府之日。
原本汉初开府只是一种权位地位的象征,表示允许建立府署,并自选随员或职员的意思。
但随着汉末天下大乱,以及魏晋南北朝的乱世,渐渐的开府的权势就变了。
因为在汉末时期,无论是废立皇帝的董卓,还是曹操都先后开府,从而走上权倾朝野权臣之路。
而这个时候,秦烈明确表示,他要开府,那就意味着他要走上建立府署,走上权臣的道路。
这也是吴用、樊瑞等人,改口称呼秦烈主公的原因。
既然秦烈表了态,大家伙这个时候要是不表态效忠之意,那就代表你不是一条心。
这样的话,那就只能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主动离开,要么是被清除出去。
六月,本就是朱凤英的预产期,已经怀胎十月的朱凤英,分娩就在这几日。
为此秦烈一连几天,都在家中陪护,两个稳婆和神医安道全,也都在家中待命。
夏天的桃花岛,同样闷热,但秦烈却利用硝石制冰之法,每日都会让家中的侍女,制造冰块,给几女降暑。
“凤英,在坚持多走走,这个时候多锻炼一下身体,等分娩的时候,就会顺利一些。”
秦烈虽然不会接生,但前生的他,可是听过不少人说过,分娩前多走动,有利于孩子分娩。
“子扬哥哥,你看,这个调皮的小家伙又踢我了。”穿着一件纱衣的朱凤英,肚皮鼓鼓的,整个人胖了一圈,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心结。
生怕自己这幅胖乎乎的样子,会不讨秦烈喜欢。
后来看到李师师随着肚子大了,身子也胖了一圈,尤其秦烈的一番好言抚慰下,她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凤英妹子肚子里定是个男孩,男孩子都调皮,当初妾身怀子鱼的时候,小丫头却是一点都不闹腾。”
赵福金坐在凉亭内,怀中抱着正在喝着牛奶的秦子鱼,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赵福金因为不产母乳,秦烈只能从江北买回来三头奶牛,养在桃花岛上,供应牛奶给女儿。
“凤英妹子,要是生下男孩,自是再好不过。咱们姐妹关起门来,大家和睦相处,协助子扬管理家室,不让他烦心。”
李易安作为书香门第出生,她虽然有自己的个性坚持,但同样她也十分看重礼制问题。
这会她坐在李师师身边,伸手拉着李师师的手,道:“凤英是子扬名正言顺的正妻,这是要进入宗祠的,他生下的男孩,那就是嫡长子,今后无论怎么样,都是要继承秦家的家业的。”
“虽然我相信子扬不会厚此薄彼,但名份大义,是国家大义所在,是自古的礼制,在我们这个小家中,同样不能废。”
“要是废弃了,传出去只会徒惹世人笑料,这对子扬的名声,以及秦家门楣,那都是不利的。”
躺在竹子编织的躺椅上的李师师,自然是听明白了李易安话中之意。
朱凤英分娩在即,而她也就顶多迟上个一月时间,这个时候朱凤英诞下男孩,那就意味着名分已定。
倘若朱凤英生下女孩,而她生下长子,在这个家中,正如李易安所说,她们姐妹还有秦烈,都不会太过纠结谁长谁幼。
可一旦将来朱凤英再生下男孩,那就好产生庶子与嫡长子的名份之争,这样的事情,只要是在大宋国土上,那就会产生纠纷,即便是皇帝都无法避免。
“姐姐说的是,子扬是做大事的人,家里这些事情,咱们本就不该让他操心才是。”李师师摸了摸鼓鼓的肚皮,感受着腹中的孩子,那顽强的生命力,脸上不由露出一抹母性的光辉。
李易安现在已经不抱生孩子的希望了,这一年多来,秦烈可没有少跟他同房,可她就是怀不上。
而扈三娘的情况,似乎也跟她一样,即便秦烈如何卖力,她们的肚子都不见动静。
神医安道全虽然医术精湛,可他毕竟不是妇科大夫,而通过脉象诊断,自是诊断不出李易安和扈三娘究竟是什么问题。
李易安和扈三娘都很想要一个孩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二女虽然有遗憾,但也渐渐的想开了。
有秦烈的深情厚爱,又有姐妹们相互关爱,她们并未觉得人生有多少缺憾。
六月初六,凌晨五更时分,朱凤英顺利分娩,生下一个男婴。
因为孩子降生之际,正是日出时分,碰巧的是当孩子第一声响亮哭声传来。
海平线上朝阳升空,霞光万丈,以至于众人纷纷谓之祥瑞,认为此子将来必成大器。
然而凑巧的是,当孩子满月当天,李师师也顺利产下一男婴。
一月之内,秦烈添了两个儿子,这绝对是值得庆贺的大事。
以至于于吴用、樊瑞等人亲自操办,在桃花岛上大摆筵席,岛上数千军民,流水席足足吃了三天三夜。
六月至十月,海上常有风暴,这种自然气象,秦烈是知道的,为此二月份张顺出征琉虬三岛时,他曾交代过张顺,六月至十月中旬前,若战事结束,就地驻扎。
随着秋季过去,寒冬降临,已经大半年没有张顺一行人消息的秦烈,心中不由隐隐有些担心了起来。
“李俊,这次你从倭奴那边回来,在海上可有听到琉虬方面的消息?”
十一月初二那天,当李俊、李立的商队从倭奴王国返回时,秦烈在见到二人之际,自是第一时间,便问起了这事。
“主公,这个时候没有消息,未必是坏消息。”李俊宽慰之余,接着道:“据我从倭奴王国那边得到消息,琉虬三岛不过是一些土著。”
“他们除了造船技术还行外,由于缺少铁矿、铜矿,所以他们兵器甲胄制造技艺落后,根本无法与我大宋相比。”
“张顺他们兵强马壮,又有琉虬山北部落作为内应,定可一举平定三岛。”
秦烈倒不是担心张顺、朱武他们打不下琉虬三岛,他真正担心的是,他们在海上遇上风浪。
这会与李俊一番交流,他不由笑着夸赞道。
“李俊你现在是越发稳健了,看来这两年的海上风浪,锻炼的不错啊,等以后咱们新的福船制造出来,还请李都头起航南洋,扬我大宋国威。”
“愿为主公前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俊现在跑商也是跑出劲头来了,现在他在倭奴王国海域,那可是大豪商,那些倭奴人,只要见到他的商队来了,那都是点头哈腰,热情的不行。
“对了,这是这一趟的收益,这次因为躲避海上风暴,耽误了一些时候,不过总体收益还不错。”
李俊说罢,把这一次出海的账簿,交到了秦烈手中。
“你李俊办事,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秦烈点点头,把账簿放在了桌案上,并没有翻看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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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李立兄弟虽然是私盐贩子出身,但为人豪爽仗义,李俊更是直爽坦诚,自然不会在账簿上动手脚。
而且秦烈给予他们兄弟奖励,也是十分丰厚。
刚开始秦烈提出,每次出海一成收益,直接给他们兄弟。
这一趟下来,少说也有十万两银子,一年来回六趟,那就是六万两银子,价值十万贯,这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但李俊却一口拒绝了,并不是他嫌少,而是嫌多了。
因为李俊认为自己并不是商人,而是为众兄弟筹集军需物资,若他个人分配过重,岂不是一种自私自利的表现?
最后在秦烈的强烈要求下,最终李俊、李立兄弟才答应,兄弟二人每年各拿一千两银子作为俸禄。
十一月十六日,秦烈担心已久的张顺,朱武率领的出征水师人马,抵达桃花岛码头。
接到消息的秦烈,放下手中的文书,跨上战马,领着朱仝、雷横直奔码头而来。
随后吴用、樊瑞、花荣、武松、鲁智深等人,也从岛上各处来到码头之上。
“卑职张顺、朱武拜见大将军!”
码头上的张顺、朱武正指挥军士列队之际,见到飞马而来的秦烈,自是连忙拱手作揖拜道。
“起来,起来,让我看看你们。”秦烈激动的翻身跨下马背,上前托住二人的手臂,难掩喜色与激动。
很明显二人都瘦了,也黑了不少,人称浪里白条的张顺,原本那白皙的皮肤,此时都已经泛黑了。
“辛苦了,让你们受苦了。”秦烈点点头,抬头张望之下,童威、阮小七、史进、晁盖、酆泰、杨雄、石秀、刘唐、李逵、穆弘十人,都毫发无损,不由得心头一松。
“童猛、张横兄弟呢?”紧接着秦烈便发现人群之中,并未见到张横、童猛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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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海外征战的战果
“大将军放心,我大哥和童猛兄弟留在了琉虬监军。”
张顺见秦烈目光投来,连忙上前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秦烈这才一一上前,与童威、阮小七、史进、晁盖、酆泰、杨雄、石秀、刘唐、李逵、穆弘十人寒暄叙旧。
“大将军,俺铁牛还以为,这次见不到您了。”李逵一张黑脸,倒是没有多大变化,但这会见到秦烈,他却鼻子一抽,铁打的汉子,眼中泛泪。
“铁牛兄弟莫要难过,你们舟车劳顿而回,必然辛苦劳累,先回岛上再说。”秦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对朱仝、雷横喊道。
“你二人立即带诸位兄弟,先回府洗涮一番,准备好宴席,今晚我要好好款待诸位兄弟。”
“是。”朱仝、雷横连忙上前招呼众人。
秦烈接着又向樊瑞道:“你也去安排一下,准备一些陆地上的猪羊肉,以及新鲜瓜果蔬菜,我要好好犒赏出征的将士们。”
“请主公放心,我就这去安排。”樊瑞躬身而去。
而此刻码头上,秦烈已经走进,列队整齐的队伍,看着眼前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秦烈颔首之余,扬声喊道:“将士们,这一次远征海外,你们受苦了。”
“我秦烈向你们表示感谢,请受我一拜。”
“大将军……”
“大将军……”
码头上的数千士卒,在感受到秦烈的真诚实意下,无不是纷纷作揖喊道。
“此次出征的士卒,无论生死,每人奖励一百两银子,休暮一个月。”
秦烈可不是小气之人,更何况他现在根本不差钱,要收买人心,自然不能光靠口头奖励几句,必须付出实际的利益。
一百两银子可不是等同一百贯钱,如今的市面上银贵钱轻,一两银子换上两贯钱也少不了多少。
秦烈开口奖励五千士卒,一人一百两银子,这绝对是大手笔。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
原本还有些萎靡的士卒们,这会无不是高举手中的兵器,精神振奋的吼道。
随后,秦烈便让王定六,带着出征的水师人马,返回营地开始休整。
回到岛中的议事厅,秦烈听取了朱武的汇报,这才知道为何这一次,他们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原来他们九月份的时候,便已经平定琉虬三岛的战事,中山、山南两大部落嫡系,皆被屠杀殆尽。
如今琉虬三岛,仅剩下山北的尚止戈一个部落。
在张顺、朱武的扶持下,如今尚止戈成为琉虬三岛名义上的琉虬王。
而实际上留下来的童猛、张横,其实还是尚止戈主动要求他们留下来,掌控琉虬岛上的军队。
因为尚止戈如今已经六十三岁,已经到了垂暮之年,他的三个儿子战死,长孙女尚孝珠,现在与秦烈联姻。
现在尚止戈膝下几个孙子孙女,最大的孙女十三岁,最大的孙儿十一岁,另外还有两个孩子才六岁,自是无法执掌琉虬三岛的大权。
尚止戈请求童猛、张横留下来执掌军队,既是一种表态,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报。
至于他们为何迟迟未能返回,则是因为在回航的时候,他们偏离了路线,结果去了夷州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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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今的夷州岛并没有正式获得大宋的承认,当然也没有宋朝的官吏,同样属于一群土著,以及海盗和往来贸易的商船的栖息地。
为此在夷州岛的时候,张顺与朱武顺手打了一仗,把夷州岛海岸线上的几个海盗据点给拔除了,并与当地陈氏大族,缔结友好通商盟约。
“大将军,哦,主公,这是这次出征阵亡的名单,以及缴获,还请您过目。”朱武这会已经知道,众人都改口了。
“价值一千一百万贯的缴获?”当秦烈翻看账簿看了一眼之下,也不由暗自惊讶,这些海外土著们的富裕。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算是海外战事的补充吧,字数也有点少。
基本到这里,过度章节完毕。
新的征程即将开启。
第285章 金人大军围汴京
“大将军有所不知,这一千一百万贯钱,只是预估的价值。”
朱武态度恭敬的拱手一笑,道:“琉虬三岛虽然物资匮乏,但由于靠近大海,它们生产海珠,龙涎香,以及各种珍奇。”
“这次我们拿下琉虬三岛,把它们府库中的财货尽数搬空,加上在夷州岛,平定的几股海盗,抛去物资所需,作价估计缴获,超过千万价值的物品。”
“另外夷州岛陈氏家族,愿意与我们进行贸易,他们的商船主要跑的就是南洋各国,不过由于他们手中资源有限,生意一直无法做大。”
“这不听说咱们手中有陶瓷、丝绸、粮食资源后,他们也是十分感兴趣,这次他们已经派出使者前来,洽谈今后的合作。”
“那就让孔明、孔亮去见他们,今后南洋这条生意,由他们全权负责。”秦烈点点头,遂对樊瑞吩咐了一声,孔明、孔亮是他手下的人。
而且二人出生乡绅富豪,对于经营一块,本就是轻车熟路,让他们兄弟负责,秦烈也放心。
“主公放心,我这就去安排。”樊瑞起身应道。
当天,秦烈在岛上议事大厅,大摆筵席,庆祝张顺、朱武一行凯旋。
这一次出征琉虬三岛,众将可谓立下大功,不但把琉虬三岛,纳入华夏的版图,更缴获颇丰,还与夷州岛(夷州岛就是宝岛弯弯)取得了联系。
这无疑为下一步把夷州岛纳入华夏版图打下了基础,同时又拓展了南洋各国的商贸。
虽然五千人马出征,付出了一千三百士卒的阵亡,但比起收获,这点代价显然是值得的。
秦烈在桃花岛上赚的盆满钵满之际,大宋汴京开封城,这个时候却迎来了第一波灾难。
大宋宣和六年十月中旬,金国皇帝,后世称为金太宗的完颜吴乞买完颜晟,命令谙班勃极烈完颜斜也为都元帅。
统领十万金军,渡过黄河,突然出现在大宋首都汴京城下。
面对十万金国大军围城,皇帝赵佶急忙命令童贯、高俅统率禁军御敌,一边派出礼部侍郎汪伯彦,前往金军议和。
双方人马在城下一战,童贯、高俅统率的二十万禁军,一触即溃,狼狈逃回城中,二十万大军相互逃命,自相践踏而死多达数万人马。
面对不堪一击的宋军,金军都元帅完颜斜对于宋军议和使者汪伯彦的求和,自是不屑一顾,直接割了汪伯彦的双耳,狠狠羞辱一番,驱赶出了大营。
当败军和和汪伯彦狼狈回到开封城,皇帝赵佶终于害怕了。
皇城文德殿临时召开的大朝会上,在朝的文武官吏,七品以上官吏,济济一堂,尽数被皇帝召集到大殿上,商议破敌之策。
这个时候,赵佶已经没有心思怪罪童贯和高俅的败军之罪。
同样童贯和高俅,这会也没了往日的趾高气扬,耷拉着脑袋的二人,站在群臣之中,连大气都不敢出。
“都说话啊,平日里一个个不是挺能说的吗?今日敌军压境,难道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人有破敌之策?”
此刻的赵佶,早没有了往日的大宋国君风度,面色铁青的他,双目通红,就像一头受伤的老虎,尽显迟暮之色。
“陛下,城下一战,禁军虽然损失过半,但尚有十万战兵,开封城高堑深,足以坚守三月。”
兵部侍郎宗泽等了一会,见朝中那帮宰相,个个鸦雀无声,当即站了出来。
“微臣愿意统率三军,镇守城池。不过当务之急,还需调动各路兵马勤王,如此方可保万无一失。”
“宗爱卿不愧为朕之股肱,甚善。”赵佶现在就像是一个溺水之人,在见到宗泽主动站了出来时,自是连连表示赞赏。
“陛下,微臣愿意协助宗大人,坚守城门,断不可让鞑子越雷池一步。”大理寺少卿李纲,紧接也站了出来,表达着强烈的战意。
“好,好啊,国难思良将,二位爱卿忠勇可嘉,朕心甚慰。”赵佶见终于有人站出来,自是大喜过望。
“传朕旨意,加宗泽为枢密院同知,镇守开封东南二门,加李纲为枢密院同知,镇守开封西北二门,所需军械物资,第一时间供应,不得有误。”
赵佶大手一挥,道:“宗爱卿,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来。”
“愿为陛下分忧,别无所求。”宗泽回答之余,话锋一转,道:“金人狼子野心,兵锋正剩,要想打败他们,只怕不易。”
“当务之急,还需另择大将,坐镇黄河沿岸,这才是长久之计。”
“爱卿所言有理,不知此等重任,何人可以担当?”赵佶现在也真是心慌了,试想连他最信任的童贯、高俅都败了,这大宋还有何人,可以担当如此重任。
“陛下难道忘了,我朝还有一位文武全才的大将军吗?”宗泽微微低头,双手捧着芴板继续道:“陛下,南北朝时期,天下有一句谚语:关中良将唯王猛,天下苍生望谢安。”
“当今我大宋的所能寄往的良将,非秦烈,秦子扬莫属。”
“还请陛下立即下诏,召秦子扬入朝,统领三军,坐镇河北,唯有如此,才能抵御那狼子野心的金人。”
“微臣记得秦子扬曾说过,辽人如果是老虎,那也是一只没了爪牙的老虎,而金人却是一群凶狠的饿狼。”
“相比起来一只没了爪牙的老虎虽然唬人,但却并没有杀伤力,而一群凶狠的饿狼,那是吃肉连骨头都不剩的。”
“现今事实证明,秦子扬说的一点都没错,咱们联金灭辽之策,就是今日取祸之道。”
宗泽这一番话一出,因为联金灭辽,封官晋爵的蔡攸、王黼、梁师成、李彦,以及作为最大功臣的童贯和高俅,无不是勃然变色。
“大胆宗泽,联金灭辽乃是陛下定下的国策,借此机会,我大宋收回幽云六州版图,这份功绩,难道是你能够抹除的?”
蔡攸见火烧到自己身上,害怕被牵连的他,当即跳了出来,直接把联金灭辽一事,牵扯在了赵佶身上,如此一来,这事就牵扯到了皇帝身上。
果然,原本还有些认同宗泽的赵佶闻言,不由蹙眉道:“此事就不要再议了,宗爱卿、李爱卿你二人立即着手,整顿京师防务吧。”
赵佶毕竟是天子,联金灭辽的国策,没有他的拍板,显然是办不成的。
现今即便是错了,他也不可能轻易认错的,为何天子威严何在?
蔡攸也正是看到这点,这才把事情牵扯到赵佶身上,防止宗泽借此机会弹劾自己。
“臣领旨。”宗泽、李纲见状,也只得躬身退了下去。
散朝之后,蔡攸、王黼、梁师成、李彦,包括败军之将童贯、高俅几人,被赵佶召到延福宫。
“都说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办?”赵佶说昏庸,还真是昏庸。
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依旧对童贯、高俅一帮人,毫无底线的信任,丝毫没有反思,今天这一步,就是眼前这帮奸佞搞出来的。
“官家,有一句话宗泽说的不错,金人真乃饿狼也,对付饿狼咱们要么打死,要么远远避之,等到它们吃饱了,自然也就裹足不前了。”
梁师成几个交换了一下眼神,虽然往日他们彼此都有利益矛盾,但到了这个节骨眼,他们也明白,只有保住这大宋江山,以后才会继续有好日子过。
“官家,梁大人说的不错,现在避其锋芒,方为上策。微臣建议,让太子监国留守开封,官家可率领中枢大臣,移驾南京(此南京不是后世的南京,而是河南府宋城),再做它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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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攸连忙附和道。
而事实上这几个人,私下里对于此事早就有过商议,否则这会也不会有如此统一的口径。
“官家您乃天子,自是不能轻易冒险,如今开封实在凶险,若您移驾南京,号召天下兵马勤王,必可打败金人鞑子。”
童贯这会逮住机会,也连连为赵佶鼓气道。
“诸位爱卿所言不无道理。”赵佶虽然居住在皇城之中,可是城外喧闹的厮杀之声,却是惊扰他日夜难眠,这个时候若能够移驾南京,自是再好不过。
“李彦,你去召太子入宫,朕问问他可堪大任。”赵佶说罢,又道:“再安排武康军节度使入宫,朕要他亲自去传旨。”
“宗泽有句话说的对,大宋的江山,还是需要一个良将,这个时候,能够主持河北大局之人,也唯有秦子扬了。”
“官家英明。”面对皇帝的坚决态度,蔡攸等人即便不喜秦烈,这个时候也不敢多言,毕竟带兵打仗一事,可不是他们的强项,现在外敌都兵临城下了,难道还能眼睁睁城破人亡?
赵佶昏庸不假,但他却并不笨。
他让武康军节度使朱桂纳去宣旨,请秦烈出山,自是最佳人选。
首先朱桂纳是秦烈的岳父,必然知道秦烈现在隐居在何处,说起来这两年,因为大宋国泰民安,事实上都是假象。
因为所有的坏消息,都被蔡攸、王黼、梁师成、李彦、童贯、高俅六人联手,直接压下去了,呈送在赵佶龙案上的消息,件件都是喜报。
要不是这次金人打到汴京城下,赵佶根本不知道,金人早在一个月前就打破了燕京,留守燕山府的宋将郭药师投降了金国。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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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赵构救驾的心思
大宋宣和七年一月,金国都元帅完颜斜率领十万大军围攻汴京三月,因为宗泽、李纲率领开封军民的顽强抵抗。
加上各路勤**马抵达开封城外,完颜斜因为准备不足,只得同意宋朝的议和,收取了宋朝呈送价值五百万贯的钱财,以及大掠河北路百姓,退回燕山而去。
也正是这一战,金人彻底认清了宋人绵羊面目。
同时这一次撤退,金人掠夺河北路各州府,劫掠人口数十万,钱财数以万计,以至于河北路几乎十室九空,白骨露与野,饿殍遍地,赤地千里。
当时的金军从燕山府一路南下,仅仅一月便渡过黄河,直抵开封城下。
金人从燕山府抵达开封,仅仅只用了一个月,却跨越千里之遥,虽然金人多数是骑兵不假,可从燕山府到开封,不说黄河天险。
沿途的州府城池没有一百座,也是数十座,可金人却如入无人之境,这样的灼灼怪事,昏庸的赵佶,却似乎根本没有认识到。
事后也没有追究,反而因为眷恋皇位,直接把太子赵桓推上监国位置,留守开封。
企图逃到南京避难的皇帝赵佶,最终因为金人围城而没有走成。
但金人围城的三个月内,赵佶整日犹如惊弓之鸟,几次下诏,表示要传位给太子赵桓。
面对金人的围城,原本野心勃勃的郓王赵楷,也是偃旗息鼓,日夜都躲在皇宫之中,随时准备跟赵佶做好跑路的打算。
皇帝宝座虽然好,但也没有小命要紧不是。
而赵佶态度也很明确,这个时候太子必须顶上去,深知父皇心思的赵楷,自是明白赵佶是准备牺牲太子赵桓的,这个时候的他,自然更不会强出头。
赵楷往日里,表现出来果断胆略,在这一次金人围城之中,可谓是原形毕露。
直接把他那懦弱,胆怯、自私自利的性格彻底暴露在世人面前。
从而让原本一些支持他的朝中大臣,无不暗暗摇头。
庐州府。
康王赵构在两淮路都转运使的位置上,因为这两年来干的不错,主要是为皇帝赵佶,每年贡献多达五百万贯私钱的功劳,从而深的赵佶信任。
都转运使本就是管钱的,因为手中并无兵马大权,加上朱勔之死,赵佶喜爱的花石纲一事也被中断。
而这两年来,赵构在两淮都转运使这个位置上,显然代替了已死的朱勔。
这也是皇帝赵佶,自从淮南西路叛乱结束之后,一直让赵构在两淮都转运使的位置上,没有挪窝的原因。
现在两淮路,因为赵构与淮南西路安抚使杜充,以及淮南东路安抚使侯益三人的联手,已经把两淮路大权,牢牢掌控在手中。
杜充更是成为了赵构的狗头军师,一心为赵构出谋策划。
“康王,金人围攻开封,正是您表现的时候到了。”当接到勤王的诏书时,杜充喜出望外的连声笑道。
“此话怎么说?”这两年赵构一心捞钱,但他却几乎没有积攒钱财,全部都贡献给了他的父皇,也算是一心为公的表率了。
“自古臣子的功劳,最大莫过于从龙之功,其次便是勤王护驾,如今金兵围攻开封,汴京危如累卵,这个时候王爷您要是率军赶去救驾,难道不是奇功一件吗?”
杜充兼赵构不明所以,连忙解释了一遍。
“先生所言虽然有理,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若是率军前往救驾,兵马多了,事后难免受到猜忌,少了又无济于事,为之奈何?”
赵构岂会不明白救驾的功劳,只是他认为这个度很难把握,现在他一个王爷,坐镇两淮掌握两路财富税收,全靠给皇帝赚钱,才得以保住位置。
可一旦他再展现军事能力,统兵救驾成功,等待他的结局,必然只有两个,要么被皇帝认可,取代太子之位,要么就是从此关进王府之中,做个吃喝等死之人。
虽然赵构做梦都想做太子,可他也知道,这几乎不可能,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
因为即便没有太子,他头上还有个郓王赵楷,那才是深的皇帝宠爱的皇子,而他嘛,充其量就是一个陪考的。
这两年他每一天那都是过的如履薄冰,生怕父皇一道圣旨,他就只能乖乖回京,进入康王府做一个锦衣玉食,却什么都干不了的皇子。
“王爷此言差矣,救驾主要的一个目的,就是表达忠心,其次才是兵马多少的问题。”
杜充躬身进言道:“这个时候,开封危急,谁先赶到开封,即可表达忠心,也可以鼓舞城中士气,这才救驾的关键。”
“这个时候,王爷你带多少人马去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官家看到你的孝心和忠心,这才是关键。”
“因为您带多少人马去,只要无法打败金人,事实上都一样。”
杜充此人善谋好财,生活奢靡,但不得不说,他确实有几分本事。
经过他这一番解释,赵构心中随即大定,当下道:“先生所言甚是,本王这就点齐三千兵马,日夜兼程奔赴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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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杜充所料,赵构率军救驾,虽然没有建立丝毫功勋,但在金军撤围之后,赵佶对其忠心、孝心赞赏有嘉,赏赐颇厚。
奉旨南下传旨的武康军节度使朱桂纳,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临安府,见到了林冲、秦明、杨志三人,道明来意。
得知皇帝赵佶要请秦烈出山,已经蜗在杭州城两年之久的林冲三人,自是大喜过望。
“朱大人,大将军现在避居海外,不知您是要亲自前去,还是我让人替您把圣旨传达给大将军呢?”
林冲三人斟酌之下,请示朱桂纳道。
“自当前往,圣旨岂能假手于人?”朱桂纳沉声回道。
随后杨志联络了城中的斥候暗探,护送朱桂纳从钱塘江出海,抵达桃花岛。
说起来朱桂纳也有两年未见女儿朱凤英,去年他便接到消息,得知朱凤英生下一子,奈何他官职在身,无法出京,甚是遗憾。
如今踏上桃花岛,看到眼前壁垒森严的岛屿,朱桂纳惊异之下,隐隐产生一种预感,秦烈蛰伏的这两年,只怕就是在等待着一鸣惊人的这一天。
第287章 河北东路宣抚使
“大宋皇帝诏令,国难思良将,秦烈忠心体国,实乃国之股肱。今京师蒙受外敌入侵,还望爱卿接诏之日,即刻出发,驰援京师,勿负朕之所托,万民所望。”
“朕今日敕旨册授爱卿,镇国大将军、银青光禄大夫、兼任河北东路宣抚使,节制河北东西两路兵马,共抗蛮夷鞑子,还望爱卿莫负朕之期望。”
桃花岛议事大厅之上,朱桂纳当众宣读了从汴京带来的圣旨。
“微臣领旨谢恩。”秦烈跪地一拜,双掌向上,接过朱桂纳手中的圣旨。
“恭喜贤婿荣升。”朱桂纳看着气度愈发沉稳,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威仪的神态,不由颔首笑道。
“恭喜主公荣升。”大堂左右吴用、朱武、花荣、武松等数十员战将,无不是纷纷作揖祝贺道。
“卑职等拜见镇国大将军。”随后众将又齐声拜道。
镇国大将军虽然是武散官,但却是名副其实的正二品,而银青光禄大夫则是从三品文散官。
当然这两个职务,都属于有职无权的品阶,但一般官职达到这个位置,即便是散官,那也是当朝大员了。
当然相比起来,河北东路宣抚使,才是真正的实权官职,宣抚使就等同于主管一路的军事、民政、财政、司法。
职权远比一路安抚使、转运使更高,那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像一路安抚使、转运使、提举常平司、提举刑狱司四名官吏,原本是有相互监督的权利的,但宣抚使则凌驾此四职之上。
“诸位兄弟不必多礼,我今日的地位,离不开诸位的功劳,这份荣耀,是属于我们大家的,还望诸位兄弟,今后随我继续努力,共同守护大宋江山,让大宋的子民们,能够继续安居乐业。”
秦烈放下手中的圣旨,郑重的朝大厅上的一众将领拱手作揖道。
“愿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左右文武将官,无不是慨然道。
此刻坐在一旁的朱桂纳,看着堂上那一个个英武健壮,孔武有力的将领,心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朱桂纳是万万没有想到,秦烈帐下竟然聚集了如此多的将领,而且这些人竟然直呼秦烈为主公,这就分明是家臣啊。
家臣就意味着只忠心秦烈一人,也就是说这些人,即便是皇帝的命令,也未必能够驱使他们,相反秦烈一声令下,家臣往往都会誓死执行。
“传我军令,收拾行装,后日一早出发,直奔临安府。”秦烈并不知道开封陷落的日期,但现在金国大军,既然已经开始围攻汴京,那就意味着汴京随时都会陷落。
于公于私,秦烈都不希望大宋灭亡,所以这个时候,他必须第一时间北上,必须赶在京城陷落前,抵达京师。
“谨遵军令。”众将纷纷应声而退。
“岳父大人,凤英和孩子正在等您,我这边还有点事情,你们父女先聊聊,稍后我过来陪您喝一杯。”
大厅之上众将退去,秦烈抱歉的对朱桂纳笑道。
“子扬你忙你的,我正好去看看我的外孙。”朱桂纳刚才一上码头,急着宣旨的他,这会可不是还没来得及去见朱凤英,以及秦烈的长子秦皓。
秦烈为长子取名秦皓,次子取名秦璋,无论是皓还是璋,实际上意思相差都不大。
代表着秦烈对儿子的期盼,那就是希望将来儿子,能够像白玉一样,温润尔雅,具备君子之风。
朱桂纳一走,偌大的议事厅上,就剩下秦烈、吴用、朱武、樊瑞、蒋敬四人。
“主公,吴用有一事不明,不知主公可否为吾解惑?”吴用这两年来,虽然生活过的清闲,但很多时候,他是充满忧虑的。
桃花岛固然好,生活安逸,但这并不是吴用想要的生活,他虽然是一个穷酸秀才,可他却心比天高。
他的梦想是成就一番事业,光耀门楣,而不是蜗居在这小岛上,过着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若不是秦烈不断的开解,并隐晦的告诉他,蛰伏是为了积攒实力,他早就提出抗议了。
然而直到今日,吴用仍然不解,为何秦烈竟会在两年前就选择蛰伏,并且一副毫不担心,自己会被朝廷遗忘的态势。
“吴先生的困惑,想来诸位兄弟也有,我之前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天机不可泄露。”
秦烈稍作沉吟,故作神秘的沉声道:“我秦烈虽然初窥道家玄机,但却能够推算三年前后发生的事件。”
“其实早在三年前,我大宋与女真金国鞑子达成同盟时,我便推算到大宋必然要自食恶果。”
“无论是辽国的契丹人,还是如今的金国女真人,他们都是野蛮的草原狼族。”
“狼,生来就是要吃肉的,只有将其驯服成狗,它才能成为人类忠实的朋友。”
“辽国立国之初,彪悍凶残,可短短百年不到,他们便失去野性,甘于堕落,直至如今国破家亡。”
“而金国的女真人,就是辽人的前身,他们现在一群凶残的饿狼,与之同盟,无疑与虎谋皮。”
“可惜的是,当时我在京师的呼吁,并没有得到重视,皇上更是被灭辽的利益,蒙蔽了双眼。”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便推断出,大宋迟早要自食恶果,这也是我出镇两浙路之时,曾想过占据两浙路,积攒实力,以抗金人的心思。”
“但面对滚滚大势,我知道这事根本不可能完成,除非我占据两浙路,与朝廷分庭抗礼,可要是这么做的话,不但违背我的初衷,更不可能积攒实力抗金,反而会消耗大宋的国力。”
“所以最后我选择了蛰伏桃花岛,默默积攒实力,等待着东山再起。”
“现在你们也看到了,大宋的危急时刻来临,我们的机会也来了。”
秦烈的一番解释,让在座的吴用、朱武、樊瑞、蒋敬四人,听得则是心潮澎湃。
“主公,大宋还能延续吗?”呼吸都有些急促的吴用此话一出,朱武四人无不是双目放光看着秦烈。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今后的大宋,乃至整个天下,自当是你我,以及众兄弟的战场,唯有赫赫战功,才能够获得最强有力的话语权。”
秦烈表情肃然,大手一挥,充满自信霸气。
“吾等誓死追随主公。”吴用四人对视一眼,无不是精神一震。
“桃花岛、琉虬三岛这条海上贸易之路不能丢,即便我们离开,桃花岛也必须作为我们后方的基地,为我们继续赚取军费。”
虽然要离开桃花岛,北上京师,但桃花岛这个基地,秦烈肯定不会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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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这可是一年一千万贯钱的收入啊。
有了这笔钱,秦烈就可以靠自己养活十万大军,相反若是自己手中没有钱粮,想要依靠朝廷,那就会受制于人。
可即便如此,一旦朝廷自身难保,军队失去后勤保障,那就好陷入绝境。
“主公,李俊、张顺忠心可靠,而且又能力出众,可以留守桃花岛,统筹海上贸易。”
朱武紧接着,表态支持留守的两员大将。
“主公,李俊、张顺可用,不过一旦主公离去,那就意味着权利失去了监督,长此以往,难保没有人生起异心。”
“毕竟这可是一年一千万贯的利润啊,足以使人迷失双眼。”
吴用迟疑的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吴先生所言不无道理,防患于未然,既可保障主公的权威,也是为了兄弟们好,一旦真出了贪腐之事,即损失了集体的利益,也损害了兄弟的情谊。”
神算子蒋敬也是深以为然,可以预见,秦烈此番北上,也许三年甚至十年都未必会回桃花岛。
如此一来,就意味桃花岛的海上贸易独、立了出去,长此以往,管理这么一笔庞大财富的人,即便自己没有贪腐之心,也难保下面的人不会起歪心思。
所以这个时候,建立一套相互监督的班子,显然是很有必要的。
“我也同意。”樊瑞和朱武考虑之下,对于吴用和蒋敬所说的问题,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你们能有这个认识,我很高兴。”秦烈颔首之余,继续道:“留守桃花岛的士卒,皆是横江水师左右两营的人马,这次咱们北上,我准备只让阮小七童威随我北上。”
“其余水师的诸位兄弟,则留守桃花岛,继续开拓海上贸易之路。”
“那就让阮小二担任留守总管,李俊和张顺分别担任副总管,阮小五、张横、李立、童猛、孔明、孔亮、王定六、穆春、甄诚九人为留守都头。”
“今后所有进出项目开支,他们相互监督对账,若有问题,责成上报。”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主公思虑周全,我等敬服。”吴用、朱武四人纷纷附和。
当秦烈议事结束,回到后宅之时,众女皆已经知道,秦烈不但被朝廷再次启用,而且还即将奔赴河北东路前线。
得知这个消息,众女的心情自是各自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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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各营集结奔大名
“妹妹们,子扬临危受命,那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咱们应该替他高兴。”
李易安向来都有家国情怀,对于秦烈此次出征,她虽然不舍,但更多还是高兴。
“姐姐说的是,子扬是做大事的人,又岂能困守孤岛,一生庸庸碌碌呢?”
李师师或许是最希望秦烈安定的人,在她心中有情有义的秦烈,哪怕是穷困潦倒,她也会甘之如饴的陪伴,至死不渝。
“你们不用担心,此次北上,你们与我一道同行,咱们一家人自该在一起,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秦烈一脸的笑容,心底更是暖洋洋的。
李师师、李易安、赵福金、朱凤英、扈三娘包括尚孝珠,虽然个性不一,但却都能够做到包容大度,姐妹之间更是亲密无间。
之所以有如此和谐的一面,自然是诸女之间,相互体谅的结果。
“子扬,这次我真的可以去中原吗?”尚孝珠早就听李师师她们说过,中原大陆城池的繁华,少女心性的她,早已经期盼已久。
“你要是不想去,我也绝不会同意的。”秦烈笑看着尚孝珠,这小妮子现在是越发出落的楚楚动人,那阳光亲切的笑容,着实给了如沐春风之感。
“子扬你真好。”尚孝珠上前一步,挽着秦烈的手臂,头靠在秦烈的肩膀,一副依赖的崇拜的表情。
“阿爹是我的,姨娘你羞羞,这么大了,还要赖着阿爹。”正在一旁玩耍的秦烈长女秦子鱼,突然跑了快来,拉着尚孝珠的裙摆,仰头噘嘴卖萌道。
“哈哈……”看着秦子鱼那气呼呼可爱样子,秦烈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抱起女儿,笑道:“小宝贝,你是最聪明的,对不对?”
“咯咯。”在秦烈的逗弄下,秦子鱼不由发出开心的笑声。
“子扬,带上我们一大家子北上,会不会拖累你的行程?”虽然高兴能够与秦烈一道北上,但李师师还是有担心,自己和朱凤英还带着幼儿,会拖累秦烈。
“这个不用你们担心,我们先去杭州集结军队,然后沿途召集旧部,从润州渡江,过扬州府、淮安、徐州、入南京(宋朝的南京是现在的商丘),在决定是入汴京,还是直接去河北东路。”
秦烈微微一笑,目露柔情的从众女脸上移过,继续道:“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整理好行装,后天一早咱们准时出发。”
宣和七年的元日节,秦烈实在杭州城中度过的。
两年前秦烈在杭州城外解散大军,七万大军仅仅留下万余骨干,分散在各州府团练营。
剩下的六万人马,尽数返回家中,即便已经过去两年,当秦烈在杭州城中,向各州府县发出集结军令时,短短一个月时间,有两万将士陆续赶到杭州城。
加上原本就留下的一万骨干,也就是各营的都头、副都头、十将、队头等基层军官,秦烈再次在杭州城外拉起三万大军。
当然秦烈之所以有这样的号召力,并不是真是他的人格魅力,强大到过了两年,还能够影响这些返乡的士卒。
其中还有一层原因,那就是秦烈之前安排的留守各州府团练使、副使一直都在关照着,那些返回家乡的士卒。
比如在睦州担任团练使的徐宁、副使的韩世忠,这次便从睦州带回了三千返乡的士卒。
其余各州府的情况基本如此。
除了这个原因外,这两年来,一些贫困的返乡士卒,同样每年元日节,都会收到秦烈派人送来的慰问品。
其中有粮食、肉食,以及一两贯钱,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这份情谊,则足以让那些士卒热血沸腾,恨不得为秦烈去死。
在杭州城外集结而来的人马,主要是杭州周边的返乡士卒,比如明州、越州、睦州、婺州以及杭州本土的士卒。
而秀州、湖州、润州、常州府、平江府各地的返乡士卒,尚有两万多人马,此刻也都在赶往润州集结。
宣和七年一月中旬,秦烈率领杭州集结的三万二千人马,还未来得及出发,却接到枢密院与兵部送来的六百里加急公文,让他率军直奔大名府。
之所以会这样,自是因为此时金人已经撤围,捞足了好处撤回了燕山府。
虽然金人的撤退,让皇帝赵佶松了口气,但这一次金人围城三月,也让赵佶成了惊弓之鸟。
同时赵佶心中也很清楚,金人断然不会就这么退回去的,迟早必然会卷土重来。
为了防止金人再一次兵临城下,赵佶虽然对秦烈,寄予重任,直接让他担任河北东路宣抚使,节制河北东西两路兵马。
与此同时,皇帝赵佶又再次启用童贯,出任河东、陕西两路宣抚使,出镇太原府,企图在黄河北岸,建立两道稳固防线,把金人挡在黄河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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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朝廷六百里加急的公文,秦烈随即召集众将开了一次会议。
“陛下有令,河北军务紧急,看来咱们必须挑选精兵良将,先行一步才行。”众将到齐之后,秦烈出示了一下公文。
“我的意见是玄机亲卫营、斥候营、破阵营、金枪营、神臂营、锐士营、铁骑营、丹阳营、旋风营随我先行。”
“揭阳营、鹰扬营、飞羽营、忠勇营、天佑营、梁山营、后勤部所属军器局和医疗队,收拢秀州、湖州、润州、平江府、常州府的兵马,缓行北上。”
“同意。”众将现在都是热血高涨,秦烈蛰伏这两年,众将的日子过的也是憋屈,要不是有秦烈在后面兜着,众将只怕早就撂挑子了。
“传我军令,各营整备,立即出发。”秦烈说罢,遂拱手向缓行的樊瑞、穆弘、李应等一干将领道:“诸位兄弟,咱们大名府再见。”
“恭送主公。”众将纷纷拱手作揖。
秦烈随后又向诸女告别,孩子还小,秦烈只是嘱咐好生照顾。
“子扬,记住我们姐妹和孩子在你的身后。”蕙质兰心的李师师,看中翻身上马的秦烈,挥手示意道。
“嗯,好好照顾好孩子们。”秦烈策马扬鞭而起,率领集结的各营兵马,踏上北上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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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高唐边境曾头市
“报!”
秦烈率领集结的三万大军,一路北上,历时一月有余,终于渡过黄河。
这日眼看即将抵达博州境内,秦烈遂早早派出斥候营,前往博州进行暗访。
秦烈之所以关心博州的情况,自是因为博州属于河北东路管辖,也是秦烈北上进入河北东路的第一个州县。
“呈上来。”秦烈勒住战马,目视飞马而来的探子。
李逵迅速上前,接过密函,递到了秦烈手中。
“大将军亲启:博州目前看似风平浪静,然高唐境内曾头市曾家势力庞大,拥有上万人马,曾家与博州太守赵明诚,往来过密,意图不明。”
秦烈看罢密函,不由蹙眉道:“曾头市?原来这曾头市竟在此处,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主公,这曾头市莫非有什么特别之处?”朱武自是没有听过曾头市的名号。
“曾头市的族长曾弄,本是著名的马商,往来辽金之地,年轻的时候,靠贩卖马匹入中原赚取暴利,不过此人却是金人。”
“如今他招兵买马,意图已经很明显,此人必然是金人奸细,既然被我们撞上了,那就拿他先开刀。”
秦烈见左右众将都齐齐看着自己,遂把曾家的底细说了一下。
水浒之中叙写曾头市在凌州高唐地界,事实上大宋并没有凌州这个地方,所以基本确定凌州就是博州。
“既是金人奸细,那还客气啥,宰了他们去。”李逵第一个跳将了出来,只要听到杀阵杀敌,他就两眼冒光。
“曾头市地形复杂,又有上万人马,只怕不好对付,是不是先派人前往招抚一番,试探一下虚实,然后再做打算?”
吴用谨慎的建议道。
“先生所言正合吾意。”秦烈颔首之余,遂道:“杨雄、石秀你二人混进曾头市,先行打探一番虚实。”
“史进、张宪你二人,拿我公文,前往招抚,让他们调动一百匹军马、一千庄丁,一万石粮草,前往军中听用,本官将保举他们曾头市为巡检使司驻地。”
“遵令。”杨雄、石秀、史进、张宪四人在马上抱拳应道。
“一明一暗,先礼后兵,如此甚好。”吴用对于秦烈的这个安排,也是连声表示附和。
“各营兵马,继续前进,今晚日落前,赶到博平驻扎。”秦烈纵马喊道。
“大将军军令,各营全速前进,今晚夜宿博平县城。”
传令兵飞马而起,向前后队伍分头传达军令。
博州知州赵明诚,正是李易安前任丈夫,赵家因为之前得罪蔡京,连累赵明诚兄弟几个百官贬为庶民。
后来亏得秦烈提携了他一把,他才得以出任郓城主薄一职,后来蔡京倒台,赵明诚家族得以洗清罪名,进而升迁权知博州军州事一职。
在任三年以来,赵明诚倒也是兢兢业业,博州地处黄河边上,属于大宋腹地,自是不难治理,只要不是昏庸无能之辈,足以保境安民。
自从与李易安和离(离婚)之后,赵明诚并没有把阎婆惜扶正,虽然阎婆惜给他生了个儿子,但作为娼妓出身的阎婆惜,随着赵明诚地位的变化,自是配不上正牌夫人的身份。
现在赵明诚又娶了博州大姓崔氏之女为夫人,崔氏虽然已经没落,但在博平依旧是高门望族,也正是有了崔氏的支持,赵明诚在博州任上三年来,每年政绩考核都是上等。
若不是如今赵家没落,朝中无人说话,赵明诚今年怎么也该升上一个台阶。
博州知州衙门。
黄昏时分,刚下值回到家中的赵明诚,却见博州团练副使花项虎龚旺匆匆而来。
水浒之中的东昌府实际是明朝的称呼,在宋代就是博州。
“太守大人,宣抚使秦大将军刚刚送来军令,他所部三万人马半个时辰后,将抵达博平城外,特命州衙准备饭食和宿营之地。”
龚旺虽然是团练副使,但在赵明诚这个知州面前,可没有半点威风可言,态度谦卑恭敬。
“快,立即召集人马,打开东门迎接,按照秦大将军的命令,准备好酒菜,以及宿营之地。”赵明诚惊喜连声喊道。
“来人啊,召集州衙各级官吏,随我出城十里迎接。”
赵明诚最近一年一直在谋划升迁之事,可惜朝中无人,当年提携他的秦烈,又辞官归隐,为此他可是扼腕叹息不已。
直到三个月前,中书省、吏部的公文传达,他才得知秦烈即将赴任河北东路宣抚使一职。
接到这个消息,他可是宿夜未眠,恨不得立马跑去大名府拜见,叙叙旧情,提拔自己一番。
“郡守大人莫非与秦大将军有旧?”龚旺也是个玲珑剔透之人,见赵明诚喜形于色,连忙讨好的问道。
“那是自然,不妨告诉你,我赵明诚能有今日,正是秦大将军的提携。”赵明诚显摆大声说道,生怕别人听不见似得。
此时的赵明诚并不知道,秦烈已经与他前妻李易安在一起了,要是知道的话,不知道他又会怎么一副表情。
不过以赵明诚官迷的心态,估计他不但不会以为耻辱,反而会觉得这是一个靠拢秦烈的机会吧。
随着赵明诚的一声令下,整个博州各级官吏,无不是闻风而动,毕竟这个时候,能够在宣抚使秦烈面前露脸,那也是一个难得机会不是?
团练使没羽箭张清、团练副使中箭虎丁得孙,接到龚旺派人送来的消息,自是立即召集人马,整理营房,并派出伙房的厨子,配合州衙的人,为秦烈的大军准备酒菜。
“早就听闻秦大将军之名,这次咱们兄弟定要好好表现一番,也省的在此碌碌无为。”没羽箭张清三十出头,善用飞石打将,百发百中,人称没羽箭。
他原是禁军虎骑出身,但因为得罪权贵,被排挤除了京师,贬到博州担任团练使,已经有两年之久。
眼看着同僚们参与了灭辽之战,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心里别提有多憋屈。
年前金兵围攻京师,他也曾请缨勤王,结果根本无人理会他一个小小州团练使。
“张兄所言有理,你我兄弟憋在这小小的博州,岂有出头之日?”中箭虎丁得孙连连附和道。
入夜时分,秦烈率领大军抵达城外,只见笔直的官道两旁,站满了手执火把的军民。
赵明诚更是亲率城中官吏,出城十里之外迎接。
此刻驱马与赵明诚并辔而行的秦烈,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蹙眉道:“赵知州,如此扰民,岂不是招博州百姓骂我秦烈吗?”
“大将军此言差矣,古有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此番大将军赴任河北东路,正是顺天意,以应民心,博州军民欢迎大将军还来不及,岂能说是扰民呢?”
这一手自是赵明诚安排的,但这会见秦烈不快,自是连忙解释道。
“卑职博州团练使张清,拜见宣抚使、镇国大将军。”张清、丁得孙、龚旺三人是武官,根本没有机会挤上赵明诚的文官队伍。
直到秦烈率领大军抵达城门外,张清三人才得以上前行礼。
“你是没羽箭张清?”秦烈举目打量之下,见这张清头扎红缨布巾,扩面高额,双目透亮,身穿甲胄,身披锦衣绣袍,狼腰猿臂,体彪健壮,端的是一条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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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丁得孙、龚旺也是相貌迥异,气势不凡。
“卑职正是张清。”见秦烈态度谦和,张清心情不由一阵激动,连声应道。
“你很不错,本官帐下正缺冲锋陷阵的猛将,不知你可愿意到我帐下效力?”
秦烈现在身居高位,帐下强将云集,倒也不差张清三人,但张清三人有梁山好汉名头,秦烈这才好意开口招揽道。
“愿为大将军前驱。”张清惊喜的连声应道。
“明早你们三个来我大营,我们再详谈如何?”秦烈点点头,看了眼张清三人态度亲和的问道。
“吾等必然准时前来。”张清、丁得孙、龚旺三拱手作揖之余,连忙后退一步,让出大路,让秦烈一行入城。
为了不扰民,秦烈并没有率军入城,大军在城外驻扎,他则率领吴用、朱武、武松、花荣一帮将领,在知州衙门接受了赵明诚的款待。
“秦大人,驿馆我已经安排人打扫干净,并且安排了伺候的侍女,都是一些身家清白的淸倌儿,大人尽管放心。”
酒宴结束,赵明诚醉眼朦胧,笑呵呵对秦烈奉承道。
“赵大人心意我已经知道,时候不早了,就此别过。”秦烈装着几分酒意,拱手一拜,这才领着众将离开州衙,直奔城外的大营。
“主公,这赵知州分明是官迷心窍,有些利令智昏了。”出城的路上,吴用想起在酒宴上,赵明诚那谄媚举止,不由摇了摇头。
“既然他想升官,咱们成全他便是,回去之后,你替我拟一份折子,不妨好好给他表个功绩,举荐他入京任职去,这样也好替我们空出博州知州的空缺。”
秦烈淡淡的一笑,赵明诚这样一心想要升官的人,自是不堪大用。
要知道在酒宴之上,秦烈是给过他机会,询问了他有关曾头市的情况,可结果他对曾头市的情况丝毫不知,还一个劲夸赞曾头市有保境安民之功。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还是三千字。
第290章 没羽箭张清效力
“三位将军这么早过来,想必还未用过早餐吧,正好一起边吃边聊如何?”
清晨时分,秦烈便起床,率领军中士卒,围绕城池跑了一圈,刚回到营地,便见张清、丁得孙、龚旺三人正在营门口徘徊。
见到身穿甲胄,跑得满头大汗的秦烈,张清三人虽然惊讶,为何秦烈要全副武装的亲自带着兵马,围绕城池跑圈。
但这会三人也不敢询问,在听到秦烈招呼之时,张清连忙应道:“来的路上吃过了,不敢叨扰大将军。”
“那就去我大帐,我洗涮一下,咱们再聊。”秦烈挥了挥手,让亲兵带着三人去了自己的大帐。
随后秦烈洗涮一番,换上紫衣官袍,头戴直角幞头,腰缠玉带,右腰悬挂金鱼袋,左腰悬挂玄天混元宝剑,脚穿乌头鲸皮靴。
在左右雷横、朱仝、李逵、王进四人的护卫下,龙行虎步的走进了大帐。
王进现在卸任神臂营团练副使一职,担任秦烈帐下玄机亲卫营团练副使。
原来他的职务,由小养由基庞万忠接任,与花荣统率神臂营的神箭手。
正在静坐的张清、丁得孙、龚旺三人,见到秦烈进来,慌忙站了起来。
“都坐下说话,我这里不兴那些虚礼。”秦烈挥了挥手,一脸亲切的说道。
“是,是。”张清三人都是武夫,在文官面前天然低一头,这不是职位高低的原因,而是大宋体制带来的结果。
大宋重文轻武,即便是三品大将军,在一个四品甚至五品文官面前,也高傲不起来,除非你已经做好被弹劾丢官的打算,否则你就得低下头颅。
同样的道理,秦烈如果现在只是正二品的镇国大将军职务,根本就节制不了河北东路各级文官。
但加了文散官银青光禄大夫品阶的他,加上河北东路宣抚使头衔,那就使得河北东路各级官吏,必须听命行事,否则秦烈随时可以弹劾,请求朝廷罢免撤职。
面前秦烈的亲和态度,张清三人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但却依旧未敢坐下,毕竟秦烈都还未上坐,他们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张将军,你可知道高唐边界曾头市的情况?”秦烈坐下之后,稍作寒暄之下,便提到曾头市的问题。
“曾头市的保正曾弄,乃是博州有名的大豪商,其家族主要经营是贩卖人参等名贵药材为生,并时不时能够从辽东贩买一些马匹回来,势力在博州很大。”
张清见秦烈提到曾头市,当即如数家珍的,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那曾头市原本有好几个村坊,因为地处三县交界之处,如今皆被那曾头市霸占,合并为一个方圆数十里集镇。”
“据我所知,曾头市至少有十万人口,传言镇上有上万兵马,此事吾并未能够确认。”
“主要是因为曾头市的保正曾弄,不但与高唐各县知县关系密切,与知州赵大人也是交情颇深,加上曾头市的人马,也没有公开出来为害百姓。”
“所以卑职也就没有打探对方的情况。另外,曾头市这两年,每年都会给我们几个送来一百贯孝敬钱财,卑职得了一些好处,也就更加放松了探查曾头市的情况。”
“还请大将军责罚,这是我等的疏忽,卑职愿意把所收钱财悉数上交。”
说到最后,张清三人多少有些忐忑,但这个时候,他们也知道,要想获得信任,唯有坦诚相告,否则一旦查出来,反而给秦烈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们是该罚,区区一百贯钱,就把你们收买了?”秦烈脸色一沉,目光凛冽扫过三人。
面对秦烈的威严气势,张清三人心惊胆战的连忙跪地喊道:“卑职有罪,请大将军责罚。”
“朱仝,我军的军规,贪污受贿十贯钱以下者,怎么处罚?”秦烈并没有看三人,而是看向朱仝问道。
“回禀主公,私拿贪墨百姓乡绅十贯钱以下者,杖责二十军棍,私拿贪墨百姓乡绅,一百贯钱者,杖责五十军棍,私拿贪墨百姓乡绅五百贯钱者,杖责一百军棍,开除军籍,逐出军营。”
“私拿贪墨百姓乡绅一千贯者,处以极刑。”
朱仝出列作揖进言道。
“张清,尔等三人可听清楚了?念你们不知道我军规,本官可以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接受二十军棍,从今往后遵从我军军规制度;二是辞去官职,本官准你们回乡。”
“吾等愿意接受惩罚,绝无怨言,今后定将牢记大将军军规制度,绝不再犯。”张清、丁得孙、龚旺三人对视一眼,难掩喜色的纳头拜道。
虽然即将挨十军棍的处罚,但张清三人同样听得分明,那就是秦烈已经接受了他们的投效。
用区区十军棍的惩罚,换取秦烈的信任,这笔账算下来,怎么也是划算的买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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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奉命前往曾头市招抚的史进、张宪返回博平,一脸愤慨的史进颇有些愤慨,显然此次招抚进行失败了。
“主公,那曾弄老奸巨猾,当得知我们的来意之时,只管好酒好菜招待,说起正事,则是百般推诿,说是庄上物资匮乏,实在无法凑齐所需。”
“而且他婉拒了主公的提议,表示他已经年迈,只想安养晚年,并无精力担任巡检使之职。”
“听说曾家五虎,个个文武兼备,更有正副教头史文恭、苏定二人,个个武艺高强,此番你二人可有见着?”
秦烈对于这个结果,其实早有预料,所以并没有惊讶。
这次他让史进、张宪前去招抚,不过是试探曾头市的虚实罢了。
对于秦烈来说,曾头市不过就是一颗钉子而已,既然他们不识抬举,那就直接拔掉便是。
“主公只怕是谬赞了,我看那曾头市,也就那史文恭实力高深,其余众人,不足为惧。”
史进却是颇为不屑,在他看来未迈入一流高手武者,自然算不得厉害。
“张宪,你怎么看?”秦烈见史进自信满满,倒也没有介意。
“曾头市不过是一座村寨,虽然地形复杂,倘若放一把火,足以荡平外围营寨,然后再用咱们的轰天雷,足以一举炸毁那坞堡,一战可平也。”
张宪沉吟之下,遂把自己所想徐徐道了出来。
“甚善。”秦烈抚掌而笑,道:“吴用,传我谕令,向各博州各县张贴告示,曾头市勾结金国贼子,充当奸细,犯下通敌卖国之罪。”
“戴宗,传我军令,各营集结,兵发曾头市。”
【作者题外话】:最近都五千字吧,老鹿正好调整一下状态。
感谢兄弟们的支持,体谅。
第291章 曾头市的覆灭(1)
“赵太守,卑职奉大将军军令,前来领取大军所需粮草,这是大将军军令,请你过目。”
秦烈大军刚刚开拔,龚旺领着王进,带着文书便来到了州衙大堂。
就在前一刻钟,赵明诚已经接到吴用派人送来的告示,得知曾头市已经被打入通敌卖国之罪,赵明诚多少有些蒙圈。
他实在想不通,曾家一个保境安民的商贾之家,咋就成为金国奸细了?
虽然想不通,但随后他便惊出一身冷汗。
这三年来他可没少收曾头市保正曾弄的好处,总计下来少说也有万贯钱财。
说起来他还真给曾家开过好些个通关文牒,还有曾家一些商业上的事情,他也没有少打招呼,让各县官吏大开方便之门。
“司户参军,快,快带王将军打开府库,领取所需粮草。”略作沉吟之下的赵明诚,连忙朝门外喊道。
“王将军,曾头市是敌国奸细一事,可有确凿证据?”赵明诚在送王进出门之际,有些不死心的询问道。
“赵太守,你难道认为大将军会冤枉好人?”王进冷冷看了一眼赵明诚,随即大跨步走了出去。
留下一脸尴尬的赵明诚,暗恼不已。
曾头市位于高唐、夏津、堂邑三城之间,方圆百里之地,皆是曾头市势力范围。
曾头市的族长曾弄,亲自坐镇村郭的坞堡,而他的五个儿子,曾涂、曾密、曾索、曾魁、曾升五人则在外围,各自扎下五个大寨,采取外松内紧策略。
把偌大的曾头市封锁的水泄不通,外人根本难以窥探虚实。
此刻混入曾头市的石秀、杨雄,不但没有打探到虚实,反而因为身份不明,被曾家五虎其二,曾密给关进了大牢。
在大牢之中,杨雄、石秀二人,却在牢中,遇到了同样被关在牢中的几名马贩子,其中一人名叫金毛犬段景住。
因其人生得赤发黄须、骨瘦形粗,相貌怪异,即便关在大牢内,他也依旧酣睡如雷,故而引起杨雄和石秀的注意。
虽然二人与之交谈之下,段景住扼腕叹息道:“怪就怪我错信了人,上了这曾头市的当,这次怕是小命不保矣。”
原来段景住不但是个马贩子,同样也是一个盗马贼,因为其人破懂相马之术,故经常从辽金之地,偷盗贩卖一些良马,送到山东境内贩卖,赚取丰厚的佣金。
而他与曾头市的合作,也有好些日子,因为曾家有一条北方商路,所以段景住一些偷盗而来的马匹,便会卖给曾家。
双方的合作也一直很顺利,然而就在上月,段景住在燕山府外,意外偷得一匹纯种西域宝马,名曰照夜玉狮子马。
此马本是金国王子完颜宗朝的坐骑,可谓是价值连城的宝马。
段景住也是眼看辽国灭亡,而金人凶残,不似辽人通情,有心干一票大的,赚一笔钱财迁居山东。
这才抓住机会,把那匹照夜玉狮子给偷了,并一路南下赶到曾头市,准备卖个高价。
结果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次曾家上下,见到这匹照夜玉狮子时,虽然热情有嘉,但在把他们迎入寨中后,便直接把他给拿下了。
并且还严刑拷打了他一番,逼问他盗马经过,无奈之下段景住只得老实招供。
而直到这时,那曾密才狞笑对他吼道:“好你个蟊贼,胆子还真不小,连七王爷的爱马也敢偷盗,我看你小子是嫌命长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金人七王子的战马?”金毛犬段景住,当时也是一脸惊讶,因为那金国七王子完颜宗朝,此时也不过刚成年。
而这照夜玉狮子正是金太宗完颜吴乞买,送给完颜宗朝的成年礼物。
得意之下的曾密,随即说漏了嘴,对段景住得意的笑道:“我曾家本就是女真族人,本姓完颜,你说我知不知道?”
段景住也正是获悉了这个消息,心知自己小命难保,这才心灰意冷,选择了坐吃等死的哪一天。
“段兄弟,既然你经常出入曾头市,可知道进出道路?”石秀在了解段景住的身份后,不惊反喜的问道。
“知道又能如何?这曾头市道路曲折,各处都有明暗岗哨,想要轻易出去,根本不可能。”
段景住苦笑一声,根本不抱信心。
“段兄弟,不怕告诉你,我等是官军,我家大人乃是新任的河北东路宣抚使。”
“现在咱们只要保住性命,我家大人来日定当率军来救,到时候我军攻寨之时,你我若能够在寨中放火,里应外合,难道还愁没有功劳?”
石秀经过几番试探,见段景住确实可用,遂和盘托出自己与杨雄的身份。
“啊,原来你们竟是朝廷将军,还请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段景住这会是真的兴奋了,翻身便纳头拜道。
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他,这会得知尚有一线生机,自是欣喜若狂。
“段兄弟不必多礼,你我必须自救,方才有脱困机会。”杨雄托起段景住,诚恳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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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容易,只要有人接应,我知道曾头市的草料场就在这座大牢不远,只要到时候咱们点燃那草料场,寨中人马必然慌乱救火,到时候咱们便有机会,冲出大寨。”
段景住激动的搓搓手说道。
这座大牢并不是铜墙铁壁,要想逃出去,对于杨雄、石秀来说并不难,难就难在出去之后,如何能够不被人发现。
因为这曾头市道路曲折,又有无数明暗岗哨,若是不熟悉路径,即便逃出监牢,也无济于事。
而被困在其中的段景住,则是没办法越狱,因为他手脚都上了锁链,若是没有外人接应,他根本无法逃脱。
相反杨雄和石秀因为尚未查清身份,身上并没有上锁链,只是关押在段景住隔壁的牢房之内。
“如此自是大好。”杨雄和石秀闻言,也是心头暗喜。
经过三日行军,秦烈率领的三万大军,抵达曾头市第一座大寨,曾家长子曾涂的营寨之外。
曾家五座大寨,最外围的大寨便是曾涂的,左右二寨分别是曾家次子曾密,以及三子曾索的两座大寨。
而曾家四子曾魁、五子曾升的营寨,则紧挨着曾家坞堡,五座大寨与坞堡,形成犄角关系,互为外援。
【作者题外话】:怕明天没时间写,加了个夜班,先赶出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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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曾头市的覆灭(2)
“里面的贼子听着,你家黑旋风爷爷来了,现在立即滚出来投降,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
曾头市曾家长子曾涂大寨外,李逵挥舞着双板斧,朝中壁垒森严的营寨方向,发出了一声怒吼。
而此刻李逵的身后,则是秦烈率领的三万大军。
军阵前方的秦烈,身穿头戴赤羽兜鍪,身穿明光铠,肩披赤色战袍,骑在一匹乌黑的骏马之上,神情肃穆而威严。
左右一排则是武松、鲁智深、花荣、林冲、秦明、雷横、朱仝等数十员战将。
乌泱泱的队列前方,则是一面面赤色的战旗,以及那一杆杆在阳谷下,散发出寒光的长枪大刀。
在李逵的叫骂之下,禁闭的曾家寨门,缓缓打开。
以曾涂为首的曾家五虎,以及正副教头史文恭、苏定七员大将,身披战甲,骑着高头大马率领五千马步士卒,列队冲了出来。
“好个欲加之罪,我曾头市向来是良善之家,何曾有过半点祸乱地方之举,竟然遭此横祸,莫不是欺我曾头市无人乎?”
曾家长子曾涂,头戴金盔,身穿锁子甲,腰系绒绦,骑着一匹枣红马,弯弓插箭,肩披锦袍,脚踏宝镫,手举一杆钢枪冲到阵前,一脸的愤慨。
“就凭你们曾头市拥有数千私兵,身穿甲胄、手执兵器,就足以证明尔等谋逆之罪。”
秦烈冷笑一声,拔剑而起,吼道:“破阵营出击,神臂营掩护,锐士、旋风两翼包抄,各营突击,随我踏平曾头市。”
秦烈手握三万大军,破阵营两千士卒,更是人人腰挂着一颗轰天雷。
神臂营两千士卒,在花荣、庞万忠的统率下,迅速装填箭矢,驱步向敌阵发动了箭矢。
在拥有绝对的实力下,秦烈直接下达了进攻命令。
“反抗者,全部杀光!”
秦烈高举手中的玄天混元剑,一声大喝。
三万将士如排山倒海般冲了出去,对阵之中的曾涂,史文恭众将,万万没有想到,官军竟然会直接冲了上来。
这点是他们始料不及的,曾涂和史文恭出寨的目的,原本是想仗着自身武力值,挫败秦烈的军心士气。
然而这一刻,面对如山呼海啸掩杀而来的数倍宋军人马,大惊失色的曾家兄弟,与史文恭苏定只得立即后撤进入军阵。
“结阵,准备迎敌!”
曾家的士卒虽然没有经历过大的战事,但却也是训练有素,人人披甲执锐,即便面对蜂拥而至的数倍官军人马,也依旧面不改色。
“嗖嗖嗖……”
神臂营的士卒,在百步之外,便扣动了扳机,犹如蝗虫过境般的箭矢,密密麻麻的落在了曾家队列前方的盾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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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
“呃~啊!”
“痛煞我也。”
“救我,救我……”
在喧天的战鼓声中,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在队列之中响起。
武松、鲁智深统率的破阵营,随之压了上去。
“投雷!”
三十步外,武松率先投掷出了一颗点燃的轰天雷。
紧接着前排五百士卒,先后在喘息之间,扔出了五百颗轰天雷。
“轰!轰!轰!”
轰天雷巨大的爆炸声,不但掀起冲天的黑烟尘土,更直接炸得曾头市的士卒,人仰马翻,断肢断臂乱飞。
“唏律律!”
曾头市队列中的两千马军,在轰天雷巨大的爆炸声中,瞬间变成惊马。
两千骑马顿时乱成一团,互相践踏,四处乱窜,直接把曾家的队列,冲撞的七零八落。
“这难道是天罚雷霆吗?”从未见过轰天雷的曾涂、史文恭等一干人,极力控制着战马的同时,脸上无不为之失色。
“破阵营,杀!”武松、鲁智深双双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如入无人之境般,杀进了被轰天雷炸得耳聋目眩的敌军之中。
戒刀挥砍之下,血肉横飞,武松连眼都没有眨下,便已经连杀数人。
鲁智深挥舞着疯魔禅杖,更是横扫千军,端的杀得敌兵惨嚎连连,唯恐避之不及。
“吁!”曾涂稳准战马,挥舞着钢枪,刚要发声,一支箭矢激射而来,直接洞穿了他的咽喉。
“呃……”曾涂目光充满不信与不甘之色,伸手捂着脖子中箭部位,喷涌而出的血液,努了努嘴却最终未能开口,便一头栽倒在马背。
射出这一箭的正是花荣,花荣与庞万忠如今可谓深的狙击理念。
二人率队出击,却皆为骑乘战马,而是混在士卒之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旦发现敌军大将,便毫不犹豫的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大哥!”一旁的曾索、曾魁眼看大哥曾涂中箭落马,惊叫一声的二人,还未来得及躲避。
只见两支箭矢破风而至,便被箭矢分别射中面目和咽喉。
“吼!呃……”
曾索、曾魁二人惨嚎一声,先后跌落马背。
而此刻百步之外射出箭矢的花荣和庞万忠,手执强弓,并排而立,目光凛冽的扫视着敌军战阵方向,时不时的射出手中的箭矢。
那些马背上的头目,转眼便又有十余人落马。
曾家次子曾密,惊恐后退之下,与斜刺里杀出来的林冲相遇。
惊慌失措的曾密,挥刀招架,不三合便被林冲一枪刺死。
队列后方的曾升在教头史文恭的护卫下,纵马而逃回坞堡而去。
而另一名副教头苏定,在战场与鲁智深遭遇,结果战不数合,便被鲁智深刺死马背。
“主公,敌寨方向起火了。”秦烈眼看曾家的五千兵马,仅仅一个照面便崩溃,当即喝住战马,率领玄机亲卫营的士卒开始压阵观战。
此刻眼看敌军后方营寨火光冲天,雷横连忙指着起火的方向喊道。
“此火蹊跷,难道曾家人在焚烧粮草,准备逃跑?”朱武惊疑担心的说道。
“估计是石秀、杨雄他们搞的鬼,曾家五座大寨,如今刚败,不至于如此迅速便做出奔逃的决定。”
秦烈沉吟之下,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主公所言有理,不过这个时候,为防万一,必须一举拿下曾头市才是。”吴用连声道:“曾头市的物资,那可是我们的战利品,断不可让曾家的人付之一炬了。”
“传我军令,各营一鼓作气,随我杀进曾头市,务必趁此机会,一举拿下。”
秦烈一夹马腹,收剑入鞘,拔出战马上的环首刀,吼道:“杀!”
“杀!”
“杀!杀!”
……
三万将士的怒吼,彼此起伏,声传十里。
曾家五座大寨,在失去曾涂、曾密、曾索、曾魁、以及副教头苏定之后,前寨以及左右两寨,早已经形同虚设。
直接被秦烈率领的兵马摧毁,剩余的中寨坞堡以及后寨,这会也是岌岌可危。
站在坞堡高墙上的曾家族长曾弄,眼看着如潮水一般围了上来的宋军士卒。
回顾左右却见只有小儿子曾升尚存,这样的境况,让已经花甲之年的曾弄,顿时老泪纵横,嚎啕大哭道:“吾曾弄获罪与天,方有今日之祸矣。”
“父亲,官军势大,更有天雷助阵,莫如赶紧逃吧。”
惊魂未定的曾升,想起刚才在战场上,宋军突然投来的东西,瞬间化作一声声惊雷,那种震撼的画面,让他目瞪口呆,现在想来也是惊恐莫名。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曾弄喃喃自语之下,遂注视着史文恭道:“史教头,我为你们准备了两袋金银珠宝,劳烦你带升儿去金国。”
“拿我的名刺,去投奔二皇子,我留下来替你们断后。”
曾弄本是女真族大汗的侍卫,年轻的时候因为头脑活络,善于经商,便被派到宋辽境内经商,为当时的女真部族,赚取钱财。
后来女真族的大汗病逝,曾弄便断断续续与女真本族失去联络。
直到金国崛起,灭辽之后,曾弄这才重新投奔到金国二皇子完颜宗望帐下。
“老族长,保重。”史文恭留在曾头市,本就是混口饭吃,这会曾头市覆灭在即,即便曾弄不让他走,他也会想法离去的。
“父亲,你跟我一起走吧。”年轻的曾升,哪里经历过这样的生离死别,从小锦衣玉食的他,在曾头市上下,谁不让着他三分。
以至于他此刻还天真的认为,只要他们想走就能够走得了的。
“走,立刻走。”曾弄面色狰狞,一把推开曾升,示意史文恭把他拖走。
曾弄岂会不想走,只是他明白,自己根本走不了。
不是他舍不得曾头市的千万家产,而是他明白,他要是不留下来,阻止官军的步伐,他们谁也走不了。
现在他的四个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仅剩下小儿子一棵独苗,他必须保住曾家香火。
长子曾涂、次子曾密的孩子还小,必须有人照顾,才能成长,至于女眷,曾弄根本就没有考虑她们的死活。
很快曾升、史文恭率领的十余骑,护送三个侄儿,携带几包细软,价值三千金的财货,从后寨小路奔逃而去。
“立即召集庄中乡兵,守住坞堡,抵抗到底。”为了拖住秦烈大军的步伐,曾弄收拢数千人马,准备死守坞堡城墙,准备为小儿子曾升逃跑,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作者题外话】:五千字更新完毕。
第293章 曾头市的覆灭(3)
秦烈率领兵马,攻下曾头市外围的几座大寨,这会杨雄、石秀也从队伍之中,领着段景住来到秦烈面前。
“主公,这位兄弟是段景住,听他所说,曾头市后寨有一条小路,可以直通坞堡。”
石秀在介绍段景住的之余,遂把从段景住口中所知的消息,向秦烈禀告了一遍。
“杨志、史进、石秀、杨雄你们四人,由段景住兄弟引路,率领铁骑营,迂回到曾头市后寨,然后步行杀入坞堡。”
前方的曾头市坞堡,虽然不是铜墙铁壁,但三丈高的坞堡城墙,若是强攻,必然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但若是能够迂回出击,以最小的代价攻进山寨,自是再好不过。
铁骑营虽然只有一千匹战马,但这批骑兵士卒,也是秦烈当年一手带出来的。
在桃花岛那两年,这支骑兵军队,一直留在杭州,由杨志统率。
当年铁骑营的士卒,都是二十上下的青年,如今即便过去两年,这些士卒平均年龄,也不过二十四岁,可谓正是青年正盛的时候。
派出骑兵队伍迂回出击之后,秦烈继续率领大军先后攻陷曾头市外围的几座大寨。
黄昏时分,大军基本肃清外围的反抗。
并对曾头市靠山坞堡给三面围了起来。
“传令各营,就地扎营,来日攻堡。”由于天色将晚,加上秦烈胸有成竹,自是不急在一时。
随着各营士卒扎下营寨,今日一战的战果,也陆续统计了上来。
历时大半天的战斗,秦烈率领的三万人马,摧毁曾头市四座大寨,斩杀三千二百余人,俘虏四千余人,另外从各寨之中,清点出五万余口百姓。
另外缴获战马一千八百三十二匹,粮草三万石,兵器甲胄无算。
“一千八三十二百匹战马?”看到这么多战马,秦烈都怦然心动。
不说战马的战斗潜力,就是光衡量价值,那也是一笔巨额财富。
而秦烈也是深知,他即将面对的金人,那可是有女真不满万,满万则无敌的名声的。
说白了北方游牧民族,最擅长的就是骑兵作战,在冷兵器时代,克制骑兵最好的办法,实际上还是骑兵。
但中原不产战马,根本无法组建足以抗衡金人的骑兵部队。
这也是秦烈为何在桃花岛这两年,一直致力研究火药的原因。
事实上去年在他的指导下,轰天雷凌振,带领李云、鲍旭、汤隆一行军器局的一帮工匠,顺利从秦烈提炼的甘油之中,进一步提炼出了硝化甘油。
为此凌振更是差点炸死,在那一次的爆炸中,足有三人死于其中。
而加入硝化甘油的火药,威力几乎可以说成倍的增加了。
不过普通的轰天雷之中,秦烈还是嘱咐凌振并没有加入黄火药,因为这玩意实在威力太大,而且容易爆炸。
目前的科学技术,自是无法做到如黑火药一般,安全使用。
而秦烈对付金人的利器,正是火药轰天雷。
现在凌振、李云他们已经掌握熟练的技术,并且培养了三百熟练工匠,只要材料充足,一天就可以做出三百颗。
待安定下来之后,再招募一批工匠,一天生产五百颗,一千也不是问题。
“主公,刚才我们去安民之际,方才得知,这曾家上下,对于庄上的百姓,一律许进不许出,除非是庄上那些庄丁的家眷亲戚,才可以随意进出曾头市。”
“而那些被他们收留的流民,则只能在庄上做牛做马,每日只能勉强度日,受尽曾家的盘剥,而那些企图反抗逃跑者,要么被囚禁,要么便被砍杀。”
“就在左寨后方的一道山谷之中,累累白骨不下千人,这曾家所犯罪行,夷灭三族也不为过。”
入夜之后,秦明、林冲联袂而来,向秦烈汇报了一个刚刚获悉的消息。
“曾家这些狼子野心之辈,当真是死不足惜。”
帐下吴用、朱武无不是愤慨道。
“传我谕令,打下曾头市,就在此地设立新城巡检司,所有百姓就地分配土地,并且未来三年,可以减免三成赋税。”
秦烈手中的权限,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目前他要想设立一座县城,必须经过户部、吏部以及中书省批准,一来一去比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相反直接成立一所巡检司,进行安顿百姓,由博州管制,反而有利于长治久安,也能解救当地百姓与水火。
“主公英明。”帐下众将闻言,齐声恭维道。
“林冲、秦明今晚你部密切注意坞堡动向,防止贼人偷袭。”秦烈摆摆手,又道:“我已经让杨志、史进、杨雄、石秀他们迂回,从后面杀入曾头市坞堡。”
“若今晚城头火起,那就说明杨志他们已经得手,各营则立即出击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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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宗,传令各营今晚和衣而睡,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谨遵军令。”帐下一众将领,拱手作揖道。
子夜时分,杨志、史进、杨雄、石秀率领的一千士卒,在段景住的引路下,从曾头市后寨方向,悄悄的一路摸到了坞堡之内。
而此刻杨志腰间,则挂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正是那曾升。
原来杨志、史进一千人马,迂回到曾头市后寨,正好撞上奔逃而出的史文恭、曾升一行。
史文恭虽然武艺精湛,但面对杨志、史进、杨雄三人的围攻,却也是丝毫讨不得便宜。
而他身边也就十余骑,反过来杨志统率的骑兵,则有上千人马。
眼看官军人马众多,史文恭仗着坐下照夜玉狮子的神俊,卖了个破绽,竟然舍弃曾升逃奔而去。
照夜玉狮子可是纯种大宛良驹,浑身雪白,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奔跑起来,犹如行云驾雾迅捷。
眼看史文恭趁着夜色逃走,杨志自是气愤不已,当即突然出手,把与石秀对阵的曾升,一刀斩落马背,更是挥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曾升,虽然武艺不凡,但比起拼命三郎石秀,依旧稍逊一筹,这会面对突然杀来的杨志,他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便被杨志斩杀。
曾升一死,他帐下的十余精骑,随后更被屠杀殆尽。
而曾升的两个小侄儿,也因为护卫的骑兵被杀,从而跌落马背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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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曾头市的覆灭(4)
黎明时分,随着杨志、史进率领的人马,从曾家坞堡后方突然杀出,坞堡内的守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曾升头颅在此,不想与曾家殉葬的,放下武器免死。”
杨志率军冲入坞堡的刹那,随手把曾升那颗血淋淋的头颅丢进了人群,直接摧毁了守军的斗志。
曾家精锐的人马,本就在昨日尽数覆灭,此刻坞堡内的三千人马,早已经人心惶惶,这会再面对曾升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哪里还有半点斗志?
“放下武器者免死。”
史进和石秀挥刀跃入坞堡,对着那些犹豫不决的士卒,挥刀便是一顿砍杀,铁骑营的士卒,虽然此刻并没有坐骑,但步战也是毫不含糊。
一柄柄明晃晃的战刀挥舞之下,当真是血肉横飞,杀得那些庄兵,四处乱窜。
一时之间,偌大的坞堡内,喊杀声四起,杨志、史进、石秀、杨雄以及段景住五人,率领的兵马,直奔坞堡城墙,趁势打开了坞堡大门。
而那些失去战心的庄丁,则是各自奔逃,根本没有组织起任何反抗。
坞堡外的秦烈,早已经等待这一刻的到来,当坞堡大门打开的刹那,各营士卒争先恐后的冲了进去。
“杀,杀进坞堡,反抗格杀勿论。”
武松、鲁智深、李逵怒吼着,健步如飞的直冲而入。
闻讯而来的曾头市族长曾弄,率领一队心腹士卒,刚刚冲出府宅大门,便被张宪、刘唐率领的旋风营给撞在了一起。
“反抗者,杀无赦!”
张宪纵马持枪直冲敌阵,长枪上下翻飞之间,早有数名庄丁倒在了血泊之中。
曾弄挥舞着弯刀,吹胡瞪眼吼道:“快,关闭大门,放箭,放箭……”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一直雕翎箭射来,站在大门内的曾弄,仰面便倒了下去。
百步之外,飞马而来的庞万忠,手持强弓,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庞万忠手中的强弓足有三石,能够射中二百步内的目标,最佳杀伤射程则是百步之内。
他手中的雕翎箭矢,也比普通箭矢更长,箭簇也更锋利,重量也要略微重上一些。
这样的雕翎箭矢,自然属于特制的,自然也是为了增加杀伤力。
“杀!”
庞万忠一扬手中的白桦弓,大喝一声,连珠三箭发出,落在大门内的三名头目身上,凌厉的箭矢,直接射穿了对方身上的甲胄,直接破入皮肉三寸。
“杀进去,一个不留。”
赤发鬼刘唐眼见这股庄兵,仍然企图关闭大门,大喝一声的他,飞身冲了进去,手中的陌刀挥斩之下,企图掩门的两名士卒,被拦腰斩断。
旋风营的士卒,蜂拥而入,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兵刃,毫不犹豫的朝着那队庄兵,展开了凌厉的攻势。
直到这时,这帮顽抗的庄丁这才慌了手脚。
“我投降……”一名庄丁刚扔下手中的兵器,却被一杆长枪刺穿了身体。
“晚了,都去死吧。”手持长枪的旋风营都头,狞笑着抽出长枪,再次冲向了那些奔逃的庄兵。
当秦烈率军进入坞堡之时,偌大的坞堡大街上,战斗早已经结束,沿街的民居,房门紧闭,无数的百姓躲在家中,默默的祈求着一家的平安。
“戴宗,传我军令,安抚百姓,不得扰民。”骑在战马之上的秦烈,在左右朱仝、雷横、王寅、石宝、夏侯成、等一帮将领的拱卫下,率领玄机亲卫营的士卒,浩浩荡荡的直取坞堡曾家大宅。
正午时分,坞堡内的战斗全面结束,各营打扫完战场,把战果汇总送到了参军府长史吴用手中。
然后再经过参军府主薄朱武,判官王寅、石宝、刘敏、金大坚、萧让、夏侯成等人统计分类,最后转呈秦烈。
参军府实际便是秦烈的作战参谋部,既要负责制定作战计划,也有统计战功,战果等事务。
吴用为参军府长史,朱武为主薄,王寅、石宝等人为判官,另外还有虞候、佥书等文吏。
“主公,这是从曾家后宅中搜到的密函,都是与金人往来的信笺。”
随后张宪又把从曾家搜到的信笺密函,递交到了秦烈手中。
“这就是铁证啊,立即上报朝廷,把曾家勾结金人一事,公之于众。”秦烈看罢,沉声朝吴用吩咐了一声。
有了这些铁证,这次他覆灭曾头市,那就是合理合法的正义之举。
事实上秦烈攻打曾头市,本就是奔着打土豪来的。
即便曾头市没有勾结金人,他也会给他们安个罪名,谁让曾头市树大招风呢?
事实上攻下曾头市,秦烈缴获粮草二十万石,价值三百二十万贯的钱财,以及一千八百匹战马,还有大量的兵器甲胄。
这么丰厚的财富,足以支撑秦烈五万大军一年所需。
而秦烈付出的代价,却仅仅是数百人的伤亡,这样的买卖,秦烈是毫不介意的多干几次的。
因为像这样的地方坞堡势力,你要说他是良善之人,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首先建立坞堡,蓄养私兵就不被朝廷允许,其次坞堡内大量豢养百姓,隐瞒人口不报,同样也是违法行为。
所以说抗着朝廷大义旗帜的秦烈,剿灭这样的地方势力,那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这次消灭曾头市,不但让他解决了后勤补给问题,还为朝廷增加了一万三千户,加上在册的四千三百户,人口近十万。
足以可以在曾头市的基础上,成立一座万户县城。
经过一番商量,秦烈随即下达谕令,道:“曾头市今日起覆灭,改名为新平乡,归建博州管辖。”
平定曾头市,秦烈随即率军返回博州,留下徐白、黄爱二人善后新平乡安民之事。
而之前秦烈便让人把曾家,与金人勾结金人的信笺摘抄一份,送给了赵明诚过目。
看到信笺的招募,吓得大惊失色,连忙向秦烈请罪。
“明诚兄,你我都是自己人,这事我就不牵连你了,这是我举荐你升迁常州知府奏疏,现在你是不是也抓紧时间,回京活动一番?”
博州知州衙门偏厅,秦烈表情轻松,一脸微笑的看着赵明诚。
“多谢秦大将军的提携,我明日便收拾行装入京。”赵明诚也不笨,现在他是看明白了,秦烈打算接管博州大权。
这个时候他要是识趣离开,加上秦烈的这封举荐,他即便不能坐上常州知府的位置,也能留任京师。
“明诚兄客气了,这都是因为你治理有方。”秦烈满意的赞誉道。
第二天赵明诚便拖家带口,直奔汴京而去。
这小子也干脆,当真是毫不拖泥带水。
当然,他之所以走的这么畅快,也是因为作价六万贯钱,把他的私宅买了下来。
加上这几年在博州一些灰色收入,赵明诚这一次足足带走了二十万贯钱入京,有了这笔钱财,他即便在京师也能够过上一年好日子。
赵明诚一走,秦烈便直接查办了博州通判,曾头市这么大的案子,总要有人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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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赵明诚走了,博州通判必须把罪名顶上不是?
拿下博州通判,秦烈紧接着便让米泉代理出任了博州通判一职。
同时任命了徐白和黄爱出任博州团练使和副使一直。
而之前的张清、龚旺、丁得孙则暂时编入玄机亲卫营听用。
徐白、黄爱、米泉三人都是昔日叛贼方腊的手下。
方腊覆灭之后,秦烈隐居桃花岛这两年,三人都曾留在临安府林冲帐下出任营指挥使职务。
这幅两年,三人也都兢兢业业,表现不俗。
这也是此次秦烈掌控博州军政大权,会交由这三个人的原因。
至于新任的博州知州,朝廷显然不会这么快安排,待安排人选之后,到了博州之后,那也必须接受秦烈的调遣,否则秦烈有的是办法让他滚蛋。
在博州耽搁了半个月,安排善后之事,秦烈这才领军继续前进,直奔大名府。
河北东路安抚使在秦烈到任前,便因为前番金人围攻汴京一事,被撤职查办,转运使则是胡延,提举常平司则是刘钊荣,提举刑狱司则是魏子明。
大名府知府则是梁世杰,河北东路兵马都监叫候隆。
对于秦烈的到来,河北东路各衙门官吏,自是十分重视。
前番金人南下,绕过邯郸、大名府,直插汴京城下。
河北东路各州府形同虚设,既没有兵马敢阻拦,也没有形成任何抵抗,这如何不让皇帝赵佶大怒。
此番皇帝赵佶任命秦烈出任河北东路宣抚使,节制河北东西两路兵马,就是要构建河北路防线,阻止金人再次南下。
可以说秦烈现在被皇帝寄予厚望,手握生杀大权,河北东路各级官吏,谁敢不敬三分?
“有劳诸位大人迎候,这是秦某的罪过啊。”大名府城外十里亭,看着眼前一个个红绿青袍的官吏,秦烈早一步下马,拱手作揖笑道。
“迎候上官,乃我等幸事。”转运使胡延身穿绯红官袍,头戴直角幞头,越众而出作揖道:“下官转运使胡延。”
“原来是胡漕司,久仰大名。”胡延是哲宗朝的进士,年过五十,是一位颇有贤名的官员。
秦烈面露微笑,拱手作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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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布置大名府防线
在大名府外,秦烈与河北东路各级官吏一番寒暄之后,遂引军进驻大名府城北军营。
秦烈并没有进驻安抚使衙门,而是直接在军营办公。
对于众人的宴请,秦烈也一并拒绝,表示舟车劳顿,改日他将主动,宴请河北东路各级官员。
秦烈是上官,他既然这么说了,众官吏也不敢勉强,只得各自散去。
“主公,这大名府的马军使索超,曾与我有过节,不过此人骑战能力不凡,却是值得留用。”刚进入城北大营安置,杨志便向秦烈举荐了,昔日曾与他有过争斗的索超。
“急先锋索超?”秦烈醒悟过来问道。
“正是,莫非主公也识得此人?”杨志昔日曾发配大名府,原本大名府知府梁世杰,曾想过提携他,但却被索超给挡了下来。
也正是这事,从而让杨志后来,连连走了噩运,亏得遇到秦烈,否则杨志哪里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倒也听过一二,算不上认识,你不妨去叫他来一见,若肯为我所用,自是再好不过。”秦烈颔首一笑回道。
“主公稍候,我这就去安排。”杨志拱手而去。
“戴宗,你去把时迁兄弟找来,我有事要他去办。”杨志离开后,秦烈遂对戴宗吩咐了一声。
“遵令。”戴宗拱手道。
“主公,下一步咱们必须建立起一道环大名府为中心的防御线,以据点吸引金人注意力,再集中兵力,外围消灭来犯的金人。”
大营正堂之上,此刻各营将领在安顿兵马,参军府长史吴用、主薄朱武,判官王寅、石宝、刘敏、金大坚、萧让、夏侯成等人,则跟随秦烈,商讨有关防御线的问题。
“主公,我认为光凭五万兵力,只够镇守大名府,根本难有作为。”王寅迟疑了一下,见秦烈示意他继续说。
他才接着道:“我认为咱们现在有必要招募一批新兵,争取把兵力控制在十二万左右。”
“目前我军各营兵马,加起后续人马,兵力也仅有六万人马。”
“而这个趁金人还未南下,必须尽快扩充兵马,至少也有手握十万大军,方有回旋之地。”
石宝紧接着也附和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六万精兵若只是镇守大名府,自是绰绰有余,但咱们必须做到进退自如,方可保河北不失,卑职也认为必须立即招募士卒。”
“十二万大军,以我们目前手中的储备,即便没有朝廷支援,也足以使用两年,我认为可行。”
朱武随后也附和道。
秦烈点点头,摊开河北东路的地域图,道:“大名府有百万人口,可招募三万军士,冀州需要招募一万兵马留守、沧州需要招募一万兵马,沧州需要招募一万兵马。”
“邢州作为大名府门户,需要留守一万人马,若一旦战事发生,我军就必须在大名府留守两万人马,这样一来十二万大军,就有可以抽出七万机动部队。”
“接下来只要我们扼守住大名府,在拥有七万机动部队的情况下,咱们东路的防线,便可固若金汤。”
吴用欣然道:“以大名府为中心,以邢州、冀州、沧州为外围防线,形成攻守防线,当可无忧矣。”
“再辅以开德府、博州、清州、恩州、滨州、橚州的乡兵,若时机允许,咱们可以趁势收回河间府、霸州、莫州、雄州四地,进而把防线推到真定以北。”
目前河北东路各州府,河间府、霸州、莫州、雄州一府三州,大宋失去管辖权,被金人所所占领。
“吴先生所言有理,不过接下来咱们先招募新军,并把邢州、冀州、沧州三地的军政大权所控制在手。”
“接下来咱们在一步步推动咱们的卫府制度,一步步把各州府的大权掌控在手。”
秦烈深知饭要一口一口吃,贸然把步伐迈得大块,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于事无补。
“主公,邢州守将我推荐厉天闰的天佑营。”石宝认为邢州作为大名府门户,一旦遭遇金兵进攻,必然会是惨烈至极,厉天闰文武双全,足以扼守城池。
事实上石宝同样也是合适的人选,不过他现在属于参军府的判官,自是不好毛遂自荐。
“厉天闰的天佑营,坐镇邢州我放心,不过天佑营抵达大名府,至少还有二十天,时不我待啊。”
秦烈叹了口气,看着石宝道:“暂时由你检校邢州吧,我让王进率领亲卫营的一千士卒协助你,再调拨你十万贯钱粮,明早赶往邢州,招募新兵,构筑城防工事,不知石都头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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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主公恩厚,敢不效犬马之劳。”石宝慨然应道。
“再调龚旺、丁得孙二人为你的副将,争取在五月前,把城防、民政之事给我挑起来。”
秦烈郑重的嘱托道。
“请主公放心,卑职定当不辱使命。”石宝闻言,自是大喜过望的回道。
这一次他去邢州,那就是军政大权一手抓,干好了那绝对是大功一件,这对于他来说,显然是再一次证明实力的时机。
“主公,冀州府交给卑职去办吧。”王寅沉吟之下,自告奋勇的请缨道。
王寅自信在冀州,他定能够建立秦烈所想要的防线。
“那就有劳王都头了。”秦烈点点头,继续道:“那就让金枪营的徐宁、杨雄随你一道前往,让二人协助你处理军务,你主管政务,凡有不从者,杀无赦。”
秦烈现在可在不会畏首畏尾,谁要敢阻拦他推动军国大事,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下手。
“遵令。”王寅慨然应道。
“沧州之事,就让旋风营的张宪、刘唐立即过去整顿军务,稍候我将亲自去一趟沧州,请柴大官人就任沧州知州。”
秦烈此番北上,武松便向举荐了沧州的小旋风柴进,说此人乃前周皇室后裔,博古通今,心怀大志,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边厢事情刚刚商议完,早已经在大堂外等候的时迁,随入内见礼道:“主公,卑职奉命前来。”
“你现在去打听一下,这大名府的卢俊义家住哪里,打探到住址立即来报。”秦烈也不知道现在卢俊义,是否还在大名府。
只得让时迁先去探探消息,然后在做打算。
“卑职领命。”时迁拱手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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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玉麒麟卢俊义
大名府城北大营,占地数千倾,分为前后左右四个营区,可容纳八万人马。
索超作为大名府的军马使,也就是一个手握五百马军的营指挥使。
而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干了整整六年,硬是没有挪过窝。
现年他已经三十二岁,从一个热血青年,磨成即将步入中年的男人,他也只能徒呼奈何。
今天秦烈率军入城,他率领帐下三百马军,在城门口维持秩序,远远看着年纪轻轻的秦烈,身穿紫袍,头戴直角幞头,腰缠玉带,腰悬金鱼袋,宝剑,骑着高头大马,前呼后拥入城的威风。
他自是充满羡慕,但他却连上前见礼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远远的站在人群之中看着。
随着秦烈的大军入城,他很快便看到杨志、史进率领的三千铁骑营。
那赤红色的战旗,铁骑营三个字金黄大字,熠熠生辉,夺人眼球。
队伍前头的杨志,面色严肃,目光炯炯,顾盼之间,自有一股不凡的气势。
“青面兽杨志?”看到杨志那独有的面容,索超心底不由一沉,五年前发生的事情,他都已经快忘记了,但这会再次见到杨志,他却不由历历在目。
当年大名府知府梁世杰刚刚赴任知府,与大名府本地旧官吏,自是矛盾重重。
索超这些年一直没有得到升迁,也是因为他当时站错了队,跟着旧官吏一道,排挤梁世杰,结果争斗之下,旧官吏先后被排挤。
而索超当时跟着旧官吏,把梁世杰举荐的杨志给压了下去,从而让杨志未能出任大名府兵马使一职。
欢迎仪式结束,索超回到营地,便起了辞官的念头。
他之前便得罪了大名府知府梁世杰,从而数年不得升迁,这也是梁世杰没有正眼看他,否则以他一个小小的马军使,早就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然而现在杨志又回来了,而且看架势,杨志还是新来的宣抚使手下大将,这在索超看来,自己要是再不走,以后只怕想要走都没机会了。
“索超,别来无恙否?”就在索超在营房内遐思之际,杨志这个时候却推门而入。
“怎么?你是来抓我去问罪的?”索超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有想到杨志竟然来的这么快。
“问罪?怎么你索超也吃空饷,喝兵血了?”杨志不置可否的盯着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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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索超还未无耻到那个地步。”索超冷哼一声,傲然道:“你要有事就明言,无事请自便,吾还有公事。”
“哈哈,还是那个硬脾气,好,我杨志没有看错你。”杨志朗声一笑,直视着索超道:“索超,现在秦大将军正是用人之际,我已经向他举荐你出任我铁骑营团练副使,不知你可愿意屈就?”
“你举荐我?”索超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秦烈,目光充满迟疑之色。
“怎么?你要不愿意,当我没说过。”杨志双目一瞪,不满的回道。
“杨兄大义,请受索超一拜。”索超见杨志态度诚恳,并不作伪,感动的深深一拜道。
“你索超要是没本事,我才不举荐你小子。”杨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笑了起来。
“嘿嘿,那是,这大名府的军兵,咱索超认第二,谁敢认第一?”索超得意的笑道。
“行了,就你这斤两,就别吹大牛了。不怕告诉你,大将军帐下随便哪个团练使,你小子都不是对手。”
杨志虽然不想打击他,但见这小子如此得意,这才讥讽的说道。
“杨兄此言不虚?”索超多少有些不相信的,大宋各地的兵马,是什么货色,他可是门清,他可不想秦烈帐下,还能个个比他强。
“不信?那咱就走着瞧。”杨志有心压压索超的盲目自信,当下把索超带到左营的武松、鲁智深、林冲、秦明面前。
索超虽然很强,但马战对上林冲、秦明两个当世超一流的高手,三十个会合便败下了阵。
步战比试又本武松二十个回合给碾压,鲁智深都根本没有出手。
“要不要我给你找两个弱一点试试?”看着一脸泄气的索超,杨志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本正经之色。
“服了,我服了。”索超这个时候是真的心服口服。
“既然服了,那咱们去拜见大将军去。”杨志这才笑道。
“啊,大将军愿意接见我?”索超闻言,有些不敢相信。
在他看来杨志能够不计前嫌提携自己,那已经是自己祖上烧高香了,自己这小小的马军使,哪有资格见秦烈这样的人物?
“大将军,视我等为兄弟,私下会面,大将军从不摆架子,待我等如兄弟一般,你尽管放心。”
杨志笑着拍了拍索超的肩膀,宽慰着他笑道。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杨志的引领下,索超一路跟随杨志来到秦烈的中军大堂。
“卑职索超,拜见大将军。”
一番见礼之下,索超连头都未敢抬。
“索将军不必多礼,入座叙话,正好我有些事情需要找人了解,不知索将军可愿意为我解惑?”
秦烈点点头,态度和蔼亲切的摆手示意道。
在秦烈的一番安抚下,又有杨志在旁陪坐,索超这才渐渐恢复自信,在秦烈的一番询问下,作为大名府的地头蛇,他自是有问必答,倒也做到了应答如流。
“杨志、索超,查抄兵马都监候隆之事,那我就交给你们了。”从索超口中得知,大名府兵马都监候隆,竟然吃了两千士卒空饷。
秦烈当即拍案而起,假装愤怒的道:“查处之后,依照军法处置,绝不容情。”
“遵令。”杨志、索超连声应道。
大名府的天雄军,属于厢军序列,加上乡兵编制有一万士卒。
毕竟大名府是大宋的陪都北京,一万常驻兵马,按索超所言,实际只有不到七千人马,而且还有一半是老弱病残。
可以说大名府的城防如同虚设,这也是前番金兵南下围攻汴京,沿途各州府的宋军,既无法阻拦,又无法支援的原因。
不过现在正好给了秦烈机会,接收大名府城防的名义。
时迁的斥候营动作很快,仅仅一个下午,便打听到卢俊义就住在大名东坊街市。
卢俊义作为大名府有名的大富豪,实际上打探他的消息自然容易。
要知道在东坊街市,卢俊义的名声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主公,在打探卢俊义消息的时候,我还得知了一个消息,就是卢俊义的夫人贾氏,竟然与卢家管家李固勾搭成奸了。”
“这事二人虽然做的隐秘,但还是有被有心人所知。”
“不过那卢俊义经常往返各地经商,时常不在家中,却是浑然不知此事。”
在打探到卢俊义消息的同时,时迁竟然还真把这花边消息给挖了出来。
“哦,那卢俊义现在可在家中?”秦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说来也巧,昨日他刚从山东归来。”时迁笑着回道。
“今日时辰不早了,今晚你去安排一番,把他夫人与管家之事想办法让他知道,我明早亲自去拜访,正好帮他摆平此事。”
秦烈想了想,遂对时迁吩咐道。
“主公,那卢俊义武艺非凡,我担心若是不慎,遭了他毒手,丢了小命就冤了。”时迁搓搓手,有些为难的说道。
“那就让武松和石秀带人协助你,把事情控制在卢家大院之内,不要外传出去。”秦烈倒也没有为难时迁,小跳蚤虽然机灵,面对卢俊义有压力也是正常。
“有武二哥和石大哥帮衬,我就有把握了。”时迁嘿嘿一笑,随即告退而去。
东坊街市的东门大街上,卢俊义的家宅,占地足有五百亩,家中人口近百人,前后左右各有一重院落,奢华程度不亚于王府。
“小乙,听说朝廷派了一位宣抚使?你可听过此人?”夜里吃过晚饭,卢俊义招呼着跟随他多年的小厮,人称浪子燕青的燕小乙。
“回大官人,昨日那秦大人入城之时,正是从东大门入城的,当时大名府上下官吏,出城十里迎接,城中数万百姓,被官府衙役招呼,夹道欢迎呢。”
燕青打趣的笑道。
“不过我看那秦大人帐下兵马军容鼎盛,兵器甲胄鲜明,倒不像咱大名府的厢军乡兵营。”
“朝廷能在这样危急时刻,任命秦烈为宣抚使,想必此人必有过人之处。”卢俊义面如冠玉,目炯双瞳,眉分八字,身高体壮,身穿一身锦袍的他,躺在胡床之上,颔首笑道。
“这样,明早你通知李管家,给我准备一份厚礼,给哪位秦大人送过去。”卢俊义作为大名府的大富豪,千万家产,自然不能不依靠官府的势力帮衬。
可以说在大名府官府上下,他多少都有些关系,每年该有的孝敬,他也从来一分不少,这也是他能够守住千万家产根本。
当然,除了官府的关系,他个人实力高深,也分不开关系。
“大官人,有一事小乙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燕青见卢俊义提到管家李固,想到他发现的夫人贾氏与李固的秘密,一时有些踌躇。
“何事吞吞吐吐,尽管讲来。”卢俊义为人豪爽仗义,自是见不得婆婆妈妈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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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任命大名府留守
“李固那厮竟敢欺我,吾这就去宰杀了那厮。”当燕青把李固与他夫人贾氏通、奸之事,告诉了卢俊义之时,明显有些醉态的卢俊义,跳将而起吼道。
“大官人,您是千金之躯,犯不着冒险,徒惹官司。”燕青一把按住卢俊义,连声劝说。
“滚一边去,大丈夫岂能忍受如此羞辱?”卢俊义抬手便把燕青给推翻在地,提起墙上的宝剑,大踏步冲向西跨院。
“大官人,万万不可啊。”燕青急忙追了出去,但还是慢了半拍,当他赶到西跨院时,却见卢俊义早已经把李固砍杀。
眼见李固被杀,院中的奴仆,无不是尖叫奔走。
闻讯赶来的贾氏,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贾氏,同样惊得一哆嗦,便瘫坐在门口。
“好个淫、妇,留你不得。”卢俊义双目一瞪,挥剑便刺向了贾氏的心窝。
“大官人,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燕青眼看卢俊义连杀二人,一时也不由慌了手脚。
“哼,明早你去衙门告官,就说此二人通、奸,被我当场抓获,失手而杀之。”卢俊义这会也冷静了下来,按他这番所说,把供状呈给官府,顶多也就是流放编管之罪。
若是到时候再打点一番,基本上就可以无罪。
卢俊义刚才之举,看似莽撞,实际上他早已经有了计较。
“大官人说的是,我这就去安排。”燕青醒悟过来,连连点头说道。
事实上在古代通奸属于大罪,卢俊义醉酒失手杀了二人,确实没有多大的罪。
当然必须是要抓住现场,像卢俊义刚才先后杀了二人,那就是杀人之罪,性质可谓完全不一样。
天亮时分,大名府接到燕青报案,大名府治下元城县尉齐辉,得知死了两个人,自是立即带着衙役、仵作匆匆赶到了卢俊义府邸。
大名府的治所所在地,属于元城县,像这样的案子,自是有县衙审理,除非元城县衙处理不了,才会上报到大名府知府衙门。
虽然昨夜卢俊义已经伪造了现场,但仵作还是发现其中的蹊跷,那就是二人死前并没有性、行为。
自然没有性、行为,仅凭两个死者赤身躺在床上,自是无法证明二人有通、奸行为。
“齐县尉,这事还得拜托你了。”燕青玲珑心思,发现情况不对,连忙给齐辉递了一个钱袋子,里面装了十锭银子,那可是足足一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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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齐辉听到仵作的验尸结果,便知道这事有蹊跷,这会见燕青又送来钱袋子,他就更加明白,这案子怕是真有猫腻了。
若在平时,齐辉收了钱,卢家在县衙在上下打点一番,这事说不定就掩盖过去了。
然而,昨日河北东路宣抚使秦烈入城,各级官吏生怕秦烈新官上任三把火,万一烧到自己身上,那还真是有钱没命花了。
“小乙兄弟,做哥哥按理来说,是可以通融一下的,但知县大人昨晚便给我们下了死命令,让县衙上下这段时日都安分守己,所以这钱咱可真不敢要。”
齐辉虽然不舍,但还是把钱推了出去。
“来人啊,把府上仆人,以及犯人尽数带到县衙,接受询问。”齐辉挥了挥手,示意左右衙役,便要上前拿人。
虽然这些衙役都是精壮大汉,实际战斗力,即便一百个也奈何不了卢俊义。
但这个时候,卢俊义却根本无法反抗,除非他准备杀出城去,否则一旦拒捕,罪责难逃。
卢俊义迟疑了一下,也只能束手就擒。
这会他也隐隐有些后悔,不该这般冲动,而是把李固与贾氏的罪证坐实,然后再动手。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暗叹一声的他,看向燕青道:“小乙,从现在起,你就是卢家的大管事,府中大小事务都由你做主。”
“大官人……”燕青闻言,不由黯然神伤喊道:“大官人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脱困。”
就在卢家上下,被县尉齐辉带来的衙役,拘捕着刚走出卢家,却见迎面来了一队士卒。
为首之人正是身穿紫袍冠带的秦烈,左右则是朱仝、雷横、李逵、时迁四人,以及一队身穿甲胄的士卒。
“宣抚使秦大人驾到,闲杂之人回避。”雷横驱马挡住去路喊道。
沿街看热闹的百姓,这会见到军队来了,也纷纷退避三舍。
“哪位是牵头的,上前答话。”时迁翻身下马,对着被堵在大门口的众人喊道。
“卑职元城县尉齐辉,见过上官。”齐辉连忙上前拱手作揖笑道。
“吾乃镇国大将军、宣抚使秦大人帐下斥候营指挥使时迁,现在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卢俊义一家上下交由我们宣抚使衙门处置。”
时迁大手一挥,齐辉偷偷看了眼队列中的秦烈,见秦烈面色威严,目光凛冽扫向自己,吓得他一个激灵,连忙躬身应道:“谨遵上官之命。”
“把人都放了,咱们回去。”齐辉能够做到县尉这个位置,自然也不是一个笨人,别说他一个区区县尉。
即便是大名府知府梁世杰,在眼前这位宣抚使面前,那也得卑躬屈膝。
“齐县尉,回去告诉王知县,就说卢俊义被我征用为先锋,这事该如何处置,让他把影响降到最低吧。”
秦烈见齐辉识趣,遂对其吩咐了一声。
“卑职明白,卑职明白。”齐辉不由有些激动的连声应道。
“封锁卢家大门,闲杂之人不得入内。”秦烈吩咐雷横一声,便领着朱仝、李逵、时迁进入了卢家。
此刻重获自由的卢俊义,心头惊疑不定的跟在一旁,揣摩着秦烈刚才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毕竟卢家家大业大,千万家产,保不齐秦烈就是惦记着自己的家产而来。
“卢员外,是不是在想我秦烈意欲何为?”走上大堂的秦烈,径直坐在主位上,面色平静的看着卢俊义。
“草民不敢妄自揣摩大人心思。”卢俊义躬身作揖回道。
“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秦烈今日来此的目的有三个,第一个就是救你脱困,第二个是请你出山,我准备任命你为大名府留守统制,第三个便是希望你把你家的家产商路,并入我的后勤部。”
“今后咱们共同经营商道,不知卢员外以为如何?”
以秦烈今时今日的地位,他也没有必要兜兜转转,卢俊义识趣的话,就该做出明确选择,倘若他不识好歹,他的生死也就在秦烈一念之间。
面对秦烈的要求,卢俊义着实有些意外,他是想到秦烈怕是要图谋自己家产的。
可同样他没有想到的是,秦烈愿意给他大名府留守统制这样的实权官位。
虽然留守统制都是差遣官,属于没有品阶的散官,但却是掌握实权的要职。
留守就有权利插手大名府的政务之事,统制则拥有统军作战的权利。
可以说卢俊义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为朝廷效力,出任如此高位。
“卑职愿为大将军效力,万死不辞。”相比起千万家产来说,卢俊义这样文武双全之人,自是更愿意选择担任官职。
“卢统制,深明大义,吾心甚慰。”秦烈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眼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燕青,遂问道:“门外之人可是燕青?”
“小乙,大将军问话,还不回话。”卢俊义回头喊道。
“小人燕青,拜见大将军。”燕青也就二十出头,长得眉清目秀的他,虽然是个小厮,但跟随卢俊义左右多年,倒也学了一身本事。
“无需多礼,今后你就负责卢家生意之事,在我军中挂个营指挥使兼都头官职吧。”
秦烈看着燕青示意道。
“还不赶紧感谢大将军的提携之恩。”卢俊义见燕青看着自己,自是气不打一处来,呵斥一声,道:“大将军勿怪,这小子平时倒也机灵,这会怕是见了大将军威严,反而糊涂了起来。”
“愿为大将军效力,万死不辞。”燕青学着卢俊义刚才话,连忙表态道。
这话显然更多是客套,对于卢俊义他是忠心耿耿,但对于秦烈他顶多也就是一些好感。
“万死不辞就免了,今后跟着卢统制好好用事,为朝廷效力即可。”
秦烈摆摆手,接着道:“今日府上有事,我就不多留了,给你三天时间,处理好家事,到我大营领取文书印绶赴任。”
“卑职领命。”卢俊义领着燕青,一路送秦烈一行人离去之后,还有些做梦的感觉。
“小乙,我真的担任大名府留守统制了吗?”卢俊义站在门口,看着燕青一脸的激动之色。
“大官人错不了,我刚才亲耳听到,秦大将军喊你卢统制呢。”燕青也是一脸的兴奋之色,刚才卢俊义被县尉齐辉押出去,他都以为天都要塌了。
却不想哪位秦大将军一出现,不但卢家保住了,他和主人卢俊义转眼还成为了朝廷的命官,想想都让人欢喜。
回到营地的秦烈,奉命而来的武松和张清,已经在大堂内等候。
“武二哥你亲自跑一趟沧州,去见见柴大官人,让他支助我们军需物资,若他愿意为我效力,我可以任命他为沧州留守统制一职。”
秦烈示意武松入座之余,开口对他说道。
【作者题外话】:三千字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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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金兵大举攻宋
“柴大官人本是前朝皇室,虽然富有,但却心怀大志,若得主公提携,必然心中欢喜。”武松欣然回道。
昔日他承蒙柴进接济,在他心里柴进算是恩人,早就想要回报的武松,对于此次之行,自是份外欣喜。
“那就有劳武二哥了。”秦烈点点头,道:“事不宜迟,你立即动身,若柴大官人愿意,请他入大名府一叙,领取文书印绶。”
“卑职告辞。”武松拱手而退。
“张清,东平府兵马都监董平,不知你可认识?”秦烈要面对凶残的金人,自是需要广纳贤才,像东平府的董平、蒲东巡检关胜,那可都是不可多得猛将。
“回禀主公,董平与我素来交好,近年来他看上了东平知府程万里的幼女,数次求娶不得,只因那程知府嫌弃他一介武夫。”
“若主公能够帮其撮合此事,董平必然心中欢喜,定会主动前来为主公效力。”
张清与董平都曾在禁军中效力过,后来二人又在隔壁州府任职,彼此自是关系不浅。
“此事不难,这样我让吴先生跟你走一趟东平府,咱们来个先礼后兵,定叫董平讨得美人归。”
秦烈闻言却是心头一松,丝毫不以为意。
“若有吴先生出马,此事定可马到功成。”张清欣喜的应道。
张清走后,秦烈又找来陶宗旺纷纷道:“你去一趟河东路的蒲东,那我名刺去拜访一下那蒲东巡检关胜,把我这封亲笔书函交给他,看完他自然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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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龟陶宗旺作为斥候营副指挥,这几年的历练沉淀下来,能力明显有了很大的长进。
同为斥候营副指挥的铁笛仙马麟,也是干的不错。
陶宗旺前往蒲东招募关胜,马麟则被秦烈安排去了饮马川,一是探查燕山府方面金人的动向,而是拉拢饮马川的梁山好汉。
饮马川的火眼狻猊邓飞、锦豹子杨林、玉幡竿孟康、铁面孔目裴宣,那可都是响当当的好汉,这些人手中的实力或许不咋的,但在长城脚下盘踞多年,对于金人习性必然有所了解。
这对于秦烈接下来的战略部署,将会起到不小的作用。
招贤纳士,招募新兵,查办大名府兵马都监候隆,任命卢俊义出任大名府留守统制。
短短的几日时间,秦烈在大名府的火便烧了起来。
以至于大名府上下一众官吏,自是看的眼花缭乱,生怕秦烈一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不过好在秦烈目前只想要军权,所以对于那些文官,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只要秦烈所需的军需物资供应到位,秦烈暂时没有动他人分毫的意思。
四月初旬,后勤部以及各营兵马,尽数抵达大名府。
而招募的新兵也进入训练,石宝在邢州、王寅在冀州也把台子搭建了起来。
柴进在武松的说项下,第一时间赶到大名府。
秦烈与柴进一番交谈之下,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因为军务紧急,柴进并没有在大名府多做逗留,便领取秦烈出具的任命文书印绶,返回沧州担任留守统制。
与柴进同时的还有新任沧州团练使袁朗、以及副使沈刚、徐统。
一旦他们抵达沧州,则可以换回张宪、刘唐所部的旋风营。
而吕师囊的忠勇营,在抵达大名府之后,稍作休整,便赶赴邢州而去,接替石宝返回大名府。
吕师囊则被任命为邢州留守统制,节制邢州军政大权。
同时卓万里、郁保四、姚义三将也被秦烈提拔为邢州团练使、和团练副使,协助吕师囊镇守邢州。
厉天闰的天佑营,则前往冀州接替王寅,出任冀州留守统制。
历天佑、张俭、张韬为冀州团练副使,兼任军都虞候。
短短的两个月,秦烈虽然成功构建起了以大名府为中心,以邢州、冀州、沧州为外围的防御线,但真正的防御力量,仍然存在理论之上。
只要经过金人的洗礼之后,那才能称之为固若金汤。
四月中旬,双枪将董平领着数员战将来投,分别是圣水将单廷珪、神火将魏定国。
蒲东巡检大刀关胜,丑郡马宣赞也先后抵达大名府。
这个时候秦烈让吴用统计了一下,才发现梁山一百零八将,此刻竟然有九十多人纳入了自己帐下。
加上在两浙路收编的方腊旧部,秦烈帐下如今还真是战将济济。
不过,秦烈却知道,眼下并不是自己得意的时候,一切的成功,都必须建立在打败金人之后。
宣和七年四月初三,金国大军在都元帅,皇太弟完颜杲的统帅下,在燕京誓师出征,第二次大举入侵大宋。
此次入侵大宋,金人同样分两路南下,西路以完颜宗翰为元帅,统率十万大军进攻河东路,攻略上党、晋阳、太原府、下洛阳、会攻汴京开封。
东路以二太子完颜宗望为元帅,统领十万大军南下进攻河北东路、河北西路两路。
由真定下邢州、大名府、相州、经黎阳渡过黄河,会攻汴京开封。
两路大军的战略部署,都是直捣黄龙,目标明确,那就是攻下开封,从而达到灭亡大宋的目的。
金人现在足有三十五万大军,当然真正的女真族铁骑,实际不过五万人马。
其中主要还是昔日的辽国契丹降兵,足有十五万人马。
还有十万大军,则是幽州各地的汉人兵马。
比如昔日燕京留守郭药师、张觉统率的五万常胜军,如今尽投降了金人。
剩下则是其它各族会聚的兵马,如今皆被金人聚拢在帐下。
随着金军的大举南下,河北、河东的烽火,随之爆发。
金人以杀戮劫掠为目的,所到之处,可谓寸草不生,作恶之大,实乃是罄竹难书。
消息传入京师,皇帝赵佶第一个念头,不是号召军民抵抗,而是传位太子,他则做好逃跑的准备,率领朝中重臣,逃奔应天府南京(河南郡商丘)。
河东、陕西两路宣抚使童贯,在禁军西路攻破上党之后,丢下十万大军在太原,自己连夜跑回了汴京。
第299章 邢州城下初交锋
宣和七年六月初旬,金军西路军在元帅完颜宗翰统率的十万大军围攻下,攻陷太原府。
童贯逃回京师之前,曾指派镇海军节度使刘延庆主持太原防务。
然而面对金人的十万大军,刘延庆畏惧不前,致使来援的秦凤军统帅种师中,以及所部三万将士战死在城外。
而另一路麟州西军三万人马,随后也大败而逃。
虽然河东路经略安抚使、兼太原知府张孝纯,在城外两场战斗打起来的时候,都曾请求刘延庆出兵支援。
但刘延庆皆假借宣抚使童贯的命令,下令各军不得妄动。
最后眼睁睁看着来援的两路西军人马,被金人一口气吞掉。
刘延庆倒不是不想救,而是他真被金人打怕了,去年在涿州,他率领的三万精锐,面对金人一万铁骑,仅仅一个照面便全线崩溃。
这让他深刻的明白,在平原上与金人交战,那只有死路一条。
为此坚守太原城,以太原城的坚固城防为依托,拖住金人大军的步伐,这是刘延庆唯一能够致胜的策略。
但金人的悍勇,很快便再一次让刘延庆陷入了恐慌。
短短的一个多月,本以为拥有十万大军城池的太原,必然可以固若金汤,可结果却迅速的陷入绝境。
面对金人疯狂的攻城,恐惧的刘延庆做了一个决定,连夜带着刘光世几兄弟,逃离了太原城,前往鄜州老家而去。
随着刘延庆的逃跑,太原城随之陷落,十万禁军尽数溃败。
河东路经略安抚使兼太原知府张孝纯城破后被俘。
拿下太原府之后的完颜宗翰,一路高歌猛进,在蒲州又击败了来援的环庆军。
环庆军同属西北禁军,由熙河经略使姚古统率,六万大军,仅仅一个下午,就被金军击溃。
姚古仅仅带着数百精骑逃奔潼关,与其从子姚平仲会合。
自此金国西路军渡过黄河,直奔汴京开封城。
金国西路军攻打太原之际,河北东路邢州城下,秦烈率领的各营九万人马,也与投降金人的先锋大将郭药师遭遇。
邢州城头之上,身穿明光铠的秦烈,头戴赤羽兜鍪,肩披赤色战袍,左腰挂玄天混元剑,右腰挂着神臂弩,背上则背着箭壶。
左右则依次是一众虎将,林冲、秦明、花荣、武松、鲁智深、李逵等等数十员战将。
城墙之上,此刻则站满了身穿甲胄,手持弓箭,刀枪剑戟的士卒,脚下则堆放着滚木擂石,火油桶等防守武器。
“时迁可回来了?”看着城下的三万金国汉军,秦烈自是蠢蠢欲动。
郭药师所部三万人马,皆是汉人士卒组成,虽然战力不弱,但秦烈此刻手握九万大军,他自是丝毫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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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烈担心的是金国的东路主力大军,毕竟那七万金国大军,才是真正的硬角色。
就在秦烈惦记着时迁之际,这小子便从城下匆匆跑上了城头。
“金人主力到哪了?”秦烈颔首之余,沉声问道。
“金人主力目前尚在真定府,离邢州最快也要两日路程。”时迁喘气回道。
“密切监视金人动向,必须一个时辰一报。”秦烈脸色不变,平静的吩咐道。
“谨遵军令。”为加强时迁的斥候实力,秦烈如今又把白日鼠白胜,调到时迁帐下为军都虞候。
而时迁如今已经被秦烈升任为军都指挥使。
事实上现在军中各营将领,皆被秦烈提拔为军都指挥使,可以说是人人皆升官。
“梁山营留守城池,其余各营兵马集合,半个时辰之后,由东门出击,围歼城外之敌。”秦烈拔剑而起,遥指着城外的叛军营寨,发出了一声低吼。
邢州东城校场之上,各营兵马从城头撤回,在炎炎烈日之下,八万三千人马,兵戈甲胄鲜明,头顶战旗招展。
秦烈策马走上校场高台之上,高举手中的玄天混元剑,吼道:“大宋的将士们的,狼子野心的女真鞑子来了,他们是要杀我们的同胞。”
“毁我们的家园,掠夺我们的家产,让我们的妻女无家可归的恶贼。”
“现在我将召唤天威神将的神威,带领你们消灭那些恶贼,把他们统统杀光!”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校场之上八万三千将士,齐声高呼,一浪接一浪的士气彼此起伏。
“出发,直取敌营。”
喊声平息之后,秦烈一扯马缰,扬声喊道。
留守的梁山营所部七千人马,在晁盖、孙立的统率下,站在城头之上,注视着浩浩荡荡出城的大军,无不是心头火热。
沉浸了近三年时间,他们终于再次回到了战场上。
眼前这一战,对于秦烈来说,显然是关键的一战,只许胜,断不可败。
城下卷起的滚滚烟尘,自是没能瞒过城外的郭药师。
郭药师本是辽国常胜军副都统制,在宋金联合灭辽之际,因遭到辽过萧太后猜忌,从而率众投降大宋。
被皇帝赵佶封为安远军承宣使,拜武泰军节度使,燕山府留守等要职。
但由于去年金国攻打大宋之际,借口常胜军都统制张觉屠杀金国子民,遂向大宋讨要张觉。
迫于金国的压力,大宋君臣竟然同意了这个非分的要求,当时的河北西路安抚使王安中,秘密把躲在军中的张觉斩杀,向金人献上张觉头颅。
也正是这起事件,直接导致郭药师产生了兔死狐悲之感。
当时的郭药师曾感叹道:“金人只是索要张觉,若来日索要我郭药师头颅,吾岂有活路乎?”
至此,郭药师随即率军投降了金人,并领着金国大军,一路南下,在去年冬季围困汴京数月之久。
但金人也并非完全信任郭药师,此次郭药师所部常胜军三万大军为先锋。
金国东路军元帅完颜宗望,随即派出族人,完颜翰离乃统率五百精骑护卫郭药师左右,名为护卫,实为监军使。
常胜军本有五万人马,却有两万精骑,此次入侵大宋,郭药师所部两万精骑,却被完颜宗望扣押,编入了完颜宗望中军帐下。
郭药师前锋三万人马,则皆是步卒。
此刻面对秦烈率领大军而来,打了几十年战争的郭药师,并没有胆怯,而是第一时间聚拢军队,做好了战斗准备。
并且派出手下大将赵鹤寿,统率八千精兵,前往迎战,试探宋军的战斗力。
“郭先锋何必胆怯,一鼓作气冲上去,足以把软弱的宋人可绞杀。”
监军使完颜翰离乃,见郭药师如此谨慎,自是大为不满,当即嚷嚷喊道。
完颜翰离乃同属金国皇室子弟,勇武善战,曾追随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参与过著名的‘护步达冈之战’。
而之近十年来,金国大小数十战,无论是对辽国,还是大宋,那都是临战必胜,以至于世人皆传‘女真不满万,满万则无敌’的传言。
就如眼前的情况,翰离乃虽然明知宋军八万人马出城,而郭药师手中虽然仅有三万大军,但却丝毫不怵,反而认为郭药师胆怯。
“监军大人有所不知,据我所知对面的宋军统帅秦烈,乃是宋朝名将,可不是等闲之人。”
郭药师作为一个沙场宿将,此次出征前,同样派出了斥候,对进驻大名府的秦烈展开过一番调查。
“宋朝人,再多也就是肥羊,你既然怯战,吾亲自统率精骑杀出去,让你见识一下我女真铁骑,横扫天下的气势。”
完颜翰离乃大喝一声,对着左右的女真士卒用女真语言喊道:“上马,随从出击!”
这个时候女真上层贵族,普遍说的还是辽国官话,而普通士卒则只会说女真语言。
“嗷嗷嗷……”
五百女真精骑,发出一声声狼嚎,挥舞着手中马刀,在完颜翰离乃的统率下,如一道离弦之箭冲出了大营。
“这些蛮夷,还真以为他们是天神护体吗?”看着完颜翰离乃,竟然统率五百精骑,就朝着秦烈八万大军冲杀了过去。
郭药师左右的汉军将领,无不是骇然失色。
“列队迎战吧。”郭药师这会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能眼睁睁看着完颜翰离战死,否则自己必然难逃罪责。
五百女真铁骑的冲击喊杀声,丝毫不亚于五千人的阵势,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着实骇人至极。
“丹阳营列阵,神臂营出击,金枪营掠阵。”
秦烈策马扬鞭,眼看着金人骑兵冲杀而来,他当即喝住战马扬声吼道。
“锐士营左翼围杀,旋风营右翼围杀,其余各营列阵,做好战斗准备。”
区区五百骑兵就敢冲阵,秦烈面色一沉,目露厉色。
“丹阳营随我列阵。”韩世忠、石秀接到军令,迅速率领所部六千刀盾士卒,冲到了军阵前方,摆下阵势。
“神臂营出击!”紧接着花荣、庞万忠率领的三千神臂营士卒,紧随其后,借着丹阳营的掩护,举起了手中的神臂弩。
掠阵的金枪营五千士卒,身穿重甲,手持长枪,在徐宁、杨雄的统率下,迅速移动到了军阵前。
“金枪无敌,破甲连环。”
金枪士卒,手中的长枪并非普通的长枪,而是多了一道弯曲利刃的钩镰枪。
明光发亮的枪刃在烈阳下,发出耀眼的寒光。
【作者题外话】:晚了,晚了,继续码字去。
第300章 三姓家奴郭药师(1)
“嗖!嗖!嗖!”
百步之外,纵马飞奔而来的完颜翰离乃,一声令下,战马之上的女真铁骑,迅速弯弓射箭,在百步之内,完成了一轮齐射。
“举盾,掩护!”韩世忠、石秀二人统率的六千丹阳兵,个个身强体壮,身穿厚厚的鱼鳞甲,头戴铁兜鍪,双手举着巨大的铁盾牌,腰间挂着朴刀。
高五尺的铁盾牌,宽三尺,重达八十斤,一般都是两个士兵抬动一面盾牌。
“笃!笃!笃!”
飞落的箭矢,纷纷射落在盾牌之上,发出一声声镔铁撞击之声。
“射击!”就在冲锋的女真铁骑射落箭矢之际,花荣、庞万忠统率的三千神臂营的士卒,同样扣动了手中的弩弓扳机。
“嗖!嗖!嗖!”
三千支箭矢几乎平时角度射出,形成前后跌浪,从女真骑兵队列之中穿透而过。
神臂弩的射击角度不像弓箭,无法做到抛射,但可以控制高度平射,射程远,对于冲锋的骑兵,杀伤力也比弓箭更强。
“呃~啊!”
三千支箭矢穿过五百女真士卒的队列,瞬间便带走了三百人马,密密麻麻的箭矢穿透战马的身体,直接把前排的战马掀翻在地。
后排的来不及收足的战马,践踏而过,把一些受伤未死的士卒,直接践踏而死。
“嗷!”
完颜翰离乃挥舞着手中的战马,劈砍着擦身而过的箭矢,回首左右才发现就这么一个照面,竟然损失过半。
“嗷……”
然而金人的悍勇,在这一刻却表现的淋漓尽致,面对如此重创,他们并没有撤退,反而毫不犹豫的挥舞着战刀,悍不畏死的再次冲向了秦烈的军阵。
“找死!”不足五十步的距离,完颜翰离乃的举动,落在花荣和庞万忠眼中。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弯弓搭箭,瞄向了完颜翰离乃。
“嗖!嗖!”
两支离弦之箭,一个直取咽喉,一个直取面门,两支箭矢同时射出,直接把完颜翰离乃一切生路尽数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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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完颜翰离乃眼看箭矢射来,挥刀斩向那破风而来的箭矢,却没防备到庞万忠射来的箭矢,利箭洞穿面目,直接穿头而过。
带出一团血肉脑浆,惨嚎一声的完颜翰离乃至死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倒在此地。
“嗖嗖嗖……”
而这个时候,神臂营的士卒,再一次射出了第二波箭矢。
密集的箭矢犹如蝗虫过境,席卷而过,瞬间便把冲到近前的女真铁骑给吞没。
“唏律律……”
转眼之间五百女真铁骑,仅剩下百余骑孤零零的战马还站着,而剩下的战马和士卒,此刻皆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同样这个时候,敌营之中的郭药师,统率的三万常胜军,刚刚列队出营,便看到了眼前惨烈的一幕。
“神臂弩?”郭药师眼中露出一丝骇然,这两年他在宋军之中,自是知道大宋军中的利器神臂弩。
不过这东西制作工艺繁琐,没有能工巧匠,根本无法做出优良的神臂弩,而质量不好的神臂弩,不但射程近,射伤力也差。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秦烈军中也才装备了三千张神臂弩的原因,若是简单容易制作,他早就下令让每个士卒配发一张,每次大战前,先射他个十发箭矢再说。
“将军,宋军压上来了。”统制康公明扯住马缰,看着乌泱泱的宋军,全面压了上来,那明晃晃的兵器甲胄,以及那遮天蔽日的滚滚烟尘,一时也是脸色大变。
“这秦烈究竟是何许人也,其帐下兵马何其勇猛也?”郭药师归顺大宋这两年,正是秦烈归隐的两年,加上郭药师归顺大宋之后,一直在燕山府镇守。
而他又是一介武夫,自是没有听过秦烈的名号。
不过若是说到秦烈‘词仙人’的名号,他倒是知道一二。
“丹阳营掩护,破阵营出阵,轰天雷开路。各营出击,一鼓作气,拿下三姓家奴郭药师。”
随着完颜翰离乃统率的冲锋骑兵阵亡,秦烈策马而起,直接下达了总攻命令。
金枪营、锐士营、破阵营、旋风营、丹阳营、揭阳营、神臂营、鹰扬营、飞羽营飞奔而起,直扑郭药师大阵。
秦烈统率玄机亲卫营、铁骑营则负责压阵,作为预备机动队伍,随时进行屠杀与增援。
立马军阵前方的秦烈,眼看着破阵营的两千士卒,在丹阳营的铁盾掩护下,武松、鲁智深二人率部冲到了敌阵面前。
并第一时间投掷出了三百颗轰天雷,巨大的爆炸声,发出地动山摇的声势。
“轰轰轰……”
郭药师所部三万常胜军士卒,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无不是目瞪口呆。
而距离爆炸边沿的士卒,在巨大的爆炸冲击下,则是目眩神迷,双耳嗡嗡作响。
距离爆炸中心的前排士卒,则是血肉横飞,残肢断臂飞舞,足有上千人马死于当场,死相之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临阵破敌,无畏无惧!”
“斩将搴旗,不死不休!”
在爆炸的烟尘之下,武松、鲁智深率领的两千破阵士卒,踏过硝烟,再一次投出三百颗轰天雷。
投弹的士卒,在点燃轰天雷之后,第一时间朝着敌军军阵扔出去,然后拔腿后撤扑倒,基本就不会造成伤害。
因为轰天雷的有效爆炸直径是十步,相当于三米之内,当然三百颗轰天雷的范围,自然就要大得多。
但投弹的士卒在三十步外扔出轰天雷,在轰天雷爆炸之前,足以跑出二十步距离,然后扑倒在地,这样操作下来,完全不会给自己造成伤害度。
“轰轰轰……”
又是一波地动山摇的爆炸声响起,黑烟冲天而起,尘土四散飞扬,郭药师所部常胜军前排的三千士卒,在这一刻不死也即便全部报废。
“这是天雷地火吗?”
更多的士卒看着眼前爆炸的轰天雷,心头无不是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遭了天罚。
“锐士营随我出击!”秦明、林冲二将纵马而出,一个手持丈八长矛,一个手执狼牙棒,率领帐下一万精锐士卒,趁势掩杀而上。
“鹰扬营的勇士们,随我杀敌!”
手执精钢长枪的李应,手执双锏的酆泰二人,随之纵马而起,不甘落后的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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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三姓家奴郭药师(2)
“旋风开道,所向披靡。”
旋风营主将张宪、刘唐一声大吼,所部八千轻装士卒,挥舞着制式横刀,横刀又称为唐刀,是隋唐时期士卒主要佩刀。
横刀是从汉朝的环首刀前身,属于佩刀的一种,狭直刀身,小镡,长柄,全长三尺余,重量轻便却坚韧锋利,是轻步兵的必备装备。
张宪、刘唐统率的旋风营,就是一支轻步兵,八千士卒皆身穿皮甲,头戴束发纶巾,全身负重不足二十斤。
旋风营主要走的便是速度,张宪、刘唐都是以披坚执锐著称,进入战场之后,采取的都是穿透战术,擅长分割杀敌。
“丹阳甲兵甲天下,汉武遗风在东吴。”
而韩世忠、石秀统率的丹阳营,则与张宪、刘唐的旋风营不同。
丹阳营皆是重甲士卒,平时行军士卒都身穿重甲,目的就锻炼负重能力,两名士卒配备一面大铁盾,另外身上还背着一面小型圆盾。
而且他们除了佩刀之外,还有部分士卒配备了长枪、长戈等长兵器,用来巩固军阵之用。
“揭阳营的勇士们,出击!”
穆弘、欧鹏的揭阳营同样也有自己特装备,那就是铁滑车。
铁滑车主要用来防守军阵的装备,能够有效克制骑兵冲阵。
揭阳营这支军队成员来自不同阵营和地方,有来自揭阳镇的水匪,有来自淮西的叛军,还有江南收降的俘虏,现今又招募了大名府一批新兵。
兵力多达一万之众,但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却同样不可小觑。
主将莫遮拦穆弘,那可是一流的猛将,一把精铁打造的铁背刀,挥舞之下,当真是横扫千军,挡者披靡。
副将摩云金翅欧鹏,使用的则是一把圆头大刀,在战场上的战斗力,他的疯狂劲头,丝毫不弱于拼命三郎石秀。
昔日在临安府外的亭泉山一战,欧鹏身中数刀,在万军之中硬撑着活了下来,事后秦烈当众抚其后背赞叹“欧鹏有三国东吴名将周泰之风。”
花荣、庞万忠所部神臂营,解珍、解宝兄弟的飞羽营,则从两翼包抄了上去,弓弩营主要是远程攻击,自然不可能向其它军队那样猛打猛冲。
“大将军帐下各营,战力远超西军矣。”大刀关胜横刀立马,立于秦烈之侧的他,眼看着秦烈帐下各营人马,那排山倒海般的气势,他不由欣然抚须赞誉道。
关胜出身河东,自称三国关羽之后,此人面如重枣,浓眉丹凤眼,面色暗红,颔下长须飘飘,确实有几分关羽气势。
身高八尺有余的关胜,身穿锁子甲,头戴簪缨头盔,身披青色团花战袍,手执青龙偃月刀,乍一看与关羽的形象至少九分想象。
今年已经三十五岁的关胜,虽然武艺精湛,心怀韬略,但为人倨傲的他,在河东从军之时,因为耿直倨傲的性格,始终无法得到重用。
以至于在蒲东担任巡检使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年,在这样的山贼、水匪出没之地,他之所以能够一干十年,自是上面的人需要他镇压那些匪徒。
同样关胜也需要这么一份官职,养家糊口,即便他在倨傲,但也有家小要养活。
前番秦烈派九尾龟陶宗旺,携带礼物以及秦烈的亲笔书信,招募关胜前来效力,并许诺保举他为天雄军军都指挥使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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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秦烈的重金礼聘,心怀忠义,立志报国的关胜自是大喜过望,当即携带家人,还有结义兄弟井木犴郝思文,以及好友丑郡马宣赞,一并投奔到了秦烈帐下。
“关都头,此战之后,我准备组建一支陌刀营,不知你可愿意担此重任?”
秦烈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战场的战况,沉声问道。
“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关胜抵达大名府之后,与秦烈帐下一众将领,都有过交流切磋,秦烈更是待他甚厚,为此他自是铭感于心。
“好,此战抓到的俘虏,我就全部交给你处理,在此基础之上,组建陌刀营,由你担任团练使,郝思文、宣赞二人担任副使。”
秦烈话音刚落,身后战马上的郝思文、宣赞无不是欣喜的作揖喊道。
“愿为主公效力。”
“主公,敌军军阵已经动摇,是不是该我们铁骑营迂回出击,防止敌人突围了。”
这个时候,杨志飞马而来,挥枪指着战场方向请缨道。
“分左右包抄上去,今日我要郭药师这个三姓家奴,全军尽数丧尽在此。”秦烈大手一挥,沉声喊道。
“遵令。”杨志调转马头,率军直冲而出。
“主公,俺的双板斧早已经饥渴难耐了,再不让俺上,真是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李逵眼看着大伙都冲杀上去了,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似得,连声喊道。
“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冲上去夺下敌军中军大纛。”
秦烈大笑一声,下令道:“李逵、董平、张清你三人各带一千人马,给我冲杀上去。”
早就跃跃欲试的董平、张清二将,飞马领军冲杀而出。
不擅长马战的李逵,这会虽然徒步奔跑,但速度却同样不慢,只见他双手挥舞着双板斧,健步如飞而起,速度丝毫不弱于前方的骑马的董平、张清二人。
战场之上鼍鼓喧天,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两军旌旗招展,烟尘滚滚,放眼望去,一眼望不到头。
面对宋军排山倒海般的攻击,立马中军大纛下的郭药师,面色平静,胸有激雷,却依旧保持着冷静的态势。
“前军后撤,后军顶上去,两翼守住阵势,弓箭手出击,给我把宋军压下去。”
郭药师与宋军打交道二十与年,那可是深知宋军最擅长打顺风仗,一旦自己稳准阵势,便可迅速把宋军压下去。
这还只是郭药师手中的两万精骑,被完颜宗翰给调走了,否则手握吴万大军的他,根本不惧宋军十万人马。
如果这个这个时候骑兵在手,他将会果断骑兵两翼包抄,直取宋军中军大纛,来个釜底抽薪,必然让宋军惊慌而逃。
然而战场之上,显然没有如果。
因为这个时候,武松,鲁智深统率的破阵营士卒,如同一把尖刀一把,狠狠冲杀进了后撤的敌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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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三姓家奴郭药师(3)
“嘭!”
武松手中的雪花戒刀砍在一名敌兵身上,锋利的刀刃,瞬间撕裂敌兵的铠甲,刀锋拦腰斩下,皮开肉绽的敌兵,倒飞而出,惨死当场。
“杀敌!”
武松奋勇当先,破阵营的士卒,挥舞着大刀,形成一面面刀山,砍在敌兵身上,当真血肉横飞,惨嚎连连。
“杀敌!”
鲁智深怒吼一声,手中禅杖挥舞,冲上来的数名敌兵,无不横尸当场。
“杀敌!”
各营的兵马,中路突破,左右穿插,把郭药师所部三万人马,分割成三段,只能各自为战。
近三倍兵力的强大攻势,加上众将身先士卒的表率,全体将士奋勇当先,偌大的战场之上,三万敌兵,虽然展现出强大的战斗力。
但却只能节节败退,一步步被压缩阵势。
李逵、董平、张清三人各率领一千玄机亲卫营的士卒,穿过战场上分割出来的通道,几乎毫无抵抗的冲到了郭药师的中军大纛面前。
“挡我者死!”
李逵身穿两档铠,内穿黑衣,面色狰狞恐怖,挥舞着双板斧,如猛虎下山般冲入了敌阵之中。
斧头左砍右劈,当真是挡者披靡。
所到之处无不是人仰马翻,左右亲卫营的士卒,挥舞着手中的大刀长枪,遇人便刺,逢敌便砍,生生把郭药师面前的军阵给再次撕开。
不等郭药师下令左右军士压上去,左翼的双枪将董平,飞马持枪,左挑右刺,直冲大阵。
没羽箭张清,长缨枪上下翻飞,率众从右翼合围而上,远远的见到大纛旗下的郭药师,纵马冲撞而入的他,手中飞石频发,一颗颗飞石当真是指哪打哪,瞬间就把郭药师左右的精骑打落马背。
郭药师惊慌之下,连忙打马而逃:“撤,后撤……”
军都指挥使张治骤马挥刀吼道:“左右随我迎敌。”
张治作为郭药师的亲卫指挥官,为掩护郭药师突围,随军而动,杀向了张清所部。
“着!”
张清手中飞石弹出,张治听到破风之声,躲避不及之下,被飞石射中面门,疼得他眼冒金星,骂道:“暗箭伤人,卑鄙之徒。”
“再吃我一枪试试。”张清冷笑一声,手中长缨枪闪电般刺出,枪身如龙,破甲而入,直接把敌将张治挑落马背。
“三姓家奴郭药师休走。”
董平这会眼看郭药师率部后撤逃跑,挥枪刺死一名冲杀上来的敌兵,跃马而出,直追郭药师后背杀去。
另一边的李逵,这会率部冲到大纛之下,斧头挥砍,直接把大纛战旗给砍翻倒地。
“挡我者死!”
李逵状如癫狂,一把撕烂敌军大纛,朝着敌兵发出一声怒吼道。
面对浑身是血,犹如杀神一般的李逵,那些原本气势被夺的贼兵,无不是转身而逃。
“敌军败了,投降者免死!”
眼看敌军大纛落下,战场上的各营主将,无不是趁势高呼,扬声发出一声声怒吼。
“敌军败了,投降者免死!”
……
战场上的宋军士卒,纷纷高呼而起,而郭药师所部残兵败将,虽然战力不弱,但他们可没有多少骨气,毕竟跟着郭药师这些年,他们一会效忠辽国,一会归顺大宋,一会投降金人。
既然投降可以免死,反抗死路一条,常胜军的士卒将领,眼看大纛倒下,眼看败势已定,自是没了反抗之心。
“我投降,我投降……”
“投降了,投降了……”
被分割包围的常胜军士卒,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器,向包围了自己的宋军士卒,毫不节操的喊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郭药师率领一队亲卫刚刚冲出战场,却被杨志、史进、索超率领的铁骑营给拦了下来。
“敌将哪里逃,我已经在此等候多时矣。”策马持枪的杨志,缓缓走出山坳,身后三千骑兵黑压压的一片出现在郭药师的视线之中。
已经五十多岁的郭药师,从军三十多年,大小数百战,手握数万常胜军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败得这么惨。
三万大军短短半天时间,便全线崩溃,自己也陷入绝境。
“吾愿意投降,还请将军引荐宋军主帅,我有机密相告。”郭药师这人可没有什么节操,眼看逃无可逃,他竟然直接翻身下马,跪地求饶了起来。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走过来。”杨志虽然不屑对方的软弱,但秦烈向来有善待俘虏的传统,既然对方愿意投降,他自是没有下杀手。
“绑了,押回去。”在郭药师摘下头盔,双手抱头走到军阵前时,杨志随即大手一挥,示意左右将士,把郭药师绑了起来。
“将军,绳索绑的太紧,是否松一些。”被捆绑着的郭药师,被绳索勒得生疼,不由挣扎着喊道。
“嘿嘿,你个老家伙,忒多话了吧?”史进冷笑一声,喝问道:“你这般没骨气,你家主将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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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将军,吾乃郭药师,正是这次军队的主将,还请将军手下留情。”郭药师见对方不识自己,连忙张口喊道。
“原来你就是那三姓家奴郭药师,果真是个无耻之徒。”史进闻言,脸上更是充满鄙夷之色。
忠义为先的时代,像郭药师这样的墙头草,自是令人不齿。
“杨兄,莫如宰了此贼,免得主公难做。”索超这会狠狠的盯着郭药师,低声对杨志进言道。
“三姓家奴该杀,但此人既然投降,必须请示主公再下手。”杨志虽然也恨不得宰了这个无耻之徒,但秦烈向来军令严明,不擅杀俘虏,这是重要的一条军纪,他自是不敢违抗。
“把他们全部押回去。”杨志驱马而走,把郭药师一行数百士卒,押解着前往与秦烈会合。
随着郭药师的被俘,战场上敌兵也随之尽数投降。
黄昏时分,秦烈率军返回邢州,众将率部打扫战场,掩埋战死的士卒之后,也纷纷返回了城中。
这个时候,秦烈也在邢州知州衙门,面见了三姓家奴郭药师。
“郭将军,听说你有机密要告我,我倒想听听,你的消息能不能买下你的小命。”对于郭药师这样的人,任谁都不会喜欢。
此人若是在燕山府战死,那么他在大宋的史册上,好歹能够混个忠义之名,可结果他却率军哗变,扣押了燕山府的知府吕颐浩,承宣使蔡靖投降了金人。
致使河北各州糜烂,并充当带路党,带领金国大军席卷河北,直捣黄龙,从而有了去岁金军第一次围攻汴京之战。
如今他投降金人,实际上日子也不好过,上次他虽然带着金军,一路南下攻打汴京立下大功,可结果一回到燕山府,就被完颜宗望借故,把他帐下最精锐的两万骑兵抽调走了。
这也是导致他今日之败的根本,显然完颜宗望对于他这个墙头草,同样也没有好感。
否则断不会指派他为东路军先锋官,却又剥夺了他手中骑兵兵权。
完颜宗望这么做的原因,自然是让郭药师充当炮灰,进一步削弱郭药师的兵权,甚至假借宋军之手,除掉这个三姓家奴。
面对秦烈灼灼逼人的目光,郭药师双膝跪地,磕头喊道:“大将军在上,请受罪将一拜。”
“休要废话,赶紧从实招来。”
朱武见这老小子卑躬屈膝的模样,自是大为不满的吼道。
眼看大堂上的宋军将领,对自己都没好脸色,郭药师只得苦笑道:“大将军,那金国二太子完颜宗望七万骑兵,屯驻真定府,马不停蹄一日便可杀到邢州城下。”
“其中有一万女真铁骑,其余六万铁骑虽然来自北方各族,单单我部两万铁骑,那也绝对不是将军您麾下的步卒能够抵挡的。”
“虽然金人不善于攻城,但他们的铁骑飞射,一轮齐射,足以把一面城墙射成筛子,那恐怖的场景,绝对让人望而生畏。”
“而一旦他们射杀完城墙守军,他们就会迅速飞马填土,一个晚上足以在城下填上一道登墙的土坡,进而马踏城池。”
“休要危言耸听,吾十万大军镇守邢州,何惧区区女真鞑子。”
参军府判官石宝不屑的反驳道。
“大将军明鉴,罪将所言若有半句虚假,愿意以死谢罪。”郭药师磕头喊道。
“你说的即便是真的,那又如何?难道这个消息,就想买你的命?”
吴用在秦烈的示意下,冷笑的喝问道。
“罪将明白,罪将只是要告诉大将军,面对金人骑兵,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的骑兵发挥不出威力。”
郭药师仰着头,目光期待的看着秦烈。
“你说的不错,莫非你有让敌骑发挥不出威力的办法?”
秦烈见这老小子这劲头,明显是准备待价而沽,是想让自己承诺饶他一命。
“你若说出有效办法,本将军可以保你一命,断不食言。”秦烈沉声许诺道。
“谢大将军不杀之恩。”
郭药师连忙磕头喊道:“金人鞑子七万骑兵,每日所消耗的马草不计其数,我知道他们的粮草囤积之地,只要把金人的马草烧毁。”
“短时间之内,他们根本难以筹措粮草,战马然也就无法发挥威力,这个时候大将军若能抓住时机,或许有取胜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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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邢州攻防战开启(1)
“那你说说看,金人的粮草在哪个位置,我军给如何才能一举焚毁。”
秦烈见他说到关键之处,遂扬声问道。
“回禀大将军,金人的粮草囤积在真定城西的灵寿山,有三千人马负责防御。”
“我愿亲自带路,沿途可以假扮着我部常胜军士卒,瞒过金人耳目,进而一举攻下灵寿山的粮草仓,将粮草焚毁殆尽。”
郭药师对于干这样的事情,可谓是轻车熟路。
去年他引金人围攻汴京,便曾引金军攻下汴京城的天驷监,抢走大宋战马二万匹,以及堆积如山的粮草,也正是这一战,使得大宋禁军骑兵尽失战马。
“那你以为,多少人马为好?”秦烈脸色平静,目光凌厉的看着郭药师。
“自然是越多越好,但兵马多了,容易暴露目标,我认为一万精锐士卒为宜。”
郭药师这话倒是出自实诚,毕竟几万人马行军,动静可不小,很容易暴露行踪。
即便是一万人马,事实上也有些多了。
“张宪,这个任务交给你们旋风营,有没有信心办好?”秦烈沉吟之下,看向张宪问道。
“若能够调拨几位都头襄助,我有信心办成这事。”张宪迟疑了一下,主要是担心自己无法完成任务,从而影响整个战局。
“关胜、董平、张清、郝思文、宣赞你们几个协助张宪一道,连夜出发,直奔灵寿山,有没有问题?”
秦烈目光落在关胜几人问道。
“谨遵军令。”关胜五人沉声应道。
“有诸位兄弟的帮衬,吾定当不辱使命。”张宪拱手承诺道。
“郭药师,你儿子就留在我帐下听用,若这次凯旋而归,吾定当表奏你之功,今后你郭家的荣华富贵,我秦烈给你作保。”
秦烈目光看在凛冽的看着他,既有承诺,也有警告之意。
“大将军放心,罪将定当戴罪立功。”郭药师是真惜命,这样的人只要能够活着,估计妻儿都能够出卖。
若不是这次郭药师所献的秘密,确实能够买命的话,秦烈断然不会放过他。
当天夜里,在郭药师的引领下,张宪、刘唐以及关胜、董平、张清、宣赞、郝思文统率旋风营的士卒,扮着郭药师的军队,连夜直奔灵寿山。
白天城外一战,郭药师所部三万人马,被斩杀七千余人马,其余两万三千人马,尽数被俘虏归降。
这支人马都是燕赵大汉,又都是老行伍,战斗力自然是不弱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军纪败坏。
为此,秦烈并没有把这些人马直接编入军中,而是让黄信、石勇、项充、李兖、杨春、陈达、吕方、郭盛八将,把这批俘虏直接带回了大名府。
准备整训一个月,把这支军队的军纪纠正过来,然后再进行整编。
秦烈率部全歼郭药师所部的捷报,自是第一时间便呈报去了京城。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作为河东、陕西宣抚使的童贯,这个时候人已经逃回了京师。
同为北方两路镇守大将,一个落荒而逃,一个首战告捷。
面对这个情况,皇帝赵佶虽然宠幸童贯,但事关大宋国祚,赵佶也是愤怒异常,在延福宫大殿之上,直接申斥了童贯一番。
“官家,微臣不是贪生怕死,微臣是担心臣在太原的话,京师无人统军,官家若要巡视金陵,还是得有自己信任的人不是?”
童贯是支持皇帝赵佶南迁金陵,让太子赵桓监国坐镇汴京的,抵御入侵的金人。
看着跪在堂下,老泪纵横的童贯,赵佶突然就心软了,童贯从他继位以来,多有功劳,对他更是忠心耿耿。
赵佶这个书画道君皇帝,一时之间便心软了下来。
“你起来吧,巡视金陵之事,我已经安排梁师成、李彦在办,你和高俅,给我控制宫城禁军,防止有人生乱,准备车辇,做好出发的准备。”
赵佶对于金人的恐惧,已经与日俱增,在他心中几乎放弃了,与金人硬抗的心理准备。
“传朕旨意,加封秦烈为检校太尉,天雄军节度使,河北道行军大总管,总领河北各路州府都督军州事。”
赵佶虽然昏庸,但他却并不笨,这个时候他也知道,河北真正能够依靠的人,也唯有秦烈了。
为笼络秦烈为他卖命,他自是毫不吝啬,金口一开,直接加封秦烈为从一品武散官检校太尉头衔。
检校太尉就是头衔,而不是实职,相当于代理头衔之意。
天雄军节度使正是大名府的厢军最高统帅,但之前同样没有实权,一般都是勋贵大臣遥领此职。
但这一次秦烈坐镇大名府,出任天雄军节度使一职,那意义就完全不同。
同样天雄军节度使一职,也是武散官,品阶则是正二品。
至于河北道行军大总管,这样的职务在大宋,更是虚职,属于临时派遣,节制地方的官职,不过对于手握兵权的秦烈的来说,这个头衔在河北东西两路,那是真正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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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加官进爵的圣旨,还未抵达大名府,金国东路军元帅完颜宗望,统率的七万铁骑,则已经抵达邢州城外。
七万铁骑,一眼望不到头,那股阵势当真让人窒息。
邢州城头之上,此刻则挂着常胜军的大纛旗帜,以及一个身穿郭药师甲胄的尸体。
秦烈这般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迷惑金人,让金人误以为郭药师所部已经全部战殁。
而这个时候,城外五里外立下阵脚的金国兵马,因为摸不清城中虚实,一时也没有贸然出击。
金军中军大帐内,二太子东路军元帅完颜宗望,正在聆听探子的汇报。
“秦烈?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此人应该是那个闻名遐迩的‘词仙人’吧?”
完颜宗望身为金国二太子,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嫡子,此人从小天资过人,文武兼备,曾数次悄悄进入过中原,学习宋人的文化。
故秦烈这个大宋闻名的词仙人,他也是早有耳闻。
自是完颜宗望没有想到的是,秦烈还有统兵作战的能力,以至于此刻听到邢州的汉军大将是秦烈时,他自是难免有些惊讶。
“宋人真是无人矣,派一个书生统军。”完颜宗弼闻言,不屑的笑了起来。
完颜宗弼是完颜宗望同母兄弟,不过此人的见识和能力,与完颜宗望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此人也就是个猛将之才。
“元帅,能够一战歼灭郭药师三万人马,此人绝对不是个无能之辈,不可大意轻敌。”
都统完颜蒲家奴,虽然不是皇室一脉,但却也是皇室亲族,此人勇略过人,是个不可小觑的名将,曾跟随金太祖完颜阿骨打,为大金立国立下赫赫战功。
“元帅,蒲家奴所言有理,但我大金的铁骑,横行天下,天下谁人能敌?”
梳着金人独有的发髻,身穿甲胄的都统完颜阇母,乃是完颜阿骨打的异母弟,此人悍勇果敢,大小数百战,在他看来,这世上就没有能够与大金铁骑抗衡的军队。
完颜阇母的话一出,立刻得到大帐内一帮金国大将的附和。
这些悍勇嗜血的女真鞑子,生来便是猎人,骑马射猎,这就是他们的本能。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大军围城跑马射箭,寻找到宋军的薄弱点,进而一举破城。”
完颜宗望面色泛红,这是辽东女真人特有的肤色,都是大冬天冻出来的。
不过此人浓眉大眼,鹰钩鼻子,面相粗犷,顾盼之间,不怒自威。
“遵令。”
见元帅完颜宗望发话,帐下众将纷纷行金人的弯腰举手礼应道。
邢州城头之上,落日的余晖之下,身穿甲胄站立在女墙之下的秦烈,透过垛口看着地平线上出现黑压压金人军队,听着那震耳欲聋的马嘶声。
秦烈对于明日的战斗,不由充满了自信。
金人的铁骑再强,难道还能是铜墙铁壁不成?
此刻环绕邢州城外一百步外至一百五十步内,已经被秦烈的军队,挖了三道堑壕坑道。
这些坑道当然不是陷马坑,但其中却铺满了燃烧干草,底下则间隔摆放了五千颗轰天雷。
这两年来,凌振、李云他们军器局,可是足足制造了一万颗轰天雷出来。
前两天的第一战,损耗一千颗,这次秦烈又拿出五千颗,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让金人鞑子,尝尝被火药炸上天的感觉。
当然五千颗轰天雷,要想把七万金人鞑子骑兵炸死,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但却足够金人喝一壶的,而秦烈相信郭药师,这个带路党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对于一个惜命的人来说,最懂得就是把握立功的机会。
“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金人远来,士兵吃得消,战马也需要休息,明日一早必然前来攻城。”
眼看夕阳西下,秦烈随即转身下了城墙。
秦烈早就做好了守城部署,梁山营的晁盖、孙立镇守西门,忠勇营的吕师囊、卓万里、姚义、郁保四所部镇守南门。
李应、酆泰的鹰扬营镇守北门,穆弘、欧鹏的揭阳营镇守东门,解珍、解宝所部飞羽营分为四部,协助各营镇守城门,加强远程攻击力量。
第304章 邢州攻防战开启(2)
布置城防力量的同时,秦烈又把金枪营、铁骑营、锐士营三支主力,布置在西门城内,随时负责接应西门、北门,亦或者出城作战。
秦烈亲率玄机亲卫营、丹阳营、神臂营、破阵营坐镇东城,随时接应东门、南门战事,并做好出城作战掩杀敌军。
此时的邢州城内,加上忠勇营所部招募的一万新军,秦烈手中掌握着十万人马。
依托城池为掩体,只要应对得当,足以把金人挡在城外。
这一次,完颜宗望即便想要绕城而过,那也根本不可能,因为即便绕过邢州,大名府金人也绕不过去。
而大名府过去就是相州,相州之中王襄,曾是秦烈的老上司,秦烈赴任大名府之初,便派人给他送过书信,让他加强相州城防。
最重要的是秦烈向王襄举荐了,此时正在家乡当大头兵的岳飞,秦烈向王襄保举岳飞出任相州团练使,负责城防之事。
王襄军事能力虽然一般,但此人颇能知人善任,与秦烈也是颇有私交,若他能够启用岳飞,相州必然可以固若金汤。
有些人天生就是将才,比如岳飞就是这样的天才。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就会一飞冲天。
朝阳初升,霞光万丈。
邢州城下,密密麻麻的女真铁骑,呼啸而至,那阵势仿若山呼海啸,让人生畏。
城头之上的秦烈,左右众将齐聚,四面城墙之上,盾牌林立,弓箭手严阵以待。
“五百步。”
“三百步。”
金兵的速度犹如旋风一般迅捷,转眼便进入百步开外。
“火矢发射。”
秦烈一声大喝,战鼓号角齐鸣,城墙之上,飞羽营士卒,迅速张弓搭箭,把手中的火矢抛射而出。
一百之外的女真鞑子铁骑,在飞速疾驰之中,迅速的张弓搭箭,刚准备发射箭矢,前排的金人骑兵,被坑道之中点燃的轰天雷直接掀飞而起。
“轰!”
“轰!轰!轰!”
……
一时之间邢州城外,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黑烟冲天而起,尘土飞溅。
冲锋的女真铁骑,顿时人仰马翻,在轰天雷巨大的冲击之下,无论是人还是马,不死即伤,无一幸免。
“宋人的火药?”军阵后方的完颜宗望,目光凛冽透过硝烟弥漫的战场,脸上露出一丝惊疑。
刚才那一连串的爆炸声,把冲锋的前军六千骑兵掀翻炸死,不下三千人马的折损。
这样的伤亡,完颜宗望也是心疼不已,毕竟他手中也才七万铁骑,一个照面死伤三千人,若是这样的战斗再来几次,他也是无法承受的。
“元帅,前队折损过半,是否继续进攻?”
一骑飞马而来,向完颜宗望请示道。
“继续进攻,我要看看宋人还有多少火药。”完颜宗望咬牙道,他这是在赌博,准备试试守军有多少火药。
若连续三波下来,宋人火药仍然不绝,那么他只能转换攻击手段了。
邢州城头之上,各个城墙之上,都搭建了二百台抛石机。
抛石机能够把数十斤的石头,以及点燃的轰天雷,抛射出二百步之外,远比弓箭射程更远,更具杀伤力,不过抛石机也有缺点。
那就是速度快不起来,而且需要数人操作。
虽然轰天雷的爆炸,一下子吞没了敌骑数千人马,但金人铁骑不愧为当世最顶尖的战斗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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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刻钟时间,他们便再次重整队形,迅速的扑了上来。
“抛石机发射轰天雷,弓箭手继续射击。”
秦烈现在手头轰天雷充足,自是毫不犹豫,八百台抛石机,一个照面,便抛射出了八百颗轰天雷。
一颗颗冒着黑烟的轰天雷,有的在半空之中便已经爆炸,有的则落在冲锋的女真铁骑身上爆炸。
“轰轰轰……”
轰天雷巨大的爆炸威力之下,再一次挡住了金人骑兵的冲锋。
虽然这一次仍然有不少敌骑冲到百步之内,但城墙上的弓箭手,自是毫不犹豫的发射出箭矢,密密麻麻的箭矢射瞎,进入射程的敌骑,瞬间被射成筛子。
眼看着女真敌骑两拨强攻,都被轻易的击退,城头上的宋军士卒,顿时士气如虹,人人欢呼而起。
“告诉各营兄弟,莫要轻敌,这不过是鞑子试探性的进攻,接下来的战事,只会更加困难。”
秦烈知道他现在也就依赖着轰天雷罢了,一旦轰天雷用尽,金人的骑射,绝对不容小觑。
就像刚才敌兵虽然只有数百骑冲到了百步之内,但他们却展现出高超的射击水准,那一支支飞射的箭矢,落在城头之上,力道强劲惊人。
“大将军有令,严防死守,莫要轻敌。”
秦烈的军令,很快便一层层传达了下去。
很快金人的第三波冲锋再次发起,这一次金人明显吸取了教训,不再拥挤在一起,而是呈散兵线四面八方冲了上来。
这样一来,轰天雷即便爆炸,也顶多造成两三骑的损伤,再也无法像开始那样,一炸一大片。
“发射箭矢,把那些该死的宋人,统统射死。”
带队的金人猛安谋克,嗷嗷叫的弯弓搭箭,完成了一路速射,并迅速飞马绕城走,紧接着又连续朝城头上发出了箭矢。
猛安谋克属于金人部落制度的官职,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猛安为千夫长;谋克为百夫长。
不过自金太宗天会二年(1124年),金国罢去附庸的各族猛安谋克承袭之制,仅仅留下女真皇族才延续使用猛安谋克官职。
其余各族,比如契丹人,渤海人,奚族人、汉人皆仿照汉制设将官名号。
“嗖嗖嗖……”
双方人马相互对射之下,箭矢漫天飞舞,敌我双方中箭者,无不惨嚎连连。
城头上的宋军士卒,站在垛口之上发射箭矢之下,被城下的敌骑射中,一头便扎下城墙,惨死当场。
同样城下的敌骑,飞马飞射之余,不慎被射中之后,惨嚎着跌落马背,空留战马继续奔跑,直至中箭倒地。
双方第一天的战斗,从清晨一直进行到日落,城墙内外,留下上万尸体,把护城河的河水都染了血红一片。
【作者题外话】:五千字完毕。
第305章 邢州攻防战开启(3)
邢州城的攻防战,一打就是十天,双方战损每天都在三千人以上。
这样惨烈的战斗,其实并没有出乎秦烈的预料,女真铁骑初期若没有这样的战斗力,又岂能把横行一世的辽国灭亡?
同样大宋西军的战斗力,能够力抗西夏百年,自然不是弱者,但在金人铁骑之下,名将种师中战死,姚古、折可求等人皆惨败而逃。
足见金人铁骑强大的战斗力,确实名不虚传。
“已经十天了,为何张宪他们还未得手?”
邢州城东校场中军大堂,吴用看着每日的伤亡战报,也有些发慌。
现在秦烈根本没有援军,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抵抗到底。
但金人却随时会有援军抵达,若不能及时挫败金军,邢州迟早城破。
“不会是郭药师又耍了阴谋诡计吧?”朱武也有些焦虑的道。
“此去灵寿山,需要三五日路程,张宪他们为了隐藏踪迹,只怕需要的时间会更长一些。”
秦烈摆摆手,安抚众人道:“加上战斗时间,以及消息传递,至少需要十余日,若我所料不差,三五日之内,无论成败,必有消息传来。”
“主公所言有理。”王寅、石宝等人想来,也不由颔首道。
“戴宗,传我军令,让各营再坚守五日,若金人不退,咱们便撤回大名府。”
秦烈早就想好了退路,邢州城的百姓,早前就大部分搬去了大名府,如今邢州城中所剩无几的百姓,都是一些不愿意离乡之人。
现在这批人也被秦烈征募,负责为士卒做饭送饭,救治伤员,一旦撤离的时候,自然会强行把他们带走,断不会让百姓落入金人手中。
现在秦烈手中的兵马,除了玄机亲卫营的一万人马,以及铁骑营的三千铁骑,其余各营皆已经上了城头。
肩负守城职责,十天的大战,秦烈手中的轰天雷,也仅仅剩下五百颗,剩下这些轰天雷,自然是准备在关键时刻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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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颗轰天雷,造价加起来也不过三千五百贯钱,这对于目前的秦烈来说,还真不值一提。
这还是因为之前在桃花岛,资源匮乏之下制造出来的。
进入大名府之后,轰天雷的造价也就一百五十钱一个,一万颗也就一千五百钱。
目前军器局的凌振、李云、汤隆、鲍旭,率领五百工匠,正在日夜赶工,一天下来少说也可以制造三百颗轰天雷。
这也就意味着秦烈一旦退回大名府,至少还有五千颗轰天雷可用。
而这十天的战斗之中,秦烈丢出九千五百颗轰天雷,至少炸死一万五千金人鞑子。
加上双方弓箭手的对射,金人的死伤,至少达到三万人马。
同样秦烈所部战死的士卒,也高达一万人,重伤一万余人,受伤失去战斗力者高达一万人。
有此不难看出,金人飞射的威力,这还只是据守城池,若是野外对战,面对金人强大的铁枪冲阵,想想都让人感到恐惧。
事实上金人七万铁骑,虽然士兵只有七万人,但战马却多达二十万匹。
没错金人的铁骑,向来都是主战马一匹,辅助马匹两匹,一匹用来平时骑乘,一匹用来拖带甲胄兵器。
这也是金人铁骑强大的原因,像秦烈帐下的三千匹战马,自称铁骑营,明显就是自夸了。
当然并不是杨志、史进、索超统率能力不足,而是缺乏战马的骑兵,冲击战斗力也就只能完成一波,便会失去战斗力。
相反女真人这样的一人三马的铁骑,无论是行军作战,战斗力都可以长期爆发,一旦形成冲锋态势,十万匹战马的冲击力,在野战战场之上,足以让人感到绝望。
这也是秦烈为何不敢出城攻击的原因,虽然秦烈帐下各营单兵战力都不弱,但毕竟还是血肉之躯,又怎么可能经得起千斤战马强大的冲击力?
同样,郭药师之所以能够说服秦烈,饶其一命,引军前往灵寿山焚烧金人马草的原因。
战马可不是人类,一旦吃不肚子,立马偃旗息鼓。
二十万匹战马所需要的粮草,用海量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一旦张宪、关胜他们得手,完颜宗望再有通天本领,也只能暂时退却。
“这些该死的鞑子,又上来了。”城头之上,朝阳刚刚升起,排山倒海的铁骑方阵,便冲了上来。
紧接着而至的便是铺天盖地的箭矢,金人这一次入侵大宋,每一个士兵配备三匹战马,其中一匹战马,托运着军需物资,每一个骑兵都配发了五十支雕翎羽箭。
不过十天战斗下来,完颜宗望也开始怀疑人生了。
战死的士卒高达两万人,战马不下两万,伤一万多人马,基本上减员一半。
好在死伤的都是各族骑兵,并不是女真本族的士卒,否则完颜宗望即便打下邢州,返回金国也将会受到严厉制裁。
女真本族人口本就不多,充其量老少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十万人。
然而他们却打败了辽国,进而攻下了大宋京城,凭借的无非就是强大的战斗意志。
就如眼前的战局,完颜宗望在死伤如此惨重的情况下,丝毫没有半点颓废,反而愈战愈勇,只要他手中的一万精锐女真勇士还在,他就有信心把邢州城上的宋军尽数消灭。
“元帅,我军士卒的雕翎箭,即将告竭。”连续十余天的战斗,飞马骑射的女真士卒,足足把几百万支箭矢留在城头之上。
此刻城墙上下,早已经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相比起来守城的秦烈所部,则是收集了大量的箭矢,相反城下的金人,却无法收集箭矢,甚至他们的尸体,都来不及收拾,每次战斗结束,只能匆匆退回营地。
由于现在正是三伏天气,城外死去的士兵尸体,一天不处理,便足以发出恶臭熏天的气味。
为此每天战斗结束,秦烈都会下令发射火矢,对城外的尸体进行焚烧。
好在秦烈在桃花岛上,提炼出大量的燃烧鲸油,倒也不缺助燃物品。
双方战斗以来,城下每天夜里,城外焚烧的尸体,发出的烧烤般的焦味,对于城上的士卒来说,无疑都是一种琢磨。
但不焚烧尸体,一旦尸体腐烂,发出的尸臭将会更加难闻,甚至引发瘟疫。
一旦发生瘟疫,在战场上传播开来,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元帅,西路军进展顺利,他们已经连克河东数州,莫如咱们转道前往河东,与完颜宗翰左相汇合,一道南下。”
完颜蒲家奴现在也看出来了,邢州的城防坚固,兵马抵抗之强,绝对是生平仅见,在此消耗下去,必然得不偿失。
“左相向来与我有嫌隙,吾无功投奔,岂不是遭此耻笑?”完颜宗望主张与大宋分黄河而治,因为在他认为金人根基太浅,不利于冒进。
而完颜宗翰,与都统完颜宗磐则主张灭宋,达到入主中原的目的。
“二哥说的是,我等皆太祖子嗣,岂能受旁支调配?”完颜宗弼也是一脸倔强,虽然眼下受挫,但金军战力还在,他们根本不惧宋军。
“至今日起,封锁城池,掠夺周边各州县,打造云梯攻城车,我就不行城中的宋人,能够不吃不喝。”
完颜宗望也是铁了心,誓要拿下邢州,活捉秦烈,到时候让秦烈成为自己帐下的文吏,专门为自己吟诗作画。
然而仅仅过去三天时间,完颜宗望就不得不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因为他的后方真定府被宋军攻破。
原来张宪、刘唐、关胜、董平、张清、宣赞、郝思文统率旋风营将士,在郭药师的引路下,昼行夜伏,经过七日行军抵达灵寿山。
夜里趁守军不备,发射火矢,引燃草料场,致使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才熄灭。
营中守军大部分死于火灾之中,就在张宪准备退军之时,却遇到一支残军。
这支军队是中山守将王彦、刘壁统率的人马。
在金人东路军完颜宗翰南下太原之时,中山城破,王彦、刘壁只得逃往太行山避难。
就在前不久,二人得知秦烈正在大名府积极抗金,正准备前往投奔。
双方见面之下,王彦见张宪所部,有八千精兵,自是大喜过望。
遂进言道:“真定府有我部三千俘虏,吾愿意进入城中居中联络,趁此机会,夺下城门,攻下真定府。”
王彦之所以有此信心,一是他知道现在真定府守军不过三千人,仅有百余金人,其余皆是辽国的汉军。
战斗力虽然不弱,但若是突然从内部发动攻击,必可打守军一个措手不及。
张宪、刘唐、关胜等人,个个都不是善茬,见有此机会,众人一合计,便同意了王彦的要求。
当天王彦、刘壁便趁金军出城,调查灵寿山大火一事,分散潜入了真定府。
当天夜里,王彦、刘壁等人在城中放火,趁乱救出俘虏营的三千宋军,进而一举攻下真定府东门,接应张宪、刘唐所部旋风营士卒,杀进了真定城。
真定府本是河北西路首府,城高堑深,若不是昔日降将董才投降,真定府根本不会这么容易就落入金人手中。
【作者题外话】:PS:祝福书友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虎年大吉。
第306章 金人退出邢州
张宪在王彦、刘壁的引领下,一夜之间攻陷真定府,由于之前北河西路安抚使张所,在河北颇得民心。
相反金人攻入真定府,曾烧杀抢掠两日,导致城中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惨重,百姓自是对金人憎恨十足,视金人为金贼。
张宪这些年跟在秦烈身边,加上多次独当一面,可谓勇略兼备。
拿下真定府之后,他第一时间便故意把消息散发了出去。
张宪这么做的目的,自是要告诉金人,你们的后路被断了,赶紧逃命去吧。
张宪这么做,也是为了解邢州之围,因为他相信只要金人知道草料被烧,真定府又沦陷,必然会仓皇后撤。
与此同时,张宪开始打开粮仓,赈灾百姓,同时招募青壮固守城池。
关胜、董平、张清、宣赞、郝思文、王彦、刘壁诸将各领一部人马,镇守城门,并且招募新军。
张宪在刘唐的协助下,负责城中军政事务,安顿民心。
邢州城下。
“元帅,南征乃是陛下以及都元帅完颜杲定下的战略部署,不能毁在我们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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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阇母阻止完颜宗望撤退的军令,肃然道:“眼下我们只能转道河东,与宗翰所部会合,直捣汴京。”
完颜阇母是皇帝完颜晟的兄弟,也就是完颜宗望的皇叔,平日里完颜阇母虽然受完颜宗望节制,但这会在生死存亡之际,他却选择了自己的坚持。
“元帅,此刻断不可功亏一篑,会合宗翰大人,我军仍然有机会攻下汴京。”
都统完颜蒲家奴也附和道。
帐下一班宗室将领,完颜术烈速、完颜活里改、完颜蒲察、完颜绳果纷纷进言,表示支持完颜阇母的建议。
这个时候的金人上下,即便有一些内部矛盾,但大是大非面前,却始终能够上下一心,这也是在这个大争之世,金人能够迅速崛起的原因。
“阇母皇叔,我给你五千铁骑断后,我即可率军转道河东。”完颜宗望见大家意见一致,自是不再多言,随即沉声下令道。
随后数万金人骑兵,驾驭着十几万匹战马,如潮水般迅速撤出了邢州。
面对来去如风的骑兵,秦烈手中缺乏快速机动的骑兵,自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金人退去。
但很快秦烈便接到斥候营的汇报,金人留下了一支五千人的精骑,留守在营寨之中。
“五千精骑,至少有上万匹战马。”秦烈心头怦然心动,当即对戴宗道:“你立即出城,追赶金贼撤退方向,看看是否金人大队人马是否走远。”
“遵令。”戴宗走后,秦烈扬声喊道:“传我军令,各营迅速东门集结,揭阳营的铁滑车全部推上来。”
铁滑车一辆重达千斤,属于战场上的防御车仗,能够有效构筑阵势,抵挡骑兵亦或者任何兵种的进攻冲击。
现在秦烈手中至少可以集结五万机动部队,其中玄机亲卫营和铁骑营,一直在养精蓄锐,这个时候金军主力撤退。
留下五千铁骑断后,若是秦烈都不敢出兵,那他还有何面目存于世间。
“杨志、史进、索超你三人各一千铁骑,隐于我步卒之中,待战斗打响,分三路包抄上去,截断金贼退路。”
待众将到齐之后,秦烈随即下达了作战命令。
“遵令。”杨志三将起身应道。
“穆弘、欧鹏你部铁滑车呈扇形排开,直冲敌营,神臂营、飞羽营、金枪营、丹阳营形成梯形防御队形。”
“锐士营、鹰扬营护卫两翼,吾亲率玄机亲卫营、破阵营正面迎敌。”
秦烈拔剑而起,沉声喝道。
“谨遵军令。”众将轰然而起。
五万大军,在秦烈的统率下,冲出关闭了长达半月之久的邢州城门,直冲金人大寨。
完颜阇母手执战刀,驰马立于营寨之前,左右分别是大金的两名千夫长,也就是金人的猛安谋克。
能在女真族中担任千夫长的人,必须是勇冠三军的勇士。
“准备战斗,随我杀光大宋这些两脚羊。”完颜阇母冷傲的一笑,策马挥刀,率先发动了进攻。
身后五千金国铁骑,驾驭的双马,怒吼着呼啸着杀向了秦烈的军阵。
“揭阳营列阵,神臂营、飞羽营放箭,丹阳营举盾掩护,待敌人靠近之际,投掷轰天雷。”
秦烈策马持刀,神情肃穆的大喝一声。
揭阳营的士卒推动着铁滑车,层层排列,挡在了军阵前方。
飞羽营的解珍、解宝兄弟,神臂营的花荣、庞万忠迅速张弓搭箭,向席卷而来的铁骑,发动了漫天箭雨。
一架架巨大的铁滑车横在军阵前方,即便是万骑冲阵,一时之间,也根本无法突破。
金人前锋上前铁骑,冲撞在一起,相互践踏挤压,随着双方箭矢落下,军阵前方惨嚎之声不绝于耳。
鼍鼓喧天,喊杀声震天,偌大的战场之上,仿若人间炼狱。
“轰轰轰……”
趁金军前锋被铁滑车挡住,拥挤在一起的瞬间,韩世忠、石秀率部把手中仅剩的五百颗轰天雷,投入到了军阵前方。
巨大的爆炸之声,把前方堵在一起的金兵直接掀飞而起。
残肢断臂飞射,血肉模糊,那些受伤落地的士卒,嚎叫着被冲杀上来的铁骑马蹄给践踏而死。
“玄机亲卫营、破阵营随我出击。”秦烈高举手中的环首刀,在朱仝、雷横、王进、李逵、王寅、石宝、夏侯成众将的拱卫下,直插金军左翼。
武松、鲁智深率军从右翼杀出。
杨志、史进、索超率领的三千铁骑营,迂回包抄而上。
五万大军,形成铁壁合围之时,把完颜阇母的五千铁骑,团团围困在,进而分割截杀。
面对层层推进,把包围圈越收越紧的五万宋军,金人铁骑根本无法发挥骑兵的优势,只能被动反抗。
可即便如此,完颜阇母手中金兵铁骑,却依旧展现出惊人恐怖的战斗力。
只见那金人骑兵,手执着弯马刀,左劈右砍,往往两三名宋军士卒,才能杀死一人。
“杀奴!”
秦烈纵马挥刀,直透金人军阵,战刀朝着一名金兵胸口斩下,刀锋划过,血肉横飞,敌骑应声落马。
【作者题外话】:祝:书友们新年快乐,虎年开心大发!!!
第307章 汴京破二帝遭难(1)
“杀奴!”
策马挥刀的秦烈,怒吼一声,一刀挥出,眼前的金兵矮身躲避之际,错身而过的秦烈,反手又是一刀砍出。
锋利的刀刃从对方后脑勺削过,直接带飞一大块头盖骨。
“嗷!”这名受到重创,一时并未死去的金兵,惨嚎一声,被战马驮着飞奔了十几步,跌落在马背之上。
“杀奴!”
李逵、王进、雷横、朱仝一行众将,率领着玄机亲卫营精锐的士卒,排山倒海般的冲杀进了女真铁骑之中,进一步压缩了他们活动的范围。
挥舞着马刀的女真人,奋力的与宋军展开着激烈的拼杀。
热血激溅,惨叫连连。
面对十倍与之的宋军切割包围,杀气腾腾的金贼,丝毫没有畏惧退缩,在宋军拼杀之下,前排的士兵很快便地瘫倒在了战场前沿阵地上。
变成了一具具毫无生气的尸体,然而那些受伤还没有断气的金人,躺在血泊中痛苦地哀嚎。
他们拼命地想要逃回本阵之时,却被宋军进攻的步伐无情地踩在了脚下,不甘的闭上了双目。
凶猛如虎似狼的女真人,嗷嗷叫的一队队地往上冲,挥刀砍杀着冲上来的宋军。
此刻的玄机亲卫营在秦烈的亲自统率下,人人悍不畏死,个个面露凶光,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大刀,双方你争我夺,丝毫不退让半步。
浓冽的血腥味开始在空气里弥漫开来,双方的人马,几乎都是踏着同伴的血肉之躯在冲锋,面对四面合围,十倍于之的宋军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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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战马机动性的金人,即便再强,他们也终究只是血肉之躯。
居于中军位置的完颜阇母,虽然不停的发出一声声怒吼,但却依旧无济于事。
秦烈率领的宋军,此刻拼的就是人海战术,正所谓你强任你强,清风拂山岗。
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小,完颜阇母暴跳如雷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花荣、庞万忠的视线之中。
两位天生的狙击手,迅速弯弓搭箭,从不同角度,射出了手中的淬毒雕翎箭。
狙击的理念自然是要一击毙命,只要被箭矢射中,就必死无疑。
“嗖!嗖!”
两支箭矢先后射出,闪电般的箭矢,穿过战场之上的硝烟,一箭射中完颜阇母的咽喉,一箭射中对方胸口。
战马之上的完颜阇母咽喉部位的血液喷涌而出,高举着战刀的他,狰狞的表情随之停顿。
下一刻,这个不可一世的女真鞑子,身体便跌落马背,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完颜阇母好杀成性,在攻破真定府之日,曾一人斩杀了两百多名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被他抢走的北方妇女,足有千人之多。
每日遭其虐待凌辱,其罪恶可谓罄竹难书。
“奴将已死!”
花荣、庞万忠一箭得手,当即策马而起,直冲敌阵吼道。
“奴将已死,全部杀光。”
浑身血迹的秦烈,骤马持刀,大吼一声,手中战刀斩落,一名冲上来的金兵,被拦腰斩断。
这些年的修身养性,秦烈《上清洞玄经》已经跨过抱元守一境,顺利突破坐忘境。
坐忘冥想,是灵魂的一种升华,步入坐忘境,秦烈虽然还是肉体凡胎,但他的身体强横度,以及力量却超越了常人。
纵马挥刀的他,一刀力量足以拦腰斩断一名身穿甲胄的敌兵,要想达到这样的杀伤力,除了锋利的兵器外,强大的力量也是分不开关系的。
而秦烈的刀法并无章法,套用一句俗话,唯独熟练尔。
任谁每天坚持持刀,挥砍成百上千个劈砍的动作,都会练就一手迅捷的砍杀手法。
“全部杀光!”
“杀光!”
“杀!”
面对疯狂抵抗的金人骑兵,秦烈所部的各营将士,无不是杀气腾腾,玩命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怒吼着直至把战场上,任何一名站着的敌兵砍翻在地。
这一场围歼战,历时半天时间,秦烈所部五万围攻金人五千铁骑,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依旧付出三千人的伤亡为代价。
偌大的战场之上,血流如河,尸横遍野,金人五千士卒,一千六七百匹战马倒在了战场之上。
“迅速打扫战场,焚毁尸体,择地掩埋吧。”浑身血迹的秦烈,摘下头上的头盔,环顾四野,面色无喜无忧。
这一战,秦烈身上的盔甲多处被金兵砍中,好在身穿了两层甲胄的他,身上仅仅留下了一些皮外伤。
刚刚回到城中,张宪的信使便进入了邢州城。
“好小子,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得知张宪、关胜他们不但顺利焚烧了金人的粮草,还趁势夺下了真定府,秦烈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而这个时候,金人撤退,也就不难理解。
紧接着大名府派出的使者,也把皇帝的旨意送到了秦烈手中。
“大宋皇帝敕令,爱卿初战告捷,劳苦功高,朕之股肱之臣,特进检校太尉,领天雄军节度使,河北道行军大总管,总领河北各路州府都督军州事;兼任河北两路宣抚使,还望爱卿勿负朕恩!”
接下这道圣旨,秦烈的剑眉竖立,锐利的眼神爆发出一道光彩。
手捧圣旨的他,向汴京方向拜道:“圣恭安,臣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定要收复幽云十六州,扫平北方异族,还我华夏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城外这一战,秦烈各营虽然战损三千士卒,但图灭五千女真鞑子,缴获八千匹战马,这绝对是一场决定性的胜利。
有了这八千匹战马,秦烈则可以再次扩招三千铁骑,加上之前的三千,他就拥有六千铁骑,更重要的是可以一人配备双马。
一人双马是骑兵的最低标配,没有双马的骑兵,平日里行军都只能牵马而行,只有上了战场之时,才能骑乘冲锋。
至于骑兵人选,秦烈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之前俘虏了郭药师所部几万人马,这些人当中可是有不少士卒是骑兵出身,别说扩招三千骑士,就是一万也不会是难事。
当晚秦烈在邢州城中,犒赏三军,庆祝邢州攻防的胜利。
此战历时近二十天,秦烈十一万大军,折损高达四万人,其中战死两万六千人,一万四千人重伤,即便康复也很难再上战场。
这批伤兵,按照旧制,想回家乡的,将会获得百两银子作为安家费。
留下的则会安排在大名府治下各县的官田署工作,他们将会获得耕地和房产,并且成家立业,享受军人待遇。
军人就是国家的根本,没有完善的优抚,将士们焉能卖命?
光喊口号,不落实待遇,任何一支军队,都不可能保持持久战斗力力量的。
第二天一早,出操之前,秦烈召集众将开了一个军事会议。
“石宝,今天起你出任真定府留守统制,即刻赶往就任,张宪所部旋风营,就地驻守真定府,另外你再两万新兵,待新兵战力达标之后,我再把旋风营调回来。”
真定府是河北重镇,秦烈自是十分重视,让石宝出任留守统制,加上王彦、刘壁,再广招河北义士报国参军,秦烈就等于又多掌握了一座坚城。
“卑职领命。”石宝郑重的拱手应道。
“吕师囊,你部忠勇营编制一万五千人马,仍然坚守邢州,要抓紧时间,恢复农耕,修缮城池,让百姓尽快安居乐业。”
邢州一战,邢州城外的麦田,十之八九被践踏,城中牵走的十万百姓,今年将会颗粒无收,只能靠秦烈接济过活。
虽然这个时候的粮食产量不高,但只要风调雨顺,太平年间,官府治理得当的话,百姓丰衣足食并不是难事。
但这一切需要寄托的在天下太平,天公做美,还要指望那些官吏廉洁严明。
这么多因素之下,百姓怎么可能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
尤其是战争年间,当兵的为了吃饱肚子,基本上都是走到哪里就抢掠到哪里,才不会管你死活。
“请主公放心,卑职定当不辱使命。”吕师囊文武兼备,非百里之才,治理一州之地,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秦烈知道南洋有以外有土豆、红薯、玉米这些新式农作物,这也是秦烈在桃花岛隐居的时候,一直致力海上贸易的一个原因。
目前孔明、孔亮、穆春三人负责夷州岛,南洋以外的海上贸易,秦烈离开桃花岛之前,就一再嘱托他们,在南洋以外发现任何新式农作物,都必须第一时间送达中原。
大军在邢州城休整了三日,秦烈随即率领大军返回大名府。
就在邢州城下战斗结束之日,金人西路军完颜宗翰所部攻破太原,并星夜兼程,直奔汴京开封城下。
得知消息的皇帝赵佶见势危急,立即禅位太子赵桓,而赵桓则是后世史书上的宋钦宗。
赵佶禅位,不过是权宜之计,目的仅仅只是为了逃往金陵,让赵桓替自己背锅,为此他特意命心腹童贯、高俅等人,清点府库钱财,一副要把汴京城搬空的架势。
得知这个消息的赵桓,自是充满愤怒与不甘。
但这个时候兵部尚书孙傅,却给他出了一个消息,那就是鼓动太学生,号召全城百姓,指责以梁师成、童贯等奸臣罪状。
【作者题外话】:老鹿在此给诸位书友兄弟们拜年了。
新的一年,学业有成,事业有成,心想事成!
第308章 汴京破二帝遭难(2)
皇帝赵佶在京掌控的权利中枢,就在梁师成、童贯、李彦、蔡攸、王黼、高俅等当朝重臣手中。
一旦把这六个人拔除,已经禅位的赵佶,必然就会成为没有爪牙的老虎。
仅仅三天时间,陈东联络在京的三千太学生,上血书号召京师百姓,静坐皇城外,请诛蔡攸、童贯、王黼、梁师成、高俅、李彦等“六贼”,以谢天下。
面对沸腾的京师上下,已经禅位的赵佶,不得已之下,遂下了罪己诏,承认自己错信佞臣的过失,这就等于他放弃了梁师成六人。
显然,在皇帝赵佶的心中,相比起来,赵家的江山,才是第一位。
至于梁师成、童贯、李彦这样的內侍太监,今天死了,明天他随时可以提拔一批,但要是赵宋王朝亡了,那才是他的末日。
梁师成、童贯、李彦等“六贼”在赵佶执政二十年多年来,为非作歹,贪婪残暴,打压清流,排除异己,世人无不憎恨。
进士出身的孙傅,在朝为官十几年,深知梁师成等人之害,这才给继位的赵桓,出了这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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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京师太学生陈东,以及全城百姓的舆论,诛杀六贼。
梁师成、童贯等人的恶行,本就罄竹难书,这会被陈东为首的三千太学生,鼓动之下,京城之中无论是百姓,还是广大清流官员、以及将领都一致拥护。
汹汹舆论在朝野中形成了巨大的声势。
这让原本被迫继位的赵桓,大为兴奋,为振兴国势,确立自己的威信,加强自己的统治。
当然之前王黼、童贯、李彦这些人,因为拥护郓王赵楷,本就与他积累了不少矛盾,面对如此良机,赵桓遂在陈东上书后的第五天,便下旨将蔡攸贬谪。
贬黜王黼为琼州防御使,安置琼州。
而内侍省都都知李彦,直接被赐死,抄没其家资,三族流放云边。
然而让赵桓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边刚要振兴国祚。
完颜宗翰统率的十万大军,渡过黄河的消息便传到了京师。
惊慌失措之下的宋徽宗赵佶,急忙连夜逃跑,在童贯、高俅等率领的宫中护卫保卫下,逃奔应天府南京而去。
而王黼、蔡攸、余深等人,也趁乱跟随赵佶逃出了京师,从而暂时避过了处罚。
唯有梁师成被留在了宫中,倒不是梁师成不想走,而是赵佶需要他留下稳住局势。
因为梁师成之前一直是赵桓一派的人,在赵桓当太子这些年,梁师成也多有帮衬。
当然梁师成这一手,实际上是皇帝赵佶默许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掌控赵桓的一举一动。
赵桓即便心中明白这一切,但之前身为太子的他,也同样需要这样一个人为自己说话,以证自己的清白。
而宋徽宗赵佶,之所以能够逃出京师,同样也是赵桓默许的。
之所以会这样,自是兵部尚书孙傅,以及尚书左丞耿南仲,向赵桓表示,金人此人前来,不过是索要财货而已。
太上皇这一走,必然威望尽失,而且京师现在尚有百万人口,数万禁军,而汴京城周边各州府,皆有厢军驻扎在侧,勤王诏令发出,不出旬日,必可抵达京师。
只要金人撤走,那么赵桓的皇帝宝座,就可以稳如泰山。
相反若是让太上皇赵佶留在京师,即便金人退走,以赵佶多年皇帝的威望,赵桓这个儿皇帝,也很难正常行驶皇帝权利。
听罢二人的建议,这才有了赵桓默许太上皇赵佶,连夜奔逃应天府南京之事。
太上皇一走,赵桓便连夜传达了来日一早,召开大朝会廷议,商讨应对金人之策。
事实上连夜,赵桓便召集了孙傅、耿南仲、王宗楚等一干心腹,进行过一番商讨。
按理这个时候,赵桓是该请国丈武康军节度使朱桂纳的,但因为秦烈的关系,赵桓直接排除了朱桂纳。
“官家,秦烈在大名府手握雄兵十万,这个时候若派遣一员大将前往接掌兵权,调动大军回援京师,定可把金贼挫败。”
王宗楚是赵桓国舅,现在他已经接替高俅,出任太尉府太尉。
而孙傅也接替童贯,出任兵部尚书,兼任枢密院同知一职,之所以没能一步到位担任枢密使,自是孙傅威望不够。
“不可,秦烈手中的十万大军固然重要,但这个时候派遣谁去掌权呢?”
耿南仲急忙开口反对道:“这个时候,陛下可以下旨,让他率军速速回援,这才是上策,等开封之危解除,再想办法安置此人。”
“这个时候剥夺秦烈兵权,若引起哗变,情况只会更糟糕。”兵部尚书孙傅也颔首附和道。
“可金人不日便杀过来了,为之奈何?”赵桓心中慌乱,完全没有应对之策,他现在这个皇帝,纯属赶鸭子上架。
也就只能依靠眼前几人。
“官家无忧,微臣认识一个仙长,此人有通天纬地之能,能施道门“六甲法”,定可击退金贼。”
孙傅沉吟之下,却像赵桓举荐了伪称身怀道教之法术的郭京。
“果真有此能人,爱卿快快替朕寻来,吾定要授予要职。”赵桓是见识过秦烈推荐给赵佶的公孙胜,在去年金人围城之际,在皇宫使用五雷天罡正法的,为此对于道家法术,他已经到了一种盲从的地步。
不过可惜的是,公孙胜因为其师罗真人招呼,已经在去年金人撤围之后,也随之飘然离开了京师,至此再无消息。
结果第二天朝会结束之后,皇帝赵桓便在延和殿,召见了神棍郭京。
身穿皂角道袍,手执七星剑的郭京,举手投足之间,确实有几分得道高人的风范。
面对赵桓的询问,他也能够应答如流。
当赵桓问道“仙长可有破敌之法时,”郭京抚须而笑道。
“吾有道门法术六甲法,用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布阵,定可生擒金将退敌。择日再出兵三百,直袭至燕山,定可斩杀贼酋,护我大宋江山万年。”
郭京这一番自信言论,听得赵桓心花怒放,当下便下旨道:“传旨,封郭道长为护国仙师,协助孙尚书一道,迎战金贼。”
而孙傅这个兵部尚书,虽然有些谋略,可实际在军事上,他却一窍不通,而且对于郭京,他也是深信不疑。
随后他便让郭京坐镇汴京宣化门出战。
坐镇宣化门的郭京,在城楼之上作“六甲”之法,树旗绘“天王像”,纠集了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布置阵法,专等着金兵一到,便准备开城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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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现码字写书真的好苦逼啊。
大年初一,拜完天禧年,五点开始码字,一直到现在终于搞定了。
下午走亲戚,连轴开始转咯。
第309章 汴京破二帝遭难(3)
接到金人西路军在完颜宗翰的统率下,渡过黄河的消息之时,刚刚回到大名府的秦烈,连家都没有回,便在大名府校场,召开了动员大会。
“将士们,金人已经打到汴京城下,皇上以及汴京百万百姓,即将面临金人的屠刀,他们都是我们的同胞兄弟,我辈军人,当精忠报国,至死不渝。”
“我知道兄弟们很苦、很累,都想好好休息一下,但战火沸腾,时不我待,还请兄弟们,发扬我军艰苦奋斗的精神,随我驰援汴京,护卫大宋江山,驱逐鞑虏。”
身穿明光铠甲的秦烈,头戴赤羽兜鍪,身披赤色战袍,策马扬鞭的扬声喊话,引起了三军将士的共鸣。
“护卫大宋江山,驱逐鞑虏。”
“护卫大宋江山,驱逐鞑虏。”
校场上十一万人马,振臂疾呼,一浪接一浪的喊声,把士气提升到一个至极。
“黄信、石勇、吕方、郭盛、项充、李兖、陈达、杨春,把常胜军军旗立起来。”
待呼声见见平息下来之际,秦烈策马来到队列的最右侧,目视八人点名喊道。
“常胜军!常胜军!常胜军!”
俘虏的两万三千人马,经过黄信、石勇八人半个月的集训,无论是军容还是军姿,都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常胜军原本秦烈是准备改编为陌刀营,交由关胜、宣赞、郝思文统率的,但现在显然没时间了,而如今要想让这支军队,迅速恢复战斗力,只有恢复常胜军旗号。
常胜军的士卒,都是百战老卒,经过集训换装之后,战斗力只会只强不弱。
只听现在他们的呼喊声,便知道这支军队的胆气还在。
“我现在需要三千善于骑射的勇士,加入铁骑营,有愿意加入的,向左侧列队。”
秦烈挥手示意之下,欢呼的喊声停下之后,他遂扬声喊道。
“我愿意,我愿意。”
很快便有数千士卒站了出来,常胜军本就是幽云各州的壮士,很多人都是从小就会骑马打仗。
“能开一石强弓,控驭三马者留下。”
秦烈看着面前至少有七八千士卒站了出来,当下提高了一层标准。
开强弓,控驭三匹战马,这绝对是精锐骑手的标准,一般人可达不到。
果然随着秦烈提高了标准,有一大半人退回了军阵。
“杨志、史进、索超你们上前挑选三千人留下,其余人归队。”
秦烈扬鞭大喝一声,策马返回队列中央的高台之上。
“现在给大家两个时辰休整一下,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准备好干粮,吃饱肚子,立即出发。”
秦烈目光凛冽扫过一眼望不到头的队列,他的吼声也根本无法传遍三军,但亲卫营的令兵,则会第一时间把军令,层层传达下去。
动员鼓舞军心士气之后,秦烈召集众将、在大营正堂上召开了临时会议。
“诸位将军们,现在汴京遭围,皇上蒙难,我等身为臣子,自当奋死。”
秦烈目光炯炯沉声道:“正所谓没有国就没有家,现在诸位也都成家立业了,也都想要回家抱着婆娘热坑头。”
堂下众将不由会心一笑,李逵咧嘴喊道:“主公,婆娘哪有打仗砍人快活,没的说,我对于杀鞑虏,更感兴趣。”
“哈哈……”
李逵的话再次引来众将的一阵大笑。
秦烈颔首之余,严肃道:“我要的不单单是你们的觉悟,还要你们做好士卒的思想工作。”
“我希望回去之后,你们先召开一次营指挥使,都头的会议,统一认识,统一思想,只有上下一心,咱们才能在逆境中,也能迎难而上。”
秦烈的军队为什么有战斗力,除了流血流汗的牺牲外,还有思想认识的工作分不开,加上秦烈从来不克扣军饷,甚至还会多发。
在装备之上,吃喝用度方面,秦烈也是从不吝啬,也正是因为他先进的治军理念,从而赢得了将士们共同的拥戴。
“谨遵军令。”林冲、秦明、武松、鲁智深、花荣、李应等等各营将领,无不是肃然而起。
“好,那就这样,都各自去忙吧。”秦烈挥手示意之下,各营将领离去。
留下参军府和后勤部的一帮将领,以及大名府留守统制卢俊义。
“卢统制,我希望从今天起,大名府执行军府制度,所有的官府衙门,都必须为我们的战争,提供快捷、高效的运转。”
“无论是安抚使衙门,转运使衙门、下至知府衙门、知县衙门,任何人敢出篓子,直接革职查办,敢抵抗者,先斩后奏。”
秦烈留下卢俊义的目的,就是让他清理大名府的各个衙门中的冗官。
大宋的冗官之多,绝对是历朝之最,要不是大宋经济发达,光发放官员的俸禄,都足以耗空国库。
就像秦烈身上的官职,就多达五六个,像检校太尉、宣抚使、天雄军节度使、河北道行军大总管、总领都督河北两路军州事,以及银青光禄大夫、镇国大将军这些头衔,那可都是要发放俸禄的。
而且每一个官职,俸禄都不低。可实际上,秦烈头上只需要一个河北两路宣抚使,天雄军节度使,就足以掌控河北两路局面。
卢俊义听到秦烈这杀气腾腾的命令,肃然而起,躬身作揖应道:“谨遵主公军令。”
“去吧。”秦烈挥手示意道。
领了秦烈将令的卢俊义,胸中一股热血不由随之沸腾。
卢俊义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这大宋北京城的主宰。
北宋大名府又称北京。
“樊瑞、蒋敬,后勤部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能力执行十万大军作战任务?”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秦烈要出兵十万,粮草后勤保障自是当务之急,如今朝廷根本没有能力支援秦烈粮草军需物资。
要知道秦烈从两浙路北上大名府,沿途都是自己筹措的军需物资,朝廷也就是象征性的拨付了十万贯铜钱。
“军需物资目前不缺,但保障有困难,毕竟此去汴京,沿途各州县并不是我们管辖,难保通行顺利。”
樊瑞迟疑的说出自己的顾虑。
“十万大军所需,耗费巨大,至少需要两支五千人的骡马车队,沿途穿梭保障。”
后勤部主薄蒋敬思也是神色凝重,现在他们在大名府立足未稳,都还没有获得一点收入,却经历了邢州一战。
损耗的钱财多达百万贯之多,虽然后勤部账面上,目前尚有价值一千万贯的铜钱。
“还要从各地购置粮草,才能保证供应,这必须需要地方上的积极配合,才能顺利完成。”
蒋敬继续补充道。
“你说的不错,但这些都不是问题。”秦烈大手一挥,沉声喊道:“周通你负责滨州、李忠你负责恩州、卫亨你负责清州、蒋印你负责橚州、弓温你负责德州。”
“参军府派人通知博州团练使徐白、让他们负责博州和开德府的军需物资调配,凡是铁器、粮食、皮甲、弓箭皆为军需物资。”
“按平时市场价格收取,各地府州县负责征召徭役,负责运输,若发现一例玩忽职守者,格杀勿论。”
秦烈说到最后,早已经是一脸杀气,战争时期,就该用特殊手段。
“现在还有没有问题?”
“谨遵军令。”
樊瑞、蒋敬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秦烈,对待一件事情之上,有如此严厉的一面。
“吴先生,下文书任命袁朗为滨州团练使,告诉他到任之后,把船坞厂建立起来。”
“今后桃花岛三个月一次的物资北返,皆走沿海直达滨州渤海港。”
这项工作,本就是当务之急,只是秦烈实在太忙,一直没能提上日期,但现在再不抓紧处理,那就又要拖下去了。
桃花岛现在是秦烈手中的摇钱树,缺少桃花岛的钱财供应,他根本无法在大名府立足,更无法养活手中的十万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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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桃花岛距离大名府数千里,走陆路时间太长,风险巨大,相反走海路的话,将会快捷的多,当然海上也有风险,但相比起陆地,则又要小的多。
“遵令。”吴用刚起身应道,秦烈又补充道。
“给两浙路的贾安宅、王昂、李光、何焕、沈晦去信,让他们启程北上,我将会对他们另有它用。”
秦烈之前计划的两浙路奠基一事,如今已经泡汤,但河北东西两路、包括幽云十六州,舞台更大,足以让他挥斥方遒,大展拳脚。
贾安宅、王昂、李光、何焕,包括沈晦都是秦烈之前在两路陆提拔的人,即便不是家臣,那也是一个派系的人,足以信任可用。
李光足以担任河北东路安抚使,何焕可以担任转运使,贾安宅担任提举常平司,这样河北东路方面的地方事务,秦烈就可以不用在担心。
沈晦和王昂二人,则可以在大名府知府衙门任职,进而取而代之知府梁世杰的位置。
秦烈在大名府的家,就在大营旁边,隔着三里地不到,可眼下他却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不是他想念家中妻儿子女,实是他身为主帅,若是放任回家,将领士卒势必心有介怀,进而上行下效,如此一来,他鼓舞的军心士气,也就成了空话。
【作者题外话】:大年初二,忙里偷闲码字。
拜年,拜年,新年快乐!
第310章 汴京破二帝遭难(4)
午后,秦烈率领十万出城之际,被无数闻讯赶来的军中家属,携带着各式各样的物品,夹道进行欢送。
东城城门口,秦烈同样看到了他熟悉的身影。
只见人群之中,李师师、朱凤英、扈三娘、赵福金、李易安、尚孝珠六女,带着儿子秦皓、秦璋、以及女儿秦子鱼,正在向自己挥手示意。
秦子鱼站在车辕上,不停挥手喊着:“阿爹,阿爹……”
秦皓和秦璋年岁都还小,并不像秦子鱼那帮兴奋,两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看着热闹的人群,小眼珠之中尽是兴奋之色。
秦烈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跳下战马,冲到众女面前,与李师师她们来了一个拥抱。
“不用担心,我可是天威神将,此次救援汴京,我军必然旗开得胜。”
秦烈拥抱着李师师的时候,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子扬,让孝珠跟你走吧,有他照顾你的起居,我放心。”李师师心中充满不舍,在桃花岛的两年,朝夕相伴,生活无忧无虑,现在想来是多么的值得留恋啊。
“好。”秦烈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儿子,叫一声爹爹。”秦烈笑着捏了捏秦璋的脸颊,逗得这小子开怀大笑。
随后秦烈又和朱凤英、赵福金以及二女相拥告别。
“三娘,家里的事情你多担待一些。”秦烈与扈三娘拥抱分别之时,在她耳边嘱咐道。
“子扬只要你平安无事,家里的事情不用担心。”扈三娘强忍着眼眶中的泪珠,不舍的松开了手。
“小筑暂高枕,忧时旧有盟。
呼樽来揖客,挥麈坐谈兵。
云护牙签满,星含宝剑横。
封侯非我意,但愿九州平。”
秦烈转身之际,与李易安四目相对,秦烈不由把脑海之中,大明戚少保戚继光这首《韬钤深处》给吟读了出来。
以此来表达自己并非是为了功名利禄,实是为了天下苍生百姓。
“子扬,你知道吗?你总是能够给人惊喜,姐姐现在真有些后悔,为何不能晚生十年,这样我就可以在最好的年华,陪伴在你的左右。”
李易安张开双臂,与秦烈主动相拥,吐气如兰的她,在秦烈耳边轻声软语,语气之中饱含着遗憾之情。
“易安姐,你在我心中,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美丽,最耀眼的那一株空谷幽兰。”
鼻子中传来李易安脖颈中散发着的淡淡体香,深吸一口的秦烈,充满回味的说出了最美的情话。
“子扬,你这是要害死奴家吗?”李易安本就是个感性的女人,在秦烈的绵绵情话之下,不觉瘫软在了秦烈怀中,眼中的情欲几乎喷涌而出。
“哈哈,我走了,等我回来。”秦烈大笑一声,拉起身穿鱼鳞甲的尚孝珠,上马飞奔出了城池。
十万大军日夜兼程,不日便抵达相州。
相州知州王襄,早早便接到消息,亲自出城迎接。
“卑职见过秦大将军。”王襄看着远远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眼中露出一抹惊异,但更多是惊喜。
眼下京师危急,秦烈这支军队,显然大宋唯一能够指望打败金人的军队。
因为这个时候,大宋陕西路的西北禁军,皆败于金人之手。
其中西军最强大的种家军,大种经略相公种师道,年前已经病逝,小种经略相公种师中,又在太原城外战死。
刘延庆父子败逃,折可求、折可存兄弟败北、姚古、姚平仲叔侄也先后战败,致使二十万西军,损失惨重。
这个结果最终导致,不久西夏范边之时,因为西北精锐因为尽失,从而无力抵抗,被西夏人趁虚而入,先后攻下麟州、鄜州、等十几个州县。
“王兄,别来无恙否,你我之间,不必这般生分。”秦烈并没有打算在相州驻扎,只是路过相州,得知王襄前来拜见,这才特意见上一面。
“子扬贤弟还是这般谦让,为兄愧不敢当啊。”王襄五年前就是知州,如今还是知州。
而秦烈当时只不过是一个知县,可如今秦烈已经位极人臣,官居从一品大员,这升官速度,纵观历朝历代,那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王兄的才干,吾岂会不知?等这一仗打完,我定然举荐王兄出任一路帅司。”
秦烈笼络着笑道,王襄确实有才干,但却一直不得重用,所以秦烈已经决定,待这次汴京之战结束,只要王襄愿意在他帐下效力,他不介意推荐王襄出任河北西路安抚使一职。
“如此就有劳子扬了。”王襄自是欣喜若狂,已经四十岁的王襄,步入官场十七年,眼看同僚们都升官,就他原地踏步,他内心的滋味岂能好受?
“你们相州现在有多少可用人马,岳飞此人还不错吧?”
寒暄过后,秦烈自是转到公事之上。
“还别说,岳飞那小子,有点子扬你当初的风范,相州团练营的三千乡兵,在他的统率训练之下,已经初具规模。”
岳飞现今也不过二十出头,之前他还是一个乡兵,然而一夜之间,却被提拔为相州团练营副使,实际上就是负责团练营全权事务。
王襄也是给秦烈面子,否则他断然不会让岳飞这么一个大头兵,连跳几级,担任州城团练副使的。
然而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岳飞就把原本一盘散沙的团练营给拉了起来,并形成了一定的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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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此人是个难得的将才,你要好好笼络重用。”秦烈嘱咐着王襄道,秦烈现在手下将才已经够多,岳飞这样的留在王襄帐下,会更有发展和出头的机会。(主要是岳飞是历史名人,不能杜撰,只能一笔带过了。)
离开相州之后,秦烈率领大军,刚刚抵达黄河北岸的延津渡口,就接到京师陷落的噩耗。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当得知汴京之所以这么快陷落,愿意是继位的新帝赵桓,也就是宋钦宗,在兵部尚书孙傅的安排下,竟然让郭京这个神棍,直接打开了汴京宣化门。
并派出了他手中那些所谓被天神护体的士卒出城交战,结果一战被金人铁骑击破,而那个时候宣化门都还未来得及关闭。
眼看着这一幕的金人铁骑,就这么一窝蜂的冲进了汴京城,致使满朝文武以及百万汴京百姓,惨遭劫掠涂炭。
第311章 延津北水淹三军(1)
秦烈率军抵达黄河北岸,延津渡口之时,得知金军已经攻破开封。
也不由仰天发出一声长叹:“大势不可逆啊,这或许就是二帝的命运吧。”
然而秦烈不知道的是,历史其实还是发生了改变。
因为原本也将遭到俘虏的宋徽宗赵佶,这个时候已经逃奔到了淮南东路的徐州府。
同行自然还有他帐下的一帮宠臣,童贯、高俅、王黼、蔡攸,余深等人。
内侍省的李彦被处死,梁师成留在宫中,原本是打算作为内应的,不过现在却成了金人的俘虏。
与此同时,朝廷勤王的几路兵马,这个时候也先后抵达了开封外围。
兵部侍郎李纲从京东西路,募兵五万,与应天府知府胡直孺,合兵一处,兵力达到八万,直取开封而来。
河南知府张叔夜,募兵五万人马,同样也正在赶往开封。
洛阳知府赵野,与环庆军残部汇合,聚拢六万大军,星夜兼程而至。
坐镇庐州府的康王赵构,这个时候也再一次派出一万兵马勤王,不过他这支人马,刚进入徐州就被赵佶征用。
犹如惊弓之鸟的赵佶,在这赵构手下的这一万大军的护卫下,马不停蹄的奔赴金陵而去。
而这个时候,秦烈的十万大军,屯兵黄河北岸的延津渡口。
事实上这个时候,其实大宋各路勤王的队伍,已经有了一个聚歼金人主力的契机。
然而在这个信息不通的时代,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各路援军,根本不知道彼此,间隔的距离这么近。
留守城中的宗泽,在城破之际,率领皇城的禁卫,力战而死,完成了他可歌可泣,英雄壮丽的一生。
打破汴京的金人十几万大军,在汴京城中大肆掳掠,汴京百万百姓流离失所,超过十万人被杀。
短短的三天时间内,繁华富庶的汴京城,几乎化为废墟,犹如人间炼狱。
完颜宗翰是个坚定的战争屠夫,他向来都是主张灭宋,每一战他都会制造大规模的屠杀,目的就是消灭宋朝的有生力量。
汴京一战,开封城被洗劫一空,价值亿万的财货,皆落入金人之手。
金人两路人马,兵力多达十几万人马,在汴京洗劫一番之后,因为所获巨大,加上俘虏了皇帝赵桓,加上担心宋军各路勤王合围而来。
随即果断携带着劫掠的财物,裹挟着十万百姓,押运着缴获来的物资,兴高采烈浩浩荡荡的撤出了开封。
金人打破河东路之时,在河东路黄河北岸各个渡口,劫掠了大量的船只,并且裹挟着百姓,督造了大量的木筏、竹排。
从而迅速渡过了黄河,如今这些渡河用的船只,皆滞留在南岸渡口之上,由都统完颜额鲁观统率一万精骑看管。
这一次攻破汴京,大宋一百多年的财富积累,尽数落入金人手中,价值亿万的钱财,让完颜宗翰以及完颜宗望都为之震撼。
完颜宗望在邢州撤出之后,率领帐下残部三万五千精骑,在河东与完颜宗翰统率的西路军会合。
见到大败而来的完颜宗望,完颜宗翰也是大吃一惊,不过在了解了战争始末之后,他随之放下放下心事。
很明显邢州一战,宋人统帅秦烈,凭借了城池之利,以及宋人手中的火药,而不是一支能够抗衡的军队。
既然宋人可以制造火药,完颜宗翰相信自己也可以制造出火药,甚至比宋人用的更好。
“左相,我们在北岸哪里上岸?”黄河南岸渡口之上,延绵十几里的渡口之上,金人铁骑来回驰骋,加上裹挟的十万百姓,犹如人潮海洋,一眼望不到头。
“延津渡口上岸,从河东路返回太原,整顿兵马,夺回真定府,席卷河北各州府,这一次咱们必须河北之地,纳入我大金国的版图。”
完颜宗翰大手一挥,脸上充满狰狞之色。
左右众将闻言,无不是双目放光,纷纷叫好。
完颜宗望脸上则露出一丝尴尬之色,邢州城下他不但损失惨重,还把真定府和西路军的粮草给丢了。
若不是这一次完颜宗翰,攻破了开封府,擒拿了宋人皇帝赵桓,他这次回到京师之后,必然少不了罪责。
延津渡口是黄河古渡口,横跨南北两岸,贯通南岸的洛阳、开封等重要城市。
由于南来北往的人络绎不绝,现今延津渡口东西分别设立了原武、阳武二县。
而黄河几次改道,事实上如今的延津渡口,也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
在渡口东边,一条长百里,宽数里的河床,每年雨季来临之时,都会有洪水倾斜而下。
若不是河床北岸的乌石山山脉阻挡,位于山脉一侧的原武县城,早已经被黄河之水给淹没。
九月时节,本是一个丰收的季节,但由于金人的入侵,所过之处,用寸草不生来形容,一点不夸张。
金人十几万铁骑,凡是能够抢的东西,一点不剩,同样栽种在地里的庄稼,则全部沦为战马的食物,眼看着那些即将成熟的麦子,豆黍都成了战马口中的食物。
延津北岸渡口之上,秦烈统率十万大军,在乌石山山脉安营扎寨,准备待金兵渡河过后,准备予以迎头痛击。
笔趣阁
至于为何不趁敌人半渡而击,自是因为金人几十万人马,至少需要三天才能完成渡河。
若是阻击金人前部人马,丝毫于事无补,唯有待金人全部渡河,然后利用乌石山的地形,待金兵从乌石山山下的河床之上经过之时,利用黄河之水,给金人来一次水淹三军。
黄河上游的沁水支流,水流虽然不大,但若是经过三日堵截,足以形成一道洪流,正好可以引入乌石山山下干枯的黄河河床。
早在抵达延津之日,秦烈在巡查了一遍延津地形之后,便决定利用这里的山水地形,与金人来一次决定性的决战。
此刻在沁水支流上游,挖掘河道,建造水坝之人,正是梁山营的晁盖、孙立所部,以及鹰扬营的李应、酆泰所部两万人马。
一旦水坝建成,金人骑兵进入干枯的黄河河床,决堤放水注入河床,就可以把金人的骑兵彻底摧毁。
第312章 延津北水淹三军(2)
九月十九日,金人十四万骑兵,加上裹挟的十余万百姓,押运着从汴京劫掠而来的财物,顺利渡过黄河。
金人二十几万的人队伍,长达几十里,首尾不能相顾。
这么庞大的队伍,加上河东路早已经没有了宋军。
金人队伍的斥候,在延津渡口周围三十里内,搜寻了一遍之后,便没有再对外继续巡查。
也是天公作美,在金人渡河之前,延津北岸下了一场大雨,把秦烈率领的大军踪迹,冲刷的干干净净。
否则十万人马踪迹,多少都会留下一下痕迹。
而这几天天空也一直在飘着沥沥小雨,这样的天气,在秋季的黄河北岸,也是这个季节的常态。
穿过乌石山山脉下的干枯黄河古道,金人便可抵达河东路的潞州,沿途北上泽州、高平不日便可抵达太原城。
乌石山山下这条百里长的河谷,地势平坦,河床视野开阔,利于大军移动。
金人几十万的军队,也唯有穿过河谷,才是唯一的捷径。
秋天的乌石山,灌木杂草丛生,北面是原武县城,南面是黄河堤坝以及滚滚大河,东西周长百里的黄河故道,沿着山势而过。
秦烈率领的军队,主要集中在乌石山北面,军队也没有进入原武县城。
不过就算原武县城,也不会暴露踪迹,原因很简单,原武县城此时已经成为一座空城,城中数万百姓,在金人南下之时,早已经惨遭洗劫屠戮。
金人的一队斥候,从原武县城而过,在乌石山下转了一圈,便撤退而去。
一座空城,一座高耸茂密毫无人烟的大山,显然没有丝毫探查的价值。
由于几天的雨天,干枯的河谷之中,也难免有了一些积水,前队的金人一万铁骑,在偏将术烈速的统率下,率先进入河谷。
一万铁骑,驾驭三万匹战马呼啸而至,沿途之上,术烈速时不时便会朝着乌石山方向,发射箭矢,虚张声势探查一番。
甚至还派出一队斥候,一直爬到了半山腰,搜寻过一番。
这个时候,秦烈率领的大军,由于窝在山的背面,数百里的乌石山脉,十万大军藏于一处,踪迹并不难掩盖。
除非你故意暴露踪迹,大肆喧闹,点燃烽火硝烟。
金军庞大的队伍之中,被俘虏的皇帝赵桓,待遇同样凄惨,被金兵押解着只能徒步行走。
直到渡过黄河之后,在宰相张邦昌和白时中的交涉下,才获得一辆驴车。
得以与皇后朱琏以及皇子共乘一车。
此番惨遭俘虏的除了张邦昌、白时中外,还有李邦彦、唐恪、孙傅、王宗楚等一帮朝中重臣。
由于没有抓到宋徽宗赵佶,金人这个时候,对于赵宋皇室,还算守礼,并没有进行**掳掠。
可即便如此,宫中一些地位低下的嫔妃,却没有得到幸免,三千宫女成为金人大将手中的玩物。
上百个嫔妃被金人大将收入毡房,肆意凌辱,犹如牲畜。
皇帝赵桓,神情呆滞,端坐在驴车之内的他,冷的瑟瑟发抖,短短的几天内,他从一个皇帝,沦为阶下之囚,让他体会到了什么是人生的悲剧。
“母后,大宋真的亡了吗?”九岁的赵桓嫡子赵谌,由于是嫡子嫡孙,刚出生不久便被宋徽宗赵佶,封为检校少保、常德军节度使,封崇国公。
年少的赵谌,长在皇宫大院,虽然聪慧机敏,但温室中的花朵,自是无法体会风雨的无情。
直到汴京城破,他被金兵拉出皇宫之际,惊吓过度的他,当场便晕厥了过去。
醒来之后,小小年纪的他,已经沦为俘虏,并被押解,离开了他从未走出过的汴京城。
虽然儿子已经九岁,但此时的皇后朱琏,也不过二十六岁,十五岁便嫁给当时还是太子赵桓的她,十六岁便生下了皇嫡子赵谌。
已经几天没有合眼的朱琏,面容憔悴,神情萎靡,但却依旧难掩她身上的雍容华贵,作为当朝皇后,朱琏身上自有一股常人难以企及的风华绝代。
“你皇爷爷还在,大宋又怎么会亡呢?”朱琏看了眼神情呆滞的丈夫赵桓,叹了口气对儿子说道。
对于自己这个丈夫,朱琏多少有些失望的,夫妻之间朝夕相处十年,赵桓表面温和谦恭,私底下怯懦,易怒朱琏无时无刻都能够感受到。
这一次汴京城破的这么快,完全就是赵桓一手造成的。
若不是他错信孙傅这个无用书生,信了郭京那个神棍,以汴京的城防和百万百姓,只要上下一心,坚守三年五年都不会有问题。
“都是那个老匹夫,都是他抛弃了我们,若不是他,朕何至于此?”
赵桓听到朱琏说起父皇赵佶,暴虐的发出了一声吼叫,在他看来,今天他所遭受的灾难,都是赵佶强加给他的。
可他却没有想过,这一切不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面对赵桓的发狂怒吼,赵谌吓得只能躲在母亲朱琏怀中,连一声都不敢吭。
朱琏怀抱着儿子,也只能默默垂泪,这个时候她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以及兄弟妹妹。
想到妹妹朱凤英,她不由想起元日节之后,她回家省亲之时,母亲曾对她提过一句,说是他父亲把家产都已经变卖。
还说是小妹凤英的夫婿秦烈,乃是神威天将下凡,曾在临平湖与震泽龙君交过手……
当时的朱琏也只是把母亲的话当着闲言碎语,如今想来却似乎印证了一些什么。
这一次汴京城破,朱家早就借故离开京城,家产也因为早已经变卖,除了她这个皇后,身陷囹圄外,竟然没有一点损失。
“发大水了,发大水了……”
就在这时,驴车外传来了惊叫之声,围绕在驴车外的朝中一帮俘虏的大臣,无不是争相逃命。
“官家,官家发大水了,赶紧下车逃命吧。”有忠心的臣子拉车着驴车喊道。
朱琏抱着儿子赵谌,从车上探出头之时,只见一道滚滚洪流仿若从天而降,无数的人马沿着河床席卷而来。
这一道洪流,自然是秦烈派出的梁山营和鹰扬营在上游筑起的水坝,决堤放下的洪水。
由于连日的雨天,上游储存了大量的水流,当决堤之际,直接引发了连锁反应。
沿途几座山丘跟着滑坡倒塌,从而形成了恐怖的泥石流,这一步秦烈也没有想到。
犹如岩浆的泥石流,倾斜而下,形成巨大的杀伤力,直接把金人前锋一万铁骑给吞没,统军大将术烈速,同样没能幸免,被掩埋滚滚泥沙之下。
“快,快上山……”
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在中军位置,眼看道倾斜而下的泥石流,面对大自然巨大的威力,二人也是骇然失色,疯狂的往乌石山方向奔逃。
几十万人马,相互拥挤,践踏奔逃,惨嚎声,哭喊声,彼此起伏。
这一刻强悍的金人铁骑,在大自然面前,也只能是黯然失色。
然而还未从洪流恐怖之中缓过神来,秦烈统率的八万大军,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山顶。
另外两万人马,梁山营和鹰扬营这个时候,在上游决堤筑坝,未能赶回战场。
乌石山山顶距离山脚层六十度的陡坡,高达百丈,下山容易,上山困难,加上半山腰之上,尽是灌木杂草,骑兵就跟无法攀登上山。
“滚木、擂石、火矢发射。”
山顶之上的秦烈,看着山下的滚滚洪流,无数在泥水之中挣扎的金人,目光凛冽的他,拔剑而起,发出了一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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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之上滚木、擂石,已经火矢随之倾斜而下,借着山势的坡度滚落,落入山脚下躲避洪流的金兵之中。
惊魂未定的金兵,回头之际,看着山顶无数的宋军,以及滚落的滚木擂石,加上火柴火矢,无不是骇然失色。
“河北天雄军节度使秦烈在此,金贼今日死于此地。”
山顶之上,随着秦烈一声怒吼,天雄军的赤色军旗,迎风招展,八万以逸待劳的秦烈各营士卒,怒吼着冲下了山坡。
秦烈身旁的王进,肩上扛着天雄军的赤色大旗,跟随着秦烈呐喊着,冲下山顶朝着山脚下的金军杀了下去。
“轰天雷投掷!”
山顶距离山脚距离足有千步距离,自是无法投掷轰天雷,但到了半坡之上,距离已经不足三百步,加上居高临下,正好可以发挥出轰天雷的优势。
这一次驰援汴京,秦烈带来了大名府军器局,刚刚制造出来的三千颗轰天雷,这一刻在战场之上,三千颗轰天雷,几乎在片刻之间,同时被引燃落入山脚下拥挤的金兵之中。
“轰轰轰……”
三千颗轰天雷的爆炸之声,当真是地动山摇,比之刚才倾斜而下的泥石流的威力丝毫不弱。
更重要的是金人十几万大军,这会皆拥挤在山脚下,人马拥挤在一起,在这样密集的人群之下,三千颗轰天雷落下,所造成的杀伤力,那绝对是恐怖至极。
这一刻,当真是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残肢断臂飞射,场面血腥而骇人。
见识过轰天雷威力的完颜宗望,眼看着宋军投掷出轰天雷之时,怒吼一声扑倒一旁的完颜宗翰,结果一颗轰天雷在他身旁爆炸,把他炸得血肉模糊,半边身躯几乎成为一片片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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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延津北水淹三军(3)
“二哥,二哥……”
眼看完颜宗望被火药炸死,一旁的完颜宗弼,一把扑了上来,扶起完颜宗望撕心裂肺的喊道。
“宗望乃我大金二太子,此仇必报。”被完颜宗望扑在身下,从而躲过一劫的完颜宗翰,摇了摇有些眩晕的头,一脸狰狞的吼道。
虽然他与完颜宗望政见有所不同,但却没有本质矛盾,就像刚才一样,完颜宗望就可以舍身忘死的救他。
刚才若不是完颜宗望的相救,死得很有可能就是他完颜宗翰。
愤怒的完颜宗翰,一把拔出腰间的弯刀,吼道:“传我将令,跟宋人拼了,为二太子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
经历了一波泥石流的冲击,又被秦烈率军一番袭击,致使金人大军损失高达数万人马,然而金人的主力仍然还在。
虽然这会士气被夺,军心战力都受到影响,但金人的悍勇,依旧不可小觑。
山脚下一字排开长达十余里的金军士卒,纷纷下马挥刀,朝着山坡上的秦烈所部发起了冲锋。
密密麻麻的箭矢,就像漫天箭雨落在山腰。
即便是步战,士气被夺,又失去地利优势的情况下,金人依旧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
弓矢开路,下马的士卒,挥舞着战刀,嗷嗷嗷叫朝着半山腰位置的秦烈军阵,展开了冲击。
“杀奴!”
秦烈手持神臂弩,朝着一名旗手,一箭射出,箭矢穿喉而过,那名小旗手嘶吼一声,仰头倒了下去。
“杀奴!”
“杀奴!”
……
秦烈所部的八万人马,同样一线排开,在纵横交错的半山之间,利用着山间地形,利用手中的箭矢,滚木、山间的滚石,狠狠砸向,冲锋着的金人士卒。
战争胜利的天平,天时、地利、人和有时候缺一不可。
这一次乌石山伏击十几万金人大军,秦烈可谓占据天时、地利、人和。
十万大军上下一心,众将身先士卒,士卒奋勇拼命,此为人和。
乌石山山势作为依托,占据地利优势。
在上游筑坝蓄水,本意是水淹敌军,结果遇上下了几天雨,从而起了连锁反应,直接引发了泥石流,给金人前锋三万大军,几乎造成毁灭性的杀伤力。
金人虽然是悍卒,也不畏生死,但他们终究是人,也都是血肉之躯。
在连续发起数次冲锋之下,却连秦烈军阵前都没有冲到的金人,更是直接丢下了一万多具尸体。
面对如此巨大的伤亡完颜宗翰,也意识到自己这一次是栽了。
这会河谷之中的泥石流也已经停下,虽然前方河谷被堵,但黄河边上被淹没的堤坝,虽然道路泥泞难走,但却依旧可以通行。
“各军集合,往黄河堤坝方向撤。”完颜宗翰显然是个冷静睿智的人,在发现失去地利优势的情况下。
又见宋军士气高昂,战力强大,当机立断的下达撤退的命令。
因为完颜宗翰心中很清楚,这个时候,只有保存实力,才能在来日一洗前耻。
“元帅,没有找到宋人皇帝。”这会大将完颜额鲁观,带着一队士卒,冒头大汉跑了回来,耷拉着脑袋的他,内心充满忐忑。
后队俘虏营看管的千夫长,正是他手下的将领,可刚才泥石流倾泻而来,十万裹挟而来的百姓,以及俘虏的一帮宋朝大臣,包括皇帝赵桓一家,趁乱四散而逃,谁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废物。”完颜宗翰失望的瞪了对方一眼,翻身上马吼道:“撤!”
金人一旦要想撤退突围,秦烈还真没有能力阻拦,毕竟金人都是骑兵,四条腿的战马,可不是两条腿的人能够追赶得上的。
“金贼逃了,金贼逃了……”
眼看金人突围而起,半山腰上的宋军士卒,无不是欢呼而起。
金人逃跑,也就是战争胜利了,而这一仗对于秦烈帐下的十万大军来说,胜利的不是一般轻松。
几乎没有与金人短兵交战,却至少杀伤了五万敌军,这样辉煌的战果,绝对是宋金开战以来,头一份功劳。
“金枪营保持警戒,其余各营打扫战场,收拢百姓。”
秦烈大手一挥,领着朱仝、雷横、李逵、王进四人,带着一队人马,疾步冲向了入谷口方向。
刚才被金人裹挟的百姓队伍,遭受的损失最小,因为他们在队伍的最后方。
仅仅被一波洪水冲刷了一下,而上方的泥石流流到谷口位置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停缓了下来,几乎没有造成丝毫威力。
“队伍之中可见到陛下?”来到谷口山脚下时,秦烈看到一队惊魂未定的百姓,连忙上前安抚之余,开口询问道。
“没有。”
“没看到。”
“好像往那边方向去了。”
问了一圈,终于有个百姓指了一下山头方向。
“走。”秦烈当即朝着山头找寻了过去。
“可是秦大将军?”此刻漫山遍野都是逃难的百姓,秦烈带着人,连呼带喊的找了一圈,都没有皇帝的踪迹。
这会人群之中,瘫坐在地的白时中、张邦昌、李邦彦三人,这个时候却一脸惊喜站了起来。
这三个家伙可都是主和派的代表人物,说白了就是软骨头,可这样的人,却是当朝宰相,这不得不说是大宋朝廷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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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诸位宰相大人。”秦烈连忙上前见礼,问道:“诸位大人可见到官家了?”
这个时候,白时中在朝中担任太宰兼门下侍郎,封崇国公。
张邦昌现今在朝中担任的职务是,中书侍郎兼任少宰。
李邦彦在赵桓继位之后,由尚书左丞升迁为太宰,提举龙德宫使;由于此人放荡不羁,被世人称之为浪子宰相。
“未曾见到,刚才兵荒马乱的,都各自走散了。”张邦昌几人都有尴尬的摇了摇头,作为当朝宰相,被俘已经够丢人了,还把皇帝都搞丢了。
“王进,你带人,护送诸位宰相先回大营安顿。”秦烈告罪一声,继续搜寻皇帝赵桓的下落。
搜寻了大半个山头,秦烈又先后遇上了不少朝中的大臣以及皇室子弟公主。
终于得知赵桓,在孙傅、王宗楚一帮人拥护下,往原武县城方向而去了。
第314章 皇帝赵桓驾崩
原武县城叫郊外的一座荒村之中,在孙傅、王宗楚二人护卫下,皇帝赵桓与皇后朱琏,以及皇太子赵谌,刚走进荒村,就被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给包围。
“大胆刁民,这是当今皇上,难道你们不怕灭族?”面对几十张面黄肌瘦,眼神凶狠的难民,王宗楚色厉内荏的叫嚣道。
“哈哈,皇上,他要是皇上,俺就是皇上他爹。”蓬头垢面,满脸胡子拉碴的汉子,看了几人一眼,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嘿嘿,这小娘子倒是好看,把她抢回去做婆娘倒是不错。”人群中有人看到抱着儿子的朱琏,那难掩的倾国倾城容貌之时,不由双目放光的喊道。
“那还等什么,兄弟们都好些日子,不知道小娘子滋味了。”
这些灾民如今都已经家破人亡,又哪里还会在乎什么王法。
这会眼见赵桓几个人,身上穿着锦衣绸缎,虽然有些脏乱,但一眼看上去,却还是能够看出来,这些人都是富贵之人。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面对扑上来的灾民,赵桓暴怒的吼道。
王宗楚和孙傅都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又哪里会是这些红了眼的灾民的对手,三两下便被推到在地,狠狠的一轮的暴揍。
很快赵桓也被灾民推到在地,一顿拳打脚踢。
抱着儿子的朱琏,刚要跑出去,便被两人给挡了下来。
“你们别过来,否则我就死在你们面前。”面对那两人猥琐的目光,朱琏拔出头上的发簪,一把抵在脖子上,一滴鲜红的血液瞬间溢出。
面色威严,目光凶狠的朱琏,就像一只暴怒的老虎。
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这个时候她所表现出来的气度,一时真把那两个难民给唬住了。
“刚才王国舅说的没错,哪位就是皇上,吾正是朱皇后,朝廷的大军就在前方与金人战斗,随时就会杀过来。”
“你们这个时候收手,不但有护驾之功,将来还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一旦你们犯下弑君之罪,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都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朱琏为人沉稳有大节,是那种外柔内刚的个性,一旦涉及到尊严,她宁死也不会屈服。
“饶命,饶命啊!”
这会被十几个人拳打脚踢,打倒在地的孙傅、王宗楚和赵桓,被打的发出一声声惨嚎,不停的高喊着求饶的话语。
“你两个小子干啥呢,一个娘们和孩子都拿不下?”眼看拦住朱琏母子的两人,半天没有动静,这群人之中的带头之人,皱眉问道。
“大哥,她们好像真是皇上和皇后啊。”两人哭丧着脸看向那胡子拉碴的杨大头。
杨大头本是城中的屠夫,有一膀子力气,本是原武县城居民,金人洗劫原武县城之后,杨大头独自逃了出来,家小皆惨遭金人杀害。
“去他娘的皇上,那汴京城的狗皇帝,就是一个软蛋,要不是那狗皇帝无能,那金贼能够杀到咱们这里?”
杨大头想起死在金人手中的亲人,脸上充满暴怒之色的破口大骂道。
这群灾民都是原武县城的居民,之所以沦落至此,也都是遭了金人破城杀戮,侥幸逃生之人。
杨大头这么一吼,无疑引起他们的共鸣:“打死狗皇帝,打死这狗皇帝。”
老百姓的情感显然是朴素的,对于朝廷他们原本是心存畏惧的,可如今都已经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怕了。
“啊,饶命……”暴怒之下的灾民们,这会下手自然更加狠辣起来,一时打的地上的赵桓、王宗楚、孙傅三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声。
朱琏一个弱女子只能像个老母鸡似的,护住怀中的儿子赵谌,根本丝毫无能为力。
太子赵谌小小年纪,眼看着父皇赵桓被人毒打,顿时泪流满面的哇哇大哭道:“放开我父皇,放开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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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把这小娃娃拿下,今天我杨大头也要尝尝做皇帝的滋味。”说罢杨大头目光猥琐落在发丝散落的朱琏脸上,指挥着左右的两人便要扑上来。
“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死给你看。”朱琏手中的发簪再一次用力,鲜血再次溢出,面如死灰的她,若不是为了儿子,早已经狠狠把发簪插入了脖子。
“你要敢自杀,我就把你儿子煮了吃,然后在把你的尸体,剥光了吊在村口,让世人都瞻仰一下大宋皇后下贱的模样。”
屠夫出身的杨大头就是一个地痞流氓,原本在原武县城就是一霸,欺行霸市的存在,对于现在已经家破人亡的他来说,可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目露凶光的他,脸上露出一抹冷意,说出的话却让朱琏,有种跌入冷窖之感。
“把这兔崽子按住了,让他亲眼见见,他娘是怎么在我胯下受辱的。”杨大头兴奋的一把夺下朱琏手中的发簪,并把赵谌推倒在地。
一把拎住朱琏衣领的他,大手一撕,朱琏衣裙一角便被撕开,露出半边雪白的肌肤,以及那傲人挺拔的**。
“畜生,滚开……”朱琏挣扎着甩了杨大头一记耳光,却被杨大头一把推倒在地上。
正当杨大头要扑上去之时,一支离弦之箭飞射而至,直接射破了杨大头的那个大大的脑袋。
“嘭!”杨大头闷哼一声,身躯扑倒在地上,刚好落在朱琏脚下,吓得朱琏就像一只鹌鹑似得,惨叫着缩成一团。
“保护皇上,把这些逆贼全部杀光。”此刻及时出现的人,正是秦烈带着的一队人马。
刚刚那一箭,正是秦烈手中的神臂弩发射而出的。
健步如飞冲了上来的秦烈,大喝一声,一把冲到皇后朱琏身旁,把身上的锦袍披在了她身上,目不斜视的躬身作揖道。
“微臣救驾来迟,让皇后娘娘受惊了。”
秦烈与朱琏在京城朱府,曾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彼此因为身份有别,并没有私下交谈过,但朱琏作为秦烈的大姨子。
又是当今皇后,即便只是见过一面,他依旧是记忆尤新。
而这会李逵、朱仝、雷横带着人,早已经冲上去,把那帮灾民尽数砍杀殆尽。
即便秦烈不下令杀了他们,就凭他们殴打当今皇帝,企图凌辱当今皇后,这些人就算是死十次,那都是有余的。
“主公,陛下好像快不行了。”秦烈这会刚把皇太子赵谌抱起,便听到朱仝焦急的喊声。
“官家,官家微臣护驾来了。”秦烈闻言,急忙抱着太子冲到了赵桓面前。
口中呕血的赵桓,胸骨被刚才那些暴民踩断,骨头刺破内脏,显然是没有施救的可能了,最起码在当今这个时代,是没有办法救治了。
“秦、秦烈,你、你来了……”
赵桓见到秦烈,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神采,虽然他与秦烈有些嫌隙,但在此时此刻,见到秦烈到来,这不由让他,多少有一种他乡遇故知之感。
当然,秦烈此刻的出现,即便没有给他带来生机,但却给他儿子赵谌带来了生机。
“太子,太子今后就托付给子扬你了,你万不可,万不可辜负、朕的期望。”
赵桓看着一脸泪水的儿子,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握住儿子的手,交到了秦烈手中,充满不甘与遗憾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父皇、父皇……”赵谌恸哭而起。
“陛下,陛下。”上前而来的朱琏见到赵桓驾崩,当场就昏厥了过去。
亏得秦烈在一旁,伸手一把抱住她,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陛下龙驭宾天。”
秦烈放下朱琏,郑重跪在赵桓面前,磕头喊道。
这个时候,重伤躺在地上的孙傅、王宗楚也是一阵大哭:“陛下,陛下……”
“朱仝,你立刻返回乌石山,集合队伍,吾要亲自护送陛下龙体返回汴京。”
秦烈三拜之后,转头对朱仝吩咐道。
“遵令。”朱仝转身匆匆而去。
随着朱仝返回战场,传回皇帝赵桓伤势过重逝世的消息时,朝中那帮臣子,在秦烈军队的护送下,先后抵达荒村。
大军打扫完战场之后,天色将晚,秦烈却没有就地扎营,而是选择了连夜奔赴延津渡口,护送赵桓遗体回京,并主持京城事务。
现在京师空虚,皇帝赵桓驾崩,太上皇赵佶逃往金陵,中原之地空虚,正是他执掌中枢,重整大宋河山的时机。
现在朝中的一帮宰相,李邦彦、张邦昌、白时中、唐恪、徐处仁、王宗楚、孙傅等人,以及三生六部大部分臣子,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只要他率领大军进入汴京,扶持太子赵谌继皇帝位,继续尊从赵佶为太上皇爷爷,这天下的正统,就会顺利成章凝聚在汴京城。
大军抵达延津渡口之时,由于没有充足的渡船,秦烈率先统率玄机亲卫营、神臂营两营人马,护送众臣和太子赵谌,皇后朱琏以及赵桓的遗体渡河而去。
后续的大军,则由林冲、秦明统率次日再渡河。
秦烈率领的一万多人马护送赵桓遗体回到汴京之时,刚刚遭遇过战火的汴京城,可谓是满目疮痍,全城有半数百姓奔逃离去。
“王寅从现在起,由你出任开封府少尹,石宝你为开封府都统制,负责军政事务,金大坚、萧让、夏侯成你三人协助,尽快恢复汴京秩序。”
在进入皇城之前,秦烈假借太子名义,任命了王寅和石宝掌控开封城。
【作者题外话】:五千字完毕。
第315章 皇太子赵谌继位
秦烈率军护卫皇后朱琏、太子赵谌,率领群臣进入汴京,直驱皇城。
“朱仝、雷横,你二人为皇城禁卫都统,统率所部亲卫戍卫皇城安全。”进入皇城之前,秦烈又任命了朱仝、雷横二人接管皇城的卫戍职责。
昔日金碧辉煌的文德殿,经过金人的洗劫,早已经破败不堪,整个皇城宛如废墟。
经过三千士卒的清理打扫,以及陆续返回的一百多名逃难的內侍(太监)帮忙,太子和皇后朱琏,这才得以有了栖身之地。
失去丈夫的朱琏,又遭此大难,整个人仿佛像变了一个人似得的。
这个温婉贤淑的女人,此时的内心变得无比的强大,她告诉自己必须坚强起来,只有如此她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顺利继位,顺利长大,成为大宋的皇帝。
但要实现这一切,孙傅、王宗楚这样百无一用的书生,显然是靠不住的。
只有妹夫秦烈,才是她和儿子值得依靠的对象。
可怎么样才能让秦烈,为自己所用,经过一夜的冥思苦想,她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赵桓的遗体存放在大相国寺,需要停灵九九八十一天之后,才能下葬皇陵。
如今偌大的汴京城,唯一没有遭到劫掠杀戮的地方,也就是大相国寺等几座佛家禅院。
因为金人同样信佛,为此这几座禅院,才得以幸免,并且保住了城中一万多避难的百姓,这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太子、皇后入京的消息刚传出,原本徘徊在外的各路勤**马,迅速向汴京靠拢而来。
兵部侍郎李纲统率的八万人马,从京东西路第一个赶到京城。
“伯纪兄,久仰大名,今日幸得一会。”得知李纲率军抵达城外,秦烈领着李逵、王进、花荣、三人率领一队人马,赶到东门外迎接。
秦烈与李纲算是第一次见面,但二人却是神交已久。
李纲这次起复,正是得到秦烈与宗泽的举荐,才从贬谪之地,召回京师录用。
“子扬兄大名,纲才是仰慕多时矣。”李纲如今是朝廷的兵部侍郎,职别虽然低于秦烈,但他是京官,见地方上的官员自是见官大一级。
加上秦烈并没有以官职相称,若是他再以下官自称,那就是自贬身份。
二人相视大笑之余,秦烈让李纲屯兵城外,李纲进入皇城,参拜先皇遗体,并入宫拜见皇后和太子。
进入汴京途中,秦烈与李纲有过一番试探性的交谈。
“伯纪兄,先皇驾崩,太上皇巡视金陵,太子是嫡子嫡孙,理应继承皇位,不知你怎么看?”
“合情合理,纲没有意见。”李纲为人谨慎,这样的国之大事上,他做出的选择是保守。
“河东路、太原府乃是我朝屏障,不容有失,吾昨日与太子、以及朝中诸相商讨过,意欲让伯纪兄出任河东路经略安抚使,兼任太原知府,承担收复太原重担,不知伯纪兄以为如何?”
秦烈手下并不是没有可用之人,但现在他需要巩固河北东路和汴京的实力。
而李纲手握雄兵,留在京师难免掣肘,这个时候,若让李纲出兵河东路,即可收复失地,又可以除去一个未来的政敌。
“收复失地,纲责无旁贷。然纲手中兵马,皆是新兵,兵器甲胄不全,怕是会有负朝廷所托啊。”
李纲手中的这支兵马,都是他从京东西路临时招募的新兵,虽然有八万人马,实际上只有一万多乡兵基础,战斗力确实比较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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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舍人,洛阳知府赵野刚刚送来了文书,他手中有五万人马,另外洛阳府库充足,我们一起奏请太子,准你前往洛阳补充军需物资,并再从洛阳抽调两万精兵补充。”
洛阳近在咫尺,赵野态度不明,手握大军,并不是一件好事。
正好趁此机会,削弱他手中的兵权,召他入京问话,若可用则可以外放,否则这一次勤王耽误之责,正好可以安在他头上,从而剥夺了他的兵权。
“大将军深谋远虑,纲佩服。”话说到这个份上,李纲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当然,最重要的是秦烈用的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让他这个兵部侍郎,领河东路经略安抚使收复太原失地。
先给权利,后给兵马,而且军需物资保障齐全,于情于理都无法拒绝。
在京城逗留一天的李纲,便领着中书省下达的文书,领着大军奔赴洛阳换装而去。
次日,林冲、秦明统率的各营兵马,进入汴京,负责汴京城防之事。
随着秦烈率军入京的消息传开,汴京城破当日,一些逃出的大臣,如吏部尚书李若水,太学博士万埃虚,户部尚书刘逵、尚书右丞耿南仲等等朝中大臣,返回京师复职。
随后张叔夜、胡直孺、赵野也奉命赶到汴京,参加太子登基大礼。
经过数日的商议,秦烈与李邦彦、张邦昌、白时中、吴敏、唐恪、徐处仁、许将七名朝中宰相,以及六部尚书九卿,在皇城中央的文德殿上。
由皇后朱琏牵着的九岁赵谌,正式继位为大宋新帝。
“跪、山呼……”内侍省新任的都都知,是皇后朱琏原来宫中的太监,此人面相端正,看起来颇为正派。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德殿大殿之上,在京的文武官吏,尽数当场,看起来也是济济一堂,装扮一新的大殿上,文武官吏分左右而跪拜见礼。
头戴冠冕,身穿龙袍的赵谌,表情充满紧张,一双小眼神透着一丝忐忑。
相比起来坐在他身后的皇后朱琏,头戴凤冠凤袍的朱琏,经过几日的修养,无论是气色,还是心气都恢复了过来。
本就貌美的朱琏,此刻看起来更是雍容华贵,冷峻的面容,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强大气场。
“众卿免礼。”接受群臣朝贺之后,赵谌又领着一帮朝臣,祭祀了天地,昭告天下,并免除了开封府境内各县今年的赋税。
整个登基仪式,繁复复杂,足足进行了三天,才宣告结束。
仪式结束后的大朝,则是封赏群臣。
“国难之际,秦烈勤王救驾有功,特进太傅,兼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枢密院枢密使,检校太尉,封镇国公。”
特进太傅是虚职,在先汉时期是帝师,等同三公。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一职,等同于中书省、门下省最高长官,在唐朝与宋朝之际,相当于与首辅宰相。
不过这个职务由于职权过重,曾在神宗元丰五年(1082)改革官制中被取消,只保留了中书省侍郎和门下省侍郎职务,但仍然是宰相职称。
李邦彦、白时中这帮人,这次为了拍秦烈马屁,经过一番商议,为表奏秦烈救驾之功,所以提议新皇帝,恢复旧制。
任命秦烈执掌中书省、门下省两省长官,并兼任了兵事的枢密院枢密使,并封爵镇国公。
李邦彦则继续出任中书省侍郎,白时中为门下侍郎、张邦昌为尚书省侍郎、吴敏出任中书舍人、徐处仁本就是兵部尚书,加上与秦烈有旧。
这次加少师头衔,兼任兵部尚书、同知枢密院事。
唐恪和许将二人担任尚书左右丞,并为执政。
秦烈之所以依旧选择李邦彦这些人,自是因为现在这些人,在他手中那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他拿捏。
否则这次汴京城破,皇帝赵桓被俘遇害,李邦彦这帮人的罪责,即便夷灭三族,那也不为过。
最后在秦烈的示意下,被拉出来的顶罪的人,只有孙傅和王宗楚二人。
孙傅和王宗楚被拉出午门腰斩弃市,三族流放。
带兵入京的张叔夜,被秦烈举荐为陕西路经略安抚使。
秦烈的目的自是让张叔夜,防备西夏入侵,重整西北禁军,恢复西北秩序。
赵野留任工部尚书,手中兵权被朝廷收回。
胡直孺被留任礼部尚书,手中兵权,同样被朝廷收回。
说是收回朝廷,实际二人手中七八万人马,尽数落入秦烈手中。
王云出任刑部尚书,李若水为吏部尚书,刘逵为户部尚书,徐处仁位居宰相之列,兼任兵部尚书。
而实际上大宋的六部尚书,实权都掌握在中书、门下、尚书三省手中,尚书也就是职衔高。
侍御使黄葆光升任御使大夫,陈公辅为御使中丞,耿南仲为御使中丞。
御史台主官正是御使大夫,下设两名中丞,另有侍御使等各级官吏。
遭遇金人洗劫之后的汴京,朝中有大半官吏逃难,或死于战火。
这次新帝登基,可谓百废待兴,虽然三生六部九卿,各级主要官吏皆到任,但依旧有不少空缺。
不过整个中枢机构,却依旧处在运转自如的状态。
秦烈之前在京城的府邸,都已经变卖。
这次入京,已经从皇后升为皇太后的朱琏,特意把王黼和梁师成昔日的宅院,赐给了秦烈。
王黼和梁师成二人的宅院比邻而居,位于皇城脚下,占地五百亩,奢华宛如皇宫。
即便遭遇金人洗劫之后,两座宅院的基础依旧还在。
如今秦烈一人执掌中书门下平章事,又兼任枢密院枢密使,已然成为当朝第一贵人。
第316章 赵佶另立朝廷
梁师成、王黼昔日的宅院,被赐给秦烈之后,改名为镇国公府邸。
忙完登基之事,秦烈这才得以空闲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才有时间,听取了参军府的吴用、朱武等人,对于乌石山一战的收获。
“主公,乌石山一战,我军歼灭金人五万人马,缴获战马七万匹,如今这批战马,由铁骑营看管在延津渡口,等候您的处置。”
朱武请示的汇报道。
“调入两万匹战马入京,编入锐士营,让林冲、秦明换装。”
秦烈思虑之下,继续道:“剩余的五万匹战马,铁骑营扩编为一万铁骑。”
“剩余的马匹编入常胜军,调任黄信为常胜军统制,张清、董平为副统制,统率常胜军,屯驻真定府。”
“张宪为真定府留守统制,所部旋风营驻守真定府。调关胜、入驻大名府,担任大名府团练使,宣赞、郝思文为副使,组建陌刀营,编制为一万人。”
秦烈现在是真不差钱,乌石山一战,金人从汴京洗劫带走的亿万钱财,如今尽数落入秦烈手中。
这笔钱财足以养活二十万大军,数年所需。
现在秦烈目标明确,就是集中兵力,收复幽云十六州,把金人赶回辽东去。
要完成这个目标,至少需要二十万大军,集中河北东西两路,以及京东东西两路的一切人力财力。
当然若是能够进一步,巩固河东路、陕西路、秦凤路的势力,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入京这些天,又招募了几个人才进入参军府。
分别是张浚、洪皓、胡铨三个进士,张浚曾任山南府司户参军,汴京城破之前,他在汴京参加考核,差点死于金人铁蹄之下。
秦烈入京之前,他以官身在京维护京城治安,整顿秩序,为民生恢复,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事实上洪皓、胡铨而张浚情况差不多,都是城破,金人撤退之后,自发出力维护百姓生计,这才被秦烈任用为开封府少尹的王寅,推荐到了秦烈帐下。
这个时候的张浚、洪皓、胡铨都只是七品小吏。
但三人却又都是才华横溢,善于政务军政事宜的大才。
为此秦烈自是火速提拔三人为自己帐下参军府判官,并举荐张浚出任户部给事中,洪皓为吏部给事中,胡铨为礼部给事中。
而担任开封府都统制的石宝,在整顿开封城防之事时,收拢了一批朝廷溃兵。
也向秦烈举荐了两员大将,一是张俊,一是呼延灼。
呼延灼正是哪位双鞭呼延灼,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乃大宋开国功臣呼延赞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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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出身西军,虽然是草莽起身,如今在军中不过是一个营指挥使,但此人善于打硬仗,颇具智谋。
对于呼延灼和张俊二人,秦烈召见之下,引为知己,当场授予二人副统制官职,并让二人留在自己参军府效力。
之后呼延灼又向秦烈举荐了两员大将,分别是百胜将韩滔和天目将彭杞,秦烈皆授予团练使官职,留在参军府。
至此秦烈手下的将领,突破一百位之数,权势可谓达到顶点。
小皇帝赵谌继位诏书,传到金陵之时,太上皇赵佶,脸色阴沉,愤慨下令把传旨的內侍轰了出去。
“黄口小儿,高居庙堂,汴京城破,朕可尚在,那帮逆臣,安敢欺我?扶持稚童登基?”
赵佶这个时候的车驾,也是刚到金陵城。
前些时日得知汴京城破,儿子赵桓被俘之时,赵佶也是一阵哀痛,同时庆幸自己跑的快,否则自己只怕也成了金人俘虏。
可如今才过去半个月,便接到了儿子赵桓驾崩,孙子赵谌继位,秦烈统率十万大军,大败金人,收复汴京的消息。
“官家,既然汴京收复,又有秦烈统率的十万大军入城,汴京定然安稳,这个时候您若是回京,必可重新执掌朝局,这天下仍然还是您的。”
童贯有些雀跃的鼓动着赵佶道。
“不可,万万不可回京。”蔡攸立即出声反对道。
赵佶刚听到童贯的提议,心中意动,结果蔡攸的话一出,他顿时脸色不快瞪着蔡攸。
“官家,您退位禅让的诏书,早已经传遍天下,这个时候回京,若是安居宫中,想来新帝也不会为难您。”
蔡攸连忙解释道:“可一旦您要复位,无论是新帝,还是秦烈以及朝中那些获得从龙之功的大臣,都不会同意。”
“说白了,现在新帝靠的就是秦烈,秦烈是什么人?他可是皇太后的妹夫,这层关系在,他必然会坚定拥护新帝。”
“官家若想复位,又何须回京?只需在金陵昭告天下,迁都金陵,号召天下,尽收两江、两淮、两浙之地的财帛,足以形成鼎足江东之势。”
蔡攸并不是反对赵佶复位,而是反对赵佶回汴京复位。
蔡攸看的很清楚,这个时候回京,别说赵佶复位之路艰难,像他和王黼、童贯、高俅这些被打入奸臣名单的人,必然会被汴京百万百姓用唾沫星子喷死。
相反留在江南复位,不但风险小,赵佶身边也没有可用之人,必然还要用他们几个,如此一来,他的权势地位,荣华富贵依旧不缺。
经蔡攸这么一说,王黼也是心领神会,立马附和道:“官家,蔡大人所言甚是。”
童贯、高俅二人闻言,也不觉眼前一亮,这个时候在金陵复位,显然阻力要小的多,只要争取康王赵构支持,就足以成事。
而要争取康王赵构,在几人看来,则有再简单不过,只要派人告诉赵构,只要太上皇复位,册封他为太子,赵构必然欣然同意。
赵佶沉吟之下,故作迟疑的道:“朕在金陵复位,天下人不会耻笑乎?”
“官家本就是九五之尊,如今复位,实乃天命所归,何人敢笑?”王黼连忙跪地喊道。
“臣等恭请官家复位。”蔡攸、童贯、高俅、余深等一帮朝中旧臣,纷纷高呼道。
“众爱卿平身,平身。”赵佶难掩喜色的连连挥手示意道。
随着赵佶在金陵复位,昭告天下,江南、两淮之地的军政大权,尽归赵佶之手,一时大宋分为南北两宋朝堂。
【作者题外话】:昨天家里断网了,写好的这一章没有发出去,郁闷了。
第317章 秦烈掌握的实力
汴京皇城镇国公府邸。
身穿正一品国公朝服的秦烈,面色威严,目光平静扫过堂下几位宰相。
“太上皇复位一事,诸位宰相大人怎么看?”
李邦彦迟疑了一下,见众人都默然不语,遂道:“陛下继位,名正言顺,太上皇禅让帝位,弃中原千万百姓于不顾,逃奔江南避难,致使神器沦丧。”
“如今复位,名不正言不顺,当启奏陛下,下旨昭告天下,让太上皇此去帝号,返回汴京崇福宫养老,方为人君所为。”
“李中书所言甚是,太上皇南逃之际,无疑代表了他放弃了天下,放弃了大宋的江山与黎民百姓。”
门下侍郎白时中连忙附和道。
这个时候,无论是李邦彦还是白时中,说白了都是秦烈手中的牵线木偶。
不过,秦烈并没有限制他们的权利,只不过他们手中的权利,都必须经过秦烈帐下参军府的审核。
只有合法合规,才能颁发执行。
若违反制度,或者执行不到位,参军府的长史吴用、主薄朱武、户曹从事张浚、吏曹从事洪皓、刑曹从事胡铨、礼曹从事刘敏、工曹从事萧让、兵曹从事夏侯成;就会做出裁决,然后向秦烈汇报。
这个时候秦烈则会直接驳回,重新让他们重新制订。
秦烈设立的参军府,渐渐便有了小内朝的风评。
而这样一来,秦烈就相当于掌握了整个中枢的大权。
尚书左仆射张邦昌,与尚书右仆射兼任中书舍人的吴敏,之前都是驾崩的赵桓一派,二人态度则明显的多。
“太上皇复位,必须严词交涉,并派兵施压。”张邦昌沉声说道。
吴敏则道:“太上皇所依赖者,无非是蔡攸、王黼一干奸臣,若朝廷下旨,捉拿这些人治罪处置,太上皇则会失去臂膀也。”
吴敏很长时间,都曾是蔡攸帐下的官吏,对于蔡攸等人的一些勾当,他可谓是门清。
六贼之一的李彦被处死,梁师成在城破之时,死于金人手中。
剩下的童贯、高俅、蔡攸、王黼被太上皇赵佶,带出京师从而躲过了一劫。
如今赵佶在金陵复位,不用说也是这几人拥护的,没有他们,太上皇赵佶也就等同失去了双臂。
这个时候反对赵佶复位,对方肯定不会听从,唯有除去赵佶身旁的那些狗腿子,他才会真正疼痛,从而知难而退。
吴敏的话一出,秦烈不由抚掌道:“吴大人方为上策,太上皇毕竟是大宋多年天子,不宜申斥,不宜讨伐,但清君侧,自古都是大义所在。”
“江淮乃我大宋税赋之地,不容有失,吾当亲率大军,前往逼迫太上皇就范。”
如今大宋赋税重地,就在两淮、两江之地,若失去这四路,每年赋税锐减一半,长此以往,大宋势必难以应对巨大的军费开支。
而这个时候,趁赵佶立足未稳,解决他显然是最佳时机。
一旦金人缓过劲来,势必再次入侵,到时候秦烈根本无法两线作战。
“镇国公大军征伐,汴京空虚,金人再次入侵,为之奈何?”枢密副使、兼兵部尚书徐处仁,有些惊慌的问道。
经历金人破城,徐处仁一帮人,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秦烈十万大军坐镇汴京,他们才有安全感。
“国公爷,您要是离京,吾等犹如弃儿,夜不能寐也。”白时中更是舔着脸,一副跪舔的嘴脸。
“尔等贵为宰相,何故做女儿状?如今朝廷任命李纲为河东经略安抚使,收复太原失地。”
“张叔夜为陕西路经略安抚使,巩固陕西路,河北各地,更有我数万大军镇守,真定府、邢州、大名府、冀州、沧州,不说固若金汤,但也足以阻挡金人兵锋。”
“汴京开封府,吾也做了安排,开封府少尹王寅,足以处理政务之事,开封府都统制石宝,手握三万大军,皇城之内,又有两万禁卫军镇守。”
“更有城中五十万百姓在,金人别说来不了,即便来了开封,也定叫他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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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怒目圆睁,冷冷扫过这帮软骨头。
若不是这些人尚有威望,为官多年,精通朝廷中枢运转,秦烈早就让他们滚蛋了。
大宋也正是有了这些软骨头,才会被女真人,杀得丢盔弃甲,京城失守,皇帝被俘的境地。
金人攻破汴京,超过十万百姓死于战火,又有几十万百姓逃难离开汴京,致使百万人口的汴京城,一下子就空了一半。
经过开封府衙门,以及石宝统率的城防军,重新登记造册之后,确切人口尚有五十一万三千五百二十一口。
进入汴京这一个多月,秦烈重新对汴京的军事体系,进行了洗牌。
原赵野、胡直孺率领的五万勤**队,被重新编制为城卫军,以及禁卫军。
城卫军由石宝担任都统制,石勇出任副都统制,项充、李兖二人为统制。
负责开封城防,以及协助开封府负责外城防务。
禁卫军统制为吕方、郭盛为副统制,负责皇城之内的戍卫。
原郭药师所部常胜军,精编为一万骑兵,所有士卒配备双马。由王进出任统制,呼延灼出任副统制、张俊出任副统制。
乌石山一战秦烈最大的收获,就是缴获了金人七万匹战马,从而让他手中掌握了三万铁骑,而且是全员一人双马。
杨志、史进、索超的铁骑营,王进、呼延灼、张俊的常胜军、黄信、张清、董平所部的飞骑营,三万铁骑六万匹战马,多出来的一万多匹,品种稍差的马匹,则编入后勤部之中,负责运输工作,同样大大减少了大量的人力。
也正是手中实力的大涨,让秦烈有信心,趁此机会,逼迫赵佶去尊号,即便是南面称制,也必须以太上皇的头衔,而不是皇帝头衔。
张叔夜抵达陕西路之后,携带新帝的旨意,亲自前往鄜州、麟州、泾原传旨。
免除了麟州折可求、折可存太原战败之罪,并加封折可求为检校大将军麟州都督,折可存为麟州节度使,前往京师效力。
免除了刘延庆太原救援失败之罪,加封刘延庆为检校大将军,鄜州都督,加封刘延庆之子刘光世为鄜州节度使,前往京师效力。
免除了姚古太原救援失败之罪,加封姚古为泾原、环庆、熙河三路安抚使,加检校大将军。
加封其侄姚平仲为泾原节度使,前往京师效力。
同时被调入京师效力的,还要军都指挥使杨存中、吴玠,团练副使的吴璘。
其中吴玠、吴璘是亲兄弟,二人此时皆在泾原军中效力,但都尚未出头。
杨存中是将门之后,杨家将后人,属于杨文广从弟一脉,不过这个时候,杨存中也只是军中效力,并没有担任什么实职。
秦烈之所以把刘光世、吴璘、吴玠、杨存中、姚平仲调入京师,自是因为这五个人,如今都只有二十多岁。
而历史上,从南宋立国之后,未来的三十年内,在对金人的战争之中,他们可谓撑起了南宋的半壁江山。
历史上韩世忠、刘光世、岳飞、张俊、杨存中、吴玠、吴璘七人,在南宋先后封王,有人身前,有人死后,故这七人有南宋七王之称。
如今这些人,皆归入秦烈手中,秦烈自信只要自己带着这些人,练上三年五载,骄横跋扈的金人,也只有乖乖滚回辽东的黑山白水之中去吃野菜去。
赵模是太上皇赵佶的第十一子,母亲是刘贵妃,成年之后被封祁王。
赵模与赵福金是同父同母的弟弟,上次城破,他同样被俘。家小皆落入金人手中,他贵为大宋皇子,王爷,沦为囚徒,颜面无存也就罢了,甚至妻子祁王妃,竟被金人掳走,惨遭淫、辱。
而她的母亲刘贵妃,如今已经被尊称为太皇太后,也因为滞留在京师被俘。
还有他的妹妹洵德帝姬赵富金,差点被金人凌辱,这所有的一切,对于赵模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
而在赵模看来,他所经历的悲惨遭遇,显然都是父皇赵佶强加给他的。
既然他要逃跑,为什么不能带他们这些皇子公主,哪怕是母亲刘贵妃走,可偏偏那个自私自利的父亲,竟然仅仅带着几个宠妃。
还有他偏爱的三皇子郓王赵楷,事先逃出了京师,这等可恨的行径,让赵模每每想起,都愤恨自己为何会生在这个无情无义的帝王之家。
这一次赵模被救回京师,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母亲刘太妃,竟然被新帝尊为太皇太后,其次他也加授了职务。
由祁王改为赵王,并获得丰厚的赏赐,这一切在他看来,就跟做梦似得。
而他兄长赵棫也由郡王,晋封为益王。
其弟弟赵榛也同样由建雄军节度使、检校太尉晋爵为信王。
妹妹洵德帝姬赵富金改封为馆陶公主,因为新帝赵谌登基之后,经过秦烈与李邦彦一众宰相商议,废除了帝姬封号,恢复公主封号。
赵模一家之所以会有这份荣宠,自是沾了赵福金的光,赵福金作为秦烈的宠妻,这才有了赵模母子兄妹等人,今日的封号晋爵。
“赵王殿下,宰相秦大人求见。”赵模这日正在院子内温书,王府总管匆匆而来。
【作者题外话】:PS:说一声抱歉,这两天我小舅子结婚,需要帮忙干活,接亲。
欠下一章,过几天补上,另外元宵节之后,会恢复三更新。
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第318章 秦烈向赵模许诺
“微臣秦烈,见过赵王殿下。”得知秦烈到访,赵模自是不敢托大,虽然他贵为亲王,但在秦烈面前,他却是十分清楚,自己这个赵王,根本不值一提。
“秦相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赵模连忙拱手回礼道:“秦相,请入内一叙。”
“赵王殿下请。”秦烈客气的主动退让道。
在进入王府大堂时,跟随的雷横、李逵被侍卫拦了下来。
“俺乃主公亲卫,自当寸步不离左右。”李逵一把推开阻拦的侍卫,瞪目怒斥着那名侍卫道。
“铁牛不得无礼,雷横你二人值守门口,吾与殿下有话要谈。”秦烈回头挥了挥手,李逵、雷横遂不在言语。
赵王赵模见状,故作生气的呵斥侍卫道:“大胆,还不向秦相赔礼道歉。”
“算了,赵王殿下不必介怀。”秦烈摆摆手,在大堂上分宾主入座。
秦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这才道:“赵王殿下,今日吾前来,有两件事情,第一件事算是私事,也是你我的家事。”
“哦,不知秦相此话何意?”赵模有些迟疑,但因为不敢过份得罪,只得小声求证道。
“福金现在是我府上的夫人,你们是同胞姐弟,咱们之间,自然是私事也是家事。”
秦烈见赵模惊疑不定,遂解释道。
“富金,现在就在我府上,何时成了秦相夫人了?而且富金是我胞妹,并非胞姐。”赵模一愣,有些紧张的赔笑道。
“当然,若秦相有意迎娶小妹,此事我虽然无权反对,但也无权支持,这事必须太皇太后同意才行。”
“唉,赵王殿下误会了,我说的是福金,也就是前几年离开京师的茂德帝姬,他现在在我府上,更为我生下一女。”
秦烈摆摆手,道:“实不相瞒,这次你们兄弟姐妹,包括刘太妃之所以能够得这么高的封赏,确实与我有些关系。”
“刘太妃被尊为太皇太后,这是我力主提议的,否则太后,可未必会赏赐如此丰厚。”
“茂德帝姬,在您府上?她还活着?秦相您真不是开玩笑?”赵模完全不敢相信,一脸惊愣的看着秦烈。
“我已经安排人去大名府迎接她们入京,料来用不了几日,她们应该就会抵达京城。”
秦烈肯定的说道。
“这真是太好了,母后她老人家若得知这个消息,必然欣喜若狂。”赵模难掩喜色,有些急切的说道。
茂德帝姬赵福金从小就天生丽质,加上聪慧异常,是他们兄弟姐妹几个之中,最受父皇赵佶和母妃刘氏所宠爱。
赵福金当年离京失踪,赵佶龙颜大怒,逼死了赵福金的丈夫蔡鞗,事后更是给她立了衣冠冢。
母妃刘氏也是肝肠寸断,痛哭流涕数日,这才缓过神来。
如今咋听到这个消息,赵模焉能不喜?
“除了这件事外,外臣今日还有一事,这是官家的亲笔书信,以及一道圣旨。”
“我与众臣商议之后,希望赵王殿下能够南下金陵,带给太上皇,劝他去帝号,回京师,颐养天年,共护我大宋江山。”
秦烈接着把今日来访的第二个目的,向赵模说了出来。
“父皇在金陵另立朝廷,复位一事,说句大不敬的话,简直就是权欲熏心,利令智昏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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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模现在对于赵佶,只有恨,而没有敬畏,在他看来,大宋京城城破,他们兄弟姐妹惨遭俘虏,这一切那都是那那个昏聩的父皇,一手搞出来的。
“赵王殿下能有这个认识,足以称之为贤王矣。”
秦烈恭维一句,又道:“赵王殿下此次奉官家旨意南下金陵,无论成败,官家都将破例,让殿下前往赵国邯郸就藩,今后邯郸就是殿下封地。”
大宋的皇族子弟,无论是王爷还是公主,都是一辈子圈养在京师,享受所谓的荣华富贵,实际上手中基本都是无权无势。
更别提就藩了,那真是想都不用想。
然而这个时候,秦烈抛出就藩的诱饵,赵王赵模忍不住就是心头一跳,既充满期待,又有些惊疑的道:“官家让我担此重任,吾实在受之有愧啊。”
“赵王殿下就不要谦虚了,如今正是国难之际,你身为皇叔,难道不该为大宋出力?”
在秦烈的一番说和下,赵模既激动,又兴奋,还有三分忐忑的道:“请秦相转告官家,吾明早就起身,奔赴金陵,若太上皇不听劝,吾自当死谏。”
秦烈安排赵模出使金陵,目的就是打个掩护,希望赵佶知难而退。
而第二天新帝赵谌,便在秦烈以及诸位宰相建议下,昭告天下,宣判了童贯、高俅、蔡攸、王黼四人为六贼,理应向李彦、梁师成一样,抄家灭族。
与此同时,秦烈向朝廷举荐了韩世忠出任两淮都统制,统率所部丹阳营,鹰扬营、揭阳营、梁山营四万人马,直奔淮南东路扬州府。
兵锋直指金陵,秦烈的目的很明确,让太上皇赵佶交出六贼之中的童贯、高俅、蔡攸、王黼四人。
若太上皇赵佶不答应,那么这支军队,就会杀到金陵城下。
而赵佶一旦答应了,也就等同于他复位失败,即便他今后留在金陵,也将受到朝廷的约束,将再无作为。
原本秦烈是准备亲自奔赴扬州府的,但因为李纲收复太原的战事,遭到金人挫败,十万大军死伤过半,只得退回潞州休整。
李纲所部虽然有十万人马,但大部分是新军,作战经验和战斗力都比较弱。
在攻打太原城时,遭到留守太原的完颜宗弼、以及都统完颜蒲家奴、以及金人任命的太原知府张敦固的反击,导致战败,撤出太原城。
金人两路大军入侵大宋,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攻破汴京之后,明显有些大意了,这才在乌石山一战之中,遭到秦烈伏击。
最终导致损失五万人马,七万多匹战马,只得仓皇而逃。
而完颜宗望更是身死战场,完颜宗翰逃回太原之后,留下三万人马给完颜宗弼,让他出任太原都统制,与完颜蒲家奴、张敦固共同镇守太原。
第319章 秦烈统军再出征
刘光世、折可存、姚平仲、杨存中、吴玠、吴璘七人,在接到朝廷秦烈从枢密院,发出的调令之后,几乎是前后脚赶到京师的。
这些人当中,以刘光世年纪最长,已经年近四十,又以吴璘年纪最小,仅仅十五岁。
别看吴璘才十五岁,可他却跟随兄长吴玠,在西军之中已经参军两年,先后经历不下十次大战。
秦烈招这些人入京,皆冲入自己帐下参军府任职,同时在禁卫军中,皆授予厢军都虞候军职。
李纲兵败太原的消息传来,秦烈只得派戴宗传令李纲,固守潞州。
他则亲自率领玄机亲卫营、锐士营、常胜军、铁骑营、破阵营、神臂营、飞羽营奔赴真定府。
准备从真定府方向进入太原,进而切断太原以北的退路,把留守太原府的这支三万金军,一口气吃掉。
现在对于秦烈来说,与金人正面对决,无异于自杀行为。
相反,一口一口吃掉他们,消灭金人的有生力量,同时一步步壮大自己的实力,如此一来,当两军真正对决之时,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金人如今主力退往燕山府,幽云十六州之地,兵力相对薄弱,只有太原有三万人马。
这个时候集中兵力,拿下太原,重新巩固河东防线,这对于下一步遏制金人入侵,将会起到十分必要的作用。
秦烈手中各营人马,加上大名府组建的陌刀营、真定府的飞骑营、旋风营,足以聚集八万人马,以两倍兵力攻打之前有着铜墙铁壁之称的太原府,在秦烈看来或许有些困难。
但太原经历前次金人攻陷,城防关卡多处被金人焚烧,导致整个城防出现巨大的漏洞,以秦烈现在的兵力,加上轰天雷不说十天,但秦烈完全有信心,在最短的时间拿下太原。
太原是河东路首府,也是金人入侵大宋,必经之路之一,无论是军事地位,还是经济地位,都是举重轻重。
秦烈率军离京,参军府的长史吴用、主薄朱武、包括六曹从事,以及后勤部的樊瑞、蒋敬都留在了京师镇国公府。
为秦烈巩固汴京朝堂事务,吴用现在不但是秦烈的长史,更兼任了知制诰一职。
朱武则兼任了门下给事中,知制诰掌握诏书传达拟制。
门下省给事中,虽然品阶不高,但同样掌握了门下省一举一动,加上以洪皓等为首的六曹从事监督。
樊瑞这个后勤部长史,如今也兼任了户部给事中、蒋敬也在户部兼任了郎中一职。
有了这些人在朝中充当秦烈的耳目,即便秦烈不在京师,李邦彦、张邦昌这些宰相,也依旧折腾不起风浪。
这是朝内,朝外开封府少尹王寅,城卫军都统制石宝、禁卫军统制吕方,皆是秦烈心腹大将,谁要敢有异心,消息还未传出京师,就会被截获。
这一次秦烈北上真定府,虽然路过大名府,但李师师诸女,却因为早一步返回了汴京,双方自是没有见上一面。
如今封爵镇国公,从此他的家宅,基本是要按在汴京,所以在汴京局势安定下来后,他便派人,把李师师、朱凤英、扈三娘、赵福金、李易安五女,以及女儿儿子接回了开封。
大军在大名府外扎营当天,秦烈回到家中,才发现众女已经前几天,去了汴京。
因为道路众多,彼此在路上从而错过。
当天晚上,秦烈在大名府留守统制卢俊义府上,款待了新任的河北东路安抚使李光、转运使何焕、提举常平司兼任刑狱司的贾安宅,以及大名府知府王昂。
这几人都是秦烈昔日在两浙路的故交,这次秦烈北上河北之后,这几人便被举荐,转任到了河北东路任职。
而之前河北东路的官员,则被调动,有能力的升职,无能力的下狱。
向之前大名府知府梁世杰,就被卢俊义问罪下狱,原因嘛很简单,他是奸臣蔡攸的妹夫,加上此人违法乱纪之事颇多,稍微一查,罪名就足有一箩筐。
在众人的朝贺之下,加上又在大名府城中,秦烈心情放松,难免多喝了几杯。
月上中天,秦烈才在雷横、李逵的护送下,返回昔日宅院。
晚上喝酒前,留在宅院内等候的尚孝珠,这个时候都已经睡下了。
不过听到院外动静的她,自是连忙披上长袍,打开了房门。
“主公有些醉了,有劳夫人费心了。”见到尚孝珠迎上来,雷横和李逵连忙把秦烈交到尚孝珠手上,后退一步,低头躬身说道。
“没事,你们也下去休息去。”秦烈虽然有些醉意,但却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这会伸手搭在尚孝珠肩膀上的他,挥了挥手示意雷横他们下去,这才挽着尚孝珠的肩膀,走进了房间。
尚孝珠是琉虬岛的海上明珠,十六岁那年来到桃花岛,如今两年过去,也才年方十八岁。
虽然她长得高挑美貌,但之前因为年岁的问题,秦烈一直没有碰过她。
不过如今十八岁的尚孝珠,早已经成为一朵盛开的花朵,眉目含情,细腰翘、臀,峰峦起伏,成熟而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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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房门,有些酒意的秦烈,目光落在尚孝珠那白皙精致的脸颊上时,眼中不由露出一股邪火。
“子扬哥哥,人家美吗?”尚孝珠跟在秦烈身旁两年,有好几次都窥见过,秦烈与扈三娘和赵福金大被同眠的场景。
一颗芳心早就萌动,只是因为秦烈一直不为所动,她也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份煎熬。
如今秦烈眼眸之中的邪火,让她既害怕,又充满渴望之色。
“美,我家玉珠就是世上最珍贵的那颗明珠。”
秦烈伸手一拉,把尚孝珠一把揽入怀中。
尚孝珠嘤咛一声,修长丰腴的娇躯已经扑在了秦烈的怀里,秦烈微微低头,嗅着尚孝珠脖颈之间的处子体香,不由得陶醉了三分。
“子扬哥哥,好痒……”秦烈微微抬头,咬住她的耳垂,顺势把尚孝珠按在了,房间内那铺满绸缎的床榻之上。
被秦烈压在身下无法抗拒的尚孝珠,心头像小鹿乱撞似得,呼吸都开始急促了起来。
躺在床榻上的她,因为害羞激动,尚孝珠不由的把一双明亮的美目悄然合上,气息散乱而又急促。
随着秦烈上下其手,尚孝珠身上的衣衫也在不知不觉中散了开来。
很快便露出里面紧身的浅色裹衣,小衣紧紧包裹着着那热腾腾的,红扑扑的大肉包。
当真是肥嫩而又坚挺,面对这样秀色可餐的美味景色,又有谁能给抵抗得了呢?
秦烈的咂巴着嘴巴,低吼一声的他,发出了犹如兽类的嘶吼之声。
……
尚孝珠的娇躯迅速的软瘫下来,原本白皙嫩滑的脸颊亦开始潮红起来。
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越发娇艳欲滴,看的秦烈怦然心动。
身材高挑的尚孝珠,拥有黄金比例的身材,一双大长腿,比之扈三娘丝毫不弱,更重要的是她双腿修长白皙,犹如白玉一般,让人不觉眼前一亮。
尤其是情到深处之时,她那一双长腿竟然能够化作绕指柔,死死夹住,当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吼!”
这一夜秦烈旦旦而伐,尚孝珠那惊人的体态,即便是第一次,却依旧能够抵抗,着实出乎秦烈的预料,让他充分的享受了一顿畅快淋漓的美好一夜。
……
太原城头,一队队金人,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城下扎营的秦烈兵马。
很快城门内墙下,一声声激烈的鼓声与悠长的号角声互相呼应,响彻山野,肃杀的气息在天地间激荡不息。
五千铁骑,神情冷冽、眼神犀利的金人士卒,在缓缓打开的城门中开出,逐渐汇聚成一道滚滚铁流,嘶吼着冲向了城外,正在扎营的秦烈大军。
在大名府住了一夜的秦烈,翌日便率军马不停蹄赶到真定府,聚拢真定府各营兵马,留下真定府团练使王彦、副使刘壁、孟德、焦文通所部六千人留守。
秦烈统率各营大队人马,直奔太原城下。
留守太原城的完颜宗弼,再一次看到宋军那熟悉的战旗,眼中顿时射出仇恨的光芒。
几乎没有做出任何考虑,他便下令帐下猛安也就是千夫长,完颜铁山统率五千铁骑,直冲宋军大阵,企图一举击溃秦烈的大军。
面对金人铁骑冲阵而来,秦烈策马而起,挥剑吼道:“神臂营、飞羽营列阵放箭。”
“铁骑营、左右包抄,两翼穿插切割,金枪营中路突破。”
“飞骑营、常胜军隐于中军待命,随时接应出击。”
为了怕金人害怕逃走,秦烈故意留下常胜军和飞骑营两支骑兵,只派出铁骑营迎敌,待杨志、史进、索超三人所部一万铁骑,把冲锋而来的五千金人铁骑切割包围之后。
秦烈再让常胜军、飞骑营两支骑兵包抄围堵上去,进而一举全歼这支五千人铁骑,让城头的金人见识下,大宋的骑兵,也是可以打硬仗的。
同时也让城头的金人统帅尝尝,被斩断手指的滋味。
根据情报,太原也就三万守军,若一战歼灭五千守军,那就好比斩断对方一根手指,足够守军肉疼不已。
第320章 太原城下围歼战
“呜呜呜……”
“咚咚咚……”
太原城外,空旷的战场周围,是一片金黄色的麦田,时值金秋季节,即将进入收割的季节。
一望无垠地原野上,骤然响起低沉苍凉的号角战鼓声中,双方骑兵人马驰骋迎面相撞。
在嘹亮绵长地号角声中,一万铁骑营分成左右两个方阵,两翼穿插而过。
战马驰骋之中,一面面赤色铁血大旗,迎风招展,在马蹄的奔腾中,发出猎猎作响的声音。
杨志、索超纵马在先,一人手持长枪,一人手持战斧,神情肃穆,厉声喝道。
“杀奴!”
“杀奴!”
……
身后五千精骑,高举手中的横刀,身穿着两档铠,头戴铁兜鍪,宛若惊涛骇浪之势,插入了金人的铁骑之中。
此刻正是天高云淡、艳阳高照的天气。
“嗖嗖嗖……”
军阵前方的神臂营、飞羽营在百步之外,迅速拉动弓弦,发出了密密麻麻的箭矢,落在在金人军阵之前。
“呃~啊~”
冲在最前面的金人骑兵,顿时人仰马翻,人马发出的惨嚎嘶鸣,瞬间响彻云霄。
“杀奴!”
九纹龙史进,身穿锁子甲,头戴赤羽金兜鍪,双肩披着团花赤色战袍,手持三尖两刃刀,座下则是身披皮甲的火枣骝骏马。
眸子里掠过一丝冷焰的史进,看着眼前烟尘弥漫、铁流汹涌而来的金人铁骑。
悍不畏死的纵马持刀,一马当先的冲入了敌阵之中,长刀挥舞,寒光四射,迎面撞上的一面金人士卒,直接被史进一刀拦腰斩断,鲜血内脏奔涌而出,场面之血腥,让人侧目。
“杀奴!”
史进身后的铁骑营将士,怒吼着挥刀紧随而至,振臂高举的战刀,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彩夺目。士卒背上插着赤色三角战旗,在艳阳的照耀下,宛如漫无边际的红色海洋,士气如虹的铁骑营士卒,散发出的战意,犹如漫天燃烧的火焰,发出令人窒息地肃杀之气。
“杀!”
金人五千铁骑,同样是一人双马,身披皮甲的金人,手持锋利的弯刀,在遭遇秦烈所部三面夹击之下,阵势丝毫不乱,即便被切割包围成无数小队形。
他们都能够组织队形,展开殊死搏斗,利用着骑兵机动优势,金人前锋两千士卒,在付出近千人的伤亡之下,依旧悍不畏死的,纵马挥刀冲迎头而进,直冲射击的神臂营、飞羽营军阵而来。
“两翼分散。”军阵前方神臂营统制花荣、庞万忠,大手一挥,策马扬鞭迅速让开了中间大路。
飞羽营统制解珍解宝兄弟,同样迅速率队后撤,让出了隐于弓弩之后的金枪营士卒。
金枪营统制徐宁、杨雄身穿甲胄,头戴金色赤羽兜鍪,手持钩镰枪的徐宁,手中长枪一举,杨雄举刀吼道:“金枪无敌,破甲连环!”
“金枪无敌,破甲连环!”
一万金枪营士卒,人人手持钩镰枪,身穿两档铠,头戴金色赤羽兜鍪,一眼望去,宛若金色光焰,光彩夺目让人望而生畏。
金枪将徐宁,本是禁军金枪班教头,一手钩镰枪,可是专门针对骑兵的。
全营士卒,手持钩镰枪,下钩马腿,上刺骑士,绝对是骑兵的噩梦。
不过这样的优势,必须要先对敌骑冲锋,造成一波阻碍,否则骑兵那如风速度撞进来,即便是钩镰枪也无法造成杀伤力。
“唏律律!”
金人前队冲上的士卒,手中战刀还未落下,座下坐骑便趔趄着发出了嘶鸣之声。
不等马背上的士卒反应过来,另外一名士卒手中的钩镰枪,便狠狠刺中了马背上敌骑的身体。
金枪营的士卒,本就是三人一小队,九人一中队,按照宋军军制编成。
小队设小队头、中队设十将,五中队为一大队,设队头,副队头,一百人为一都,设有都头,副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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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队的金枪营士卒,前面两人对付骑兵马蹄,后面一人刺战马上的士卒,形成前二后一的三三制作战队形。
此刻金枪营一万人马,围歼敌骑一千,加上气势被夺,很快这一千人马,便淹没在金枪营的军阵之中。
而后方的三千骑兵,这会又被杨志、索超、史进率领的一万铁骑营,切割包围城多个战圈,即便金人士卒再如何勇猛,也依旧无法撕开包围圈。
城头之上的太原留守完颜宗弼,看着城下的五千铁骑,竟然短短的半个时辰,便被切割包围,被秦烈的人马杀得毫无招架之力。
愤慨的完颜宗弼,脸上掠过一丝残忍地杀机,长声大喝道:“蒲家奴,你率一万铁骑压上去,从正面直冲秦烈中军大纛。”
“今日,吾要生擒秦烈,砍下他的头颅,为我兄长祭奠。”
“万户长,我军不过三万人马,秦烈数倍于我,这样一步步杀上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完颜宗弼此刻在军中的军职是行军万户,临危受命担任太原留守一职。
完颜蒲家奴作为他的副将,眼见完颜宗弼要行驶错误的命令,不由据理力争道。
“蒲家奴,吾为行军万户,战事你必须听我的,如今秦烈军阵严密,我们若想获胜,唯有冲破他的阵势。”
“趁秦烈兵马军阵混乱,吾自当亲率我大金的勇士,直捣黄龙,砍下秦烈的头颅。”
完颜宗弼可不是个莽夫,相反此人作战悍勇,不畏生死,又善于算计。
现在他手中仅有三万人马,其中一万步卒,两万铁骑,这样劣势的兵力情况下,要想获胜,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先把宋军的军阵冲乱。
只有宋军陷入混乱,他才能率领手下最精锐的三千铁浮屠,插入战场,从而做到斩首的目的。
完颜宗弼的女真名字叫兀术,也就是后世赫赫有名的金兀术,其一手带出来的铁浮屠、拐子马,在历史上那可是让南宋闻风丧胆,唯有岳飞统率的岳家军,才能与之抗衡。
不过这个时候,完颜宗弼刚刚初出茅庐,手中三千铁浮屠,也是刚刚成军,但即便如此,这支铁骑,如今已经具备了强悍的战斗力。
【作者题外话】:PS:看到有书友朋友说老鹿工作的问题,老鹿是个仓管,现在已经开始上班搬砖了。
刚上工,比较忙,过几天稳定下来,就会好了。
所以过了元宵节,是可以恢复三更的。
再次感谢兄弟们的抬爱,支持!!!
谢谢!!!
第321章 诱敌深入的撤退
不得不说的是,这个时候的金人,确实是一个善于学习,创造的种族。
立国不过十年的金国,便迅速向被灭的辽国学习,制定了一套辽人的官职,并十分重视工匠,每一次破城之后,他们所掳掠第一批人,一定是当地的工匠。
同时在斥候侦查一块,金人学习能力也很强,在灭亡辽国之后,接手了辽人暗探情报后,金人便派出大量的探子,潜伏到了河东、河北东西两路。
就像秦烈的信息,现在已经完完整整落在金人手中。
完颜宗弼虽然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儿子,但由于排名靠后,从小到大他基本上都是跟着完颜宗望长大的。
所以对于完颜宗望这个二哥,他内心向来敬爱有之。
延津北岸,乌石山一战,完颜宗望死于宋军秦烈之手,完颜宗弼悲痛欲绝,恨不得把秦烈千刀万剐。
这一次他主动留下来镇守太原,就是希望能够早一日报仇雪恨。
完颜蒲家奴此刻见完颜宗弼,并没有失去冷静,而是留了后手之下,他自是不再多言,身为大金的勇士,他并不为畏战,更不畏死。
他刚才劝阻完颜宗弼,就是担心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做出错误的决定的。
但既然他有计划,虽然有些冒险,但大金的勇士,从来都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
虽然他们手中只有三万人马,宋军多达八万多人马,但完颜蒲家奴丝毫不认为,他们就没有取胜的机会。
“大金的勇士们,随我出战,杀光城外这些怯弱宋人。”
高举弯刀的完颜蒲家奴,跨上一匹浑身乌黑,毛光透亮的千里驹,振臂高呼道。
“杀!杀!杀!”
一万金人骑兵,头戴着牛角盔,身穿皮甲、铁甲,手执着弯刀,面色狰狞,发出一浪接一浪的吼声。
金人崇拜牛神,认为牛是一切食物的根源,为此他们的头盔上,都有两根束起的尖角,故名牛角盔。
而此刻战场之上,率先杀出的五千金人骑兵,如今早已经陷入绝境。
率队的千夫长完颜铁山,挥刀与史进相撞,二人交战十余回合,便被史进一刀贯胸劈中,进而被史进一刀挑下了马背。
而被分割包围的金兵,在铁骑营三对一的优势兵力阻击下,即便单兵素质不如金人,但以三对付一人,加上手中锋利的横刀,以及精良的甲胄防御下,足以形成压倒性的战斗力。
“传我军令,三军后撤三里,旋风营、陌刀营护卫两翼,锐士营列阵,神臂营、飞羽营准备攻击,金枪营、铁骑营进入后阵休整。”
秦烈眼看太原城城门下,一队铁骑再次冲出,当即扬声喊道。
神行太保迅速把秦烈军令传达了下去。
秦烈则率领玄机亲卫营、破阵营、以及骑兵常胜军、飞骑营继续坐镇中军位置,负责策应作战。
随着完颜蒲家奴统率的一万铁骑杀至,宛如排山倒海之势,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以及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震动得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空旷的战场之上,烟尘四起,犹如一片**大海般无穷无尽地金人铁骑,形成滚动的潮水席卷而来,逶迤足有数数里之长,那滚滚烟尘在战马脚下冲天而起。
“嗷嗷嗷……”
金人素有群狼之相,冲锋之时,士卒们无不发出狼嚎般的嚎叫声,令人心惊胆战。
“嘶!”
“嘭!”
金人一万铁骑,两万匹战马,冲击的阵势,丝毫不下于山呼海啸,挡在面前的一切物体,都将化为灰烬。
林冲、秦明统率的一万锐士营,虽然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卒,但这会仅仅一个照面,便被完颜蒲家奴统率的一万铁骑撕破一道口子。
“披坚执锐,坚如磐石。”林冲纵马持枪,飞奔而出,手中丈八长矛,挥洒之间,冲进口子里的敌骑,无不是人仰马翻。
“披坚执锐,坚如磐石。”
秦明手捂狼牙棒,横扫千军,悍勇之威,让人生畏。
一万锐士营的士卒,手执着各式长短兵器,身穿着两档铠,头戴黑色簪缨的兜鍪,效仿着昔日传说中的大秦锐士。
面对金人千军万马的冲阵,虽然一时受挫,被金人借着战马强大的冲击力,撕破了一道口子。
虽然就这一下子,至少有近千人死伤,但后队的士卒,则是悍不畏死,前仆后继的扑了上来,迅速填补起了这道缺口。
“放箭!放箭!”
锐士营后方的军阵,是一万飞羽营士卒,解珍解宝兄弟,虽然不是花荣、庞万忠这样的神射手,但那也是百步穿扬级别的高超射手。
漫天箭雨漫天倾斜而下,落在了前方金人受阻的骑兵方阵之中,随之换来一阵阵惨嚎声,以及战马受伤的悲鸣之声。
“杀进去,杀进去……”完颜蒲家奴怒吼着,催促着帐下的铁骑,奋勇冲击着锐士营的军阵。
然而锐士营的士卒,虽然只是血肉之躯,可他们却真的做到了,如他们所喊出的口号一样的勇略。
“披坚执锐,坚如磐石。”
锐士营进攻之时,锋锐势不可挡,坚守之势宛如磐石,水火不侵。
真正做到了兵法所云:“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呃~啊!”
在金兵冲击挥刀砍杀下,锐士营的士卒,虽然不断有人倒下,当只要尚有一口气,锐士营的士卒,则会毫不犹豫端起手中的兵器,毫不犹豫的扑向马背上的敌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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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寇,去死吧。”一名锐士营的十将,在身中两刀,血流如注的情况下,自知无法救活之下,口涌鲜血的挥舞着手中的朴刀,奋力扑了上去,手中的朴刀狠狠捅进了马背上敌骑的腹部。
朴刀穿体而过,那名十将惨笑一声,跌落马背而死,而马背上的敌骑,低头看了眼腹部上插着的朴刀,伸了伸手想要拔刀的他,终究因为伤势过重跌落马背,死于非命。
“杀奴……”
双方的人马,几乎是人人拼命,厮杀之惨烈,几乎是寸步必争,每时每刻都有士卒倒下。
“主公,该支援了,再不支援,锐士营怕是要顶不住了。”
横刀立马在秦烈身侧的朱仝,眼看锐士营死伤惨重,犹自在奋斗,顿时有些急眼了。
“太原城中有三万敌军,如果说第一波五千骑兵,是试探性攻击的话,这第二波一万骑出击,必然有其深意。”
“否则这样的添油战术,无疑是自寻死路。”
秦烈目光坚定,环顾左右众将,说出了心中的猜疑。
此刻秦烈左右从左到右,分别是刘光世、杨存中、吴玠、吴璘、折可存、姚平仲,以及雷横、李逵众将。
“相国所言不无道理,金人这样的战法,若没有后手,那就是愚蠢之举了。”
折可存作为西军宿将,如今更是被朝廷封为麟州节度使,被秦烈假借朝廷名义,调入帐下担任统制一职。
事实上刘光世、杨存中诸将,现在皆被秦烈授予了统制一职,暂留在他的参军府听用。
“即便有计谋,这个时候,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锐士营的兄弟,就这样白白牺牲啊,必须尽快想办法补救。”
吴璘迟疑的进言道。
“金人铁骑,这个时候,若两翼出击,会不会正面强攻,起到的战果更好呢?”
秦烈指了指金人的攻势,道:“若我所料不差,金人的目的,还是冲击我中军阵势,准备采用直捣黄龙的战略。”
“这个时候,我军若假装后撤,制造混乱的假象,尔等以为,金人的后续人马,会不会出城追击?顺势把我这个主帅给拿下呢?”
“相国这个猜测,会不会过于大胆了?”杨存中迟疑的道。
“金人素来胆大,昔日在太原城下交战,他们一百骑就敢对我数千人的军阵冲锋。”
姚平仲与金人交战过,对于金人的战斗力和大胆,那可是深有感触。
“不错,金人敢于冒险,相国猜测,未必没有根据。”刘光世昔日跟随父亲刘延庆,更是太守的守将,对于金人的习性,自是更不用说。
“传我军令,三军再次后撤三里,必要的时候,把大纛旗帜推倒,制造我军混乱假象,我倒要看看,金人会不会倾巢而出。”
秦烈之所以敢这么做,自是他手中各营人马,都是牢牢掌控在各营主将手中,只要事先告诉众将,他们就足以控制军队不乱。
前方苦苦支撑的锐士营,在接到后撤命令之时,随之演变成溃败,锐士营的士卒毕竟是步卒,后撤之下,锐气耗尽,在金人骑兵的追击下,只能形成溃败之势。
这绝非战斗力的问题,而是两条腿与四条腿的差距,若是秦烈不下令撤退,他们依旧可以顽强的顶住,短时间之内,金人休想突破他们的军阵。
“呜!呜!”
战场之上,金人的号角之声,穿过战场,远远传达到了城之上。
完颜蒲家奴统率铁骑,突破了锐士营的防线之后,眼看秦烈大军后撤,烟尘滚滚之下,只见宋军大纛倒下,欣喜若狂的完颜蒲家奴,立即下令,吹响了攻击的号角之声。
城头之上,早就在等待这一刻到来的完颜宗弼,飞身冲下城头,跨上身披甲胄的高大战马之上,扬声朝着城门下待命的一万精骑吼道:“生擒秦烈者,赏赐千金,官升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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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铁甲洪流铁浮屠
“轰轰轰……”
“哒哒……哒哒……”
太原城门再次打开,伴随而来的是一队队甲胄深严的马队。
一队队铁骑鱼贯而出,迅速在城外排列成扇形阵势。
完颜金兀术亲率三千铁浮屠,缓缓隐于前锋的七千铁骑身后。
铁浮屠的士卒,人人身穿重甲,头戴牛角盔,面带阴深的鬼面具,全身上下皆被甲胄覆盖。
坐下战马都是身强力壮,耐力惊人的良种战马。
战马从头到尾,皆覆盖甲胄,能够抵达箭矢射击,甚至马腿之上,都裹着皮甲,能够有些防止一些伤害。
铁浮屠的士卒三人一队,呈一字型并排而驱,士卒三人身上皆绑着锁链,一旦发起冲锋,三人一体,只能进不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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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一人落马死去,也会被捆绑着的锁链,拖曳成前行。
这就是铁浮屠的可怕之处,只要号角一响,他们只能一往无前的前进,直至把前方一切阻拦的物品,彻底粉碎为止。
沉重的马蹄叩击在干裂的大地上,发出富有节奏的沉闷轰鸣之声。
金兀术指挥的铁骑,从卷起漫天的烟尘中突出,踏着一曲死亡的哀歌,一往无前的朝着秦烈军阵碾压过来。
乌泱泱的铁骑,透着冰冷的杀意,一双双充满杀戮的眼神,高举着明晃晃的战刀,在骄阳的映射下,散发着无尽地寒意开始弥漫开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铁浮屠?”秦烈这个时候已经撤到军阵的最后方,策马站在一座凸起的土丘之上,望着铺天盖地而来的滚滚烟尘,他的脸色也微微变色。
金人的铁浮屠,在空旷的原野之上,绝对可以称得上当世最强的兵种。
“戴宗,传令军阵前方各营立即分左右后撤,让出中间大道,破阵营上前,把手中的投掷轰天雷,尽数投掷出去。”
在秦烈看来,这个时候能够对付铁浮屠的武器,也唯有轰天雷了。
武松、鲁智深所部三千破阵营士卒,人手携带一颗轰天雷,也是秦烈军中,除了玄机亲卫营外,唯一一支全员装备轰天雷的队伍。
武松、鲁智深所部破阵营士卒,堪称步战之王,同样武松、鲁智深二人,也是步战高手,二人在步战之中,绝对属于顶尖高手。
最重要的是武松、鲁智深性情直爽坦诚,从不慕虚荣,钱财,对秦烈更是忠心耿耿。
秦烈对于二人也是礼敬有嘉,秦烈一向都称呼武松为武二哥,鲁智深为鲁大师,这就是秦烈对于二人的态度,亲近而敬重。
“传令,王进、呼延灼、张俊所部常胜军,轰天雷响起之际,左翼穿插而过。”
“传令,黄信、董平、张清所部飞骑营,轰天雷响起之际,右翼穿插而过。”
“传令,铁骑营迂回出击,切断战场上敌军后撤道路。”
“其余各营,听我号令,全线出击!”
既然太原守军倾巢而出,那就意味着决战开启,与金人野战虽然艰巨,但比起强攻太原城,眼前掌握优势兵力的秦烈,自是有充足的信心,一战而定乾坤。
三千铁浮屠重装骑兵,随着前锋骑兵冲入秦烈前方军阵,这个时候的他们,也终于露出了真容。
人马皆裹着玄铁玄甲的铁浮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摄人心魄的金属光芒!
面对着这么一支露出狰狞面孔的重甲铁骑,战场之上的各营将领,无不是倒吸一口冷气。
“如此重甲,只怕轰天雷也难以撼动吧。”林冲有些惊疑拉扯着战马的马缰,此刻他坐下的战马,也似乎感受到了铁浮屠那滔天杀意,正在不安抖动颤抖。
“若轰天雷都撼动不了的话,今日咱们弟兄们也只有拿命填了。”秦明目光透着浓浓的战意,刚才的交战,锐士营损失三千人,这对于他来说,这绝对是仇恨之火。
“重甲铁骑吗?”张宪高举手中的长枪,利于军阵之中怒吼道:“旋风开道,所向披靡!”
左右一万排列整齐的旋风营士卒,纷纷挥刀击打着手中的盾牌,高呼响应:“旋风开道,所向披靡!”
金枪营、神臂营、飞羽营、陌刀营的士卒,纷纷高呼而起。
“杀奴!杀奴!杀奴!”
三军将士战意高昂,士气如虹,丝毫没有半步退缩之意。
“临阵破敌,斩将搴旗。无畏无惧、不死不休!”
武松、鲁智深振臂疾呼,面对着包裹在冰冷的玄铁重甲骑士。
第一时间点燃了手中的轰天雷,并投掷了出去。
三千颗轰天雷,从左右两翼投掷而出,随之爆发,一声声剧烈的爆炸声想起。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一具具杯铁甲包裹的尸体,跌落马背。
同样那些被铁甲皮甲包裹的战马,宛如一头头金属怪兽的战马,也未能幸免。
“嘶~!”
“唏律律~”
“呃~啊~”
轰天雷的爆炸声中,尘土飞扬,烟尘滚滚,一时之间,根本看不见人影,只能听见一声声响彻云霄的哀嚎声传来。
以及飞射而出掉落的残肢断臂,场面惨烈而又恐怖。
“杀奴!”
战场上各营士卒,随之蜂拥而起,冲进了滚滚烟尘之中。
“呼……噜噜。”
然而就这时,烟尘之中的传来沉重的马蹄声,以及战马的响鼻声清晰地响起。
倏忽之间,残存的大半铁浮屠,毅然而然的举起了身上的拖曳着的锁链。
那一条条带着倒钩的锁链,在战马奔腾之中,拖曳冲撞直行,士卒手中锋利的战刀,带着死亡的寒意,席卷着与迎面冲上来的旋风营、金枪营、陌刀营的士卒相撞。
“嘭!”
剩余的一千多骑铁浮屠重甲铁骑,就像潮水般席卷而至,轰然相撞,这一刻仿佛山崩地裂一般。
瞬息之间冲在最前方的旋风营士卒,就像风中的飘絮一般,一个个士卒倒飞而出。
士卒身上的两档铠直接迸裂,身上血肉模糊,鲜血内脏齐出。
顷刻间,旋风营前队一千人马便倒在了马蹄之下,惨嚎声随之响成一片,血肉之躯的悍勇,终究难以抵挡铁浮屠重甲铁骑的狰狞杀戮。
第323章 金兀术狼狈逃窜
“杀奴!”
眼看旋风营的士卒,被铁甲洪流冲撞的人仰马翻,土丘之上策马而立的秦烈,拔刀而起,扬声发起了一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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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奴!”
左右李逵、雷横健步如飞,振臂疾呼,玄机亲卫营的一万士卒,轰然响应。
朱仝居中指挥军队,而慢了一拍的刘光世、杨存中、吴玠、吴璘、折可存、姚平仲纷纷策马而起,高举起手中的兵器冲杀而出。
“嘿!噗!”
一马当先的秦烈,手中锋利的横刀直刺而出,尖锐的横刀透甲而入,深深刺入了敌骑的胸腔骨之中。
长长的横刀随之从秦烈手中抽出,空洞的伤口位置,一道血箭喷涌而出。
“嘣!”
挥舞着横刀的秦烈,错马而过,手中的横刀狠狠的斩在另一名敌骑的脖子上,血花飞溅,重创之下的敌骑口涌鲜血,脖子一歪跌落马背而死。
另一名敌骑眼看顷刻之间,两名兄弟死于秦烈手中,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劈砍而下,刀锋几乎擦着秦烈身上的甲胄划过。
弯腰避让的秦烈,手中横刀直刺而出,瞬间洞穿了对方的甲胄,刺进了敌军腋下甲胄接缝之处。
“杀奴!”
随着秦烈身先士卒,发起了冲锋,原本被推倒的大纛旗帜,随之被树立而起。
战鼓齐鸣,在战鼓的鼓动之下,各营士卒重整旗鼓,怒吼着向金人发起了总攻。
第一次亮相的飞骑营,在统制黄信、副统制董平、张清的统率下,悍然而动,从右翼战场上切入,三人各率三千人马,形成三条穿插线路,把敌骑切割成为三段。
与此同时,常胜军所部铁骑,在统制王进、副统制呼延灼、张俊的统率下。
同样形成了三道队列,对金兵左翼穿插而过,骑兵的战斗力就是冲击力。
滚滚洪流,犹如铜墙铁壁,巨大的撞击冲击之下,让人望而生畏。
但这会金兵赖以生存的骑兵优势,被克制之后,战场上的秦烈所部步卒,终于寻找到了战机。
“杀奴!”
武松、鲁智深二人统率的三千破阵营士卒,挥舞着丈长大刀,劈砍挥舞之下,足以制造出劈山碎石的恐怖战力。
即便是武装到牙齿的铁浮屠骑兵,一旦停下来,也将会在破阵营手中,化为齑粉。
“陌刀营,随我出击。”大刀关胜,纵马而起,身穿鱼鳞甲,头戴簪缨兜鍪,手持青龙偃月刀的他,手中长刀挥砍之下,迎面撞上的敌骑,头颅飞射而出。
瞬间死于非命,身后的宣赞、郝思文率军一拥而上,对包围圈内的敌骑,展开了层层围杀。
陌刀可是大唐盛世的四大利器之一,专门克制敌骑所用,事实上破阵营所部人马,所用的圆头长柄大刀,就是陌刀阵的同类型兵器。
使用陌刀的士卒,必须是身强力壮的大汉,因为陌刀沉重,非健儿难以驾驭。
“锐士营的的兄弟们,报仇雪恨的时机到了,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啊。”
林冲、秦明率领残部士卒,奋勇当先,冲进了被切割包围的敌骑之中。
“旋风开道,所向披靡!”
张宪、刘唐这会也聚拢了士卒,悍勇的扑进了敌骑之中。
“金强无敌,破甲连环!”
徐宁、杨雄所部金枪营,插入战场,只见长枪上下翻飞,上刺士卒,下钩马腿,展现出骇人惊闻的杀伤力。
秦烈手中的几支军队,实际上都是针对金人铁骑成立的。
无论是铁骑营、飞骑营、常胜军骑,还是破阵营、金枪营、还是陌刀营,还有战车列阵的揭阳营,那都是为了对付女真铁骑所用。
飞羽营的解珍解宝,这个时候也只能起到辅佐作用。
而神臂营的士卒,在花荣、庞万忠的统率下,游走在战场外围,不停的射出手中箭矢,给敌骑造成巨大的阻击杀伤力。
花荣、庞万忠二人手中的强弓,当真是指哪射哪,令人防不胜防,敌骑之中,只要有将领冒头,就会第一时间受到阻击。
秦烈的身先士卒,极大的鼓舞振奋了军心。
像西军之中的刘光世、折可存、姚平仲,虽然皆一时良将,但他们在战场上,向来遵从打顺风仗,胜则闻鼓而进,败则飞奔潜逃。
反倒是中层级别的杨存中、吴玠、吴璘兄弟,悍勇彪悍,战斗起来拼命而进,不顾生死。
空旷的战场之上,喊杀声震天,金兵两万五千人马,对阵秦烈所部近九万人马,面对宋军重重包围,层层推进战术。
完颜蒲家奴统率的一万铁骑,率先崩溃,完颜蒲家奴在突围之时,被林冲一枪刺死。
完颜金兀术在铁浮屠全军覆没之际,眼看大势已去,率领精骑突围而出,往云中方向狼狈而逃。
当逃出太原境内之时,惊魂未定的金兀术,回顾左右,才发现仅剩下三骑相伴。
年轻的金兀术,回望着太原城方向,不由悲恸大哭道:“吾有负陛下所托,此番无颜回上京矣。”
说罢就要拔刀自刎,身旁忠心的侍卫千夫长完颜鹘懒,连忙拉住他道:“王子殿下,如今你不过二十年岁,用宋人的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今后有的是机会报仇雪恨,何必这般哀怨乎?”
“鹘懒说的是,王子殿下,咱们大金乃是高山中的海东青,岂能一败而丧失信心?”另一名千夫长完颜银术可,正色抚慰道。
完颜鹘懒、完颜银术可二人,虽然如今不过是千夫长,但二人皆是当世猛将,这也是二人能够护卫完颜金兀术突围而出的原因。
“你们说的对,今日之仇,吾必报之。”完颜金兀术振奋而起,跨上马背最后看了眼太原方向,策马扬鞭往燕山府而去。
太原城下,秦烈率领的大军,经过一个下午的生死搏杀,把战场上的金兵一个不剩的斩杀殆尽。
整整两万五千人,一个活口没有留,一颗颗血淋淋的头颅摆放在了太原城下,筑成一道京观。
这一幕在落日余晖之下,映照在城头上的五千守军眼中,成了一道不可磨灭的阴影。
秦烈在众将的护卫,策马抵达城下,扬鞭吼道:“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明日落日之前,要么投降,要么破城之后,人头落地。”
说罢,秦烈率军徐徐后撤十里扎营,各部打扫完战场,统计战果之后,在吃过晚饭之后,统一交到了中军大帐。
太原城下一战,秦烈所部八万八千人马,战死九千人,重伤五千人,轻伤超过一万人。
斩杀金兵两万五千人,缴获战马四万匹,兵器甲胄无数。
这显然是一次硬碰硬的战斗,在优势兵力之下,秦烈所部的战损,也几乎高达一比一,这一点虽然出乎预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金人的战斗力,若没有这么强,又岂能无敌于天下?
看罢手中各营汇报的战报,秦烈放下手中的文书,对朱仝道:“传令下去,论功行赏,抚恤亡者。重伤员一定要好好救治,却不可让我们的兄弟,流血又流泪。”
“谨遵军令。”朱仝躬身应道。
“今日大家都乏了,都下去休息吧,安排好岗哨,防止敌人袭营。”
一个下午的厮杀,秦烈身上又多了几处伤疤,好在都是一些皮外伤。
众人退出去之后,大帐之内只剩下秦烈,以及一旁托腮静静看着他的尚孝珠。
小妮子作为秦烈随身侍妾,今日在战场之上,她虽然没有参战,但跟随在医疗队的她,表现得也是十分勇敢。
在战斗之际,曾先后跟随医疗队曹正、施恩率队进入战场,为伤员包扎伤口,进行适当的救治工作。
“累了不?”秦烈回头之际,看了眼在烛光映照下,那颗红扑扑的脸蛋,心底忍不住燃烧起一股火焰。
“不累。”尚孝珠露出她那阳光亲切的笑容,一口洁白的牙齿,仿若带着光泽。
身穿一袭红色长袍短衫的尚孝珠,脖颈之下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胸前那道沟壑,犹如深渊一般,深不见底。
“咕!”
秦烈心中的欲念腾地生气,一步跨到她的面前。
伸手一把拉住尚孝珠双肩,俯身亲吻上了她拿丰润的朱唇。
搭在双肩上的手,用力一拉,尚孝珠身上的长袍随之脱落,仅仅剩下身上贴身的肉白色裹衣。
雪白光滑的肌肤正透出莹白如玉的诱人色泽,那一对峰峦起伏的山峰傲然挺立。
颤巍巍似欲撑破身上那裹胸衣裙,秦烈的视线开始变得灼热迷糊了起来。
……
秦烈犹豫修道的原因,手掌并没有像寻常武夫一般粗糙,相反他的手掌肌肤光滑白净。
此刻手掌摩挲在尚孝珠那犹如羊脂白玉般,光洁滑嫩的肌肤上,感受着手掌之中的温暖体温,秦烈的眼神霎时灼热起来。
尚孝珠虽然没有习武,但她从小就在海中长大,所以她的水性惊人,加上从小学习歌舞,十八岁的她,身体早已经发育得非常丰满。
当真是该丰满的地方,一分都不少,那对傲人的的**,绝对是众女之中最大最饱满的的一对,白皙平坦的小腹上,更是绝无一丝多余的脂肪。
在秦烈的亲密接触下,尚孝珠白晰的俏脸上已经涌起一抹嫣红,娇躯就像剥了的大白葱似得,口中发出梦呓之声,身体也不觉得轻轻扭动起来。
【作者题外话】:晚上要去走亲戚,上班摸鱼码出来了。
汗!!!
第324章 郭安国的用处
秦烈于尚孝珠折腾了一个晚上,早上精神抖擞起来的喝了一大碗面条汤,一口气吃了五个马肉做的肉馅饼,这才缓解了身上的饥饿疲惫感。
“主公,时迁兄弟回来了。”
秦烈刚放下碗筷,雷横来报道。
“请他进来。”早些天,秦烈便派斥候率领斥候队伍,前往太原掌握情况,结果战斗都打完了,这小子才回来。
这也说明,金人在防范奸细方面的工作,做的很周详,才让时迁难以伸展手脚。
“卑职拜见主公,请主公治罪。”时迁风尘仆仆而来,一脸愧色的请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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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说话,谍报工作,安全第一,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身犯险。”
秦烈摆手道,让时迁坐下说话。
现今秦烈帐下,各营将领,皆从团练使升任为统制、副统制。
甚至有人都已经升任都统制,虽然统制并不是品阶官员,但担任统制却拥有带兵征战的权限,至少需要标配正四品武散官品阶。
时迁如今就是斥候营的统制,授予正四品武散官宣威将军一职。
对于时迁来说,他今天的这个成就,皆来自秦烈的赏识,若没有秦烈的知遇之恩,他如今要么是某座山头的贼寇,要么就是混迹城市中的偷儿。
哪有今天这样官居四品的荣耀,更别说还娶妻生子了。
要知道时迁现在家中有一妻两妾,两个女儿两个儿子。
这样的好日子,时迁明白那都是秦烈支撑而来的,所以每临战事,他都会亲临一线,掌握最新的敌情传回。
虽然现今他已经位居高位,斥候营七百探子,那一个都是百里挑一的优秀斥候,可他依旧坚持,只有自己掌握的第一手资料,才是最可靠最有效的。
“谢主公。”时迁感激拱手一拜,这才坐下道:“太原城中现今还有五千守军,不过这部分人马,主要是昔日辽国汉人,而且基本上都是步卒。”
“战斗力并不弱,守将张敦固也是汉人,此人曾是泰宁军节度使张觉的部下,所以我推测他手下的人马,应该都是常胜军旧部。”
“另外城中还有两个副将,分别是张忠嗣和王孝古,随着金人战败,眼下太原城中的士卒,军心动荡,不少士卒正在哄抢百姓,显然是准备逃窜。”
“常胜军的旧部吗?”秦烈点点头,赞赏道:“这个情报很重要,你下去休息吧。”
时迁走后,朱仝、雷横被秦烈叫到大帐。
“雷横,你立即去把郭安国叫来。”郭安国是郭药师的儿子,如今正在秦烈玄机亲卫营中,领着军都虞候一职,授予正六品武散官品阶。
三十岁左右的郭安国,也是多年老行伍了,但由于其父郭药师的关系,他这些年也是起起伏伏。
对于父亲这样摇摆不定的立场,从小就读圣贤书的他,实际也是十分反感,奈何他身为人子,却无法干涉,反而只能随波逐流。
“卑职郭安国,拜见相国大人。”郭安国的身份,自是没有资格喊秦烈主公,家臣可不是谁都可以胜任的。
“安国,昨天你的表现不错,斩首三个首级,你是要论功还是行赏呢?”
按照秦烈制订的军功制度,临战封赏分为两种,一是斩首一级者,赏赐十贯钱,以此类推,上不封顶。
二是积攒军功,斩首十个首级者,官升一级,达到正四品之后,则以爵位赏赐。
像郭安国昨日斩首三人,可以选择领取赏赐三十贯钱,亦或者积攒军功,待到斩首十人之后,则可以升任一级官职。
郭安国也不是愚蠢之人,昨天在战场上,他跟随秦烈冲锋,可是亲眼目睹,身为统帅的秦烈,斩首十四级。
那股凌厉的搏杀气势,极大的鼓舞了军心士气。
向秦烈这样日理万机的统帅,这个时候叫他来,自然不会只是讨论区区三颗首级功绩一事。
偷偷瞄了一眼秦烈的脸色的他,见秦烈脸色如常,这才暗暗放下了心事。
现在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他那个墙头草老子,会不会再次做出叛变的举动。
说实在这个时候,如果他老子郭药师投奔金人,他一点都不会奇怪,作为儿子的他,也只能活生生的受此牵连了。
“相国大人,卑职选择积攒军功。”郭安国知道这个时候,害怕也没有用,现在一切的后果,他也只能坦然面对。
跟随秦烈身边几个月,郭安国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拯救大宋江山者,非秦烈不可。
金人的彪悍凶残,绝对不是一群书生之气的文官能够抵挡的,对付像女真人这样的才狼虎豹,唯有以暴制暴,才能彻底把他们击溃。
光靠仁义道德,退缩忍让只会助涨敌人威风,而于事无补。
“很好,年轻人就该有野心。”秦烈的年龄明明比郭安国还小几岁,可到了他这个位置,已经不是年龄可以衡量彼此间的差距了。
所以他说这个话,郭安国丝毫没有觉得难堪,反而因为获得赞赏而窃喜。
“不过,眼下有奇功一件,不知道你可愿意一试?”
秦烈说到这里,笑看着郭安国道:“据我所知,太原守将张敦固,原是你父旧部,不知道你可相识?”
“如今他手握五千兵马占据城池,若你能够入城,劝其投降,即是大功一件,也可以免除太原百姓,再一次经历战争之苦。”
“当然,这事全靠你自愿,我不强求,你可以下去考虑一下。”
说来也巧,郭安国昔日与张敦固关系最要好,当年张觉是常胜军主帅,其父郭药师是副帅,郭安国常年跟随在郭药师身旁,而张敦固又是军中参谋军事。
二人每日都有交集,一来二去到成了莫逆之交。
“相国大人放心,张敦固乃我故交也,他与我皆我大汉子民,此番若我前往,必然能够说服他归降相国大人麾下。”
得知秦烈是让他前去说降张敦固,郭安国心头大喜,当即把他与张敦固有旧一事,像秦烈解释了一遍。
“如此自是再好不过,此事若成,吾当举荐你为太原防御使,张敦固为太原兵马都监,余者皆不追究,去留自便。”
秦烈欣然许诺道。
太原城知府衙门。
这一个晚上,被困守在太原城的守将张敦固,也是彻夜未眠。
张敦固是已经被灭国的辽国汉人,在昔日辽将张觉驻扎平洲之时,担任张觉帐下的参谋军事。
后来张觉投宋之时,张敦固因为平洲城破,而归降了金人。
当时与他一道的,还有张忠嗣以及王孝古二人。
此刻,张敦固,张忠嗣、王孝古三人已经静坐了一夜,当黎明的光芒照进窗台时,张敦固咬牙道:“你我皆是贰臣,如今生路已尽,唯有残躯,那就与太原共存亡吧。”
“也罢,你我兄弟几个,本是忠臣,若得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张忠嗣悲叹一声,颇有些后悔,当时故国灭亡之时,未能保全忠节,如今却落得不忠不义的骂名。
“我去安排一些酒菜,今日你我兄弟吃饱肚子,也好做个了断。”王孝古慨然而起。
就在三人三杯酒下肚,愁绪满腔之际,亲卫送来名刺来报道:“将军,故人来访,请求入城一见。”
“安国贤弟?”张敦固看着手中的名刺,一愣之下,眼中不由露出一抹神采。
张敦固接到的消息是,郭药师所部常胜军在邢州全军覆没,之后也没了郭药师父子的消息。
而他跟随完颜宗翰征战河东路,开始也无法打探消息,后来也从西路金军将领口中获悉,常胜军确实全军覆没,郭药师父子生死不明。
“郭安国还活着?他那定是投降宋人了。”王孝古也是一脸惊喜,在这个生死存亡之际,若郭安国真的投降了宋人,这个时候出现,那无疑是给他们带来了生机。
“郭药师三姓家奴,不忠不孝之徒,宋人怎会再次接受他?”张忠嗣皱眉不解的说道。
郭药师作为辽将,先投金人,后投降宋人,之后又投降金人,十足的有奶便是娘。
“忠嗣兄,安国与我有八拜之交,不管他来意如何,我都该见上一见,也算是了却了我生前一桩遗憾。”
张敦固当即吩咐亲卫道:“快用吊篮把来人迎入城中。”
当郭安国入城,与张敦固三人见面之后,慷慨陈词道:“当今天下能称英雄者,唯秦相一人尔。”
对于秦烈,郭安国是推崇备至,毫不掩饰崇敬之色。
而这个时候,张敦固、张忠嗣、王孝古三人也听懂了,如今这大宋朝廷,是秦烈这个宰相做主。
这样一来,也就不奇怪郭药师为何能够活命了。
秦烈现在显然掌握了大宋中枢大权,他笼络郭药师,就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让天下人知道,他秦烈心胸如海,只要诚心来归,无论之前有任何过错,都可以既往不咎。
“敦固兄,你我皆正当壮年,正是大有可为的年纪,今后跟随秦相帐下,不说裂土封侯,但也足以建立功业。”
郭安国情真意切的话语,让张敦固、张忠嗣、王孝古三人最终下定决心。
【作者题外话】:开车八十迈都属于超速了,封禁的章节一天了,终于解禁了,好难。
第325章 赵构还是登基了
“罪将拜见相国大人。”
太原城外,守将张敦固、张忠嗣、王孝古三人率领城中将士,来到秦烈大营外,献上降表,表达了归降之意。
“诸位大人,明大义,识大体,顺天应人,这既是我秦烈的幸事,也是太原二十万百姓的幸事,诸位大人功德无量,快快请起。”
秦烈率领众将,在大营门口,迎接三人入营,对于张敦固三人的归降,表达了热烈的欢迎。
“即日起张敦固为太原府留守统制,张忠嗣为太原府少尹兼任河东路转运使、王孝古为太原府防御使,兼兵马都监。”
秦烈向来都是言出必果之人,三人率众来投,既表达了归顺之意,秦烈自是毫不吝啬的寄予该有的赏赐。
面对秦烈如此的重赏,张敦固三人无不是激动不已,当即便下拜道:“愿为相国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护我大宋河山,你我皆责无旁贷也。”
秦烈满意的大笑一声,随后秦烈率领玄机亲卫营的一万士卒,进入太原城,张敦固所部人马,依旧划归三人统率,负责太原城防治安。
与此同时,秦烈派戴宗日夜兼程,赶往潞州,向败退在潞州的李纲,传达军令,让他率军火速赶往太原。
李纲由秦烈举荐,赴任河东路经略安抚使一职,统率十万新军出征,在太原城下大败而归,屯驻潞州已经月余。
接到秦烈的军令,李纲敬服之余,随之率军北上,不日便抵达太原城外。
李纲十万新军,在太原城下,遭到完颜宗弼铁浮屠的突袭,十万大军折损三万余,不得不狼狈逃到潞州才稳住阵脚。
这些时日李纲为了加强军队的战斗力,在训练之时,又淘汰了数千人马。
致使他手中仅剩六万人马,不过这批人马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训练,以及太原城下的战斗,战斗力明显有了提高。
“罪臣李纲,拜见秦相大人。”在太原城下,见到身穿紫袍冠带出迎而来的秦烈,李纲内心羞愧的躬身作揖喊道。
“伯纪兄,胜败乃兵家常事,快快请起。”
秦烈知道李纲的本事,此人或许不是一个最好的将军,但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内政人才,有他在河东,定可稳定河东路的局面。
现在河东路也正需要李纲这样的人来坐镇,此人对朝廷忠心耿耿,让他主管民生、政务、恢复生产,自是最好不过的人选。
加上张敦固、张忠嗣、王孝古三人的辅佐,河东路秦烈也就无需再布置人手精力。
“相国大人,如今应州、寰州、朔州、云州金人控制薄弱,正是收复失地的大好时机,不知秦相可有布置?”
在潞州的一个多月,李纲也并没有闲着,除了整顿兵马之外,他也派出大量的探子,对河东路以北的四州,进行过探查。
李纲口中说的应州、寰州、朔州、云州四州,皆属于幽云十六州版图,也是大宋开国之初就从未曾拥有过的华夏故土。
“我已经安排斥候营,前往四州探查,若情况如实,吾自当率军收回失地。”
幽云十六州扼控北方长城内外,是抵御关外异族入侵的重要军事重地,也是马匹进出之地,失去幽云十六州,加上西北方向,西夏与大宋的敌对关系。
大宋军队的战马,基本都被严厉控制,这也是大宋骑兵却失的原因。
“秦相若能够亲自出征,自是再好不过。”
李纲迟疑了一下,继续道:“只是如今太上皇在金陵复位,朝中人心惶惶,若秦相不在中枢坐镇,我怕有人作乱。”
“而李邦彦、张邦昌之辈,皆是盈盈苟且之徒,遇事不决,处事不公,岂能辅佐官家,把控朝堂?”
李纲此人在政治上的见解,确实有独到之处。
“伯纪兄所言有理,本相已经派韩世忠为两淮都统制,统军出镇江淮,迎接太上皇回京,并打出了清君侧的名义,准备先逮捕了童贯、高俅几人。”
“若此计成功,太上皇复位一事,自会不了了之。陛下在京城也就能够安稳如泰山矣。”
秦烈向来都是从谏如流,李纲说的有理,他自是欣然予以接受。
然而仅仅过去两日,江淮的六百里加急,便送到了太原城。
这份六百里加急文书,是奉命前往江淮的韩世忠送回来的。
原来就在十天前,太上皇再次下诏,昭告天下,说赵谌不是合法继承人。
因为赵谌继位没有获得赵桓的诏书,当时赵桓死于非命,自是根本来不及立下遗诏。
其次宋钦宗赵桓继位不到三个月,便汴京城破,驾崩而死。
以至于一些边远地区,甚至都不知道大宋已经换了皇帝。
而赵桓作为皇帝,不但导致京师陷落,惨遭俘虏,致使汴京百万百姓遭难,这个名声自是不好听。
相反赵佶做了二十多年的大宋皇帝,早已经根深蒂固,名正言顺。
这个时候他作为太上皇,在天下人心中,仍然还是具备很高的地位名望。
现在,他昭告天下,赵谌继位不合法,并下诏任命康王赵构为大宋太子,正式继任大宋皇帝位置。
这一举动,立即便接到了两江、两淮、以及荆湖路各州府官吏的拥戴支持。
如果是赵佶昭告天下复位,反而会得不到江南各州府官吏的拥戴,但他作为太上皇,任命大宋新的继承人,自是合理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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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康王赵构,在两淮经营数年,早已经拉拢了大批江淮、江南的官吏,无论是官声,还是民望,都颇具人气。
当秦烈接到韩世忠送来的六百里加急文书之日,赵构在金陵接受太上皇赵佶的再一次禅让大典。
正式继任为大宋皇帝,继位的赵构当即昭告天下,并宣布改元为绍兴元年,尊赵佶为太上皇帝,废黜开封皇城内赵谌大宋皇帝封号,贬赵谌为钱塘郡王。
同时赵构大肆封赏群臣,像这次他继位,出力最大的江南东路安抚使赵鼎、淮南西路安抚使杜充、江南西路安抚使吕颐浩、淮南东路安抚使黄潜善四人,晋升为宰相序列。
第326章 返回京师安天下
赵构在金陵继位,大封群臣,废黜赵谌帝位,贬为钱塘郡王。
但对于手握重兵的秦烈,却进行大肆封赏,赐爵恩州郡王,加封检校太傅等等一系列的高官厚禄。
如果这个时候,秦烈接受了赵构的封赏,那么汴京城中的小皇帝赵谌,也就成了待宰羔羊。
可以说赵构这如意算盘,打的也是响亮。
可惜赵构他想错了,秦烈又岂是那种功名利禄所能收买的人?
更何况赵构为人刻薄寡恩,卑躬屈膝之徒,历史评价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以至于后人给他冠以‘完颜构’的名号,来形容他的寡廉鲜耻。
赵构继位之后,为躲避金人,避难杭州府,信任秦桧、万俟卨、杜充等奸臣,残害忠良,制造莫须有的罪名,杀害抗金英雄岳飞。
如此种种恶行,可谓是罪行昭昭。
秦烈就算是自立,称霸北方,也断然不会与赵构效力。
太原城知府衙门。
“太上皇指定康王继承大统,现在在金陵发号施令,竟然违逆下旨贬当今官家,为钱塘郡王,此等僭越大逆之举,必须严惩。”
知府衙门大堂上,秦烈召集文武将官,把韩世忠送来的六百里加急公文,向众人宣示了一遍。
“主公,官家登临大宝,乃先皇指定的太子,赵构庶子,安敢之举,是为谋逆之罪,当诛杀之。”
锐士营统制,豹子头林冲第一个附和道。
“卑职附议。”锐士营统制,霹雳火秦明沉声道。
“卑职等附议。”众将纷纷起身响应道。
“秦相,当务之急,不是立即平叛,而是返回京师,防止宵小趁机作乱,稳定京师百官之心。”
相比起将军们,李纲的眼光显然更深远,当即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只要京城不乱,京师周边各州府,才会效应朝廷,到时候再派出巡查御使,巡视各州府,稳定士人民心,开恩科取士,则天下民心归附矣。”
“同样,也只有秦相您回京坐镇,官家才能知道您的心意,百官才会俯首称臣。”
李纲一番话,可谓是老成谋国。
“李帅司所言有理,但江南局势必须得到遏制,对待分裂朝廷,谋逆的赵构,必须严惩。”
秦烈点头之余,遂沉声道:“林冲由你担任两淮安抚使,秦明你为两淮都统制,统领所部锐士营,飞羽营、飞骑营三万将士,与韩世忠所部会合。”
“对两淮各州府,敢于反抗者,进行严厉处罚,逼迫赵构退位,交出奸臣童贯、高俅、蔡攸、王黼四人,这是底线没有商量的余地。”
“让阮小七、童威前往桃花岛,聚拢水师人马,进入长江流域,对平江府展开攻势,牵制赵构手中的兵马。”
秦烈离开桃花岛时,水师一万多人马,他仅仅带了阮小七和童威,以及二人所部一百亲兵北上。
现在桃花岛上,尚有一万一千五百名横江左右营水师人马。
这个时候又是海上风暴时期,正是各船队商贸休息期,至少可以调动五千水师人马,对长江沿江各州府,构成一定威胁。
“伯纪兄,河东路的防御,我就交给你了,应州、寰州的战略部署,由你制订,我让王进所部常胜军,张宪所部旋风营,协助你。”
在布置好应对措施之后,秦烈即将返京前,与李纲走访了一下太原城城防,二人针对河东路的军政事务,进行了一番探讨。
“秦相放心,只要我李纲在河东路一天,必将寸土不让,确保河东路固若金汤。”
李纲这些年也是宦海沉浮,起起落落之间,一颗报国之心,立志不改。
由于秦烈短暂的交集,李纲得到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这份信任让他感动不已。
也是这份信任,让他终于可以放开手脚,施展胸中所学,大展拳脚。
河东路现在可以说正是百战之地,正是他建功立业的舞台。
第二天,秦烈便率领玄机亲卫营、铁骑营、破阵营、金枪营、神臂营、陌刀营以及后勤部,近七万人马回师汴京开封而去。
旋风营、常胜军骑留守真定府,加上真定府的团练乡军一万人马,秦烈在真定府布置了三万人马。
而太原府的李纲,加上张敦固两部人马,拥兵六万五千人马。
同时邢州吕师囊所部忠勇营,以及团练营驻军一万五千人马。
大名府卢俊义、燕青驻扎团练营乡兵一万人马。
冀州厉天闰所部一万天佑营,加上团练营五千人马,共有一万五千人马。
沧州留守统制柴进,所部一万三千人马,团练使单廷圭、魏定国、徐统、卓万里四人协助。
同时,秦烈已经举荐王襄、和周邦彦为巡查御使,负责巡视京东东路和西路。
岳飞被秦烈举荐为云州都统制,前往李纲帐下效力。
秦烈临别之时,曾对李纲有过嘱咐,让岳飞主持收复应州、寰州、朔州、云州的战事。
旬日之后,秦烈率军返回京师。
得知秦烈凯旋而归,小皇帝赵谌,率领群臣在宣化门外迎候,京师百姓夹道欢迎,一时汴京城内,到处都是欢灯结彩的热闹景象。
自从半个月前,赵构在金陵继位,昭告天下,废黜赵谌帝位的消息,传到京师之时,刚刚经历战火的汴京百姓,无不是人心惶惶,担心战火再次波及。
同样京师百官,也是舆情鼎沸,各种谣言满天飞,有传说太上皇率军杀奔汴京而来的。
有传言说秦烈已经响应赵构,即将挥军杀奔京师而来的,反正这半个月来,汴京城中的谣言,就没有停止过。
若不是开封府少尹王寅、城卫军都统制石宝,进行了严密的防控,开封城只怕早已经乱了起来。
但今天秦烈率军返回,在城门口,当真满朝百姓,向小皇帝赵谌,行了跪拜见礼,表达了尽忠之意。
朝中的宰相李邦彦一帮人,也终于吃了一颗安心丸,他们这些人虽然贵为宰相,可现在权利受到秦烈参军府的制衡,根本无法左右大局。
也就是秦烈的态度,决定着他们的态度,秦烈要是归顺赵构,他们自是二话不说的跟随。
同样秦烈效忠小皇帝赵谌,他们也自然毫无保留的服从。
“秦相,朕已经在延庆宫备下酒宴,母后将亲自参宴,请秦相上车辇。”
身穿冠带龙袍的赵谌,虽然年仅九岁,但继位这几个月来,他身上已经养出了几分帝王之气。
“微臣不敢,陛下龙辇先行,臣自当护卫左右。”一身戎装的秦烈,后退一步,躬身作揖惶恐道。
“秦相,不但是我大宋的相邦,也是朕的太傅,不必如此拘礼。”赵谌面色威严的,但身为稚童的他,终究还是表现不出皇帝的天威。
“来人啊,给太傅卸甲,请太傅上车辇。”
随着赵谌一声令下,四名天姿国色的宫女,便要上前替秦烈卸甲。
“多谢陛下,微臣自己来。”秦烈目光一凛,扫过上前的四名宫女,虽然是大庭广众之下,可毕竟是陌生的宫女。
万一其中有死士,趁机刺杀自己,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朱仝、雷横这会得到秦烈的示意,连忙上前帮忙,替秦烈接下甲胄。
脱下甲胄,秦烈身上穿着贴身短袍、长袴,衬托出一身矫健的高挑的身形。
加上俊朗白皙的面容,秦烈这股温文尔雅的形象,顿时引来围观女性的喝彩。
尚孝珠见状,连忙上前,给秦烈披上了一件绣着金丝银华的白色锦袍。
这个时候,见推脱不了的秦烈,也只得登上车辕,与赵谌进入皇城之内。
而手下各营兵马,自是返回京师大营休整。
延庆宫,正是秦烈与赵福金昔日发生关系的皇家别院。
为了迎接秦烈凯旋,亦或者是为了笼络秦烈,皇太后朱琏,不但亲自出面,还让小皇帝赵谌给自己敬酒。
朱琏也赐了秦烈一壶美酒,端坐在帘子后头的朱琏,虽然装着皇太后的华贵服饰,打扮的雍容华贵,但她的眉宇之间,却始终有一抹散不开的愁闷。
如今她虽然贵为皇太后,可实际她心中十分清楚,现在她的地位,包括儿子的皇帝宝座,实际上一点都不安稳。
江南的太上皇,包括现在已经登基的赵构,对于她们母子来说,都是巨大的威胁。
而现在她们母子唯一的依靠,只有秦烈,若没有手握重兵的秦烈支持,她们母子随时都会被人拉下马。
为此,朱琏这些时日,也在费尽心思,把手段都用到了自己妹妹朱凤英身上。
先是封了朱凤英为郡主封号,又加封了赵福金为齐国公主,封国公主,相当于亲王待遇,这是历代都少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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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又加封了李师师、扈三娘、李易安夫人封号。
而她的父亲朱桂纳,也晋爵为卫国公,检校太尉,协助皇城军务。
这些是朱琏身为皇太后,唯一能够做到,想到拉拢秦烈的手段。
延庆宫的宴会,从午后进行到黄昏时分,方才散席。
秦烈虽然克制着自己少喝酒,但架不住群臣的轮番上阵敬酒,加上皇太后朱琏御赐的美酒,皇帝的敬酒,他自是难免多喝了几杯。
第327章 太皇太后赐公主
华灯初上,宫墙之内,灯红通明。
酒宴散去,微醉的秦烈,正要出宫,却被內侍延庆宫宫使张大海给叫住了。
“秦相,太皇太后在东苑召见,请您过去朝见。”张大海之前就是延庆宫宫使,秦烈与他有过数面之缘。
汴京城破之日,他也被俘虏,之后在乌石山一战中,被秦烈解救回宫。
本质上秦烈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有劳张宫使带路。”秦烈虽然贵为当朝宰相,但他初心未改,对待下人士卒,他都是一贯的亲切和善,以至于深受士卒拥戴。
太皇太后刘氏,正是赵福金和赵王赵模的生母,出身寒门的刘氏,天生丽质,以宫女身份入宫,获得赵佶宠爱,一路晋升为贵妃。
更是为赵佶生下三儿三女,是赵佶后宫之中,生下儿女最多贵妃。
历史上她在汴京城破,也就是靖康之耻前病逝,或许是因为秦烈的到来,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这一次她竟然扛过来了。
即便已经五十岁了,因为常年身居皇宫,保养得当,刘氏脸上依旧难掩往日的美貌之色。
秦烈见礼之后,悄悄打量了对方一眼,发现赵福金与她还真有七分相似,这也难怪赵福金容貌秀美的原因。
毕竟亲娘姿色在哪里,赵佶也是个美男子。
“果然是一表人才。”刘氏一脸笑容可掬,看着温润尔雅,容貌俊美的秦烈,心中也是颇为满意。
单以容貌评判,刘氏就对秦烈这个女婿颇为满意,如今秦烈更是手握重兵,可谓是朝中的中流砥柱。
刘氏以贵妃之身,如今被小皇帝赵谌,尊为太皇太后,之前刘氏还有些纳闷,如今自是知道,这一切都是秦烈这个女婿出力的结果。
“太后娘娘您谬赞了,小婿不敢当。”秦烈接过宫女的茶水,轻抿一口,一脸谦和的回道。
“子扬,我听福金说你有妻妾数人,子嗣三个,倒也不算福薄,只是还是略显单薄了一些。”
刘氏说罢,不等秦烈回话,便笑着指了指一旁,站在的两女,道:“这位王皇后之女,荣德帝姬,现被官家封为荣德长公主,乃是先帝嫡妹。”
荣德帝姬现在是赵佶的长女,她上面的姐姐已经去世,加上她又是先帝赵桓的嫡亲妹妹,故这次小皇帝赵谌,晋封荣德帝姬为荣德长公主封号。
“臣见过长公主。”秦烈闻言,连忙起身作揖道。
秦烈起身之时,眼光扫过赵金奴,只见一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星眼如波,目光明媚,略带着半点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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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着淡红色衣裙的赵金奴,一双秀眉弯弯,挺翘的鼻子微微上翘。
精致的脸蛋宛如白玉一般,颜若朝霞,鹅领心形的胸口,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项颈中挂着一串洁白的珍珠,在烛光的映照下,发出淡淡光晕,与她那白皙肌肤,交相辉映。
红霞般的俏脸,水汪汪的眼神,淡红的朱唇,性感而迷人。
“相国大人有礼了。”赵金奴十五岁便嫁给了大宋开国元勋,鲁国公曹彬的后人曹晟,两年前曹晟因病去世,赵金奴便寡居曹家。
此次汴京城破,她得以幸免,躲在民宅逃生,后小皇帝赵谌回宫继位,她入宫拜见,得以留在宫中居住。
今年年仅二十七岁的赵金奴,因为并非生育,加上又是公主身份,如今看来,当真是少妇风姿,身材高挑秀美,凹凸有致,媚眼含情,让人不敢直视。
“不敢,不敢。”秦烈被这小寡妇眉目含情的目光一盯,心头一震,喝了酒的的脸色,本就泛红,这会心头一震的他,脸色更是羞红了半边。
“咯咯!”眼看秦烈害羞,赵金奴身旁的年轻的女子,忍不住掩嘴轻笑。
赵金奴也是难掩喜色,太皇太后刘氏,更是对秦烈的表现满意。
“富金,在秦相面前,不可失了礼仪。”刘氏连带笑容,接着道:“这位馆陶公主赵富金,是福金的亲妹妹,也是哀家的小女。”
“微臣见过馆陶公主。”秦烈连忙又再次见礼。
赵富金今年刚刚十七岁,原本去年她准备大婚的,后来因为金人第一次围攻汴京,从而使得她的婚礼没有办成。
这次汴京城破,她更是惨遭俘虏,差点就被金人给凌辱,亏得秦烈在乌石山一战中把她解救了出来。
否则她的命运将会悲惨至极,从公主沦为金人的玩物,最终被折磨而死。
赵富金的肤色光洁白皙,一双大眼睛乌黑幽深,小巧红润的嘴唇,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格外的甜美。
眉眼如画,翘鼻朱唇,脸若瓜子,赵富金虽然还只是个待嫁少女,但继承了父母优秀基因的她,长得也是秀美惠中,甜美可爱。
“相国大人有礼。”活泼开朗的赵富金,笑容迷人。
“子扬,哀家这两位公主如今都是待嫁之身,不知子扬可否中意?”
今日太皇太后刘氏,召秦烈见面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拉拢秦烈。
现如今她贵为太皇太后,尊荣无比,对于先进的她来说,自然没有什么可贪图的了。
然而,现在明眼人都看得清楚,大宋的江山必须得让秦烈支撑,要是没有他的支持,她的地位,包括儿女的地位,随时都会崩塌。
况且秦烈英姿勃发,年轻俊朗,嫁给他为妻妾,自是丝毫不委屈,反而是一种幸事。
为此无论是寡居的赵金奴,还是少女怀春的赵富金,内心都丝毫不抗拒,反而隐隐有种期待。
正所谓难得有情郎,赵金奴和赵富金,这些时日已经与赵福金见过面,赵福金对于秦烈自是夸赞得多,盛赞秦烈有情有义,是难得的良缘佳配。
酒意上头的秦烈,抬头之际,眼看着娇美如花,眉目含情的赵金奴和赵富金,以及太后期待的目光,豪气顿生的点头道:“臣谨遵太后娘娘懿旨。”
“好,果然是伟男儿,敢做敢当的大丈夫。”太皇太后刘氏见目的达到,不由含笑的连连点头。
赵金奴和赵富金姐妹,则是一脸含羞低头退到了一旁。
第328章 赵佶的后宫团
走出宫墙的秦烈,被冷风一吹,头脑这才清醒了过来。
“唉,我真是个混蛋啊,怎么能够答应这样荒唐的要求呢?”秦烈想起刚才脑袋一热,竟然应下了太皇太后的赐婚,一下子答应迎娶两个公主一事,他就颇为自责。
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李师师、扈三娘她们,虽然在古代三妻四妾,是属于合理合法的规矩,可自己这么做,明显就是渣男行为。
可谓是辜负了李师师她们对自己的一心一意。
宫墙之外,雷横、朱仝二人领着一队军骑,见到秦烈出宫而来,连忙迎了上去。
“主公,莫非遇到麻烦事了?”朱仝心细,见秦烈情绪有些懊恼,并辔而行的他,遂开口询问道,他这么做,自是希望可以帮到秦烈。
“刚才太皇太后赐婚,让我迎娶荣德长公主和馆陶公主,我一时醉酒,竟然信口应承了下来。”
秦烈苦笑一声,继续道:“这事我该拒绝的,现在我都不知道回去,该如何跟师师姐,还是凤英她们交待了。”
“主公,太后的懿旨,您能够违抗吗?”朱仝一本正经的问道。
“自是不好违抗。”秦烈开口道。
“那主公还有什么好懊恼的呢?难道是两位公主不够美丽?”朱仝有些好笑的打趣道,在他看来,秦烈如今的身份地位,府邸妻妾成群,才是最正常的事情。
要知道这两年,他都娶了六个小妾,加上正妻共有七人。
加上通房丫鬟的,朱仝现在家中足有十六个女人。
而事实上在古代,男人之所以能够娶妻纳妾,主要是战事频繁,男丁锐减厉害,导致女人众多。
其次朝廷也鼓励百姓,生儿育女,完全是越多越好,古代可没有计划生育。
华夏历史上每一次改朝换代,死伤都是成百上千万的人口。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才有了妻妾成群结果。
这次赵佶难逃金陵,为了加快步伐,他仅仅带了几个宠妃离京,加上三个比较喜爱的儿子。
前番汴京城破,金人根据开封府官员,依照皇室谱牒。
详细列出所有皇室成员每个人的姓名、年龄、封号以及官职等,全部登记造册,编成后世有名的《开封府状》一书。
其中记载了赵佶的后宫封号宾妃夫人,其中先后有皇后五人,贵妃四人,加上妃、贵仪等等封号,超过一百人,加上宫女超过三千人规模。
如今这批妃子宫女,除了一些与太皇太后刘氏和皇太后朱琏关系不错的,皆被幽禁在后宫等待着处置。
拥有百人之多妃子的赵佶,光儿子就生了三十五个,就在前不久,后宫又有赵佶的妃子生下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这都是赵佶逃出京师留下的种子。
女儿同样多达三十七个,可见这个时代的帝王,完全可以做到,一天一个宠幸妃子,一年下来都不带重复的。
而这就是历朝历代的现状,倒不是赵佶独有的享受。
同样,这也是朱仝在听完秦烈所懊恼,竟然是因为太后赏赐了两个公主一事,才会忍不住打趣秦烈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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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雷横这会也插口道:“主公,太后赐公主下嫁给您,那是恩宠,您应该高兴才对嘛。”
“夏虫不可以语冰也。”秦烈摇了摇头,不在多言。
多两个寻常女子,秦烈可以把她们晾起来,也可以毫无负担的睡了便是。
可公主却不一样,人家好歹是金枝玉叶,真要冷落了,闹腾起来,那就是家丑了。
回到相国府邸,已经是月上中天时分,不过这个时候,仅留下李师师在等她。
并不是诸女熬不住夜,不相等秦烈,而是大家都默契了选择了回避,留下一人与秦烈独处。
“师师姐,我想你了。”看着倚门而立的李师师,一袭白衣飘飘的长裙,冷艳的就像一个茕茕孑立的月中仙子般的气质。
秦烈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伸手把她拥在了怀中。
“你呀,都是相国大人了,咋还这么轻浮哩。”被秦烈紧紧抱在怀中的李师师,嗅着秦烈身上那熟悉的汗味与酒气,不但没有丝毫不适,反而有种无比安心的感觉。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一眼相中的男人,他不但有满腹的诗词才情,更有一颗细腻的心。
她可以不在乎秦烈的权势地位,只愿与秦烈携手与共,白首不相离。
“因为你是我的师师姐啊,在你的面前,我秦烈就是最真实的我。”男人都有一颗童心,无论是是幼年还是成年,亦或者老年。
在李师师面前,秦烈可以毫无保留的放下任何事情,自然也就把他最真实的一面表现了出来。
“讨厌,又说甜言蜜语哄骗人家。”李师师心中欢喜,伸手轻轻捶了一下秦烈,仰头噘嘴娇嗔问道:“说,这次又骗了哪家小姐回来?”
“我发誓,绝对没有。”秦烈心虚的连忙否认道。
“哼,闻闻你身上的胭脂水粉味道,我就知道了,不许狡辩,立即坦白从宽。”李师师出身矾楼,对于胭脂水粉的味道,自是十分敏感。
秦烈今天在皇宫待了大半天,与宫女擦肩而过的次数不计其数,虽然最后并没有与赵金奴和赵富金两位公主近距离接触,但身上的胭脂水粉味道却还是沾染了一些。
“师师姐,咱们先洗个澡,然后慢慢再说吧。”秦烈说罢,伸手一把把李师师抱了起来,也不顾李师师的娇嗔反对,径直去了一旁的澡房。
……
一番云雨之后,李师师脸带红晕,娇弱无力的靠在秦烈怀中,喘息打趣的道:“相爷,你现在可了不起啊,公主都是成双成对的下嫁给你了啊。”
“师师姐,难道你就不担心,这份恩宠的背后,蕴含着危机吗?”秦烈一手在她光滑的肌肤上划过。
二人目光相对,彼此的眼中,此刻满满都是对方的影子。
“子扬,师师就是一个妇道人家,如果你觉得什么时候,该进,该退就自己做决定吧,无论生死,师师今生今世都与你相随,若有来生,师师也定会寻找到你。”
气质冷艳的李师师,面容秀美,媚眼含情,此人二人四目相对。李师师微微扬起脸颊,朱唇轻点,主动亲了秦烈一口,表达着内心的深情。
第329章 赵构迁都临安(1)
翌日一早,和风拂面,秦烈精神抖擞的起来,修炼了一遍功法,并练习了一百次挥刀,以及射击了五十支箭矢。
这才回到澡房沐浴更衣之后,回到偏厅与家人共进早餐。
女儿秦子鱼刚才秦烈练习刀法的时候,她便在赵福金的陪伴下,坐在小校场一旁,不停的鼓掌叫好。
小丫头完全继承了赵福金的基因,长得粉雕玉琢般可爱。
“父亲,今天吃的是面条汤,还有面饼,白面馒头,人家都不喜欢吃。”小丫头嘟着嘴,对于眼前的食物,有些不敢兴趣。
“我们家子鱼喜欢吃什么呢?”秦烈上前抱起秦子鱼,一脸溺爱的问道。
“我喜欢吃炸油条,还有麻团,还有浆糊汤。”小丫头歪着脑袋,一脸豪横的说道,说这话时,她还不忘了看了眼娘亲赵富金。
她喜欢的这些东西,因为过于油腻,家里早上一般都不吃。
而小孩子就是这样,越是没有的东西,自然也就越喜欢。
“好,爹现在就带你们去吃好不好?”秦烈点点头,转身头看着长子秦皓和次子秦璋,两个小子又有近两个月,没有与他见面,这会到显得有些生分。
“皓儿,快回答你父亲的话,你要不要一起去?”朱凤英摸了摸孩子的后脑勺,受到鼓舞的秦皓,这才上前喊道:“我要吃冰糖葫芦。”
“我也要,我也要。”秦璋闻言,连忙拍手喊道。
这一天,秦烈带着众女以及孩子,在汴京城中逛了整整一天,一直到夜幕降临,这才回到相国府。
为了陪伴妻儿子女,秦烈这一天把手头所有的公务,一律都推脱了。
事实上,到了他现在这个地位,每天手头所需要处理的公务,可谓是堆积如山。
同样秦烈一天的表现,也赢得家人的欢心。
李易安在登上开封城头之时,还即兴做了一首诗词。
如今李易安被皇太后朱琏,授封为武陵郡夫人,品阶为正六品,而昔日她那喊冤而死的父亲,也已经恢复名誉,并追封加了谥号。
众女之中,她年纪最长,三十多岁的她,虽然美貌犹在,但毕竟岁月催人老,如今秦烈对她百般宠爱,这份情谊她自是格外珍惜。
事实上秦烈的夫人,如今皆有了封号。
像朱凤英就有两个封号,一是安平郡主,一个是安国夫人。
扈三娘也授封为济阴郡夫人,尚孝珠被封为东海郡夫人。
李师师也被授封为唐国夫人,赐一千户作为封地收入,这份待遇,同样是独有的恩宠。
赵福金恢复帝姬身份,改封为齐国公主,授予一县五千户实封,享受的封爵地位,比亲王还要高。
向她的弟弟赵模,现今虽然被封为赵王,也仅仅授予两千户实封爵位。
说起来赵模奉命南下,作为小皇帝赵谌的使者,前往金陵出使,如今也已经快两个月,却是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秦烈估计是被赵佶给扣住了,至于赵模背叛小皇帝,投奔赵佶,秦烈是不信的,因为赵模对赵佶抛弃他们母子,导致他的妻儿子女受难一事,可谓是恨之入骨。
断然没有理由留在赵佶身旁的道理,事实上赵模现在被小皇帝封为赵王,秦烈还允许他就藩,这样的待遇,赵佶肯定是给不了的。
同样在金陵继位的赵构,肯定也不可能对他这个弟弟,这般拉拢重用的。
一家人在开封城中逛了一天,回到家中沐浴之后,众女都各自回了屋,待秦烈从澡房出来之后,厅堂之上早就空无一人。
秦烈用毛巾擦拭着发梢,径直来到朱凤英的房间门口,伸手推门而入。
“子扬,你怎么来我这了。”朱凤英眼中露出一抹惊喜,连忙起身迎道。
“怎么,你不欢迎我?”秦烈笑着上前,握着她她那纤细嫩滑的手掌,目光带着几分打趣之色。
“讨厌,你明明知道,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嘛。”朱凤英娇嗔一声,却被秦烈一把拉入了怀中。
“想我了没有?”秦烈目光炙热的看着气喘吁吁的朱凤英,嘴角轻扬的问道。
“嗯,想,妾身每天都在想着你,现在我真怀念在桃花岛上的日子,每一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的身影,那样的踏实感,真的是太好了。”
朱凤英仰头看着秦烈,眼神有些迷离的说道。
“贵如皇帝,一旦沉迷酒色,枉顾百姓,都有沦落为囚徒的一天。还是范公说的好‘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咱们都还年轻,还有大把快乐相伴的日子,若是沉迷小家庭的幸福,终究是不会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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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把朱凤英紧紧拥在怀中,在她耳边说着宽慰他的话。
“子扬哥哥说的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一次汴京城破,汴京百万百姓遭难,就是最好的明证,妾身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坚定的支持你。”
朱凤英口中的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自然是秦烈灌输给她的,否则在这个时代,她可说不出这样的豪言壮语。
“还是凤英妹子最好,现在我就有一个要求,咱们一起去福金姐姐那里坐坐呗?”秦烈带着迷惑的语调,轻轻的说道。
“好,好吧。”朱凤英其实早就听过,秦烈曾经拉着赵福金、扈三娘、还有李易安一起胡天黑地过。
性格直爽的李易安事后,在闺房中说起这事时,反而有种回味之感,正值如狼似虎年纪的她,对于秦烈强大的战斗力,以及姐妹同房的做法,反而觉得十分刺激。
这个时候,正躺在床榻上看书的赵福金,听到秦烈在门口喊她的名字时。
不由得一脸惊喜的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了门口,打开了上了栓得的门房。
“子扬……凤英妹妹也来了,快请进来。”原本一脸喜色的赵福金,见到秦烈身旁的朱凤英时,忙笑着招呼着二人进了房间。
“福金,在忙什么呢?”秦烈见二女似乎都有尴尬了,显然二女心中都猜测到了秦烈歪心思。
“我在看书呢。”赵福金看了眼圆桌上的书籍,给二人倒了一杯茶水,略有酸味的道:“子扬,妾身都还没有恭喜你,又要抱得美人归呢。”
“是哦,子扬哥哥你这可是,开了国朝先例,一下子迎娶两位公主过府,这事一旦传开,怕是都会成为汴京的美谈了。”
朱凤英心思单纯,没有经历过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自是不懂其中的政治平衡之术。
相反李师师和李易安,还有赵福金三女就一眼看出,太皇太后赐婚之举,分明就是为了拉拢秦烈,为的就是与秦烈捆绑在一起。
“都怪我当时喝醉了酒,才会稀里糊涂的答应这事,要是搁现在,我肯定不同意。因为在我心中,你们才是我最爱,最亲的爱人。”
秦烈厚着脸皮,肉麻的拉着赵福金和朱凤英的手,轻轻的把二女揽入怀中。
赵福金对于秦烈迎娶赵金奴和赵富金,内心虽然有些膈应,但出于对秦烈的情意,以及这次汴京城破的现实,她心中那点不快,在见到秦烈的刹那时,早已经抛到九霄云外。
这一个晚上,秦烈与二女大被同眠,享尽了天人之福。
性格大胆的赵福金,化身妖精,把朱凤英调、教、成了一只小绵羊,一个晚上都处在亢奋求饶的状态。
……
金陵城。
赵构继位之后,对于太上皇赵佶,自是遵从有嘉,凡事皆都照办。
而暗中他却在积蓄实力,借着镇压韩世忠的借口,赵构先是收了童贯和高俅手中的兵权,把三万胜捷军,调到扬州攻打韩世忠。
但赵构却在暗地里,命令淮南东路兵马都监,辛兴宗、辛企宗兄弟,把长江以北的五万军队,调入了金陵城中,进而接防了整个金陵的防务。
与此同时赵构继位之后,授封的两淮都总管翟兴、翟进兄弟,也在淮南西路,募兵三万,镇守庐州府。
赵鼎身为宰相,兼任江南东路宣抚使,募兵三万,镇守润州,拱卫金陵。
范致虚以兵部尚书之职,出任江南西路宣抚使,在江南西路募兵五万。
吕颐浩以门下侍郎的之职,兼任两浙路宣抚使,募兵五万,一时江南兵锋鼎盛。
童贯手中的胜捷军所部三万人马,加上高俅沿途招募的人马,共五万人马,由童贯手下兵马总管,段鹏举,陈翥、吴秉麟、邓美诸将统率。
在扬州城下与韩世忠统率的丹阳营、揭阳营、梁山营、鹰扬营四万人马打了一仗,双方兵力相当,战斗力不分上下,倒是打了个旗鼓相当。
但随着林冲、秦明统率的锐士营、飞骑营、飞羽营赶到扬州城。
对峙了两个月的两军平衡被打破,胜捷军在扬州城下被打的大败。
五万人马几乎全军覆没,仅有数千人马逃回了庐州府。
当得知胜捷军在扬州全军覆没的消息,赵构召集心腹大臣杜充、汪伯彦、黄潜善、万俟卨的等人一番商议之下。
为保住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皇帝宝座,赵构悍然下令金陵的兵马总管,辛兴宗、辛企宗、兵马都监苗傅、刘正彦四人,发动了兵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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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赵构迁都临安(2)
“父皇,我大宋的江山,不能毁在几个奸臣手中。”金陵城安抚使衙门,经过临时修缮,改成了皇宫大院。
赵构临着兵马,进入皇宫之后,目光炯炯的盯着赵佶,伸手指着他身后的童贯、高俅、蔡攸、王黼四人道。
“现在我那侄儿,在秦烈的扶持下,派兵压境,索要童贯几个奸臣,朕只能先把他们几个的人头交出去,先解了眼前的的困局了。”
面对赵构灼灼逼人的态势,赵佶惊怒交加,瘫坐在龙椅上的赵佶,伸手束起手指吼道:“逆子,你以为把他们交出去,赵谌、秦烈就能善罢甘休吗?”
“他们要的是我回宫,要的是你去掉帝号。今天你把他们几个的人头送出去,今后还有什么人愿意投奔你呢?”
赵佶没有想到,向来恭敬虔诚的赵构,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露出狰狞的獠牙。
“父皇,您说的也是对的,但童贯他们几个,这些年利用您的宠幸,贪墨剥削,卖官鬻爵,中饱私囊,所作恶行,桩桩件件,天下人早已经怨声载道。”
“唯独您老人家沉迷其中,无法自拨。亦或者是根本就是你在自欺欺人,假装不知道。”
赵构愤怒的指着童贯几个,沉声对身旁的杜充道:“把他们几个的罪状,呈给太上皇好好看看。”
“他们犯下的罪行,就算是我侄儿赵谌不追究他们,朕也要将他们处死,以告慰天下百姓。”
面对赵构的逼宫,已经失去兵权的童贯、高俅几人,此刻无不是痛哭流涕,苦苦哀求道:“官家,老臣追随您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求您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
事实上赵佶不用看罪状,也早知道童贯这些人的罪名,因为在汴京之时,太学生陈东,就列举了这几人的罪名,当时赵桓就定了几人的罪名。
若不是他的庇护,带着几人逃到金陵,童贯几个早就被治罪了。
“罢了,罢了,国破家亡,你们求我又有何用呢?”赵佶当初得知汴京城破,京城百万百姓,以及自己的妃子,子女尽落入金人手中时,实际上内心早已经崩溃。
这几个月来,他虽然一直在做着垂死的挣扎,可实际上他的容颜,却已经迅速的开始衰老。
内心那种煎熬,显然是对人最大的折磨。
如今的赵佶,两鬓斑白,额角长满皱纹,双目浑浊涣散,哪里有半点帝王之气了。
“来人啊,把这几个奸臣拖走,立即送往驿馆。”在赵构的示意下,礼部侍郎候益,带着赵佶的国书,以及童贯几人,以及他们的家眷,尽数押往驿馆,赵王赵模下榻处。
赵王赵模代表小皇帝赵谌而来,力主劝说太上皇北归,并要求把童贯为首的奸臣押解京师问罪,并严正提出,要求赵构退位,接受朝廷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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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赵构来说,什么都可以谈,唯独大义名分不能丢,他要是退位,那就是待宰羔羊,这一点他是心知肚明的。
为此,赵模出使任务,自是由此耽搁了下来。
甚至赵模近来,虽然住在驿馆,实际上却是软禁状态。
“太上皇,朕已经决定迁都临安府,不日就将前往,恭请太上皇一道前往。”
在童贯、高俅等人被押解走后,赵构屏退左右,向赵佶说出了自己,为了躲避来自秦烈的威胁,做出的决定。
“避让是对的,秦烈此人心机莫测,只怕是心怀王莽之志。而我那孙儿赵谌年幼,朝廷之中根本无人能够制衡他,若我皇族不保存根本,大宋的江山,难保不被此人篡夺。”
赵佶毕竟挡了几十年的皇帝,一些问题他还是看得清楚的。
现在秦烈把持朝政,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最后大宋必然会亡与其手。
但若这个时候,赵家皇族能够在江南守住半壁江山,至少能够维持南北朝的东晋局面,延续大宋的国祚。
之前赵佶对于赵构关注不多,但近来他发现,这个儿子隐忍,颇有大志,凡事谋定而动,远比赵桓和赵楷要强。
赵桓本性懦弱,虽然隐忍,却毫无主张。
赵楷性格张扬,虽然满腹经纶,但缺乏胆略,此次难逃,赵楷表现怯弱,在军事上毫无建树,若是太平盛世,倒是不失为一个守成仁君。
然而,现在乱世降临,赵楷根本无法肩挑天下。
“为确保我大宋江山不失,我会替你站台,保你名份大义不失,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赵佶知道若没有自己的站台,赵构目前想要稳定江南各路的局面,显然很难办到。
“太上皇尽管吩咐。”赵构闻言,顿时大喜道。
“第一,封你三哥赵楷闽王,让他驻藩福州,分两浙路为东西两路,让你三哥替你看守两浙西路各州府,保存我赵家实力。”
“第二封你十二弟赵植为番禺王,驻藩广南东路番禺,第三封你十四弟为荆王,驻藩荆湖路,替你镇守荆湖路。”
“若你办成这三件事,吾不但替你站台,还会进一步昭告天下,废黜赵谌帝位,支持你为大宋合法之君。”
赵佶现在手握传国玉玺,又是大宋上合法性最高的天子,他的圣旨,不说在北方,在南方定然会得到各路州府官吏的支持。
“太上皇放心,我这就去拟旨,您亲自用玺,保证三王能够立即出发,前往驻地就藩。”赵构别看年轻,但他确实是个颇为懂得取舍之人。
历史他能够开创南宋一百多年的基业,虽然有时势运气的原因,但也与他的能力有不可分割的原因。
南宋开国之初,中兴四将、中兴四臣,以及后来开国七王,包括秦桧、杜充、万俟卨等等奸臣,都是赵构手中的棋子,足见其人手段的高超。
与太上皇赵佶达成默契,赵构无疑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同时他又利用交出童贯、高俅、蔡攸、王黼等奸臣行为,稳住了韩世忠、林冲的军队,进而得以从容,率领文武官吏,把都城迁往了临安府杭州城。
因为吕颐浩在两浙东路招募了五万军队,为了稳住金陵防线,赵构只带了一万人马离去。
留下四万人马驻扎金陵,并任命了陈淬为金陵留守统制,孙昭远为金陵都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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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鹿在努力恢复中,状态即将回归。
第331章 蠢蠢欲动的西夏
扬州府衙门。
“林安抚使,末将以为当务之急,是趁机渡江,一举攻占金陵,生擒赵构回京治罪。”
面对出使的赵模,带着童贯、高俅一众朝廷要犯回来,并表示愿意臣服之意,林冲自是大喜过望。
而统制韩世忠却认为这个时候,应当迅速率军渡江,对金陵展开攻势。
“金陵形胜,又有太上皇在城中,我军若强攻金陵,先不说费力费时以及折损问题,单单太上皇的问题,咱们就不好处置。”
“太上皇又在城中,一个处置不当,你我名声受损事下,倘若让主公背上弑君罪名,我等就罪莫大焉了。”
扑天雕李应这会老成稳重,这会他见韩世忠急于冒进,连忙开口说出了他的顾虑。
李应这话一出,原本也主张进攻金陵的霹雳火秦明,态度也随之一变。
不是秦明立场不坚定,而是李应之言,切中要害。
这个时候,大宋风雨飘摇,天下人心思安,弑君那就是制造动乱,自古以来弑君都是要载入史册的丑闻。
即便篡夺大周建宋的赵匡胤,都因为害怕天下悠悠之口,而不敢亲手弑君。
反而还是好生供养郭家和柴家皇室后裔,这个时候若是渡江进攻金陵,赵佶就先一个烫手山芋,一个处置不当,弑君之名,就得背在身上。
“李统制所言有理,我也认为这个时候,不宜渡江,而是应该执行主公的计划,控制两淮各州府。”
这次林冲南下,秦烈任命他的职务是两淮安抚使,秦明的职务是两淮都统制。
秦烈让林冲出任两淮安抚使,实际上就是希望他掌控两淮各州府,也就是控制长江以北这片肥沃的土地。
只要掌握了长江以北的两淮之地,那就掌握了江南一半的税赋,这样江南的赵构,最终只能形成历史上南宋小朝廷的局面。
而秦烈扶持小皇帝赵谌,只要稳定中原局势,随时都可以南下,亦或者北上,这样就掌握了主动权。
但若丢失两淮之地,不但要失去每年千万的税赋,还会失去一块重要的战略要地。
秦烈现在要稳定朝中局势,又要防备金人再次南下,还有巩固西北防务,根本没有精力,财力、物力、兵力进行三线作战。
现在最好的局面,就是通过外交手段,逼迫赵构退位,逼迫太上皇赵佶承认小皇帝赵谌的合法地继位性。
并通过少量的兵力,全面控制两淮各州府,进而安抚荆湖南北两路,从而达到实际控制长江以北的广袤区域。
“韩统制,由你担任先锋,不日向庐州发起进攻,拿下庐州府,我军扼控扬州、庐州二府,完成主公部署,控制长江以北各州府的目的。”
林冲这些年跟随秦烈左右,在秦烈的一步步提携下,他也日益成熟,如今还不到四十岁的他,已经具备一方统帅的能力。
加上他又忠心耿耿,秦烈自是对其信任有嘉。
当然秦明也不差,二人这些年统率锐士营,跟随秦烈南征北战,如今都具备了独当一面的能力。
这也是两淮这样的大事,秦烈直接委派二人全权负责的原因。
韩世忠能力是有,但如今还不到三十岁的韩世忠,还是稍显稚嫩了一些,军事指挥使上,他是完全合格的,但在政治方面,他就要差上一筹。
这就是历练不足导致的,要知道泼韩五韩世忠,在历史上可是有名的不倒翁,连秦桧都挑不出他的毛病,可见韩世忠在政治上的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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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领命。”韩世忠之前出任都统制,作为开路先锋,抢占了扬州府,为这次林冲、秦明率军南下,掌控两淮之地,可谓立下了汗马之劳。
他之前主张进攻金陵,从军事上考虑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这会听了李应几个的顾虑之后,韩世忠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对于进攻庐州府,进一步扼控两淮各州府的战略部署,他自是一百个同意。
此刻镇守庐州府都总管翟兴、统制翟进是亲兄弟,担任知府则是王厚德,此人是政和年间进士。
林冲、秦明率领各营进攻庐州,李应、酆泰所部留守扬州府,原参军府虞候沈晦,出任扬州府少尹一职,负责代理扬州府政务之事。
而童威、阮小七这个时候,也从桃花岛调来一百艘战船,五千水师人马,进入长江流域,对长江水域,以及南岸各州府的商船进行干扰,以达到遏制江南商业发展的目的。
出使的江南的赵王赵模,押解着童贯、高俅、蔡攸、王黼以及四人家眷多达二百余人,经运河北上,回到了汴京城。
而这个时候,秦烈已经回京一月有余,时间也已经是宣和七年的十一月。
实际上这一年大宋已经出现三个年号,分别是靖康元年,和建平元年,若加上赵构在金陵的绍兴年号,这一年大宋疆域内,已然出现了四个年号。
每年入冬季节,都是北方游牧民族入侵中原的时节,因为这个时候北方大雪纷飞,牧民闲来无事,而战马又经历了秋高马肥之际,自是发动‘打谷草’的最好时节。
打谷草是辽人创立的一众军制,正军一名,配有马三匹,打谷草、守营铺家丁各一人。
因辽朝军队无粮草供应,故专门设有打谷草家丁,随军而行,四出抄掠以供之。
而西夏人、以及现在崛起的金人,也先后效仿辽人做法,冬季来临之际,便开始对大宋边境展开打谷草的军事行动。
就在日前,秦烈便先后接到了麟州折可求、鄜州刘延庆、熙河姚古向陕西路经略安抚使张叔夜,送呈的求援信使。
说是西夏三路铁骑,九万人马在西夏检校太尉李良辅的统率下,分三路向麟州、鄜州、泾原展开了打谷草行动。
李良辅为西夏皇室宗室,也是西夏有名的悍将。
此次他统率大军分三路入侵大宋,实际目的只有一个,那就西北重镇兰州。
而西夏军军队对麟州、鄜州、泾原、震武城各地的进攻,不过都是趁火打劫,目的就是混淆视听,从而达到攻取兰州府的目的。
第332章 金人迁都大定府
金国都城上京,又称会宁府。
原本只是一座小城的女真上京城,在以汉人大工匠卢彦伦主持修建之下,经过三年的修缮,会宁府已经成为黑龙江流域内,最繁华的一座城池。
拥有二十万人口,这这样的规模,女真人之前是不敢想象的。
要知道二十年前,他们女真部族的总人口,也不过只有五万人。
而现在十年时间,女真人在完颜阿骨打的统率下,不但灭亡了世代压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辽国,还一路打到了大宋的开封城。
甚至一度攻破了汴京城,拥有一百多万人口的汴京繁华,让白山黑水之间走出来的女真人,终于见识到了什么繁华富庶。
经过近两个月的长途跋涉,完颜宗翰才带着军队,撤回了上京城。
此次南征大宋,开局就是完胜的局面,二十万大军南征,仅仅三个月时间,便攻破了汴京城。
以至于完颜宗翰,完全无视了宋人,甚至完颜宗翰一度都把宋人,与史书记载汉人既两脚羊的传说挂上了钩。
历史五胡乱华时期,汉人在胡人眼中,就是两脚羊的代名词,而这个传说,一直在游牧民族之中,代代相传。
然而延津渡口北岸,乌石山一战,秦烈利用水攻,抓住天时、地利、人和,一战歼灭金人五万人马,致使东路军都元帅,二太子完颜宗望战死沙场。
而缴获的财物、俘虏以及户籍史册,全部遗失。
因为乌石山的惨败,完颜宗翰不得不率军北撤,一路逃到燕山府方才停下脚步。
在燕山府休整补充好粮草,完颜宗翰这才继续率军北上,又历时一月才抵达上京。
金国的首都上京城,正是今天的(哈尔滨阿城区),在宋朝时期,这一片实际上都还被原始森林所覆盖,基本上十月就被大雪封山,人马难行。
此时在位的金国皇帝,正是金国第二任皇帝,后世称之为金太宗完颜吴乞买。
此人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亲弟弟,从小与阿骨打南征北战,为大金开国立下不世功勋。
而阿骨打在灭辽前后去世,在儿子年龄尚轻的情况下,遂按照金国的传统约定,指定了完颜吴乞买为继承人。
上京皇宫大殿之上,面对无功而返的完颜宗翰,完颜宗磐、完颜娄室、完颜宗干等统军将帅,完颜吴乞买脸色多少有些不快。
直到完颜宗翰请罪之下,并讲述了战败的原因和经过之后,金太宗完颜吴乞买的脸色才稍缓。
“那么宋国人究竟是强与辽人,还是弱与宋人呢?”一次战败,完颜吴乞买自然不会丧失信心,他所需要知道的是,宋人究竟能不能能够征服。
“回禀皇上,军事上宋人弱与辽人,文化人宋人强与辽人。而且宋人拥有广袤的土地,城池,以及超过万万的人口。”
宋末汉族人口,超过一亿人口,所以这个时候完颜宗翰,说宋人人口超过万万,并非夸张之词。
“对付宋人,咱们不能像辽人那样,一味的冒进,而是应该采取他们文化所长,一步步蚕食,进而一统天下。”
完颜宗翰这次率军攻破开封,虽然最后因为秦烈的伏击,导致功亏一篑,但他也并不是毫无所获。
最起码让他摸清了宋朝的虚实,如果下一次南征,他将会更加谨慎,定会获得更大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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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宗翰是金国最有学问的宗室子弟,因为他的父亲完颜撒改,年轻的时候,曾在辽国中京学习过汉文化,辽文化,甚至高丽文化,他都有所掌握。
完颜撒改之前一直都是女真的世袭勃极烈,完颜阿骨打立国之后,就担任金国宰相,三年前完颜撒改病逝。
年轻的完颜宗翰承袭父亲职务,继任为金国相国之位。
在金国灭辽的战斗中,完颜宗翰表现出智者的沉稳、胆略兼备,从而赢得完颜家族两代皇帝的青睐与信任。
完颜宗翰的话,立刻赢得皇帝完颜吴乞买的注意,经过旬日的商议,最终一统天下的念头,占据了金人主要的思想。
从而迫使金人提前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迁都辽国中京城大定府。
金人迁都大定府,自是因为上京城,距离中原实在是太远了,无论是消息的传递,还是出征的路途,都会带来无法想象的困难。
而大定府就在长城之外,燕山府北边,快马加鞭,三天就可以往返燕山府与大定府。
为迁都做准备,当年十一月,完颜吴乞买便下旨,让完颜宗翰统军十万南下坐镇燕山府,对幽云十六州,进行巩固治理,进而对宋朝起到威慑作用。
接着完颜吴乞买又下旨,命令宗室国相完颜宗干,统军五万前往中京大定府修缮宫墙城池。
而在第二年的三月份,春暖花开时节,完颜吴乞买统率大金皇室,宗室以及文武百官,迁都驻跸中京大定府。
上京会宁府正式,成为金国的陪都,作为祖庙,陵寝祖地所在。
汴京大宋京师开封城。
这一日,经过大理寺审判之后,被定为死罪的童贯、高俅、王黼、蔡攸四贼,被开封府少尹王寅,亲自押往午门腰斩弃市。
四人三族子女,男的流放边境戍边,女的充入教坊司。
在处决童贯四人那天,汴京城内的百姓,无不是争相相告,赶到午门之外,目睹奸臣被杀的场景。
在四人被处置那天,秦烈散朝之后,被內侍省小黄门,召到了延庆宫。
“微臣见过太后娘娘。”秦烈回京这两个月来,事实上与太后朱琏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少,但大多数都是在大朝会之上。
向现在这样私下见面,还是秦烈回京以来的第一次。
“秦相不必多礼。”头戴凤冠,身穿凤袍的朱琏,气质高贵,面容威严,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压迫感。
屏退左右之后,朱琏开口道:“相国可知道,赵王出使回来,带回了一道太上皇的密旨,现在这封圣旨已经落到益王赵棫手中。”
“哀家也是昨夜听到太皇太后说起,才获悉此事,不知秦相可知道这道密旨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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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秦烈入宫见太后
“竟有此事?”
秦烈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微微皱眉的抬起头,正好与皇太后朱琏的四目相对。
年近二十七岁的朱琏,正值妙龄少妇,本就是天生丽质的容貌,又有凤冠凤袍的加持,让朱琏看起来更加的雍容华贵。
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高不可攀的高贵气质。
秦烈面色平静,目光坦然的注视着朱琏,透着一股欣赏之色。
朱琏作为朱家长女,从小饱读诗书,恪守妇道,品德刚烈。
历史上被俘的大宋贵妃、公主、王妃、郡主无数,但唯有朱琏为了名节,不甘羞辱,自尽而死,既赢得了金人的尊重,又保全了自己的名节。
面对秦烈炯炯目光,朱琏微微蹙眉,但见秦烈脸色平静,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心知秦烈对自己并没有杂念的她,这才释怀道。
“赵王带回来的太上皇密旨,对现在朝中众多皇子,进行了封赏,不但给了封地,还允许他们就藩王地。并告诫诸王劝说官家退位,共尊赵构为帝,还承诺可以封官家为太子,待成年之后,就禅位给官家。”
“而太上皇还美其名曰,这是为了保护官家,担心他年幼,无法执掌朝政,容易受到他人的蛊惑和摆布。”
“秦相,太皇太后也因为几个儿子,都受到了封赏,这会态度也开始有些动摇。”
“现在你说说,哀家与皇上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朱琏无疑是个聪明的女人,虽然她心知肚明,依靠秦烈,只会让她儿子成为傀儡,但在现今这个时候,哪怕是做一个傀儡皇帝。
也比做一个连生死都无法掌控的囚徒要强,现在她和儿子,好歹是大宋的皇帝的皇太后,可一旦退位,那就真得只能任人拿捏了。
“既然太上皇能够封赏诸王,皇上自然也可以嘛。”
秦烈淡淡的道:“西夏大军寇边,我今天是来向太后辞行的,微臣准备前往陕西六路巡视防务。”
“秦相,你这个时候离开京城,哀家与皇上如何应对这纷乱朝局?”朱琏威严的面容,这个时候终于变色。
因为她知道,没有秦烈的支持,她和小皇帝的诏令,连皇城都出不了。
“既然有人想要跳反,那就让他们跳起来嘛。他们不跳出来,我们又怎么能够收网?”
秦烈自信的一笑,道:“既然益王赵棫、信王赵榛要蹦跶,那就让皇上赐予他们官职嘛。”
“可以加封益王赵棫、信王赵榛同为门下省侍中之职,执掌相位,加封赵王赵模为开封府知府……”
秦烈一口气说了多个王爷的名字,都加授了他们实权官职。
听得朱琏目瞪口呆,王爷加授实职,要职,像门下省侍中,就是相位人选,而大宋权知开封府尹人选,一般都是储君,才能够兼任的实职要职。
“秦相,你难道不怕他们掌权,把你给架空了,从而把你赶出京城?”朱琏终究是一个女人,虽然她又一定政治预判,但她却不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秦烈刚才给朱琏出的主意,虽然加授了赵宋一帮王爷高官实权,但目前拱卫汴京的五万大军兵权,他却一丝半点都没有让出去。
之前拱卫京师的大宋禁军,是捧日天武龙骧龙神四厢军,四厢军又分为左右两厢,也就是八厢禁军,一厢两万五千人马,总计二十万禁军马步军。
而如今这二十万禁军,早就灰灰湮灭。
目前汴京城中的五万大军,虽然冠以了捧日左右二厢军军号。
可实际上在秦烈的桌案上,这两支军队的番号,依旧是掌握外城的城卫军和主掌内城的禁卫军。
这两支军队的统制、以及各军、营指挥使,那都是秦烈的人,甚至士卒都是秦烈一手拉起来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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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秦烈的手令,就是圣旨也休想调动他们。
“太后娘娘放心,微臣明天离开京师之后,会让凤英与你联络,宫中任何事情,你们姐妹都可以互通有无。”
“娘娘有什么难事,只要你告诉了凤英,她都会第一时间替你处理,另外皇城禁军统制吕方、郭盛二人,如果遇到紧要之事,你可以拿我这块令牌给他们看,他们定会毫无保留的护你周全。”
秦烈起身走到朱琏面前,伸手握着朱琏的手挽,把一块桃木雕刻的令牌,放在了朱琏手掌之中。
“你……”被秦烈握着手掌,朱琏面色一沉,目光闪过恼怒之色,然而就在她要呵斥之时,秦烈已经把令牌放在了她手中,并躬身作揖道:“微臣告退。”
“天威神将。”朱琏看着秦烈离去的背影,看着掌心微凉的令牌,举目细看之下,发现令牌正面刻着四个稍大的字。
正是‘天威神将’四字,而令牌两边分别雕刻着‘水浒一百零八将,天罡三十六将’两行束着的字样。
没错,这正是秦烈独有的令牌,而水浒一百零八将的身份令牌,秦烈早已经让吴用、朱武、樊瑞、蒋敬四人发放了下去。
每一个水浒好汉,都发放了一块身份令牌,而秦烈的令牌,也是唯一没有名字的,只有天威神将四字。
其他人都雕刻有名字,比如吴用的令牌,正面就雕刻中智多星吴用,两旁同样雕刻着‘水浒一百零八将,天罡三十六将’的字样。
而地煞将则雕刻着地煞七十二将,虽然秦烈杀了宋江、宋清兄弟,以及清风山的王英、郑天寿、燕顺几个朗明狼藉之辈。
但却把晁盖、韩世忠、张宪、酆泰、石宝、庞万忠等人补充进了梯队。
同时也剔除了几个贡献不大,一直负责内勤的好汉。
秦烈刚离开延庆宫,正好遇上要出宫的荣德长公主赵金奴。
赵金奴与秦烈的婚事,经太皇太后刘氏的决定,订在来年元宵节后,距今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这一次赵金奴能够被太皇太后择中,赐给秦烈为夫人。
自是因为她具备了几个优势,第一她是先帝赵桓的嫡亲妹妹,是太上皇赵佶的嫡长女。
第二她是如今正当妙龄,二十多岁的女子,虽然嫁过人,但因为没有生过孩子,反而多了一种少妇风韵。
第三也是有传言,秦烈钟爱少妇和妙龄少女,如此一来,赵金奴自然成了最佳联姻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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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长公主赵金奴
“见过公主殿下。”
正要出宫的秦烈,见到宫女拥簇下走来的赵金奴,也只得停下脚步,颔首作揖行礼道。
头戴直角幞头,身穿紫袍冠带,腰间挂着亲王佩戴的玉鱼袋,脚穿乌头金丝靴的秦烈,当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赵金奴寡居多年,十五岁便嫁给了卧病不起的曹晟,十年间只能日日守着活寡,若不是她本性端庄,只怕早就红杏出墙了。
对于秦烈之名,赵金奴实际上多年前就听过,毕竟秦烈当初在矾楼,斗酒诗百篇的的盛名,那可是名传汴京的,可以说汴京城的原住民,就没有没听过秦烈名号的。
作为一个皇家公主,赵金奴的父皇赵佶,本就是书画天才,风流天子。
在这样的熏陶之下,赵金奴对于诗词书画,自是也是颇为热闹,甚至可以说精通。
为此,对于拥有词仙人名号的秦烈,她也是内心仰慕多年,只恨无缘相识。
那日秦烈率军入城,铁戈铁马,头戴簪缨金兜鍪,身穿明光铠,身披赤色战袍,高头大马入城的时候,人群中的赵金奴,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秦烈。
但却被秦烈俊朗、伟岸的身姿所深深吸引。
为此当她入宫见到嫂子朱琏,得知太皇太后刘氏,准备赐婚,拉拢秦烈之时,原本是没有她的名字的。
毕竟她是寡居公主,又多年没有生育,明显是不符合联姻再嫁名单的。
然而赵金奴为了下嫁给秦烈,给皇太后朱琏提供了一个证据,从而说服了太皇太后刘氏。
从而让赵金奴得偿所愿,被太后太后赐婚给了秦烈为夫人。
面对着秦烈亲和的微笑,温润如玉的气质,赵金奴发现自己的心肝,竟然忍不住便急速的跳了起来。
“公主,这是要出宫?”秦烈抬头之际,见赵金奴脸颊泛起红晕,呼吸都有些急促,意识到她有些紧张不安的他,遂打破尴尬的再次开口问道。
说起来这样的情况,秦烈最近在宫中,已经遇到多次了,一些宫女,见到自己亲和的笑容,经常都会激动的呆立当场。
当然不是被秦烈的帅气给迷住的,而是被秦烈的权势身份所影响的。
如今皇宫内外,谁不知秦烈就是大宋的中流砥柱,当朝第一权臣,没有他支撑,这汴京城都早已经被金人给涂炭了。
“啊,是,不是……”赵金奴刚才发愣,虽然有惊喜的成分,但实际上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这次出宫,是奉了太皇太后的命令,前往益王府给赵棫送信。
虽然赵金奴不知道信的内容,但近来宫中紧张的气氛,赵金奴多少有些耳闻。
隐约中她也听到有宫人在议论,朝中诸王不满秦烈独掌握相国大权,似乎正在密谋,有意拿回秦烈手中的大权,还政与小皇帝赵谌。
但赵金奴毕竟是个妇道人家,虽然出身皇宫之中,但十五岁就嫁入国公府的她,实际上并没有过多接触过政治上的黑暗面。
自是无法窥视其中的奥秘,但本能的她觉得这事,自己无论是告诉秦烈,还是不告诉秦烈,都有些不对。
“既然公主有难言之隐,那微臣先告退了。”秦烈淡淡拱拱手,眼中故意透着几分疏离的冷意。
“妾身、妾身没有……”赵金奴见秦烈不快,心头一震,连忙伸了伸手,表情有些急迫,眼中更是闪过幽怨之色。
“那不知道公主是要走还是留下?”秦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赵金奴那娇艳如花的脸颊,水汪汪的大眼睛,也不得不承认她拥有让男人心动的姿色。
要知道赵金奴的姿色,在众多公主之中,是绝对能够排入前三的女子,而且她是那种越成熟,越发充满魅惑的女子。
历史上赵金奴被金人俘虏,初嫁金国宗室大将完颜昌,四十二岁那年因为完颜昌牵扯宫变而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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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金奴以罪人身份被收入宫中,却得到当时年仅二十多岁的金国皇帝的宠爱,进而连连加封,足见此女的魅力所在。
这也是见惯了美女的秦烈,在第一眼见到赵金奴时,便被她身上那股独有的气质所吸引的原因。
赵金奴身上有股特有的魅惑,一对卧蚕眉下,一双水汪汪的凤目,格外的漂亮,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独特之感。
“妾身听相国大人的。”赵金奴唯唯诺诺的点点头,跟在秦烈身后,一道走出了宫墙。
“公主去哪里,我送你。”出了宫墙,秦烈霸道上前牵住了赵金奴的芊芊玉手。
赵金奴的手掌微凉,被秦烈握住之时,明显有些紧张,几次想要抽出,却都没有得逞。
“相国大人请自重。”赵金奴虽然喜欢秦烈,但这会毕竟还未下嫁过去,如今又在皇城脚下,被秦烈如此轻薄,自是颇有些恼怒。
“是我有些唐突了,吾本以与公主心心相印,原来是我自多多情了。”
秦烈自嘲一笑,松手道:“既然公主对我无意,某这就去告诉太皇太后,让她收回成命,为公主另择夫婿。”
说罢秦烈就要转身想宫门走去,面对秦烈如此的变脸速度,赵金奴一时也惊呆在了当场。
刚才她只是出于女子的矜持,认为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近,毕竟她们还没有正式完婚,而根本不是抗拒秦烈,更不是不喜欢秦烈。
“你,你怎么这样小气,妾身何曾有那个意思啊。”赵金奴被秦烈的态度,弄得心乱如麻,再也顾不得许多的嗔怪道。
“既然没有,那就随我上车,你去哪,我送你过去。”秦烈心头得意一笑,上前再次拉住她的芊芊玉手,十指相扣的把她拉上了马车。
说到揣摩女人心思,秦烈现在可是颇有心得,毕竟家里好几个女人,每天都要换着花样哄,自然也就练就了一张厚脸皮,玲珑心思不是。
赵金奴从小所受到的教育,那都是恪守礼仪,何曾遇到过秦烈这样的男子,虽然有些不安,可内心却又有一种莫名的窃喜。
作为女人,能够得到心爱的男人的宠溺,这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
【作者题外话】:PS:说几句心里话。
赵金奴这个名字,是老鹿查资料的时候,被这个名字一眼就吸引了。
觉得这个名字特别的特别,之后又看了一些这个公主的资料,就忍不住喜欢上了这个,在异国他乡生活了几十年的公主。
说实在老鹿创作女角色的时候,多少都带了一些偏爱的,绝对不是为了开后宫而后宫。
每一个女角色,其实都有值得喜欢和怜惜的一面。
可能是老鹿笔力问题,人物形象不够饱满吧。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老鹿作揖拜谢!
第335章 大丈夫当横行一世
“你能不能松开我的手?”被秦烈掌心相扣,只能挨坐在秦烈身旁的赵金奴,上了马车之后,有些忐忑的央求道。
“怎么?你怕我?还是不喜欢我?”秦烈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肆虐的笑容。
一双乌黑发亮的目光,放肆的落在赵金奴那精致白皙的脸庞上。
静距离观看之下,赵金奴的皮肤是那么的嫩滑紧凑,充满浓浓的胶原蛋白,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上一把。
“不,没有……”在秦烈侵略的目光凝视下,赵金奴不由一脸红霞的低头昵呢道:“你能不能别逼妾身。”
“嘿,还真是个可爱的小妞。”秦烈不由得意的一笑,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一把。
“哎,你怎么可以这么无礼。”赵金奴被秦烈亲密的举止,吓了一跳,受惊的后仰娇嗔道。
“无礼吗?你都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娘子了,我怎么就无礼了?”秦烈欺身上前,俯身凝视着她躲闪的目光,感受着她起伏不定的心神,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
“好了,不逗你了,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你要去哪里了吧?”眼看赵金奴已经到了爆发的边沿,秦烈立即脸色一变,转而正经坐直身子,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太皇太后让我替她去探视益王妃,听说最近益王妃身体抱恙。对了,太皇太后还让我带了一副太医署的药方。”
赵金奴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告诉了秦烈。
“哦,药方在哪?我能否看看?”秦烈不置可否的目视着赵金奴,等待着她做出选择。
“啊?”赵金奴一愣,还是从怀中把药方拿了出来。
秦烈接过那所谓的药方,展开阅览之下,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这哪里是药方,分明是一封书信。
太皇太后这封信倒有些意思,因为这是她在回绝益王。
益王赵棫是太皇太后刘氏的长子,也是太上皇赵佶的第八子,此子素来纨绔,又颇具野心,故不得赵佶所喜,之前的爵位也不过是济阳郡王。
这一次赵王赵模带回来的密旨,晋封了益王赵棫为齐王,并授予他皇叔辅政大权,这让本就野心勃勃的他,自是大喜过望。
恨不得立即把秦烈拉下马,好让自己入主中宫,以皇叔的身份,代替小皇帝赵谌执行皇权。
太皇太后刘氏显然也是一个明白人,毕竟在宫中生活了二十多年,对于尔虞我诈的后宫纷争,她经历的可不少。
赵佶逃出汴京之日,她经历了金人俘虏之劫,即便是贵妃身份,她也差点受到侮辱,现今天下局势纷乱,她一个老妪,又如何能够干涉朝堂纷争?
所以对于益王赵棫提议,由她出面召集京中诸王,共同声讨秦烈,把秦烈贬出京师的提议,即便是亲儿子,她也明确表态了拒绝。
虽然现在京中的皇子,也就是赵佶的儿子,成年的多达十几个,未成年的也有十几个,但这些王爷,哪一个不是金丝雀?
指望他们拼命,浴血奋战,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包括益王赵棫,面对金人的铁骑,他还不是像个孙子似得当了俘虏。
甚至他的一名妃子,当初在金人营寨,也曾被金人宗室完颜谷神给留宿,事后第二天上午才送回来。
而他却硬是没敢吭声,更别提与金人拼命。
“公主,我明日即将奔赴陕西路整顿军务,你有没有兴趣随我出征?”秦烈握着赵金奴的手腕,把信笺放在了她的手掌,目含柔情的看着她,柔声说道。
“我、我可以吗?”赵金奴的目光中带着迟疑,以她公主的身份,加上又未与秦烈成婚,追随秦烈出征的话,这在她看来,显然是不符合礼制的。
“只要你愿意,就可以。”秦烈霸气而自信的与之对视道。
“容我想想好吗?。”在秦烈的目光凝视下,赵金奴浑然忽略了,此刻她那冰冷的双手,早已经落入秦烈的一双温暖的手掌之中,任由着秦烈把玩抚摸着。
忐忑不安的她,意识到这点,想要抽出手掌之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就像棉花似得,竟然使不出半点力气。
一脸幽怨的她,只能任由着秦烈的轻薄,一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模样。
“主公,益王府到了。”这会马车外,负责驾车护卫的雷横,开口提醒了一句。
“公主,要不要我陪你进去?”秦烈看着仅仅被自己揉捏了一番手掌,便浑身乏力,瘫软着只能依偎在自己怀中的赵金奴。
在暗喜这次捡了宝之余,忍不住愉悦的笑问道。
很明显赵金奴是那种敏感体质,这样的女人属于内媚体质,对于男人来说,绝对是一个宝藏女孩。
“都怪你,人家这幅样子,该怎么见人啊。”一脸娇媚欲滴的赵金奴,娇嗔一声,推了一把秦烈,极力控制着荡漾的心神。
“那就让人把信送进去,反正太皇太后的意思我已经明白,益王的态度,已经不重要了。”
秦烈不以为意的一笑,益王赵棫想要作乱,在秦烈看来,显然还是嫩了一些。
若是太皇太后刘氏支持他,对于秦烈来说,或许还有些麻烦,毕竟太皇太后的声望摆在那里,真要她支持宫变,秦烈还真不好下杀手。
“不可,还是容我进去探视一下益王妃。”赵金奴轻咬贝齿,起身之时才发现,自己的衣衫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秦烈的咸猪手弄得乱七八糟的。
“亏你还是堂堂相国大人,分明就是个登徒子。”暗恼自己竟然如此不知廉耻,被秦烈如此轻薄的赵金奴,慌忙整理了一下衣裙,收拾心神走下了马车。
“嘿嘿。”透过车帘的秦烈,看着赵金奴那摇曳生姿的背影,嘴角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
“大丈夫生若不能横行一世,死亦五鼎烹也!”探头走出马车的秦烈,大手一挥,豪气吞云的追了上去。
雷横率领的一都护卫铁甲士卒见状,自是连忙跟了上去。
追上赵金奴的秦烈,倘若无人般,牵着对方的手,跨入了益王府,之前他与皇太后朱琏建议,准备采取避让态度,让这些在京城的王爷主动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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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刚才,他突然改变了主意,生出‘大丈夫当横行一世’之念。
正所谓一念既出,万山无阻!
第336章 赵家诸王的密谋
益王府的一处密室之内,益王赵棫,肃王赵枢,景王赵杞,济王赵栩,沂王赵?,和王赵栻,信王赵榛共聚一堂。
赵王赵模虽然也曾被邀请,但他却拒绝了益王的参会的要求。
这次的密旨,虽然是他带回来的,但实际上这封密旨,赵模并不知道,而是受了赵构在南面任命的礼部侍郎候益的当。
从而把那道赵佶封赏诸王的密旨带到了京师,赵佶利用太上皇的身份,大封诸王的目的,自然是要制造纷乱。
这次被赵佶封赏的诸王,都是赵佶儿子中,已经年满十六岁的皇子,这些王爷可以说都已经成年。
赵佶加封他们爵位,赐封地,提高他们的声望,加强他们的权势的目的,就是给秦烈制造和小皇帝赵谌制造麻烦。
同时也是一种保护措施,毕竟这些人都是赵家的子孙,只要有一个人崛起,说不定就能中兴大宋王朝。
“益王兄,既然父皇有旨意,咱们几个,谁不比你那赵谌有资格继承帝位?”
“凭什么咱们要听秦烈一个外臣之言,扶持一个小孩子继位?”
沂王赵?是赵佶的第十五子,今年刚满十八岁,此子之前是授封的官职是,横海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封爵冀国公。
宋钦宗赵桓继位之初,改封剑南东川、威武军节度使,迁封太保,进封为沂王。
不过这道圣旨,刚刚发出去,汴京城破,赵?惨遭俘虏,其正妃曾被完颜宗磐留宿一夜。
为此,当秦烈在乌石山解救他们一家回京之后,根据宋钦宗赵桓的旨意,依旧按原职授予了他沂王等官职爵位。
而此子在回京之后,就把他的正妃逼迫的自杀了,为了此事王妃家人,还曾向宗人府伸冤过。
沂王赵?的话一出,在座的其他王爷,无不是纷纷附和。
“话虽有理,然这事光靠我们肯定不行,必须得到太皇太后的支持,以及诸位宰相的支持,咱们才能把秦烈贬谪出京。”
“只有把秦烈贬谪出京师,赵谌小儿还不就是没有了爪牙的老虎,任由我们摆布?”
肃王赵枢是赵佶的第五子,也是诸王之中年纪最长的一位,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仅仅只有二十九岁。
他与郓王赵楷是同母兄弟,之前他可以说是一直活在王兄赵楷的光环之下,在朝中并没有什么声望。
但此番看来,此人并非是一个无能之辈,只不过隐藏的够深而已。
“肃王兄所言甚是,吾已经向太皇太后请求过,希望她们配合我们,把秦烈贬谪出京,不过这事还需要御史台那边人出力。”
益王赵棫知道,当初郓王赵楷可是执掌着御史台的言官,如今赵楷虽然跟随太上皇去了江南,但身为其胞弟的肃王赵枢,在御史台必然还是能够说的上话。
“御史台殿中御使韩端,是皇姑之孙,其人应该可以可用,来日朝会之上,可以让他当堂弹劾秦烈。”
“到时候我等趁机发力,共同弹劾秦烈擅权违法,太皇太后再下一道懿旨,足以让秦烈离开京师。”肃王赵枢在诸王目光注视下,有些踌躇满志的说道。
“如此大善。”诸王纷纷颔首附和,大有弹冠相庆的冲动。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相国大人带着侍卫来访。”
就在赵棫诸王兴奋之际,密室之外王府內侍总管的喊声,让密室之内的诸王,无不是大惊失色。
“秦烈带着侍卫来了?他是来抓我们问罪的吗?”年纪最小的信王赵榛,慌张的一把拉住赵棫的手臂,脸色都吓得一片苍白。
“不,不可能啊,今天咱们聚会之事,仅有我们几个人知道,难道是赵王那个混蛋,通风报信了?”
面对众王惊疑的目光,益王赵棫一时也有些忐忑了起来。
“要真是赵王告密,你我岂不是休矣?”景王赵杞,济王赵栩齐齐变色。
“莫要慌乱,益王兄你先去看看情况,若真是赵王告密了,你我害怕也没用。”沂王赵?别看年轻,这个时候他却表现最为镇定。
“对,对、对,益王你先去探探情况。”肃王赵枢连连点头。
“诸王放心,我这就去看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益王赵棫硬着头皮,一路小跑着来到王府大堂上时,却见秦烈已经在大堂上坐了下来。
这会侍女也送上了香茗点心,雷横率领的铁甲士卒,则在大堂外肃然而立。
荣德长公主赵金奴,则去了后院探视益王妃。
“不知秦相大驾光临,未能远迎,还请秦相勿怪。”益王赵棫因为心虚,这个时候的态度自是十分卑微,低眉顺眼的主动向秦烈行礼。
“益王客气了,应该是本相来的唐突了才是。”秦烈淡淡一笑,当赵棫抬头之时,他的目光随之盯在了赵棫脸上,道:“听说益王对秦某颇为不满,准备拉拢诸王,把本相贬出朝堂?”
“这,这万万没有之事,还请秦相明见。”赵棫原本就心虚,这会被秦烈凛冽的目光一瞪,惊得一哆嗦,差点没跪在地上。
“这么说的话是本相冤枉你了?”秦烈说罢从衣袖中拿出太皇太后的回书,扔在了赵棫脸上,转身端坐在大堂的王位之上,一脸冷笑的看着赵棫。
“益王,看在太皇太后和福金的份上,你现在老实交代,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否则休怪我不念亲情。”
“你应当知道,亲王祸乱朝政,阴谋宫变之罪,那可是等同谋逆。”
秦烈目光如刀,一番言语之下,赵棫哆嗦着捧着太后的密信,啪的一下便跪在了秦烈面前。
“秦相饶命,秦相饶命,都是小王年轻,受了肃王兄他们的蒙骗,我招,我都招了。”赵棫就是一个软骨头,他要真是有勇有谋的英明之主,也不至于被俘之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王妃被金人侮辱,事后为了面子,更是逼死了失节的王妃。
这样的人,比起赵构来说,只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别看赵构比赵棫还小一岁,可这几年赵构在两淮都转运使上,那可是政绩斐然,把两淮各州府的官吏,全部拉到了他那条战船之上,否则这次赵构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在金陵继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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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接憧而至的麻烦
益王赵棫说白了就是空有野心,却没有担当的皇室子弟。
面对秦烈的一番威胁恐吓之下,他自是竹筒倒豆子,添油加醋的把肃王赵枢一干人密谋之事,向秦烈说了出来,临了还不忘给自己推脱了一把。
“秦相,都是小王年轻,受了肃王兄、景王兄他们的蛊惑,还请您看在太皇太后,以及吾姐齐国公主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吧。”
以及经历过一次俘虏,差点殒命的赵棫,肃然有野心,但却更怕死,如今他贵为王爷,就算没有权利,那也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这么说,肃王他们都在你府上?”秦烈目光凛冽,表情肃然的盯着赵棫,他是真没有想到,今天这一趟,竟然来了一个一网打尽。
“在,在,就在后院密室。”赵棫这会跪在秦烈面前,那还有半点王爷的架子,分明就是个为了活命的小丑。
这小子倒也是能伸能屈,可惜就是缺了一份血性。
“雷横,你去把诸位王爷请上来。”秦烈翻身在诸位上坐了下来,伸手解下腰间佩剑的他,手握剑柄,大马金刀而坐。
跪在地上的赵棫,这会也没敢起来,只得小心翼翼偷偷打量着秦烈,内心更是充满后悔与不甘。
“你们好大胆,竟敢囚禁我等亲王,难道你们要造反吗?”
被雷横带着人马,押解而来的一帮王爷,一路不停的有人叫嚣着,也不知道是自壮声势,还是色厉内荏。
“益王兄,秦烈不过我赵家的走狗,你怎么可以受他侮辱,跪在他面前?”沂王赵?被推搡着进入大堂,见到益王赵棫竟然跪在秦烈面前。
自是愤怒的指责着秦烈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秦烈我赵家子孙,不会放过你的。”
“给我掌嘴。”秦烈轻蔑的一笑,一个小小的王爷,要不是秦烈在乌石山一战把他们救回了,这个时候这些所谓的王孙贵胄,只怕到了金人的五国城为奴为婢。
雷横帐下的铁甲亲卫,狞笑一声,伸手便把沂王赵?按在了地上,一个个响亮的巴掌便甩了下去。
不一会便把沂王赵?打得杀猪般的惨嚎了起来,不过这小子但确实有几分血性,竟然硬是没有求饶。
“秦相,沂王年幼不懂事,冲撞了了您,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他这一次吧。”眼看沂王赵?被打得惨叫连连,肃王赵枢忍不住躬身求情道。
“你有资格求情吗?一二三四五六七,你们七位王爷密谋谋逆,莫非要效仿汉初七王之乱?”
秦烈目光凛冽的扫过赵枢,拔剑而起,玄天混元剑出鞘,寒光乍现,惊得堂下的一众养尊处优的王爷们,无不是大惊失色,连连后退的瘫坐在了地上。
像胆小的和王赵栻,更是吓得尿都从裤裆里流了下来。
“秦相误会了,吾等不敢,不敢。”眼看大势已去,年龄最长的肃王赵枢,只得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看着秦烈回道。
“不敢?刚才益王可是招供了,你们阴谋废立皇帝,篡夺大宋皇权,难道这是益王诬陷你们的?”
秦烈玩味一笑,挥剑一指益王赵棫,直接把他的招供给说了出来。
“益王,你这个混蛋,明明是你拉拢我们密谋,临了竟敢反咬一口乎?”
愤怒的景王赵杞、济王赵栩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兄弟两个这会闻言,自是愤怒冲了上去,对着益王赵棫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秦相救我,救我……”益王赵棫哪里是他们两个的对手,不一会便被打倒在地上,拼命的向秦烈求救了起来。
“住手,你们都是堂堂亲王,兄弟斗殴,成何体统?”秦烈看着自己一手导演的兄弟闹剧,这才淡淡冷喝一句,当即有四名铁甲士卒冲了上去,把他们几人拉开了。
“秦烈,你这一手高明啊,看来我们兄弟都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了。”沂王赵?虽然脸都被打肿了,但这小子却依旧表现出刚强的一面。
“但你别忘了,这大宋江山终究是我赵家的,不是你一个外人可是指手画脚的,今日吾即便死了,我赵氏皇族,迟早会跟你清算这笔账。”
沂王赵?充满仇恨的目光瞪着秦烈,又看了在座的诸位王兄王弟,惨笑道:“自相残杀,徒惹亲者痛仇者快,吾耻于尔等为伍也。”
说罢赵?健步如飞,直接以头冲撞在大殿上的圆柱之上,当场头破血流,惨死当场。
“沂王赵?阴谋谋逆,事发畏罪自杀,通知宗正寺衙门,除去沂王赵?皇族身份,沂王府所有财务抄没充公。”
虽然沂王赵?的表现,有些让人出人意料,但秦烈却并未所动,反而立即定了他的罪名。
“秦烈,我十五弟说的没错,你屠戮我赵姓皇族,陷害忠良,我赵姓皇族,誓不与你干休。”肃王赵枢眼看沂王赵?自杀身亡,顿生兔死狐悲之感,惨笑一声的他,当即伸手指着秦烈叫骂了起来。
“来人,把他们都拖去宗正寺去,请大理寺、宗正寺共同审理,他们的谋逆之罪。”
秦烈脸色一沉,目露凶光挥手道。
沂王赵?在自己面前自杀,对于秦烈来说,顶多也就是名声受损,会受到一些诟病罢了。
但若是这个时候,在没有审理罪证的情况下,一旦传出他逼死诸王的留言,这将会对秦烈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毕竟现在还是赵宋皇朝的天下,秦烈刚入中枢,就大肆杀戮皇族,只会给士人留下屠夫的形象,一旦天下士人,把他流传成董卓这样的屠夫,那么他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秦烈在益王府闹出的动静,就像狂风暴雨般席卷了整个汴京城。
汴京城中的皇亲贵胄,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一些辈分高的皇族王爷,公主,纷纷涌入皇宫,向太皇太后刘氏,皇太后朱琏,小皇帝赵谌告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秦烈。
一时之间,秦烈这个原本大宋皇朝的拯救者,突然间变成了赵氏皇族的死敌。
这些人以神宗皇帝之子,太上皇赵佶之弟燕王赵俣、越王赵偲辈分最高,共同掀起了一场排挤秦烈的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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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皇帝赵谌的手段
“太皇太后,老臣承认秦烈是有功社稷的功臣,可现在他打压诸王,分明是排除异己啊。”
坤宁宫太皇太后刘氏的寝宫,燕王赵俣,领着一帮赵氏王公大臣,公主、驸马跪在宫门外,扬声高呼。
延福宫方向,越王赵偲同样也领着一帮未成年的皇子,公主堵在了宫门口。
“官家,这大宋的江山终究是我们赵家的,怎么可以任由秦烈胡作非为?”
“还请官家做主,贬谪秦烈,挽回我皇室声誉。”
越王赵偲是神宗皇帝的遗腹子,虽然辈分不低,但他现今还不到四十岁。
作为神宗皇帝的遗腹子,哲宗皇帝和徽宗皇帝的弟弟,赵偲从小在深宫长大,成年之后虽然搬出皇宫,但恩宠一直不断,每年的赏赐都是诸王之最。
赵偲也一直扮演着逍遥王的姿态,爱好花鸟书画,与赵佶保持着相同爱好趣味,从而深的赵佶赞赏。
宫中那些未成年的皇子,也因为赵偲这个皇叔亲善,多跟他亲近往来,为此赵偲在皇族之中,却是颇得人望。
小皇帝赵谌,面对大殿外恸哭悲戚的一帮长辈,内心多少有些感同身受。
门口那些面孔,虽然他未必全认得清,可那些人都是皇家子弟,大多数都是他的叔叔,叔爷辈,可现在他们却被人逼得这个地步。
让紧握着小拳头的赵谌,充满了愤怒之色。
“宣秦烈入宫见朕,朕倒要问问他,他难道是要做弑君的董卓吗?”赵谌虽然只是一个九岁小儿,但继位以来,他发现自己虽然是皇帝,可是什么都做不了。
朝中大小事务,必须经过太皇太后、皇太后同意,才能交由三省合议,若三省合议不过,就会驳回。
而三省的权利,赵谌是知道,如今都掌握在秦烈这个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手中。
即便只是一个孩子,一旦坐上皇位,他也会迅速的成长起来,毕竟他左右整天围绕着的人,那都是一群顶尖的人精。
虽然李邦彦、张邦昌这些人在秦烈的强势下,选择蛰伏了,但这些人都是官场的不倒翁,精通为官之道。
虽然不至于拆秦烈的台,但挑拨离间也是难免的。
尤其是太傅欧阳澈、少傅何粟近日在指导太子学业之时,常常以董卓、曹操映射时局,虽然没有明言秦烈就是当代的董卓、曹操,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头戴皇冠,身穿龙袍的小皇帝赵谌,走到宫殿大门前。
“诸位皇叔爷,皇叔请起来说话,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朕定要给你们做主。”赵谌小小年纪,经历了汴京城破,沦为俘虏,父皇驾崩,生死边沿的磨难之后,他的心志也已经远超统领之人。
“官家,秦烈执掌军政大权,坐镇皇城,万一哪天他手下的兵马兵变,来一次黄袍加身,我大宋一百多年的基业,岂不是一朝葬送?”
“现在秦烈逼死沂王,又把诸王打入宗正寺,这分明就是要拿我皇族开刀啊,还请官家决断,把这等不忠不义的臣子,贬谪出京流放。”
在赵谌的搀扶下,越王赵偲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慷慨激昂的陈词道。
这老小子别的本事没继承到,花鸟书画的水平,也就比太上皇赵佶稍逊一筹。
为此,他经常暗叹自己生不逢时,若早些年降生,说不定这大宋的皇帝宝座,就轮到他坐了。
当年哲宗病逝的时候,他也正是如今赵谌这般大小,可惜的是当年的皇太后执意让赵佶继位,从而让他与皇位失之交臂。
这一次,他跳出来联络皇族压制秦烈,自是希望能够掌握中枢大权。
当了几十年的逍遥王,他早就当够了,若能够趁着这个机会翻身,他自会愿意拼上一次。
事实上近来京城有关秦烈独掌大权,架空皇权的流言,就是赵偲和燕王赵俣派人散发的。
否则事情也不会发酵得这么快,秦烈这边刚刚派人把肃王赵枢几个送去宗正寺,这些赵氏皇族的王公大臣,便赶到了皇城之内。
“皇叔爷,秦烈虽然擅权,但乌石山一战,他挽救了我大宋,挽救了你我性命,这份功劳不可抹除。”
“如今金人随时都会南下,朕贬谪秦烈出京容易,可一旦金人来犯,又有谁能给抵抗呢?”
赵谌虽然是个孩子,但他也不是蠢货,任人摆布。
最起码这一番话一出,大殿上经历过金人俘虏的小皇子们,无不是感同身受。
“官家所言甚是,然而金人远在幽云,而秦烈之害就在眼前,今日官家不为我等做主,吾王兄景王、济王怕是死无葬身之地矣。”
安康郡王赵楃与景王、济王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由于他还未成年,所以并没有参与益王的密谋。
但得知两位王兄被秦烈送入宗正寺,他自是十分担心,害怕王兄遭到秦烈迫害而死。
这不当接到越王派人送来的消息之后,他二话不说便赶到了延福宫,掺和到了这起事件之中。
“王內侍,你立即去宗正寺传朕圣旨,诸王乃朕皇叔,太上皇子嗣,所犯罪行,一律赦免。”
赵谌闻言,连忙对身旁的太监总管吩咐了一声。
“皇叔,这下你可放心了?”赵谌看向安康郡王赵楃,表情严肃的问道。
“臣谢过官家。”
越王赵偲见小皇帝,轻描淡写的便化解了这一手逼宫之举,心头不由闪过一丝异样。
因为他发现自己有些小瞧了这个侄孙,从他能够在这样纷乱的情况下,还能理清头绪,主张安抚秦烈,赦免诸王,可见他的非凡。
赵偲原本的目的,就是希望借助小皇帝赵谌的怒火,达到打压秦烈的目的。
但现在他发现小皇帝虽然对秦烈擅权不满,但却远远没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外部矛盾没有解决。
金人现在对于大宋来说,就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利剑,随时都会落下。
若没有找到代替秦烈的人,除掉秦烈只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赵偲沉吟之下,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他发现自己考虑的问题,竟然还没有小皇帝赵谌缜密。
“官家英明,吾等不及也。”赵偲在醒悟到,小皇帝赵谌对秦烈同样不满,自是因为暂时需要他护卫大宋安危之后,他便意识到,自己该撤退了,否则定然会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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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秦烈的强硬态度
大宋皇城延福宫大殿。
“官家,微臣不同意无罪赦免谋逆的亲王,虽然他们是亲王,但先贤早有定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面对小皇帝赵谌赦免益王赵棫等人的旨意,秦烈态度强硬表示了反对。
“谋逆之罪,罪在不赦。即便他们是亲王,也没有赦免的道理。”空旷的大殿之上,秦烈的话语铿锵有力,端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赵谌,双手紧握,强忍着怒气。
“秦相,难道连朕的家务事都要插手吗?诸位王叔纵有密谋,但也并未付诸行动,朕身为天子,难道还没有赦免亲人的的权利?”
面对秦烈灼灼逼人的态势,赵谌腾地站了起来,双手趴在桌面上的他,表情充满愤慨之色。
“官家此言差矣,天子无家事,这是圣人之言。今日官家若是赦免了谋逆的益王等人,将来必然会更多的亲王站出来效仿,到时候官家又该如何自处?”
秦烈原本以为把益王赵棫等人,送到宗正寺之后,这起事件也就可以平息了。
可结果却换来了赵氏皇族更勇猛的反击,这让秦烈杀心顿起,原本他只是向警告赵氏皇族一番,既然这些人非要往他刀口上撞,那他自是不会再手软。
秦烈虽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他向来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三尺,但若是你敢惹我,那他必然会让对方血债血偿。
“肃王赵枢,罪在不赦,腰斩弃市,以儆效尤。”
“景王赵杞,济王赵栩,削去王爵,贬为庶民,流放西北戍边,益王赵棫、和王赵栻,信王赵榛降为郡王,禁足郡王府一年。”
秦烈说罢从怀中掏出中书省拟下的旨意,递到了赵谌面前,意思很明显,让他盖上玉玺。
“秦烈,你这是欺君罔上。”赵谌看着面前的旨意,一双小眼睛死死盯着秦烈,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秦烈早就被他杀死无数遍了。
“微臣不敢,臣只是在替官家,维护朝廷法度,毕竟官家您还尚年幼,待将来您长大了,便能够明白微臣的一片苦心了。”
秦烈目光平静的注视着赵谌,这一刻的秦烈知道,他与小皇帝的赵谌,终有一天需要分出胜负。
“请官家用玺。”秦烈见他无动于衷,当下再次沉声喊道。
“官家,你可知道西北西夏范边?麟州总管折可求兵败麟州城,丰州危如累卵,折可求只能退军府州据守。另一路鄜州总管刘延庆战死沙场,数万边军死于边塞。”
“我军一旦失去鄜州、丰州,麟州,府州的话,西北将会尽落西夏蛮子之手。”
秦烈说罢,把枢密院刚刚收到的陕西路经历安抚使张叔夜,六百里加急送来的战报,递到了赵谌面前。
“乱世当用重典,官家你还年少,又岂会明白,无尽的内斗,只会耗尽大宋的元气,唯有上下同心,才能戍守边关,护我大宋江山,以及黎民百姓的安康。”
虽然秦烈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但小皇帝赵谌始终解不开心结,蹦着劲头就是不用玺。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时,皇太后朱琏及时赶到。
“官家,秦相做的对,当务之急,不是内讧的时候,现在我大宋内忧外患,实在经不起内讧了,秦相老成谋国,这次做的对。”
朱琏刚才同样被一群公主贵妇所包围,好不容才脱身而出的她,就预感到这次宫墙之变,定然是有人指使的。
现在京城内外,大把的人希望秦烈与赵谌闹起来,只要二人分道扬镳,赵谌的皇帝位置也就完蛋了。
同样失去小皇帝这个大义名分,秦烈也就没有了公器,可以说现在的秦烈与赵谌,双方暂时谁也离不开谁,只有共同进退,才能保住彼此的地位、名望以及权力。
朱琏身为皇太后,自是看出了这一点,她也一直在维护着秦烈与赵谌的关系。
虽然朱琏也明白,这种合作的关系,迟早会有破裂的一天,但她还是希望这一天能够尽量来的晚一些。
“母后,那是不是有一天,朕也要认贼作父,遵称他为一声仲父?”赵谌冷笑一声,拿起玉玺在中书省拟好的旨意上盖上玉玺,充满愤慨的匆匆而去。
“秦相,官家他还年幼,并不懂事,您莫要怪他。”朱琏看着赵谌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探一声,只得展颜笑着对秦烈表达着歉意。
“太后娘娘见外了,微臣岂敢生官家的气?”秦烈躬身行礼之余,接着道:“今日之事,必然是有人推波助澜,我会安排人进行彻查,太后不必忧心。”
“秦相办事,哀家自是放心。”朱琏一个妇道人家,在宫中的权势全靠小皇帝赵谌支撑,而现在赵谌的权势,说白了就是秦烈支撑的。
现在秦烈只要登高一呼,响应赵构的临安政权,赵谌立马就得下台。
但做官做到秦烈这个地步,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那都是如履薄冰,要么粉身碎骨,要么登临九五。
但现在的秦烈现在不具备前进的资历与威望,作为权臣,他也只能保持与小皇帝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
毕竟小皇帝手中没有大权,就算不满也终究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相反投奔赵构就不一样了,首先赵构有一套自己的班底,而且手握执政大权,秦烈一旦投奔他,那就必须服从调遣,否则赵构有的是罪名加到他头上。
这次,赵氏皇族跳反,秦烈正好拿肃王赵枢的人头,整肃一下赵宋皇室,让他们明白,惹恼了他秦烈,就是皇帝也保不住你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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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朝中局势纷乱,边塞战事频繁,微臣明早必须赶赴陕西一趟,京中的大局,还需要您多多费心。”
秦烈与朱琏交换了一些朝中事务的意见,随即连夜回到了镇国公府邸。
“石都统制,看来你此次前来,定是给我带来了好消息。”见到汴京外城城防军都统制石宝,秦烈颔首招呼他入座之余,又吩咐了雷横一声,让他知会后院为他准备食物。
今天在京城奔波一天,出入宫廷两次,忙到这会已经月上中天,他连一口热饭都还没来得及吃。
第340章 军需物资的问题
“回禀主公,根据我帐下探子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这次赵宋皇室宫变,是燕王赵俣和越王赵偲串联起来的。”
石宝现在担任汴京城卫军都统制,手中还掌握着一支密探队伍。
这支密探队伍,由朱贵、朱富、张青、孙二娘、孙新、顾大嫂、杜兴、白胜八人负责。
他们八人分别在京城东南西北四座城门附近,最繁华的地段开设了一家大型酒楼。
而扈成、杜迁、宋万三人,现在则在汴京城中开设了最大的一家香料作坊。
因为秦烈手中掌握了大量的抹香鲸产出的龙涎香,加上鲸油熬制的肥皂、燃油,生产出来的蜡烛,夜来香蚊香棒等等物品。
那都是当世最畅销的商品,而他们十一个人在京师,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暗卫。
现在他们每个人手下,都有一队核心探子成员,隐藏在商队之中,专门负责打探一些有用的消息。
而他们这些人,平时收拢的情报,都会汇报给石宝,由石宝直接面呈秦烈,亦或者参军府的长史吴用。
“燕王赵俣?越王赵偲?”秦烈略作沉吟,便道:“好,这事我知道了。”
随后秦烈又交代了石宝一些事情,石宝这才告退而去。
不一会,吴用、朱武、樊瑞、蒋敬、张浚等人奉命而来。
趁这空荡,秦烈吃了一碗面条,两个肉馅饼充饥,擦了擦和嘴喝手的他,见众人来了,遂笑着招呼众人坐了下来。
“今日朝中之事,我已经得到确切情报,是燕王赵俣和越王赵偲搞得鬼,我的意见是让燕王改封清河王,前往沧州府就藩,越王改封河间王,前往冀州就藩,把他们一家子都送出去。”
“今后朝中若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皆这么办,他们既然嫌日子太舒适了,那就让他们去藩地耕地去。”
秦烈提起这事,就是通报一下,而不是跟众人商量。
藩王就藩也是分亲疏的,向燕王赵俣这样的,去了沧州就藩,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今后休想有好日子过。
因为无论是沧州留守统制小旋风柴进,还是冀州留守统制厉天闰,那都是秦烈的人,今后这两老小子,到了藩地,老老实实便作罢,否则定要他们好看。
“谨遵主公号令。”吴用、朱武等人拱手附和道。
“这次京城宫变,也给我提了一个醒,今后必须加强对宗室的管理。”
秦烈看向吴用,道:“我准备在宗正寺之上成立宗人府少府,专门负责宗室纠纷审核一事,这个第一任少府就让赵王赵模担任。”
“赵王这次出使江南,虽然因为经验不足,受到瞒骗,但他把童贯、高俅这帮奸臣带回京师,明典正刑,极大的鼓舞和凝聚了京城百姓之心,也是有功劳的。”
户曹从事张浚,虽然年轻,但此人在政事处理上,却是十分老道,甚至在军事之上,也颇有建树,此人再锻炼几年,无论是外放安抚一方,还是坐镇六部之位,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同意。”吴用等人也纷纷颔首道。
“樊瑞、蒋敬咱们现在手中还有多少积蓄?能不能坚持再打一次大仗?”秦烈要去西北,自然需要未雨绸缪。
“十万大军一年所需。”樊瑞和蒋敬对视一眼,由蒋敬起身回道。
“不过有一个问题,现在两淮战事还未结束,也不知道这场战事会持续多久。”
“其次是河北两路、河东路我大军云集,也需要准备粮草,所以算下来,我们后勤部,顶多能够给主公抽调三个月的军需粮草。”
神算子蒋敬拿起腰间的算盘,啪啪啪的拨弄之下,最后给出了秦烈一个确切的数字。
“主公征伐,乃是为了朝廷,而不是个人私事,不能光靠咱们自己积攒军费开支,今年户部秋赋已经收上来了,虽然比起往年锐减大半,但应该可以匀出一部分来。”
参军府主薄,兼任门下给事中的朱武,近来查看过户部的账簿,知道户部今年的赋税,虽然少了江南地区的,但京东东路和京东西路,以及荆湖北路、包括蜀中、陕西路、以及河北、河东地区的赋税,都已经陆续押解到了京师。
目前就两淮因为战事,暂时没能收回赋税。
大宋的赋税采取的中枢集中制度,就是地方上一切税赋都要统一收归朝廷,然后由朝廷下拨给地方。
事实上这样做确实起到了一定的防范贪腐作用,但却增加了损耗,税赋来回押送分配,不但消耗了大量的人力财力,中间同样存在贪墨。
这就是大宋号称封建王朝最富有的原因,因为它把全国税赋收入全部进行了统计,却没有合算开支。
当然,大宋经济和农牧业的发展,也确实达到封建王朝时期的一个高峰。
“看来明天我得亲自去拜访下刘尚书,同时这税赋问题,也需要进行一些改革了。”秦烈要出征,就必须要有军需粮草。
西夏的寇边,战事不容刻缓,可朝中事务有烦躁,秦烈预计明天亲自带兵出发的计划,现在看来肯定又要泡汤。
“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明天上午后勤部准备两万骑兵的军需物资,午后骑兵必须出发,支援陕西路的战事。”
一番商讨计议之下,秦烈随即决定,先任命刘光世继任其父鄜州总管一职,兼任鄜延路安抚使。
同时任命杨志为都统制,统率所部铁骑营。以及王进、呼延灼、张俊所部的常胜军骑,共两万骑兵,遂刘光世一道出发,奔赴鄜延路,防止西夏蛮子进犯长安。
而秦烈则必须暂时留下几天,把朝中的税赋和军需问题解决,然后才能前往西北。
忙完手头事务,已经是子夜时分,秦烈回到后院之时,各院早已经熄灯,只有大堂的厢房还亮着烛火。
“易安姐,怎么不回房去睡?”秦烈来到厢房,见李易安靠在桌子上和衣睡着了,直到秦烈推门响声时,才把她给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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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扬,你回来啦?饿不饿?我去给你准备一些吃的。”见到秦烈的李易安,脸上露出一抹笑脸,温柔的上前给秦烈解下了肩上的披风。
“是有点饿了,不过我更馋得是易安姐。”秦烈伸手一把搂住她的细腰,二人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留下了对方的身影。
彼此眼中都只剩下了对方的二人,一番亲吻相拥之下,喘着粗气的秦烈,拦腰把她抱起,往房间疾步而去。
第341章 促进税收的变革
皇城之内政事堂。
政事堂设置在皇城之内,政事堂囊括门下省、中书省和尚书省的大部或主要职权,是最高行政机构。
在宋代与枢密院合成二府。
如今秦烈执掌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任枢密院枢密使,一人身兼朝中执政大权与军事大权。
政事堂后分列五房:吏房、枢机房、兵房、户房、刑礼房。
虽然五房官吏为给事中,虽然职权不高,不过是正五品品阶,但职权却十分重。
目前秦烈帐下的张浚,除了在他的参军府担任户曹从事外,还兼任着户房给事中以及户部郎中一职。
同样洪皓也兼任参军府吏曹从事,并兼任着吏房给事中以及吏部郎中一职。
另外还有胡铨兼任着刑礼房,萧让兼任工曹,夏侯成兼任着兵曹之事。
而吴用兼任着政事堂下,最重要的知制诰一职,朱武兼任着门下给事中。
这一群人作为秦烈的心腹,虽然担任的官职不重,但职权却都不低,囊括了三省六部的所有职权,这也是吴用、朱武、张浚他们的参军府,被称之为小内朝的原因。
身穿镇国公服蟒袍的秦烈,领着雷横、朱仝一队侍卫,佩剑刚进入政事堂,在朝的官吏纷纷起身相迎。
“见过秦相。”
“拜见镇国公。”
一群身穿紫袍、绯红官服的官吏,纷纷起身作揖见礼。
“诸位大人辛苦了,不必拘礼。”秦烈拱手回礼,面露微笑,态度和蔼亲近。
政事堂大堂左右官署房内,分别坐着中书侍郎李邦彦,门下侍郎白时中,尚书左仆射张邦昌,尚书右仆射吴敏,尚书左丞唐恪和尚书右丞许将。
皆授予参知政事一职,从而进入宰相序列。
加上枢密院副使兼兵部尚书徐处仁,统称为宰相。
不过如今朝中事务,这些宰相们手中的权利,已经大幅度削减,秦烈成为名副其实的相位第一人。
“近日西夏蛮子寇边,朝中军需物资严重不足,这固然有前番汴京城破,江南太上皇分裂时局的原因,但同样跟我朝税赋征收,有很大的关系。”
秦烈今日来政事堂的目的,就是从户部扣出钱来,同时改革税赋制度。
未来十年间,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的战争,都将会成为常态。
若不能够改革税赋,增加经济与农业的发展,待战争打完,估计朝廷的财政也完蛋了。
“秦相,我朝税赋制度,已经延续百年,一直都十分平稳,不知有何不妥?”张邦昌有些迟疑的问道,他担心的不是秦烈要变革税赋制度,而是借着变革税赋这个幌子,对朝政进行变革。
现在他们这些宰相,虽然权利受到制衡,但毕竟一直维持着朝局的运转。
秦烈作为宰相之首,也一直没有插手朝中事务,只是安插了手下的人,进行监督与协助处理,形成双方制衡的局面。
“既然秦相认为不妥,想必定有说辞,不妨听秦相说完再议。”向来懂得见风使舵的李邦彦,立马笑容可掬的附和了起来。
“对,对,秦相**远瞩,必有高论。”应声虫白时中更是连声附和,他之前与秦烈有过嫌隙,现在在政事堂内,那可是小心翼翼非常,生怕一步走差了,被秦烈找机会给贬谪了。
“秦相既然开口,想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今日我等讨论一下,倒也不失为一条好的方案。。”尚书右仆射吴敏,一直是个主和派,他认为开战,是劳民伤财之举,主张藏富于民,促进农业经济的发展。
之前他一直都是蔡京的门生,后来又转到蔡攸门下,为此留下钻营的风评,但不得不说,此人在政务的处理上,还是有些水平的。
甚至可以说在座的宰相当中,吴敏的能力可以排进前三。
唐恪、许将以及从枢密院赶来的徐处仁,想想这个时候反对秦烈,根本无济于事,还不如一起听听他的意见,万一真的可行呢?
“本相昨晚看了今年户部税赋账簿,是一个大大的亏损,也就是咱们的财政收入,亏损高达两千五百万贯钱,这是历年所没有的的。”
秦烈说到这里,端起茶杯润了润喉,继续道:“你们肯定要说,这是因为江南、广南各地的税赋没有收上来,以及金人入侵导致的。”
“这点我部否认,可即便是江南、广南、包括两浙路、荆湖南路的税赋全部收上来,也顶多有三千万贯钱。”
“也就是说,一旦遇上外敌入侵,咱们的赋税根本就是入不敷出。”
“我知道,诸位宰相都不希望打仗,也不愿意开战,但我要强调的是,战争不是我们说不打就不打的。”
“汴京城破,先帝蒙难,诸位身陷敌营,这就是诸位求和的结果。”
“用一句老百姓的话来说,那就是狼终究是要吃肉的,只有狗才会吃屎。”
“无论是女真奴寇,还是西夏蛮子,他们都是一群饿狼,对付他们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比他们更狠,求和求饶都是没用的。”
秦烈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虽然没有激励的作用,但却多少得到这些人的认同,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经历金人破城的惨痛教训,这帮宰相们要是还认为金人可以和平共处,那就真的不是愚蠢,而是傻子的行为了。
“军费,显然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但你们身为宰相,必须记住一条,国无防而不立,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作为支撑,再有金山银山也终究是保不住的。”
秦烈缓了缓继续陈词道:“现在我军在河北、西北、淮南都需要布置防线,所以咱们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财政支撑。”
“没有财政的保障,三军将士就不会有战斗力,所以咱们就必须提高税赋的利用率,而不是去增加百姓所缴纳的税赋。”
“那么如何提高税赋的利用率呢?那就是分税法,今后路一级衙门,成立提举国税司衙门,专门收取府、州、县、军监的税赋,统一押解进入户部国库。”
笔趣阁
“同样、府、州、县、军监四级衙门,成立司户所,由县丞兼任,负责统计地方的开支,每年收取相应的开支税赋留用。”
“这样一来,既刻意提高税赋的利用率,也可以刨去中间来回的损耗率,同时也能进一步优化地方官吏的贪污行为。”
“同时朝中要定期派出监察巡按,前往各路、府等地方进行审计核查税赋情况,要做到有账可查,有据可依,自然也就能够政通人和。”
第342章 大宋西夏的战争
秦烈提出改革赋税收取之法,虽然在小皇帝赵谌哪里受阻。
但在次日的大朝会上,太皇太后刘氏、皇太后朱琏垂帘听政,加上朝中宰相联名上书之下,秦烈提出的分税之法,得以顺利通过。
下朝之后,赵谌生气的对皇太后朱琏吼道:“祖宗之法不可废,今日税赋之法的变革,将是变革的开始,朕迟早沦为亡国之君矣。”
“官家,既然知道大权旁落,自当厚积薄发,岂不闻楚庄王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故事?”
对于儿子的早慧,朱琏既欣慰又充满怜惜。
秦烈大宋的政权,要是没了秦烈支撑,又谈何立足?
更何况秦烈如今所作所为,皆遵从法度,并未有欺君罔上的举动。
在六部九卿的官吏之中,秦烈的口碑也不差,因为秦烈在政务事情之上,向来只会纠正,而不会指手画脚。
现在他的主要精力,都是在军事之上。
在今日的大朝会上,秦烈再次加了数个头衔。
如今秦烈的身兼十几个职务,分别是检校太尉、开府仪同三司、河东,天雄、横海、镇宁、山南东道,剑南西川,剑南东川节度使。
镇国公、陕西,河东,河北宣抚使、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任枢密院枢密使。
这么多职务,随便拿出一个授予他人,那都是妥妥的当朝一品大员,然而如今这些职务,却都集中到了他一人身上。
这也难怪小皇帝赵谌,会对秦烈越发不满的原因,很显然现在的秦烈,已经快到封无可封的边沿,这条路走下去的结果,二人迟早是要分出个胜负结果的。
朝会结束之后,秦烈顾不上小皇帝赵谌的情绪,因为接下来,他必须赶往陕西路一趟。
不过在此之前,他亲自领着后勤部的樊瑞、蒋敬去了去了一趟户部衙门。
现在户部的账簿上还有九百万贯钱财,只要调六百万贯出来,足以支撑秦烈再打上三个月的战事。
面对秦烈亲自来要钱,户部尚书刘逵、侍郎许翰的表现出乎预料的强硬。
“秦相,还有一个月就是元日节了,这笔钱是户部用来年底发放俸禄之用,您一旦挪走,满朝文武百官,今年的元日节,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您要是把钱挪走,那就是开罪满朝文武百官,到时候发不出俸禄,下官只能实话告诉百官,说是秦相您把钱财挪走了。”
户部尚书刘逵,也曾官拜宰相,素来以刚直著称,如今已经六十多岁的他,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颇让人生畏。
“刘尚书您是老臣,应该明白事有轻重缓急,朝中百官年底俸禄欠发,顶多是大家勒紧腰带,少吃一顿,根本无伤大雅。”
“但是,一旦西夏蛮子入寇关中,结果会怎样,不用我多说,您也应该清楚其中利害关系吧?”
秦烈知道对于刘逵这样的老臣,只有摆事实,用大义的名分,才有可能说服他。
相反要是以权压人,这样的耿直老臣,定然会做出鱼死网破的选择,这样不但于事无补,还会折损自己的形象。
“刘尚书,您作为老臣,大宋与党项西夏人的五次大战,大小百余战,先贤王荆公(王安石),文正公(范仲淹,)皆在西北屡立功勋,为陕西路数百万百姓的安宁,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昔日为了挡住西夏三十万大军寇边,陕西六路人马,齐聚洪德城,这一战历时数月之久,我大宋付出巨大伤亡代价,这才稳住国境线,挫败了西夏侵吞我大宋领土的阴谋。”
“此番西夏蛮子寇边,显然不是为了打谷草而来,从战略态势来看,西夏人此次寇边,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攻略鄜延路,窥视我关中地区。”
“二是攻略河西走廊的青塘、湟州、兰州各州府,从而达到他们东出或西进的目的。”
“西夏蛮子也正是看出我们大宋,目前内忧外患,才想趁火打劫,如果这次咱们不能给予迎头痛击,今后再难以遏制西夏蛮子的野心了。”
秦烈在户部尚书的办公室内,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不但感动了户部尚书刘逵,同时也把衙门内一众户部官员给说服了。
当秦烈话语说下之后,户部侍郎许翰率先击掌道:“为了西北边境的安宁,为了大宋江山的稳固,吾愿捐献一月俸禄,给秦相充当军费。”
“我也愿意捐献一个月俸禄。”
“还有我……”
一时之间,吏部上下大小官吏近百人,人声鼎沸,纷纷掏出钱袋,一时之间,竟然募集到两千二百三十贯钱。
“秦相,忠心体国之心,老朽服了。”刘逵看到这一幕,深深向秦烈一拜,道:“户部账簿上现在的九百万贯钱财,我做主了给你调拨七百万管钱,剩下的二百万贯钱留着急用。”
“在此,下官祝秦相旗开得胜,早奏凯歌。”
“刘尚书吉言本相心领了。”秦烈深深一拜,这才对他道:“江淮的今年的税赋,年前会押解京师,虽然因为战事原因,只有往年的一半,但也有八百万贯,这笔税赋到时候应该可以替刘尚书解决燃眉之急。”
“秦相大义,请受老朽一拜。”刘逵闻言,由衷的或退一步,深深的向秦烈行了一个大礼,这会他是真为秦烈深谋远虑所折服。
后勤部长史樊瑞、主薄蒋敬、押运统制周通、李忠、二人把从户部调出来的七百万贯钱财,一部分购买了军粮送到军中,一部分送入军器局,制造兵器弓弩箭矢。
剩下一部分,作为军饷,由参军府负责发放了下去。
经过两日的准备,秦烈统率在京的玄机亲卫营,陌刀营、神臂营、破阵营宫三万人马,奔赴长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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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沿直道前行,先前往长安府,然后由长安府北上鄜州,与陕西路经略安抚使张叔夜所部,以及先行的杨志、史进、索超所部的铁骑营,王进、呼延灼、张俊所部常胜军骑会师。
到时候秦烈手中至少有八万人马可用,若府州的折可求,泾源、熙河的姚古,各自率部牵制西夏一部分人马。
秦烈将会有足够的军事力量,收复失地,进而拿下绥州、清涧,永乐、横山四城,从而趁势收回无定河流域这块战略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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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西北战事的开幕
朔风凛冽,瑞雪纷飞。
十二月中旬西北大地,风雪交加,气温降至冰点。
鄜州城下,秦烈统率帐下玄机亲卫营、神臂营、陌刀营、破阵营顺利与杨志、王进所部骑兵,以及鄜州残部刘光远所部。
现今秦烈已经举荐刘光世为鄜延路安抚使,兼任鄜州节度使,继续统率鄜州旧部三千人马。
其弟刘光远则出任鄜州权知鄜州军州事一职,协助刘光世统军。
加上陕西路经略安抚使是张叔夜所部四万余人马,秦烈在鄜州城下拥有战马近十万人马。
作为黄土高原上的城池,鄜州(现今的延安)自古都是西北重镇,洛河之水绕城而过,形成一道天然的护城河道。
然而,如今这条阻拦攻城的障碍的护城河,已经成为一道坦途,因为下雪降温的原因,这条宽五丈的护城河,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层,足以支撑人马横通行。
头上肆虐的风雪,丝毫阻挡不了将士们的热血,士气如虹的三军将士,分成四个大寨,把鄜州团团围困其中。
头戴着范阳笠的秦烈,身披赤色战袍,身穿明光铠甲,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高头大马,策马走在军阵前方。
目光缓缓扫过眼前整齐的队列,看着眼前一张张绷紧的脸庞,尖锐的目光,秦烈拔剑而起。
“大宋的将士们,眼前的鄜州城,自古皆是我大宋的领土,现在西夏蛮子夺我城池,杀我袍泽,凌辱压榨我同袍兄弟。”
“这是我辈军人的耻辱,耻辱就该用鲜血来清洗,大宋的勇士们,请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随我冲锋,踏破贺兰山阙,杀光那些西夏蛮子。”
秦烈策马挥剑的高呼声,极大的振奋了军心士气。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
此刻秦烈面前的队列,正是他的核心亲卫部队,玄机亲卫营、神臂营、破阵营以及刘光世所部三千人马。
这支军队不用鼓舞,那都是个顶个的雄壮,这会在秦烈的激励下,更是爆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
“传我军令,擂鼓,进攻!”
随着秦烈一声令下,鄜州城下的宋军人马,四面齐攻,近十万大军齐声高呼,朝着鄜州城墙蜂拥而出。
十万大军的声势,犹如山呼海啸,士气如虹的将士们,在盾牌兵,战车兵的掩护下,高举着手中的刀枪剑戟,弯弓搭箭,朝着城池奋勇飞奔而上。
鄜州城头之上,头戴黑漆冠,身穿兽面吞头铠,内穿紫皂底色旋襴,腰挂战刀的西夏防御使张承忠,面色坚毅,目光炯炯,看着城下蜂拥而来的宋军。
手按刀柄的他,拔刀吼道:“弓箭手放箭,各部严防死守,滚木、擂石、火油给我好好招待一些这些宋人,让那些该死的宋人知道,我大白高国的雄风。”
西夏是宋人和后代历史对党项人的称呼,而西夏人自己实际上称呼自己为‘大白高国’。
鄜州城有守军三万,兵力并不弱,加上坚固的城防,这也是秦烈未到鄜州之前,张叔夜、杨志他们围城多日,试探性的进攻数次,都未能动摇鄜州城一丝一毫的原因。
张承忠在西夏位列正三品将军,是西夏世袭的将门之家,其祖上曾追随李元昊建国立下过汗马功劳。
这一次西夏东西两路出征,东路十万大军由检校太尉李良辅统军南下,先破麟州、后转攻丰州,在丰州遭到折可求疯狂抵抗之下。
李良辅留下偏师继续围攻丰州,自己率领主力大军突袭鄜州。
鄜州总管刘延庆措手不及之下,城破战死,其长子刘光国为挡住西夏人马,掩护三弟刘光远率部突围,与所部五千士卒皆死于城内。
攻下鄜州之后的李良辅,本想继续南下,却在甘泉遭到张叔夜率领的大军阻拦。
眼见宋军来援,李良辅再一次利用了骑兵的优势,留下三万步卒镇守鄜州,自己统率六万铁骑,对府州展开了偷袭。
这个时候麟州总管折可求,因为统军守卫丰州,府州兵力不足,从而再一次让李良辅得手。
滞留在府州的折家家眷,包括折可求的妻儿子女,以及家族一百多口,尽数被俘虏。
仅有折可存一家,因为折可存在秦烈中军效力,其家小如今都在京师而得以幸免。
而这一天,正是秦烈率军抵达鄜州的当日,此刻正在对鄜州展开攻势的秦烈,自是不知道府州的情况。
同时丰州城中的折可求,同样不知道府州沦陷,家小被俘的消息,然而在三日之后,当李良辅率军押解折可求家小,族人抵达丰州城下。
并逼迫折可求开城投降,并表示折家依旧可以世代镇守麟州、府州、丰州三地时,面对一百多口族人,以及家小,被迫无奈之下的折可求,只得含泪打开了丰州城门。
如果战争到此结束,李良辅此番南征,绝对是战功彪炳。
然而随着秦烈抵达西北战场,这次大宋与西夏的战争,显然才刚刚开始。
而西夏的西征十万军,在大将军李良恪的统率下,这个时候也对西北重镇兰州府,展开了攻势。
这一次西夏二十万大军,分东西两路攻宋,东路军最初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牵制宋军。
结果李良辅发挥超常,而折可求、刘延庆所部因为在上半年,救援太原之战之中,损兵折将,兵力受损过大,致使军队实力大减,结果一战败北。
从而让李良辅先克麟州、鄜州、府州、最后又在丰州逼降了折可求,可谓大胜。
西路军的李良恪,统率的西路军,在兰州府遭到宋军抵抗,反倒是进展缓慢。
同样西夏这次西征目的,就是攻下兰州府,从而达到占领河西走廊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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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走廊后世称之为丝绸之路,这一条路上的十几个州府,虽然无法与江南中原的州府媲美,但却也是令西夏人、回鹘人、吐蕃人垂涎三尺的膏腴之地。
驻守泾源路总管的姚古,得知西夏出兵兰州的消息时,第一时间派出长子姚右仲,统率五千人马奔赴支援。
并开始积极备战,姚家作为西北并立的四大将门之一,在上半年支援太原之战中,属于折损最小的一家,也是目前西军之中,战力仅存的将门之家。
第344章 打通北上的通道
北宋西北四大将门,几乎是伴随着西夏立国而壮大的。
其中名声最大的自然是要数杨家将,然而事实上却是杨家将没落的最快。
杨家将在杨文广之后,因为后继无人,逐渐淹没在历史潮流之中。
如今西北将门世家,分别是麟州的折可求、折可存兄弟统率的折家军。
泾源、熙河的姚古、姚平仲叔侄率领的姚家军。
以及谱写了一首可歌可泣的悲壮故事的种家军。
种家作为西军将门五代将门世家,先后涌现出大批将军,然而这一代的领军人物,种师道在京城致仕,因为太上皇赵佶,宋钦宗赵桓的议和怯战之下,忧愤而死。
其弟种师中在救援太原之战,浴血沙场,战死太原城下。
至此一个维持了一百多年,先后五代人,有上百名家族成员战死沙场,为大宋抛头颅,洒热血而死,为大宋的安宁,可谓是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而近年来在西北冒头的将门之家,就是刘延庆。
不得不说刘延庆在对西夏的战争之中,确实立下不朽的战功,然而在对待金人的战斗之中,他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鳖孙。
不过刘延庆还有一个让人诟病的原因,就是他是靠童贯起家的,作为童贯的走狗,伴随着童贯奸臣的名声被杀,刘延庆自然背上了一个谄媚的名声。
加上他在金人的战斗之中,又屡战屡败,自然留下了一个名不符实的名声。
然而有一个事实就是他的儿子刘光世,明显也继承了刘延庆的作战风格,那就是领军作战,对谁都不怵,一旦遇上金人,立马就跑路。
而这就是目前西北各军的情况,目前种家军覆灭,刘延庆的刘家军也名存实亡,折可求被迫投降西夏。
西北最强的四大将门,仅剩下姚古姚家这一支人马。
鄜州城下,秦烈统率三军,冒雪而进,向鄜州城四面展开攻势。
秦烈之所以选择强攻鄜州,主要是因为鄜州是北上麟州、府州、丰州、绥州、清涧、永乐、横山各城的必经通道。
只有拿下鄜州城,秦烈才能继续率军北进。
这也是西夏军统帅李良辅,为何能够攻下鄜州之后,能够在西北各州府之间来回纵横的原因。
因为只要鄜州在手,他根本不用担心后路问题。
至于更北的阴山河套地区,目前除了一些残败的契丹部落,就是落后的蒙古部落,根本不足为惧。
河东路经略安抚使李纲手中虽然有数万大军,但现在李纲的精力,主要还是防范金人再度南下,自是没有兵力支援陕西的战事。
毕竟相对于西夏来说,女真奴寇才是大宋的心腹大患。
鄜州东南之下,刘光世、刘光远兄弟率领本部三千人马,奋勇当先,装填着泥土,冲到了结冰的护城河边上,朝着冰层上面填土。
虽然厚厚的冰层完全可以通行,但攻城的队伍,毕竟人数众多,这个时候填土加固冰层,显然是十分有必要。
若是等冰层融化,再来填土,那才叫无济于事。
“杨存中、吴玠、吴璘、姚平仲、李逵、你五人各率两千人,组成循环梯队,给我展开攻势。”
“花荣、庞万忠你二人率领神臂营的士卒靠上去,给我精准射击,压制城头的反击,凡是敢冒头的敌兵,统统给我狙杀掉。”
秦烈策马立于军阵之中,前方五百步外就是鄜州城头,高耸的鄜州城头,足有七丈高度,也就是有二十多米的高度,相当于五层楼的高度。
这样的高度,若不借助云梯攀爬,加上城头又有敌兵防守的情况下,根本是无法登上城头,即便是当世顶尖的武道高手,再不借助工具的情况下,也休想轻易登上城头。
“武二哥,鲁大师,你二人统率破阵营掠阵,一旦突破缺口,立即支援上去。”
秦烈帐下各营虽然分散了出去,但现在他手底下依旧拥有一支枪兵猛将。
玄机亲卫营一万将士,个个悍勇,中军诸将,朱仝、雷横、李逵包括杨存中、姚平仲等人,个个是都是冲锋陷阵的悍将。
更有武松、鲁智深这样的万人莫敌的猛将,还有花荣、庞万忠这样当世一流的狙击手。
神臂营七千健儿,如今在花荣、庞万忠的培养下,至少培养出了五百名狙击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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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军中狙击手,在战场之上,绝对是王牌中的王牌,杀伤力绝对是以一当百的存在。
随着秦烈的一声令下,各个梯队的将士,在刘光世、刘光远兄弟填土掩冰河之后,迅速向鄜州城发起了进攻。
于此同时,杨志、史进、索超、所部统率的铁骑营,以及张叔夜所部一万千步卒,在南门外展开了攻势。
西门外则是王进、呼延灼、张俊率领的常胜军骑,以及张叔夜所部的一万步卒协同攻城。
北门之外则是关胜、宣赞、郝思文统率的一万陌刀营士卒,与张叔夜率领的一万五千人马协同作战。
四面合围,没有主次之分,秦烈制订的计划,是十天之内,拿下鄜州城。
因为秦烈接到的情报是,西夏的主力大军,正在对丰州猛攻。
因为消息的闭塞,加上传递消息的困难,秦烈此时自然不知道,府州已经被西夏军攻破,镇守丰州的折可求,不日之后,便在西夏人的威迫下,不得已开城投降了。
同样,秦烈目前不知道西夏的具体敌情。
西夏主帅李良辅,这个时候也不知道鄜州的情况,因为早在秦烈抵达之前,鄜州对外的消息就被城外的宋军给封锁了。
东门城下,目若铜铃的李逵,张着血盆大口,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挥舞着斧头,格挡着射下的箭矢,护卫着抬着云梯的士卒,一步步冲到了城墙之下。
与此同时,花荣、庞万忠率领的神臂营,此刻展开了一字长蛇阵,在城墙一百二十步外,形成三三队列,向城头展开了对射。
前面两排的都是手持神臂弩的士卒,他们炸开的队列攻势,就是压制城头的弓箭手,掩护攻城的云梯队伍贴靠上去。
只有第三排的五百强弓手,才是真正狙击手,手持两石强弓的狙击手,手中的铁胎弓,最佳射程是八十步至一百五十步,最远射程是二百五十步。
而作为主将的庞万忠,手中的铁胎弓足有三石,同样花荣手中的游子弓,也有三石张力,能够轻易射穿百步之外的铁甲。
【作者题外话】:第三更完毕。
第345章 鄜州城攻防战(1)
鄜州东城之上,八千西夏军士,外加五千强迫守城的民夫,兵力高达一万四千余人马。
不过在周长六里的城墙之上,一万多人马,其实并不算多。
城东的西夏将领,是一名叫孟延虎的军都指挥使。
西夏的官制多效仿唐宋,举国之内设有十二个监军司,最鼎盛的时期拥有五十万人马。
即便是在这个时期,西夏的兵力依旧保持了三十万人马的数量。
西夏之所以能够保持如此强盛的兵力,自是因为西夏兵役制度是全民皆兵制,平时不脱离生产,战时参加战斗。
虽然是全民皆兵制,但西夏的兵制还是差别,比如拱卫皇室的侍卫军,以及驻防京城的擒生军,这两支军队共十三万人马,就是常备军。
其余的兵马则是地方军队,也就是平时负责耕种、放牧,战时上马参与战斗。
而西夏的十二个监军司,所管理的兵马,正是这二十万地方军。
这些地方军围绕在西夏统制的州府之内,负责防卫治安任务。担任监军使之人,既管军,又管民,属于军政合一。
而担任监军使之人,按照常例都是由党项贵族担任,也就是皇亲国戚才能充当这个职务。
监军使之下设有统军、副统军、军指挥使、教练使、左右侍禁官,以及基层的军中头目。
此刻镇守鄜州城东大门的孟延虎,就是一名军都指挥使,年近五十的他,是党项人与汉人的混血,其母亲是党项人,其父是汉人商人出身。
孟延虎出身富商之家,却从小习武,二十岁从军,大小百余战,才做到军都指挥使这样的高职。
这一次贡献鄜州,他是立有不小战功的,也就是说这次战役结束,回去之后他定可提升一级,担任副统军一职。
在西夏武将做到统军一职,绝对是属于高位,因为要想更进一步,除非是挤入贵族序列。
像此刻坐镇在南门城头的鄜州主将张承忠,在军中的职务就是统军。
而他之所以得以担任统军职务,一是他祖上从龙有功,其次是他奶奶是西夏公主出身,这才让年轻的张承忠,能够窃据统军高位,若没有皇亲国戚的身份,显然不会获得如此高位。
面对宋军的攻城,城头的孟延虎并没有慌张,坐镇城头之上的他,面无表情的嘶吼道:“泼喜队,给我反击,让宋人见识一下我大白高国的雄风。”
泼喜队正是操作抛石机的西夏特殊兵种,时人谓之“立旋风炮,于橐驼鞍,纵石如拳”。
只见四十架抛石机,在泼喜队士卒的操作下,发射出一颗颗终于石磨大小的石头,如天降陨石般落在冲锋的宋军之中。
从天而降的石头,砸在人身上,当真是头破血流,杀伤力惊人。
冲在队伍前头的李逵所部两千人马,仅仅一个照面,至少有两百人倒了下去。
加上城头上射落的密密麻麻箭矢,一时之间,战场之上,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神臂营,给我对那些操作抛石旋风炮的西夏蛮子,进行狙击。”
面对城头上发起的反击,秦烈没有丝毫迟疑,迅速捕捉到了攻击目标。
立马在秦烈一侧的神行太保戴宗,迅速策马而出,向花荣、庞万忠传达了秦烈的指令。
神臂营后方的花荣、庞万忠率领的五百强攻狙击手,随即展开队列。
西夏军的泼喜队,毕竟属于特殊兵种,人员并不多,四面城墙之上加起来也就千余人,二百台抛石机,西夏人称之为旋风炮。
城墙之上,虽然有女墙遮挡,但只要直腰站立的话,脖子以上部位,依旧还会显露出来。
花荣、庞万忠所部五百狙击强弓手,隐与大队人马之中,在靠近目标区域之后,各自分开,开始寻找各自的目标。
花荣、庞万忠作为百步穿杨的神射手,二人这个时候,为了隐匿行踪,皆穿着普通士卒的服饰,隐匿与队列之中。
“嗖!”
一支雕翎长箭,破风而出,如一道闪电一般撕裂了空气,直接射入一名敌兵脑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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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箭矢巨大的冲击力,穿脑而过,带出一团白里透红的雪花,哪位中箭的士卒,面色一僵,手中搬起的石头砸在一旁的士兵脚丫上。
“啊!”惨嚎随之从那名士卒口中发出,而他面前中箭的士卒,身躯这才轰然倒了下去。
然而仅仅一个呼吸的功夫,便有上百支雕翎长箭凌空而来,而且都精准无比,射在了士卒的脖子以上部位,几乎皆是一箭毙命。
这一幕,一开始还没有引起重视,但很快便吓破了这些西夏蛮子的胆。
“神箭手,小心神箭手……”
军中的教练使、侍禁官,军中指挥使,纷纷把缩头躲在了女墙之下喊了起来。
“井栏车推上去,冲城车进攻。”秦烈这个时候也迅速调整了进攻方式,采取了掩人耳目的态势。
“吴玠、吴璘你二人的进攻梯队,给我压上去。”
在各队列展开之际,秦烈手中的王牌,却始终没有出动。
没错,秦烈手中的攻坚王牌,正是武松、鲁智深统率的破阵营。
三千破阵营士卒,目前人手装备了一颗轰天雷,而且还是进一步改良过的轰天雷。
通过不断改良的轰天雷,目前最新一代,杀伤范围由原来十步,已经扩散到二十步,甚至三十步的距离。
装填了黄色火药的轰天雷,铁罐子内如今还填塞了碎铁片,这些碎铁片在爆炸之中,会形成天女散发的飞射状态,最远杀伤力可达三十步。
一旦被铁片射中要害,不死也得重伤,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目前轰天雷的威力,也仅仅只能在野战之中发挥战力,还达不到炸毁城墙,炸烂城门的威力。
否则秦烈也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派出一支队伍,抱着轰天雷冲到城门下点燃,把城门直接炸飞就行了。
也正是因为轰天雷只能出其不意所用,所以秦烈才没有直接动用这支王牌,作为第一波进攻序列。
自然是他深知,攻城之战的伤亡率,最精锐的队伍,自然要用在刀刃上,而不是用在试探的攻击之上。
很显然秦烈统率各军展开的攻势,就是消耗战,目的就是试探守军的战斗力,然后在敌军士气衰竭的时刻,再出动破阵营发动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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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鄜州城的攻防战(2)
鄜州城下,宋军十万大军一波接一波的攻城,虽然遭到了守城西夏军队的顽强反击,但宋军却丝毫没有退怯的打算。
黄昏时分,天空中飘落着鹅毛大雪,凛冽的寒风呼啸,严寒的天气;却并没有阻挡住宋军进攻的态势。
陕西路经略安抚使张叔夜,所部四万余人,曾在秦烈抵达前,在鄜州城下,与西夏军队打过一场。
结果却是他折损了五千余人,不得不败退甘泉,直至杨志、王进、刘延庆率领军骑抵达,他们才再次对鄜州形成了合围。
这一战在战斗态势上,显然是张叔夜战败了。
但在战略上,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因为这一战西夏军大获全胜,打败张叔夜所部,斩杀两千余人,张叔夜所部加上伤兵,溃逃总计,损失五千人,不得撤回甘泉城固守。
为此鄜州统军张承忠在战后,随即向西夏军东路军统帅李良辅,递交了战报,并言宋军不足为惧。
他将会把鄜州牢牢掌握在手中,也正是因为这封战报,李良辅才得以放开手脚,奇袭了府州,并且彻底放弃了对鄜州的关注。
转而把注意力放在了丰州,进而生出窥视河东路的念头。
今年已经六十二岁高龄的张叔夜,虽然知兵,但他却是文官出身。
年轻的时候,张叔夜好读兵书,从而荒废了学业,几次应考都落榜,最后靠祖辈门荫出仕。
这点到跟秦烈前身有些相似,都是靠祖上积累的官位,得以跻身官场,从一介小吏,一路做到权知知州,进而做到开封府少尹,赐同进士出身。
历史上的宋江起义,也正是张叔夜统军平定的。
这一次汴京城破,张叔夜率军并已经抵达京城外围,可结果因为主和派从中作梗,让他们这些勤王的队伍,按兵不动滞留在京师外围,从而错过了最佳救援时机。
虽然这事不管张叔夜的事,但宋钦宗赵桓驾崩,汴京城破,他还是被追究了救援来迟之罪。
要不是秦烈力保,这一次他根本不可能出任陕西路经略安抚使一职。
这一次,进攻鄜州城,张叔夜本以为自己会成为主攻。
然而,事实却再次出乎他的预料,秦烈在检阅了他的军队之后,便把他的军队分调而出,作为秦烈帐下各营的辅助。
此刻在北城之外的张叔夜,眼看着陌刀营统制关胜,统率所部将士,奋战三个时辰,死伤两千余人,却犹自不退之下,也不由由衷的对左右赞道。
“秦相帐下士卒,皆百战之兵也,此番抗夏入侵之战,我大宋必胜。”
张叔夜身边之人,其实多为其族中子弟。
如参军主薄张克戬,就是他从弟,军都指挥使张克公,也是他他族弟。
其二子张伯奋,张仲熊皆是他亲卫军将领。
而其亲弟弟张适,也在他军中担任辎重记室参军。
“父帅,咱们也不能坐壁上观,必须全力助战,否则无功事小,耽误破城之事,方为是大事。”张伯奋追随张叔夜征战多年,如今在军中可谓第一骁将。
年过三十的张伯奋,自幼所学都是兵法武艺,走的就是武将之路,这些年为了张叔夜的仕途,他也是任劳任怨,甘愿效力而不居功。
“父帅,大哥说的是,让我和大哥,各率一支人马,替关统制下来休整片刻吧。”长得虎背熊腰的张仲熊,别看粗犷,但此人心眼却比张伯奋要多上几分。
今年已经三十岁的他,走的同样是武夫之路,主要是没有读书的天赋。
眼看父亲垂垂老矣,这个时候他若不能出头,抱住秦烈这条大腿,他们兄弟迟早都要溟然于众人矣。
“也罢,你们二人各率两千人压上去,替换关统制后撤休整吃饱肚子,依我看今晚秦相,怕是要雪夜奋短兵了。”
张叔夜抬头看了眼天空飘落的鹅毛大雪,天际虽然泛光,但夜幕却即将降临,而这个时候,他却依旧没有接到罢兵休战的军令。
那么这么看来,秦烈必然是准备夜战了。
“传令辎重队记室参军,准备热汤、肉饼,送到军中来。”张叔夜在看着两个儿子,率军冲向城下之际,随即命令传令兵而去。
张叔夜的猜测并没有错,秦烈的打算就是夜战。
眼前这场大雪,从天象来观测,很有可能持续数天,形成一次巨大的寒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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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秦烈统率十万大军露营城外,在这样的极端天气之下,很有可能导致全军覆没。
所以这个时候,他已经做出决定,不计伤亡代价,拼命也要趁夜拿下鄜州。
“点燃篝火,三军将士轮流吃饭,轮番进攻。”鄜州东门城外,秦烈作为三军统帅,全程策马在城下督战,此刻他身上早已经被白雪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积雪。
甚至眉毛都染成了白霜,然而秦烈却丝毫没有动摇自己的意志。
也正是秦烈的这份身先士卒,与士卒同甘共苦的精神,让城下进攻的各营将士,感同身受,始终保持着高昂的战意与士气。
“主公,喝口水去去寒吧。”一直拱卫左右的雷横、朱仝,却是眉头紧锁,前方战况惨烈,秦烈岿然不动,他们也不敢劝说什么。
接过水袋的秦烈,仰头喝了一口,才发现水袋内装得是自家酿的梁山英雄酒。
“畅快啊!”秦烈猛灌了一口,遂道:“军中还有多少酒,给将士们都倒上一口,也好暖暖身子。”
“有三千多斤吧,不过要是都喝上一口,怕是一点都不会剩了。”朱仝有些迟疑的回道。
“留下三坛给武二哥,鲁大师和铁牛兄弟即可,其它都分给各营将士,告诉将士们,喝下这口英雄酒,今晚誓死拿下鄜州城,我们一起入城睡个安稳觉去。”
秦烈慷慨激昂的话语一出,接到军令的三军将士,无不是振奋而起。
“大将军有令,拿下鄜州城,入城睡个安稳觉。”
南门城下,史进策马狂奔,亲自传达了秦烈的军令。
西门之外,年轻气盛的张俊,高举常胜军骑的战旗,策马飞奔,扬声吼道:“大将军有令,拿下鄜州城,入城睡个安稳觉。”
于此同时,北门之外的关胜,刚刚吃饱肚子的他,把手中的酒碗放在了地上,举刀吼道:“弟兄们,随我出战,拿下鄜州城,咱们再来干了这碗英雄酒。”
这一刻,三军将士无不振奋而起,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号角声中,高举着赤色的战旗,迎风冒雪,再一次向鄜州城头发起了猛攻。
【作者题外话】:第二更。
第347章 鄜州城的攻防战(3)
“临阵破敌,斩将搴旗。”
“无畏无惧,不死不休。”
随着夜幕的降临,饱食一顿,在军阵后方休整大半天的破阵营将士,终于接到了出击的命令。
在秦烈的军中,有三个将领最为特殊,那就是武松、鲁智深、李逵三人,因为他们随时随刻都可以饮酒,其他将领士卒,在没有军令之下,私自饮酒必将遭到惩罚。
破阵营的士卒,在接到出击军令刹那,无不是振奋而起。
为了抵挡风雪,所有的士卒,都改戴着范阳笠,身穿着蓑衣,左腰挎着制式横刀,有腰悬挂着一个布袋,装着一颗轰天雷。
“儿郎们,遂洒家上。”身形魁梧高大的鲁智深,高举着降魔禅杖,健步如飞而出。
手执雪花戒刀的武松,低吼一声,双目如电般穿过层层黑幕,落在城头之上,那忽明忽暗的火把照耀下,那攒动的人影。
“都给我顶住了,把云梯扶稳当了。”城头之下的李逵,看到破阵营的士卒,犹如幽灵般蹿了上来的身影,目若铜铃的他,不由兴奋的吼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破阵营的战斗力,以及他们手中的利器,绝对是夺城的杀手锏。
现在他们趁着夜色冲了上来,只要一轮轰天雷扔上去城头,必然可以让城头那些该死的党项蛮子找不到北。
“点火投掷轰天雷。”城墙之下,在前队士卒的掩护下,武松、鲁智深统率的前队五百士卒,迅速掏出腰间的轰天雷,点燃火线抛上了城头。
五百颗轰天雷在直径一百步的范围内落下,随即被引爆。
“轰隆隆!”
“轰……”
在冲天的火焰之下,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爆炸直径内的西夏上千名士卒,被炸得尸横遍野,残值断臂乱飞。
女墙上的砖石轰然倒塌,城墙下一下躲避不及的宋军士卒,也被波及其中,一时死伤近百人。
“随洒家杀上城去。”鲁智深一声怒吼,腾空一跃,借着云梯的助力,转眼他便冲到了一丈高度。
“破阵营,进攻!”武松同样不甘落后,凌空跃起的他,迅速的攀爬上了城墙上的云梯。
二人身后三千破阵营的士卒,人人争先,个个奋勇,迅速借着城墙上的云梯,借着城墙上轰天雷爆炸之下,制造出来的真空时间,迅速的冲上了城头。
“哈哈……党项蛮子,你黑爷爷来了……”李逵借着这个机会,狞笑着跳上了云梯,手脚并用的迅速跳上了城头。
“来人啊,快给我冲上去,把这些该死的宋狗杀下去。”城门楼上的守军主将孟延虎,同样也被轰天雷巨大的爆炸声给吓了一跳。
当他抬起头之时,看到刚才那惊雷般爆炸段地方,竟然涌现出无数的宋军士卒之时,顿时惊恐的喊了起来。
左右亲卫将领,这会却迟疑了起来。
第一次见识轰天雷威势的西夏人,潜意识中认为这是天谴,也就是说上天在帮助大宋。
“混账东西,那必然是宋人的施展的妖法,都随我冲过去,胆敢不前者,斩!”
孟延虎拔剑而起,怒目大喝之下,左右亲卫将士这才,蜂拥着冲了上去。
自持勇力的孟延虎,仗剑而出,与迎面而来的武松遭遇。
“挡我者死!”
孟延虎手中利剑挥舞,双眸之中燃起两团灼热的烈火。
这一刻,他胸中的战意瞬间充塞他的胸膛,那股冲天的杀意,随时都可能将他的胸腔涨裂。
仰天长啸一声的孟延虎,手中百炼精铁打造的利剑,狠狠朝着武松面目劈了下去。
锋利的剑刃夹杂着浓烈的杀气,随时都可以将人吞噬。
孟延虎这凌厉的一剑,无愧为猛将之威。
作为西夏军中的一员悍将,孟延虎绝对已经迈入一流高手的序列。
但可惜的是他的对手武松,人称遇强则强的行者武松。
“不自量力!”
冷哼一声的武松,手中的雪花戒刀横斩而出,四尺长的戒刀发出尖锐的嘶鸣之声,这一刀仿若能够撕裂空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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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横扫一切的威势拦腰斩向孟延虎的腹部,孟延虎瞳孔瞬间放大,大喝一声,手中精铁利剑,凌空格挡。
“哐当!”只听的一声镔铁碰撞声下,二人手中的刀剑撞击在一起,粗暴的力量随之如倒流的浪潮般席卷而回,震得孟延虎虎口发麻,手中的利剑急于脱手。
“再吃我一刀!”相比起来武松却是丝毫不受影响,反而趁势欺身而来,手中雪花戒刀,如行云流水的在孟延虎胸前划过,轻易的撕裂了他身上的鱼鳞甲。
“拦下他,给我拦下他……”倒吸一口冷气的孟延虎,仓皇后退,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左右多名亲兵,奋力的举着长枪长刀,堪堪挡在了他身前。
“武二哥,俺铁牛助你一臂之力。”这会刚刚跳上城墙的李逵,眼看武松遭遇多人围攻,狞笑着挥舞着手中的双板斧,砍瓜切菜般冲了上去。
而这个时候破阵营的一众士卒,也早已经扑了上去,横刀劈砍,寒光四射,当真血花四溅,惨嚎连连,冲上来的西夏蛮子,无不是惨死当场。
“死!”长啸一声的武松,腾空跳跃而起,手中雪花戒刀凌空斩下,转身刚要逃跑的孟延虎,身体如遭雷劈,一刀长长的血痕从他的肩膀至后腰,被武松一刀生生劈裂。
擎天一刀斩下,孟延虎那如黑熊般的身躯,生生被劈成两半,死得不能再死。
“杀进城门,迎候大将军入城。”
武松这一刀,吓破了敌军的胆子,却激起了将士们的杀心战意。
“杀!”
城头之上,越来越多的宋军士卒涌了上来,杨存中、吴玠、吴璘、姚平仲诸将率领的人马,怒吼着上了城头,随之在鲁智深、武松的统率下,迅速抢占了东门城楼。
“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迎接大将军入城!”城门楼上浑身浴血的武松,高举着赤色的破阵营大旗,在火把的照耀下,仿若一尊神祇。
此时的秦烈,虽然已经位列宰相,并且卸任了大将军头衔,然而在军中老卒心中,秦烈依旧是他们心中的大将军。
这也是在沙场之上,将士们都亲切的以大将军称呼秦烈的原因。
大将军这个称号,显然在将士们心中,已经成为一种符号。
【作者题外话】:衷心的表达一下老鹿的谢意!
最近人气很稳定,说实在老鹿自己没有想到,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这样稳定的人气,都是书友兄弟们支持带来的,老鹿唯有努力写,保持稳定更新来表达着自己谢意!!!
谢谢!
第348章 鄜州城的攻防战(4)
“嘭!”
一声巨响传来,高耸的东门吊桥落下,掀起一片雪花。
“戴宗,传我军令,铁骑营、常胜军骑由东门入城,迅速歼灭守军,敢于反抗者,格杀无论。”
秦烈策马而起,挥剑直指城头:“其余各城步卒,封锁一切出口,全歼敌军。”
“刘光世、你率部杀奔南门。折可存,你率部拿下西门,”
“韩韬、彭杞你二人各率一千人马,对城内残敌就是扫荡。”
“花荣、庞万忠你部神臂营,立即驰援破阵营,为他们提供辅助,防止敌军反扑。”
“朱仝、你率三千士卒,直驱本门,雷横随我坐镇东门城楼。”
随着一道道军令下达,秦烈身边仅留下雷横统率一千亲卫护卫,迎着风雪,在一片惨嚎之声之中,秦烈与雷横登上了东门城头。
偌大的鄜州城,随着东门的沦陷,西夏军的整个防御体系,随即崩塌。
但城中西夏军的战力却并没有就此放弃抵抗,毕竟西夏人马即失去东门,手中依旧尚有两万多战兵。
无论是突围,还是反击,依旧可堪一战。
这也是秦烈,在攻陷东门的第一时间,便让戴宗传令,把铁骑营、常胜军骑调入城中的原因。
这个时候,西夏人必然会反扑,要想快刀斩乱麻,必须借助骑兵的优势,对反扑的西夏军队,形成致命一击。
正如秦烈预料一般,南门城楼上鄜州主将,张承忠在东门发生爆炸声时,便预感到东门要出事。
在第一时间,张承忠便亲自调动了三千士卒,向东门驰援而来。
同时又向西门、北门发出军令,让西门教练使闾丘坤成,北门防御使麦宗兴,各自调拨了两千人马,火速驰援东门。
双方的人马,在东门大街上迎头相遇。
喘着粗气的士卒,在主将的一声令下,没有过多的废话,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杀向了对方的阵营。
“杀!”
战场之上低吼声,随之响起,前排的双方军士,几乎都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迎向了对方手中的刀枪剑戟。
血花飞溅,血肉纷飞,惨嚎之声响彻云霄。
“杀!”
光着脑袋的鲁智深,手持封魔禅杖,犹如旋风一般横扫进了西军军阵。
转瞬之间,密集的西夏军阵前方,便被鲁智深凭借一己之力杀出了一条血路。
武松、李逵怒吼着率军扑了上去,越来多月的士卒随之涌入,形成一把尖锐的尖刀,迅速凿穿了西夏军的军阵。
策马处于军阵之中的统军张承忠,眼看着手中精锐士卒,就像纸糊似的,不断倒了下去。
自是充满愤怒之色:“给我顶住,把宋人压下去,后退一步者斩!”
挥舞着马刀的张承忠,策马而起,亲手砍杀了一名后退的营将之下,惊惧的西夏军士,这才咬牙再次冲了上去。
然而这个时候,已经形成战斗队形的破阵营,在鲁智深、武松、李逵三大杀神的带领下,根本无人可挡。
更何况,还有花荣、庞万忠统率的神臂营,在后方策应,不断朝着西夏军队发射着箭弩,给西夏人造成不下的伤亡。
即便在破阵营的猛攻之下,西夏军依旧展现出不俗的战斗力,后队人马迅速贴补而上,形成层层防御的阵势。
队伍中的弓箭手,同时展开反击,一时之间,也给冲阵的宋军士卒,造成不小的伤亡。
双方在东门大街上的拉锯战,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因为城内西门、北门援军的抵达,极大的鼓舞了刚刚处于弱势的西夏军心。
“给我反击,把这些该死的宋狗都赶出去。”
兴奋的大笑的张承忠,看着涌入的五千援军抵达,脸上不由露狂热的表情,仿佛这一刻,宋军在他的反击之下,即将化为齑粉。
“杀,杀,杀……”
在一声声喊杀声中,西夏援军中的三千铁骑,迅速形成冲锋阵势,向破阵营的士卒发动了突袭。
“两翼散开,投掷轰天雷!”破阵营的士卒攻城之时,并没有带大刀入城,人手都是配备的横刀。
面对铁骑冲锋,武松心知不能力敌,当即纵身跃上临街之上的房顶,迅速把点燃了一颗轰天雷投掷了出去。
而这个时候,破阵营前队士卒,迅速拿出火折子,点燃了轰天雷投掷而出。
疾驰突袭而来的西夏骑兵,面对凌空落下的轰天雷,有的策马躲避,有的挥刀劈砍,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东西才是真正杀入利器。
“轰轰轰……”
一百多颗轰天雷在突袭未来的西夏骑兵之中爆炸,刹那间当真是人仰马翻,残肢断臂乱飞。
“继续投掷!”
没等西夏骑兵队伍刹住脚步,武松一声令下,第二梯队的一百颗轰天雷再次扔了出去。
这会已经见识到轰天雷威力的西夏骑兵,无不是惊慌失色,各自纵马乱窜后撤,一时之间反而把刚刚撤下去的西夏步卒,冲的七零八落。
“嗒!嗒!嗒!”
然而,就在这时,东门之下,纵马持刀的史进,一马当先,与杨志、索超率领的一万铁骑,驾驭着战马,犹如一道龙卷风而至。
一万铁骑入城,那股排山倒海的声势,当真是骇然至极。
“铁骑营奉命而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身穿锁子甲,头戴范阳笠的史进,身披着一件赤色战袍,手持着三尖两刃刀,坐下火枣骝穿过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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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呼啸而至的铁骑营士卒,吆喝着高举着手中的战刀,冲撞进了敌骑之中。
“死!”
史进手中的长刀一挥,上下纷飞,寒光乍现之下,只见一名敌骑人头滚落,另一名冲上来的敌骑,更是被史进一刀刺入心脏,单手挑飞投掷而出。
飞射而出的敌骑,压在另一名冲上来的敌骑身上,落地之际,被战马马蹄践踏而死。
“铁骑扫荡,挡者死!”
急先锋索超怒吼一声,手中长柄大斧砍在敌骑身上,连人带马劈死当场。
身为铁骑营主将的青面兽杨志,手中长枪上下翻飞,更是无一敌之合。
就在铁骑营与西夏军交锋之际,奉命而至的常胜军骑,也在王进、呼延灼、张俊三人的统率下,犹如一道洪流般开进了城中。
城头之上的秦烈,看着城下穿插而入的铁骑,冷声道:“传我军令,反抗者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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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战后军心的安抚
鄜州城内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子夜时分,最终以西夏军全军覆灭结束。
夜里大雪纷飞,鄜州城大街小巷,篝火通明,一队队士卒穿街走巷,搜寻溃逃的西夏人马,以及打扫战场。
战斗结束,秦烈随即让人把刘光世、刘光远兄弟叫到东门城楼:“刘光世,你为鄜州节度使,统率所部人马,维持城中治安。”
“刘光远你权知鄜州军州事,负责安顿百姓,做好战后安抚事宜,不得有误。”
刘光世能够成为名垂青史的战将,显然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否则他也轮不上与岳飞、韩世忠、张俊排名的名将之列。
此人性格谨慎胆小,但头脑聪明,能说会道,善于把握时机,在战略制订方面,确实颇有大局观,这或许就是他能够位列名将的行列吧。
毕竟作为一个统帅,谨慎并没有大错,相反冲锋陷阵的猛将,则无需考虑全局,只管猛打猛冲即可。
虽然战斗结束了,但战事却没有结束,十几万人的战斗,战场涉及整个城池,光打扫战场,统计战果,就需要大量的时间。
秦烈也是一夜未睡,作为三军统帅,他没有坐在城门楼内烤火,而是领着雷横、戴宗带着一队亲卫士卒,举着火把,骑着马匹,迎着风雪,先去探望了伤病员。
接着又去了各个战场,安抚看望那些奋战在一线,打扫战场的战士。
秦烈所到之处,对于将士们来说,都是巨大的鼓舞,见到浑身上下洒落白雪,眉毛都染成白霜的秦烈,将士们无不是感同身受。
“将士们,让你们受苦了,大家伙再加把劲,忙完就地进入民宅休息,告诉乡亲们,你们是借宿,完事留下条子,让他们去州衙领取留宿费。”
“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许欺压百姓,私自扣拿百姓一针一线,这就是我对大家的嘱咐和拜托。”
“各位十将、都头、马军使,营指挥使,营都虞候,一定要以身作则,带好自己的队伍。”
秦烈每到一处战场,在与战士们寒暄之后,都会大声进行嘱托。
“谨遵大将军教诲!”
“谨遵大将军教诲!”
偌大的鄜州随着秦烈所到之处,都会传来一阵阵欢呼之声。
黎明时分,天色刚擦亮,回到校场营地的秦烈,虽然冻得脸颊通红,双手双脚冰冷,但他的心却是温暖的。
在这样的风雪天气内,他仅仅用了一天时间,便攻克了鄜州城,这份战绩不是他秦烈的,而是全体将士们浴血奋战的结果。
此次出征,秦烈如约带了赵金奴随军,同行的还有李易安。
李易安向来有报国情怀,之前几次她都想随军,但都因为家中之事,所以未能通行,但这次秦烈则满足了她的心愿。
当然随军可不是来享福的,更不是来旅行的。
在军中那就是军人,可没有那么多风花雪月,必须时刻穿着甲胄,吃住都与军人一致。
唯一的区别,就是她们不需要参战,在战斗打响之后,二女跟随医疗队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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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在营寨内,协助军中的大夫,协助救治伤员。
这点,李易安之前就有学过,但第一次随军的赵金奴,则是第一次接触。
这不,在城北营寨内,见到那些从前线抬回来的重伤员,有的肠子都流了出来,有的缺胳膊少腿的凄惨模样,惊得赵金奴这个长公主,当真是花容失色。
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害怕,跟随在李易安身旁的她,小心翼翼给李易安递着纱布,金疮药,生怕自己的一个疏忽,给那些年轻的伤兵造成二次伤害。
赵金奴的坚强,赢得了李易安的喜爱。
事实上,李易安对于赵金奴这个长公主,本来就没有多少恶感,从汴京到鄜州这一路,二女同乘一辆马车,二女因为对诗词的爱好,加上又都嫁过人的关系,彼此结下了深厚的姐妹情谊。
秦烈回到营房前不久,李易安和赵金奴也刚刚被朱仝带队,从城外营寨接到营房。
“子扬、洗涮用的热水已经备好,你先洗一下,然后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再休息吧。”李易安虽然是才华满腹的才女,但在生活上,同样也是细致的女人。
同样她身上也没有那种大小姐的贵族气息,在家中她温柔贤良,虽然也会有脾气,但她总是来的快,去得也快。
对于秦烈家中的女人,她也性格鲜明,不会刻意巴结谁,也不会刻意亲近谁,平日里她与李师师关系最好,但她却最配一身功夫的扈三娘。
因为她虽然是个女儿身,可她也有杀敌报国之心,这就是才情无双的李易安。
“易安姐谢谢,你们是不是也忙了一个晚上?”秦烈上前轻轻给了李易安一个拥抱,微笑的看中一脸疲惫的二女,眼中有怜惜,也有心疼之意。
“我还好,就是金奴妹妹,之前并未经历过这样的残酷场景,但却一直克制忍耐着,表现的颇为勇敢。”
李易安柔声一笑,替赵金奴表功道。
“金奴,让你受苦了。不过,这就是现实的残酷,见识一下并未坏处,大宋的江山,总有要人流血牺牲,否则又怎么知道守护江山的艰难呢?”
秦烈上前拉着她冰凉的手,努力的搓了搓她,给予她一点点温暖说道。
“子扬说的对,我可以的。”赵金奴看似性子柔弱,但骨子还是坚强的,否则她也不可能再历史的长河中,在五国城的金人之中,生活了数十年。
“你们先去好好睡一觉,我手头还有些公事需要处理。”喝了一万羊肉汤,一碗面条的秦烈,恢复了精神的头,看着一脸疲惫的二女,温柔的嘱咐一声,便往大堂方向而去。
就在刚才,雷横的脚步声已经在门口来回走动了几次,显然是有事情要禀报,但因为不是十分火急,所以他才没有闯进后堂。
“主公,各营已经清理完战场,战报也呈上来了,请您过目。”见到秦烈出来,雷横连忙把手中的战报,递了上来。
来到大堂上坐下后,坐在火炉旁的秦烈,翻看了一些统计上来的战报,轻叹了口气:“战死的兄弟们,按老规矩抚恤,立碑安葬,这点让朱仝亲自去嘱咐一下刘光远这个知州,这事不得有丝毫马虎。”
“遵令。”雷横连忙起身应道。
第350章 下一步的战略目标
“俘虏的八千三百西夏士卒,让刘光世接手,成立鄜州团练军,另外之前被西夏人俘虏的四千鄜州军,编入后勤部戴罪立功。”
放下手中的战报,秦烈微微皱了眉头,心头多少有些感伤。
这一战虽然胜利了,付出的代价并不小。
全军战死五千二百士卒,伤一万余人,这样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虽然歼灭三万西夏军,但实际上缴获却是甚微。
除了俘虏的八千三百西夏士卒,以及两千匹战马,以及兵器甲胄外,并没有更多的收获。
虽然还有一些粮草钱财,但还不够秦烈这次抚恤战死的士卒所用。
这样的战争,要是从眼前的局面来看,那就是亏本买卖。
当然这次西北战争,鄜州的战斗,显然只是开端,接下来的战役,才是关键。
要想遏制西夏人东进的野心,秦烈就必须拿下定边城,才能彻底把西夏人挡在国门之外。
处理手头的公事,秦烈返回后堂补了一觉。
中午时分,睡了两个时辰的秦烈刚醒来,饭都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接见了斥候营的副统制马麟。
“给马麟兄弟上一碗羊肉汤。”拿下鄜州城,秦烈最大的收获,就是缴获了六千只羊羔,这些羊羔正是西夏人的军粮。
西夏人半耕半牧,境内的汉人耕种生活,党项人,回鹘人、契丹人则保持着放牧为生的生活方式。
而吃羊肉,自然也就他们生活习俗的一部分。
也正是缴获了这群羊羔,让秦烈能够豪爽的,在军中熬制羊肉汤,不过九万人马要是真的光吃肉的话,这六千只羊羔也就是够吃上一两天。
但煮上羊肉汤,改善一下生活,则可以说隔三差五让将士们开个荤。
秦烈现在也算是一个老军伍,每一次战争之初,他考虑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敌人有多勇猛,双方是否势均力敌。
因为头件大事是后勤保障问题,因为在秦烈明白,没有有力的后勤保障,再强大的军队也不会拥有战斗力。
现在秦烈手中的后勤部,拥有常驻兵马人马一万五千人马,战时状态,还好从征召徭役辅助运送粮食器械。
这次秦烈出征西北,加上两淮的战事,后勤部就征召了一万徭役,进行后勤运送保障。
统制周通、李忠率领五千士卒,五千徭役负责西北的军需物资。
军都虞候蒋印、卫享率领三千士卒,五千徭役负责两淮的军需物资。
军都虞候弓温,负责征召徭役。
后勤部长史樊瑞、主薄蒋钦负责协调,后勤部录事参军薛永、侯健负责协助军械事宜。
还有隶属后勤部的医疗队,也是保障的一部分。
可以说秦烈致胜的一部分原因,跟他的后勤保障,以及战后抚恤有分不开的关系。
将士们生前只管拼命,吃喝不愁,战死抚恤不少,家属免赋税、免徭役等等措施,还有一笔抚恤金。
虽然这份保障给力,但耗费也同样巨大,这也是秦烈军费消耗大的原因。
这次鄜州战役开始之前,斥候营的统制时迁,马麟、陶宗旺三人,亲自出马,各自带着一队士卒,乔装打扮,对西北境内的西夏敌情,展开了侦查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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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马麟冒着积雪返回,必然是有所收获。
见到秦烈的马麟,情绪显得有些激动的道:“主公,西夏军统帅李良辅,统领的主力人马,偷袭了府州,折家一百多人,尽数落入了李良辅手中。”
“现在李良辅已经押解着折家的人,奔赴丰州而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秦烈心头一震,但脸上并没有波动。
“三天前,按照路程计算,这个时候,李良辅的人马,应该已经抵达丰州,”马麟据实回道。
“看来是来不及了。”秦烈叹了口气,折家七代人为大宋戍边,忠义传遍天下,历史上因为折可求投降了金人,致使折家名声受损,以至于后世只知道有杨家将,种家军。
却不知道西北边军,折家军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杨家将的领军人物杨业的妻子,佘老太君实际上就是折家的女儿。
“现在清涧城、永乐城、绥州三城的情况如何?”
鄜州距离丰州足有上千里路程,位于长城之外的丰州(现今的准格尔旗),可谓远水救不了近火。
更何况中间还相隔着绥州、麟州、等西夏军占领的势力,秦烈的兵马除非会飞,否则是根本救不了丰州的折可求。
“清涧城距离鄜州最近,因为西夏人在鄜州驻扎了大军,所以城中仅有五百士卒,以及千余辅兵。”
“永乐城的情况跟清涧城差不多,不过绥州,有一万军队,统军的监军使李光荀是西夏皇室。”
“再往北的麟州、横山、定边目前大雪封路,还需要时间才能查明。”
马麟这次奉命回来,自是把时迁、陶宗旺众人搜集到的情报,一同带了回来。
“现在北上的道路,大军能不能通行?”既然北上通道打通,西夏主力在千里之外的丰州,这对于秦烈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若是能够趁此机会,拿下清涧城、永乐城以及重镇绥州,下一步就能在绥州布局,与西夏人决战,亦或者重新收复被西夏人占领的麟州、府州。
“这几天往北的大雪更大,很多道路都封冻,连无定河都结冰了。”
马麟这会喝了一口手中的羊肉汤,有些振奋的道:“不过大军前行,虽然会受影响,但肯定能够通行,就是会缓慢一些。”
“嗯,这倒是个好消息,这样你留下来休息,我这边与诸将商议一下,让将士们休整两天,正好多准备一些御寒的军需物资。”
秦烈点点头,对于马麟这次带回来的消息,给予了高度的赞赏。
不过大雪封路,这样的极端天气,虽然不适合出兵,但却正好可以做到出其不意。
午后,秦烈召集各营将军,以及张叔夜、刘光世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
同时通报了目前折家的情况,得知府州老家被西夏人占了,在秦烈帐下效力的折可存,震惊的无以复加。
“请相国大人为卑职做主。”折可存这个八尺大汉,啪的一声跪在了秦烈面前,双目泛泪的喊道。
第351章 扶持西北新将门
“嗣长,吾知道你忠直,此次折家遭此劫难,非你之过,还请汝节哀。”
秦烈起身托起折可存,宽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然我秦烈报仇,一月都嫌长。”
“现今西夏在清涧城、永乐城,绥州一线兵力薄弱,吾准备三路同时出击,拿下三城,下一步拿下横山城,逼迫西夏军在麟州与我军决战。”
秦烈话语刚落,折可存便慨然请缨道:“卑职愿意率军拿下清涧城。”
“清涧城本是我折家先祖建立的,后来几经大战,被西夏蛮子所占领,那一带地形,卑职从小就熟悉。”
折可存请缨,并不是头脑发热,而是确实有把握。
“嗣长,勇气可嘉,本相甚慰。”秦烈赞赏的点点头道:“吾让李孝忠协助你,由张帅帐下调三千精兵随你出发,争取一战拿下清涧城。”
“卑职领命。”折可存字嗣长,秦烈喊其字,自是对其人的敬重。
而被秦烈点名的李孝忠,乃是原陕州团练使,这次他是在张叔夜帐下效力,昨日攻城之战,他在西门西门协助王进所部战斗中,因为表现突出,被王进赏识,并推荐给了秦烈。
秦烈刚才召集众将开会之际,特意召见了李效忠,一番交谈之下,秦烈发现此人对西夏军十分了解,而且允文允武。
为此秦烈对其十分满意,自是有意提携他一番,接下来的西北战事,秦烈也需要安插一些人手,这李孝忠,折可存显然都入了秦烈的名单。
张叔夜年岁已老,作为陕西六路经略安抚使,统筹全局没有问题,前线的战事,还是需要年轻的血液。
向刘光世、折可存、李孝忠,包括张叔夜的长子张伯奋,如今都是三十上下的年纪,正是年富力强壮年,未来的西北战场,正是这些年轻人的舞台。
“相国大人,卑职请战,先取吴堡,打通永乐城门户。”刘光世有些踌躇的请缨道。
现在他父亲刘延庆,以及大哥刘光国都战死了,虽然秦烈授予了他鄜州节度使的职务,但大宋的节度使,那只是勋官,可没有实权。
他要想获得信任和重任,自然需要立下更大的功劳。
刘光世口中的吴堡,是黄河边上的一座要塞渡口,也是绥州(榆林)、永乐城(既米脂县)的门户。
“杨存中,你给刘光世做副将,本想升你为军都指挥使,副统制,调拨两千玄机亲卫供你调配。”
秦烈知道刘光世现在手中可没有战兵,最多能够抽调两千人马,因为之前他父亲刘延庆的旧部,一部分现在正在收编西夏俘虏,一部分被西夏人俘虏,如今被秦烈调入后勤部接受整编。
也是考虑到这些问题,秦烈才会调拨杨存中协助刘光世的原因。
当然,秦烈让杨存中协助刘光世,也有培养杨存中之意。
杨志自称杨家将的后人,但实际上却并非直系后人。相反杨存中这一支杨氏,才是杨家庄的直系后人。
杨家将如今没落,难得有杨存中的后起之秀,秦烈自是让培养杨存中,这次他若表现突出,他将举荐杨存中出任绥州知州,兼任留守统制,重建西北杨家将的威名。
秦烈的心思杨存中虽然不知道,但能够领偏师出征,这就是立功机会,杨存中自是不会错过,自是欣然领命。
“张帅司,有劳你坐镇鄜州,统筹大局,并与泾原、熙河的环庆军姚经略互通有无,我会给你留两万人马,不知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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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涧城、永乐城可以让偏师出征,但绥州秦烈必须统率主力北上,因为绥州地利位置是在太重要,必须一战而定。
张叔夜虽然已经年过花甲,他的两个儿子年纪都比秦烈大,但在秦烈面前,他却半点不可托大。
要知道他现今不过是正四品的文散官,而秦烈却是当朝宰相,而且是实权正一品的镇国公,在秦烈面前,他除了年长外,可没有半点优势可言。
“下官谨遵相国大人军令。”张叔夜这个年纪,实际上已经到了致仕的年纪,这次被要不是秦烈,他因为救援汴京之事,已经被罢官。
但秦烈回京之后,扶持小皇帝赵谌继位之后,张叔夜被秦烈举荐,得以恢复官职,并被委以重任,出任陕西路经略安抚使一职。
并被朝廷授予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文散官品阶,对于秦烈的这份知遇之恩,张叔夜父子家族,皆是感同身受。
“听说张公令弟,善于理财秉政,这次收复绥州之后,按照朝廷旧制,本相准备恢复鄜延路旧制。到时候就让令弟张适出任鄜延路转运使,仲熊兄出任鄜延路防御使一职,不知张公意下如何?”
秦烈既要扶持西北将门,但也要拉拢牵制之人。
而这个人自然是非张叔夜一家不可,张叔夜如今年过花甲,已经到了守成扶持后代的年纪,为了儿子的前途,也必然只能依靠提携他们一家的秦烈。
陕西路地域辽阔,大宋为了防止西夏的寇边,既扶持了西北将门世家,也成立了相互牵制的分路,比如这鄜延路,环庆陆,泾原路,熙河路,秦凤路与陕西路,又合称为陕西六路。
这边厢秦烈话语刚落,一心想着出人头地的张仲熊就跳了出来,单膝跪地行军中大礼拜道:“卑职愿为相国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张适跟着张叔夜一辈子,如今见机会来了,溢于言表的上前躬身作揖拜道:“卑职愿为相国大人效劳。”
眼看两个当事人都主动答应了,张叔夜自是没有反对的理由,只得拱手道:“承蒙相国大人不弃,下官举族上下,愿为相国大人效力,为大宋尽忠。”
张叔夜这么表态,意思已经很明了,他只会对大宋尽忠,不过族人是效忠秦烈,还是效忠大宋,他都不做干涉。
这就是张叔夜的聪明之处,既表达了立场,又成全了自己的忠孝之名,又保全了家族的富贵荣华。
折可存、李孝忠和刘光世、杨存中率领的偏师,第二天便各自出发,奔袭清涧城和永乐城而去。
秦烈率领的主力,则在第三天,风雪停下之后,由马麟作为向导,沿着上冻的无定河,直奔绥州城。
第352章 奇袭绥州城(1)
绥州城坐落在无定河河畔,紧挨着长城,秦为上郡故地。
隋唐时期为夏州,五代、宋为绥州、宥州属地。
西夏立国之后,绥州作为两国的交界点,经历大小数十次战火,被西夏与大宋反复争夺,几经易手。
作为黄土高原上的战略要地,绥州四周地势平坦,连一颗植被都没有,之所以会这样,自是为了便于防守。
同时也为了开垦农田,让这座边塞城时,能够自给自足。
大雪之后的绥州城,早已经没有黄土高原,尘土飞扬的景象,换之是白茫茫的一片。
方圆数十里的狂野之上,白雪皑皑,城头之上,放眼望去一马平川,数里之外的人影都避不开城头上警戒哨探。
秦烈统率的主力人马,七万余人马,沿着上冻的无定河河岸线,昼伏夜出,骑兵开道,顶风冒雪,经过数日跋涉,悄然抵达了绥州城外,长城隘口之下。
“相国大人,此去往东十里外便是绥州城,往西百里是横山城,沿着横山城继续往西,便是定边城。”
到了这里,作为向导的马麟,已经早一步,前往绥州城打探情况去了。
此刻开口的是姚平仲,作为环庆军姚家子弟,姚平仲祖辈,在定边城、横山城、平夏城的战斗中,抛头颅,洒热血,为大宋戍边立下过赫赫战功。
“定边城才是我西军军功的标志,当初西夏立国,不过定难五州,也就是弹丸之地。”
“我辈不孝,这些年来,不但丢掉了平夏城,定边城,横山城,绥州、清涧城、永乐城皆易手,致使西夏兵锋推进到了黄河边上,实是我辈西军的耻辱啊。”
今年二十九岁的姚平仲,在西军年轻一辈中,以健谈、豪勇著称,名声也是最大,刘光世与之相比,也稍逊一筹。
被誉为后起之秀,各将门世家为了抬举他,给了取了一个雅号‘小太尉’,意思说他的才能武略,将来是要担任太尉这样的要职的。
不过秦烈把他招入京师之后,曾与他有过一次会晤,发现此人言过其实,并不具备韬略,也就是一武夫而已。
可偏偏此人盛气凌人,自诩有将帅之才,一心想要立下不世之功。
几年前,他曾追随过童贯对西夏的战事。但因为倨傲无礼,被童贯所不喜,但因为西军皆推崇他武勇,这才得以录用。
面对这么一个野心勃勃的武夫,秦烈自然不会重用,难保那天他对自己刀兵相见。
不过看中他从父姚古的份上,秦烈对他也是一直颇为礼遇,并没有给他穿小鞋。
对姚平仲的惊人之语,秦烈并没有否定,而是淡淡的道:“大丈夫精忠报国,姚帅有此雄心,我大宋复兴有望矣。”
姚平仲现在的职务是泾原节度使,这个职务是勋官,并没有实权更不是实权。
秦烈依照唐制,称其为姚帅,看似尊重,但何尝不是一种疏离,毕竟以姚平仲现在的声望地位,根本不配秦烈喊他姚帅。
即便是张叔夜面对秦烈尊称他张帅司之时,都有些受宠若惊。
“不敢,不敢。”姚平仲这会也意识到,秦烈对自己的称呼有些过头了,慌忙躬身谦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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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山城现在情况不明,趁现在天色尚早,不知汝可愿意走一趟,探探情况?”既然姚平仲说到横山城,秦烈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若他能够摸清横山守军情况,进而制订夺取的部署,那就说明此人还有培养的价值。
反之,秦烈只能把他一辈子圈在中军帐下,用来冲锋陷阵。
面对秦烈给予的机会,姚平仲自是毫不犹豫,欣然道:“卑职谨遵军令。”
随后秦烈让朱仝,调拨了一队士卒给姚平仲,前往横山城打探情况而去。
为了摸清楚绥州的具体情况,秦烈并没有急着围城,而是选择在长城隘口进行休整。
等待着马麟从城中回来,而这个时候时迁的斥候营,因为大雪封城,已经困在城中多日。
直到与混入城中的马麟接头,得知秦烈已经率领大军,抵达城外的长城隘口,时迁大喜道:“今晚我就出城,马兄弟你代领城中的兄弟继续蛰伏,等待主公大军入城。”
现在绥州城中不过三十名斥候营的探子,虽然摸清了绥州的情况,但却没有战斗力,自然无法展开作战。
“时大哥放心,这里交给我了。”马麟是午后的时候,混在送炭火的队伍之中,进入绥州城的。
现在绥州因为大雪封城,基本进出之人都是一些卖炭火,以及过路的牲口商贩。
时迁是黄昏时分,回到秦烈营地的。
“我一猜你小子,天黑之前必然会回来。”见到时迁探头探脑出现在自己的营帐外,秦烈自是十分高兴,连忙上前招呼他走了进来。
“易安姐,给小跳蚤倒一杯姜茶。”秦烈起身之余,对李易安喊了一句,闻言的赵金奴则连忙站了起来。
“姐姐,我来吧。”身穿厚厚衣服的赵金奴,外面还套着皮甲,即便如此,当高挑的她站了起来时,依旧难掩她富贵气质。
起身的赵金奴,连忙提起火炉上的水壶,给时迁倒了一碗姜茶,递到面前,一脸亲善的温和的笑道:“将军请用茶。”
“劳烦主母,卑职惶恐。”时迁虽然知道秦烈年后,会纳娶两位公主过府,也听说了秦烈这次出征,荣德长公主赵金奴会随军。
但事实上他却是第一次见到公主,面对赵金奴的亲善态度,时迁机灵的没有以臣子身份拜见公主,而是笑呵呵接过姜茶,尊称赵金奴为主母。
果然听到时迁的称呼,赵金奴脸上的笑容,自是更加甜蜜了起来。
李易安见状,有些没好气的嗔笑道:“还真是有什么主帅,就有什么样的将军啊。小跳蚤你这油嘴滑舌的本事,不会是跟你家主公学的吧?”
相反李易安与鼓上骚时迁自是十分相熟,毕竟在桃花岛上的时候,时迁作为秦烈的心腹近臣,自是经常来秦烈府上汇报情报。
“卑职见过易安夫人。”时迁见状,自是连忙讨好的行礼道。
他可是见识过李易安的手段,正要惹恼了这个大才女,她还不得写一首诗词,把你给骂得青史留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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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奇袭绥州城(2)
寒暄过后,时迁这才正色道:“回禀主公,绥州现在的城防,因为地处腹地,看似严格,可实际上是外严内松的状态。”
“各门守城的军士,只要进出给钱,他们都不会严查户籍身份,除非遇上上面督查。”
“而绥州监军使李光荀已经在任多年,此人是西夏宗室出身,虽然此人有些好色,但并不贪财,在对待百姓政策之上,倒也能够坚持国策政令执行,故此绥州的乡绅百姓,与李光荀的关系也还算融洽。”
“目前城中的一万守军,其中有八千人兵马,是李光荀在本地招募的本地青壮,战斗力并不强,只有中军卫队的两千骑兵是党项人,战斗力很是不弱。”
通过时迁这一番详细的讲解之下,秦烈意识到,即便是敌军战力不强,但毕竟占据着地利优势,若是强攻,只怕也无法轻易取胜。
“强攻是下策,那么我军有没有办法奇袭,从而破城而入呢?”秦烈沉吟之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主公若想奇袭,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拿下蒹芦寨,然而翻过长城,从天而降进入绥州城。”
时迁口中的蒹芦寨,正是长城上的一座烽火台,通过蒹芦寨,大概三里左右便是绥州北城城墙。
“不过其中也有一个难题,那就是蒹芦寨距离绥州城太近,一旦闹出大的动静,绥州城内必然会第一时间获知消息。”
时迁紧接着又补充道:“据我们所掌握的消息,蒹芦寨有一百士卒轮守,他们主要是观测来自草原方向的敌情。”
“一百士卒,倒是不多。”秦烈闻言,沉吟之下,道:“现在这样的天气,若是精挑一队士卒,夜里偷偷摸上去,有没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寨上的敌兵?”
“若能够摸到寨内,而不被发现,以武二哥、鲁大师他们的战斗力,要歼灭蒹芦寨的守军,应该不是难事。”
时迁虽然没有反对,但他却认为,即便是在夜里,偷袭的队伍,也很难悄无声息的靠近耸立在山头之上的蒹芦寨。
毕竟蒹芦寨是建在一座山头之上,蜿蜒的长城从山腰穿插而过,四周又是光秃秃的山石,即便是夜里,也很难瞒过巡哨的士兵。
“这事你不用担心,今晚你负责带队,我来安排人手。”秦烈沉思之下,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卑职领命。”时迁见状,欣然退了下去。
“朱仝,你去一趟后勤部,让他们准备一批白帐篷,然后改良成一百五十张连帽披风,就是从头到脚都能够裹住身体的那种。”
在时迁离开之后,秦烈吩咐了朱仝一声。
“雷横,你去通知武二哥、鲁大师、史进、呼延灼、李逵、花荣、庞万忠、韩韬、彭杞、前来。”
现在外面的风雪虽然已经停止,但长城内外到处都是皑皑白雪,深度达到两三尺的高度,这样的大雪天气,无论是白天黑夜,走在大雪中的人,确实容易被发现。
但要是身穿白色连衣披风帽,趁着夜色在雪中行走,则很容易行藏踪迹,更不容易被发现。
子夜时分,寒风呼啸,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时迁的带队下,武松、鲁智深、史进、呼延灼、李逵、花荣、庞万忠、韩韬、彭杞诸将,各自带着十五名精锐士卒,呈散兵线梯队,悄悄的摸到了蒹芦寨下。
蒹芦寨上的西夏守军,相互拥挤在一起,中间点燃着三堆篝火。
把偌大的石堡烘烤的热气融融,带队的牙将,睡了一觉之后醒来时,发现巡哨的士卒,竟然也在石堡内睡着了,当即跳了起来吼道:“你们这些混蛋,值哨的时候偷奸耍滑,若被敌人摸上来,当心你们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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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牙将一脚踢醒的哨长,见到怒目瞪着的牙将,原本已经皱眉的他,立马换了一张笑脸,卖苦道:“牙将,这鬼天气实在太冷了,弟兄们往寨堡上面一站,不出一刻钟,非得冻僵不可。”
“你他娘的偷奸耍滑就知道,立马给我滚出去,否则休怪老子不念袍泽之情。”带着毡帽的牙将,却不为所动,他们的职责就是守卫蒹芦寨。
“是,是……”哨长连连点头,把所在的队伍的九个士卒,一同拉出了坞堡。
“这个狗日的,真不把咱们当人使唤啊,咋不见他出来巡哨?”一名抄长,骂骂咧咧的缩着身子抱怨着,一手提着防风的灯笼,走在了队伍前头。
“可不是嘛,这鬼天气,怕是鬼都冻得瑟瑟发抖吧。”佝偻着身子的西夏兵丁们,爬上石堡的顶层,放眼望去,夜里的雪原之上,除了白雪反射的雪光外,就剩下那呼啸着寒风。
就像刀子似的,吹在人脸上,当真是生疼生疼。
石堡顶上出现的灯光,吓得刚刚摸到寨子下的时迁等人,一头便扑在了雪地之中。
还以为被发现了的花荣,庞万忠,挽弓便要发射,亏得时迁鲁智深拉住了二人。
原来鲁智深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小种经略相公种师道手下当过兵,也曾经历过雪夜战斗的经历。
而平时看似莽撞的鲁智深,也远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粗鲁,实则上鲁智深是典型的粗中有细之人。
这会他在发现石堡上的敌人,虽然做着进攻的架势,可实际上却并没有目标时,他便知道这不过是敌军在虚张声势。
果然这个时候,石堡上巡哨的士卒,朝四周射了十几支火矢后,便慢吞吞走下了石堡。
见到这一幕的众将,无不是对鲁智深投来敬服的眼神。
在寨子内巡哨的士卒退回石堡之后,时迁、鲁智深、武松众将,迅速率队摸到了那石堡四周。
此刻偌大的石堡之内,那些围在篝火四周的守军,因为石堡内的热气,自是睡得格外的香甜。
刚才前往巡哨的那队士卒,这会则靠在篝火堆旁烤火取暖。
“都给我蹲下,反抗动者死。”
突然之间,石堡的大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飞,鲁智深、武松、李逵三人,各自拿着武器,身上包裹着雪白的披风衣帽,仅仅露出一对眼睛在外。
不等那些西夏士卒惊醒过来,时迁领着突袭的一百三十名士卒,一蜂窝冲进了石堡之内。
“找死。”
那名牙将刚跳起来,连刀都没有拔出来,就被花荣一箭射中咽喉,倒在了火堆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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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奇袭绥州城(3)
蒹芦寨的守军,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就被全部缴械。
“不想死的,就老老实实的,否则此人就是榜样。”武松一步踏出,手中雪花戒刀一挥,寒光之下的武松,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浓烈杀气,惊得那些蹲在地上的敌兵,连大气都没敢喘。
“全部绑了。”随着鲁智深的一声令下,涌入石堡内的士卒,拿着绳索冲了上去,把眼前这些敌兵,一窝给端了。
“铁牛兄弟,劳烦你护送时迁兄弟,立即把战报给主公送回去。”顺利拿下蒹芦寨,按照计划,武松第一时间让时迁把消息给传递了回去。
营地等候消息的秦烈,在接到时迁送回来的消息之后,当即沉声而起:“朱仝,你立刻带破阵营、神臂营出发,前往蒹芦寨与武二哥他们汇合,争取在黎明前队绥州发动攻势。”
“其余各营整装出发,随我走驰道,兵发绥州。”
虽然天气寒冷,但三军将士,并没有抱怨,在接到军令之后,各营人马,迅速整装而出。
之所以有这样的意志力,自是平日里的军纪训练,以及相应的福利待遇,抚恤分不开。
士兵也是人,秦烈待他们如手足兄弟,将士们投桃报李,自然愿意为秦烈卖命。
即便是李易安、赵金奴二女,这个时候,也同样随军而行。
不过这个时候,秦烈当初在桃花岛上,捕杀的鲸鱼,用鲸鱼皮制造的皮衣,在这样的极端天气里,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为二女的保暖,抵御风寒起到了显著的作用。
不过这样的皮衣,也就是特制的,自然不可能全军使用。
虽然皮衣无法全军推广,但皮靴在秦烈军中,却得到了推广。
后勤部的病大虫薛永、通臂猿侯健师徒,却是当世难得的裁缝圣手。
而通过秦烈的支持,这师徒二人手中掌握的纺织所,如今拥有一千工匠,专门纺织布匹,以及利用羊皮、鲸鱼皮等各种皮具,生产了大量的长筒皮靴。
这种长筒皮靴,防水、保暖、耐用,可谓深的士卒们的喜爱。
如今秦烈帐下各营士卒,每一个士卒都配备了一双,这次出征西北。
知道西北会有极端寒潮天气的秦烈,更是做足了准备。
为张叔夜所部的陕西兵马,同样配备了两万双长筒皮靴。
也正是因为长筒皮靴的存在,让大军得以在这样的风雪天气,能够进行长途跋涉的原因。
要知道这个时代,普通士卒都只能穿麻靴。
而麻靴根本无法防水,而且还不保暖,要是这样的雪天行军,脚丫子不直接冻掉才怪。
更别说行军打仗了。
除了长筒皮靴的保障外,防冻甘油,也是秦烈军队抵御严寒的一大法宝。
秦烈在桃花岛上捕杀了大量鲸鱼的同时,同时也提炼出了大量的甘油。
而甘油具有显著的防寒抗裂作用,在这样的天气内,士兵们在手掌上,脸上早晚擦抹甘油,自是为保护双手,脸部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也正是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物品,却让秦烈牢牢抓住了军心。
严寒也挡不住一颗热血沸腾的军心,六万大军在秦烈的统率下,杨志、王进亲率铁骑开道,步卒随行,踏着厚厚的积雪,点燃着长长的火把队伍,向着绥州方向前进。
同样长城之上,朱仝率领破阵营、神臂营的士卒,飞奔着赶到到了蒹芦寨。
三千破阵营的士卒,七千神臂营的战士,共一万人马,在武松、鲁智深、花荣、庞万忠的统率下,按照计划,在黎明前夕从天而降,由长城上跃入紧靠着长城的绥州北门城墙。
绥州城北段的城墙,是紧挨着长城修建的,原本是为了增加对长城的防御,目的就是为了抵御外族入侵的屏障。
但这个时候,却成了武松他们攻入绥州的通道。
“敌袭,敌袭……”
突然遭到袭击的绥州守军,大惊失色之下,慌忙应战。
同时点燃了敌袭的烽火,以及吹响了警报的号角声。
城北方向的喊杀声,号角声,以及汹汹燃起的烽火,自是第一时间惊醒了守城的军士,以及满城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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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不清情况的百姓,只能瑟瑟发抖的关闭家门,静静等待着消息。
而各城的守军,则蜂拥驰援城北而来。
接到敌袭消息之时,绥州监军使李光荀,还沉浸在一双白皙的臂弯之中,昨夜侍寝的女子,是来自昔日辽国的宗室女子。
是金国皇帝对于西夏臣服,回敬的谢礼,足有五百名昔日辽国宫中女子。
李光荀作为西夏皇室子弟,坐镇边城,自是有幸被西夏皇帝李乾顺,恩赐了两名辽国侍女。
“哪里来的兵马?难道是金人背弃了盟约?”李光荀一时有些搞不清头绪,从床榻上爬了起来的他,因为奋战了一个晚上,这会双腿还有些打着摆子。
已经年近五十的李光荀,昨晚见到那一对辽人姐妹花,兴奋过渡,吃了一颗神仙丸,雄风是振了,但这会却虚的双腿只发抖。
李光荀之所以会这么问,自是因为在他看来,这个时候能够出现在绥州的兵马,也只有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女真铁骑了。
至于辽国的契丹人,如今早已经亡国了。而宋朝人,十天前他还接到通报,鄜州统军张承忠,在鄜州城下大败宋朝的陕西经略安抚使张叔夜,斩首数千人,张叔夜已经败退甘泉而去。
此时的李光荀自是不知道,他口中的鄜州统军张承忠,那日鄜州城破时,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
也正是这个认知,李光荀才会下意识的认为,这个时候偷袭绥州的人马,是他们刚刚投奔的新主子金国人。
“大人,不是金国人马,是宋军的兵马。”这会门口报信的将领,只得连忙解释道。
“胡说,宋人十日前还在甘泉,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出现在绥州?难道他们是飞过来的?”
李光荀披上羊毛大氅,带上皮帽,这才从内打开了房门,怒视着前来报信的将领,一副根本不信的态度。
“呃~啊~”
就在这时,府门之外,却依然传来一声惨嚎之声,紧接着便听到有人大吼道:“砸开大门,冲进去……”
“快,快牵我战马来,立刻往南门突围。”听到敌军已经抵达府门之外,吃了一惊的李光荀再也顾不得许多,屁滚尿流的奔逃了起来。
第355章 绥州的巨大收获
绥州西夏监军使李光荀,在中军卫队堵住前门的时机,在五百轻骑的护卫下,从后门突围而出。
而此刻绥州城中,早已经战火四起,杀入城中的破阵营、神臂营,各自为战,先后占领了北城,西门把绥州知州衙门给团团包围。
李光荀率领五百轻骑,只能从南门突围而出。
然而,让李光荀绝望的是,当他率领的卫队,刚刚冲出南门,甚至还没来得及高兴起来。
眼前的一幕,就彻底让他陷入了绝望。
只见空旷的雪原之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铁骑,战马上的骑士,身穿着墨色铁甲,身披着白色披风,军中那一面面赤红色的战旗,迎风招展。
这样的装扮,自然是杨志统率的铁骑营。
“铁骑冲锋!”
原本还在雪地上保持着正常速度行军的铁骑,在看到门口出现的李光荀之时,队伍前头的急先锋索超,原本横在马背上的战斧,高举而起,策马怒吼着冲了上去。
前锋三千铁骑,迅速呈扇形而出,飞奔之中,战马之上的士卒,迅速拔出了腰间的战刀,横向指出,做出劈砍的姿势。
明晃晃的战刀,折射出冰冷寒光,冲进了李光荀的队伍之中。
“撤,撤回城去。”李光荀本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室贵族,鏖战沙场,他这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几次。
面对黑压压冲杀上来的铁骑,惊恐畏惧的李光荀,下意识的想法就是逃跑。
慌乱之下的西夏兵马,护卫着李光荀还未来得及进城,被索超率领的铁骑左右穿插而过。
“杀!”
一声大喝之下,索超手中的战斧横扫一片,数名敌骑被扫落马背,口吐鲜血不止的滚落在了雪地上。
“噗嗤!”
铁骑营的士卒,如同一道利剑,直接凿穿了敌阵,战马上的铁骑士卒,手中锋利的战刀,劈砍之下,那锋利的兵刃切入甲胄,血肉的声响,当真是让人头皮发麻。
“呃!啊……”
一声声惨嚎响起,被迫反击的西夏骑兵,纷纷拔刀,把李光荀团团拱卫在中间。
这五百西夏骑兵,本就是党项子弟,他们的职责就是护卫李光荀的安全,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党项骑兵的战斗力并不弱,相反还很强,这会拼起命来,一时也给铁骑营的士卒,造成不小的伤亡。
双方都是骑兵,索超的前锋三千人马,把西夏的五百骑兵凿穿切割成两截,采取集中的兵力,层层推进绞杀。
党项骑兵,眼看逃生无望,自是誓死搏命,双方人马来回冲杀,战刀挥砍,往往都是以命搏命,当真是杀得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虽然党项骑兵的战斗力强大,但终究是寡不敌众。
铁骑营可是有上万人马,这会在杨志的统率下,中军大队人马再次压了上来,光这黑压压的骑兵队列,以及那股吆喝,以及冲天的杀气,都足以压得仅有数百人的党项骑兵,连气都喘不上来。
“杀,一个不留!”
杨志跟随秦烈多年,自然也习惯了秦烈的手段,那就是投降的一切好说。
好吃好喝优待俘虏,但敢于反抗者,那就一个不留。
本就面相恐怖的杨志,目光阴沉,双腿一夹马腹,持枪策马而起,手中长枪破风而出,挡在他面前的敌骑,手中的战刀刚刚挥出,就被被杨志一枪刺穿身体,巨大的冲击力之下,那名敌兵的身体倒飞而起。
半空之中的敌兵,发出一声惨叫,口喷鲜血跌落在了雪地上,死得不能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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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一个不留!”
战场之上,层层推进,压阵而来的铁骑士卒,纷纷挥刀高呼,响应着杨志的嘶吼。
虽然在鄜州战斗时,铁骑营留下了一千伤亡士卒在鄜州,但此刻全军依旧有九千士卒。
两万匹战马,在城下驰骋嘶吼,把厚厚的积雪践踏夯实成一片坚冰。
“吾命休矣!”李光荀知道自己不能被俘,否则不但祖先蒙羞,留在兴庆府王城的子嗣,也会被牵连。
眼看身边的护卫一个个倒了下去,李光荀一脸悲壮的挥剑而起,咬牙狠狠挥剑抹了脖子。
在最后的一刻,李光荀表现出了一个皇室子弟的血性,赢得了杨志的尊重。
战斗结束之后,杨志率军入城之际,吩咐道:“保留此人全尸,待我禀明主公,厚葬了吧。”
绥州城的战斗,并没有产生波折,相反进行得十分顺利。
秦烈率领大军抵达绥州东门时,城中的战斗已经结束。
“整顿治安,安抚民心,做好警戒。”秦烈入城之时,按照在鄜州时的承诺,任命了张叔夜的弟弟张适为鄜延路转运使。
张叔夜的次子张仲熊为鄜延路防御使,而鄜州知州秦烈任命了刘光远。
绥州知州秦烈预留给了杨存中,而鄜延路安抚使一职,秦烈则预留给了刘光世。
鄜延路节制鄜州、绥州、清涧城、吴堡、黄龙各城,与西夏国境接壤,是关中防御西夏入侵的第一道屏障。
刘光世、杨存中奉命攻取永乐城,折可存、李孝忠攻取清涧城,若是进展顺利,料来这两天必有消息传来。
“这一战打不得错,武二哥、鲁大师,我得赏你们美酒三坛才是。”
在武松、鲁智深、花荣、李逵以及众将的簇拥下,进入绥州知州衙门的秦烈,得知这次拿下绥州,仅仅伤亡千余人。
却俘虏了五千五百人,更缴获两千匹战马,三十万石粮草,三万头肥羊,三千匹驽马骡子车,面对这么一笔巨大的财富,秦烈也是难掩喜色。
“这绥州为何有如此多的军需物资?”
秦烈在大堂上坐下之后,随口询问了一句,不过他若预料不差,这绥州的军需物资,显然是西夏军统帅李良辅,安置在绥州作为辎重后勤补给之所。
“回禀主公,根据绥州的官吏交待,这批军需物资,都是西夏大军的军需。”花荣起身回答了秦烈的问题,刚才正是他带军缴获了这批物资。
在审问了守卫的仓库士卒官吏之后,花荣自然也就知道了军需从何而来。
“主公,有了这批军需,我军的后勤压力,也就迎刃而解了,这可真是意外的大收获啊。”常胜军骑的统制王进,昨日还在担心大雪封路。
以及接下来融雪之后,黄土高原上的道路,将会给后勤部增加巨大的压力,但现在有了这批缴获,足够大军数月所需了。
第356章 名将刘光世折可存
“这确实是个意外的惊喜。”秦烈颔首而笑。
诸将也是喜笑颜开,马上就要过年了,加上天气寒冷,虽然将士们口上不说,但要是到时候无法过个好年,难免会引起抱怨。
“这些天,诸位将军们都辛苦了,趁此机会,好好休整一下。”秦烈说罢,豪气的道:“传令各营的伙房,今天宰杀一万头肥羊,让将士们饱食一顿,美美的睡上一觉。”
“谢主公。”堂下众将纷纷起身拱手道。
安顿完军务之后,众将退去。
秦烈留下斥候营的时迁、马麟、陶宗旺,道:“现在大家伙都可以休息,但你们斥候营必须得再辛苦一趟。”
“身为耳目,义不容辞。”时迁三人慨然起身应道。
秦烈对于三人的态度自是十分满意,挥手示意三人坐下道:“陶宗旺你负责横山、定边方向的敌情侦查。”
“要摸清楚沿途西夏军的哨探,了解敌军兵力部署。”
“遵令。”陶宗旺连忙拱手应道。
“时迁你去府州、丰州方向,摸清楚西夏李良辅主力的动向。”
秦烈说罢,又看向马麟道:“你去麟州,给我摸清楚麟州现在的情况,以及兵力部署。”
“遵令。”时迁、马麟领命而去。
这一天的绥州,就像过年一样热闹,七万大军入城之后,各营分散驻扎在各个城门哨所,以及扎营安寨。
随后各营分别抽出一部分兵力,开始清扫街道的积雪,甚至城门外的积雪,也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在城内,士卒们见到那些被积雪压垮的老房子后,又主动帮忙修缮,作为驻扎在绥州的转运使司衙门,也立刻运转了起来。
在城中几个要道上,搭建粥棚救济灾民,加上大军入城之后,秋毫无犯,自是让城中的百姓,逐渐放下了戒心。
毕竟绥州的十几万百姓,主要都是汉人为主,只有少部分外族人口。
尤其是俘虏的那些西夏军,都是绥州当地的青壮,在得知只要换身衣服,就可以改换门庭,成为绥州的宋军时,五千五百俘虏的改编工作,仅仅用了一天就完成了。
被任命为防御使的张仲熊,在负责收编这些俘虏之前。
秦烈让张伯奋调拨了,一千人马作为张仲熊的班底。
城中的五千五百名俘虏,经过整编之后,留下五千人马,其中五百老弱病残被淘汰。
绥州城今后的常驻军队,秦烈的部署兵力为一万三千人,其中绥州知州杨存中掌握三千人。
身为鄜延路安抚使的刘光世,掌握一万人马,驻扎在绥州。
另外张仲熊掌握三千人马,驻防鄜州,这样鄜延路的常驻军,总兵力则可达到一万六千人。
同时,秦烈下一步在麟州、府州、丰州、宥州、横山一线,成立定边路,进一步遏制西夏对河套地区的控制。
进而控制河套这块肥沃的牧场,为大宋开拓马场。
而这个战略构思一旦达成,大宋的军马问题,将会迎刃而解。
这也是此次秦烈进入西北,根本目的。
这个时候秦烈别说只有十万人马,就算他手握二十万大军,也根本无法消灭西夏。
不是西夏真的强大无敌,而是灭国必然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如今大宋内忧外患,无论是江南的赵构,还是北方的金人,都不会让秦烈轻易吞并西夏。
同样,这次西夏人进入关中,并不是为了经略关中,而是打着试探的目的而来,因为西夏下真正核心目标,是湟州、青塘、兰州为中心的河西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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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这一次大宋与西夏的战争,虽然大的如火如荼,可实际上各自的目标,都各自不同。
秦烈的目标是巩固关中地区,拿下河套地区,用来放牧养马,并作为遏制西夏人东出的战略要地。
而西夏人东出的目的,则是试探宋军西北各路人马的战力,以及眼下宋军的战争潜力。
秦烈攻下绥州的第二天,刘光世、李孝忠率部抵达绥州。
紧接着第三天,折可存、杨存中也率军抵达绥州。
两路人马顺利攻克清涧、永乐城,并留下部分兵马驻守,接下来秦烈将会上上奏朝廷,由吏部安排知县、县丞等官吏赴任。
“李孝忠,从即日起,你升任鄜延路兵马都监,继续协助刘帅司。”
在刘光世和李孝忠交令之后,秦烈任命了李孝忠新的职务,并告诉了刘光世,他已经上表,举荐他为鄜延路经略安抚使。
因为经略安抚使乃是一路要职,秦烈现在虽然贵为丞相,但也不可能直接任命刘光世,必须走一下朝廷的程序。
先通过户部上报中书门下省,通过皇帝批准,才能正式下达任命。
刘光世显然也没有想到,幸福会来的这么快,他之前所想,自己就算要获得实职,只怕也要等西北战役结束,然后自己再立几次战功。
“谢主公提携,卑职万死不辞。”刘光世作为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要想进一步获得秦烈认同,最好的方式,就是跟秦烈帐下诸将一样,成为秦烈的家将。
虽然以他的身份家世,拜秦烈为主,有谄媚之意,但这对于刘家来说,抱住秦烈的大腿,显然是一次崛起的机会。
“平叔兄无需多礼,咱们同朝为官,同为袍泽,今后共同进退,护我大宋江山,为官家尽忠才是。”
刘光世的识趣,秦烈自是很满意,一脸笑容的上前,扶起对方笑道。
“光世愚钝,今后主公就是卑职的衣食父母。”已经三十多岁的刘光世,年纪比秦烈大了将近十岁,可这老小子拍起马屁来,这肉麻的话听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翌日,从清涧凯旋回来的折可存、杨存中,也先后获得升迁。
杨存中按照计划,担任权知绥州军州事。
折可存被秦烈任命为定边路留守统制,兼任经略安抚使。
对于这个职务,虽然没有公开,但秦烈却对折可存进行了沟通。
“主公在上,请受卑职一拜。”这一次折可存在攻打清涧城时,遇到前来投奔的侄儿折彦质和折彦文。
折彦质是折可存族兄折可适的嫡子,折彦文则是折可求之子。
两兄弟是府州沦陷的时候,在族人的掩护下,从下水道逃出府州的。
当时二人本想逃奔丰州,通知折可求府州失守的消息,但因为西夏人的追杀,只得渡河逃往关中,后来在途中与攻打清涧城的折可存相遇。
【作者题外话】:三更完毕。
第357章 麟府折氏七代名将
折可存今早刚进城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说刘光世,已经被秦烈举荐出任鄜延路经略安抚使一职,并且依旧兼任了鄜州节度使勋官。
如今折家没落,从折彦质口中,折可存已经确认,他大哥折可求被迫已经开城投降了西夏人。
所以这次回来,折可存也是心中忐忑不安的,按照大宋律法,身为折可求胞弟的折可存。
这是要被株连三族的,折可求开城投降敌国,那是举族都要被灭族除名的,这绝对是罪不可赦的大罪。
如今能够挽救折可存一家的,显然也只有秦烈了。
然而,让折可存没有想到的是,秦烈不但没有因为折可求一事怪罪他,反而表示要让他出任定边路经略安抚使一职。
从秦烈的战略部署来看,新成立的定边路,显然比鄜延路的权势和地盘更大。
这一点,折可存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这自是让他受宠若惊。
感激涕零的折可存,当下就跪在了秦烈面前,行大礼参拜道:“卑职折可存,谢主公大恩,今后我族之人,定当为主公前驱,至死不渝。”
年轻的折彦质、折彦文随后在折可存的安排下,同样向秦烈表达了效忠之意。
折彦文是折可求的儿子,此子虽然学过兵法,但却走的是科举之路,去年曾在长安府府试中,高中乡试第四名。
而折彦质虽然是折可存的侄儿,但实际上折彦质的年纪,却比折可存还要年长。
前几年折彦质因为接连丁忧守孝,所以一直未能担任官职。
去岁在金人第一次围攻汴京之际,他也曾领军追随种师中驰援汴京,结果惨败,事后被治罪罢官。
为此这一年来,他都在府州老家赋闲,过着耕读的苦闷日子。
年近四十的折彦质,身形魁梧,身高足有八尺余(一米八头),方脸大耳,高额,目光充满神采。
这一次正是他护卫着折彦文,才一路躲过西夏人的追杀。
“主公,麟州乃我折家多年镇守之地,卑职当年追随家父镇守麟州的时候,曾在城中参与,挖掘了一条直通城外的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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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彦质明白这个时候,自己要想出头,必须要获得秦烈的青睐。
这一次折家遭难,他的妻儿子女也被西夏人抓走。
现在他要想要出头,和救回家人,就必须依靠秦烈。
为此,他随即把隐藏在心中多年的这个秘密,对秦烈说了出来。
要知道麟州城的密道,整个折家人都不知道,现今只有折彦质一人知道。
因为这条地道是折可适担任麟州知州的时候,是折彦质亲自带着一帮家丁,历时三年一点点挖掘出来的,进出口都十分隐秘。
折可适当年让折彦质秦立强,挖掘这条密道,也是为了在关键时刻,给折家留条后路之用的。
因为当年西夏与大宋,在绥州地界,经历了数年的争夺,双方死伤数万人马,也正是那一战,大宋丢失了绥州、清涧、永乐,以及定边、横山这一片广袤的土地。
“彦质,不可信口开河,此事吾怎么从未听说过?”折可存闻言,连忙拉住折彦质问道。
虽然折可存的年纪比折彦质还小,但辈分确实折彦质的叔叔,在他面前,他自是敢沉声呵斥。
折可存也有些担心折彦质为了立功而夸下海口,这事要是真的自然是大功一件,可要是谎言,自然也就是大罪。
“叔父,此事错不了,这是吾亲自带着一百家兵,费时三年挖掘出来的。”折彦质却是斩钉截铁回道。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下一步我军的战略目标就是麟州,若真有入城的地道,这对于我军拿下麟州,将会起到预想不到的效果。”
秦烈也是一脸惊喜,麟州扼控府州、丰州,接连宥州、河套地区,这可是必须要夺取的战略要地。
“卑职原为先锋,率军从地道攻入麟州。”一心想要立功的折彦质,显得有些急迫的请缨道。
“仲古,不得放肆,主公帐下猛将如云,何时轮到你请缨了。”折可存见折彦质如此不知轻重。
当即勃然变色,呵斥之下,连忙向秦烈请罪道:“主公,仲古初来乍到,立功心切,还请主公海涵。”
折可存跟随秦烈多时,知道秦烈帐下猛将如云,先锋这样的大任,怎么也轮不到折彦质这样如今只是白身的戴罪之人担任。
即便他献地道有功,也顶多有资格,出任向导官,而不具备领军担任先锋这样的重任。
从这点上来看,已经临近中年的折彦质,在政治方面明显还是不够成熟,与年轻的折可存相比之下,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折彦质作为折家第七代子嗣,历史上在对抗女真金人的战事上,他也基本可以说毫无建树,虽然这跟当时大宋军队战斗力和朝局腐朽有关系。
但作为统军大将,屡战屡败显然跟自身能力,也必然有些关系。
莽撞,不善于处理上下级关系,这就是折彦质最大的缺点。
虽然只是短短的交流,秦烈就发现折彦质的问题。
不可否认,这人在军事方面,也确实有些本事。
这点,折彦质与姚平仲倒有些相似,二人都有锐意进取之心,但却又性格孤傲,甚至二人在历史上的结局,多少都有些相似。
相比起姚平仲,秦烈显然更容易接受折彦质,因为这人眼中没有野心,他的野心只是振兴家族,保持折家的将门风采。
而姚平仲这个人,却是野心勃勃,若是给他机会,他定会成为李元昊(西夏开国皇帝)这样的人物。
“仲古,勇气可嘉,本相很欣慰。”秦烈摆摆手,并没有追究折彦质(字仲古)的冲撞。
折家到折彦质这一代,镇守边疆一百多年,可谓世代忠良,这样的家族,是值得秦烈拉拢和信任的。
而且今后的西北边塞,秦烈仍旧需要折家这样的忠良将门。
“不过,我帐下各营士卒,都有固定的统制统率,非是本相不信你的能力。”
秦烈接着道:“麟州作为你折家旧地,汝可以为向导官,引我兵马入城,攻克麟州之后,本相依旧记你首功,并上表官家,举荐你为麟州知州,继续为我大宋戍边如何?”
“卑职原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折彦质堂堂八尺大汉,被秦烈这一番安抚激励的话,感动得热泪盈眶的躬身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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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西夏名将李良辅
丰州,河套地区的一座水草丰美之地。
这也是丰州地名的由来,同样坐落在长城脚下的丰州,也是大汉民族,历来抵御北方游牧民族入侵的第一边城。
作麟府(麟州、府州)二州的军事指挥者,折家七代人,至唐末五代开始,直至大宋立国一百多年,折家可谓是鞠躬尽瘁,立下赫赫战功。
然而,折可求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跪在了曾经的死敌西夏人面前。
年近四十左右折可求,因为西夏统帅李良辅,贡献府州,胁迫了他的妻儿子女,以及一百多族人劝降,并表示只要他愿意归顺西夏。
不但可以让他继续重掌麟州、府州、丰州三州之地,而且还会为他加官进爵,并放过他所有的家人。
相反,若他不投降,那么就把他的族人拉到城下,全部用大缸烹煮了。
面对西夏人六万铁骑,一万辅兵,七万人马的围城。
本身只有一万人不到的折可求,又面临族人被挟持的困境,犹豫再三之下,不得不选择开门投降了西夏。
西夏统帅此次率军进攻关中,除了试探宋军实力,拓展西夏国土外,还监护着一个使命。
那就是护送西夏皇帝李乾顺的长女,银川公主前往金国,与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的长子完颜宗磐和亲。
这次与金人和亲,西夏可谓是诚意满满。
之前西夏一直对辽国称臣,与大宋保持长期对峙状态。
辽国被金国灭亡后,西夏君臣又迅速投靠了金国,上贡称臣,表现的十分积极。
而金国的战略核心,又是南下中原,对于西北边陲的西夏人,一时自然顾不上,为此对于这个来投奔的小弟,自然表现出高度的重视。
先是派出使者进行了盟约,之后又提出和亲之意。
西夏君臣对于金人的善意,自然也是十分满意,双方最好达成和亲之议。
根据和亲协议,西夏需要把和亲的公主,送到金人控制区域的云州。
而当时的西夏国境线,并没有与云州接壤。
为此要完成这次和亲,西夏人就必须拿下丰州,否则他就到不了云州。
当然,西夏人也可以从草原上绕过去,不过这个时候辽国虽然灭亡。
但辽阔的蒙古草原上,这个时候却是更加的动乱,契丹人、突厥人、蒙古人大大小小的部落,没有一千也有一百个。
这些年西夏人跟这些草原游牧民族,为了争夺牧场,经历的战争丝毫不比与大宋的战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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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绥州失守了?云州也被宋人攻占了?”
李良辅本以为这次顺利拿下丰州,还迫降了大敌折可求,又拿下麟州、鄜州、府州、丰州各州,自己回朝之后,凭借这等军功,必然可以封王。
然而,在丰州刚刚休整了几日,都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这份喜悦心情,却接到了两个坏消息。
首先是麟州守将吴大庆,给他传来急报,告知了他绥州被宋军攻陷的消息。
其次他派往云州与金人接洽的使者,狼狈逃了回来,说是云州已经宋军占领,金人已经退往蔚州而去。
“张承忠那个废物,三万人马镇守鄜州,难道连个消息都没有来得及传出来?”
“还有李光荀那个混蛋,他在绥州的一万人马,难道只是摆设?”
得知拥有重兵把守的鄜州、绥州竟然在短短的十一天之内失守,李良辅都怀疑这是个假消息。
因为在路上行军,也至少需要耽搁七天天时间,也就是说宋军仅仅用了四天时间,就攻破了鄜州和绥州。
这也难怪李良辅在接到消息之后,会破口大骂的原因了。
“枢相,现在金人已经撤走了,咱们也联系不上,不如先解决后路问题吧。”副将野利智哥,连忙劝谏道。
“这个时候,咱们绝对不能再丢了麟州,否则咱们的后路就真的没了。”
“你说的不错,现在麟州只有五千人马,若宋人大举进攻,只怕坚守不了几天。”
四十出头的李良辅,出身西夏皇族。
作为宗室子弟,因为才干卓著,如今他在西夏担任着多个要职,检校太尉、枢密院副使,以及此次东征统军元帅,封爵凉国公
“传令野狐将军,仁多将军,各率一万骑兵,火速驰援麟州,无论如何,也要坚守到我主力抵达麟州之日。”
李良辅沉吟之下,随即命令担任统军之职的大将野狐平,仁多阿鲁立即率军驰援麟州。
与此同时,李良辅又对野利智哥道:“我朝与金国的盟约不能废,现在你亲自去一趟蔚州,见见金国将领,打探一下情况。”
“也许这个时候,金人已经做好了反击也未可知,咱们了解更详细的情况。”
“如果金人真的败退了,并打算放弃幽云十六州,那么接下来咱们西夏的国策,也必须重新调整。”
“枢相说的是,金人若不能遏制大宋,我朝也就没有必要,把咱们高贵的公主,送去给那些粗鄙的女真人和亲。”
野利智哥家族同样是西夏重要的外戚和高门大族,他们野利家、没藏家、仁多家合称西夏三大外戚家族。
每代人都会与西夏皇族和亲,要么嫁女儿进入皇氏,要么迎娶公主,从而形成环环相扣的家族联姻关系,相互抱团取暖。
银川公主是当代西夏皇帝李乾顺的长女,是李乾顺与皇后耶律南仙所生。
耶律南仙出身辽国皇室,出嫁之前封号成安公主,有当时大辽第一美貌公主的美誉。
当时辽国为拉拢西夏这个小弟,才把成安公主嫁给了李乾顺。
不过两年前成安公主因为辽国灭亡,而西夏反而投靠金国一事,忧愤不已,从而绝食而亡,表现出了她对故国忠贞之情。
野利智哥作为西夏外戚家族,他们家族的子侄辈,有好几个都心仪银川公主。
为此这次银川公主和亲,其实在西夏朝堂之上,反对之人并不少。
只是奈何皇帝李乾顺,心意坚决,群臣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李良辅确实坚定的和亲派,这也是他作为这次和亲护送人的原因。
“野利大人,金人能够消灭辽人,足以证明他们的实力,绝非我朝和宋人能够抗衡的,这个时候,咱们只有抱紧金人,壮大自己才是我朝的出路。”
李良辅见野利智哥态度有些轻视,当即郑重的告诫了一番。
第359章 金国大军云集
秦烈从太原撤军之时,曾向河东路经略安抚使李纲,举荐了岳飞为河东路统制一职。
并让李纲让岳飞主持军务,攻取河东路以北的应州、寰州、朔州、云州之地。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虽然是初自掌握兵权,但岳飞却表现惊人,统率三万人马北上,历时三个月连克四州之地。
至此河东北部,仅剩下原辽国西京大同府,尚在辽人手中。
而这个时候,金国经过数月的搬迁工作,也终于把京城由上京,迁到了辽国中京的大定府。
得知云州四州失守的消息,刚刚入驻大定府的金国皇帝,也就是金太宗完颜吴乞买,当即命令皇弟完颜杲为都元帅,长子完颜宗磐为都统,尚书完颜希尹为监军。
统率完颜娄室、完颜娄宿、完颜翰鲁、完颜习不失众将,统率十万精兵,驰援大同府,以防岳飞所部攻打大同,以及防范宋军向蔚州进攻。
这一次的金人出兵大同府,固然是为了驰援大同,但同时他们的下一步计划,就是继续南下攻击太原,进而攻进汴京城。
而金国的另一路人马,总兵力高达十五万人。
由左丞相完颜宗翰为都元帅,以完颜宗干为监军,完颜达懒、完颜宗弼为副元帅。
以及宗室一众都统,完颜宗固、完颜宗雄、完颜宗峻、完颜设也马等为大将,由大定府进入燕山府,直奔涿州,目标直指河北两路。
两路金兵,先后在十二月初旬,和中旬出发,西路完颜杲所部十万人马,预计十二月底,抵达大同府。
然后进行一番休整,并预计在正月期间,向太原发动攻击。
东路完颜宗翰所部十五万大军,计划在年底前抵达燕山府休整,正月开拔涿州,这次金人的目标有两个,一是正定府,二是沧州府。
靖康元年,十二月十六日,麟州城外(现在的神木)。
大雪过后,天空开始放晴,虽然气温依旧很低,但站在阳光之下,还是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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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稳定绥州局势之后,秦烈根据探子送回来的情报,得知麟州只有五千驻军,加上折彦质又有入城的密道,。
甚至连天公都开始作美,一连几天都是阳光高照。
这对于秦烈来说,无疑是天时、地利、人和齐全,此时不打麟州,更待何时?
为此在绥州休整了不到三天,秦烈便率领帐下七万人马,马不停蹄直奔麟州。
早已经接到消息的麟州守将吴大庆,自是开始积极备战。
麟州城有近二十万百姓,吴大庆手中有五千人马,随便搜罗一下,便驱赶了一万五千青壮,拿起武器上了城头协助守城。
麟州作为边塞重镇,城防的坚固毋庸置疑。
窟野河绕城而过,形成一道天然的护城河,浩浩荡荡奔向黄河。
高五丈的城墙,宽三丈,单边周长就有好几里,女墙之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守城军士,主要是被吴大庆裹挟逼迫,走上城头的城中百姓。
吴大庆在西夏军中担任副统军军职,这个时候同时兼任了麟州知州。
绕城而过的窟野河,虽然成为了麟州的天然屏障,但同时也限制了城中的进出。
这也让围城的秦烈,节省了不少力气。
折彦质所说的麟州密道,就在城东的枯叶山上,这座茂密的山丘,紧挨着麟州东城城墙。
因为地处窟野河上,在修建城墙的时候,自然与这片山丘,完全的契合在了一起,使得这座方圆十几里的山丘,成为了麟州的一部分。
然而谁也不知道,十几年前的折可适,竟然花费三年时间,在这座山中,挖掘了一道进入城池的密道。
“主公,密道就在枯叶山东麓,多年未用,只怕出口已经被尘封,卑职需要去搜寻一下。”
大军扎下营寨之后,折彦质向秦烈解释道。
“我会让各营展开攻势,吸引守军注意,你带队前往找寻入口。”秦烈当即调拨了一队亲卫,让折彦质前往。
“杨志,你带三千骑兵,五千步卒,前往南门外列阵,进行佯攻。”
“史进,你带三千骑兵,五千步卒,前往西门外列阵,进行佯攻。”
“索超,你带三千骑兵,五千步卒,前往北门列阵,进行佯攻。”
“记住,都把声势搞大一些,要让守军感受到我军的决心。还有你们的目的是封锁城门,一旦战斗打响,绝对不能让一个敌人逃出去。”
“末将领命。”杨志、史进、索超三人沉声应道。
三人领军出发之后,秦烈又对折可存、张伯奋吩咐道:“你二人各带五千人马,向东门展开佯攻,配合牵制守军注意力。”
“卑职领命。”
随着各部人马进入战场,随即对麟州城方向,展开了声势浩大的进攻,当然所谓的声势浩大,就是做做样子。
寻找密道入口的折彦质,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到入口,并且他亲自带队进去探索了一下。
在确认了密道可以顺利通行之后,折彦质难掩喜色回到营地,向秦烈禀告道:“主公,卑职已经进去确认过,密道内干燥通达,可以顺利通行。”
“不过,因为那密道当时只是为了防备意外所用,只能单人通行,所以入城的人数,不宜过多。”
“另外密道在城内的位置,正是东门城楼内的一座土地庙内,只要顺利进入,就可以迅速抢占城门,从内打开城门,接应大军入城。”
折彦质如实的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向秦烈进行了一番分析解释。
“你说的有道理,这样,我让武二哥、鲁大师、李逵、随你出发,从破阵营中挑二百精兵,携带轰天雷,今夜摸进去,待黎明时分,发动袭击,打守城的敌兵一个措手不及。”
秦烈想了想,遂再次点了武松和鲁智深的将,这样的攻坚之战,自是非武松、鲁智深、李逵这样的猛人莫属。
“卑职定当不辱使命。”折彦质连忙恭声应道。
一个下午的佯攻,双方互有伤亡,但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面对这个结果,守城的吴大庆虽然有些纳闷不解,但这对于他来说,显然是个好消息,因为这样看来,宋军分明是战斗力不济嘛。
早在两天前,他就派人去了丰州,向元帅李良辅汇报军情和求援,所以吴大庆预测,自己只要再守住五天,援军必然会赶到。
第360章 铁骑营铁打纪律
担心受怕了一天的吴大庆,入夜时分,接到各城头的伤亡报告,这大半天声势浩大的战斗,仅仅死伤了三百人。
“哈哈,原来宋军的战斗力,果真是废了。”吴大庆看罢手中的战报,随手把文书丢在了桌案上。
“来人啊,准备晚宴。”这次吴大庆追随李良辅出征,先是一战贡献鄜州,杀了刘延庆、刘光国父子。
在鄜州的时候,他们就获知一个消息,那就是西北的大宋禁军,被金人在太原和汴京打残了。
事实显然就是,当初攻打麟州的时候,折家军战力比之以往,也是差得不是一个等级。
今天宋军的攻城,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吴大庆更是心有体会,那就是宋军都是花架子,靠的就是人多。
至于宋军为何一路攻下鄜州、绥州,吴大庆并没有去细想。
因为他毕竟只是一个副统军,全军战略的统筹,自然不是他考虑的问题。
现在对于吴大庆来说,守住麟州,等待援军到达,那就是胜利。
在府中几名侍女的陪伴之下,心情放松的吴大庆,贪杯之下,喝得大醉他,搂着两名侍女返回房间,大被同眠睡得那叫一个踏实。
黎明时分,宿醉的吴大庆,因为口渴难耐,这才从睡在左右的侍女之中探出了脑袋,睡眼朦胧的推了推身边的侍女。
“去,给老爷倒杯热水来。”在吴大庆的催促下,睡得迷迷糊糊的侍女,穿着一身裹衣,哆嗦着爬了起来。
“轰隆!轰隆……”
就在这时,城门方向,传来一声声剧烈的爆炸声,犹如春季的闷雷,几乎全城都听了个清楚。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吴大庆也是吓了一跳,当即便跳了起来。
朝着大门方向吼道:“来人啊,立即查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这会陪伴左右的两名侍女,也是紧张开始给吴大庆穿起了衣裳。
“将军不好了,宋军从东门杀进来了,乌泱泱的大队骑兵,正朝城中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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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吴大庆刚刚穿好衣服,州衙里的卫士便匆匆回报而来。
“快,快集合卫队,从西门出城。”吴大庆得知宋军大队骑兵从东门杀了进来,心知大势已去的他,立即命令卫队集合,准备从西门撤退。
至于城中各门的守军士卒,吴大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现在对于他来说,也只有逃命要紧。
趁卫队集合的时间,吴大庆把自己在麟州搜刮的十几箱金银珠宝,命令亲卫骑兵,分别绑在了六匹战马之上。
“老爷,老爷带我们走吧。”府中的那些侍女,眼看吴大庆要逃跑,顿时眼巴巴的冲了上来,希望能够一起逃命。
“都给老子滚蛋。”翻身上了马背的吴大庆,手中马鞭一抽,吓退了冲上来的那些侍女,纵马便往城西方向而逃。
护卫左右的三百骑兵卫队,纷纷策马狂奔,跟着吴大庆飞奔而起。
西门之外,由于早就接到消息,史进率领的三千铁骑营士卒,以及五千步卒,这个时候也已经在城外摆开了阵势。
昨日史进接到的命令,是封锁城门出路,不得一人一骑出城。
现在城中喊杀声震天,虽然城门上的守军,依旧禁闭着城门,但并不代表,城中的守军不会突围。
“弟兄们,打起精神,敌人随时都可能突围,都给我做好战斗准备。”身穿锁子甲的史进,头戴范阳笠,策马走在队伍前头的他,手中的三尖两刃刀横在身前,扬声鼓舞着军心士气。
史进把步卒列阵在正面前方,自己率领铁骑营分列两翼,一旦城中有兵马突围杀出。
军阵前方的弓箭手,就可以立即放箭进行阻拦与射杀。
这个时候,史进在率领铁骑两翼包抄,利用骑兵进行突击,足以把任何企图逃跑的敌人,聚歼在城门外。
“嘭!”
这边史进刚刚展开队形,西门城墙上的吊桥落地,传来一声巨响的同时,城门随之由内打开。
西门上的一千五百守军,裹挟驱赶着三千青壮士卒,一窝蜂的冲了出来。
而吴大庆的三百骑兵卫队,同样混在了这支队伍之中,企图趁乱冲出去。
吴大庆很清楚,凭借他手中的三百骑兵,根本无法杀出去。
唯有借助大队人马冲阵,然后趁乱逃出去。
队列前方的史进,眼看着数千人马冲了出来,一扯战马马缰的他,举刀吼道:“弓箭手放箭,步卒稳住队列。”
两轮齐射之下,冲在队伍前头的西夏士兵,惨嚎着倒下了数百人之多,其他人马,则是抱头鼠窜,四处奔逃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隐藏在大队人马之中的吴大庆,眼看队伍开始扩散,随即翻身上了马背,喊道:“随我杀出去。”
三百骑兵突然出现在纷乱的战场之上,目标自是格外的醒目。
“铁骑扫荡,出击!”
目光如刀的史进,纵马持刀而起,身后的铁骑兵,呼啸而起,从两翼插入战场,犹如狂风扫落叶般,席卷而过。
“敌将哪里走。”纵马飞奔的史进,手中长刀一挥,锋利的战刀斩下,面前马背上的敌兵,惨嚎一声,胸口鲜血飞溅,露出一道被撕裂的巨大血槽伤口。
“杀!”
铁骑营的骑兵,怒吼着挥刀纷纷杀进了吴大庆的骑兵队列。
吴大庆作为西夏大将,身边的三百党项亲卫骑兵,战斗力丝毫不比铁骑营的士卒弱。
双方人马你来我往,战刀劈砍之下,不断有双方的士卒跌落马背而死。
“该死的西夏蛮子,给我去死吧!”眼看身边一下子有十几个兄弟,死于西夏人的马刀下,史进愤慨大怒之下,手中战刀一刀比一刀挥舞的更加快,当真是挡者披靡。
只顾着逃命的吴大庆,领着几名亲卫将领,护卫着他的细软,与迎面穿插而来一千铁骑营撞上。
仅有百余骑的吴大庆,随之被淹没在铁骑的马蹄之下,不知何时,竟然被撞下马背,最后死在了飞驰而过的马蹄下。
而他手下携带价值两百万贯钱财,这会也早已经洒落了一地。
然而面对满地的金银珠宝,以及满地的钱财,战场上的铁骑营士卒,这会却展现出严明的军纪,竟然没有一个人私自下马捡取。
这会其中一名营指挥使,策马喊道:“留下一都人马看守,其余兄弟继续杀敌。”
其余各都军骑士卒,听到军令之后,毫不留恋的策马挥刀,追杀那些奔逃的敌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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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河西千里之地沦陷
武松、鲁智深、李逵在折彦质的引领下,带领一队精兵,顺利从地道进入麟州东门。
趁守军不备之下,武松、鲁智深率领的突袭队伍,再次利用轰天雷的杀伤力,率队一举拿下麟州东门。
而这个时候,早就在城外接应的常胜军骑,在王进、呼延灼、张俊的统率下,万马奔腾,呼啸着杀入了城中。
关胜、宣赞、郝思文统率的陌刀营紧随其后,迅速冲入麟州城。
秦烈亲率中军各营人马,进驻东门,对城中各门守军展开了凌厉的攻势。
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的守军,各自为战之下,虽然奋勇进行了抵抗,但面对数倍之多的宋军,各门守军很快便崩溃。
尤其是守将吴大庆,突围被杀之后,城中抵抗的守军,迅速的崩溃瓦解。
“主公,南门已经被我军拿下,俘敌八百,斩首五百。”
负责进攻的折可存,战斗结束之后,浑身血迹的折可存,精神抖擞走入了州衙大堂。
“吴玠,记下战功首级。”
秦烈赞赏点了点头,看向折可存和他身后的折彦质、折彦文诸将。
“有功当赏。”秦烈目光落在折可存身上,沉声道:“折可存听令。”
“末将在。”折可存躬身作揖应道。
“即日起,由你检校定边路经略安抚使,任领麟州节度使一职。”让折可存担任定边路经略安抚使一职,这是秦烈早就定下的事情。
检校就是代理之意,因为目前秦烈并没有直接任命封疆大臣的权利,所以只能让折可存暂时代理,等朝廷任命文书下达,就可以去掉检校二字。
不过以目前秦烈的权势,虽然无法做到立即生效任命,但也不过是走个过程的事情。
“谢主公提携。”折可存恭敬的再次拜道。
“折彦质,你担任麟州留守统制,即刻上任,安顿民生,整顿防务。”秦烈紧接着看向折彦质道。
“谢主公提携。”折彦质精神一震,连忙躬身拜道。
“折彦文,你担任府州留守统制,今后给我好好守好家门。”秦烈接着又看了眼年轻的折彦文,向他许诺道。
现在虽然还没有收回府州,但攻克麟州,拿下府州显然只是迟早的事情。
“卑职定当誓死守护这份责任。”折彦文虽然从小习文,但作为将门世家出身的他,身上自有一股武人气势。
“张伯奋,即日起你出任定边路防御使,张克公,你出任定边路转运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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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秦烈又对定边路主要官员,进行了任命。
张伯奋是张叔夜的长子,此子勇毅果敢,有乃父之风。
张克公是张叔夜的堂弟,进士出身,为人刚直,忠于职守,曾上书弹劾蔡京,被罢官流放,后因为蔡京、蔡攸父子秉政。
张克公被闲置多年,这次张叔夜被秦烈提携,出任陕西路经略安抚使,张克公以幕僚身份,协助张叔夜处理政务。
于此同时,张叔夜的另一个堂弟张克戬,也在军中担任要职。
秦烈在西北扶持刘光世出任鄜延路经略安抚使,扶持折可存出任定边路经略安抚使,扶持张叔夜的族人儿子,出任两路转运使,防御使。
自然是为了对抗西夏,当然也是壮大自身实力,西军向来是大宋重军驻扎之地,掌握西军,秦烈的权势威望,也会进一步提升。
当然除了扶持这三家外,秦烈下一步就是拉拢姚家,毕竟现在姚家在泾源、熙河执掌欢庆军,手握数万雄军。
这绝对是一股强大的势力,若姚家站在秦烈的对立面,这将会给秦烈造成不小的影响。
不过好在现在熙河路、泾源路也并不是铁板一块。
因为根据张叔夜所言,陕西路转运使刘韐,就与姚古多有嫌隙。
其次陇西都护刘仲武,因为与姚古之父姚兕,曾在吐蕃的战役中,屡屡争夺军功,从而产生不小的摩擦。
至此,刘韐与姚古这两大河西走廊的将门世家,几乎成为世仇。
安顿麟州之事,秦烈正在寻思姚家之事,前往横山方向打探敌情的姚平仲,风尘仆仆而回,同时还给秦烈带回了河西的战报。
“丞相大事不好了。”姚平仲见面之后,就大声咋呼道。
这就是他性格的缺陷,喜欢彰显存在感。
“咋滴,党项人追着你的屁股后面来了?”坐在下首的鲁智深,见姚平仲这般毛躁,一脸不快的喝道。
“天还没塌下来,有事说事。”武松放下手中的酒碗,瞪着姚平仲一脸的严肃。
“二位将军说的是,是卑职草率了。”姚平仲在秦烈军中待了大半年,自是知道在军中,有三个绝对不能招惹。
因为招惹了他们,免不了挨一顿揍,而且挨了打,你还没有地方说理去。
这三人正是眼前的鲁智深、武松,以及站在秦烈边上的黑旋风李逵。
“来人啊,给姚将军上一杯热姜茶。”秦烈见姚平仲冻得面色发红,气喘吁吁,倒也没有责怪他。
“丞相,卑职在定边城获悉,西夏晋王李察哥、大将军李良恪统率十万大军,向青塘、湟州、西宁州发动了突袭。”
“据说泸川军节度使,河西都护、兼西宁州知州刘仲武战死,河西十州之地,尽落西夏人手中。”
平息了一下呼吸的姚平仲,这才把他打探到这条惊人消息说了出来。
失去青塘、湟州、西宁州,那就意味着大宋在河西走廊的州府,尽数沦陷。
那可是一千多公里的土地,足有一百多万人口,同样也是大宋,目前唯一的战马来源之地。
“丞相,刘仲武身为陇西都护,守土不力,虽然战死,也应当治其家族之罪,以儆效尤。”
姚平仲作为姚家之人,对于刘家这个政敌,自然免不了踩上一脚。
“西夏蛮子,好大的胃口,河西千里之地沦丧,刘仲武确实罪不可赦,如今他既然战死,再追究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秦烈沉吟之下,语气凝重的道:“现在紧要的是固守陇西之地,别再把陇西给丢了。”
“丞相,卑职愿意前往环州前线,固守陇西第一道防线。”姚平仲逮到机会,有些振奋的请缨道。
“姚将军勇略过人,本相甚慰。”秦烈颔首赞赏道:“本相立即上表官家,举荐将军为环州留守统制,汝即刻前往赴任。”
“卑职谢丞相大人。”姚平仲见目的达到,难掩喜色的躬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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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西夏军主动撤退
“主公,此人野心勃勃,急功好利,未必能够担当重任。”
姚平仲领命出去之后,朱仝有些迟疑的说道。
朱仝的话语刚落下,花荣也附和道:“此人胆略过人,留在帐下冲锋陷阵倒是一把好手,出镇前线,难保不出乱子。”
朱仝、花荣二人无疑是秦烈帐下,比较全面的将领,可谓智勇双全。
二人这么一说,自是赢得众将的附和。
“主公深谋远虑,此番想必另有深意?”眼看坐在上首的秦烈颔首而笑,性格沉稳的庞万忠,若有所思的一句话,立刻打消了众人的疑惑。
“鞭长莫及也。”秦烈感叹了一句,对于众将的成熟,心中还是欣慰的。
朱仝、花荣、庞万忠、杨志、王进诸将,说实在之前也就恐有武略,并不足以担当抚军、镇守一方的能力。
但这些年来,他们跟随在自己左右,能力和实力都有了很大的进步。
就拿史进来说,作为杨志副将的他,之前也就恐有武力,根本不具备排兵布阵的能力。
但今日在西门外,他就打的不错,聚而歼之,把突围的麟州守将吴大庆所部,全部歼灭,这就是统军布局有方的表现。
“未能替主公分忧解难,是卑职等的无能。”秦烈发出的感叹,让大堂上左右众将,无不是感同身受。
“哈哈,国事艰难,非诸位兄弟之过。”秦烈闻言,摆手一笑,长身而起的他,走下主位,目光环视诸将一圈。
“河西千里之地,失去固然可惜,但迟早有拿回来的一天。”
一脸自信的秦烈,徐徐道:“姚平仲虽非将帅之才,但然姚家三代镇守熙河、泾源,统率欢庆军,与大小种略相公之家,皆我大宋边疆功臣也。”
“有姚古在,陇西不会丢,现在我们的战略布局,是眼前的河套地区,只要拿下河套地区,足以弥补河西走廊的损失。”
“接下来这一战,咱们只需胜,不许败。”
秦烈目光略过大门,望向长城方向,虽然前往丰州、府州打探消息的时迁,还未传回情报。
但秦烈基本可以判断出,失去绥州的战略物资,西夏主力大军,必然会反扑麟州,否则他们根本无法再丰州立足。
因为目前仅仅靠丰州、宥州几个县城的物资,根本无法保障西夏大军的粮草军需。
要知道李良辅现在手中的七万大军,光战马就有七万匹,每日的消耗那都是十分惊人的。
“誓死而战,捍卫大宋江山。”众将轰然应道。
“日月山河所照,皆我大宋河山。”秦烈拔剑而起。
“日月山河所照,皆我大宋河山。”
……
河西沦陷,秦烈虽然鞭长莫及,但河套地区,他却要定了。
其次陇西不能丢,秦烈也不可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姚古一人身上。
会议结束之后,秦烈立即找来戴宗,吩咐道:“你立即去一趟长安府,把这封书信交给巡察御史王襄。”
“记住,速去速回。”
“卑职明白。”现在大战将起,秦烈还要很多地方需要用到戴宗。
秦烈让戴宗去见王襄,主要是让他代替自己,向陕西路转运使刘韐,传达任命公文。
刘韐与其子刘子羽,虽然是文官出身,但张叔夜却向秦烈推荐过刘韐,说刘韐父子有将帅之才,自己自愧不如。
虽然张叔夜的话有夸张的成份,但也足以说明刘韐、刘子羽父子是有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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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加强陇西的监察和军事力量,秦烈思考之后,决定任命刘韐出任熙河路经略安抚使,姚古继续担任泾源路经略安抚使。
王襄以御史中丞的身份,兼任熙河、泾源两路都转运使,并兼权知庆阳知府。
其次,姚古之子姚友仲出任邠州留守统制。
原熙河路都监曲端,出任秦州留守统制。
王襄是秦烈的老上司,二人私交深厚,王襄有能力,也知兵,善于理政,由他出任西北庆阳知府,兼管两路财政大权,自是最好的部署。
秦烈相信经过这一番布局之后,陇西定可万无一失。
就在秦烈在麟州积极备战的时候,时迁也终于从丰州赶了回来。
“主公,西夏大军撤出丰州,正在往宥州方向撤退。”时迁带回来的消息,让秦烈不由一愣。
“你的意思是说西夏人跑了?”对于这个消息,秦烈虽然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失去绥州城的军需物资,如今麟州又被秦烈占领。
西夏人的主力虽然还在,但却失去了后续的战斗力,以及腾挪的战略位置。
就算他们想要死守丰州,也根本做不到,因为他们手中没有粮草。
而要想要从朝中支援,这显然有些异想天开。
毕竟西夏距离丰州,可是有千里之遥,要想运输粮草,谈何容易?
面对秦烈的询问,时迁连忙回道:“确实如此。”
“原本西夏人,已经派出两支骑兵出了丰州,但在半道之后,似乎接到麟州失守的消息,为此这支军队迅速缩回府州,在府州劫掠了一番,并裹挟了数万百姓北上,前往宥州而去。”
“对了,卑职还打听到一个消息,此次西夏军东征,攻陷丰州,好像是想护送西夏公主,前往金国和亲来着。”
“李良辅倒是拿得起,放得下。”秦烈点点头,继续问道:“那目前丰州和府州是什么情况?”
“在我回来之前,李良辅也已经撤出丰州,不过如今丰州,也同样被西夏人劫掠一空,城中十几万百姓被西夏人擒获,押往宥州而去。”
听完时迁的汇报,秦烈忍不住愤慨的一掌拍在桌案上。
“这些该死的西夏蛮子,还还是改不了游牧民族的习性,劫持人口为奴隶,掠夺钱财牲畜充实府库,实在是可恨之极。”
“雷横,召集众将议事。”气愤的秦烈,深吸一口气,扬声吩咐了雷横一句。
“时迁,你立即带马麟、陶宗旺出发,给我摸清楚宥州方向的敌情,无论如何,这一次也不能让丰州、府州的二十万百姓,成为西夏人的奴隶。”
“卑职遵命。”时迁沉声而退。
现在秦烈占领了麟州,就等于掐住了李良辅的脖子。
权衡利害之下的李良辅,主动放弃府州、丰州,裹挟百姓,财富,趁秦烈大军未能合围之前,从长城外的河套草原,以宥州为中转点,撤回西夏,显然是走了一步妙棋。
【作者题外话】:三更完毕。
第363章 战略目标宥州
“诸位将军们,西夏人正在往宥州方向撤退。”
“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撤退,那是值得我们高兴的。但是,他们撤退前,把丰州、府州的二十万百姓,以及城池尽数搬空,把咱们的同袍当做牲口一般,强行掠夺走了。”
“这样的耻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麟州知州衙门正堂上,待各营将领抵达之后,一脸严肃的秦烈,态度强烈的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
“请主公下令,吾等愿为前驱,与西夏人决一死战。”
帐下众将还没有见过秦烈如此生气过,当下无不纷纷请缨道。
“折可存,你来说说,这宥州究竟是什么地方。”秦烈也是来到西北之后,才对宥州这个地方有了一些模糊的认识。
因为宥州并不是大宋治下版图,而是前朝大唐时期的国土州县。
在大宋统治天下以来,宥州从来没有属于过大宋,之前他是辽国的地盘,后来西夏立国,宥州一分为二,一半属于辽国,一半属于西夏。
折可存作为西北将门之家出身,虽然也从未涉足过宥州,但对于宥州,他并不陌生。
在被秦烈点名之下,他随即起身拱手向在座的将军拱手作揖示意下,道:“宥州位于长城之外,素有河套绿洲之称。”
“宥州在大唐时期,治有六县,分别是长泽、城川、延恩、经略军城、富民、振武诸县,并先后设立振武军和天德军节度使使司。”
“唐亡之后,宥州归后晋石敬瑭所有,石敬瑭灭国投靠辽人之后,宥州归属辽国。”
“西夏立国之后,与辽国在宥州打了几次,之后通过和谈,获得长泽、城川、延恩、三县统治权。”
“其余各县归属辽国,辽国被金人灭亡之后,目前宥州各县归附在西夏人手中。”
“不过宥州地域辽阔,既有肥沃的草原,也有风沙遍地的戈壁沙漠,目前我们根本不知道塞外的情况,连城池坐落在哪里都不清楚,这样的战争还怎么打?”
折可存说到最后,脸色也是颇为为难,虽然他宥州境内的地名,但他却从来没有去过宥州,自然也就不知道各城坐落的位置。
但一点折可存是知道的,那就是宥州地域辽阔,东西纵横一千多里,南北纵横也达到五六百里,中间隔着一大片戈壁沙漠,若是不知道当地环境的人进入其中,很容易迷失在茫茫沙海之中。
“鸟,茫茫大海之上,俺们都能够跟随主公,捕杀鲲鹏,区区戈壁沙漠,岂能阻挡我大军步伐?”
看到折可存一副为难谨慎的表情,李逵当场就不高兴了,扬声便嚷嚷道。
“铁牛兄弟说的有道理,大军征伐,虽然不能不识地利,但又岂能畏惧不前?”武松当即表示认同李逵之言。
“主公,河套地形复杂,确实不可不慎,若我军贸然而进,中了敌人伏击,后果不堪设想。”
王进紧接着站了起来,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草原地势平坦,西夏人铁骑彪悍,一旦被西夏人伏击,只能陷入被动挨打,确实需要谨慎行事。”同样在西军中待过的鲁智深,这会也出奇的没有和武松、李逵站在一起。
针对这个问题,众将显然看法不一,一时之间,谁的主意都不足以做到万无一失。
“主公,卑职有一言。”就在大家争论不休之时,常胜军的副统制张俊,突然开口道。
张俊字伯英,陇西成纪人氏,十六岁的时候,他便孤身加入了西军。
在刘延庆帐下效力时间长达十年之久,曾跟随刘延庆追随童贯,参与多次西夏之战,并在金人第一次攻打太原之时,在种师中军前效力。
今年正好三十岁的张俊,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养成了冷静、果敢、睿智的性格。
笔趣阁
在常胜军骑之中,他的表现一直都十分出色,事实上他的统率指挥能力,尤其是临机决断的能力,根本不是王进所能比拟。
就连双鞭呼延灼,与张俊比起来,差的也不是一星半点。
张俊之所以屈就与副统制一职,位在王进和呼延灼之下,自然是因为他跟随秦烈在后,不属于秦烈的嫡系班子。
不过这大半年来,秦烈把他放在王进跟前,就是准备考验和栽培他。
毕竟一个人再有能力,若不能忠心效力,也不可能委以重任,因为一旦任命一个随时会背叛的人,导致的结果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也是秦烈明知道张俊有能力,却一直压着没有启用他的原因。
因为他在等张俊的表态,只有张俊向他低头,表现出效忠之心,秦烈才会真正起用他。
张俊这会突然站了起来,向秦烈躬身一拜,态度恭敬,表情充满敬畏之色。
“伯英,有话但说无妨,咱们今天开的就是讨论会,大家都可以各抒己见,畅所欲言嘛。”秦烈的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目光柔和的看着张俊。
张俊可是南宋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中兴四将,其统率的军队,更是被称之为张家军。
此人的能力,毋庸置疑,此人的擅长打巧仗,说白了就是擅长计谋机变。
而且此人颇懂投机,以及明哲保身。
历史上层参与构陷岳飞,晚年之后,为了保护自身,主动放弃兵权,并疯狂敛财自污,从而得以让皇帝放心,最终得以安享晚年。
张俊这样的人,虽然有污点,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懂得进退的臣子,也是一个让人放心的臣子,这样的人一旦投效,自然可以放心使用。
秦烈其实一直都在等待张俊的表态,但出乎预料的是,这家伙耐心真的很好,自从秦烈把他招入京师,仍在常胜军骑担任副统制以来,已经过去五个月。
秦烈都快失去耐心了,而这小子却始终没有表达效忠之意,而是一直在默默协助王进,整顿兵马,处理军务琐事,从无抱怨。
得到秦烈的认可,张俊正色的双手作揖一拜,道:“卑职虽然没有去过宥州,但曾经在与西夏人作战时,得到过一份河套地区的地形图。”
“宥州横跨黄河南北,地域实在太辽阔了,草原之上道路千万条,根本无法进行阻拦,也同样无法预知,西夏人究竟会走哪条路回去。”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守株待兔,赶在西夏人之前,拿下振武城,然后等待着西夏人的到来。”
“振武就在麟州往北三百里,咱们只要沿着窟野河而上,就能找到城池。”
“而振武也是我们拦住西夏军队的唯一机会,因为过了振武之后,便是茫茫大草原以及戈壁大漠。”
“卑职认为在茫茫草原和戈壁大漠上,即便是我军遇上西夏人马,以目前我们不熟悉地利的情况下,先不说取胜,就是能不能拦得住西夏人都是一个问题。”
第364章 张俊出任先锋官
“你是说沿着窟野河往北走三百里,就可以看到振武城?”
现在无论是折可存,还是秦烈都不知道宥州具体的地理环境。
毕竟几百来,宋人的势力都没有出过长城,岁月变迁,草原上的城池具体位置,自然无人知晓。
但这会秦烈见张俊说的这么笃定,自是颇为惊喜。
“若卑职得到的地域图没有错的话,那就基本**不离十。”张俊沉声应道。
“张俊听令。”秦烈肃然道:“现在本相任命你为先锋官,统率常胜军骑,定边军,三万人马在前开路,本相与你保持半天间距,即刻准备,你部明早出发。”
“末将领命。”张俊躬身应道。
这次秦烈授予张俊先锋官,并调配三万兵马给他统率,这就是进一步的考验和信任。
这一仗打好了,张俊升官发财,也就水到渠成了。
定边军是原陕西路经略安抚使张叔夜手中的军队,现在这支军队一分为三。
张叔夜保留了一万人马,目前坐镇在鄜州,协助后勤部处理政务,后勤保障事宜。
刘光世留了一万人马,加上鄜州收编的西夏军,以及他们家本部人马,共两万五千人马,组成永兴军。
负责镇守鄜州、绥州、永乐、清涧各州府。
这次进攻麟州,秦烈虽然没有用刘光世,但却让绥州留守统制杨存中,调动了八千永兴军士卒助战。
而张叔夜所部剩下的两万人马,则被整编为定边军。
定边军的主将自然是定边路经略安抚使折可存,副将则是防御使张伯奋,另外麟州留守统制折彦质,手握五千人马,组成定边军两万五千人马的编制。
根据大宋军制,一厢人马的兵员就是两万五千人。
而刘光世统率的永兴军,折可存统率的定边军,就是按照昔日西北禁军一厢人马组建。
秦烈不会去做大宋一样的事情,重文轻武,或者重武轻文这都是不可取的。
正所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只有相互平衡,环环相扣,才能发挥武将的优势,又能让文官遏制武将的野心。
说白了就是武官负责指挥打仗,文官负责军纪后勤保障,思想整顿,不分彼此,分工明确。
“折彦质,你部留守麟州,折彦文你率三千人马,收复府州,安顿民生事宜。”
“张伯奋,张克公你二人,率一万人马进驻丰州,今后定边路的治所,就设在丰州。”
“折可存,你率留下的定边军七千人马,随我中军行动。”
“杨存中,你部八千人马,继续随我中军行动。”
“其余中军各营,后勤部押运粮草,散会之后开始着手准备,明日午后出发。”
秦烈目光扫过堂下众将,沉声把军令传达了下去。
“谨遵将令。”众将肃然而起,慨然应道。
军事会议结束后,秦烈又跟押运粮草的李忠、周通进行了一番约谈,询问了他们的困难,在了解到人员不足之后。
秦烈当即给了他们公文,让他们去找折彦质这根麟州留守统制,征调一批徭役,协助运送粮草。
随后秦烈又去各营视察了一遍,鼓舞了一番士气。
还有七天就要过元日节了,也就是新年。
现在秦烈军中的士卒,家眷都在汴京开封城内。
正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年关近了,谁不想回家去,与家人团团圆圆吃一顿热饭?
为此这个时候,安抚军心,统一思想,显然是十分必要的。
秦烈领着雷横,忙活了一个下去,才走完各营回到州衙后宅。
“你也下去休息吧,今晚让铁牛值守。”秦烈只要一忙起来,雷横、朱仝必然也是跟着连轴转。
现在雷横、朱仝基本上就是秦烈的影子,二人执掌玄机亲卫营,主要职责就是保护秦烈,协助秦烈处理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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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冲锋陷阵的事情,根本轮不到他们上,除非秦烈这个主帅上了前线厮杀。
“是。”雷横对于秦烈,绝对是忠心不二,对于秦烈的任何命令,他都会毫不犹豫去执行。
走进后宅的拱门,秦烈便看到厢房窗口位置的李易安,正在专心一致的作画。
而一旁安静端坐的赵金奴,手捧着一本《女论语》,同样看得津津有味。
二女身旁各自放着一个火炉,把房间内烘烤的暖洋洋的,倒也不觉寒冷。
站在窗前的秦烈,看着清冷的李易安,那专心致志的神情,目光中不由闪过一丝柔情。
而这时当秦烈目光掠过李易安,落到赵金奴身上时,一脸恬静的她,似乎感受到了秦烈灼热的目光。
“嘘!”眼看赵金奴要起身,秦烈忙伸出食指,放在了嘴边,接着又示意了一下,表示让她别出声,以免打扰到作画的李易安。
心领神会的赵金奴,坐在凳子上,一手拖着腮,脸上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注视着秦烈。
站在窗前的秦烈,目露柔情,一脸微笑看着巧笑嫣兮的赵金奴,彼此四目相望,眉目传情,此时显然是无声胜有声。
过了一好一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李易安放下手中的画笔之时,才看到了窗外站着的秦烈,一脸惊喜的站了起来:“子扬,你回来怎么站在外面啊,这外面多冷呀。”
“姐姐,子扬在外面可是站了一炷香时间了,他这是怕打扰姐姐作画呢。”这会赵金奴连忙站了起来,给推门而入的秦烈,递上一杯热茶。
“哎呀,你们真是的,干嘛不叫我。”李易安闻言,有些心疼的自责道。
“难得易安姐有此绘画灵感,烈岂能冒昧打扰?”秦烈喝了一口热茶,一手牵起李易安有些冻得通红的右手,怜惜的握在手中,替她温暖着手掌。
“你呀,总是这样迁就妾身。”李易安感动嗔怪一声,心中充满无限的暖意。
赵金奴刚才坐在后面桌子前,跟秦烈一阵眉目传情,心中早已经充满了甜蜜喜悦之情。
面对秦烈与李易安的温柔,她不但没有感觉到酸味,反而有一种家人的温馨感。
“来,让我看看易安姐你作的画。”秦烈在赵金奴接过茶杯之后,伸手拉着二女,走到了窗下,一脸期待的落在桌案上。
入目的是一副美轮美奂的梅花图,白雪皑皑,寒梅绯红,傲立风霜,给人一种跃然纸上的画面感。
画纸的一旁,则有一首李清照的题跋诗词。
《菩萨蛮》
“风柔日薄春犹早,夹衫乍著心情好。睡起觉微寒,梅花鬓上残。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沈水卧时烧,香消酒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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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窟野河上遭遇战(1)
“好一首菩萨蛮,画好,词好……”秦烈的赞美之词,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怎么啦?我脸上有脏东西?”得到秦烈的夸赞,李易安无论是心情,还是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然而秦烈突然的停顿,让她不由一愣。
“嘿嘿,当然人更美。”当李易安举目看向秦烈之时,他这才肉麻笑着再次夸了一句。
听到秦烈这讨好的话语,李易安忍不住娇嗔了起来。
“妾身都快要人老珠黄了,哪还有什么美可言啊。”说起这个,李易安就有些感伤。
她一生酷爱梅花,所作梅花诗词多达上百首。
然而午后的时候,站在窗前对镜理红妆的时候,偶然发现自己眼角长起来的鱼尾纹。
以及在寒风中飘落的梅花,让她不由升起一股惆怅之情。
她是真的爱秦烈爱到了骨子里,无论秦烈的诗词天赋,还是生活中的温柔,善解人意,还有那些让人陶醉的甜言蜜语,都让她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
可想到自己比秦烈大了十几岁,虽然如今她已经容貌美艳,可想到自己的年华,就像这寒风中飘落的梅花瓣,她自是颇为感同身受。
也正是在这样的心境之下,李易安笔下才画出了眼前这幅,栩栩如生,仿若跃然纸面的寒梅傲雪图。
“易安姐,莫如我也给你赋一首咏梅诗词如何?”
感受到李易安内心忧虑之情的秦烈,心中对她更是怜惜,放下提笔在画纸的另一个角落,写下了一首《卜算子·咏梅》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这一首南宋陆游的诗词,虽然也是咏梅,但表现出了孤傲不屈的精神,立意高尚,自然远比李易安这般儿女情长的苦闷,更让人振奋。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这句好美的意境啊。”站在秦烈左手边上的赵金奴,脸上充满了喜色与惊叹。
相反站在秦烈右手旁的李易安,这会口中喃喃自语的念叨着那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脸颊上却早已经泪流满面,这一刻她的一颗心,仿若随着那翩翩飘落的梅花花瓣,零落凋谢,化为了那大地上的尘埃。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易安姐,都是我不好,又惹你不开心了。”看着泪流满面的李易安,秦烈真有些慌了手脚,连忙握着李易安的纤纤玉手,表达着歉意。
“傻瓜,妾身这是高兴,此生能够与子扬相遇,妾身无憾矣。”李易安是真的感动,从秦烈的诗词之中,她真确的感受到了自己的人生。
“我去看看饭菜好了没有,都有些饿了呢。”赵金奴会心一笑,连忙转身走出了房间。
吃饭的时候,秦烈有些歉意的道:“明日午后,我要率军前往河套地区,那边没有我们的城池,而且战事目前也无法预测。”
“所以我向让你们留在麟州,等我这次凯旋回来,咱们再一起返回汴京。”
见秦烈说的郑重,李易安和赵金奴二女,放下手中的筷子,柔声的点头道:“你放心去吧,我和金奴妹妹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一定要保重,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一家三口围在一起吃了饭,主动收拾碗筷的赵金奴,想到又要分别,犹豫了一下,他随即做出了一个决定。
夜里,主动留下来陪伴秦烈的赵金奴,再次给了秦烈一个惊喜。
“子扬,温柔一些,金奴妹妹她还是完璧之身,不可莽撞了。”
在李易安哪里没有得到满足的秦烈,刚要对躺在被窝边上的赵金奴下手时,李易安轻飘飘的一句话,激动得秦烈差点一哆嗦,就缴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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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头蛮牛,妾身睡了。”李易安看到秦烈那死相,吃味的瞪了他一眼,为了不让赵金奴尴尬,她当即侧身躲进了被窝之中。
“嘿嘿,金奴我来了……”
秦烈兴奋的钻进了赵金奴的被窝里,双手一个搂抱,入手的自然是嫩滑的肌肤,以及扑鼻而来的处子体香。
……
赵金奴是完璧之身,秦烈之前是不知道的,毕竟赵金奴嫁过人,这点秦烈是知道的。
虽然秦烈并不介意她的过往,但面对还是处子之身的赵金奴,秦烈自然是更加喜欢和爱怜。
若不是为了怕赵金奴身体吃不消,秦烈还真得可以向李易安所说的那般,像头牛犊一样,耕耘上一个晚上。
天色微微擦亮,秦烈精神抖擞从二女的臂弯内爬了起来。
依依不舍的挣扎着起身的秦烈,在熟睡的二女唇角亲了一口,目露柔情的,穿衣而去。
午后的麟州城头,身披一袭青色大氅的李易安,头戴羊皮帽,手上戴着手套的她,脸上露着微笑,目光流出不舍之情的,举手朝着城下挥手示意。
站在她一旁的赵金奴,同样身披着淡黄色大氅,戴着羊皮帽和手套,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可她的目光中分明泛着泪花。
从京城出发,这一路近两个月来,她就像一个初恋的少女,体会着秦烈的浪漫,怜爱,宠溺,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原来被人所爱,是这么让人甜蜜幸福。
“姐姐,我惹不得子扬离开,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分开啊。”随着城下秦烈率领的队伍越走越远,赵金奴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的,趴在李易安怀中痛哭了起来。
“因为他是天上的雄鹰,是万民的未来,是大宋的脊梁,如果他只是一个沉溺在儿女情长的凡夫俗子,你们别说相爱,就是连认识的机会不可能拥有。”
李易安何尝舍得与秦烈分开,但她却知道,秦烈不属于她一个人,也不属于她们这些姐妹。
因为那个男人,注定就是九天之上的雄鹰,谁也无法把他捆绑在身边,成为那只笼中之鸟。
“二位夫人,城头风大,还是早些回去吧。”站在一旁的朱仝,面若重枣,浓眉大眼的他,最特别就是他颔下那一缕长髯,当真是别有风采,不愧为美髯公的名号。
这次秦烈率军奔赴振武,特意留下一百精骑,让朱仝专门负责李易安和赵金奴的安全。
秦烈离开前曾嘱咐过朱仝,必要的时候,带着二女先行返回长安,总之就是一句话,要确保二女万无一失。
【作者题外话】:呃,虽然做不到爆更,但老鹿每章都会尽量多那么一点,三章加起来也快有七千字了。
唉,可怜的老鹿,真是一个手残党啊!!!
第366章 银川公主李君瑜
秦烈任命张俊为先锋官,统率常胜军骑、定边军三万人马,沿着窟野河进发,目标锁定宥州重镇振武城。
秦烈则统率玄机亲卫营、铁骑营、陌刀营、神臂营、破阵营,加上后勤部的一万人马,共计五万人马,保持半天的间距,跟在张俊的前锋身后。
秦烈帐下的亲卫营、铁骑营、陌刀营目前的兵力编制都是一万,神臂营则是七千,破阵营为三千人。
也就是这次秦烈手中的战斗兵力,实际是七万人马。
至于秦烈帐下各营,为何经历多次战斗后,始终没有减员一事,自然并不是没有兵员伤亡。
而是每次战后,牺牲的兵员,秦烈都会从后勤部补充到一线作战部队。
后勤部现在手中的预备兵力,总计达到五万人。
这些预备役兵源,都是招募的乡兵,而且秦烈专门安排了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以及众将作为教头。
时不时进行一番教导,这一次西北战事爆发。
负责押运粮草,后勤保障的打虎将李忠、小霸王周通调集了一万预备士卒,以及五千徭役负责押送粮草。
之后在鄜州战斗结束之后,原来刘延庆所部的四千人马,又编入后勤部进行了一番整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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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各营在鄜州、绥州、麟州战斗中,总计战死的四千三百士卒,全部都有后勤部预备军中得以迅速补充。
这也是秦烈帐下各营,始终能够保持兵力编制满员的原因。
就像现在刘延庆掌控的永兴军,折可存掌控的定边军,虽然常驻兵员为两万五千人。
可实际上在各州府,秦烈明确指出,团练营的乡兵,不得低于三千人,作为预备兵种存在,而且要做到训练有素,拉上战场就能战斗。
河清军,位于振武以东百里,原属于辽国胜州的一处军户所。
辽国被金人灭国之后,西夏人趁金人未到之前,派人接管,划入西夏版图。
黄昏时分,李良辅率领的大军,裹挟着二十多万丰州、府州强行掠夺而来的百姓,牲口,钱财,拖着长长的队伍,一眼望去,宛如一条长长的巨龙,首尾加起来足有二十多里长。
“公主,刚刚李元帅传来命令,说今晚咱们就在河清军休息,明日继续赶路。”护卫着银川公主的卫队,是一支百余人的骑兵。
护卫队的百夫长耶律普达,副百夫萧冲,皆是契丹辽人,也就是成安公主,昔日西夏皇后耶律南仙的仆从。
耶律南仙下嫁西夏之时,曾带了一千护卫,这些护卫在西夏之后,先后安家,后代子女,则继续世袭为仆人,女的为侍女,男的为护卫。
这些人作为世袭仆从,一生只能忠心主人,别无它路。
除非是主人除去奴隶户籍,你才有资格离开。
成安公主也就是西夏皇后耶律南仙,在辽国灭亡那年,绝食而亡,忠于她的老仆从,皆殉节而死。
留下一部分年轻的护卫侍女,分别跟随了太子李仁爱,以及银川公主李君瑜。
然而让西夏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着一半辽人血统的西夏太子李仁爱,因为其父西夏皇帝李乾顺,背弃辽国,投靠金人称臣力劝不果之下,年近十七岁的李仁爱,竟然忧虑而死。
按理来说,银川公主李君瑜的母亲和哥哥,可以说都是间接死在了金人手中的。
她应该是痛恨金人的,可当西夏皇帝李乾顺,准备送公主和亲金国时,李君瑜却出人预料的主动请缨,表示愿意前往和亲。
对于女儿的乖巧懂事,李乾顺自是欣喜过望,毕竟李君瑜是他的嫡女,又是长女,更重要的是此女继承了她母女的优秀基因。
从小就美丽可爱,如今年仅十六岁的她,虽然刚刚成年,但却有了西夏第一美人的称号。
把自己最宝贵美丽的公主嫁到金国,在李乾顺看来,足以显示出他称臣归附的诚意。
头戴着面纱帽子的李君瑜,在一名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
肩膀上披着一件绒毛长袍的李君瑜,身上穿着一件绣着飞凤的鹅黄长裙,虽然看不到面纱后面的容颜,但她那修长的身形,凹凸有致的身材,依旧给人一种惊艳之感。
一双纤纤玉手,犹如羊脂白玉般晶莹透亮,衣袖口的金丝银线,给人一种高贵冷艳的之感。
“公主,这里原本是咱们大辽的河清军治所,如今虽然破了一些,但毕竟是我们大辽的故地啊。”
在李君瑜探头走出车辕的刹那,躬身站立在马车边上的百夫长,耶律普达满怀神情的感叹道。
已经年过四十的耶律普达,当年追随公主陪嫁西夏的时候,也还是刚刚二十岁的青年,他记得当年的河清原,可是有上万大辽的兵马驻扎。
加上河清原四方水草丰美,足有数万大辽的子民,居住在这里。
可刚才他进入河清原城池时,才发现这里早已经物是人非,哪里还有半点繁华景象,剩下的仅仅是一片狼藉的残砖烂瓦。
耶律普达作为公主最忠诚的卫士,终身未娶,为了表达忠心,他更是在入宫之前,更是自宫成为一个太监,目的也仅仅只是为了守护自己心目中的公主。
成安公主耶律南仙去世前,又把银川公主李君瑜委托给了他守护。
“大辽的故土,是该多看一眼,她是母后和太子哥哥的寄托啊。”站在车辕上的李君瑜,轻叹了一口气,伸手缓缓掀起面纱的一角。
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精致的脸颊,当真是天然雕饰而成。
白皙嫩滑的眉心之处,贴着一副梅花妆,鲜红的梅花花瓣,鲜艳夺目,宛若天成。
柳眉凤目,玲珑翘鼻,淡红的朱唇,显得是那么端庄高贵,一双如眉眼,犹如秋水一般透亮。
举目远眺的李君瑜,看着眼前这片母后口中恋恋不忘的大辽故土,眼眶内不由得泛起了晶莹的泪珠。
“母后,太子哥哥,你们知道吗?我来到你们梦寐以求的故土……”
“母后,太子哥哥,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亲手杀了那个该死的女真皇帝,为大辽报仇雪恨……”
第367章 屈野河上遭遇战(1)
河清原残破的衙门内,西夏军统帅李良辅,一边吃着烤羊肉,一边喝着小酒,欣赏着大堂上,载歌载舞的歌姬,眼中露出一抹戾气。
绥州的沦陷,致使几十万石粮草丢失,麟州的丢失,让他的后路被断。
迫不得已的他,只能大掠丰州、府州,从河套草原上返回西夏。
这条路比从关内回去,要远上一半还要多,顺利的话,也要走上一个月,要是遇到风沙天气,损失定然会十分惨重。
可这个时候,失去辎重补给的他,又不可能死守丰州待援,现在西夏两线作战,不可能倾国之力来救他。
所以这个时候,对于他来说,回师撤退,保存兵力,将来再战,显然才是最明智的原则。
“折将军,是这酒菜不合你口味?还是我这些歌姬,入不了你的法眼?”
李良辅今日的晚宴上,汇集了帐下一众将领,这些虎背熊腰的西夏将军,个个吃的满嘴流油,一双目光不停的在那些歌姬身上转悠着。
要知道大堂上摆首弄姿的歌姬,可是个个美貌艳丽,那雪白纤细的蛮腰,一扭一扭的,别提有多带劲。
坐在下首的折可求,这会自然是高兴不起来。
这次丰州被西夏劫掠一空,他这个守将难辞其咎,若不是他为了保全家人投降,丰州何至于遭此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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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西夏人违背承诺,挟持着他的妻儿族人,以及丰州十万百姓,胁迫着他一道撤退,这分明是要回国。
想到他折家六代先祖,个个忠心耿耿,奋勇当先,自己却做了叛徒,这一辈子就算死了,他也无颜面对酒泉之下的折家列祖列宗了。
“元帅大人误会了,卑职只是有些疲乏,所以才提不起兴趣。”折可求强作欢颜,举杯一饮而尽,烧酒入喉,暗探一声的他,更是生出无限惆怅之意。
“折将军放心,回到西夏之后,我定当向吾皇举荐你,以将军的才干,职位只是比在宋人哪里更高。”
李良辅对于折可求的宽容大度,自是因为西夏需要折可求这个榜样。
只要把折可求给立起来,让西北各路宋军看到她们西夏人,海纳百川的情怀,到时候一旦开战,必然有大把的人前来投奔。
这就叫攻心之战,否则以西夏与折家数代人的仇恨,折可求早就被抽筋扒皮,用来祭奠这百年来,死在折家先祖手上的西夏将士。
“多谢元帅提携。”折可求连忙再次拱手,表达着谢意。
在河清原住了一个晚上,西夏大军七万人马,裹挟着二十多万百姓,以及抢来的军需物资,牲口、车马延绵十几里,浩浩荡荡的再次出发。
银川公主李君瑜的车驾,原本是随中军而行,但昨夜她听到护卫的百夫长耶律普达,说河清原东面有一座辽国佛塔,供奉着大辽一些王室灵位时,她随即决定前往祭拜一番。
李良辅原本是不赞同银川公主离开大队人马的,但见她态度坚决,只得同意,并加派了一营士卒,护卫她同行。
大军早上离开河清原,走了一天,才走了三十里,则让李良辅大为不满。
“这些该死的两脚羊,实在是太慢了,这样下去,不知何时能够回到西夏。”李良辅口中的两脚羊,自然是被他裹挟掠夺的宋朝百姓。
两脚羊无疑是个贬义词,但却并不是西夏人发明的词汇,因为远在魏晋南北朝时期,草原上崛起的胡人,便经常南下烧杀抢掠,把汉人视作军粮,统称为两脚羊。
“传令下去,明早开始,加大力度,催赶这些宋人加快步伐,老弱病残跟不上就宰了,省的浪费咱们的粮食。”
李良辅可不是个善类,对于屠杀宋人,他可是从来都不手软。
左右众将自是纷纷行礼应道:“遵令。”
“野狐平,明早你带五千骑兵,先行赶往振武城,稳定局面,防止宋人摸上来。”
李良辅看了眼,担任副统军的野狐平将军,沉声吩咐道。
“卑职领命。”野狐平抱拳而去。
“公主殿下可回来了?”今早银川公主离开队伍之后,李良辅就一直没有见到她的车驾,这会大军临时宿营,他还是没有见到李君瑜,这才连忙问左右道。
“元帅,公主殿下刚刚派人来传话,说今晚她会留在后营休息。”亲卫军统军宝保立孝,也是刚刚接到公主派人送来的传话,这会刚要汇报。
“恩,我知道了。”李良辅知道银川公主向来有主意,他这个堂叔,可管不了公主的事,只要她安全,其它一律都不归他管。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样的场景,即便是在肥沃的河套草原上,也不是随时可以见到的场景。
因为这个季节,为了躲避塞外风雪,草原上的牧民,大多数都会拖家带口,躲避去阴山背后避难,只有等来年开春,那些小部落的牧民,才会随水草放牧而居。
张俊缴获的那份地域图,实际上数年前的地图,虽然振武城这些年,并没有荒废搬迁。
但屈野河却因为洪涝灾害,在长城之外发生了改道,以至于秦烈与张俊的队伍,渐渐的便脱离振武城。
茫茫草原,又没有向导,大军只能延着屈野河一直行军,结果是走了七八天,沿途别说城池,就连一个村落都没有见到。
眼看情况不妙,秦烈只得让戴宗传令开路的先锋官张俊,让他寻找宿营地,先休整一天,再做决定。
“这草原咋跟大海似的,咋就到处都是一个样呢?”看着眼前一望无际望不到头的茫茫草原,李逵也有些发慌,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当初折可存为何会说,在草原上会迷路了。
事实上在草原迷路,还真是一件常事。
历史上著名的飞将军李广,在云中、代郡对匈奴的作战中,都曾出现迷路的情况,最终只得遗憾而回,导致空留了一个偌大的飞将军名声。
“方向应该出现偏差了,若是地图没错的话,那就是屈野河发生了改道。”秦烈手中是有指南针的,当初在桃花岛上的时候,他就根据司南,以及当代简陋的罗盘指南针,制造出精确的指南针。
根据指南针的指示,队伍一直在向东北方向走,如果继续这样走下去,他们肯定可以走出草原,但那样的结果,就会让这一次的战略落空。
“韩滔、彭杞、吴璘、吴玠你们四人各率五十精骑,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朝外探查二十里,看看能不能找到牧民。”
眼看天色将晚,秦烈也就不打算继续行军,在吩咐四人侦查地形之后,他遂下达了宿营的命令。
【作者题外话】:注:
屈野河就是现在的窟野河,也就是在现在的陕西神木境内。
窟野河的发源地正是现在的鄂尔多斯,而振武、宥州、胜州这些古地名,都在内蒙古鄂尔多斯周边附近。
第368章屈野河上遭遇战(2)
入夜之后,秦烈派出的各路哨骑陆续返回,很不幸的是,他们都是空手而回,也就是说方圆几十里地面,根本没有人烟居住。
“折可存,丰州的方向在哪个位置?”现在没有参照物,只有依靠丰州所在的位置,来进行判断行军方向。
“丰州在黄河南岸,从麟州方向出发,沿长城往东北方向直走五百里,便可抵达丰州。”折可存连忙回道。
“我们离开长城已经五天了,至少走了两百多里,如果按正常的路程计算,我们现在应该已经抵达振武。”
“但现在根据侦查情况来看,咱们方圆三十里内,肯定是没有城池存在。”
秦烈虽然脑海中有无数的知识,但后世河套蒙古这一块,他可没有来过,对于这片区域情况,他也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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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丰州在东北方向,如果张俊手中的地域图没错的话,振武就应该在西北方向。”
“现在我们只能背河而行,才有可能找到振武。”
折可存好歹戍守边境多年,在沉吟之下,他说出了的他的观点。
“你说的不无道理,明天大军往西北方向前进。”秦烈想想,遂道:“戴宗,传我军令,告诉张俊明日往西北方向行进。”
“史进,今晚你率领游骑巡哨,做好警戒,以免发生事故。”
“末将遵命。”史进、戴宗二人,连忙起身拱手应道。
翌日,天空下起毛毛细雨,气温也变得寒冷了起来。
而今天已经是大年二十九,也就是说明天就是元日除夕。
头戴范阳笠,身披蓑衣骑在马背上的秦烈,策马从队伍边上一路打马而过,看着那一张张坚毅熟悉的脸庞,他的内心不由闪过一丝不忍。
“雷横,传令下去,再走二十里,若没有敌情,咱们就撤回麟州。”
秦烈虽然是统帅,但他同样明白,士兵也是有情绪的,一味的索取,最终导致的结果,只能是军心涣散。
更何况在汉人的风俗之中,元日正月那是迎春接福的日子,是不能杀生见血的日子。
否则接下来的一年,都不会有好运气。
当然,这些都是迷信,但这种风俗,却在华夏延续了几千年,既然存在,那自然就有合理的地方。
所以这个时候,秦烈为了安抚军心,也不得不做出决定。
正午,秦烈率军在一条不知名的溪流便是宿营,伙夫们则忙着埋锅做饭。
沿着溪水上游望去,那是起伏的丘陵地形,虽然都是低矮的山丘,加上这阴雨天气,放眼望去,天地之间一片苍茫。
这个时候的视野和能见度,都受到了极大的干扰。
面对这个情况,原本就打算撤军的秦烈,自是更没有了继续前行的打算。
在丘陵北面的临时营地中,正在喝着羊肉汤的张俊,脸色也是一阵阴沉。
坐在他身边的两名军都虞候,则是他的结拜兄弟赵密和张守忠。
“大哥,吃饱肚子,咱们就得撤退了。这次劳师远征,回去之后,丞相大人就算不怪罪,只怕那些将军们,也必然会嘲讽不断,今后咱们兄弟可就再难有出头的日子了。”
张守忠有些憋屈的啃了一块烤得酥软香脆的面饼,狠狠的咀嚼道。
“三弟休要丧气,丞相大人英明神武,岂会因为一战而怪罪大哥?”赵密和张守忠都是禁军出身,因为善于骑射,精通兵法韬略。
之前在汴京的时候,曾在后勤部短暂进行过整训,后来以都头身份,编入常胜军骑之中,充实基层战斗力。
后来张俊被征召入京,加入常胜军骑中担任副统制后,三人义气相投,结拜为异性兄弟。
而这个时候赵密、张守忠都因为军功,升任为营指挥使,前不久二人在西北的几场战斗中,又有立功表现,得以升任军都虞候。
“二弟说的是,我张俊的前途,只在丞相手中,别人说什么,又能奈我何?”张俊一口喝干手中的羊肉汤,起身拍了拍手。
“咱们派出的探子,怎么还没回来?”刚才扎营时,张俊就让赵密派出一队游骑巡哨,这都大半个时辰了,却没有一人回来,这明显不合理。
像这样的临时游骑巡哨,范围都不会超过十里,无论有没有敌情,都会有人不断返回通报消息才对。
“刘队将向来稳重,这么久没有消息,这确实有些不对劲。”赵密也连忙站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常胜军骑的统制王进、呼延灼也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张先锋,主公要求的撤退的时间到了,我们是不是下令伍拔营?”
王进早年在禁军之中担任过教头,又在西军中效力过,之后又跟随秦烈身边多年。
为人敦厚的他,心胸宽厚,对秦烈更是忠心耿耿。
张俊的才干,他是清楚的,否则他也不会举荐他,这次虽然张俊无功,他不但没有怠慢他,反而多有安慰。
王进的宽厚仁义,同样也赢得张俊,以及常胜军骑中一众将领的敬服。
“王统制,刚才扎营的时候,我派出的游骑队哨,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我怀疑他们可能遇到敌人,或者发生了意外。”
张俊正色的把自己的猜测,对王进和呼延灼说了出来。
“一队哨骑,走了大半个时辰没有消息,必然是发生了意外。”王进表情一变,沉声道:“立即向主公汇报。”
张俊点头之余,对张守忠道:“你亲自带一都骑兵出去搜寻,记住一刻钟汇报一次情况,若发现敌情,立即发射信号响箭。”
“卑职遵命。”张守忠飞身上了马背,率队而去。
“各部人马集合,占据有利地形,做好备战准备。”张俊在王进、呼延灼的的支持下,迅速指挥先锋队伍,开始向营地四周的山丘扩散。
就在张俊扩散队伍备战之际,茫茫的雨雾之中,一支三万人的铁骑,已经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
西夏三万铁骑,在统军大将仁多阿鲁,副统军李庞、杨传延的统率下,分成三股队伍,朝着张俊所在的营地扑杀而来。
三万铁骑,六万匹战马,一旦发起冲锋,这股声势,足以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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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屈野河上遭遇战(3)
黑压压的西夏骑兵,像潮水般汹涌而来,那股强大的声势,宛若排山倒海一般,大地都为之在颤抖。
“嗷……”
中军队列前方的敌将仁多阿鲁,乃是西夏有名的悍将,手中一杆黑色大枪,高举过头,纵马飞奔之下的他,仰天发出一声长嗥。
紧紧追随在他身后的骑兵将士,无不是高举手中手中的战刀,嗷嗷叫的朝着张俊的营地而来。
左右两翼的敌将李庞、杨传延率领的两支骑兵,随即向两翼展开,呼啸着扑杀进了刚刚摆开阵势的定边军中。
定边军的士卒,都是士卒行动缓慢,根本来不及摆开阵势,就被西夏的铁骑杀到跟前。
在铁骑冲撞之下,前方的士卒,无不是哀嚎着,倒在了敌骑的战刀与马蹄之下。
而这个时候,张俊、王进、呼延灼、赵密诸将,也堪堪把常胜军骑的队列给整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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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上的张俊,看着前方那些被西夏人马践踏,冲撞倒下的定边军士卒,心疼的怒吼道:“将士们,随我出击。”
一万常胜军骑,同样是一人驾驭双马,人人身穿两档铠,手持利于马上劈砍的制式横刀。
马背上挎着弩箭,等远程攻击武器。
面对敌骑的合围冲击,张俊第一时间,把定边军盯了上去,为常胜军骑的备战,争取到了时间,虽然这样造成定边军巨大的伤亡。
但在这样的茫茫草原上,能够遏制敌骑的也只有骑兵,步卒要想阻挡骑兵的冲击,除非是事先摆下针对骑兵的阵势。
比如战车,长枪乃至火炮,但现在这些,张俊手中都没有。
为了争取时间,作为统帅,自然只有选择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而在发现敌骑冲锋的第一时间,原本准备出发打探情况的军都虞候张守忠,便马不停蹄脱离营地,向身后的秦烈汇报而去。
现在秦烈率领的中军人马,虽然远在二十里外,但战马飞奔的速度之下,也就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杀敌!”
王进、呼延灼、赵密在张俊的怒吼下,纷纷策马狂奔而起,身后的一万军骑,迅速汇聚城一股洪流,朝冲锋而来的西夏骑兵迎头而上。
呼延灼高举手中的黑色铁鞭,怒吼着率先杀入了敌阵之中。
铁鞭化作一条弧线,抽打在一名敌骑的脖子上,巨大的击打力量,狠狠的把对方卷下了马背。
双方的人马,往来冲锋,就像决了堤的洪流,针锋相对的绞杀在了一起。
长枪翻飞,横刀劈砍,双方军骑马头攒动,铁蹄翻腾。
这一刻,地动山摇,云起风动,喊杀之声,响彻云霄……
“报,敌袭……”
张守忠一路策马而来,驾驭着双马的他,领着一队士卒,几乎是玩命的飞奔冲到了秦烈的大营外。
这会正在收拾营地,已经准备撤退的士卒们,听到远远打马而来的张守忠,听到他口中呐喊着的敌袭。
几乎所有的将士,在第一时间便丢弃了手中的物品,捡起身边的兵器,紧握在了手中。
“快,快把人迎上来。”外围的杨志,翻身跨上马背,扬声高呼道。
外围警戒的索超,领着人迎了上去,大声喊道:“随我前去面呈丞相大人。”
张守忠速度不停的跟随着索超,冲入营地,风驰电掣般来到秦烈的跟前。
“启禀丞相大人,前方二十里,西夏数万铁骑合围前锋人马。”
“卑职,卑职奉命求援。”张守忠喘着粗气,沉声喊道。
“传我军令,把一切不必要的物品,统统丢掉,交给后勤部看守,各营随我全速前进。”
这个时候,秦烈也顾不得询问具体情况,要知道这可是茫茫草原,前锋三万人马,虽然有一万骑兵,但要是被数万敌骑包围,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杨志、史进、索超你部铁骑营先行,抵达战场外围之后,不要盲目进入战场,要找到切入点,正所谓打蛇打七寸,明白没有?”
跨上马背的秦烈,扯着马缰,对身旁的杨志嘱托道。
“卑职明白。”杨志三人拱手一拜,策马吼道:“出发!”
铁骑营一万军骑,驾驭着双马飞奔而起。
秦烈统率着玄机亲卫营,破阵营、神臂营、陌刀营以及杨存中、折可存所部数万步卒,迅速集合,所有将士,把不必要的物品,统统丢在了原地。
“急行军出发。”秦烈策马而起,所部玄机亲卫营带头开路,沿着骑兵留下的足迹,三军将士疾步奔走而起。
平时行军,一天顶多就是走五十里,但急行军的概念自然完全不同。
而秦烈帐下的兵马,最擅长其实就是行军,因为秦烈平日的训练作战之中,负重跑步,是训练的必备项目。
这会各营士卒,在急行军的命令下,无不是高喊着口号,士气如虹的跑动了起来。
虽然天气寒冷,寒风瑟瑟,但军队行动跑起来时,自然任何风寒,都被抛到了脑后,剩下满腔的热血。
就在秦烈率领大军驰援之际,西夏统帅李良辅,率领的三万步卒,这个时候也抵达了前方战场。
说来也是巧,秦烈和张俊因为屈野河的改道,从而偏离了方向,但正好与李良辅的大军迎头给撞在了一起。
正午的时候,张俊派出的游骑哨探,因为不明地利环境,被李良辅手中的游骑给围杀。
事后一名被活捉的士卒,经不起拷问,交代了张俊所部营地的位置。
但这名士卒因为并不知道,秦烈统率的大军主力就在身后,所以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西夏人。
李良辅在接到探子送来的消息之后,得知宋军三万人马竟然摸到了自己眼皮底下,愤怒之余,也是充满恐惧。
不过在得知宋军不过三万人马,其中只有一万骑兵之时,李良辅狰狞大笑了一声,随即派出统军大将仁多阿鲁,副统军李庞、杨传延三人。
统率三万铁骑合围张俊营地而来,而他则亲率三万步卒,掠阵驰援而来。
同时留下一万人马,看守那些被他们掠夺俘虏的二十多万百姓,以及众多的财物。
李良辅手中七万人马,三万铁骑,拥有七万匹战马,外加四万步卒,而且战斗力十分强大,这也是他在得知宋军三万人马,出现在自己侧翼之时,敢于集合兵马,合围杀上来的底气。
第370章 屈野河上遭遇战(4)
两军阵前,张俊、王进、呼延灼率领的常胜军骑,往来冲杀,奋力抵挡着西夏骑兵的冲锋。
这个时候,步卒在赵密的统领下,重整队形,逐渐稳住阵脚,配合着骑兵,展开了反击。
浩瀚的战场上,双方人马往来冲杀,喊杀声震天,双方士卒,你来我往,往往是前面的人倒下去了,后面的人又立刻填补了上去。
一些受伤未死的士卒,一旦倒下去,下场依旧是必死无疑。
此刻战场之上,双方骑兵驰骋冲杀,倒在战场之上,不被敌军补刀,也会被战马践踏而死。
这一场战斗,虽然一开始张俊的所部就处于劣势,但作为战场宿将的张俊、王进、呼延灼,以及赵密,应对沉着。
加上常胜军骑皆是百战老卒,战斗力和装备都丝毫不弱西夏蛮子,甚至还要强上一分。
双鞭呼延灼,更是万人莫敌的虎将,他统率的冲杀骑兵,所到之处,根本无一合之敌,凌厉的铁鞭,呼啦一抽,当真是横扫一大片,无人能够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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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敌人步卒上来了,怎么办?”
王进挥刀砍杀了一名敌将之后,举目张望之下,发现两翼出现乌泱泱的大队人马,西夏那白色团龙旗帜,看来就像办丧事的幡旗,给人一种不祥的预兆。
“已经走不了,这个时候只有拼命了。”张俊手中钢枪一挥,刺死一名杀上来的敌骑,目光凶狠的吼道。
“看来我这把老骨头,今天要交待在这里了。”王进大笑一声,手中长刀一挥,挡下一支流矢,驱马而出,再次杀进了战场。
“王统制,你给我撑住了,主公的援军已经来了。”
张俊纵马持枪朝着王进的背影喊了一句。
因为这个时候,张俊已经听到后方传来的号角之声。
虽然还未见到援军的身影,但那嘹亮的号角之声,显然是铁骑营的骑兵传来的。
挥舞着长枪,连续刺杀了数名敌骑之下,张俊得以挣脱敌骑的纠缠,策马脱离战场的他,纵马冲上一座土包,回首张望之下。
远方三里之外,铁骑营那赤色的铁血大旗,这个时候已经出现在视野之中。
“哈哈,来得及太及时了。”张俊大笑一声,沉声对身侧的亲卫吼道:“你立即冲过去,告诉杨统制,让他率领骑兵从东方方向切入,给我冲垮左翼的敌军步卒。”
“遵命。”亲卫队将策马而起,往本阵方向迎了上去。
飞马驰骋而来的杨志,接到张俊的指示后,骤马持枪迅速偏离方向。
“随我突袭!”倒拖长枪的杨志,纵马飞奔,身后一万铁骑营士卒,迅速两翼展开,形成扇形阵势,掩杀进了西夏侧翼的步卒军阵之中。
万马奔腾之下,脚下的大地都开始在震颤,轰鸣的马蹄声,犹如那直击人心的战鼓,让人为之颤抖。
身穿赤色战甲的铁骑营士卒,高举着战刀,呼啸着疾驰而来,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挟带着吞噬一切的气势碾压向侧翼战场上的西夏步卒方阵。
队伍前头的杨志,紧了紧手中的长枪,眼中透着冰冷的杀机,这一刻的他,心胸热血沸腾,满腔的豪情在心底燃烧而起。
汹涌的战意在他的胸膛里疯狂激荡,眼前的西夏兵马,此刻在杨志眼中,那就是搜寻多日的猎物,今天既然撞上了,作为一个猎人,又岂能让到手的猎物逃脱呢?
“弓箭手发射,长枪队列阵。”
面对呼啸而来的铁骑冲阵,侧翼战场上的西夏统军大将毛怀远,立即收拢队形,展开了反击。
“嗖嗖嗖……”
漫天箭雨落下,冲在前面的一排骑兵,纷纷落马,滚落在军阵之中,生死不知。
“杀,杀~”
倏忽之间,前仆后继的铁骑营士卒已经冲入敌阵之中。
电光石火之间,杨志手中的长枪已经横扫而出。
敌阵之中,刺向杨志坐骑的十几枝长枪大刀,在杨志的横扫下,要么折断,要么被扫偏倒了下去。
下一刻,紧随而来的史进,手中长刀劈砍之下,那十几名敌兵,无不是血肉横飞惨叫着倒飞了出去。
“杨统制,你居中指挥,这里交给我。”
挥舞着三尖两刃刀,一身赤色战甲,纵马飞驰的史进,宛如杀神一般连人带骑撞进敌阵之中。
一名西夏偏将见史进冲了上来,自持勇力的他,端起大刀刚要冲上来,就被史进一刀挑飞了手中的大刀。
紧接着史进坐下的火枣骝,在史进的招呼下,凌空飞跃而起,在战马的冲撞之下,那名偏将被撞得倒飞而起,凌空洒落一篷血雨,还未落地就已经气绝身亡。
“挡我者死!”
手持三尖两刃刀的史进,横刀立马,怒目圆睁,仿若杀神现世。
杨志、史进、索超统率的铁骑营,及时赶到,虽然没有扭转战场上的局面,但却击溃了西夏侧翼的步卒。
进而与战场上的定边军步卒,合兵一处,从而稳准了阵脚。
张俊、王进、呼延灼三人率领常胜军骑,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奋勇厮杀,展现出强大的战斗力,硬是把三万西夏铁骑冲锋的步伐给遏制住了。
双方的战斗从午后时分,打到申时一刻,双方人马厮杀两个时辰,谁也没有分出胜负。
这一幕让李良辅感到深深的震撼。
作为西夏的统帅,他这一生与大宋的边军,打了不下百战,宋军最强的时候,也顶多与他们西夏军队旗鼓相当。
然而今天,他们在绝对优势兵力的情况下,竟然丝毫没有占到便宜。
“元帅,又有一支宋军从东面压上来了,人数不下四万。”
就在李良辅被眼前的战局发展,搅得心绪不宁之时,斥候游骑飞马而来,直接向他汇报了一个重磅消息。
“仁多阿鲁这个混蛋,手中三万骑兵,打了这半天,竟然连宋人一万骑兵都拿不下吗?”
李良辅愤慨骂了一句,策马扬鞭吼道:“没藏将军,你率一万人马给我顶上去,务必给我把宋军来援之敌挡住。”
“来人,立即向仁多将军传令,限他半个时辰,突破宋军军阵,否则提头来见。”
经过两个时辰的急行军,秦烈率领的中军步卒,终于抵达战场外围。
第371章 屈野河上遭遇战(4)
秦烈率领的步卒,出现在战场上时,战场上正在苦战的常胜军骑、定边军、铁骑营的士卒,无不是精神一震。
“大将军来了,将士们随我杀啊!”
王进振臂疾呼。
“是大将军,是大将军来了。”
军中的那些士卒,基层将官们,回头之时,看到视线中出现的赤色战旗,无不是热血沸腾。
手中的长枪大刀,无不是紧了紧,目光坚定,冷冷的直视着面前的敌人。
骑在一匹乌黑的骏马之上的秦烈,头戴范阳笠,身穿明光铠,身披赤色战袍,神情肃穆,目光凛冽的扫过眼前的战场。
面对着拦截而来的西夏军阵,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的他,拔剑而起:“神臂营射击,破阵营出击,轰天雷开道。”
“陌刀营冲锋,碾压摧毁面前一切敢于阻拦的敌人。”
“韩滔、彭杞,你二人率领三千人马,护卫左翼。”
“吴玠、吴璘,你二人率领三千人马,护卫右翼。”
“李逵,雷横、杨存中、折可存尔等率军随我冲锋!”
“神臂营准备,射!”
花荣、庞万忠翻身下马,冲到军阵之中,一排排表情肃然,甲胄鲜明的士卒,纷纷排列成射击方阵。
朝着西夏军阵,展开了第一轮箭矢。
西夏军阵前,面对宋军射来的箭矢,统军大将没藏猛班,扯住马缰,高举手中的战刀,扬声吼道:“盾牌手举盾,弓箭手反击!”
两百步外,神臂营第一排的弓弩手,率先发出了箭矢,紧接着第二排的士卒,在一百八十步的距离外,又射出了第二轮箭矢。
层层推进的神臂营,迅速冲到一百二十步的距离,一字排开的最好一排三千弓弩手,举起弓弩,呈四十五度角度,发射出了最后一轮齐射。
“嗖嗖嗖……”
密集如蝗的箭矢挟带着刺耳的尖啸从半空落下,重重的射在了西夏军阵前的盾牌上。
刹那间,响起阵阵不绝的笃笃之声,随之便是惨烈的哀嚎声响起。
虽然西夏士卒在军阵前布置了一排排盾牌,可是盾牌终究不是铁板一块,当空射落的箭矢,当真是见缝插针,躲在后面的士卒,弓箭手纷纷中箭倒地。
“弓箭手给我射击。”
军阵之中的敌将没藏猛班,微微皱眉,宋人的箭矢发射的距离,和洞穿力,出乎他预料的强大。
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展开反击,以缓解眼前被动挨打。
西夏军在的弓箭手,迅速张弓搭箭,发射出了一波箭雨。
而这个时候,已经完成压制的神臂营,已经朝两翼迅速后撤,把中央位置留了出来。
密密麻麻的箭矢,这个时候顿时落了空,纷纷射在了地面之上。
当然也有不少步伐跑了一拍的神臂营士卒,中箭惨嚎着,倒在了地上。
趁着这个空档,武松、鲁智深率领的破阵营,如猛虎下山的冲了上去,五十步外,五百颗轰天雷被点燃,带着火花四溅的轰天雷,随之落在西夏军军阵之前。
“轰隆隆!”
“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声中,一排排的西夏士卒被掀飞,血肉飞溅,残肢断臂洒落一地。
在爆炸声之中,掀起的尘土,以及冲天的黑烟,让后方的西夏士卒,无不是头晕目眩,一时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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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营,杀!”带队的武松,怒吼一声,挥舞着血花戒刀,身先士卒的冲进了滚滚硝烟之中。
“临阵破敌,斩将搴旗,无畏无惧,不死不休!”
三千手持长柄大刀的破阵营士卒,排列着一排排,双手握着长刀,怒吼着砍杀进了西夏军阵。
“死!”
鲁智深手中禅杖挥舞之下,一排排士兵如稻草般倒了下去。
“该死的,宋人究竟使了什么要妖法?”没藏猛班在亲卫的搀扶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的他,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完全有些不知所措。
刚才军阵前剧烈的爆炸声下,他坐下的战马受惊,暴跳而起,把他给掀下马背,气的他也是暴跳如雷。
然而在轰天雷的爆炸声中,受惊的战马可不少,跟他一样狼狈的将领,此刻在军阵中比比皆是。
然而没藏猛班的话语刚落下,他便发现军阵已经被宋军突破。
蜂拥而至的宋军,悍勇狠辣,阵前的士卒,没有丝毫抵抗力。
放眼望去,宋军数万大军,呐喊着四面八方杀了杀来。
“撤,立即撤……”
没藏猛班完全没有多想,转头便往本阵奔逃而去。
军阵前方的一万西夏人马,经历刚才一连串的重创之下,这会面对秦烈率领的数倍与之的宋军围攻,哪里还有还手之力。
尤其是在听到撤退的指令下,无不是抱头鼠窜,四散而逃。
“一口气冲上去,一个不留!”
策马飞奔的秦烈,手中的长柄横刀,挥砍之下,斩在一名奔逃的敌兵后背,锋利的刀锋划过,那名西夏士兵后背被斩开一道长长的血槽,惨嚎一声一头栽倒了地上。
“杀!杀!杀!”
挥舞着双板斧的李逵,一脸狰狞的吼叫声,响彻云霄,让人为之胆寒。
西夏军统军大将没藏猛班的溃败,直接导致李良辅的步卒方阵大乱。
而秦烈统率的数万步卒,这个时候却士气高昂,怒吼着掩杀而来。
“败了,我军败了,赶紧逃命啊……”
“败了,我军败了,赶紧逃命啊……”
就在李良辅正要收拢兵马,准备反扑之时,后方军阵之中的汉军人马,突然反戈一击,呐喊着向西夏军队展开了攻击。
“弟兄们,生是大宋的人,死是大宋的鬼,跟西夏蛮子拼了。”
这会在西夏军军阵后方反戈一击的,正是折可求所部的三千丰州降军。
当初折可求被迫投降,帐下上万人马被解散,仅保留了三千人马,原本西夏人答应让他们继续留守丰州的。
可结果却是他们不但没能留在丰州,甚至父老乡亲们都被迫裹挟着,驱赶着离开了丰州。
眼看这一走,生死难了,丰州系这些降兵们,无不是积累了满腔怒火,只是一直压抑在了心中。
但这一刻,眼见大宋兵马杀来,而西夏人又被压制,所有人心中的怒火,无不是宣泄而出。
折可求作为折家当代家主,无论是武力、威望、还是能力都丝毫不差,这个时候他重新站了出来,率领降兵突然反水,自是给西夏军的军心士气,造成巨大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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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银川公主失踪了
“鸣金,撤退!”
马背上的李良辅,听到身后的喊杀声,得知折可求反水的他,心知再不冲突的话,必然会全军覆没。
“元帅有令,收兵突围。”
李良辅率领左右士卒,率先脱离战场而去。
紧跟着骑兵方阵的仁多阿鲁,副统军李庞、杨传延,立马调转马头,率领左右卫队,脱离战场而逃。
“西夏人败了,杀,杀啊!”
战场上的宋军将士,怒吼着掩杀而上。
铁骑营、常胜军骑刚才一直被压着打,这会终于有了复仇的机会,哪里还会放过西夏人马。
两支骑兵迅速聚拢,紧追着突围的西夏军队一路追杀了下去。
秦烈统率步卒人马,则留在战场上围杀残敌。
战场上的折可存与折可求兄弟,这个时候也迎面遇上。
见到还活着的大哥,折可存心中无疑是高兴的,但想到大哥投降失节之事,他又不由有些难受。
“大哥,我带你去见相国大人吧,至于你的生死,现在全凭相国大人决断,吾希望无论是任何结果,你都必须接受。”
折可存叹了口气,把他长子折彦文还活着,并且得到秦烈的启用,现在已经带兵赴任府州的消息告诉了折可求。
同时折可存又把折彦质现在也担任了麟州留守统制,自己也受到重用,即将出任新成立的定边路经略安抚使等好消息,一并告诉了折可求。
“哈哈,吾死而无憾矣。”折可求得知儿子还活着,弟弟折可存和侄儿折彦质,都没有受到自己的牵连,反而得到重用。
顿时有一种压在心头的石头,被搬开了的感觉。
“大哥,相国雅量高致,绝非常人,这次你反戈一击,也算立下功劳。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愿意以我的功名利禄,替大哥求相国大人。”
折可存知道大哥向来重情重义,他投降西夏人,也是不忍一百多口族人死于屠刀之下。
这样做肯定是违反了国法,但面对自己的亲大哥,折可存又岂能眼睁睁的,什么都不做呢?
“嗣先,不用了,国法大于孝道,自古皆是忠孝不能两全,吾既然选择了孝,又有和面目面对列祖列宗呢?”
折可求坦然一笑,现在对于他来说,族人得以保存,折家声名得以保存足矣,他个人的生死荣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要再劝我了,现在立刻带我去见相国大人,请相国大人立即去解救被西夏人劫掠的百姓。”
折可求想到在后方的临时营地中,尚有二十多万被裹挟的百姓,自是心急如焚。
这会的战斗,基本已经结束,偌大的战场上,剩下的不过是零星的战斗。
秦烈身为统帅,刚才也是身先士卒,纵马挥刀,可是砍杀了多名敌兵,这会战斗结束,下了马背的他,在雷横、戴宗等一帮亲卫将领,以及亲卫士卒的护卫下,正在战场上抚慰那些伤员。
“嗣先,这位莫非是你兄长?”见到折可存领着数骑而来,与他并辔而行的大汉,面相更是与他有六七分相似,他自是一眼便猜到了来人是谁。
“罪人折可求,拜见相国大人。”折可求翻身下马,双膝跪地磕头献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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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可存也连忙下马,拱手道:“丞相大人,吾兄长有关于敌军情报汇报。”
“既有要事,那就起来说话。”秦烈点点头,示意折可存把折可求扶起来,到了他这个身份,面对折可求这样失节的将领,直接下令拖出去砍了,也没人敢说半句废话的。”
“是。”折可求起身躬身道:“西夏人的临时营地,就在东南方向二十里外,哪里尚有一万人马,以及他们从丰州、府州抢来的百姓财物。”
“还有准备西夏人,准备送往金国和亲的银川公主的车驾。”
“很好,这个情报很重要。”秦烈此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解救被掳走的百姓嘛,这会得知消息,自是大喜过望。
“戴宗,传我军令,命令神臂营、陌刀营立即集合,跟随折可存将军出发。”
“遵命。”戴宗应答一声,飞身上马传令而去。
“折可存,你立即聚拢所部人马,准备出发,务必给我解救回百姓,把西夏公主给我生擒回来。”
秦烈看了一眼折可求,道:“本相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带着你的人马,作为向导立即出发。”
“罪将遵令。”折可求激动的拱手一拜,随即翻身上了马背。
接到命令的神臂营、陌刀营将士,迅速集结。
随后,由折可存统率,直奔西夏军营地而去。
大军离开之后,秦烈想了想又对吴玠、吴璘兄弟道:“你们收拢定边军的人马,以及我部伤员,在此宿营,打扫战场,看守俘虏,清理战果,等候我的进一步指示。”
“末将遵令。”吴玠、吴璘兄弟,虽然年轻,但皆有勇有谋,处事稳当,深的秦烈器重,将来必定是要重用的良将。
“杨存中,你率部去接应铁骑营和常胜军骑。”秦烈接着又对戴宗道:“你先行一步,通知杨志、王进他们穷寇莫追,与杨存中所部会合之后,返回营地休整。”
“遵令。”杨存中、戴宗各自领命而去。
“雷横,集合亲卫营,破阵营的士卒出发,前往接应。”虽然折可求说西夏营地方向只有一万人马,但为防万一,秦烈还是决定率部前往接应。
而这个时候,突围杀出去的西夏兵马,在李良辅的统率下,虽然没有折返营地,但却派人通知了留守营地的将领翰道冲。
接到消息的翰道冲,得知主力大军战败,大惊失色之下,当即率领兵马,带着营地的钱财粮食,准备丢弃百姓逃跑。
“你说什么?公主和他的卫队不见了?”翰道冲刚集合好队伍,却接到前往护卫公主的偏将来报,原本留在队伍后头的银川公主李君瑜不见了的消息。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公主的卫队不见了,他娘的你们都瞎子吗?”翰道冲表情痛苦的骂了一句,大声的吼道:“你继续带人四处给我找去,公主的护卫队伍不可能走远。”
“其余人跟我撤。”翰道冲哀叹一声,做了一个艰难的选择,他知道无论是丢弃眼前的财物和士卒,还是弄丢公主,回去之后他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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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鲁智深细致一面
折可存率领兵马,在折可求的引领下,抵达西夏军营地时,西夏军队先一步仓皇而逃。
留下几十万饥寒交迫的百姓,不知所措的待在营地内,被动的接受着命运的安排。
“传令下去,告诉乡亲们,我们是大宋官军,是来接他们返回家乡的。”
折可存扬声喊道,众将士接到军令,分批而出,把折可存的号令传达了下去。
偌大的临时营地中,几十万瑟瑟发抖的百姓,看到军队冲杀而来时,无不是心头发寒。
直到听到冲来的将士的喊话,以及看到来到跟前的军队,确实是宋军将士,这才露出了惊喜表情。
“将军,你们真是来接我们回家的吗?”一名老翁,在两名年轻人的搀扶下,一脸激动看着徐徐开进的队伍,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老人家放心,吾等是丞相秦大人的部下,这次正是奉丞相大人的军令,前来营救你们回去的。”
骑在马背上的将领,正是小李广花荣。
此刻一身甲胄在身的花荣,态度和蔼的笑道:“现在你们可以收拾行装,随我们返回营地去。”
“将军,求求您给点吃的吧,孩子已经好几天没吃饱肚子了,实在饿得不行了。”
一名坐在地上的妇人,怀中的孩子饿得,已经陷入迷糊之中,口中一直在喃喃自语。
“谁身上还带着吃的?”花荣见状,连忙扬声问左右士卒道。
“将军,我这里有。”好几个士兵,从身上拿出中午剩下的面饼,不过这个时候面饼早已经发硬,显然难以下咽。
“你去篝火上烧开水,把面饼煮烂再给这位大嫂。”花荣举目望去,只见人群中的百姓,无不是脸有菜色。
心下不忍的他,叹了口气,只能扬声喊道:“乡亲们放心,我们的营地就在前面不远,现在你们再忍一会,回到营地后,保准能够吃上一口热饭。”
现在天色即将暗下来,这么多百姓跟着,要想回到营地,至少需要几个时辰。
但为了安抚民心,花荣也只能给百姓们一个希望,好让他们能够支撑下去。
“主公,前方来了一队人马?”
秦烈率领队伍,在接应折可存他们的半道上,却遇到了百余人的骑兵队伍。
因为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能见度已经不足百步,双方都是到了百步开外,才发现彼此的存在。
“有敌人。”军阵前的韩滔、彭杞见到来骑,都是西夏人的骑兵装束时,当即策马喊了起来。
“准备战斗。”雷横当即策马挡在了秦烈面前,李逵、武松、鲁智深则如猛虎下山般带队冲了上去。
眼前这支百余人的骑兵队伍,正是银川公主李君瑜的护卫队。
刚才这支忠于李君瑜的护卫骑兵,趁着纷乱的时候脱离了李良辅的营地,目的是往西去的,却不想走的急了,偏离了方向,却跟秦烈的队伍迎面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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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是宋军大队人马,怎么办?”队伍前头的副百夫长萧冲,见到冲上来了的宋军大队人马,当即拔刀喊道。
“公主,这是宋军主力,这个时候硬拼,肯定不行,莫如先投降,宋人一般都不会杀俘。”百夫长耶律普达年轻的时候,跟宋军打过交道,知道宋军一般不会主动杀俘虏。
因为生擒的俘虏,功劳更大,所以宋军一般都不会对俘虏下杀手。
这个时候,银川公主李君瑜,早换了一身侍卫的装束,骑在马背上的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士卒。
她这身打扮,也是为了更好的溜走,自从那天在河清原宿营,在耶律普达的引路下,他们在河清原郊外的一座寺庙中,得知辽国的皇室,在大漠北方,已经重新建立大辽后。
李君瑜便已经放弃了嫁入金国,行刺杀之事。
当初她之所以请缨和亲,嫁入金国,就是为了去报仇。
李君瑜在决定和亲之时,便已经决定带着身边这些忠心的护卫,去替死去的大辽的亲人,以及为此而死的母后,和她亲爱的太子哥哥报仇雪恨的。
但现在得知自己的表哥耶律大石,已经带着舅舅,以及大辽的皇族,重新建立了国家。
李君瑜便决定先去漠北寻找亲人,因为她知道,母亲的心愿,就是看到大辽复国的哪一天,所以她必须完成母亲的这个遗愿。
这样含恨而死的母亲,才能含笑九泉。
这也是,李君瑜主动前往和亲,这会又突然离开的原因。
“那就先表示归降之意,然后再想办法脱困。”面对秦烈率领的大队人马,李君瑜知道抵抗肯定无济于事,当下只得同意了耶律普达的建议。
“我等愿意归降,还请将军留情。”
马背上的耶律普达,丢下手中的战刀,双手高举过头扬声喊道。
“既然要投降,那就全部丢掉武器,下马高举双手,走过来。”
雷横喝住战马,举刀大声喊了一句,左右冲上来的士卒,迅速左右包抄了上去,把耶律普达一行人,尽数绑了起来,押解到了秦烈面前。
“你们是何人的队伍?为何出现在这里?”
坐在马背上的秦烈,手中握着马鞭打量着眼前的这支俘虏人马,示意雷横开口询问了起来。
“回将军的话,我们是西夏的游骑。”耶律普达老于世故,刚才他偷偷打量之下,一眼看出这群人中,为首正是此刻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秦烈。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恭敬的对雷横回道。
“把你们的帽子脱了。”这会站在秦烈身旁的鲁智深,突然开口喊道。
“将军,这天气阴冷,脱帽实在受了不了,您看是不是就让卑职一人脱帽即可?”
耶律普达等人无不是一惊,脱了帽子李君瑜的身份必然立刻露陷,公主的身份一旦暴露,宋人必然不会再放过他们。
“让你们脱帽就脱帽,哪来那么多废话,行不行老子宰了你们?”
武松见这帮家伙推三阻四,当即冷声吼了起来。
而这会马背上的秦烈,嘴角不由露出一丝浅笑,因为他忽然发现眼前这批俘虏,似乎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鲁智深虽然看似五大三粗,但实际他才是一个真正精细的人。
他刚才突然开口,让耶律普达他们脱帽,是因为发现眼前这些自称西夏人的游骑,根本就不是党项人,反倒是更像是契丹辽人。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这才开口让他们脱帽,因为在西军中待过的鲁智深,知道党项西夏人和契丹辽人,都有髡发的习俗。
但两族人却又有不同的髡发样式,只要脱下帽子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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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个小朋友,但却是一个老作者,实力比老鹿厉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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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为国家献身的公主
“不用脱帽了,我是西夏的银川公主,我要见你们将军。”
面对虎视眈眈的宋军,李君瑜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反抗都是无力的,现在唯有靠随机应变来为自己,以及部下争取到生存的机会。
就在雷横、武松他们拔刀,指着眼前这群俘虏之时,人群之中的银川公主李君瑜,抬头挺胸的走到了队伍前头。
头戴瞻帽铁盔的李君瑜,身穿鱼鳞甲,肩上披着一袭锦袍,身材高挑的她,长得眉清目秀,这样的装扮之下,她要不开腔,还真不好分辨她是男是女。
“还真是一条大鱼啊。”见到李君瑜走了出来,雷横、武松、鲁智深都不由暗呼一声,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秦烈。
“你要见我?”秦烈一脸平静扫了一眼李君瑜,立马扬鞭看着李君瑜。
“如果你是宋军的主将,那我要见的就是将军你。”李君瑜抬头看着马背上的秦烈,一双如水一般的清澈的眼神,直勾勾的打量着秦烈。
“大胆,这是我家丞相大人,岂是你口中的主将所能相比的。”雷横见这个小国公主如此放肆,不由蹙眉喝道。
“现在你都听到了,不知道我这个大宋丞相,有没有资格与公主对话?”
秦烈的目光落在李君瑜身上,不可否认,即便是身穿着戎装,依旧无法掩盖李君瑜秀美的容颜,以及那高贵的气质。
单单从容貌上来评比,这个公主的美貌,丝毫不亚于秦烈家中的诸女,甚至比李易安、赵金奴的容貌还要秀美一些,也就李师师,赵福金能够与之媲美。
而且此女身上除了高贵的气质外,还有三分游牧民族的野性,如水一般清澈的眼神,蕴含着的是如火一般的色彩。
“你是大宋的丞相?难道大宋的丞相,不该都是学富五车的泰山北斗?怎么可能向你这般年轻?”
李君瑜看着秦烈年轻俊朗的面孔,虽然觉得眼前的将军很英武,但却怎么也无法与朝中那些饱读诗书的老夫子对上号。
即便在西夏朝堂之上,正三品以上的文官之中,在李君瑜的认识中,就没有低于五十岁的文人。
可眼前的秦烈,怎么看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然而他却自称大宋的丞相,这点李君瑜自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会是真事。
“哈哈……”
李君瑜的话,引得雷横众人不由一阵大笑。
“你们笑什么?难道我有说错?”李君瑜微微蹙眉,刚才她的话,应该没有问题才是。
“行了,这位公主殿下,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现在是我的俘虏,看在你身份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要么拿出让我放你的理由,要么接受俘虏的命运。”
不得不承认,李君瑜纯真的个性,赢得秦烈的好感。
如果刚才她一上来,就仗着所谓的公主身份,对秦烈吆五喝六的话,这会估计已经血溅当场了。
当然,秦烈所谓的好感,可不是看上了这个公主,而是心中的善念,让他认为这么一个单纯的少女,应该有一个选择的机会。
“我们可以单独面谈吗?”李君瑜的眼神随之黯淡了下去,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与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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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赶到你们的营地,解救回我大宋的百姓。”
秦烈挥了挥手,喊道:“全部带走,继续前进。”
秦烈并没有因为李君瑜的出现,而忘记他们是来接应前队的折可存,解救被西夏人掠夺走的百姓。
队伍走了不到数里,后面三骑飞马而来。
“奉张先锋之命,特来向丞相大人呈送战报。”为首的骑士远远喊道。
队伍前头的韩滔迅速驱马上前,接过军报策马送到了秦烈面前。
秦烈拿出密封的战报,阅览之下,才得知张俊、王进、杨志他们率领骑兵追击西夏溃军,在战场北面十五里,找到了振武城。
现在他们已经趁势拿下了振武城,而西夏残部逃进了戈壁之中,他们未敢贸然追击,特来询问下一步计划。
秦烈看罢战报,当即翻身下了马背:“笔墨纸砚伺候。”
左右负责文书的亲卫,迅速在地上摆下书案,秦烈当即写了一封军令,让张俊、杨志他们驻扎振武,不得有误,并表示他随后会率各营进驻振武。
随后这封军令,被密封由送信来的骑兵再次带回。
“韩滔,你现在返回战场的临时营地,通知吴玠、吴璘打扫完战场,带领伤兵俘虏,前往振武汇合。”
现在既然得知振武城就在附近,秦烈自然是打算把军队拉到城中去驻扎,毕竟这草原上夜里风寒大,又不利于防守。
万一再次遇上西夏军队,战争的胜负谁也无法预料。
其次是秦烈这次北上,主要的战略目的,就是拿下河套草原,占据这块养马的沃土,所以这个时候,占据振武城,无疑是占据河套草原的关键一步。
“末将领命。”韩滔领着一队亲卫,纵马离队而回。
这边厢,秦烈率队没走几里,折可存的信使也把拿下西夏营地的消息送了回来。
“彭杞,你带一队人马,迅速前去与折可存会合,告诉他率军朝北行进,带百姓去振武城休整。”
得知折可存已经收拢百姓,并得知被解救的百姓,处在饥寒交迫的情况下,秦烈心中很清楚,这个时候唯有把这批百姓带去振武城,方有活路。
“末将遵命。”彭杞奉命而去。
秦烈则继续率军前行,目标同样也是振武城。
而这一路走下来,李君瑜也终于确定,秦烈真的是大宋的丞相,而且看情况,还是一个十分了不得的大人物。
而这样的人物,显然正是李君瑜所期望遇见之人。
“秦大人,你可知道,我的母亲是何许人吗?”李君瑜脱离西夏的队伍,目的就是去寻找辽国的亲人,现在遇上秦烈,还被俘虏。
但李君瑜在发现秦烈非同的权势之后,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或许是个值得拉拢和帮助自己的人。
不等秦烈回话,李君瑜就开始自顾自说起了她的身份。
听完李君瑜的身世,得知她母亲成安公主是大辽的公主,她的亲哥哥和母亲,在辽国灭亡的两年之内,先后因为大辽灭亡而死的消息。
秦烈也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当他转头之时,看到身后马背上的李君瑜,一脸哀愁落泪的痛苦神情,他也不由为这个公主的遭遇,产生了一丝同情之心。
【作者题外话】:昨天好像没有发对,再次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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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耶律大石建立西辽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公主,很可怜?”
面对秦烈投来的同情目光,李君瑜脸上露出倔强的笑容。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也不怕死。”即便脸颊上还挂着泪珠,李君瑜却自嘲的笑了起来。
“这次和亲,就是我出动要求的,我就是要替我母后报仇,没有那些女真人,我的母后和太子哥哥就不会死。”
“怎么样,你有没有觉得我很美?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嫁给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我去漠北,我要完成我母后的遗愿。”
“因为我知道,母后她最大的遗愿,就是看到大辽复国的那一天,所以我必须去一趟漠北,亲眼见证已经建立的大辽。”
李君瑜目光坚定,表情决绝的看着秦烈,道:“只要你答应我去漠北的要求,我也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若不能完成母后的心愿,我宁死也绝不屈服。”
“辽人在漠北已经重新建国了吗?这个消息是谁告诉你的?”说实在李君瑜这个弱女子,在秦烈眼中,生死他一点都不关心。
在秦烈看来,李君瑜虽然美貌,但对于他来说,也仅仅是一个赏心悦目的女人而已。
现在的秦烈,根本不缺女人,以他现在的权势,要想女人的话,只要一句话,相信什么样的美女,都有人会给他来。
但已经灭亡了两年多的辽国,若是在漠北复国,这倒是一个值得拉拢的对象。
宋辽虽然对峙一百多年,但自从澶渊之盟之后,宋辽就进入和平共存时期,虽然偶有摩擦,但基本没有发生大战。
这百年来,辽国的重心一直都在漠北方向,近五十年来辽东女真崛起,但辽国却一直没有重视,当他们发现女真人已经尾大不掉之时,却已经晚了。
女真人在1115年立国,仅仅九年时间,也就是1124年就把强盛一时,拥有控弦百万的大辽覆灭,这不得不说,女真人确实一个让人恐惧的民族。
现在对于秦烈来说,最大的敌人显然是女真人。
若能够与漠北立国的辽人结盟,至少有两个好处,一是获得源源不断的战马,二是可以为自己牵制西夏人,并对金人进行袭扰。
现在秦烈手中的实力,显然还不足以对抗金人。
更何况还有西夏人伙同金人牵制自己,南面的太上皇赵佶,以及继位的赵构,对于眼下的大宋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在这个四面受敌的情况下,若是能够获得立国的辽人为盟友,这绝对是个好机会。
秦烈在询问李君瑜之际,脑海中同时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河清原外有一座我大辽遗留下的古庙,寺庙中的方丈曾是我大辽官吏,他与我的护卫耶律普达认识,这个消息是他告诉我们的。”
“他还告诉我们,在阴山北麓的漠北,有我们大辽的可敦城,哪里驻扎了我大辽的两万铁骑。”
“而耶律普达也证实,在我大辽圣宗(既公元994年、辽统和十二年)曾命王太妃领乌古等部兵往西镇抚,并有诏令,无论大辽到了什么地步,可敦城的两万骑兵不许南下。”
“而现在在可敦城立国之人,正是我母亲的亲哥哥的儿子耶律大石,他曾经在大辽担任过大将军,想必秦大人应该是听过他的名讳吧。”
眼见秦烈似乎有所意动,李君瑜也不隐瞒,遂把她在河清原外,获悉的辽国立国的消息,毫不隐瞒的告诉了秦烈。
“可敦城?”秦烈印象中华夏后世的版图中,应该是没有这座城市的,皱眉寻思了一下,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座当时的可敦城,只怕是蒙古境内了。
“可敦城就在阴山北麓,翻过阴山,往北走八百里,就可以抵达了,我曾听母后说过,那是漠北最雄伟的城池,拥有广袤的草原和肥沃的土地,也是我们大辽先祖栖息之地。”
说起可敦城,李君瑜眼中闪过一丝神采,显然这个西夏出身的公主,与她哪位因为大辽灭亡,抑郁而死的太子哥哥一样。
从小就被她们的母亲所洗脑了,在他们兄妹的思想之中,大辽才是她们的故国,而她们生长的西夏,在她们心目中,根本不是自己的故土。
“公主的要求,我答应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希望促成大宋与大辽的结盟,共同抵御女真奴寇的入侵。”
“同时,我将在河套草原建立定边军,我也希望大辽能够尽快恢复云内州的统治,这样我们双方就能以黄河划归疆域,形成攻守同盟。”
通过李君瑜的这一番话,秦烈也想起了历史上,曾经记载过辽国灭亡之后,确实存在的一个短暂国家,但历史上称之为西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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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是后世为了区别两个辽国,加上这个辽国又在西北之地建立,所以为其加注为西辽,但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辽人,显然是称自己的祖国为大辽。
这也是秦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原因,西辽虽然是短暂的北方国家,但在华夏的历史上,却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因为西辽后来在虎思翰鲁朵建都(今天的吉尔吉斯斯坦境内)。
耶律大石年轻的时候,深受汉文化的洗礼,并且在科举考试时中过进士,所以立国之后,他在北方颁布的律法文字,官职制度,皆仿制大宋。
这对于漠北以及后世的某、疆,乃至西域的汉化,都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秦烈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痛快,正是因为耶律大石建立的西辽,是一个让人值得敬重信赖的王朝。
虽然秦烈也期望着有一天,自己能够收复西域,恢复强汉盛唐的西域地盘,但现在肯定还不是时候。
但如果能够扶持西辽,在西域先一步推广大宋的汉文化,这无疑是功在千秋的好事。
“秦丞相,你真是一个好人,等我到了可敦城,一定会把秦大人的话,如实转告给大辽皇帝的。”
李君瑜没有想到秦烈答应的这么爽快,一脸惊喜的连连表示,她定会完成秦烈的嘱托。
“公主先别高兴的太早,此去可敦城千里之遥,可没有你想象的容易。”秦烈不置可否的一笑,遇上李君瑜这么一个西夏公主,却一心要想复兴大辽,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梦幻。
【作者题外话】:西辽,是个值得铭记的国家,它在西域诸国的汉化奉献上,远比女真人要大得多。
历史上的女真人,包括后来的建州女真人,对于华夏历史来说,奉献最多就是破坏。
第376章 秦烈驻军振武城
秦烈率领的兵马,是在赶往振武的途中,追上折可存、花荣、花荣统率的各营人马,护送着那二十万被西夏人裹挟的百姓。
“乡亲们,我知道你们很饿,也很累,但现在你们必须坚持住,再有一个时辰,我们就可以抵达振武城。”
“城中有我们的军队,已经为你们备好了食物,以及休息的地方,所以这个时候,大家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住。”
眼看着长长的队伍之中,百姓们怨声载道,疲惫不堪,大部分人都是走走停停。
秦烈明白要是这样走下去,天亮都到不了振武,为此与折可存他们汇合后,他立即想了个办法,那就是下令全军将士行动起来。
在秦烈的安排下,各营的士卒,分批行动,对赶路的百姓,进行帮助和鼓劲激励。
对于一些老弱士卒,进行搀扶帮助,同时大批营指挥使以上的将领,更是主动让出自己的战马,帮助那些老弱病残。
秦烈这一番看似很平常的帮助,却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眼前这些老百姓,都是一群饱受战争之苦的人。
裹挟掠夺他们的西夏军队,对他们任意打杀,把他们视作牲口,一路至少有上万人死在途中。
但秦烈率领的宋军,却对他们嘘寒问暖,再三鼓励,一再激励他们坚强,并且一个劲鼓励他们再走上一程,就可以吃饱肚子,还能够休息。
这看似空口的白话,对于这些受尽苦难的百姓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精神的抚慰。
队伍中的老百姓,相互搀扶,相互帮助,顶着严寒,忍着饥饿,深一脚,浅一脚,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坚持走了两个时辰,终于抵达振武城。
当队伍前头的百姓,看到城头上照亮的火把,以及城下沿街之上,摆满的粥棚,面饼之时,所有的百姓无不是喜极而泣。
这个时候,早就进驻城中的杨志、张俊、杨存中、吴玠,还有后勤组的李忠一众将领,以及数万将士,早早接到秦烈的命令后,便咱振武城中忙活了起来。
也正是众将率领将士们共同的努力下,才有了眼前这温馨的一幕。
“见过主公。”城门下众将迎于道左,见到驱马而来的秦烈,纷纷躬身行礼拜道。
“干的不错,诸位将军们辛苦了。”马背上的秦烈,借着火把的光芒照耀,目光一一扫过路旁站立的将军们,脸上洋溢着赞赏喜悦之色。
这一个晚上,振武这座原本仅有一万人的边塞城池,彻夜未眠。
因为这一个晚上,秦烈统率的大军,以及二十万百姓挤入城中,把这座城池挤得水泄不通。
在城门的鼓楼之内,同样饿了一个晚上的秦烈,一边喝着稀饭,吃着面饼,听取了众将白天的战斗汇报。
“主公,在屈野河上游的遭遇战中,由于我军受到西夏骑兵的偷袭,损失惨重,导致一万人马战死,其中骑兵两千三百人,步卒八千一百人。”
先锋官张俊,耷拉着脑袋,低着头的他,报出来的伤亡数字,让在座的众将,无不是倒吸一口冷气。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战竟然死亡了这么多人。
“接着说,我听着。”秦烈同样心头一震,放下手中粥碗的他,皱眉看着张俊。
“重伤三千二百三十二人,轻伤一万一千人。”
张俊脸皮抽了抽,只得继续说道:“此次战斗,我军损失战马一万三千匹,兵器甲胄无算。”
“嗯,说说我们取得的战果。”秦烈咬了咬牙,拿起面饼咀嚼了起来,这一次的伤亡,可以说是他出兵西北来,损失最大的一次。
“是。”这次接话的是吴玠,年轻的吴玠平静的起身道:“此次战役,我军与西夏军队有过数次交锋,共计斩杀西夏人一万一千余人,俘虏一万三千余人,缴获战马两万二千五百五十一匹。”
“另外杨存中将军,拦截了西夏辎重队,缴获粮草十五万石,钱财价值九百万贯,另外缴获兵器甲杖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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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玠说的杨存中,拦截了西夏辎重队,正是西夏留守营地的指挥使翰道冲所部,这家伙也是倒霉,在途中与杨存中遭遇,双方交战一场。
翰道冲为了逃命,丢下大部分物资,突围而去。
当然这批物资,实际上并不是西夏人的,而是西夏人劫掠丰州和府州百姓所得的军需物资。
可以说现在也不过是物归原主了,根本算不得战利品。
要不是拦截的这批军需物资,秦烈眼下还真没有办法,养活解救回来的这二十万百姓。
毕竟此次出塞,远征河套草原,秦烈数万大军,所带的粮草也仅够一月所需,若是要养活二十万百姓,他们最多三天就会断粮。
“张俊你作为先锋官,此次功过参半,本相就不奖不罚了,你可心服?”秦烈听完吴玠的汇报,心理多少平和了一些。
“末将心悦臣服。”张俊感激的抬头拱手作揖行礼道。
秦烈这样的处置,显然是公平的,这次他作为先锋大将,遭遇敌骑袭击,差点全军覆没,这就是重大的失误。
事后之所以反败为胜,那也是秦烈率领的主力及时赶到,否则张俊率领的前锋人马,必然难逃覆没的危险。
“其余有功的将士,功劳都记下来,回京之后再论功行赏。”
秦烈说罢,又道:“今天就是元日节了,虽然远在异国他乡,但风俗不能丢了,后勤部今天要好好准备一下,各营伙房都动起来。”
“咱们要与民同欢,让城中的将士,以及百姓过一个开心的新年。”
开了一个短暂的会议,由于以及是下半夜,秦烈没有多说,便宣布了散会,让众将各自下去休息。
“嗣先,你们兄弟留一下。”众将离开哨所之时,秦烈叫住了折可存。
折可存和折可求兄弟闻言,自是站在了原地。
“雷横,给二位将军一条毯子,今晚咱们就在这睡了,趁这会时间,咱们聊聊。”现在振武城挤满了人,秦烈也只能在哨所内休息。
“可求将军,不知道你可愿意效仿先贤苏武、张骞,去西域各国走走,向西域各国宣扬一下我大宋的风采?”秦烈示意折可存、折可求兄弟落座后,一脸微笑的看着折可求问道。
第377章 折可求出使西域
“承蒙丞相厚爱,这是卑职的荣幸,愿丞相大人赴汤蹈火。”
折可求这一天来,都在思考着秦烈和朝廷会如何处置自己。
做为一个叛变投敌的将领,今后他的仕途前途肯定结束了,就算侥幸留下这条命,余生也只能是苟且偷生。
但作为一个世代将门之子,这显然不是他愿意面对的。
作为一个聪明人,秦烈话语一出口,他便明白了,秦烈这是给自己选择了一条新的道路。
出使西域,显然是个艰巨的任务,先贤苏武、张骞、班超哪一个不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得以名垂青史。
可这对于折可求来说,显然是一条阳光大道。
只要他能够办成这件事情,他不但能够重正名声,还将会重新获得朝廷,以及折家列祖列宗的原谅。
“可存,这事你怎么看?”秦烈见折可求答应了,遂放下了一块心事。
让折可求持节,出使西域各国,不是秦烈脑袋一热决定的,而是在答应李君瑜回西辽的时候,他便选定了折可求作为使节。
折可求有能力,有胆识,算得上智勇双全的将帅,只要他答应出使西辽,定然能够成为秦烈沟通西辽,乃至西域各国的桥梁。
现在西夏窃据了大宋的河西走廊,暂时秦烈没有精力收复失地,但这个仇他却记下了。
西夏作为辽国的附庸,在辽国灭亡的时刻,他不但没有帮忙,还选择了背叛,这对于辽国的臣民来说,那就是深仇大恨。
现在在可敦城的西辽,或许没有实力对金人复仇,但对于西夏在河西统治,进行袭扰牵制,完全是有能力做到的。
但在河西走廊之上,在强汉盛唐时期,却留下无数先贤的足迹。
远的不说,就说瓜州的归义军,从中唐时期一直延续道大宋仁宗年间,屹立在河西走廊之上,留下无数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
直至今日,西夏皇帝李乾顺的贵妃曹氏,就是归义军将领的后裔。
折可存自然不希望大哥被论罪,现在秦烈提出的决议,这显然是对折可求最好的安置。
“主公的大恩,我折家必将世代相报。”折可存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大宋朝廷,迟早有一天会落入秦烈手中,这个时候他们折家,若是能够做出选择,将来必有回报的一天。
“既然你们兄弟没有异议,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从今天起,你为我大宋西域宣慰使,持节,宣抚西域各国。”
秦烈正色的目视着折可求,继续道:“你本部两千人马,继续由你统率,作为你的仪仗亲卫,我会从军中调拨三千匹战马,以及钱粮作为你的随军所需。”
“而你的第一站就是护卫银川公主,前往可敦城面见辽国的耶律大石,向他表达我大宋的结盟之意,并向他表达祝贺……”
在秦烈的一番嘱托之下,折可求也明白了自己的责任,以及秦烈对自己的重托。
而折可存同样也理解了秦烈的一番苦心,虽然出使西域,确实是一件苦差事,但只要他大哥做成了这件事情,那绝对是光宗耀祖,名垂青史的好事。
“可求,这振武我看很不错,今后就作为定边军的治所存在,争取多留一些百姓下来,在现有的城池规模上,扩建外城。”
“今后要让振武城,成为我们在河套草原上的一座要塞,一颗明珠,让万邦来朝。”
听完秦烈这番话,折可存、折可求郑重的点点头,久久没有做声。
他们折家为大宋戍守边疆一百多年,每一代人最大的梦想,就是收复河套,打通河西走廊,恢复汉唐的国土。
可他们的梦想,却从来没有获得认可,更别说实现,但今天秦烈对他们兄弟的这一番秉烛夜谈下,却让他们深刻的感受到了这份希望。
天亮之后,得知秦烈要与民同欢,庆祝元日佳节,受尽苦难的百姓,无不是欢欣鼓舞。
登上城门楼的秦烈,身穿着戎装,头戴赤羽簪缨头盔,在众将的护卫下,站在城门楼上,俯视着城墙内外,排队而站的将士与百姓。
一脸笑容的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后,他这才扬声发表了一番讲话,首先表达了他对将士和百姓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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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秦烈又道:“乡亲们,振武虽然是一座小城,但它在大唐时期,就属于我们的疆域。”
“你们也看到了,这里有辽阔的草原,肥沃广袤的土地,今后我大宋的定边军,将在此戍边守卫。”
“若是大家有自愿留下来居住的,可以分配土地,房屋,牛马,以及安排吃住和减免赋税等等政策。”
“当然,愿意返回家乡的,我们也欢迎,去留自便嘛。”
“明早我军在各个城门口,每人发放半个月的口粮,以及每人发放二百文钱,作为返家的盘缠。”
随后秦烈的讲话,通过告示,在全城传播了开来。
城中近二十万百姓,对于秦烈的挽留和安排,态度自然各不相同。
有人开口大骂,有人拍手叫好,有人选择留下,也有人选择离开。
数日之后,有将近一半的人口选择离开了振武,踏上返回家乡的路程。
同样,有九万五千三百二十一口人,选择留在了振武城,加上振武的原住民一万余人,使得这座小城的人口,突破十万大关。
加上折可存统率的一万定边军,还有俘虏的西夏一万一千士卒,秦烈全部交给了折可存。
为了建设振武城,秦烈把这次战役所有的缴获,除了留下一万五千匹战马,其余的所有军需物资,尽数留给了折可存。
在振武城休整了五天,城中该走的百姓也都走了。
就连折可求,以及银川公主李君瑜,也在昨天清晨,带着人马,踏上前往可敦城的路途。
在离别的前一个晚上,李君瑜做了一个让秦烈都没有想到的决定。
那就是她提着酒壶,敲开了秦烈的房门。
“秦大哥,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若是可以选择的话,我想我一定会选择嫁给你。但可惜的是,我必须完成母后和太子哥哥的心愿,此次一别,不知今后还能不能相见。”
“所以,小妹特意冒昧前来打扰,期望能够与秦大哥共谋一醉。”
面对着笑脸盈盈的李君瑜,想到这几天的相处,以及即将的分别,秦烈露出一抹笑容,点头道:“荣幸之至。”
第378章 李君瑜的决定
李君瑜无疑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女子,虽然贵为西夏公主,但她把辽国视为祖国。
同样她的身上,也具备了契丹人和党项人直爽浪漫个性,又接受过传统的汉文化熏陶。
敢爱敢恨,敢作敢当,这就是秦烈对李君瑜的评价。
秦烈在振武驻军,安抚百姓的五天内,李君瑜一直都陪伴在秦烈左右。
二人的相处显然是愉快的,李君瑜更是在相处中,把对秦烈的称呼,改称了大哥。
秦烈虽然答应了李君瑜喝酒的要求,但他却并没有喝醉。
反倒是李君瑜很快便醉了,俏脸通红的她,一脸妩媚的看着秦烈,笑嘻嘻的问道:“秦大哥,你说我美吗?”
“美,你很美。”秦烈又不是直男,岂会不知道如何讨好女孩子,更何况李君瑜也确实很美。
“嘻嘻,那你喜欢我吗?”李君瑜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烈,带着醉意的她,脸上的笑容,分明有着三分苦涩。
“喜欢啊,美人谁又能不喜欢呢?”秦烈淡淡的一笑,目光毫不回避与李君瑜四目相对。
“那你愿意娶我吗?”李君瑜有些高兴的再次追问道。
“好啊。”秦烈真诚的点点头。
“秦大哥,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人。”目光着泛着泪花的李君瑜,凄婉的一笑,起身道:“但是我不能留下来,握必须回到可敦城去的。”
“我知道,如果有一天,你想回来了,记得派人告诉我一声,哪怕是万里之遥,秦大哥答应你,都会将你接回来。”
秦烈虽然对李君瑜并没有爱意,但李君瑜执着的为完成母亲的执念,以及那一声大哥,却让他认同了这个小妹。
“秦大哥,呜呜呜……”原本就已经有了醉意的李君瑜,被秦烈的话语,感动的哭的稀里哗啦。
“嘿,你这丫头咋说哭就哭上了呢?”秦烈见着丫头哭的伤心,只得起身来到她的面前,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起了她。
在秦烈的好言抚慰之下,扑在秦烈怀中的李君瑜,起初还在轻轻的抽泣着,渐渐就没有了声音,当秦烈低头一看时,才发现这个丫头竟然睡着了。
看着眼前这张白皙精致的脸颊,以及眼角的泪痕,秦烈不由轻轻叹了口。
这丫头虽然看似柔软,但骨子里却充满刚烈个性,决定的事情,是绝对不退缩的。
秦烈虽然对她颇有好感,但他也知道,留不住她的心,所以自始至终他都不会劝她留下。
轻轻将李君瑜抱起,放在床榻之上,正要离开的秦烈,却被李君瑜伸手拉住了手腕。
“秦大哥,你能留下来陪我吗?”李君瑜脸颊通红,气息明显有些急促。
显然这丫头刚才分明是在装睡,这会她见秦烈要走,终于安耐不住的,鼓起了勇气。
“那你睡吧,我就坐在这里。”秦烈这会岂能看不出,这小丫头怕是起了献身的心思。
但秦烈却不想招惹她,因为秦烈不想留下一份牵挂,他知道自己要是跟李君瑜有了情感牵扯,今后必然会牵挂着这个女人。
如果李君瑜留下来,他自是不介意娶她的,毕竟作为一个男人,难道还会嫌弃美人太多吗?
“嗯。”被秦烈看透心思的李君瑜,脸颊一下子变得更加的通红,缩着头便躲进了被窝之中。
“睡吧,养足精神,明天好出发。”秦烈伸手摸了摸她露在外面的发梢,柔声安慰了她一声。
“秦大哥,我、我喜欢你,我愿意把我的身子交给你,这样我离开你之后,就不会有遗憾了。”
然后让秦烈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的手摸上李君瑜的发梢之时,这丫头突然掀开了被窝,一把便抱住了秦烈,更是毫不犹豫的亲吻上了秦烈的嘴唇。
“你……”秦烈一句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李君瑜的红唇给贴了上来。
秦烈虽然很想一把推开她,但这会被李君瑜亲吻之下的他,内心却升腾起了一股烈火,原本伸出的双手,却变成了搂抱。
……
一番云雨换好之后,秦烈看着沉沉昏睡了过去的李君瑜,以及那一滩血迹,他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他娘的这都是什么事啊。”苦笑了一声的,却最终只能接受了这个现实。
黎明之时,秦烈是被李君瑜挑逗醒来的,睁开双目的他,感受着怀中那滚烫的身体时,二话不说的,直接俯身而上,引燃了一场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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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哥,谢谢你的陪伴,小妹走了……”
天亮之后,李君瑜便起身穿戴而起,一脸决绝的的她,露出一抹凄婉的笑容,俯身在秦烈脸颊亲了口。
秦烈张了张口,叹了口气,道:“记住我的话,什么时候想回来了,都可以回来。”
“哪怕是万里之遥,秦大哥也会去接你。”
“有郎君这句话,妾身无憾矣。”李君瑜回眸一笑,毅然而然的离开了。
站在城头上的秦烈,看着李君瑜带着忠于她的一百亲卫,以及作为使者的折可求统率的两千骑兵,渐行渐远的背影,微微蹙眉自语道。
“李君瑜你给我好好活着,因为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在我的手心之中。”
正月初五,秦烈率军撤离振武,前往丰州巡视边境。
于此同时,西夏统帅李良辅,率领的残部,走出戈壁,抵达宥州治所延恩城。
而此时的李良辅,出征前的十万人马,仅仅剩下三万人不到,战马更是仅剩下两万匹。
“秦烈,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吾誓不为人。”狼狈回到延恩县城的李良辅,回首望着来路,一脸愤慨狰狞起誓道。
在延恩稍作休整之后,李良辅率军撤回西夏,抵达兴庆府之前,为了洗刷战败之罪,早早收买了朝中重臣,替自己在皇上李乾顺哪里,好好美言了一番。
加上晋王李察哥在河西走廊的胜利,皇帝李乾顺虽然罢免了李良辅官职作为处罚,却最终还是保留了他凉国公的爵位。
正月十三日,秦烈率部抵达丰州。
奉命收复城池,驻守的定边路防御使张伯奋,以及转运使张克公,率领城中官吏出城迎接。
在张伯奋和张克公等丰州官吏的陪同下,秦烈视察了丰州城防,询问了目前丰州的人口,耕地等情况。
然而就在秦烈前往丰州的途中,远在千里之外的沧州城,遭到金人大将完颜金兀术,统率六万大军的猛攻而陷落。
【作者题外话】:阳春三月,春暖花开。
二月份因为春节关系,老鹿更新量略有下降,愧对书友们的支持了。
三月份,老鹿一定努力,争取在三月份更新字数达到二十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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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金人攻陷沧州
沧州陷落的消息,从京师六百里加急送到丰州时,已经是三日之后。
这个时候的秦烈,正准备离开丰州,前往府州巡查,接到朝中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军报,秦烈片刻都没有耽误。
“戴宗,传我军令,各营立即开拔,奔赴寰州。”下达军令之后,秦烈放下手中的文书,起身看向张伯奋、张克公,以及丰州的一众将领官员。
“金人再次南下,你们作为边境大将,虽然守土有责,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不要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要集中手中的力量,握成一个拳头。”
“只有五指并拢,形成一个拳头,才能发挥出力量,才能把敌人打疼。”
“现在定边路各州的兵力分散,但百姓稀少,战争来临时,可以把百姓迁出城池,保存有生力量,对来犯之敌,予以消灭。”
“尤其是女真奴寇,一个不留,这样的劣等种族,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秦烈深知战争的策略,不能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这样只会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毕竟西北各军,兵力有限,虽然秦烈现在扶持了折可存成立定边军,刘延庆成立永兴军,张叔夜成立秦凤军。
姚古在泾源的欢庆军,以及王襄、刘韐在熙河成立的陇西军。
五支军队,都是厢军编制,也就是每一厢两万五千人,总兵力可达十二万五千人,加上各州府的乡兵,西北一旦发生战争,将可以动员超过二十万大军。
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目前这些军队,都处在初建状态,要想形成战斗力,至少也需要一年时间。
如今丰州人口不足两万,城中大部百姓,留在了振武城。
这也是秦烈有底气,让张伯奋在必要的时候,放弃城池,与振武、麟州、府州的兵马聚拢,形成灵活机动的战略方阵的原因。
“谨遵丞相教诲。”张伯奋一行人,恭敬的应答着,相送秦烈出了府衙。
“伯奋,派人去一趟麟州,告诉朱仝将军,让他护送夫人返回京师。”在离开丰州之前,秦烈想起还在麟州等候的李易安和赵金奴,只能在心中对她们说一声抱歉了。
好在有朱仝在,秦烈也不用担心她们回程的安危。
这一次金国再次攻打大宋,秦烈虽然无法动用西北的兵力,但同样只要西北各路人马,只要坚守住麟州一线,挡住金人奴寇进入陕西,那就是胜利。
至于河东路,以及河北东西两路的防御,秦烈有信心巩固。
寰州距离丰州最近,目前屯驻在寰州、应州、云州、朔州的军队,正是河东路都统制岳飞所部。
岳飞从相州团练营入伍,在军伍历练一年多,在昔日相州知州王襄帐下效力。
得到秦烈推荐,出任营指挥使,团练副使,团练使。
之后秦烈收复太原之时,又举荐了岳飞出任河东路都统制,在河东路经略安抚使李纲帐下效力,统率三万河东军。
趁金人撤回辽东的契机,一举收复了寰州,应州、云州、朔州四州之地。
为此,当金人得知四州被宋军拿下后,立即调动完颜杲为都元帅,完颜宗磐为副元帅,尚书完颜希尹为监军。
统率完颜娄室、完颜娄宿、完颜翰鲁、完颜习不失众将,统率十万精兵,日夜兼程驰援大同府,以防备宋军攻打大同府。
因为大同府,在地理之上,正是与应州、云州接壤。
年底之前得知金人大军云集大同府之后,河东路经略安抚使李纲,便派太原兵马都监郭安国为监军,统率三万军队进驻寰州。
对应州和云州进行支援,同时李纲又紧急在太原府周边各州府,征募了三万乡兵进入太原巩固城防。
而李纲所做的这些布置,秦烈也是接到过汇报,并得到他的同意。
也正是因为统率一万五千大军坐镇云州,其部下大将王贵、徐庆、梁兴诸将率一万大军大军坐镇应州。
其弟岳翻、李宝、韩顺夫统军五千,坐镇朔州,加上作为监军的郭安国,统率三万大军坐镇寰州,形成相互防守,相互支援的体系,从而牢牢的遏制了大同府女真奴寇,南下的步伐。
不过为配合东路大军进攻沧州,金人西路军元帅完颜杲,从正月初七开始,便派出手下都统制完颜娄室、完颜娄宿、完颜翰鲁,各率一万人马,对云州,应州、寰州展开了攻势。
坐镇城池的各部人马,依靠城池优势,与金人交战多日,也是各有胜负,战局一度陷入僵持状态。
河东路的战报,秦烈在抵达丰州的第一天,便接到了。
但因为云州战局平稳,秦烈并没有太过担心。
同时金人东路军元帅,完颜宗翰所部对外宣称十五万大军,驻马涿州,一副要强攻真定府的态势。
为此接到消息的秦烈,还特意派出信使,知会留守真定府的张宪,加强真定府的防御,同时邢州方面的忠勇营吕师囊所部、大名府留守统制卢俊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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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冀州天佑营的厉天闰所部,以及沧州的柴进,他都派出了信使,提醒他们加强守备和做好备战准备。
因为当时在丰州视察,休整的秦烈,也不确定完颜宗翰的大军,究竟会先攻打真定府,亦或者其它州府。
直到接到沧州城破的消息,秦烈才意识到,这一次自己再次小觑了金军。
很显然金人已经发现,宋军在河北东路布下重兵防守。
但他们依旧做出虚张声势攻打真定府架势,而实际上却调动精兵,偷袭了沧州。
沧州,做为京东东路的大门,拿下沧州,就意味着金国奴寇的铁骑,就可以长驱直入,进入京东东路。(京东东路就是现在山东境内,甚至还包括江苏一部分区域。)
而京东东路位于大宋的腹地,相对安稳,也是目前大宋最富裕的地方,偏偏京东东路又位于大宋腹地,兵力相对空虚。
金人大费周章,偷袭沧州的目的,显然是准备杀入京东东路,进行烧杀劫掠这样的绝户之计。
但是金国人不知道的是,秦烈在京东东路并非没有准备。
首先早在秦烈北上的时候,他便在黄河北岸的博州,埋下了一颗钉子。
当时他在博州剿灭高唐境内曾头市时,秦烈便任命了米泉出任了博州通判,后升任博州知州。
当时还任命了徐白和黄爱二将,分别担任博州团练使和副使一职,后来为加强博州防务。
秦烈又先后提升了二人为永清军统制,从而让博州的兵力扩充至一万人马。
(关于米泉,徐白、黄爱三人的任职这一段,在第294章曾头市覆灭4章节之中有记录。)
第380章 沧州沦陷的原因
秦烈率军离开丰州前夕,接到沧州陷落的消息,京东东路暴露在金人铁骑之下的消息时,军中将士无不是忧心忡忡。
忧心的原因,自是担心金人的大军,会沿黄河北岸,一路而上,再次对汴京开封发起进攻。
现在秦烈以及众将士的家属,可都在汴京开封居住,一旦开封被金人攻破,家人要是遭到杀害截杀,三军将士的军心士气,势必直接瓦解。
为安抚军心,在进入长城之后,秦烈召集众将,召开了一次思想大会。
“这两天,随着沧州失守的消息传来,军中非议四起,说什么汴京即将遭到金人进攻,随时都会陷落。”
秦烈说到这里,一掌狠狠拍在面前的桌案之上,沉声道:“说实在,听到沧州沦陷的消息,我也十分痛心。但要说汴京是否会遭到攻击,甚至有沦陷的可能性的话,那绝对是谣言,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诸位应该知道,在汴京本相留有十万大军镇守,开封府少尹王寅,城防军都统制石宝,皆是统帅之才,其次副统制石勇、项充、李兖皆是追随本相多年的悍将。”
“另外参军府、后勤部的吴用、朱武、樊瑞、蒋敬皆在京城,他们的才智,决心,勇气,胆略皆是当世顶尖,一人足以抵得上一万精兵。”
“我军除了在汴京有强大的兵力外,在京东东路本相也同样做了相应布置。”
“首先黄河北岸重镇的博州,两年前本相就布置了一路马,那就是博州境内的永清军,担任统制的徐白、黄爱皆是我军骁将。”
“而与博州相邻的东平府,知府沈晦,以及团练使王俊,手中同样掌握着一万人马。”
“另外,京东东路安抚使朱孝孙,现在就在黄河南岸的济南府坐镇,京东东路兵马都监梁盛,手握一万五千人马,协防济南府。”
“青州镇海军节度使朱孝章,拥兵一万镇守青州。”
“诸位将军们,在这样的防御网之下,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汴京足以做到固若金汤。”
“现在,还请诸位将军们回去之后,告诉三军将士,汴京万无一失。胜利也定将属于我们的,明犯我大宋天威者,虽远吾必诛之!。”
说到最后,秦烈更是把昔日大汉时代,最强的口号喊了出来。
“明犯我大宋天威者,虽远必诛!”
作为秦烈最坚定的拥护者,雷横、李逵、武松、鲁智深、花荣众将,纷纷握拳响应道。
张俊、关胜、呼延灼诸将,听完秦烈这一番话后,也是精神一震的齐声附和。
“明犯我大宋天威者,虽远必诛!”
冀州。
天佑营统制、兼任冀州留守统制的厉天闰,得知沧州遭到进攻之时,第一时间派出副统制李雄,军都指挥使厉天佑、张韬二将,统率一万人马前往驰援。
然而他们还未抵达沧州,沧州便已经陷落。
最后李雄只接应到从城中突围出来的,圣水将单廷圭和神火将魏定国所部千余人马,撤回冀州。
沧州之所以沦陷得这么快,主要是责任还是在柴进身上。
柴进作为沧州留守统制,向来爱结交文人雅士,江湖豪客。
这不一年前,河北西路提刑司提刑官刘豫,因为金人南下,吓得带着家人门客弃官而逃。
后来寄居在沧州,投奔在柴进门下。
刘豫进士出身,又曾担任过河北西路提刑官,加上能言善辩,故深的柴进欣赏。
当时刚刚被秦烈委以重任的柴进,也是踌躇满志,希望可以在沧州大展拳脚一番。
对于刘豫这个朝中官吏,河北名士自是敬重有嘉,极力挽留刘豫为自己效力,让他替自己出谋策划。
当时刘豫也确实是走投无路,见柴进身份高贵,又是秦烈这个朝中新贵的部下,自是表现积极,希望通过柴进这条路,攀上秦烈这条捷径。
柴进在任用刘豫担门客之后,也确实向秦烈举荐过刘豫,说他才华横溢,非百里之才。
但当时忙于太原之战的秦烈,并没有顾上这事,而是让参军府的人酌情启用。
然而参军府吏曹从事洪皓,在查找刘豫往日任官经历时,发现此人品行不端,曾被谏官弹劾他不但有偷盗行为,还有贪污受贿的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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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当时他走了梁师成的门路,加上皇帝赵佶认为他是天子门生(进士),觉得这事闹大,影响朝廷脸面,特下旨把他过去的丑行,给按了下去。
在发现刘豫的劣迹之后,洪皓遂提醒了参军府长史吴用,为此吴用特意回复了柴进,表示此人品行问题,建议不予重用。
不过刘豫毕竟是堂堂的进士及第身份,最后吏部还是授了刘豫正七品通直郎文散官品阶,以表安置之用。
刘豫之前就是正五品的河北西路提刑官,如今却只得了正七品的文散官,自是大为不满。
但开始他却一直引而不发,反而更加卖力的讨好柴进,从而获得柴进信任,得以出任沧州通判一职。
而刘豫的儿子刘麟也得以出任沧州团练副使,其弟刘益也担任了沧州东门营将,其侄刘广,也在军中担任营指挥使。
但刘豫却始终心中愤恨,认为自己受到不公待遇。
此次完颜金兀术率军进攻沧州,军中幕僚张浃因与刘豫是同乡,故悄悄进入城池,重金贿赂刘豫,并许诺高官厚禄。
利益熏心之下的刘豫,立即便答应了归降之事,并在金人攻打沧州正酣之际,命令镇守城门的儿子刘麟和弟弟刘益,打开城门迎接金人杀入沧州。
致使小旋风柴进被金人生擒,沧州团练副使徐统、卓万里殊死抵抗,战死城中。
唯有单廷圭和魏定国率部突围,被冀州副统制李雄率部,接应撤回了冀州。
接到沧州沦陷的具体战报之时,秦烈已经率军抵达寰朔州。
秦烈原本的目的地是寰州的,但在半道得知金人有小股部队,正在攻打寰州、应州、云州之后,他便转道来到朔州。
沧州沦陷的详细战报,正是从沧州突围出来的单廷圭与魏定国,向冀州留守统制厉天闰汇报之后,进而呈送到了秦烈手中的。
“刘豫,好一个汉奸卖国贼,此贼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震慑那些奸佞之辈。”
看罢手中的情报,秦烈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一脸平静的道:“给中书省门下各省下令,告示天下有志之士,擒杀奸贼刘豫者,赏千金,授朝议大夫官衔。”
第381章 主动出击进寰州
朔州城。
因为朔州位于寰州,应州、云州后方,驻扎在大同府的金军,自是无法跨境攻打朔州。
但寰州、应州、云州这段时日,却遭到金人完颜娄室、完颜翰鲁、完颜娄宿的袭扰攻击。
“这些该死的女真奴寇,凭借区区一万骑兵,就敢前来袭扰攻城,这分明是不把我们大宋看在眼里。”
朔州州衙大堂上,秦烈从防御使岳翻口中,获悉金人统制完颜娄宿,率领的一万人马,对寰州展开了多次进攻。
监军使郭安国,因为手中没有骑兵,虽然先后派步卒进行了几次进攻,都被金人骑兵击溃,现在只能镇守城池。
秦烈不怒反笑了起来,既然这些金人要找死,他自然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虽说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什么人传的谣言,说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则无敌。
但事实上女真人的战斗力,自然没有吹嘘那么强悍。
因为秦烈已经与金人打过数仗,第一次在邢州城下,就牢牢的把完颜宗望这个老奴给拖垮了,并且还击杀了完颜阇母与完颜普家奴这两名气焰嚣张的女真大将。
之后在乌石山伏击战中,更是把完颜宗望这个女真二太子给干死。
紧接着在收复太原之战中,秦烈率领的兵马,杀的完颜金兀术这个女真奴寇,狼狈逃回了北方。
所以强悍的金人奴寇,在秦烈乃至他帐下的将士眼中,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威慑力。
“主公,请下令吧,我部连夜出发,把寰州城下这股女真奴寇给吃掉。”武松第一个跳了出来,扬声请缨道。
“区区一万骑兵,就敢来我们的城下耀武扬威,必须把他们消灭。”史进也沉声附和道。
“对,必须干掉他们,让那些女真奴寇知道,我大宋将士并不是好惹的。”关胜还没与金人打过,但对于恶行昭著的金人,他也早就知道了它们的名声。
“对,必须消灭他们。”堂下的众将也纷纷响应道。
“丞相大人,金人铁骑战力不可小觑,不可大意啊。”朔州团练使岳翻,眼看秦烈以及他帐下的将领,竟然丝毫不把金人放在眼里,忍不住进言道。
“岳将军,我常胜军骑也不是吃素的。”双鞭呼延灼一脸肃然的回道。
“就是,我铁骑营的将士,视金人如草芥矣。”急先锋索超也是一脸傲然。
“这?”岳翻讪讪一笑,有些尴尬的看着秦烈。
“岳团练使不要见怪,金人虽强,但我大宋儿郎,只要上下一心,未尝不能胜之。”
秦烈看着岳翻微微颔首,道:“我军午后便出发,岳团练使尽管守好城池,等候我军凯旋便是。”
岳翻也是第一次见秦烈,对于秦烈的大名,他也是闻名多时。
而且他也知道,他哥岳飞能够在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内,从队将升任都统制,成为河东路的统军大将,皆是秦烈提携所致。
为此对于秦烈,他也是颇有好感和好奇的。
可现在秦烈包括他帐下的将领,给他感觉怎么有些过于骄狂了呢?
对于岳翻,秦烈并没有过多解释,如果是岳飞质疑,他或许还会耐心解释一下。
在朔州休整了一日,秦烈率领玄机亲卫营,常胜军骑、铁骑营、破阵营、神臂营、陌刀营五万人马,踏上寰州的征程。
李忠统率后勤部七千士卒,留守朔州继续休整,等候下一步指示。
李忠率领的后勤部士卒,出发前拥有九千预备士卒,从鄜州一路随大军行动,沿途又收编了七千壮丁,兵丁俘虏进行整编。
可现在手中的兵力反而减少了,自是因为其中九千预备兵员,编入到秦烈帐下的各营当中,进行了战损补充。
否则秦烈手中的主力营,也不可能一直维持兵力满编。
要知道秦烈组建后勤部,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训练预备兵员,从而做到第一时间,补充战损的目的。
虽然在屈野河上游的大战之中,常胜军骑遭到重大损失,但战后秦烈优先进行了补充。
现在铁骑营和常胜军骑两支骑兵,虽然战兵只有两万人,但战马却达到四万五千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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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双马还有多,而平时行军训练,都是辅马,而冲锋陷阵则是主战马,这样做自然是为了保持主战马的体力,让它们在战斗的时候,能够充分发挥出战斗力。
而事实上金人的骑兵,强大的原因,就是他们的骑兵,不但一人拥有三匹战马,还拥有仆从兵,专门用来照顾战马。
当然这样的精锐骑兵,即便是金人军队之中,也只是中军等少量军队,才能够做到。
大军出发之前,秦烈照例派出了斥候队伍。
时迁、陶宗旺、马麟所部斥候营,分头行动,一人率队赶往寰州,与郭安国互通消息。
一人负责行军途中的巡哨,一人负责前后警惕。
说起来屈野河上游战斗中,时迁他们的斥候营,因为是第一次出塞,导致在草原上迷路,从而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为此,时迁三人战后赶到振武城,向秦烈自请降职做为处罚。
寰州城外,金军大营。
金军都统制完颜娄宿,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头戴牛角银盔的他,面容威严,如刀的目光,落在寰州城头之上的宋军身上。
“图察猛安(图察是名字,猛安是千夫长官职),我听说城头的守将,是郭药师那个墙头草的儿子?”
完颜娄宿是女真贵族出身,其父可是老奴完颜阿骨打同宗,他也是少年时代,便追随完颜阿骨打起兵反辽,在灭辽的战斗中,立下赫赫战功。
之前两次攻宋,他也皆有参战,但宋军给他感觉,基本上都是一触即溃。
然而这半个月来,他在寰州城下,却遭到宋军的顽强抵抗,甚至宋军还组织了三次夜袭,虽然都败北,但却给他造成不小的损失。
战斗打了半个月,他手下战死的士卒,以及高达一千人,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不小的损失。
如今得知城头的守将,竟然是郭药师那个墙头草的儿子郭安国,他突然有些惊讶的。
郭药师他是见过的,一个生活在辽地的汉人,打仗窝囊的很,手下几万常胜军士卒,当初面对大金铁骑之时,那也是一触即溃。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被他瞧不起的郭药师之子,给挡在了城下不得寸进。
【作者题外话】:新的一月,老鹿鼓励一下自己,加更一章。
第382章 围歼金兵之战(1)
“将军,为何都元帅这么久了,始终按兵不动?”
横刀立马站在完颜娄宿身旁的猛安图察,想到这些时日来,都元帅完颜杲的主力,始终待在大同府,憋了多日的他,忍不住问道。
“嘿嘿,都元帅自有谋略,吾等如何知晓?”完颜娄宿卖了个关子,得意的笑了起来。
“将军,您是都元帅的心腹,必然知道都元帅的心思,何不给我们说说?”图察有些心痒难耐的恭维道。
“哈哈……”一脸凶相的完颜娄宿仰头一笑,看了眼左右几名猛安谋克(千夫长,百夫长),这才淡淡道:“因为都元帅在等宗翰丞相的消息,一旦宗翰丞相撬开了河北的大门,我军就可以直插蔚州。”
“然后与宗翰丞相合兵一处,拿下真定府,然后再切断云州方向的宋军退路,进而把眼前这支宋军歼灭。”
“因为根据我们打探得到消息,河东路的主力如今皆在云州、应州、寰州一线。”
“只要我们攻陷真定府,在聚歼了眼前这支宋军,河东路太原府就会门户大开。”
“如此,我大军定可以长驱直入,兵临开封城下,把宋人小皇帝给拿下。”
完颜娄宿一席话,听得左右的一帮猛安谋克,无不是心领神会,个个精神振奋,仿佛汴京就在眼前似的。
这帮人之所以这么兴奋,自是因为前次攻下汴京,他们这些将领,在城中烧杀抢掠,可是捞了不少好处,每个人都得到数以万计的私人钱财。
“闲话说完了,都赶紧给我冲上去,给城头的宋人找点乐趣吧。”
完颜娄宿得意的一笑,策马而起的他,带头冲到了城下,在飞奔之中,连续射出了三支箭矢。
而紧随其后的骑兵将士,吆喝着,纷纷弯弓搭箭,朝着城头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女真铁骑的飞射,可是专门针对城头守军的杀招,面对强劲的密集的箭矢,城头上的士卒,一旦躲避不及,必遭遭到重大伤亡。
“嗖嗖嗖……”
如飞蝗一般的铺天盖地的箭矢,落在城头之上,传来笃笃笃的响声外,便是一片片哀嚎之声。
城门楼上的郭安国,在左右盾牌手的护卫下,一脸铁青的看着城下飞驰而过的女真骑兵,怒吼道:“放箭,给我放箭……”
因为要躲避金人的箭矢,加上金人骑兵又在飞奔之中,城头上的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往往还没落到敌骑身上,金人骑兵已经飞奔远去。
而金人每天都是采取这样的作战方式,一旦城头的守军懈怠,他们就会迅速组织云梯,虚张声势发起攻城。
导致城头的守军,只能时时防备。
这一天天的,都处在提心吊胆之中,别提有多憋屈了。
郭安国虽然组织了几次夜袭,虽然也杀了一些女真奴寇,但付出的伤亡却更大,完全是得不偿失。
三次夜袭,郭安国出动了三千人马,结果斩杀敌人不足一千,夜袭的三千人马,却几乎全军覆没。
“该死的女真奴寇,当年我家的常胜军骑要是还在的话,老子非得把你们都宰了。”
站在落日余晖之下,看着城下戏弄了他们一天的女真骑兵从容退了下去,郭安国颇有些忿忿不平的骂道。
当天夜里,在鼓楼沉睡的郭安国,被亲卫唤醒,吓了一跳的他,一把握住身边的佩剑,厉声道:“可是金人攻城了?”
“郭监军,可记得时某乎?”不等亲兵回话,时迁举着火折子,从亲兵身后走了出来。
“你、你是丞相帐下的斥候将军。”郭安国一愣,脸上露出喜色的,上前拉着时迁道:“时将军,卑职怎么可能不记得?”
“李都头,赶紧去给时将军准备点吃的来,还有封锁消息,不可让人知道时将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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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监军,心思缜密,时某佩服。”时迁对于郭安国的这一手安排,忍不住赞道:“难怪主公常说,郭监军才干兼备,可堪大用。”
“哈哈,时将军谬赞了。”郭安国闻言,不由得一阵心花怒放,一脸堆笑的自谦道。
稍作寒暄之后,时迁便说明了来意。
“时将军,你是说丞相的大军,明日能够抵达寰州?”郭安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时迁,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显然也是大出预料。
但更多的还是惊喜,这要真是秦烈率大军来了,城外这支该死的金军,那还不得一口气给吃掉。
“郭监军,我这次来,就是给你传达这个消息。明日丞相大军抵达城下之后,将会把金人营地包围,一举歼灭这支金军。”
“不过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丞相的意思是,到时候你要率军在外围负责封锁,以及封锁城池,在战斗发起前后,决不能让一个敌人,和混在城中的探子,把消息泄露出去。”
“因为丞相的目标,不单单是寰州城下之敌,还有应州城外的金兵,乃至云州城外的敌兵。”
郭安国连连头,一脸正色的道:“请时将军放心,卑职定当完成丞相军令,绝不让消息走漏半点。”
二人刚刚商议完,亲兵就端了两碗热面上来。
闻着扑鼻的油泼面,时迁搓了搓手,笑道:“还是郭监军想的周到,我还真有些饿了。”
“时将军莫要见笑就好,军中无酒,不然卑职定要陪时将军好好喝上一杯。”郭安国陪笑的说道。
“好说,好说,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喝酒。”时迁客气而热情的笑道。
翌日一早,天空阴沉,朔风阵阵。
金军在城外秋雁山营地内,睡醒的完颜娄宿,穿好衣服刚要走出大帐,却与帐下亲卫百夫长迎面撞了个满怀。
“混账东西,如此匆匆忙忙,这是做甚?”差点被撞得摔倒在地的完颜娄宿,气的一脚便踢了上去,把那名百夫长直接踢翻在了地。
要不是这人是他亲卫百夫长,他非得叫人拖下去抽上几十鞭子。
“将军,是宋军,是宋军把我们的营地包围了……”坐在地上的百夫长,伸手指了指营外方向,急忙开口说道。
“宋军包围了我们?”完颜娄宿一愣,紧接着他便一脸狂喜的笑道:“郭安国那是找死,哈哈……”
第383章 围歼金兵之战(2)
然而,下一刻的完颜娄宿脸上的的笑容,便戛然而止。
“轰隆隆!……”
因为这个时候,大营之外,传来的是沉重的马蹄之声,以及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
作为一个马背上的民族,以及沙场宿将,完颜娄宿哪里会不明白,营外此刻至少有数万铁骑在冲锋,才会发出如此沉重的马蹄声。
“快,快擂鼓,上马迎敌。”完颜娄宿惊恐的跨上战马,拔出腰间的战刀,怒吼而起。
没错,此刻金军大营之外,秦烈亲率五万大军,四面八方合围而来,向金兵大营发起了冲锋。
杨志、史进、索超率领的铁骑营,从东面率先发动了突袭。
关胜、宣赞、郝思文率领陌刀营,从南面展开了攻势。
武松、鲁智深、花荣、庞万忠率领的破阵营与神臂营,从西面展开了攻势。
雷横、李逵、彭杞、韩韬、吴玠、吴璘统率玄机亲卫营,从北面合围而上。
秦烈坐镇常胜军骑,统率王进、张俊、呼延灼、赵密、张守忠,摆开扇形阵势,在东北方向徐徐推进,负责压阵。
五万大军,齐头并进,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中,蜂拥着杀进了金兵大营。
匆匆上马的金兵士卒,在完颜娄宿的统率下,率先扑向的是破阵营。
本以为这一方的步卒,应该最容易突围杀出去的完颜娄宿,统率的铁骑士卒,尚在百步之外。
破阵营军阵后方的神臂营士卒,迅速抬起手中的神臂弩。
下一刻,犹如雨点一般的箭矢,呼啸着从天而降,落在金兵军阵之前。
“唏律律~”
“呃~啊!”
神臂弩射出的箭矢,具有强大的穿透力不说,射程更是达到二百步。
此刻匆忙冲将上来的金兵骑兵,很多士卒甚至连甲胄都没来得及穿上,面对如飞蝗一般落下的箭矢,前排那些敌骑,就像那秧苗似的,成排成排的倒了下去。
“弟兄们,随洒家杀奴寇。”队伍前头的鲁智深,迅速点燃了一颗轰天雷,迅速的投掷在冲在最前面的敌骑之中。
“轰!”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一团黑烟与尘土冲天而起。
处于爆炸之中的敌骑,战马哀鸣倒地,马背上的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跌落地面,吐血不止而死。
仅仅一个照面,至少有五百敌骑倒了下去。
“吁!”
军阵之中的完颜娄宿惊恐的喝住战马,吼道:“随我往南面突围。”
双目冒火的完颜娄宿,发现眼前这支宋军,不好对付之下,当即果断调转马头,朝着南面冲杀了过去。
“杀奴!”
这个时候,从东面冲杀而来的铁骑营,一万铁骑,在杨志、史进、索超的率领下,山呼海啸的冲进了敌营之中,拦腰把完颜娄宿的军阵,给生生截断。
“挡我者死!”史进手中战刀挥舞,所过之处,根本无人能抵挡。
“挡我者死!”天生神力的索超,手中的战斧,横扫劈砍,所到之处,当真是人仰马翻,尸横遍野。
“杀,杀啊!”挥舞着双板斧的李逵,雷横统率诸将率领的亲卫营,挥舞着长枪、长矛、战刀,奋勇的扑进了敌阵之中。
“杀奴!”
手中偃月刀的关胜,统率的陌刀营,高举着明晃晃的陌刀,怒吼着形成一排排刀山阵势,悍勇冲进了敌骑队列。
长柄陌刀,上砍敌骑,下砍马腿,在这样的短兵交接的战场之上,把陌刀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随着秦烈统率的大军,对完颜娄宿展的营地,展开围杀。
寰州城中的郭安国,这个时候也积极响应配合,封锁了城池所有人员的进出,同时命寰州防御使,率领一万精兵出城。
在战场外围各个路口,布下拦截的关卡,防止有敌骑突围出战场。
“将军,卑职等护送您杀出去,我等可以死,您必须活着出去。”
眼看宋军步步紧逼,完颜娄宿帐下的猛安谋克,在图察的召集下,聚拢到了完颜娄宿左右。
“图察,你说错了,咱们都可以死,但必须有人冲出去,把消息传递回去,否则我们在应州、云州的族人兄弟,必将惨遭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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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娄宿怒吼着,高举着手中的战刀:“分散突围,记住,所有人都给我勇武直前,谁也不许回头。”
完颜娄宿说罢,纵马挥刀冲向了陌刀营的方向。
战场上数千金国骑兵,争相突围,人人悍勇异常,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嚯嚯嚯~”
即便是面对重重包围之下,金兵依旧士气如虹的吆喝着,纵马挥刀与宋军士卒,展开了殊死拼杀。
相互拥挤在一起的敌我双方人马,往往是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士卒便奋不顾身的填补了上去。
作为女真族的勇士,完颜娄宿的勇武,足以做到以一当百,纵马挥刀的他,借着战马的冲击力,跃入陌刀营的军阵之中,挥刀连劈带砍之下,转眼便砍杀了多名士卒。
纵马飞奔着冲到了军阵核心位置,眼看敌骑冲阵,仿若无人之境。
“敌将休得张狂,关胜在此。”纵马驰骋而来的关胜,即便是坐在马背之上,那魁梧高大的身躯,依然充满彪悍之气。
面如重枣,浓眉凤眼的关胜,神情肃穆,颔下三缕长须飘飘,身穿兽面吞头铠,头戴兜鍪的他,肩上披着一团青色长袍,
纵马持刀之下的关胜,一声怒吼,手中偃月刀横斩之下,刀芒闪现,快若雷霆一击。
马背上的完颜娄宿挥刀格挡之下,虎口一麻,暗叫一声的他,打马便走。
“哪里走,再吃我一刀。”关胜刚才全力一击,虽然未能拿下完颜娄宿,但却试出对方实力。
眼见对方要逃,他哪里会放弃,大喝一声的,跃马而起,凌空又是一刀劈下。
长刀如虹,化作一道寒芒落下。
听到身后的破风之声,完颜娄宿一扯马缰,挥刀而出,再次激荡开关胜的刀锋,反手又是一刀,来了一个反击。
“死开……”完颜娄宿手中的马刀,虽然立于劈砍,但却不利于单打独斗,这不一刀扫出去的他,身体前倾之下,被关胜抓住时机,一刀狠狠刺出。
长刀刺出,挟带着一股风雷之势,狠狠的刺入完颜娄宿的后腰,长刀贯体,血花飞溅,完颜娄宿双目圆睁,仰天爆发出了一声长啸。
一脸不甘的跌落马背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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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进驻寰州休整
“王统制,常胜军骑立即出击,务必把所有的敌骑全歼,绝不能让一个人逃脱。”
战场外围的常胜军骑军阵前,眼看女真骑兵,已经被分割包围,成了一群无头苍蝇,秦烈当即把常胜军骑这支机动部队,尽数投入进了战场。
“杀奴!”
拔刀而起的秦烈,纵马飞奔而起,冲向了战场。
身后的呼延灼,立即领着一队骑兵,护卫在秦烈左右杀进了战场。
“保护主公。”
一百军骑在呼延灼的率领下,与秦烈为核心,形成一道利剑,与一支金兵骑兵迎面碰撞。
“杀奴!”
一马当先的秦烈,手中横刀挥斩之下,迎面挥刀砍来的敌骑,手中刀锋还未落下,秦烈手中的横刀已经划过对方的脖子。
一道血花飞溅而起,错身而过的秦烈,手中的横刀,已经刺入了对方身后敌兵的胸膛。
“呃~啊!”
而这个时候,前方马背上的敌骑才堪堪栽落马背,而被秦烈一刀刺穿胸膛的敌骑,口吐鲜血的发出了一声惨嚎着死于马背。
“杀奴!”
眼看秦烈身先士卒,干净利落的连杀二骑,呼延灼以及身后的士卒,无不是深受鼓舞,怒吼着挥出手中的兵器,狠狠向着眼前的敌骑招呼了起来。
战场之上,不足九千人的女真骑兵,这个时候,早已经被秦烈率领的五万大军,切割成大小几十个方阵。
陷入重重包围之下的敌骑,只能各自为战,尤其是完颜娄宿下达突围指令后,各支人马,争先突围,更是无心作战。
相反秦烈帐下的人马,接到的命令则是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战场上的将士们,在众将身先士卒的鼓舞之下,人人奋死,个个拼命,喊杀之声,声震原野,让人心胆俱裂。
战斗从清晨时分开始,历时一个上午,才彻底结束。
浑身是血的秦烈,骑马走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之上,左右是呼延灼以及雷横众将。
举目四顾之下,偌大的战场之上,除了尸体还是尸体。
九千余金国骑兵,全部战死,直至战斗最后一刻,也没有人投降。
虽然这九千人并不是真正的女真族人,其中还有大部分是契丹人、渤海人、奚人、甚至还有汉人。
可他们却在女真人的统率下,展现出让人恐惧的战斗意志。
“大家都看到了吧,咱们五倍与敌,伤亡依旧高达五千人,这要是一比一的战斗,结果会是怎么样呢?”
秦烈一脸肃穆,这一战战死两千多人,伤两千多人,战斗不可谓不惨烈。
金人铁骑的战斗力,再次给秦烈以及所部将士上了一课。
很明显单兵交战之下,秦烈手下的军队,与金人依旧纯在巨大的差距。
无论是铁骑营还是常胜军骑,都无法做到与金人一比一交战下,还能够活下来。
至于步卒那就更不行,包括秦烈的玄机亲卫营,要是再原野之上与金人交战,也同样只有被屠杀的份。
见众将都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秦烈沉声道:“知耻而后勇,狭路相逢勇者胜,战场肉搏,拼的就是血性和勇气。”
“金人虽然强,但他们也是一次次生死搏杀中闯出来的,我相信,我们的将士们,有一天只会比金人更强。”
“主公说的是,我等受教了。”听完秦烈的这番话,众将无不是精神一震。
“主公,郭安国来了。”就在这时,雷横指了指领着一帮人而来的郭安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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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战场交给他打扫,我军入城休整。”秦烈下达完军令,驱马走了上去。
“卑职拜见丞相大人。”郭安国见到驱马而来的秦烈,远远的便躬身作揖拜道。
“郭监军,不必客气,这次你们坚守城池有功,回朝之后,本相自当凑请官家,封赏有功将士。”
马背上的秦烈点点头,对郭安国表扬了一番,自是让郭安国高兴的连连道:“卑职多谢丞相大人提携。”
随后秦烈率军进驻寰州城休整,战场的收尾,则交给了郭安国所部人马。
大军在城内的营地,吃饱肚子,洗涮之后,秦烈给了所有将士放了半天假。
也就是说,所有将士可以自由出入营地,自由活动,深夜时分归营即可。
秦烈对待士卒,向来宽厚,军饷也从不拖欠。
唯一的要求就是军纪严明,训练严格,除此之外,别无要求。
寰州作为北方重镇,经济虽然比不上中原,但拥有十万人口的城池,那也是热闹非凡。
青楼茶馆,酒楼集市,那也是热闹非凡,士兵们手中有钱,好不容易有了假期,自是纷纷涌入街头,各自寻找乐子而去。
泡了一个热水澡的秦烈,则美美的睡了一觉。
一直到傍晚时分,雷横才来叫醒他道:“主公,郭安国来了,说是要城中的官宦豪绅,要请您赴宴。”
“好,你去通知众将,随我一道赴宴去。”秦烈起身伸了个懒腰,穿衣洗涮了一番,这才走出了房间。
“吴玠,这次战斗,咱们缴获了多少马匹?”
郭安国这次也是代表寰州的官宦豪绅宴请秦烈,酒宴特意设在城中最豪华的酒楼望月楼。
在前往望月楼的路上,秦烈招了招手,让吴玠驱马与自己并辔而行。
“回主公,可用战马一万一千匹良,另有五千匹伤马,治好也只能当驽马所用,还有四千匹死马,其中我军的伤亡军马占两千匹。”
“不过按照规定,我军伤亡的战马,战死的葬入烈士园区,伤兵划入官田署。”
吴玠说完马匹之事,又接着道:“金人军中多牲口,另有牛羊等各种牲口六千余头。”
“嗯,等下在宴会上,你告诉郭安国,缴获金人伤亡的马匹,以及那些牛羊牲口,想个办法让城中的豪绅,主动掏腰包买走,为我军筹措一些军饷。”
秦烈现在要维持庞大的军费开支,自然要想办法搞钱。
与金人作战,缴获的钱财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而那些能用的战马,又必须编入军中。
唯一能够换钱的,也就是死伤的战马和缴获的牲口。
“卑职明白。”吴玠和他弟弟吴璘,现在在秦烈帐下,基本兼管着文书职责,两兄弟上马能打仗,下马能够处理军务,自是深的秦烈器重。
去掉自己一方的战马数量,七千匹伤亡的战马,加上那几千头牲口,按平均价三贯钱一头算下来,也可以筹措个几万贯钱财了。
【作者题外话】:三更完毕。
第385章 进应州商讨敌情
为达到围歼应州城下的金兵,秦烈率军在寰州仅仅休整一天,便出发踏上前往应州的路途。
虽然在寰州城下与金人的战斗中,军队出现数千伤亡,但这次奔赴应州,秦烈从寰州抽调了一万人马,充实了一方兵员。
如此一来,秦烈所部的兵力,不但为减少,反而有所增加。
不过,在寰州缴获的一万一千匹战马,秦烈给郭安国留了三千匹。
作为奖励和充实他帐下士卒的战力。
寰州城的豪绅们,同样也十分卖力,为了攀附秦烈这个大宋丞相,整整筹措了十万贯钱财,买下了秦烈手中的那批马匹和牛羊。
而这笔钱财,今早出发前,秦烈大手一挥,全部发放给了帐下士卒。
昨天,军中士卒至少在寰州花费掉五万贯钱财,很多士兵的口袋明显都空了,很多士兵快活之后,剩下自是懊恼之情。
然而,今早大军集合出发前,秦烈直接发了两个月的军饷,这让将士们无不是喜出望外,个个兴高采烈的踏上了征途。
秦烈这一手,也是玩得漂亮,这笔钱来自寰州民间,昨天下午他放了全体将士的假,让将士们战后宣泄了一番情绪,把手中的钱财在城中消费了出去。
自是进一步促进了寰州的经济,而今天他又提前发多发了一个月的军饷,激励了军心士气。
等军队围歼应州之敌,进驻应州之后,再如法炮制一番,应州的经济,自然又会迎来一番促进。
如此一来,无论是当地百姓,还是对三军将士,那都是双赢的局面。
“武二哥,你们现在手中还有多少轰天雷。”行军途中,秦烈驱马来到破阵营队列之中,与鲁智深打了个招呼,询问武松道。
“昨天战后清点,还剩下两千颗。”每一次战后,统计军需这是各营的习惯。
目前秦烈军中,轰天雷主要是武松和鲁智深帐下的,破阵营士卒装备使用。
去年出征西北之时,秦烈一共携带了五千颗轰天雷出征,在西北的几场战斗中,用掉了一千多六百颗。
昨日的战斗中又用掉了几百颗,现在武松手中还有两千颗,剩下的一千颗,则在雷横手中,也就是护卫秦烈的中军一千卫队手中。
“三千颗,足以让我们,够咱们打一次硬仗。”三千颗轰天雷,绝对可以打上一次硬仗。
听到秦烈这么说,鲁智深插口道:“主公是担心大同府的金人会南下?”
“虽然我们做了严密的防守,但难免消息会透露出去。”秦烈点点头,接着道。
“就算消息真的封锁住了,在我们吃掉应州之敌后,也应该把消息透露出去。”
“争取把大同府的敌军引出来,争取在云州城下,再歼灭一部分敌人,只有如此,咱们才能真正腾出手,对付河北方向的金人。”
鲁智深闻言,略有所思的点头道:“大同府的金人大军,确实对河东路威胁太大了。”
“只是,洒家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何一直按兵不动?”
“和尚说的有道理,以金人的战斗力,十万大军南下,足以拿下眼前四州之地才是。”
武松这会也接腔说道。
“你们说的不错,但你们别忘了,金人一向不喜欢攻城,因为他们缺少攻城器械,而且攻城根本无法发挥他们骑兵的优势。”
秦烈摆了摆手,接着道:“这点金人很聪明,他们的优势就是骑兵的机动性,在高速运动之中,歼灭咱们有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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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等于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收获。”
“主公所言甚是。”武松、鲁智深等人闻言,对于秦烈这番言语,表示认同。
“主公这话卑职认同,但金人大军云集大同府,总不会是为了防备我们进攻大同府吧?”
若有所思的吴玠,又把话题绕到了大同府金兵,为何按兵不动这事上来了。
也不怪众将惦记着大同府的金兵,毕竟金兵近十万人马,一旦出动,别说各城危险,就是秦烈眼下手中的兵力,也未必有一战之力。
“那你们说说看,金兵欲意何为?”秦烈其实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他的猜测有两个。
一是银川公主李君瑜曾跟他说过,这次西夏军进入西北,一是趁机扩大地盘,二是护送她去大同府和亲。
现在金兵大军驻扎大同府,未必不是在等西夏人的消息,两国和亲,也就意味着结盟,这对于大金来说,是符合自身利益的。
二是秦烈猜测,金兵应该是在等待东路金兵的消息,也就是统率主力大军,进攻河北的完颜宗翰的消息。
金兵先后两次入侵大宋,采取的都是斩首战略,就是两路齐头并进,直驱大宋都城开封。
金人的战略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拿下大宋都城,擒拿大宋皇帝,从而达到迅速灭亡大宋的目的。
事实上金人的战略几乎已经成功,若不是秦烈横空出世,大宋这个时候已经亡国了。
面对秦烈抛出来的问题,这位围在左右的一干将领,无不是陷入沉思。
“我认为金人可能是等待河北方向的消息,现在金人在河北的人马,已经拿下沧州,兵峰直指汴京。”
“这个时候京城一旦遭到威胁,必然摇调兵勤王,这个时候河东路、河北路的兵马,一旦奉命南下,那么河东路将不复为大宋所有矣。”
马背上的张俊,沉吟之下,率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张副统制的猜测不无道理,同时我还认为,金人这支大军,就是为了牵制我们河东路和河北路的兵马。”
“让我军陷入两难,因为一旦汴京遭到进攻,在明知金兵大军压境的情况下,我军回援汴京的结果,只能是放弃河东或河北之地。”
吴玠在张俊的提醒之下,进而做出了一番补充之语。
“二位所言都有道理,但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正如主公所言,无论金人有什么阴谋诡计,若我们能够在云州将其击溃,自然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鲁智深见随着张俊、吴玠的话头,引来众将不同的猜测争论,一脸霸气的大手一挥说道。
“哈哈,和尚所言甚是。”武松大手一拍,朗声大笑着附和道。
“一力破万法,这话倒也适用。”
秦烈淡淡一笑,但他却知道,以他手中目前的兵力,想要正面打败大同府的金兵,显然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第386章 秦烈人头值万金
大同府。
金兵都元帅完颜杲大帐。
“启禀都元帅,宗翰丞相有信使来了。”
年近五十的完颜杲,女真名字斜也。头戴女真人独有的尖角貂毛毡帽,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的完颜杲,面相凶相,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
此刻正在大帐内,与副元帅完颜宗磐,监军尚书左丞完颜希尹,正在喝酒观赏帐下歌舞的完颜杲,闻言咧嘴道:“呈上来。”
接过密封的信笺看罢的完颜杲,大手一挥,大帐内正在载歌载舞的歌姬,连忙退了下去。
“都元帅,发生了何事?”尚书左丞完颜希尹见状,连忙开口问道。
完颜杲眯着小眼,皱眉道:“宗翰在信中说,秦烈率领的宋军,现在很有可能就在河东地界,让我务必小心防范。”
“他建议我军按计划,留下偏师坐镇大同,主力前往涿州会合,配合他们一起拿下真定府。”
“现在金兀术那小子,已经率军拿下沧州与平原城,下一步他们将会对东平府、博州、济南府展开攻势,进而沿黄河北岸西进开封。”
“希尹,宗磐,此事你二人怎么看?”
面对完颜杲的询问,完颜宗磐这个金太宗完颜吴乞买嫡长子,也是一脸恭敬之色的正色道:“我军已经在大同府已经一月有余,西夏前来和亲的公主,迟迟不到,很有可能是遭到秦烈的阻拦。”
现在秦烈之名,在金国官场之上,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为金太宗完颜吴乞买已经下了圣旨,斩杀秦烈者,封侯赏千金。
生擒秦烈者,封万户侯,赐万金。
可以说秦烈现在在金人眼中,那就是金灿灿的金子,人人恨不得擒而杀之。
完颜杲作为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同母胞弟,因为灭辽功绩,加上前两次伐宋,实际都是他牵头坐镇燕山府作为总指挥,可谓居功至伟。
为表彰他的功劳,金太宗完颜吴乞买特授封他皇太弟封号,并晋升他为朝中四大臣之首的谙班勃极烈一职。(相当于宰相之首)
“宗磐王子所言不无道理,按照约定时间,西夏的公主年底前就该送到大同,但至今我们都没有接到西夏人的消息。”
“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西夏人背信弃盟了,二是是他们被宋军阻拦了。”
完颜希尹紧接着又道:“现在既然宗翰丞相接到情报,秦烈出现在西北,那么几乎可以断定西夏人被他拦下了。”
“秦烈此人玄机莫测,用兵遇强则强,实在无法与常人揣摩。”
“现在我担心的是,秦烈会不会已经到了朔州,甚至寰州或者应州境内?”
完颜希尹的话语刚落下,完颜杲和完颜宗磐无不是脸色一变,这虽然只是一个猜测,但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实在过于震撼。
秦烈现在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战神一般的存在。
如果秦烈这个时候出现在寰州,应州、云州任何一个地方,那么这个时候,对正在这几座城池下的金军人马来说,那将会是灭顶之灾。
“不可能,不可能。这只是你的猜测,西北到朔州,少说也有千里之遥,秦烈就算是飞,也不该这么快就抵达寰州地界。”
“而且我军在朔州、寰州、应州包括云州,都布下了暗探,一旦出现变化,咱们的暗探必然会第一时间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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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杲冷静之下,摆了摆手表示完颜希尹的猜测,实在太过惊悚。
“皇叔,朔州和寰州的探子,已经有十天没有消息了,按例他们十天之内,必须传递一次消息回来,以便我军掌握前方敌情。”
然而这会完颜宗磐却不得不汇报了一个异常情况,十天之内进行一次情报汇总,这是金人在前线作战,对暗探的要求,目的是及时掌握敌情,以便做好防备和应对。
但确切的来说,今天已经是第十一天了,但因为云州的探子,前天便传回了消息,应州的探子昨天也传回了消息。
所以完颜宗磐推测,寰州和朔州方面,可能是因为路途更远,所以耽误了一天。
可是现在想想,完颜宗磐不免有些后怕,万一完颜伊尹猜测的是真的,那对于现在前线的三万人马来说,那将会是灭顶之灾。
这样的重大过失,即便完颜宗磐这个大皇子也无法承担。
金人这个时候的继承制,还保留着女真传统的兄终弟及传承,如今完颜杲在继承人排列上,实际上比完颜宗磐还要靠前。
“如此大事,为何现在才报?”
完颜杲赫然失色,就在他指责完颜宗磐之际,一骑飞马而来。
“云州紧急军报。”
大帐之外的亲兵,领着飞骑连滚带爬闯了进来。
“启禀都元帅,寰州所部全军覆没,完颜娄宿都统战死,应州所部全军覆没,完颜习不失都统战死。”
“云州的完颜娄室都统,被宋军围在马延山境内,危在旦夕。”
“秦烈,秦烈他真的来了……”信使的话让大帐内的完颜杲三人,无不是勃然失色。
“宗磐,立即集合本部兵马,发兵云州,必须救回娄室。”震惊之后的完颜杲,盯着完颜宗磐,沉声下令道。
“遵令。”完颜宗磐举手行礼躬身退了出去。
“都元帅,秦烈此人神机莫测,救援之事,必须倾尽全力,方有胜算。”完颜希尹见完颜杲失了方寸,连忙进言道。
“你说的不错,有劳希尹你统军一万留守大同府,吾亲率各部人马出发。”完颜杲冷静下来之后,也觉得光派一支兵马去云州,未必能够救出完颜娄室。
“都元帅,秦烈狡诈,还需谨慎,此去云州,不可大意,以免着了对方之道。”完颜希尹见完颜杲已经冷静下来,在送他出城之时,依旧再三的告诫了一番。
云州城外,马延山下。
秦烈率领的各营人马,把高耸险峻的马延山下山的两条要道,尽数封锁。
陈兵山上的金兵人马,正是金兵都统完颜娄室所部人马,前日一战,驻扎在山下的完颜娄室,在秦烈大军的围攻逼迫下,不得退守马延山,占据着山上有利地形,固守待援。
于此同时,完颜娄室早一步,第一时间派出信使突围而出,向大同府发出了求援消息。
马延山山脚下的秦烈大营内,一脸喜色的秦烈抬头看了看天色,难得的有些紧张问雷横道:“岳飞将军何时抵达?”
第387章 云州城外破金兵(1)
“主公,卑职还是第一次见您,如此紧张,这岳飞卑职要没有记错的话,还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啊。”
雷横见秦烈竟然对见岳飞,竟然如此期待不说,还难得的露出紧张之色。
这自是让雷横大惑不解,跟随秦烈多年,他还没有见秦烈如此重视过一个将军。
“有吗?”秦烈一愣,哑然笑道:“岳鹏举,乃世之名将,吾闻名久矣。”
“主公怕是谬赞了吧?”雷横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
帐下的吴玠、吴璘、彭杞、韩韬诸将闻言,无不是暗中对雷横此话,表达了认同之意。
“主公,此人武艺如何?可挡得住俺手中的双板斧?”李逵咧嘴一笑,一脸的轻视。
“精忠报国,抗金英雄,非尔等所能度量的。”
秦烈摆手一笑,道:“吴玠,你去营门口迎候,不可怠慢。”
岳飞的统兵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秦烈这一路率军而来,在朔州见过岳翻,在寰州围杀完颜娄宿,在应州城下一战,歼灭完颜习不失。
战后都发现,无论是坐镇寰州的郭安国,还是坐镇应州的王贵,面对金人的袭扰,都只能是束手无策。
唯独坐镇云州的岳飞,硬是凭借着手中的步卒,在城外与金军名将完颜娄室,正面进行过数次交锋,都没有落入下风。
最后逼迫得完颜娄室不得不率军后撤十里,依靠马延山驻扎营寨。
要知道岳飞手中也不过一万五千士卒,而且都是步卒。
步卒在城外交锋,硬扛女真一万铁骑,还能不分胜负,这样的战斗力,就算是秦烈也自愧不如。
套用一句后世俗话,秦烈还就真是听着、看着岳飞事迹长大的。
这样一位名族英雄,秦烈岂能不敬?
为表敬重之意,当岳飞率领帐下牛皋、寇成诸将抵达后,秦烈亲率帐下众将,出账迎接。
“卑职岳飞,拜见丞相大人。”身形高大魁梧的岳飞,率领帐下诸将,郑重的向秦烈行礼,态度不卑不亢。
“哈哈,岳将军,诸位将军不必多礼。”秦烈朗声一笑,上前携起手,一道走进了大帐。
对于秦烈,岳飞也是充满好奇的,当然更多是敬重和感激。
说起来岳飞早在宣和四年的时候,便已经投军,并在几次的平乱,以及交战之中,立有战功。
但出身低微的他,却并未获得应有的升迁待遇,仅仅获得队将职务,也就是率领五十人的底层官职。
之后因为父亲病故,返回家乡守孝,但因为生计的原因,之后他不得加入相州乡兵营,但却始终未能获得重任。
直到秦烈路过相州,获悉岳飞在相州团练营之后,这一年多的时间,他便从一个队将,升任到正三品的都统制一职。
“岳将军,不知道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和计划?”在大帐内入座之后,双方各自介绍寒暄认识之下,秦烈开口问道。
“临机应变,若金人大举入侵,吾当率举城军民,坚守城池,与之周旋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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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金人一万人马来犯,吾自当一步步蚕食,御敌与城外。”
一脸正气的岳飞,充满自信的面对着秦烈拱手应道。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秦烈与岳飞却是相谈甚欢。
之前雷横、吴玠众将,还对年轻的岳飞有些不服气。
但随着秦烈与岳飞的交流,众将才发现这个年轻人,所表现出来的应变能力,以及他针对金人的习性和战力分析,竟然比秦烈还要面面俱到是,众人这才意识到,这个年轻人的厉害之处。
而对于秦烈的识人之明,众将也是再一次深深折服。(岳飞是民族英雄,咱就不过多编排了,点到为止。)
在这一次的会面中,双方可谓宾主尽欢。
“丞相,马延山上的金人,就交给末将来对付。”当得知秦烈围困马延山,目的是有意引诱大同之敌救援,岳飞当即表态道。
“那就有劳岳统制了。”秦烈欣然点头,现在马延山的金兵,尚有战兵六千余人,仍旧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但岳飞手握一万精兵,只要他想牵制这支金兵,那么秦烈就完全可以空手来,应对前来救援的金兵。
云州城外,山脉起伏,唯有饮马河一线,地势开阔,适合大军行进。
秦烈选择的战场,正是饮马河南岸,因为他十分清楚,除了这片开阔之地,任何一个设伏,都无法达到伏击的目的。
原因很简单,金人大部分是骑兵,为了发挥骑兵的机动优势,他们对于山陵路段,都会小心翼翼,根本不会给秦烈可趁之机。
相反平原地势,金人仗着骑兵优势,向来横冲直闯,丝毫不惧。
而根据掌握的情报,秦烈推测,即便是大同府的金兵倾巢而来,兵力也顶多不会超过七万。
手中只有五万兵马的秦烈,自然不可能正面硬扛七万金兵,但他却依旧选择在饮马河南岸平原上立下营寨,摆下阵势。
这显然不是因为秦烈傻,而是他手中有凭仗。
饮马河南岸秦烈临时大营。
刚刚立下营寨,秦烈召集众将来到大帐。
“关胜、赵密你二人率领所部人马,入夜之后,沿饮马河南岸至大营沿途开阔地带,每隔五十步,挖掘一条深一丈的壕沟。”
“争取在三天之内完成,要交叉纵横。”
“末将领命。”关胜所部陌刀营,以及赵密临时节制的寰州一万驻军,共有两万士卒。
“韩韬、彭杞你二人各带三千士卒,前往周边山头,砍伐树木,打造拒马桩,填入挖好的壕沟之中。”
“末将领命。”
秦烈看着起身的二人点点头,又道:“云州、马延山就在咱们身后,眼前这片开阔地带,是金人必经之路,金人仗着骑兵优势,必然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到时候铁骑营前往搦战,诱敌进入我军挖好的壕沟之中,然后由神臂营负责狙杀敌骑。”
“待敌骑进一步靠近之后,破阵营再进入壕沟,投掷轰天雷,对敌骑展开反击。”
“其余各营,进入备战状态。”
“谨遵军令。”秦烈一声令下,众将慨然应道。
【作者题外话】:卡文了,今天完全没有状态。
头疼欲裂。。。。。。
第388章 云州城外破金兵(2)
第38章云州城外破金兵(2)
五日之后,云州城外,饮马河南岸秦烈大营。
“报,金人六万兵马,其中四万骑兵,两万步卒,已经抵达饮马河北岸,距离我军尚有十五里。”
从昨天开始,斥候营的时迁、马麟、陶宗旺率领的斥候探子,便把金人的动向,进行了密切的监视。
“传令杨志,率领铁骑营出营,前往饮马河南岸搦战。”
秦烈披挂而出,登上大营门前的箭塔,举目远眺,只见前方烟尘滚滚,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以及沉重的马蹄声,正远远传来。
大营之内,常胜军骑,陌刀营、破阵营、神臂营以及赵密统率的一万寰州军,各自排列着一队队整齐的队伍,只等一声令下,便可杀出大营。
随着时间的推移,金军先锋军,两万骑兵在完颜宗磐的统率下,悍然渡过饮马河,缓缓靠近了杨志统率的铁骑营。
两军阵前,史进双腿一夹马腹,持刀冲出军阵吼道:“吾乃大宋统制官史进,敌将可敢一战?”
“吁!”
敌军阵前副元帅完颜宗磐,举目望着眼前耀武扬威的史进,回顾左右道:“谁人给我斩下敌将?”
“某去也。”一将飞马挺矛而出,完颜宗磐以目视之,见是军中悍将,担任世袭猛安的完颜阿斯满,不由颔首道:“阿斯满乃猛将也,定可斩杀敌将。”
“锵!锵!锵!”
完颜宗磐话语还未落下,战场上的史进以及和完颜阿斯满交上手,二人长刀长矛碰撞,发出剧烈的撞击之声。
镔铁交鸣之下,战不数合,只听得史进一声大喝,手中三尖两刃刀,破风刺出,直接刺穿阿斯满腹部,锋利的刀刃轻易刺穿对方的甲胄。
“呃~啊!”
惨嚎一声的完颜阿斯满,如遭雷击般口吐鲜血,充满不甘看了眼杀气腾腾的史进栽下了马背。
“还我兄弟命来。”敌阵之中的完颜石土门,眼见弟弟被杀,怒吼着挥舞着一干黑色长矛,飞马冲向了史进。
“来的好。”史进嘴角轻扬,露出一丝冷笑的他,目光死死的锁在了完颜石土门身上,直到对方杀到跟前之时,横刀立马的史进,腾身而起。
完颜石土门手中的黑色长矛,几乎是擦着史进的跃起的身影刺过,人在半空之中的史进,单脚立于战马马背之上,手中长刀如风般斩在对方后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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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的完颜石土门,听到后背传来的破风之声,瞳孔瞬间放大。
“吾命休矣。”体貌魁伟,一脸杀气的完颜石土门暗叫一声,后背甲胄断裂,冰冷的刀锋切入脊椎的声响,让他生出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下一刻,他眼前灿烂的色彩随之黯淡,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俯身马背死去的完颜石土门,在战马的驮背下,飞奔返回到本阵之前,方才跌落马背、
“威武!威武!威武!”
眼看史进连杀敌军两员大将,铁骑营的将士们,无不是欢呼而起。
高举的战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寒光,让人为之胆寒。
“突袭!”
气急败坏的完颜宗磐,万万没有想到,仅仅一个照面,就折损了两员大将,愤怒的他,当即拔刀而出,遥指铁骑营方阵发出了一声怒吼。
“嗷呜……”
“杀,杀啊!”
两万金军骑兵,在完颜宗磐的一声令下,如山崩地裂般发起了冲锋。
“撤!”
按照原定计划,杨志大手一挥,调转马头沿着山脚方向开始后撤。
史进、索超纷纷吆喝着,率众从另一方开始撤退。
铁骑营的士卒,呼啸着分成左右两支方阵,呈散兵线退出了战场。
万马奔腾的战场之上,尘土飞扬,遮天蔽日,视线受到极大影响。
“唏律律……”
“有埋伏……”
纵马飞奔冲在最前面的敌骑,如排山倒海般的声势,戛然而止。
一排排的敌骑,跌落战场之中的堑壕之中,前排士卒连人带马跌入壕沟之中,要么被壕沟拒马扎得伤痕累累,要么就被前仆后继跌入的同伴,狠狠碾压而死。
堑壕之上因为做了伪装,急着追击的敌骑,自是纷纷中招,一时之间,足有上千骑掉入堑壕之内,相互碾压,当真是死伤惨重。
“完颜蒙适、仆散背鲁你二人带队,沿着宋军身后追上杀,务必给我消灭他们。”
完颜宗磐喝住战马,看着眼前堑壕之内,死伤惨重的士卒,愤慨怒吼道。
到了这个时候,他岂会不知道,眼前一望无际平坦地面上,只怕早已经被宋军挖下无数壕沟堑壕。
“欢都,你带一队士卒,把宋人挖的壕沟给我填平了。”
紧接着完颜宗磐又命令副都统完颜欢都,带着着一队士卒,下马开始向前探查面前开阔的地势。
站在箭塔之上,居高临下观察着战场情况的秦烈,眼见敌骑果然中招,当即扬声喊道:“神臂营进入堑壕,进行狙杀。”
“破阵营、陌刀营、寰州军进入堑壕,做好战斗准备。”
随着秦烈一声令下,戴宗立即把军令传达了下去。
花荣、庞万忠高举手中的强弓吼道:“神臂营随我出击。”
秦烈让陌刀营、寰州军忙活了三个晚上,在眼前这片敌军必经之地,挖下几十条壕沟堑壕,当然不是摆设。
也不是指望着这些壕沟堑壕,就能把金军骑兵阻挡。
秦烈真正的目的,实际是为了利用地形。
金军不是善于发挥骑兵的机动优势嘛,那么秦烈自然要利用地形,来遏制敌人的优势,强化自身的战斗力。
在平原地貌之上,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挖掘壕沟堑壕,阻挡骑兵冲锋的势头,这在古代显然是没有先例的。
当然也不是古人想不到这样的办法克制骑兵,而是战场很多时候,并不是由自己选择的,只有向眼前这样特定环境下,才能产生这样的效果。
因为眼前这片开阔平原大路,是大同府方向进入马延山唯一的道路,再无其它道路。
除非金军能够从应州方向绕道,才能绕过眼前这片秦烈事先布置好的战场。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应州现在可是掌握宋军手中,而且大军绕道过去,起码要旬日时间。
所以,对于金兵来说,唯有通过眼前这片秦烈早已经布置好的战场,并且彻底打败秦烈的军地,他们才能把困在马延山的,完颜娄室所部金军营救出去。
第389章 云州城外破金兵(3)
马延山山顶之上,正好能够看到两军交战的情况。
完颜娄室是女真七水部的族长,与皇族同宗,在完颜阿骨打反辽之初,他便是坚定的拥护者。
完颜阿骨打立国之初,他便被授封为合扎猛安。意指亲管猛安,合扎意为"亲近".大金皇室、贵族直接掌握的猛安军(千户军队)。
完颜娄室作战勇猛,乃是金人中有名的骁将。
这次他也是倒霉,竟然在云州遇到岳飞这样不世出的名将。
作为袭扰云州的主将,他与岳飞交战数次,都没有占到便宜。
最后更是被秦烈率领的大军,一举包围,逼迫的上了马延山,借助着险峻的马延山陡壁,这才得以稳住阵势。
四十出头的完颜娄室,十五岁便成家,如今他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年。
长子完颜谋衍,虽然不及小儿完颜活女果敢勇猛,但也是军中悍将。
而其小儿子完颜活女,十三岁便跟着他上战场,曾参与灭辽大战,立下大功被封为猛安,督率一军,深的太宗完颜吴乞买欣赏。
前年第一次太原之战之时,完颜活女督率三千铁骑,在太原城下一战中,斩杀大宋名将种师中,让其更是声名远扬。
此刻站在马延山山顶之上的完颜娄室父子三人,看着山脚下的战场上,宋军与金军大战场景,无不是眉头紧皱。
高耸的马延山虽然山势陡峭,易守难攻,但同样下山的道路仅有一条羊肠小道。
山头三面都是陡峭的垂直石壁,别说战马,徒步的行人都难以逾越。
唯有东面,茂密的丛林陡坡,地势稍微平坦,能够供人马通行,直到半山位置,方有一大片平坦的石壁。
而完颜娄室现在手中的数千人马,就驻扎这片石壁之上。
而完颜娄室父子,为了观战,这会则爬上了马延山的主峰之上。
居高临下之下,虽然能够看到山下的战斗,但因为起伏的山峦,加上茂密的丛林阻隔,从山脚到山峰的距离,实际上相隔足有五六里的距离。
山上的人能够看到山脚下的战场,甚至能够看到攒动的人头,但也仅仅只能看到这样的画面。
而山下战场之上的人马,则根本无法看到山上的情况,更别提双方相互传递消息。
因为距离过于遥远,这个时候的完颜娄室父子,也只能看到攒动的人头,以及那声震云霄的喊杀声,战鼓与号角之声。
至于战场上的具体情况,他们根本看清楚,也只能干瞪眼。
“玛父,好像是都元帅的旗号,看来是都元帅亲自统军来了。”虽然因为距离的原因,无法看到战场的具体情况,但眼尖的完颜活女,还是看到军队之中,完颜杲的黑角杏黄旗。
“秦烈此人,有神鬼莫测之能,此人绝不好对付,现在他既然敢应战,显然是有打败我军的把握。”
“为父担心都元帅,这次也未必能够打赢这一仗。”
完颜娄室想到大金几次的失败,都是因为秦烈这个人,心头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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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父,怕是多虑吧,秦烈手中不过五六万人马,而且大多数是步卒。”
完颜谋衍摇了摇头,道:“而都元帅既然亲自来了,那说明我军主力必然已经倾巢而来。”
“宋军即便再强,以六万人马,与我大金六万对阵,焉能取胜的道理?”
“玛父,大哥说的不无道理,饮马河南岸地势开阔,立于我骑兵发挥冲锋优势。”
完颜活女点点头,道:“都说秦烈有神鬼莫测的本领,可我看他也不过如此。”
“若是我在山下布阵的话,定会在饮马河河畔列阵,阻挡我大队骑兵渡河,这样至少可以遏制我骑兵方阵的冲锋。”
“但你们别忘了,现在是枯水期,饮马河不过数丈宽度,水深不过三尺,这样的河道别说遏制骑兵渡河,连步卒都挡不住。”
完颜娄室可没有儿子这么自信,秦烈要是真有这么简单的话,他们大金就不会这样接二连三的败在他手中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摸清楚,宋人手中那如炮仗(轰天雷)一样东西,究竟是如何制造出来的。”
“你们要知道,宗翰丞相可是派出无数密探,希望能够把宋人制造方法偷取回来,可始终没能如愿。”
“你们应该见识过,那东西的威力实在太大了,一声巨响,人马皆死,实在是太过于骇人。”
“轰~”
“轰隆~”
“轰轰轰……”
然而就在完颜娄室的话语刚刚落下,山脚下的战场之上,突然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爆炸之声。
即便是间隔十里之外的山巅之上,依旧能够感受到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以及冲天而起的滚滚黑烟。
“完了,宋人果然用上了那东西……”瘫坐在地上的完颜娄室,望着战场上,犹如响雷的爆炸之声,一脸失神的喃喃自语了起来。
而此刻战场之上,完颜宗磐率领的两万骑兵,虽然分散追击,避过了正面的壕沟堑壕,但却陷入神臂营的狙击。
紧接着武松、鲁智深率领的破阵营,借着壕沟的掩护,突然冒头,直接在敌军拥挤的队列之中,先后投掷出一千颗轰天雷。
两万骑兵分成两支队列,排列着长两三里的队形,拥挤在马延山陡峭的石壁之下。
在轰天雷的爆炸声,当真是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在轰天雷剧烈的爆炸震动之下,原本陡峭的山体,产生划破,大片大片的山石席卷而下。
相互拥挤在一起的金兵,争相逃命,相互践踏,陷入一片哀嚎之中。
“放箭,给我狠狠的瞄准了射击!”
眼看机会难得,花荣、庞万忠大吼一声,神臂营的七千士卒,纷纷跳出壕沟,举起手中的弓弩,对陷入绝境中的金兵,毫不留情的展开了屠杀式的攻击。
陌刀营的关胜,宣赞、郝思文率领着陌刀营的将士,这个时候也趁势掩杀了上去。
“临阵破敌,斩将搴旗……”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武松、鲁智深怒吼着,率领破阵营的士卒,身先士卒率先杀入了乱成一团的金兵之中。
第390章 云州城外破金兵(4)
硝烟滚滚的战场之上,喊杀声震天。
这一幕,让饮马河北岸的金军都元帅完颜杲,看得喜逐颜开。
“蒲鲁虎那小子,不愧为我完颜家族的老虎仔,这声势,我看用不了一个时辰,必可把宋军击溃。”
左右一众金军将领,听到完颜杲的话,不由纷纷点头附和。
完颜杲口中的蒲鲁虎,正是完颜宗磐女真名字。
此刻率领两万骑兵,两万步卒列阵饮马河北岸的完颜杲,眼看南岸烟尘滚滚,喊杀声震天,自是以为是完颜宗磐率领的前锋,已经攻入宋军营地、
然而下一刻,饮马河南岸响起的震耳欲聋爆炸声,以及巨大的山坡倾倒而下,造成的巨大大自然景象。
直接导致金兵之中的战马,集体炸毛。
金军都元帅完颜杲的坐骑同样没能幸免,丝毫没有防备的完颜杲,坐下战马突然惊跳而起,把完颜杲狠狠的掀下了马背。
“呃~”
从马背之上跌落的完颜杲惨嚎一声,后背先落地的他,身体一僵,剧烈的疼痛之感,让他眼前一黑,口中更是发出一声惨嚎。
“唏律律……”
河岸边上的一众金人战马,无不是奔跳而起,数万匹战马奔跳而起,演变成惊马。
“保护都元帅……”都统制完颜忠,奋力抓住奔跳的战马,翻身滚落马背,扑倒了完颜杲身前。
一时之间,由于战马的惊变,导致金人军阵大乱。
不明就里的士卒,还以为是宋军掩杀而来,顿时人马争相撤退,把后方的步卒冲得七零八落。
惨遭自己骑兵冲阵的步卒,抱头鼠窜,最后导致全军溃败。
饮马河北岸敌军的惊变,直接把一旁监视敌军情况的时迁和马麟,看得一阵懵圈。
“惊马,这是惊马了……”好一会时迁才醒悟了过来,当即从地上藏身土坑里跳了出来的他,扬声吼道。
“快,快通知主公,乘胜追击。”
由于距离相隔甚远,即便是站在高高的箭塔之上的秦烈,也根本无法看到饮马河北岸金兵情况。
加上眼前战场之上,尘烟滚滚,喊杀声喧天,极大的遮挡了视线,根本看不到对岸的情况。
而此刻完颜宗磐率领的前锋两万骑兵,在追赶杨志、史进率领的铁骑营时,先是遭到壕沟堑壕的阻拦,接着分兵追击之时,又遭到神臂营狙击。
紧接着被武松、鲁智深率部投出的一千颗轰天雷,炸了个措手不及。
更重要的是轰天雷的爆炸,直接震动战场两边的山体倒塌,从而彻底把完颜宗磐所部人马的军心士气打乱。
“撤,撤……”
战场之上的完颜宗磐,策马怒吼着指挥军队撤退之际,被庞万忠给盯上了。
“贼将授死吧。”庞万忠低吼一声,手中的铁胎弓拉出一个满月,一支雕翎羽箭如闪电般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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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上的完颜宗磐敏锐的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但奈何战场之上,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喊杀之声,他根本不知道危险来之何方。
直到庞万忠射出的箭矢,从他脖子上穿透而过之时,惨嚎一声的他,伸手下意识的抓住了脖子上的箭矢。
“撤,撤……”口涌鲜血的完颜宗磐,今年刚刚三十一岁,作为金太宗完颜吴乞买的嫡长子,他的下半身,显然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甚至大金皇帝的宝座,都有可能落到他的头上。
然而,这一刻,他知道这一切,都将跟自己再无关系,一脸不甘的他,看着陷入绝境之中的三军将士,心中充满无尽的不甘。
“大丈夫生于乱世,未能戡平天下,吾之恨也……”
双目圆睁的完颜宗磐,双手紧紧握着冒血的脖子,充满绝望与遗憾跌落马背而死。
事实上,完颜宗磐所部的两万骑兵,被困在数里长狭小的山隘之下,早已经进退不得。
靠山的一方是陡峭的山坡,而且还是不断在倒塌的山壁。
而战场之上,又布满宋军挖掘的壕沟堑壕,以及不断涌杀而来的宋军士兵,以及如飞蝗一般射来的箭矢。
这一刻的金兵,完完全全只能被动挨打,别无还手之力。
说实在,陡峭的山坡突然倒塌,这一点秦烈事先也没有想到。
这完全是神助攻,属于意外之喜。
这一幕,就好比当年先汉光武帝刘秀在昆阳之战中,因为天降陨石降落敌军之中,导致敌军几十万大军败北。
而此刻马延山东麓这陡峭的山坡,因为轰天雷的爆炸,震动导致山体倒塌,砸死砸伤无数金兵,这显然是天助秦烈之举。
善于把握时机的秦烈,站在高高的箭塔之上,趁势拔出腰间的玄天混元剑,使出全身气力,吼道:“吾乃神威神将,今特召唤山神助战,金兵必败,我军必胜。”
“各营出击,一举消灭金兵。”
“吼吼吼……”
箭塔之下的玄机亲卫营士卒,那都是秦烈帐下的老兵,其中很多士卒,都知道当年秦烈在杭州城外的临平湖上,曾经挥剑击败震泽龙君,救下浪里白条张顺之事。
如今再次听到秦烈挥剑怒吼,召唤山神助战之时,玄机亲卫营的士卒们,连想都没有想,便怒吼着冲出了大营。
率队的李逵,韩韬、彭杞众将,更是身先士卒而出。
常胜军骑的王进,张俊、呼延灼随即驱马而出,怒吼道:“常胜军骑,随我突袭。”
赵密、张守忠统率的一万寰州军,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这会眼看各营士气如虹,敌军败局已定,自是蜂拥着冲进了战场。
就在三军齐出,杀入战场之际,时迁穿过战场,一路飞奔而来。
“主公,金兵饮马河北岸的骑兵大乱,正在争相逃命。”时迁一边跑,一边朝着箭塔之上的秦烈喊道。
“怎么回事?”秦烈闻言,几乎是纵身跃下五丈高的箭塔,中间借助着箭塔的构架,借力落在时迁面前。
“是惊马,金人的战马惊了,从而引起他们骑兵混乱,进而冲撞了后方的步卒,导致三军溃散。”
时迁喘着粗气,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哈哈,果然是天助我也。”大笑一声的秦烈,当即对左右的雷横几个喊道:“扛起中军大纛,随我掩杀敌军去。”
纵马飞奔而起的秦烈,在雷横、吴玠、吴璘以及五十精骑护卫下,抗着中军大纛战旗,冲出大营而去。
第391章 云州城外破金兵(5)
云州城外,饮马河畔一战,秦烈事先挖好壕沟堑壕,诱敌深入,在轰天雷爆炸中,引发马延山山体滑坡,导致金军战马惊变。
数万金军为了逃命,争相践踏,死伤两万余人,有近两万余人被俘。
金国大皇子完颜宗磐被庞万忠射杀,都元帅完颜杲受伤昏迷,亏得手下都统制完颜忠,率部一路护卫,才得以逃回大同府。
被困于马延山的完颜娄室父子三人,在看到金军大败之下,知道大势已去的父子三人,随即领着数名亲信,从山北爬下悬崖逃命,把其部下的数千人马,给抛弃在马延山上,沦为岳飞帐下俘虏。
历时一天的战斗结束,以秦烈所部全面大胜告终。
入夜时分,三军将士虽然个个身体疲惫不堪,但每一个人脸上却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有关秦烈本是天威神将下凡,召唤山神助战一事,更是在军中传的沸沸扬扬。
而对于此事,军中众将早已经深信不疑。
要知道像军中宿将雷横、武松、鲁智深、花荣他们都已经领到一百零八将的身份令牌。
如今天罡三十六将,早已经确认完毕。
唯有七十二煞将,还有一些空余名额。
这主要是秦烈排除了一些,没有功绩,名声又不好的原梁山好汉,以及几名女将,也被排除了出去。
因为扈三娘没有入选,所以母大虫顾大嫂,母夜叉孙二娘皆没有入选。
加上宋江、宋清兄弟被杀,还有清风山的王英、燕顺、郑天寿也早已经被秦烈所杀。
加上白日鼠白胜,金毛犬段景住,以及现在还盘踞在蓟州境内的火眼狻猊邓飞,锦豹子杨林,玉幡竿孟康,铁面孔裴宣四人,尚未归附。
所以皆未赐予地煞七十二将的身份令牌。
说起来邓飞他们倒不是,不愿意不归顺秦烈,而是当初秦烈派人招揽他们后,让他们继续留在蓟州作为内应,待将来秦烈攻打蓟州之时,再行归附。
“哈哈,这一仗打的痛快,那些女真奴寇,个个抱头鼠窜……”
凯旋而归的众将,相互交谈着,来到秦烈的大帐,汇报了各营的战况。
李逵那那嗓门,人还在大帐外,声音便传了进来。
“主公,卑职砍杀了三十个个女真奴寇,可惜首级没来得及取。”浑身血迹的李逵,在走进大帐之时,腰上的斧头都还在滴血。
“铁牛,这是主公大帐,还不把你身上那滴血装备给我扔出去。”雷横看到李逵这模样,立即沉声喝道。
“嘿嘿,就你老雷多事,主公都没说俺。”李逵咧嘴一笑,口中虽然带着抱怨,但他实诚的朝大帐内众将拱了拱手,转身走了出去。
说起来秦烈帐下众多将领之中,能让李逵听话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除了武松、鲁智深二人外,就属铁面无私的雷横和朱仝二人。
武松、鲁智深二人,李逵是真干不过,无论是打架喝酒,李逵都不得不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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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横、朱仝二人则是以铁面无私著称,作为秦烈帐下最忠实的影子,二人在维护秦烈安全,权威的问题上,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
这也为二人在军中,赢得影子的尊号,同样也赢得了众将的一致尊重。
因为众将心中都明白,维护朱仝、雷横的地位,那就是维护秦烈的利益。
为此,在这个问题上,武松、鲁智深二人都好不含糊。
这也是雷横和朱仝,虽然参与的战斗最少,在众将心中声望却最高的原因。
“都坐下说话,今天这一仗,金人西路大军,基本已经崩溃,接下来该是收拾金人东路军的时候了。”
虽然这一仗获胜,靠的并非战斗力,但有的时候,运气同样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正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就是这个道理。
“谨遵主公号令。”众将齐声拱手应道。
“兵法有云,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秦烈点点头,道:“虽然本相在京东东路的博州、东平府、济南府和滨州,皆布置了一定的兵力。”
“但失去沧州这座南下大通道,就等于段了咱们一指。”
“现在我们击溃大同府来犯之敌,云州、应州乃至整个河东路,短时间将不会再有危险。”
“接下来我们必须告诉咱们的将士们,克服身体上的疲惫,心理上的厌战情绪,发扬我军不怕苦的精神,明早出发,奔赴真定府。”
“待到达真定府之后,若有破敌的机会,咱们就打他娘的一仗,若没有机会,咱们就奔赴冀州,重新夺回沧州。”
“请主公放心,我破阵营的兄弟,绝不会拖后腿。”武松、鲁智深慨然承诺道。
“神臂营的将士,定会克服万难,誓死为主公而战。”花荣、庞万忠紧接着沉声表态道。
“铁骑营全体将士,绝无二言。”杨志、史进、索超沉声道。
“常胜军骑,愿为前驱。”王进、张俊、呼延灼拱手道。
“陌刀营,谨遵号令。”关胜、宣赞、郝思文三人对视一眼,态度坚定的恭声道。
“诸位将军忠勇之心,吾心甚慰。”秦烈颔首笑道:“戴宗,汝立即前往朔州,通知后勤部的李统制,南下太原与我军会合。”
“马麟,你去通知岳将军,前来大营见我,吾有事情交代。”
这边战斗结束,因为牵挂河北方向的战事,秦烈也顾不得休整,准备明早便出发,奔赴真定府。
河北战事紧急固然是一个原因,但真正让秦烈能够安心南下的人是岳飞。
虽然与岳飞仅仅短短相处了几天,但岳飞的人品,军事天赋,带兵能力,甚至忠心都毋庸置疑。
有他坐镇云州,加上金军又遭到大败的情况下,才是他可以放心南下的真正原因。
从马延山下赶来的岳飞,到达秦烈大帐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恭喜丞相大人,立下盖世奇功。”岳飞这个时候,自是早就得知,白天一战,金军六万大军溃败,死伤两万余人,俘虏两万余人。
光战马就缴获了三万匹,另有牛羊、骡马以及军器甲杖无算。
这样的战绩,在大宋建国一百多年的历史中,那也是能够名列前茅的辉煌战绩。
第392章 秦烈组建背嵬军
“鹏举,你我袍泽兄弟,就不要讲那些恭维之言了。”
秦烈摆手一笑,请他坐下后,道:“此次战役,我军虽然击溃来犯的金人西路军,但这并不代表河东路从此就太平无事,更何况大同府自古皆我汉人故土。”
“然而这百年来,先是被辽人强占,如今又落入金人手中,此乃我辈之耻也。”
“吾本该趁此机会,率军收复大同,然河北东西两路战事紧急,某不得不南下。如今这个重任,为兄只能交给鹏举贤弟了。”
今年秦烈已经二十九岁,而这个时候的岳飞,却不过二十五岁,所以二人以年龄论辈分,秦烈不以官职相称,而是亲切的喊岳飞一声贤弟,以表亲近拉拢之意。
“丞相放心,卑职在今年之内,必定收复大同府,洗我大宋百年之耻。”岳飞自信的表态道。
“贤弟的能力,为兄是不怀疑的。”秦烈点点头,继续说道:“大同府战略位置至关重要,它不单单是一座边城,而且贯通西北、河北的要道。”
“所以咱们不单单要收复大同,还要把它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
“此次战役,我军俘虏金军两万俘虏,加上七千伤员,有近两万七千人,而据我所知,这些人中,真正的女真人,不会超过三千余人。”
“其余的两万四千人,主要是之前的辽国治下的各族之人,其中还有不少咱们汉人。”
“这些人都是我们可以拉拢的,稍作整编,便可成为我军的中坚战力。”
“现在这些俘虏,我全部交给你们,组建一支新的军队,就叫背嵬军。”
“而你就是背嵬军的统制,今后这支厢军军号,按朝廷兵力编制为两万五千人,所有军官皆由你任命,为兄和朝廷都不会干涉,我也会向兵部报备,朝廷枢密院、吏部,兵部的公文,随后会下达。”
“其次,从今天起,由你兼任大同府知府一职,兼任河东路兵马都统制,背嵬军统制,节制云州、应州、寰州、朔州四州乡兵营。”
“郭安国为你军中监军使,你部受河东路经略安抚使衙门节制。”
“另外我会给你留下一万匹战马,你可以组建一支骑兵营。”
“同时,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那就是派使者去金人军中交涉,我们可以用一批金人俘虏,交换沧州被俘的士卒,以及沧州留守统制柴进。”
“承蒙丞相器重,卑职肝脑涂地,报答丞相大恩。”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获得如此重任,但对于秦烈的这份信任,感动之下的岳飞,自是把秦烈交代的事情,一一铭记在脑海中。
次日,天色刚刚擦亮,秦烈便率领各营人马,踏上南下的路途。
赵密、张守忠统率的所部一万寰州军,这次作为预备军,因为表现突出,战后被编入各营补充折损。
多出来的五千士卒,则编入秦烈的玄机亲卫营。
赵密被秦烈授予副统制一职,张守忠授予军都指挥使一职,皆授予从五品武散官游骑将军品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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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军中如今战马充足,虽然秦烈没有组建新的骑兵军种,但却给步卒临时配备了赶路的战马骑乘。
为此,自是大大增加了军队的行军速度。
建平元年二月十五日,秦烈率军抵达太原府,李纲率领河东路各司衙门官吏出城迎候。
建平元年既公元1127年,建平这个年号则是小皇帝赵谌所用的年号。
建平意指建立太平盛世之意。
事先李纲早已经接到军报,得知秦烈在云州大捷一事,这次路过太原,则是前往真定府。
“卑职率太原府文武官吏,拜见丞相大人。”
太原城外十里亭,李纲率一众官吏,向马背上的秦烈躬身行礼。
“李帅司,诸位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秦烈跳下马背,拱手走向李纲、张忠嗣、张敦固、王孝古等一众官吏。
“丞相一路车马劳顿,下官已经在城中备下酒宴,还请入城一叙。”
李纲等人与秦烈,也是老熟人了,但该有的礼仪,作为文官出身的众人,却还是要保持的。
“军务紧急,这酒宴就免了。”秦烈摆摆手表示婉拒,招呼众人进入道旁的凉亭入座,笑道:“咱们长话短说,聊完我继续赶路,诸位大人继续当值如何?”
“下官领命。”李纲等人见状,只得纷纷拱手应道。
对于秦烈的公事公办的态度,李纲向来是心有体会,对于秦烈这份廉洁态度,也是他最为佩服的地方。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去岁本相出征前,与朝中诸位宰相,商议颁布了新的的税法制度。”
“你们河东路作为第一批改革地,如今三个月过去,是否全部推动了起来?”
李纲就知道秦烈肯定要提这事,不过他也确实早有准备。
“回秦相,河东路各府、州、县的提举国税司,皆已经全部推动,衙门人员全部到位,断不会误事。”
听完李纲的话,秦烈点头之余,依旧严肃的说:“税赋之事,关系国政民生,不可不察。伯纪兄,河东路作为试点之地,举国上下,都在看着你们,所以断然不能出乱子。”
“秦相放心,下官就算日夜不眠,也断不敢误了朝廷大事,更不敢辜负秦相您的信任。”
李纲现在实际上也不年轻了,今年他已经四十三岁,二十出头的年纪,他便中了进士,然而近二十年的宦海沉浮。
他却始终未能获得朝廷的认可,甚至还一度被流放贬谪多年。
若不是秦烈与宗泽的推荐,他也不可能这么快返回朝廷,更不会获得这般重任。
宗泽在第一次汴京保卫战中,受伤病逝。
当初得知宗泽病逝的消息,秦烈也是伤痛万分,入京之后,他还曾经前往祭拜过。
并且秦烈还把宗泽的长子宗颍,安排在兵部当然给事中一职。
“伯纪,三年,我给你三年时间,把河东给我治理好,让这片土地,成为我大宋经济、粮食的重要窗口。”
“这事诸位要是办好了,我秦烈不会亏待你们,朝廷也绝不会亏待你们。”
秦烈郑重的起身作揖向李纲,以及在座的一众官吏拜托道。
“吾等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李纲、张忠嗣等河东路数十名官员,无不动容起身躬身表态。
第393章 金国智者完颜昌
原辽国中京大定府,现金国中都皇城,承天宫大殿之上,金太宗完颜吴乞买,一脸的铁青把手中六百里加急军报,狠狠的扔在了脚下。
“斜也误朕大事,兵败云州,致使吾儿丧命,罪不容赦。”
完颜吴乞买这一开口,满朝文武官吏,无不是一脸震惊的跪在了地上。
“宗固何在?”一双鹰目扫过大殿下乌泱泱的文武官吏,完颜吴乞买沉声喊道。
“儿臣在。”完颜宗固正是完颜吴乞买的次子,现在他主要是在兵部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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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金人虽然是个野蛮民族,但他们学习模仿的能力,绝对在游牧民族之中,首屈一指的。
要知道辽国契丹,完全被汉文化通化,用了近一百年的时间。
而金人在攻灭辽国短短几年时间,就把辽国汉化之后,所设立的三生六部那一套,就全部照搬了过去。
不过金人之所以汉化的这么快,也跟他们缺少文字有一定的关系。
要知道他们之前所谓的文字,语言那都是萨满教义那一套。
立国之后,这些东西自然不可能再教化民众,治理国家。
为此他们只能跟辽人学习,而辽人这个时候,同样学习的也是宋朝这一套。
所以这个时候的金国朝廷,虽然在血统和中枢,依旧保留了女真完颜部族嫡系,作为核心统治力量外,其余的官场制度,基本都是投降的辽国汉人制定的。
“汝立即前往大同府,传朕旨意,革去完颜杲一切军职,押入京师候审。”
长子战死云州城下,这对于完颜吴乞买来说,绝对是让他伤心欲绝的事情。
即便是贵为大金国的皇帝,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也给了他一种锥心的疼痛感。
大口喘着粗气的完颜吴乞买,强忍着内心的痛楚,控制着情绪道:“礼部侍郎萧大人可来了?”
“微臣在。”跪在大殿下的萧仲恭,连忙抬头应道。
“劳烦萧爱卿与宗固同行,与宋人交涉,务必迎回宗磐尸体回朝安葬。”
“微臣遵旨。”萧仲恭拱手再拜,此人不但是辽臣,而且还是原辽国皇亲贵胄,大辽灭亡之后,他便投到了金国,可谓是典型的贰臣。
“鲁王听旨。”完颜吴乞买紧接着看着了眼大殿最前面的几个人影,扬声喊了一个名字。
“微臣在。”鲁王完颜昌正是女真族几名勃极烈之一,而勃极烈正是女真部族最核心官职。
完颜昌同属女真皇族,封爵鲁王,因为他是完颜吴乞买的堂兄,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堂弟。
而且此人也是大金立国的奠基人之一,因为此人精通契丹文,还粗通汉文化,女真立国之初,草创的女真律法,官职就是他一手创立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还又骁勇善战,辅佐金太祖在灭辽之战中,也是立下诸多军功。
“鲁王,你即刻前往燕山府坐镇,节制伐宋一应事务,督促宗翰丞相,给朕不惜一切代价,诛杀秦烈,为宗磐报仇。朕给你先斩后奏之权,望汝莫负朕恩。”
完颜吴乞买一双鹰目,盯在完颜昌身上,若不是现在他贵为皇帝,无法亲征,他都恨不得亲自出手,把秦烈的人头给砍下来。
“皇上,微臣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完颜昌一直致力都是文化上的事务,这几年他更是醉心儒家思想,深受儒家文化影响。
所以他实际上是不主张伐宋的,他认为现在的大金,应该巩固辽国原有的地盘,发展民生,与大宋恢复和平。
完颜昌的这个想法,在女真内部,绝对属于异类。
但在原辽国投降的契丹人和辽地汉人官吏之中,却大受欢迎,为此朝中有大批前朝文官,对于完颜昌都是大加赞赏。
“讲,今天朕倒是要好好听听,你有什么高论。”完颜吴乞买犹豫了一下,强忍着内心的伤痛与不耐,闷声闷气的瞪着对方说道。
“皇上,微臣这三年苦心钻研汉家儒学,多少是有一些收获。”
完颜昌微微仰头,缓缓的说:“汉人讲究君权神授,同样讲究血统论,所以我们要征服他们,光靠武力是不够的,必须从文化思想上同时下手。”
“现今我大金立国,治国方针皆在草创之中,要想征服幅员辽阔的宋国,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我们可以效仿前朝辽人的故事,在宋人地盘上,拥立一名汉人皇帝,让他给我们打前哨,制造混乱,分裂……”
“微臣还听说宋人太上皇赵佶,并不支持秦烈,已经在江南另立朝廷。”
“陛下,说起来那赵佶就是个软骨头,昏庸无道的君主,臣料想咱们只要派出使臣,向他表达议和和,提出联合攻打秦烈拥立的宋人小皇帝,想必他一定会乐意的。”
“陛下,鲁王所言实乃老成谋国之轮,还请皇上恩准。”完颜昌话语刚刚落下,辽国时代的汉臣时立爱,立即沉声附和道。
时立爱在大辽之时,就是礼部尚书,是有名的饱学之士,完颜吴乞买继位之后,为安抚辽国旧臣之心,亲自登门拜访,请他出仕。
并授予了他汉官第一要职,同中书省门下平章事一职。
“臣附议。”尚书右丞,完颜吴乞买帐下的汉臣韩企先,紧接着也表态。
“臣等附议。”完颜昌这一条计策,但凡是明眼人,都能认识到其中的厉害之处,自是赢得朝中大部分官吏的支持。
“鲁王之谋,正合朕意。”完颜吴乞买能够从阿骨打手中,接手大金的皇帝宝座,自然不是一个愚笨之人。
事实上完颜吴乞买,还是一个十分英明睿智之人,而且此人最让后世追崇的是,他临死之前,竟然把皇帝位置,重新给了他哥哥阿骨打的嫡孙。
虽然此举,最后导致金国帝位继承人,彻底陷入混乱状态,但完颜吴乞买个人人品,与宋太宗赵老二一比,高下立判。
“陛下英明。”完颜吴乞买的话语刚落,也就相当于此事拍板,满朝文武大臣,纷纷高呼而起。
随后,金太宗完颜吴乞买授予鲁王完颜昌全权大权,负责谋划分、裂大宋事宜。
而完颜昌这一手政治阴谋,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远远超过二十万大军所带来的破坏力。
建平元年,三月初五日,秦烈率领帐下五万五千人马,从云州经太原,抵达真定府。
第394章 金军主力南下
真定府留守统制张宪,所部旋风营,以及协防真定府的金枪营,两营兵力如今在朝廷的编制,属于禁军厢军序列,总兵力高达五万。
加上真定府团练使王彦帐下,也有一万乡兵。
也正是这支强大的兵力布置在真定府一线,这才挡住了金军从河北南下通道。
真定府作为河北南下必经之路,不拿下真定府,金兵就无法南下。
但是,在河北这条大通道上,秦烈可不单单布置了真定府这一支兵力。
邢州的忠勇营,济州的天佑营,大名府卢俊义的天雄军,沧州柴进的横海军,总兵力加起来也有六万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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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秦烈一度认为,河北这条防线,完全可以做到固若金汤。
可现实却是,沧州仅仅数日就被金人攻陷,沧州沦陷,直接导致黄河北岸十几个州县,暴露在金人铁蹄之下。
“末将拜见主公。”真定府城门外,张宪、徐宁、刘唐、杨雄率领真定府的一众官吏,大开城门,迎候秦烈进城。
秦烈帐下众将,与张宪、徐宁他们分别多时,这会重逢,众将也纷纷上前打招呼。
秦烈见状,也是一脸欣慰的笑容,在场的张宪、徐宁、刘唐、杨雄都是追随他多年兄弟,忠心耿耿。
那真是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存在。
与兄弟们稍作寒暄,在张宪的引领下,众人进入真定城。
在前往留守衙门的途中,与秦烈并辔而行的张宪,向秦烈汇报了这一年来,他接手真定府,以及河北西路的情况。
张宪时日年轻,但能文能武,又是秦烈一手培养起来的,对秦烈更是忠心不二。
“主公,卑职怀疑,河北方向的金军,已经尽数南下,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是济南或者青州。”
汇报这一年在真定府的情况之后,张宪有些担忧的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我记得十天前,你送来的情报,说金军的统帅完颜宗翰,还在涿州布防。”
秦烈并没有怀疑张宪的猜测,他这样说,只是想听听张宪具体分析。
“因为我们的斥候,发现涿州最近的城防严密了不少,整个涿州进行了宵禁,人员一律不得进出。”
“而且经过我细细询问下,斥候发现城头的兵马,换防时间也延长了,还有城中的草料场,最近供应的草料也减少了不少。”
“所以卑职怀疑,涿州的金军主力,已经往沧州而去。”
张宪这一番猜测,可谓有理有据。
秦烈也听罢,蹙眉道:“你的猜测不无道理,如果金军河北的主力尽数下了沧州,东平府的守军,根本挡不住。”
“济南和青州的兵力,也不可能是金军十几万的对手。”
“这事必须弄清楚。”秦烈立即扬声道:“戴宗,你去让时迁来见我。”
不一会,鼓上骚时迁那灵活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面前。
“主公,您找我?”时迁别看嘻嘻哈哈的,完全没个正行,但在秦烈面前,他却比谁都谦恭。
“立即带上你的人马,去一趟涿州,务必给我摸清楚金军的动向。”
这边秦烈话语刚落,城外数骑飞马而来。
“京师六百里加急军报!”
正在入城的三军将士,听到飞骑的口号,以及飞骑背上插着鸿翎旗帜,纷纷靠边站直身躯,让开了一条入城的道路。
“张宪,看来你的猜测准了。”秦烈喝住战马,看着远远而来的飞骑信使,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六百里加急公文,请丞相大人过目。”信使在雷横的引荐下,匆匆来到秦烈面前,把密封的文书,双手递了上来。
“辛苦诸位兄弟了。”秦烈点点头,道:“杨雄安排人,带这几位兄弟下去好好安顿一下。”
“东平府失守了,金军十五万南征大军,兵分两路,一路渡过黄河,正在攻打济南府,一路攻打博州。”
秦烈拆开文书阅览之下,看了眼围上来的众将,一脸平静的把军报内容说了出来。
“主公……”众将纷纷开口,却被秦烈举起的手势打断话头。
“不要慌,天还没有塌下来,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秦烈淡淡一笑,目光坚定的注视着张宪道:“张宪听令。”
“末将在。”张宪神色肃穆,沉声应道。
“从今日起,由你担任河北东西两路宣抚使,徐宁担任河北两路都统制,即刻发兵给我拿下涿州,进而收复蔚州、莫州、霸州等地。”
“末将领命。”张宪、徐宁躬身作揖道。
“戴宗,你立刻前去邢州传我军令,让邢州留守统制吕师囊,率军前往冀州。”
“任命大名府留守统制卢俊义,兼任河北东路都统制卢俊义,赶往冀州,会合忠勇营,天佑营,率部拿下河间府。”
“告诉卢俊义,拿下河间府后,等待时机,重新给我把沧州夺回来。”
现在金军大同府这支军队失去战斗力,河北的金军进入黄河流域的齐鲁大地。
那就意味着河北各州府的防御,陷入空虚状态。
这个时候,自是收复河北各州最好的时机。
“武二哥,你给张宪留下一都人马,另外把剩下的一千五百颗轰天雷,全部交给张宪。”
在云州城外一战中,武松再次消耗了一千多颗轰天雷,离开云州之后,秦烈给岳飞留了三百颗。
现在手中就剩下一千五百颗,为了增强张宪所部的战斗力,秦烈把手中的轰天雷,全部移交给了张宪。
轰天雷显然是秦烈手中大杀器,他之所以全部给张宪,不是他用不上了,而是秦烈已经准备继续南下。
从真定府赶往博州,秦烈需要路过大名府,而现在隶属后勤部的军器局,实际上就秘密设立在大名府之内。
京城的军器监,不过是掩人耳目所用罢了。
目前秦烈手中的军器局,生产出来的火药,是秦烈军中的最高机密。
除了秦烈一人,任何人无权调动军器局一砖一瓦。
现在秦烈把轰天雷全部移交给张宪,自然是因为他率军回到大名府后,可以再次进行补充。
因为京东东路(山东)的战事紧急,秦烈在真定府仅仅停留了半天,便率军继续南下。
下一站则是大名府,而大名府也是前往博州途径之路,同时秦烈的军队也需要在大名府进行军需物资的补充。
第395章 推行新官职制度
秦烈率军抵达大名府的时候,卢俊义已经奉命率军奔赴冀州,会合吕师囊所部忠勇营,厉天闰所部天佑营,开始向河间府进军。
时任河北东路安抚使的李光,河北东路提举常平司贾安宅,河北东路转运使何焕,以及大名府知府王昂,率领河大名府一众官吏,出城迎接秦烈大军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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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李光这人子女兴旺,共有儿女十一人。
当初在江南润州的时候,秦烈曾与李光演过一场不合的戏码。
趁机把他的三个女儿,带回了自己家中。
但是,秦烈自然不可能真的霸占李光的三个女儿,后来在扈三娘的牵线下,李光的大女儿李青鸟,嫁给了杨志为正妻。
二女儿李红莺嫁给了花荣为正妻,三女儿李初燕则嫁给了史进为正妻。
现在李光的大儿子,李孟博、次子李孟坚皆已成年,现在都在太学读书,准备参加今年朝廷的恩科秋闱考试。
大名府安抚使衙门大堂之上,在一众官吏的簇拥下,一身戎装的秦烈,在主位上就坐。
随后,在大名府知府王昂的安排下,府衙的仆人,端来酒菜肉食,放到各自桌案前。
秦烈看着眼前的三菜一汤,虽然菜品不算丰富,但却十分丰盛。
一碗白水鸡,一碗卤鸭肉,一盘红烧肉,一碗羊肉汤,而且三个肉菜都有蔬菜搭配,可见是费了一番心血的。
另外还有一壶酒和一碗米饭。
“三菜一汤,菜肴不错,很丰盛嘛。”说实在这一路舟车劳顿,日夜兼程行军,即便是身为主帅的秦烈,每日的吃食,与士兵一般无二。
这一路走来,不说士兵,就是秦烈都瘦了好几斤。
刚才入城的时候,秦烈大手一挥,再次放了士兵一天的假。
入城的时候还是中午时分,这会也不过刚刚到了正午。
秦烈下达的军令是,明日清晨全体将士归营出操。
在寰州和应州的时候,秦烈给全体将士,发放了三个月的军饷,每一个士兵都领到了三贯钱。
秦烈帐下各营兵马,制定的军饷是一个月一贯钱,春夏秋冬各发一套军服,同时发放麻靴四双,外加一双高筒皮革鞋。
除了衣服外,就是各兵种发放不同盔甲一套,以及作战的兵器,折损另外补发。
军饷分发的方式分为两种,一种是发现钱,一种发放粮食,按照市场价值标准发放。
士兵可以选择当场领取,也可以选择让官府直接发放给家里。
秦烈这一套方案,正是军队战斗力的核心之一。
当兵吃饷,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就是说破了天,要无法保证军需物资的供应,士兵也不能跟你卖命。
在军需物资保障供应的前提下,加上严明的军纪,严格的训练,以及众将临战时的身先士卒,这样的军队要是还不能打胜仗,那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坐在下首的贾安宅、何焕几个听到秦烈说饭菜丰盛,一时都有些忐忑。
秦烈节俭之名,可是有目共睹的,他这个时候这么说,自是让人担心他会不满。
“丞相大人,实不相瞒,这些饭菜是下官提议安排的。”
李光接腔把责任揽了过去,接着道:“卑职都知道丞相您节俭,可我们更知道丞相您一路舟车劳顿,下官等无以回报,只能准备这些吃食,聊表寸心。”
“哈哈,诸位不要误会,这些饭菜我很满意。”秦烈摆手一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白水鸡,蘸了一下碟子内的酱油,放进嘴里咀嚼着咽了下去。
“味道很不错嘛,要是有辣椒那就更美味了。”白水鸡就是用香料和盐水煮熟的鸡肉,吃的的时候蘸酱吃,倒也味道鲜美。
但秦烈前世有吃辣椒的习惯,而这白水鸡实际就是后世的白切鸡,也是他比较喜欢的一道菜肴,在没有辣椒的大宋朝,吃起来虽然鲜美,但多少缺少了一点灵魂。
“丞相,辣椒是何物?”王昂这个大名府知府,作为今天宴会的操办人,他自是对于秦烈的问题格外重视。
“哈哈,不说这个……”秦烈打了个一个哈哈,举起酒杯道:“难得吃上一顿安逸饭菜,来,我敬诸位一杯。”
说起来这顿饭,还真算不上什么大餐,对于今时今日的秦烈来说,这样的饭菜绝对属于节俭了。
而秦烈今天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吃饭,他这次来见李光、何焕、贾安宅、王昂四人,实际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宴会结束之后,众将各自回营,秦烈召集四人来到偏厅。
雷横、李逵领一队士兵,暂时接管了衙门的控制权。
“几位大人都是我秦烈的老朋友,尤其是泰发(李光字)先生,咱们不是姻亲,但却是胜过姻亲了。”
秦烈招呼众人坐下,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说:“我记得在润州之时,泰发先生跟我讨论过,大宋冗官之多,是历朝历代所未有之事。”
“如今大宋内忧外患,军费之重,朝廷几乎难以承担。”
“为此,去岁出征西北之时,我提出了分税法,并首先在河东路设立了提举国税司作为试点。”
“但这次我路过太原之时,李纲经过几个月的运作,发现确实有些成效,但他也提出了一点,那就是这样会进一步加重地方官员的权利。”
“同时冗官的问题,也依旧无法得到解决,所以从太原府这一路下来,我思考了一套新的制度,但这一套新制度执行,必然会引起巨大的反弹。”
“所以我的办法是,依旧用一地来执行,待方案成熟,确实可行,再向官家提议,颁布天下推广。”
“这是我草拟的新制度,你们几个先看看,然后咱们再讨论一下。”
秦烈说罢,随即拿出这一路上,他根据明朝官职制度,以及后世的一些好的官场制度,经过改良写好的策划方案,递到了李光手中。
“撤销路改设行省,原安抚使和转运使之职,分设左右布政使,提举常平司和提举刑狱司,改设提刑按察使司。”
“各地的军镇团练营一律撤销,成立行省军户所都指挥使司,行省三司官吏,府、州、县各级官吏,不加散官、勋官、明确品阶,发放俸禄……”
李光打开秦烈手中的策划方案书,一边看,一边念了了出来。
看到最后,李光合上策划书,给了一旁的贾安宅,略作沉思之下,正色的道:“丞相这一套方案,确实是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力度之大,比之熙宁变法(王安石变法)还要更甚。”
“一旦执行,丞相必然会遭到满朝文武的反对啊。”
第396章 变法势在必行
“大争之世,自当变法图强。现在我大宋内忧外患,若再不锐意进取,必有亡国之忧。”
秦烈说到这里,顿了顿,一脸杀气腾腾的道:“变法势在必行,谁阻我新法,当杀之!”
李光、贾安宅、何焕、王昂四人闻言,无不是心头一震。
对于秦烈,他们也算是比较了解的。
现在秦烈既然这么说,那这事就没有人能够阻拦,谁要阻拦,必然都会遭到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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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丞相放心,吾等誓死捍卫新法,甘愿为丞相马前卒。”李光几人纷纷表态,现在他们都是秦烈一派的人,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此,烈就拜托诸位了。”秦烈点点头,深深一拜道。
“从今天起,河北东路,河北西路合并为河北行省,设立三使司衙门。”
“李光你担任河北行省左布政使,何焕你担任河北行省右布政使,贾安宅你担任提刑按察使,王昂你出任都指挥使司衙门副指挥使,兼任太原府知府。”
“待河北战事结束之后,军户所正式设立,由卢俊义出任都指挥使之职。”
根据秦烈起草的行省制度改革中,左右布政使明确为正三品职务,按察使和都指挥使为从三品。
知府为正四品,知州为正五品,知县为正七品,可浮动为从七品或从六品。
秦烈之所以锐意改革,也是无奈之举。
在太原府的时候,他听取了李纲这一年在河东路的政务报告,作为北方行政路一级衙门,管辖数十个府州,上百个县城,人口高达六百万的行政机构。
一年的赋税总价值虽然有八百万贯钱,然而抛去地方各级衙门开支,所剩仅仅二百二十万贯钱。
二百二十万贯钱看似很多,实际上却连河东路的军费开支都不够。
因为去年河东路为抵抗金军,组建了三万新军,加上原来六万人马,一年的军费开销,高达三百万贯钱,这还不算战时的抚恤和损耗,否则只会更大。
也就是说,河东路六百万百姓,竟然连区区十万军队都养不活,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那么剩下的五百万开支去哪了呢?
就是用在各级官府衙门的俸禄开支上了,因为各级衙门官吏冗官众多,领俸禄的多,办事的少,甚至有的官吏一人身兼数职,拿着好几份俸禄,却几乎不用干事。
对于这样的弊端,李纲也是深恶痛绝,也正是李纲的哭穷,让秦烈起了改革官职的想法,并付诸行动。
在太原府的时候,秦烈原本是想要补充一些军需物资的。
可因为李纲的哭穷,说河东路安抚使衙门,为了筹措军费,不得不向城中豪富,借贷了一百万贯钱,这才勉强维持了下来。
结果就是秦烈在太原府一分物资没有捞到,还把郓州缴获的的三万只羊,一万头牛和骡马划给了李纲,让他用来运作河东路的开支。
秦烈没有让李纲找朝廷,因为他知道现在朝廷府库也是穷的响叮当,去年他出征西北时,户部连六百万贯钱都拿不出。
后来还是秦烈用借得方式,才借调出六百万贯军费。
这不,前不久中书侍郎李邦彦、门下侍郎白时中、以及尚书左右仆射张邦昌、吴敏四人,还联名给自己上书,表示国库空虚,希望能够延后发放西北各军的军饷。
西北各路兵马,是秦烈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目的就是抵御防范西夏人所用。
十二万厢军,八万乡兵,二十万人马,一年的军需开支以及军饷,差不多就是七百万贯钱,也就是没一个月朝廷必须向西北,发放五十万贯钱财,才能养活二十万人马。
延后发放军饷,秦烈肯定是不同意的,最后不得以,还是秦烈私人掏了腰包,由自己的私库,给陕西路经略安抚使张叔夜,调拨了一百万贯钱财过去。
秦烈的私库,自然不是他贪污受贿的钱财,而是他在桃花岛建立的海上贸易赚取的钱财。
这笔钱说白了,可不单单是他一个人的,而是全体桃花岛上的将士们都拥有的财产。
为了经营海上贸易,秦烈可是把水师横江左右两营,一万二千人马,包括将领尽数留在了岛上。
去年,因为秦烈入主中枢,手中权势扩大到两淮之地,以及京东东西两路,包括河北两路和河东路,让他拥有更大的贸易物品。
而之前秦烈就任命了袁朗和焦挺,在京东东路的滨州,黄河入海口建立了贸易港口,加大了海上贸易的商品,为秦烈赚取了大笔的钱财。
也正是靠着这笔钱财,秦烈才得以养活手中这十几万忠于自己的军队,要是指望朝廷的钱财,他的军队只能去喝西北风。
要知道桃花岛去年一年的利润,高达一千万两银子。
而这个时代,由于银贵铜钱贱,一两银子平均可以折换到两贯五百钱。
也正是因为这笔海上贸易的收入支撑,秦烈才能够养活军队四处征战。
在与李光几人敲定变法细节之后,秦烈让何焕为军队准备一个月的粮饷,交由后勤部的李忠押运。
随后,秦烈领着雷横、李逵、武松、鲁智深几人,来到设立在大名府的军器局。
军器局的主事人,依旧是凌振、李云、汤隆、鲍旭四人。
凌振主要是研究火药,汤隆主要是研究新式兵器,李云负责督造制式兵器,也就是士卒用的兵器甲胄。
鲍旭主要是负责警卫工作,军器局在大名府北城,占地一百多公顷,是大名府城中禁区,即便是李光和卢俊义他们,也没有权利进入其中。
秦烈一行人来到军器局大门外,有意试探的军器局保密工作的秦烈,故意让雷横自报家门,让守门的军士开门,结果却被挡了下来。
最后还是秦烈拿出他的神威天将军令牌,闻讯而来的鲍旭才匆匆带人打开了大门。
“不知主公驾到,卑职负有怠慢之罪,请主公责罚。”丧门神鲍旭率队躬身站立在大门口,一脸谦恭的请罪道。
“军法大于人情世故,你办的不错,何罪之有?”秦烈颔首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而这个时候,青眼虎李云也闻讯匆匆而至,远远的他便拱手喊道:“卑职李云,见过主公,诸位哥哥。”
李云在梁山待的时间比较长,之后又一直在军器局任事,身上还保留着当年的江湖义气。
第397章 轰天雷与旋风炮
“嘿嘿,俺们现在可都是将军了,你那一套江湖习性得改改。”
作为李云的老乡,李逵与李云打小就认识,交情自是最为深厚,当初李逵还是在家乡犯事,还是李云的帮助,才得以脱困。
打趣着李云的李逵,上前就给了对方一拳,打的李云脚下一个趔趄,连退了好几步,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喊道:“唉哟,疼,疼死我了……”
“好你个青眼虎,我看你这是皮痒痒了是吧。”李逵牛眼一瞪,握着拳头恐吓道。
“呵呵,没有的事,俺不是见到哥哥们高兴嘛。”李云一把抓住李逵的手,舔着脸笑嘻嘻表情,直接把在场的众人逗得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哈哈……”
“行了,你们两个活宝,就别都逗乐了,主公还有正事呢。”雷横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无妨,无妨,难得兄弟们团聚,是该好好叙叙旧才是。”
秦烈倒是不以为意,李逵和李云是老乡,又是多年的知交兄弟,二人现在也是难得见面,好不容易碰上面,焉能不好好叙叙旧?
就像刚才李逵那一拳,压根就没有用上力气,但李云这小子却表情夸张的后退叫痛,这份纯真的心思,实在是难能可贵。
而这份情感,随着众人地位的提高,势必会越来越疏远。
现在的秦烈,就已经能够感受到了这份隔阂,以前兄弟们在他们面前,感情真挚,但现在大家地位悬殊,看似敬重,但实际上却多了敬畏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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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这样距离感,以后会越来越大,虽然秦烈不愿意看到,但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在李云、鲍旭的引领下,秦烈一行人穿过兵器坊大门,来到金钱豹子汤隆所处的兵器作坊。
正在捶打着铁器的汤隆,见到秦烈以及雷横众人突然出现之时,吃了一惊之余,连忙放下手中的大铁锤。
“卑职拜见主公。”
“拜见丞相大人。”作坊内的工匠们,这会也纷纷放下手中的工具,躬身朝秦烈行礼。
汤隆拱手见礼之余,连忙请罪道:“卑职不知主公驾到,未能远迎,还请赎罪。”
“行了,自家兄弟就不要这般客套了,是我让李云他们不必通知,以免耽误了你们手头上的事。”
秦烈摆手一笑,看着光着膀子的汤隆,满头大汗,脸上身上布满斑点,活脱脱的金钱花纹,而这就是他金钱豹子诨号的由来。
不过汤隆身上的斑点,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因为长期在炉火前打铁,高温烘烤之下,皮肤产生变异而生出来的斑点。
汤隆打铁的技术来自祖传,手艺绝对是当世一流水准。
像他打造的钩镰枪,锁子甲,那都是特制的兵器,钩镰枪是克制骑兵的利器,锁子甲防御性好,而且重量轻巧,能够低于百步开外射来的箭矢,深的士卒们的喜爱。
“多谢主公体谅。”汤隆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着满头满脸的汗水,一脸乐和的笑了笑。
露出一口黄牙的他,紧接着便连声道:“主公您这次来的正是时候,卑职已经根据您送来的图纸,把您所画的旋风炮打造出来了。”
“哦,竟然如此神速?”秦烈闻言,一脸惊喜的问道。
“这都是兄弟们共同的努力。”汤隆呵呵一笑,接着李云、鲍旭领着一队士卒,把墙角一旁三架旋风炮,抬到了外面的实验场地。
而这时接到消息的凌振,也从火药作坊赶了过来。
双方见面自是免不了一阵寒暄,在士卒操作旋风炮之时,凌振开口补充道:“主公,有了这旋风炮,我军的轰天雷杀伤力,将可以提升到一百五十步距离。”
“卑职根据您的提议,也对轰天雷进行了一番改良,延长了爆炸的时间,因为按照之前投掷的爆炸时效,用旋风炮发射出去的轰天雷,在半空之中就会提前爆炸,这样不但不会提高杀伤力,还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旋风炮实际就是抛石机的一种,并不是后世的火炮。
之所以叫旋风炮,那是因为西夏人取得名字,因为这种抛石机,是搭建在骆驼背上的,因为可以用骆驼搭载,还能随时随地移动。
相比起当下宋军的大型抛石机,旋风炮虽然威力小,但却可以攻守兼备,而且能够迅速发射石头,形成杀伤力。
秦烈也是在攻打鄜州城的时候,缴获了几架西夏人的旋风炮,发现这机械若是能够用来发射轰天雷,那将会大大提高轰天雷的杀伤力。
所以在鄜州战斗结束后,他立马就派人把样品,以及自己的一些想法,画成图和想法,送到了大名府的军器局。
经过近三个月的研究,汤隆这个能工巧匠,凌振这个火药专家,果然不负众望,制造出了让秦烈期待的大宋旋风炮。
刚才秦烈亲自检验过那三架旋风炮,虽然与西夏人的旋风炮略有差别,但明显更耐用,因为他的三脚架是铁块组装的,可以进行拆除,但又相对容易组装。
其次是抛射器和支架,也更加牢固,因为秦烈手中有大量的鱼胶作为粘合剂,大大提高了支架的支撑力。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种小型抛石机,也就是旋风炮,仅仅三个人就可以操作,而且射速惊人,完全可以做到一分钟抛射出三颗轰天雷出去。
而且最远可以抛射一百八十步,也就是杀伤力可以提高道两百步的距离。
另外这种旋风炮容易拆除,也便于移动和安装,只需要配备一匹战马,就可以把三脚架运载,再配合三名士卒,就可以成为一支炮兵小队。
“启禀主公,旋风炮搭建完毕,是否发射!”
在秦烈与凌振、汤隆他们谈论这旋风炮的应用之时,李云已经带人已经把实验用的旋风炮架设好了。
“可以发射。”秦烈点点头,颇为期待的应道。
“预备,发射!”随着李云一声令下,操作旋风炮的九名士卒,进入各自的位置。
三人一架旋风炮,分工明确,一人操作炮架,一人装弹,一人点火,整个过程不但一息时间便已经完成。
一连三发轰天雷抛射而出,先后落在一百五十步以外的距离,九个轰天雷先后炸响。
巨大的轰炸声响起之后,地面上随之掀起一片尘土以及滚滚浓烟。
第398章 大名府的换装
轰天雷的爆炸杀伤力,一般是以爆炸中心向外延伸十步的距离。
也就是十米的距离,而用人力投掷的话,顶多也就能够投掷出三十步外,即便是武松、鲁智深这样的天生神力,也能够投掷五十步距离。
然而现在用上旋风炮,却可以抛射出一百五十步开外,这在战场之上,那就真有后世那些土炮的威力了。
尤其是对骑兵,将会起到针对性的杀伤力。
随着爆炸声响起,秦烈以及观看实验的雷横、武松等人,无不是连连鼓掌称好。
“主公,这旋风炮,配上咱们的轰天雷,对于冲锋的骑兵,将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啊。”
武松这会也是一脸震惊之色,他帐下的破阵营士卒,是主要配备轰天雷的士兵,对于轰天雷的操作,以及习性绝对是首屈一指。
“主公,武二哥说的不错,有了这旋风炮,金人的骑兵在我们面前,优势将会荡然无存。”
雷横也是连连点头,脸上充满惊喜之色。
“好样的,军器局全体工匠,这个月发放三贯钱作为奖励。所有人员提升一级俸禄待遇。”秦烈欣喜之余,立马开出了奖励措施。
毕竟工匠们也要生活,不能光在嘴上奖励,必须要让工匠们看到实惠,才能让大家更加的卖力不是?
“谢主公奖赏。”凌振、汤隆、李云、鲍旭几个作为军器局的领头人,代表着军器局的一千多名工匠,向秦烈表达着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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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军器局拥有一千二百名技术工匠,另外还有五百名学徒工,以及一千多工匠家属,负责协助烧火,搬运材料等杂活。
“这也是都是你们应得的。”秦烈摆摆手,看向汤隆问道:“这样的旋风炮,如今制造出来了多少,能不能进行量产?”
“回主公,为了研究和制造这旋风炮,我们费了近两个月的时间,这批也是最近半个月刚刚打造出来的。”
汤隆挠了挠头,继续道:“最近也在反复实验和试用,所以也就打造出三十台作为试用。”
“不过,只要材料充足,我带着兵器坊的三百工匠一起赶工,一天可以打造三十台出来。”
“需要什么材料?尽管开出清单来,我让李光立刻去办,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制造一百台旋风炮出来,有没有问题?”
现在前方战事紧急,秦烈不可能给予汤隆太多的时间,这次他路过大名府,原本只打算停留一天的,现在宽限三天时间,已经是极限。
“请主公放心,卑职等日夜赶工,一定完成任务。”汤隆也还是第一次见秦烈,这么强硬的提出要求,虽然他不清楚前方的军情,但却也明白,这事不容忽视。
“李云,轰天雷还有多少存货?”对于汤隆的态度,秦烈还是满意的,接着他又询问了一下轰天雷的府库数量。
“旧雷八千颗,新雷两千颗,给我们三天时间,可以再生产一千颗新雷出来。”
李云口中的旧雷,指的是人工投掷的,新雷则是用旋风炮打出。
两种雷因为使用方法不一样,重量和点火爆炸时间自然有区别,但大小倒是没有多大区别,这也是为何李云会用新雷,旧雷来区别的原因。
“那就拜托诸位了,三日之后,我会让破阵营,前来接收。”
秦烈郑重的躬身作揖一拜。
在大名府等候的三天,秦烈并没有闲着,破阵营的士卒,更是把已经做好的三十台旋风炮,带到了营地,日夜轮流学习操作之法。
虽然这东西操作并不复杂,但一个生手,又岂能与熟手相比呢?
其余各营士卒,也开始进行换装,连续打了多次战争,很多士卒的刀枪盔甲,都出现了磨损,这个时候换上新装备,显然更有利于后续的战斗。
与此同时,时迁、马麟二人,率领斥候营的人马,先一步赶往博州而去。
斥候营副统制陶宗旺,率领的一队斥候,留在了张宪军中,协助张宪收复河北各州。
三日时间转瞬而过,汤隆、凌振、李云、鲍旭带着全体军器局的工匠,忙活三天,为秦烈制造出一千三百颗新,以及一百一十二台旋风炮。
加上之前第一批三十台,秦烈离开大名府之时,一共带走了一百四十台旋风炮,三千颗三百颗新雷,五千颗旧雷。
这一批新式武器,绝对是杀手锏。
在大名府休整了三天,加上换上了新装备,养足精神头的各营士卒,人人精神抖擞,士气高昂。
秦烈率领的各营人马,一共五万五千人马,出大名府之后,日夜兼程直奔博州。
博州与大名府接壤,这两年博州作为大名府的犄角城市,又是黄河北岸的重要屏障,秦烈一直都十分重视。
知州米泉,通判刘长孺、团练使徐白,副使黄爱,那都是秦烈一手提携起来的人。
米泉、徐白、黄爱三人虽然是昔日方腊的部下,但这些年跟随秦烈,那也是备受器重。
如今他们在博州都已经成家立业,如今博州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他们的故乡,所以博州城的存亡,已经不单单关系到朝廷的得失,同样关系到他们家小。
博州城在金兵围城之前,因为涌入周边各县的难民,现在城中的人口已经突破二十万。
大量的难民涌入博州,虽然给博州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守城庄丁,但也给城中造成巨大的生存压力。
只有一万乡军的博州城,能够在金军六万人马的围攻下,坚守二十天,主要是战争前期,从德州、临清、平原涌来的三支败军人马,为博州的城防,起到了巨大作用。
这三人分别是德州团练副使王经,在德州沦陷前,率领三百残兵逃出德州,来到博州效力。
第二支是人马是临清兵马监孟邦杰,他也是临清沦陷前,带着家人和残部逃到博州避难。
第三支人马则是平原的都监董先,平原城破之后,他凭借个人之勇,单枪匹马杀出平原,投奔到博州城。
王经、孟邦杰、董先虽然这个时候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基层将领,但三人皆是有勇有谋良将之才。
三人的到来,不但给博州知州米泉带来了敌情,也让博州提前做好了防御。
然而博州城中的兵力终究有限,面对城外六万金兵的日夜攻城,坚守二十天的博州城,也已经变得摇摇欲坠,随时都有陷落的危险。
【作者题外话】:古人的说的一步,是左右各走一步,差不多就是一米的长度。
常言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的跬步,指的就是一步距离。
第399章 博州城下之战(1)
博州东门楼上。
随着夜幕降临,一天的战斗结束,城中协助守城的壮丁,开始登上城头,搬运着尸体,救治受伤的伤员,清理着一片狼藉的战场。
米泉这个知州,这个时候早已经换上甲胄,亲自坐镇在城门楼上。
“老米,你说咱们还能支撑几天?”
副使黄爱与米泉私下关系最要好,说话自然也不避讳。
“能守一天是一天,咱们这条命都是捡回来的,若没有主公的恩厚提携,咱们这些反叛过朝廷的人,能够牧守一方?”
米泉本是德清的落魄书生,当年跟随方腊反叛,也是因为科举无门,才走上这条道路的。
后来秦烈率军平叛,兵败被俘,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他,却得到秦烈的青睐,得以留在帐下听用。
想他一个落魄书生,连个秀才都没考中,如今却做到一州知州,这就是再造之恩,所以对于米泉来说,只要他还有一口气,那就必须守住博州城门。
这金兵就算要进城,那也必须是踏着自己的尸体进城。
“我可告诉你,城外那些可是异族人,你可千万别给我生出什么二心,否则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米泉虽然是个书生,但为人刚毅,相比起来黄爱这个人,性子就有些软弱,他原本只是个猎户出身,当年跟着造反也是被胁迫的。
后来在与秦烈的官军作战战败时,他为了活命更是主动投降的。
作为多年兄弟的米泉,知道这小子的缺点,那就是贪生怕死。
虽然箭法出众,但也因为胆小怕死的性格,性子显得软弱,在博州团练营当副使的他,腰杆子一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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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来团练使徐白,就比他强的太多了,别看徐白只是一个铁匠出身,但这小子胆大勇敢,当初在方腊军中的时候,他就以勇猛著称。
“老米你就放心吧,这次我黄爱死也要与家人死在一起。”面对米泉严厉的目光,黄爱昂起头,一脸决绝的表态道。
“这才是我米泉的好兄弟。”米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相信我,主公的援军,随时都会赶到,咱们二十天都坚持了下来,难道还扛不住最后这几天?”
“嗯,我信你。”黄爱虽然知道米泉这话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头,但听在心里却依旧格外受用。
此时的博州南门城头之上团练使徐白,也在清点士卒,看着东倒西歪靠在城墙上休息的士卒,几乎人人带伤,他也只能暗暗叹了口气。
城外的金兵战斗力之强,绝对是生平仅见,在他看来金军的铁骑,就是秦烈帐下的士卒,也未必是对手。
“将军,丞相大人的援军,何时能够抵达?”一名都头见到徐白之时,忍不住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问道。
“最迟十天,快则三天,丞相的援军必定赶到。”徐白露出一抹笑容,肯定的回道。
“是真的吗?”坐在墙角下的士卒闻言,无不是脸露喜色。
“当然,你们见过我徐白谎骗过你们?”徐白依旧保持着笑容,一脸真诚道:“所以咱们必须坚持下去,只要再坚持几天,我们一定可以保护家人,守住博州城。”
“我们都听将军的,跟女真奴寇拼了。”
城墙上残存的千余士兵,无不是振奋的嚷嚷道。
“对,拼了……”
徐白继续埋头向前巡视着城墙,只是那些士卒不知道的是,徐白内心却是一阵苦涩,他之所以说的这么坚决。
不过是为了宽慰城头的士卒,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样打下去,博州最多还能够支撑十天。
十天之后无论有没有援军,实际上意义都不大了。
但这个时候,他必须给城头的士兵一份希望,哪怕这份希望是假的,那也是一种支撑自己坚持下去的信念。
如果说博州城头之上,还有谁有信心,死战到底的话,那也只有董先,董觉民了。
年轻的董先现今不过二十四岁,从军四年的他,从小就立志从军报国,一身武艺超群,弓马娴熟,当初在平原城陷落之时,他单枪匹马从一千敌兵的围困下杀出,让当时攻打的平原城的汉奸刘豫,看得那是目瞪口呆。
在他看来,博州城墙高耸,又有护城河环绕,只要城头上还有军士在,金兵就休想踏上城头。
而此刻博州城北上的王经、孟邦杰二人,也在舔舐身上伤口。
“孟都监,我听说米知州和那徐团练使,以前都是叛军方腊的手下,后来因为归附了秦相国,才获得今日的殊荣。”
王经用药酒,擦拭着手臂的箭伤,为了减轻伤口的痛楚,说起了他听到的米泉和徐白几个人的旧事。
“这事我倒是不清楚,不过秦相国我倒是见过一面,当年他在郓州之时,我曾在郓州见过他一面。”
孟邦杰想到当年他初入乡兵,秦烈那时也不过是一州知州,可惜的是他当时眼拙,并没有抱上秦烈的大腿。
而这五六年来,他也凭借着自身的本事,一路升职到从六品的临清兵马副都监,看似有了一些成就。
但如今想想哪位权倾朝野,拥立皇帝的秦相国,他除了羡慕外,更多就是敬服。
孟邦杰有时候甚至会想,当时要是自己追随秦烈的话,也许这个时候至少也该是一个三品将军了吧。
“哦,想不到孟都监竟然有幸见过秦相国,倒是让王某好生羡慕。”王经闻言,露出一脸的羡慕之色。
要知道秦烈现在在大宋武人心目中,那就是传奇一般的人物。
天威神将,词仙人,神鬼莫测,这些都是秦烈给人的印象。
总之,对于他们这些武将来说,能够追随秦烈征战沙场,那绝对是人生一大幸事。
因为有传言秦烈用人,向来不拘一格,量才录用,有汉末刘备的仁厚,更有曹操的雄风。
“王团练,这一仗打完,咱们只要还活着,何愁不能得到秦相的召见呢?”
孟邦杰脑海之中,不由闪过秦烈那张俊朗,亲和的笑脸。
当年的他就是被那张面孔给迷惑了,在他看来秦烈就是一个文弱书生,还不是跟天下读书人一样,就是一个绣花枕头罢了。
第400章 博州城下之战(2)
博州城外,金军大营。
统率攻城的金军副元帅完颜斜保,正在声色厉下的呵斥着大帐内的一众将领。
“饭桶,统统都是饭桶。打了二十天,区区一座博州城都拿不下,本帅要尔等何用?”
完颜斜保虽然在骂人,可他所骂的对象却是汉军将领,而不是女真族的那帮将领。
完颜斜保帐下六万军队,真正的女真族人不过五千人,也就是五个猛安队伍。
其次是原辽国契丹人和渤海奚人,这部分军队是三万人马。
也是目前金军主力人马,也是金人信任的力量。
再次就是汉人组成的汉军,这部分汉军,就是女真人眼中的仆从军队。
完颜斜保也从来没有把他们当人看,任打任骂,这些汉军将士却无人敢反抗。
此刻在完颜斜保帐下的汉军都统,正是在沧州县城的刘豫之弟刘益,以及被金人任命的汉将团练使李孝扬,冯长宁、张束等人。
这几人之前都是宋将,在金军到达自己所在城池之时,都各自做了汉奸投降。
膝盖弯了的汉奸,自然也就没了骨气,这会面对完颜斜保这个主子,这些汉奸一个个噤若寒蝉,愣是没敢吭声。
“刘益,你给我个准话,三天能不能给我拿下博州?”完颜斜保发泄完情绪之后,瞪着刘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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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尽力,尽力……”刘益只得硬着头皮,连声应道。
“哼,本帅告诉你,鲁王殿下已经出京,即将坐镇燕山府,他老人家可是问了父帅,说是要扶持一位有名望的汉人,在中原登基称帝。”
“现在你兄长刘豫,就是候选人之一,但你们兄弟俩,若不能立下战功,吾与父帅岂能举荐他登基称帝?”
完颜斜保不满冷笑一声,对于刘益的卑微,充满不屑之意。
完颜斜保和他父亲,也就是完颜宗翰都元帅,包括另一名副元帅完颜金兀术,那都是不择不扣的主战派。
他们三人都一致认为,集中兵力攻下汴京,俘虏大宋的皇帝,就能达到灭宋的目的。
但这次完颜杲率领的西路军,兵败云州,甚至导致大皇子完颜宗磐战死,让朝中主张蚕食大宋的官吏得以冒头。
鲁王完颜昌出镇燕山府,提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联合临安府的赵宋皇帝议和,第二件事情就是命东路军都元帅完颜宗翰,攻取京东东路。
完颜昌要办的第三件事情,就是在齐鲁故地,扶持一个子皇帝,用来统制汉人,从而达到以汉制汉的目的。
而现在汉人之中,完颜昌主张扶持原河东路安抚使张孝纯,建国开元。
张孝纯当年镇守太原城,曾誓死坚守城池,但最终因为寡不敌众,城破被俘。
但因为张孝纯乃是大宋有名的鸿儒,又以忠诚才干著称,为此被押到上京的张孝纯,得到金太宗完颜吴乞买的召见。
之后张孝纯投降金国,而完颜昌这两年来,更是把张孝纯视为儒学教授,二人亦师亦友到成了莫逆之交。
所以这次完颜昌,准备扶持子皇帝之时,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张孝纯。
不过完颜昌的提议,却得到完颜宗翰的反对,手握十五万大军,父子两代担任大金宰相的完颜宗翰,虽然地位没有完颜昌高。
但同样作为女真皇室宗室,完颜宗翰手中的权势之大,却是无人能敌。
即便是金太宗完颜吴乞买,都不敢轻易得罪完颜宗翰。
甚至有一次二人政见不合,完颜宗翰上来就破口大骂,差点就拎着完颜吴乞买就要打,这一幕惊得满朝宗室,急忙上前劝说这才罢手。
也正是因为这事,完颜吴乞买对于完颜宗翰自是心中起了疙瘩。
说起来论起辈分,完颜宗翰还要叫金太宗完颜吴乞买一声叔叔,因为完颜宗翰的父亲完颜撒改,与完颜吴乞买是同一个爷爷。
但因为完颜宗翰既是大金的国相,又身兼都元帅,手握大金一半军队,所以完颜吴乞买即便再有疙瘩,也只能忍下了这口气。
但这事却像一颗种子一样,埋在了金太宗完颜吴乞买儿子们的心中,暗暗等待着除掉完颜宗翰父子的机会。
之所以这个时候不敢动手,一来是完颜宗翰手握军政大权,即便是他身在外征战,可完颜宗翰的弟弟完颜宗宪,以及长子完颜设也马,依旧在朝中执掌着军政大权。
而也正是这种奇怪的部族权利分配方式,使得金国看似充满凝聚力,而实际上又充满倾轧,这种内斗一旦爆发,显然会更加血腥。
张张孝纯是完颜昌推荐的人,完颜昌显然代表的是皇帝。
这在完颜宗翰看来,显然不符合自己的利益,尤其二人还政见不合,完颜昌主张与宋朝和谈,完颜宗翰则是主张灭宋。
为此,为了对抗完颜昌提出来的人选,完颜宗翰就看中了在沧州投降的刘豫。
刘豫完颜宗翰在德州见过,这人在完颜宗翰看来,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就是软骨头,这样的人易于控制,显然是最佳子皇帝人选。
这个时候,已经率军渡过黄河,攻陷青州的完颜宗翰和完颜金兀术,正在分兵攻取密州、恩州、为攻打济南府做准备。
而刘豫也听到消息,得知只要拿下济南府,金人就会扶持他在济南府登基称帝的消息。
为此这些时日,刘豫跳的格外的欢实,充当马前卒,更是格外卖力。
尤其是在攻陷德州之时,刘豫收的李成与史文恭两员猛将,更是让他手下的汉军实力大涨。
堂邑县,正是博州治下的县城,距离博州不足百里,因为是一座小城,城墙低矮,加上又兵马驻守,在金兵抵达之前,城中的三万百姓,就被博州知州米泉,派人尽数迁入了博州城。
金军攻打博州之时,发现这座空城,愤怒之下,随之一把火烧了这座城池。
三月中旬,秦烈率领所部五万五千兵马,趁着夜色,悄然进入了这座饱经战乱的城池。
进入三月中旬,天气开始回暖,秦烈率领的士卒进入堂邑之后,为了不引起可能存在的金兵斥候,全军将士夜里宿营之时,既没有生火做饭,也没有点燃篝火,而是默默吃了一顿干粮和之前就准备好的饮用水。
夜里,军队刚刚扎营吃饱肚子,匆匆而来的时迁,把博州城外金军的兵力和营地方位,对秦烈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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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博州城下之战(3)
博州治下堂邑县城,秦烈营地。
听完时迁带回来的博州目前的情报,秦烈立即召集众将来到大帐。
“刚刚时迁带回了博州的情报,情况虽然不容乐观,但博州还在我军手中,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各营将领赶到大帐,秦烈指明情况,说:“现在金军在博州城下,虽然有六万人马,但在博州城下损耗已经超过一万人,也就是说他们现在的战兵,不会超过五万。”
“不过,金人有三万骑兵,金兵骑兵的战斗力,大家都已经领教过,不得不承认,我军稍逊一筹。”
“但是,我军也有我们的优势,那就是旋风炮。所以我的主张是,快刀斩乱麻,明日凌晨出发,争取在傍晚时分,赶到博州城外,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根据时迁侦查情况来看,金人对于博州的攻势很激烈,白天的时间几乎是不间断的在进攻。”
“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因为我军也在赶路,体力同样也在消耗。”
“同样,金兵攻城一天下来,消耗只会比我们更大,如果我军能够在敌军撤退回营之际,突然发起进攻,利用旋风炮的威力,推平敌军外围营寨,扫平栅栏、拒马。”
“给敌军造成混乱,然后铁骑营、常胜军骑左右穿插,进行切割战术,进一步给敌军造成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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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率主力步卒,从正面突破,即便无法达到全部消灭敌军的目的,但也足以彻底把这支金兵击溃。”
“主公的这个战术好,定可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杨志、史进、王进、张俊几个骑兵将领,率先附和道。
“兵力我军占优,有备打无备,这仗可以打。”
花荣、庞万忠交换了一个眼神,也齐声响应道。
“请主公下令便是。”武松、李逵、关胜众将,纷纷点头道。
“那就这么定了,诸位早点下去休息,明日五更出发,争取傍晚赶到博州城下。”
秦烈见众将没有意见,遂起身宣布了散会。
散会之后,秦烈处理了一些手头政务,白天的时候,留在京城的参军府长史吴用、主薄朱武,给他送来了一些文书。
其中有几份文书,更是牵扯到近来京师的皇权纷争。
第一份是文书就是小皇帝赵谌,借金兵南下为由,为加强京师以及周边防务,先后提拔了不少朝中老臣,出任京中重要职务。
原致仕的太宰郑居中,起复担任太师一职,并兼任门下侍中,这就等于把郑居中提拔成了宰相,而且是仅次于秦烈的次相。
侍中执掌门下省掌印,位在中书省中书令之下,虽然宋代多是虚职,但这个时候郑居中这个外戚入相,这风向明显是有针对性。
其次是原太傅欧阳询,升任提举太平观宫使并兼任开封府尹一职。
开封府尹就等于执掌了开封外城的权利,权柄之重,历来都是宗室子弟挂的虚职头衔。
除了这二人外,原中书舍人耿南仲,被提拔为太保兼任皇城司抚慰使。
皇城司抚慰使,掌管皇城护卫职责。
除此三人之外,还有四人被小皇帝赵谌下旨,升任开封四门兵马铃辖,各自掌握一军人马,名义上是打做加强城防的旗号。
但这四人都是郑居中、欧阳询、耿南仲三人推荐的人,甚至小皇帝直接越过三省六部,直接下旨任命的。
这四人分别是耿延禧,孔彦威、刘浩、丁顺,其中耿延禧是耿南仲的亲生儿子,四军人马就是一万人马,虽然并不算多。
然而小皇帝赵谌这一手,分明是在表达对秦烈的不满。
然而还有一点,吴用在密函中表示,这次郑居中几人起用,张邦昌、白时中、李邦彦三人都选择了沉默。
这份沉默究竟是因为不敢反抗小皇帝,还是有意为之,目的是削弱秦烈的在朝中的实力,那就是不得为之了。
放下手中的密函,秦烈苦笑一声,道:“这是把我当曹操啊。”
“主公,曹操对于大汉来说,难道不是忠臣乎?”帐下值守的雷横,见秦烈摇头叹息,不由蹙眉道。
“呃,那司马懿呢?”秦烈一愣,不由笑了起来。
“司马懿父子,窃国之贼也,致使我泱泱华夏,几乎灭国,得国不正,唯晋国也。”雷横虽然不明秦烈话中之意,还是把自己的认知说了出来。
“哈哈……”秦烈不觉一笑,重新坐下,提笔写了一封回信,交给雷横道:“派人把这封密函交给长史吴用。”
“遵令。”雷横刚才的回答,实际上并没有错,基本是大宋时代的人普遍的认识。
曹操所谓的奸雄小人一面,实际上还是在三国演义这本名著问世之后,才变得多变了起来。
秦烈现在问心无愧,正如曹操所言,这天下若没他,不知几人称王,岂能太平?
同样如今这大宋朝,若没有他秦烈在,他们赵家的皇子皇孙,宾妃公主,如今早已经成为金人手中的玩物,任人蹂躏了。
靖康之耻,这不单单是大宋之耻,更是赵氏皇族之耻。
至于今后会如何,秦烈没有往深去考虑,他现在最想做的是事情,就是扫平金人,收复幽云十六州,让大宋河山复归一统。
让跟随自己多年的将士兄弟们,能够安居乐业,享受太平盛世,心愿足矣。
次日黎明,秦烈率军而起,按照制订的作战计划,奔赴博州城。
秦烈现在手中有六万五千人马,两万骑兵,拥有六万匹战马,战兵五万五千人,其中一万士卒是后勤部所属的运粮预备兵种。
从堂邑城出发到博州城,路程是八十里,在古代行军的话,一天走三四十里属于正常的行军速度。
走八十里就属于急行军了,除非是全建制的骑兵。
但对于秦烈帐下的各营人马来说,一天走八十里并不是什么难事,这并非夸张,而是靠长期训练出来的结果。
毕竟每日五里,十里的晨跑训练,在秦烈军中是训练的必备项目,长期以往下来,士卒们的体力和速度,自然也就提上来了。
为此,当秦烈率领的主力兵马,突然出现在城外金军大营外时,刚刚撤回营地的金军将士,无不露出惊慌之色。
第402章 博州城下之战(4)
“左右万户骑兵集合,准备战斗。”金军副元帅完颜斜保,接到汇报,第一时间便冲出大帐,登上了大营的箭塔之上。
昏暗的天空之下,开阔的原野之上,点点星火,乌泱泱的人马,根本看不清楚来了多少宋军。
面对眼前黑压压的宋军人马,完颜斜保皱眉之余,立即调动帐下的两名都统,率领军中最精锐的两万精骑做好了战斗准备。
“额鲁观,统率各部万户步卒,列阵迎敌。”
完颜额鲁观乃是完颜家族的猛安,虽然只是千户长头衔,但他的地位,却在军中各族万户都统之上。
至于汉军统制刘益这个汉奸,在女真人面前,就是狗腿子的存在。
“阿攋,固新你二人,统率中军人马,做好突袭的准备……”
完颜斜保的话语刚刚落下,只见靠了上来的宋军军阵之中,突然飞射出上百个冒着火星的物体,从半空落下。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爆炸之声。
“轰隆隆!”
“轰隆……”
“是火药,快,快分散开来……”营地前刚刚集结起来的金兵,眼看着从天而落的轰天雷,发出的剧烈爆炸声。
顿时惊慌失措的抱头鼠窜,一时偌大的营地,一片沸腾。
金人虽然费尽心思,也没有搞到轰天雷的制造方法,但却打听到这是火药制造出来的武器。
然而迎接金军的可不是区区一百三十颗轰天雷,而是数千颗。
此刻武松、鲁智深率领破阵营的士卒,在军阵前方的队列之中,一字排开一百三十台旋风炮。
朝中一百五十步外的敌军营寨,仅仅一刻时间,便发射出了一千颗轰天雷。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以及闪现的火焰,烟尘,不但把金军的步卒阵势瓦解,也让金军骑兵阵势大乱。
在一片爆炸声中,一些战马被炸飞,剧烈的爆炸冲击之下,无数的战马受惊,不安的狂暴奔跑了起来。
然而,这这样的炮击,并没有就此完结。
就在敌军营寨在炮火的轰击下,引起汹汹大火的同时,彭杞、韩韬二将,率领的五千亲卫营士卒,趁势再次推进了一百步的距离。
紧接着武松率领一部士兵,把旋风炮架设到了金军营寨的百步距离。
并第一时间发射出了轰天雷,而这个时候,发现宋军火药的射程距离的金军,也刚刚退到道营地中间,还未来得及整顿好兵马。
从天而降的轰天雷,再次把惊魂未定的金军,炸得又是一片人仰马翻。
“不能在这样被动挨打了,立即组织反击,给我冲上去,摧毁掉宋军的火药。”
完颜斜保刚才站立的箭塔,直接被一颗轰天雷击中,高耸的箭塔被炸得粉碎。
要不是他见机得快,先一步逃下了箭塔,这会完颜斜保早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这会好不容易逃出旋风炮射程范围的完颜斜保,眼看着营地之中,火光浓烟滚滚,士兵东奔西逃的狼狈景象,咬牙切齿的吼道。
“阿攋,固新你二人,统率左右两部万户骑兵,给我杀上去,务必摧毁掉宋军的火药。”
阿攋和固新都是女真族的猛安千夫长,皆是军中悍将,也是他们族中的猛将。
“遵令。”二将一扯马缰,拔刀朝左右闹哄哄的骑兵将士喊道。
“吹号角,挥动令旗,命令左右万户骑兵,随我突袭。”
此刻金军营地轰天雷爆炸声不断,光靠喉咙喊,显然无法把军令传达下去。
只能依靠号角和战旗传达指示。
完颜斜保口中的左右万户骑兵,正是契丹族的两万骑兵,虽然这会在旋风炮的炮击下,各部队伍乱成一团。
甚至有不少士卒,因为战马惊变,而无法控制摔下马背,还有大批的士卒被轰天雷炸死炸伤。
但金军却并没有彻底失去战斗力,随着营地号角和令旗的挥舞,很快就有一万多骑兵汇集了起来。
“大金的勇士们,随我冲锋,把你们面前的任何敌人,都给我踏平扫灭。”
猛安阿攋声色狰狞大吼一声,挥刀高举过头顶,纵马飞驰而出。
“嚯嚯嚯……”
嗷嗷嗷叫的金军骑兵,就像狼群一样,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冒着落下的轰天雷爆炸声中,冲向了武松、鲁智深所在的阵地。
金军一万多骑兵冲锋的阵势,即便是不用眼睛看,也能够感受得到大地的震颤。
军阵后方的秦烈,头戴着金兜鍪,身穿金色明光铠,肩膀上披着赤色的团锦战袍,腰间玄天混元宝剑,坐下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
一手拉着马缰的秦烈,面色威严,一双锐利的目光,穿过面前的夜幕,冷声道:“传令,两翼骑兵突击,给我把敌骑切割开来。”
“神臂营压上去,箭雨覆盖。”
“关胜陌刀营,给我挡在破阵营的前方,保护好旋风炮,若有一骑冲上来,军法处置。”
随着秦烈的军令下达,左翼的铁骑营,右翼的常胜军骑,两万骑兵,动作整齐的抽出了马背上的战刀。
“铁骑扫荡,冲锋!”
两腿一夹马腹的史进,手执三尖两刃刀,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纵马杀了出去。
“铁骑扫荡,冲锋!”
一万铁骑营的士卒,在杨志、索超的统率下,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形成一道滚滚横流,正面拦截上了金军冲锋的骑兵。
于此同时右翼的常胜军骑,同样在统制王进,张俊、呼延灼的率领下,悍然杀进了敌骑之中。
狭长的战场之上,双方的骑兵,嘶吼着各自挥舞着手中的战刀,毫不犹豫的做出了砍杀的动作。
昏暗的战场之上,士兵们也只能依靠着头盔,以及手中的战刀来分辨敌我双方人马。
宋军的头盔主要是椭圆的铁兜鍪,身上穿着两档铠,肩膀上搭配着护肩,里面穿着的是皂衣,手中握着则是笔直的横刀。
而金军的头盔主要是牛角盔,有两个凸起的牛角,这或许跟女真人信仰有关系,牛是女真族的图腾之一。
还有金军手中的战刀,主要是弯曲的形状,据说这种战刀更利于骑兵的砍伐。
但事实确实,这不过是一种习惯,秦烈也曾效果试过,发现骑兵冲锋之时,锋利坚韧的横刀,更容易劈中砍杀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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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尖锐的刀尖,能够轻易刺穿敌军身上的皮甲和甲胄之间的缝隙。
第403章 博州城下之战(5)
“奉丞相军令,博州守军,做好接应准备,围杀城外之敌。”
就在城外敌军大营的战斗打响之时,马麟率领一队斥候士卒,摸到城下,传达了秦烈的军令。
而这个时候,城头上的守军,其实也早已经被城外敌营的爆炸声所吸引。
西门和北门的守将董先、孟邦杰、王经不明就里。
但东门和南门城头上的米泉、黄爱、徐白可知道,那是轰天雷的爆炸声。
“是主公来救我们了,这是轰天雷的爆炸声。”将信将疑的黄爱,在听到昏暗的城下传来的喊声时,不由喜极而泣的拉住了米泉。
“哈哈,我们守住博州了……”
这一刻的黄爱,眼眶内流着泪水,脸上却充满笑容,这看似矛盾的表情,却是此刻黄爱最真实的内心写照。
天生胆小怕死的他,虽然凭着一口气,一直在坚守在城头,但每时每刻他都害怕城破,自己以及家小性命不保的场景。
“是啊,我们守住了城池。”米泉看着城墙上欢呼的士卒,松了口气的同时,伸手拍了拍黄爱的肩膀。
“传令下去,让徐团练使,董先、孟邦杰集合人马,咱们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
博州的城防战打了二十二天,士卒伤亡六千人,青壮死伤一万多人,战况惨烈,鲜红的血液把博州城头都染成鲜红色。
说实在,无论是身为知州的米泉,还是团练使徐白,以及一心立功的董先,都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很快城中仅有的两千尚有一战之力的士卒,在徐白、董先、孟邦杰的率领下,趁着夜色从侧翼,杀向金军的营地。
而这个时候,秦烈也已经率领全军将士,尽数杀进战场。
同样金军统率完颜斜保,眼看两部万户骑兵,被宋军骑兵给拦截之下,毅然集合手中所有步卒,以及中军的女真铁骑,悍然杀进了战场。
这个时期的女真人,之所以强大,正是因为他们上到统帅,下到普通的士卒,皆是悍不畏死,人人奋勇当先。
完颜斜保虽然贵为大金皇族,统军副元帅,可他却并不是文弱书生,相反他还是一员猛将。
此人从小跟随父亲完颜宗翰南征北战,胸怀韬略,智勇双全。
在左右亲卫的护卫下,完颜宗翰率领的中军铁骑,第一时间杀进绞肉机般的战场。
三千身穿重甲的女真铁骑,就像一般锋利的尖刀,狠狠杀出一条血路,冲向秦烈率领的玄机亲卫营士卒。
“唏律律!”
战场上冲锋的战马,在急速奔跑之中,被宋军军阵中投掷出来的轰天雷,发出的爆炸声给生生挡住。
爆炸声之中,无数战马控制不住的发出嘶鸣之声。
“临阵破敌,斩将搴旗……”
“杀,杀啊~”
破阵营的士卒,在武松、鲁智深的统率下,从斜刺里杀了出来,把完颜斜保的冲锋阵势给拦下来。
马背上的秦烈,回头之际,看着在轰天雷的爆炸声中,不断倒下金兵铁甲骑兵,举起手中的横刀,吼道:“众将士听令,随我杀奴。”
“杀!杀奴!”
护卫左右的雷横、李逵、吴玠、吴璘四将,率领玄机亲卫营的士卒,高举着手中的战刀,扑杀向了受阻的金军骑兵。
“杀奴!”
赵密、张守忠二将,统率着后队人马,紧随其后,跟着秦烈的大纛战旗,以血肉之躯,冲撞了上去。
策马挥刀的秦烈,与迎面而来的一名重甲骑兵相遇之际,手中的横刀闪电般刺出,尖锐的刀刃毫无阻挡刺穿对方的胸膛。
随着秦烈抽刀而出,一团温热的血液飞溅而出,马背上敌骑目光一黯,歪头栽下了马背。
就在这时,三名敌骑挥舞战刀,围着秦烈便砍杀而来,其中一人手中锋利的刀锋,几乎是贴着秦烈侧脸划过。
“杀!”
秦烈一扯马缰,坐下战马腾空而起,转身避开后背斩落的刀锋之际,秦烈手中的横刀全力斩下,锋利的刀锋从敌骑脖子上削落。
一颗斗大的头颅飞落,马背上的残躯,无力被战马拖曳着跌落地面。
“杀,统统给我去杀了。”这会健步如飞冲上来的李逵,挥舞着双板斧,斩在一名敌骑马腿之上,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一斧拦腰把对方斩杀。
“哈哈……”这个时候,斜刺里冲杀上来的武松,鲁智深率领的破阵营,也簇拥而来,进一步把完颜斜保手中最后一支精兵骑兵,给死死拖在了战场上。
“反抗者,杀无赦!”纵马飞驰的秦烈,挥舞着手中的横刀,连续砍杀了十余骑之后,回顾左右才发现,仅有雷横领着数名精骑护卫在自己的左右。
“雷横,看到战旗下那名银甲将军没有,此人必然是完颜斜保。”
秦烈话语刚落下,雷横横刀纵马便冲了出去,随之回头吼道:“保护主公后退,吾去斩杀此贼。”
“我是说咱们一道冲上去。”秦烈看着雷横的背影,只得苦笑一声,到了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上战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众将都不同意,总之就是一句话,战场之上凶险万分,他身为主帅,不可范险。
“都给我冲上去,老子不要你们保护。”秦烈一扯马缰,眼中自己被一队士卒团团护卫在中间,气得他大声咆哮了起来。
然而平时都坚决执行军令的亲卫,这会却是充耳不闻。
“吴玠、吴璘带着你们的人马,保护好雷横。”无奈之下的秦烈,看到吴玠兄弟带着人马冲了上来,立即扬声喊道。
“随我杀去,保护雷统制。”吴璘举目张望之下,立即领着人马,朝着冲向敌阵深处的雷横冲了过去。
吴玠一扯马缰,看了眼秦烈身边护卫的队将,持枪道:“保护主公退下去,若有闪失,拿你试问。”
“吴将军放心。”那名队将闻言,立马换了个人似的,连忙开口应道。
而刚才秦烈让这小子闪开,他却装聋作哑。
“你个混球,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眼看着众将士冲杀进敌阵,而自己却只能被人保护后撤,秦烈一脸不快骂了句。
虽然气闷,但秦烈也知道,无论是雷横还是吴玠,亦或者眼前这名小小的亲卫队将,实际都是为他的安全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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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博州城下之战(6)
“保护元帅。”
完颜斜保左右的亲卫,眼看雷横、吴玠、吴璘率队扑杀到跟前,纷纷冲到完颜斜保战马前。
“挡我者死!”雷横长刀挥砍,一名冲上来的敌兵,挥刀格挡之下,被雷横一刀斩飞而出。
然而不等雷横上前,又有数名敌骑挡在了面前。
“找死!”
雷横冷笑一声,手中战刀毫不犹豫的全力斩落,冲上来的三名敌骑,一人背斩落,马背,一人背战刀劈中手臂,惨嚎着退了下去。
还有一人趁势挥刀砍下之际,却被一旁的吴玠一枪刺中腰部,惨嚎着跌落马背。
“给我我闪开。”完颜斜保挥舞着手中的弯刀,纵马如飞,狠狠的朝着雷横冲撞而来。
一股扑面而来的冷意,伴随着刺耳的尖啸声穿刺而来。
雷横抬头之际,看着呼啸而至的完颜斜保,手中长柄战刀抬起,沉重的战刀瞬间斩出,迎向当空劈来的那道寒芒!
“咣!”
一声激烈的镔铁交鸣声霎时响彻夜空,朵朵火星四溅而起。
倾尽全力的二人,战刀碰撞之下,震得雷横双臂微微发麻,坐下的战马也为之退了一步。
看着眼前目光凶狠,满脸大胡子的完颜斜保,雷横也不由心头一楞,他万万没有想到,敌将的膂力竟然不在他之下。
不等雷横反应过来,一脸冷笑的完颜斜保,挥刀纵马便再次砍杀了上来。
雷横见状,提刀便迎了上去,虽然敌将悍勇,但他雷横又岂是软柿子?
转眼两人便站了十几个回合,一旁的吴璘眼看雷横久战不下,甚至落在下风,当即提枪便杀了上去。
却不想完颜斜保,竟然丝毫不惧,反而越战越勇,竟然把二人的进攻都给挡了下来。
而这会想要帮忙的吴玠,又被敌军给围住,只能奋力的砍杀着敌兵,来发泄着心中急迫之感。
“敌将休要张狂,花荣来也。”
就在这时,火光之中的夜色下,一骑飞马而来,白马银盔的花荣,大喝一声,五十步外,手中强弓挽起,长箭破风而至。
凌厉的雕翎长箭,划破夜空,犹如一道闪电射出。
“嗖!”
长箭咻的一声穿过,从完颜斜保侧脸穿过,直接把对方半面脑门给射穿。
“吼!”
完颜斜保怒吼一声,手中的举起的战刀跌落地面,瞳孔瞬间放大,充满不甘的一头栽下马背。
“敌将已死,投降者免死。”雷横手起刀落,砍下完颜斜保的脑袋,高举过头顶厉声吼道。
然而回应雷横的并不是投降之声,而是一声声嘶哑的吼叫。
“为元帅报仇……”
完颜斜保统率的女真铁骑,都是女真部落的族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完颜斜保的家奴。
他们这些人与主人生死相连,完颜斜保死了,他们回去也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殉葬。
而这些女真土著卫兵,很多人根本听不懂雷横的话语,还以为要赶尽杀绝,自是纷纷怒吼着拼命了起来。
“该死的野猪皮,都给我统统去死吧。”
雷横眼看着自己好心,换来得是更凶残的反扑,自是愤怒的纵马挥刀砍杀了起来。
虽然眼前这些女真骑兵,人人悍不畏死,前仆后继的扑杀而来。
但这个时候,庞万忠率领的神臂营士卒,也已经杀了上来。
近距离之下的神臂营士卒,借着战场上四处燃烧的火光,把马背上的敌骑,当成了一个个活靶子。
嗖嗖嗖的箭矢飞射而出,不停的有敌骑中箭落马。
白马银盔的花荣,手提着一杆银枪,这会也早已经杀进战场。
“杀!杀!杀……”
喊杀之声震天,战鼓、号角之声响彻云霄。
随着完颜斜保被花荣射杀,战场上的阿攋、固新等敌将,也先后被史进与呼延灼所斩杀与军阵之中。
另一边的汉奸队伍的刘益,眼看情况不妙,慌忙率队逃窜。
正好与城中接应而来的徐白、孟邦杰、董先率领的守军遭遇。
夜幕之下,两军突然遭遇,彼此都慌了一下。
“大丈夫自当奋勇当先,随我杀敌!”眼看大战避无可避,董先纵马提枪而起,怒吼冲进了刘益的军阵。
“冲,冲杀上去。”徐白见状,只要咬牙挥舞着长刀,纵马而战。
“建功立业的时机到了,尔等何不效死力?”
孟邦杰怒目大吼一声,挥舞着长矛,悍然杀出。
“逃,赶紧逃命啊!”刘益虽然有几分勇力,但这个时候早就吓破了胆,眼看宋军发起冲锋,惊得他拔马便逃。
帐下好不容易聚拢的三千将士,无不是争相逃命。
一马当先的董先,长枪上下翻飞,连杀数十人。
刘益仗着马快,最后趁着夜色,在儿子刘广的保护下,仅以身免逃奔回了德州。
而其军中的李孝扬、张束、冯长宁等被金人封赏的统制将官,则皆死于乱军之中。
战斗从傍晚时分,一直持续到黎明时分,方才彻底结束。
朝阳升起的刹那,霞光万道,洒落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之上,给这片修罗战场,提供了一丝不一样的生机。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还有那些被烧焦的尸体,更是散发出一股让人闻之作呕的烤肉气味。
一群乌鸦掠过战场,发出让人讨厌的尖叫之声。
在众将的簇拥之下,秦烈徒步走在战场之上,满地的尸体,把周边的河流土地都染成了红色。
“尽快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把敌军尸体焚毁掩埋了。”
秦烈说罢,看向一旁的博州太守米泉,道:“我军的将士要全部登记造册,立碑安葬,以供后人前来祭拜。”
“卑职遵令。”米泉是战斗结束后,才刚刚赶到战场的。
不过之前秦烈已经见过团练使徐白,并见到了董先、孟邦杰二将。
在徐白的介绍下,得知二人为镇守博州立下大功,秦烈自是表达了赞赏之意,并当即承诺,战后定当论功行赏。
大战一昼夜,打扫战场,统计战果,同样历时一天。
随后,秦烈率领卫队进入博州城,先是视察了一下城中民生治安问题,又去探望了守城受伤的士兵,一直忙到午后,这才洗了个澡,睡了一个下午。
“吴玠呢?为何战后统计军报还未送来?”睡醒之后的秦烈,起来见桌案上并没有军报,当即开口向门口的卫兵询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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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收编俘虏与封赏
昨夜的战斗,秦烈虽然只有开战前夕,参与了战斗,但作为统帅的他,却也是坐镇战场,一夜未睡。
天亮之后,又视察了博州的伤兵营,以及城中的治安问题。
一直忙到午后,吃过午饭才睡了一个下午。
“主公,吴玠一直忙到不久前才睡下,刚才他来送文书,我怕惊醒主公,所以把文书拦了下来。”
这会雷横从门外走进来,手中拿着的正是吴玠、吴璘兄弟整理好的军报。
“嗯,辛苦了。”秦烈颔首一笑,接过军报便看了起来。
而这会退出去的雷横,不一会便给秦烈端来饭菜。
“雷兄,你也下去早点休息,今晚让铁牛留下值守。”秦烈放下手中的军报,抬头关切的说了句。
“好的。”见秦烈对自己用敬语,雷横微笑着同样用平等的语气回道。
博州城下之战,依靠着轰天雷强大的杀伤力,全歼金军。
为此,一共用掉三千三百颗轰天雷,其中旋风炮打出两千三百颗,士卒投掷出一千颗。
斩杀的金军高达一万三千人,俘虏四万余人,仅有几千参拜趁乱逃离。
共缴获战马三万匹,牛羊骡马三万头,粮草四万石,甲胄器械无算。
金军的打的一直都是就地补给的战争,所以粮草都不会准备太多。
加上金军大多数都是游牧民族,喜欢吃牛羊肉,这也是他们军中牛羊众多的原因。
其次就是钱财,虽然每到一地,金军都会大肆烧杀抢掠,但他们每次抢掠到的财物,都会尽量派出马队运回后方。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减轻战马的负重,也是为了方便行军。
毕竟抢掠到的钱财,很多都是铜钱、布匹、绢帛等物品,这些东西虽然是钱财,但重量和体积都不小,自是不适合带着一路行军打仗。
这也是秦烈率领的兵马,几次打败金军,都没有获得多少钱财的原因。
不过牛羊骡马这些牲口,在中原其实一样值钱。
尤其是牛,虽然北方草原上的牛,更多是用来吃肉的,但在中原却可以用来耕地,是朝廷明令禁止宰杀的牲畜。
一头成年的大水牛价格,比一匹驽马的价格还高,仅次于战马。
秦烈前世也是很喜欢吃牛肉的,但现在他更喜欢吃的是羊肉,不是他改了口,而是在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的道理。
为此,秦烈基本上不吃牛肉,即便是缴获的那些被杀死的牛肉,他也基本不吃。
现在秦烈最喜欢吃的肉,是猪、鸡、鸭三种肉。
因为他知道这三种牲口,百姓最容易养活,百姓所好,就是他的所好。
其次就是羊肉,在北方各州府,羊羔倒是不少见,但过了长江,羊肉就不便宜,缘由自是南方水乡,并不适合羊的养殖生长。
放下手中的军报,秦烈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战,又有六千士卒战死,军报上冰冷的数字,代表的确实六千个家庭的破碎。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就是战场最真实的写照。
虽然心中感伤,但秦烈却明白,战争必须继续打下去,因为你不坚持打下去,敌人就会消灭掉。
和平从来都不是乞求来的,而是靠手中的战刀争取来的。
当天夜里,秦烈召集众将再次开了一个会议。
“各营的伤亡,我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还会有更大的战事,兵员的补充迫在眉睫。”
头裹纶巾,身穿一袭靑衣长袍的秦烈,坐在主位之上,脸色祥和,目光平静的环视左右道。
此刻,烛火摇曳的博州知州大堂之上,武松、鲁智深、花荣、庞万忠等一众将领,分左右而坐。
“刚才我看了一下军报,这次咱们俘虏了金军四万人马,这些俘虏都是难得的精兵,若能够做好思想工作,说服他们加入我军。”
“这将会迅速提高我们的战斗力,以及解决兵员问题。”
“这也是我连夜召集众位来商议的目的,那些俘虏之中,很多都是我们汉人,当然还有很多契丹辽人。”
“但他们既然能够为灭了他们国家的金人效力,定然也可以为我们大宋效力。”
“不过,他们当中必然有很多人有家眷,但我们可以告诉他们,咱们这次打败金军,就会一路打到幽州去。”
“到时候他们不但可以与家人团聚,还可以成为功臣,可以获得军功,授予官职,分配土地,甚至可以返回家乡去任职。”
“只要他们愿意加入我们,为我大宋效力,彼此是兄弟,或者同乡的,可以选择推举一人返回家乡,并且发放路费。”
“诸位,认为我这套招抚方案,可行不可行?”
张俊拱手站了起来:“主公这等善待那帮俘虏,已经是天高地厚的厚德,他们要是不识趣,那就是找死。”
“俘虏那就是死囚,主公这是给他们生路,岂有不从的道理?”花荣紧跟着表示认同。
“主公此举,有理有据,料来可以收复那些俘虏之心。”坐在下首的博州知州米泉,在众将附和之下,也跟着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那明早就开始行动起来。”秦烈点点头,说:“玄机亲卫营扩编五千人,陌刀营扩编五千,铁骑营、常胜军骑各扩编五千骑兵。”
“神臂营和破阵营择优录取,能扩编多少人算多少。”
“至于剩下的俘虏人员,一部分编入后勤部,一部分编入博州团练营。”
“大家有没有问题?”
“谨遵主公军令。”众将纷纷起身拱手应道。
秦烈摆摆手,满意的一笑,随后目光落在右首后排的米泉身上。
“米泉,这一次博州守卫战,你打的不错,我已经向朝廷表奏你为太中大夫,从四品上阶。”
“谢主公提携。”米泉一脸欣喜的作揖表达着谢意。
米泉之前担任的散官是从五品,这一次可以说是连升两级,而且这只是一个开始,之后秦烈必然还会授予他实职的。
“这是你应得,有功则赏嘛。”秦烈颔首一笑,接着又封赏了团练使徐白和副使黄爱二人。
“董先、孟邦杰、王经你三人虽然有失城之责,但念尔等在博州有功,本相就不追究尔等之过,汝三人从今天起调入我帐下亲卫营,担任军都都虞候一职如何?”
正如秦烈所言,董先三人在博州有功,但他们也确实有丢城的职责,功过相抵,调入秦烈中军大帐效力,这实际上已经是明降暗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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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京东东路的局势
博州城外一战,实际俘虏的金军是四万三千二百三十一人,其中有一万三千余人是伤员。
但这部分伤员,并没有被抛弃,甚至连重伤员,都得到救治。
也正是秦烈这一视同仁的的仁义之举,让这些俘虏感受到秦烈的仁德。
因此,当杨志、王进、史进、张俊等各营将领,领着军中都头以上的将官,来到俘虏营宣传收编士卒之事。
很多俘虏都没有听清条件,便主动报名表示要加入宋军。
通过甄别,这批俘虏,主要还是原来辽国各族的人马,比如渤海国的奚族人,以及汉人。
真正的女真人,还不到一千人。
而且这些女真人,都是金国的死忠分子,几乎很少有人愿意投降。
个个表现的视死如归,可谓是铁骨铮铮。
为此当接到吴玠汇报的消息时,秦烈忍不住就笑了。
“既然他们想死,我不能不成全他们。”秦烈淡淡的刀:“先把他们饿着,只要留一口气就行,等下次与金军开战时,把这些人拉到阵前,砍下他们的脑袋,告诉那些女真奴寇,犯我大宋河山的下场。”
除了这个插曲,整个整编的工作进展的十分顺利。
仅仅三天时间,玄机亲卫营就完成整编,编制成一支拥有两万人马的军队。
常胜军骑和铁骑营也完成预定目标,兵力各自达到一万五千人马。
辽人本来就善于骑射,现在秦烈手中战马充足,编制三万铁骑,一人双马标配之下,仍然还多出三万匹战马。
多出来的战马,秦烈准备送一万匹去西北,充实张叔夜手中的秦凤军、刘光世手中的永兴军,折可存手中的定边军。
另外一万匹战马编入后勤部,作为训练预备骑兵所用。
剩下的一万匹战马,编入中军,作为轻骑所用。
秦烈特意让董先、赵密二人,挑选了五千善骑射的士兵,组建了这这支轻骑兵,用来作为机动部队。
在博州整编军队的同时,秦烈的视线,同时一直关注在京东东路敌情之上。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金军在攻陷沧州之后,先后又拿下河北东路的德州、滨州、东平、高唐等地。
渡过黄河之后,又先后对京东东路治下的青州,密州、淄州、潍州、莱州、登州展开了进攻。
很显然金军的战略目的是拿下京东东路全境,以达到他们在齐鲁大地,拥立新皇帝,用来制衡大宋的目的。
现在京东东路,仅剩下济南府治下的济州,沂州和淮阳军三地未失。
金军没有攻打济南府,自是因为济南府城防坚固,又有兵马驻扎。
其次是完颜宗翰和完颜宗弼两位金军主帅,准备先拔除外围据点,从而对济州展开包围,进而达到攻心的目的。
除此之外,完颜宗翰也在等待儿子完颜斜保的消息。
一旦完颜斜保攻下博州,就可以扼守河北来援的宋军,那么他就完全可以腾出手来,攻取济南府。
完颜宗翰手中现在有十万大军,加上刘豫这个汉奸招募的十万汉军,总兵力已经高达二十万。
现在的他完全有能力攻取济南府,但完颜宗翰要的是一个完整的京东东路,用来扶持刘豫这个傀儡上台。
不过,刘豫手中的十万汉军,主要是收编的各州乡兵,以及裹挟的庄丁,目前根本没有战斗力。
加上又要驻守和巩固攻下来的青州以及各州地盘,实际能够抽出来的,协助完颜宗翰作战的兵力,也不过区区三万人马。
可即便只有三万汉军仆从军,完颜宗翰手中本身有十万精兵,其中有五万精骑,五万步卒。
那也是一支强大到让人窒息的军队,而且完颜宗翰手中的这支大军,也是金国目前的两支精锐之一。
而秦烈真要是把这支军队消灭,强盛一时的金国,那无疑等同断了一臂。
目前建国才十余年的金国,总兵力也不过是四十五不到,秦烈在云州一战消灭金军七万人马,在博州又消灭了四万人马。
博州城外当时虽然有六万人马,但实际有两万是汉军,并不隶属金军序列,所以只能算四万人马。
两场战役,金国三分之一的兵力被灭,这本来就足以让金国伤筋动骨了。
接下来这一战,显然是至关重要的一战,若秦烈能够在济南城下,把完颜宗翰这支金兵打败。
那么强盛一时的金国,就只能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同样,若是秦烈战败的话,那么从此以后,京东东路一府七州一军之地,从此不归大宋所有。
甚至京师开封,都将会面临金军的攻击。
所以接下来的京东东路之战,事关大宋安危,事关秦烈的生死荣辱大局。
为此,秦烈在博州整编军队之后,便一直在等待济南府的消息。
说起来博州距离济南府并不远,但由于隔了黄河,从而让这两地的沟通,有了不小的阻碍。
毕竟这个时代黄河之上可没有桥梁,加上黄河河水汹涌无常,遇上汛期连渡船都无法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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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是三月下旬,也就是春汛时期,近来博州的阴雨天气也逐渐多了起来。
为此,秦烈一边派时迁、马麟率领斥候营赶赴济南府,沟通消息探查敌情,一边派人,在周边各县,雇佣船只,做好渡河的准备。
通过收编俘虏,秦烈手中的兵力,也得到进一步的扩充。
玄机亲卫营两万人马,铁骑营一万五千人马、常胜军骑一万五千人马;陌刀营一万五千人马。
神臂营八千士卒,破阵营三千五百士卒,加起来总兵力达到七万六千人马。
在兵力上,虽然与金军有些劣势,但秦烈手中有旋风炮,足以支撑他与金军一战。
离开大名府之前,秦烈要求军器局的李云、汤隆、凌振、鲍旭四人,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必须生产五千颗旋风炮轰天雷。
并盛产出二百台旋风炮,用来支援他在前线的战事。
在博州整编军队,等待消息,准备渡黄河的秦烈,还没等到时迁、马麟的消息,却等来了失联多时的滨州团练使袁朗,以及副使焦挺。
滨州早在两个月前就被金军副元帅,完颜金兀术攻破。
驻守滨州的袁朗、焦挺从此失去消息,秦烈甚至一度以为二人已经在城破的时候死于金人之手。
【作者题外话】:京东东路基本就是半个山东省的地域。
第407章 史上最穷的宰相(1)
“主公,卑职有负重托,丢失滨州,特来请罪。”
袁朗、焦挺二人光着膀子,负荆请罪跪在大堂上,一脸愧疚之色。
“二位兄弟快快请起,你们能够平安回来,吾心甚慰。”秦烈连忙上前,伸出双手搀扶起二人,对左右的韩韬、彭杞道:“快快解下荆棘,给人二位兄弟拿衣服上来。”
滨州丢了固然可惜,但秦烈一向看重的是人比地值钱。
滨州丢了,可以再拿回来,人死了,留下地又有什么用呢?
袁朗是秦烈多年的老兄弟,在淮南时期,他就跟随秦烈帐下效力,多有功绩,可谓出生入死。
没面目焦挺,本是梁山好汉,虽然是在秦烈返回河北投奔而来的,但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英雄好汉。
“主公厚恩,卑职惭愧。”被秦烈搀扶着站了起来的袁朗,一脸的愧疚之色。
“无需多言,你是我秦烈的兄弟。而我兄弟的命,难道还不值一座滨州城?”
秦烈大手一挥,请二人在右首落座。
此刻大堂上的一众将领皆闻讯而至,听到秦烈那豪气干云的话语,众人无不是心头火热。
“能够成为子扬的兄弟,虽死无憾矣。”此刻,几乎所有的人,心头都不由浮出了这个念头。
事实上在秦烈心中,他也确实把所有人当做兄弟对待,他也一直坚持着当初的诺言。
荣辱与共,生死相随。
“袁朗、焦挺既然你们还活着,为何数月未有消息,可怕我给急坏了,这些时日,你们究竟去了哪里?”
待二人以及众兄弟一一落座,秦烈这才开口询问道。
“是卑职无能,让主公担忧了。”袁朗拱手再次表达着歉意,这才接着说道。
“卑职奉命在滨州入海口建立水寨,接通海上贸易的停泊港,自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当日金军来的太突然,卑职与焦挺兄弟手中不过三千水师人马,加上当时都在水寨之中,无奈只得放弃城池,率领水寨的兄弟,以及财物船只,匆匆出海避难。”
“不料遇上风浪,后来被风浪吹到一座海岛之上,才得以幸免。”
“后来风浪停歇,想要返回滨州,却发现金军控制了水寨,吾等只得返回海岛,派人打探回来打探消息,后来得知金军并无水师。”
“这才率领战船,沿黄河而上,准备返回内陆,这不在进入博州境内,得知主公率军正在博州,故特来请罪。”
虽然袁朗说的简单,但可以想象当时,袁朗和焦挺二人,能够率领水师的人马,驾驭船只逃出来,那也是凶险万分的。
别人不知道,秦烈可是知道,袁朗这两年在滨州,督造了十二艘大型车船,以及上百艘海鳅、飞虎等中小型战船。
这批战船,若是落入金军手中,那么金人立即便可以在黄河之上,建立起一支规模不小的水师。
可以说滨州丢失事小,保住这批战船,显然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主公,还有这次我们开春来,桃花岛的穆春兄弟运送来的收益,安全的带回来了,总计五百三十一万两白银,另有龙涎香五百斤,甘油,鲸皮,鲸油等大批物资。”
袁朗说罢,连忙把清单从衣袖中拿了出来,递到秦烈的面前。
“诸位兄弟,你们都听到了,现在大家伙说说,袁朗、焦挺兄弟是有功还是有过?”接过袁朗手中的财物清单,秦烈虽然没看,但脸上却露出赞赏的笑容。
“当然是有功的,袁将军、焦将军忠心耿耿,不计荣辱,保住了这笔巨大的钱财,别说区区一座滨州,就是十个滨州也是值得的。”
吴玠作为秦烈中军将领,与他弟弟吴璘一直肩负着主薄职责的他,可是深知目前军中府库,一直处于负数状态。
连年的征战,巨大的军费开支,足以把一个盛世王朝拖垮,更何况还是内忧外患的大宋。
五百万三十一万两白银,这可是一千多万贯钱,足以解决目前军中的燃眉之急。
就在前天,两淮经略安抚使林冲、都统制秦明,兵马监军使韩世忠,联名送来了一封请罪书。
目前两淮的战事,已经打了半年。
林冲、秦明、韩世忠率领的锐士营、飞羽营、飞骑营、丹阳营、揭阳营、梁山营、鹰扬营十万大军,虽然已经彻底控制长江以北各州州府。
但在前不久的江宁府渡江战役中,却损兵折将。
遭到赵构帐下的都统制田师中,统制李痒,以及江南东路经略安抚使席贡,统率的十万大军顽强抵抗。
无奈之下的林冲和秦明只得率军撤回庐州驻防,韩世忠率领丹阳营驻防扬州。
穆弘率领揭阳营所部,驻扎舒州。
其余各营将领兵马,遂林冲、秦明的锐士营,驻扎在庐州休整。
江宁府渡江战役,战死三万人马,各营几乎都有损伤。
消息是三天前送达博州的,接到这个消息,秦烈闭眼静坐了一刻钟,这才把消息告诉了雷横、吴玠和吴璘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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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秦烈还想着,在接下来的济南府战役中,抽调两淮的兵力支援,但现在不但泡汤了,还必须向两淮进行支援。
虽然林冲、秦明、韩世忠三人都没有要求支援,但却委婉的表达了军中折损过多,需要抚恤士卒,言外之意,就是需要钱财。
为此,秦烈不得不派人去大名府,让新成立的河北行省左布政使李光,把府库之中最后一笔一百二十万贯钱币,押往庐州府。
也正因为如此,导致大名府的军器局,也只得暂时减缓旋风炮和轰天雷的生产速度,因为没钱了。
秦烈手中现在的钱,全靠桃花岛的海上贸易商路筹集,若没有这笔收入,他现在别说打仗,连养活军队都养不起。
至于朝廷的赋税,实际上早就呈现亏空的状态,自从去年开封陷落,太上皇赵佶南下之前,早已经把大宋多年积累的钱财,尽数带去了南方。
目前北方的大宋朝廷,各路的赋税收入,根本就是入不敷出。
西北的陕西路,为了抵抗西夏入侵,不得不设立军镇抵抗,目前二十万大军一年就是上千万贯的开支,而陕西路一年的赋税总合,也仅有六百三十万。
再比如河东路,去年赋税八百万,结果除去各地官吏俸禄,加上十万大军开支,不但没有盈利,还有朝廷补贴一百二十万贯。
还有河北东西两路,因为先后遭到金军两次进攻,原本高达一千二百万的赋税,去年仅仅收回七百万贯不到。
第408章 史上最穷的宰相(2)
至于京东东路与京东西路,去年收缴的赋税虽然高达一千五百万贯。
可实际上两地各州府的俸禄开支,以及乡军费用,就高达一千二百万贯,也就是说朝廷仅仅留下三百万贯钱。
而这就是历史上,会说大宋年赋税高达亿万贯钱的原因。
因为大宋的的赋税,计算的是毛利,而不是净收入。
不过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大宋经济量产,确实是历朝历代最高的,归根结底还是之前军费开支偏低的原因。
要知道大宋禁军从开国时期的一百二十万,到宋徽宗赵佶时期,实际禁军数量已经锐减到三十万人马。
加上西北和河北的禁军,以及各地乡军,也还不到八十万人马。
当然太平时期,大宋拥有三十万中央禁军,也足以震慑朝野,应对任何突发事件。
其次是经济体量,大宋承平百年,江南地区得到迅速的发展。
大宋立国之时,全国总人口仅仅三千多万,但到了宋徽宗政和年间,大宋的人口突破一亿,没错就是一亿人口。
而大宋人口的突破有两大原因,一是大力开发了江南和荆南两个地区,并且引用了东南地区的占城稻,并在长江以北地区,推广稻麦交替种植,从而大大缓解了粮食饥荒问题。
也就是在这个时期,长江以南地区,也就俗称的南方人口突破了五千万。
南方广袤的地区的大力开发,扩大了大宋的经济活动范围,提高了社会的人口承载力,这也是大宋人口能够突破1亿的重要原因。
这也是为何赵构在临安府立国之后,为何能够挡住金军南下,并且生生把金国消磨得灭国的原因。
因为这个时候的长江以南地区,高达五千万的人口基数,加上长江以南肥沃的土地,便利的水利灌溉设施,提供了充足的粮食。
这也是后世为何有‘湖广熟天下足’的歌谣,实际上就是大宋打下了基础。
总体来说,这个时候的大宋中原地区,无论是粮食产量,还是经济体量,基本已经和长江以南的荆湖南北两路(湖南湖北),江南东西两路(江西安徽江苏),两浙东西路(浙江福建),广南东西两路(广东广西)持平。
相比起来此刻秦烈拥立的小皇帝赵谌,如今所掌握的大宋地盘。
因为战乱原因,无论是经济和耕地都受到大肆破坏,赋税收入反不如这个时候赵构所掌握的南方朝廷。
去年因为秦烈扶持小皇帝赵谌在开封继位,太上皇赵佶先复位,后又扶持赵构在临安府登基,导致大宋内部产生分裂。
西川路、东川路的赋税,到现在也没有上缴给朝廷。
荆湖北路和荆湖南路的赋税,则承认了南方赵构的政权。
这样一来,秦烈以及小皇帝赵谌能够收取的赋税,直接锐减了一半还多,可偏偏又要对付金国、西夏的入侵,而不得不大肆扩充军队。
就在前天,秦烈先是收到林冲、秦明、韩世忠讨要军饷的文书。
然而就在昨天,小皇帝赵谌更是派来了使者,表达了向金人议和罢兵的旨意。
原因还是朝廷没钱,就在前不久,朝廷六部九卿有一半的官吏,因为两个月没有发放俸禄,集体向皇帝上奏。
让皇帝下旨,让秦烈罢兵与金国和谈,以缓解朝中庞大的军费问题。
为了这事,吴玠、吴璘兄弟,还有雷横几个心腹将领,罕见的见到了大发雷霆的秦烈。
“袁朗、焦挺这一次,你们二人不但无过还有大功,我要重重的封赏你们。”
五百三十一万两白银,五百斤龙涎香,以及甘油、鲸油、珍珠等物品,价值至少也要百万两白银之上。
这笔钱,对于目前正处于,几乎可以用穷困潦倒的秦烈来说,那无疑是大旱逢甘霖了。
昨夜为了钱的事情,秦烈愁的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现在小皇帝赵谌的使者,都还在博州城内,等待他的回复呢。
赵谌的圣旨很明确,要么跟金军罢兵言和,要么秦烈这个当朝首相,为朝廷筹集一千万贯钱财,用来发放朝廷官员的俸禄,以及京师周边各州府衙门的各项开支。
这个主意不是别人出的,正是太保兼任皇城抚慰使耿南仲这个主和派出的。
现在京师的文武百官,实际上都知道朝廷没钱,秦烈这个宰相却一直在打仗。
打仗打的就是钱,而既然秦烈有钱打仗,那就应该拿出来,给朝廷使用,而不是壮大自己的势力。
因为在小皇帝赵谌,以及亲近小皇帝的太师郑居中、太傅欧阳询、太保耿南仲以及忠于皇帝的官吏来说。
秦烈之所以一直在打仗,就是为了借机扩大自己手中的兵权,进一步为篡权做准备。
甚至,现在京师那些忠于大宋和小皇帝的官吏,已经喊出秦烈之心,路人皆知的污蔑之词。
对于小皇帝赵谌的不信任,秦烈现在也无可奈何,不打败金军,他就不可能安心整顿朝纲。
现在的秦烈多少有些作茧自缚,这些年他一直维持的形象,就是一个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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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他又喝太上皇赵佶和赵构翻脸,这个是要要是再与小皇帝赵谌翻脸,那他的形象和人设就会彻底崩塌。
当今这个时代,可是一个忠君时代,一个再有能力的臣子,若是不忠,势必遭到万人唾弃。
虽然秦烈现在有能力反叛朝廷,甚至可以杀进京城,把小皇帝赵谌拉下马,可这样一来,他的名声就彻底坏了。
要知道现在的大宋,才是天下百姓所认可的正统,秦烈一旦篡位,那就是乱臣贼子,只能是人人得而诛之。
毕竟秦烈现今的根基还太浅,远远没有达到可以黄袍加身的时候。
而且,秦烈现今也还没做皇帝的野心,不是他不敢,而是他知道,自己远远还没有达到万民拥护的地步。
“袁朗、焦挺现在朝廷正缺钱,现在只能再辛苦你们一趟,留下一百万两银子,其余的银子和物资,尽数送往京师,交由后勤部长史樊瑞。”
“李忠,你带人去把一百万两银子搬下船,立即送往大名府,交给李光运转起来。”
稍作考虑,秦烈大手一挥,把到手的这笔钱,一分不剩的送了出去。
不是秦烈不想把钱留在手中,而是现在他必须考虑全局,为了稳住小皇帝和朝中那些议和派,他只能花钱拖延时间。
等济南府这一仗打完,他才能真正腾出手来,进行深化改革,把各路官吏,换成自己的人手,如此他才能真正掌控朝廷,进一步架空皇权。
第409章 金兀术疯长的野心
淄州位于济南府东北方向,距离济南府快马不过一日路程。
为攻打济南府,完颜宗翰率领的金军东路军,准备以淄州作为后方大营。
“斜保死了?六万人马全军覆没?”接到长子战死博州城下,已经五十岁的完颜宗翰,双目圆睁,犹如一头发狂的雄狮。
“擂鼓聚将,吾要为我儿报仇。”完颜宗翰怒吼一声,终究因为伤心过度,一口气没喘过来,直接晕厥了过去。
“元帅,元帅……”
“快,快传医官。”完颜宗翰的心腹幕僚高庆裔,刘思二人急忙扶起完颜宗翰。
在医官赶到不久,完颜宗翰的次子完颜设也马,也便第一时间赶到了大帐。
紧接着军中的副元帅完颜金兀术,监军使完颜宗干,以及各军都统制完颜宗固、完颜宗雄、完颜宗峻也纷纷赶了过来。
“元帅只是一时激怒攻心,休息一晚就没事,只是接下来不可再动怒。”医官在众将帅的注视下,连忙回头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监军完颜宗干闻言,这才松口了气。
现在正是大战前夕,若完颜宗翰这个主帅倒下了,这对于军心士气,将会是莫大的打击。
此刻,站在人群之中的的完颜宗弼,女真名金兀术。眼中则闪过一丝阴霾,完颜宗翰这个若是真倒下去了,加上他长子完颜斜保战死。
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莫大的机会。
若是能够趁势把完颜家族的兵权收回手中,他将会成为下一任皇太子的有力竞争者。
作为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嫡子,金兀术虽然有四太子的名号,可实际上他这一切,不过是太宗完颜吴乞买搞得平衡手段。
因为完颜吴乞买继位之初,为了收买宗室之心,一共封了五个皇位继承人。
分别封了完颜杲为皇太弟,此人是完颜阿骨打的同母胞弟,在血统上不比金太宗完颜吴乞买低。
另外四人分别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四个儿子。
庶长子完颜宗干为大太子,嫡长子完颜宗望为二太子,三子完颜宗辅为三太子,四子完颜宗弼,也就是金兀术为四太子。
而四人之中,完颜宗弼最佩服的二太子完颜宗望,在乌石山被秦烈伏击而死。
完颜杲又兵败云州,致使完颜宗磐这个完颜吴乞买嫡长子战死,基本上已经断了继承人的位置。
剩下的大太子完颜宗干,就是一个应声虫,性格谨慎,主张与人和善,向来被完颜宗弼看不起。
三太子完颜宗辅倒是有勇有谋,但却在灭辽过程中受伤,如今旧伤未愈,身体虚弱不堪,根本不足以任事。
为此,这些时日来,金兀术的野心就像野草一般,每日都在疯长。
现在对于他来说,他若是能够获得完颜宗翰手中的兵权,他就会成为大金未来的皇帝继承人。
金兀术不是没有想过与完颜宗翰合作,但完颜宗翰在主张灭宋一事上,倒是与他不谋而合,但涉及皇位问题,这老奸巨猾之徒,却是丝毫不漏口风。
站在人群之中的金兀术的念头,一闪而过,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看到完颜宗翰醒转了过来。
“元帅大人,您可要撑住啊,眼下正是我军攻打济南府重要时刻,还需您主持大局。”
金兀术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第一个上前,露出一脸的关切之色。
“咳咳……”完颜宗翰眼中露出一抹哀伤,急促的咳嗽了几声,这才缓缓对次子完颜设也马道:“扶我起来。”
坐了起来的完颜宗翰,喝了一口高庆裔送来的热奶茶,不过这可是正宗的牛奶和茶叶煮的的奶茶,可不是现在那些化学添加粉调制的奶茶。
游牧民族因为吃肉为主,为了解腻,对于中原的茶叶向来依赖,加上他们牛奶、羊奶多,后来他们又发现茶叶与鲜奶煮在一起,口感更佳,又易于消化,所以在上层阶级之中,便有了喝奶茶的习惯。
“吾儿斜保战死博州,六万大军全军覆没,这是不仅仅是我的损失,也是大金的损失。”
完颜宗翰放下茶杯,接着说:“现在秦烈那个恶魔来了,他手中的火药,就是克制我大金骑兵的利器。”
“博州距离济南府,仅仅一河之隔,现在我们要攻打济南府,就必须面对秦烈,诸位太子,将军们,你们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完颜宗翰不愧为大金的开国良相,当真是上马能够统军,下马能够治国,绝对是一个了不得的帅才。
也正是因为他优秀的统率和政治能力,才让金太宗完颜吴乞买也不得不对他低头。
很显然,经过最初的伤痛之后,完颜宗翰意识到,这个时候他若是与秦烈在济南城下一战,未必有胜利的把握。
所以他才强忍着个人的恩怨,询问起了众人,接下来的一战该怎么办。
“元帅,不知那秦烈带来了多少宋军?”监军大太子完颜宗干,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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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兵力,斥候还未掌握,他们只是从溃败的逃兵口中,获悉博州的战况。”
“若我所料不差,即便没有十万,至少也有七八万人马,而且秦烈手中这支宋军,战斗力惊人,加上他们又有火药,即便兵力占优,也不好对付。”
完颜宗翰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承认,秦烈手中的兵马,确实是一支善战的军队。
“元帅所言不虚,秦烈的兵马,战斗力绝对不弱于我军。”
金兀术在太原城下与秦烈交过手,对此他自是深以为然。
但是在金兀术看来,他们的优势是骑兵机动,既然无法强攻,那就迂回牵制,分散秦烈手中的兵力,进行分而击之。
就在金兀术刚准备说出自己的想法之时,帐外突然急促的马蹄之声,紧接便传来喊叫声:“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快,把信使带进来。”完颜宗翰心头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元帅,沧州失守,河间府,莫州、霸州等各州府,皆遭到宋军的进攻……”
连滚带爬跪在大帐下的信使,连声喘气喊道。
“啊,痛煞我也。”完颜宗翰听到沧州失守,心头一紧,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喷涌而出。
“父帅,父帅……”
“元帅,元帅……医官……”
一时之间,大帐内又是一声鸡飞狗跳。
“吾、吾没事……”完颜宗翰强忍着一口气,目光看着帐下众将,最后目光落在金兀术身上。
“金兀术,沧州是我们北归之路,断不可有失,你立刻率领五万人马,星夜兼程,给我重新夺回沧州。”
“遵令。”金兀术沉声应答一声,走出大帐的他,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脑海之中忽然想起了去年在太原城下,狼狈逃窜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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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完颜宗翰的狠辣
金兀术一走,完颜宗翰缓了一口气,心知自己现在身体情况,已经无法指挥大军的完颜宗翰。
略作沉思之下,遂道:“宗固,你立即带着我的大纛战旗,统率左军第一万户,以及汉军三个万户四万人马,即刻向济南府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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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淄州的百姓裹挟走,营造出我主力大军的假象,吸引秦烈大军来攻。”
都统完颜宗固,是金太宗完颜吴乞买的次子,虽然此人不过二十出头,但却是一名久经沙场的悍将。
“遵令。”完颜宗干虽然不明完颜宗翰的目的,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应声而去。
“宗雄,你统率右军第一万户,立即向曹州、济州发起攻击,你们的目的主要大掠州县,而不是强攻城池。”
“完成目的之后,立刻向青州靠拢,等待下一步指令。”
“宗峻,你率领右军第二万户,向徐州、彭城各州县。记住,要以劫掠为主。”
“宗干,你率领右军第三万户,向袭庆府、兖州迂回攻击,做出切断围困济南府的态势。”
“给我把声势搞大,我要两京之地的大宋百姓生灵涂炭,我要两京的百万汉人为我儿祭奠。”
说到最后,完颜宗翰苍老的面孔之上,青筋直冒,双目圆睁的他,就像一头嗜血的饿狼。
“遵令。”完颜宗雄,完颜宗峻,完颜宗干连忙躬身应道。
“高庆裔立即拟令。”紧接着完颜宗翰又对心腹谋士吩咐道:“命令刘豫统率汉军各万户,立即向济南府会合,务必在半月之内,给我拿下济南府。”
高庆裔是渤海高氏之后,其家族在辽国世代为公卿家族,乃是有名的郡望大族。
此人更是文武兼备,有谋主的称号,深的完颜宗翰的倚重信赖。
“元帅既有退兵之意,为何又让刘豫的人马前去攻打济南府呢?”放下手中的毛笔,眼看大帐内仅剩下几名完颜宗翰的心腹,高庆裔遂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生死存亡之际,唯有保帅弃卒也。”完颜宗翰叹息一声,说:“吾儿战死博州,沧州失守,我军回路切断,这足以说明秦烈来势汹汹。”
“既然秦烈能够在云州打败斜也(完颜杲女真名),那足以说明秦烈有实力与我们一战。”
“镇守沧州的阿里刮猛安,手中有一个万户的人马,结果半个月便失守,这说明宋军至少有三万至五万人马。”
“既然秦烈敢封锁我们的后路,那就说明他有信心,与我们决一死战。”
“但是这一战,我不敢赌,因为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完颜宗翰不得不承认,他真的老了,因为他害怕输了。
作为对手,他这一年多来,对秦烈有过全方位的调查,那是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书生将领,可此人崛起太过传奇。
神威天将,词仙人,玄机莫测,好色,仁义……
总之秦烈身上笼罩着无数的标签,这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对手。
他完颜宗翰身为大金的宰相,他可以输,但大金输不起。
现在他手中剩下的十万大金精锐人马,一旦全军覆没,势必动摇国本。
他们女真完颜部族几十年的心血,很有可能一朝丧尽。
所以完颜宗翰不敢赌,但如果他长子完颜斜保没有战死博州,还有那数万精兵还在的话,他一定会集中所有兵力,与秦烈会猎济南城下。
分出个胜负,因为那时他有十足的信心,与秦烈一战。
但现在他心气已尽,自是在没有拼命的勇气。
帐下的高庆裔、刘思、李兴麟都是辽国汉人,这些些人都是世代在辽国为官,身上早已经留有契丹人的血统。
这些人都是辽国灭亡之后,被完颜宗翰收罗的人才,成为他帐下的心腹谋士将领。
完颜宗翰也向来倚重他们,所以这个时候,他也毫不避讳,自己有意撤军的目的。
“设也马,你率领左军第二万户军,立即抢占滨州渡口,务必给我守住了。”
“乌延、你率领左军第三万户军,即刻前往德州,保证我军北上撤退通道。”
事实上完颜宗翰,在命令金兀术率领五万精兵,夺回沧州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决断,那就是立即率领大军回撤,以保存实力。
滨州是黄河渡口,也是入海口,完颜宗翰让儿子完颜设也马坐镇,就是保证自己能够安全渡河。
“刘思,你亲自去一趟青州,告诉刘豫务必坚守住,本帅打通沧州的通道之后,定会对他予以支援。”
完颜宗翰虽然已经打算抛弃刘豫,但他这个时候,他还是准备好好利用一下刘豫,让他留下来,拖住秦烈的步伐,即便无法拖延,也可以给这片大地,制造纷乱。
这一路下来,完颜宗翰率领的金军,所到之地,所有值钱的财货,尽数掠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可以说这些畜生到过的地方,没有三五年,甚至十年都无法恢复之前的繁荣。
这段时间,完颜宗翰率领的兵马,从京东东路各州府,掠走的钱财,财货,何止千万,所造成的损失,更是不下亿万。
如今这笔钱财,第一批已经送达燕山府,价值五百万贯钱。
第二批价值八百万贯的钱财,这个时候刚刚运到沧州,如今正好落入攻陷沧州的卢俊义、吕师囊、厉天闰手中。
而完颜宗翰现在手中还有一笔最大的钱财,价值一千三百万贯的钱财,这笔钱主要是他用来笼络军心的。
原本完颜宗翰是打算攻下济南府之后,用来奖赏三军将士。
当然其中还有五百万贯钱财,是完颜宗翰与军中一众大将私有财产。
“高公,传我军令,收拾行装,咱们明日撤出淄州,往滨州出发。”完颜宗翰说罢,难掩悲伤的他,再次为长子完颜斜保之死,而黯然神伤了起来。
不得不说,完颜宗翰采取的劫掠杀戮手段,对于京东东南和京东西路各州府的百姓,以及经济无疑造成了致命的打击。
由此可见这个女真奴寇是多么的狠辣,可以说女真奴寇所过之处,那当真是寸草不生,因为地上的草都他们坐下的战马啃食一光了。
博州城。
“报,河北路六百里加急军报。”
与此同时,卢俊义夺回沧州的军报,也送到了博州太守府的秦烈手中。
第411章 夺回沧州的收获
“燕小乙,怎么是你亲自来了?”
正在后堂处理公务的秦烈,接到前厅亲卫来报,得知沧州的军报来了,他正要起身,却见雷横带着浪子燕青出现在门口。
“卑职拜见丞相大人。”燕青是卢俊义的家奴,现在则是卢俊义的家臣,虽然他现在也算是给秦烈效力,但他却坚持认了卢俊义这个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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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不必客气,坐下叙话。”长的白白净净的燕青,五官轮廓分明,身高七尺,虽然看起来消瘦,但实际上他却是满身腱子肉。
而且这小子脑瓜子聪明,又有谋略,倒是一个好帮手,卢俊义有他这个帮手,那可是省了不少力气。
“多谢丞相。”接过府衙婢女送上的茶水,燕青轻抿一口,润了下喉咙,这才开口道。
“小乙奉我家留守之命,特来告知丞相,我军已经在三日前攻克沧州。”
“此次沧州之战,我军五万人马出战,斩杀敌军七千人,俘虏五千人,缴获价值八百万贯的钱财。”
“留守特意派遣卑职前来,询问这笔钱财的处置,以及我军下一步的部署。”
燕青之所以跑这一趟,实际上还是因为这笔巨款的原因。
攻克沧州之时,卢俊义也没有想到,城中会有这么一笔巨额钱财,后来通过审讯俘虏才知道,这笔钱钱财是金军元帅完颜宗翰,在京东东路各州府,劫掠百姓所得的钱财,正腰准备送往金国京师。
只是押运这笔钱财的金军人马,不巧刚好途径沧州,被卢俊义、吕师囊、厉天闰率领的兵马,堵在了沧州城。
“哈哈,这一仗你们打的不错,本相要为你们请功封赏。”
秦烈大笑的点头夸赞之余,沉吟之下,说:“这笔钱立即押送回大名府,交由河北行省左布政使李光调配。”
现在河北东西两路,被秦烈作为试点,合并为河北行省,李光这个能臣干吏,被秦烈寄予厚望,正在推行河北行省、府、州、县的改革。
需要用到的钱的地方也不少,因为改革之中,必然涉及到官吏的调动,人员的调配等等问题,这些都需要钱。
其次现在军器局正在制造火药,旋风炮,同样也需要大笔的钱财。
除此之外,河北行省治下的张宪所部、卢俊义所部十二万人马,也需要更换夏装,以及发放军费,军饷,总计一百二十万贯钱财。
这事,在四月下旬之前,必须安排好。
同样河东路,李纲、岳飞那边,也需要一百万贯的军费、军饷。
当时离开太原之时,秦烈答应过李纲,四月份会把钱调拨给他们。
这两笔钱,差不多就需要一百万两银子。
这也是之前秦烈会让袁朗、从船上留下一百万两银子,送往大名府李光的原因。
但那一百万两银子,仅仅只能应个急,可以说转手就没了。
此刻,当秦烈听到燕青说缴获了八百万贯钱财,他自是大喜过望,连忙表示这笔钱财立即押送到大名府去。
有了这八百万贯钱,秦烈终于可以再次松口气,让他支撑三个月。
之前袁朗、焦挺带走四百万两银子以及那些物资入京,兑换成钱币,不下一千五百万贯,刨去一千万贯拨给户部,交给小皇帝赵谌。
剩下五百万贯拨入后勤部樊瑞手中,基本上可以维持三个月。
也就是说,秦烈接下来还有三个月好日子过,趁此时机,发动攻势,平定京东东路的金军,无疑是势在必行之举。
一脸喜色的秦烈,表示要封赏卢俊义、吕师囊、厉天闰之余,接着又说道:“小乙,有劳你立刻赶回沧州,告诉卢俊义悄悄把主力撤出沧州,这事要隐秘。”
“啊?”燕青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沧州就是一块诱饵,死守下去,没有意义,反而会让断了后路的金军跟我们拼命。”
“咱们主动放弃,是为了更好歼灭金军有生力量。”
“告诉卢俊义,让他率领主力在河间、任丘一带隐伏待命,让厉天闰率领一支偏师,佯装主力,向德州进攻,若遇到反扑的金军,不要恋战,退回冀州防守即可。”
“河间一带,多山陵,利于步卒作战,不利于骑兵冲锋,同时也金军后撤,以及后勤补给的要道。”
“你要向卢俊义、吕师囊传达我的嘱托,告诉他们所部主力人马,隐伏在此地,一来可以支援张宪在霸州、蔚州、涿州方面的战事。”
“二来嘛,无论接下来的济南战事胜败如何,金军必然是要回燕山府的,到时候若有机会,随时扑上去咬上一口,就算要不了金人的命,也要让那些女真奴寇痛上几天。”
“丞相的教诲,卑职记下了。”燕青恭敬的应道。
随后,秦烈让雷横招待燕青吃过午饭,给他换了两匹战马,让他即刻赶回沧州,把秦烈的军令传达下去。
傍晚时分,时迁也从济南府赶了回来。
“主公,完颜宗翰所部近十万人马,前日傍晚已经抵达济南城外。”
实际上这支人马,仅有四万人马,其中有五万是淄州城中的青壮百姓。
但由于统军的金军都统完颜宗固,打着完颜宗翰的都元帅大纛旗帜。
又安排了一万精骑进行了严密巡哨,又给三万汉军人马,配备了一万多匹战马阻挡,把裹挟的五万淄州百姓,套上牛角盔,衣甲伪装。
致使时迁的斥候队,只能远远的进行观察敌军情况,从而没有发现其中的破绽。
因为无法靠近金军大队人马,只能远远观察敌情的时迁,并没有发现这支人马,根本不是金军主力人马。
这点,倒不是时迁大意,实在是完颜宗翰太过狡猾。
加上金军一直在营造进攻济南府的假象,从而让时迁上当。
“十万大军,这也许就是完颜宗翰的依仗吧。”秦烈心中很清楚,金人的战斗力,一支十万人的金军,绝对有资格无视任何宋军的进攻。
也正是这种意识,让秦烈本能的认为,完颜宗翰根本就不怕自己,甚至想与自己在济南城下一较高低。
熟不知,此刻的完颜宗翰,因为大儿子完颜斜保在博州战死,加上沧州后路被断,已经丧失了决战的勇气。
但在政治角度上看,完颜宗翰这一步棋,实际上并没有走错,甚至可以说是高明之举。
第412章 全城戒备的齐州
事实上这个时期金人的国力,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这也是历史上,金人在攻陷汴京,俘虏了徽宗赵佶,钦宗赵桓后,却扶持当时的宋朝宰相之一的张邦昌继位,建立伪楚政权的原因。
但因为张邦昌心向朝廷,伪楚仅仅二十七天便国灭。
之后,金人又扶持刘豫在大名府建立伪齐朝,采取以汉制汉的策略。
归根结底就是女真人部族人口太少,要知道女真完颜七大部族,老小妇孺加起来也不过五十多万人,这还是经过十年繁衍生息的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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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区区几十万人,要统治辽国留下的千万人口,以及辽阔的地盘,本就不易。
再要统治地域更大,光中原就有四千万人口的大宋,这对于金人来说显然更困难。
别说统治,就是派遣官吏,他们女真成年人都不够。
金人现在拥有的四十余万军队,真正的女真士卒,加起来仅仅四万人马,其余几十万都是北方各游牧民族,以及幽云十六州的汉人。
完颜宗翰帐下的十万大军,就有两万核心女真核心族人。
而这也是完颜宗翰在朝野势力,让金太宗完颜吴乞买都要让他三分的真正原因。
用汉人的话来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事实上这句话在任何一个部族都是通用的。
女真人也不例外,他们虽然灭了辽国,把他们的地盘,势力尽归所有,但却无法真正信任他们,起码这个时候,女真人不可能完全信任辽国投降那些人。
这个时候,就必须依靠女真人自己来进行监管那些投降呃辽人。
完颜宗翰手握两万两万青壮士卒,也就等于掌握了十几万女真人口。
这也是完颜宗翰,在对比自己与秦烈的悬殊,以及一旦失败,将会产生的结果之后,果断做出大掠齐鲁的钱财,妇女、壮丁撤回关外的根本原因。
完颜宗翰不但是金国的统军元帅,他还是金国的国相,更是完颜七大部族之一的黑水部族长。
所以完颜宗翰赌不起,也更不会拿大金历代先祖创下的基业来赌。
博州城中的秦烈,自是猜不到完颜宗翰的心思,在接到时迁汇报,完颜宗翰毅然发兵济南府的消息,他一点都没有奇怪。
“韩滔、彭杞,传我军令,三军明日渡河,兵发济南府。”
“卑职遵命。”韩滔、彭杞立即领命而去。
经过数日的准备,秦烈不但找到了渡河的船,更是在当地船夫的引领下,找到一条战马可以直接横渡的黄河的浅滩河道。
七万六千人马,在次日黎明时分,从博州城出发,直奔黄和渡口。
后勤部的军都指挥使卫亨,率领五千人马,接替李忠负责粮草接应。
博州知州米泉,团练使徐白、副使黄爱,继续留守博州城,由于收编了一批俘虏,博州的乡军兵力,不减反增,兵力达到一万五千人马。
之前在博州城下全歼完颜斜保所部,缴获的三万头牛羊,这个时候也由米泉全部处理。
直接在濮州、滑州、浚州周边几州变卖,换了一批粮草和钱财,充当军饷、粮饷。
这也是秦烈大军出征,为何不缺粮草的原因,若没有这批缴获,秦烈还得筹备五十万贯钱,筹备粮饷。
至于朝廷,现在根本指望不上,要知道小皇帝赵谌,还要找他要钱,又怎么可能拨给他军饷、粮饷。
不过,秦烈也不傻,虽然打仗的军饷、粮饷都是他筹集的,但同样发放也是以他个人名义发放的。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长此以往,军中士卒只认秦烈这个丞相,统军大将军,而不知道有朝廷,有皇帝。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凡事都有利弊的原因吧。
济南府治下齐州城,治所历城也就是后世的济南。
此时的齐州城因为接纳了各州府的溃军,兵力已经达到三万之众。
原东平知府沈晦、在城破之际,在团练使王俊的护卫下,趁乱杀出,事后带着数百残兵投奔齐州城。
原青州镇海军的朱孝章,以及权知青州知州的宇文虚中,兵马都监石瑱,淄州知州马括,密州通判上官悟,潍州知州赵立。
潍州防御使隋师古等官吏将领,城破之后先后投奔到了齐州,加上一些灾民,如今齐州城人口已经突破四十万。
目前齐州职务最高的官吏,自然是兴德军节度使,兼任京东东路安抚使,济南府知府的朱孝孙。
其次是手握实权的京东东路统制,兼任兵马都监的梁盛。
朱孝孙是秦烈的夫人朱凤英的大哥,也就是小皇帝赵谌的舅舅。
梁盛则是韩世忠的岳父,梁红玉的父亲。
面对号称十五万的金军,兵临城下,齐州城头上虽然只有三万人马,而且还都是残兵败将。
但朱孝孙、梁盛、宇文虚中、沈晦四人组成的齐州军事指挥者,却丝毫没有慌张。
朱孝孙几人的自信,自然是来自此刻正在城中的斥候军都营指挥使马麟。
因为马麟日前进入齐州之后,便面见了朱孝孙和梁盛,告知了二人,秦烈率领的主力大军,此刻正在黄河北岸的博州,随时可以渡河支援齐州战事。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此刻齐州城内安抚使衙门,朱孝孙召集众将命令道:“王俊,你为东门镇守使,石瑱你为南门镇守使。”
“隋师古你为西门镇守使,马括你为北门镇守使,各统军五千,另外调配五千民夫协助守城。”
“上官悟、赵立你二人为应援使,各领兵三千,坐镇四方,随时增援各城战事。”
“梁盛、负责内城治安,戍卫职责。”
……
随着朱孝孙的军令,齐州城上下一心,坚守城池不出。
就在齐州全城戒备,等候金军来攻之时,城头上的守军却发现,金军大军仅仅在东城外,安札营寨,却根本没有围困城池的迹象。
就在金军扎下营寨的第二天,也仅有两万步卒,抬着所谓的攻城器械,对齐州城头发射了几波散落的箭矢,甚至云梯都还未抬到城墙下,便草草退了回去。
“这女真奴寇莫非再搞什么阴谋诡计?”东门城头上的镇守使王俊,当初在东平府可是与金人交过手的。
那进攻阵势,犹如排山倒海,飞骑射出的箭矢,犹如漫天降落的雨点,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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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获悉金兵虚实
“主公,刚刚我们抓到两个金军逃兵,根据他们的交代,说是城外的金军,实际上都是汉军以及裹挟的百姓。”
齐州南门之外,秦烈率领所部七万六千人马,入夜时分刚刚进入齐州境内,前哨的史进率领的游骑的,飞马来到秦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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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告了让秦烈大吃一惊的消息。
“原来如此,我说为什么兖州、曹州各地都遭到金军的袭击,原来完颜宗翰,这事玩了一手金蝉脱壳之计啊。”
秦烈虽然吃惊,但却并不意外。
白天的时候,兖州、曹州方向都是信使来报,说遭到金军的袭扰,但各州府因为禁闭城门,金军并没有强攻,而是打破了多座县城,烧杀抢掠而去。
根据情报显示,至少有两万金军在劫掠各州。
与此同时,德州方向的探子也刚刚来报,一支五万人的金军,正从德州过去了。
德州往北就是沧州,这很明显就是金军兵马,担心后路被断,前往夺回沧州的兵马。
有一点秦烈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金军南下十五万人马,加上沿途收编的汉军,确实已经突破二十万。
但博州城下,他已经歼灭六万金军,其中四万余金军,两万汉军人马。
眼下金军派五万大军去了沧州,兖州、曹州各地又有金军劫掠,加上青州、滨州方向同样有金军兵马。
那么齐州城下所谓的十万金兵,即便兵力属实,那也绝对不会是真正的金军人马。
“戴宗,你立即赶去齐州,告诉安抚使朱孝孙,让他明日巳时一刻,派一支兵马从北门出城,截断城外敌军的退路。”
“配合我大军,把城外这支敌军尽数消灭。”
“对了,若朱孝孙问我们又多少人马,你就告诉他,我们又二十万精锐之师。”
秦烈想了想,加了一句,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担心朱孝孙,会害怕金军势大,而不敢出战。
“遵令。”戴宗虽然战斗力一般,但因为有神行法,传达军令则是无人能够与之相比。
“董先,孟邦杰、吴经立即传令下去,扎下营寨,明早五更出发,巳时准备向金军发起攻势。”
既然确定齐州城下的敌军,不过是一支虚张声势的人马,心知上了当的秦烈,只能先拿这支金军人马来出口气。
齐州城外,金军大营。
眼见宋军似乎识破了自己的计策,完颜宗固便有了撤退的打算。
但他知道,正面出击,肯定杀不出,灵机一动的他,随即召集军中的汉将,来到大帐道:“宋军不足畏惧,一战可破也。”
面对完颜宗固如此自大的话语,几名汉军万户都统,副都统也只能赔笑附和:“将军英明神武,自是战无不胜。”
对于几人的态度,完颜宗固自是很满意,只见他一脸笑容的点点头,语气随之一变。
“郦琼都统,你率部前往迎战,孔彦舟、韩武你二人,率领军中士卒,青壮趁势掩杀,吾亲率中军给你们压阵。”
“卑职等遵令。”孔彦舟,郦琼、韩武三人心头一震,只得连声应道。
这三人本都是宋将,之前三人曾在青州和登州担任营指挥使,后来投靠在刘豫帐下,被任命为汉军万户都统。
本以为可以飞黄腾达,然而现在却面临与宋军主力对决的命运,偏偏还无法抗拒。
一脸无奈的几人,却在完颜宗固安排的金人百夫长监视下,不得不集合军队,准备出营作战。
与此同时,大帐内的完颜宗固,又换了一张面孔,笑道:“根据宗翰元帅的交代,咱们负责吸引宋军秦烈主力,现在目的达到。”
“咱们必须趁机立即撤退,以免被宋军给包围了。”
帐下的几名千夫长,虽然也是汉人面孔,但他们却是原来的辽国人。
现在女真人与辽人,属于蜜月期,积极笼络,虽然有防备,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视作自己人来对待。
“都统大人放心,咱们的人马都是骑兵,士卒精锐,只要您一声令下,可以立即杀出去。”
世袭猛安的千夫长王伯龙,身高八尺,一脸凶相的他,乃是完颜宗固帐下的第一猛将。
“很好……”
完颜宗固的话语还未落下,营帐外便响起了剧烈的爆炸之声。
“轰轰轰……”
“轰隆隆!”
“不好,是火药,宋军发起进攻了。”听到爆炸之声的完颜宗固,本能缩了下身子,急忙探头冲出了大帐。
举目张望之下,只见营寨大门方向,一颗颗冒着火星的轰天雷,从天而降。
正在集合的汉军人马,在轰天雷的爆炸之下,顿时人仰马翻,慌张的四处乱窜了起来。
“快,立即集合人马,往后营方向撤退。”完颜宗固也是经历过乌石山伏击的,心知宋军火药威力的他,当即翻身上了马背,扬声吼了起来。
金军大营之外,早已经严阵以待的宋军人马,旌旗招展,战鼓号角齐鸣。
随着秦烈的一声令下,韩滔、彭杞率领五千刀盾手,挡在破阵营的旋风炮手面前,对金兵营寨方向,发射出了五百颗轰天雷。
军阵前来的秦烈,头戴赤羽兜鍪,身穿金甲,身披赤色战袍,策马扬鞭道:“铁骑营左翼突袭,常胜军骑右翼突袭,陌刀营进攻。”
“神臂营,破阵营为陌刀营压阵,一鼓作气,攻下敌军大营。”
在炮火的轰炸下,眼看金兵大营乱成一团,秦烈拔剑而起,高举过头,扬声发出了一声怒吼。
“杀奴!”
“杀奴!”
铁骑营一万五千士卒,驾驭着三万匹战马,在统制杨志、史进、索超的统率下,齐刷刷的拔出了手中的战刀,呼啸而出。
常胜军骑一万五千士卒,在统制王进、张俊、呼延灼的统率下,发出一声声怒吼,高举着手中的战刀,纵马飞奔杀进了敌阵之中。
“陌刀营的将士,随我杀奴!”
陌刀营统制关胜,策马挥刀,一声吼叫,左右副统制宣赞、郝思文纷纷高举起兵器,身后的一万五千将士,纷纷亮起了手中明晃晃的陌刀。
寒光四射,一股杀意冲天而起。
三面合围而上的宋军将士,仿若排山倒海一般,发出了惊天动地般声势,杀进面前的金军大营。
第414章 一战而定的战斗
面对山呼海啸的宋军攻势,完颜宗固按照原定计划,率领帐下精锐的一万女真铁骑,直接抛弃营寨的汉军人马,从后营方向突围而出。
从后营撤离战场的完颜宗固,率领的一万精骑刚跑出数里,便与奉命拦截的齐州守将,隋师古、马括二将率领的两万人马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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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一场大战,虽然隋师古、马括手中有两万人马,而且事先列下阵势,但依旧未能拦住完颜宗固手中的铁骑兵。
完颜宗固帐下的世袭猛安千夫长王伯龙,韩庆和二将,各自率领一千铁骑,亲冒矢石,以骑兵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撕破了宋军军阵。
随后,完颜宗固率领主力中路直接突破,虽然宋军人数众多,但终究战力不强。
镇守使马括被王伯龙一枪刺死,隋师古在连中三箭的情况下,依旧死死扼守中军大阵,直至战死沙场。
“立即给我传令下去,不要恋战,立即撤退。”完颜宗固在左右铁甲护卫之下,冲破宋军军阵之后,回头见王伯龙、韩庆和率领的人马与宋军绞杀在一起。
虽然所部骑兵占住优势,正杀得兴起,但他还是皱眉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不是完颜宗固不想消灭眼前这支宋军,而是这个时候,他已经看到营寨方向,那震耳欲聋的铁蹄之声,似乎正在朝他身后传来。
为了消灭眼前的这支宋军,而把自己陷入险地,这样的买卖在完颜宗固看来,实在太过不值。
事实上完颜宗固一走,大营内的汉军人马,面对秦烈率领的各营数万大军的冲击,几乎是一触即溃。
孔武有力的汉军万户都统韩武,自持勇力,与双鞭呼延灼遭遇,仅仅三个回合便被斩于马下。
另一名汉军万户都统孔彦舟这个投机取巧的胆小鬼,早面对杨志率领的铁骑营冲杀而来之际,第一时间便率领帐下人马投降了。
唯有郦琼所部,正面与关胜率领的陌刀营,力战一场,最终被武松、鲁智深率领的破阵营,以及花荣、庞万忠率领的神臂营合围。
战阵之中的郦琼,眼看败局已定,心存死志的他,纵马挥刀,连杀数名陌刀营士卒,引得关胜大怒。
“敌将休要张狂,某来也。”
大刀关胜纵马挥刀,迎面与郦琼站在一起,郦琼挥舞着手中的利剑,舞的密不透风,连封带打的硬是与关胜斗了三十个会合,依旧不落下风。
这一幕,着实让战场上的武松、鲁智深、花荣、庞万忠一众将领,大吃一惊。
关胜马背上的功夫,丝毫不弱于武松他们当中任何一人,可这个时候,竟然与一名名不见经传敌将杀了个难解难分。
“我去宰了此人。”武松提刀便要冲上去,却被鲁智深拦了下来。
“此人面容方正,目光坚毅,武艺更是不凡,乃猛将之才也,不妨生擒为上。”
鲁智深虽然嗓门大,看起来五大三粗的酒肉和尚,可关键时候,他却总是有细致一面。
“和尚说的有道理。”武松一听,点头表示赞同。
而另一边的花荣、庞万忠二人,这会眼看敌军基本已经肃清,眼看关胜久战郦琼不下,二人驱马上前观战之下。也是目露异色。
“此人剑法好生了得,真猛将也。”花荣由衷赞叹道。
“容我射他下马。”庞万忠弯弓搭箭便瞄准了对方。
“不可,吾以为生擒此人,献给主公,想来主公会更欢喜。”花荣开口阻拦道。
“花统制所言有理,主公想来爱惜人才,此人不但武艺高强,而且所部将士,人人奋勇,足见其勇略兼备。”
庞万忠想想也觉得花荣所言有理,就在这时,他见武松冲了上去,连忙道:“武二哥上去助阵了,此人只怕凶多吉少……”
“吾去告诉武二哥刀下留情。”花荣说罢,飞马持枪冲了上去。
然而不等花荣开口,健步如飞的武松已经开口喊了起来:“留下此人性命,献给主公处置。”
“哈哈,某正有此意。”花荣朗声一笑,身骑白马,身披白袍,手持银枪的他,犹如一道利箭杀进了战圈,与关胜联手,与郦琼战成一团。
此时关胜,久战不下,正准备下狠手,以发泄心头之恨,这会听到武松和花荣的对话,也醒悟到眼前这个敌将,确实是个难得人才。
郦琼虽然武艺高强,但面对关胜和花荣二人的联手,很快便因为力竭,被花荣一枪挑落马背。
不等他起身,一旁虎视眈眈的武松,一刀刺出,刀刃架在了他脖子上吼道:“休要反抗,否则休怪你的小命。”
紧接着便有士卒冲了上来,把郦琼绑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偌大的战场之上,战斗虽然还没有结束,但局面缺基本已经被宋军控制。
秦烈率领玄机亲卫营进入战场之后,基本也就扫了个尾,最后更是只能下令打扫战场。
由于秦烈统率的大军,擒获的俘虏太多,战斗结束之后,秦烈随即下令军队在原来禁军大营内驻扎。
被擒获的孔彦舟、郦琼等一干敌军将领,这个时候也被押解到了秦烈帐下。
“全部拉下去砍了,尔等难道不知道,吾生平最恨汉奸吗?”
秦烈目光扫过被押解上来的十几名汉将,一脸嫌弃的挥了挥手。
“大人饶命,饶命啊……”孔彦舟几个贪生怕死之辈,挣扎跪地磕头喊道:“吾等也是被逼无奈,才被迫加入敌军,还请大人饶命。”
“大丈夫死则死矣,何必做此妇人状?”
一脸狼狈的郦琼,横眉怒目鄙视的看着孔彦舟等人,昂头挺胸的他,表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精神头。
“先把此人拖出去砍了。”秦烈目光一冷,对于郦琼这样自以为是的硬骨头,他更是不屑。
你要真有骨气,你他娘别投降女真奴寇,做他娘的汉奸啊?
“主公,此人勇武善战,是个难得将才。”郦琼正是武松带人押解来的,他也没有想到,这家伙还真是一个硬骨头。
眼看他惹怒秦烈,有心拉他一把的武松,遂站出来说了一句。
“一个有勇有谋的人,却甘心为女真奴寇充当走狗,更该死。”
秦烈目光一冷,态度坚决的驳斥道。
第415章 慷慨赴死的郦琼
“呵呵……”
然后秦烈话语刚落下,郦琼脸上却露出一抹冷笑。
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秦烈看到不是害怕,而是鄙视与不屑。
一个叛徒,竟然如此高傲,这不由让秦烈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怎么,你一个叛徒汉奸,难道还值得骄傲?”
秦烈讥笑的反问了一句。
面对秦烈的询问,郦琼从容地说:“吾从小习武,学习兵法,立志报效朝廷。”
“三年前吾从家乡来到京城投军,后来有幸在宗泽将军帐下效力,并在第一次汴京保卫战中,奋力杀死金兵十一人。”
“可结果,战后吾本可以封为营指挥使,可却只获得了队头封赏,事后宗泽老将军曾感慨,朝廷待我等普通士卒不公。”
“不久,吾被调往青州担任乡兵营都头,一干就是一年多,在青州吾所见所闻,皆是贪官污吏横行,将领克扣军饷的行为。”
“反之,金军之中,吾常常看到的是元帅,皇子个个亲临前线督战,在箭林之中,身先士卒,亲自指挥大军作战,其神情自若。”
“将帅尚且亲自冒着锋利的箭矢前进而不躲避,士卒们看到后,谁还怕死。为此,金军所向披靡,仅仅一个多月,便攻下京东东路十几个州府,数千里之地。”
“反观我宋军的统帅们,才能不及一般人。每当出兵时,一定要距战场百里之远,叫作所谓持重。有的监督召集军队、更换将校官,仅用一士兵拿着命令去宣谕。”
“近来吾听到金人将帅谈笑说,他们第二次进攻汴京之时,赵桓那个昏君,竟然派了一个叫郭京的道士,作法请求天兵天将作战,竟然当着城下重重包围的金兵,打开了汴京城门。”
“如此昏庸无道的朝廷,我实在想不通,他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这样的朝廷,没有立即灭亡,已是天幸,它又还有什么资格,值得吾效忠呢?”
“吾话于至此,大人要杀要剐,请自便。”
郦琼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话,不但让秦烈另眼相看,也让大帐内的武松、雷横一众将领,无不是人人动容。
秦烈还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代,还有郦琼这样,能够审时度势的将领。
“将军既然有此眼光,不知我军可入得了你法眼?”
秦烈倒还真有些惜才了。
“秦相,亲自指挥大军作战,犹自神情自若,用兵制胜,都与孙子、吴起相像,真算得上是命世雄才。”
面对秦烈的目光,郦琼微微抬头,一脸平静说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
“哈哈……”
秦烈开怀大笑,亲自上前替郦琼松绑,道:“将军文韬武略,堪当重任,吾欲委以将军大事,不知将军可愿意屈就?”
“愿为主公效力,肝脑涂地,誓死相报。”郦琼双膝跪地,郑重的向秦烈叩拜,行大礼喊道。
“郦琼兄弟,快快请起。”秦烈开怀大笑,伸手搀扶起对方,正色道:“传我军令,今日起,郦琼出任京东东路都统制,授安化军节度使之职。”
“主公大恩,卑职愧领。”郦琼闻言,不由动容,双目通红的就要再次下拜。
“不必多礼,既是袍泽兄弟,自当肝胆相照。”秦烈携起手而笑道。
“郦琼,你我亦袍泽也,还请美言一句。”
此刻孔彦舟眼看郦琼三言两语,不但无罪释放,还获得比在金人手中,更高的职务,羡慕之余,一脸期望看着郦琼喊道。
“主公,此人无赖,荒唐好色,曾在潍州之时,奸、杀太守一家妻女七人,连十岁幼童亦不放过,于禽兽无异。”
面对孔彦舟的期许的目光,郦琼露出鄙夷的目光,冷冷诉说了孔彦舟曾在潍州,所犯下的累累血债。
“如此禽兽,留此何用?拖住出,宣布罪状,凌迟处死。”秦烈闻言,动容喝道。
“郦琼你个混蛋,落井下石,吾做鬼也饶不了你……”
孔彦舟惊恐的大骂着,被士兵拖曳了出去。
正午时分,各营打扫完战场,吴玠把情报整理完毕,送到秦烈大帐。
这一战,历时两个时辰,歼灭金人汉军三万人马,加上裹挟的四万淄州百姓,总计七万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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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万人死伤,完颜宗固率部突围而去,所部伤千余人。
奉命阻截的镇守使隋师古、马括战死,所部两万人马战死五千余人,所不是史进率领铁骑营及时出现,这支人马很有可能彻底溃败。
事后秦烈从史进口中获悉,这支两万人马的军队,虽然是各州败退回来的乡军,但军纪败坏,战斗力低下。
而这一切,多少与朱孝孙这个安抚使,以及兵马都监梁盛有些关系,最起码他们二人也有一个监管不力,领导无方的责任。
相比起来,秦烈所部各营人马,仅仅死伤两千余人,这就是强兵与孬兵的对比。
如果单论人头来说,这一战,确实算的上大捷,可实际收获确实微乎其微,因为这些人马,说白了就是金人的弃卒。
看完手头的情报,正好朱孝孙、朱孝章兄弟,梁盛、沈晦、宇文虚中一行人,从城中来到城外的秦烈大帐拜会。
“子扬,吾愧对太后与你的托付了。”面对朱孝孙的愧疚之色,秦烈也不认责罚,只得上前见礼笑道。
“贤昆仲无恙,吾总算可以放心了。”朱孝孙、朱孝章二人出任京东东路要职,本来也是因为二人是小皇帝赵谌的舅舅,属于皇亲国戚,加上又是秦烈的妻舅。
为此朱孝孙才得以出任安抚使,兼任兴德军节度使,封国公公爵。
朱孝章出任镇海军节度使,封国公公爵,出镇青州。
当初二人出镇京东东路,秦烈是不太同意的,因为这兄弟二人才能平平,另个国公公爵逍遥过活就不错了。
但奈何太后朱琏主张封赏自家兄弟,秦烈想想也就没有太过反对,毕竟当时他也考虑到京东东路属于大宋腹地,只要这兄弟俩,保持在京城的本份,京东东路自然也就不会出什么乱子。
然而这一次,兄弟俩差点殒命,还因为能力的问题,导致京东东路被金人铁骑所践踏,让百万百姓遭难。
“唉,经历此事,吾兄弟也没有面目待在京东东路了,此事了却,吾这就回京去,近来家母也有信笺传来,说是家父身体病重,本该立即回京,只是局势艰难,才拖延至此。”
朱孝孙倒也是个实诚之人,上来就表达了歉意,并表示愿意辞职回京,显然也是不想让秦烈再为难。
【作者题外话】:孔彦舟人物小传。
《金史》上有过一条记载,说孔彦舟无赖,好色荒、淫,因为贪图自己的女儿美色,竟然要纳自己的女儿为妾。
但为了不被人耻笑,他先是逼迫亲生女儿的母亲,也就他的的小妾,让她对外说女儿是她跟别人所生,非是孔彦舟之女。
但因为这名妾室不愿意撒谎,他竟然把这名小妾扔进军中充当军妓。之后更是如愿把这名小妾所生的亲生女儿纳入房中,如此荒唐恶心之人,实在令人作呕。
第416章 合并京东两路
面对朱孝孙兄弟的识趣,秦烈也是大为感动。
作为国舅爷的朱孝孙,朱孝章说实在的,在这次京东东路的作为,虽然有些平庸,但却并不是什么大事。
这兄弟俩能够主动承担责任,表示引咎辞职,这态度就十分难得。
为此,秦烈自是安生安抚了一番这哥俩。
秦烈作为妹夫,该有的姿态,自然也要有不是?
寒暄叙旧之后,朱孝孙提了一句:“家父近来身体每况愈下,月初家里来了一封信,母亲催促我们兄弟回京,还说父亲一直念叨着子扬,好像有话要对你说。”
“这事,凤英怎么没有给我提起?”秦烈一愣,他现在与家中诸女,每个月都会通一封书信,通过驿站传递。
当初秦烈从振武城转河东路,李易安和赵金奴滞留在麟州,因为军情紧急,他只得让朱仝护送二女回京。
现在李易安和赵金奴也早已经平安回到京城。
李师师、赵福金、朱凤英、尚孝珠几女,每个月都会给秦烈来一封家书,封存放在一起,寄给秦烈。
秦烈在百忙之中,也会一一给李师师她们回信,信笺虽然长短不一,但秦烈也都会一一回复,以表达思念和尊敬之意。
“凤英怕是让你担心吧。”朱孝孙可以说是看着秦烈一步步爬起来的,说实在当初他对于小妹朱凤英放弃郓王赵楷,选择嫁给秦烈,多少是有些芥蒂的。
然而这些年秦烈一系列的升迁,早已经让朱孝孙对于这个妹夫心悦诚服。
“国丈大人对吾也是有知遇之恩的,如今他病重,吾理应去探望的。”
说起来秦烈起步阶段,朱桂纳这个国丈,当然也是他的岳父,是帮过他大忙的,若没有朱桂纳的几次出手襄助,他说不定就被王黼那帮奸臣踩下去了。
“可是如今战事正急,子扬你如何走得开?”朱孝孙虽然感动,但他也知道轻重缓急之事。
“无妨,若我所料不错的话,金军主力现在应该已经渡河北上,正在往河北方向撤退。”
通过今天的战事,以及刚刚接到的情报,秦烈基本已经确定,完颜宗翰这个女真奴寇,已经被自己吓破了。
“即便如此,可青州、密州各州府,如今还在金军手中,咱们不应该趁势夺回来吗?”
一直未开口的朱孝章,这个时候忍不住插了一句。
“留下的金人走狗,不足为虑,吾稍作安排,足以解决。”
秦烈自信的一笑,坚定道:“给我两天时间,后天我与你们一道回京,现在我需要安排一下善后之事,就不陪二位国舅爷了。”
“子扬你先忙。”朱孝孙、朱孝章点点头,连忙起身告辞。
随后秦烈先是召见了沈晦和王俊二人来见。
沈晦是秦烈老部下,当初在两浙路的时候,便在秦烈帐下担任幕僚。
王俊是原东平府团练使,是沈晦提拔起来的将领,对沈晦忠心耿耿,若不是王俊在东平城破之际,冒死相救,沈晦此刻早已经死在了东平城。
“主公。”沈晦上来第一时间便行礼道。
王俊也紧跟着躬身作揖:“卑职拜见丞相大人。”
“元用,王将军请坐下说话。”秦烈一脸热情,招呼二人落座。
“元用,我叫你来,是有一事问你,京东东路各官吏,何人可堪大用?”
秦烈开门见山的说明,招二人来此的原因。
“青州知州宇文虚中,博学多才,胆气过人,可担当大事。”沈晦说罢,王俊也表示附和。
接着二人又推荐了几名官吏,秦烈一一记下,让雷横安排人寻来面见。
“元用,吾提出的分税法,行省制度,你想必也已经知道,不知道以为如何?”
秦烈试探的问了一句,若沈晦支持的改革,那么接下来就可以安排京东东路和西路的改革方案了。
“行省制度若能执行,将会大大解决冗官的问题,也会进一步提升行政效力,分税法即可为朝廷增加赋税收入,又利于减轻商户和农民的税赋,实乃一大创举。”
沈晦可是中过状元的大才子,对于秦烈这些改革方案,他打心底是支持的,不过他也有顾虑,就是担心这一步迈开,会引起朝廷守旧派的反对。
“元用不必考虑其它问题,只要你们有决心,吾就可以给你们放权,大胆去做,谁若推阻,可以便宜行事。”
秦烈坚定的说道:“京东东路、京东西路合并为山东行省,由你来担任左布政使一职。”
“张俊出任右布政使,兼任都指挥使,宇文虚中出单提刑按察使,郦琼出任都统制,兼任副都指挥使。”
“王俊,你担任统制,兼任山东行省兵马都监。”
“其余各人,量才录用,恢复州府职务。”
秦烈寻思之下,遂做出了决定。
“卑职领命。”沈晦、王俊欣然应道,二人心中明白,这事虽然阻力不小,但同样办好了,那么在丞相秦烈眼中,那将会是莫大功劳。
二人离开之后,秦烈先后召见了宇文虚中,郦琼和张俊。
宇文虚中知道这事自己无法拒绝,也只能应承下来。
郦琼就是铁了心反宋的将领,对于秦烈的改革方案,他毫无保留的表示支持。
张俊跟随秦烈时日也不短了,之前在西北,秦烈给我他一个机会,让他出任先锋官,结果在宥州境内,遭遇西夏李良辅的袭击,最后捞了一个功过相抵。
所以这会面对秦烈的提携,张俊态度坚定的表示:“请主公放心,末将誓死捍卫新法。”
秦烈赞许的点点头,对帐外的雷横道:“去召集众将前来大帐,吾有要事安排。”
不一会,各营将领陆续赶到大帐。
待人到齐之后,秦烈这才开口道:“朝中有些私事需要我亲自处理一趟,后天吾将返回汴京。”
思路客
“但山东行省的战事,却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刚才我考虑一下,准备兵分两路,收复山东行省各州府。”
“杨志担任左路军都统制,率领铁骑营本部人马,以及神臂营一部、破阵营一部、陌刀营一部,收复淄州、青州、贝州,滨州、潍州等地。”
“张俊担任右路军都统制,率领各营另外一部人马,清剿兖州、曹州的金兵,以及收复登州、莱州等地。”
“另外赵密、张守忠率领玄机亲卫营一万人马,立即赶往德州,与天佑营的厉天闰所部会合。”
“若寻找到有利的战机,不妨给撤退的金兵一击,若没有适合的战机,则趁势拿下德州,把金兵留在山东境内的兵马,尽数给我挡在山东境内。”
“然后各部汇合,尽数予以歼灭。”
第417章 郓城的旧相识(1)
秦烈在齐州城下,为山东行省的成立,以及接下来收复沦陷的各州府,做出安排之后,便率领军中五千人马,以及李逵、雷横、吴玠、韩滔、彭杞五将踏上返回汴京。
吴璘被秦烈留了下来,任命为济南府兵马都监,统率董先、孟邦杰、王经三将,率领亲卫营所部轻骑以及步卒,共五千人马坐镇齐州。
负责整编这次俘虏的金兵汉军人马,以及协助沈晦推动山东行省的改革,和协助杨志、张俊收复山东沦陷各州的战事。
两万多汉军俘虏,以及三万余青壮,通过甄别之后,将会继续扩编加入各营,另外一部分人马会编入后期部预备兵员。
另外成立的山东行省都指挥使司衙门,将会保留两万常驻兵马,负责全省的防务,治安、剿匪等事宜。
所以董先、孟邦杰、王经三人身上的担子,其实并不轻松。
秦烈率领返京的人马,离开齐州,不日便抵达郓城。
“主公,今日天色已晚,今晚是不是在郓城城外宿营?”作为郓城本地人,雷横知道过了郓城,至少有三十里荒无人烟。
虽然他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但现在正逢梅雨时节,露宿野外,哪有入城宿营来的踏实。
“一别经年,正好故地重游。”秦烈看了眼面前的郓城城墙,想起过往之事,不觉心有念想。
“主公稍候,吾这就去通知城头,让他们打开城门,让我军入城歇脚。”
雷横见秦烈同意,随即策马向前而去。
队伍在郓城东门内的小校场内外很快便驻扎了下来,为了清净的秦烈,让雷横把郓城大小官吏,尽数挡了回去。
郓城知县、县丞、主薄、这些小官吏,还不够资格与秦烈平起平坐。
不是秦烈瞧不起他们,而是这一路所过州府、县衙,迎来送往,他早已经厌烦。
不过,雷横与吴玠作为秦烈的使者,还是出面接受了县衙的邀请。
在营地简单吃了一点东西,兴致颇高的秦烈,决定上街走走,看看郓城的变化。
郓城虽然不大,人口却有七万余人,城中东西南北四条主街道,另有横七竖八的街道十余条。
东城是衙门区域,也是郓城最繁华的地段,当年秦烈居住的宅子,就在东城街面上。
秦烈记得自己的宅子,当初是赐给了吴伦、吴绍兄弟的。
不过现在吴伦、吴绍兄弟作为秦烈丞相府的管事,接替了老管家秦翁,说起来老管家秦翁,如今已经七十多岁,身体依旧康健,倒是让秦烈颇感欣慰。
说起来郓城当初,一度是秦烈的大本营。
如今郓城的县尉赵德,正是朱仝的徒弟,而赵德的弟弟赵能,现在只是水泊梁山巡检使。
这兄弟俩虽然官职不高,但因为曾跟随过秦烈,又是朱仝的徒弟,如今这郓城,赵德、赵能兄弟的官威,别说郓州知县,就是济州知州都要谦让三分。
华灯初上,加上天气暖和,东城街市上,酒馆青楼,却也是灯红酒绿,颇多行人。
身穿便服的秦烈,带着李逵,以及同行的朱孝孙、朱孝章以及一队护卫,漫步在街头,倒也别有一番风趣。
“叮咚……”
“东风夜放花千树……”
秦烈一行人路过一家青楼门前时,楼上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随后便有歌声传了出来。
“子扬,我要没记错,这首青玉案,还是你在矾楼为李夫人所写的吧?”
朱孝孙驻足之下,笑着打趣了一句。
当年秦烈在矾楼,为了赎回李师师,斗酒诗词百篇,赢得秦狂人,词仙人一堆的毁誉参半的名声。
现在想想,秦烈也不觉得汗颜,毕竟那些诗词都是他抄袭后世的千古名篇。
“咦,这小曲悠扬,歌女唱腔圆润,倒也难得。”朱孝章就是个纨绔子弟,但对于音乐他却颇为精通,这不乍听之下,他顿时连声称赞道。
一身锦衣华服朱孝章,说话之余,已经踏步走上了台阶。
“子扬,不如进去坐坐,这琴音,歌喉,应该是个佳人。”朱孝孙见弟弟已经迈步,也是颇为意动。
虽然朱孝孙已经年近四十,但对于这样的风月之事,同样保持着高度的热情。
秦烈抬头之际,看到青楼牌匾写着‘梨花馆’,微微皱了眉头的他,随之笑道:“你们进去便是,正好雷横、吴玠正在此间,接受本县父母官的宴请。”
“我还想去前面走走,就不跟你们进去了。”
朱孝孙兄弟,也知道秦烈向来说一不二,既然他刚才就拒绝了知县的宴请,这会自然不可能再去叨扰。
“铁牛兄弟馋酒,不妨也一道进去喝一杯,吾去前面老宅子看看,有周雄跟着我就行。”
秦烈接着挥了挥手,对李逵说了一句。
李逵嘿嘿一笑:“那俺就去喝一碗去?”
“赶紧去,休要聒噪。”秦烈笑骂了一句,李逵顿时屁颠屁颠跟着进了梨花馆。
李逵馋酒不假,但他也不是不顾秦烈安危的人。
这郓城就是一座小城,城内有他们带来的五千人马在,还有一队护卫,暗自跟随在左右,秦烈的安危完全没有问题。
秦烈倒不担心自己的安危,首先他本身的武艺,足以应对任何突发事故,其次暗中的三十名护卫,也都是军中好手。
而且之前,韩滔就带人在城中排查过,最近郓城可没有生面孔出现,所以安全问题完全可以忽略。
郓城近年来基本没有太大变化,青砖石板的沿街商铺,街面之上不是有商贩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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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饼,炊饼咯!”
沿着街道走了一会,秦烈突然听到一声耳熟的叫卖声。
“老哥,你这炊饼怎么卖啊?”秦烈走到炊饼摊子前,正好有客人在买炊饼,摊主低头正在包装炊饼,听到秦烈的问价,连忙抬头回道。
“一文钱一个,两文钱三个哩。”
“店家可是李大郎?”秦烈在摊主抬头之时,眼看对方面熟,随之认出对方曾是他郓城家中的车夫李大郎。
“你、你是……”李大郎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对于当年为秦烈驾驭马车一事,那可是记忆犹新之事,现在想来他还充满无限自豪。
“大郎老哥,别来无恙啊。”秦烈眼看周围行人不少,为了不打草惊蛇,连忙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头。
“托相公您的福气,小的一家还在相公宅子内帮工。”李大郎一脸激动,拿起一块炊饼道:“相公大人,这是潘家娘子亲手做的炊饼,香脆可口,您尝尝哩。”
第418章 郓城的旧相识(2)
“潘娘子?莫非是金莲嫂子?”
秦烈接过炊饼一愣,看着李大郎问了句。
“对,对就是潘家娘子。”李大郎连声应道,说起来老实巴交的他,除了驾车也没有什么本事,要不是他曾跟秦烈驾过马车,如今他也不会拥有遮风避雨之所。
“金莲嫂子不是在梁山住吗?怎么还卖起炊饼来了?”
秦烈微微皱眉,他记得武松离开之时,潘金莲留在了梁山为武大郎守孝,如今算来三年期限倒是早已经过去。
不过作为武松的嫂子,武松向来一直有关照嫂子才是,不至于让自家嫂子重操旧业,卖起炊饼来才是。
“相公大人误会了,潘娘子现在就住在您昔日的宅子内,是赵县尉兄弟特意安排的,这不潘娘子见我们几个帮佣,平日里没什么事情,便主动做一些炊饼,让我们卖了换些钱财。”
“除了小的,还有李柴一家几口也在,我们农忙时伺候一些庄稼,闲时卖一些炊饼,舒适的很呢。”
李大郎见秦烈似乎有误会,着急的解释了一番。
“原来是这样,正好我要去老宅看看。”秦烈点点头,对于潘娘子能够自食其力,把武大郎的家传生意传承下来,他也是十分开心。
“相公大人请。”李大郎说罢,就要挑起担子回去。
“你留下来卖你的炊饼,我自个走走。”秦烈摆摆手,咬着口中的炊饼,边吃边走了出去。
李大郎见状,只得留下来卖他的炊饼。
对于他来说,秦烈那就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老实巴交的他,现在只知道秦烈官特别大,至于究竟大到什么程度,实际上他也不知道。
穿过街道不远,巷子口的宅院便是秦烈当初在郓城的老宅。
这座宅子虽然不大,但也有两重院落,占地三亩之地,外面是一座围墙大门,穿过院子才是正堂。
进入正堂左右是一排房间,也就是前院。穿过长廊,便是下人居住的后院,有厨房、马厩、客房等十几间房屋。
之前秦烈在郓城担任县尉时,他和管家就住在前院,后院则是吴伦、吴绍、李大郎等护卫车夫居住的地方。
说起来当初秦烈身边的两个贴身婢女,小菊、小兰也早已经嫁给了吴伦、吴绍兄弟为妻。
这座老宅子,秦烈之前是让吴伦兄弟看管的,后来他自是没有再管这事。
如今阔别多年,看着门前两只熟悉的石头雕像,已经高大的铁门,秦烈突然有种回家的感觉。
当初他莫名其妙的重生,就是在这里醒来的,对于他来说,这座宅子就是他的家。
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卖掉这座宅子的原因。
走到大门前的秦烈,见大门关闭,随即敲了敲门环,等了一会也没见人开门。
这个时候他顺手推了一下,却发现房门竟然推开了。
“主公,荣卑职进去查看一番。”就在秦烈要迈步进去的时候,护卫的都头周雄,窜了出来,警惕探头看了看院子说道。
“这是我家,难道还有刺客不成?”秦烈摆手一笑,说起来眼前这个壮汉,就是当初博州城下拦住秦烈的队将。
不过战后,因为表现突出,被雷横提升为亲兵都头。
这个时候周雄带着一队亲卫,闯进院子搜寻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一个人。
原来这会李大郎和李柴一家人依旧住在后院,只有潘娘子和李大郎未出嫁的女儿陪着她住在前院。
这会刚做完炊饼的潘娘子,正在浴房沐浴更衣,周雄领着人搜寻了一圈,听到浴房有人,戒备扔了一颗石头。
“是谁?”潘娘子听到声响,吓了一跳连忙戒备的娇喝了一声。
“安全。”周雄听到澡房内传来的是女子的声音,这才挥了挥手,带着他的人回了大堂。
“你这小子,就是瞎胡闹。”正在大堂上的秦烈,缅怀着眼前多年未曾变化的陈设,听到周雄说前院没人,只有澡房那边有女子在沐浴。
秦烈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这才穿过大堂,朝走廊方向走去。
此时天色已晚,走廊上只有两盏昏暗的灯笼,眼前一片漆黑。
“小心。”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匆匆跑了过来,秦烈借着灯笼昏暗的余光,见到是一个女子的身影,疾步跑了过来。
而那女子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竟然一头撞了过来,秦烈戒备的连忙出生提醒,但还是晚了一步,下一刻确实软香入怀。
四目相对之下,秦烈才看清眼前女子,真是潘娘子。
刚刚沐浴过后的潘娘子,肌肤如雪,脸颊微红,吐气如兰,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吓得,呼吸显得有些急促。
“啊……”
被秦烈一把搂住腰身的潘娘子,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男子面孔,吓得当场就尖叫了起来。
“嘘,金莲大嫂,我是秦烈,你不记得了吗?”秦烈未免引来人,连忙伸手按住了她的嘴,连忙开口把她拉到了更亮了一些的灯笼下。
“秦公子……你、你怎么来了?”借着灯光的潘娘子抬头一看下,见到眼前这仗熟悉而俊朗的面孔,顿时充满惊讶之色。
当年在阳谷县,她因为被西门大官人逼迫,差点就落入那个恶棍手上,可最后关头却被秦烈破门而入,还把身无寸缕的她,看了个精光,当时的她种羞愤之情,现在想来,也让她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思路客
“我路过郓城,过来看看老宅子,不曾想到嫂子在这里住,倒是有些唐突了。”秦烈这会后退一步,松开了刚才搂在她柳腰的手。
然而意外却在这时,再次发生,随着秦烈的松手,原本只是披着一身纱衣的潘娘子,身上的衣裙随之滑落,露出她那洁白如玉般的肌肤。
还有曼妙丰腴的身体,顿时尽收秦烈眼底。
“你、你快转过身去。”感觉身上一凉的潘娘子,见面前的秦烈目光就像钩子似得,盯在了自己身上,惊得她连忙用手上抓住的衣服,挡在了身前。
虽然这一下子,遮挡住了那耸立的山峰。
可一双修长白皙的大腿,却又彻底展现在了秦烈面前,
这还真是挡住了上面的风情,却把下面更美的风景展现了出来。
哪种半遮半掩姿态,配合上她那娇媚的焦急表情,当真是楚楚可怜,让人欲罢不能。
【作者题外话】:罪过罪过。。。。
希望这个车没有超速。
潘娘子,说实在老鹿是同情的,也是喜欢的。
年少的时候,曾梦见过,哈哈。。。。。。
第419章 郓城的旧相识(3)
四目相对之下,夜幕下的长廊安静的之剩下,秦烈和潘娘子两人彼此喘息声交相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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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目光直直地盯着潘娘子那白皙修长的大腿,眸子里流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兽性。
到了秦烈如今这个地位,任何女人对于他来说,说白了都只是他的附庸之物。
因为这是一个腐朽的皇权时代,一个站在权力巅峰的男人就代表着拥有一切。
“嫂子……”
连续几个月的战斗,见过了无数死伤的秦烈,内心充塞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杀意,这股难掩的郁结之气,长久若不能发泄,足以让一个人的心智彻底迷失。
对于男人来说,发泄最好的手段,显然是一场酣畅淋漓的(xing)爱。
面前的金莲就像一个虚幻的美梦,曾几何时这个女人的名字,无数次出现在后世的影视剧之中,各种炒作之词,生生把她打在了耻辱柱上。
然而眼前的潘娘子,除了拥有魔鬼般的身材,以及秀美绝伦的美貌之外,她同样也是一个本份的妇人,并没有像狂蜂浪蝶一般,四处招摇勾三搭四。
作为一个过来人,潘娘子看到秦烈炙热的目光之下,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不许走。”
秦烈伸手一把拉住她如葱白般嫩换的玉臂,此刻就像一只鹌鹑似的的潘娘子,颤抖着看着秦烈,却是一句反抗都不敢说出来。
看着潘娘子一副温顺的样子,秦烈心中的魔鬼再也遏制不住的迸发而出。
握住对方手腕的手掌微微一用力,潘娘子嘤咛一声整个人便瘫倒在秦烈怀里。
喘息如兰,一股沐浴之后的清香扑鼻而来,手掌揽在对方柳腰之上的秦烈、顿生一种如电般的舒麻之感。
眼前的沟壑,就像一道深渊,深不见底,颤颤巍巍的晃得秦烈气喘如牛。
“嫂子,告诉我你的房间在哪里。”秦烈再也遏制不住心底的恶魔,一把抱起潘娘子,在她耳旁低吼着。
“前、前面、第三间……”面对秦烈霸道的语气,以及摄人心魄的眼神,潘娘子丝毫不敢抗拒,乖巧像个绵羊似的,选择了屈服在秦烈的(淫)威之下。
粗暴地把潘娘子抱进房间的秦烈,伸手一把把她身上多余的(纱裙)尽数给扯落。
……
正当三十这个如狼似虎年纪的潘娘子,不但没有败下阵来,最后更是反攻为守。
差点没把秦烈给榨干了,面对这么一个尤物,秦烈再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扶墙的快乐。
“跟我回京去吧。”
事后的秦烈搂着怀中的女人,看着一脸荡漾着春意,如水一般的潘娘子,目露惊艳的说道。
“能够伺候公子,那是妾身的福份,公子是天生的贵人,妾身蒲柳之姿,不敢从命。”
面对秦烈温柔的目光,潘娘子在那么一刹间,差点就迷失了。
但很快她便恢复了清醒,因为她知道秦烈这样的英雄,是不可能常伴自己左右的。
与其跟着在他身边,与众多女子争风吃醋,不如留在这座老宅,最起码自己轻松惬意,又有一份期待,若这个男人哪天能够再想起自己,此生又何憾之有?
“这里很好,我喜欢这里,当然你硬要带我走,我也无法抗拒。”这一次,潘娘子的态度虽然依旧顺从,但语气却透着一股坚决。
“对不起,是我莽撞了。”秦烈想到自己的行为,确实是过分了,惭愧的他不由坐直了身体。
“不,这都是我自愿的,妾身不怪你。”面对秦烈歉意,潘娘子感动之余,忍不住就伸出双臂,紧紧的抱住了秦烈的腰身。
秦烈健壮的身体,布满伤痕的身体,让她感到格外的踏实。
这种踏实的安全感,是她活了二十九岁来,从未感受过的。
说实在这一刻,她甚至都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拒绝秦烈带她回京的要求。
“真是一个迷人的妖精啊。”秦烈低吼一声,再次提枪上马。
翌日,清晨。
容光焕发的潘娘子,早早起床,给秦烈做了一顿丰盛的羊肉烩面,还有羊肉炊饼。
相比起来,秦烈则多少有些萎靡,要不是修炼了《上清洞玄经》的道家秘术,估计这会他就不是扶墙而走了,而是要被人抬着走。
因为昨夜,秦烈真正体会了一把一夜七次郎,那还真是一种痛并快乐的幸福感。
“金莲,你要是改变主意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吃饱肚子,恢复精力的秦烈,知道自己该走了,但看着眼前娇艳如水般的潘娘子,他承认他单纯的喜欢上了与她欢爱的刺激感。
然而秦烈的话语还未说完,潘娘子却抿嘴摇头道:“有公子这句话,妾身于愿足矣,就让妾身留在这个老宅子,为公子守好这个家吧。”
“好吧。”秦烈起身叹了口气,把娇媚秀美的让人欲罢不能的潘娘子紧紧搂在怀中,一番拥吻之下,秦烈最终走出了房门。
“公子一路保重。”身穿粉色长裙,媚眼如水一般的潘娘子,倚门而立,茕茕而立的反曼妙风情,永恒的印记在了秦烈的脑海之中。
来到大堂之时,秦烈才发现雷横、李逵等人已经来了。
这会在宅中伺候服侍的李大郎、李柴一些下人,则只能站在大门外恭候。
昨夜秦烈之所以能够安静的享受着潘娘子的鱼水之欢,自是忠诚懂事的周雄,第一时间带人封锁了院子。
“都来了啊。”秦烈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精神抖擞的他,在众人的拱手见礼下,颔首示意道。
“周勇,从今天起,你就留在郓城担任县尉,兼任济州团练使一职如何?”
周勇一愣,抬头之时,看着秦烈投来的目光,犹豫了一下的他,还是躬身应道:“卑职领命。”
“赵德,今后你好生协助周团练使,下一步你是接任县丞、还是主薄到时候,让周勇上报上来。”
秦烈这会看了眼门口站着的赵德,招了招手让他走了进来说道。
赵德是朱仝的徒弟,虽然没有本领一般,但经过这些年的历练,既然能够担任县尉一职,也就完全可以协助周勇,把郓城县衙之事挑起来。
【作者题外话】:希望安全通过。。。。如履薄冰,要求太严了,至少省略三千字。
感觉卡住脖子,意境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好难。
第420章 郓城的旧相识(4)
秦烈把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周雄留在郓城,显然也是有私心的。
这些年潘娘子一个人在郓城生活,虽然有赵德这个县尉关照,但也仅仅保证无人敢骚扰她,事实上生活上过得并不富裕。
武松对于这个嫂子,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关心,加上平日里武松花费也大,也就每年年底才会吴伦、吴绍兄弟,派人给潘娘子捎上十两银子。
潘娘子原本是居住在水泊梁山巡检司的,但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若没有强大的实力保护自己,长得过于妖艳秀美,那绝对就是一种原罪。
因为总有那么一群狂蜂浪蝶,始终都在惦记着你的美色。
即便是有巡检使赵能的关照,潘娘子一个寡妇,在梁山也依旧避免不了被人骚扰。
无奈之下的潘娘子,在守孝三年满后,便搬进了郓城秦烈的老宅子居住。
正好吴伦、吴绍兄弟当时也因为秦烈入京,跟着去了京城,需要人守住这座老宅子。
就这样潘娘子,以及当初老宅的车夫李大郎,护院李柴两家人便留在了老宅,替秦烈看守起了这座宅院。
这两年来潘娘子,基本也是足不出户,即便上街也是带着帽子,遮掩着自己的容貌。
可即便如此,去年刚上任的知县,差点还是盯上了她。
若不是那知县向赵德打听之下,得知潘娘子现在是居住在秦烈老宅,而且是统制武松的嫂子,那个老色皮,只怕早就起了歪心思。
这事,秦烈虽然不知道,但现在既然潘娘子跟他有了一夜之情,那今后潘娘子在郓城的生活安危,那秦烈就必须负责到底。
让忠心稳重的周雄留在郓城,说白了就是让他保护好潘娘子的安危。
秦烈一行人离开老宅之时,县衙的罗知县、县丞、主薄以及各官吏,此刻早就等候在门外,个个低眉顺眼,见到秦烈出来,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
“都散了,围堵在我家门口,这是闲的没事干?”秦烈挥了挥手,并没有打算与这些委以虚蛇。
不是他瞧不起这些人,而是他认为现在正是当值的时间,这些人因公废私,前来巴结自己,虽然情理可原,但法理不符。
“听闻秦相大人回家,卑职等仰慕秦相威名,特来拜会,还请秦相见谅。”
面对秦烈的呵斥,知县罗普诚惶诚恐的躬身上前谄笑道。
“心意本相领了,今后都恪尽职守,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那就是对圣上,对朝廷和本相最大的效忠。”
秦烈摆摆手,翻身跨上马背,率领护卫的雷横、李逵等人策马往军营方向而去。
有些依依不舍的周雄,闷闷不乐的跟着秦烈来到军营,在为秦烈收拾行李之际,他还是忍不住把刚才,从原郓城县尉赵德口中听到的消息,嘀咕着说了出来。
“主公,刚才赵德告诉卑职,那罗知县,曾图谋过夫人美色,但被他吓退了。”
“他还说城中那梨花馆就是罗知县与她的小妾,就是那青楼的头牌白秀英之父一起开的。”
“还有罗知县那卑鄙之徒,昨夜为了讨好国舅爷,不但让白秀英陪伴大国舅爷过夜,还把他十五岁的女儿,送给了小国舅爷做小妾。”
“荒唐。”正在收拾桌案上书册的秦烈,气的当场就把手中的书册砸在了书桌上。
雷横则是瞪了周雄一眼,道:“主公,罗知县确实有些好色,但在政事上到没有太大的过失。”
“而且他在郓城已经干了三年,要不让他去济州,或者齐州任职?正好给周雄让出位置?”
“那就让他去齐州任司户参军,周雄你去告诉他,以后踏实为官,别搞那些送妻女的勾当,当心本相扒了他的官帽。”
正如雷横所言,罗知县只是好色,并不算什么过错,人家愿意把小妾和女儿送人,那也是个人的爱好。
这事秦烈还真管不了,事实上在大宋这个时代,达官贵族之间,相互送小妾这事,还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就连大文豪苏轼,也曾把家中的妾室转送他人,这也是梁师成会自称自己是苏轼的儿子原因。
据说当年梁师成的母亲就是苏轼的小妾,后来在怀孕之初,送给了一个梁姓的朋友,从而有了梁师成说自己是苏轼之子的缘由。
但这样的事情,秦烈绝对是允许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这也是他虽然仅仅与潘娘子有了一夜之情,他便把周雄留在郓城保护的原因。
在这点上,秦烈绝对有洁癖,他可以不计较女人之前有过什么经历,但他绝对不允许一个女人,在跟随自己之后,再让任何人碰一根手指。
谁要敢碰他的女人一根手指,他将会毫不客气的把对方的一只手给剁了。
果然队伍继续出发之时,秦烈见到他那两个纨绔国舅爷,各自套了一辆马车,马车内则坐着昨晚各自收获的女人。
笔趣阁
“这两个混球玩意。”秦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但想起昨晚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他又不得不苦笑的摇了摇头。
想起潘娘子在床上的浪劲,秦烈也不得不承认,那绝对是一个尤物。
潘娘子的容貌比起李师师、赵福金来说,绝对要稍逊一筹,可她那股天生的魅惑、骚、浪,绝对是众女之中,无出其右的。
就算这会回想起来,秦烈也还有一种腰身隐隐作痛之感。
想起潘娘子那一浪接一浪的销魂浪叫声,秦烈不由想起了李清照那首诗词。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当天夜里,秦烈的大队人马在定陶城外宿营。
夜里吃饭之时,秦烈终于看到自己的大舅子和小舅子。
朱孝孙搂着的女子,正是那罗知县的小妾白秀英,朱孝章搂的少女则是罗知县的女儿罗晓晓。
“秀英,这是咱妹夫,当朝宰相秦大人。”朱孝孙向来也是极爱白秀英,白天两人竟然腻在马车内待了一天,连午饭都是在马车上吃的。
不过这个郓城梨花馆的头牌歌姬,单从容貌上来看,也确实是体态娇媚,不但琴棋书画精通,还天生一副黄莺般清脆的歌喉。
“民女见过相国大人。”白秀英一双媚眼落在秦烈身上,笑脸盈盈的欠身行礼道。
秦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朱孝章则拉着罗晓晓,大大咧咧的在下首做了下来。
【作者题外话】:三更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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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宣化门入城被拒
眼看就要入京之际,朱孝孙突然来到秦烈面前,舔着脸乐呵呵的道:“子扬,哥哥拜托你一件事,还请你务必帮忙啊。”
“何事?”秦烈见这家伙一脸贱笑,心知不会是什么好事的他,只得淡淡的问了句。
“嘿嘿,不是什么大事,不必紧张。”朱孝孙讪讪一笑,有些踌躇的说道。
从小锦衣玉食的朱孝孙,如今更是靠着两个妹子,地位更是水涨船高,也就是在秦烈面前,在别人面前,他的架子比秦烈端得还大。
“既然不是什么大事,那就赶紧说,不说就免开尊口。”秦烈看了眼嬉皮笑脸的朱孝孙,没好气的说道。
“子扬,你看明天进城前,能不能把白秀英带你那去?给她安排一间小院,让她先住在你府上……”
朱孝孙说到这里,见秦烈脸色有些不对,立马又说道:“好妹夫,你是不知道,这白秀英啊,不但歌舞一绝,伺候人的功夫,那更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你是没尝过,尝过保准你也舍不得。这样,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要愿意,咱也不介意,今晚让她留下来陪你一晚?”
“滚蛋……”
秦烈忍不住就爆了粗口,这他娘说的是人话吗?
秦烈承认自己也好色,对美女的免疫力确实不高,可也没有道德沦丧到这个地步。
虽说这个时代,小妾可以相互赠送互换,可这绝不包括他秦烈。
白秀英他也见过,确实是那种媚骨天成,容貌秀美的女子。
可那样一个任人玩弄的玩物,又岂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更何况如今她还是朱孝孙名义上的小妾,秦烈再不饥不择食,也不会干这种混账之事。
“子扬,子扬你别生气啊,哥哥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要愿意,咱还舍不得不是?”朱孝孙见秦烈生气,立马换了一张面孔笑道。
“不过,就算是哥哥求你了,咱是真舍不得那销魂的小娘皮啊。”
“你也知道,我家哪位,可是个河东狮吼,我要把白秀英带回去,定会被打骂出来不说,哥哥也免不了一顿奚落。”
“看在小妹的份上,以及太后娘娘的面子上,你高抬贵手帮哥哥一把行不?”
面对这混账玩意的嘴脸,秦烈还真生气不来。
说起来朱孝孙这瘪犊子,也是活该。
他的妻子韩氏也是皇室外戚出身,也就是朱孝孙的岳母,是神宗皇帝的三女越国公主,嫁给了驸马都尉韩嘉彦。
韩氏的母亲越国公主的身份确实不低,那可是太上皇赵佶的亲姐姐,而且是神宗皇帝数名女儿中,唯一还活着的公主。
为此赵佶对于这个亲姐姐,也是敬重有嘉,之前就多有封赏。
而朱孝孙的妻子韩氏,自然也就享受到了母亲越国公主的福利,作为太上皇赵佶的外甥女,从小骄横跋扈,嫁给朱孝孙之后,依旧不改本色。
这么年下来,朱孝孙也是被哪位韩氏拿捏的死死的,连一个妾室都没敢娶。
如今遇上白秀英这个窑姐儿,可不是被迷得神魂颠倒的。
这几天朱孝孙就像年轻了二十岁,整夜与白秀英胡天黑地的,而白秀英也是极尽手段,把朱孝孙迷的神魂颠倒,就差把心掏出来了。
“这忙我帮不了,你要有能耐,可以出笔钱,我让人给你找间房子,给你安排她住下。”秦烈黑着脸,一脸不快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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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个堂堂当朝宰相,什么时候干起拉皮条的事来了?
“哎呀,子扬你这是要逼死哥哥我啊,咱哪里有钱啊,要有钱我又何必求你不是?”
朱孝孙一脸气苦喊了起来。
“那就没得商量。”秦烈坚决的否定道。
“子扬,只要你答应我这件事情,哥哥一定还你这个人情。”
朱孝孙显然是真贪恋白秀英这个窑姐儿,拉住秦烈的手臂,咬牙道:“官家现在对你擅权十分不满,已经多次联络父亲和朝中旧臣,希望把你贬出京师去。”
“这事想来你也有风闻,这次你只要帮我这个忙,回京之后,我一定帮你打听到更确切的消息。”
“只要知道那些人投靠了官家,之后该怎么处置那些人,对于你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明早我让雷横去接人。”秦烈嘴角一抽,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朱孝孙,他是真没有想到,这小子看起来明明一副纨绔弟子做派,竟然也有如此心机一面。
“那就多谢了,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你,哈哈……”
拱手一笑的朱孝孙,在转身之际,眼中不由闪过一道精芒,内心也随之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秦烈虽然答应了朱孝孙的要求,但却并不代表他要把白秀英,这个娼妓带回家去安置。
一个卖唱的妓女,而且还是一个品质低劣之辈,又岂能入得了秦烈的法眼,更没有资格进入丞相府。
在抵达汴京城下之前,秦烈虽然派彭杞事先知会了宣化门守将。
让守卫的将士做好准备,打开城门关卡,让他率领军队入城,可结果在入城之时,还是发生了意外。
“奉皇上诏令,没有旨意,非朝廷禁军,一律不得入城。”
当韩滔、彭杞率领前队人马要入城之时,却见城门楼上,一名身穿银甲的将领,耀武扬威的对着城下秦烈军队吼道。
“大胆,这是丞相大人的车驾,汝也敢阻拦?”韩滔一提手中的战刀,遥指着城头吼道。
“这是天子脚下,本抚慰使只认皇上诏令,不识丞相车驾。”
城头上身穿银甲的将领,正是左卫将军、驸马都尉宋邦光。
此人是赵佶和郑皇后所生三女安德帝姬赵金罗的驸马,此人是进士及第出身,因长得俊朗伟岸,被赵佶相中,挑选为安德帝姬的驸马,
宋邦光现在不单单是只有勋职,他还有一个重要的实职,那就是京城抚谕使。
抚谕使是郑居中这个太师,为小皇帝赵谌夺取秦烈相权,所设置的一个新官职,负责掌采访民间利病报告皇帝,并慰安存问之职。
总之这个职务在京城,实际上就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管,凌驾与开封府之上。
“好大的官威,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可识得本相否?”头戴赤羽兜鍪,身穿金甲的秦烈,策马扬鞭,在左右士卒的列阵簇拥下,缓缓来到城门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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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城门口的小风波
“丞相入城,下官自是不敢阻拦,但丞相率军入城,有违祖制,没有官家旨意,不得入城。”
宋邦光也算是年少得志,二十出头便中了进士及第。
之后为了荣华富贵的他,为迎娶公主他先是找了个借口,说妻子五年未有所出,从而借机把发妻给休了。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刚与公主完婚,金兵便打到汴京城下。
结果就是新婚夫妻的二人,成为金人的俘虏,若不是秦烈在乌石山伏击战役中,把他夫妻给救了回来,这小子小命丢了不说,夫人也会沦为金人的玩物。
返回京城之后,小皇帝赵谌继位,但因为他的妻子安德帝姬,则是太上皇赵佶的郑皇后所生,现在的封号是安德公主。
不过,郑皇后因为与秦烈扶持的太皇太后刘氏,之前的封号是刘贵妃不和。
如今郑太后,虽然还住在后宫之中,但身份却是尴尬至极。
郑皇后做为赵佶的皇后,赵佶退位之后,他自然也就顺利成章成为太后。
可现在的结果是,小皇帝赵谌继位之后,却封了自己的母亲朱琏为皇太后,同时原来的刘贵妃,被秦烈强势推举成为太皇太后。
面对这一连串的朝局变化,宋邦光一个小小的驸马都尉,别说插手,就是看也看的眼花缭乱。
原本他也想投奔江南,去太上皇赵佶帐下效力的,但却因为小皇帝赵谌有旨意,在朝的王爷、公主,没有诏令擅自出京者,剥夺宗籍,交由宗正寺查办。
为此,宋邦光自是不敢偷跑,只能在京师寻找再次入仕的机会。
但因为他是郑皇后的的驸马,现在朝中谁不知道,秦烈是支持太皇太后刘氏一派的。
这让宋邦光原本引以为荣的驸马都尉身份,现在却成了一个尴尬身份。
因为谁也不想惹太皇太后不快,所以宋邦光在京师大半年,都只能无所事事。
长久的压抑,让他大为愤怒。
首先他认为造成这一切有两个人,一是他的夫人安德公主赵金罗,二是秦烈这个当朝权臣。
为此,安德公主在家里可没少受他的辱骂。
而他憎恨秦烈,主要是他觉得秦烈没有给他机会,本来他是打算投奔秦烈帐下效力的,但秦烈去年打击诸王之后,同时对朝中公主驸马,也强加了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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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一步削减公主府的俸禄待遇,并且免掉驸马都尉头上的一堆官职。
让宋邦光这些在朝驸马,仅仅保留了驸马都尉这一份俸禄。可驸马都尉的品阶却仅仅是从五品,这品阶低了,领到的俸禄也就少了。
而事实上按照惯例,所有在朝公主驸马,之前一律都会授予正二品的左右各卫将军头衔,同时还会加上一些地方节度使、防御使头衔,领取多份朝中的高额俸禄。
但秦烈去年在打击益王那伙人之后,借势首先削减了公主和驸马都尉的俸禄待遇。
同时被削减的还有外戚势力,比如秦烈的老丈人朱桂纳,大舅子朱孝孙等人头上的官衔,就被大幅度削减。
当时朱桂纳、朱孝孙父子等人,为了支持秦烈政令,也都率先做出了表率。
这也是朱孝孙、朱孝章兄弟能够出镇京东东路任职的原因,因为那是秦烈对于他们的补偿,和一众历练考验。
宋邦光如今之所以能够耀武扬威站在城门之上,阻拦秦烈率军进入城池,自是因为太师郑居中的上位。
郑居中作为三朝老臣,在太上皇赵佶时期,就位列太宰,数次拜相,朝廷三生六部,门生故吏多如牛毛。
其次郑居中还是郑太后的堂兄,宋邦光作为郑太后的公主驸马,又是反秦烈一派的人员,能够重新得到任用,也就一点不奇怪了。
就在前不久,彭杞奉命前来宣化门传令,告诉守门士卒,丞相秦烈车驾即将入城时,宋邦光正好巡视到此。
得知这个消息的宋邦光,立即就认为这是自己挣脸的一个机会。
随即他便让宣化门的兵马铃辖刘浩,整顿城下兵马,准备给秦烈一个下马威,好让全京师的人知道,这汴京城,不是秦烈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站在城头之上的宋邦光,看着城下的秦烈,虽然有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可面对秦烈威严的语气,他心中实际上也是一阵心虚。
“来人啊,给本相把这以下犯上的狗东西拿下,交由开封府审讯,我倒要看看,是何人指示他藐视本相的。”
秦烈目光一冷,一脸肃穆冷喝一声。
左右韩韬、彭杞率领一队将士,以及早已经受了一肚子鸟气的李逵,怒气冲冲的便进了城门。
然而二人要上城楼之时,却被兵马铃辖刘浩给挡了下来。
“吾乃陛下亲军侍卫军都指挥使,执掌捧日天武四厢禁军都虞候,尔等擅闯城楼,莫要要造反?”
身穿赤色战甲,威风凛凛的刘浩,率领着一队金甲将士,端着冰冷的长矛大刀,挡在上城门的台阶前。
“直娘贼的,俺管你是什么鸟,挡我者死。”
怒吼一声的李逵,突然爆发而起,手握双板斧冲进人群,一斧一个,直接砍翻两人,不等刘浩反应过来,锋利的斧头已经凌空斩下。
“呃~啊!”
刘浩奋力挥剑一挡,可依旧被李逵一斧头砍中胸口,斧刃轻易撕裂胸甲,在刘浩胸前砍出一道巨大的血槽。
倒飞而出的刘浩,惨叫一声,伸手捂着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露出一脸惊骇与恐惧之色。
他不曾想眼前这黑大汉,上来就下杀手,而平日里自持勇力的他,竟然连对方一招都没有挡下,便已经命悬一线。
“不想死的,都给爷爷俺滚开。”挥舞着血淋淋斧头的李逵,面容狰狞恐怖,一声怒吼,惊得眼前这些,身穿华服新甲的禁军士卒,无不是惊慌失色。
“软蛋,怂包……”李逵看了眼这帮废物,冷笑一声,大踏步冲上城楼,把宋邦光这个白面书生给揪下了城头。
而倒在血泊之中的刘浩,虽然被手下人马抬走,即便能够捡回一条命,估计也废了。
“跪下。”身穿银甲,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宋邦光,这会就像一条死狗般,被李逵拖到了秦烈面前。
第433章 秦烈的强势回京
“吾乃驸马都尉,上跪君王,下跪父母,汝有一介奸臣,某焉有向你下跪的道理?”
被李逵强按下头颅,跪在秦烈马前的宋邦光,满脸的愤慨,目光透着恨意的吼道。
“吴玠,此人冲撞本相车驾,藐视本相,该当何罪?”
秦烈冷冷看了眼宋邦光,转头看了眼吴玠。
“回禀主公,以下犯上,论罪当杖责五十军棍。”
吴玠驱马上前,拱手回道。
“那还等什么,给我拉下去狠狠的打。”
秦烈大手一挥,沉声喝道:“韩韬、彭杞听令,现在起,你们二人率队值守宣化门,今日宣化门值守的军士,全部除去军籍,编管宥州振武城戍边。”
“末将遵令。”韩韬、彭杞拱手答应一声,率领所部人马,再次冲进城门,把宣化门城墙上驻守的两营禁军人马,尽数缴械看押了起来。
被吴玠带人拖了下去,强行按在城门口下的宋邦光,眼看着两名如狼似虎的军士,拿着执行的军法棍,狞笑着朝着他走了过来。
“吾乃驸马都尉,正二品右卫将军,官家钦封的京城抚慰使,尔等无权处置我……”
“呃~”
“唉哟~秦烈你个奸臣,吾要到官家面前告你……”
“饶命……饶命,秦相饶命……”
随着军法队的士卒手中的军棍,狠狠落下,宋邦光从开始大义凛然,很快就转变成为惨叫,进而变成求饶。
“求秦相饶命,卑职不敢了,啊,痛煞我也……”
宣化门本就是汴京最大的一座进出大门,眼前这一幕,同样也被无数围观的百姓目睹。
然而此刻的秦烈,却已经驱马进入城门,并登上了城门楼上,就站在刚才宋邦光所站的位置。
冷眼看着城门下,被当着一条死狗般被打趴在地上的宋邦光。
“主公,人已经昏厥了过去。”宋邦光一介书生,在挨了三十军棍之下,便已经皮开肉绽的昏死了过去。
“用水泼醒了,给我吊在城门上,张贴告示,我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我不犯人,人莫犯我,谁若犯我,诛其全家。”
秦烈近来压抑着的怒火,这一刻终于宣泄了出来。
这些年,他为大宋的安危,历经生死,换来的却是无尽的猜疑,每一步那都是如履薄冰,生怕做错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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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没有他与帐下十万将士的浴血奋战,大宋早已经被金国鞑子被灭国了,满朝皇子公主早已经沦为鞑子的玩物。
还有那些文武百官,妻儿子女,无不是成为金国鞑子的奴役。
可现在这些人不但不感激他,还把他视作洪水猛兽。
一个小小的驸马都尉,张口闭口都污蔑自己为奸臣,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雷横,你亲自去一趟城卫军衙门,传我军令,免去石宝都统制一职,贬为河北行省都指挥使司千户所千户,让他即刻出发,不必来见我。”
“还有,免去王寅开封府少尹一职,贬为河北行省布政使使通判。”
石宝、王寅本是秦烈留在京师的钉子,一个执掌数万城卫军,一个执掌开封府,可结果却是,他率领的五千护卫人马回京,差点被人堵在了城门之外。
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在秦烈看来,主要原因就是石宝、王寅二人表现过于软弱,同样也让秦烈大为失望。
就在秦烈转身下城之际,城卫军副统制石勇,率领一队人马,终于赶到了城上。
“卑职拜见主公。”石勇明显也是刚接到消息,一路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此刻的他满脸都是汗水,气喘如牛的他,低着头心生忐忑。
“哼,我看你们一个个在京城,都养尊处优惯了啊,这偌大的城门,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秦烈拿起手中的马鞭,怒其不争的抽在了石勇身上。
石将军石勇是最早跟随秦烈那批梁山好汉,那可都是秦烈的手足兄弟,说实在这么多年来,秦烈都没有打骂过他们。
可今天他是真的生气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率领将士们,在外拼死拼活的戍边抵御外敌,结果回到家门口,却被人堵在了门口。
这不单单是对他的羞辱,也是对浴血奋战的三军将士,更是莫大的羞辱。
“卑职有死,请主公责罚。”被秦烈一鞭子抽打在身上的石勇,也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没有做任何狡辩的他,直接便跪在了地上。
“从今天起免去你城卫军副统制一职,你的职务由韩韬接任,现在你立刻引领韩韬将军,带着人马去给我把宋邦光的家抄没,宋家老少编管流放边塞,宋邦光悬挂城门示众。”
秦烈说罢,这才领着李逵,率领一队亲卫,直奔皇城外的丞相府。
而他带回来的五千玄机亲卫营士卒,则由彭杞统率,驻扎宣化门,接管整个南城城墙所设立的安上门、济水门、宣化门防务。
宣化门上的闹出的动静,很快便在汴京城中传了开来。
秦烈强势率军进驻宣化门,直接把驸马都尉、右卫将军、京城抚慰使宋邦光杖毙与城下,并把尸首悬挂城门,还直接查抄了安德公主府。
这一个消息就像风一样传遍了汴京城,惊慌失措之下的太保耿南仲、兵马铃辖耿延禧父子,第一时间便进入了宫中。
他们父子之所以跑进宫中,自是寻求小皇帝赵谌的庇护,因为他们害怕秦烈,也会处置宋邦光一样,处置了他们父子。
随后太师郑居中,太傅欧阳询以及朝中一帮保皇派官吏,纷纷涌入皇城脚下的宣德门,期望得到皇帝赵谌和太后朱琏的旨意。
得知消息的小皇帝赵谌,也是莫名的感到了恐惧,在耿南仲父子入宫之后,他也立即派出内侍省的太监,把太后朱琏和太皇太后刘氏都请到了延福宫。
“皇儿,不必惊慌,秦相这个时候回京,未必是来谋逆夺位的。”朱琏见到被吓得慌了手脚的儿子,心疼的连声安慰。
朱琏这个皇太后,实际上对于政治上的事情,也并不精通。
秦烈回京的奏折,事实上早就抵达京城,只是没有明确回京的时间,所以众人也不知道具体他回来是那一天,这也是朝中官吏,甚至石宝、王寅没有安排人迎接的原因。
不过这一切也正是秦烈故意的,若没有这一次的试探,他又怎么知道,有多少人对自己不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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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赵谌预谋杀秦烈
“母后,可耿太保他们都说,秦烈欲行废立之事,让朕早做决断。”
赵谌虽然年幼,但从小在皇宫长大的他,却也有了同龄人没有的成熟。
“荒唐,皇儿你现在是有能力杀了他?还是把他驱逐出京?”
朱琏虽然是个妇道人家,对于政治上的事情,她也并没有太多的心得,但有一点她却看得明白,那就是眼下皇城内外,如今都是秦烈手底下的人在把持。
皇城禁卫军统制吕方、副统制郭盛,手中掌握的两万人马,绝对不会听从皇帝的调遣。
手中没有兵权,他们做出的任何谋划,最终都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耿太保说,现在京师已经有一万人马,是效忠朕的,只要把这支人马调入皇城,朕就可以杀了秦烈。”
赵谌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在耿南仲、欧阳询、郑居中等人的思想灌输下,秦烈在小皇帝赵谌心中,俨然成了董卓那样的逆臣。
尤其是欧阳询这个太傅,给赵谌看了《后汉书》之后,赵谌就对秦烈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因为欧阳询的针对性教学,赵谌很容易就把自己代入到汉少帝刘辩的角色。
如今他的情况,与汉少帝刘辩几乎是一模一样,外有强敌环视,内有权臣当道,他母子只能任人鱼肉,若不能放手一搏,迟早难逃一死。
赵谌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典型的缺乏安全感,可以说是得了被害妄想症。
造成这个结果的不是秦烈,而是汴京城破,那半个月俘虏生涯。
要知道当初完颜宗翰攻破京师之时,年幼的他与父皇赵桓,在金军大营生活了半个月,目睹了无数臣民被杀。
曾经高高在上的王公大臣,屈服在金人脚下求生,太上皇宫中的宾妃,王府的王妃,甚至公主都成了金人手中的玩物。
可以说这那半个月的时间,已经成为赵谌这个大宋皇朝的世子,心中永远的噩梦。
即便是如今,赵谌每日夜里,都会梦见汴京城破,父皇被金人打骂,最后死在荒村的那一幕。
事实就是即便朝中没有秦烈,赵谌也不会有安全感,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的心病,除非他自己走出来,否则无人能够救得了他。
同样,秦烈现在也不可能放权,如今的大宋也只有他收拾局面,没有他的存在,中原大地迟早被金人给吞灭。
这些年,秦烈帐下聚集了成百上千的将领官员,这些人实际上与秦烈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过,秦烈现在也从没有想过要篡位。
因为条件不允许,作为重生之人,他心中十分明白,自古篡位者若不能做到水到渠成,下场都会很惨。
更何况,大宋现在外敌环视,一旦他篡位,那就真的是人人喊打,光内乱就足以让大宋分崩离析,所以这个时候,大宋仍然需要赵家这面旗帜。
这就是所谓的民心向背,只看太上皇赵佶,在江南登高一呼,长江以南各州府纷纷响应,就知道赵宋正统,就是民心所向。
“太后,官家说的是,咱们手中尚有八千禁军将士可用,若调防为名,从垦岳宫进入延福宫,待明日早朝之时发难。”
“趁势诛杀首恶秦烈,到时候由官家和太后您出面安抚禁卫军将士,给予荣华富贵。”
“将士们若是见到秦烈已死,必然俯首称臣,除此首恶,天下可安矣。”
太师郑居中为什么支持诛杀秦烈,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接到太上皇赵佶的密函。
表示金国和谈的使者已经到了临安府,大宋有望恢复和平,若郑居中能够除去秦烈,亦或者搅乱朝中局势。
他与继位的赵构到时候将会派兵打回汴京,到时候郑家就是从龙之功,封王赐爵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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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古稀之年的郑居中,一生起起伏伏,但年岁越大的他,对于权利却越是热衷。
还有这一生都效忠太上皇赵佶的他,让他对于赵佶有种本能的屈从。
“太师所言有理,朝中诸相,如李邦彦、白时中、张邦昌等人,皆不过是墙头草,若除去首恶秦烈,只要官家登高一呼,京师内外,莫不归附。”
太傅欧阳珣出身世代官宦之家,其祖上世代为宋臣,其本人也是进士及第功名,有才名,更忠于大宋。
然而此人过于忠直,并未担任过朝廷要职,对于时势大局显然看不透。
更不知道郑居中是另有居心,还以为郑居中跟自己一样,忠于皇帝忠于大宋江山。
耿南仲这会也趁机附和道:“官家、太后娘娘放心,吾儿就在宫外,只要官家下一道诏书,吾儿即刻出皇城,按照太师计划,把调兵调入延福宫,在明日早朝之时,把秦烈围杀在延福宫内。”
耿南仲贪恋权势,又无甚才能,其人连墙头草李邦彦都不如。
秦烈扶持赵谌继位之后,耿南仲作为先帝赵桓的旧臣,因为没有得到重用,从而对秦烈心生怨念,并借着与小皇帝赵谌亲近的机会,成功跻身到赵谌面前。
“你们,你们可知道,一旦这么做的后果?一旦失败,必将血流成河。”朱琏万万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与郑居中这些人,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很显然这一切,并不是临时起意的,只怕是早有预谋了。
气急之下的,自是一脸的愤慨。
“太后,江山社稷为重,微臣知道秦烈是您妹妹的夫婿,可今日若不除掉他,一旦秦烈羽翼丰满,他必然行董卓之事,到时悔之晚矣。”
郑居中就知道朱琏会反对,老谋深算的他,这会却出口淡淡说了一句诛心的话。
这话一出,朱琏要是再反对,那就是不顾儿子生死了。
“母后,卧榻之侧,岂容它人酣睡?朕心意已决,若母后不成全,朕明日就禅位给秦烈那个逆臣算了。”
赵谌一脸果决,坚定的语气,让朱琏气的浑身发抖。
“你们,你们会后悔的。”朱琏气苦的叹息一声,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再如何反对,也都没有意义的她,不由的一阵心灰意冷。
“母后今晚就在延福宫住下吧,朕自有主张。”赵谌却是不为所动,为防止朱琏回去走漏消息,他毅然而然的把母后软禁在了延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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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延福宫的政变(1)
皇城朱雀大街一侧的丞相府。
秦烈刚到丞相府大门口,参军府长史吴用、主薄朱武,以及六曹从事张浚、洪皓、胡铨、刘敏、萧让、夏侯成等人,已经在大门口迎候。
“恭喜丞相凯旋回府。”吴用等人纷纷上前见礼道。
一脸严肃的秦烈,因为宣化门一事,还憋着一肚子火呢,这会自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虽然这事并不一定他们的错,但秦烈把后方交给他们,结果却闹出这么大的幺蛾子,吴用等人多少是有责任的。
“主公,卑职等有罪,还请主公责罚。”眼看秦烈板着脸,这会早就得知事情经过的吴用等人,跟着秦烈进入丞相府左侧的参军府大堂内,纷纷躬身作揖请罪。
“都坐下说话,这事也不一都是你们的问题。”秦烈摆手示意众人落座,表情依旧严肃的道。
“权利之争,自古都是你死我活,是我低估了咱们这位皇上,总认为他还小,不谙朝政,只要咱们忠心任事,朝局就会平稳过渡。”
“但现实却是浪欲静而风不止,今日宋邦光敢拦我入城,明日朝中就有人敢公开指责吾为逆贼。”
“诸位,你们说说看,下一步吾该怎么办?若辞去相位,归隐山林,能够让天下安宁,百姓安居乐业,我秦烈绝对义不容辞。”
“主公此言差矣,事到如今,退让的结果,只有家破人亡,断无生路可言。”吴用断然表示反对,开玩笑这个时候放弃军队走人,那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主公,您贵为丞相,手握雄兵,朝野猜忌,这是政治生态,自古君权和相权都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参军府户曹从事张浚,坚决的表态道:“郑居中居心莫测,欧阳珣愚忠不识天时,耿南仲贪恋权势,毫无节操。”
“陛下在这些人的怂恿下,已经对主公磨刀霍霍,若您这个时候辞官,放弃手中的兵权,不但不会得到原谅,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为今之计,唯有剪除皇帝身边这些佞臣,还朝野一个清明,继续尊奉陛下,征伐天下,待四海安宁,天下之人,自然也就丞相的苦心。”
张浚话语刚落下,吏曹从事洪皓也附和道:“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董卓不可效仿,但现在陛下,以及朝中那些奸臣,却把主公视作董卓。”
“卑职以为,主公当效仿汉末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才是万民之福,大宋之幸,也是主公唯一自保的出路。”
紧接着刑曹从事胡铨,也态度坚决的劝谏道:“大争之世,唯有强兵富国,方能够抵御外辱,主公万万不可心生善意,此时退让,正如吴长史所言,那就是自绝生路。”
“主公,朝堂之争,生死大事,不可不察。”朱武也是态度明确。
紧接着萧让、刘敏、夏侯成等人也纷纷表态,表示反对秦烈提出的退让之意。
秦烈颔首不语,听完众人的表态之后,遂道:“此事容我考虑一下。”
秦烈起身径直来到丞相府大堂之上,并召见了城卫军其他副统制项充、李兖,以及禁卫军的统制吕方,副统制郭盛等人。
吕方、郭盛、项充、李兖等人都是武夫,也都是秦烈的老兄弟,对于秦烈的忠心,自是毋庸置疑。
“主公,禁卫军将士,誓死追随,坚决执行您的任何军令。”吕方、郭盛坚决表态道。
“城卫军将士,誓死捍卫主公军令,绝无二言。”项充、李兖也毫不犹豫的做了表态。
“有诸位兄弟的支持,吾心甚慰。”秦烈脸露笑容,看了眼一旁的朱仝道:“即刻起,你接替石宝出任城卫军都统制一职。”
“末将领命。”朱仝作为秦烈最忠心的大将之一,执掌京城防务,足以让秦烈放心。
朱仝、吕方等人刚走,奉命而来的后勤部长史樊瑞、主薄蒋敬、以及各司主事官吏,也奉命而来。
京师后勤部执掌军需辎重,兵器甲胄的督造,预备兵员的训练,权势一点不弱于参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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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达、杨春手握三万预备役兵员,虽然都是一些新兵,但同样是一批不可忽视的兵力。
“主公,最近京师确实有些纷乱,陛下钦封的几名兵马铃辖,大肆招募兵员,人数已经高达万人。”
“上次您让袁朗、焦挺送回京师的钱财,其中那一千万贯钱财,实际上大部分都用来武装这支禁军人马。”
说起这事,樊瑞就是一肚子的气,那么一大笔钱,花的实在太过不值了。
甚至很有可能,作为皇帝手中的力量,成为对付自己的利器。
“这事确实是我有些欠考虑了。”秦烈点点头,道:“刚才参军府、城卫军、禁卫军的众多弟兄,已经表态支持本相清君侧,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请主公下令,吾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以樊瑞、蒋敬、周通、陈达、杨春等后勤部的一众将领,纷纷起身响应道。
秦烈之所以接二连三召集各部人马议会,目的就是试探众人心意。
因为在入京的那一刻,他已经决定进一步架空皇权,扶持自己的人马上位,把朝中三省六部那些墙头草,全部清除出去。
同时正式把行省改革制度推动起来,而一项重大的改革,必然摇伴随着鲜血。
唯有彻底控制朝局,他才能顺当的把行省制度和分税法的改革,顺利的推动下去。
“主公,天色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去了?”眼看天色已晚,雷横忍不住提醒道。
“再等等朱贵和白胜,等见过他们,我再回去。对了,你先去给我准备点食物。”秦烈既然准备在明日的朝会上发难,所以要准备的事情自然不少。
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已经连续召见了一大批人,向布置在城中的那些探子,比如孙新、杜迁、宋万、张青等人,他都一一面谈过。
现在只剩下朱贵和白胜这两支密探头目还未赶来,所以秦烈只能等见过他们之后,再返回后院的家中去。
不是秦烈不想家,不想李师师和家中的儿女,而是他明白,越是做大事的时候,越要小心谨慎。
因为往往很小的事情处置不当,都将会功败垂成。
“卑职来迟一步,还请主公恕罪。”就在雷横给秦烈端来饭菜之际,身穿一身黑衣黑帽的朱贵、白胜,在亲卫的引领下,匆匆而至。
第436章 延福宫的政变(2)
“嗯,朱贵你可是又胖了啊。”秦烈摆手示意他入座,看了眼白胜,接着说:“倒是你这只老鼠,还是一点没变样啊。”
“托主公的福,生活安逸了,这身上就一个劲的长肉。”朱贵原本还有拘谨,这会见秦烈主动拿自己的身材开玩笑,顿时紧张的心情也随之平缓了下来。
朱贵作为梁山第一批好汉,虽然武艺一般,但他和弟弟朱富,酿得一手好酒,如今兄弟二人负责的英雄酒业,绝对是大宋第一名酒,畅销全国上下,每年盈利都在数百万贯钱财。
“生活安逸是好事,但也不能忘了肩上的担子,现在毕竟还未到坐享其成的时候啊。”
秦烈点点头,微微提点了他一下。
“卑职明白。”朱贵连忙躬身道。
“主公,今天下午,我们的负责监视城中的几支禁军人马,在入夜的之时,都换了戎装,悄悄去了垦岳宫。”
朱贵的话语刚落,白胜也附和道:“驻扎在金水门的禁军,下午便一直有人进出,事后卑职亲自跟了上去,发现他们也都进了垦岳宫。”
说起来朱贵、白胜他们在城中,除了开酒楼做买卖外,主要就是负责打探情报,暗访城中发生的大小事务。
而皇帝赵谌,在郑居中、耿南仲、欧阳珣几人支持下,成立的几支禁军人马,自然也就成了见识的对象。
“垦岳宫紧挨着延福宫,这个时候调动数千禁军入宫,这是要阴谋啊。”
秦烈暗忖一声,这才赞许的对二人道:“这事我知道了,辛苦二位兄弟了,改日我去陪你喝一杯。”
“卑职告退。”朱贵、白胜闻言,一脸喜色的退了出去,当真是来去匆匆。
“雷横,你去通知戴宗,让他拿我的令牌,去宣德门见吕方、郭盛,让他们派人密切注意延福宫的动静,若有发现,立即来报,不要打草惊蛇。”
秦烈放下手中的碗筷,立刻对下首的雷横吩咐了一声。
“是。”雷横躬身而退。
“娘亲,阿爹为什么还不回来,她是不是把我给忘记了?”丞相府后院的大堂上,自从中午的时候,得知秦烈回来的消息。
秦子鱼就一直在翘首以盼着秦烈的归来,可一个下午过去,到如今已经是夜里,却一直没有见到父亲回来。
这让小丫头原本高兴的心情,逐渐的变得不开心起来了。
“子鱼听话,你看都这么晚了,咱们回屋睡觉好不好?听阿娘的话,等你睡醒之后,就能看到你阿爹了。”
面对娘亲赵福金的话语,已经五岁的秦子鱼,不但没有高兴起来,反而噘着小嘴,更加的生气了起来。
“我讨厌阿爹,阿爹总是骗人。”气呼呼的秦子鱼,即便是一脸生气的样子,但依旧是那么讨人喜爱,一双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噘嘴生气的样子,别提有多可爱。
“是谁惹我们的小宝贝生气啦?”
手中拿着一件毛茸茸的布娃娃的秦烈刚一出现,刚刚还说讨厌阿爹的秦子鱼,就一脸兴奋冲出了房间。
“阿爹,阿爹回来了……”
边跑还不忘了连声尖叫了起来。
“哎呀,你慢点,别摔跤了。”秦烈连忙上前,一把抱女儿抱了起来,一脸笑容在她那红扑扑的脸颊亲了一口。
“有没有想阿爹?”眼中尽是溺爱之情的秦烈,说罢便把手中布娃娃拿了出来:“宝贝,看看阿爹给你的礼物喜不喜欢?”
“哇,好漂亮的娃娃,谢谢阿爹。”小丫头一把秦烈给她带来的礼物,欣喜的抱在了怀中。
说来惭愧,这个娃娃是他让雷横在汴京街头买回来的,主要是他实在太忙,根本没有时间去给孩子挑选礼物。
当然秦烈也给儿子秦皓和秦璋准备了礼物,两个木马,两把木剑。
此刻礼物正在身后的李逵手上,见到秦烈回来,还未入睡的李师师几女,无不是欣喜的迎了上来。
“铁牛大哥,东西给我,辛苦了。”扈三娘上前接过李逵手中的礼物,感激的道:“铁牛大哥,快进来喝一杯热茶吧?”
“三娘你这是故意埋汰俺不是?明知道俺不喝茶,这分明是不欢迎俺,俺这就走。”面对秦烈其她的夫人,李逵肯定也会中规中矩的,但扈三娘毕竟是并肩作战过的袍泽,所以他自是毫不见外。
“咯咯,铁牛大哥还是那么直爽,那行,下次三娘请你喝酒赔不是。”扈三娘也没有假客气,正如李逵把她当生死袍泽一样,她在心里同样也是把李逵当成大哥一样敬重。
“那就一言为定。”李逵嘿嘿一笑,拱手向秦烈以及李师师、李易安他们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了后院。
说起来秦烈居住的丞相府后院,除了亲卫营的雷横、李逵、朱仝几个有限将领外,其余将领士卒,没有命令,自是任何人不得擅闯。
“师师姐姐,让你挂心了。”在赵福金接过女儿之下,秦烈上前轻轻与李师师来了个拥抱,夫妻一别大半年的时间,如今重逢彼此都充满欣喜。
“平安归来就好。”李师师难掩喜色,轻轻松开双手,虽然她也想就这样一直拥抱着眼前的爱人,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重逢的喜悦。
但此刻大堂之上,还有其她姐妹在,她也只能克制着内心欲望。
“三娘,辛苦你了。”秦烈伸手拉着扈三娘的手掌,把她拥入怀中,再她耳边真诚的表达着内心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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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不在家里,这个家的安危,就是扈三娘在照看,这份默默的付出,的确是不容易。
“都是自家人,矫情。”扈三娘洒脱的挥拳锤了一下秦烈,依旧还是那样的英姿飒爽。
“哈哈。”秦烈开怀一笑,不等他开口,尚孝珠就像一阵风一样扑进了他怀中。
“咦,孝珠你这好像长胖了哦。”说起来众女之中,尚孝珠的身高是最高,用后世的尺度来衡量,至少有一七五。
身材高挑的她,站在秦烈面前,也就矮一指高度。
“哼哼,谁让你嘲笑人家小呢。”尚孝珠今年也才十九岁,现在身体明显才开始长开。
虽然她容貌秀美绝伦,身形高挑,一双大长腿,着实让人欲罢不能,但娇小的(胸)部和略显偏平的(臀)部,却明显要失分不少。
然而此刻,秦烈双手搂着她的腰身,亲密拥抱之下,却明显感受到了那气势汹汹的**。
第437章 延福宫的政变(3)
“小妮子,真是长大了。”秦烈也不由感慨一声,松开了搂着尚晓珠的腰身,因为他怕自己再这样搂下去,会有差枪走火的危险。
“夫君,你到底是在说人家哪里长大了哦?”听到秦烈的夸赞,尚晓珠巧笑嫣兮,一脸得意之色。
“嘿嘿。”轻轻在她翘、臀上拍了一掌的秦烈,感受了一把那惊人的手感。
这才转身走向李易安,一脸歉意的说:“易安姐,对不起。把你留在麟州,还未来得及亲口对你说声抱歉。”
“子扬你是做大事的人,是妾身拖累了你才是,怎么还道歉起来了呢?”
面对秦烈张开的双臂,一脸浅笑的李易安,迈步上前依偎在秦烈的怀中,在他耳旁轻声说道:“子扬,恭喜你又要当父亲了。”
“啊,你有了?”秦烈惊喜的一把握住李易安的双臂,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看把你急得,姐姐都这把年纪了,那还能再怀上呢。”李易安倒也没有生气,嗔怪的瞪了秦烈一眼,那股成熟的丽人风韵,当真是让人心醉神迷。
“嘻嘻,是金奴姐姐啦,她刚回京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赵福金见秦烈误会,在旁遂插嘴说了一句。
“啊,那个,那她还好吧?”面对众女齐刷刷的目光,秦烈不由挠了挠头,傻笑的问了句。
说起来赵金奴可还没有与自己完婚,如今有了身孕,这说出去总有些丢面子。
秦烈到没有什么,然而赵金奴毕竟是公主,这事传扬出去,还是有损皇家脸面的。
“放心吧,金奴姐姐现在就在家里,不过她刚有身孕,正需要安胎,现在已经回屋休息了。”
赵福金见秦烈关心姐姐,也是替赵金奴高兴,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虽然他们的父皇抛弃了她们众多子女。
但作为子女她们,虽然无法憎恨,但也彻底割舍了彼此这份父女情感。
尤其是在这个男权时代,女人嫁给了丈夫,很多时候就意味着与父母之家分离。
“嗯。那就好。”秦烈闻言,不由放下了心。
“师师姐,凤英和孩子们呢?”这会秦烈发现朱凤英,以及儿子秦皓、秦璋都不在大堂上,随即看向李师师问道。
“那两个调皮鬼,刚才还说要等你回来,结果在这里玩累了,缠着凤英带他们回房睡觉去了。”
说起儿子,李师师的脸上也是满满的幸福感。
对于她来说,这一生能够相夫教子,与心爱的人白头偕老,于愿足矣。
“那我去看看他们睡了没有,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也都回房休息去吧,今晚估计还有公事,不一定能够陪你们。”
秦烈有些歉意看着赵福金、李师师她们,在众女理解的眼神和善意的笑容下,带着给儿子的礼物,前往朱凤英的房间而去。
“师师姐,子扬是不是瘦了?”看着秦烈离去的背影,赵福金有些心疼的说道。
“他呀,身上担子太重,希望这一次回来,能够安生一些吧。”李师师何尝看不出来,这一次秦烈回来,不但清瘦了,整个人也黑了不少,看在眼里的她,心头也是一阵心疼。
“唉,怕是安生不了,今天一回来就忙成这样,而且这次山东战事还未结束,他匆匆回来,显然是朝中有事发生。”
李易安叹了口气,相比起众女来,她对于政治的敏感性,显然要比诸女更敏锐。
“难道是因为官家,封了郑居中、欧阳珣、耿南仲为三公之事?”赵福金虽然是公主,但从小就生活在所有人溺爱中的她,因为一向不关心朝局,所以对于政治她实际上也是一窍不通。
虽然赵佶从小宠爱她,但女生向外,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自从爱上秦烈,并生下女儿以来,她的身心自然全都在了秦烈身上,尤其是赵佶抛弃她母妃、兄弟妹妹们,逃奔江南,致使汴京陷落。
众多兄弟姐妹受辱与金人,赵福金就对赵佶这个父亲,几乎彻底断了父女感情。
现在对于赵福金来说,秦烈就是他的天,女儿以及家中的姐妹,才是她生活中的全部。
“郑居中是郑太后的族兄,此人对太上皇忠心耿耿,又岂会效忠陛下,看来子扬回京,还真与此人脱不了关系。”
李易安的父亲曾经担任朝廷重臣,而她前夫一家,更是宰相之家,在政治上的手段,她还真是一点就透。
“子扬这些年为了朝廷,殚精竭虑,甚至把手中所有的私产都用在朝廷的军费之上,这样的劳心劳力,换来却是永远都是猜忌,还真是不值当啊。”
扈三娘心疼着自己的丈夫,自是难免忿忿不平。
“姐姐,夫君他难道不能称王吗?在我琉虬各岛,只要手中有兵,就可成为首领,统御万民。”
尚晓珠虽然学会了一口官话,文字也学会了不少,但思想上却显然还没转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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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她看来秦烈,完全就可以当家做主,干嘛要听别人的嘛。
“孝珠不可胡言乱语,这话要是被外人听到了,可就要落人口实,陷夫君与不利之地呢。”
李易安笑着摇了摇头,拉着尚晓珠的手嘱托道。
“天色也不早了,都回屋休息吧。”李师师随后说了句,算是结束了今晚的话题。
秦烈从后堂出来,径直来到朱凤英的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立即便传来屋内伺候的丫鬟警惕的声音。
“我是秦烈,夫人和孩子们睡下了吗?”秦烈轻声回了句。
“吱”的一声,房门这才从内打了开来。
“老爷,夫人和小公子们都已经安歇了,奴婢去叫醒夫人……”丫鬟见是秦烈回来了,惊喜的就要转身去叫人。
“绿竹不用了,我待会还有事,就不打扰凤英和孩子们休息了,我看一眼就走。”秦烈抱着带给孩子们的木马和木剑,走进房间,来到里屋看着熟睡的朱凤英以及孩子,脸上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
坐在床沿上的秦烈,静静看了一会熟睡的妻儿,心里感到格外的踏实平和。
这一刻的秦烈,毅然做了一个决定,今后他的家人和自己命运,只能由自己主宰,任何人胆敢威胁到他的家人,他必将让他化为齑粉。
【作者题外话】:痛苦,春天来了,风湿老毛病又犯了,左手受伤的旧伤疼痛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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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延福宫的政变(4)
看着熟睡的朱凤英母子,秦烈虽然很想就这样默默的陪伴着她入睡,但最后他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不是他不想,而是心头的事情,并不允许他这样安逸。
随后,秦烈又去看了一眼赵金奴,有了身孕的赵金奴,看起来憔悴了不少,脸上的光泽远没有之前那么润滑。
显然这是女子怀孕,强烈的妊娠反应引起的,这种表现就是吃喝不下,睡眠不踏实。
秦烈记得当初朱凤英刚怀孕的时候,也是这个情况,整天病恹恹的,身体还消瘦了一圈,着实看得让人心疼。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几个月,方才有所改变。
“金奴,辛苦你了。”秦烈心疼的伸手,在她脸颊触摸了一下,赵金奴便惊醒了过来。
相比起来刚才朱凤英母子几个,睡得却踏实得多,秦烈坐在床头看了小半个时辰,她们都熟睡依旧。
而赵金奴,秦烈的手掌刚刚触摸她的脸颊,她便第一时间惊醒了过来。
“谁……”
“子扬……妾身不是在做梦吧?”睡眼朦胧的赵金奴,看到眼前之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之时,顿时激动得一把扑进了秦烈的怀中。
“金奴,让你受苦了。”秦烈张开双臂,把身穿裹衣的赵金奴搂在怀中。
“妾身不苦,能为子扬生孩子,妾身高兴都来不及呢。”赵金奴身体微微后仰,与秦烈四目相对之下,朱唇微翘,吐气如兰的道:“子扬,妾身想你,特别的想要你跟你那个,我是不是太淫、荡了?”
“啊?”看着眉眼如水般的赵金奴,秦烈心头虽然一热,低头与她来了一场拥吻。
一番拥抱抚摸之下,面对气喘吁吁瘫软在自己怀中的赵金奴,秦烈温言软语的道:“你刚怀孕三个月,身体比较敏感,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啊,现在还不能同房,否则容易对胎儿不好。”
秦烈知道有的女人。,因为体质问题,总会在特殊的时期,产生大量的荷尔蒙,造成需求增大,很显然赵金奴就是这样体质。
“嗯,妾身也知道这样不对,子扬你不会嫌弃妾身过于轻浮吧?”虽然没有真刀实枪的做上一回,但得到秦烈的拥吻,抚摸,赵金奴实际上已经得到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满足。
“当然不会,其实我就喜欢你在床上这浪劲。”秦烈打趣的调笑一声,伸手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目光中饱含浓浓的情意。
“子扬,有你真好。”赵金奴一脸幸福的依偎在秦烈的怀中,坚强有力的臂膀,让她充满无尽的安全感。
不一会,秦烈便发现赵金奴竟然再次沉睡了过去。
看着眼前熟睡的佳人,秦烈的心境一下子就平和了起来。
“子扬你要走吗?”虽然秦烈的动作很轻,但他刚刚松手,赵金奴还是惊醒了过来,看着俯身正在给自己盖被子的秦烈,她的眼中不由流露出一丝依恋。
“乖,我去洗涮一下,待会再过来陪你。”秦烈说罢在她的朱唇轻吻了一下。
“嗯。”面对秦烈的柔情,赵金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才再次闭上眼睡了过去。
从后院走出来的秦烈,刚回到大堂之上,戴宗这个时候,也刚好赶了回来。
“主公,事情查清楚了。”戴宗拱手道。
“白天分批进入垦岳宫的禁军将士,现在都埋伏在延福宫的四周。”
“郑居中、耿南仲、欧阳珣等一帮人,进宫之后便没有出来,对外说是陛下在垦岳宫宴请朝臣。”
“入夜之前,李邦彦、张邦昌、白时中、吴敏、唐恪、许将等朝中重臣,也接到了邀请,现在垦岳宫内,确实正在举办宴会。”
听完戴宗带回来的消息,秦烈不由笑了,皇帝宴请群臣,却故意把自己这个首相落下,这是故意扫自己面子呢?还是另有阴谋?
答案显然是呼之欲出,因为明天正是十五大朝会的日子,现在小皇帝赵谌召集群臣入宫。
又秘密把金军调入宫中,这要是没有阴谋,那才是怪事了。
“你立刻去宣化门传我军令,让韩韬、彭杞率领亲卫营的将士,黎明前进驻东华门和西华门。”
“回头让朱仝率领城卫军,明早封锁开封四城,没有我的命令,所有人员一律不得进出。”
“如有违抗,杀无赦。”
秦烈沉吟之下,立即对戴宗吩咐了一声。
“末将领命。”戴宗匆匆而退。
“雷横,立即把李逵和吴玠叫起来。”秦烈对大堂外值守的亲卫吩咐一声。
“主公,卑职前来奉命。”雷横、李逵、吴玠接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吴玠,由你坐镇丞相府,派人通知参军府、后勤部所有人员,做好战斗准备,若有战事发生,立即调动后勤部预备兵员,投入战斗。”
与吴玠、雷横几个做了一个简单的交代,秦烈立即给吴玠下了一个命令。
“末将领命。”
“雷横、李逵你们随我去宣德门,我倒要看看,谁敢作乱。”秦烈这会已经穿上甲胄,头戴赤羽兜鍪的他,一脸的严肃,眼中更是透着凌厉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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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的丞相府在朱雀门内,也就是汴京内城,距离皇城尚有数里之地。
大宋皇城主要有三座大门,分明是正门也就是宣德门,然后是东华门和西华门。
进入宣德门便是皇室最大的宫殿延福宫,然后就是成百上千座小宫殿,而延福宫的一侧,则是太上皇赵佶,花费几十年,耗尽大宋国力营造的垦岳宫。
宣德门鼓楼之上,吕方、郭盛率领的一万禁卫军,已经控制入宫的三座大门。
另外一万禁卫军的人马,则直接控制了内城各门进出口。
夜空之下,繁星万千,一轮弯月高挂。
进入五月的汴京城,步入夏季,气温高升,即便在深夜,城墙之上也依旧有一丝酷热。
“延福宫四周,有多少人马埋伏?”在宣德门下稍作寒暄,秦烈沉声询问着吕方、郭盛道。
“不下五千人,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只怕有灭顶之灾。”吕方有些后怕的说道。
作为禁卫军统制,他的人马主要是负责内城,以及宣德门、东华门、西华门这三座入宫咽喉大门。
至于延福宫,包括垦岳宫的侍卫亲军,向来都是皇家子弟担任。
吕方、郭盛手中的禁卫军,是无权也无资格插手的。
第439章 延福宫的政变(5)
“这是要至我等于死地啊。”
秦烈这个时候,也是一阵后怕。要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明早早朝的时候,他一旦进入延福宫,面对突如其来的禁军围杀。
别说几千禁军人马,只需一百刀斧手,就足以导致灭顶之灾。
“主公,既然那狗皇帝不仁,咱们就别跟他客气了,俺这就率领人马杀进垦岳宫,把那狗皇帝的鸟头剁了。”
李逵怒目低吼而起,一脸的杀气腾腾。
“主公,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既然敌人要致我们于死地,咱们也只能先下手为强。”
雷横也是坚决的说道。
“主公,雷将军和李将军说的不错,现在他们刚埋伏起来,并不知道我们发现了,此时杀出去,正好可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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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方、郭盛也纷纷附和道。
“你们说的不错,但这场宫变,不能引起整个汴京的动乱,百姓好不容易刚刚安定下来,一旦乱军冲出皇城,将会对百姓引来巨大的灾难。”
秦烈点点头,接着说道:“我已经让韩韬、彭杞率领宣化门的亲卫军入城,待他们进入东华门和西华门,把皇城封禁之后,再动手不迟。”
“主公英明。”众将闻言,方才知道秦烈有了主张。
“现在派人继续监视延福宫的动静,四更时分集合兵马,随我杀入延福宫。”
秦烈起身之际,望着灯火辉煌的宫墙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部署已定,秦烈在宣德门鼓楼内睡了一觉,四更时分,他准时睁开了双目。
“主公,禁卫军一万将士,集合完毕。”宣德门内,一万禁卫军将士,头戴铁兜鍪,身穿甲胄,手持刀枪剑戟,弓弩盾牌等武器,举着火把列队而立。
秦烈在雷横、李逵、吕方、郭盛诸将的簇拥下,策马缓缓来到队伍前头。
“奉陛下旨意,今晚宫中有人作乱,众将士随我入宫平叛,敢有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马背上的秦烈,面色威严,目光扫过眼前黑压压的禁卫军将士,拔剑高举而起。
“出发!”
吕方、郭盛二人策马而起,率领前队人马,低吼一声,朝着延福宫方向冲杀而去。
秦烈、雷横、李逵率领大队人马,高举着火把,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冲进了延福宫。
此刻,在延福宫左侧埋伏的将领,正是兵马铃辖孔彦章所部的两千人马。
右侧则是兵马铃辖丁顺所部的两千人马。坐镇垦岳宫保护皇帝,以及众臣的则是京城抚慰使兼任兵马铃辖耿延禧。
喧闹了大半夜的垦岳宫,在子夜时分也终于恢复了安静。
郑居中、耿南仲、欧阳珣以及一帮忠于皇帝赵谌的大臣,簇拥着皇帝赵谌,这个时候并未入睡,他们都在垦岳宫的望仙楼上,等待着早朝到来。
对于他们来说,今早的宫变,无论成败,都将会改变所有人的命运,再这样的关键时刻,谁又能够安心睡得下去呢?
而被强行留在垦岳宫中的张邦昌、李邦彦、白时中等宰相们,这个时候也发现了情况的不对,但他们却根本出不去,只能忐忑等待着。
同样被软禁的还有皇太后朱琏,以及太皇太后刘氏,这会也被强行留在垦岳宫的一座宫殿之中。
“奉陛下旨意讨贼,反抗者杀无赦。”
吕方、郭盛率领的兵马,冲进延福宫外之时,如梦初醒的孔彦章、丁顺,眼看自己的人马暴露。
二人举起手中的兵器,奋起吼道:“陛下有旨,秦烈篡位谋逆,罪在不赦,诛杀其封侯,赐千金。”
双方人马各自喊着大义口号,高举着火把,在延福宫的宫墙内外,随之展开了短兵交接。
“杀!”
秦烈在雷横、李逵二将,率领的将士们护卫下,挥舞着手中的横刀,纵马随之冲进了战场。
“杀!”
“杀!杀!杀!”
禁卫军足有一万人马,而且这些将士,都是训练有素,大部分都是老兵,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士气都是十分高昂。
相比起来孔彦章和丁顺的禁军,则不过是刚刚成军三个月的新兵,战斗力和训练都相对低下。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听到封赏,个个振奋不已,然而双方刚一交战,这些刚刚还士气旺盛的禁军,就发现眼前冲杀上来的禁卫军,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抵抗的。
只见禁卫军的将士,在众将的统率下,人人目露凶光,前排弓弩手奔跑之中,先是发射了一轮箭矢,紧接着刀盾手,枪矛兵蜂拥而上。
一杆杆长枪、长矛形成如林如盛的杀招,狠狠捅入那些禁军的身体。
一些禁军士卒,面对着凶狠的禁卫军士卒,甚至连反抗都来不及,就被对方手中兵刃斩杀。
“杀啊!”
多时未曾上过战场的小温侯吕方,手舞方天画戟,一步踏出,横扫千军,数名敌兵顿时惨嚎着倒飞而出。
赛仁贵郭盛,同样也是不甘落后,手中长戟连刺带挑,所过之处,敌兵无不是争相逃命,根本无一合之敌。
“冲上去,给我冲上去。”军阵之中的丁顺,眼看仅仅一个照面,手下将士就被杀得纷纷后退,顿时大怒的挥刀连杀两名军士,方才遏制住慌乱的阵势。
“挡俺者死。”黑旋风李逵,挥舞着双板斧,健步如飞,斧头翻飞,冲上来的敌兵,顿时血肉飞溅,无不惨嚎着抱头鼠窜。
秦烈喝住战马,借着火光的余晖,一眼瞧见丁顺,当即提起手中的神臂弩,扣动了扳机。
“嗖!”的一声,利箭破空而至,箭矢贯穿面目而过,丁顺的表情瞬间定格,手中的战刀刚刚拎起,随之仰面倒了下去。
另一边的孔彦章,刚要冲上来,却见丁顺中箭身亡,吓得他扭头就跑。
而刚刚被逼迫冲上来的士卒,眼看丁顺被射杀,哪里还有战意,纷纷掉头便奔逃了起来。
孔彦章领着一队士卒,好不容易冲出延福宫,企图从东华门逃出去的他,却被城门下的韩韬,率领的玄机亲卫营士卒给拦了下来。
“立即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格杀勿论。”韩韬手中战刀一挥,遥指着对方吼道。
“弟兄们,随我冲出去。”孔彦章知道心知士兵们投降,肯定有活路,自己投降必死,当下把心一横的他,提起战刀带头便朝韩韬杀了过去。
“放箭!”
韩韬冷笑一声,策马后退一步,军阵前的弓箭手,随之张弓搭箭,朝着冲上来的孔彦章所部,毫不留情的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第439章 望月楼上的惊变
黎明时分,垦岳宫宫门前。
“清君侧,诛佞臣。放下武器者,既往不咎。”
随着秦烈的一声令下,禁卫军将士,齐声对着宫门上的军士,发出了劝降喊声。
“大胆,逆贼,陛下在此,尔等分明是要造反。”
宫门上的耿延禧,色厉内荏指着宫门前的秦烈喊道。
“执迷不悟,那就去死吧。”马背上的秦烈,冷喝一声,挥剑喊道:“进攻。”
“将士们,随我杀啊!”
吕方、郭盛身先士卒,率领着将士们,抬着尖锐的木头,狠狠撞击在宫门之上。
“轰!”
巨大的撞击之下,宫门虽然没有直接破开,却是发出剧烈的声响。
“放箭,给我放箭……”
宫墙之上的耿延禧,心头一阵慌乱,连声喊道。
左右将士手中的箭矢,形成一道密集的箭雨,纷纷从城头射下。
高举着盾牌的士卒,迅速上前,为宫门下的士卒遮挡着箭矢。
“呃~”
“噗嗤……”
随着箭矢的落下,进攻的士卒,顿时有不少士卒中箭倒地,受伤的士卒,难忍着疼痛发出一声声惨叫。
“弓箭手掩护,给我把城头上的敌人压下去。”
军阵前的秦烈,却是不为所动。
垦岳宫的宫门,并不具备太大的防御作用,虽然能够抵御一时,却根本抵挡不了大军的猛攻。
刚才在延福宫的战斗中,秦烈率领的一万禁卫军,虽然死伤千人,并且留下两千人照顾伤员和看守俘虏。
但现在他手中还有七人在,面前的垦岳宫宫墙之上,不过区区千余守军。
耿延禧不过是一介书生,根本没有统兵打仗的经验。
就这一会,他早已经吓得双腿打摆,额头之上冷汗直冒。
要不是身后有他的父亲,还有皇帝在看着,他早他娘的转身逃跑了。
“弟兄们,再加把子力气,宫门就要倒了。”郭盛一头摘掉头上的头盔,冲上前与士卒们一道,抬着尖锐的撞木,狠狠的撞击着宫门。
城头之上,不断有箭矢落下,抬着撞木的士兵,不失有士兵中箭倒地,而后面的士卒,则是前仆后继的替补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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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地上倒下一百多具禁卫军的尸体,鲜红的血液把地面的石板都染成了通红。
然而,却有更多的将士们,悍不畏死的踏着袍泽的尸体,抬着撞木,撞击着宫门。
“轰!轰!轰!”
一下比一下更剧烈的撞击之声,就像那丧钟,敲打在宫墙之上的耿延禧心头。
“顶住,给我顶住了。”耿延禧不断催促宫门内的士兵,死死抵住宫门。
一边怒吼着城墙上的弓箭手,朝着城下放箭,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轰隆!”
就在这时,宫门发生巨响,一扇铁门随之倒塌。
“杀,杀啊。”早已经急不可耐的李逵,挥舞着双板斧,跳跃而起,冲进宫门之内,一路如入无人之境,砍瓜切菜般杀到了宫墙之上。
“授死吧。”惊慌失措的耿延禧,手中的剑还未砍出,就被李逵一斧头砍下了脑袋。
垦岳宫门倒塌那一刻,望月楼之上的皇帝赵谌,以及郑居中一帮人自然看了一个清楚。
“陛下,大势已去,我们该上路了。”
眼看如潮水一般冲进来的禁卫军士兵,郑居中脸上露出一抹惨笑,躬身向皇帝赵谌一拜。
朝着望月楼下的士兵喊道:“放火。”
“太师,你这是干什么?即便秦烈杀进来了,吾等死则死矣,陛下何其无辜?”
欧阳珣见郑居中竟然下令放火,惊怒的瞪着他喝问道。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郑居中仰天一笑,看着惊慌失措的小皇帝赵谌道:“陛下,老臣对不住您了。吾今年已经七十有五,唯有一女,女婿外孙现在都在临安府,授太上皇庇护。”
“太上皇托人给我传来密旨,让我设法搅乱朝局,诛杀秦烈,实在不行,也要给他安插一个弑君之名。”
“老臣一生忠于太上皇,无论是为家人,还是忠义,老臣也只能对不住您了。”
“郑居中,你个奸臣,你害惨我等也。”听到郑居中自爆这一切谋划,都不过是他的阴谋之时,耿南仲愤怒指责着对方骂了起来。
“哈哈……”欧阳珣闻言,看着望月楼下已经燃起的大火,不由露出一声惨笑。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煞费苦心的谋划,企图振兴朝纲的举动,不过都是别人阴谋诡计。
“郑居中,你这个不忠不义之徒,我杀了你。”相比起欧阳珣的哀伤,耿南仲则是一脸的恐惧和后悔。
他不想死,他还要的荣华富贵没有享受够,愤怒的一把冲了上去,死死掐住了郑居中的脖子。
已经老迈的郑居中,自然不是壮年的耿南仲的对手,不过此刻一心求死的郑居中,也根本没有反抗。
一脸冷笑的他,眼中满是对耿南仲的不屑与鄙夷。
在郑居中眼里,耿南仲就是一个胆小无能的庸碌之辈,最起码欧阳珣还有忠勇之气。
事实上历史上耿南仲作为帝师,不到教导无方,更是在金兵南下之时,率先提出投降的主张,从而在某些程度上,绝对对宋钦宗赵桓起到重大影响的。
“死到临头,还冥顽不灵。”郑居中讥讽的推开了耿南仲无力的手臂,看着呆若木鸡的小皇帝赵谌。
“陛下,是老臣对不住您,但您要记住,这江山是你们赵家的河山,断不可落入外人手中。”
“今日用你的死,来换取秦烈弑君之名,这一切是值得的,将来太上皇复辟之日,你皇太孙之名,已久可以名垂青史,而秦烈弑君之名,必然遗臭万年,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哈哈……”
大笑一声的郑居中,转头便走进已经烧上来的火海,显然这个老匹夫,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完了,一切完了……”耿南仲则是一脸绝望的瘫坐在了地上,状若疯掉。
“陛下,微臣受人蒙骗,唯有一死报答陛下。”说罢欧阳珣上前抱着赵谌,道:“陛下不用害怕,老臣抱你跳下去,为你做肉垫。”
欧阳珣别看同样只是一个书生,但这个时候,他却表现的大义凛然,丝毫不惧生死,毅然抱着赵谌,从九丈高的望月楼上跳了下去。
第440章 秦烈哀伤要自刎
欧阳珣原本是想牺牲自己,保住赵谌的命,然而在下坠的时候,却是赵谌率先落地,从而当场死亡。
相反欧阳珣却只是折断了一条腿,当秦烈率领的军队赶到现场,看到这一幕时,他也只能一阵无语。
“陛下啊,您死的太冤了,都怪臣来迟一步,才让您遭此大劫呀。”马背上的秦烈,翻身下马,顿时泪如雨下的跪在在了血淋淋的赵谌尸体前。
“陛下放心,那些弑君的奸佞,微臣定会诛灭他们九族,让他们给您殉葬。”
嚎啕大哭的秦烈,声嘶力竭的哀伤表情,让左右众将士,无不是感动落泪,纷纷跪地表达着哀悼之情。
随后赶来的太皇太后刘氏,以及皇帝生母朱琏见到倒在血泊之中的赵谌,痛苦的当场就晕厥了过去。
“快,快传御医,把太后送回坤宁宫。”秦烈连忙起身,让伺候的宫女内侍,手忙脚乱的把朱琏和刘氏抬了出去。
此刻一帮获救的朝中大臣,如张邦昌、李邦彦、白时中等人,也是个个面露凄惨,围在秦烈左右不知该如何自处。
秦烈此刻的哀伤情绪,虽然有演戏的成份,但看到年幼的赵谌,就这么惨死面前,他多少是有些同情的。
说实在这次延福宫的宫变,秦烈并没有想过杀死赵谌,毕竟赵谌还是一个孩子。
只要今后严加看管起来,就像历史上的汉献帝一样,不也被曹操抓在手中,一直活到晚年吗?
所以对于秦烈来说,今后只要牢牢控制赵谌便可,完全没有必要杀死他,图惹一个弑杀君主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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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赵谌竟然死了。
在经历最初的惊愣之下,秦烈在同情之下,也不得演戏,表现出对皇帝之死的哀伤,以表达他并无弑君之意。
毕竟在士大夫掌权的时代,一个人的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秦烈背上弑君的名声,就算不遗臭万年,今后也要造人唾骂,所以这个时候他表现的越伤心难过,自然也会获得越多的同情。
“陛下啊,都是微臣无能,您这么一走,微臣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不如让微臣也随您而去吧。”
说罢,秦烈便要拔出佩剑自刎。
“丞相万万不可……”左右的雷横、李逵也不知道秦烈的表现是真假,但见他竟然要自刎谢罪,惊得一把冲了上来,把秦烈手中的玄天混元剑给夺了过去。
张邦昌、李邦彦、白时中等一帮朝中文武官吏,也是人人色变,纷纷开腔喊道:“秦相万万不可,陛下驾崩,大宋江山还要您来主持大局啊。”
“君辱臣死,陛下因我而死,吾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秦烈说罢,朝着一旁的假山便狠狠撞了过去,顿时撞得血流如注,眼冒金星,这一下他可是没有丝毫留情,当真是把戏演的足足的。
“丞相,丞相万万不可啊。”李逵、雷横见状,当真是傻眼了。
如果刚才他们心里怀疑秦烈自刎是做戏,可现在秦烈以头撞击假山,分明真要寻死,可彻底把他们吓傻了。
以至于李逵这个铁打的汉子,也一把抱住秦烈的大腿,嚎啕大哭的喊道:“哥哥,哥哥您可千万别想不开,真要去死,就让俺铁牛替您去吧。”
“子扬,铁牛兄弟说的是,您可千万不能死啊,真要死,吾雷横替您死去。”雷横也是一脸惊骇,双目泛泪的抱住了秦烈的另一条腿。
“丞相,请让吾等替您赎罪吧。”吕方、郭盛以及场中的数千禁军将士,顿时纷纷磕头呐喊了起来。
“丞相,请节哀保重身体。”随着在场的文武百官,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无不是拱手向秦烈表达着恳求之色。
而这会摔断了腿,还躺在地上的欧阳珣,也被秦烈这一套把戏,看得一愣一愣的。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欧阳珣这个时候,也开始怀疑起自己,之前是不是对秦烈真有些偏见了。
“陛下,陛下……”
头破血流的秦烈,最后还是被李逵给架走了,雷横则留在了宫中主持大局。
赵谌因为望月楼失火,坠楼而死的消息随之传出,整个汴京为之哗然。
城中的百姓这个时候,并不知道延福宫的流血事件,参与其中的朝臣,事后全部下狱处死。
未参与事件的张邦昌、李邦彦、白时中等官员,也被下了封口令,以至于赵谌的死因,最后只流出一个口风,那就是望月楼失火坠楼而死。
从宫中回到丞相府的秦烈,回到府邸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参军府的吴用、朱武以及六曹从事,积极参与到了皇帝驾崩的治丧事宜之中。
而秦烈借着伤势为由,则故意躲进家中,躲了一个清静。
“凤英你和福金,你现在就入宫去,好好陪着太后,让她节哀吧。”看到带着伤回来的秦烈,众女无不是关切而焦急。
秦烈叹了口气,把延福宫之事随之告诉了诸女,接着他又对扈三娘道:“三娘,你也跟着凤英和福金一道入宫,记得注意点安全。”
得知皇帝坠楼而死,朱凤英和赵福金无不是一脸失色,扈三娘也立即收拾东西,护送赵福金和朱凤英赶往宫中而去。
“不用担心,我这只是皮外伤。”送走赵福金和扈三娘,秦烈回头看着李师师和尚晓珠出言宽慰道。
朱凤英是朱琏的妹妹,现在皇帝赵谌驾崩,朱琏作为皇帝的亲娘,那才是真正会哀伤之人。
这个时候让朱凤英入宫去陪伴,也是人之常情。
赵福金入宫也是这个目的,皇帝驾崩,不过死因是什么,对于直系亲人来说,那都是莫大的打击。
随后闻讯的赵金奴,见到秦烈受伤,又得知赵谌坠楼而死的消息,受到这么大的刺激之下的赵金奴,只感觉眼前一黑,便倒在了秦烈怀中。
“怎么会这样,官家还那么小,他怎么就如此命薄?”
赵金奴虽然与赵谌没有什么感情,因为彼此之前并没有见过几面,但血缘上赵谌终究是她的侄儿,突然接到噩耗,她也是伤心不已。
“金奴,你现在有身孕,千万不可伤心过度,我扶你回去休息。”秦烈连忙抱起赵金奴,并让人请来大夫,给赵金奴检查身体。
李师师、尚孝珠也是一脸的关切,跟随来到了赵金奴的房间,只有李易安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第441章 恭请太上皇复位
“子扬,答应妾身,为了孩子和我们,今后千万不可再去犯险好吗?”
李师师和尚孝珠在屋内陪伴赵金奴说话,李易安帮秦烈在外间屋内洗涮的她,忍不住把内心的担忧说了出来。
“放心,我不会有事,更不会让你们有事。”秦烈把李易安的玉手握在手心,拉着李易安在身边坐下。
“这只是一个意外,相信我,以后不会再发生了。”秦烈伸出手臂,轻轻把她揽入怀中,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嗯。”享受着秦烈的温柔,李易安抬头看着一脸疲惫的秦烈,把秦烈按坐在凳子上,道:“妾身帮你把鞋袜脱掉,你先泡个脚,好好睡上一觉。”
“易安姐,谢谢你。”二人四目相对,此时无声胜有声。
皇帝赵谌驾崩,对于眼下的朝廷来说,显然是天大的事情。
很快继承人的问题,也随之摆在众人的面前。
赵谌的继位,是秦烈一手扶持的,可如今秦烈受伤养病,谁也不见,那么接下来该由谁来继位,一时自然成为朝野上下,一致关心的问题。
正如秦烈自己所言,他额头上的伤口并不严重,别看留了不少血,但也不过是皮外伤。
但秦烈却对外宣称自己伤势沉重,无法担任皇帝的治丧和朝政之事。
好在之前秦烈也是常年在外征战,朝廷之事都是三省宰相,以及枢密院、六部和秦烈小朝廷,参军府在负责运转。
治丧和朝政之事,秦烈不插手,朝政众臣都可以处理,但俗话说的好,国不可一日无君。
现在赵谌驾崩,接下来该由谁来继位,自然成为朝堂纷争大事。
一连数天,朝堂之上的争论也是愈演愈烈。
张邦昌、白时中两位宰相,主张请太上皇赵佶入京主持大局。
张邦昌、白时中二人的主张,得到朝中一帮徽宗朝老臣的支持。
但吴敏、徐处仁、唐恪、许将几位宰相,则表示反对,认为太上皇既然退位,就不宜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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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敏几人主张拥立太皇太后刘氏的几个儿子,比如赵王赵模,正当青年,又与秦烈关系亲近,最是适合继位。
拥立赵王赵模继位,对于眼下大宋朝局来说是合适的。
为此吴敏和徐处仁的等人的建议,得到朝中六部尚书一致响应。
就在朝中诸宰相,各自推荐继位人选的时候,门下侍郎李邦彦却是一言不发。
这位浪子宰相,冷眼旁观,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面对众人的询问,他也是连连表示他都支持。
就在这样的争吵之中,李邦彦却打着探病的借口,来到丞相府。
虽然秦烈表示不见客,但李邦彦深夜来访,表示有要事相告,侍卫只得告诉了雷横。
“李相稍后,我已经禀告过丞相大人,只是丞相大人已经歇下,这不听到李相来了,正在穿衣,稍后便到。”
雷横态度恭敬,丝毫没有怠慢之意。
“雷将军客气了,是我冒昧打扰秦相才是。”李邦彦虽然是个浪子宰相,但却是一个精明之人。
雷横是秦烈的亲卫大将,李邦彦自是心知肚明,即便他贵为宰相,但他心中却知道,自己在秦烈心中,可没有雷横重要,自是不敢怠慢。
那么此时秦烈真的已经睡下了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因为此刻的秦烈,正在别院的参军府之中,与吴用、朱武、张浚、胡铨等人商议,有关朝中皇位继承人的问题。
“卑职认为,无论是太上皇,还是赵王,亦或者其他王爷继位,对于主公都未必是好事。”
在听完吴用等人汇报完朝堂纷争之后,不等秦烈开口,户曹从事张浚,表情凝重说道。
现在张浚他们,显然都是秦烈一条船上的人,所以他们必须考虑自己的前途和身家性命。
“德远,此话怎讲?”秦烈虽然心知肚明,但他还是鼓励的看着对方问道。
“皇权之争,自古都是生死大事,这个时候无论谁继位,都无法容忍主公长久把持朝政。”
“不过,此时主公也不宜走上哪一步,所以这就需要一个过渡期。”
“而且这个过渡期,还需要不少时间,所以这个继位的人选,卑职认为还是越容易掌控越好。”
“比如先帝幼子荣国公赵谨,如今才两岁,即便再过十年,也无法掌权,这才是对主公最有利的人选。”
张浚这话一出,胡铨、洪皓几人无不是眼前一亮。
吴用朱武更是连声附和道:“主公,张德远所言甚是。”
秦烈闻言,不动声色的沉吟道:“此事还需斟酌,容我想想。”
而就在这时,雷横前来汇报李邦彦求见,秦烈遂借机起身道:“我去会会李相,今天就先这样。”
见秦烈没有表态,张浚、胡铨、洪皓一时都有些失望,朱武也是不解看着吴用。
“学究兄,主公此是何意?”
吴用摇了摇头,道:“主公所谋,非我等能够猜测,那就再等等吧。”
张浚等人见此,也只得各自散去。
“李相深夜来访,莫非朝中发生什么大事了?”在雷横的搀扶下,秦烈表现出一副虚弱的模样。
李邦彦连忙上前见礼:“是下官冒昧了,不过有一事,下官却是不吐不快,故冒昧前来,还望秦相见谅。”
“既然有事,那就坐下说话。”秦烈颔首之余,又对雷横道:“给李相国上茶。”
李邦彦刚一坐下,便再次拱手道:“秦相,关于新帝继位一事,卑职以为既不可迎立太上皇,也不可拥立赵王等成年的王爷。”
“目前来说,对秦相最有利的人选,非先帝幼子荣国公赵谨不可。”
李邦彦说到这里,微微抬头看了眼秦烈,见对方并没有出言制止自己,他就知道自己所言,应该是正对了秦烈的心思。
目前来说,无论是太上皇赵佶,还是赵王赵模继位,对于秦烈的权柄来说,都会起到冲突。
唯有继续扶持一个幼帝继位,才真正符合秦烈的所需。
“然而,如今天下动乱,人心思齐,扶持幼帝继位,必然落人口实,也不利于秦相您的威名。”
李邦彦见得到秦烈的认可,也是精神一震,继续道:“下官以为,秦相你当摆出姿态,向天下告示,迎立太上皇回京复位。”
“这样一来,天下之人,自是对秦相刮目相看,从此秦相忠义之名,必然名扬天下。”
“不过,下官却断定,太上皇必然不敢回京复位……”
【作者题外话】:本书不会出现狗血情节,小皇帝之死,这本来就是老鹿大纲早就安排好的桥段。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发现错别字和漏字的,老鹿看到评论,也会及时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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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浪子宰相李邦彦
“哦,太上皇为何不敢回京?难道我秦烈是洪水猛兽?”
秦烈假装生气的看着李邦彦。
“秦相自然不是洪水猛兽,看太上皇却未必会这么想。”
李邦彦心里咯噔一下,见秦烈并未真生气,遂继续道:“秦相您为天下苍生,迎接太上皇复位,这对于天下人来说,就是忠义仁德的姿态。”
“相反太上皇若拒绝回京,那就是主动放弃大义名分,到时候您再假借先帝遗诏,以及太皇太后、皇太后懿旨,扶持荣国公(赵谨)继位,自然也就名正言顺。”
“如此一来,有秦相您坐镇中枢,大宋中兴有望矣。”
“哈哈,好你个李浪子,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义啊。”秦烈大笑一声,表情严肃的看着李邦彦。
刚才在参军府,张浚就向秦烈建议,扶持荣国公赵谨继位,才是最符合秦烈维持权柄地位的人选。
但这样的做法,吃相显然太难看了。
赵谨才两岁,还是个奶娃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秦烈扶持的傀儡嘛。
虽然以秦烈目前在京的权势,完全可以一意孤行,但却难以堵住悠悠之口,势必落人口实。
然而,李邦彦这一手,却明显高明了许多。
打着迎接太上皇赵佶复位的口号,这就是站住了大义名份。
同样也让天下人看到,他秦烈就是忠臣,可没有篡位的意思。
试想秦烈这个要是想篡位,直接继位就可以嘛,干嘛要迎接太上皇赵佶入京复位。
至于为何不迎接已经继位的赵构入京,这自然是表明态度,他秦烈不承认赵构这个皇帝的合法性。
因为不管怎么说,赵谌的继位是完全合法的,作为宋钦宗嫡长子的赵谌,不管太上皇赵佶承不承认,但在法理上说得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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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不敢,还请秦相明鉴。”李邦彦今天冒昧前来,说白了就是来下投名状的。
面对秦烈严肃的表情,他也顾不得其它了,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别人不知道这大宋若没有您在,满朝文武大臣早已经沦为金人奴仆,可卑职知道啊。”
“如今这大宋没有秦相您支撑,谁人可堪与金人一战?”
“太上皇耽于享乐,风花雪月、琴曲书画无所不通,然而荒废朝政,任用奸臣,兵事荒废,吏治腐败,如此昏君,若不亡国,天理何在?”
“秦相您英明神武,自您辅政以来,对外用兵如神,西抗西夏,北击金人,敌人闻风丧胆,此等威风,我大宋百年以来何曾有过?”
“行省制度,分税法,利国利民,卑职打心底佩服。”
“若秦相不弃,今后卑职这条老命,甘愿为秦相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邦彦这番情真意切的表态,显然不是做戏,而是真打算投靠秦烈麾下效力。
“李相这是做甚,快快请起,你我同朝为官,不必如此嘛。”秦烈微微一笑,起身扶起对方,让他重新入座。
虽然这个时候李邦彦年岁也不大,还不到五十岁,但毕竟也是当朝宰相,既然人家已经表态效忠,秦烈也要有所表示才是。
毕竟李邦彦在朝为官二十年,门生故吏可不少,虽然之前名声有些差,但这个人还是很有本事的,起码在处理问题的能力上,耿南仲那个所谓的帝师,比起李邦彦来,那差点可不是一星半点。
“那依士美(李邦彦字)之意,派何人去临安府为好?”
秦烈这么说,显然是认同李邦彦的建议。
“派赵王赵模为迎接正使,张邦昌和白时中二人为副使,前往临安府。”
“然后,秦相您可以率领一支兵马,前往扬州府恭候,必要的时候,可以宣扬一下武力,如此就算太上皇有心回京复位,也没胆北归。”
“他若执意要在临安府复位,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让赵构去掉帝位,改封燕王北上驻藩。如此一来,太上皇势必与赵构产生隔阂。”
李邦彦这一招绝对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让秦烈也不由得刮目相看。
若真能够让赵佶和赵构父子产生内斗,这对于下一步,秦烈统一江南,绝对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
其次,现在赵王赵模继位的呼声不是很高嘛,但若是把他派去江南作为迎接正使,那就等于直接排除了他继位的合法性。
就算他将来有资格担任太子,但也要等到太上皇赵佶复位之后了。
还有张邦昌、白时中等一帮老臣,内心都是忠于大宋的,现在他们虽然权利被架空,可名声还在,门生故吏也还在。
秦烈也不能轻易杀了他们,但若是借此机会,把他们送去临安府,正好空出位置,让秦烈手底下的人上位。
之前秦烈没有罢免他们,就是顾忌他们的身份地位,加上他手底下的那帮文官,资历和声望都不够,但现在经过一年多的历练。
无论是河北的李光、何焕、贾安宅,还是参军府的张浚、胡铨、洪皓等人,都足以挑起三省六部的担子。
“士美真良相之才也。”但今天李邦彦这个浪子宰相,却让秦烈惊艳到了。
“秦相谬赞,卑职愧不敢当。”李邦彦见秦烈终于接受了自己,自是喜出望外。
“此事就这么定了,明日我让吴用、张浚协助你,奏请太皇太后,把这事定下来。”
最终秦烈一言拍板,而终止了朝中有关于继承人的纠纷。
张邦昌、白时中等守旧老臣,自以为得计,窃喜不已。
吴敏、徐处仁却心怀疑虑,因为在他们看来,迎接太上皇复位,无论从什么角度上来看,都不符合秦烈的利益才是。
而这就是他们眼光的短板,因为他们看到只是眼前的局面,却没有着眼大局。
因为他们这个时候,根本没有想到太上皇会不敢入京复位。
同样失落的人还有赵王赵模,说实在这几天,听到朝中大臣有意拥立他继位,他也一度认为自己是最佳的继位人选。
夜里,回到后院家中的秦烈,照例先来到赵金奴的房间看她,因为怀孕的关系,赵金奴明显有些情绪化,为此空闲的时候,秦烈都会陪陪她,缓解她的焦虑情绪。
“子扬,能不能让金罗妹妹的孩子留在京中,虽然那孩子不是她亲生的,但她带了那孩子好几年,膝下又无子女的,所以她想把孩子留下来。”
也只有每次见到秦烈之时,赵金奴才会感觉特别的踏实,内心格外的平静。
第443章 确定太上皇复位
“安德公主来求你了?”
秦烈微微一笑,点点头道:“那就让孩子留下吧,我会安排吴玠去办这事,你也不用担心。”
“子扬,由你真好。”赵金奴口中的金罗妹妹,正是安德公主,也就是驸马都尉宋邦光的夫人。
宋邦光以为抱上皇帝的大腿,就可以为所欲为,在宣化门阻拦秦烈进入汴京,最后惹怒秦烈被活活打死在城门下,还被悬挂在城门示众。
宋邦光的族人也被秦烈杀鸡儆猴,全部流放振武城戍边。
唯有安德公主赵金罗,因为是公主身份,得以继续留在公主府。
宋邦光前妻未有所出,只有一房小妾生下一个女孩,被赵金罗收养在膝下。
这事秦烈一直都安排吴玠和石勇处理,他也看过案件,但却没有过问。
不过既然赵金奴开口了,这么一点小事,秦烈自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对了,这事是谁给你传递过来的?”
秦烈握住赵金奴的手掌,抚摸着她的玉手,柔声笑问道。
赵金奴现在无法出门,所以秦烈倒是有些好奇,谁把消息传递进他的丞相府。
“是富金妹妹下午亲自来的,她说是金罗托求的福金,而福金在宫中无法脱身,才让富金来的。”
赵金奴也不没有隐瞒,不过她这么一绕,差点没把秦烈给绕进去。
赵富金现今的封号是馆陶公主,之前的封号是洵德帝姬,她如今也是太皇太后指派给秦烈的一名公主。
不过秦烈这一年来,事务繁忙,加上他也不缺女人,所以一直没有接触对方。
“嘿嘿,你们姐妹这名字,差点没把我绕晕。”
秦烈乐呵一笑,道:“现在天色还早,我扶你出去走走?”
“我有点乏了。”赵金奴下午陪着赵富金聊了大半天,聊了一些宫中发生的事情。
本来身体骨比较弱的她,在了解了宫中目前的纷乱,自是一阵伤心,虽然她的母妃已经过世,父亲赵佶也抛弃了她,但作为大宋的公主。
如今国家内忧外患,他又岂能不感同身受。
“那行,我陪你去睡。”秦烈体贴的把赵福金扶到床上,陪伴着聊了一些趣事,很快赵金奴便睡了过去。
直到这时,秦烈这才悄悄起身离去。
有时候女人多了,其实也听难得的,为了公平起见,秦烈都是轮流陪着诸女。
反正一人一晚,有时候秦烈想想,还真有种痛并快乐的感觉。
即便再正常的男人,一天一个女人,在秦烈看来这身体也受不了的。
若不是他修炼了《上清洞玄经》这套修行功法,让他的身体异于常人,无论再这么折腾,第二天修炼一个时辰,定可恢复精气神。
说实在要没有这套功法,秦烈也没有能力,让家中诸女每一次都能够身心愉悦。
可即便如此,秦烈有时候也还是会觉得力不从心,觉得有愧诸女的厚爱。
从赵金奴哪里出来之后,秦烈去了澡房沐浴一番,这才来到李师师房间。
这个时候儿子秦皓、秦璋也已经睡下,李师师正在客厅内等他。
因为今晚正是李师师陪侍,不过这已经是秦烈回来之后,李师师的第三次陪侍。
所以彼此倒也没有太多的激情,不过更多是享受单独相处的温馨。
“子扬,今天人家那个来了。”虽然是老夫老妻,缺乏了那么一点激情,但搂着李师师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秦烈要是真的无动于衷的话,那就真有问题了。
“呃,那可不行,你可这都箭在弦上了,你说咋办?”秦烈一把握住李师师的手掌,伸向被窝之内……
“妾身,也不知道怎么办是好啊?”虽然是老夫老妻了,但在房事之上,李师师依旧也有些放不开。
“要不你用你的那个试试?”被李师师冰凉的玉手这么一握,秦烈一个激灵,咬着她的耳垂把心中的念想说了出来。
“不要,妾身怕做不好,万一咬伤了你怎么办?”
一脸羞红的李师师,嗔怪之余,却并没有明确拒绝,只是担心自己没有经验,反而把秦烈给咬伤了。
“嘿嘿,不怕,试试就熟练嘛。”
秦烈激动的一笑,继续游说道。
“哼,你分明就是有预谋。”
拗不过秦烈的好言相劝,李师师最后只得屈服。
……(此处省略一万字)
翌日一早,神清气爽的秦烈,拖着伤体,让人把他抬进了宫中。
这是皇帝赵谌驾崩七天来,第一次朝会,此次朝会是太皇太后刘氏主持,皇太后朱琏伤心过度,如今卧病在床。
今日的朝会,是秦烈以及朝中重臣发起的,目的就是商议皇位继承人一事,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皇帝赵谌驾崩七天,皇位人选迟迟未定,这既不利于朝局安稳,也让满朝人心惶惶。
秦烈的伤势自然没有那么重,但为了营造伤势沉重的假象,他的头上包扎得严严实实,不但让人抬进延福宫,而且还由雷横和李逵搀扶上了文德殿。
满朝文武官吏,三省六部九卿,以及朝中勋贵大臣,见到秦烈到来,自是纷纷上前行礼。
“秦相,秦相……”
招呼之声不绝于耳,秦烈面色沉重,拱手带着歉意道:“秦某伤势未愈,对不住诸公了,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秦相客气了,你现在可要保重身体,朝中大事还要你拿主意啊。”户部尚书刘逵,是朝中年岁最大的老臣,不过好在他的身子骨硬朗,加上他对秦烈感官还不错。
“刘尚书您是三朝老臣,晚辈还得多多向你学习才是。”秦烈拱手自谦道。
现在正是皇帝驾崩守孝期,满朝文武官吏,嘴上虽然客气,但脸上都露出凝重之色,并没有人敢露出笑容,以免被御使弹劾,有违礼法。
“太皇太后驾到,重臣相迎。”
随后,太皇太后刘氏在内侍省內侍太监的山呼下,缓缓走上龙椅后面,垂帘之下入座,接受了重臣的行礼。
“微臣有本上奏。”
行礼之下,李邦彦率先开口,双手捧着芴板的他出班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意外坠楼驾崩,实乃我大宋不幸。”
“如今朝野动荡,唯有请太上皇复位,方能够安定朝野,让四海归心,请太皇太后圣裁。”
李邦彦的话语刚落下,满朝文武的目光下意识便看向了秦烈,又偷偷打量了一下垂帘之后的太皇太后。
事实现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新帝的继位人选,秦烈绝对最有话语权,他若是支持谁继位,就算其他人反对也无济于事。
“太皇太后,微臣附议。”
然而就在这时,秦烈站了出来,沉声上奏道:“太上皇复位,乃是人心所向,还请太皇太后下懿旨,以赵王为迎接正使,张邦昌、白时中等为副使。”
“六部各官员同行,备下龙辇车驾,恭迎太上皇回京复位。”
秦烈这话一出,举朝震动,满朝文武官吏无不是大惊失色,一时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垂帘之后的太皇太后,面色一沉,目光闪过一丝慌乱,她本以为自己的儿子赵王赵模,这一次应该是最有机会继位的。
然而秦烈这一手,显然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臣附议。”
紧接着张邦昌、白时中等主张迎立赵佶复位的老臣,纷纷出班奏对。
而秦烈一方的官吏,这个时候也得到指示,自是人人支持。
眼看大局已定,太皇太后刘氏也只能开口道:“既然众卿家皆认为,该迎接太上皇复位,这事哀家也认为可以。”
随后这份决意,便通过六百里加急信使,第一时间送往临安府而去。
而赵王赵模为迎接正使的队伍,经过三天的准备,这才踏上南下的路途。
与此同时,秦烈派神机军师朱武,带着自己的命令,前往庐州府,传达自己的军令,让各营进入备战状态。
下一步,就是秦烈亲自南下扬州府迎驾。
不过,秦烈这一步棋,无论怎么下都是稳赢不输。
就算太上皇不怕死,真敢回京复位,秦烈有的是办法,把赵佶接入宫中,彻底高高架起来,让他彻底成为自己手中的傀儡。
事实上秦烈还真希望太上皇赵佶回京,现在他已经完全掌握京师的军政大权,这个时候谁进入皇宫,都只能成为一只笼中的金丝鸟。
若赵佶入京,秦烈就可以轻而易举把分、裂出去的江南各路州府,传檄而收回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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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皇室子弟之中,除了太上皇赵佶外,谁也没有这个威望,让已经向赵佶效忠的南方各地区,重新对汴京的朝廷效忠,进贡赋税。
包括秦烈也没有这个威望,除非发兵征讨,否则江南地区、两浙地区、荆湖地区,广南地区,甚至东西川,依旧只会向赵佶、赵构的临安政权效忠,而不承认秦烈在汴京扶持的大宋政权。
临安府。
汴京的信使,从扬州渡江抵达金陵,把太上皇复位的消息,日夜兼程送到了临安府。
这封六百里加急文书,首先抵达已经继位的赵构手中。
面对这封烫手山芋,赵构一下子就犹豫了。
现在他刚刚体会到做皇帝的权势,太上皇赵佶自从来到临安府之后,因为昔日的旧臣尽失,孤掌难鸣的赵佶,也只能接受现实,安安心心做他的太上皇。
【作者题外话】:今天忙了一天,累惨了。
这一章三千字,今天只有两章五千字。
实在写不动了,抱歉抱歉!!!
第444章 赵构内心的阴谋
临安府皇城内廷端诚殿。
头戴皇冠,身穿龙袍的赵构,脸色阴沉,目光透着一股嗜人的凶光。
内殿左右则坐着数名朝中大臣,这些人都是赵构的心腹。
分别中书侍郎杜充、中书舍人秦桧、枢密院枢密使辛先宗、同知枢密院事万俟卨、门下侍郎黄潜善、尚书左右仆射汪伯彦、吕颐浩等朝中重臣宰相。
“陛下,万万不可让太上皇回京,一旦太上皇回京,那么咱们就彻底失去大义名份,任人鱼肉矣。”
杜充作为赵构的第一心腹,从淮南开始便追随赵构,为其出谋划策。
此人虽然贪权敛财,卖官鬻爵,但不得不说,还是颇有能力的,为此赵构继位之后,不安封赏了他太师头衔,还加封其中书侍郎,为当朝首相。
“杜相所言甚是。”在座的这些人,如今都是赵构这条船上的蚂蚱,赵构完蛋,他们也只有跟着完蛋。
如今秦烈公开派人来恭请太上皇赵佶回京复位,这分明就是阴谋。
对于赵构来说,太上皇无论是回京复位,还是在临安府继位,他现在这个皇帝的位置,都会变得十分尴尬。
“朕何尝不知道?现在要找到应对的办法,让祸水东引。”赵构不满瞪着众人,现在他需要的解决的办法,而不是废话。
“陛下,微臣有一策,不知当讲不当讲。”秦桧见皇帝着急,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如今他虽然靠着溜须拍马,得以授任中书舍人一职。
但却没有达到拜相的地位,可以说在座的众人之中,就属他职务最低。
“臣恕你无罪,讲。”赵构见众人都沉默不言,好不容易有人开腔,自是一脸期待的说道。
“微臣遵旨。”
秦桧得到旨意,遂开口道:“既然太上皇有心复位,陛下您肯定拦不住。”
“既然如此,何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送到江北去……”
说到这里的秦桧,顿了顿见赵构虽然皱眉,但却并没有打断自己,而是耐心的在等着自己的下文。
当下遂继续说道:“平江府至扬州府水路,长江浩渺,若在渡江途中,发生船只沉没的意外,完全是有可能的。”
“嘶!”在座的众人,包括赵构无不是倒吸一口凉气,但却都是心中一动。
“陛下,若太上皇在进入扬州府境内翻船,落水出现意外,您完全可以昭告天下,说是秦烈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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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赵谌在京师坠楼身亡,这事虽然具体情况,咱们并不清楚,但完全可以一并昭告天下,把赵谌之死,也推在秦烈身上嘛。”
“天下之人若知道秦烈弑杀两名君主,如此一来,他必然恶名昭彰,人人唾弃。”
“这个时候,陛下您登高一呼,天下莫不从服,北伐中原,收复河上有望矣。”
然而接下来秦桧,小眼珠一转,徐徐把自己的阴谋尽数和盘托出。
“陛下,秦大人此计甚妙。”杜充也没有想到,秦桧这小子竟然如此阴毒,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绝对是打破目前困局最好办法。
“陛下,此计虽好,但这也是一把双刃剑,一着不慎,很有可能伤到自己。”
尚书右仆射吕颐浩,微微皱眉道。
毕竟赵佶是太上皇,更是赵构的亲生父亲,这事一旦走漏消息,或者操作失败,那换来的结果,那就等同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陛下,吕相所言虽然有理,但若安排心腹将士护卫同行,关键的时候,牺牲一船士卒殉葬,来个死无对证便是。”
“只要眼下没有实证,之后出来的那都是谣言,又何足道哉?”枢密使辛先宗是赵构在淮南时期,最得力的干将。
其手中的三万人马,也是赵构立足江南最初的根本,现在辛先宗不但是朝中枢密使,而且还兼任武胜军节度使等多个官职。
而他兄弟辛企宗,也是官封临安府兵马都统制,昭庆军节度使,绝对是朝中的实权人物。
辛先宗这一开口,在座的众人,无不是精神一震,这事到了这步,自然也就成了。
赵构虽然心中也是一百个愿意,但表面上还是摇头道:“不妥不妥,尔等这是要陷朕于不孝也。”
“陛下,此事乃是微臣一人所为,与其他人并无关系,您更是毫不知情,何来不孝之言?”
辛先宗在杜充、秦桧的示意下,沉声表态道。
“陛下,辛枢相说的对,这事吾等根本不知情,本来就是一场意外而已。”
太师、兼中书侍郎的杜充,连忙附和道。
“陛下,吾等今日来此,只为恭贺太上皇复位,并无它念。”秦桧也连忙讨好道。
“陛下,臣等恭贺太上皇入京复位。”黄潜善、汪伯彦、吕颐浩、万俟卨等人纷纷附和道。
“朕今日累了,明日众卿家随我一道入垂拱殿,恭请太上皇回京复位。”
赵构板着脸,一副生气的表情,可实际上内心却充满了期待。
正如秦桧所言,太上皇若发生意外,死于扬州境内的江面之上,这弑君罪名,秦烈不背也得背下。
到时候他这个太上皇指定的合法继承人,只要一封诏书,告诉天下人,秦烈弑杀君主,乃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臣。
那他这个大宋皇帝,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天下共主。
临安府皇城内的延和殿,是仿照汴京延福宫所盖的宫殿,不过相比起汴京的延福宫,这座宫殿的规模就小的多,占地面积仅有五亩大小。
此时的太上皇赵佶,就住在延和殿内。
不过自从来到临安府之后,他就被赵构给架空,只能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太上皇,啥事都没有。
现今也不过五十岁左右的赵佶,多年的皇帝生涯,保养倒也不错,即便是经历了国破山河碎的局面,他依旧不改风花雪月,琴曲书画,渔猎美色的本事。
为了打发时光,这一年来赵佶从两浙、江南之地,足足选了三百宫女入宫侍候,而且还都是年轻貌美的豆蔻少女。
不过,这两天赵佶显得颇为踌躇,因为这个时候,他也知道秦烈,以及汴京文武百官,要迎他入京复位。
回京复位这本来是件高兴的事情,但赵佶却害怕,这会不会是秦烈设计的陷阱。
但他又遏制不住内心复位的欲望,这一年来失去帝位的他,看似过的快活,可实际上他每日只能在延和殿活动,这样的生活,实际就是软禁,可失去权柄的他,虽然对赵构不满,但却又无可奈何。
【作者题外话】:万俟卨,问个小知识,这个人名怎么念?
说实在,老鹿也被难倒了。
第445章 秦烈抵达扬州府
以赵王赵模、张邦昌、白时中等文武大臣的迎接团队,从汴京出发,历时一月抵达临安府。
同样早已经谋划多时的赵构,自是热闹的把迎接的使者迎入杭州城。
双方可以说一拍即合,因为早就做好了北上的决定。
以赵王赵模为首的使者团队,在杭州城滞留了十天,便踏上北返的归途。
一路把赵佶送出杭州城的赵构,表现那叫一个孝顺,当着朝中文武百官,以及夹道欢送的杭州百姓,赵构痛哭流涕,一副不舍之情,着实感人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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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一再表示,太上皇回京复位之后,他将会坚决接受朝廷的封赏,主动退位。
对此,赵佶并没有太在意,现在对于他来说,任何事情都没有回京重要。
虽然他也考虑过入京会不会被秦烈灭口,但赵构以及临安朝廷的官员,皆表示秦烈不敢背负弑杀君主的骂名。
在一众官吏的劝谏之下,赵佶也终于决定,回京复位。
对于曾经站在权利巅峰的他来说,失去权利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
现如今他还不到五十岁,以他的身体健康状态,至少还有十几年好活,所以他一直都在渴望着,能够重新回到权利的巅峰。
护送的赵佶北上扬州的队伍,正是禁军厢都指挥使苗傅和刘正彦,统率的三千精兵。
这二人都是赵构笼络多年的大将,二人也曾是朝廷禁军营指挥使。
这几年因为赵构的提携,二人不但成为禁军之中最高的指挥使,而且赵构登基之后,更是封了二人正三品将军。
苗傅和刘正彦在离京之前,已经得到辛先宗的指示。
让他们在平江府码头登船之时,安排赵构以及一帮宾妃,乘坐蛟龙号龙船渡江,并暗示二人一旦发现意外,立即撤退,以防有诈。
不明就里的二人,也没敢多问,只能一一照做。
因为真正负责下手的是辛先宗的兄弟辛企宗,在平江府带领的水师人马。
毕竟这等机密之事,自然是越来的人知道越好。
临安府到平江府不过旬日路程,一路无话,军队安全抵达平江府。
平江府安抚使辛企宗,早已经接到消息,在城外迎接赵佶已经护送的队伍,还有赵王赵模等迎接的使团,在平江府苏州城住了晚上。
这才安排船队,恭送赵佶一行人,登上准备好的船只,渡江往扬州府而去。
秦烈率领的迎接队伍,虽然比赵王赵模晚了半个月出发,但秦烈率领的玄机亲卫营五千将士,行军的速度自然不是使团队伍能比。
这不,赵模他们前脚才到杭州,秦烈已经抵达扬州府。
秦烈之所以晚了半个月出发,主要是在等待山东战事结果。
随着完颜宗翰,完颜金兀术率领的金军主力撤回燕山府,目前山东行省境内的各州,战斗虽然还未结束。
但仅剩的汉奸刘豫率领的金国汉军,还在垂死挣扎。
这也是因为秦烈给张俊、杨志、花荣他们下了死命令,不允许刘豫投降。
对于这些狗汉奸,秦烈视作女真鞑子,对他们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杀无赦,绝不留情。
河北方面,卢俊义、张宪、吕师囊所部人马,这一个月,也顺利按照计划,拿下霸州、莫州、雄州、以及幽云十六州之一的军事重镇涿州。
同时在金军撤退之后,卢俊义、吕师囊所部重新夺回沧州。
值得一提的是天佑营统制厉天闰,与副统制李雄,在德州境内,阻击了金人辎重营,把完颜宗翰从山东境内劫掠的近两千万贯价值的钱财,尽数给劫了下来。
这笔两千万贯钱财到手,无疑再一次缓解了秦烈目前的经济困难。
要知道如今正值五月份,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朝廷到处都要花钱,秦烈这个当家的宰相,穷的那就一个响叮当。
就在他离京之前,礼部尚书胡直孺还在找他商讨,为皇帝修陵寝一事,皇帝的葬礼自古都是大事,耗费同样巨大。
就算是再寒酸的帝陵,至少也要五百万贯钱的投入,否则那就不是帝陵的规格。
说起来宋钦宗赵桓的帝陵,现在也还未完工,当时为了修帝陵,几乎把国库掏空,足足一千二百万贯钱财砸了进去。
现在秦烈想想还是一阵肉疼,有时候他真忍不住想吐槽,人都死了,花那么钱修一座帝陵,意义何在?
而且还容易被人盗掘,别人不知道,秦烈可知道,历朝历代的帝陵,几乎都没盗墓贼光顾过,就算没有被光顾,也躲不过那些所谓考古砖家的毒手。
但秦烈却无法拒绝胡直孺,修建帝陵这是封建王朝的大事,秦烈若敢说不修建帝陵,那罪名不亚于弑君。
为此,秦烈在离开京师之前,只得让厉天闰把那笔钱送回京师,并吩咐后勤部长史樊瑞,这笔钱到了之后,直接给礼部尚书胡直孺拨付五百万贯。
至于剩下的钱财,秦烈则一再告诫樊瑞,务必勒紧钱袋子,万万不可轻易乱花。
扬州府衙。
随着秦烈的抵达,驻扎在两淮的各营统制,自是马不停蹄赶到了扬州府。
丹阳营的统制韩世忠、石秀,揭阳营的穆弘、欧鹏、锐士营的林冲、秦明。
梁山营的晁盖、孙立;鹰扬营的李应、酆泰;飞羽营的解珍、解宝兄弟。
飞羽营的统制黄信,副统制董平、张清;以及横江水师营的童威、阮小七。
为了应对江南的局势,秦烈把手中一半的兵力布置在了两淮,但结果多少有些让他失望。
金陵渡江一战,林冲、韩世忠败北,死伤数万人马,几乎让各营伤筋动骨,也让赵构在江南彻底站稳脚跟。
相反林冲、韩世忠他们这个时候,若是渡江成功,拿下金陵的话,秦烈在朝野的地位只会更高。
这次秦烈南下扬州府,虽然是打着迎接太上皇赵佶复位的名义来的,但他也还有另一个打算,那就是试探一下江南的兵力部署。
若能够拿下金陵,拿下江宁府、常州府、平江府、那么赵构在临安府就会坐卧不宁,要么投降,要么奔逃广南路,也就是两广地区。
“末将等有罪,还请主公责罚。”显然林冲、秦明、韩世忠等人也知道,自己辜负了秦烈的期盼,这不所有人见到秦烈之时,开口就是请罪的话。
第446章 野心是星辰大海
“知耻而后勇,胜败乃兵家常事。”
秦烈摆摆手,示意众人落座。
“现在正是农耕时节,夏稻的耕种不容忽视,我这一路拿下,到处走了走,目前总的来说还不错,但也有一些地方,因为地方官吏的不作为,导致耕牛不足,耕地未及时耕种,这事需要及时处理。”
两淮在这个时代,不单单是盐业和商业重镇,同样也是水稻和麦子的重地。
所谓的两淮,值得就是淮河南北两岸,广泛来说就是长江以北的安徽、江苏这片土地。
因为地处淮河两岸,灌溉便利,水利交通发达,加上地势平坦,土地相对肥沃,适合冬小麦和水稻的种植。
秦烈之前便任命了林冲、为两淮安抚使,韩世忠兼任两淮转运使,秦明兼任都统制,负责两淮事务。
事实上武将出身的林冲、韩世忠、秦明在政务处理上,无论是经验还是能力,都远远达不到秦烈的要求。
为此秦烈这次南下,从京师带了一批文官南下,如谏议大夫谢克家,京西路转运副使陆宰、鸿胪寺主簿邓肃、开封府通判董耘几人,是秦烈准备重用的。
因为秦烈准备在长江以北两淮之地,成立江北行省。
谢克家即将出任新成立的江北行省左布政使,陆宰为右布政使,邓肃出任提刑按察使、董耘出任庐州知府,黄信为都指挥使。
江北行省的治所将设立在庐州府,也就是说这一次,秦烈准备正式把淮北的军政大权进行分家。
林冲、秦明、韩世忠等人将不再兼任淮北地方官职,只需要负责军事事务。
“诸位将军们,大家一起认识一下。今后江北行省的军政大事,还需要多多仰仗诸位。”
在秦烈的示意下,朱武为众人做了一番介绍。
谢克家是绍圣四年(1097)中的进士,在朝为官多年,在六部担任过郎中、给事中、户部侍郎等职务。
其子谢伋也在前几年考中进士,父子双进士,也是一时佳话,现在谢克家被秦烈重用,他儿子谢伋也被秦烈招入中军府担任参赞军务。
陆宰出身名门世家,虽然是靠门荫出仕,但他在朝为官多年,以实干著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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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相比起来,陆宰的名字知道的人确实不多,但说到他儿子,恐怕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因为他儿子正是陆游,陆放翁,不过这个时候的陆游,还仅有三岁,这次离京之时,秦烈还见过一面。
俗话说三岁看老,陆游虽然尚是幼龄,但却是一个颇具灵气的孩子。
邓肃之前在朝廷官职不显,但却与李纲关系莫逆,此人之所以得以如秦烈法眼,也正是李纲再三举荐,说邓肃刚直不阿,精于律法,是朝中不可或缺的官吏。
董耘则是被秦烈贬职的王寅举荐,王寅原本是举荐董耘接任自己开封府少尹职务。
但秦烈考虑之后,选择了让圣手书生萧让出任开封府少尹,但鉴于董耘有才,故这次把他安排担任庐州府知府。
另外还有扬州知府人选,秦烈则任命了孟忠厚出任,此人的来头更是唬人,据其家谱所传,他是孟子四十七代孙。
在秦烈的安排下,众人一番寒暄过后,倒也熟络了起来。
众人在扬州住了一晚上,秦烈便让黄信这个江北行省都指挥使,领着兵马护送众人前往庐州府赴任。
镇三山黄信算是这些年来,成长的比较快的将领,从最初秦烈征讨方腊开始,他便一直担任文武官职。
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他无论是出镇一方,还是带兵作战,都丝毫不弱。
这次秦烈让黄信出任江北行省都指挥使,就是对他的再一次重用。
扬州码头,这座热闹的码头,如今显得有些凋敝。
之所以造成这样的局面,还是因为战争的原因,现在控制江南的赵构,与秦烈的北方大宋,存在巨大的冲突,江南、江北的贸易商船,也就停了下来。
没有商船的扬州码头,也就呈现出萧瑟凋敝的场景。
秦烈今日来码头,主要是是检查水师人马的。
自从军器局的汤隆制造出旋风炮之后,秦烈便一直在考虑,为水师装备旋风炮。
如今汤隆制造的步战旋风炮,虽然只能抛射一百五十步。
但加以改革的话,把旋风炮架设在战船之上,虽然牺牲了机动性,但固定在战船上的话,旋风炮的威力,至少可以增加一倍。
试想这个时代大宋的水师人马,若是装备了旋风炮,那将会大大提升海战实力。
以秦烈现在对海上了解,攻略西方欧洲或许有些遥远,但横跨澳洲这块陆地,绝对没有问题。
若能够在这个时代,把大宋的百姓移民去澳洲,把那块土地开垦出来,就算将来分裂了出去,那主权依旧是华夏民族。
秦烈之所以致力海上贸易,除了海上贸易丰厚的利润外,还有无数值得开发的不毛之地。
现在大宋有一亿人口,以大宋百姓的生存能力,只要发现一块新大陆,先移民个一百万两百人过去,用不了多少年,就可以繁衍出上千万人口。
如此百年之后,就会成为第二个华夏祖地。
要说野心,征服海外大陆,那才是秦烈真正的野心,大宋说实在,对于他来说,谁做皇帝,他还真不在乎。
一旦他的战船发现澳洲,再以澳洲为跳板,他可以征服美洲,把炎黄子孙的血脉传遍世界,这才是秦烈最大的野心。
相反大宋的皇帝,只要是汉人担任,秦烈都可以接受。
当然,有一个前提,那就必须等秦烈有移民海外的实力之后。
现在张顺、李俊、孔明他们在桃花岛上,虽然把商路开发到了东南亚各国,甚至在夷州岛,琉虬岛建立起了稳定的势力和商道。
但却依旧没有找到澳洲岛,秦烈虽然知道澳洲岛的方向,但毕竟这个时代的航海技术,要跨越无边无际的海洋,不是说你知道方位,就能立刻找到的。
必须找到合适的航道,一步步找到方位,这样才能建立稳固的航线,从而完成探索,以及移民的任务。
“卑职童威、阮小七拜见主公。”现在秦烈在长江上的水师人马,只有童威和阮小七手中的五千人马。
其余的水师人马,主要聚集在桃花岛,负责海上贸易之路,以及寻找澳洲大陆。
第447章 秦烈视察水师
“无需多礼。”
秦烈颔首示意之余,说:“吾此次来,是给你们水师带来了好东西。”
“来啊,把东西抬上来。”随着秦烈话语落下,韩韬、彭杞带着一队人马,把两台旋风炮抬上了船只。
“童威、小七,这是旋风炮,有了这旋风炮,今后你们在战船之上,就可以向百步之外的敌船发射轰天雷,这对于提高水师的战斗力,一定会起到显著的效果。”
面对童威、阮小七的疑惑表情,秦烈开口解释了一下。
“主公,旋风炮安装完毕,是否试射?”韩韬、彭杞带着的士卒,很快便在水师主战船扬州号车船的甲板上,把旋风炮固定架设好。
“注意安全,准备发射。”秦烈点点头,下令道。
随着秦烈一声令下,操作旋风炮的士卒,两小队士卒迅速架起抛射器,点燃轰天雷,只见被抛射飞起的轰天雷,带着一串火星,落在百步之外的江面之上。
“轰隆!”
两声巨响在江面上爆炸,掀起一大片水浪,以及滚滚黑烟。
“好,好。”左右林冲、秦明、韩世忠、李应、晁盖、穆弘众将纷纷击掌喊道。
童威、阮小七也是一脸激动,边鼓掌边说道:“若我水师能够装备如此利器,足以击溃对岸的江防,为我步卒攻上岸,创造有利战机。”
说起来前番林冲、韩世忠率军渡江失败,就是因为登陆作战遇到守军的顽强抵抗,江面之上无法立足的攻城部队,连番作战之下,只得败退而回。
但若是有旋风炮加持,摧毁江岸上的守军防御水寨,以锐士、丹阳各营的战斗力,就算攻不下江宁府,但拿下润州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两台旋风炮只是给你们训练所用,下一批旋风炮,才能装备水师战船,不过这段时日,你二人要培养一批操炮手。”
“未来一年之内,我各营水师战船,预计要装备一千台旋风炮,进一步提高我水师的战斗力。”、
秦烈现在不缺人手,但他缺钱啊。
大量建造旋风炮、轰天雷那都需要钱,而这还不是大头,真正的大头是造船,一艘大型车船的造价,至少需要五十万贯钱,并且需要耗费三年的时间。
不是建造战船需要三年时间,而是一些船体主梁木材,必须需要三年的打磨,才能起到防腐防火的作用。
作为战船的主梁木材,可不是从山上砍下来就可以直接用来造船,而且还必须是上等的木材,才能使用。
目前造船的龙骨木材,江南地区都没有,必须从荆湖、两川地区购买。
三年前在桃花岛上,秦烈就根据车船的原理,以及记忆中福船设计图,设计出了航海的大型福船。
但到现在那艘福船都还未建成,原因当然有很多,首先是材料筹备,其次是因为第一艘新型航海战船,所以一直处于摸索状态。
不过,一百多名船匠三年来的打磨,这艘福船预计今年年底,将会有望完工。
目前秦烈手中的海上贸易船队,虽然已经与高丽、东瀛、琉虬、夷州、安南、赤土、暹罗、真腊、骠国、马六甲、吕宋、爪哇等十几个国家达成商业贸易。
但事实上这些国家都是靠近海岸线的国家,真正孤悬海外的岛屿,比如秦烈一直想要寻访的澳洲大陆,却始终未能抵达。
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战船的限制。
因为秦烈手中现在的车船,远远还没有达到抗击大台风的能力,自然也就不具备横跨太平洋的实力。
但福船一旦问世,则完全有能力跨越太平洋,寻找到秦烈一直期望找到的澳洲大陆。
视察完水师战船,秦烈返回扬州府衙之时,对童威、阮小七嘱咐道:“据平江府传来的消息,太上皇的车驾,不日将抵达扬州府码头。”
“这几日,你们水师船只要加强防守,做好巡查任务,防止出现意外,要确保太上皇顺利登岸。”
“请主公放心,末将遵命。”童威、阮小七沉声应道。
太上皇赵佶不但答应了回京,还这么快便启程北归,倒也有些出乎秦烈的预料。
好在秦烈本意是欢迎赵佶回京复位的,否则赵佶这不安常理的行为,还真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总之,赵佶复位,对于秦烈目前来说,绝对百利无一害。
已经退位一年多的赵佶,剩下的也就是皇帝这个帽子,手中所掌握的权势,以及人脉早已经荡然无存。
回到京师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相反还会有助于秦烈把割据的江南地区收回来,从而免除朝廷内乱,这点对于秦烈来说,就是最大的好处。
为此,秦烈在接到消息时,表现的也是极为高兴的态度,并积极安排迎驾的措施。
虽然暗地里他要限制架空赵佶,但表面上该有的容重,还是要做到的。
六月十三日,正是夏日炎炎,艳阳高照的时节。
长江之上,大小百余艘船只,行驶在江面之上,颇有和风煦日的暖春景象。
脱离了临安府这个囚笼,太上皇赵佶也是心情大好,这一次入京复位,他不是没有犹豫害怕过。
但临安府的一帮官吏,包括赵构都给他分析过情况,那就是秦烈不敢弑君。
对于赵佶来说,只要秦烈不敢杀他,那他就没有什么好怕了。
毕竟对于他来说,回到京师再难过,也不会比从汴京一路难逃要狼狈。
从前年逃出汴京开始,这近两年来的时间,赵佶从一国之君,沦为丧家之犬,也让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生活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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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啊,都说这江南好,可又有谁知道,再繁华的江南景色,也没有汴京的盛世繁华,让人缅怀啊。”
站在甲板上的赵佶,左右站在一群莺莺燕燕的妃子,迎着烈日的他,心情有种说不出的美丽。
然而赵佶不知道的是,就在这时,船舱底下的一队船工,这会却悄悄在船舱底下,凿穿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这队船工正是平江知府辛企宗安排的心腹死士,他们这次的任务,就是制造赵佶船只漏水事故,把赵佶沉入水底。
然后把这起事故,按照原定计划,推到秦烈身上。
因为此刻这段江面,距离扬州府水域以及不足一个时辰水面,只要赵佶在扬州水域附近溺水身亡,不管是不是秦烈做的,只要把谣言传出去,就算不是秦烈做的,这事他也会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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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帅哥鼎‘’的小知识,开始万俟卨这个名字,老鹿还真认错了。
第448章 水底下的暗杀
“漏水了,漏水了……”
巨大的龙船开始下沉的速度,一开始十分缓慢,所有人都没有发现。
直到船只已经下沉到距离江面不足三尺之时,船上之人才发现情况,同而惊慌失措的喊叫了起来。
苗傅、刘正彦二位护卫将领,分别乘坐在左右两艘战船。
看到这一幕,苗傅、刘正彦心里都是咯噔一下,直到这时,二人才醒悟过来。
为何辛先宗、辛企宗两位顶头上司,为何一直在告诫他们,无论发生什么意外,都不必太过惊讶。
“快,快救驾。”迟疑了片刻,苗傅和刘正彦,这才装模作样的喊叫了起来。
然而苗傅、刘正彦这么一瞎指挥,江面上众多船只,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竟然相互撞在一起。
如此一来,反而把那些真正想要救援的船只给挡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赵佶以及一众宾妃乘坐的船只,却已然开始下沉到了江面上。
“来人啊,快来人救朕……”
眼看着江水进入甲板,惊吓之下的赵佶,顿时惊慌失措的喊叫了起来。
船上的宾妃、宫女、内侍太监,也是尖叫着发出一片恐慌之声。
“嘭!”
随着一声巨响传来,一艘企图救援的船只没能控制速度,直接撞在了赵佶的龙船之上。
巨大的撞击之下,直接把甲板上等待救援的赵佶以及一帮人,撞得重心不稳,就像滚葫芦似的跌入了江中。
“太上皇落水了……”
跌入水中的赵佶,扑腾企图呼救,结果因为慌乱害怕,被一个浪花拍打之下,直接沉入了浩渺的江波之中。
“咕咕咕……”下沉的赵佶,连灌了几口江水,死亡的恐惧感从心底涌起。
“所有船只立即停止不许动,违者杀无赦!”
就在这时江面之上,出现一支水师船只,浩浩荡荡的水师战船,鲜艳的战旗之上,是一把冰冷的三叉戟。
童威、阮小七率领的水师人马,驾驭着战船,排列着整齐的攻击队形,出现在江面之上,把面前慌乱的船队直接给震慑住了。
“太上皇坠江了,还请将军速速营救。”这会慌乱的船只上,传来一片尖叫声。
“我去救人,童将军水面上交给你了。”阮小七说罢,伸手解下身上的甲胄,一个跳跃,如飞鱼一般落入江水之中。
活阎罗阮小七的水性,在水师营之中,也是排的上前三的人物,仅次于浪里白条张顺,混江龙李俊。
跳入水中的他,就像一条游鱼一般,迅速钻入出事的落水点,很快便看到正在下沉的赵佶。
这个时候赵佶因为溺水,已经陷入昏迷状态,就在阮小七要上前施救时,水底突然射来一支暗箭。
阮小七瞳孔瞬间放大,身上的汗毛倒立而起,要不是他水底功夫实在了得,这会必然已经遭了毒手。
紧接着又是几支冷箭射出,虽然因为水压阻力问题,这些箭矢根本无法发挥应有的威力,但还是逼得阮小七一阵手忙脚乱。
而正在下沉的赵佶,不知何时,也被人射了一箭。
亏得这时,江面之上的童威,安排了一队士卒跳入水中接应阮小七而来。
发现水底有人放暗箭,支援的水手,纷纷拿出弩箭,带队的队将连忙浮出水面打出了旗令。
看到‘水底有埋伏’的消息,童威神情一冷,当即吼道:“甲字营立即下水,务必给我生擒刺客,救回阮将军和太上皇。”
在童威的一声令下,五百精锐水手,迅速跃入江面,朝着阮小七所处的位置围了上去。
船头之上的童威,指挥着战船,则是立即把江面上的护送船只,全部围了起来。
船上的水师士卒,个个张弓搭箭,瞄准了护送的船只,喊道:“谁敢乱动,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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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底之下的阮小七,在救援士卒的掩护下,把下臣的赵佶给托住,迅速脱离了战场。
而这个时候,潜入水底那些刺客,眼看围剿的士卒上来,也纷纷开始撤退,企图逃跑。
这些身穿着水靠刺客,正是辛企宗培养的船工死士,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刺杀赵佶,造成赵佶溺水身亡的意外事故,然后嫁祸给秦烈。
当然,也是为了给赵构解围。
因为赵佶一旦复位,赵构这个皇帝的位置,就会处于尴尬地位。
但若是能够杀死赵佶,嫁祸给秦烈,那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
一共五名死士,个个身手都不弱,加上他们身穿着水靠,在水底下一番缠斗之下,第一批下水的水师士兵,一个照面,便有七八人被杀。
若不是童威下令的甲字营五百士卒,迅速增援,撒下大网,把这些死士给兜住,只怕还要折损不少士卒。
被大网罩住的死士,因为手脚被缠住,有两人呛水昏迷。
另外三人第一时间,选择了服毒自杀。
以至于看到被打捞起来的几名死士,童威也是吃了一惊。
“这箭有毒,童将军,必须把太上皇立即送回码头施救,否则有性命危险。”这会把赵佶救上船的阮小七,发现赵佶腿部中了一箭,流出来的血竟然是黑色。
当即做了一个紧急处理,一边吩咐士卒驾驭快船,准备把赵佶送回扬州码头。
“来人,立即护送阮将军和太上皇回码头。”为担心还有刺客,童威连忙指挥一营士兵,护送阮小七离开战场。
这会被打捞上来的刺客,童威检查之下,发现三人已经服毒自尽,心知这些人是死士,暗叫一声侥幸之余,连忙让人把呛水昏迷的两人拨了个精光,最后从对方口中找到了毒药。
“所有人统统押回去,等候丞相处理。”在解决了危机之后,童威这才放下了心事。
很显然江面上的暗杀,绝对是一场阴谋,至于是针对太上皇赵佶,还是丞相秦烈,童威一时猜不透,不过他相信只要把这些人押回去。
一番严审之下,必然可以真相大白。
扬州码头上,接到太上皇赵佶遭到暗杀的消息,秦烈也是大吃一惊。
“安道全,务必救活太上皇,万万不可让太上皇就此殒命。”见到阮小七护送着已经昏迷的赵佶上岸,秦烈对着神医安道全,一脸严肃的下了死命令。
第449章 帝王之心的可怕
太上皇赵佶的伤势并不严重,但因为射中他腿部的箭矢含有剧毒。
虽然一开始阮小七就经过处理,但这会毒素已经蔓延了开来。
安道全虽然有神医之称,但一番施救之下,也仅仅是保住赵佶暂时无忧,却根本无法保住赵佶的性命。
“主公,卑职无能,太上皇身上的毒素已经蔓延了开来,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只怕支撑不了多久。”
经过大半个时辰的努力,安道全一脸愧色从病房内走了出来。
“好一条毒计,赵构倒是好手段。”
秦烈这会也已经想通了,赵佶这一路从临安府走来都没事,眼看都到了扬州码头,却遭遇刺客袭击,这分明就是有人要嫁祸给他。
要知道小皇帝赵谌驾崩,已经有人制造谣言,是秦烈弑君,企图篡夺皇位。
如今赵佶要是再死了,他这连杀两位皇帝的罪名一旦被人传出去,秦烈这名声可就真要烂大街了。
“太上皇是否已经醒来了?”秦烈皱眉看着安道全,既然安道全都说无能为力,那赵佶的小命,只怕真要完蛋了。
“已经苏醒,不过十分虚弱。”安道全神色凝重的回道。
“我去看看太上皇。”秦烈点点头,走进了病房之中。
“微臣秦烈,叩见陛下。”躺在病榻上的赵佶,面色苍白,两眼无神,在见到秦烈之时,他颤抖着伸了伸手,无力的说了句什么。
“陛下,微臣救驾来迟,让您受苦了。”秦烈见状,连忙上前,握住赵佶手掌,一脸愧色的请罪道。
“子、子扬风采依旧啊。”见到秦烈情真意切的握住自己的手掌,赵佶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吃力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语。
“陛下,您可千万保重身体,大宋的江山还需要您啊。”秦烈虽然不耻赵佶的昏庸,但对于赵佶,他还是有些感情的。
毕竟秦烈发迹之初,赵佶对他也是有知遇之恩,如今看到赵佶这奄奄一息的神情,他又岂能无动于衷?
“呵呵……秦烈你个逆臣,汝谋刺君主,必将遗臭万年,我大宋有志之士,必将与你势不两立。”
一脸冷笑的赵佶,虽然明知道今日的遭遇,根本不是秦烈所为。
当然,他也并非没有怀疑过秦烈,但现在见到秦烈之后,他突然就明白了。
今日自己遇刺,断然不会是秦烈所为,因为秦烈就算要杀自己,也犯不着这么着急,回到京师之后,他有的是机会让自己死于非命,根本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下手。
所以答案自然是呼之欲出,这次的主谋必然是自己那个孝顺的儿子赵构所为。
不过赵佶这个时候,却并不怪罪赵构,相比起赵宋江山,自己的死又算得了什么呢?
然而,自知自己时日无多的他,却准备把罪名扣在秦烈头上。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遇刺一事要是坐实是赵构所为,那对于大宋社稷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但要是扣在秦烈头上,那么就可以让秦烈背上弑君的罪名,从而让赵构名正言顺的号召天下兵马,共同讨伐秦烈这个弑君逆臣。
听着赵佶的指责,看着赵佶的冷笑面容,秦烈后背也是一阵发凉。
果然每一个帝王,内心的强大,绝对不是你可以随意揣摩的。
“陛下,微臣惶恐。”秦烈躬身拜道:“微臣绝无谋逆弑君之心,陛下也可以放心,我已经请神医替您诊治过,虽然您目前还很虚弱,但却并无性命危险。”
“而且刺杀您的刺客,也已经被抓获,真相如何,一审便知,还请陛下安心休息,保重龙体。”
“哈哈……”虚弱的赵佶再次发出一串得意的笑声。
“还真是伴君如伴虎啊。”秦烈一脸平静的退出了病房,暗叹一声的他,开始寻思起破解之法。
正如赵佶所言,只要他死在了秦烈大营,然后外部的赵构发出谣言,说他谋逆弑君,这事不管真假,都会彻底败坏秦烈的名声。
病房外的朱武、雷横、吴玠等将领,见到秦烈一脸凝重的走了出来,纷纷迎了上来。
“主公,太上皇真的不行了?”朱武迟疑的开口问道。
秦烈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在安道全身上:“安道全,太上皇还能支撑多久?”
“快则半天,慢则三天。”安道全如实的回道。
“不行,无论如何,你要给我保住太上皇的性命,至少也要让他支撑住三天。”
秦烈一脸的凝重,道:“刚才太上皇自知命不久矣,一口咬定说是我安排的刺客行刺了他。”
“这分明是这个昏君临死的反扑,一旦这个罪名坐实,我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现在唯一能够洗清我并不是主谋的机会,就是让太上皇支撑三天。然后把他送回润州,还有抓住的刺客一并带过去,让江南东路安抚使赵鼎知道事实真相。”
“这样才能挫败赵构的阴谋,唯有把证据坐实了,咱们才能真正翻盘。”
面对秦烈坚定的态度,安道全也是压力倍增,只能咬牙道:“卑职立即去想办法,遏制毒素的发作,为主公保住太上皇三天寿命。”
“成败在此一举,拜托了。”秦烈也知道这么做,确实有些为难安道全了,但眼下的局面,也唯有如此,才有翻盘的机会。
安道全返回病房想办法,秦烈稍作沉吟,立即道:“戴宗,传我将令,丹阳营、亲卫营立即集合,待水师船只靠岸,立即兵发润州。”
“遵令。”戴宗应声而去。
“林冲、穆弘你们各自返回驻地,做好备战准备。”紧接着秦烈又对看向李应等人,道:“李应、晁盖、解珍、张清你们立即返回庐州,率领各营人马前来扬州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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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那个混蛋既然要陷我与不忠不义,本相要让他知道,任何阴谋诡计,在我军绝对强大的兵力面前,都将会灰灰湮灭。”
“末将遵令。”
丹阳营一万二千人马,秦烈玄机亲卫营一部五千人马,迅速在扬州码头集合。
童威、阮小七率领的水师船只刚靠岸,一身戎装的秦烈,登高对着码头集结的将士,喊道:“奉太上皇旨意,三军将士登船,移师润州,如有抵抗者,以谋反之罪诛灭三族。”
现在对于秦烈来说,只能先下手为强,趁势拿下润州。
再以润州为跳板,在赵佶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把江南东路安抚使赵鼎,这个江南名士拉出来,为自己正名。
然后把再借赵佶之名,把赵构打入谋逆之罪,顺势拿下江宁府、常州府、平江府,从而彻底扭转逆势,把赵构谋刺太上皇的罪名公之于众。
第450章 太上皇赵佶的作用
烟波浩渺的江面之上,水师大小船只,一千多艘战船,在秦烈的一声号令下,杀奔沿江对岸的润州水寨。
润州水寨隶属沿江制置使陈规统率,副使为朱芾,为抵御江北秦烈的重兵威胁。
陈规、朱芾以及帐下统制霍明、李横在太平府、江宁府、润州、常州府、平江府沿岸,设立了大小十几个个水寨,每寨有精兵一千至三千不等。
军器监出身的陈规,为了加强水寨防御,更是发明了新式发射火药,以竹筒做为枪管,点燃引线之后,从而发射出威力惊人的火药。
林冲、秦明、韩世忠率领的兵马,在江宁府渡江一战之中,就是被陈规率领的火器营阻拦,从而造成渡江失败。
“主公,沿江水寨的守军,有种防守火器,能够射出密集的火药,一旦射上战船,能够引起爆炸和大火,单体威力虽然不及我军轰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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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十分密集,而且十分容易引起火势,这对于我军登陆,是巨大的障碍。”
江面之上,秦烈乘坐的战船上,韩世忠指着遥遥在望的润州水寨,有些顾虑的说道。
“阮小七你率领一营水师人马开路,韩韬、彭杞你二人率队同行,把余深、苗傅、刘正彦押上去,让他们向对面水寨喊话。”
“就说太上皇重病,需要上岸救治,若有延误,诛灭三族。”
秦烈这次率领大军渡江,可并不打算强攻,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他可不干。
余深本是蔡京门生,蔡京失势又投奔蔡攸,曾位列当朝太宰,位列宰相,深的赵佶信任。
然而此人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贪恋权势,敛财好色。
赵佶南渡之后,余深侥幸追随,因为拥立赵构继位,得以继续位列显要,出任礼部尚书一职。
这次余深做为护送正使,护送赵佶回京复位,苗傅、刘正彦作为护卫禁军将领。
不过上午在长江之上,因为赵佶的遇刺,这帮人都被童威率领的水师给俘虏。
苗傅、刘正彦二人现在的职务,是禁军厢都指挥使,在赵构军中也是位高权重的人物。
秦烈让韩韬、彭杞把这三个人押上去喊话,料来沿江水寨将领不敢阻拦,最起码也不敢反抗。
而且秦烈现在手中还有一个杀手锏,那就是还有一口气的赵佶,正在他所在的战船之内。
神医安道全正在耗费脑汁的营救,只要赵佶还活着,这江南各州府的官吏,包括赵构都不敢公开对赵佶下杀手。
而这就是秦烈为何要安道全,无论如何要保住赵佶性命的原因。
秦烈让安道全吊住赵佶的性命,有两个原因,一是让争取更多的时间,突破长江防线,拿下润州、江宁乃至常州、平江三府,从而取得战略上的优势。
失去长江南岸防线的赵构,就意味着只能退守两浙东西两路,也就是浙江、福建两省狭窄之地,从此也只能苟延残喘。
其二是把太上皇赵佶在长江上遇刺一事的罪名洗清,并且推脱给赵构,而他则成为救驾的功臣。
因为秦烈只要护送赵佶进入润州,就可以直奔江宁府,宣布赵佶在江宁府顺势复位的事实,如此一来,他弑君之名,也就不再成立。
同时可以以赵佶的名义,废除赵构皇帝的封号,到时候无论是给赵构封王,还是治罪,那就是一纸诏书之事。
但这个前提,必须是赵佶要活下来才能办到。
润州水寨的知寨,不过是一个七品武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
面对礼部尚书余深、禁军厢都指挥使苗傅、刘正彦这样的大佬,他也没见过,但也不敢怠慢,只得连忙派人向润州知州汇报。
润州知州刘洪道、防御使桑仲倒是接到临安府赵构送来的诏书。
知道太上皇赵佶在余深、苗傅、刘正彦的护送下,北归汴京复位的消息。
如今刘洪道、桑仲虽然不知道为何余深他们,怎么转道来了润州水寨码头,但接到消息的二人,也不敢怠慢,只得立即启程赶到水寨迎接。
“余尚书,你们怎么来润州了?”刘洪道见到船头上的余深几人,也没有怀疑,更不敢阻拦他们上岸。
只得下令水寨知寨打开寨门,迎接着阮小七率领的水师船只,进入了水寨。
“来人啊,把他们都给我拿下,反抗者以谋逆处置。”刘洪道、桑仲刚要上前见礼,却被阮小七带着的人马,蜂拥而上给抓了起来。
“这是作甚?吾等何罪?”刘洪道、桑仲吃了一惊,连忙扬声喊道。
“刘知州,别喊了,他们是秦相的人马,现在咱们只有配合行事,否则小命不保事小,谋逆之罪就事大了。”
背着手的余深,实际上是双手被绑缚在身后,而他左右站着的士兵,自然也就看守他的。
余深这人贪生怕死,早在江面上赵佶落水遇刺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次很有可能要成为替罪羊。
所以在被押解道秦烈面前时,他很无节操的表示,愿为秦烈做牛做马。
“奉太上皇旨意,秦相军令,现在我军正式接管润州一切军务,若有违抗者,按谋逆处置。”
韩韬走到被士卒控制的刘洪道、桑仲面前,宣读了一番军令。
“刘知州若有什么疑惑,待会自会明白,若你不配合,那本将只有按军令对你处置了。”
紧接着彭杞冷冷看着刘洪道、桑仲二人告诫道。
“不敢。”刘洪道、桑仲虽然没脑门的疑惑,但却不敢再废话,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与其白白送死,还不如待事情明了再做决定。
江面上的秦烈很快便接到水寨方向传来的信号,眼看水寨已经拿下。
秦烈当即举手示意道:“继续前进。”
随着秦烈率领的人马进入水寨,刘洪道、桑仲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看到重伤的太上皇赵佶,以及余深等人和抓住的两名刺客的供词佐证,得知太上皇遇刺是枢密院枢密使辛先宗,以及平江府知府辛企宗所为。
刘洪道和桑仲也只能一阵默然,虽然这事无法证明是赵构指派的,但现在江南朝廷之中,谁不知道辛先宗兄弟,乃是赵构头号心腹大将?
“刘知州、桑将军,现在太上皇身体抱恙,本相需要立即护送太上皇前往江宁府举行登基大典,还请二位一道同行如何?”
秦烈并没有打算大开杀戒,现在他只要挟持这二人离开润州,然后顺势接管润州城防,即可兵不血刃的收复润州。
第451章 秦烈游说赵鼎
面对秦烈统率的大军压境,刘洪道和桑仲难道还能反驳?
现在秦烈抬出太上皇,二人又成了阶下囚,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得交出印绶城防军令,老实跟着秦烈去江宁府这条路。
“吴玠,从现在你出任润州知州,兼润州兵马使,给我守好润州。”
“童威、阮小七你二人率领水师人马,接管润州水寨,协助江北各营渡江。”
秦烈则不马不停蹄的率领亲卫营五千将士,以及韩世忠、石秀所部丹阳营的人马,裹挟着太上皇赵佶、余深、苗傅、刘正彦、刘洪道、桑仲等人,奔赴江宁府治所金陵城。
金陵作为江南重镇,也是江南东路安抚使衙门所在地。
同样,沿江制置使衙门也设在了金陵城中。
江南东路安抚使赵鼎,与秦烈也算是老熟人,虽然谈不上有多少交情,但当初方腊谋反,秦烈曾在金陵短暂待过,与赵鼎有过多次交集。
江宁府都统制张所,也是一名军中悍将,加上沿江制置使陈规、朱芾手下的人马,江陵城中现在有三万五千驻军,绝对是一股强大的军事势力。
秦烈率领玄机亲卫营一部五千人马,以及韩世忠、石秀丹阳营所部一万二千人马,加起来也就一万七千人马。
兵力上绝对处于劣势,若要强攻金陵城,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秦烈手中有赵佶这张王牌在,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要知道无论是赵鼎、还是张所、亦或者陈规都是忠于大宋的老臣,现在他们为赵构效命,就是因为承认太上皇赵佶为正统。
也就是他们是承认赵佶的合法性,赵佶指定赵构为继承皇位,他们自然也就效忠赵构。
同理这个时候,若赵佶复位,那么他们也只能表示支持,否则就是不忠。
毕竟赵佶复位一事,赵构也都是支持的,他们既然作为大宋臣子,更没有理由反对。
为此当秦烈率领着人马,抵达金陵城外,并把太上皇赵佶的车驾赶到城下之时,城头的守将,以及接到消息的江南东路安抚使赵鼎,张所、陈规以及一众大小官吏,无不是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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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如何处置?”赵鼎、张所、陈规三个第一时间进行了碰面,但究竟是抵抗,还是开门迎接太上皇,一时大家都无法拿定主意。
“太上皇这分明是被秦烈所挟持,若我们开城,就中了他的圈套。”张所皱眉之余,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话虽如此,可太上皇复位一事,天下皆知,这个时候若我们阻拦太上皇入城,那就是反叛朝廷,这个罪名我等如何担当?”
赵鼎一脸的苦笑,若没有太上皇在,他是不惧一战的。
“我等身为臣子,没有理由拒绝君王入城,更何况秦烈并非逆贼,他现在也是我大宋宰相,我们与之对抗,首先就失去大义所在。”
沿江制置使陈规,沉吟之下,道:“我认为咱们还是该迎接太上皇入城,但必须让秦烈的人马只能在城外驻扎。”
“这倒是可行,不过只怕秦烈未必会同意。”张所脸色凝重,在他看来让秦烈不率军入城,与秦烈现在要求他们开城,其实是一样的性质。
“我出城去迎接,我倒要看看秦烈究竟有何阴谋。”赵鼎沉吟之下,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元镇兄,别来无恙否?”见到赵鼎出城,秦烈表现的很亲和,因为秦烈素来知道,赵鼎智虑湛明,学识醇固,是个雅量君子。
要知道赵鼎可是历史上的南宋四大名臣之一,与李纲、李光、胡铨齐名。
此人素来忠直,敢于直言,力主抗金,故秦烈对于他也是颇为敬重。
“与子扬相比,在下这点成就,实在不足道哉。”赵鼎对于秦烈的感官,其实并不差。
这两年秦烈在北方主持朝政,西御西夏,北击金人,都取得不菲的成就,这点世人皆是有目共睹。
“元镇兄过谦了,你坐镇江宁府,犹如南天之柱,让吾睡不安枕啊。”说起来韩世忠他们渡江失败,赵鼎这个统帅,显然是功不可没的。
“哈哈……”赵鼎仰头一笑,却并没有接这话。
“元镇兄,请随我前往拜见陛下。”寒暄一番,秦烈把赵鼎引入中军,来到马车前,拜见还剩下一口气的赵佶。
已经病入膏肓的赵佶,看到赵鼎出现,眼中闪过一丝光泽,转瞬便有消散。
“赵、赵元镇,你、你也要背叛朕吗?”赵佶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一脸冷笑的看着赵鼎。
“微臣不敢。”赵鼎见状,慌忙拜在马车前,躬身拜道。
“呼……”喘着粗气的赵佶,伸手指了指秦烈,想说什么,却最终因为乏力,而再次瘫倒在了陪伴的左右侍女怀中。
“秦相,陛下身为未愈,不宜多言。”坐在车驾前的安道全,连忙开口打了个圆场。
秦烈心领神会,示意落下车帘,扶起赵鼎道:“元镇兄,请借一步说话。”
随后,秦烈把余深、以及苗傅、刘正彦叫到面前,以及那两名幸存的刺客供词,也一并送到了赵鼎面前。
面对秦烈送上来的人证物证,赵鼎也是心潮澎湃,一时不知如何决断。
秦烈见状,趁机游说道:“元镇兄,吾为大宋浴血戍边,不治私产,不慕权势,却落得被人构陷,险些背负弑君大罪。”
“赵构贪恋皇权,弑君杀父,如此不忠不孝之人,何德何能统御天下?”
“如今太上皇遭刺,恐有性命之危,为大宋计,我等身为人臣,自当为君分忧,在金陵为陛下举行复位大典,废黜赵构人君之位,共同辅助陛下登临大宝,重振我大宋雄风。”
赵鼎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真想竟然会是如此,现在他真是左右为难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怎么选择,似乎都不是最有利的。
“元镇兄,大宋如今内忧外患,若我们不能上下一心,必有亡国之危,你可知道前年金人南下河东,汝家乡解州十万百姓,家破人亡,死伤无数,这样的惨剧,难道你还要让它在大宋每一个州府重演一遍吗?”
秦烈见赵鼎犹豫不决,厉声把金人前年屠戮河东路的惨案,对其陈述了一遍。
“秦相,为国为民的胸怀,吾不及也。”赵鼎何尝不知道当年金人杀戮乡民之事,说起来他们赵家子弟,也有人死在了金人屠刀之下。
如今此事再次被提起,也终于引起赵鼎的共鸣,相比起外敌入侵,他们此刻之间的内斗,于国于民都没有丝毫意义。
第452章 赵构逃离临安府
龙盘虎踞,金陵形胜,自古就有王气一说。
太上皇赵佶的复位大礼,因为身体原因,虽然没能如期举行。
但江南东路安抚使赵鼎,江南东路都统制张所、沿江制置使陈规、副使朱芾在金陵城宣布支持太上皇复位。
并共同支持秦烈的告示一出,江南东路各州府,纷纷响应,从者云集。
太平府知府、宣州知州、舒州知州、常州知府等州府官吏,纷纷上表朝贺,并奔赴金陵观礼。
与此同时,秦烈以中书门下平章事身份,以中书省的名义下,向天下公布了赵构谋刺太上皇一事。
但这份告示传达到平江府时,平江知府辛企宗,惊吓过度,连夜带着人马,奔逃临安府,把消息传了回去。
“诸位爱卿,局势危急,为之奈何?”赵构接到消息之时,真是彻底慌了神。
现在太上皇没有死,江南东路各州府又支持太上皇复位,加上秦烈的支持,这就让赵构失去长江这道天堑。
失去江南之地,现在他手中的兵马,不足五万。
打肯定是打不过的,可向秦烈投降,在赵构看来,只怕也会生不如死。
面对如此危局,也由不得赵构惊慌失色。
虽然慌乱,赵构却并没有发火,因为他深知,这个时候,怒火根本解决不了丝毫问题。
吕颐浩微微叹了口气,当初他就不同意秦桧的馊主意,现在太上皇没有死,反而伤到了自己。
秦桧这个时候也是后背发凉,脑瓜子不停的运转着,想着如何化解眼前的危局。
因为他很清楚,若不能解决眼前的问题,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杜充也是眉头紧锁,他是赵构的死忠分子,从淮南时期,就是他一路为赵构出谋策划,才让赵构走到今天这一步。
赵构要是完蛋了,他肯定也要跟着完蛋。
同样辛先宗、辛企宗兄弟也是如此,现在只能荣辱与共。
万俟卨、汪伯彦、黄潜善几个同样也是力主支持赵构的,这一次谋划刺杀事件,他们也参与了其中,现在他们心里都清楚,眼下唯有想出路,断无它法。
“陛下,为今之计,只能一口咬定,说是秦烈嫁祸与您,咱们同样传檄天下,列数秦烈弑杀三君罪名,号召天下有志之士,共同讨伐之。”
秦桧绞尽脑汁之下,终于想到一条毒计。
这会他也顾不得许多,把内心的想法尽数和盘托出。
“同时咱们可以先答应金使的条件,尊金人为太上皇帝,让他们出兵河北、河东,对秦烈进行牵制,如此秦烈双线作战,我军当有一线生机。”
“陛下,金人的使者现今还在驿馆等我们的消息,微臣愿意奔赴金国,与金人签订盟约。”
秦桧话语刚落下,在座的赵构等人虽然都不由眼前一亮,但却没有一人附和。
与金人苟合,承认自己为儿皇帝,这可是千古骂名,谁也也不想承担这样的骂名。
赵构也同样不想,最起码表面上他不能同意。
见没有人开腔,杜充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若不开口,必然会惹来赵构的不快。
“陛下,秦大人的计策,倒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杜充顿了顿道:“不过此去金国,不远万里,一来一回,金兵还未南下,临安府怕是已经沦陷。”
“微臣建议,可以双管齐下,秦大人可以与金人先和谈。”
“然后积极备战,争取把秦烈挡在临安府外。”
“同时,陛下可以先移驾福州,与闽王(赵楷)会合,顺势把两浙西路的治权收回手中。”
“杜相所言甚是,微臣附议。”杜充话语刚落下,就得到枢密使辛先宗以及枢密院事的万俟卨支持。
尚书左右仆射汪伯彦、黄潜善随后也开口道:“臣附议。”
吕颐浩沉吟之下,道:“陛下移师福州,避其锋芒,确实可行。”
“不过,临安府杭州城,断不可轻言放弃,微臣认为应该安排精兵良将驻守,就算拖也要把秦烈的的军队拖死在杭州以北。”
吕颐浩为人虽然刻薄,但其颇具才略,绝对算得上是赵构帐下,真正具备文韬武略的宰相之才。
赵构这些年历练下来,虽然有些刚愎自用,但他也并不糊涂,吕颐浩的建议,显然是老成谋国之策。
“爱卿所言有理。”赵构沉吟之下,很快便安排了留守人员。
尚书左丞朱胜非担任两浙东路宣抚使,范致虚出任两浙东路经略使、范宗尹出任临安知府,傅亮出任秀州防御使、赵谭出任湖州防御使、陈淬出任越州防御使、戚方出任杭州防御使。
经过三日的匆匆安排,赵构率领两万人马,以及文武百官,打着巡视两浙西路的名义,奔赴福州闽王赵楷驻藩之地而去。
江宁府金陵城。
在神医安道全的全力救治下,太上皇赵佶一口气硬是撑了半个月。
正是这半个月的时间,为秦烈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让他手下的人马,得以顺利接收了江南东路各州府。
小皇帝赵谌建平元年六月二十九日,既公元1127年,赵佶因伤势过重,在金陵原吴王宫病逝。
这一年也是赵构称帝改元的绍兴元年。
赵佶病逝的消息,秦烈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布,为了让朝局顺利过渡,在赵佶病逝当日,秦烈随即发布矫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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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宣布赵佶册封赵谨为皇太孙,于此同时,宣布皇帝车驾两日之后准备北归汴京。
由于当时赵佶久病多时,只有秦烈等有限几人,能够面见赵佶。
为此赵佶病逝一事,并没有人知晓。
不过秦烈并没有隐瞒帐下众将,而这个时候赵鼎、陈规、张所三人,也早就履新了新的职务。
赵鼎升任尚书左丞,张所出任兵部侍郎,陈规出任工部侍郎,兼任军器监军监。
在此之前,秦烈也对江南东路的防务,进行了调整。
韩世忠出任江南东路经略使,朱武为江南东路转运使,兼任江宁知府,刘洪道为江南东路提举常平司。
林冲出任常州府镇守使,秦明出任平江府镇守使。
穆弘出任太平府镇守使、李应出任江东东路都统制,石秀、酆泰为副统制。
童威为水师都指挥使,阮小七为水师副都指挥使,桑仲、霍明、李横调入水师营担任统制,协助负责长江防务。
朱芾接替润州知州一职,吴玠则继续返回秦烈中军效力。
晁盖、孙立为江南东路都指挥使,
第453章 韩世忠统率大军
七月一日,秦烈率领玄机亲卫营五千士卒,张清、董平所部飞骑营、解珍、解宝飞羽营护送赵佶北归。
事实上是护送赵佶灵柩北归,因为两日前,赵佶已经因伤毒发作而死。
目前赵佶驾崩一事,只有秦烈以及手下的韩世忠、朱武、雷横、韩韬、彭杞等随行的众将领知道。
当然还有余深也知道,秦烈之所以让余深知道,就是让他做个证人。
至于当初急着表现的张邦昌、白时中等人,在赵佶遇刺之时,就被秦烈治了一个迎驾不力的罪名。
张邦昌被贬为判泽州、白时中被贬为判陕州。
这次秦烈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面子,并没有直接削去他们正二品的散官头衔,属于保留待遇,出任知州。故而称为判州,若是削去官职下去任职,那就是权知某州。
同样赵王赵模,也因为迎接不力,改封吴王,留在平江府吴王府驻藩,把他彻底的排除在了众人的视野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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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秦烈并不是不能接受赵模继位,可前提是赵模继位之后,他能够完全听自己的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而现在对于秦烈来说,最不想看得的,就是不停的内斗,掣肘,白白消耗国力、人力。
现在北方的金国,依旧强大,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卷土重来。
西北的西夏人,去年趁势夺去了河西走廊,从而把河西走廊这条重要的丝绸之路给夺走,致使大宋千里之地沦丧不说,每年至少损失上千万贯的经济损失。
所以这个时候,对于秦烈来说,扶持一个完全听命自己的皇帝继位,让他能够集中全国的财力、物力、人力,收复幽云十六州,彻底击败金人,才最符合他的利益。
金陵渡口。
“韩世忠,从今天你起你为征南大将军。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给我拿下临安府,坚决给我把湖州、秀州、明州、越州拿下,从而彻底孤立临安府,对杭州形成包围。”
“江东十万大军,由你全权指挥,长江水师两万人马,也供你调遣,切莫辜负本相所托。”
秦烈昨日已经接到消息,赵构带着文武百官,以视察两浙南路为由,逃奔福州的消息。
现在两浙东路,虽然赵构布下数万兵马,防守临安府周边各州县,但战斗力必然不会太强大,所以这个时候,绝对是收复两浙东路最佳时机。
之所以只给韩世忠一个月的时间,自是秦烈此时护送赵佶回京,路上大约需要二十多天,然后再加上传令的时间,正好一个月。
因为一旦公布赵佶死亡的消息,那就是国丧时期,国丧时期古制度是守孝三年的,期间诸事不宜。
不过后来一些士大夫发现,三年时间实在太长,便想了一个办法,叫以日易月,从而把三年守孝期缩减为二十七天。
也就是说秦烈一旦公布赵佶驾崩的消息,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朝廷是不宜发动大的的战事,当然敌人入侵除外。
这一次赵构难逃,秦烈之前抓住机会,说服江南东路安抚使赵鼎、张所、陈规等人,一举收复江南十几个州府。
并且把江南东路的五万兵马,尽数收编到了各营之中。
韩世忠、石秀所部丹阳营,李应、酆泰所部鹰扬营,晁盖、孙立所部梁山营,穆弘、欧鹏所部揭阳营,林冲、秦明所部锐士营。
包括童威、阮小七水师营,全部扩编为两万人的规模建制。
秦烈把十二万人马交由韩世忠指挥,自是对于他寄予厚望。
林冲、秦明、李应、孙立、穆弘虽然都是猛将之才,却不是帅才。
这些人指挥一军作战进攻完全没有问题,但若是指挥大军协同作战,却明显差了一些。
韩世忠可以说完全有这个能力,现在秦烈让朱武作为他的后盾,加上各营的精兵猛将,若还不能拿下两浙东路,那就真是无能了。
因为根据细作送回来的情报,目前临安府周边仅有四万守军,而且还分散在湖州、秀州、杭州、越州各州驻防。
韩世忠手握十二万大军,完全可以横推过去,一举荡平这些州府。
面对秦烈的重托,韩世忠没有迟疑,坚定的躬身道:“请主公放心,一个月内拿不下杭州,末将提头来见。”
韩世忠知道这个机会难得,若自己把握不住,那也确实没有必要留下这颗脑袋了。
这段时日,秦烈也一直在向他们这些江南带兵的将领强调。
江南东路、两浙东路的得失,事关国家命运,只有掌握了江南东路、两浙东路,加上新成立的江北行省,秦烈才能拥有足够的财富,举行北击金人的大业。
至于赵构,在秦烈看来,虽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一旦失去江南东路、两浙东路这片膏腴之地。
偏安江南西路(江西)、两浙西路(福建)以南的山陵地区,虽然不至于饿死,但也根本翻不起多少浪花。
今后只要交给韩世忠他们,采取步步为营的战略,一路逼近,蚕食即可。
这也是秦烈交给韩世忠十万大军的原因,今后江南东路、两浙东路的税赋财政,足以支撑这十万大军的开支。
而秦烈只要休养生息一年,江北行省、山东行省、河北行省、河东行省、以及下一步即将推动的陕西行省、河南行省,湖北行省,就会给秦烈输送源源不断的财富收入。
“诸位将军们,刀枪无眼,咱们后会有期,保重!”
登上船只的秦烈,在众将的行礼下,同样拱手深深向码头上的众将深深一拜。
“保重!”相送的韩世忠、朱武、石秀等一帮将领,站在码头之上,一直目送到船只消失不见,这才收拾心情,返回金陵而去。
值得一提的是,余深被秦烈带回了京师,但苗傅、刘正彦两位将领,却被秦烈放了回去。
因为秦烈发现这两个人就是纯武夫,虽然有些武勇,但根本不堪大用。
相反这两个家伙,还都颇具野心。
这样的人要是秦烈帐下,任命一个州团练使也就勉强了。
可二人却是赵构帐下的禁军都指挥使,说明这两个莽夫还是很受赵构重视的。
这样的废物,秦烈留着没用,放他们回去,至少可以祸害赵构。
为此秦烈自是好言抚慰了一番,在离开金陵前,把二人放了回去,并严厉的告诫了二人一番,让他们给赵构带回了一封劝降书。
秦烈在劝降书中表示,只要他投降,仍旧不失王爵,荣华富贵少不了等等,最后又写了一些强硬的说辞,算是对他表达了一番恩威并施之意。
第454章 修建帝陵都没钱
秦烈是七月一日从金陵码头出发,一路护送赵佶灵柩回京。
七月二十五日,秦烈率军抵达大宋南京应天府(河南商丘。)
同日,秦烈正式向天下发丧,赵佶因伤势复发驾崩。
消息传去,举朝震动。
因为这个时候,距离小皇帝赵谌驾崩,仅仅两个月时间。
数月之间,大宋两任皇帝驾崩,这让一些忠于皇室的的大臣士族,无不是悲痛万分。
消息传到汴京开封,全城缟素,赵佶虽然不是一个好皇帝。
但在位二十多年的他,在位期间,大宋总体承平,汴京百姓富足安定,为此在普通百姓心中,赵佶还是颇有人望。
在这三伏天气内,这一路为了掩盖赵佶死亡,所散发出来的尸臭,秦烈也是耗费脑汁。
每天夜里他都要制造人工冰块,用来冰镇赵佶的尸体。
同样神医安道全也制造出防腐的药水,用来浸泡赵佶的尸体,这才得以让死了已经一月的赵佶,尸骨得以保存无恙。
宣布赵佶驾崩的消息之后,秦烈同样下令三军缟素,扶送赵佶灵柩,浩浩荡荡的继续向汴京进发。
在宣布赵佶驾崩之前,秦烈刚刚接到韩世忠派人从临安府传来的战报。
韩世忠统率的水陆十二万征南大军,历时近一个月,三军将士浴血奋战,如期完成战略目标。
一举攻克两浙东路的临安府,赵构任命的留守官吏,范致虚、范宗尹等官吏,退守台温一线。
汴京城外,太皇太后刘氏,率领朝中文武百官,出城十里外跪迎赵佶灵柩回京。
赵佶之死,秦烈问心无愧,所以这次他也表现得十分坦然。
灵柩入城之后,停放在大相国寺,需要装殓,并停放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入葬。
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赵佶虽然在继位之初,按照朝廷规定,便开始修建帝陵。
但金人攻陷汴京之前,他逃奔江南,而继位的宋钦宗赵桓意外身死。
因为当时赵桓继位不足半年,帝陵的修建甚至都没来得及修建,最后在秦烈与文武百官的商议下,把赵桓的下葬进了原本给赵佶准备的帝陵之中。
如今小皇帝赵谌的灵柩,都因为帝陵还未修好,灵柩还停放在大相国寺中,如今赵佶又驾崩,这帝陵修建一事,顿时成为文武百官的头等大事。
工部尚书赵野、工部左侍郎聂昌、右侍郎陈规,为了这事,急得团团转。
修建帝陵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光钱财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其次就是规模建制,还有时间等等,都是大事件。
对于此事,秦烈也是头大如斗,若是按丧葬制度来办,最少需要征集三万工匠,费时三年才能把赵佶和赵谌的帝陵修好。
除了这点外,那就是钱财,至少需要一千万贯钱。
现在对于秦烈来说,最缺的就是钱,上次在山东缴获的那笔钱,虽然拨付了五百万贯给工部,修建赵谌的帝陵。
然后拨付了一笔军费,官员俸禄,以及赈灾所需,户部账面上已经穷的一百万贯钱都拿不出来。
秦烈这次北返京师,任命韩世忠为征南大将军,发动的两浙东路战事,军费现在都还欠着一半。
当时秦烈只拨给了韩世忠八十万贯军费,这笔钱还是从江北行省的盐商手中提前借的。
而剩下的一半军费,秦烈当初对韩世忠的承诺是,今年两浙东路的赋税,收缴上来之后,尽数用作军费。
可现在一旦为赵佶修建帝陵,就必须拿出一大笔钱财。
还有新帝登基,也需要不少费用。
“钱、钱、怎么都是要钱的?”秦烈回到丞相府,看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的文书,翻看之下,发现竟然大部分都是要钱,顿时头大如斗。
“吴用、张浚你们都说说看,现在该怎么办?”
自从当上这个大宋宰相之后,秦烈发现自己就成了大宋的当家人,该有的荣华富贵没有享受到。
反而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不是考虑打仗之事,就是考虑政务之事,可即便他再怎么卖力,还是缺钱,而且缺得还不是一星半点。
“主公,现在唯有东川、西川两路还能挤出一笔钱,从前年开始,东西川路的赋税,就一直没有解送入京。”
张浚作为秦烈参军府的户曹从事,上个月前,已经从户部给事中升任为户部右侍郎,这段时日他一直在清查户部的账册。
所以对于目前朝廷的财赋之事,他是最为清楚的人。
“除东西川路外,荆湖北路去年的赋税,至今也拖延未能押解入京。”
张浚顿了顿道:“除去开支,荆湖北路这笔钱,也有三百八十万贯。”
“荆湖北路安抚使、转运使、提举常平司的折子呢?我要没有记错,好像没有看过他们说辞?”
之前秦烈忙于军务,地方政务接手的并不多,印象中好像真没有荆湖北路的消息。
“荆湖北路安抚使张深,说是奉太上皇的命令,把赋税解送去了临安府。”
“不过,据荆湖北路转运使何粟密奏,荆湖北路去年以及上半年的赋税,全被张深给扣留了。”
张浚显然是个合格的理财能手,在户部财务这一块,他绝对是个能臣干吏。
“岂有此理,张深这是找死。”秦烈现在都恨不得把一文钱,当做一贯钱来用,如今听说有人贪墨他的银子,火气腾得便上来了。
“来人啊,传飞骑营统制张清来见我。”秦烈吩咐亲卫召唤张清来见自己之余,有关筹钱事情,仍然还要继续商量。
“德远,由你亲自带队,带上户部、刑部、吏部官员南下荆湖北路,彻查赋税之事。”
“我让张清率领骑兵卫队护送你们前去,谁要敢阻拦,格杀勿论。”
“彻查完赋税一事,给我挑选出能臣干吏,把荆湖北路改制推上行程,荆湖北路改制之后,定为湖北行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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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浚一愣,他没有想到秦烈会安排自己作为钦差大臣南下荆湖北路。
“下官遵令。”不过张浚并没有迟疑,现在他也不过三十岁,又刚刚被提拔为户部侍郎,暂时也没有升迁空间,这个时候若是下去办一些实事,回京之后,也多了一笔履历。
“两川路一共有多少税赋没有收上来,你给我递一个详细的文案上来。”
秦烈紧接着又吩咐了一句。
第455章 赵谨继位改元
秦烈是八月三日扶着赵佶的灵柩,回到汴京城。
八月四日由太皇太后刘氏颁下懿旨,即日起定为国丧期,时间定为二十七天。
也就是把守孝三年,以日易月,缩减为二十七天。
汴京六十万万百姓,包括文武百官,这二十七天不得宴请、饮酒、作乐,更别在此期间纳妾,否则一旦被人揭发弹劾,将会治与重罪。
九月三日,守孝期结束,秦烈率领文武百官,在延福宫文德殿,正式宣布赵佶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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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龙驭宾天,乃我大宋之祸,然国不可一日君,现在根据先皇遗诏,请皇太孙继位大统。”
站在台阶之上的秦烈,手捧遗诏,宣读完毕,由太皇太后刘氏、皇太妃朱璇搀扶之下,年仅两岁的赵谨,头戴帝皇冠带,身穿赤色龙袍,缓缓从大殿征募,一步一步走上象征着九五之尊的帝位。
“跪,山呼……”内侍省押班太监,在小皇帝落座之余,扯着嗓子高呼而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以秦烈为首的文武百官,分左右两班,齐声跪地山呼朝贺。
登基大典繁琐复杂,今天文德殿不过是确定赵谨继位的合法性。
随后还有祭奠太庙、祭祀天地等等大礼。
登基大典的仪式全部完成,需要数日,京城以及京外的品阶高的文武百官,都需要入京朝贺,拜见新皇帝。
这也是为何光一个登基大典,户部尚书刘逵,就列出两百万贯钱币清单的原因。
登基大典从九月四日,一直持续到九月八日才结束。
登基大典的各项礼仪完成,赵谨才算是顺利登基称帝。
同时宣布改元为天顺元年。
并未赵佶加庙号徽宗,上谥号圣文仁德显孝皇帝。
九月九日重阳节,延福宫文德殿上,赵谨登基后的第一次朝会,如期举行。
当天的朝会,既是第一次大朝会,同样也是封赏大会,毕竟新皇帝登基,肯定要封赏群臣,拉拢民心。
关于封赏百官的会议,朝中三省六部的官吏,很快便商议出了章程。
唯独关于秦烈的封赏,一直没有敲定。
以李邦彦为首的秦烈派系官吏,直接喊出的口号是封秦烈为亡。
并且敲定的王爵是赵王、燕王、齐王三个王爵其中之一。
不过这份提议,首先遭到秦烈的反对,因为秦烈认为自己的功绩和德行,不足担任亲王。
而且大宋开国以来,也没有封外姓为亲王的例子。
为此,秦烈断然拒绝了李邦彦、吴用、樊瑞他们这些人的提议。
见秦烈态度坚决,决绝封王的提议,李邦彦退而求其次,向太皇太后刘氏,凑请封赏秦烈为郡王爵位。
郡王在大宋开国之初,倒是不乏其人。
最后秦烈只得同意,经过三生六部官吏提议,由太皇太后刘氏,皇太妃朱璇拍板,最后敲定秦烈的封赏。
“奉太皇太后懿旨,大宋皇帝旨意,秦烈忠心体国,在朝辅政安民,在外抵御金夏鞑子,功在社稷……,今册授秦烈为河间郡王,领太师、太傅检校太尉。”
“授任中书、尚书、门下平章事,领天下兵马大元帅……”
“赐予冠带蟒袍,玉鱼袋,今后凡出入禁省、不复朝暮。”
“微臣谢太皇太后、皇太妃、皇上荣恩。”旨意宣读完毕,一脸严肃的秦烈,郑重的下拜叩拜,感谢皇恩浩荡。
接下来秦烈一派的官吏,皆得到升迁。
李邦彦领太傅,继续担任中书侍郎,授封保宁军节度使等职。
河北行省左布政使李光,出任门下侍郎,接替贬职的白时中。
赵鼎升任尚书左仆射,接替贬职的张邦昌。
原工部尚书赵野,出任尚书右仆射。
李纲兼任尚书左丞、河北行省右布政使何焕,兼任尚书右丞。
张所升任兵部尚书,陈规接任工部尚书。
吴用出任中书舍人,张浚担任户部左侍郎,胡铨担任刑部左侍郎,洪皓担任吏部右侍郎,夏侯成担任兵部右侍郎,刘敏担任礼部右侍郎。
张叔夜兼任枢密院枢密使一职。
李光、何焕、李纲、张叔夜等人属于遥领,暂时仍旧出任地方职务,目的就是占位置。
他们在京师的职务,由秦烈的参军府和后勤部接手处理,如樊瑞、蒋敬、卫亨、蒋印等人,协助政务处理。
以及李忠、周通、陈达、杨春等等,则进入枢密院、兵部协助军务。
经过这一系列的任命,朝中三省六部,彻底成为秦烈直系人马。
之前的吴敏、徐处仁、唐恪、许将等,支持赵王赵模继位的官员,全部被排除中枢,转任朝中闲职,比如国子监、宗正寺等清闲官职。
李邦彦这个投机分子,这次显然抱住了秦烈的大腿。
不但继续留任中书侍郎,还得以文武正一品散官头衔,风头可谓一时无两。
除李邦彦外,还有一人也得到要职,那就是周邦彦,这个再京城混了一辈子的诗词大才子。
因为之前他一直对秦烈支持,加上在巡查御史任上干的不错,这次被加封为御使大夫,位列正二品,加正一品太傅头衔。
秦烈和李邦彦虽然都领了太傅头衔,但他们都不可能,有什么时间教导小皇帝学习。
所以今后教导小皇帝学习的重任,也只能交给周邦彦了。
因为是九月九日重阳节,大朝会结束之后。
太皇太后刘氏、皇太妃朱璇,皇帝赵谨在延庆宫赐宴,庆贺佳节。
宴会结束,秦烈要出宫之际,却被小皇帝赵谨给叫住了。
“秦相国,朕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看着比自己儿子还小的赵谨,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秦烈不由笑了起来。
“陛下询问,微臣自当是有问必答。”秦烈躬身回道。
因为赵谨尚幼,平时都是皇太妃朱璇亲自养育,即便是如今登基,皇太妃朱璇也依旧如常的照顾着皇帝的起居。
朱璇之所以能够亲自养育儿子,主要是因为她是皇太后朱琏的堂妹。
说起来,皇太后朱琏因为先帝赵谌的驾崩,伤心欲绝之下,一病就是两个月,前不久刚痊愈,她便去了天清寺为赵谌祈福去了。
在赵谨登基之前,她更是在天清寺开始带发修行,表示今后要青灯古佛,不在眷恋红尘之事。
第456章 皇太妃朱璇
延庆宫内的别院之内,挥退内侍的皇太妃朱璇,与小皇帝赵谨,客气的邀请秦烈坐了下来。
“秦爱卿,朕听说现在朝廷缺钱,连皇祖父的帝陵都没钱修建。”坐在上首的赵谨,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双大眼睛格外有神,轮廓像极了母亲朱璇。
坐在一旁的朱璇,今年也仅仅二十岁,十六岁那年她便嫁给了当时还是太子的赵桓做侧妃。
说起来朱家的几姐妹,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
皇太后朱琏,端庄大气,外刚内柔,容貌秀美,让人敬畏。
秦烈的夫人朱凤英,调皮可爱,性格与朱琏截然相反,笑容可掬,让人心生怜爱。
而眼前的皇太妃朱璇,单从容貌上看,丝毫不差于朱琏、朱凤英,从身材上来评断,甚至还要略胜一筹。
鼓鼓的胸脯,摇曳的柳腰,翘起的臀部,身穿一身容容华贵凤鸟红袍的她,格外吸人眼球。
精致的五官轮廓,柳眉凤目,透着一股娇媚劲。
如雪一般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一颦一笑,给人一种魅惑风情。
之前秦烈并没有近距离与朱璇接触过,但最近因为国事,倒是与朱璇常常近距离接触。
在接触之中,秦烈逐渐发现这个女人,看似娇弱无力,可实际上此女却十分有心计,而且还善于利用自身优势。
因为秦烈发现,每次人多的时候,此女脸上都是一副慈母表情,端庄贵气,让人同情怜惜。
可一旦与秦烈单独见面之时,此女总是低眉顺眼的表情,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试探秦烈,还是有意勾引他。
此刻的朱璇就是一副眉眼含情的娇弱模样,一脸微笑的看着秦烈,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盯得本身就有了六七分酒意的秦烈,浑身燥热难耐,下身都隐有抬头之势。
为了掩饰尴尬,秦烈只得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茶水,低头回答着赵谨的话。
“回禀陛下,目前国库确实空虚,不过微臣已经在想办法,最迟三个月就可以筹到一笔税赋。”
秦烈微微低头,恭敬的回答着赵谨的问话,该有的礼遇尊重,秦烈向来都不会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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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谨虽然还是一个孩子,甚至比他儿子还小,但秦烈却对他没有丝毫专横跋扈态度。
“秦爱卿,朕宫中还有一些先帝的赏赐,朕和母妃都认为留在手里没有什么用,有劳秦爱卿带出去变卖了,充作国库使用吧。”
赵谨这会扭头看了眼朱璇,却蹦出了这么一句。
“陛下宫中之物,乃是御物,朝臣百姓如何敢用?还请陛下,太妃收回成命。”秦烈闻言,连忙起身躬身回道。
当他抬头之际,正好与朱璇那水汪汪的大眼神碰上,看着嘴角含笑,眉目含情的朱璇这表情,秦烈心头一震,连忙低头,平心静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秦烈现在的风流债已经够多了,可不想再惹上一段,而且还是一段纠缠不清的情债。
这皇太妃朱璇的目的很明显,分明就是带着目的有意无意都在撩拨自己,这么一个心机女,秦烈可不敢招惹。
“陛下,秦爱卿所言不无道理,这事就依秦爱卿便是。”朱璇糯糯的话语,听起来软绵绵的,让人骨头都不由一酥。
“哦。”赵谨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得抬头看了眼母亲朱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的他,突然就喊了起来:“我要尿尿,我要尿尿……”
“皇儿不可如此失礼。”朱璇脸色一红,连忙拉住赵谨,朝门外的内侍宫女喊道:“来人啊,还不伺候陛下出恭。”
“让秦爱卿见笑了。”在内侍和宫女的陪伴下,尿急的赵谨连忙走了出去。
“陛下天真烂漫,微臣深感敬重。”秦烈躬身回答道:“若娘娘没有其它旨意,微臣先行告退了。”
说实在孤男寡女的面对朱璇,秦烈多少有些压力,他怕自己一个招架不住,被这心机满满的皇太妃给算计了。
“秦爱卿,为何这么急着离开?莫非是眷恋着家中的娇妻美妾?”朱璇媚眼如丝,出口便调笑了秦烈一句。
“娘娘说笑了,微臣不敢。”秦烈低眉顺眼的回了一句,却是没敢抬头,他是真怕自己忍不住,把这个欲拒还迎的妖精给扑倒。
自从修炼了《上清洞玄经》之后,秦烈的身体虽然强壮了起来,但同样阳火也是十分旺盛,还真经不起女人的勾引。
“秦爱卿,本宫有个请求,希望您可以应允,您看陛下也到了启蒙年纪,身边也没有个玩伴,能不能把您家的孩子送到宫中来。陪伴着陛下一块读书学习?”
朱璇上前一步,来到秦烈面前,一脸哀求的看着秦烈。
秦烈抬头之际,看着眼前的满眼水雾,一脸凄婉的朱璇,顿时便明白了这个女人的心情。
“微臣谢娘娘恩爱,承蒙陛下不弃,微臣明日就把孩子们送进宫,今后还请娘娘多多教导。”
面对眼前的烈焰红唇,鼻子之中不觉传来朱璇身上淡淡的体香味,秦烈呼吸都不由粗重了一分,连忙后退一步,躬身回道。
不得不说,朱璇皇太妃的身份,以及天生的娇媚风情,对于秦烈来说很有吸引力,但也正是这样,秦烈越是不想招惹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一上来,就对自己施展美人计,又让自己把孩子送进宫做皇帝的伴读,虽然是出于自保,但足见其野心。
这点秦烈也不得不承认,之前自己有些小瞧了她。
朱家三姐妹,朱琏、朱凤英都对政治比较淡漠,唯独年纪最小的朱璇,反而在政治上的嗅觉最为敏感。
她能够精准的判断,只有抱上秦烈的大腿,她们母子才能够平安无事,并且还能舍得主动出手,有意无意的对自己试探,引诱、足见其手段的高明。
“秦爱卿,本宫难道是老虎吗?”面对秦烈的躲避,朱璇娇媚的一笑,吐气如兰的对秦烈说了一句,便退了回去。
“秦爱卿,今天就到这里吧,您身为太傅,今后陛下的学业,还需要多多仰仗您了。”
就在这时,眼看到小皇帝赵谨回来的朱璇,随即恢复了端庄,施施然坐在上首,结束了今日的会面,因为对于她来说,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
第457章 秦烈巡抚两川路(1)
“子扬,今天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咋像一个牛犊子似的。”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下来,依偎在秦烈怀中的李易安,伸出纤纤玉指,在秦烈胸前画着圆圈,一脸的红晕的她,气喘吁吁的调笑道。
“有吗?”老脸一红的秦烈,俯身亲吻了一下对方的朱唇,心头欲念再次升起。
“哼,还不承认,可是你的身体分明出卖了你哦?”感受到被窝内抬头得小东西,李易安娇媚的白了秦烈一眼,伸出手轻轻推了秦烈一把。
“分明是你挑拨的嘛。”秦烈嘶吼一声,又是一番天雷地火之下,终于把心底的怒火给平息了下来。
“呼……”
二人四目相对,瘫软成一天烂泥的李易安满足的白了秦烈一眼。
“嘿嘿。”得到满足的秦烈,不由得意的一笑,这才抱着大汗淋漓的李易安,把今天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算你老实,不过皇太妃身份不同,你别到时候没吃到鱼,惹上一身腥。”李易安有些吃味的在秦烈腰间狠狠的揪了一把,疼的秦烈一阵龇牙咧嘴。
“好娘子,我这不是没有犯错嘛。”秦烈苦笑一声,连忙讨饶道。
“就怕那天你就把持不住。”李易安想起刚才秦烈的强劲,却是因为皇太妃哪里引发的,心头就是一阵气苦。
“我发誓,绝对不被那娘们拉下水。”秦烈连忙正色的表态道。
“什么那娘们,真粗鄙,哼。”李易安假装生气的推了一把秦烈,拿起一件纱裙披在身上,娇媚的横了秦烈一眼:“都怪你,折腾人家身上都是汗水,我得去洗洗。”
“正好,我也想要去洗洗。”看着起身的李易安,身披纱裙那风情万种的模样,秦烈心头的火气再次燃烧而起,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啊,你真是个大野牛,妾身受不了啦。”
金秋十月,正是丰收的季节。
怀胎十月的赵金奴,顺利产下一个女孩,秦烈为其取名子墨,秦子墨。
在女儿出生之后,随着朝局的安定,秦烈也终于有了时间。
之前他就准备去巡察两川路,经过这段时日的准备,他也终于可以起身了。
十月八日,秦烈率领从山东境内撤回的玄机亲卫营的士卒,以及武松、鲁智深所部破阵营、花荣、庞万忠所部神臂营。
共三万二千将士,从汴京出发,延潼关、进入关中,直奔汉中。
这次巡察两川路,秦烈带领大军出动,主要还是炫耀武力。
两川路包涵西南半壁江山,是大宋重要屏障,尤其是近来西南大理国,屡屡在东川路边界调兵遣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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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秦烈看来,这分明就是挑衅行为。
北边的金人入侵大宋,西北的西夏人抢夺大宋河西走廊,现在连西南的大理小国,也敢来挑衅,这在秦烈看来,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正好秦烈早就打算巡察两川路,把两川路欠下的赋税收回来,趁此机会,若能够把大理收拾一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此去西川,不止万里之遥。
秦烈原本是不打算带着家眷出征的,但架不住诸女的要求。
因为朱凤英再次怀孕,尚孝珠这个时候,也怀上孩子,所以二女都不能同行,李师师要照顾孩子,李易安和扈三娘又是家中的顶梁柱,只能留下来照顾家里。
赵金奴也因为还在月子中,同样无法同行。
赵福金本来倒是可以同行,但因为这个时候,秦烈答应了皇太妃,把自己的儿女送入宫中。
陪伴皇帝赵谨读书,赵福金也只能留下来。
因为目前也就只有她这个公主身份,适合进出宫廷,陪伴和接送孩子进出宫城。
而这时未过门的馆陶公主赵富金,自然成了最佳人选,随军陪伴着秦烈踏上前往西川的路途。
西川路因为地域广袤,州府众多,在宋真宗咸平四年(1001)分置益州、梓州二路。
不过后来反反复复,最终确立为西川路和东川路,区域涵盖四川、贵州、重庆以及云南部分区域。
西川路治所益州,也就是成都府,自古就有天府之国之称。
自从进入汉中之后,道路便开始变得崎岖难行,尤其是那些栈道,多数都在崇山峻岭之上,人马从上面走过,让人毛骨悚然。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李太白诚不欺我啊。”
走在这样的羊肠小道上,秦烈终于体会到诗仙李白的心境。
同行的馆陶公主赵富金,这个时候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一路上都在颤颤巍巍的,若不是秦烈一手拖着她,打死她只怕也不敢穿过这危险重重的栈道。
“怎么样?还能不能坚持?”看着小脸苍白的赵富金,秦烈关切之余,给她递去羊皮水袋。
“还、还好。”有些紧张的她,强撑着接过秦烈的水袋。
“戴宗,去问问向导官,此去剑阁还有多远?”秦烈笑笑,举目看着长长的队伍,扬声询问道。
三万多人的队伍,首尾相隔足有十里,长长的队伍,一眼看不到头。
入川的向导官是汉中团练副使刘子羽,以及他弟弟刘子翼。
刘子羽有兄弟七人,其父刘韐乃是军中宿将,在陕西之时得张叔夜推荐,被秦烈任命为熙河路经略安抚使。
如今在熙河路一线,已经年近六十的刘韐,厉兵秣马,深的将士爱戴,为抵御西夏的入侵,立下汗马功劳。
“回禀郡王,此去剑阁,尚有三日路程,不过此去定军山,只有半日路程。”
前去询问的戴宗,很快便把刘子翼带了回来。
“哦,这么说武侯墓就在这里?如此吾自当前往祭扫。”秦烈得知此处距离定军山武侯墓不远,当即表态道。
诸葛亮在秦烈心中,可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人物,千古名相的代名词,如此先贤,秦烈竟然路过他的墓地,自当祭扫,以表敬重之意。
在武侯墓外围的乡集上购买了烛火、纸钱,秦烈领着众将来到武侯墓。
对于这位一千年前的三国名相,不单单是秦烈充满崇敬之意,帐下各营将领,也是人人心怀敬意。
在武侯墓前举行了隆重的祭奠之礼后,秦烈扬声宣布道:“传令下去,我军进入西川,与民无犯,凡尊我大宋律法者,皆受大宋庇佑。”
“之前凡有过错之人,只要今后依旧接受大宋皇帝诏令者,一律赦免不在追究。”
第458章 秦烈巡抚两川路(2)
秦烈率入蜀的消息,在秦烈进入关中之后,便如风一般传进入了西川乃至东川路。
益州成都府,安抚使胡松年接到消息之后,立即召集了转运使陈康伯、提举常平司何灌等西川路各级官吏,在安抚使衙门召开了一个会议。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秦烈此人,此次入川,分明是一手大刀,一手甜枣,诸位大人,该如何抉择,还请一起拿个主意。”
安抚使胡松年在西川已经五年,按照任职制度,他也早就到了调任的时间,但这两年朝廷纷乱不断,西川路途遥远,也就没有人顾及到他。
胡松年因为早年科举不第,走的是王黼的门路步入仕途,王黼被治罪处决后,因为曾经依附过王黼,他心中自是害怕朝廷找他算账。
甚至一度有过弃官逃跑的念头,而就在这个时候,因为赵佶在金陵扶持赵构继位,加上成都知府向庆中,向他进言,表示可以向太上皇示好。
这样就可以两边讨好,说不定可以躲过一劫。
事实上果然如向庆中所言,因为他上表朝贺赵构继位,不但没有被免职,还得以继续留任西川路安抚使,并加授武定军节度使一职。
但如今太上皇赵佶病逝,赵构被扣上行刺太上皇的罪名,皇位的合法性已经形同虚设。
而在汴京继位的小皇帝赵谨,作为太上皇遗诏继承人,又是先帝赵桓、赵谌的后继者,合法性则完全不同。
如今秦烈奉皇帝旨意巡抚两川,那就是逼他们表态,要么归顺朝廷,要么谋反,再无它路。
对于归顺朝廷,胡松年包括西川众多官吏,心中都有些忐忑,毕竟这两年他们名义上是投靠了赵构的。
万一这次归顺汴京朝廷,朝廷秋后算账,他们不算官帽不保,甚至还要被治罪。
可要谋反抵抗秦烈的大军,他们既没有实力,也没有勇气,更缺少大义名分。
就在一众官吏愁眉苦脸,不知如何自处之时,一人急匆匆从外闯进了大堂。
“胡帅司好消息,好消息……”
胡送年见到来人手拿着告示,虽然好奇,但还是面色一沉,道:“李通判,衙门正堂之上,大声吆喝,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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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帅司大人,这是绵州知州张大人送来的告示,请您过目。”来人正是益州通判李嵩,这会他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把告示呈送到了胡松年面前。
“这是真的?”胡松年看罢手中的告示,颇有种拨云见雾的感觉,有些迟疑的看着李嵩问道。
“据张知州的信使所言,此事绝无虚假,是河间郡王在定军山武侯墓前,亲口晓谕三军的号令,如今张知州已经开城,迎接河间郡王进入了绵州。”
李嵩与绵州知州张昌和是同乡,二人多有书信来往,这也是李嵩会收到张昌和送来的告示原因。
“哦,若果真如此,李通判你可是立下头功啊。”胡松年难掩喜色夸赞一声,把手中的告示传达了下去。
堂下端坐的一众西川路各级官吏,看罢手中的告示,虽然有人将信将疑,但大部分人缺都是喜笑颜开。
“胡帅司,河间郡王既然张贴告示,晓谕各州府,这事断然假不了。”
转运使陈康伯虽然与胡松年多有嫌隙,但这个时候,他却认同胡松年向朝廷靠拢的决定。
“本官以为,为表示欢迎,咱们应该立即派出使者,前往绵州迎接河间郡王的车驾。”
紧接着提举常平司的何灌,也立即表态道。
这几年虽然西川路一直是胡松年主政,但却没有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
转运使陈康伯、提举常平司何灌等官吏,则更倾向汴京朝廷,这也是西川路的赋税,为何一直被滞留在益州的原因。
就是因为安抚使胡松年和转运使陈康伯没有形成统一的意见。
“胡帅司,陈大人、何大人说的对,河间郡王巡抚西川,我等身为下臣,自当迎接大驾。”
成都知府向庆中,虽然一直支持胡松年,但作为朝廷命官,他同样也是心向朝廷。
如今秦烈奉诏巡抚西川而来,那他就是朝廷钦差,先不说秦烈现在是河间郡王,天下兵马大元帅,光一个钦差头衔,他们这些人就不敢不迎接。
“自当如此,诸位大人现在立即回府,做好迎接准备,吾亲自前往迎接河间郡王。”
既然大家都一致同意迎驾,胡松年也就没有顾虑,当下遂把手下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胡松年虽然早年是靠攀附王黼入仕,但自从离京出任地方官吏之后,他却一改在朝中的风气,所到之处,为官清廉,惩治贪官污吏。
这几年在他在西川路担任安抚使以来,成都府周边各州县,路不拾遗,人人传扬胡松年为官风气。
而转运使陈康伯,则是宣和三年的“上舍丙科”登进士第,加上其父门荫,在朝中太学国子监任职三年,得以外放成都府司户参军。
后升任西川路转运使司担任通判,进而升任转运副使,因为胡松年依附赵构,得以扶正升任西川路转运使。
说起来无论是胡松年,还是陈康伯都是那种颇具能力的干臣。
尤其是陈康伯,在历史上更是官居南宋朝堂宰相,因为力主抗金,成为一代名相。
胡松年虽然想抛开西川的官吏,抢先拜见秦烈,求个好印象,结果他的小心思却被陈康伯识破。
结果当胡松年赶到蜀州之时,陈康伯却抢先一步赶到蜀州,拜谒了秦烈。
蜀州知州衙门正堂之上,原本一脸笑容的胡松年,正要行礼拜见秦烈之时,却见到坐在下首,正一脸笑容的陈康伯时,心头不由的咯噔了一下。
“下官西川路安抚使胡松年,拜见河间郡王殿下。”
胡松年虽然恼怒陈康伯不尊自己命令,跑到自己前面,拜谒了秦烈,但这会他也只能收拾情怀,上前行礼拜见。
“茂老公不必多礼,汝在西川数年,政绩彪炳,本王有目共睹,长卿兄刚才已经也在本王面前,盛赞您乃一代廉吏,本王很欣慰。”
秦烈欣然起身,抬手示意他落座,对他在西川路的政绩,毫不吝啬的给予了赞赏。
“下官惭愧。”胡松年一愣,表情复杂的看了眼一脸笑意的陈康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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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秦烈巡抚两川路(3)
胡松年与陈康伯在西川数年,二人因为某些政见问题,平日里也是颇有嫌隙。
不过有一点,胡松年和陈康伯却是共同的,那就是他们都竭力为民办事,在任之上,兢兢业业,廉洁奉公,绝无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置办私产等行为。
胡松年大概五十岁上下,相比起来陈康伯就年轻的多,因为今年陈康伯不过三十岁。
胡松年的为政趋于老成,就是一切按部就班,讲究水到渠成。
陈康伯讲究实干,就是把一件事情,从小做大,讲究时效。
这也是二人经常政见不合的原因,但本质上二人都没有错,都希望把一件事情做好。
不过胡松年真没有想到,陈康伯竟然会在秦烈面前,替自己说好话。
这让他意外的之余,更多是感动,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多年的同僚,心胸如此开阔,这是他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
“茂老公,这是我从江南给您老带来的茶叶,尝尝是不是还是那个味。”邀请胡松年入座后,秦烈举起茶杯,微笑的示意道。
“这是吴中春茶?”胡松年端起茶碗,看着眼前碧绿的茶汤,闻着扑鼻的茶香,不由眼前一亮。
“茂老公说的不错,正是产自吴中西洞庭山一带的吓煞人香茶,不过本王给它取了名字,叫碧螺春,不知茂老公以为如何?”
秦烈刚才从陈康伯口中,已经得知胡松年的爱好秉性,这会也算是投其所好。
胡松年字茂老,秦烈尊称其茂老公,这绝对是一种尊称,充分表达出了秦烈的尊敬之情。
胡松年在西川五年,其两子三女,皆在成都府成家立业,与当地的士族豪门联姻,已经成为一股不小的势力。
得到他的全力支持,西川路的事情就会好办的多,反之则要多出不少变故。
陈康伯昨夜连夜出发,天一亮便赶到蜀州求见秦烈,就是把西川十九州的情况,以及山川地势,人物户籍名册,献给秦烈。
而陈康伯这一次连夜献西川图录一事,在后世被盛赞为与三国时期,张松献西川图录与刘备之事,有着同等重要的价值与意义。
“碧螺春,碧螺春,这名字取得好啊,这吴中之茶,条索紧结,白毫显露,香气袭人,滋味鲜爽,实乃人间名茶也。”胡松年之所以爱江南茶叶,缘由他算得上是半个江南人。
因为他曾在平江府担任过知府,祖籍又是海州人,所以对于家乡事务,他自然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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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虽好,不过本王却认为,茂老公在姑苏写的的《石州词》更好。”
说起来秦烈征讨方腊的时候,在平江府姑苏城内,还真看过胡松年留下的那首石州词。
“哈哈,郡王谬赞、谬赞了。”胡松年这会是真的敞开了心扉,他是真没有想到,秦烈对自己这般熟悉,所言所行,句句都说到自己心坎里了。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与秦烈一番长谈下来,一把年纪的胡松年,就有了这个感觉。
秦烈与胡松年、陈康伯这一天,从白天一直聊到深夜,最后更是秉烛夜谈,直至黎明拂晓,秦烈见胡松年有些熬不住了,这才起身笑道:“今天咱们就先到这里,先睡上一觉,再继续?”
“老咯,下官再郡王您和陈长卿(康伯)这个年纪的时候,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胡松年打了个哈欠,发出了一声感叹。
“茂老公说笑了,您现在可不能服老,郡王可是说了,下一步四川行省的改革推动,还需要您老的牵头挂帅,我们可都还要听您调遣呢。”
陈伯康这会也是一脸的笑意,今天对于他来说,收获无疑是满满的。
首先他的一些想法和建议,都得到秦烈的大力赞赏,并得到承诺。
其次通过与秦烈的长谈,他与胡松年也达成了和解,尤其是在大理国的问题上,他的意见得到秦烈高度重视。
大理国虽然是个弹丸小国,但这几年与大宋摩擦不断,显然也是看到大宋孱弱,也要分上一杯羹。
不过西川路与大理国接壤之地,都是不毛之地,倒也产生战事。
但是东川路,又叫川峡路,因为与大理国边境接壤,这两年来大小战事打了数十次。
周边十几个县城的百姓,遭到战火波及。
然而川峡路安抚使胡益,却软弱可欺,步步忍让,致使国土沦丧,但他却始终隐瞒不报。
川峡路安抚使胡益的做派,看在陈康伯眼里,那是急在心头,他先后向南边赵构朝廷上奏,但都没有得到回信。
今年入春之后,他又给汴京朝廷上过奏疏,眼看大半年过去,始终是石沉大海,然而今天与秦烈会面,却不想秦烈竟然主动提到大理国的问题。
而更让陈康伯欣喜的是,秦烈表示这次他率军入西川,就是抱着解决大理国问题来的。
两日之后,秦烈率领大军进入益州成都府,受到成都百姓,以及文武官吏的夹道欢迎。
进驻成都府当天,秦烈从转运使陈康伯手中,接过西川两年赋税账簿。
抛去当地官府、官员俸禄,得钱财七百万贯,存粮食二百万石。
“长卿,粮食留下一百万石,剩下的一百万石平调给当地百姓,换算着钱财押送回京师,你看如何?”对于西川路两年半,积攒下的这笔赋税,秦烈还是很满意的。
“郡王,成都府的粮价,这两年相对平稳,一下子平调一百万石粮食,价格最多在五百文一石,而据我所知,长安的粮食,已经卖到一贯钱一石了?”
陈康伯得知秦烈要把一百万石粮食,直接在当地卖了,不由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你说的不错,然此去长安,不下千里,一百万粮食运出去,路上人力损耗就要三成,还要来回折腾,算下来顶多也就达到六百文一石的价格。”
秦烈岂会不知道算这个账,可奈何这西川山路难行,粮食又不利于托运,千里运输,只会得不偿失。
“另外,这笔粮食就当是我接济当地粮商的,你去告诉他们,官府给他们发放路引,让他们把粮食运出去贩卖。”
借商人之手,流通货物,其实也是促进经济的一种手段,官府同样可以减轻负担和风险。
“郡王英明。”作为转运使的陈康伯,一点就透,对于秦烈的决策,他也是由衷的敬服。
随后,秦烈便安排帐下军都指挥使吴璘,军都都虞候孟邦杰,率一千兵马,以及成都府招募的差役,把这笔赋税押解回了汴京。
【作者题外话】:《石州词》胡松年著。
“月上疏帘,风射小窗,孤馆岑寂。一杯强洗愁怀,万里堪嗟行客。乱山无数,晚秋云物苍然,何如轻抹淮山碧。喜气拂征衣,作眉间黄色。”
“役役。马头尘暗斜阳,陇首路回飞翼。梦里姑苏城外,钱塘江北。故人应念我,负吹帽佳时、同把金英摘。归路且加鞭,看梅花消息。”
第460章 戎州陷落的消息
原本秦烈打算现在成都府进行改制之后,再前往川峡路治所夔州。
然而成都府的改制尚未完成,却传来戎州失守的消息。
戎州知州以及团练使皆战死,这则消息是昌州知州,六百里加急马不停蹄送到川西路安抚使衙门。
不过现在应该称之为四川行省布政使司衙门。
秦烈率军进驻成都府仅仅十天,便推动了西川路的制度改革。
因为得到安抚使胡松年和转运使陈康伯的支持,加上又有皇帝诏书,秦烈又率大军进驻在成都府。
致使西川路推动改革,进展的十分顺利。
西川路十九个州府,受四川行省辖制。
原安抚使胡松年出任四川行省左布政使,原西川路提举常平司何灌,升任四川行省右布政使一职。
与秦烈随军出行的刑部给事中林积仁,出任四川行提刑按察使。
原秦烈亲卫营军都虞候王经,担任四川行省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一职,刘子翼出任副都指挥使。
正如秦烈在武侯墓所下达的告示承诺,西川路各级官吏职务,一切照旧,不过任何罪名,既往不咎。
但实际上显然没有这么简单,若今后有任何敢于以身试法,那么秦烈安排的按察使林积仁,就会毫不犹豫出手。
林积仁虽然是进士出身,但此人从入仕以来就在刑部任职,为人刚直,手段狠辣,在京城就以判案闻名。
那个犯官落在他手中,不死也得脱一成皮。
按察使手握行省的缉捕捕快,掌握地方上的治安。
而都指挥使王经,虽然是在博州战役中,才加入秦烈阵营的,但他与董先、孟邦杰,都是一时良将,属于文武兼备之才。
秦烈安排林积仁和王经执掌四川行省的关键位置,就是为下一步大治做后手。
今后一旦有人敢不听招呼,欺压百姓,贪污受贿,等待他们必然是残酷的制裁。
而原西川路转运使陈康伯,则被秦烈留在中军参赞军务,下一步陈康伯将会受到重用,已经是所有人的公认。
而随着戎州失守的消息传到成都府,秦烈第一时间召开了军事会议。
“长卿,你来给诸位将军说说,戎州位于何处,还有这次失守的原因。”
待军中诸将,以及四川行省各级官吏抵达布政使司衙门大堂,秦烈直接点名陈康伯说道。
“戎州位于长江南岸,自古乃我朝重镇,也是川东门户,这次失守,虽然是因为夷族叛变,但戎州知州玩忽职守,也有很大因素。”
陈康伯在众人的注视下,拱手起身说道:“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消息,这次攻陷戎州的军队,是大理国所的乌蒙部族、芒布部族、乃娘部族、乌撒部族、于矢部族。”
“这些部族都是各自拥立寨子,隶属大理国管辖,但高度自治,叛乱不止,不过向今天这样,大规模联合攻陷我大宋州府之事,数十年来还是头一次。”
“由此不难推断,其中必然是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
“而据我所知,这些部族,基本上部族男子都士卒,战时为兵,隐时为务农,狩猎、采药为生。”
“这些部族大的部族有十万人,小的数千人,彼此之间也因为争夺物资,常常协斗,故这些部族之人,人人争勇好斗,极难对付。”
陈康伯显然对于邻国大理国的势力,还是有很充分的了解,这一番解说之下,让大伙对于目前戎州的情况,也有清晰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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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州,是我大宋的领土,绝不容许外族染指,既然大理国世授我大宋皇恩,却连治下百姓都管不住,那么他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在秦烈看来,大理国本就是华夏领土,原本他还在想怎么找个借口,把大理国收归大宋版图。
现在既然有了这么好的借口,那就无需客气。
“王经,刘子翼,你二人要立即整合行省各地兵马,我要在三个月内见到成效,布政使司衙门要积极配合,保障军需辎重。”
目前对于秦烈来说,成都府还有上百万粮草在,所以未来一年都不用发愁粮草问题。
但现在他手中兵力有限,必须保障预备兵员充足,以防遇到大战,一旦伤亡过大,而无法及时补充兵员。
不过在川东、大理国境内作战,也并不适合大军交战,因为受制于地利因素,小规模的军事编制,反而更利于展开兵力。
“末将遵令。”王经、刘子翼沉声应道。
“刘子羽,你为先锋官,花荣、庞万忠所部神臂营随你出发,即刻赶往戎州,一旦发现敌人,要给我狠狠打击,绝不姑息。”
秦烈紧接着又点了刘子羽为先锋官,花荣、庞万忠所部神臂营七千士卒,人人装备的正是强弩,最适合川蜀这种山陵地势作战。
“末将遵令。”刘子羽沉声而起,花荣、庞万忠二人紧随其后。
“谢及你协助陈康伯,负责军需物资,其余诸将,收拾行装,明日午后出发,兵发戎州。”
“吴玠,你携我军令,即刻前往夔州,面见川峡路安抚使胡益、转运使虞祺,提举常平司张柄、川峡路兵马都监宋亮,让他们带领兵马,军需物资前来戎州见我。”
“我给他们半个月时间,过期不至,军法处置。”
秦烈这次巡抚两川路,主要是抱着安抚的目的,其次是搂草打兔子,收拾一下大理国,把赋税收缴回朝廷。
但若是有人不服调遣,他也不介意举起屠刀,让他们知道杀戮的滋味。
“遵令。”随着秦烈号令下达,众将齐声而动。
由于大宋与大理国向来交好,实际上双方边境都没有布置太多兵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摩擦。
这也是戎州为何会遭到攻击之后,轻易陷落的原因。
戎州治所宜宾,治下有宜宾、宜化、庆符、南溪四县,这次戎州遭遇大理国治下乌蒙各部族攻击,并不是一件单纯的军事行动。
乌蒙、芒布、乃娘几个部族的族长,这一次主动攻打戎州,主要是受到大理国东川郡太守高尹、石城郡太守高何挑唆所致。
第461章 大理皇帝段正严
大理国国都羊苴咩城。
此时在任的大理国皇帝段正严,又叫段和誉。
在大宋徽宗政和年间,他因为派遣使者臣服于大宋,被赵佶下诏,拜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云南节度使、上柱国、大理国王。
两国至此十余年来,再无战事,边境之上,两国商贸往来,隐有中兴之像。
然而这一切都不过是表面现象,段正严如今虽然在位已经十九年,但实际上朝堂之上,却被权臣宰相高明顺所把持。
如果说段家是大理国的世袭的皇帝,那么高家就是大理国世袭的宰相,而这种奇葩的制度,就这样在大理国一代代传了下来。
段正严也就是段和誉,而他也是后世《天龙八部》中段誉的原型,现实中此人也确实风流倜傥,而且还武艺也不弱。
但此人性格软弱,优柔寡断,继位以来,被权臣当朝宰相高明顺拿捏的死死的。
甚至老婆也就是皇后高氏死了,都不敢轻言纳娶,因为他的皇后高氏,是权臣高明顺的族人。
虽然皇后高氏病逝,也就意味着段正严,接下来的皇后依旧还得是高家的人。
然而最近段正严却看上了白族族长,王氏之女王青萝,有意纳入宫中为妃,但却遭到宰相高明顺的反对。
理由很简单,高氏去世还未足三年。
背后的原因显然没有这么简单,段正严身为皇帝,皇帝死了还要守孝三年,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可高明顺偏偏就这么堂而皇之提了出来。
事实上是王青萝背后的王姓白族,也是大理国境内一个大部族,拥有二十多万人口,执掌一府,好几个部族。
一旦王青萝嫁入宫中,执掌皇后之位,作为外戚的王氏白族,必然实力大涨,这显然不利于高氏一族执掌大理国朝堂。
“大布燮,乌蒙部他们为何会攻打戎州,此事朕怎么不知道?”
段正严虽然心念念白族的第一美人王青萝,但性格软弱的他,在高明顺的反对下,最终只能暂时妥协。
然而就在今天早上,建昌府送来的一份塘报之中,却上报了一个消息,说是乌蒙、乃娘几个部族的人马,攻陷了宋朝的戎州,还杀了戎州知州以及数千军民。
看到这份奏报,段正严也坐不住了,立即把高明顺这个宰相喊到了宫中。
大理国的宰相官职,实际上是叫大布燮,这也是段正严上来,就直接喊高明顺大布燮的缘由。
“大宋都快亡了,我大理难道还要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过活吗?”
高明顺显然是知道此事的,事实上这次攻宋,正是高明顺暗中策划,目的就是夺取川峡路,大理这些年一直偏安西南一隅,只能苟延残喘。
但若能拿下宋人的川峡路,进而拿下广南西路,那么大理国的地盘就会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大一倍。
而他高明顺就会成为大理国最大的功臣,到时候他们高家,就真正有了问鼎皇位的仁德。
他们高家不是没有实力篡位,而是因为高明顺的伯父高升泰,曾经篡位登基。
然而你高升泰继位不久,便开始生病,而有佛国之称的大理,子民皆崇信佛、教。
之后,高升泰得到佛陀指引,认为是他们高家德行不够,为此高升泰死前,又把皇位还给了段正严的伯父段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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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明恢复大理皇室尊号,不久禅位出家为僧,把皇位让给了弟弟段正淳,而段正淳正是段和誉的父亲。
而这一段历史,《天龙八部》倒也没有太多改编,因为段家皇帝,年老之后都会主动禅位出家。
这其中一来是崇佛思想作祟,二来也多少跟段家这个皇帝,干的憋屈也不无关系。
因为段家这个大理皇帝,就是一个傀儡,历代都被权臣高家掌握。
就拿段和誉来说,连纳个妃子,都要高家同意,这憋屈的皇帝,当得还不如一个普通官吏来的舒服不是?
“大布燮何出此言?大宋即便遭到北方金人的攻击,但据我所知,大宋太上皇,不也扶持其子赵构在临安府继位了吗?”
端和誉皱眉,在他看来大宋幅员辽阔,怎么可能说亡就亡了呢?
“哈哈,皇上你怕是不知道,那宋国皇帝赵佶,以及被其子赵构所暗杀,如今赵构已经被定为叛逆。”
“现在大宋外有金人、党项西夏人寇边,内有皇位纷争,这两川路既无重兵,又无战将,如何与我军交战?”
“皇上,微臣已经调动善阐府、石城郡、东川郡以及各部两万人马,已经向黔州出兵了。”
然而这个时候,高明顺却仰头发出了一声大笑,把他所得知的消息,尽数告诉了段和誉。
“你,你调兵,难道就不该问问朕吗?在你眼里,可还有朕在?”
段和誉万万没有想到,朝廷用兵,他这个皇帝,竟然丝毫不知。
“皇上息怒,微臣也是怕走漏消息,准备拿下黔州、攻取川峡路,再向您报捷的。”
高明顺得意的一笑,又道:“对了,还有一事微臣要禀告皇上。”
“吾族弟之女刚成人,可为中宫皇后,还请皇上择吉日纳娶之。”
“另外白族王氏之女,吾儿顺贞也十分中意,微臣有意为我儿迎娶为我家儿媳。”
“你,你个逆臣……”段和誉闻言,气怒攻心,一脸愤怒的他,咬牙指了指高明顺,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
“来人啊,皇上龙体不适,立即请太医。”高明顺冷笑一声,拂袖走出了皇宫。
高明顺之所以这么狂妄,自然是因为现在的大理国,八府、四郡、四镇、三十七部落,有分之二的势力,都是他们高家所掌握。
身为皇室的段家,仅仅掌握了羊苴咩都城的皇城,以及建昌府、统矢府等有限的几个城池。
要不是高明顺的伯父高升泰,认为高家德望不够,才把皇位还给了段家,现在这大理国早就灭亡,成为他们高家的大(中)国、国号了。
然而高明顺刚刚走出宫门,却接到一封,让他惊恐万分的情报。
“不可能,这不可能……”已经年过五十的高明顺,鬓角发白,脸上更是布满皱纹,这会他双手颤抖的拿着手中的情报文书。
双目圆睁的他,一口鲜血忍不住喷在了手上的文书上,整个人直接晕厥了过去。
【作者题外话】:推荐一天,卡文一天,老鹿脑壳疼。
第462章 秦烈抵达戎州
没错,高明顺此刻在宫门口街道的军报,正是戎州前方传来的。
但消息确实,大宋河间郡王秦烈,率领大军出现在戎州城下的消息。
高明顺之所以敢侵犯大宋,不就是认为大宋已经没有实力反击了吗?
然而,报应却来的这么快,这边刚刚拿下戎州,宋军的大军就来了。
这一刻,甚至让高明顺怀疑,是不是宋人故意挖的陷阱,让自己跳进去?
不过,此刻已经陷入昏迷的高明顺,已经没法再去考虑。
“快,快找巫医,大布燮晕倒了。”护卫的将士,顿时乱成一团。
宫门前的一幕,随后便传到宫内里的大理皇帝段和誉耳中。
“朕早就说了,大宋不可欺,现在引火烧身了吧,唉。”
段和誉愤怒而又无奈,但他毕竟是皇帝,这样的大事,他又不能不解决。
“来人啊,召礼部侍郎李紫琮、鸿胪寺卿李伯祥来见朕。”
十年前段和誉便派这二人出使过大宋,还讨得宋徽宗赵佶的封赏,至此大宋和大理维持了十几年的和平。
如今这二人虽然已经年近六十,但却还算康健,也都是朝中重臣。
得知宋军反击的消息,段和誉想到的便是让二人出使,争取和平。
大理虽然有十万大军,但段家却不想与大宋开战,因为在段和誉看来,这样的战争根本没有丝毫胜算。
更重要的是大理是佛国,认为战争会损耗福报,有损国运,这也是大理立国数百来,始终没有向外扩张领土的原因。
段氏皇族这种心态,也就是遇到同样有着鸵鸟心态的大宋,才能够与大宋一直并存,若搁在其它时代,早就亡国灭种了。
很快李紫琮、李伯祥便奉命而出,赶往成都府,传达大理皇帝段和誉,和平罢战的念头。
而这个时候,回到宰相府中的高明顺,在巫医的救治下醒转过来后,他第一时间便对儿子高顺贞吩咐道:“你立即拿我的大布燮令,去一趟善阐府通知你二叔,立刻把罢兵,就说这次出兵之事,皆是乌蒙、芒布各部私自行为。”
“必要的时候让高尹、高何出兵,正好把那几个部族收拾了,送给宋人平息怒火。”
“父亲,孩儿没有听错吧?宋人区区几万大军,我们何须害怕?”
高顺贞对于父亲的话头,表现的十分不解。
在他看来,大理十万雄兵,坐拥山川险峻,即便打不过宋人,拖也可以拖垮宋人,何至于闻风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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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宋国之大。”高明顺虽然没有去过中原,但他年轻的时候,去过两川路游历过,还去过荆湖南路,和广南西路。
但就是这几个地方,任何一地的人口,经济、地盘都不下于大理。
而这几个地方,除川西路外,在大宋都被称之为蛮荒之地。
所以在高明顺的心里认知中,稳定的大宋,绝对不是弹丸之地的大理能够招惹的。
当然,高明顺家族也崇尚佛家,在大理几乎是全民崇佛,已经达到一种疯狂的信仰。
“孩儿知道了。”高顺贞却并没有把父亲的话放在心里,正值青年的他,正是野心勃勃的年纪,他还指望着,有朝一日达到伯公高升泰的成就,废黜段氏,自立为帝呢。
而眼前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机会。
若他能够率领军队打败宋人,那么他的威望就会随之而起,从而彻底掩盖段和誉,达到历代高家先祖。
就这样高顺贞拿着代表着宰相权利的大布燮令牌,赶到的鄯阐府(昆明),号令其二叔高智昌,以及东川郡太守,高氏族人高尹,石城郡太守高何,以及周边各部族。
以及高顺贞调集的高家私军,共五万余人,驰援戎州而来。
戎州城下。
秦烈率领玄机亲卫营两万将士,破阵营四千将士,与先锋官刘子羽、花荣、庞万忠所部神臂营八千人马,以及西川路一万乡军人马,共四万余人马在戎州城下会合。
戎州城目前已经被乌蒙、芒布、乃娘、乌撒、于矢五部两万余青壮占领。
原本按照计划,这几个部落的人马,是准备各自占领戎州治下一个县城的,也就是说他们私下瓜分了戎州。
一个部落分配一座县城,作为自己部族的栖身之地。
最强大的乌蒙部占据戎州治所宜宾,芒布占据南溪、乃娘、占据宜化,而实力弱小的乌撒和于矢,共同拥有庆符城。
然而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因为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仅仅十天不到,宋军的先锋人马,便出现在了戎州城下。
虽然几个部落加起来的有两万人马,可实际上他们的战斗力,却是堪忧,因为他们都是的士兵,都是部族中的青壮百姓,排兵布阵的战斗力,根本就是一盘散沙。
花荣、庞万忠所部神臂营,在先锋官刘子羽的率领下,刚到戎州城下,就与乌蒙部在城下打了一仗。
结果就是那些身穿藤甲,装扮古怪的乌蒙部士兵,被花荣、庞万忠的士兵,一轮箭矢射击下,丢盔弃甲逃回了城中。
随后,各部落的士兵,也接到乌蒙部的命令,纷纷退出占领的城池,撤回了戎州城中。
秦烈率领主力抵达之时,各部的两万余人,也尽数退到了戎州城中。
头戴赤羽兜鍪的秦烈,骑着一匹乌黑战马,身穿着墨色明光铠,率领众将,缓缓来到戎州城下。
举目望去,戎州城墙残破,高不过一丈五,到处都是豁口,这样的城池,比起秦烈在北方所遇到的任何一座城池,都要残破得多。
“这样一座残破之城,一鼓作气,足以拿下。”
策马扬鞭的秦烈,豪气的扬声道:“子羽,派人前往喊话,本王准他们出城投降,否则破城之后,尽数屠杀。”
秦烈的主张向来都是先礼后兵,只要乖乖放弃抵抗投降,只要不是犯下十恶不赦大罪,都可以赦免。
相反,敢于抵抗的话,那就要接受城破之后的怒火。
刘子羽之所以能够担任先锋官,一是他熟悉西南各族风俗,二来他也略懂白族语言,大理国的白族、彝族、苗族等几个大族,正是大理国的中坚力量。
“城头上的人听着,现在立即开城投降,可以免去一切罪行,否则破城之际,鸡犬不留。”
刘子羽率领一队士卒,护卫着多名精通大理国各族语言的向导,在鼓声三通之下,扬声开始了喊话。
第463章 乌蒙彝族的历史
“宋人奸诈,不可信。”乃娘部的首领奢木山,看着城下的劝降喊话,一脸阴沉的喊道。
“蒙首领,你怎么看?”乌蒙族的首领乌蒙阿和,微微皱眉,看向一旁的芒布族首领。
乌蒙部作为乌蒙山区最大的彝族部族,统治着十万部族,先祖阿杓曾被宋仁宗封为乌蒙王。
然而就是这个乌蒙王爵位,让昔日的乌蒙部,随后变得四分五裂,演变成十几个部族。
而眼前的芒布、乃娘、乌撒、于矢这些部族,实际上都是昔日的乌蒙彝族之人。
但就是因为乌蒙族先祖阿杓,接受了宋朝的乌蒙王爵位,从而受到大理国的排挤挑唆。
最终使得强大一时的乌蒙彝族,开始四分五裂,最终不得不依附大理国而活。
这也是乃娘部首领奢木山,为何会说宋人缴获不可信的原因。
“力敌没有胜算,宋人的战斗力,以及弓弩更是我们无法抵御的。”
芒布部的首领没有回话,但他帐下的巫师,这个时候却站了出来。
“虽然宋人狡诈,但高家的人也绝对没有安好心,没有他们的盘剥,怂恿,我彝族何至于如此受人摆弄?”
“话虽如此,但究竟该怎么办?一旦宋人攻城,咱们能不能抵抗,这才是当务之急。”
乌蒙部首领乌蒙阿和,瞪着城墙的众首领和将领们,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要么战,要么降,多余的废话,根本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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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们赶紧逃吧,只要过了江,钻入乌蒙大山,宋人又能奈我何?”
势力最为弱小的于矢部,部族人口还不到一万人,这次他带来的一千士卒,已经是族中所有的青壮子弟,若都死在了这里,他们于矢部族就真的完蛋了。
“对,要是说钻山沟,咱们乌撒部,可是谁也不怵。”乌撒部的人也就比于矢部族多一两千人口,正如他所言,他们和于矢部最大的优势,就是躲在乌蒙大山之中,靠狩猎、采药为生。
“你们跑了,我们乌蒙族怎么办?”乌蒙阿和当即就怒了。
他们乌蒙有十万人口,居住在乌蒙城,之所以能够人口兴旺,靠的是耕种,才得以养活部族人口。
可不像乌撒和于矢这样的小部落,本身就住在山里,也不怕宋人大军征伐。
而他们乌蒙族,还有芒布族都是大族,也都有自己的城郭,根本不可能放弃家园,逃入大山过活。
“阿和首领,要不派人出城谈谈?看看宋人究竟有多少诚意?”芒布部的首领,蒙布阿曲沉吟了半响,最终开口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蒙布阿曲作为芒布部的首领,同时他还是一位智者,五十岁的年纪,面色黝黑,头裹着布巾的他,眼神透着一股凌厉之气。
这一次出兵戎州,他开始是不同意的,但奈何今年乌蒙山区干旱,各部落的百姓别说赋税,就是收成都成了大问题。
而这个大布燮府又一直催收赋税,若无法上缴赋税,他们就会面对大布燮府的严酷刑罚。
虽然大理国的赋税并不是很重,但在灾荒之年,赋税依旧是沉重的负担。
就在乌蒙山区各部族愁眉苦脸的时候,东川郡太守高尹,石城郡太守高何的使者告诉他们,宋国即将亡国,大理国准备讨伐宋人。
若乌蒙各族的彝人,只要出兵攻打下的城池,允许他们劫掠,所得之物尽归他们所有,还可以免去今年的赋税。
“阿曲首领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投降?”乌蒙阿和顿时有些迟疑了起来,年富力强的阿和,此刻的心情无疑是矛盾的。
对于宋人的战斗力,他已经见识过,硬拼肯定不行,但同样投降的话,他也有顾虑。
因为他怕大理国秋后算账,毕竟他们隶属大理国三十七部之一,一旦与宋人投降,就意味着反叛。
事后宋人一走,他们必然会被大理国秋后算账。
虽然他们乌蒙族有十万族人,可同样经不起大理国的怒火。
“阿和首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上了大布燮府的当,他们跟我们说宋人即将灭亡,再也无力顾忌川峡路。”
“可现在是我们刚刚出兵,宋军的报复就来了,这难道不是大布燮府的阴谋?”
“若我们与宋人两败俱伤,等待我们各族的结果,一样只会是奴役,你们别忘了咱们的先祖,乌蒙王时代,可是丝毫不弱于白族的势力,可如今咱们举族加起来,也无法与白族抗衡。”
芒布族首领蒙布阿曲这一番话,让在座的一众彝族首领,无不是默然无语。
“阿曲首领说的是。不过,谁愿意出城前去谈判?”乌蒙阿和环顾左右,扬声询问道。
“吾等皆不通宋语,如何前去?”乃娘部的奢木山,最是野心勃勃,他的部族是乌蒙山区第三大的部族,有五万人口,三十出头的他,一心致力合并各族,走上先人乌蒙王的宝座。
所以这次出兵,他是最为积极的。
同样这会对于谈判,与宋人言和,他也是最为反对的。
但这会他见乌蒙部和芒布部都同意和谈,他也只能阴阳怪气的泼冷水。
“我亲自去去吧。”听到奢木山的话,蒙布阿曲再一次站了出来,因为他知道,奢木山有句话说的不错,他们这些人中,懂宋语的人确实没几个。
也就芒布族因为与大宋的黔州接壤,互相多有商贸往来,所以芒布部中才有能够说宋语。
“首领。”芒布族的巫师和将领见首领要亲自出城,一时都有急了。
“若我被杀了,说明宋人言而无信,我们的族人也只有拼命一搏,争取一条生路吧。”
蒙布阿曲看着众人,坚定的让人用吊篮,把他放下了城墙。
出城的蒙布阿曲,很快便被城下的刘子羽,押解送到了秦烈的大帐。
“这位是我大宋河间郡王殿下,阿曲首领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开口。”刘子羽在押送蒙布阿曲来到大帐时,遂向对方介绍了一下上方端坐的秦烈。
“边陲小民蒙布阿曲,拜见大宋郡王殿下。”蒙布阿曲学着宋人的礼仪,拱手作揖向秦烈行礼道。
“给使者看座。”秦烈见他态度方不卑不亢,一看就知道这老者,应该不是普通之人,遂颔首示意对方入座面谈。
第464章 乌蒙部族的决定
秦烈与芒布部的首领蒙布阿曲稍作寒暄,双方便进入正题。
“阿曲首领,西南各族自古,皆我天朝上国属邦,今日本王奉天子旨意巡抚西南,旨在巡抚,而非屠戮而来。”
秦烈拱手一拜,正色道:“我大宋讲究仁孝治国,天下各族,皆我大宋子民。”
“尔等山民,久居山岭,不服王化,不知礼教,长此以往,于民不利,于国不利。”
“本王现今有安民之策,还请阿曲首领参详一下。”
说罢,秦烈遂示意雷横,把他这一路策划好的安抚西南各族书册,送到了对方手中。
蒙布阿曲是看得懂宋文的,接过书册的他,仔细耐心的翻看了一遍,神色也渐渐凝重了起来。
秦烈的安抚之策,虽然不是最好的政策,但却绝对刺激到了他的心里。
因为秦烈在安抚之策用有几条,对于他们这些部族首领来说,绝对是百利无一害。
这第一条就是世袭制,秦烈在安抚文书上明确规定,凡是确定归附朝廷的各族首领,皆采取世袭制传承。
无论男女都权继承父辈位置,只要是上任首领指定的继承人,在朝廷报备之后,那就是合法继承人,谁若反抗,视同谋逆,可以向朝廷请求兵马征讨。
其二,今后各部族按照户籍登记造册,三万户的部族,成立军府宣慰使司,朝廷授予正三品宣慰使一职,负责管理所部子民。
一万户的部族,成立镇府宣抚使司,朝廷授予从四品宣抚使一职。
一千户的部族,成立土司千户司,朝廷授予正七品千户指挥使。
所属各部族,一旦成立,各自拥有自治的地盘,不得私自征伐,否则视同谋逆。
各部族子民,可以进入私塾、学习宋语,汉字。
并且还可以参加科举考试,一旦有所成绩,并可以优先出仕为官。
当然,成立的军府司、镇府司、土司千户司,同样按照朝廷制度,缴纳赋税,响应徭役,以及每一百人之中,每年需要抽调一人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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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军的时长为五年,五年内牺牲发放抚恤金,若有战功,同样可以获得升迁。
并且在五年期限到之后,可以选择继续留下任职,也可以选择退伍返回所在地,担任相应的官职。
另外,在各司成立之初,各部族子民,有权分配到耕地,而且这些耕地属于私有制,任何人不得侵吞和买卖,违者按叛逆定罪。
这一条显然是秦烈特制的,目的就是让这些大山里的山民,能够安心下山种地。
因为秦烈明白,一个人有了田地,生活过安稳了,那么他就不会有异心,毕竟谁都不会放着好日子不过,而去过着流血杀头的日子。
“郡王殿下,这份文书,可否盖上官印,让老朽带回去?”
蒙布阿曲仔仔细细的看完手中的文书书册之后,眼中闪着光芒问道。
“当然,阿曲首领尽管带回去,告诉大理国各部族,我大宋一视同仁,只要愿意接受改土归宋者,本王一律欢迎并接受。”
秦烈欣然笑道:“我希望这个期限是越快越好。”
“郡王殿下的话,老朽记下了。”蒙布阿曲正色的起身拜道。
“子羽,送阿曲首领回去。”双方这也算是初步达成协议,秦烈起身相送吩咐道。
帐下的刘子羽连忙起身:“阿曲首领请。”
秦烈这一套制度,实际上就是后世的土司制度,不过秦烈在这个基础上,采取了润物细无声的策略,那就是教化手段。
蛮夷各族,不习儒教文化,各有专属的语言和记录方式,加上又居住深山老林,与汉民隔绝,自然就不服王化。
但一旦学习了儒教文化,不出三代人,就会逐渐汉化,彻底成为汉民。
相反,靠蛮力征伐,绝对会吃力不讨好,原因很简单,大理国境内到处是崇山峻岭,各部族数十个,要是一个个征讨,无论成败,都只会是劳民伤财。
秦烈的安抚手段,也得到新成立的四川行省左右布政使胡松年,何灌的支持。
被秦烈征用的参赞军务陈康伯,在看了秦烈的招抚方案之后,更是拍手称赞,此为千年安边抚民第一策。
自大汉开始,千年来,历朝历代,对于西南蛮夷,朝廷采取的都是安抚手段,主要原因是西南多山,蛮夷杂居,不利于征讨。
虽时有叛乱,但规模和破坏都不大。
之所以会这样,同样也是西南地区的崇山峻岭所限制造成的。
相比起来,北方的游牧民族,才是中原王朝最大的危害,千年以来,当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几乎每一个王朝,都要面对游牧民族的威胁。
虽然秦烈提出的安抚条件不错,但蒙布阿曲回到戎州之后,各部首领都是将信将疑。
毕竟这是关系部族的大事,最重要的是他们害怕,这是宋人的诡计,万一他们接受招抚之后,宋军突然亮出屠刀,他们就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就在乌蒙各部犹豫不决的时候,高顺贞却给他们做出了决定。
原来高顺贞这个时候,统率五万大军,从东川郡出发,在乌蒙部的乌蒙城,展开了一次大规模的掠夺。
乌蒙城虽然是个山城,但却居住了乌蒙部六万人口,也是乌蒙山区,彝族众多部族最大的城池。
然而高顺贞率领的高家五万人马,进驻乌蒙城之后,却对他们进行了烧杀抢掠,以至于偌大的乌蒙城,蒙受了巨大的损失,数千人死于这场烧杀抢掠之中。
当乌蒙阿和的弟弟,乌蒙阿柴冒死逃到戎州,把乌蒙城遭到高家劫掠的消息带了过来时,乌蒙阿和这个乌蒙部首领,气的当场就吼道:“集结我乌蒙的勇士,跟高家那些禽兽拼了。”
“阿和首领,高家有五万人马,你手中的七千人马,虽然都是勇士,但你确定你不是去送死?”
面对冲动的乌蒙阿和,及时赶了过来的蒙布阿曲,冷冷的看着对方问道。
“难道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高家那些禽兽,杀戮我乌蒙子民?”阿和一脸愤怒的吼道。
“阿和首领,现在要报仇,只能依靠宋军,现在不管宋人有没有诈,咱们都必须选择相信。”
蒙布阿曲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决绝。
“阿曲首领,这次我挺你的,你去告诉宋军,只要能够宰了高家那帮禽兽,我乌蒙一族,从此誓死相报。”
乌蒙阿和紧握双拳,目光坚定的说道。
第465章 进军乌蒙城
为表诚意,秦烈率领众将在戎州城门口,当众与乌蒙阿和、蒙布阿曲歃血为盟。
以乌蒙部族的习俗,杀三牲,祭祀天地,结为生死同盟。
“阿和首领,从今天你,你就是乌蒙军府司宣慰使,乌蒙城世代为你们乌蒙一族世袭。”
秦烈执其手,高举过头顶,郑重的向四方宣布道。
“卑职誓死为郡王殿下效力。”乌蒙阿和单膝跪地,以乌蒙部族最高的礼仪,向秦烈表达了效忠之意。
“阿曲首领,你为镇宁军府司宣慰使,镇宁城同样归你们芒布一族世袭。”
接着秦烈又授予了芒布部的蒙布阿曲,军府司宣慰使一职。
而芒布部所居住的山城,用宋语翻译正是镇宁城。
“芒布部一族,愿为郡王效力。”蒙布阿曲一脸郑重的行大礼表态。
随后秦烈又封了乃娘部的奢木山为镇府司宣抚使,把其栖息之地,宜良作为他们部族的世袭之地。
乌撒部、于矢部两个小部族,则授予土司千户所。
“兵贵神速,阿和宣慰使,现在你率本部人马,以及乃娘、乌撒、于矢各部立即出发,吾率领中军大队人马随后而至,兵发乌蒙城。”
忙活了一个上午,秦烈随即下达了进军乌蒙的命令。
乌蒙城距离戎州不足三日路程,属于三省交汇之处,交通发达,这也使得乌蒙城的经济空前繁荣。
也正是便利的交通,繁荣的经济,让乌蒙部族,长久不衰,一度成为乌蒙山区的王族。
若不是因为大理国的掣肘,不停的挑拨、分化,乌蒙彝族也不至于分散成为几十个大小部族,各自为战,互不统属。
不过这点上大理的国策并没有错,无论是任何一个统治者,自然都不会希望自己实力内,出现一个不断崛起的实力。
同样对于归顺一事,其实各部也是心思各异。
乃娘部的首领奢木山,实际上暗地里早就与东川郡的太守高尹有了勾结。
在大理国太守实际也称领主。
高尹对奢木山的承诺是,这次出兵攻打宋国成功后,允许他吞并乌蒙境内其它小部族,扶持他成为乌蒙王。
野心勃勃的奢木山,对于这个诱惑,自是没有丝毫抗拒力。
然而眼下,随着局势的变化,他发现自己计划,也因为宋军的到来而中断了。
他虽然极力反对归顺宋军,但面对其他部族的同意,他也不得不屈服,但内心之中却根本不愿意。
为此当接到秦烈军令,与乌蒙阿和出发不久,他便派出心腹,秘密离队,赶往乌蒙城,向高家发出了消息。
这一切乌蒙阿和并不知情,率军在后的秦烈,同样更不知情。
不过在行军途中之时,秦烈却与蒙布阿曲,进一步聊起了大理国目前的状况。
说实在之前秦烈对于大理国的情况,也并不是十分了解。
“我只听说过世代为王的,倒没有想到还是世代为相的,这高家倒是把段家吃的死死的啊。”
有关大理国皇室和宰相,都是世袭一事,秦烈倒是知道,不过这会再次听蒙布阿曲说起这事,他也不由发出了一声感慨。
因为有蒙布阿曲率领的芒布族六千人马同行,秦烈倒也不用担心迷路,这一天下来,大军走的虽然不快,但也走了五十里路。
进入十一月,乌蒙山区变得十分寒冷,秦烈也只能下令将士们,点燃篝火在镇子内宿营。
夜里,秦烈带着雷横、李逵照旧,巡视了一遍营地,查看了一下警戒暗哨,这才返回临时居住的一间民房住处。
“救命,救命啊……”
刚回到民房门口的秦烈,突然听到房间内,赵富金传来的求救声,吃了一惊的他,拔剑便冲了进去。
“有刺客。”雷横和李逵也是大吃一惊,挥舞着武器,护卫着秦烈冲进了房间。
“有、有老鼠。”惊得花容失色的赵富金,看到秦烈冲了进来,一把便扑倒在秦烈怀中,一脸惊恐的说道。
“没事了,没事了。”秦烈一愣,伸手拍了拍赵富金的后背,安慰她的同时,示意雷横、李逵无事。
二人知趣的走了出去,对门外涌入的亲卫士卒摆了摆手,笑道:“都回去守好岗位,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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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刚才一个人害怕,一时没忍住。”看着秦烈以及亲卫都被自己惊动了,赵富金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今年才十九岁的赵富金,原本三年前就定下了婚事的,不过后来因为金兵入侵大宋,导致他哪位定亲的夫君,在汴京城破的时候,死在了战火中。
以至于她还未过门,便成了丧门寡妇。
说起来赵金奴也没有比她好多少,都属于寡妇身份,虽然都是完璧之身,但名声多少不有些不听。
这也是太皇太后刘氏,之所以把她们两个赐给秦烈,完全没有压力的原因。
两个寡妇公主,赐给权臣,这完全是符合皇家利益的嘛。
身材娇小的赵富金,给秦烈的第一印象,就是童颜巨(乳)。十九岁的年纪在这个时代,显然是属于成年女子了。
不过赵富金却长了一副娃娃脸,加上身材娇小,秦烈八尺身高,相当于一米八左右的个头。
而赵富金却仅有五尺身高,目测也就一米五左右,虽然身材娇小,但她却又一张精致的娃娃脸,说话奶声奶气的,笑起来不但有一堆小酒窝,还有两颗小虎牙,看起来格外可爱。
可偏偏她还有一对鼓鼓的胸脯,着实吸人眼球。
面对这么一个可爱呆萌的小丫头,秦烈心底还真有些难言的刺激感。
这或许就是男人的天性吧,见一个爱一个。
没见到这丫头之前,秦烈还真对娶不娶这个公主,抱着无所谓的念头。
不过这次巡抚西川,因为诸女不便,最后赵富金被推到了秦烈面前,看到这丫头的第一眼,秦烈还以为这丫头就是个孩子。
想想都有一种罪恶感,不过相处下来,虽然确实这丫头就是个未成年少女,但秦烈却有一种怪蜀黍的满足感。
比如现在,把体重仅有八十五斤的赵富金抱在怀中,看着眼前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副柔弱的表情,秦烈就有一种强烈的满足感。
虽说军中一直有规定,不准携带女眷出征,但这个规定限制的,自然只是将士,却不包括秦烈这个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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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乌蒙部遇到伏击
这时因为害怕扑在秦烈怀中的赵富金,两人的身体自然是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因为娇小的原因,被秦烈一手托着臀部的赵富金,俏脸正好与秦烈面面相觑,彼此之间的距离也就方寸之间。
这样的姿势,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一时间,关上的房门之内,随之响起彼此之间粗重的呼吸声。
这一路走来,秦烈因为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二人虽然朝夕相处,但还没有像现在这般亲密搂抱在一起。
此刻的赵富金,明显心跳加速,一张弹指可破的俏脸上升起一丝红晕。
使得这个平日里可爱的丫头看起来娇艳欲滴,妩媚到了极点,那白里透红的肤色,让她脸上的肌肤看起来嫩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波光流动之间,带着一丝的娇羞,带着一丝的慌乱,还隐约带着一丝的期待感。
感受着对方眼神中的情感,秦烈的呼吸也不由粗重了起来,这会双手搂着秦烈脖子的赵富金,在秦烈的注视下,直接埋头扑在了秦烈脖颈上。
此刻赵富金微张的嘴唇,正在急促的呼吸着,那如兰的气息混合着从她曼妙而玲珑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的处子体香。
就像那催情药物一般,不断刺激着秦烈的神经,使得秦烈的一双手掌,不自觉的用上了三分力气,狠狠的捏揉着怀中少女挺翘的臀部。
温香软玉在怀,让秦烈有种平时所没有的刺激感。
怪就怪这小丫头片子,身材实在太火爆了,让秦烈也不由升起从未有过的强烈刺激。
没有过多的挣扎,秦烈毫不犹豫的就向着赵富金的樱唇吻了下去。
嘴唇处传来的温热绵软而芬芳的感觉,让秦烈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面对秦烈的亲亲,怀中的赵富金微微挣扎了一下,半推半就的伸出了粉拳敲打着秦烈表示着抗议。
但很快她那一张弹指可破的俏脸变得更红了起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妩媚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一样的。
“真是个小妖精啊。”
低吼一声的秦烈,再也没有丝毫保留的的出手了。
……
天亮之后,秦烈倒是神采飞扬,小丫头因为是第一次,而秦烈又一时没忍住,用力过猛,导致小丫头醒来之后,发现身体浑身酸麻,顿时大为不满。
“臭子扬,你就是大坏蛋,都怪你,害的人家都起不来啦。”
看着小丫头那气呼呼的表情,秦烈忍不住便笑了起来。
“谁让你的叫声那么销魂,我这要是能够忍住,那不是成了那柳下惠?”
“哼,我不管,你抱我起来,我走不动路了。”被秦烈调笑的小丫头,抬着粉拳又是一阵捶打,惹得秦烈笑成一团。
好在队伍有运粮的马车,加上行军走的也是大路,秦烈带着赵富金乘坐马车,倒也并不困难。
吃过早饭,队伍继续前进,秦烈这会也坐上马车,陪着精神不振的赵富金聊天说话。
“子扬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躺在秦烈的怀中小丫头,想起昨晚折腾了半天,自己都快散架了,可秦烈还生龙活虎,有些担心的小声询问道。
虽然昨夜是她的初夜,但赵富金实际上对于那女之事,并不是一无所知,因为作为公主,她们成年出嫁之时,都会学习闺房之事。
“嘿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很喜欢。”秦烈得意一笑,伸手把她揽入怀中,柔声道:“不要多想,好好睡一觉。”
一路无话,这日大军离乌蒙尚有百里之遥,眼看天色将晚,秦烈正要下令宿营,前方一骑飞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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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报……”
“大王,我家领主在前方遭遇伏击,请您立即派兵驰援,否则我家首领就要全军覆没了。”
来的信使正是乌蒙部族乌蒙阿和手下的一名小头目。
“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秦烈闻言,立即沉声询问道。
乌蒙阿和率领的前队人马,距离秦烈现在率领的兵马,有大半天路程,也就是三四十里的距离。
而且乌蒙阿和所部有一万五千余人,这个时候能够伏击他们的,也只能是大理国高家的军队。
“是、是奢木山那个叛徒,他出卖了我家首领,与大理的军队里应外合,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我家首领正在拼死抵抗,还请大王速速发兵。”
这个时候,求援的小头目,喘了口气之下,把详细的情况说了一遍。
“奢木山那个叛徒,真是该死。”一旁的芒布部的蒙布阿曲闻言,苍老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愤慨。
“阿曲首领,立即安排向导,带我的人上去驰援,绝不能让阿和首领全军覆没。”秦烈一脸平静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对方冷静。
“武松、鲁智深,你们率领破阵营,立即跟随向导,赶上去驰援,我带大队人马随后赶到。”
秦烈深知救兵如救火的道理,现在这个时候,只能让破阵营上了。
因为破阵营的士卒,是真正的精锐,急行军之下,三四十里对于他们来说,也就一个多时辰的事情。
“辅兵留下,轻装前行。”秦烈接着又补充了一句,现在破阵营的建制,虽然还是四千将士,但实际上有两千辅兵,并没有算入编制。
这两千辅兵,主要是负责运输旋风炮和轰天雷,从而减轻破阵营士兵的负担。
“遵令。”武松、鲁智深都是步战高手,二人手下的四千士兵,那绝对是百战尖兵,临阵爆发出来的战斗力,绝对是当世之最,更重要的是,他们平时还是炮兵。
“花荣、庞万忠神臂营跟上去,做好接应。”在破阵营动身之际,秦烈又吩咐了二人一句,看向刘子羽道:“你随花荣他们通行,有消息立刻来报。”
“遵令。”花荣三人齐声应道。
“其余人马就地休息半个时辰,吃饱肚子,立即出发。”秦烈深知接下来,可能会有一场恶战,这个时候必须养精蓄锐,远比急匆匆扑上去,更具备战斗力。
第467章 驰援葫芦谷战斗
葫芦谷,正是乌蒙阿和所部遭遇伏击的地方。
此刻葫芦谷口被高顺贞所部,高智昌率领的三万人马堵住出口,入口又被断后的乃娘部首领奢木山切断。
陷入山谷之中的乌蒙部以及同行的乌撒部和于矢部,一万余人马,面对山体两侧陡峭的石壁上,不断射落的火箭,除了哀嚎躲避之外。
乌蒙阿和这个首领,也只能不断组织人马,朝着入口的乃娘部,发起冲杀,企冲破对方的阻拦。
但奈何葫芦谷地形险要,进出口狭窄,大队人马进入其中,两边口子一封,即便是千军万马在其中,也只能活活被困死其中。
乌蒙阿和也是心急返回乌蒙城,加上一旁的奢木山,不断给他灌输迷魂汤,导致他一时大意,率领大军一头扎进了葫芦谷。
此刻被困在谷中的他,眼看着部族的士卒,不断死在箭矢射击下,愤怒的只能连连吼叫。
“奢木山,我乌蒙一族,与你乃娘族势不两立,你给老子等着。”
眼看出口冲不出去,乌蒙阿和带着人马,手执盾牌弓弩,又连续冲击了入口的奢木山所部人马,同样未能成功,还被对方的弓箭射杀了数百人,看得他自是心头一震滴血。
“阿和,你这个叛徒,今天就是你的葬身之日,以后你们乌蒙部,就是我们乃娘部的,还有你的妻女,今后我也帮你照顾了。”
站在半山腰上的奢木山,看着谷内被浓浓烟火,以及箭矢射击之下,狼狈不堪的乌蒙部士兵,不由仰天发出了一声大笑。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只要拿下乌蒙部,他们乃娘部就会成为乌蒙山区最大的彝族部落,然后再借高家的手,除掉芒布部蒙布阿曲,他就会成为新的乌蒙王。
同样谷口位置领军的鄯阐府领主高智昌,看着眼前被困死的乌蒙部一万人马,脸上也不由露出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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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蒙部不过是他们高家的棋子,之前因为乌蒙部实力强大,他们高家为了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直隐忍不发,然后一直在拉拢乌蒙山各大部族,目的就是吞并乌蒙城。
这些年乌蒙部,因为占据乌蒙城这个三省要道,人丁兴旺,经济繁荣,早已经让高家眼红多时。
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这次他们逼迫乌蒙山区各部族攻打戎州,就是抱着驱赶他们离开乌蒙山的打算,然而好趁机占领乌蒙城。
当然高家也有考虑,那就是利用这些蛮族,成为他们手中的武器,去攻打宋人的城池,一来消耗这些乌蒙的蛮族,二来又可以占领宋人的城池。
即便事后宋人反过来算账,他们也完全可以推个一干二净,说是乌蒙蛮族人谋反,他们根本不知道。
而这一切的谋划,正是大理国国相高明顺与其子高顺贞谋划的。
不过高明顺这个时候,实际上已经后悔了,因为他害怕宋军的报复。
然而年轻的高顺贞,却违背了父亲高明顺的命令,不但没有罢兵,反而私自调动兵马,一举拿下了乌蒙城,准备以乌蒙城为依托,与秦烈率领的宋军一较高低。
被堵在葫芦谷中的乌蒙部族,随着时间的推移,死伤已经过半。
眼看着谷内的大火越烧越大,不少的士卒,都已经陷入绝望,面对扑面而来的炙热火焰,所有人知道,死神正在一步步像他逼近。
“是我对不住你们啊。”
乌蒙阿和这个时候,身上的藤甲也因为着火,而被丢掉,头发也被烧了不少,灰头土脸的别提有多狼狈。
“投降,我们投降……”
这个时候乌撒部、于矢部的一些士卒,眼看冲不出去,丢下手中的武器,朝着入谷口的乃娘部发出了喊声。
“哈哈,完了,今天你们就都给乌蒙部的人陪葬吧。”
狂笑不止的奢木山,冷冷地喊道:“给我狠狠的放箭,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畜生,你个畜生……”
乌撒部的首领没有想到,愤怒的大骂之余,一支流矢飞射而来,射中了他的脑门,以至于他连后话都来不及喊出,便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就在乌蒙部的士卒,彻底陷入绝望之际,山谷入口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闷雷般的响声。
“轰轰轰……”
“轰隆!”
一连串的爆炸声,正是武松、鲁智深率领的破阵营士兵,投掷出来的轰天雷。
“临阵破敌!”
“斩将搴旗!”
爆炸声过后,一声声怒吼声响起,武松、鲁智深身先士卒,率领着破阵营的士卒,挥舞着长长的大刀,杀进了被轰天雷炸得耳聋目眩的乃娘部营地。
这样的一幕,也把奢木山惊得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火药对于他来说,显然就是神物一般存在的东西。
“天雷,天雷来了……”
乃娘部的士卒们,惊恐的拔腿便奔逃了起来。
往往越落后的地方,迷信色彩就越重,轰天雷的爆炸,在他们看来,显然就是天雷对他们的惩罚。
“给我回去,回去,挡住宋军。”
奢木山虽然也惊恐宋军投掷的轰天雷是何物,但他知道这个时候,若士卒们一旦奔跳起来,不但自己会功亏一篑,甚至还有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然而此刻的他的喊声,在数千将士的怒吼声中,直接被淹没得悄无声息。
“随我杀上去。”奢木山眼看阻止不了败退的士兵,只得挥刀冲了上去,面色狰狞的挥刀砍杀了两名逃跑的部众,吼道:“后退者斩!”
在奢木山的狠辣逼迫下,那些后退的部众只等硬着头皮,再次冲了上去。
“找死!”
夜幕之下的武松,在火光映照下,挥舞着手中的雪花戒刀,目露凶光,一脸杀气腾腾冲进了敌阵之中。
身后的鲁智深,指挥着左右将士,如一群嗷嗷叫的狼群一般,挥舞着明晃晃的大刀,与蜂拥而至的敌兵,展开了血腥厮杀。
“杀!”
鲁智深手中的疯魔禅杖,横扫之下,冲上来的数名敌兵,直接倒飞而出。
破阵营的将士,手中长刀如林之盛,层层推进,杀得冲上来的敌兵,抱头鼠窜,惨嚎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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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难了。。。。。
第468章 大理国的战象
“撤退吧。可惜了,没能尽数歼灭乌蒙部的士卒。”
葫芦谷出口方向的善阐府领主高智昌,听到宋军援军抵达葫芦谷入口,正在与乃娘部交战之时,他随即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因为这里地形狭长,并不是军队摆开阵势作战。
其次他所部人马,已经持续战斗了两个时辰,加上如今已是深夜,也不利于战斗,所以这个时候,暂时退却,显然更符合战争的需要。
而此刻,入口处奶娘部的首领奢木山,则还在期望着高家军队的支援,正在奋力抵抗着。
虽然奢木山,连续砍杀了多名企图逃窜的士兵,但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挽回败势。
手舞丈长封魔禅杖的鲁智深,状如疯狂,率领着手持长刀的破阵士卒,一步一进,长刀挥砍,犹如滔天巨浪,挡者披靡。
“不死不休,无畏无惧!”
破阵营的士卒,爆发出一声声怒吼,对奔逃的奶娘部,展开了狠厉的镇压。
、奢木山在逃窜之时,被武松迎面撞上,措手不及之下,便被武松手中的雪花戒刀削去半边脑袋,死的不能再死。
“饶命,我们投降……”
很快战场上的原本胜利在望的乃娘部数千士卒,纷纷丢掉了手中的武器,选择了向武松、鲁智深投降。
而这个时候,随着高智昌率部撤退,被困在谷中的乌蒙阿和,也得以带着数千残部活了下来。
黎明时分,秦烈率领大队人马抵达葫芦谷,看着眼前满目疮痍的战场,以及烧的乌黑的大片山脉,他先是好言抚慰了乌蒙阿和一番。
“阿和首领,此仇吾定会替你向大理逃回来,乌蒙城本王也会替你拿回来,现在你需要振作起来,把死难的同胞掩埋了,让他们入土为安。”
在秦烈的抚慰下,阿和这个七尺大汉,也不由落泪,拜道:“郡王大恩,我乌蒙永世不忘。”
“阿和首领不必如此,你我既然盟誓,你的同袍同样也是我的同袍,本王自然不会厚此薄彼。”
为拉拢乌蒙阿和,秦烈随后更是把俘虏的奶娘部、以及乌撒、于矢各部残存士卒,尽数并入乌蒙部,并表示战后,这三个部族,可以尽数并入乌蒙与芒布两族。
秦烈这一举动,更是让乌蒙阿和大为感动,认为秦烈对他们毫无异心。
芒布部的蒙布阿曲,也是欣喜不已,这三个部族加起来有近十万人口,若并入两族,他们芒布部与乌蒙部的势力必然会大增。
从今之后,乌蒙山区方圆千里之地,将尽归他们乌蒙彝族所有。
秦烈之所以这么善待乌蒙彝族,一来他们本就是华夏同袍,二来也是为了树立榜样,达到徒木立信的效果。
大理国境内有名有姓的部族就有三十七个之多,还有上百个大小不一的部族。
这么多部族,秦烈不可能一一去征服,这个时候树立两个榜样出来,即可拉拢他们为自己所用,又可以让他们成为所有人心目中榜样,这样就会有更多的部族下山,接收大宋的收编。
就算有反抗者,到时候秦烈只需要号召乌蒙一族的勇士,立起大宋的战旗,进行讨伐即可,这就叫以夷制夷。
在葫芦谷打扫完战场,秦烈率领各部人马继续向乌蒙城进发。
直至第二日正午时分,大军方才到达乌蒙城十里之外。
出乎秦烈预料的是,乌蒙城内的高家军,三万人马此刻竟然在城下摆开了阵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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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那是什么坐骑?”
只见高家军阵前方,一头头巨大的战象,身穿着甲胄皮甲,不等秦烈列下阵脚,那些战象便吼叫着,朝秦烈的军阵冲撞了而来。
“破阵营,轰天雷准备投掷,旋风炮两翼架设。”
面对众将的指着冲撞而来的战象,秦烈一扯马缰,根本来不及回答的他,只得扬鞭发出一声大吼。
“神臂营,列阵发射箭矢。”
“其余各部,点燃火矢,准备战斗。”
面对上千头战象冲撞而来的阵势,秦烈也不由得有些心惊,要知道每一头战象,那可都是数千斤的庞大体重,一旦冲撞上来,别说步卒,即便是战马也会被撞飞。
下达军令之下,秦烈随即回马退回中军位置,这个时候,身为主帅的他,越是需要沉着冷静。
现在唯一能破战象冲撞的武器,也只有轰天雷了。
若轰天雷也不能轰退战象的冲撞,那么接下来的战斗,必然会是一场惨烈的战斗。
、面对上千头如山岳一般的战象冲击阵势,即便是乌蒙阿和和蒙布阿曲,也是惊得面无人色,战象绝对是大理国最精锐的兵种。
这支战象部队,正是大理国最精锐的军队。虽然只有两千头大象,可即便是一千头的冲撞架势,也丝毫不弱于千军万马的威势。
更何况战象之上,还坐着三名弓弩手,他们能够在战象横冲直撞的时候,控制着战象一直向前的同时,不停的朝着敌阵之中的士兵发射箭矢,制造杀伤与恐慌。
面对战象这种庞然大物,渺小的人类,心理上多少会有一些畏惧的。
尤其是中原的大宋士兵,更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物种,心理的压力无疑会更大。
鲁智深和武松作为主力,二人都是身经百战的一流高手,虽然他们同样也是第一次见到战象,但二人毕竟见多识广,却早就听过这种物种。
“大家不要慌,这是战象,看似凶猛,却不会咬人。”武松、鲁智深虽然不是一流的统帅,但他们却是一流的战将。
即便在面对任何局面,他们都有一战的勇气与战意。
“旋风炮,发射。”
随着双方距离的靠近,战场两翼排列的两百台旋风炮,随即发射出一颗颗冒着火星的轰天雷。
“轰隆!”
“轰隆!”
“轰……”
一阵阵巨大的爆炸声在战场上响起,大地也为之震颤了起来。
“哞!”
随着一颗颗轰天雷在战象脚下,以及半空响起,同样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爆炸威力的战象,无不是扬起了高高的鼻子,发出了惊惧的吼叫之声。
一时之间,原本排列着整齐队伍,冲向秦烈军阵的战象,顿时乱成一团,开始不受控制的乱撞了起来。
第469章 乌蒙城下之战
耳中不断传来的爆炸声,以及升腾的黑烟,让乌蒙城下高家军军阵前,统军大将高智昌不由一阵失神。
“宋军究竟用的究竟是什么神物?”
眼看着手中的王牌战象队伍,竟然还未冲进宋军军阵,便开始不受控制的乱窜了起来,高智昌的目光和脸色瞬间就变了。
“领主,这应该是宋军的火药。”阵前有识之士,连忙开声回道。
“火药竟有如此威力?”火药高智昌还是知道的,可他知道的火药,现在在大理国,不过是用来庆祝用的爆竹之中所用,哪里会有眼前这般巨大的威力。
因为此刻他分明看到,随着硝烟散去,地上竟然有不少战象被炸倒在了地上。
战象虽然冲撞力凶猛,但也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无法有序控制。
此刻,在轰天雷的爆炸声中,那些战象开始四处乱窜,完全不受控制,一时之间,整个战场上乱成一团。
中军大纛旗下的秦烈,眼看轰天雷起到效果,当即拔剑而起,扬声吼道:“神臂营出战。”
“神臂营出战!”
战场上鼍鼓喧天,战旗挥舞之下,早已经列阵在侧的花荣、庞万忠随即率神臂营的士卒,迅速压了上去。
万箭齐发之下,呼啸的箭矢,犹如密集的雨点,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落在了敌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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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啊~!”
“我中箭了……”
“救我,救我……”
一时战场之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彼此起伏,让人为之心惊胆寒。
“乌蒙、芒布的勇士们,你们的家园就在眼前,拿出你们的勇气,杀光敢于阻挡你们道路的敌人,夺回你们的家园吧。”
而此时乌蒙、芒布部族的巫师,在军阵前手舞足蹈的一番祭祀之下,两族的一万多士卒,嗷嗷叫着冲向了战场。
这些蛮族勇士,挥舞着精铁打造的刀枪长矛,身上穿着各式各样的藤甲,脚上穿着简陋的麻靴,怒目狰狞的扑进了战场。
“藤甲蛮兵,真强兵也。”
看到眼前这支乌蒙部族的士兵,爆发出来的战斗力,秦烈也不由暗赞了一声。
虽然这支乌蒙蛮兵打起来没有丝毫章法,但他们这股悍勇之气,却足以震慑敌人。
若论单兵作战,这支藤甲蛮兵,绝对要强于大宋的禁军。
不过论起排兵布阵,兵法韬略,这些蛮兵就完全不够看了。
“李逵、董先你二人各率三千人马,冲上去,一鼓作气给我拿下乌蒙城。”
眼看战场上的战象已经乱成一团,再也无法造成冲撞威力,秦烈自是毫不犹豫,对这支敢于挑衅的敌军,展开了凌厉的反击。
“遵令。”早就忍耐多时的李逵、董先应答一声,一人健步如飞,一人持枪骤马,各自率领三千亲卫营的士兵,冲进了敌阵之中。
“韩韬、彭杞你二人各率三千人马,从两翼穿插上去,务必给我缠住战场上的敌军,让他们无法顺利回城。”
秦烈知道这个时候,只要把城外这支敌军拖住,那么乌蒙城城门就无法关闭。
而这个时候,自然是破城最佳时机。
秦烈手中的兵力虽然没有优势,但破阵营利用旋风炮,击溃敌军战象队时,就已经造成先声夺人之势,这个时候的大理高家军队,士气已经被夺,战斗力也受到了削弱。
此时若不能一鼓作气攻下城池,待敌军稳住阵势,再想破城,必然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遵令。”韩韬、彭杞慨然应道。
随着秦烈的一道道军令下达,乌蒙城下的双方人马的战斗,随之进入白热化的状态。
高智昌手中的兵马,绝对是一支精锐的步卒,在经历战象溃乱的慌乱之下,后方的步卒,很快便组织起了队形,与冲杀上去的乌蒙军队,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偌大的荒野战场之上,双方人马,你来我往,流矢乱飞,刀枪乱舞,惨嚎之声,不绝于耳。
战鼓之声,号角之声,喊杀之声,相互交集,震慑云霄。
眼看乌蒙蛮兵,始终无法突破中军战阵,秦烈随即冷声喊道:“戴宗,传令破阵营,给我压上去,给我突破敌军中军大阵。”
面对着高智昌统率的中军大阵,在多次进攻之下,依旧固若金汤的情况下,秦烈只得命令破阵营冲上去。
“临阵破敌,斩将搴旗!”
“破阵营的兄弟们,随我出击。”接到命令的武松、鲁智深怒吼而起,率领帐下的将士,仿若出鞘的利剑,直透敌阵。
若论临阵破敌,破阵营绝对是当之无愧的铁血雄师。
“主公,破阵营冲上去了。”很快战阵前方的刘子羽,便策马扬声朝秦烈汇报道。
“雷横,你再带五千人压上去,给我一句摧毁阻挡之敌。”
秦烈手中此刻还压着八千玄机亲卫营的士卒,目的就是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遵令。”策马而起的雷横,挥舞着战刀,吼道:“后军营,随我出击。”
“杀!”
“杀!杀!杀!”
玄机亲卫营两万将士,共分为前后左右四个军营,随着雷横的一声令下,后军营五千将士,轰然而动,身披重甲,手执刀盾的重甲步卒,怒吼着扑进了战场。
随着秦烈手中的数万大军,全部压了上去。
高智昌的兵马,再也无法稳住阵势,尤其是武松、鲁智深所部破阵营,那如林之盛的推进阵势,一排排明晃晃的长刀,上下翻飞,所过之处,当真是人头滚滚,血流如河。
“高尹,你留下殿后,高何后队变前队,立即撤回城去。”
原本就已经出现败势的高家军队,随着高智昌下达的撤退命令,原本还勉强能够稳住的阵势,在这一刻瞬间崩溃。
“杀进城去……”
趁此时机,李逵、董先所部人马,韩韬、彭杞所部人马,振臂高呼,趁势而进,尾随着高智昌的中军人马,跨进了乌蒙城门。
乌蒙部族的士卒,这个时候也是不甘落后,怒吼着,踩着脚下的尸体,挥舞着手中的刀枪长矛,如潮水般涌进了城门。
“快,快关闭城门。”城楼之上的高家未来的继承人高顺贞,刚刚还惬意的躺在一张虎皮躺椅上。
享受着三个貌美如花的侍女讨好伺候,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啃着鸡腿,这会却像是火烧眉毛似的,惊慌失措的喊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乌蒙城就是今天云南的昭通市,这地方正是云南、贵州、四川交汇的战略要地。
第470章 一举攻入乌蒙城
高顺贞做梦都没有想到,数万大军在城下一战溃败,还把城门都丢了。
面对蜂拥而入的宋军大队人马,惊恐莫名的他,连声便喊道:“快,快牵我马来。”
高顺贞作为大理国宰相之子,治国水准还是有几分的,但调兵遣将,排兵布阵,他就是纸上谈兵。
甚至活了三十岁的他,连一个敌人都没有杀过,因为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他这个大理国未来的宰相去亲力亲为。
以至于,他一直都认为,战争就像对弈一般,轻轻移动一个棋子,就能决胜千里之外。
然而,面对血淋淋的战场,这一刻他真的怕了,也彻底慌了。
“世子,这个时候不能退,一旦下令撤退,军心一乱,就彻底完了。”
城头的偏将郑安化,连忙拦住高顺贞,企图劝阻他号令三军,把城门下的宋军拦住。
“郑安化,你敢违抗我军令?”高顺贞虽然不敢杀敌,但面对手下的将领,他可不怵。
长着一副俊朗面孔的高顺贞,气急败坏的怒斥道。
“立即从北门出城,回东川,回东川。”高顺贞在郑安化让开之际,在两名亲卫的搀扶下,急匆匆下了城楼,跨上马背便要逃跑。
然而就在这时,纵马持弓而来的花荣,远远看到被人簇拥的高顺贞时,心知这人必然是敌军中的将领的他,当即毫不犹豫的弯弓搭箭而起。
“嗖!”
长箭飞射而出,高顺贞刚打马而起,就被一箭射中后颈,长箭贯穿而入,马背上的高顺贞瞳孔瞬间放大,一面不甘的他,下意识的要想转身,看看何人射杀了他。
“呃~”最终他还是没能转过头颅,便一头栽落下马背。
“世子死了……”
左右亲卫,以及赶了下来的偏将郑安化,看到落马而死的高顺贞,一时都有些慌神。
“弟兄们,世子死了,尔等回去也是死了,现在随我冲上去,跟宋军拼了。”
郑安化作为高家的家将,他知道高顺贞死了,他们这些人就算逃回去,同样也是一个死罪。
现在尽忠拼命一战,即便是战死,家眷起码不会遭到连累。
“拼了,跟宋军拼了。”
高家的私军就是家兵,他们世代为高家效力,现在这个时候,横竖都是死,自是人人爆发出一声怒吼,与迎面冲杀上来的宋军将士,拼死厮杀在了一起。
城头上的郑安化所部,足有三千人马。
这绝对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此刻这些哀兵,在郑安化这个将领带领下,拼死而战,竟然把冲到城下的宋军硬是给挡了下来。
“挡我者死。”眼看着前面的士卒被挡,李逵愤怒的冲了上去,挥舞着双板斧,与迎面扑杀上来的高家士兵,厮杀在了一起。
“将士们,胜败在此一举,冲上去,杀!”
董先骤马持枪高呼一声,跃过人群,长枪乱刺,上下纷飞,冲杀上来的数名敌兵,无不是血花飞溅的倒了下去。
身穿两裆铠的董先,飞马疾驰之中,枪出如龙,奋勇当先,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
说起来董先马战之悍勇,绝对不弱于林冲、秦明这样的虎将,在博州战斗之后,董先在山东战场,立下赫赫战功,其坐下的坐骑名曰照夜玉狮子。
此马本是金毛犬段景住从金国偷盗而来,结果在路过高唐曾头市被曾家所夺,后来成为史文恭的坐骑。
秦烈在打破曾头市时,曾家被秦烈所灭族,独史文恭逃脱而去。
后来此贼投奔刘豫帐下,成为刘豫手下大将,前番张俊率领秦烈帐下各营,攻打青州之时,大刀关胜、双鞭呼延灼先后与史文恭都打了个平手。
就在这个时候,董先突然杀出,杀了史文恭一个措手不及,一枪刺死史文恭不说,还把他坐下的照夜玉狮子夺了下来。
对于这匹浑身如白雪一般的骏马,董先作为骑将,自是爱不释手。
但在入京之后,董先还是献了出来,表示要这战马让给秦烈。
虽然秦烈也很喜欢这匹骏马,但最后他却没有接受,因为他深知,这马自己骑,说白了就是大材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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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秦烈自然拒绝了他的好意,仍然让董先骑着这匹照夜玉狮子。
董先本就善于马战,枪法精湛,有了照夜玉狮子这匹千里马加持,在战场之上横冲直闯,敌人连他身都近不了,便被他手中的点钢枪刺死。
偏将郑安化,持刀与董先战不数合,便被董先刺中左臂,惨嚎一声,被董先一枪挑飞了出去。
受伤倒地的郑安化,随即被左右扑上来的士兵给活捉。
“奉河间郡王军令,放下武器者免死。”
随着李逵、董先率军扑了上去,郑安化好不容易鼓起的士气,再次被压了下去。
这个时候,韩韬、彭杞、雷横率领的各军人马,先后冲进城池,对城中的守军,一边喊话,一边毫不犹豫的展开了镇压。
面对抵抗死,投降可活的巨大压力之下,不少守军,选择了投降。
统军的大将高智昌,在逃跑之时,被乌蒙阿和率领的乌蒙军堵住,双方一场大战之下,高智昌被乌蒙阿和亲手斩杀。
东川郡太守高尹、石城郡太守高何,也先后死于乱军之中。
至此,乌蒙城重新回到乌蒙部族的乌蒙阿和手中。
而高顺贞统率的高家五万大军,一战而败,军中所有将领皆惨死战场。
五万大军,被杀者多达一万三千余人,三万六千人被俘,另有数千人趁乱逃散而去。
乌蒙城首领乌蒙阿和的首领府。
为庆祝收复乌蒙城,以及打败高家军队,乌蒙阿和在首领府邸,举办了隆重的欢庆宴会。
盛大的篝火宴会,在偌大的乌蒙城点燃,举城欢庆。
领主府大堂之上,二十个身穿着灰白衣服,头戴精美的银饰,以及银光闪闪的项圈,手链,让在载歌载舞的少女身上,显得格外的亮眼。
一脸笑呵呵的乌蒙阿和,举着酒杯来到秦烈面前,带着三分醉意的道:“郡王殿下,这些美人都是我族最美的花朵,为表感谢郡王的恩厚,今晚您可以随便挑选。”
“对了,中间那个是我家小妹,郡王要是愿意,就让她留在您帐下为奴为婢都可以。”
秦烈端起酒杯,看了眼坐在身旁一脸不快的赵富金,笑道:“阿和宣慰使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美人嘛,还是奖赏有功将士,你看如何?”
第471章 兵进善阐府
“咦,这房间内怎么有股子醋坛子的酸味?”
酒宴结束,秦烈与赵富金回到休息的厢房,关上门的刹那,秦烈看了眼还噘着小嘴的赵富金,故意缩了缩鼻子。
“没有啊,这房间挺好的,干净敞亮。”赵富金四处张望之下,只见烛火映照下的木竹结构的两层木屋,虽然没有奢华的摆设,但也别有一番蛮族特色。
“是吗?我还以为打翻了醋坛子呢。”说罢秦烈笑着伸手拉住赵富金的手掌,一脸打趣的笑道。
“你又取笑人家,还欺负人,臣妾不高兴。”
面对秦烈炙热的目光,赵富金心虚娇嗔一声,心跳明显加速,一张弹指可破的俏脸上升起一丝红晕。
这个平日里性情活泼,可爱至极的小妮子,一脸的娇羞模样,当真是娇艳欲滴。
妩媚到了极点,那白里透红的肤色,让她脸上的肌肤看起来嫩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波光流动之间,有着一丝的娇羞,还有着一丝的慌乱。
“你看看,你这小嘴上,都可以挂油瓶了,还说没有?”
秦烈一脸调笑说罢,伸手搂住她的后腰,一手便把她那娇小的身躯揽入怀抱。
“妾身错了还不行嘛,谁让你的老是盯着那些小妖精目不转睛啦。”
赵富金软绵绵的声音,就像那绵羊似的,让人忍不住升起一股怜惜之感。
“哈哈,我这不是拒绝了阿和大人了嘛。”
看着面前那张弹指可破的俏脸,还有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妩媚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样子,秦烈手上的力量忍不住加大了一分。
“真是个小妖精啊。”秦烈低吼一声,俯身便亲向了她那娇艳的嘴唇。
……
天亮之后,秦烈倒是神采飞扬,可怜的赵富金因为体质问题,自是不堪鞭挞,导致小丫头醒来之后,身体浑身酸麻,顿时一阵气苦的抱怨了起来。
“臭相公,你就是大坏蛋,都怪你,害的人家都起不来啦。”
看着小丫头那气呼呼的表情,秦烈却是无比开心的笑了起来。
“谁让我家的小公主这么可爱呢?我这要是能够忍住,那不是成了那柳下惠?”
“哼,我不管,你抱我起来,我走不动路了。”被秦烈调笑的小丫头,抬着粉拳又是一阵捶打,惹得秦烈笑成一团。
拿下乌蒙城之后,队伍因为大战之后,加上俘虏了大批敌军,自然需要做一些休整整编。
这次战斗,秦烈所部战死两千余人,重伤一千余人。
相当于减员三千多人,为加强战斗力,秦烈安排董先、韩韬、彭杞三人,从俘虏的三万多大理将士中,收编了六千自愿加入队伍的士卒。
剩余那些不愿意加入宋军的俘虏,秦烈直接交给了刘子羽负责进行整编。
这两万多人马之所以不愿意加入宋军,主要是他们舍不得离开大理,因为这些人都是有家有室的本地人。
对此秦烈完全能够理解他们的情绪,为此秦烈把刘子羽叫来,道:“子羽,从今天你为云贵行省都指挥使,这批俘虏编成二十个千户所,由你统一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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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按照户籍就近原则,进行整编,到时候拿下大理国,这些人就是世袭军户,负责所在千户所屯田、耕种、治安、剿匪、平乱等事宜。”
“末将遵令。”刘子羽虽然年轻,但颇有临机决断的能力,处事不惊,有大将之风。
这一路走来,秦烈发现其才能卓著,自是要大肆重用,正好下一步拿下大理国之后,新成立的云贵行省,也需要一个有魄力,有担当的武将坐镇,才能镇压地方上那些蛮族。
大军休整了三日,乌蒙部的首领乌蒙阿和,让其弟乌蒙阿柴,率领五千乌蒙勇士,跟随秦烈出征。
同样芒布部的蒙布阿曲,也让其子蒙布摩柯,率领部族三千勇士,协助秦烈出征。
至于乌蒙阿和和蒙布阿曲两大首领,显然是准备借这个机会,划分整合乌蒙山区各部族地盘。
现在他们两大部族,成为乌蒙山区最大的部族,而且还有秦烈做为靠山,自然可以名副其实的扩张势力。
对此秦烈也是默许的,现在乌蒙、芒布两大部落,不敢说对他死心塌地,但也成了他战船上的人。
这两大部落强大起来,正好可以成为秦烈手中的利剑,用来对抗大理国境内,敢于反抗朝廷的势力。
同时两大部落也可以成为标榜,让其它各部族看到,归顺大宋,投奔秦烈是可以享受到和平与富贵。
大军从乌蒙城出发,抵达的第一座大城,便是东川郡(也就是现在的会泽)。
不过此时东川郡太守,高尹领主已经战死,现在城中不过千余老弱病残。
在见到秦烈率领的大军抵达,东川郡的军民自是陷入惶恐不安之中。
这时因为在乌蒙城受伤被俘的郑安化,在董先的劝说下,已经归降秦烈帐下。
秦烈见其勇武忠心,遂任命其为军都虞候一职,留在中军帐下效力。
“吾乃大布燮府家将郑安化,现在已经归顺天朝上邦,尔等请立即打开城门归降,可以确保秋毫无犯,倘若负隅顽抗,破城之后,鸡犬不留。”
郑安化虽然只是高家的家将,但实际地位并不低,在大理国的武将品阶中,位列正三品将军。
为此知道他的人可不少,这会他领军叫门之下,城头的守军将士,眼见抵抗肯定是不行了,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打开城门,自然是害怕宋军入城劫掠杀戮。
这会得到郑安化的保证,城门上官吏虽然将信将疑,但也只能喊道:“打开城门,迎接天朝上邦军队入城。”
大军进驻东川郡之后,秦烈得知东川郡以南各地,皆兵力空虚。
当下他遂让董先率领五千人马,与刘子羽所部人马。
在芒布部的蒙布摩柯为向导,率领收编的大理军队,以及芒布族的将士,向石城郡、秀山郡、成纪、镇西各地进军,然后与秦烈在善阐府会师。
秦烈率领大军,则直奔善阐府(既昆明)。
善阐府作为大理国八府之一,原本也是一座军事重镇,不过随着高智昌在乌蒙城战死,所部兵马战败被俘,这个时候善阐府的守军,也仅剩下区区三千人。
第472章 拒绝大理的归顺
善阐府。
秦烈率领的兵马还未抵达城下,却见到善阐府的城门打开了。
原来他们这个时候,大理皇帝段和誉已经得知东川、石城等各城失守的消息。
也获悉了高顺贞以及高家主力兵马全军覆没一事,也因为这事,宰相高明顺一病不起,高家年青一代,因为在乌蒙城尽数被杀。
如今高明顺又病倒,导致高家群龙无首,而这个时候段和誉,得到朝中一众大臣的支持,趁机夺回了大权。
但面对秦烈统率十万大军入境,段和誉既没有胆量抵抗,也没有实力抵抗,经过群臣的商议之下,满朝文武一致同意,向宋军投降。
这也就有了眼前秦烈率军刚到善阐府城外,便见到大理使者,开城迎接的一幕。
“小国使者王周,拜见天朝郡王,下臣奉我国国主之令,献上的归顺文书。”
城门之下,头戴白色毡帽,身穿白袍长衫的王周,正是大理国皇帝段和誉派来的使者。
此人也是威楚府领主,同时也是白族威楚部的首领,作为威楚府的领主,他掌握的威楚府拥有十五万百姓,其中大部分都是白族子民。
也是大理国的实权人物,年约五十上下的王周,年轻的时候曾去过大宋的江南游学,能够说一口流利的话语,还写的一手好字。
因为受到大宋江南文化的熏陶,王周对于大宋也一直心存敬畏,自从继承威楚府领主之后,他更是从金陵,买回了众多歌姬。
韩韬得到秦烈的示意,接过归顺的文书,展开阅览之下,目光一沉,道:“大理国主的心意,本王知道了,不过戎州十万军民,受到大理国军队的镇压,这是对我大宋的挑衅,本王不得不报。”
“使者大人请回去告诉你们国主,他若有诚意归顺,我给他半月时间,让他去除帝号,接受大宋封赏,前来善阐府授封。”
对于秦烈来说,现在大理国投不投降,一点都不重要。
现在大理国南边的府、郡、镇、部族皆已经被他拿下,接下来只要拿下威楚府,大理国国都羊苴咩城,将会直接暴露在的面前。
大理国虽然号称披甲十万,可最能打的高家军五万军队覆没,剩下的五万军队,除了都城羊苴咩城的三万军队外,其它两万人马又分散在周边各府。
对于秦烈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这也是大理国皇帝段和誉,为何要献上归顺降表的原因,因为要是打下去,他们根本没有丝毫的胜算。
“郡王殿下,我大理之所以献上降表,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自是我国国主怜惜两国百姓,以免大战下去,生灵涂炭,还请郡王殿下看在百姓的份上,接下降表。”
王周虽然想过秦烈的态度,但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威风凛凛,年纪轻轻的河间郡王,竟然态度会如此坚决。
去除帝号,前来善阐府接受封赏,这就等于让大理皇帝段和誉,任人鱼肉。
这个要求王周自然不敢答应,作为使者,他也据理力争道。
“那就无需多言,请使者回去告诉你们国主,等待我天兵兵临羊苴咩城,”
秦烈这次前来,目的就是把大理国纳入大宋的版图,如今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自然不可能同意大理国归顺的条件。
“郡王,战火一起,必然生灵涂炭,还请郡王殿下三思。”王周据理力争的企图说服秦烈。
但秦烈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道:“来人,大军入城,送使者离城。”
就这样王周直接被彭杞带人,礼送除了善阐府,而秦烈则兵不血刃,进驻了善阐府。
秦烈之所以给王周半个月的时间,一来根据约定,董先、刘子羽的军队,从南边赶来会师需要时间。
二来筹备粮草的陈伯康、谢及率领押运粮草队伍,赶到善阐府也还需要数日。
三来吴玠奉命前往川峡路,督促川峡路的乡军人马,前往大理国与他会师,同样需要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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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西川路改路为四川行省的消息,已经传到川峡路,川峡路安抚使胡益、转运使虞祺,提举常平司张柄,兵马都监宋亮,这个时候面对吴玠这个钦差,也只能小心翼翼的恭迎。
相比起西川路,川峡路无论是军事,还是经济都要落后的多,既然川西路都接受了秦烈的改制,川峡路的官吏,自是不敢丝毫懈怠。
吴玠率领的护卫队伍,刚到夔州,也就是川峡路治所,胡益便率领文武官吏,恭恭敬敬的把吴玠迎进了夔州。
入城的吴玠,随即宣布了秦烈的军令,让兵马都监宋亮,集结川峡路的乡军,支援戎州战事。
并让转运使虞祺,负责督办粮草器械。
不过等吴玠率领川峡路的军队刚准备出发时,秦烈已经率军离开戎州,向乌蒙城发起了进攻。
待吴玠统率的一万五千人马,抵达乌蒙的时候,秦烈这个时候已经进入善阐府。
对于秦烈的进军速度,吴玠到不奇怪,但川峡路兵马都监宋亮,却是大为震惊。
他在川峡路待了二十年,与大理国周边的乌蒙山区各部族,也时有摩擦,每次战斗,最后都很难取得绝对优势。
可眼下这位河间郡王,竟然一个月不到,就征服了乌蒙山区各蛮族部落,还打到了大理国的腹地善阐府,这不由让宋亮佩服的五体投地。
对于只闻其名的秦烈,他还真是充满期待,想看看究竟是何等英明神武之人。
被秦烈驱赶除了善阐府的王周,只能无奈带着护卫队伍离开。
“高明顺英明一世,竟然生出高顺贞这个糊涂大的儿子,我大理数百年国祚,只怕要就此终结了。”
坐上马车的王周,透过车帘,看了眼后方的善阐府城墙,不由的叹了口气。
刚才秦烈率领的大宋军队,整齐的队列,鲜艳的战甲,以及士卒们身上那股冲天杀气,让他深刻的认识到,什么是精兵强将。
“阿爹,大宋这是想要吞并我们大理,现今打又打不过,为我部族生计,我们也必须从长计议啊。”
马车之内的王青萝,看着一脸忧色的父亲,也只能微微蹙眉安慰道。
身穿白袍白裙的王青萝,肌肤如雪,眉清如画,明眸皓齿,乌黑的目光清澈如水一般透亮,精致的面容,姣好的身段,仿若画中的神仙女子。
第473章 大理第一美人
王青萝正是威楚府领主王周的幼女,此女虽然是一名妾室所生,但在王周众多子女之中,却是最受宠爱。
因为此女是王周买来的的一名江南官宦女子所生,不过那名官宦女子,却因为家道中落沦落风尘。
王周二十年前途经黔州,在教坊司中见到王青萝的母亲,一见钟情,遂花费重金买下。
然而,一年之后此女在生王青萝时,却因为难产而死。
为此,王周伤心欲绝,从此不再纳妾,更不再碰家中妻妾,专心礼佛,并一心抚养王青萝这个幼女。
今年十八岁的王青萝,自幼聪明伶俐,而且长的绝美绝伦,渐渐的便有了大理国第一美人之称。
前年王青萝十六岁的时候,大理皇帝段和誉,因为皇后病逝一年,有心纳娶新的皇后,得知王周之女,不但美艳绝伦,还是有名的才女,遂准备迎娶王青萝为后。
但是,却因为高明顺之子,也就是在乌蒙城被花荣射死的高顺贞,这个时候也看上王青萝这个大理第一美人。
为了促成儿子的心愿,高明顺便以宰相,也就是大布燮的权利,把这事给拦了下来。
但因为王周同是白族的实权人物,执掌威楚府的领主,高顺贞也不敢用强,同样皇帝段和誉,虽然爱慕王青萝美色,但也因为受到高家的掣肘,这一桩婚事就这么拖了下来。
王青萝自幼聪慧,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加上容貌秀美绝伦,王周对于这个幼女的智慧,向来也是十分佩服。
这次奉旨出使,在王青萝的要求下,王周便把她带到了善阐府。
此刻他听到女儿似乎话有所指,他也不由有些期待的问道:“青萝,你有什么好主意?”
“皇帝没有抵抗之心,军民毫无战意,打下去,必然是国破家亡,我料最终皇帝还是会接受宋军的要求的。”
王青萝虽然美的不可方物,但同样她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清冷的气质,如寒冰的眼神,多被她看上一眼,都会给人凉飕飕的感觉。
“如果现在让我选择,我会主动投靠哪位河间郡王。大理国虽然只有一隅之地,但也有几百万人口,横跨十几个府、郡数千里之地。”
“这么大的地方,宋军一开始必然需要扶持新的势力来安抚民心。”
“乌蒙部族现在虽然获得河间郡王的重用,然而乌蒙毕竟地处山区,而且不通宋国语言,顶多只能成为宋军的一个标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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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接下来,宋军在吞并大理之后,就必须在我们白族之中,扶持一个新的势力,来替大宋掌管大理。”
一脸清冷的王青萝,平静的看着父亲王周,继续道:“父亲一定会说,皇室段氏,难道不是最好安抚民心的人选吗?”
“嗯。”王周点点头,认真的继续听着女儿的分析。
“既然河间郡王让皇帝前来善阐府授封,只要皇帝去帝号,接受封赏,封赏一个异姓王是没有问题的,但从此也就只能成为一个徒有虚名的王爵了。”
“因为大宋朝廷不可能再给段氏任何执政权利,否则大宋又何必劳师远征,让皇帝前来授封呢?”
“本来这次高家,完全是有机会,争取到大理执政权利的,但高顺贞那个蠢货,却野心勃勃的出头了,这点高家还真无愧为他们先祖的血脉,夜郎自大嘛。”
高家先祖有夜郎一族的血脉,这也是王青萝会把夜郎自大一词来羞辱高家。
王青萝虽然从小被父亲宠爱,可从小失去母爱的她,因为父亲王周围他母亲守身礼佛,把家中一众妻妾弃之不顾。
虽然王周家中的那些妻妾,不敢对王周这个家族抱怨,可暗地里没少把怨气发泄在王青萝身上。
而王青萝就是在这样一边受着父亲的宠爱,一边却要忍受着家中那些嫡母姨娘,以及哥哥姐姐不断的羞辱。
毕竟王周再怎么宠爱她,也不可能一天到晚把她带在身边,身为威楚府的领主,王周手头需要处理的事务也不少。
而王周不在府邸的时候,王青萝就只能孤苦伶仃的接受着,府邸内那些冷言冷语。
五岁那年,王周怕王青萝孤单,便给她找了一条小狗陪伴她,然而仅仅过去三天,哪条可爱的小狗就淹死在了后宅的水池之中。
也就是在哪个时候,王青萝就开始变得清冷孤僻了起来,在府中她除了与王周这个父亲能够说上话,其他任何人,她基本都是一副清冷的面孔对待。
在大理国嫁给皇帝成为一国之后,这显然是最好的结果。
为此,王青萝也是愿意的,因为对于她说,这也是最好的归宿,虽然皇帝段和誉比她大了二十多岁,但对于她来说,也根本是没有得选择。
因为她明白,不嫁给皇帝,也要跟其他家族联姻,这是所有世家大族女子的最终归属。
既然不能选择,嫁给皇帝,逃离王家这个牢笼,成为大理国的皇后,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因为高顺贞的横插一手,让她的婚事就这么拖延了下来。
不过就在刚才,王青萝发现,她再次迎来离开王家的机会。
虽然父亲疼爱她,但王青萝很清楚,父亲年纪大了,这个家族迟早要交到他那个大哥手中,那个嫡母生的儿子,对她这个庶女小妹,可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
之前对于她来说,离开王家第一个选择自然是嫁入皇室,第二个选择便是嫁入宰相府,也就是高家。
刚才她之所以会说到夜郎自大,何尝不是在自嘲自己,之前的眼界目光一直局限在大理国,却忘了大理国之外,还有强大的大宋。
甚至西夏、吐蕃都远比它们大理更加的强盛。
“父亲,大理的覆灭已经注定,现在对于您来说,或许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您说服皇帝接受河间郡王的授封,接下来必然会受到河间郡王的青睐。”
“那么接下来大理国善后之事,必然都会落在父亲您手中,至于高家,这次也必将会成为历史。”
一脸清冷的王青萝,嘴角轻扬,乌黑的大眼睛之中闪过一抹寒光,一闪而逝。
“这、容为父好好想想。”王周迟疑之下,心中却不由为女儿话而意动,他们王氏一族,虽然是大理国的大族,但相比起皇室、高家,以及赵家、杨家仍然要逊色一筹。
【作者题外话】:呃。。。。。
老鹿承认,被神仙姐姐给影响了。
记得小时候看天龙八部,一个个神仙姐姐,太过经典,至今无法忘怀。
而这王青萝,也就是历史大理皇帝段和誉,也就是天龙八部段誉的原型,而王语嫣的原型,也是这位王家之女,历史上段和誉先是封了她为德妃,后来因为儿子继位,被封了皇太后。
第474章 大理国皇帝退位
大理国都城羊苴咩城皇宫。
“这是天要亡我大理,非人力可以挽回矣。”瘫坐在皇位上的段和誉,头戴着金冠,身穿金丝刺绣的白龙袍,面如死灰,充满惆怅之色。
在位近二十年,他从小因为学习儒家文化,又深受佛教文化熏陶,长大之后,更是拥有文武双全的美誉。
事实上段和誉的武艺确实不弱,因为他曾拜隐居在无量山的六铉大师学习武艺,精通技击剑法。
年轻的时候,段和誉也踌躇满志,希望可以重振朝纲。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捧,在位二十年来,他被权臣大布燮高明顺架空,朝中的各府领主,对他阳奉阴违,使得他的朝政纲领,连都城都出不去。
悲哀的是他身为皇帝,甚至连娶个妃子的自由都没有。
登记之初,他因为政治需要,不得不娶了高家之女为皇后。
然而高家之女,性格蛮横,体弱多病,成婚十余年,连一个孩子都没有生下,便一病呜呼了。
而因为高皇后善妒,段和誉宫中的宫女虽然不少,却没有一个侍女敢怀上身孕,因为之前有两个宫女怀孕,结果不出一个月,那两名宫女便莫名其妙得病而死。
对此,段和誉也是敢怒不敢言。
好不容易高皇后死了,他得知威楚府领主王周之女王青萝,才貌双全,有心续娶。
结果因为高家的从中作梗,这事拖了数年,始终未能如愿。
如今已经四十多岁的端和誉,虽然还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但他一个皇帝,宫中连一个有名号的妃子都没有,自然也没有孩子。
可见他这个皇帝干的有多窝囊。
现在面对秦烈率领的宋军压境,满朝文武噤若寒蝉,段和誉也是心如死灰。
正好他也一心向佛,对于朝政大业,本来也就没有太多雄心。
“大布燮何在?现在他们高家惹怒了天朝上邦,难道他们一家不该谢罪?”
想到今天自己所有遭遇,都是高家引起的,段和誉内心的佛心,也终于化作金刚怒目,佛门狮子吼。
“启禀皇上,大布燮已经病入膏肓,在家昏迷多日了。”吏部尚书赵炜,躬身回道。
“皇上,为保我大理国祚不失,现今唯有把大布燮一家治罪,交由宋军统帅处置,方可平息宋军雷霆怒火。”
户部尚书杨理也紧跟着踩了一脚。
赵家和杨家都是大理国的士族,赵家是谋统府的领主,杨家是永昌府的领主。
领主在大理国就相当于世袭封地主人,也就代表着这一个府归他们家族所有,一切律法,赋税皆由领主定制,只需要每年奉献一点出给朝廷即可。
高家之所以在大理国能够权势熏天,正是因为高家掌握了大理国八府中的四府、两郡、两镇、十五个部族。
也就是说大理国一半以上的政权,军权都在高家手中。
相反皇帝段和誉,仅仅掌握了两府、一郡以及十个部族的治权。
不过现在随着秦烈率军占领善阐府,高家五万大军覆灭,如今的高家手中军权十不存一,所控制的地盘,也仅仅剩下会川、统矢二府,自然再也折腾不起什么浪花了。
这个时候,苦高家久矣的朝中各族大臣,自然纷纷开始落井下石,准备把高家打入万劫不复的下场。
王周这个时候也趁机附和道:“皇上,大宋河间郡王承诺,只要您前往善阐府授封,可以保留大理王位,世袭罔替。”
“不过高家,则必须治罪,才能平息战事,平息在战场上冤死的将士。”
“赵尚书、杨尚书高家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去办。”段和誉此时已经心灰意冷,也萌生了出家的念想,但毕竟段家子弟还有不少,他只能强撑着,接受封赏这个屈辱。
“王领主,你立即再回善阐府,向河间郡王禀告,就说十日之后,寡人率领文武百官前往拜谒,接受大宋的封赏。”
随着段和誉的话语落下,大理国一百多年的国祚,也就宣布彻底结束。
大宋天顺元年,也就是公元一一二七年,十月二十六日。
大理国主段和誉,率领大理文武百官,在善阐府原领主府大堂上,向秦烈献上降表。
秦烈代表大宋皇帝赵谨,册封段和誉大理王,世袭罔替,赐蟒袍,冠带。
原大理国都城羊苴咩城一万户,以及灵鹫山灵鹫山之麓,兰峰下阁老崖的无为寺方圆百里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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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赐给大理王作为世袭藩地,不过现任大理王,必须只能在善阐府大理王府,除每年的春秋四季祭祀,可以前往祖地羊苴咩城外,其余时间没有诏令,不得出城。
段和誉强作欢颜的献出了大理国的山川地形图,以及人口户籍图录,接受了秦烈的封赏,收下蟒袍、冠带,这才正式完成仪式。
“大理王请上座。”秦烈宣读完对段和誉的封赏之后,这才请他起身在落座。
“从今日起,大理封国并入云贵行省,行省设巡抚衙门,布政使司衙门,提刑按察使衙门、都指挥使使司衙门,以及军府司宣慰使,镇抚司宣抚使,土司千户所千户。”
秦烈说罢,随即让陈康伯,把新改革制度方案,下发到了堂下一众大理官吏手中。
“诸位大人请放心,新制度也就是换了一个名字,诸位的权势一律不变。”
秦烈在军事上向来主张速战速决,在政事上他则喜欢温水煮青蛙。
相比起来政务之事,牵连更广,关系到民生。
就好比这个时候,秦烈若是把大理这些领主一窝端了,必然会造成各地部族首领,人心惶惶,不乱才怪。
但现在秦烈不动他们的利益,他们自然也就可以心安理得。
然而秦烈并不是完全没有动他们的权利,自是采取的是温和的方法,比如改变制度,教化民众,让他们参与科举考试。
也就是文化入侵,进而血脉融合,如此数十年之后,这些宣慰使、宣抚使潜移默化之下,也只能被迫的接受大宋的文化制度。
“现在我宣布,云南行省第一任巡抚由陈康伯担任,左布政使由虞祺出任,右布政使由王周兼任。”
“按察使由张柄出任,刘子羽出任都指挥使,宋亮出任指挥同知,郑安化出任指挥同知。”
“张益谦出任善阐府知府,兼任云贵行省提举学政……”
第475章 王青萝歌舞之美
设立云贵行省巡抚衙门,是秦烈做出的更进一步的制度变革。
历史证明,政务官制的改革,只能一步步走,现在大宋的路、府、州、县、军、监等行政单位。
导致大宋官场,冗官众多,职能重叠,行政力度低下。
相反后世元朝成立的行省制度,在明朝得到完善,为明朝的治理,繁盛起到功不可没的功能。
秦烈现在改革行省制度,一省一省的推动,一手大棒,一手蜜饯之下,虽然反对者有之,但也得到更多的有识之士的拥护。
这一套行政制度,但凡是有识之士,都知道实际上朝廷不但没有压缩他们手中的权利,反而把权利更加放大了。
就拿之前的西川路、川峡路来说,大宋百年来,实际上在蜀地,先后还成立过梓州路、成都府路等行政机构。
知州、州府多如牛毛,身兼数职,很多时候却又没有实权。
原因是比如某州知州,很有可能是京官兼任,因为在京城担任着散官虚职头衔,从而滞留在京城,却无法插手州里之事。
再比如一个知州,很有可能管理的地域,也就一两个县城,可却拥有官员众多,导致相互推诿,相互争权夺利,最后损害还是百姓和朝廷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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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之所以在云贵行省,设立巡抚衙门,就是行为云贵行省地域广袤,光靠布政使使司衙门,无法兼顾全省政务。
今后陈康伯坐镇善阐府,监督右布政使王周,负责大理国各州府的行政,左布政使虞祺坐镇夔州,负责川峡路各州府的政务。
再配合都指挥使衙门的兵权,按察使使司的提刑治安管理,以及提举学政的教化之道。
不出十年,云贵行省定可成为大宋西南边陲重镇,彻底融入大宋的版图。
因为大理国的归顺,加上元日节的到来,这几天善阐府,自然也是热闹非凡。
各民族的百姓,这座城池中载歌载舞,庆祝太平。
正月初一,秦烈在巡抚衙门,举办了盛大宴会,邀请善阐府内的一众官吏,庆贺新年佳节。
在宴会之上,各族领主、首领都安排了族中的青年才俊,以及美人献舞。
坐在大堂之上,盛装出席的秦烈,看着各个民族的民族舞蹈,脸上也是洋溢着喜色。
“好,好,好……”
随着一阵阵欢呼声响起,一队翩翩起舞的白族女子,个个身穿白衣,头戴白帕,脖子上、手腕上挂着精美的银饰,缓缓从侧门内出现在大堂之上。
“郡王殿下,这是我白族百鸟朝凤舞,领舞的正是小女青萝。”这会坐在下首的王周,站了起来,举杯向秦烈敬酒之余,一脸笑意的介绍道。
“人美、舞美、歌甜,白族不愧得天独厚,人杰地灵。”秦烈颔首而笑,举起手中银杯,轻抿一口笑道。
“子扬哥哥,她是仙女吗?”就在这时,坐在秦烈身侧,同样一身大红长裙的馆陶公主赵富金,看到场中十二名白族女子散开之余,露出中间巨大的花瓣之中的女子真容。
只见那女子乌黑的秀发,编着麻花独辫盘于顶,辫上缠满红白绒线,左侧垂有红白绒线流苏。
身上穿着一件贴身的雪白上衣的、外面则套着精美的绣花白领褂。
脖子上挂着精美的银首饰,腰间系着绣花短围腰,下身穿着一条白色长裤,把两条修长的大腿展露得淋漓尽致。
脚下则穿着一双灰白色鱼型鞋,这种刺绣靴子,鞋头高翅,鞋尾留有尾扣,鞋帮全部刺绣。
鞋面上各绣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鲜艳而夺目。
身穿精美的白族服饰的王青萝,头戴着特色的白族女子银饰品,把原本就天生丽质的王青萝,衬托得更加美艳不可方物。
以至于同为女子的赵富金,也不由发出惊叹。
此时伸起一双玉臂,扭动着纤细的腰身,脚下踩着曼妙舞步的王青萝,就像一朵白色的雪莲花,茕茕独立,给人一种傲立山巅之上的美感。
亦或者是九天之上降落凡间的仙女,美的不忍直视。
“啪啪啪……”
看着美艳绝伦的王青萝,那仿若精灵一般曼妙的舞蹈,秦烈也忍不住鼓起了掌声。
“好一个人间绝色,果真是舞美,人更美。”秦烈抚掌而发自内心的赞赏道,身高六尺余的王青萝,当真是拥有天使一般的脸蛋,魔鬼般的身材,更难得此女还有一股高冷的气质。
不得不说,王青萝的的美丽,已经盖过李师师和赵福金二女,比之大长腿尚孝珠,这个东海明珠还要美艳三分。
李师师身为汴京花魁,美貌自是毋庸置疑,同样作为大宋第一美貌公主赵福金,不但拥有秀美的容貌,还拥有高贵的身份。
李师师和赵福金可以说是两个极端,一个出身皇室,一个出身风尘,可谓各有千秋,不分伯仲。
尚孝珠身高七尺余,拥有一条修长白皙的大长腿,以及阳光般的甜美笑容,加上精致的五官,秀美的容颜,使得她成为秦烈府中众多美人中,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
然而,此刻横空出世的王青萝,一身白衣、围裙、长袴,绣靴,给人的美感,完全上升到了另外一个新高度。
“若要俏,一身孝。”白族男女皆爱白色服饰,此刻王青萝的美艳,她身上这套衣服,以及浑身精美的银饰,也给她增添了不少的惊艳之美。
随着秦烈的鼓掌赞美,大堂上的文武将官,也纷纷鼓掌叫好,事实上王青萝领着十二名靓丽的美女,跳得这场百鸟朝凤舞也确实充满艺术之美。
就连小妮子赵富金,这会也双眼放光,盯着王青萝啧啧称奇。
“子扬哥哥,这个小美人妾身收了,你没有意见吧?”站在秦烈身侧的赵富金,趁掌声落下之时,一脸雀跃的低声说了句。
“啥?”秦烈刚要回头,堂下的王周再次躬身向秦烈一拜,道:“启禀郡王殿下,小女青萝,爱慕郡王文韬武略之才,愿自荐枕席,还请郡王殿下收留?”
“好、好哇,本公主代替河间郡王允了。”玩心大起的赵富金,见秦烈迟疑不决,早就贪图人家王青萝美色的她,立马便接腔喊了起来。
第476章 赵富金的小心思
秦烈一愣,因为这在他看来,这分明是王周给他施展的美人计,而他没有回答,就是不想中了王周的计谋。
王周在这次大理归顺一事上,无疑是出力巨大,为此秦烈为嘉奖他的功绩,封赏他为云贵行省右布政使一职,并仍旧兼任威楚府知府一职,也就是他已经是世袭的威楚府领主,也就是宣慰使。
如果这个时候,秦烈再当众收下他的女儿,必然会再次助涨他的声势。
秦烈可不想看到大理国,再次出现强大的宗族势力,这点与他的初衷显然相违背。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小妮子赵富金,却看上了王青萝。
赵富金之所以看上美艳的王青萝,显然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别看这丫头看起来一副可爱呆萌的样子,实际上她可一点都不笨。
自从在乌蒙的路上,与秦烈偷欢之后,小妮子就有些食髓知味,然而因为体质问题,她显得特别敏感,根本经不起秦烈的鞭挞,每每秦烈还没尽兴,她就只有苦苦求饶的份。
连续多次下来,让小妮子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满足秦烈的需求。
如果在京城,她还可以找贴身宫女一起上阵,可这是在边陲之地,她哪里去找宫女?
可刚才一见到王青萝,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如仙女一般的女子。
在她看来,把这个美人儿留在身边,今后姐妹一起上阵,还不得把秦烈拿捏的死死的,省的每次都遭他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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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馆陶公主,那是先帝徽宗皇帝之女,当朝太皇太后的嫡女,也是本王之妃。”
之前秦烈并没有暴露赵富金的身份,所以大理的官吏都以为赵富金,只是秦烈身边普通女眷。
此刻,听到秦烈的介绍,众人这才吃了一惊,这才是堂堂的皇室公主啊。
“不必多礼了,我现在是子扬哥哥的夫人,你们喊我秦夫人即可。”在大堂上众人见礼之下,一身贵气的赵富金摆手一笑,走下了大堂。
“青萝妹妹,你可愿意跟着我回汴京?只要你愿意随我回汴京,你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径直走到王青萝面前的赵富金,巧笑嫣兮,虽然她容貌比不上王青萝,身高也矮了一头,但身材娇小的她,却拥有孩童般的笑容,以及傲人的身段,加上高贵的身份。
此刻站在王青萝面前的她,无论是气场,还是姿态,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王青萝虽然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今天这一场戏,也是她亲自主导的,目的就是吸引秦烈的目光,好抱上秦烈这条大腿。
年轻俊朗,身居高位的秦烈,对于急于离开王家,脱离牢笼的王青萝来说,绝对是最值得依附的对象。
即便抛开身份来看,还不到三十岁的秦烈,俊朗挺拔,威武成熟的气质,对于怀春的少女来说,那也绝对充满吸引力。
更何况秦烈现在还是大宋的河间郡王,兵马大元帅,执掌朝政的宰辅,这份权势,在大宋那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赵富金的横插一手,无疑打了王青萝一个措手不及。
但她知道,自己必须有一个决断,如果拒绝的话,很有可能从此也就与秦烈失之交臂。
因为她已经看出,秦烈对自己虽然有欣赏,但却没有占有欲。
也就是说,秦烈绝对不会主动开口索求自己,眼下要是拒绝赵富金的要求,很有可能让眼前那个英武霸气的男人,彻底从自己的人生失去交织。
“能为公主效力,是小女的福份。”王青萝盈盈一拜,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妹妹说笑了,不是效力,今后你就是我的姐妹,可不是侍女哦。”赵富金热情的拉着往青萝冰冷的玉手,热情道:“妹妹一定跳累了,咱们到上面入座休息去。”
“既然是公主的话,王姑娘就入座吧。”秦烈见对方有些迟疑,微微颔首开口道。
秦烈这一开口,也就代表这事就这么定了。
“哈哈……”
然而就在这时,右下首的席位上端坐的大理王段和誉,却一脸癫狂的大笑了起来。
“河间郡王,本王要恭喜你抱得美人归,这一杯酒本王敬你。”
段和誉一脸自嘲的大笑之后,无礼的提起一个银制酒壶,自嘲的一笑,仰头便向狂饮了起来。
“来人啊,大理王醉了,快他扶下去休息。”王周见状,连忙扬声喊道。
他这样做,也是为了段和誉好,他怕酒醉之下的段和誉,会说出什么过头的话,到时候引来秦烈不快,很有可能引来灾祸。
作为大理昔日的臣子,王周也知道,自己对于大理国来说,却是有不忠之举。
他也知道段和誉看上了自己的女儿,说实在他也愿意把女儿嫁给段和誉,但奈何造化弄人不是?
王周本人并没有嫌弃段和誉如今身份的意思,毕竟段和誉现在好歹也是大理唯一的异姓亲王,世袭罔替的身份,也足以配的上的他的女儿。
可现在是他的女儿喜欢上了,更年期、更有权势的秦烈,他即便是做为父亲,也没有阻止女儿嫁给秦烈的理由。
“王周,你果然是个好臣子,好啊。”大理王段和誉心若死灰,一脸惨笑的他,在侍从的搀扶下,落魄的走出了热闹的大堂。
秦烈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当听到段和誉嘲讽的喊着王周之名,又充满不舍得看了眼自己身后的王青萝时,却不由有些明白了些什么。
“大理王既然醉了,那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在此本王祝诸位大人,阖家安康,步步高升。”秦烈见被段和誉这么一闹,气氛有些不对了,遂举起酒杯,表达了祝福之意。
秦烈虽然有些同情段和誉,但这就是现实,作为亡国之君,秦烈能够留他一命,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要知道大理国的宰相世家,高明顺家族九族子弟,这个时候皆已经被抄没,高家一千三百口血脉亲戚,被打入死牢。
迎接这个家族的男子,全部都会是谋逆的死罪,女的和孩童流放边远的教坊司,成为戍边的军妓。
相比起来段和誉家族,还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次收降大理国,秦烈获得大理承平百年来,累积的巨额国库资产。
第477章 回师撤离鄯阐府
大理国的归降,以及在大理国的配合下,秦烈的帐下的军队,直接抄没高家九族,把高家控制的几个府郡之地,改制为州县之所,彻底纳入云贵行省的版图。
与此同时,秦烈一共从大理国的府库,以及高家的府库,一共获得价值高达四千万贯的钱财。
其中主要是银制品,以及象牙、麝香、珠宝、金器等贵重物品。
除了钱财,还有多达三百万石的粮食,以及藤甲、兵器等军需物资。
有了这笔钱财、粮食,以及军需物资,秦烈足以再次发动一场大的战事。
在大理过完新年,秦烈吩咐吴玠,先行一步,赶往夔州,让原川峡路安抚使,现任夔州知州胡益,筹备船只。
胡益在川峡路安抚使任上,存在卖官鬻爵,贪污受贿的罪行。
被原川峡路转运使虞祺弹劾,不过秦烈在武侯墓祭祀诸葛亮之时,曾对两川发过告示,之前所有范官所犯之事,一律不再追责。
为此胡益这个原川峡路安抚使,虽然在川峡路与大理国合并为云贵行省的改制中,未能获得秦烈的青睐。
但秦烈还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出任了夔州知州一职。
这也叫以观后效,若这厮继续胡作非为,等待他的就不会降职处分,而是砍头的死罪。
之所以要筹备船只,自是因为秦烈准备把大理国的这批钱财、以及军需物资运回汴京。
然而此去汴京,蜀道之难,根本行不通,唯有走水路,从夔州登船,沿长江而下。
在抵达荆湖北路汉阳码头之后,再考虑是继续下江南,还是从荆湖北路走陆路回京。
虽然军需物资众多,但秦烈手中本就有三万多人马,加上大理归顺朝廷之后,秦烈又从大理本国,收编了一万五千名自愿加入秦烈帐下的精壮士卒,组建了藤甲营。
这支出任藤甲营的统制,秦烈任命了董先担任,孟邦杰担任副统制一职。
原本秦烈是想任命吴玠、吴璘兄弟,出任藤甲营统制将领的,不过后来还是考虑到,吴玠、吴璘兄弟在中军帐下,为自己提供的协助更多。
毕竟吴玠这小子文武双全,秦烈现在还真有些离不开他,吴璘虽然弱一些,但政务之上,对秦烈的协助也良多。
相反董先则更擅长军务之事,孟邦杰也时勇将,让他们统率这支藤甲营,自然能够发挥更大的战斗力。
在鄯阐府休整了半个多月,正月十七日,秦烈率领军队撤出鄯阐府。
留守云贵行省的文武百官,以及鄯阐府百姓,夹道欢送秦烈大军出城。
鄯阐府今后将成为云贵行省的治所所在,这一次秦烈率军入城,不但秋毫无犯,还把当初高家制订的奴役制度,以及苛捐杂税一一废除。
各族百姓,都分配到土地,孩童也可以进入私塾学习,并且可以参加科举考试。
秦烈这一项项举措,直接让十几万高家的家奴,翻身成为普通百姓,不再受到压迫奴役。
而这批分散在各府的家奴,最后更是被秦烈集中安置在鄯阐府落户居住,分配土地、房屋居住。
光凭这一点,秦烈就收拢了这些奴仆的民心,让这些人对秦烈感恩戴德。
把这些人集中在鄯阐府安置居住,同样也是秦烈的一个手段,现在大理国虽然各地都表示臣服了,但实际上依旧纯在不安定的因素。
目前真正依附的部族,也就是王周所部,以及乌蒙山的乌蒙部和芒布部。
其余各族,更多是迫于大势,选择了自报,所以接下来的教化手段,才是更重要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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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云贵都指挥使刘子羽,指挥同知宋亮、郑安化手中,更是掌握了两万兵马,用来负责防止和镇压敢于跳反的部族。
同时乌蒙、芒布两族,也各自保留了五千士卒的军队编制。
其余各部族,秦烈明确规定,军府司可以拥有三千护卫,镇府司可以拥有两千护卫,千户所拥有一千护卫。
一旦私自扩编兵丁,则视为谋逆之罪。
“长卿兄,就此别过,云贵之事,任重道远,今后就拜托你了。”城门口秦烈拱手作揖,郑重的托付着陈康伯道。
“殿下放心,下官自当竭尽全力,报效朝廷,报答郡王之恩。”
陈康伯作揖长身一拜,一脸正色的回道。
作为第一任云贵行省巡抚,陈康伯深知只要自己干好了,足以名垂青史。
这样重任,不就是他梦寐以求之事吗?
“诸位大人,就此告别,咱们后会有期。”跨上马背的秦烈,拱手朝着城门下相送的众官吏招呼一声,驱使战马而去。
“郡王殿下保重!”百官以及相送的百姓,纷纷高呼表达着祝愿之情。
长长的队伍之中,乘坐在马车内的馆陶公主赵富金,有些心疼的握着王青萝冰冷的手掌。
“妹妹,此去汴京万里,从此河山阻隔,你何不再看看故乡一眼?”
王青萝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决。
“阿爹的养育之恩,我已经报答,这个家对于我来说,再也没有什么好留恋。”
“若有机会,倒是想去金陵看看,看看我阿娘出生的故里,相信我阿娘九泉之下,也想回到故里去看看吧。”
王青萝伸手摸着腰间的玉佩,这是一块洁白晶莹的上好雕刻玉佩,也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从父亲王周口中,王青萝知道母亲家住金陵燕子矶,她的母亲姓李,而她的外公本是江宁府治下溧水知县。
但因为她外公刚正不阿,得罪了苏州供奉局的提举朱勔,从而被罢官流放黔州,而她的母亲也跟着遭殃,从此沦为黔州教坊司的营妓。
若不是王周赎身,她的母亲的命运也会更加的惨淡。
稍长之后,王青萝从王青萝口中,外公外婆早已经在流放之地病逝,现在她还有一个舅舅,因为朱勔被朝廷诛杀之后,李家得以平反,现在已经返回金陵燕子矶故里去了。
“青萝放心,姐姐一定说服子扬哥哥,准许你回故里探亲。”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虽然王青萝看起来冷冰冰的,但赵富金却对她格外投缘,加上王青萝比她小一岁,这让她更是把她当做亲妹妹一般。
“谢谢姐姐。”赵富金纯真善良的性情,也逐渐温暖了王青萝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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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千里江陵一日还
夔州治所奉节。
这是一座拥有千年历史的名城,从汉代开始,它便是巴郡的治所,也是长江上游的一座名城,以及经济战略要地。
秦烈率军从鄯阐府出发,因为携带了大量的军需物资,这一路走来,用时一个多月。
这一次,因为吴玠在夔州督查,夔州知州胡益自是格外卖力。
夔州周边几个州县的大小船只,两千多艘船只,被调集到了码头之上。
胡益之所以这般卖力,也有戴罪立功之意,毕竟这次四川行省的设立,川峡路的各级官吏,都都得到升迁重用,只有他降职留用。
现在胡益都已经成了一个笑话,他要是再不好好表现一番的,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秦烈此次来夔州,主要还是来见虞祺,也就是原川峡路转运使。
此人在川峡路担任转运副使三年,正使五年,在任上年年户部考核,都是绩优。
吴玠也对此人评介很高,同时现任云贵行省巡抚陈康伯,也夸赞虞祺乃是国之良才。
川峡路这两年的赋税,也一直压在虞祺手中,前次吴玠已经把虞祺的账簿,呈送给了秦烈。
除去一切地方州府俸禄开支,所剩八百万贯钱,账目往来清晰,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可见虞祺工作的细致。
川峡路原转运使衙门,现在已经改为云贵行省左布政使衙门。
在夔州驻扎的第二天,秦烈接受了虞祺的私人宴请。
二人一番畅谈之下,秦烈盛赞虞祺有国士之风,虞祺也对秦烈治国方略所钦佩。
随后,虞祺让其子虞允文拜在秦烈门下,并向秦烈举荐了一批原川峡路怀才不遇的官吏。
秦烈皆委以重任,致使未来二十年的云贵行省官场清明,吏治举国第一的行省。
在川峡路驻扎了五天,秦烈视察了奉节的古盐场,以及铁矿场,还有耕地情况,并走访了几个县城的百姓。
第六日清早,秦烈率领所部将士,以及装船的钱财货物,沿长江而下,直驱江陵。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在经过川流不息的长江巫峡段时,站在甲板之上的秦烈,看着长江延岸那高耸的山脉,脑海中不由想起了这首流芳百世的诗词名篇。
而这个时候,小公主赵富金,和冷冰冰的王青萝,却是脸色苍白,扶着船上栏杆,吐得稀里哗啦。
“叫你们在船舱内休息,非要逞强?”看着晕船的二女,秦烈也不由摇头一笑,伸手请请拍打着赵富金后背,缓解着她的痛苦。
“人家哪知道这船上,竟然会这么眩晕嘛。”从奉节上船之时,因为江面水流平缓,赵富金和王青萝到没有出现晕船情景。
但进入巫峡之后,水流变得湍急起来,船只在水面起伏不定,第一次乘船的二女,自然是晕船晕得厉害。
“来,坐下,我帮你们擦一些药水。”由于天气晴朗,坐在甲板之上,晒着这立春十分的暖阳,倒也是舒服而怡人。
秦烈手中的薄荷药膏,有提神、驱蚊驱虫的作用,是乌蒙部族特制的药膏。
赵富金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秦烈的服务,靠着甲板栏杆而坐的她,打了个哈欠道:“子扬哥哥,好困,我得去睡睡。”
说罢,她还给秦烈眨了眨眼睛,一副困意十足的模样,朝着船舱内走去。
“公主,我、我陪你回去。”王青萝闻言,连忙挣扎着站了起来,结果因为起身太急,脚下一滑,整个人差点摔倒在甲板之上。
亏得秦烈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把她给拉进了自己的怀抱。
“先让子扬哥哥帮你擦好药呗。”赵富金一脸得意笑了起来,王青萝可是她拉来的帮手,所以她一直都在给二人寻找机会,让秦烈与王青萝加深感情。
被秦烈手掌搂住柳腰的王青萝,心跳瞬间加快,低着头她,脸上更是升起一片红晕。
“你、你可以放开我吗?”见秦烈的目光盯着自己,王青萝心头一阵慌乱。
“呃,是我唐突了。”秦烈尴尬的连忙松手,刚才与王青萝面对面之下,他也不由被对方美貌吸引,竟然一下子看的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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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萝的美貌,透着一股出尘之气,清冷的眼神,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说实在这样的女子,平日里若遇到,秦烈也许并不会去特别关注,但进入自己的生活圈子的话,像王青萝这样的女子,像不让人关注都不行。
“对了,把这药膏带回去,让富金帮你擦拭一下,能有效缓解晕船。”
秦烈在她离开之际,把药膏递到了她的手掌。
“谢谢!”面对秦烈亲切的笑容,柔和的目光,王青萝心头一暖,柔声道了一句,这才转身往船舱跑去。
而这个时候,赵富金那个可爱的小妮子,其实并没有走远,此刻正躲在船舱入口处,偷看着秦烈与王青萝。
“这个大笨蛋,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知道自己动手吗?”
不知道为什么,赵富金一点都不妒忌王青萝,是否会与秦烈发生点什么,事实上她还特别期待见证着二人擦出火花的一幕。
“这丫头,真是胡闹。”秦烈实际上早就发现赵富金在偷看,不过他倒是不介意,之所以放手,主要是他目前对于王青萝并没有什么爱慕之情。
若说有感情的话,那也仅仅是欣赏她的美貌罢了。
正如李白诗中所云,‘千里江陵一日还’早上船只刚进入巫峡,晚上秦烈率领的船队前锋,已经抵达荆湖北路的归州。
夜里船队在归州宿营,天亮再次起航,黄昏时分,船队便抵达荆州境内,也就是江陵府码头靠岸。
大宋时期的荆州,隶属江陵府治下。这时的荆州,已经成为一座狭小的区域,与汉代时期的荆州不可同日而语。
荆湖北路的行政制度,此时已经改制成功,名字为湖北行省布政使司衙门。
去岁秦烈巡抚蜀地之前,就派处户部侍郎张浚,户部给事中赵子松,在飞骑营统制张清率领的骑兵护卫,南下荆湖北路彻查赋税,以及推动湖北行省改制。
如今三个月过去,秦烈率领的大军,连大理国都拿下了,荆湖北路若还没改制成功,那只能说是张浚的无能了。
江陵码头之上,随着秦烈的船只靠岸。
张浚、张清、董平领着湖北行省的一众官吏,随即迎了上来。
“下官等拜见郡王殿下。”面前一群身穿绯袍冠带的官吏,纷纷长身一拜道。
“诸位大人请起。”秦烈迈步向前,拱手回礼,来到张浚面前,执其手夸赞道:“德远,这次干的不错。”
“皆赖主公威望,卑职才能办好差事。”张浚这次拿下江陵巡查,在张清、东平率领的飞骑营护卫下,从汴京出发之后。
在抵达南阳时,得知原荆湖北路安抚使张深,转运使何粟,竟然公开反对秦烈专权。
张浚与张清、董平商议之下,三人率领飞骑营,日夜兼程,赶到江陵城下,杀了张深、何粟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把二人全部逮捕。
随后在提举常平司的王庶举证下,以谋逆之罪判处张深、何粟三族抄斩。
处理了张深、何粟二人,张浚以钦差身份,推动荆湖北路的改革,设立湖北行省。
因为此次张浚南下,带了六部各级官吏同行,目的就是为了彻查荆湖北路之事,同时根据秦烈之前的指示,举荐了赵子松为左布政使,李邈为右布政使。
赵子松进士出身,先后在翰林院、国子监、吏部、户部任职,能力颇为出众,故深的张浚欣赏,特举荐此人出任湖北行省左布政使。
李邈历任知县,知州等职,数年之前,还在童贯军中参赞军务,在宋金伐辽之时,因为不满朝廷国策,认为大宋即将衰败,心灰意冷而致仕。
此人名声斐然,素有贤名。为此张浚此次南下,力邀他同行,并举荐了他出任湖北行省右布政使一职。
王庶愿为荆湖北路的提举常平司,因为在处置张深、何粟一事上有功,这次改制之后,得以升迁留用为提刑按察使。
原荆湖北路兵马都监王世修,同样在张浚、张清、董平率军入城之时,因为主动开城迎接,而立下功劳,被改任为湖北行省都指挥使。
王世修手握荆湖北路一万五千乡兵大权,如果他抵抗的话,势必会有一场大战。
但在面对手捧圣旨的张浚率军而来时,他明确的做出了选择,让江陵百姓免去刀兵之苦。
事后,张浚对他考核之时,发现此人秉性不差,文武兼备,故推荐他出任湖北行省都指挥使一职。
江陵知府仇泰然,在张浚推动荆湖北路改革期间,积极参与配合,出力不少,故得以保留职务不变。
在张浚的介绍下,秦烈在码头之上,一一与新任的湖北行省的官吏,会面寒暄。
“主公,码头风大,是不是先回衙门再叙?”寒暄过后,张浚请示道。
到了江陵府,秦烈肯定要盘桓几日,对改制之后的江陵府进行走访,安顿民生之事。
除此之外,荆湖南路之事,这次秦烈也准备提上日程。
荆湖南路现在是荆王赵棣的驻藩之地,目前荆湖南路的军政大权,皆落入赵棣手中。
因为这是太上皇赵佶在世之时,与赵构达成的条件,封了赵棣为荆王,驻藩长沙,作为国之屏障。
对于秦烈来说,荆王赵棣既然不遵从汴京朝廷调遣,这次他统军路过江陵,若时机允许,他不介意把赵棣给拿回京城治罪,顺带把荆湖南路收回朝廷麾下。
【作者题外话】:今天有事,比较忙,只有两章五千字。
第479章 拿下荆王赵棣(1)
江陵府,行省布政使司衙门。
“这么说,荆王这是要一条路走到黑了啊。”听完张浚的汇报,得知荆王赵棣,始终不愿意承认汴京皇帝的合法性,秦烈虽然心中盛怒,但脸上却露出一抹冷笑。
“目前的情况就是如此,前任荆湖北路安抚使张深、转运使何粟,正是被荆王府的长史周望说服,准备拥戴荆王为帝。”
“这次若不是卑职及时赶到,荆湖北路很有可能不归朝廷所有。”
张浚介绍了一下荆湖北路之前发生的事情,接着又说道:“根据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情况,目前荆王在潭州已经招募了五万军队,任命了原荆湖南路兵马都监刘宝,为殿前司侍卫亲军都指挥使,领枢密使。”
“任命了原荆湖南路统制邱横,为侍卫亲军步军都虞候,领枢密副使。”
“党甲为荆湖南路都统制,此三人皆荆湖猛将,有万夫莫敌之勇。”
“除任命统军之人外,还有周望,赵哲等人为谋主,虽然未称帝,但赵棣野心,可谓是昭然若揭。”
“他这是找死。”秦烈轻蔑一笑,扬声道:“赵秉渊听令。”
“末将在。”
“本王现任命你为先锋官,立即调动熟悉潭州的士卒,做好出发准备。”
“末将领命。”赵秉渊久镇江陵府,对于潭州自是十分熟悉,如今他身为湖北行省都指挥使,接下来对荆湖南路这一仗打好了,秦烈自然不会亏待他。
“花荣,你为征讨先锋都统制,率领所部神臂营、飞骑营、藤甲营,立即跟随赵秉渊出发,兵发潭州。”
“末将领命。”花荣、张清、董先诸将沉声应道。
“德远,你立即起草一份讨伐赵棣檄书,列举赵棣谋反之罪,助我军威。”秦烈看着张浚吩咐道。
“卑职遵令。”
“亲卫营、破阵营也做好准备,明日渡江,这次我要一举荡平荆湖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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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杀气的秦烈,沉声而起。
之前他没有对南方的割据势力出兵,是因为太上皇赵佶占据着大义名分。
他出兵攻伐南方的赵家势力,多少有些名不正,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
但现在太上皇赵佶已死,赵构已经被打上谋逆弑君之罪,他的皇位也就不再具有合法性。
相反在汴京登基的赵谨,因为是奉赵佶遗诏继承大统,自然也就成为大宋名正言顺的合法皇帝。
现在秦烈手握军政大权,说白了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只要他说谁是逆臣,那么对方就是朝廷讨伐的对象。
更何况荆王赵棣,现在的公然招募士兵,私自任命皇帝才有资格任命的枢密使,这就事公然造反。
既然荆王撞上枪口,秦烈再不拿他开刀,何以震慑天下宵小之辈?
秦烈现在是既有大义名分,手中有钱有粮,对于开战,他是一点也不慌。
如今他手中,手握五千多万贯钱财,数百万石粮草,足以发起一起灭国之战。
正好借此机会,一举扫平南方赵构的残余实力,为他北伐,收回燕山府,解决后顾之忧。
这一次秦烈途径江陵府,自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寻找有利的战机,拿下荆湖南路,江南西路,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荆王赵棣正好又在作死,这显然给了秦烈千载难逢的机会,此时不趁机出兵更待何时?
随后张浚被秦烈任命为巡按御史,协助秦烈督办军务,监督湖北行省各级衙门,为秦烈出兵做好后勤保障。
荆湖南路治所潭州荆王府。
自从赵构刺杀赵佶的消息传开之后,赵棣便公开声讨了赵构谋逆罪行,并表示拥护太上皇赵佶复位。
但不久太上皇赵佶因遭刺杀,重伤而死的消息传来之后,赵棣在手下幕僚的谋划下,伪造了一份所谓的遗诏。
把荆湖南路各级官吏拉到了他帐下,而反对他的人,则都被他贬谪免官。
经过半年的筹划,训练出五万大军的他,正准备大展拳脚。
按照计划,先拿下荆湖北路,再把江南西路纳入手中,这样他就拥有了战略回旋之地,进可北上中原,西进则可拿下西川之地,东进则可开辟江南之地,南下则可以把广南两路收入囊中。
、这份战略部署,正是荆王府长史周望,为赵棣谋划的宏图伟业。
周望原来是赵棣的老师,是赵佶亲自为赵棣挑选的授业之师,赵佶当政之时,周望就先后在朝中各部担任过官职。
年轻的赵棣,这半年来手握荆湖南路大权,这种手握大权的滋味,让他多少有些痴迷。
然而,这种美梦,却在今天早上醒了。
因为今早潜伏在江陵府的探子,连夜传回来一个消息,给了他当头一棒。
“先生,为之奈何?”看着手中的密报,得知秦烈率领数万大军,日前从蜀地抵达江陵,赵棣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面对任何人,赵棣都有勇气,但面对秦烈这个连父皇赵佶都无能为力的权臣,他是连一点抵抗之心都生不起。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潭州有五万大军坐镇,粮草可支用三年,城中有二十万百姓,还有坚固的城防,只要王爷您有决心,就算是拖,也能拖死秦烈。”
周望虽然心底也慌张,但他很快便稳定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现在谁都可以乱,唯独自己不能乱,如果连自己乱了,那么他们就真的完了。
“王爷,现在卑职立即去起草一份讨伐檄文,声讨秦烈谋逆之罪,凝聚军心民意,如此秦烈即便十万大军来攻。”
“我军民上下一心,足以镇守城池,那秦烈休想跃雷池一步。”
周望沉吟之下,再次说了一番让赵棣振奋的话。
“有劳先生了。”赵棣虽然有野心,但毕竟还是太年轻了,身为亲王的他,政治手段并不欠缺,但军事能力,以及实战水平,只能说完全欠缺。
很快进一步的消息传到潭州,得知秦烈手中不过五万军队时,无论是赵棣,还是其手下的大将刘宝,邱横、党甲等将领,无不是叫嚣道。
“请王爷放心,秦烈若敢来,吾定取其项上人头。”刘宝拱手一笑,傲然说道。
“刘将军说的不错,我潭州固若金汤,秦烈若来,必叫他有来无回。”
邱横也是一脸的骄横之气,在二人看来,秦烈五万大军来攻潭州,这分明就是自投罗网嘛。
第480章 拿下荆王赵棣(2)
荆王赵棣,见众将自信满满,也是大喜道:“诸位将军有此决心,孤王甚慰。”
三日之后,花荣率领前锋人马便出现在潭州城下。
登上城头的刘宝,看到城下花荣所部的人马,正在安营扎寨,当即问左右道:“何人敢前往搦战,挫敌士气?”
“末将愿往。”刘宝帐下两员大将,何虎、李猛慨然应道。
“甚好。”刘宝看着何虎、李猛满意点头道:“汝二人各率两千人马出城,吾在城头擂鼓为尔等助威。”
“遵令。”何虎、李猛本是洞庭水匪,被刘宝收降之后,因二人悍勇,深的刘宝倚重。
“且慢。”就在二人要下城之时,潭州知州刘锡阻拦道:“敌军虽然原来,然军阵鼎盛,非轻易可破之,此时前往搦战,胜固可喜,败则损我军心士气。”
“莫不如严守城池,以逸待劳,方为上策。”
“汝一介腐儒,安知战阵之事?”刘宝不屑一笑,挥手道:“来人啊,击鼓助威。”
刘宝与刘锡虽然同姓,然刘锡却是进士出身,乃是根正苗红的文官,而刘宝则是武将出身。
之前刘宝可没受刘锡的气,倒不是刘锡故意找他茬,而是刘宝是武将,在刘锡这个文官面前,天然就是受气包。
如今刘宝被荆王赵棣委以重任,出任荆王府的枢密使,职权早已经把刘锡踩在了脚下,自是对于之前多有嫌隙的刘锡大为不满。
若不是刘锡是荆王长史周望看重的人,刘宝早就把此人出掉了。
“潭州交于汝之手,覆灭就在眼前了。”刘锡看了眼小人得志的刘宝,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长叹,急匆匆赶往荆王府,准备说服周望换下刘宝这个莽夫。
潭州城外的花荣,统率所部神臂营、飞骑营、藤甲营刚刚立下阵脚,正准备扎营,却见潭州城门洞开,数千人马蜂拥而出。
城头之上战鼓喧天,号角齐鸣,旌旗、呐喊之声不绝于耳,士气之高昂,倒是出乎花荣等人的预料。
“这是把我们当成软柿子了啊?我看咱们这位荆王,要么就是手下真有一批精兵猛将,要么就是一群愣头青。”花荣跨上马背,扬声道:“传我将令,各营列阵,准备战斗。”
神臂营八千士卒,随着花荣一声令下,策马飞奔的庞万忠,从军阵中穿过。
“神臂营列阵,准备迎敌。”
一声令下,八千士卒,动作整齐,娴熟的进入了战斗状态,这一整套步骤,宛如一个人的举止。
“飞骑营两翼列阵。”张清、董平骤马而起,一万飞骑营的轻骑兵,迅速分成两支方队,进入了战斗位置。
董先率领的藤甲营,则迅速集结,在神臂营后方列下阵脚。
严阵以待的花荣、庞万忠策马立于军阵前方,看到出城的潭州兵马,队列松散,武器装备也五花八门,丝毫没有强兵气势。
“果然是无知者无畏也。”花荣作为杀个宿将,一看对方军阵,就知道这支队伍的战斗力,根本不值一提。
“挥动令旗,两翼骑兵压住阵脚,神臂营前锋发射箭矢,左右两部换上战刀,随我出击。”
花荣一提手中银枪,看了眼庞万忠一眼,道:“抓住时机,催动骑兵破城。”
“明白。”庞万忠与花荣搭档多年,花荣一开口,他就明白了,花荣这是准备趁势尾随眼前这支敌军,一举突破城门。
此刻出城的潭州守军大将何虎、李猛还不知道,他们的死期就在眼前。
“吾乃大将何虎,谁敢上前一战。”身穿锁子甲的何虎,头戴铁盔,手持长柄圆头刀,坐下骑着一匹黄骠马,出阵遥指花荣军阵发出一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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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横肉黑须的何虎,身形魁梧壮大,气势上确实挺唬人的。
“跳梁小丑,死不足惜。”花荣冷笑一声,驱马而出,手挽强攻,长箭飞射而出。
一快一慢两支长箭破风而至,何虎明明看到箭矢朝自己射来,然而却根本无法躲避,一双眼珠睁得大大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箭矢扑面而来。
“呃~啊!”
拼尽全身力气挥刀斩落一支长箭的何虎,被紧随而至的箭矢直接洞穿咽喉,马背上的他只来得及惨嚎一声,随之跌落马背而死。
“放箭!”花荣高举手中强弓一挥,前排的神臂营士卒,随即朝着敌阵发射出铺天盖地的箭矢。
“撤,快撤!”军阵前的李猛眼看何虎被花荣一箭射死,面对如飞蝗一般落下的箭矢,惊得调转马头便往本阵奔逃了起来。
“进攻!”
花荣骤马持枪而起,发出了一声怒吼。
“杀!”
军阵后方的神臂营士兵,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刀,呼啸着冲了出去。
“快、快打开城门。”李猛回望身后,面对掩杀而来的大队人马,朝城头惊叫而起。
“开城,迎接李将军进城。”城头之上的刘宝,眼看一个照面,何虎被人射杀,也是心疼不已。
见李猛率军撤了下来,他一边下令开城的同时,一边扬声喝道:“弓箭手放箭,给我拦住追兵。”
城头上数千士兵,纷纷拉动手中的弓箭,朝着李猛身后的花荣所部士兵展开了射击。
“唏律律……”
城下百步之外,花荣一扯马缰,死死的控制住了战马。
“后撤二十步。”喝住战马的花荣,高举着手中的银枪,扬声大吼之下,身后数千士卒,迅速的后退了下去。
“飞骑突袭。”
就在潭州城门洞开的刹那间,两翼的飞骑营在董平、张清二将的统率下,飞奔而起,万马奔腾而起,这一刻大地都为之震颤了起来。
轰鸣的马蹄声,形成两股滚滚洪流,形成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扑向了潭州城门下。
“杀进潭州城,活捉赵棣……”
城头之上的刘宝,何曾见过如此阵势的骑兵突袭,惊骇莫名的他,颤抖着张了张嘴,却发现因为过度紧张,之余嗓子一时都哑了。
“关闭城门,关闭城门……”
然而当他的喊声响起之时,董平已经轻骑而入,手持双枪的董平,双枪上下翻飞,拥挤在城门下的守军,纷纷被刺死当场。
“嘭!”紧随而至的千军万马,就像决堤的洪流,把那些拥挤在城门下的守军步卒,直接冲撞,踩在了脚下。
第481章 拿下荆王赵棣(3)
双枪将董平,没羽箭张清率领的一万轻骑,像一阵龙卷风冲进了潭州城门。
城门下拥挤的守军士卒,在飞驰的战马身下,被冲撞,挤压、践踏而死。
号称万夫莫敌的刘宝,刚从城楼下跑下来,就被董平一枪刺死,整个成了一个笑话。
李猛则早在城门下就被战马冲撞,实在了马蹄之下。
这一刻,乱成一团的潭州守军,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各自四散而逃。
“将士们,拿下潭州,随我杀啊!”杀得浑身血迹,满脸狰狞的董平,飞马持枪,仿若那嗜血的鬼神。
董平这人别看平时文质彬彬的,一旦上了战场,则是本性毕露,杀性丝毫不亚于黑旋风李逵。
城外的花荣,庞万忠眼看飞骑已经杀入潭州城,自是精神大震。
“入城,活捉赵棣。”花荣策马振臂高呼一声,神臂营、藤甲营的将士随之涌入城中。
随着花荣率领的步卒杀入城中,城中的数万守军,自相践踏,各自逃命,三军将士随之溃败。
荆王赵棣,以及长史周望、主薄赵哲等人,刚刚得知城门被破的消息,便听到街面上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以及喊杀之声。
“先生救孤,孤不想死啊。”年轻的赵棣,听到王府外的破门声,吓得拉住周望的手臂,浑身颤抖的喊了起来。
而此时王府上下,早已经乱成一团,府中的卫士,趁乱劫掠王府物品,各自潜逃而去。
甚至连荆王妃都被乱军给掠走,偌大的荆王府当真是鸡飞狗跳,形同难民窟。
“王爷,有死而已,大丈夫自当站着生,焉能跪着死?”周望神情落寞,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半年的心血,原来只是一个笑话。
“孤还年轻,孤还不想死,不想死啊。”荆王赵棣泪流满面的一把推开了周望,吼道:“都是你,都是你唆使本王的……”
面对愤怒憎恨的的赵棣,周望露出一抹凄凉落寞的笑容,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真的错了。
错自己没有识人之明,既看错了赵棣,也错信了刘宝,更恨自己无能,恐有满腹经纶,却吾统兵韬略。
“哈哈……”周望发出一声凄厉的笑容,拔出佩剑喊道:“王爷,罪在吾一人,吾死后请用卑职人头前去河间郡王帐下请罪吧。”
说罢周望挥剑死于赵棣面前,用自己的死成全了自己的忠义之名。
“王爷,事已至此,请随我自缚前去请罪,下官愿以性命,力陈河间郡王。”赵哲见周望已死,叹了口气的他,遂上前拱手请命道。
“孤、孤王不想死啊……”泪流满面的赵棣,哭的就像一个孩子。
面对周望的自刎,他充满了恐惧,一时完全不知所措,只得任由赵哲摆布。
由于荆王赵棣主动投降,潭州的数万守军,一日之间尽数瓦解。
其中一部分投降,加上逃得逃、死得死,衰败之快,任谁都没有想到。
荆王赵棣被赵哲捆绑在张清面前投降,城中大将邱横、党甲眼看大势已去,也先后率部投降在花荣、董先帐下。
秦烈也没有想到,他率领玄机亲卫营与破阵营,刚刚抵达岳州,就接到花荣派人送来的军报。
“乳臭小儿,还真是不堪一击啊。”看罢军报,得知潭州一战而下,荆王赵棣自缚归降,秦烈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
“传我将令,潭州已经拿下,我军全速进入潭州。(潭州既长沙)”
得知潭州仅仅一日便拿下,军中诸将武松、鲁智深、雷横、吴玠也是纷纷向秦烈道贺。
虽然小小潭州,本就是囊中之物,但一日拿下,还是有些出乎预料的。
秦烈率军不日便抵达潭州,此时的潭州已经洗刷一新,除了一些被大火焚烧的痕迹外,已经恢复往日的平静。
潭州荆王府大堂之上,一身蟒袍冠带的秦烈,端坐在原荆王赵棣的王位之上。
大堂左右坐着的则是花荣、庞万忠、武松、鲁智深、张浚、雷横等将领。
此刻大堂上,以荆王为首的一帮俘虏,个个灰头土脸,躬身站在大堂之上,个个神情萎靡。
“河间郡王,小王都是被周望胁迫,才犯下糊涂之事,小王绝无对抗陛下,反叛朝廷之意,还请郡王饶命啊。”
看着面色威严的秦烈,赵棣颤抖着抹泪求饶道。
“荆王不必如此,说起来你也是当今陛下的王叔,某可不敢杀你。”秦烈冷冷一笑,道:“来人啊,把荆王护送回京,交由宗正寺议罪。”
“呜呜呜……郡王饶命,小王错了,小王错了……”荆王哭喊着被亲卫拉出了大堂,堂堂一个亲王,沦落至此,也是令人唏嘘。
“赵哲、邱横、党甲汝等可知罪?”秦烈随后目光一沉,看向三人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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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郡王宽恕,我等今后愿为郡王效劳。”赵哲三人闻言,连忙跪地表态道。
“哈哈,本王刚才戏言尔。”秦烈威严的脸上露出笑容,摆手道:“三位请入座,吾素知诸位有才,岂忍加害乎?”
对于这几人,秦烈虽然并无好感,但他深知,这个时候若在潭州大开杀戒,只会寒了士人之心。
现在宽恕三人,也能宽慰人心,让那些原本追随荆王之人看看,他秦烈胸径开阔,连赵哲、邱横、党甲这样的首恶都能原谅。
“谢郡王殿下。”赵哲三人闻言,无不是心头一松,连连躬身道谢。
“启禀郡王殿下,卑职擒获原潭州知州刘锡。”这会巡城的湖北行省都指挥副使赵秉渊,带人把混在难民之中,准备逃出城的刘锡押了上来。
赵秉渊原是江陵府的团练使,此人本就是潭州人氏,在湖北行省成立之初,被录用出任都指挥副使,这次他做为攻打潭州的先锋官,虽然没有优异的表现,但也是恪尽职守。
“带上来。”秦烈扬手喊了一句,看着一身粗布麻衣的刘锡,在两名士兵的推搡下,昂首挺胸走了进来。
“河间郡王在此,汝一逆贼还不跪下?”见这刘锡一脸傲气,见到秦烈当面也丝毫不惧,赵秉渊上前怒斥道。
“吾为国讨贼,有死而已,岂能向国贼下跪?”刘锡冷笑一声,昂首挺胸而立,眼中丝毫没有秦烈分毫。
“拉出去砍了。”秦烈眉头一皱,挥手道。
秦烈话语刚落下,一脸冷笑的刘锡,扭头便走了出去,竟然丝毫不畏生死,以至于秦烈一时都愣住了。
【作者题外话】:新的一月,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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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江南西路的局势
“报,刘锡已被砍杀。”
很快门口便传来亲卫的汇报声,秦烈到没有想到,这人还真是一条汉子,遂道:“让其家人收敛尸体入葬吧。”
“赵秉渊,从今日起,你为湘南行省都指挥使,去俘虏营中收编一万二千士卒,编入都指挥使司衙门。”
刚才入城之时,秦烈便已经看过战报。
这次拿下潭州,俘虏四万余守军,各部仅折损两千余人,可谓大胜。
缴获军需物资不计其数,光粮草就有二百万石,另有价值七百万贯的钱财。
“末将领命。”赵秉渊欣喜的躬身应道。
“张浚,现在你兼任两湖巡抚,湘南行省的设立工作,由你来主持。”
“我会给你留下一百万石粮草,二百万贯钱财作为资金,境内之事,汝有决断之权。”
秦烈现在可没有时间精力滞留潭州,推动湘南行省的制度设立,委托张浚这个干臣,最为合适。
“卑职遵令。”这事其实早在出征之前,秦烈就与张浚商讨过。
两湖巡抚,目前属于临时差遣,包括陈康伯担任的云贵巡抚,都是临时设立的监督机构。
“韩韬、彭杞你二人去收编一万士卒,编入玄机亲卫营,剩下的老弱士卒,全部放回故里。”
四万俘虏士兵,秦烈只留下了一部分,现在他手中不缺兵马,也就没有必要大肆扩展兵马。
主要是这些兵马,很多都是新兵,留下来也不会发挥出多大的战斗力。
随后秦烈又命令董先率领藤甲营,花荣、庞万忠率领神臂营、张清、董平率领飞骑营,对荆湖南路治下各州府,进行了大规模的巡查。
并把荆湖南路改制为湘南行省的告示张贴去了各州府。
秦烈率领亲卫营和破阵营驻扎潭州期间,又派出戴宗,去了一趟袁州、吉州、筠州。
这三州距离潭州不远,但却是江南西路治下。
目前江南西路的情况,十分复杂,因为避居在福州府的赵构,在撤出临安府时,派出吕颐浩出任江南西路宣抚使。
吕颐浩这个人的确是个能人,到任之后,他先后招降了活动在长江一带三股巨寇。
分别任命了手握五万流匪的曹成,为江州安抚使,任命了手握两万流匪的刘忠为信州安抚使,任命了马友为婺州安抚使。
如此一来,吕颐浩就在江南西路的东北方向,构筑了一道坚固的防御阵势。
把两浙路的韩世忠大军,以及江北行省、江南东路的兵马,给挡在了江南西路的辖区之外。
于此同时,吕颐浩又在洪州,构建了军事防御体系,进一步加固了洪州城防。
起用赵立为江南西路安抚使,任命王陶为江南西路转运使,李承道为提举常平司,沈与求为洪州知州。
任命薛庆为江南西路都统制,任命郭仲威为洪州防御使,并招募了五万新兵,加上洪州之前的一万多人马,加上外围三大寇的人马。
偌大的江南西路这个时候,聚集了十几万大军,已经严重威胁周边各地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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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荆王赵棣在潭州招兵买马,虽然有野心作祟,但也是因为得知江南西路,正在大肆招兵买马所影响。
江南西路在大宋时期,得到长足的发展,治下九州三个军监,六十八县,人口超过五百万。
加上长期的安定,肥沃的土地,水利灌溉的便利,这一个时期的江南西路,已然成为名副其实的江南粮仓。
尤其是士人集团的崛起,像唐宋八大家的王安石、欧阳修、曾巩等名人辈出,让江南西路无论是从经济,还是文化输出,都成为一张耀眼的名片。
而大宋时期,乃至后来的明朝时期,江南西路(既现在的江西),都成为名副其实的江南代名词。
也正是因为江南西路的富裕,让吕颐浩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迅速的在江南西路构建起了一座强大的军事基地。
秦烈在潭州驻扎休整期间,获悉了目前江南西路的情况之时,自是再也坐不住。
当即派出戴宗,秘密前往袁州、筠州、吉州探查的原因。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那就是江南西路的防御重心,主要集中在长江一线,以及两浙东路方向。
潭州方向,吕颐浩应该显然是没有太把荆王赵棣放在心上,所以在袁州方向,目前并没有多少兵力。
不过具体情况,秦烈这个时候,也只能等戴宗回来,才能获悉。
这次秦烈巡抚蜀地,斥候营的人马,时迁在山东行省的张俊军中效力,马麟则在河北行省的张宪军中,陶宗旺留在了韩世忠的两浙东路军中。
不过,秦烈军中也并非没有斥候队伍,戴宗手中就掌握了一支一百人的游骑斥候。
这一队斥候,是戴宗根据秦烈制订的特种训练方式训练出来的斥候,在刺探情报,潜伏方面,同样也是十分出色。
仅仅过去十天,戴宗率领的斥候队,就把袁州、筠州、吉州方面的消息汇总了起来。
戴宗亲自把消息带回了潭州,斥候队一部分继续潜伏在三地,另外一部分则按照计划,前往洪州方向打探军情。
“主公,江南西路现在已经进入高度防备状态。”见礼之下,戴宗正色道:“目前袁州的兵马总管叫李宏,此人原是两淮悍匪出身。”
“同样吉州的兵马总管杨幺、筠州兵马总管张用,皆是江淮的匪徒出身,目前这些人手中都掌握着数千人马。”
“这些匪兵横行无忌,掠夺欺压百姓,导致各州百姓,无不是怨声载道,无不是盼望着王师。”
“吕颐浩这个奸臣,为了一己之私,收编悍匪为臂膀,实在是死不足惜。”
秦烈听到各州百姓受苦,自是感同身受。
“戴宗,辛苦你再跑一趟,传我军令,让花荣、董先、董平各营立即返回潭州。”
“卑职遵令。”戴宗走后,秦烈对吴玠吩咐道:“你去通知兵马集合,准备向袁州出发。”
“谢及,你去把张浚找来,我有事向他安排。”
“遵令。”吴玠、谢及躬身而退。
“主公,江南西路地域广袤,战事一起,只怕会拖延日久,是否调动各路兵马支援?”
一旁的雷横躬身一拜,谨慎的补充了一句。
“你说的不错,江北、江东、两浙的兵马可以动一动,正好趁此机会,把赵构这个不安定的家伙收拾了。”
秦烈其实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现在他手中有五千万贯钱财,超过五百万粮食,足以支撑朝廷一年军费开支。
若趁此机会,一举安定朝中内部问题,来年他就可以集合举国之力,对女真鞑子展开全面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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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改变战略方阵
目前秦烈在江东以及两浙东路,布置了水陆十二万大军。
以韩世忠为大将军,兼任江南东路经略使,节制江南各地人马。
韩世忠所部丹阳营两万人马,由副统制石秀接任统制一职,目前驻扎在临安府。
林冲、秦明所部锐士营两万人马驻扎在平江府。
梁山营的晁盖、孙立两万人马驻扎江宁府。
揭阳营的穆弘、欧鹏两万人马驻扎在宣州。
鹰扬营的李应、酆泰两万人马驻扎在越州。
阮小七、童威所部水师两万人马,则驻扎在长江之上,以江宁府为水师基地。
这十二万人马目前主要是防备赵构,以及作为机动部队,应付江南地区突发的战事。
另外江北行省的都指挥使黄信,手中也掌握了一万五千地方军队,可以提供后勤保障。
之前因为朝廷财政困难,秦烈只得选择防御态势。
在韩世忠率军拿下临安府之后,秦烈便让韩世忠停止继续追击赵构,而是采取了固守两浙东路,巩固现有的地盘实力。
但现在秦烈手中有了钱粮,战略方阵自然要随之调整,从之前的防御态势,转为进攻态势。
之前,秦烈作为宰相掌握举国之兵,所要考虑的是全局问题,不可能单单考虑江南战场。
目前张宪、厉天闰、吕师囊、卢俊义四人所掌握的河北兵力,就已经达到十万余人。
山东战场之上,张俊统率的金枪营、铁骑营、常胜军骑,以及整编的山东军队,也以及高达九万余人。
河东行省李纲、岳飞手中掌握了六万人马。
剩下就是西军,目前西军在编兵力是十二万人,加上预备兵员共有二十万人吃军粮。
这些都是常备军队,还没有算地方驻军,以及秦烈帐下的直属各营,还有京畿的城卫军、禁卫军。
秦烈算过光养这么多军队,一年就需要耗费五千万贯军费。
若是在太平年间,这笔军费对于大宋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何况是如今这样纷乱的时期。
不过现在秦烈从大理国,以及两川、两湖地区筹集到五千三百万贯钱财,以及超过四百万石的粮食。
他完全有能力掀起一场灭国之战。
目前影响大宋稳定的敌人主要有三,第一是女真人建立的金国,实力最为强大。
第二是西北的西夏,实力也不容小觑,第三则是赵构为首的大宋皇族。
目前荆王赵棣被他拿下,赵构也被他帐下的韩世忠所部,赶到了闽地,这次只要拿下江南西路。
秦烈就可以下令韩世忠率领的江南大军,继续南征,彻底把赵构歼灭。
没有等各营回到潭州,秦烈率领玄机亲卫营三万将士,破阵营六千将士,奔袭袁州而去。
位于潭州之南的袁州,与湘南仅一山之隔,不过罗霄山脉可不是低矮的山脉,而是起伏的崇山峻岭。
不过因为有当地向导的带路,秦烈率领的兵马,得以顺利翻越山脉,并突然出现在袁州城下。
袁州的兵马总管李宏,措手不及之下,便被武松、鲁智深率领的破阵营杀入了城池。
原袁州知州宋汝为,因心向朝廷,被李宏逮捕下狱,在秦烈入城之后,得到解救。
李宏出身盗匪,在袁州任上三个月,大肆欺压盘剥百姓,导致袁州百姓流离失所,只能纷纷脱离家乡。
这次武松、鲁智深攻入城池之后,李宏在逃跑途中,被雷横率领的兵马所斩杀。
袁州知州衙门大堂上,得知俘虏的三千守军,皆是血债累累的悍匪,秦烈大手一挥道:“把这些人拖出去斩了。”
“河间郡王殿下且慢。”刚刚释放出来的原袁州知州宋汝为,这会却急切的开口阻拦道。
“宋知州,认为这些恶人不该杀?”秦烈看着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宋汝为,微微皱眉问道。
宋汝为是进士出身,是个典型的文官,但这人能够坚守气节,誓死不与李宏这样的盗贼同流合污,足显文人气节。
“郡王殿下说的没错,这些人犯下的罪行,即便是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宋汝一双因为消瘦,而深陷的眼眸露出一抹仇恨之色,道:“然卑职以为,人尽其用,物尽其才。现袁州之下的古岗山煤炭场,虽然因为战乱停工,但今后一旦复工,必然需要大批劳力,开采煤炭。”
“这三千青壮干上一年,虽然不足以赎罪,但却可以挽回袁州这几个月的损失,故卑职请求郡王殿下,把这批俘虏交给卑职,打入煤炭场,用来开采煤炭。”
“开采煤炭?”秦烈一愣,固有的思维之中,让秦烈忽略了袁州的资源矿产,事实上这个时候的袁州煤炭,是江南、江淮、荆湖两路最重要供货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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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州煤炭每年出产的煤炭,都高达数以亿万万斤,矿场之上最多的时候,有上万工人在采矿。
不过自从大宋内乱开始,袁州煤炭的情况就急转日下,因为煤炭无法销售出去,工人发不出工资,袁州知州衙门只能停工。
但现在这三千免费劳力在,宋汝为自是希望留下来,更重要的是他已经获悉,秦烈是从荆南率军过来的。
这就意味着两湖的局势应该已经平稳,若是有这位河间郡王出面,今后袁州的煤炭场,必然可以重新恢复生产和销售渠道。
秦烈的固定思维,让他只记得河东路,也就是后世的山西才是煤炭基地。
然而事实上袁州的煤矿(袁州既江西萍乡),却是古今闻名。
因为袁州的煤矿处于地表,又储藏丰富,在古代依靠人力的时候,十分便于挖掘,所以袁州煤矿一直是南方主要销售源头。
煤炭在古代的作用同样不可忽略,在寒冷的季节可以用来取暖,也可以用生火炼铁矿,烧制陶器等作用。
“宋知州所言甚善。”秦烈醒悟过来之后,当即吩咐韩韬道:“你派人把这些俘虏押解去煤炭场,与袁知州交接。”
袁州被秦烈攻克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与袁州交接的筠州、吉州。
得知秦烈率领朝廷大军从荆南而来的消息,筠州兵马总管张用,吉州兵马总管杨幺,吓得连夜弃城逃往洪州而去。
筠州、吉州的原朝廷官吏,自是趁势而起,重新掌握城池,并派人赶到袁州,向秦烈汇报了这个情况,并且请求秦烈派人前往接收城池。
得知这一消息,秦烈自是大喜,连忙命令吴玠率领五千人马前往筠州驻守,命令彭杞率领五千人马前往吉州驻守。
第484章 洪州城里的乱象
就在秦烈率军拿下袁州、吉州、筠州之时,花荣、庞万忠所部神臂营。
董平、张清所部飞骑营,董先所部藤甲营,在接到戴宗传达的军令之后,迅速从荆南之地,向袁州会师而来。
于此同时,江南东路宣抚使吕颐浩,也从逃回来的杨幺、张用口中,获悉秦烈竟然率领大军,出现在侧翼的消息。
“秦烈不是在蜀地吗?为何突然出现在了袁州?”由于信息不畅的原因,吕颐浩目前掌握的消息,是秦烈目前还在蜀地巡视。
却不知道半个月前,秦烈已经抵达江陵府,并一举派兵拿下潭州,擒获了荆王赵棣一事。
不过这也怪荆王赵棣实在太菜,一败涂地,导致潭州的消息,一时都还未传出,秦烈的兵马却已经攻陷了袁州。
短暂的紧张之后,吕颐浩皱眉之下,连忙召集洪州城中的文武官吏,商讨应对之策。
得知秦烈率军已经拿下毗邻洪州的筠州,洪州城内的官吏,无不是面带忧虑。
现在洪州虽有六万守军,但究竟有多少战力,所有人都没有底。
最重要的是秦烈威名在外,神威天将的名号,就连凶残的金人都畏惧,以洪州的城防兵力,能不能守住,谁心里都没有底细。
“洪州城小,若真是秦烈大军前来,只怕难以镇守,卑职以为,可先撤防信州,集结江州、婺州各方兵马,再寻破敌之策。”
洪州知州沈与求,迟疑之下,开口进言道。
“不可,敌军未至,我军先逃,岂不是助涨敌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安抚使赵立断然道。
“洪州虽小,然城中我军民二十五万,众志成城,胜算未可知也。”
“赵安抚使勇气可嘉,沈知州所言不无道理。”防御使郭仲威看向吕颐浩拱手,道:“卑职以为,可以双管齐下,由赵安抚使镇守洪州。”
“吕相您回师信州居中指挥,毕竟江州安抚使曹成,这些人别人未必指挥得动,唯有吕相您才出面才行啊。”
郭仲威的话一出,立即得到大批官吏的支持,洪州对于他们来说,无论守得住,还是守不住,都即将燃起战火。
留在洪州的危险将会大增,相反撤往信州的话,暂时就安全的多。
事实上目前赵构朝中,很大一批人之所以还拥护赵构,就是贪恋权势,可以享受高官厚禄。
就像吕颐浩现在他可是兼任着朝中尚书仆射,领江南西路宣抚使头衔,前来统率各军的。
吕颐浩沉吟之下,随即开口道:“郭将军所言不无道理,那就有劳赵安抚使留守洪州,都统制薛庆,统军三万协防洪州。”
“其余各部立即收拾行装,撤往信州防守。”
“郭将军,你持我军令,立刻奔赴江州,督令江州安抚使曹成,率军支援洪州战事。”
“杨幺,你持我军令,前往婺州,督令婺州安抚使马友,率部回师信州与我会合。”
“谨遵吕相号令。”随着吕颐浩的命令下达,洪州城中各级官吏,携带着家眷,奔逃而出。
同样撤退的兵马,也是毫无军纪,竟然趁势而起,在城中掠夺而出。
以至于引起洪州百姓一片恐慌,遭此劫难的百姓,争相逃命,致使偌大的洪州乱成一团。
留守的安抚使赵立,以及都统制薛庆,由于正在衙门内,商讨应对之策,一时并未获悉此消息。
当二人接到消息时,整个洪州早已经空了一半。
“吕颐浩身为当朝宰相,竟然连兵马都无法约束,如此昏庸的朝廷,岂能不亡?”
站在城门上的赵立,看着原本热闹的洪州城,仅仅半天时间,就被那些兵匪搞成如此哀鸿遍野的景象,一脸哀伤民生艰难的他,不由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叹。
原本就不支持在如今大宋外患压境的时候,另立南方朝廷的赵立,这一刻对于赵构的政权彻底失望。
黄昏时分,袁州知州衙门后院。
坐在厨房灶台下烧火的王青萝,看着灶台里的火苗,微微有些失神。
而此刻站在灶台前的赵富金,再一次在尝试学烧鱼。
此刻案板上被收拾好的那尾大鲤鱼,是刚才韩韬从集市上带回来的,足有五斤重,是一尾野生大鲤鱼。
秦烈平时爱吃鱼,这点爱好军中将领都知道,所以韩韬特意买回来送到了府上。
赵富金在厨娘收拾好鱼后,那可蠢蠢欲动的心,便再次萌发。
跟着秦烈出来数月,这个从小在深宫大院长大的公主,心智也渐渐成熟。
每天跟着秦烈忙前忙后,让她深刻体会到,秦烈虽然贵为郡王,可却没有半分清闲。
不是在思考国家大事,处理公务,就是在军队中视察,还要带兵打仗。
对于赵富金来说,秦烈现在就是她的天,是她眼中的太阳。
虽然她总想帮上些什么,可却又发现,自己什么都帮不上。
甚至连做菜这样简单的事情,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天赋,总是学不好。
刚才她明明问好了厨娘如何做法,但这会实际操作,她又有了一些手忙脚乱。
“哧!”
手忙脚乱的赵富金,抓起哪条比她手臂还粗的鲤鱼,扔进了油锅,因为鲤鱼身上带着水渍,油锅之内瞬间涌起一串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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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起火了,起火了……”吓得赵富金尖叫一声,转身就要拉着灶台下发愣的王青萝逃跑。
“姐姐莫慌。”被赵富金尖叫吓了一跳的王青萝,冷静的站了起来,提起锅盖盖在了锅上。
“有没有伤着?”熄灭锅中火花的王青萝,提起木质锅盖板,看着惊魂未定的赵富金关切的问道。
“没事,没事。”赵富金伸手拍着胸口,一副后怕的表情。
“姐姐,让我来吧。”虽然来到中原,王青萝依旧还是那身白族服饰,头戴布帕,身穿白衣围裙长袴打扮,除了身上那些精美的银饰收了起来。
见赵富金没伤着,王青萝麻利的提起衣袖,露出葱白般白皙的手腕,娴熟的拿起铲子,轻轻推动油锅中的鲤鱼,开始煎炸了起来。
虽然王青萝也没有烧过菜,但赵富金几次尝试烧菜的时候,她早已经在旁边,把厨娘的教导的步骤熟记在了心头。
忙活了一会,第一次烧菜的王青萝,竟然神奇般的把这道红烧鲤鱼,烧出色香味俱全的一道佳肴。
“青萝,你真是太厉害了。”看着眼前这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红烧鲤鱼,赵富金一脸惊讶的拍手称赞道。
“子扬哥哥一定会喜欢,你现在就给他端过去,他一定会喜欢的。”
赵富金笑笑嘻嘻看着王青萝,让她把菜端给秦烈,这妮子也是真喜欢王青萝这个妹子,逮住机会就让王青萝往秦烈跟前送。
第485章 赵立开门投降
“这鱼做的不错,公主你这手艺总算出师了啊。”
拿起筷子的秦烈,尝了一下赵富金端上来的红烧鲤鱼,秦烈点头之余,抬头看着赵富金笑问道。
“嘻嘻,子扬你这次可是说错了,这是青萝妹妹做的。”赵富金刚才让王青萝端上来,但王青萝死活不肯,她只好把菜端到秦烈面前。
“是吗?青萝辛苦了。”秦烈看着站在一旁,一脸清冷的王青萝,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
“这是婢女应该做的。”王青萝欠身行礼,态度不卑不亢。
说起来这丫头,看起来冷冰冰的,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秦烈也不以为意。
“坐下一起吃,正好今晚没什么事,明早军队要出发前往临江军,吃饱肚子,早点休息。”
秦烈招招手,让二女坐下。
“要不要喝一杯?这是本地的烧酒,还不错?”秦烈举起酒壶,给自己面前的杯子倒了一杯,又看向二女问道。
“不要。”赵富金天生对酒不感冒,属于沾酒就醉的体质。
“青萝,你陪子扬喝点,不然他一个人喝酒又没劲。”接着赵富金接过酒杯,看着着王青萝。
“我、那我自己来吧。”王青萝迟疑了一下,连忙接过酒壶。
“没事,姐姐来。”赵富金笑着推了推,给王青萝倒一下被酒。
“青萝姑娘,这些日子照顾公主,让你辛苦了。我听公主说,你母亲祖籍江宁府?你外祖可是叫李辅明?”
秦烈举杯示意之下,与王青萝喝了一口,亲切的与她聊了她的家世。
说起来一路走来,王青萝虽然一直在他身边晃悠,但秦烈还真没有过多关注她,不是王青萝不够美丽。
而是王青萝的性子实在太过于清冷,不苟言笑的神情,让秦烈也提不起半点兴趣。
还有秦烈怀疑,这王青萝是其父王周,故意送给自己的,目的也是很明显,就是献媚。
事后秦烈也派人了解过,得知大理王段和誉,很喜欢王青萝,甚至曾经动过迎为皇后的意图。
为此,秦烈总觉得这个女人,心机太过深沉。
现在秦烈不缺女人,家中也不需要一个心机太深的女人,容易在后院引起大火。
“公主待我如姐妹,是她照顾我的。”王青萝抿嘴浅尝了一下杯中之酒,点点头:“我外祖是名讳确实叫李辅明。”
“那就好,我已经让吏部去查了,也让刑部核查他的案子,这次回京之后,本王会给你外祖一个公道,忠臣不该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秦烈颔首而笑,说起来像今天这样安静的坐下来吃饭的时间,对于秦烈来说,还真不多。
今天这一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倒也加深了秦烈对王青萝的一些了解。
“你下去休息吧。”吃过晚饭,收拾好餐桌,秦烈见王青萝明显有些酒意,遂柔声的让她回了自个的房间。
“奴婢告退。”王青萝低头而退,虽然有些失落,但她的内心还是有些轻松了下来。
秦烈的权势,她无法拒绝,但她毕竟是个有梦的少女。
同样她也无法拒绝秦烈的要求,但她更希望有朝一日,是在二人心心相印的时候,把自己献上去,而不是被人像物品一样,推来拿去。
“子扬哥哥,你不喜欢青萝妹妹吗?妾身看得出来,她应该挺喜欢你的,今天这道鱼,虽然也是她第一次下厨,但我相信她一定默默做过很多次了。”
看着王青萝离去的背影,赵富金有些不解,为何秦烈似乎刻意冷淡着王青萝,而王青萝明明眼中有秦烈,却又总是冷冰冰的神情。
“嘿嘿,我更喜欢我的小公主。”秦烈一把抱起身材娇小的赵富金,这个小妮子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比起王青萝的聪明,差的就远了。
“啊,你坏死了……”
临江军,位于吉州与赣江中游地段,扼控南北,故设为军监。
临江军知军王复,少有贤名,以门荫出仕,先后出任知县、知州,京东辇运,京东路转运判官,转运使等职,后因为公事忤宰相王黼,被贬官。
此次秦烈的兵马进驻吉州,知军王复得悉消息,即刻派儿子王季平,先是赶吉州,后得知秦烈在袁州,便来到袁州拜见,并献上治江南之策。
秦烈原本并不知道王复其人,后还是袁州知州宋汝为,说王复这十年来,从成都府一路贬官到临江军知军,实乃国之干臣,国朝忠臣。
大军开拔出征洪州,正好要路过临江军,秦烈遂在临江接见了王复。
已经年近五十的王复,精神抖擞,黝黑的面孔,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读书人。
“景仁先生,不必多礼。”在临江码头之上,身穿绿袍,头戴官帽的王复,率领知军衙门的一众官吏,隆重的向秦烈行了一个大礼。
秦烈下船上前,扶起对方手臂:“王大人治军多年,百姓安居乐业,实乃劳苦功高。”
“郡王,为国操劳,外抗强敌,内抚民心,方有今日国家之安定,这才是劳苦功高。”王复拱手作揖一拜,由衷的表达着敬重之意。
“哈哈……”
秦烈摆手一笑,码头上的众将与王复等官吏见此,无不是心情轻松的跟着笑了起来。
在前往临江军衙门途中,秦烈与王复并辔而行,只见江岸之上,白鹭成群,河畔之上,孩童相互追逐。
“此地可有私塾?”秦烈看到这一派田园风光,虽觉得有趣,但看到这成群结队的孩童,拿着竹竿、石头追赶白鹭的场景,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回郡王殿下,此地名为江心洲,多是渔户,尚未有学堂,不过在军城,有军学十二所,可供孩童启蒙。”
王复连忙开口回答。
“此地白鹭成群,南来北往,交通便利,地利优势,实乃圣地也,本王听说临江军有文庙,乃圣贤之乡。”
秦烈喝住战马,回望四野,油然道:“王大人,何不在此修建一座书院,供南北学子读书,也算是一段佳话。”
“郡王殿下有心了。”王复欣然点头,道:“下官听闻郡王书法,乃当世一绝,不知可愿为书院题名?”
“能为江南学子出一份力,本王甚幸。”秦烈自是毫不犹豫,当即道:“笔墨纸砚伺候。”
中军帐下主薄谢及、虞允文,立即摆下书案,秦烈翻身下马,看着眼前白鹭成群的景象,遂提笔书写了白鹭洲书院五个大字。
历史上的白鹭洲书院,是在一百年后由南宋名相江万里,在临江对岸的吉州江心洲所创立,而南宋末年名相文天祥,曾在白鹭洲书院求学。
至此,白鹭洲书院成为江南远近闻名的学院,为大宋培养了络绎不绝的人才。
在临江军驻军一天一夜,秦烈与王复经过深入交谈,对王复才识能力,大为赞赏。
翌日,在临江军知军衙门大堂之上,秦烈召集临江军大小官吏,当堂宣布了一条命令。
“至今日起,提升临江军为临江府,节制袁州、吉州、赣州治下各县。”
“王复你为临江知府,郭仲荀为军都指挥使,兼任临江千户所千户。”
“王季平,你为本王钦差,持本王军令,巡察赣州,责令知州改弦更张,归入朝廷治下,若有违抗,以叛逆论处。”
郭仲荀是临江军军监,王季平则是王复的长子,次子业已三十,深的其父教导,颇具才气胆略。
父子二人沉冤十载,今日一朝洗尽,自是重现光芒。
“谢郡王殿下荣恩,吾等自当殚心竭虑,誓死相报。”
秦烈通过昨夜与王复的交谈,已经获悉江南西路,经济中心就在这赣江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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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临江作为赣江中游,扼控南北,在江南西路改制之后,临江府与洪州,将会成为江南西路的政治、经济中心。
江南西路九州三军监,短短旬日时间,秦烈已经拿下袁州、吉州、筠州,下一步他的计划,就是让王季平为钦差,收复赣州。
而秦烈则率领大军直击洪州,而吴玠率领偏师,拿下抚州;进而横扫江南西路各州县。
二月十二七日,秦烈率帐下各营人马,刚刚抵达洪州治下丰城。
便接到江南西路安抚使赵立,都统制薛庆派来的信使。
“洪州的守军,愿意归附朝廷,赵立、薛庆请我军入城接管城池。”看罢手中的书信,面对重将的目光,秦烈一脸喜色的宣布了这个喜讯。
“主公,其中不会有诈吧?”花荣谨慎的提醒了一句。
“料来不会。”秦烈摆手道:“临江知府王复,曾言洪州城内,官吏众多,良莠不齐,唯赵立忠贞,薛庆悍勇,王陶有才,吕颐浩虽有济世之才,然沽名钓誉,余者皆庸碌之辈也。”
“赵立在信中说,吕颐浩率领军民撤离洪州,固守信州,却放纵士兵掳掠洪州而去,又重用江淮匪徒,如此行径,与盗贼无异,故羞于与之为伍。”
“主公英明。”众将纷纷附和。
董平起身道:“末将愿率飞骑营,先行一步,扫清前路障碍。”
秦烈点头之余,嘱咐道:“进城之后,切记不可扰民,如有违反军纪者,就地论处。”
“末将领命。”飞骑营董平、张清两位统制躬身而退。
第486章 第一猛将杨再兴(1)
秦烈率领大军进入洪州,军纪严明,秋毫无犯,并赐予十万石军粮,安抚城中军民。
这一举动,让安抚使赵立、都统制薛庆大为感动。
洪州三万守军,在都统制薛庆的统率下,向秦烈倒戈效忠。
洪州城南校场之上,身穿蟒袍玉带的秦烈,在众将的簇拥下,检阅了洪州守军。
不过这支军队的战斗力,秦烈是表示怀疑的,在他看来,一支军容不整,士气全无的军队,根本不具备战斗力。
秦烈领兵,向来不以数量取胜,他手下的兵马,都是精兵悍将。
向眼前这支兵马,自是入不了他的眼。
但他也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现在敌人主力撤往信州,眼前这批兵马,进取不足,但留守还是可用的。
“将士们,你们临阵起义,忠心可鉴,本王已经上奏天子,战后定当论功行赏。”
站在高台上的秦烈,扬声鼓舞了一下军心士气,扬声喊道:“本王听说你们已经两个月没有发放军饷,刚才本王与你们的都统制薛将军商议好了,先从安抚使衙门,调拨十万贯钱粮,给将士们发放军饷。”
“当兵吃粮,天经地义,但同样上阵杀敌,效忠国家,也是我大宋子民的义务,本王希望诸位今后能够英勇献身,为国尽忠,为民请命,争取立功受赏,封妻荫子。”
秦烈统兵多年,深知一个道理,士兵也要吃饭,他们可以卖命,但同样也追求封赏。
所以秦烈一上来,就提出来要把欠下的军饷发放,一下子就赢得将士们的好感。
接下来又是一番质朴的话语,更是让将士们大为满意。
“忠于朝廷,忠于郡王。”队列之前,马背上的薛庆,振臂高呼之下,三军将士齐声响应。
“忠于朝廷,忠于郡王。”
“忠于朝廷,忠于郡王。”
“党甲、邱横,你二人统率一万五千人马,编入前锋营。”
检阅完军队,秦烈让党甲、邱横,整编了一万五千人马,留下一万五千人马作为江西行省地方驻军。
秦烈之所以要整编这支前锋营,主要是不想留下这么多地方军队,而目前战争又还没结束,军队又不是立即解散。
所以只能暂时把这支军队收归帐下,等战后再做处置。
前锋营统制党甲、副统制邱横,另外编为左右,前后四个军。
彭友、李满为左军军都指挥使、都虞候,陈颙、罗闲为右军军都指挥使、都虞候。
孙彦为后军军都指挥使,张荣为都虞候。
党甲、邱横自领前军人马。
而彭友、李满诸将,皆是江南西路的义军将领,是在吕颐浩担任江南西路宣抚使期间,收编的各地义军首领。
为安抚这些这些人,吕颐浩在收编他们只会,皆授予团练使,防御使等官职安抚。
不过这些人,草莽出身,桀骜不驯,留在洪州城中,实际就是一个隐患。
为此秦烈在检阅军队之前,安抚使赵立就向秦烈提出,把这些人收编到军前效力。
都统制薛庆也表示同意,这也是秦烈为何会点名把这些人,编入前锋营的真正原因。
检阅完军队,秦烈离开军营,在雷横、李逵众将的护卫下,来到安抚使衙门。
在安抚使衙门大堂入座之后,秦烈目光扫过堂下坐着的文武官吏,开口道:“奉陛下旨意,江南西路至今日起,改制为江西行省,赵立出任江西行省布政使司左布政使。”
“凌唐佐出任右布政使一职,卫经出任提刑按察使,薛庆出任行省指挥使司,都指挥使一职。”
“洪州知州由赵立兼任,其余各级官员,你们布政使司衙门可以推荐,若没有合适人员,就由主官先兼任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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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将会上报陛下,由吏部安排官吏赴任。”
“谨遵郡王殿下之命。”赵立、薛庆众人纷纷起身拱手应道。
“诸位,今后江西行省的军政事务,本王就拜托诸位了。”秦烈颔首而笑,拱手作揖,表达自己的托付之情。
“郡王殿下放心,吾等定当不辱使命。”赵立慨然应答之余,又道:“郡王殿下,如今吕颐浩手握重兵,盘踞信州,衢州,扼控江南两路咽喉,只怕急切之间,难以攻取。”
“卑职以为,郡王应该调遣两江之地的兵马,合围两州,如此不出三个月,吕颐浩必然粮尽,人困马乏而亡。”
“赵大人所言有理。”秦烈微笑点头,道:“在座都不是外人,本王不怕告诉你们,现在本王已经调动江南的十二万大军出动,他们将会分成三路,对信州、衢州形成合围。”
秦烈这话并非虚言,因为在攻下袁州之时,秦烈就派六百里加急信使,让韩世忠率领丹阳营、锐士营进攻婺州,进逼衢州,截断吕颐浩的退路。
李应、酆泰所部鹰扬营,穆弘、欧鹏所部揭阳营沿江而上,进攻江州和景德镇,从而对信州形成包围态势。
晁盖、孙立所部梁山营,这会扼守歙州,进逼衢州侧翼。
虽然吕颐浩现在在信州、衢州一线,拥有超过十万的人马,但在兵力之上,其实他一点优势都不占。
要知道韩世忠手中就有十二万大军,其次是秦烈现在手握玄机亲卫营,神臂营、破阵营、飞骑营,外加刚刚整编的前锋营,超过七万人马。
也就是说,秦烈现在手握二十万大军,只有各营兵马调动到达所在位置,完全可以对信州、衢州进行合围。
听完秦烈对信州、衢州方向的兵力布置,赵立、薛庆等人无不是精神一震。
现在吕颐浩手中的这支军队,是盘踞在福州一线的赵构,手中唯一的王牌。
一旦这支军队覆灭,赵构将会再无反抗之力,要么在福州等死,要么只能奔逃广南东路,投奔番禺王赵植。
在洪州休整三日,秦烈下达进攻信州的军令。
前锋营一万五千人马,在党甲、邱横的统率下,为开路先锋,对信州治下的贵溪、铅山、弋阳三城展开攻势,为迎接秦烈主力开进打开通道。
贵溪地势平坦,城中并没有驻军,党甲、邱横率领兵马得以轻易入城。
然而铅山这座山城,却驻扎了两万驻军,镇守的将领,正是江淮巨寇曹成部将杨再兴。
曹成原本就是长江上的大盗,手握数万人马,在被吕颐浩收编之后,得以担任江州安抚使,在任半年,他更是大肆扩充兵马。
如今他手中拥有七万余人,号称战将千员。
在江州半年时间,偌大的江州被他搞得乌烟瘴气,百姓流离失所,盗匪习性原形毕露。
眼看江州油水没了,曹正正寻思换个地方折腾时,正好吕颐浩派出使者,说是秦烈率军来攻,让他退往信州。
吕颐浩的这个调令,自是正合他的心意,当即他便率领大军,再次把江州百姓祸害了一遍,裹挟着大批良家女子,撤到信州之后,奉命接管了外围三县的防御。
曹成率领三万大军驻扎在玉山城,镇守使钟相统率两万人马驻扎在弋阳城,杨再兴所部两万人马,则驻扎在铅山城。
党甲、邱横率领的前锋营,一万五千人马,作为先锋人马,与秦烈军队原本保持了一天的距离。
在拿下贵溪县城之后,党甲、邱横二人急于立功,并没有按照秦烈的计划,拿下贵溪之后,休整一天再进军,而是当日便发兵直奔铅山城。
然而当他们领军赶到铅山城下之时,还未来得及立下阵脚,铅山城的守将杨再兴,见党甲、邱横所部人马,率军在城下叫阵。
站在城头之上的杨再兴,眼看城下来犯之敌,军容不整,队伍松弛,不由冷笑一声,道:“刘诜,你率部留守城池,吾去会会城下这些跳梁小丑。”
说罢,杨再兴点齐一万人马,出城而来。
手持九尺镔铁长枪的杨再兴,身高八尺有余,面相粗犷,目若铜铃,长臂猿背,气势迥异。
头戴铁兜鍪,身穿雁翎甲,肩披青袍,坐下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奔跑之下,四蹄如风。
杨再兴本是吉州人氏,自称杨家将后人,从小在五台山拜师学艺,学的一手杨家枪法。
据说手持长枪的他,枪法施展开来,当真是雨泼不进,人称杨无敌。
杨再兴之所以会加入曹成的军队,是因为前几年杨再兴回家奔丧之际,在长江之上遭遇风浪,翻船落水的杨再兴,虽然空有一身好武艺。
但却不通水性的他,差点溺水身亡,后得到曹成所救,两人义气相投,曹成见杨再兴武艺高强,相貌奇伟,遂赐以盘缠、马匹让他返家。
然杨再兴在家守孝三年期间,曹成依旧常常派手下之人送上金银接济,这番深情厚谊,自是让重义气的杨再兴感恩戴德。
这不去年年底守孝期满后,杨再兴得知曹成在江州担任安抚使,立即投到帐下报效。
杨再兴为人重义气,信然诺。
虽然曹成在江州期间,横行无忌,盘剥百姓,让杨再兴大为不满,但他却依旧对其忠心耿耿,并多次力劝曹成善待百姓。
这次杨再兴率军驻守铅山,对外修缮城墙,积极备战,对内安抚百姓,与民无犯,故深的军民拥戴。
纵马持枪立于战阵之前的杨再兴,举枪之下,身后一万将士整齐列下军阵。
“谁敢前来授死!”纵马而出的杨再兴,手中长枪一举,扬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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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第一猛将杨再兴(2)
秦烈帐下前锋营统制党甲、邱横,眼看杨再兴单枪匹马冲出阵前叫嚣,二人好歹也是荆南名将。
之前败于秦烈军前,折了面子倒也不丢脸。
可眼前这无名小卒,也敢前来叫嚣,党甲、邱横对视一眼,刚要出阵,帐下左军都指挥使,彭友早已经策马挥刀而出。
“吾乃偏将彭友,贼将吃我一刀。”身披两档铠甲,身披战袍的彭友,怒吼一声,骤马持刀便直取杨再兴而来。
“跳梁小丑,授死吧。”杨再兴仰天长嗥一起,手中的镔铁长枪一挑,旋风一般的枪影,遮天蔽日落在彭友身前。
马背上的彭友眼前一黑,胸口已然被杨再兴一次刺穿,鲜血喷出,仅仅一个回合便栽倒在马背,死得不能再死。
“匹夫休要猖獗!”彭友副将李满见状,厉声长啸一声,持枪策马冲了上来。
“杀!”杨再兴两腿一夹马腹,手中长枪横扫而出,一丈之外的李满,倒飞而出,人在半空之中,便已经血溅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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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何人敢上前一战。”耀武扬威的杨再兴,单手执枪,遥指党甲、邱横发出挑衅。
“岂有此理,吾去宰了此贼。”
邱横自持勇武,飞马持矛,直冲杨再兴。
“擂鼓助阵。”党甲见邱横上前,当即拔剑而起,扬声喊道。
军阵前的鼓手,立即锤动战鼓,士卒纷纷齐声呐喊,为战场之上的邱横助威。
“还真有不怕死的。”杨再兴冷笑一声,双目微眯,紧紧锁住飞马而来的邱横,就在对方长矛刺出的刹那。
刚刚还一直没有动的杨再兴,手中长枪化作一道长虹刺出,狠狠的激荡在邱横的长矛之上。
哐当一声响声传来,邱横手中的长矛断做两段,眼看杨再兴的长枪再次刺来,吃了一惊的邱横,翻身便滚下马背,这才堪堪躲过了杨再兴手中必杀的一枪。
“快,立即救邱将军回来。”党甲眼看邱横滚落马背,也是吃了一惊,连忙朝左右下令。
军阵前的陈颙、罗闲二将,策马挥舞兵器,直冲战场想要接应邱横。
然而杨再兴却根本没有给二人机会,只见他策马而起,手中长枪一提,狠狠的把地上的邱横钉死在地面之上。
“挡我者死!”
面对接应而来的陈颙、罗闲二将,杨再兴坐下的乌骓马瞬间发力,犹如一道黑色风暴冲了出去,眼眸中杀机大涨的杨再兴,手中长枪化作一道寒芒落下。
“呃~啊!”迎面冲出来的陈颙、罗闲措手不及之下,竟然被杨再兴一枪横扫而死。
“冲锋!”仅仅一个照面之下,杨再兴连杀五将,杀气腾腾的他,手中长枪一挥,单枪匹马直冲军阵前的党甲。
“快,快射箭……”党甲心中发虚,不敢再战,急策马刚要往后军逃奔,却不料杨再兴却早已经杀到了后背。
“呃啊~”杨再兴的手中长枪,透甲而入,从党甲后背穿透而过,碎甲破裂,血花飞溅,党甲惨嚎一声,充满不甘的跌落马背。
“将士们,你们可曾忘了,河间郡王在洪州的嘱托,誓死报国,忠于郡王。”
后军军都指挥使张荣、都虞候孙彦,在军阵之中眼看杨再兴单枪匹马,就敢冲击他们一万多人的军阵,虽然惊叹对方的勇武,但也激起了二将的血性。
后军数千将士,纷纷高呼而起:“誓死报国,忠于郡王。”
“誓死报国,忠于郡王。”前锋营的将士,可都是在洪州城中,刚刚受过秦烈的检阅,更受过秦烈的恩惠。
这个时候在张荣、孙彦的统率下,三军将士群起而动,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前仆后继的朝杨再兴冲了上去。
“挡我者死。”
杨再兴目光凛冽,杀气腾腾,手中长枪犹如蛟龙出海,枪花飞舞,犹如梨花带雨一般的血迹飘落,冲上去的士兵,无不是人仰马翻,竟然无一人能够抵挡分毫。
“张指挥使,这样下去,敌人的兵马一旦压上来,我军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孙彦眼看敌军已经压了上来,只得咬牙道:“我率队去拖住敌军,你带着人马退往贵溪,待郡王大军来了之后,再替我报仇。”
“孙虞候保重。”张荣眼看大势已去,正如孙彦所言,若再耗下去,必然全军覆没。
无奈之下,张荣只得率领后军,以及溃退下来的士兵,迅速脱离战场。
孙彦则率领前军将士,悍不畏死的迎了上去。
杨再兴之勇,着实让人咋舌,在连中数箭的情况下,他依旧能够驰骋沙场,纵马飞奔,手中长枪挥舞,根本无人能够当其锋芒。
“敌军已经败退,众将士随我杀,杀啊!”
杨再兴所部将士们,随之爆发出山崩地裂的呐喊声,与孙彦率领的殿后兵马,厮杀在了一起。
战场之上,双方人马,你来我往,刀枪长矛纷飞,箭矢飞射,偌大的战场之上,当真是人头滚滚,仿若人间炼狱。
孙彦挥舞着战刀,砍杀了数名敌兵之后,便被杨再兴给盯上。
随着耳畔马蹄声声疾驰而来,心知杨再兴已经杀到的,孙彦这个时候避无可避,只得狼嚎一声手中长刀狂乱的劈砍挡在身前。
“吾乃杨再兴是也,汝可记住了。”策马持枪的杨再兴,冲到孙彦面前,扬声大喝一声,表达了他对孙彦的敬重。
长枪疾刺而出,携带着破风之声,穿透孙彦胸前的鱼鳞甲,透体而出。
“噗~~”
血光崩溅,孙彦喷出一口鲜血,双目圆睁的瞪着杨再兴,拼劲最后一丝力气笑道:“马革裹尸,吾无憾矣。”
“真勇将也。”杨再兴这一刻,也为之动容,手中长枪一滞的他,驱马上前,一把把孙彦拎在马背,准备带回城中厚葬。
杨再兴平生最佩服就是忠勇之人,孙彦的表现,显然赢得了他敬重。
“敌将已死,投降免死!”杨再兴驱马而起,一声怒吼,战场上残存的数千残兵,眼看逃窜无望,只得无奈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铅山城下一战,杨再兴一战成名,单枪匹马冲击秦烈帐下前锋营一万五千人马,阵斩前锋营帐下党甲、邱横、彭友、李满、陈颙、罗闲、孙彦七将。
唯有张荣率残部三千人逃回贵溪,至此杨无敌之名,才是真正声名鹊起。
第488章 第一猛将杨再兴(3)
铅山城。
守城的刘诜,看到杨再兴大展神威,凯旋而归,连忙打开城门,在城门口迎接。
“恭喜杨将军大胜而归。”刘诜站立一旁,拱手祝贺道。
不苟言笑的杨再兴,淡淡的点点头,对一旁的副将道:“金琮,把兵马带回去休整,让辎重营准备一些酒肉,犒赏三军。”
“遵令。”马背上的金琮拱手作揖,看着杨再兴关切的问:“将军,你身上的伤要不要请大夫过来处理?”
“无妨。”杨再兴身中三箭,不过因为有甲胄防护,箭头都仅仅射入皮下,正如他所说,并无大碍。
说罢,杨再兴又看向刘诜吩咐道:“守好城门,防止敌军来袭。”
“遵令。”
随后,杨再兴驱马返回县衙处理身上的伤口。
刘诜与金琮则是兴致勃勃聊了起来。
“都说那河间郡王手下兵强马壮,我看也不过如此嘛。”刘诜看着俘虏的数千士卒,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那也要看面对的是谁,向杨将军这样的猛将,谁遇上也要退避三舍。”金琮刚才追随杨再兴在城外战斗,面对杨再兴一人冲阵的架势。
即便是同为部将,金琮也是一阵后怕。
“吾现在突然有些期待,河间郡王要是来了,会不会也不会也被杨将军给阵斩了?”
刘诜有些异想天开的,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哈哈,要真砍了那河间郡王,杨将军岂不是要封王?”金琮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明显这二人现在都过于相信,杨再兴个人的武力值了。
铅山城一战,三日之后衢州城下。
韩世忠、石秀率领的丹阳营,林冲、秦明率领的锐士营,从临安府抵达衢州,并向衢州的守将,马友所部展开了攻势。
第五日,晁盖、孙立所部梁山营,也从歙州突入,占领了衢州与信州之间的交通要道常山城。
彻底把衢州马友所部三万人马,孤立在衢州。
紧接着在第六天的时候,穆弘、欧鹏所部揭阳营,李应、酆泰所部,不久也从江州南下,对弋阳一线的曹成所部,发起了进攻。
同样在韩世忠、林冲他们抵达衢州城下当天,秦烈率领玄机亲卫营,破阵营、神臂营、藤甲营、飞骑营抵达铅山城下。
被打残了先锋营,一万五千人,如今只剩下三千五百人,统军的张荣一脸愧色,把当时的战斗情况,仔细的向秦烈做了汇报。
得悉战斗经过,并从一些士兵口中,获悉铅山守将,是杨再兴之时,秦烈也只能暗暗叹气一声,好言抚慰张荣道:“此战非你之过,汝率领先锋营将士在城中休整,暂时负责粮草器械督运事宜吧。”
党甲、邱横他们遇上杨再兴这位,号称古今战场第一猛将的狠人,在秦烈看来,只能算是他们倒霉。
要知道这位主,在历史上可是创下一个惊人纪录,那就是一骑冲阵金国元帅金兀术大军,斩杀金兵千人,最后因为战马陷于泥坑,身中万箭而死。
相比起秦烈的淡定,了解战斗经过武松、鲁智深、李逵、花荣、雷横、庞万忠、董平、张清,董先的众将,无不是义愤填膺。
在他们看来,向来只有他们冲击敌阵的时候,什么时候,敌将也可以耀武扬威的冲击他们军阵?
“主公,让俺去斩下此贼狗头。”这是李逵的反应。
“主公,容某去会会此人,到底有几斤几两。”武松手按腰刀,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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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家倒也想去见识一下,小小叛军之中,哪里这么一位牛人。”鲁智深手抚颔下长须,露出一抹期待之色。
“单枪匹马,勇则勇矣,若让某等遇见,必让他知道,什么是百步穿杨之技。”花荣、庞万忠傲然一笑,在他们看来,如此之人,不过匹夫之勇罢了。
其余诸将,则个个暗自不语,打定主意,来日杀到铅山城下,必然要会一会这杨再兴,好叫他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铅山城头之上,经过两日休整的杨再兴,早已经恢复体力精神。
身穿雁翎甲,头戴铁兜鍪,身披灰白战袍的他,持枪站立城头之上,左右二将正是刘诜、金琮。
“赤色秦字大旗,这是哪位河间郡王来了。”看到城下密密麻麻的军队,在铅山城南角上,立下阵脚。
金琮皱眉道:“这阵势不下六七万人,看来接下来要有一场恶战了。”
杨再兴手握着镔铁枪,岿然不动,神色肃穆的他,看到这个时候有一队人马,开始朝城下缓缓开来,眉头一挑的他,冷声道:“牵我战马来。”
“将军不可,今非昔比,此时北军,既然赶来搦战,必有屏障,不可轻易犯险。”出于谨慎的金琮,开口劝谏。
“长缨在手,何惧之有?”杨再兴一条手中的长缨镔铁枪,傲然而笑。
转身下了城头的杨再兴,点齐三千人马,跨上乌骓战马,喊道:“打开城门,随我迎敌。”
此刻在城下五百步外,立下军阵的人马,正是秦烈亲自统率的四千破阵营士卒,以及一千飞骑营的士卒,手牵战马隐于军阵之中。
头戴赤羽兜鍪,身穿明光铠甲,身披赤色战袍的秦烈,跨下骑着一匹俊逸的枣红马,左右一字排开的则是武松、鲁智深、李逵、花荣、庞万忠、董平、张清,董先诸将。
而雷横、彭杞、戴宗包括公主赵富金、王青萝等人,这会自然在后方大军之中。
秦烈打着大纛旗帜,率军前来搦战,目的就是引诱杨再兴出战。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杨再兴的战斗力,但修炼《上清洞玄经》道家功法多年的秦烈,已经明悟人力有穷尽。
也就是说杨再兴即便再强,但也依旧之时肉眼凡胎,不可能脱离凡人地步。
如此的话,那么他的战斗力,若是用所谓的等级来衡量的话,也顶多是一位绝世高手。
一位绝世高手究竟有多强,秦烈事实上已经有一个初步判断。
如果说杨再兴是马战中的绝世高手,那么鲁智深一定是步战中的绝世高手。
武松、李逵在步战之中,则要稍逊鲁智深半筹。
然而秦烈,把杨再兴引诱出城,可不是为了跟他单挑,他带着众将前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群殴,把杨再兴给拿下,无论生死。
第489章 猛虎架不住群狼
“咚咚咚~~”
“呜呜呜~~”
两军阵前,激烈的战鼓声,以及悠远绵长的号角声冲霄而起。
秦烈举目望着对阵之前,手持长枪的杨再兴,威风凛凛的气势,顾左右道:“此人气度不凡,不愧为猛将之才也。”
“董平,你先去会一会此人,记住不可恋战,若发现不敌,立刻后退,切记不可恋战,保重性命为主。”
秦烈转头,看着董平嘱咐。
“末将明白。”董平驱马而出,手持双枪的他,面如冠玉,一身锦衣鱼鳞甲,身披战袍,杀奔进了战场之中。
“花荣、庞万忠你二人给我盯紧了,若场中我部大将遇险,立刻给我射杀了此人。”
秦烈打着群殴的目的而来,虽然有生擒杨再兴的意图,但他绝对不会以牺牲自己人为代价。
“阁下可是杨再兴?”董平在五十步之外,便可是蓄势而动,右手一杆长枪,借着战马的冲刺速度,朝着杨再兴胸口刺落。
在贴靠近杨再兴之际,他扬声喝问之余,左手随之拔出马背上上的短枪,横扫而下。
一长一短两支寒光四射的点钢枪,在董平手中娴熟的上下翻飞,如疾风骤雨般攻向了杨再兴。
“到有几分本事。”杨再兴冷笑一声,手中长枪一挑,反守为攻,疾刺向董平身前各处要害部位。
二人都是长兵器,这一交手,便是倾尽全力而战,长枪碰撞,发出一串火花。
转眼之间,二人便斗了十余回合。
面对杨再兴神出鬼没的精妙枪法,董平很快就只剩下了招架之力。
“吾去助董平。”张清见董平这么快就落在了下风,打马持枪便杀了上去。
“又来一个送死的吗?”杨再兴却是丝毫不以为意,手中长枪一个回旋,挡开董平手中长短枪,错马而过的同时,挥枪便扫向迎面而来的张清。
“哐当!”一声镔铁撞击声响起,张清手中长枪劈下,堪堪挡下杨再兴扫来的长枪。
张清善于取巧,冲锋陷阵的战斗力,还不如董平。
二对之一之下,依旧没能占上上风。
“董先,你去拖住他。”秦烈微微皱眉,杨再兴的确很强,马战之上,即便是董先、董平、张清三人都未必是他对手。
“末将领命。”董先早已经看的心痒难耐,闻言咒骂持枪便杀了上去,坐下照夜玉狮子,奔跑之下,犹如腾云驾雾,端的神俊至极。
董先的枪法,更注重杀招,大开大合,若论杀伤力,董先的战斗力还要强于董平一筹。
“来的好。”杨再兴与董先交手之下,便意识到对方的强大,打起精神的他,手中长枪如臂驱使,左右开花,上下翻飞,以一第三,依旧稳压一头。
战阵前观战的秦烈,武松、鲁智深、李逵、花荣、庞万忠也是看的暗暗咋舌。
“此人不但枪法精妙,而且天生神力,单打独斗,洒家也未必是他对手。”鲁智深看到眼前这一幕,也不得不服气。
武松、李逵也都是步战高手,对于眼前骑战,二人不是不行,但战斗力起码要打对折。
“不想此间,竟有如此猛将。”武松看中以一第三,依旧不落下风的杨再兴,也不由发出一声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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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此贼座下战马神俊,何不射杀此马,待俺就砍了他的鸟头。”
李逵则有不服气,蠢蠢欲动的他,可不管敌人有多强,反正这厮上了战场,就不管死活。
秦烈微眯着目光,点点头道:“花荣、庞万忠,你们两个上去,趁势给我射杀此人战马。”
眼看久战不下,秦烈也担心董先、董平、张清三人有失,遂同意了李逵这馊主意。
射人先射马,这在战场之上,倒也无可厚非,不过在斗将的时候,以多欺少,还偷袭人家战马,这多少有些厚颜无耻了。
奈何秦烈帐下,几员骑战大将此时都不在身边,现在要想取胜,也只能使用兵不厌诈的手段了。
不过,即便是梁山五虎将都在,只怕也轻易拿不下杨再兴。
五虎将之中林冲、关胜最强,其次是秦明、呼延灼,董平算是最弱。
不过即便如此,董平骑战实力依旧不弱,但在杨再兴手下,也仅仅打了二十个回合,便落入下风。
看这阵势,就算是林冲、关胜二人上去,也根本拿不下杨再兴,除非加上秦明三人一道上去,才有实力压住杨再兴的锋芒。
“看我飞石。”战场之上厮杀正酣之际,没羽箭张清,冷喝一声,发射出他的暗器飞石。
三颗飞石激射而出,如此近距离之下,却依旧未能射中杨再兴。
只见他冷笑一声:“雕虫小技也。”
手中长枪化作漫天枪影,在身前舞的密不透风,轻松的把张清的飞石给击落了下去。
“嗖!”
就在这时,战场两侧,飞驰而来的花荣、庞万忠,分别射出了一支利箭。
陡然响起的刺耳的破风尖啸箭矢,一上一下直取杨再兴身前而来。
“暗箭伤人,卑鄙之徒。”杨再兴目光凛冽,长啸一声,纵马持枪横扫而出,一个闪身避开花荣射来的箭矢的同时,挥枪挡开了庞万忠射向战马的长箭。
不得不说,杨再兴的武艺之强,绝对是当时无出其右。
不过正如秦烈所预料的一般,他再强,依旧是血肉之躯,依旧只是一个凡人。
面对百步穿杨的花荣、庞万忠的连珠箭,以及董先、董平、张清三人的合击,他终究没能护住坐下的战马。
“唏律律!”
马腿中箭的坐骑,悲鸣发出一声嘶鸣,一个趔趄翻身倒地。
“挡我者死!”纵身一跃的杨再兴,长枪横扫之下,挡住驱马而来的董平、张清。
紧接着花荣挽弓搭箭,一箭往便往杨再兴咽喉射去,面对凌厉的箭矢,以及斜刺里纵马持枪刺来的董先。
杨再兴骤然吃了一惊,急缩头闪避,一个侧身手握长枪驻地一个后仰,董先手中的长枪,几乎擦肩而过,再下去一寸,杨再兴的胳膊必然要被废掉。
“嘿啊!”
盛怒之下的杨再兴,反身持枪刚要趁势反杀董先之时,张清再次投掷出是哪个飞石,射中杨再兴的小腿部位。
吃疼之下的杨再兴脚下一个趔趄,单膝跪了下去。
董平、董先二人趁势而上,一人长枪击打在杨再兴后背,予以一记重击。
一人手中长枪击打在他执枪的手臂之上,吃痛之下的杨再兴,面对三人的合击,外加花荣、庞万忠二人的虎视眈眈,最终只得不甘屈辱的跪倒在地上。
第490章 说服杨再兴归降
“全军出击,一举击溃敌军。”
策马扬鞭的秦烈,眼看杨再兴被擒,扬声大喝一声。
武松、鲁智深率领破阵营,怒吼而起,扑向对阵的敌军阵营。
两翼的轻骑兵,这一刻也随之而动,呼啸着席卷而出,把杨再兴所部人马,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李逵舔了舔嘴角,看着冲上去的兵马,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铁牛,你也上去吧,我去见见咱们哪位俘虏。”秦烈自是看出李逵,蠢蠢欲动的杀气,摆手示意他上阵。
现在秦烈身边没有护卫,李逵就是护卫,自是不敢抛下冲上去。
“那不行,主公身边岂能没有护卫。”李逵虽然心动,但却摇了摇头,虽然他嗜杀成性。
但他也有他的原则,那就是保护秦烈的安全,就是他的第一原则。
其次,他不杀老弱妇孺,余者皆可杀。
“主公,幸不辱命,生擒敌将。”就在这时,董先、董平二人,押解着杨再兴来到秦烈面前。
而花荣、庞万忠、张清则加入了战场,参与围剿杨再兴所部。
城头之上守将刘诜,金琮,眼看着杨再兴被擒,虽然恨不得飞下城头营救。
但这一切都显然只是他们的臆想,面对秦烈军阵中突袭而来的骑兵,他们甚至连打开城门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他们深知,一旦打开城门,很有可能被骑兵趁势夺了城门。
以至于二人,这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城下的袍泽,被鲁智深、武松的破阵营,骑兵切割包围。
“河间郡王当面,还不跪下。”被推搡着来到秦烈的面前,一脸倔强,昂首挺胸的他,丝毫没有半点俘虏的觉悟。
“杨再兴,本王知道你不怕死,但你别忘了,现在你被本王下令拖下去砍杀的话,汝就是谋逆叛贼。”
“背负这样一个叛贼罪名去死,你真的甘心?能对得起你一身武艺?汝扪心自问,一身文韬武略,仅仅只是为了成为一名反贼吗?”
秦烈看着一脸高傲的杨再兴,淡淡的看着对方,一席话却是直击其心灵。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以反贼身份去死,要么归顺朝廷,建功立业,我的耐心有限,从现在起,到城下战斗结束,希望你能够好好想清楚。”
秦烈说罢挥了挥手,示意把杨再兴押回了营地。
杨再兴帐下的人马,虽然战斗力不弱,但失去杨再兴这个灵魂人物,他们终究只是一盘散沙。
三千人马,面对武松、鲁智深诸将的率领的人马攻击,三千人马很快就被消灭。
回到大营之后,杨再兴再次被押入了大帐。
“郡王,吾可以提一个要求吗?”杨再兴虽然已经沦为阶下之囚,但气势却不弱。
“讲,只要合理,本王可以答应你。”秦烈是真爱其才,见他松口,就知道这事基本已经成了,遂点点头。
“吾深受我主曹成大恩,吾希望来日,郡王能够放我主一命,以全某忠义之心。”
杨再兴经过一番思考,正如秦烈所言,他并不畏死,马革裹尸,对于他来说,乃是军人最高荣誉,虽死无憾。
可以一个反贼的身份定罪被处死,这对于杨再兴来说,既愧对杨家列祖列宗,又愧对自己二十年的勤学苦练,更愧对恩师的教导之恩。
虽然因为机缘巧合,他欠下曹成救命之情,只能以命相报,但之前在曹成军中,统兵征战,立功无数,为曹成所部壮大,立下赫赫战功。
也算是报答了曹成之恩,从今往后,若能够报效朝廷,杀敌报效朝廷,方为大丈夫所为。
“杨将军真乃忠义之士,本王准了。”秦烈赞赏的起身道:“来人啊,给杨将军松绑。”
“谢郡王殿下。”杨再兴单膝跪地,拱手一拜,道:“卑职先前犯下大罪,斩杀了郡王殿下多名将领,还请郡王处置。”
“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杨将军不必如此。”秦烈想起被他斩杀的党甲、邱横等人,道:“将军百战死,党甲他们为国征战而死,死得其所,吾已经向朝廷请封。”
“他们的荣誉,以及家属抚恤,本王皆会安排,杨将军若有心,可以在铅山为他们立碑厚葬,以供后人祭奠。”
说起来党甲、邱横他们都死在了铅山城下,如今尸首都掩埋在城外,场景确实凄凉了一些。
如今只能加以厚葬,方能告慰先灵。
“请郡王殿下放心,卑职定当办到。”杨再兴躬身一拜,,再次道:“铅山守将刘诜、金琮向来服我,郡王殿下若信得过卑职,卑职愿意回到城下,说服他们打开城门,归降郡王殿下。”
“来人啊,拿杨将军的甲胄兵器,把我的雪影给杨将军骑乘。”秦烈看着杨再兴,二人双目相视,彼此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信任与真诚。
“主公,雪影乃是您的爱骑……”雷横闻言,忍不住插口道。
“刚才杨将军的坐骑被我下令射伤,如今本王赔偿一匹坐骑给杨将军,有何不可?”秦烈摆手一笑,阻止了雷横的话头。
“卑职谢郡王殿下荣恩。”杨再兴这样的骑将,对于战马的依赖性自然很强,一匹好的军马,对于他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
秦烈又三匹好马,雪影浑身如雪,身高九尺,四蹄如飞,乃是一匹纯种大宛良驹,是朝廷养马监左右骐骥的良驹。
除雪影外,秦烈还有一匹黑马,起名黑龙,此马是秦烈征战西北时,缴获的西夏骏马。
另外还有一匹枣红马,起名火焰,此马浑身通红如火,奔跑起来,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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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如今早已经不再冲锋陷阵,豢养良驹,纯属喜爱。
如今杨再兴缺马,能够赠送一匹战马给他,拉拢其心,这个买卖秦烈还是认为值得的。
走出大帐的杨再兴,看着亲卫牵来的雪影马,一下子就喜欢了,对于他这样的绝世猛将来说,这样一匹千里马,胜过千金。
“驾!”手持长缨镔铁枪的杨再兴,双腿一夹马腹,策马持枪而起,当真是英姿勃发,令人生畏。
“主公,此人若不复返,岂不是纵虎归山?”看着杨再兴纵马而去的背影,左右众将震撼之余,董平、张清皆皱眉开口说出了心中顾虑。
“杨再兴乃是忠义之人,吾待之以诚,彼必不负我。”秦烈淡然一笑,目光坚定的回顾左右道。
【作者题外话】:清明时节雨纷纷。
清明缅怀先人,扫墓祭祖,乃是我华夏传统,值得世代相传。
第491章 为死难将士祭祀
铅山城头之上,正陷入惶恐不安的守将刘诜、金琮,突然看到飞马而来的杨再兴,二人一时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将军,是将军回来了。”城头上的士卒,也不由发出了一声声欢呼。
“刘诜、金琮,还不打开城门,更待何时?”杨再兴骑着浑身雪白的雪影马,扬声朝城头的二将喊道。
“快打开城门,迎接将军回城。”刘诜和金琮对于杨再兴的能力,向来是敬服有嘉。
这个时候虽然惊疑杨再兴为何能够回来,但二人还是选择了打开城门。
“将军,你是逃回来的?”城门下的刘诜,迎上来便问了句。
“先上城楼再说。”杨再兴翻身下马,牵着战马便朝城楼上走去。
“将军,这马真乃良驹也。”金琮看着杨再兴牵着的雪影马,浑身毛色光滑如绸缎一般,那个头比自己还高,也是颇为吃惊。
“河间郡王的爱驹,他亲自送给我的。”杨再兴看了眼金琮,平静的回道。
“啊?”刘诜、金琮都是一愣,表情严肃。
“怎么?难道你们觉得我是贪生怕死之辈?”杨再兴淡淡看着二人,沉声道:“河间郡王心胸如海,慷慨激昂,乃吾生平所仅见的英雄人物。”
“有句话他说的对,吾杨再兴不惧生死,然却怕像路边的野狗一样惨死,吾今日死了,那就是一条野狗。”
“这不是我杨再兴该有的宿命,吾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为国征战的沙场之上,二位可明白?”
“将军,不用说了,我们兄弟都听你的。”刘诜、金琮都不是愚笨之人,不然也得不到杨在心的信任。
现在杨再兴话说到这份上,他们要是还不明白,那就真是蠢了。
“好兄弟,今日归附朝廷,来日吾定当保举二位建功立业,封候拜将。”
杨再兴伸出长长的手臂,振奋的对二人做出了承诺。
“愿为将军效力。”刘诜、金琮正色表态道,对于二人来说,失去杨再兴的庇护,铅山城根本不可能抵挡住秦烈的大军。
这个时候追随杨再兴归顺到秦烈帐下,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二位兄弟请起,现在立即集合兵马,打开城门,迎接河间郡王入城。”杨再兴举手示意道。
很快铅山城的人马,在杨再兴、金琮、刘诜的率领下,打开城门,列队城门之下,迎候着秦烈大军的入城。
杨再兴再次单骑而回,来到秦烈大帐,躬身作揖:“卑职幸不辱命,请郡王殿下入城。”
“再兴,铅山归附,汝功不可没,至今日起,授封你为铁枪营统制,统率旧部人马。”
秦烈欣然对杨再兴的功绩表达了赞赏之意。
“谢郡王殿下信任,卑职愿效犬马之劳。”
杨再兴正色作揖拜道。
随后,秦烈率领大军入驻铅山,秋毫无犯,并派吴阶率军整顿治安,抚慰军民。
同时,秦烈派出戴宗,率领斥候队,前往弋阳、玉山、信州方向打探军情。
杨再兴继续统率本部人马,双方交还各自俘虏的士卒,以及安葬战死兵马。
入城之后,秦烈眼见铅山一战中,死伤上万人马,又从杨再兴口中,获悉孙彦力战而死,党甲、邱横诸将,皆是死于战场之上,自是心生感伤。
“虞允文,立即上书朝廷,请求陛下,追封孙彦为忠武郎,党甲、邱横等人为义节郎。”
秦烈吩咐虞允文写好奏疏,又对彭杞吩咐道:“你立即那我名刺,前往龙虎山请几天师前来铅山,为死难的将士,做一场大醮法事,为牺牲的将士超度往生。”
“遵令。”彭杞接令而去。
龙虎山距离铅山快马不过一日路程,这个时候道教乃大宋国教,龙虎山有多位天师,受到宋徽宗赵佶的册封。
随后数日,秦烈率领各营兵马暂时驻扎在铅山,等待进一步的情报,以及为死难的将士,修建陵墓,秦烈更是参与祭祀,告慰先灵。
秦烈在铅山聘请龙虎山天师,为战死的将士举行的盛大的普天大醮法事,一共出动了六十四位道家法师。
这一场法事,一共需要历时七天七夜,其中有三千六百名有功牺牲的将士,将会得到册封大醮。
这看似神神道道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却是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深信不疑的事情。
以至于当消息传出时,连远在洪州的左布政使赵立、都日夜兼程赶到了铅山,虔诚的参与了这场盛事。
而铅山周边各县,有十万百姓闻讯,沐浴斋戒,赶到铅山城外,虔诚的跪拜祈祷,共同参与了这场盛大的普天大醮法事。
以至于当消息传到信州之时,就连吕颐浩、王陶、刘忠、郭仲威等南朝大臣将领,都为之动容。
这个时候,秦烈已经从杨再兴口中,获悉弋阳有敌军钟相所部两万余人驻扎,玉山有曹成所部三万余人驻扎。
信州则是吕颐浩率领的人马,不下于五万余人驻扎在城中。
铅山距离弋阳不过两日路程,距离信州三日路程,距离玉山五日路程,也就是铅山,相当于咽喉部位,拿下铅山,秦烈向北可以进攻弋阳;向西可以攻打信州城。
秦烈之所以没有立即出击,自是因为秦烈在等候消息。
因为根据他的军令,穆弘、欧鹏、李应、酆泰的两营人马,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逼近弋阳。
若他们已经取得战斗优势,亦或者需要支援,这些都是秦烈需要预估的,然后才能做出相应的安排。
戴宗离开铅山仅仅两天,他便折返而回。
“回禀主公,穆弘、李应二位统制说,弋阳三日之内可破,请主公稍待,拿下弋阳之后,他们将会率军赶往信州,与主公会师。”
戴宗向秦烈汇报之余,并把李应的亲笔书函,递到了秦烈手中。
秦烈欣然点头,道:“传令董平、张清率领飞骑营,前往弋阳,为揭阳营、鹰扬营助战。”
虽然李应、穆弘有信心,但秦烈现在率军在铅山休整,步卒来回奔波不易,但飞骑营跑一趟最为合适。
一旦拿下弋阳,秦烈率领两军会师信州。
信州虽然有五万守军,但现在秦烈帐下有九万兵马,加上李应、穆弘两营四万余人,也就是说他将会手握十三万大军。
十三万对信州的五万守军,秦烈完全有把握合围信州,进而一举破城。
其次,衢州方向,韩世忠、林冲、秦明、石秀率领的兵马,这个时候即便没有拿下衢州,但料来也可以完全把这股敌军牵制住。
而从歙州方向推进的晁盖、孙立所部梁山营,一旦占领常山县,衢州、信州的敌军,就会被彻底切断联系。
如今对于秦烈来说,无论是信州之敌,还是衢州之敌,那都是瓮中之鳖。
衢州城。
守将马友,虽然手握三万人马,手下更有崔增、高进、黄佐等所谓猛将。
但马友不过是江淮盐贩子出身,虽然有些武艺本事,靠着大宋内忧外患之际,拉起一支所谓义军队伍。
但这支兵马的战斗力,说白了就是乌合之众。
衢州虽然是一座坚城,然面对四面合围的韩世忠、石秀、林冲、秦明的数万大军,以及常山失陷,衢州陷入孤城的情况下。
城内早已经是一片人心惶惶。
在韩世忠四人猛攻数日之下,城内守将黄佐,打开南门迎接林冲杀入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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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友在逃奔之时,被秦明斩杀,崔增、高进诸将,见势不妙,纷纷选择了投降。
衢州仅仅坚守了五日,便被告破。
随后韩世忠,石秀、林冲率军直扑常山,与晁盖会师,对玉山展开攻势。
秦明则留守衢州,整编衢州投降的两万人马,并负责后方运粮的安全防务。
玉山县城。
早在韩世忠率军围攻衢州之前,驻扎在玉山的曹成,便接到马友的求援。
曹成与马友同属义军首领,虽然如今被吕颐浩收编,但二人还是有些交情。
为此,接到马友在衢州被包围的消息,曹成第一时间,便派出帐下骁将刘衡、杨钦率军一万驰援。
不过二人率领的援军,在常山城下,遭遇晁盖、孙立的梁山营,双方兵马在城下交战一日。
刘衡、杨钦仅以身免,二人率领十余骑狼狈逃回了玉山。
得知常山被朝廷兵马攻陷,弋阳又遭到攻击,虽然这个时候,曹成刚刚接报,得知杨再兴在铅山打败朝廷大军。
但谨慎的曹成还是预感到大事不妙。
就在曹成犹豫不决,不知道下一步如何处置之时,再次接到杨再兴派人送来的信笺。
“岂有此理,吾待之如手足,此贼竟然背叛与我,实在可恨。”收到杨再兴的劝降书,让他率部归降朝廷,曹成一把撕毁手中信笺,破口大骂了起来。
“大首领,现在情况危急,朝廷各路大军已经重重包围了衢州、信州各条出路,坐守山城,唯有死路一条啊。”
曹成帐下的幕僚孙长明,本是江州落第秀才,得曹成器重,成为其帐下头号谋士。
“大首领,为今之计,要么归降朝廷,要么弃城,前往永丰,从仙霞关进入闽地,方有生路。”
刘衡在常山与晁盖、孙立帐下人马交战过,他深知若是与朝廷硬拼,绝对死路一条。
趁现在突围,才有一线生机,至于信州的吕颐浩他们的生死,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本来他们就相互利用关系,可不存在什么忠义一说。
“长明,你怎么看?”曹成看向孙长明,颇有些意动。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孙长明就是半吊子水平的人,也就能说会写,至于兵法韬略,他哪里懂的,现在在他看来,远离朝廷大军,保证安全自然是第一要素。
【作者题外话】:今天两章五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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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四面合围信州城
信州城头。
身穿甲胄的吕颐浩,亲自登上城头,率领城中的将领,郭仲威、杨幺、张用以及官吏杨承道,王陶、沈与求等。
“诸位将士们,本相已经派出信使向皇上求援,只要我们坚守半个月,皇上将会派遣二十万大军来援。”
吕颐浩三天前,得知曹成率部放弃信州西北屏障玉山,从而让衢州方向的韩世忠、林冲、石秀、晁盖、孙立各部人马,长驱直入杀到信州城下。
紧接着弋阳方向,李应、酆泰、穆弘、欧鹏所部人马,以及飞骑营的董平、张清所部人马。
以及秦烈率领的主力大军,先后抵达信州城下,把信州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面对二十万大军的围城,吕颐浩眼看突围是不可能,只能第一时间派出信使,向赵构求援,一面选择固守城池。
可吕颐浩心中十分清楚,皇帝赵构手中根本没有援军可派。
但为了稳定信州的军心,他只有假传消息,谎骗城中将士,说是皇帝赵构,将会派援军驰援。
因为吕颐浩明白,要是不这样鼓舞军心,以目前信州的情况,只怕三天都守不住。
现在若想坚守城池,唯有让将士们看到希望,他们才会拼命守城。
“传我军令,凡是杀敌一人者,赏钱十贯,上不封顶。”
吕颐浩为了激励将士,带着一队卫士,挑着铜钱,把一箱箱的铜钱放在了城墙之上。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看着那一箱箱金灿灿的钱币,很多普通士卒,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无不是新潮澎湃,被眼前的小利所迷惑。
领军的将领,趁势振臂响应道:“誓死守卫城池,血战到底。”
在将领的蛊惑下,以及金钱的刺激下,城头上的五万信州兵马,一时士气大涨。
亲自坐镇东门城楼上的吕颐浩,手按剑柄,召集军中诸将道:“承蒙陛下厚恩,唯有以死报国,吾决议与信州共存亡,还望诸位同心竭力,报效陛下,死战到底。”
“如有违抗,作战不力者,军法处置,绝不容情。”
吕颐浩现在也是逼到了绝路上,陷入绝境的他,也只能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好在信州城中有五万将士,以及从洪州府库带来的五十万石军粮,以及江南西路上年的赋税钱财,价值七百五十万贯的钱财。
这笔钱本来作为长期军费之用,现在吕颐浩直接拿出三百万贯,抬到城墙之上,用来激励将士。
这样的大手笔,也确实起到了不小的作用,起码现在城头之上的将士,军心士气无不是大震。
除此之外,转运使王陶,也组织起信州十万百姓,蛊惑百姓,说城外秦烈的兵马,一旦入城,将会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让城中的百姓协助守城,并发放百姓工钱,不明就里的百姓,自是纷纷踏上城头,协助士兵搬运各种守城所用的滚石、檑木。
一时之间,信州城的军民,在吕颐浩、王陶、李承道三人的组织、激励、蛊惑之下,迅速拧成一股绳。
把城外的秦烈大军,视作洪水猛兽,大有你死我活的悲壮之情。
城外十五里外,信水河畔,秦烈大营。
现在秦烈的二十万大军,分别在信州东南西北是个方向,立下营寨,布下兵马,把信州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大帐之内,各营主将奉命前来。
端坐主位上的秦烈,身穿一袭白袍长衫,头裹着一方纶巾,腰缠玉带,左腰悬挂着玄天混元剑,右边挂着玉鱼袋。
面带微笑的他,轮廓分明,剑眉星目,俊朗的相貌,让他看起来宛若翩翩公子。
虽然已经年近三十,但秦烈的脸上,下颚已经光滑如少年一般,没有长出一根胡须。
也正是因为没有长胡子,加上修炼《上清洞玄经》这门道家功法略有小成,让秦烈整个人的气质,给人一种出尘的淡淡气质。
像如今这身打扮的秦烈,还真有一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俊美气质。
“拜见主公。”奉命而来的众将,进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向秦烈行礼作揖,然而与先到入座的将领拱手寒暄。
“人到齐了,咱们开一个战前会议。”待所有人到齐之后,秦烈目光扫过堂下众将。
左右站着的二将士雷横、李逵,依次而坐的是武松、鲁智深、花荣、庞万忠、林冲、韩世忠等等几十员战将。
“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信州有五万守军,十一万百姓,现在的情况是,吕颐浩已经拒绝我们的劝降。”
秦烈收回目光之后,沉声说道:“如今信州的百姓,显然也站到守军一方,现在城中的军民,分明都受到吕颐浩的蛊惑,只怕接下来的战斗,我军将会受到守军顽强的抵抗。”
“为此,吾决定先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让破阵营用旋风炮进行远攻,震慑守城之敌。”
“同时,派出派出将士,对城头喊话,告诉他们死守只有死路一条,因为他们可没有援军,如此三五之后,守军军心士气必然衰竭。”
“如此,我军再一鼓作气,四面强攻,当可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主公英明,吾等谨遵军令。”秦烈的战略部署,众将闻言之下,无不是拱手响应。
“英明不英明,还是得实践才能知道结果。”秦烈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之后,继续道:“不过目前原玉山守军,曹成所部已经撤往仙霞关。”
“现在我们在信州城下的兵马,已经超过二十万,这明显有些杀鸡用牛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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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忠,你这个征南大将军,就明日率领丹阳营、梁山营的人马,以及前锋营,向闽地进军。”
“这一次本王准你一路南下,给我把赵构,以及两广之地收归朝廷所有,本王授予你临机决断职权。”
“卑职谨遵军令,誓死为主公效力。”韩世忠如今被秦烈加授正二品征南大将军职权,职位是秦烈帐下众将之中最高品阶。
虽然大宋一直以来重文轻武,但那是之前,现在经过秦烈的一系列官制改革。
武将的地位已经明显得到提升,正二品征南大将军,绝对是实权要职。
韩世忠统率丹阳营、梁山营、前锋营南征,对于信州之战,完全没有丝毫影响。
前锋营虽然被打残了,但经过这些时日的休整,张荣被秦烈提升为新的统制,并重新恢复了建制,战斗力比起之前,只会更强。
第493章 攻陷信州之战(1)
韩世忠奉命再次南征,率领六万兵马撤离信州。
丹阳营、梁山营、前锋营诸将石秀、晁盖、孙立、张荣等将领同行,直奔仙霞关。
秦烈亲率十五万大军,继续围困信州。
为了减少伤亡,加上秦烈现在手中有钱有粮,他一点都不着急。
只是让破阵营的武松、鲁智深,架起旋风炮,在城南方向,连续发射轰天雷,对南门进行了轮番炮击。
而另外三门外,每天都有将士进行喊话,进行攻心劝降。
于此同时,董平、张清的飞骑营,则日夜轮番,时不时的对城头上的守军,展开一轮飞射,制造混乱与伤亡。
如此连续十天下来,秦烈各营兵马,早已经休整的膘肥体胖,而城头上的守军,则因为受到日夜袭扰,人心惶惶。
军心士气日渐衰竭,东门守将郭仲威、本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作为镇守将领,他知道的也比守城士兵要多得多。
目前在福州的皇帝赵构,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吕颐浩所说的二十万援军,郭仲威心里很清楚,那是假的,根本不可能有援军。
一开始的时候,吕颐浩奖赏了他一万贯赏赐,让他头脑发热,双眼被金钱所迷惑。
但十天下来,他已经冷静了下来,知道这样下去,信州城破之日,自己小命不保,至于钱财,到时候也就是一堆废铜。
毕竟人都死了,要钱有什么用?
虽然内心蠢蠢欲动,但郭仲威也没敢异动,毕竟东门城头之上,还有监军使蓝弘克在,此人是内侍省押班蓝杰的族弟,而蓝杰可是皇帝赵构的心腹大太监。
目前蓝杰就坐镇信州城内,手握监军大权,这太监手中有一千禁军,那都是军法队的,目的就是监视作战不力,而心怀二心之人。
为此,郭仲威虽然内心惶恐不安,却也不敢贸然开门投降,只能默默等待着时机。
秦烈的耐心显然也是有限的,十天时间一过,他便下达了进攻命令。
头戴赤羽兜鍪,身穿明光铠甲,身披赤色战袍的秦烈,策马来到军阵前方,目光扫过帐下队列整齐,军容鼎盛的将士们。
“将士们,现在我们给了信州守军十天时间,可他们依旧不知死活,负隅顽抗。”
“现在,我命令你们,对信州城发起进攻,给我拿下城池,鸡犬不留。”
秦烈拔剑而起,遥指前方的城头,发起了进攻命令。
“咚咚咚~”
“呜呜呜~”
随着秦烈一声令下,战鼓、号角喧天而起。
城下各营将士,十五万人马,齐声响应。
“杀进城中,鸡犬不留!”
“杀进城中,鸡犬不留!”
“杀进城中,鸡犬不留!”
十几万人的高呼声,响彻云霄,大地震动,城头守军无不是心胆俱寒。
秦烈亲自指挥玄机亲卫营,神臂营、破阵营主攻南门方向。
李应、酆泰、穆弘、欧鹏率领鹰扬营、揭阳营主攻西门。
董先、林冲率领藤甲营、锐士营主攻东门。
杨再兴率领铁枪营,主攻北门,飞骑营董平、张清所部作为机动部队。
南门城外五百步外,秦烈策马而立,拔剑下令道:“韩韬、彭杞汝二人率领刀盾手出阵。”
“末将领命。”韩韬、彭杞各率两千盾牌手,迅速冲到军阵前方,构筑起一道严密的盾牌大阵。
“破阵营发射火炮掩护,神臂营推进四百步,箭雨覆盖。”
秦烈一声令下,破阵营的四千竟然,两千辅兵,迅速向前,架起旋风炮,对准两百步外的城头,城门方向发射出了一轮炮击。
“神臂营列阵,射击!”花荣、庞万忠驱马而出,率领八千神臂营士卒,一字排开,形成三排阵势,对城南城墙段上的守军,举起了手中的神臂弩。
“轰天雷发射!”
“轰天雷发射!”
城下的破阵营将士,传令兵一声声呐喊之下,一颗颗点燃的轰天雷,飞射而出,砸落在城头上下。
“轰隆!轰隆!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中,掀起一片片城砖,以及一朵朵黑烟。
城头之上的守军士卒,在轰天雷的轰炸之下,纷纷躲进了城墙之下,举着盾牌、樯盾瑟瑟发抖。
“李逵,率领攻城队,出击!”
在轰天雷的炮击之下,秦烈指挥李逵五千士卒,推动巨大的冲城车,以及云梯冲了上去。
城门楼上的守将张用,探头之下,看到冲上上来的攻城队伍,立马跳了起来。
“吹号,弓箭手反击。”
偌大的城墙之上,光个人的喊声肯定没用,只靠传令兵的号角声,以及令旗指挥战斗。
城墙之上躲在墙角之下的士卒,听到号角之声,只得纷纷起身,探出女墙,准备弯弓搭箭反击。
而这个时候,早已经严阵以待的神臂营,在花荣、庞万忠的怒吼声中,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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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臂营,进攻!”
“嗖嗖嗖……”
漫天的箭雨,犹如飞蝗一般发出嗡嗡作响的音频,密密麻麻的落在了城头之上。
“呃啊~”
“我中箭了,救我,救我啊……”
刚刚探出头的守军士兵,来不及再次躲避,便被铺天盖地的箭矢射中。
一时之间,惨嚎之声随之响起,无数的士兵中箭跌落城头,更多则是惨嚎着在城墙之上哀嚎。
“冲上去,冲啊!”
趁势而进的李逵,怒吼着与士卒一道,推动着巨大的冲城车,狠狠的撞击在城门之上。
“嘭!”
巨大的撞击之下,镔铁铸造的大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快,快浇下火油……”
城门楼上的守军,惊叫着,倾倒下一盆盆火油。
滚烫的火油,在火矢的引燃下,化作一片火海,城下下的一百多名攻城士卒,瞬间葬身火海之中。
李逵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头发胡子都烧了一大片,身上更是多处灼伤。
那样子别提有多狼狈,吹胡瞪眼的李逵,看着葬身火海的士兵,不断的哀嚎,气的哇哇大叫,狠狠的朝着城头吼道:“等给俺等着,俺冲上城头,定要尔等鸡犬不留。”
因为守军充足的准备,在滚木、擂石、火油的强大威力之下,李逵率领的攻城队伍,在强攻了几次,损失了数百人的情况下,不得不退下来重整队形。
其它三面城墙方向的战斗,战况同样十分惨烈,仅仅一个上午,损失就超过一千多人。
第494章 夜间的休战时刻
信州城下第一天的战斗,战况不得不说,有些出乎预料的惨烈。
入夜时分,秦烈率军回营,各城之下的战报,也随之送到秦烈大帐。
在大帐之内等候的赵富金、王青萝二女,见到秦烈回营,赵富金上前为秦烈卸甲,王青萝给秦烈打来热水洗涮。
脱掉衣甲的秦烈,光着膀子,露出一身腱子肉,还有多处伤疤。
“我自己来吧。”秦烈见王青萝拿着毛巾的手,有些颤抖,开口之余,伸手想要去拿毛巾,却发现王青萝抿嘴,看着自己胸口的伤疤,似乎有些出神。
“青萝妹妹,想不到吧,子扬哥哥也面临过这样危险的时候吧。”
赵富金第一次见到秦烈身上的伤口也吃惊过,并且一一询问过受伤的经历。
“有些饿了,去给我拿一些吃食来。”秦烈伸手握住王青萝白皙滑嫩的手腕,拿起她手掌中的毛巾,看了一眼脸色有些绯红她吩咐了一句。
“嗯。”王青萝低头沉吟一声,转身朝帐外走去。
赵富金嘻嘻一笑:“子扬,你坐下,还是我来。”
秦烈在桌案前坐下,享受着赵富金为自己擦拭身上的汗水,一边翻开着桌案上的战报。
今天城下一战,战死的士兵高达两千三百二十一人,伤四千五百余人。
而根据统计,守军的死伤,差不多与秦烈所部持平,但这在秦烈看来,也是不小的失败了。
虽说攻城的伤亡,一般都是一比三、甚至一比五,也就是攻城一方,付出的伤亡,要高达守城的三倍、五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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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如今一比一的伤亡,足以证明秦烈帐下各营的战斗力。
但这对于秦烈来说,依旧是不小的失败。
信州并非是什么坚城,然而城中因为拥有五万守军,加上准备充足,急切之间,还真不易攻取。
虽然秦烈现在的兵力,是守军的三倍,而且拥有旋风炮轰天雷这样的攻城利器,但面对拥有五万大军的信州城墙,一时之间,也是无能为力。
不过这一切,在冷兵器时代,实际上也是正常现象。
信州城墙虽然不算坚固,也不是坚城,但好歹城墙有三丈高度,城头之上数万大军,十万百姓协助守城,又有滚石、檑木、火油等等利器。
如果一天都守不住,那只能说是守军无能。
“戴宗,传令各营夜里加强守备,防止敌人袭营。”看罢手中的战报,秦烈虽然为死亡的将士难过,但做为一个统帅,他也不可能就此灰心丧气。
“遵令。”帐下的戴宗,领命而去。
“咦,好香啊。”这个时候,王青萝端着一盘食物进来,那浓郁的香味,让有些饥饿的秦烈,忍不住食指大动。
“这是野葱肉泥馅饼,是公主和婢女一起做的。”王青萝见秦烈喜欢,而赵富金这会出去倒水,她只得开口解释道。
“嗯,香脆酥脆,味道不错。”秦烈拿起金黄的面饼,咬了一口,连声称赞。
“这样的面饼还有多少?”秦烈接着又问了一句。
“野葱肉馅不多,需要重新去野外采摘,面饼倒是简单,只要和面即可。”王青萝白天的时候,与赵富金在营地河畔洗衣服,发现河畔有很多野葱,便采摘了一些。
因为军中菜肴并不丰盛,尤其是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期,食物更是相对匮乏。
王青萝虽然是白族威楚府的小姐出身,但从小失去母亲的她,从小就养成了坚韧不拔的性格,对于野外有什么东西能吃,她还真一点都不陌生。
秦烈点点头,随后他便让雷横去安排,让伙夫营的庖厨们,明日可以去河畔采摘一些可以食用的野菜,加上肉馅和面,给士兵们改善一些伙食。
“我出去巡营,你们要是累了可以先休息。”夜里巡营,是秦烈统军以来,一直保留下来的习惯。
“对了,要是无聊,你们可以看看书籍,或者帮我分门别类一些文书,把重要的文书放一起,把一些不重要,或者不急的放一起。”
秦烈现在桌案上的文书,堆得像小山一样,都是朝廷转呈而来的。
不过都是一些审核处理过的文书,实际上大部分都已经处理完,只是需要呈报他获悉。
所以秦烈也不介意二女翻看,毕竟赵富金使枕边人,王青萝也是朝夕陪伴在自己左右,也不怕泄露什么机密。
赵富金对于那些军政文书,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翻看了一会,她便放弃了。
“青萝,这个好无趣,我回卧房看诗词集去。”
放下文书的赵富金,无聊的伸了个懒腰,捧着一本印刻而成诗词书籍,慵懒的回到大帐后面的卧室房。
脱掉脚上的长靴,露出一双粉嫩白皙的小脚丫,慵懒的靠在床榻之上的她,很快便迷糊的睡了过去。
与赵富金不同的是,王青萝因为小时候,经常陪伴在父亲王周身旁,随着年岁渐长,她反而成了王周身边的得力助手。
跟随在秦烈身旁几个月来,她虽然没有翻阅过秦烈的文书,但对于军务事务,她却是一点都没有遗忘。
这不在得到秦烈的嘱咐后,她便认真的给秦烈阅览起了文书,并按照要求,进行了分门别类。
巡营的秦烈,一直到深夜才返回,当他回到大帐之时,见到孤灯之下,专注的王青萝竟然连她回来都没有注意到。
轻轻走上前的他,来到王青萝的身旁,见她快速的翻阅着文案,那专注认真的样子,以及翻阅的速度,让秦烈都怀疑,她究竟有没有记住其中的内容。
“你看这么快,能够记住文书上的内容?”看了好一会的秦烈,忍不住好奇的开口,打破了眼前的安静。
“呀,殿下……”吓了一跳的王青萝,猛地一起身,但却因为跪坐太久,脚下发麻的她,差点就摔倒。
“当心。”秦烈连忙伸手,一把搂住对方的小蛮腰,柔声道:“你这是坐了一个晚上,腿脚发麻了,来坐下,我帮你揉揉。”
秦烈出去巡营两个时辰,也就四个小时的时间,王青萝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了是个小时,腿脚不麻才怪。
“我,我没事……”被秦烈那双有力的手掌握住小腿,细心的给她按摩着酥麻的双腿。
面红耳赤的王青萝,此刻则是心跳一阵加速,低着头的她,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怎么?你是怕我吃了你?还是不喜欢我这样对你?”秦烈抬起头,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对方,脸上露出打趣的笑容。
第495章 攻陷信州之战(2)
“你无赖。”王青萝嗔怪一声,但因为秦烈手法娴熟,按摩之下,让她发麻的双腿,不但不在酸麻,还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之感。
看着眼前这张薄怒而娇美的脸庞,让秦烈忍不住前生读《天龙八部》之时的记忆,口中喃喃自语的笑了起来:“神仙姐姐之名,诚不欺我啊。”
眼前端坐的王青萝,一袭乌黑的长发披肩,发梢上系着漂亮的彩色丝绳,白皙光滑的肌肤,如皎月一般的脸庞,精致的五官,仿若精雕细琢而成。
光滑紧致鹅颈的脖子,低胸的短衣开口处,一道浅浅的白皙沟壑,不但没有半点媚俗之感,反而增添了无限的神秘。
“你下流。”顺着秦烈的目光,低头之下的王青萝,看到自己走光的胸口,娇嗔一声,伸出的粉拳,却被秦烈一把握在了掌心。
顺手一拉之下,王青萝的娇软的身躯,已经跌倒怀中。
“放开我好吗,公主看到不好。”声音有些颤抖的王青萝,有些心慌的挣扎了一下,却根本无法挣脱,只得低声哀求。
“不行,除非你叫我一声老公。”秦烈有些恶趣味的笑看着王青萝。
“啊?”王青萝哪里知道老公是什么意思,一时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你要是不叫,我可就不松手。”看着眼前这张美丽冰冷的脸孔,更是增添了秦烈的征服欲。
“老公……”王青萝无奈之下,只得低声喊了一句。
“嗯,听不见,再叫大声一点。”秦烈板着脸,强忍着笑意。
“老公,你现在可以放开人家了吗?”王青萝虽然不知道老公含义,但被迫无奈之下,只得柔声的再次喊了一次。
“宝贝真听话,记住了,你喊了我老公,那就代表你愿意做我的夫人,可不许反悔。”
秦烈这会却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抓住王青萝的纤细的玉手,紧紧的抓在手心不在放手。
“讨厌,妾身才没有同意呢。”王青萝气苦瞪了秦烈一眼,心知上了当的她,却也只能默默接受着秦烈的欺负,谁让自己内心,其实并不排斥这个,很多时候充满孩子气的男人呢。
对于秦烈,王青萝一开始就心存好感的,不然她也不会主动为他献舞,更不会大营赵富金的要求。
尤其是这个几个月的相处下来,虽然二人从未像今天一样,捅开这层窗户纸,但实际二人都在小心翼翼的了解着对方。
“谁是神仙姐姐?”因为心中喜欢,王青萝最后只能默默接受着秦烈的温存,但女人的天性,让她还是让她好奇起,秦烈口中的神仙姐姐究竟是说的谁。
“当然是你啊。”说起这事,秦烈立马就认真了起来,当下他别解释道,说是自己在大理之时,有一次夜里梦游大理无量山,在一座山洞之内,遇到一个跟王青萝一模一样的仙女。
“当时在梦里,我就把你当成了我的神仙姐姐,可是那个时候,你总是冷着那张脸,对我爱理不理,可是伤透了我的心呀。”
说到最后,秦烈自己都不由代入到故事当中,那伤心的表情,看得王青萝都是一阵心疼。
“子扬,对不起,我是真不知这事。”王青萝闻言,不由伸出一张手掌,轻轻抚摸着秦烈的脸颊,心疼的道歉了起来。
“只要神仙姐姐以后不离开我,我就不生气。”秦烈享受着美人在怀的温馨,一脸迷醉之色。
“妾身一辈子都陪着你,不离不弃。”王青萝这会也有些情动,就在两人四目相对,呼吸急促的即将亲吻上之时。
“你们怎么还没睡?”就在秦烈刚要亲上王青萝的朱唇之时,赵富金那慵懒的声音传来,把迷情的二人都吓了一跳。
“我刚巡营回来。”相比起犹如受惊兔子的王青萝,秦烈自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赵富金,一脸都是温柔的笑容。
“我口渴了,喝口水继续睡了。”赵富金说了一句,放下帘子之时,秦烈分明看到这小妮子在向自己眨眼睛。
很显然这丫头,刚才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也困了。”王青萝被这么一打岔,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似的,连忙跑进后大帐后面,一个单独开辟出来的房间去了。
秦烈笑笑,也没有急色的尾随而去,要是真这样做了,那就真是没品了。
“嘻嘻,子扬对不住哦,人家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口渴了,才不小心破坏了你的好事哦。”这会赵富金从被窝内坐了起来,伸出双手抱着坐在床沿前的秦烈,一脸的娇笑表情。
“你个机灵鬼,看我怎么收拾你。”秦烈反手便把身材娇小的赵富金,狠狠的压在了身下。
……
“轰隆!”
“轰隆……”
信州城下的战斗,再次打响。
破阵营士卒,发射出去的轰天雷,就像一颗颗从天而降的火球,落在了城头、城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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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落地刹那间的爆炸,爆炸开来的轰天雷,散发出无数的火星点,四散发射而出,飞溅在城头上的守军身上。
炙热的火星以及爆炸之下的威力,那些处于爆炸周围的守军士兵,残肢断臂飞舞,血花飞溅,场面极其的惨烈。
“杀,杀上城头。”
带队的李逵、韩韬、彭杞率领着攻城的队伍,在炮火以及漫天的箭矢掩护下,推着冲城车,云梯冲向了城墙。
“弟兄们,敌军上来了,都给我打起精神,狠狠的反击啊。”城头之上的守将,一声令下,女墙之下的士兵,纷纷拉动手中的弓箭,朝中冲上来的攻城士兵,发动了密集的箭矢。
随着李逵他们率领的攻城队伍冲到城墙之下,城头上的守军,则纷纷搬起滚木、擂石朝着云梯上的士兵砸了下去。
滚烫燃烧的火油,倾倒在一名攀爬的士兵身上,云梯之上的士兵,遭此重创之下,不由发出了凄厉的惨嚎之声,从半空之中跌落地面而死。
“俺跟你们拼了,去你娘的王八蛋,统统都给老子去死,去死吧。”
看着无数的士卒在眼前倒下,李逵怒吼着拿着一面盾牌,健步冲上了云梯,亲冒矢石,左手举着盾牌,抵挡着落下的滚木、箭矢,奋勇的冲上了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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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攻陷信州之战(3)
“杀,随我杀上去。”
韩韬、彭杞眼看着李逵翻上了城头,二人也是胆气大壮,趁势冲上了云梯。
玄机亲卫营的士兵,趁势一拥而上,逐渐在城头占据一席之地。
“破阵营进攻。”
武松、鲁智深见机会来了,怒吼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神臂营,压制。”花荣、庞万忠二将,这个时候也率领神臂营的士卒,迅速贴靠到了城下,对着企图支援上去的守军士兵,展开了凌厉的射击。
花荣、庞万忠二人更是箭不虚发,一箭一个,连杀十余人,为武松、鲁智深登上城头,赢得了时间与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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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浴血的李逵,面容狰狞,手中的双板斧,早已经染成红色,他的脚下这个时候,不知何时,早已经倒下一层又一层的尸体。
城头上前仆后继的守军士兵,渐渐的开始胆寒起来了。
“杀,不想死的都给我来啊。”李逵狞笑一声,斧头狠狠的砍在一名冲上来的士兵脖颈之上,一颗脑袋飞射,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飞溅在后面的几名士兵满头满脸。
“呃~啊!”受到惊吓的守军士兵,惊恐伸手抹了一把脸上滚烫的血液,发狂的惨叫一声,奔跑之下,脚下一个趔趄,飞身跌落城墙而死。
“杀,杀入城中,鸡犬不留。”
这个时候,被彻底激怒的武松、鲁智深率领的破阵营四千士卒,怒吼着冲上城头,悍勇扑杀向城头上的守军。
玄机亲卫营的三万将士,在秦烈的一声令下,如潮水般冲上城头。
面对数倍与之的攻城军队,城头的守军,随着守将杨幺的惨死,迅速的瓦解,很快城门也随之被攻上城头的士兵从内打开。
“传我军令,反抗者格杀勿论。”
在城门洞开之时,秦烈拔剑而起,一脸冷厉的吼道。
战场之上,只要敢于拿起武器的人,无论妇孺老少,那就是敌人,对于敌人,秦烈向来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杀!杀!杀!
随着南门的陷落,数万大军涌入城中,信州各门的守军,也随之陷入瓦解。
东门的守将郭仲威,因为害怕,在打开城们,准备投降之时,却被不明就里飞马杀入的董平,一枪刺死与城门口。
十几万大军入城,造成的结果,那就是血流成河。
因为城中的守军百姓,受到吕颐浩的蛊惑,面对攻入城中的军队,依旧展开了顽强的抵抗,这也彻底激怒了攻城的各营主将。
“杀,一个不留,统统杀光。”在一条小巷街面上,李应率领的队伍,遭遇一支反抗的守军,眼看前排的数名士兵,倒在对方的弓箭之下,李应也是彻底怒了。
飞马持枪冲了上去的他,长枪挥舞,毫不犹豫的刺杀了数名敌兵之下,杀气冲冲的发出了一声怒吼。
这一天的战斗,从早上持续到傍晚方才结束。
战后统计,信州军民十六万人,被杀者高达十万余人,以至于全城浮尸遍野,血流成河。
也因为这一战,秦烈又多了一个‘屠夫’的恶名,以至于很多不满秦烈之人,都把这一战视作秦烈的屠杀罪证。
然而,事实上却是信州军民,在吕颐浩、王陶、李承道三个文人的鼓动下,拼死抵抗导致的结果。
因为破城之后,信州城内的十几万军民,对入城的秦烈大军,依旧进行了顽强的抵抗。
就连吕颐浩最后都亲自上了战场,挥剑刺死了两名士兵,被一名队将挥刀砍杀。
信州一战,秦烈率领的十五大军,虽然杀死超过十万军民,同样付出两万人是死亡代价,受伤的士卒超过五万之数。
“打扫完战场,把此城烧了,信州从此除名,永不再用。”
信州战斗的惨烈,完全出乎秦烈的预料,以至于他对于眼前这座城池,也心生出了厌恨之情。
“谢及,给本王拟一封奏疏,奏报天子,传召天下,信州城中所有守城官吏,夷灭三族,定为叛国逆臣。”
这一次秦烈是真的怒了,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信州城,竟然让自己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
如果每一次对赵构的战事,都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他秦烈岂不是要被活活拖垮。
越想越气的秦烈,站在城头之上,看着那些被俘虏的军民,即便在押解出城的途中,依旧有不少人在反抗怒骂着他手下的将士。
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的秦烈,冷声道:“传我军令,把这些俘虏,全部带回城中,关押在州衙内,打扫完战场,就让他们与信州城共存亡吧。”
“郡王息怒。”一旁的吴玠、虞允文、谢及、戴宗几人闻言,惊得连忙跪在了秦烈面前。
“郡王,战场之上各为其主,他们反抗,那是他们尽忠的本份,如今战斗结束,实在不宜再大开杀戒。”
年轻的虞允文,因为得到秦烈欣赏,成为秦烈收下的第一个弟子,这会他见秦烈盛怒之下,做出的抉择,显然有违人伦天理,当即据理力争的进行着劝谏。
“住口,本王心意已决。”说罢秦烈看了一眼雷横,拂袖下了城头而去。
“雷将军,五万军民,与城殉葬,有伤天和,与郡王福寿不利,”戴宗修行道法,对于这样的屠杀行为,自然也表示反对。
雷横对于秦烈最为忠心,他与李逵的信念向来一样,那就是无论秦烈做什么,他们都会坚决执行,无论对错。
“主公意志,就是我雷横的意志,你们难道要忤逆主公的军令吗?”雷横不为所动,冷冷看了几人一眼,这才急匆匆跟了下去。
李逵这会在战场上还未回转,不过即便他在场,他的选择也只会与雷横一样。
“怎么办?五万条手无寸铁的生命啊,他们即便有罪,也不该活生生烧死啊。”戴宗有些悲天悯人的叹息道。
吴玠缓缓站了起来,看向虞允文:“彬甫,你我作为臣子,效忠主上,乃是份内之事,但身为臣子,更要尽忠尽职。”
“主公此时盛怒之下做出的抉择,于国于民皆无利。未免主公今后受人诟病,你快想一个办法啊。”
年轻的虞允文,看着一脸殷切的吴玠、戴宗道:“主公向来最听武二爷、鲁大师的话,你们去找他们说说,我去跟公主说说,看看能否劝住主公收回成命。”
第497章 王青萝的美人计
从信州城头下来的秦烈,在亲兵的护卫下,策马回到了大营。
“传我命令,没有我的军令,谁也不见。”翻身下了马背的秦烈,沉声对卫队的营指挥使说了一句,便走进了大帐。
“殿下,回来啦。”正在桌案前为秦烈整理文书的王青萝,见秦烈黑着脸走了进来,连忙起身,上前为接下秦烈摘下的头盔。
“殿下,妾身听说信州已经攻下,你怎么有些不高兴?”昨晚秦烈与王青萝,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肌肤相亲,但二人也算是捅破了彼此那层窗户纸。
今天的王青萝虽然表情依旧有些冷,但眼中却多了一分色彩,柔声为秦烈解下衣甲,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她,打了一盆水,给秦烈擦拭着身上的的汗水。
板着脸的秦烈,看着忙前忙后的王青萝,心境也在渐渐平复下来。
“公主呢?”秦烈见自己回来都有一会了,却没见赵富金,忙关切的看着往青萝问道。
“公主身体不适,刚才才入睡。”王青萝的话语一起,不由让秦烈担心了起来。
“昨夜不是才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病了,有没有请军中大夫来看过?”
秦烈昨夜还与赵富金,有过一次欢爱,虽然这妮子依旧如往常一样,在秦烈的攻势下,很快就败下阵,最后还是靠着小嘴为秦烈泄了一把火。
早上秦烈起床之时,天色尚早,他便没有叫醒她,这不早上领军攻城,战斗打了一整天,他也是才刚刚回来。
“刚才医疗队施恩将军,带了一个女大夫过来,经过一番诊治后,说是公主应该有喜了。”
王青萝柔声回答道。
“哈哈,好,好啊。看来我又要多一个孩子了。”秦烈闻言,不由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去看看公主。”秦烈欣喜之余,对王青萝吩咐道:“青萝,你知道公主爱吃什么,去让伙房准备一些。”
“放心,妾身已经安排好了。”王青萝温柔的点点头,虽然性子依旧有些冷冰冰,但如今的王青萝却多了一股出尘的女子风情。
秦烈走进大帐之内,见赵富金正在熟睡,响起昨夜自己的荒唐,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愧疚。
“傻丫头,你就不知道拒绝吗?”伸手轻轻摸了摸赵富金的光滑的脸颊,秦烈的心境再一次平静了不少。
而此刻出去倒水的王青萝,也被赶来虞允文给拦住了。
这个时候,雷横、李逵、武松、鲁智深等人,也来到大帐外,不过这个时候,他们都被亲卫拦在了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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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姑娘,能否通禀一声,学生想见一下公主。”虞允文虽然是秦烈的学生,王青萝虽然身份不明,但虞允文却不敢丝毫冒犯。
事实上帐下所有的将领,心中都清楚,王青萝成为郡王夫人,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个女人实在太美了,她的美丽,就像雪山上的雪莲,茕茕孑立,让人生不起半点不敬之意。
“公主今天身体不适,正在休息。”王青萝微微欠身,面对眼前这些军中大将,甚至很多人身上,身上都是血迹,那眼神都是凌厉的戾气。
落落大方的她,却并没有丝毫的胆怯,端着木盆的她,欠身行礼回道。
“这,王姑娘,此事万分焦急,能否劳烦你跟公主说一下,劝说主公收回成命。”虞允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事情经过解释了一下。
“这是军国大事,我只是公主的婢女,可能帮不上诸位将军。不过,若公主若醒了,婢女会第一时间跟公主通禀,还请诸位将军耐心等候。”
王青萝深知这是军国大事,可不是她一个弱女子所能够干涉的,毕竟女子干预军国之事,历朝历代那都是让人诟病的事情。
所以她并没有大包大揽,而是表明了态度,也让众将看到她的担当。
“有劳王姑娘了。”虞允文连忙躬身一拜,武松、鲁智深诸将,也是暗自点头,对于王青萝的表现,显然也是满意的。
王青萝转身回到大帐,来到里间,见秦烈陪伴在赵富金床榻前,看着赵富金的目光之内,充满浓浓的关切之色,心中也是充满暖意。
轻轻走上前的她,柔声的安慰着秦烈道:“大夫说公主,现在是刚有身孕,身体有些虚弱,安心静养一阵,就会没事。”
坐在床沿上的秦烈,握着赵富金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心,抬头看着她,柔声的道:“青萝,接下来要辛苦你多照顾一下公主。”
“公主待我如亲姐妹,妾身照顾姐姐应该的。”王青萝展颜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一抹浅笑,宛若百花盛开,让人不觉眼前一亮。
王青萝与秦烈在一起两个月,这还是秦烈还是第一次见到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以至于秦烈,一时都看得痴了:“回眸一笑百媚生,青萝你这一笑,比之盛开的百花,更加的光彩美丽啊。”
“郡王肩负天下重任,怎么因为妾身一人的美色,而迷失其中呢?”
娇嗔一声的王青萝,收起笑容,恢复一贯冰冷表情。
“呃,青萝你说的对,不过称呼不对,记住,我是你的老公,也就是夫君,今后再叫错,我定要家法处置。”
秦烈一愣,起身板着脸,走向王青萝告诫道。
“妾身知错了,夫君大人。”王青萝竟然出奇的温顺,讨好的盈盈一拜,柔声说道:“今天收到的公文,妾身已经给你摆放好了。”
“其中有两封是军报,妾身给你放在最上面的位置。”
“谢谢,”面对如沐春风一般的神仙姐姐,秦烈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女人的转变之快,是不是太快了?
“夫君大人,这般客气,妾身可不敢当。”王青萝的客气,才让秦烈有些不适应,结果被她这么一说,秦烈也唯有苦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有事要对我说?”秦烈迟疑之下,上前拉住她略并冰凉的玉手,凝视着对方那漂亮的大眼睛,满目都是深情。
“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面对秦烈深情的目光,王青萝有些慵懒的趁势依偎在秦烈的怀中,伸出右手仅仅搂着秦烈的腰身,吐气如兰在秦烈耳畔,轻轻说了一段人生感悟。
“夫君大人,妾身并无它意,只是从小就听父亲常说,一个英明的君主,只有从谏如流,才能做到兼听则明。”
听着耳边的温言软语,感受着软玉在怀,秦烈也不得不承认,面对王青萝的美人计,他竟然毫无抵抗力的沦陷在了其中。
第498章 对赵构穷追猛打
“你说的有道理,去把诸位将军叫进大帐。”
秦烈自然不是愚笨之人,更不可能因为美色,而迷失自我。
王青萝的神仙姿容,确实让他迷恋,但他也不可能就此迷失心智。
刚刚王青萝一席话,虽然没有明言,但秦烈却听懂了她话中之意。
很显然王青萝刚才用唐太宗李世民的名言,在劝说他不要一意孤行,即便是对的事情,也应该多听听别人的意见,而不是闭塞言路。
“老公,妾身是不是多嘴了?”王青萝虽然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但她却是一个充满智慧的女人。
面对一脸平静的秦烈,她更是主动紧紧抱着秦烈,仰起头一脸柔弱乖巧的模样,别说秦烈没有生气,就是真有气,也会被这小妖精一副任君品尝的柔情给融化。
“放心,你老公我没有那么小气。”秦烈柔声一笑,看着她迷人的笑容,亲亲在她性感的嘴唇上亲吻了一口。
“诸位将军,郡王殿下让你们入内。”王青萝走出大帐之时,神情已经恢复冰冷的面孔,盈盈一拜的她,对帐下的武松、鲁智深等人开口说道。
王青萝转身走进大帐之时,秦烈示意她站到自己身侧,在众将的见礼之下,他脸色平静的道:“从今天起,王姑娘就是本王的夫人,封号金陵夫人。”
“末将等拜见金陵夫人。”虞允文、吴玠以及武松众将,倒也没有太过惊讶,纷纷拱手向王青萝见礼。
在这个时候,秦烈突然加封王青萝为夫人,自然是对她刚才表现的嘉奖。
到了秦烈这个级别,她的夫人那都是有封号的。
比如朱凤英是河间郡王王妃,这是正妻身份,赵福金是齐国公主,侧妃。
李师师的封号是唐国夫人,而李易安、扈三娘、尚孝珠三女则是郡夫人。
赵金奴是荣德长公主,因为给秦烈生下一女,如今的封号是卫国夫人。
目前秦烈的郡王爵位,他的妻妾封号分别是王妃一人、侧妃二人,国夫人二人、郡夫人五人、夫人五人。
因为封号的夫人,是有品级的,比如夫人封号是正七品俸禄,朝廷是要发放相应俸禄,享受该有的待遇的。
所以夫人以上的封号,是需要皇后或者皇太后册封的,不是随便可以累加上去。
当然没有封号的妾室,也就相当于十奴婢,则没有多少限制。
秦烈现在指明王青萝为金陵夫人,就是正六品的郡夫人,身份等级与李易安、扈三娘、尚孝珠平级。
王青萝见到秦烈示意的目光,以及众将的行礼,这才及时反应过来,不卑不亢的的上前一步,接受众将的道贺,欠身向秦烈行礼道:“妾身谢郡王殿下。”
以秦烈目前的权势,他既然开口说封王青萝为金陵夫人,这事也就是板上钉钉之事。
“刚才本王获悉一件喜事,公主已经有了身孕,加上金陵夫人也劝本王,兼听则明。”
“本王思虑一下,也认为让信州五万军民火葬城中,确实有些草率,此令本王收回。”
接着秦烈主动开口,收回了让信州五万俘虏,以城殉葬的命令。
“恭喜公主。”众将纷纷拱手作揖:“主公英明。”
“谢及,你现在立刻传我军令,把信州的俘虏押解出城。”
秦烈目光落在谢及身上,接着道:“信州牺牲的将士,以及守城的军民,有户籍姓名的,可以立碑,以供后人祭祀。”
“但是,信州城必须焚毁,信州之名,从此除名,改名为饶州,治所迁至永丰县城。”
秦烈虽然做了妥协,接受众将劝谏,饶恕城中的五万军民,但信州这座用将士们血肉浇灌之下的城池,则还是被秦烈付之一炬。
“谨遵军令。”众将闻言,纷纷躬身应道。
“吴玠,你去传令,加封穆弘为南征副元帅,欧鹏都统制,统率揭阳营以及收编弋阳城中的俘虏,率军押运粮草物资,前往仙霞关,支援韩世忠对逆贼赵构的战事。”
“告诉穆弘,让他对南征大军宣告本王命令,南征一役,务必斩杀赵构,把赵构的伪政权,给本王彻底覆灭。”
这一次,虽然秦烈也想亲自率军南下剿灭赵构的小朝廷。
但刚才他看了王青萝为他整理好的文书,看到一封鄜延路安抚使折可存送来的军报。
原来折可存手中的游哨骑兵,在长城之外,截获一个西夏人的使团队伍。
获悉金国与西夏正在商讨结盟之事,事实上这已经不是西夏与金国的第一次盟约,但两国现在再一次加强盟约,目的必然还是对付大宋。
金国和西夏去年都跟秦烈经历过战事,双方可以说都在秦烈手中吃了一些亏。
两国一旦结成攻守同盟,那么他们必然会同时对大宋发起进攻。
这个时间节点,秦烈无法掌握,所以他只能放弃亲自去追剿赵构。
相比起来金国和西夏的威胁,对于秦烈来说显然更大。
现在韩世忠这个征南大将军已经出征,秦烈又让穆弘、欧鹏率军支援,即便短时间灭不了赵构,也可以进一步把他削弱。
吴玠离去之后,秦烈又吩咐雷横道:“你去向李应传令,让他率部返回两浙,即日起由他担任浙江行省右布政使,酆泰担任都指挥使,所部鹰扬营组建为浙江行省地方军队,全力配合韩世忠的南征战事。”
“戴宗,你去向江西行省安抚使赵立传令,本王即将率军北上回京,今后江西行省军政大事,受征南大将军韩世忠节制,必须严格配合南征作战,提供军需物资给予保障。”
信州一战结束,虽然没有彻底剿灭赵构,但实际上赵构手中,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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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招募新兵,都不大可能,因为赵构现在手中根本没有足够的财力,没有足够的钱粮,他根本无法招募兵马。
可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秦烈还是让江西行省、浙江行省的军政大权,交给了韩世忠节制。
同时还调拨了五百万贯钱财,以及一百万石粮食,以及两个行省的数万地方人力、财力,物力,以及地方驻军,配合韩世忠统率的八万精锐大军,对赵构进行穷追猛打。
第499章 回京之后的琐事(1)
拿下信州,秦烈留下韩世忠,率部继续南征赵构。
他则率领帐下玄机亲卫营、破阵营、神臂营、飞骑营、藤甲营、铁枪营以及林冲、秦明的锐士营,近十万人马,沿景德镇、从江州渡过长江。
大军一路北上,历时一个半月,才回到汴京城。
而这个时候,也已经是天顺二年,既小皇帝赵谨登基的第二年,公元1128年的五月初旬。
秦烈是从去年十月份离京的,转眼就是大半年的时间,虽然他不在京城,但已经步入正轨的朝政,则一直在高速运行。
目前大宋境内,各行省的改制,两税法,冗官的改革,也在有效推进,朝廷内外,也都是秦烈一系的人。
年幼的小皇帝,如今还是幼童,自然没有前任赵谌那样多心思。
如今秦烈女儿秦子鱼、长子秦皓、次子秦璋都在宫中伴读,与小皇帝赵谨,早已经打成一片。
为此秦烈这次回京,倒也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韩世忠、穆弘的南征战事,虽然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目标。
但闽王原郓王赵楷被赵构所杀,让赵构再次增添了一个杀兄的罪名。
更重要的是,赵构这个时候,已经成为丧家之犬,从福州逃奔出去之后,他率领的一帮忠臣孝子,先去投奔了番禺的番禺王赵植。
但却遭到番禺王赵植的驱赶,最后只得继续难逃,在广南西路的邕州,得到邕州知州李正明的接济,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韩世忠率领追剿大军,也尾随进入广南东路的惠州,按照秦烈的部署,准备趁势把番禺王赵植,所收归朝廷。
韩世忠统率的大军,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平定闽地,进而进入广南东路的惠州。
虽然没有达到生擒或杀死赵构的目的,但也进一步为朝廷东南的稳定,做好了部署。
为此在抵达京师之后,秦烈随即任命了原吏部侍郎谢潜出任福建行省左布政使,原都察侍御史王谏为右布政使。
原兵部右侍郎李邴出任提刑按察使,原禁军军都指挥使刘锐,出任行省都指挥使。
于此同时,张浚在荆湖南路的改制也完成,湘南行省各级官吏,由朝廷三省六部主官拟定,赴行省州县职务。
这一次秦烈出征,带着小公主赵富金出征,回来又带回了一个金陵夫人王青萝。
赵富金也怀有了身孕,家中诸女,对于秦烈的德性,早已经了解,所以倒也没有责怪他。
起初赵福金还说服了朱凤英这个正妻,以及尚孝珠、荣德长公主赵金奴,准备给新来的金陵夫人王青萝三分颜色看看。
赵福金之所以怨气这么大,自是因为早就接到风声,这位新入府的金陵夫人,乃是大理国第一美人,而起还是当初大理国皇后的候选人。
赵福金虽然是大宋的齐国公主,还有着大宋最美丽的公主称号,但一想到这新来的金陵夫人,年轻貌美,深的秦烈宠爱,她难免有些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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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是女人的天性,倒不是赵福金善妒。
面对几女的要给新夫人脸色看的架势,一向特立独行,保持着女将军身份的扈三娘,保持着一贯的中立态度。
李师师和李易安二女,向来钟情诗情画意,对于这些琐事,也向来不关心。
在她们心中,秦烈就是她们头顶的太阳,她们只要沐浴享受这份普照温暖的阳光,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朱凤英,已经说了,不许太过分,更不可让夫君,也就是秦烈面子难堪。
对此,李师师和李易安二女,还有扈三娘都都赞成的。
闹归闹,但绝不能影响这个家的团结,更不能影响秦烈声誉,这点事底线。
进京的当天,秦烈事情繁忙,需要入宫面圣,也需要去三省交接手头公务,所以回京之后,他便让雷横,护送赵富金、王青萝先返回家中。
王青萝这个时候,也知道秦烈有很多妻妾,这点她并没有失落。
因为她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之中,他的父亲威楚府的领主王周,就有一个正妻,外加二十多个侍妾,甚至年纪最小的小妾,去年刚刚纳娶的,年仅十五岁。
所以王青萝对于秦烈有妻妾夫人,她的心情十分坦然,不过她也一点也不怵。
她很小的时候,就跟父亲的那些妻妾,经过过招,早已经积累了丰富的斗争经验。
回京的这一个多月的路途,在江州的驻扎渡江的那三天,她就把身子给了秦烈。
而且是她主动的,王青萝深知女人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就是自己的身子。
别看她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性子,可在床榻之上,她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
天仙般的美貌,魔鬼般的身材,这些都只是流于表面。
王青萝在床榻之上,伺候人的手段,当真是层出不穷,让秦烈这个花丛老手,都只有躺着享受的份。
这一个多月的路途,赵富金因为怀有身孕,根本无法伺候秦烈,王青萝主动献身,采取主动方式,让秦烈体会到了,其实做为男人也挺好的。
擅长歌舞的王青萝,不但有神仙般的容颜,还有出乎预料的体力,甚至一些秦烈早就想要尝试的高难度动作。
这一段时间,都一一得到演示,以至于秦烈都为王青萝这个小妖精深深所迷恋。
当然,王青萝除了把秦烈的伺候的舒舒服服外,在照顾赵富金的事情上,那也是一丝不苟,嘘寒问暖,穿衣饮食,更是无微不至。
王青萝所表现出来的手腕,给人的感觉不是小女子的手段,而是一个智慧、贤德的女强人风范。
以至于秦烈中军帐下的几个心腹,比如雷横、李逵、吴玠、虞允文、韩韬、彭杞、戴宗都对她赞不绝口。
同样,在赵富金口中,王青萝也已经知道,秦烈家中的几位夫人情况。
王妃朱凤英,性情温和,侧妃齐国公主赵福金,荣德长公主赵金奴,尚孝珠,包括李易安都是出身不凡,她们各有个性,而这四女之中,除尚孝珠外,都曾嫁过人。
第500章 回京之后的琐事(2)
所以在王青萝看来,这几位夫人,也许会有小性子,但反而最好应付。
但有两人,王青萝觉得一旦对自己印象不好,势必会影响自己在秦烈心中的地位。
一个是李师师,另外一个是扈三娘。
不得不说,王青萝的判断是准确的。
李师师虽然是青楼出身,但作为秦烈心目中第一个深爱的女人,地位无人能够撼动。
至于扈三娘,虽然出自庄户人家,但她在这个家,才是真正掌握实权的人物。
秦烈的后院安全,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是扈三娘在默默操持着。
也只有扈三娘在这个家里坐镇,秦烈才能一心一意在外奔波,放着任何一个人,秦烈都不会这般放心。
秦烈入宫面圣,赵富金和王青萝在雷横率领的亲卫队护送下,回到河间郡王府。
郡王府的后院之内,赵福金、赵金奴、尚孝珠三女笑脸盈盈,把赵富金从王青萝手中接了过去。
“哟,这位就是妹妹你收留的蛮族丫头?还真是长得俊俏啊。”赵福金几女因为要给王青萝一个下马威,自然故意挤兑着着王青萝的身份。
什么大理国第一美人,大理国皇后人选,在赵福金她们看来,那就是蛮族出身,毕竟王青萝的白族血统,在这个时代就是蛮族身份。
“还真是一个美人坯子哩,也难怪会传言说神仙姐姐呢。”尚孝珠本来是这个家中,身材容貌都是最美的一个,年龄也是最小,可如今王青萝一来,她发现自己什么优势都没了。
尤其现在,已经怀胎八个多月的她,身形更是胖了一圈,原本自信的容颜,在年轻美丽的王青萝面前,直接被秒杀得就剩下渣子。
赵富金见状,刚要替王青萝争辩,赵金奴连忙打岔挽着她的手臂,笑道:“我们家的小妹,如今都快要做母亲了。”
“这一路车马劳顿的,想来累的不轻,姐姐带你去沐浴更衣一下,然后再请神医过来看看。”
赵金奴虽然没有挤兑王青萝,但看到眼前一身白族特有的白衣服饰,美的不可方物的王青萝,她也不由有种黯然失色之感。
这个时候,赵金奴也能理解,为何秦烈为何会,急匆匆就上书,为王青萝请封封号的原因了,实在是这个女人的美丽,让同为女人的自己,都有些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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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端坐在大堂上的朱凤英,起身迎接赵富金之时,看到就像盛开的花朵一般,鲜艳夺目的王青萝时,也不由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如今的朱凤英身怀二胎,已经九个月身孕的她,身形也是大变样,虽然她也是天生丽质,但生了长子秦皓,如今又身怀六甲的她,容貌大变不说,皮肤也变得黯淡,神情也是颇为憔悴。
站在朱凤英身旁的扈三娘,则是一袭大红色的襦裙,肩膀上披着长袍,高挑的身形,干净利落的打扮,让她看起英姿勃发。
这会同样在椅子上站了起来的李师师,李易安则是饶有兴趣看着大门口的情景。
都说这个金陵夫人美艳聪慧,现在二女都看到了,容貌确实名副其实。
不过聪慧,自然还需要验证。
“妾身王青萝,见过王妃。”王青萝虽然第一次见诸女,但诸女的容貌形象,她早就从赵富金口中获悉。
在迈入大门的第一个瞬间,她的目光便把堂上的诸女形象,尽数收入眼底,然后通过脑海中的获悉的形象,一一推断堂上诸女的身份。
不卑不亢的王青萝,缓缓迈开脚步,脚上的一双长靴上,靴面上各自绣着一朵盛开的莲花,在她脚步之下,仿若步步生莲荡漾开来。
清冷的气质,看起来冷冰冰的王青萝,走到朱凤英面前,盈盈一拜,脸上一抹浅笑荡漾开来,仿若盛开的牡丹一般,让人不觉眼前一亮,充满惊艳之美。
“呀……”看着王青萝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堂上的李师师、李易安也为之变色。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诗词大家的李易安,几乎是脱口而出。
李师师也悠然道:“一笑倾城,今日终得一见。”
王青萝的美,乍一看就像冰山雪莲,孑然独立,然而当她露出那抹笑容之时,整个人的气质随之而变,瞬间化身成为百花之王的牡丹,光彩夺目,让人不觉流连忘返。
这一刻,众女都不由有种黯然失色之感。
可面对王青萝那神仙美颜,倾城一笑,众女却根本生不起妒忌反感之心。
“妹妹请起,今后都是一家人,无需这般客气。”朱凤英在扈三娘的示意下,这才惊愣之中醒来,微微一笑,上前握住了王青萝那葱白如玉一般的修长纤细的手掌。
“谢谢王妃姐姐。”王青萝脸上没有丝毫得意,反而露出一丝羞涩之感,面向着诸女,盈盈再拜道:“妾身初来乍到,失礼之处,还请诸位姐姐海涵,若妾身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请各位姐姐多多指教。”
“好一个聪慧的女子。”李易安由衷的暗赞了一声,李师师这会也站了上去,托起王青萝的另一只手背,从头上把一支精美的珍珠银钗,放到了对方手掌之中。
“青萝妹妹远道而来,姐姐没有什么东西送你,这支珍珠银钗,送给妹妹作为见面礼。”
“谢谢师师姐。”王青萝看着一身白纱长裙的李师师,露出一脸开心的笑容。
这会她是真的开心,因为她知道,自己以及获得李师师的认可,也就意味着她,已经顺利融入了这个家。
“你怎么知道她是师师?”扈三娘惊异笑问了一句,毕竟是初次见面,刚才王青萝一眼就认准王妃朱凤英,扈三娘就有些惊疑。
“三娘姐姐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不愧为当代花木兰,妾身好生钦佩。”王青萝看着面前与自己身高差不多,约合六尺余,差不多一米六八的个头的扈三娘,瞬间化身成为了一个小迷妹的可爱表情。
“这小嘴果真是甜,也不怪子扬那么喜欢你。”扈三娘微微颔首,王青萝的表现,她显然是满意的。
家里多一个女人没有什么,就怕来一个不知进退,恃宠而骄的女人,那这个家,就真要鸡飞蛋打,她这个家中实际的大管事,那就真要头疼不可了。
“可不是嘛,小嘴吧唧、吧唧,还真是怪人喜欢的。”这个时候赵福金,见朱凤英、李师师、扈三娘都开口了,原本也就是想试探一下,这个被宠爱的美人,会不会给这个家带来不安定因素的赵福金,也就顺坡下驴的调笑了一句。
“妾身谢谢姐姐的夸奖。”王青萝面向赵福金,软声道:“姐姐您贵为齐国公主,天生富贵美丽,小妹自愧不如。”
第501章 回京之后的琐事(3)
面对王青萝的软言细语,赵福金也不好再找茬,加上她本来也就是试探,敲打一下王青萝。
如今见她识大体,知进退,也就不再为难她,遂笑道:“青萝妹妹还真是蕙质兰心啊,别说夫君喜欢你,姐姐身为女人都喜爱得紧。”
“可不是嘛,与这位仙女妹妹一比,妾身都自行惭愧咯。”尚孝珠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一手托肚子的她,因为怀孕的缘故,原本白皙的光滑的皮肤,如今显得泛黄而黯淡。
这让一向爱美的她,原本就心情郁结,如今见到家里又来了个比自己还美丽的年轻妹妹,自是让她心情更是不美丽。
“孝珠姐姐,你可是东海明珠,小妹听说东海之大,无边无际,哪里四季如春,比我们大理还多姿多彩。”
王青萝上前搀扶着尚孝珠,一脸和善态度,柔声道:“姐姐这是快要生了吧,姐姐这般漂亮,孩子一定也会跟姐姐一样漂亮,定会是一个英武不凡的国家栋梁。”
“谢谢妹妹吉言。”面对王青萝的恭维,谦虚和善,尚孝珠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
“果真是一个聪慧的美人,这份手腕,还真是让人心折啊,希望是个贤德的女子吧。”
李易安从小出身书香门第的她,又经历了父亲以及前夫家,十几年宦海沉浮,人生起起落落,是是非非,早已经看透。
也正是人生的起伏,让她养成了坚韧,低调的性子,自从遇上秦烈之后,她已经放下了所有的浮躁,余生对于她来说,陪伴爱人,做喜欢的事情,于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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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要相信夫君,他看中的人,除了美色外,也必然是一个贤德的人,否则这个家,绝不允许她立足的。”
李师师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李易安的手背,美丽动人的眼眸之中,露出是自信的光芒。
皇城之内,秦烈先去拜见了皇帝赵谨,以及皇太妃朱璇。
年轻的皇太妃朱璇,今年也才二十一岁,自从皇太后朱琏离开皇宫,去了大相国寺为两位先帝斋戒礼佛之后,朱璇这个皇帝生母,身上的威仪也一步步展现了出来。
相比起来,性格刚强的皇太后朱琏,看似刚强,但处事却讲究礼法,从不逾越半点规矩。
即便是先帝赵谌在位之时,垂帘听政的她,也从来不擅自插手国政,充分展现出贤良方正的品格。
这点朱凤英倒也与姐姐朱琏颇有相似,基本上也是不插手份外之事。
然而朱璇的行事作风,却与朱琏、朱凤英姐妹明显存在巨大差异。
自从儿子赵谨继位来,她就表现的十分活跃,甚至在第一次的大朝会之后,她就曾向秦烈抛出过橄榄枝,表现的极其暧昧。
尤其是太皇太后刘氏,开春以来因为身体原因,也不在插手宫中之事后,朱璇这个皇太妃,就开始大包大揽,把宫中的大权,尽数抓在了手中。
当初秦烈迎接太上皇赵佶回京之时,赵佶的皇后,宁德皇后郑氏,以及王贵妃、乔贵妃、崔贵妃,因为回宫之后,想要入主原来的宫殿。
但因为触犯了朱璇的利益,这个女人竟然借太皇太后的手,把这几个当初赵佶的宠妃打入了冷宫。
就连宁德皇后,也因为与太皇太后刘氏当初争宠,也被朱璇利用太皇太后之手,遣送去了开宝寺出家,为先帝赵佶祈福。
在延福宫的文德殿上,秦烈拜见皇帝赵谨,皇太妃朱璇,并对皇帝赵谨,汇报了一下自己这半年来的成果。
虽然这些消息,早就通过文书上报过朝廷,但例行汇报,也是该有的程序,但小皇帝没耐性,听了一会竟然靠着龙椅睡着了。
坐在帘子后面的朱璇,头戴凤冠,身穿金凤大红长袍,看起来仪态威严,然而年轻的皇太妃,此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直勾勾的注视着大堂下的秦烈身上。
此刻大殿上的秦烈,头戴赤羽兜鍪,身穿明光铠铠甲,肩膀上披着刺绣花纹的白袍,一身戎装甲胄的他,往哪里一站,当真是威风凛凛,相貌堂堂,着实是英武不凡。
年仅二十一岁的朱璇,十五岁就嫁给了先帝赵桓,成婚四年赵桓驾崩,二人成婚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还没有三个月。
在朱璇的印象中,身为太子的赵桓,都是唯唯诺诺,每次夫妻行房,都是一派谦谦君子模样,平日里夫妻之间,也都是相敬如宾,很少有闲言碎语的聊天。
以至于如今赵桓驾崩一年多来,她都快忘记那个男人是什么模样了。
秦烈俊朗,英武、豪迈的气概,对于朱璇来说,无疑有致命的吸引力。
当然,她不是爱上了秦烈,而是出于一个女人视角,对秦烈的欣赏。
秦烈离京之后,朱璇接触的朝臣之中,最多就是中书侍郎李邦彦。
其次是门下侍郎李光,尚书左右仆射赵鼎、赵野,以及年后才入京的尚书右丞何焕等朝中六部大臣。
这些朝臣之中,都是中年男子,个个形象虽然都不差,但与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还年轻俊朗,威武不凡的秦烈比起来,自然相差甚远。
唯一入得朱璇法眼之人,则是有浪子宰相之称的李邦彦。
四十出头的李邦彦,身形高大,外表俊爽,美风姿,绝对是一枚妥妥的帅大叔形象。
加上这家伙能说会道,溜须拍马的手段更是一流,近来他可是与朱璇走的十分近。
朱璇一个小寡妇,孤儿寡母的,也有心拉拢朝臣为自己母子站台。
虽然秦烈目前没有丝毫篡位的意思,但自从赵谨继位之后,朱璇身边围着的一帮亲戚,也渐渐得势。
比如朱璇的大哥朱忠建就被封为了长兴候,领镇东军节度使,朱璇的弟弟朱忠鹏,年近十八岁就被封为了富阳伯,领保宁军节度使。
站在文德殿上的秦烈,汇报了一阵,眼看皇帝赵谨都睡着了,只得作揖道:“太妃,官家今日疲劳,微臣先行告退。”
“啊。”眼神有些迷离的朱璇,正看着侃侃而谈的秦烈失神的她,不由得脱口道:“太傅,能否留下与用膳,本宫尚有一些事务与太傅商议。”
“太妃厚恩,微臣理应答应,只是微臣刚刚入京,事务繁忙,只能改日入宫面议,还请太妃明鉴。”
秦烈现在家门都还没回呢,而且手头还有一堆事情,怎么可能滞留宫中。
知道的人都会说他们在商议国事,不知道还指不定有什么谣言呢。
【作者题外话】:求一张银票。
呃,写着写着就有些歪楼了,大伙别想歪了,老鹿是个纯洁的人。
第502章 回京之后的琐事(4)
走出延福宫,秦烈见天色尚早,径直来到一趟坤宁宫外。
坤宁宫是皇城之内,初延福宫、艮岳宫外最大的宫殿群,是宫中皇帝妃子、宫女居住的宫殿群,占地足有数千亩,拥有大小宫殿一百多座。
秦烈外臣的身份,按理来说,是不适合来后宫的,但如今秦烈有皇帝赋予的出入禁宫内省,不复朝暮的权利。
也就是说他现在随时可以出入宫廷,不限时间。
为此,他此刻出现在坤宁宫,虽然有些突兀,但也并不算犯禁。
秦烈是来见太皇太后刘氏的,刘氏如今年岁虽然不大,但却病了几个月,显然是身体出了问题。
坤宁宫宫使邱绅,是内侍省的押班太监,他坐上这个位置,倒不是秦烈任命的。
不过,但如今內侍省的一把手总管太监李涛,以及副都知吴全,可都是秦烈一手提拔的。
秦烈是一个人独自来到坤宁宫的,护卫的李逵、吴玠留在延福宫外,亲卫队更是留在了宣化门,不过如今吕方、郭盛二人手中的禁卫军。
则是全民接管了皇城,延福宫、艮岳宫、坤宁宫内外的安全,都是禁卫军在负责,基本上是五十步就有一队三人岗哨。
像坤宁宫之外,便有一营禁卫军日夜值守,不过这些禁卫军士卒,没有太后、皇后、皇帝旨意,是不准踏入宫门的,否则就是犯下僭越的死罪。
禁卫军的士卒,只认腰牌,不认人。
即便是秦烈一路走来,也出示了三次河间郡王的身份金令牌。
一些认识秦烈的禁卫军士卒,见到一身戎装,面带微笑的秦烈,无不是心潮澎湃,腰杆站的笔直坚挺,脸上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
踏入坤宁宫宫门的秦烈,身份再一次被检查,才得以迈入大门。
事实上秦烈也是第二次来坤宁宫,走进坤宁宫的秦烈,刚穿过长长的走廊,便听到右手的高耸的宫墙之内,传来阵阵哭啼之声。
跟随在秦烈身后的两名小太监,见秦烈停下脚步,两位小內侍,自是连忙停下了脚步。
这会迎面却走来来了一伙人人,前呼后拥的,那气派可比只有两个小太监跟随的秦烈,要威风八面的多了。
两名小太监见到走来的那伙人,连忙低头站到了,青石板地面的花丛边上。
秦烈举目望去,正好与为首那身穿锦衣,头戴金冠高帽的青年目光相对。
“大胆,这是禁宫后院,汝一个军汉,谁允许你近来的?”不等秦烈开口,那青年男子,却是一脸凶狠的举手,伸出食指怒视起了秦烈。
左右的一帮太监、宫女也是纷纷附和,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那锦衣青年,倒也长得油光粉面,虽然消瘦,但脸庞却是颇为俊朗,色厉内荏的样子,一看就是张扬舞爪惯了的主。
秦烈原本平和的表情,在对方开口的刹那,为之一变,目光严肃的盯着对方,冷冷道:“我是谁,还轮不到你来问,汝又是什么人,安敢公然出入禁宫。”
“哈哈……”在秦烈的威严目光注视下,锦衣青年先是吓了一跳,继而放声大笑,道:“吾乃富阳伯,当今陛下的亲舅舅,就是河间郡王见到我,也能喊我一声国舅爷。”
“臭军汉,国舅爷当面,还不跪下,当心国舅爷治你一个不尊之罪。”一名鸭公嗓的小黄门,捏着兰花指指着秦烈,一脸的得色。
“你,上去告诉他,我是谁。”秦烈对于这样的蝼蚁,但赖得搭理,挥了挥手指着一旁,躬身低头的小太监吩咐了一声。
“哈哈,爷今日倒要好好听,是谁给你的狗胆,敢在爷面前叫嚣。”眼前这位自称国舅爷的青年,正是皇太妃朱璇的幼弟,年仅十八岁的他,今年开春刚刚从老家祥符来到京城。
这傻孩子,也是因为外甥做了皇帝,从一个普通皇亲国戚,一跃成为当朝国舅爷,获封富阳伯,领保宁军节度使不说,现在还与先皇后的幼女赵金珠定亲。
十四岁的和福公主赵金珠,是赵佶的另一位病逝皇后幼女,由太皇太后刘氏带大的,不过公主长大了,也是要嫁人的。
这不三个月前,在皇太妃朱璇的操持下,眼前这位国舅爷朱忠鹏,与赵金珠订下了亲事。
身为国舅爷,封伯爵,领节度使,又即将成为驸马都尉,让这个年轻的小子,自以为大势已成,入京这半年来,虽然大错没犯,但骄横跋扈的名声,却是闯了出来。
但因为这小子是国舅爷,又得到中书侍郎李邦彦的庇护,从而京城之中,自是无人敢招惹他。
被秦烈指示的小太监,则有些战战兢兢,秦烈的威名他们没有体会过,但眼前这位国舅爷,他们可是天天见。
得罪了这位主,轻则挨一顿打,重则充入内奴仆监,那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大胆狗奴才,竟然勾结外宫军士入宫,你这是找死。”那名小太监不敢开腔,对面的太监,则是纷纷跳了起来。
“一群废物。”秦烈冷冷一笑,一甩肩上的披风,露出腰间悬挂的玉鱼袋,伸手把腰间的河间郡王金牌扔到了众人面前。
嘴角露出一抹冷意的秦烈,目光扫过眼前这帮人,面无表情的道:“睁开你们狗眼给我看看。”
说罢秦烈便转身朝着宫门方向走了回去。
而这个时候,国舅爷朱忠鹏身旁的那名太监,伸手捡起那金光灿灿,亮瞎眼的河间郡王金令,浑身都开始打了了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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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坤宁宫的押班太监,虽然没有见过秦烈,但秦烈的威名,在他们这些稍微有些身份地位的太监眼中,那绝对比如今皇宫的大多数宾妃、公主可要高贵得多。
“国、国、国舅爷,那、那是河间郡王殿下。”捧起金牌的押班太监,哭丧着脸,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当场便晕厥了过去。
“河间郡王?”朱忠鹏闻言,也是后背一阵发凉,他入京这半年来,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那位河间郡王殿下。
她的哪位太妃姐姐,以及与他交好的当朝宰相,中书侍郎李邦彦,也不止一次告诫过他,在汴京城中,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河间郡王。
因为得罪了河间郡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那都救不了他。
“混账,废物,你们都是瞎子吗?河间郡王殿下都不认识?”接过那烫手的河间郡王金牌,朱忠鹏也慌了手脚。
一张白皙俊朗的脸庞,这一刻变得狰狞恐怖,抬脚便把身边溜须拍马的太监宫女踢翻在地。
也就在这会功夫,秦烈已经带着一队,执戟卫士,迈着沉重的步伐,重新返回而来。
“陈指挥使,这些人全部押入大理寺,以行刺本王之罪论处。”
秦烈说罢,朱忠鹏以及那帮太监宫女,哀嚎的跪伏在了地上,磕头求饶:“郡王殿下饶命,饶命啊。”
然而,一脸威严的秦烈,却是毫无为意的挥了挥手,径直穿过人群而去。
这一刻,瘫坐在地上的国舅爷朱忠鹏,在士兵的拖曳下,早已经吓得小便失禁,惊慌失措的喊道:“我要见陛下,我要见我姐姐……”
秦烈径直来到太后居住的福宁宫时,坤宁宫的宫使邱绅,这才在一帮太监的跟随下,一路跑得气喘吁吁的来到了秦烈面前。
“奴婢拜见河间郡王殿下。”五十岁上下的邱绅,是宫中的老太监,一辈子都是后宫当差,倒也算是兢兢业业。
刚才因为冷宫的多名先帝嫔妃,争吵打架,他特意赶去处理,刚刚接到消息,得知国舅爷朱忠鹏,冲撞了河间郡王,可没把他给吓死。
国舅爷朱忠鹏,张扬跋扈,但因为皇太妃宠爱,加上李邦彦这个宰相照拂,还即将成为驸马都尉。
因为太皇太后病重,这小子近来借着幌子,前来坤宁宫探望,实则是来讨好太皇太后与和福公主赵金珠的,因为小公主还未行及笄之礼。
虽然二人订下了亲事,但太皇太后没有点头让赵金珠行及笄之礼,二人就无法完婚。
按理朱忠鹏没有必要为了迎娶公主,而如此用心。
但这一切都是李邦彦给他出的馊主意,因为李邦彦告诉他,迎娶了公主,那就等于他与秦烈结为姻亲,因为秦烈侧妃齐国公主赵福金,正是太皇太后的嫡女。
和福公主作为太皇太后养育长大的女儿,虽然不是亲生,但胜似亲生,如果朱忠鹏迎娶了和福公主回府,今后的身份地位,将不可同日而语。
而皇太妃朱璇,也是被李邦彦这个提议说服的。
因为李邦彦告诉朱璇,秦烈现在位极人臣,虽然他没有篡位之意,但难保他下面的文臣武将,不会想更进一步。
所以必须要稳固秦烈的关系,甚至李邦彦还向皇太妃朱璇提议,等过上两年,让小皇帝与秦烈的长女秦子鱼订下亲事。
这会在福宁宫前,在宫使邱绅的解释,获悉了朱忠鹏的详细情况,也得知李邦彦这个中书侍郎,竟然京城出入延福宫皇太妃内宫,一待就大半天这个消息。
“这个混账东西。”秦烈从邱绅口中获悉这个秘闻之时,虽然他对皇太妃朱璇并没有暧昧之情,但想到李邦彦这个王八羔子,有可能与年轻的皇太妃朱璇,发生了宫闱之乱一事,他就有种脑门发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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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回京之后的琐事(5)
“你去让李涛、吴全到坤宁宫来见我。”
秦烈吩咐邱绅离去之后,这才在宫女的引领下,进入太皇太后居住的福宁宫。
已经年近五十岁的刘太后,拖着病体在大堂上见了秦烈一面。
对于秦烈,刘太后起初是有感激之情的,但现在她也看出来了,秦烈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利用她一家子罢了。
如今他生的几个儿子,都被秦烈安排去了外地驻藩。
之前先帝赵谌驾崩之后,她也奢想过,赵王赵模能够继位,但很快秦烈就把她的愿望击破。
先是派赵模前往临安迎接太上皇赵佶复位,之后因为接驾不力,又被改封为吴王,被困在姑苏吴王府,无诏不得入京。
几个儿子说是驻藩,实际上就是被贬谪出了京师。
如今新上来的皇太妃朱璇,又处处与她作对,尤其是前皇后郑皇后,也被逼迫出家,这让刘太后心有郁结。
从此犯下心病,这也是她病体久久不能痊愈的原因。
见礼之后,秦烈见刘太后对自己十分冷淡,倒也不以为意。
“太皇太后,微臣若没有记错,您祖籍是在徐州吧。”
秦烈开口询问之下,见她仍旧没有回答,遂继续说道:“前些时日吴王说,想念太后娘娘,刚才邱绅告诉微臣,说太医说您是心病引起的身体不适。”
“所以微臣决定,派人护送您去江南散散心,顺便回家省亲,不知道太后您意下如何?”
“你说的是真的?”刘太后十五岁入宫,如今算起来已经有三十四年未出过京师,若真能够返回家乡看看,她显然也是愿意的。
因为太过激动,刘太后话语都有些失误。
“太后安心休养两日,我让邱绅领宫中的侍女、內侍,护卫亲自护您下江南,去江陵、平江、临安各州府看看。”
秦烈恭敬的作揖一拜。
“子扬,请入座吧。”刘太后眼神复杂看了一眼秦烈,说起来她现如今把几个女儿,都赐给了秦烈,二人还是女婿岳母的关系。
“哀家也知道,到了你这个位置,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吴王秉性纯良,坐上那个位置,他未必能够承担得了重任。”
刘太后在宫中几十年,皇权的血腥,她岂会不明白,只是有时候人总会纯在私心,相比起儿子来,女婿自然是隔了一层的。
秦烈刚回京就能来看她,还让她回家,前往江南依附儿子,这份情意,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
“太后言重了。”秦烈不支持吴王赵模登基,当然也是为了自己考虑,一个成年的皇帝上位,他这个权臣,就会陷入尴尬的地位。
到了他现在这个地位,不进则退,退要么有万全之路,要么则是身死族灭,再无它法。
秦烈也是人,他可以放弃手中的权利,但绝对不可能放弃自己的生命,还有家中的爱人子女,以及跟随他多年打天下的兄弟。
所以,即便秦烈一辈子都不篡位,他手中的皇帝,那也只能是一个傀儡,要是敢跳反,结果只能是你死我活。
“太皇太后,我听说现在宫中有嫔妃、宫女一千七百三十人?如此这么多的人滞留宫中,不说浪费朝廷开支,对于当中很多,甚至连先帝面都没见过的宫女,秀女是不是太公平了?”
秦烈起初只是单纯的来探望一下太皇太后这个岳母病情的。
刚才在坤宁宫中,发生了与国舅朱忠鹏的冲突,以及再次从邱绅口中,获悉目前皇城之内,竟然有这么庞大的宫女、嫔妃数量时,他还是决定管一管。
当然,之前就有人提起过,宫中宫女、嫔妃众多的事情。
但因为手头事情繁忙,加上他身为外臣,如果连皇室的宫女、嫔妃都要管,那就显得实在太过手长,容易引发赵氏皇族的再次不满。
“你的话哀家明白,那就按照祖制,凡是生育过子女的嫔妃,按照品阶待遇,留在宫中赡养。”
“没有被宠幸过的妃子,但有封号的夫人,可以选择自愿出宫或者返家。”
“至于那些宫女,秀女则全部遣返回家,亦或者安排她们成婚吧。”
历史上唐宋历朝都有过放宫女返家的先例,所以刘太后这么安排,自是合情合理。
“太后圣明。”秦烈见目的达到,自是躬身应道。
接下来秦烈又陪着太皇太后聊了一会,因为皇太妃朱璇的到来,二人这才结束了话头。
“哀家乏了,你们聊。”刘太后这会也已经知道,朱璇来的目的,对于这个颇具野心的宫中新贵,刘太后多少有些排挤的。
但今日与秦烈的一番交流之后,她已经彻底看淡。
别看朱璇年轻,正是花一样的年纪,但在刘太后看来,这个女人野心继续膨胀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要自食恶果。
因为她爬的越高,也就意味着与秦烈的冲突就会越大,长此以往,亦不过是取死之道。
皇太后朱琏和先皇帝赵谌,这在刘太后看来,就是前车之鉴。
虽然事实证明,秦烈并没有弑君杀赵谌的意思,可赵谌最后还是死了。
造成这样的结果,还是因为权力之争,因为最后的结果,不是秦烈死,就只能是皇帝不得善终,而这就是一个死结。
刘太后也是刚才与秦烈的深聊之中,想通了这点,这才多少有些释怀,秦烈为何不扶持自己儿子赵模继位。
“你们都下去。”朱璇在刘太后离开之后,立即挥退了大殿上的所有太监、宫女。
秦烈平静的颔首站立一旁,一脸平静的他,目光平视着朱璇。
原本怒气冲冲而来的朱璇,原本还想怒斥一番秦烈。
可当看到面无表情,目光凌厉的秦烈之时,她一下子就心虚了。
“太傅,您大人有大量,富阳伯他还年少,他不是有意冒犯您,您就绕过她一次,就当是看在官家和哀家的份上,求您放过他一次吧。”
依旧还是刚才那身凤冠凤袍衣着的朱璇,即便是身穿着宽松的凤袍,却依旧难掩傲然的身材。
白皙精致的面容,高贵着透着一丝威严,柳眉大眼,玲珑翘鼻,殷红的朱唇,不可否认,眼前这位年轻的皇太妃,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
当然,秦烈的目光可没有关注朱璇的容貌,虽然朱璇确实很美,但秦烈家中的夫人,那个的容貌都不差于朱璇。
朱璇之所以一直喊秦烈太傅,也是因为秦烈还是小皇帝赵谨的太傅。
“外臣无诏出入禁宫,乃是犯下冲撞宫闱之罪,微臣按律处置,并不无当。”
秦烈表情肃然,从第一次见朱璇之时,她就看出这个皇太妃,颇具野心,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的胆子还不小。
她敢撩拨自己,给自己暧昧暗示,除了体现出她的野心外,也说明了这个女人既有胆子还有智慧。
秦烈原本也能理解朱璇,毕竟孤儿寡母的,抱紧这条大腿也是明智选择。
可刚才坤宁宫宫使邱绅告诉自己,自己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这娘们竟然与李邦彦,似乎也有些暧昧不清,这就让秦烈很是不满了。
李邦彦这次能够保住相位,那是因为这家伙投机取巧,靠着给秦烈出谋划策,才被秦烈举荐为中书侍郎。
虽然秦烈没有想过与朱璇发生点什么暧昧关系,可在秦烈眼里,这个女人自己不能碰,那也不是别人能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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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邦彦竟敢背着自己,与朱璇暧昧不清,这对于秦烈来说,那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傅,你真要做的这么绝吗?”朱璇见秦烈毫不给自己情面,内心的怒火,再也绷不住,双眼通红的瞪着秦烈。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妃你出言慎重,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秦烈最怕的是女人的泪水,苦苦的哀求,这个时候朱璇要是拉自己,低眉顺眼的讨好的话,秦烈心软之下,这事也就是过去了。
可朱璇显然没有摆明身份,她竟然想利用自己的身份,与秦烈进行对抗,这在秦烈看来,分明就是找死。
秦烈说罢,转身离开之际,回头看了一眼她冷冷道:“李邦彦就是本王的一条狗,你竟与他私会,你这个下贱的东西,真是该死。”
“没、我没有……”看到秦烈那冰冷的目光,朱璇终于意识到了害怕,惊恐的她冲了上来,一把抱住秦烈的腿,脸上早没有了刚才的威仪。
一脸凄婉的朱璇,梨花带雨仰头哀求道:“太傅,太傅、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下贱。”秦烈脚上一用力,正朱璇的双手挣脱了开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从福宁宫走出来的秦烈,来到坤宁宫大门之时,禁卫军的两名统制、吕方、郭盛已经闻讯在此恭候多时。
“吕方,你带人去把李邦彦逮捕,押入城卫军衙门,交由石勇严审。”
“郭方,你带人给我对宫中的內侍、宫女梳理一遍,给我查清楚,李邦彦那个浪子,到底与太妃有没有发生苟且之事。”
秦烈说罢,扫了一眼,躬身站在一旁的内侍省的都知李涛,副都知吴全。
“你们两个全力配合郭统制,再出现纰漏,当心你们的脑袋。”
“奴婢遵令。”李涛、吴全这两个宫廷之内的太监总管,平日里那也是威风八面的存在,这一刻在秦烈的面前,却是吓得后背发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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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一步整顿朝堂,秦烈才能巩固手中大权,全面应对未来的边患。
第504章 李邦彦罢相贬谪
从宫里出来,秦烈收拾好心情,回到河间郡王府。
这个时候,家里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酒菜为他接风洗尘。
“师师姐,有你们真好。”看到家里和睦的情景,秦烈牵着李师师的手,由衷的发出一声感慨。
“青萝妹妹很聪明,我们都很喜欢。”李师师抿嘴一笑,松开手秦烈的手。
秦烈则上去,一一与众女相拥打招呼。
寒暄过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饭菜。
饭后,被儿子缠着要抱抱的秦烈,一手一个,把大儿子秦皓、秦璋抱在怀中。
女儿秦子鱼羡慕的不行,其实她也想要阿爹抱抱的,不过因为是姐姐的原因,她懂事的选择在一旁拍手叫好。
在院子的凉亭草铺上,秦烈这个父亲,表现出来慈父的一面,轮流给孩子当马骑,逗得孩子们乐成一团。
一直玩闹了一个多时辰,高兴坏了的三个孩子,才各自被自己的阿娘叫回去沐浴睡觉。
朱凤英和尚孝珠如今都有了身孕,秦烈陪着她们说了好一会话,直到二女犯困入睡,秦烈特意去安慰了一下赵福金。
因为白天的事情,刚才朱凤英已经跟他说了。
“哼,现在有了神仙姐姐,眼中那还有妾身啊?”进入夏季的汴京,夜里也变得炎热,身穿着一律半透明纱裙的赵福金,看到门口站着的秦烈,内心欢喜,脸上却露出一抹嗔色。
“嘿嘿,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仙女。”秦烈迈步走进房间,随手关上门之余,伸手把赵福金搂在怀中。
现在的秦烈,哄女人的手段,早已经炉火纯青,一番甜言蜜语之下,赵福金也是喜笑颜开。
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的二人,彼此眼中出了情义外,还有一丝渴望。
相拥在一起的二人,接下来自然是上演了一场,罗衫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真情流入。
……
娇软无力的躺在秦烈怀下的赵富金,双眼迷离,脸颊红晕,气喘吁吁,扭动着滚烫的身躯,在一声声痛并快乐的呻、吟声中沉沉入睡。
翌日一早,神清气爽的秦烈,来到前院大堂之时,城卫军统制石勇,已经在大堂上等候。
“末将拜见主公,这是李邦彦的口供,请您过目。”
石勇昨天入夜时分,接到军令,他便带人闯进了中书侍郎李邦彦的府邸,把李邦彦从家里带进了,城卫军的衙门大牢。
李邦彦见到是石勇带人而来,当时就心头咯噔一下。
之后在石勇的审问下,他很识趣的交代了一些问题。
比如他私下接受了皇太妃朱璇的请求,在朱璇大哥朱忠建、弟弟朱忠鹏封爵一事上,出力奔走。
又比如朱璇的嫂子,姐姐和妹妹,封郡夫人一事,也是他安排人做的。
还有朱璇的姐夫韩振,本只是一个七品小吏,如今却坐上了少府监这个位置。
而通过改制之后的官吏品阶,已经明确规定三公为正一品,三省主官正二品,六部主官为正三品,九寺卿和各行省左右布政使为正四品。
五监和知府为正五品,知州为从五品或者正六品,知县为正七品。
其余各衙门副职官职,级别则降低一阶,比如六部尚书的副手,左右侍郎为从三品,另外下属的各司、各署、各厅皆明确品阶。
这项改革,因为是去年年底便开始推动的,故称之为天顺改制。
天顺是小皇帝赵谨的年号,出自墨子一书中的‘顺天之意,兼爱天下之人’。
天顺改制之后,明确规定武将地位大幅度提高,取消散官俸禄制度,明确官吏在职实权。
但保留勋爵,二十四等,文武官吏通用,勋爵不发俸禄,但可以授予田地,宅院、钱财,以及朝廷节假日的封赏评比。
比如一个侯爵,可以实封土地三百亩,拥有土地所有权,但不得私自转让买卖。
这项新官职,基本上杜绝了一个官吏,身兼多职的弊病。
就如秦烈,现今头上也只有三个职务。
一个是三公之一的太傅,一个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一个是天下兵马大元帅。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河间郡王勋爵,而之前秦烈头上的太师、领中书令、尚书令、门下侍中、以及各军节度使头衔,不下二十个职务。
天顺改制之后,节度使这个头衔,已经纳入取消的勋贵头衔,可朱忠建、朱忠鹏兄弟还是堂而皇之兼领。
这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放大了来说,却也是不小的罪名。
除了韩振这太妃朱璇的姐夫,从七品小吏,跃升为少府监这个正五品实职外,朱璇的妹夫田庆。
一个靠门荫出仕仅仅两年,在任上毫无建树之下,却破格从正八品的中牟县主薄,提拔成为正六品的光禄寺寺丞。
除此之外李邦彦家中的多名后背,如今都被提拔到了九寺五监,这些看起来实权不重,却关系到朝廷运转的要害部门。
比如与秦烈退婚的哪位朱敏,也就是秦烈的岳父小妾所生的庶女,此女如今也被封了郡夫人,他丈夫是李邦彦的外侄胡文善。
这就是一个典型昏庸之辈,如今却靠着与秦烈是姻亲,加上李邦彦的运转,竟然坐上了九寺之一的太仆寺寺卿这个位置。
太仆寺掌管皇帝王公大臣的车马,以及天下的御马、耕牛等六畜牲口的驯养,职权看似不重,但却是一个油水十足的位置。
甚至李邦彦家乡的篦子(梳子),如今都成了朝廷贡品。
像这样的生活用品,作为贡品,看似增加了百姓负担,但实际上朝廷作为回报,则会免除当地的赋税。
为此,作为贡品之乡,却是不会太吃亏的,除非遇上灾荒之年,无法完成贡品数量,才会导致负担加重。
这不,为了感谢李邦彦为家乡做好事,现在他们乡都改名为李邦彦乡。(现在叫李邦彦村。)
秦烈看罢石勇审讯李邦彦,所得到的口供,以及李邦彦的签字画押。
发现这小子不但滥用私权,提拔亲信,还大肆敛财,大搞派系。
用现在御史台的御使陈东,之前弹劾李邦彦的话来说,这家伙就是庸缪不才、忌疾贤能、动为身谋、不恤国计。
不得不说作为当代的愤青,原太学生陈东,对于大宋那些贪官污吏,做出的口诛笔伐,可谓是一针见血。
“此人有没有交代,他究竟有没有与皇太妃秽乱后宫?”秦烈看罢手中的罪状,关于这点,李邦彦却没有交待。
“回禀主公,李邦彦对于这点矢口否认,表示他每次面见皇太妃,商议国事之时,都有宫女在场。”
石勇躬身回道。
“你去见吕方,问下內侍省的李涛、吴全查的怎么样了?看看是否正如李邦彦所说,他与皇太妃会面之时,都有证人在场,此事关系官家和朝廷声誉,必须查清楚。”
秦烈挥了挥手,结束了二人之间的谈话。
不久之后,石勇便再次返回:“主公,事情查清楚了,是皇太妃的大姐河东郡夫人朱莉,与李邦彦有私情,她们在延福宫中延和殿,经过私会。”
“虞允文,给我拟一道奏疏,上奏天子,褫夺李邦彦现任一切官职,贬为泸州安置,其族人皆流放乌蒙城编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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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闻言,莫名的松了口气,留了李邦彦一条小命。
不过秦烈这个做法,也符合大宋的制度,那就是不杀士大夫。
像之前的白时中、张邦昌也都被贬谪出京,流放编管算是对士大夫最大的惩罚。
不是秦烈心慈手软,而是杀了这些人,并不会起到更大的作用,反而留着他们受罪,惩罚显然更大一些。
其次,大宋还没有杀士大夫的先例,秦烈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今后要想再堵上就难了。
更重要的是,先例一开,秦烈这个骂名也就背上了。
“吴玠你去知会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凡是涉及李邦彦案件的,一律查办,该贬官的贬官,该流放的流放,无论涉及到谁,绝不姑息。”
秦烈接着又点名吴玠,吩咐了一番:“告诉大理寺卿,朱忠鹏私闯禁宫,褫夺一切官职,送回原籍安置。”
“末将遵令。”
最终秦烈还是饶了朱忠鹏一条小命,要是秦烈咬住这家伙意图行刺自己,他肯定必死无疑,就是皇帝下旨赦免也没用。
因为皇帝的诏书出不了中书省,就会被秦烈封驳。
“戴宗,通知吴用、樊瑞、蒋敬、洪皓、胡铨等人前来议事。”秦烈现在已经废除参军府,但他已经决定成立内阁。
以内阁大学士这个朝廷虚职,架空三省六部,从而形成一套内阁班子。
“吴璘,张浚回京没有?”前次张浚在两湖的改制之中,立下不下功绩,秦烈可是还记得呢。
吴璘和其兄长吴玠一样,都是秦烈中军帐下的亲卫将领,允文允武。
“回禀主公,张大人已经回京。”吴璘躬身应道。
“派人传令给他,让他赶来王府议事。”
秦烈点点头。
三省制的宰相,不是不好,但目前不利于秦烈集中大权,毕竟他不是皇帝,不可能名正言顺调配宰相。
相反要是成立一个内阁,以品阶不高的大学士充任内阁阁员,架空宰相职权,秦烈就可以真正做到一手掌控朝政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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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内阁大学士制度
大学士一职最早由大唐中宗李显设立。
在景龙二年先设修文馆,后改为弘文馆和昭文馆,各馆设立大学士,至德二年,又设置集贤院大学士,天宝二年,置崇贤馆大学士。
大宋延续大唐制度,设立各殿大学士、直学士等虚职。
大宋的大学士基本没有什么实权,属于优待宰相的头衔,就是加授给退仕的宰相,做为贴职优待之称。
天顺改制之后,秦烈明确提出,大学士为正四品品阶,职权为辅助皇帝的顾问存在,也就是相当于秘书官。
直学士为从四品,职责与大学士类似,属于后补预备人员。
河间郡王府大堂之上,秦烈待所有人到齐之后,遂开口道:“昨日本王刚刚回京,就接到密报,李邦彦拉帮结派,滥用职权,贪污受贿等罪责。”
“就在刚才,本王已经上书褫夺李邦彦中书侍郎职权,贬谪流放云贵行省泸州安置。”
“中书侍郎一职,由御史中丞周邦彦接任。”
堂下吴用、洪皓、胡铨、张浚等人无不是一愣,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不得不说有些突兀了。
李邦彦因为前一次站队正确,得到秦烈的信任,为此吴用等人,都一度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就像新皇帝赵谨登基,秦烈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吴用他们这批人,因为资历和人望不足,都没能入阁拜相。
向吴用拜中书舍人,位列从三品,张浚出任户部侍郎,位列从三品。
而为了拉拢朝中各方势力,秦烈不得把中立的赵鼎扶为尚书左仆射,赵野为尚书右仆射,张所出任兵部尚书,陈规出任工部尚书。
张叔夜出任枢密院枢密使,这几个人在朝中都属于中立大臣,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有自己坚持原则,不会向吴用、张浚他们一样,对于秦烈下达的命令盲目执行。
事实上现在朝中,还有一多半的官吏,都是墙头草,他们不会公然反对秦烈,但也不会一心一意的对秦烈效力。
这也是李邦彦能够在朝中呼风唤雨的原因,因为朝中有不少人支持他。
秦烈现在的权势,虽然主导了朝廷大势,但毕竟他的根基还是太浅,朝中三省、六部、九寺、五监大小上百个部门,文武百官数千个职位。
他现在倒是有能力清洗换人,可前提他手中要有人啊。
毕竟这么多人,就算换成自己提拔的人,也不能保证他们就不会背叛自己。
所以秦烈自然不会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现在只要控制中枢大权,让手下的人去监督,执行自己的意志即可。
成立内阁秘书制度,一步步架空三省相权,打从后世明清两朝,废除丞相制度,由内阁取代相权。
“今天我召集诸位来,主要是宣布一项任事任命,内阁制度我们去年就商讨过。”
秦烈说话的时候,喜欢把事情讲明白,不喜欢有人打断,所以他这一开口,大家都做出聆听表情,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头。
“今天起,咱们内部再次确认一下,待会入宫之后,我会向陛下上书,确定下来,后天早朝就可以向朝野颁布。”
“吴用你为集贤殿大学士,张浚你为观文殿大学士,洪皓你为资政殿大学士,胡铨你为端明殿大学士,樊瑞你为崇政殿大学士,蒋敬你为昭文馆大学士。”
“陆宰、金大坚、萧让、夏侯成、虞允文、谢及等人为弘文馆直学士。”
“大学士、直学士的职权,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我就不在赘述。”
“诸位现在有什么想法,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一起讨论一下。”
秦烈之前的脸色是比较严肃的,但话语落下之时,他的脸上已经带上一丝微笑。
“主公,有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那就是五指聚拢,打出的拳头才有力量。”
张浚眼中透着光芒,年轻的他初入官场的时候,用了五年的时间,努力的奋斗,一心一意的任劳任怨办事,可依旧在原地踏步。
自从投奔秦烈之后,同样还是五年时间,他已经从一个从七品的小吏,做到从三品的户部侍郎。
他做到这一步,跟他非凡的能力自然分不开关系,但也让张浚彻底明白,千里马也要遇上伯乐,才能发挥他的长处。
“目前的宰相制度,相权难以集中,人多口杂,办事推诿,内阁的成立,必然可以更好推动三省六部的运转。”
张浚、洪皓、胡铨可都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他们可比吴用、樊瑞这些草莽出身的人,更懂得官场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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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为了加深大学士影响力,以及抬高门槛。
吴用、樊瑞、蒋敬、夏侯成等人,如今都被皇帝赵谨赐予举人身份,只要参加来年的春闱殿试,他们就可以获得同进士出身。
这点倒是有些作弊了,不过他们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毕竟在这个时代,一个出身还是很重要的,要知道大宋在科举制度上,比起前朝大唐,以及后来的元明,实际上还是宽松得多。
可即便如此,一个进士身份,那也是一个人的重要身份名片。
关于内阁大学士的各项问题,秦烈与众人商议了一个上午,光奏疏文案就准备了几大本,可见一个新的制度形成,不是光在嘴上喊几句就行。
必须经得起推敲,反驳,舆论的监督等等问题。
这还是秦烈之前就考虑过,并商量好的事情,否则又岂会这么容易敲定。
中午,秦烈招待众人在郡王府吃了一顿饭,观赏了一段大理国的皇家歌舞表演。
看着眼前这段异域风情歌舞表演,这在缺少娱乐享受的年代,绝对是一场盛大的视觉和精神享受。
倒不是秦烈奢侈,而是这一队大理歌舞队伍,是大理国去国号之后,上贡给大宋的,人数高达一百二十人。
最后秦烈消减了一半,保留了六十人,回京之后,他留下了十二名能歌善舞的女子留在府邸。
其余的送进皇城内府,作为宾客歌舞。
午后,秦烈离开河间郡王府,来到皇城延福宫,准备把拟定好的奏疏,当面上承皇帝赵谨和垂帘听政的皇太妃朱璇。
昨日在坤宁宫被秦烈骂了的皇太妃朱璇,因为担惊受怕,可是暗自垂泪不止,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这会还面容憔悴,眼眶发红。
第506章 明确大宋的国策
不过,这个时候朱璇已经接到奏报,秦烈上书要求褫夺李邦彦一切官职,全家流放的处罚。
其次他的弟弟朱忠鹏,也被免去一切官职爵位,遣回老家安置。
同时遭到牵连的还有胡文善,以及她的姐夫韩振少府监被降职,他的妹夫田庆,因为渎职直接被免职。
不过秦烈也没有做绝,朱家亲戚中那些封号的女眷,都保留了头衔。
当然,秦烈之所以没有管这些女眷的头衔,主要是这些头衔没有实权,品阶也不高,就是领取俸禄,和一份荣誉头衔而已。
“太傅,哀家弟弟的事情,哀家还要感谢你的留情。”商议完国事,秦烈告退之际,朱璇起身看着秦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秦烈闻言,脚步一滞,转头看了眼面容憔悴的朱璇,以及站在她身旁的小皇帝赵谨,淡淡的道:“这是微臣的职责,同样太妃您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君臣毕竟有别。”
“郡王提醒的是,哀家记住了。”朱璇现在是想明白了,她们母子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拿捏在这个男人手中。
今天她嘴上虽然服软了,但她内心却充满愤慨与不满。
秦烈从朱璇的口中,听清了压抑的怒火,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话锋一转,道:“太皇太后过两日,准备回乡省亲,太后如今又不在宫中。”
“今后宫中琐事,还需太妃多多操持,您要是嫌烦闷劳累,微臣可以让家中的夫人入宫,陪你解解闷。”
“此事本宫已经知道。”朱璇却根本没有接受秦烈的好意,淡淡的道:“本宫事务繁忙,就不劳郡王费心了。”
“微臣告退。”秦烈躬身一拜,内心不由哂笑一声:“郡王?这是要跟我彻底划清界线吗?”
秦烈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已经给了朱璇台阶下,饶了他兄弟一回,可这个女人却摆起架子,这分明是要跟自己作对啊。
从延福宫出来,秦烈去了一趟政事堂,政事堂是宰相办公的地方。
此刻政事堂的几位宰相,以及枢密院的枢密副使,这会正在讨论一封刚刚送来的外交文书。
见到秦烈到来,门下侍郎李光,左右仆射赵鼎、赵野等人纷纷起身相迎。
“见过郡王殿下。”秦烈拱手作揖,笑道:“见过诸位大人。”
“今天人很齐啊,莫非发生什么大事了?”秦烈见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堂之上,这显然是在商讨事情,否则这般宰相都是单独办公,可不会这般聚集在一起。
枢密院枢密使张叔夜,现在还在西北主持军务。
现在枢密院事副使蒋之奇、章姿二人主持军务,不过自从秦烈领了天下兵马大元帅职务后,枢密院的权利,就开始大幅缩水,基本只有发言权,而没有任何实权。
在秦烈的询问之下,蒋之奇躬身道:“郡王殿下,这是河北行省刚刚送来一份金国使节的文书。”
“哦。”秦烈接过翻阅之下,目光瞬间便锐利了起来,强忍着情绪看完这份文书的秦烈,平静的看着众人问道:“诸位大人怎么看?”
“夷狄不足信,我大宋开国以来,只有岁币一说,而没有和亲一说,宋金和谈可以,和亲不可取。”
左仆射赵鼎见众人没有开口,遂率先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左仆射所言甚是。”尚书左丞何焕,表示支持这个观点。
紧接着尚书右仆射赵野,也点头道:“金宋连年征战,若能够和平相处,乃两国百姓之福,下官认为可以和谈,若能够恢复辽宋时期,与辽国制订的澶渊之盟合约,倒不失为国之幸事。”
澶渊之盟乃是大宋真宗皇帝,与辽国的达成的盟约,从此辽宋承平百年。
这个盟约,如今看来,确实对大宋和大辽的稳定起到了莫大的用处。
但却导致大宋与大辽从野山羊,退化成了羊羔,最终便宜了辽东崛起的金国。
这就好比起,几年前宋金缔结的海上之盟,共同灭辽一样。
盟约本生是没有错的,但有个前提,你必须自身强大,乞求敌人仁慈的结果,最终就是亡国灭种。
“郡王,这几年我朝内忧外患,连年征战,国库空虚,确实需要休养生息,若两国能够和平共存,倒不失为一策。”尚书右丞何焕,也点头表达对和谈的支持。
其他在座的几人,也纷纷点头表示支持和谈,不过和亲问题,大家都是旗帜鲜明,那就是大宋公主不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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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大宋的文人倒是有几分骨气,也算是两宋一朝最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李光、李纲你二人怎么看?”秦烈面色平静看向二人,如今大堂之上,就这二人没有表态。
“下官以为金人狼子野心,不可与之盟约。”李纲态度坚定的说道。
“据下官所知,金国与西夏正在商讨盟约,如今又来向我大宋和谈,这其中必然有诡计。”
李光也点头道:“金人不足信,现在我大宋内部虽然尚有内乱,但郡王平定大理,以及推动的改制,对于大宋的稳定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微臣认为,即便是要和谈,也必须收回幽云十六州,才可以和谈。”
李纲之前一直在河东行省主持军政事务,李光则在河北行省主持军政事务,二人任职的地方,都曾遭受过金人的入侵。
也都与幽云十六州接壤,对于金人的了解,自然比朝臣更为熟悉。
对于女真鞑子,秦烈也绝无好感,和亲结盟,这事秦烈断然是不同意。
这会在听完众人意见之后,他随即开口道:“和亲结盟一事不可取,女真鞑子,攻我汴京,致使汴京数十万百姓遭难,十万百姓死于战火。”
“先帝(钦宗)遭难,此乃国仇家恨,如此深仇大恨,没有和解的可能。”
“李光,你立即写一篇檄文,揭发女真鞑子之罪,传谕全国各州府,以及四方夷狄,我大宋世代应当铭记一条守则,那就是不割地、不和亲,不赔款,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
“郡王殿下英明。”
秦烈这一番振聋发聩的言语一出,政事堂上下众宰相,无不是心头一震,纷纷附和道。
第507章 休养生息的一年
时光飞逝,转眼数月过去。
虽然这几个月没有发生战事,但秦烈却没有一直带在京师。
秦烈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这几个月,他一直都在京畿周边巡查。
巡查吏治,民生、耕种等等问题,不过因为离京师不远,很多时候他还是会返回家中居住。
这段时日内,河间郡王府也是喜事不断。
先是王妃朱凤英诞下一名女婴,之后尚孝珠又生下一个儿子。
因为这段时间经常在家居住,这不在秦烈的耕耘下,赵福金和李师师二女也再次怀上二胎。
在古代,子嗣的旺盛,直接关系到一个势力的延续。
为此秦家中子嗣的诞生,不单单是秦烈的喜事,同样在所有文武将官眼中,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喜事。
而这几个月内,南征的韩世忠、率领的南征大军,也是一路凯歌,如今已经拿下两广之地。
由于这个时候两广地广人稀,秦烈经过考虑,在两广东西两路,设立两广行省,治所定在广州。
不过,赵构这个打不死的小强,却有一次逃脱,这一次直接奔逃进交趾,也就是所谓的李朝。
李朝自然是他们自己的称呼,在大宋李朝被称之安南王国。
安南王国,在汉代就是交趾郡所在之地,历代历朝都是中原王朝的附庸藩国。
赵构虽然是败退,但实力未减,作为附庸的李朝,见赵构势大,也只能被迫接纳。
因为这个的安南王国,李仁宗皇帝病逝。
由于李仁宗没有子嗣,由侄儿李阳焕继位,是为李神宗。
神宗年龄尚少,由大臣张伯玉、刘庆覃、杨英珥等辅政。这个时候的神宗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权利都掌握在辅政的张伯玉、刘庆覃、杨英珥手中。
赵构这个时候,率领三万人马进入安南国内,对安南的局势造成不小的恐慌。
无奈之下,安南李朝群臣,只得接受赵构的大军入境,并割让北部数州之地,做为赵构的驻地。
虽然被韩世忠的南征大军,一路驱赶跑路,但赵构这个时候的实力,反而有所增强。
手下的一众宰相,杜充、黄潜善、汪伯彦、万俟卨、范宗尹,辛兴宗、辛企宗、以及战将田师中,苗傅、刘正彦等人,皆一直追随左右。
尤其在广南西路逃跑之前,赵构手下的兵马,劫掠多个州府,抢走了大批钱财,军需物资,让进入安南之后的赵构,实力反正得到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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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率领的残兵败将进入安南之后,韩世忠的南征大军,只得暂时停止追击,驻扎在广源州,并向秦烈请示,下一步作战计划。
在汴京的秦烈,接到韩世忠的战报之后,秦烈考虑将士劳师远征,遂让韩世忠驻军邕州,驻扎两广行省休整,等待时机再战。
秦烈之所以没有下令韩世忠继续追击,自是由他的考虑,赵构这个人用道家气运来说的话,是有天子命格的。
在信州大战前夕,秦烈曾在铅山做了一场大法事。
礼请了龙虎山的多位有道天师前来,当时有一位得道天师,曾给秦烈批过命,劝他对于赵宋皇室不可太尽。
因为赵宋国祚气运还在,如果秦烈非要逆天行事,必遭天谴。
如果是在前世,那个神棍对秦烈这么说,他非骂一句骗子。
但穿越这样事情都发生在了他身上,加上多年修炼《上清洞玄经》这部道家典籍,让秦烈对于命运一说,也有了一种莫名的敬畏。
赵构作为历史上南宋开国皇帝,显然是一个有气运在身的人,否则这小子不可能每次都能够提前逃跑,一路从临安府逃到福州、又逃到番禺、再逃到邕州。
如今再次南逃进入安南,足见其确实有气运护身。
为此,秦烈考虑之后,遂让韩世忠驻防两广行省,不再继续追击。
事实上赵构确实有气运护身,虽然他被秦烈一路追赶,跑到了安南,然而不久之后,他便安定下来,并且趁势拉拢了安南一些地方势力。
一举推翻李朝,篡夺了安南王国,开创了新的赵宋王朝。
天顺二年的十一月,修养生息一年的金国鞑子和西夏党项人,对大宋的边境线,再次发动大规模的袭扰。
一时之间,从燕山府至府州、熙河、泾源千里大宋境内,遭到金国、西夏兵马的袭击。
十几个县城陷落,数十万百姓受战火波及,逃离家园。
消息传到汴京,百官震动,秦烈第一时间便被皇帝和皇太妃召到延福宫询问。
“太妃、陛下放心,金国和西夏的入侵,还是袭扰为主,虽然前期我们会有所损失,但微臣在边境各大州城,已经布下重兵,敌人断难越雷池一步。”
面对听政的朱璇和赵谨问话,秦烈表现的很平静。
“河间郡王,哀家记得数月前,金国曾派遣使者送来国书,希望与我朝和谈,然你却断然拒绝了金国和谈,如今招来大祸,这难道不是你的失策。”
然而朱璇这一次却并没有打算放过秦烈,公然当着一众宰相,严厉的责问起了秦烈。
面对突然发飙的皇太妃,已经赴任的中书侍郎周邦彦,以及李光、赵鼎等宰相,一时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拒绝金人和亲之议一事,确实是秦烈拍板决定的,但这事已经过去几个月,如今朱璇旧事重提,分明是给秦烈难堪。
尤其是当着众宰相的面,秦烈就算不满,也不可能当面顶撞。
可见朱璇这个时机抓的不错,算是小小的扳回了一句。
坐在垂帘之后的朱璇,看着下首低头不语的秦烈,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快感。
“太妃之言,微臣不敢苟同。”
秦烈沉吟之下,躬身作揖道:“今日之大宋,早已经不是靖康元年的大宋,如今我朝在西北、河东、河北拥有驻军四十万。”
“足以御敌与国门之外,何来大祸一说?”
“陛下,太妃若不放心,微臣明日率军奔赴涿州,三个月之内,定将女真鞑子驱逐出境。”
“河间郡王可愿立下军令状。”垂帘之后的朱璇,顺势逼问道。
“臣,愿意。”秦烈沉声应道,这个女人如此把戏,在秦烈看来,不过是儿戏罢了,她既然高兴,秦烈自是不介意让她高兴几天。
【作者题外话】:卡文了,这一章磨了三个小时,痛苦。。。。。
第508章 设立五军都督府
从宫中出来之后,秦烈在河间郡王府,召集手下文武将领,对于这次金国、西夏寇边一事,再次召开了一次盛大的军事会议。
刚才在宫中,秦烈立下军令状,三个月内解决边患,若到时候未能解决,将会受到军法处置。
在这次廷议之上,秦烈正式提出,设立五军都督府,节制天下兵马,以便更好协同管理军队。
秦烈这个提议,之前便于周邦彦、李光等一众宰相商议好的,这一次廷议,实际上就是走个过程。
小皇帝根本不知道其中利害,皇太妃面对秦烈以及宰相们的支持,只能下旨,同意了秦烈的提议。
河间郡王府大堂上,手持圣旨的秦烈,待众人到齐之后,遂打开圣旨,道:“现在我宣读一份旨意,请诸位接旨吧。”
“臣等恭迎圣旨。”大堂之上的左右文武将官,纷纷伏地拜道。
“大宋皇帝敕旨,即日起,改枢密院为五军都督府,册授秦烈为大都督府,节制中外诸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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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军都督府节制左右,前后、中军五军,各都督府设立参军府统辖军事,各设左右参军,品阶明确为正三品将军,参军府治下,下设各卫都统制,明确品阶从三品,统制正四品。”
“军都指挥使明确为正五品,都虞候为从五品,军司马为正六品。”
“营指挥使明确为正七品,都虞候为从七品。”
“都头、为正八品、副都头为从八品。”
“五十人队将为正九品,副队将为从九品。”
“九人队为队头,三人队为军头,俸禄待遇,依次比士兵递增一倍。”
也就是说新成立的五军都督府,进一步明确了职权,职位的地位,让上下级关系一目了然。
之前大宋的官职,实在太过繁杂,冗官之多,古今未有。
这也是秦烈一再坚持改制的原因,之前是文官制度,现在则是武官制度。
成立五军都督府,首先是取代了枢密院,进而取消了禁军制度。
今后天下兵马,全部隶属五军都督府大都督节制,地方上成立明朝时期的卫所制度。
虽然卫所制度,也并不是永久有效的地方兵役制度,但目前绝对是跨时代的,至于今后的问题,只能在实践中,一步步改进。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现在大宋的禁军制度,地方乡军制度,已经彻底糜烂。
成立五军都督府的另一个好处,那就是秦烈可以进一步,把天下兵马大权掌握在手中。
秦烈手中的这一份圣旨很长,除了明确确定五军都督府设立,品阶确定外,还有区域划分。
左军都督府划分的区域是江北行省、江南行省、浙江行省、福建行省、江西行省,各行省除了有都指挥使衙门外,在地方州府,设有千户所,百户所作为地方治安,剿匪的地方军队。
管辖五省参军府的左参军为镇三山黄信,右参军为扑天雕李应。
右军都督府划分的区域是陕西行省、四川行省、湖北行省,左参军为张叔夜,右参军为折可存。
前军都督府划分的区域为河东、河北、以及幽云十六州,左参军为张宪,右参军为张浚。
后军都督府划分区域为两广行省、云贵行省、湘南行省,左参军为韩世忠,右参军为穆弘。
中军都督府划分区域为京畿之地,以及山东行省,左参军为朱仝、右参军为雷横。
秦烈自领五军大都督府大都督,节制天下各都督府兵马,大都督为正一品。
各都督府左右参军,个人只有指挥权,没有调兵权,任何一人,没有大都督军令,不得调动一百以上兵马。
各都督府左右参军,紧急情况下,可以先调动五百以下兵马,但必须立即上报都督府,否则一经查实,以叛逆论处。
同时都督府,还明确了十二条军纪,以及各州府的千户所、百户所为世袭军户制度。
世袭军户,就是父传子,子传孙,世袭传承。
这个世袭军户,立功可以升迁,若无军功,一辈子虽然是大头兵,但依旧属于铁饭碗。
因为世袭军户拥有军田,可以不用交纳赋税,可以自给自足。
军户农忙种田,闲暇时训练,剿匪训练。
同时需要维护地方治安,抢险救灾,兴修水利、修缮城墙,改善民生工程等等。
可以说地方千户所、百户所的军户,就是未来国家柱石,他们与地方衙门互不统属,隶属都指挥使司衙门节制。
各都指挥使司衙门、千户所、百户所又隶属各都督府统属。
不过地方的布政使使司衙门、提刑按察使衙门的监察机构,则可以进行监督他们,但没有执法权。
同样地方的驻所衙门,可以监督地方官吏,如发现贪赃枉法、盘剥百姓的官吏,可以直接向五军都督府上报,秦烈专门安排人手负责监督处理。
之所以搞这一套方法,主要是秦烈深知,权利一旦失去监督,它就会无限放大,进而滋生腐败。
宣读完圣旨,秦烈示意众人起身,这才继续道:“现在朝中的两大部门,都已经掌握在我们手中。”
“接下来来年的春闱,本王可能还会滞留在前线,到时候你们这些大学士,将会作为主考官、选拔官吏,到时候你们要严格把关,挑选一批新鲜血液,充入内阁之中培养。”
秦烈口中的两大部门,就是内阁大学士衙门,以及五军都督大都督衙门。
内阁大学士衙门,掌握朝廷政务,五军大都督衙门掌握天下兵马。
秦烈只要牢牢把这两个部门牢牢抓在手中,这大宋朝廷,今后无论是谁做皇帝,也只能是一个头衔,即便是想要推翻他,也根本不可能。
不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还需要时间,培养出一批忠于自己的后续人才。
而人才从哪里来,自然是学校,以及朝廷的科举考试。
在京城的这几个月,秦烈在汴京境内成立了两所学院,一所名为朱仙镇讲武堂,秦烈自任名义山长,就是校长之意。
实际的山长则是常胜军骑的都统制王进。
另一所学院叫陈留书院,同样名义山长也是秦烈,实际山长秦烈则是任命了尚书右丞,也是状元出身的何焕出任。
这两座书院,一文一武,自然是秦烈用来培养后续人才的基地。
第509章 战争前的准备
朱仙镇讲武堂,以及陈留书院的设立,可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首先朱仙镇和陈留镇,可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地方,围绕中原的古今战事,都曾经在这两个地方打响。
在宣读完圣旨,商讨完留守等事项后,接下来才是秦烈今日召集众人的重头戏。
“本王已经在陛下和皇太妃面前,立下军令状,三个月解决边患问题。”
秦烈脸色平静,目光威严扫过堂下的文武将官,沉声道:“女真鞑子,西夏党项人,诸位认为,那个威胁更大?”
面对秦烈抛出的问题,观文殿大学士,兼户部左侍郎的张浚,躬身作揖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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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立国百年,虽然一直保持游牧习俗,但耕种现在已经成为西夏国本,他们现在每一次的进犯,早已经不是最初的劫掠目的。”
“而是采取着蚕食的方式,一步步侵夺我大宋土地,虽然长期来看,危害不容忽视,但短期之内,危害则要小的多。”
“而金人则恰恰相反,现在他们还保持着游牧民族的显著特征,那就是以劫掠、破坏为主。”
“金人善于骑兵灵活机动,一旦再次进入河北、河东之地,造成的伤害是无法估计的。”
“造成金人来去如风的主要原因,就是我们失去了幽云十六州,失去长城这条千年屏障。”
“所以,对于我大宋来说,失去幽云十六州,就好比强汉时代的匈奴,失去胭脂山,只能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啪啪啪!”
张浚铿锵有力的一席话刚刚落下,秦烈便带头鼓掌喊道:“说的好,幽云十六州,好比是我们的一条手臂。”
“失去幽云十六州的大宋,就等于一个人断了一臂,这也是我大宋百年来,对外战事始终无法获胜的一大重要原因。”
在秦烈的抚掌之下,大堂上的文武百官,也是纷纷附和,表示支持秦烈与张浚的观点。
“接下来的战事,我们对西夏要采取防御态势,对金人则要积极进攻。”
秦烈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后,起身走到墙面上挂着的地图前,指着幽云十六州的地图,继续说道。
“目前幽云十六州,位于河东之地的云州、寰州、应州、朔州,包括大同府已经在我们手中。”
“而坐镇大同府的知府,兼都统制岳飞,是个难得的军事天才,有他在大同府坐镇,即便是二十万女真鞑子,也休想动摇大同分毫。”
秦烈说了河东的情况,接着又指着地图上河北方向,道:“目前河北方向的涿州,莫州、蔚州、儒州、瀛州六州,在去年的河北之战中,被张宪、卢俊义率领的河北军所收回。”
“也就是说咱们接下来的战略目标,就是拿下幽州、顺州、蓟州、新州、妫州、武州,进而把彻底收回幽云十六之地。”
“但是,金人定然不会轻易放手,所以接下来必然会有血战。”
“三个月之内,拿下六州,说不困难,那肯定是大话。”
秦烈看着众人,眼神透着一股坚毅,沉声道:“但是我对我们的将军,将士们是有心的,此战必胜。”
“不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后勤保障,必须稳定及时,北方的天气,阴冷潮湿,风雪天气极端。”
“这一次,严格来讲,属于三线作战,动用的兵力,将会超过五十万。”
秦烈说到这里,话头再次停下,五十万大军作战,需要的消耗,那绝对是巨大的。
首先西北各军就高达二十万兵力,其次张宪、张俊率领的河北、山东两个方向的兵力,以及秦烈手中的中军,数量超过二十万,加上后续可能需要继续征兵支援。
所以秦烈说五十万,一点都不夸张。
而秦烈这一次,就是要与金兵决战,他要打出大宋的威风,让天下人都知道,大宋的军威,已经重新站起来了。
面对秦烈的目光,主管后勤保障的樊瑞、蒋敬二人,也是神情凝重,五十万大军的军需保障,时间至少需要半年。
军需装备,以及粮草物资,每日的消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蒋敬和樊瑞粗略估算之下,至少需要准备三千万贯钱,以及九百万石粮草,才能正常供应。
今天是十一月初五,今年的秋收也基本完成。
户部仓库的粮草,加上秦烈上半年从西南、江南带回来的,倒是有一千三百万石。
可这批粮草需要支撑到来年夏粮收成,要是全部用以军需之上的话,来年之后京师周边至少有五百万百姓要闹饥荒。
因为目前大宋的人口已经突破一亿,在册人口高达一亿零四百万人口。
可现在大宋每年的粮食产量,虽然略有剩余,可这么大的人口基数,这么大的国家面积,每年开春的天灾可不少。
开春之后的水灾,夏天的旱灾,这些自然灾害,每年都需要大量的粮食赈灾的。
朝廷的粮草府库,原则上是要留下五百万石以上的粮草,用来以备急需之用。
因为每年产粮就那么多,一旦粮尽,那就是有钱都买不到,这是古代战争频繁之后,为何会百姓易子而食的原因。
相反钱财方面,战争后期因为人口锐减,作用反而没有粮草作用。
“主公,战事前期的粮草军需物资,没有问题,不过后期的,需要慢慢筹集。”樊瑞迟疑了一下,心中可以说完全没底气。
蒋敬补充道:“粮草,钱财目前显然是够用的,但战斗打下去,很多时候都无法预测,消耗也可能成倍增加。”
“所以卑职等担心,会出现后续乏力,直接影响主公的战略部署。”
秦烈对于二人的谨慎,也能够理解,彼此这一次大战,可不是之前十万人马的战斗。
而是五十万大军的调动备战,战争一旦开始,必然是要分出胜败的。
可要是战争持续到一半的时候,出现缺粮却钱的情况,那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桃花岛下半年的收入,应该十二月份押解入京,上半年我记得有一千一百贯,加上各种值钱物资,也有两千万左右。”
秦烈点点头,继续道:“下半年桃花岛的利润应该会更高一些,两千万贯钱财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这笔钱要专款专用。”秦烈说到这里,抬起头把目光落到了,蒋印、弓温两位后勤部的副统制身上。
第510章 出征前的安排
“蒋印、弓温你二人立即去一趟金陵,传我军令,让水师营的童威、阮小七配合你们,在松江迎候桃花岛运送船只。”
“然后把这笔钱全部给我撒下去,在江南、江北、江西各地购买粮草,然后用水师船只,沿运河北上,把物资运到沧州。”
秦烈向来不打无把握的账,现在他也是为大宋尽心尽力了。
桃花岛这几年,每年几千万的海上贸易利润,他可是都倒贴进了军队,否则大宋现在的财政情况,可没法养活朝中这庞大的军队。
经过改制之后,五军都督府所掌握的常驻兵马,已经高达六十万。
这还没有算各地行省地方驻军,以及千户所、百户所的兵马。
“末将领命。”蒋印、弓温躬身而退。
“周通、李忠、你二人率领后勤部的士卒,负责河北、河东的后勤供应。”
秦烈接着又点名道:“杨春、陈达你二人负责西北各军军需保障。”
“末将领命。”四人齐声应道。
“吴璘,你持我军令,监军西北,协助张叔夜老将军,协调西北各军作战。”
“记住了,一定要稳中求胜,切不可贪功冒进,谁若弃城丢地,提头来见。”
秦烈紧接又让吴璘,率领一队亲卫,连夜赶往长安而去。
“其余各营都统制、副统制立即回去,准备行装,后天一早兵发涿州。”秦烈目光扫过堂下众将,沉声下令道。
“末将遵令。”武松、鲁智深、花荣等一干将领,齐声而起。
“朱仝、吕方,你们城卫军、禁卫军,要协助开封府,给我稳准汴京局势,谁要敢搅乱朝局,可以先斩后奏。”
“末将遵令。”被点名的城卫军都统制朱仝,禁卫军统制吕方,开封府少尹萧让,恭声应道。
“朝堂之事,你们内阁衙门,要把控好,李光、何焕都是值得信任的股肱之臣。”
最后秦烈再次嘱咐了一番,内阁的吴用、张浚、洪皓、胡铨等人。
这一次战前军事会议,从午后一直开到黄昏时分,直到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位,会议才正式结束。
回到郡王后院,众女早已经为秦烈准备好了丰盛的菜肴。
一家人其乐融融,开心的用餐,聊着一些有趣的事情,谁也没有主动提起出征之事。
饭后,秦烈又主动陪孩子们玩闹了一阵,玩累的孩子们,这才各自在婢女的照顾下,返回房间洗刷,做功课去了。
偌大的大堂之上,在炙热的煤炭火焰燃烧下,把大堂烘托的暖暖的,让房间内的人丝毫感觉不到冷意。
“后天一早,我要再次出征,这次出征,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你们在家中,要多多照顾自己。”
秦烈脸上带着歉意,目含柔情依次从众女脸上扫过。
“凤英、孝珠,富金你们三个要照顾孩子,一定要主意身体,别太操劳了,有些事情,可以多交给乳娘去做。”
朱凤英生下的二胎是个女孩,取名为秦子涵。
尚孝珠生下的孩子是个男孩,取名为秦典。
赵富金生下的也是一个男孩,取名为秦武。
三个孩子如今都还在哺乳期,自是需要万分小心的照顾,毕竟这可是一个医学不发达的时期,小孩子一个照顾不好,就有可能发生意外。
为此,秦烈也是特意进行嘱咐。
并且家里还特意聘请了,对孩童诊治方面,颇有经验的郎中,定期检查身体。
秦烈也根据后世的经验,亲手写了一份育婴手册,这也是他家中几个孩子,能够茁壮成长的一个原因。
李师师、赵福金现在也有了身孕,虽然都是二胎,二女也是十分重视,每天的饮食住行,自然也是十分小心。
“子扬,你为国出征,我们不能拦你,我们姐妹商议了一下,这次让金奴和青萝陪你出征,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朱凤英这会开口,把众女的决定宣布了一下。
“好。”秦烈点点头,对于众女的决定,他自是没有意见。
扈三娘这些年留守后方,也已经习惯了家中之事,所以她即便萌生追随秦烈出征的念头,但最后都会被她掐断。
因为她知道,只有自己留下来,秦烈才能在安心在前方作战。
这次陪伴随军的人选,原本是李易安,不过李易安因为担心李师师怀有身孕之后,家中的一些事务无法操持,所以她才主动留下来。
说起来秦烈这些家眷,朱凤英、赵福金、赵金奴、赵富金、尚孝珠几女,不是公主,就是贵族出身。
操持家务之事,虽然不需要她们亲自动手,但管理家务之事,人情往来,则还需要有人打理的。
向家中之前的安全、开支都是扈三娘在操持,但人情往来,却都是李师师在处理,李易安也会帮忙打理。
即便是秦烈身为河间郡王,但与朝中大臣、将军家里的家眷往来,也还是需要打交道的。
毕竟这事正常人情,向逢年过节,或者各家臣家中有什么红白喜事,这些都是需要随礼走动的,别说是秦烈只是郡王,就是皇帝都免不了需要操持,只不过是皇帝是内侍在操持。
王青萝本来是可以接替李师师,处理家中这些事情的,不过因为秦烈经常带她在身边,协助整理文书奏折之事,等同于贴身秘书,秦烈如今也离不开她。
安排好家里之事,秦烈也才能安心出征。
家庭会议散会后,秦烈在洗涮之前,故意用了一个小手段,分别让扈三娘和李易安,给自己把衣服送到了澡房。
不知秦烈坏心思的二女,自是先后来到澡房,结果自是被秦烈给拉入了氤氲温热的浴桶之中。
“真是个荒唐家伙。”被秦烈拉入水池的扈三娘,看着浑身湿漉漉的衣服,不由嗔怪白了秦烈一眼。
而此刻坐在热水桶中的秦烈,看着眼前身材高挑的扈三娘,只见其细嫩香肩半遮半掩的,领口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团团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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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樱桃小嘴,含羞带怒,对于秦烈的胡闹,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半推半就之下,就被秦烈伸手解下了腰间的红袖腰带……。
而就在二人相拥之际,李易安也捧着秦烈的换洗衣服,出现在澡房外。
“子扬,衣服妾身给你拿过来了。”
“嘘。”秦烈伸出手指挡住扈三娘的小嘴,开口道:“易安姐你可算是来了,赶紧进来帮我擦擦背吧。”
第511章 大军云集的前线
“三娘妹妹也在啊。”
李易安推门而入,走近水汽弥漫的浴桶前,才发现一脸娇羞的扈三娘,正在埋首在秦烈身前。
“还不是你们惯得,就知道作贱我们。”扈三娘说罢,蹲坐在浴桶的她,二指狠狠掐在秦烈腰间的软肉上。
“唉哟,唉哟,谋杀亲夫啦。”秦烈咧嘴便发出了一声惨叫,腾得从水中站了起来。
二人本来就是正面相对而坐,此时秦烈猛地站了起来,那原本血气方刚的家伙,就怎么呈送到了扈三娘的面前。
“这个坏东西,就知道欺负人,看我不把它给废了。”
扈三娘也是彪悍,伸手就掐住了那蛇身七寸部位,秦烈一个激灵,倒吸一口凉气的他,脸色一下都变了。
一旁的李易安也是心疼不已,连忙伸手拉住扈三娘求情:“三娘妹妹,万万不可啊。”
“咯咯……”扈三娘手下一松,娇媚白了秦烈一眼,一脸得色的笑道:“这是给你的一个教训,看你今后还敢不敢往家里带美人。”
原本还有些心疼秦烈的李易安,闻言也是毫不留情的伸出了手指,在秦烈左腰位置也是狠狠掐了一下。
“三娘妹妹说的对,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往家里再带美人。”
对于秦烈每一次都往家里带美人回来,虽然众女都没有大闹,但私底下心里也是有怨言。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虽然她们能够接受秦烈有三妻四妾,但不代表她们可以,每一次都心甘情愿,热情洋溢的接受秦烈带回年轻貌美的女人。
这一次王青萝回来,赵福金她们的试探,就是一种态度。
当然,这也是她们对秦烈深爱的一种表现,如果不爱秦烈,她们也不会在乎。
面对二女的讨伐,秦烈也只能舔着脸,嬉皮笑脸的保证道:“你们放心,你夫君我眼光独到,绝对不会看上那些歪瓜裂枣。”
“只有像三娘你这样英姿飒飒的大美人,才能深的我心的。”
说罢秦烈连忙给李易安抛了个眼神,顺势把扈三娘按在了水中。
李易安倒是真冲秦烈,虽然她出身书香门第之家,可她却是一个真性情之人。
从她的诗词之上,就足以看出,她在情爱一事之上,可是丝毫不遮掩隐藏心迹的。
正如她在诗词《一剪梅》中所写的那样,‘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秦烈在家中享受到的几次刺激游戏,可都是这位姐姐参与的,可以说在秦烈心目中,如果说李师师是他心中最爱的女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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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安就是他身体最佳伴侣,这个女人总是能够让他甘之如饴,就像一头老黄牛般,不知疲惫的耕耘。
不过,出身白族的王青萝,在床底上的疯狂,比之李易安更狂野。
可偏偏王青萝与李易安还真有点共通的地方,二女在公众场合,都是那种清冷,颇有书卷之气的高冷性子。
二女的表现,当真是应了那句俗语,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温暖的澡房之内,滚烫的水汽上升,云雾缭绕之中,一声声美妙的呻、吟声传来,左拥右抱的秦烈,喘声如牛的瘫坐在了浴桶之内。
这一夜,自然是妙不可言,当真是只闻其声,却未见其人。
……
十二月初二,秦烈率领玄机亲卫营三万人马,破阵营六千人人马,神臂营八千人马,飞骑营一万士卒,一人双马。
藤甲营一万五千人马,铁枪营一万五千人马。
周通率领的后勤辎重兵一万人马,包括医疗营的神医安道全,所部三千战地救护人员,以及三万民夫,共十几万人马抵达涿州。
涿州城,此刻驻扎着张宪、刘唐所部旋风营两万人马。
徐宁、杨雄所部金枪营两万人马。
厉天闰、李雄所部天佑营一万五千人马。
吕师囊、单廷圭、魏定国所部忠勇营两万人马。
这支人马由前军都督府的左参军张宪统率,自从金人范边以来,便牢牢的钉在了涿州,把金军十几万大军,挡在了拒马河北岸。
与涿州紧邻的另一个入关之地,便是霸州。
现任河北行省都指挥使的卢俊义,副都指挥使石宝、副指挥使王彦、霸州太守柴进,率领河北行省都指挥使衙门的一万五千人马,驻扎在城中。
沧州一线,则是前军都督府右参军张俊统率的大军。
张俊手握一万五千常胜军骑,一人双马。
还有杨志、史进、索超率领的两万铁骑营士卒,一人双马,带仆从兵马五千。
关胜、宣赞、郝思文所部陌刀营,两万人马。
解珍、解宝兄弟所部飞羽营两万人马。
而大同府方向,河东行省都指挥使,兼任大同知府的岳飞,统率河东行省副指挥使郭安国。
手下偏将牛皋、王贵、徐庆,与大同军七万人马,扼守云州、蔚州等金人南下的两处要道。
这就是目前河北的战争态势,这一次大宋举国一半以上的兵力,都再压在了河北前线。
燕山府也就是幽州,现大金中京城,既后世京城首都所在地。
这一次金国大军入侵大宋,鉴于之前完颜宗翰、完颜金兀术的失败,导致伐宋失败。
金太宗完颜吴乞买虽然盛怒,也只是训斥了作为权臣的完颜宗翰,而完颜金兀术因为是完颜吴乞买扶持的军中大将,自然也只是受到一番训斥。
不过,这一次伐宋,金太宗完颜吴乞买为了制衡宰相完颜宗翰,直接任命了鲁王完颜昌为都元帅。
全权指挥伐宋战事,而完颜宗翰被任命为左元帅,统率十万大军,由蓟州向沧州方向进攻,企图重复去年伐宋的路线。
而完颜金兀术则被封为右元帅,统率十万大军向涿州、蔚州展开运动,显然是做了两手准备。
此次再一次伐宋,金国召集二十五万大军,基本上是倾尽一半以上国力。
更重要的一点是,金国这几年连年伐宋,除了第一次收获颇丰外,其余几次南征,每次都是二十万大军出动。
事实上却是收入远远没有达到投资回报,连年征战之下,金国的潜力实际上已经用尽。
为此,这一次出征,朝中反对的声音也是很大,但金太宗完颜吴乞买,最后却听从了鲁王完颜昌的建议,那就是以打促和。
【作者题外话】:老鹿错了,众口难调。
好难,有人爱看打仗情节,有人爱看情爱情节。
老鹿也只能夹带一些私货,兼顾下两方面读者的情绪。
希望大家能够理解苦逼的老鹿,要不是为了赚点饭菜钱,我又何必每天下班拼命码字呢?
在此,感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老鹿鞠躬拜谢!!!
第512章 涿州城下初交锋
进入十二月的幽州,气温降至零度,雪花飞舞,路面结冰,大地一片萧条。
燕山府幽州城金国鲁王府。
鲁王府的完颜昌,身穿虎皮大裘,端坐在胡床前,还不到五十岁的他,十三岁就跟着金太祖阿骨打反辽。
几十年下来,经历大小数百战的他,相貌魁梧,满脸黝黑,一脸的胡须,一双眼神透着凌厉的杀气。
可就是这么一个武夫形象的完颜昌,却是完颜家族之中,最有学问的一个智者,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虽然从小没有读书,可天生聪明的完颜昌,却在战争之中,学会了辽国的契丹文,宋国的汉文,进而协同金国的文人,创造除了女真文字。
尤其是近十年来,完颜昌都在研究历史文化,企图为大金寻找到一条,能够时代传承的国祚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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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完颜昌对于辽国的文官,尤其是辽国的那些有学问的汉朝官吏,更是十分礼遇。
不过,完颜昌这一个月来,日子同样不好过。
前线二十万大军,征战一个月,却是未能寸进,反而每日粮草消耗巨大,导致国内各部贵族,纷纷指责完颜昌指挥不力。
今早他就收到金太宗完颜吴乞买,派来的使者,询问他目前战况进展和计划。
面对皇帝的使者,完颜昌也只能大倒苦水,说宋军战斗力顽强,兵马强盛,早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宋军。
好不容易送走使者,完颜昌也是愁眉苦脸,原本喜欢的歌舞,还有那契丹美人,宋朝美人都被他轰走了。
“习古乃,你去左元帅军前,传达皇上口谕,让他们务必早日进军,攻克沧州。”
“婆卢火,你去右元帅军前,告诉金兀术,让他务必尽快渡过拒马河,给我突破宋人的防线。”
完颜昌这一次之所以支持伐宋,与完颜宗翰和完颜金兀术两个坚定的主战派完全不同。
他的目的是以炫耀武力,逼迫大宋同意议和,并且割让幽云十六州之地,恢复宋辽檀渊之盟的边界。
完颜昌这个思想,也是受到投降的辽国大臣所影响,要知道辽国灭亡之后,有大批的辽国文武官吏,被金国启用。
不过,完颜昌也不是一开始就有这个想法,这一年多他坐镇燕山府的幽州城。
从潜入大宋境内的细作口中,获悉如今的大宋,正在发生巨变,虽然一代一代皇帝驾崩,但掌权的河间郡王秦烈,却基本已经完成大宋的改革,以及内部的平定。
这不几个月前赵构的使者,秦桧从临安府抵达燕山府,更是进一步向完颜昌,把大宋目前的变化,进行了一番分析汇报。
如今秦桧为首的使者团,也滞留在鲁王府,进士出身的秦桧,也获得完颜昌的信赖。
完颜昌提议的恢复辽宋澶渊之盟,与大宋保持和平共存,金太宗完颜吴乞买对此也是同意的。
但宰相完颜宗翰,以及年轻一辈的皇室子弟,以四太子完颜金兀术为代表,则坚决表示了反对。
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金国组织了二十五万大军,发动了这次对大宋的入侵。
完颜昌的抉择,对于当下的宋金局势来说,不得不说是具有**远瞩思想的。
然而,他的这个想法,终究只是一厢情愿。
因为在金国国内,手握金国兵权的主站派,宰相完颜宗翰、四太子完颜金兀术不会同意。
同样,执掌大宋权柄的秦烈,也不会同意。
涿州城南鼓楼之上,在武雷横、吴玠、李逵、张宪、刘唐、徐宁、杨雄、厉天闰、吕师囊、韩韬、彭杞等数十员战将的簇拥下。
头戴着范阳笠的秦烈,肩上披着一件赤红色的刺绣锦袍。
身穿着明光铠铠甲,腰系玉扣腰带,左腰悬挂玄天混元剑,右腰上悬挂着神臂弩,以及一个箭袋。
腰部至膝盖部位,是六条垂直的鳞甲,脚上穿着的是鲸鱼皮特制的长筒马靴。
面色威严,神情肃穆的秦烈,举目望去,只见涿州城外,四面八方而来的金军,奔腾的马蹄声,犹如那摧人心窍的战鼓,直击人心。
三万金军铁骑,旌旗蔽日,在呼啸的寒风之中,发出猎猎直响摆动之声。
军阵森严,甲胄鲜明的骑兵队列,由远而近,转瞬便抵达了涿州城下三百步之外。
当金兵那狰狞恐怖呼啸声传来之时,手按剑柄的秦烈,拔剑而出,冷声喝道:“旋风炮准备发射。”
“神臂营准备发射。”
“金枪营、铁枪营、藤甲营、飞骑营就位,准备迎敌。”
随着秦烈的命令下达,位于东墙之上的武松,和位于南墙之上的鲁智深,各自率领一部破阵营士卒,早早进入架起的旋风炮位置前。
“旋风炮准备发射。”
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武松、鲁智深各自进入指挥位置,率先对二百步外的敌骑发动了反击。
“弓箭手发射,盾牌手掩护。”
金兵的攻城战术,多日来采取的战法都是骑兵绕城飞射杀伤守军,然后再发动步卒攻城。
对于金兵的这一套战术,张宪之前由于兵力有限,只能凭借涿州城墙的坚固,采取防御为主的战法。
不过只从前天,秦烈率领援军抵达涿州之后,金兵也感觉到压力,退到拒马河北岸休整了三天。
今天是秦烈率军进入涿州三天来,金军的第一次攻城。
秦烈率军远来,各军疲惫,所以这三天也默契的选择了休整,而没有主动进攻。
秦烈手中有旋风炮,有神臂弩这样的远程杀伤武器,最不怕的就是金军攻城。
经过不断改进的旋风炮,如今的射程已经达到三百步,火药的爆炸威力,也直接扩大到三十步范围。
这样的旋风炮,用来守城,那绝对是攻城军队的噩梦,三百步外遍地开花的场景,这一刻就在城外上演。
“轰隆!”
东城之上一字排开的一百架旋风炮,在武松的一声令下,一颗颗冒着火焰星火的轰天雷从天而降,随之在奔驰的骑兵队列之中爆炸。
“轰隆!轰隆!轰隆!”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位于爆炸中心的金人骑兵,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嘶鸣声随之在硝烟滚滚的战场上上演。
第513章 反击战正式打响
在旋风炮的炮击之下,城下原本队列森严的金国骑兵,瞬间乱成一团。
一些受惊的战马,驮着马背上的士卒,四散奔逃。
但更多的是骑兵,却冒着炮火,纵马飞奔着靠近了城墙。
在飞速驰骋的战马上的金兵,双腿夹紧马腹,双手腾空,轻松的把手中的弓弦拉成了满月。
如飞蝗一般的箭矢,发出尖锐的呼啸之声,嗒嗒嗒的落在城墙之上。
即便城墙上的守军,早已经有了防备,一面面盾牌,堆砌在身体之前,但依旧有不少士卒中箭倒在了地上。
“盾牌手上,掩护医疗营的弟兄,把伤员救下城。”
城头上的军都指挥使,营指挥使,都头,各自统率着手下士卒,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之上。
随后,城墙上的弓箭手也开始进行反击,手执橹盾的步卒,则进行掩护防御。
城墙鼓楼之上的秦烈,看着城墙上下的战斗,也是微微蹙眉,不得不说,金军铁骑的骑射、冲击力,依旧还是一如既往的强悍。
“金人对于战马十分爱惜,视同如手足,绕城一圈,战马体力过半,他们就会撤回去休整一个时辰,然后就会发动第二次飞射。”
张宪与涿州城中,以及与金兵対持了大半个月,对于金兵的战术战法,也是摸了个门清。
为此,他也想过不少办法来克制金人骑兵,比如夜里派人在城外,洒满铁蒺藜,拜访拒马阵,还有挖堑壕。
但这些东西,只有第一次才会有效果,第二天再用就收效甚微。
原因很简单,金军派出步卒协同进攻,先用步卒进行处理,骑兵然后再进行发动攻势。
“这一圈下来,我会让这些鞑子,折损三千人马回去。”秦烈看着城下呼啸飞奔的敌骑,嗷嗷叫着的声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女真铁骑确实很强,但他们也飞不上高耸的城墙。
绕城飞射一圈,这样的策略也没有什么不对,一来可以杀死杀伤城头守军,二来可以为后续的步卒攻城,起到掩护的作用。
之前因为张宪手中的兵马,并没有装备旋风炮,神臂弩也只有三千张,对绕城的骑兵飞射,所展开的反击力量有限。
因为金军的飞射,都是在高速驰骋之中,以及城外百步之外,城头上的弓箭手反击之下,射出的箭矢往往刚落下,敌骑已经飞速而去。
但旋风炮和神臂弩的攻击力,就完全可以把金军骑兵覆盖,因为旋风炮和神臂弩的射程,都是三百步的距离,即便敌骑再快的速度,也无法躲过轰天雷的爆炸。
秦烈的话语落下之时,呼啸而过的金军骑兵,已经从东城一分为二,朝着南城与西城而去,进而汇集在北城之外,然后退去。
而紧随其后的金军步卒,就会在北城之下汇集,对北城展开新一轮猛烈的攻势。
“张宪、刘唐你们旋风营,继续坚守东城,厉天闰、李雄你们天佑营,继续镇守南门。”
秦烈回头,看着眼前众将,道:“吕师囊、单廷圭、魏定国你们忠勇营,负责西门。”
“破阵营、神臂营会在各城协助你们作战。”
“北城就交给我本王了。”
说罢秦烈带着雷横,李逵、吴玠等一帮亲卫将领,直驱玄机亲卫营驻守的北门城墙。
而此刻北门城内,沿街城墙之下,徐宁、杨雄统率的金枪营。
董先、孟邦杰统率的藤甲营;杨再兴、金琮、刘诜统率的铁枪营。
董平、张清二人率领的飞骑营,皆已经在城门之下待命。
秦烈率领中军帐下诸将抵达北门城楼之上,金军的骑兵已经撤了下去。
冲上来的两万步卒,在金军大将,都统完颜乌烈的统率下,已经排列成多个方阵,对北城发动了攻势。
涿州北城的城墙虽然有长数里距离,但城墙也不可能一下子涌上两万人马。
为此每一次攻城,金军都是四千人的规模,轮番对城墙上的守军,进行不间断的疲劳攻击。
同时又可以调出兵马,对两翼进行护卫,防止城中兵马杀出。
事实上张宪也这样干过,他也曾派出军队,对攻城的金兵反击,但很快金军后方的骑兵,就会赶来支援。
涿州城外地形平坦,地势开阔,十分有利骑兵的机动性。
相反,手中没有骑兵的张宪,试探进攻了几次,便没有再出城接战。
登上北城城楼的秦烈,眼看着冲上来的敌军,沉声道:“韩韬、彭杞你二人上城墙,指挥战斗。”
“末将遵令。”二人躬身而退。
“戴宗,传令铁枪营、金枪营出击,告诉杨再兴、徐宁给我包抄上去,把眼前这支步卒吃掉。”
“至于来援之敌,不用他们管,我会替他们挡下。”
秦烈收回目光,扭头对一旁的戴宗吩咐了一声。
“遵令。”戴宗健步如飞而去,城墙之下早已经待命多时的金枪营,铁枪营三万五千名将士,早已经斗志昂扬的在等待着命令。
“金枪营出击!”身穿雁翎甲的徐宁,手持钩镰枪,与杨雄并驾齐驱,率领帐下士卒,在城门打开刹那,率先飞奔而出。
手执红缨长枪的杨再兴,头戴着簪缨铁兜鍪,身穿鱼鳞甲,身披白袍,坐下的白马,正是秦烈所赐的雪影良驹。
对于杨再兴来说,为国征战,收回幽云失地,可以说是他从小的梦想,在五台山习武那些年,更是成为他日夜所盼的执念。
“铁枪的将士们,杀敌报国,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现在,我命令你们,追随我的脚步,拿起你们手中的长枪,把敢于阻拦你们的敌人,统统杀光。”
跃马持枪而起的杨再兴,一声怒吼,帐下铁枪营的士卒,随之爆发出一声声怒吼:“杀敌,杀敌,杀敌!”
城头之上的秦烈,看到城墙下这一幕,不由颔首赞道:“杨再兴,真虎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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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杨再兴也确实无愧虎将称号,一马当先的他,统率铁枪营的士卒,如一道滚滚洪流,势不可挡的与金兵攻城的步卒,迎面相撞。
“杀!”
长枪如林,挡者披靡。随着杨再兴一枪刺出,左右身后的铁枪士卒,手中寒光透亮的镔铁长枪,如林之盛,层层推进敌阵之中。
第514章 北城之下的厮杀
涿州北城之外,金军都统完颜乌烈,见到城门洞开,一队队宋军杀出,他不但没有惊慌,反而欣喜的吼道。
“左翼蒙适猛安所部,右翼仆散背鲁猛安所部,立刻给我缠住宋军。”
“吹号,挥动令旗,传令骑兵突袭。”
完颜乌烈策马而起,扬声把军令传达了下去。
横刀立马立于军阵后方的他,看着鱼贯而出的金枪营、铁枪营士卒,就像天空的雄鹰,看到地面的野兔般兴奋。
在他看来,这些冲出来的宋军步卒,很快就会在他们大金的铁骑面前,被践踏,撕裂粉碎。
战场后方正在拒马河畔休整的金军铁骑,刚刚从涿州城下退下来,此刻战马正在河边喝水,吃着士卒的喂着的干草。
这支三万人的骑兵都统,分别是完颜额鲁观和完颜讹鲁。
二人分别是金太祖完颜打骨打的六子和十一子,那可是名副其实的皇子。
就是这样两位出身贵胄的皇子,这会却是战场上,领兵冲锋的猛将。
而金国这些年,之所以崛起的这么快,不得不说,与这些金国皇室子弟的拼搏分不开关系。
“上马,准备战斗。”正在啃食着手中牛肉干的完颜额鲁观,在接到完颜乌烈信号之时,一口咽下手中的牛肉干,翻身跨上了马背。
头戴着牛角盔,身穿着亮眼银甲的完颜额鲁观,拔刀在手,策马狂奔而起。
拒马河河畔刚刚撤下来的金军骑兵,吆喝着纷纷跨上马背,纷纷拔出了腰间明晃晃的马刀。
虽然刚才在城下,他们遭遇了城头守军旋风炮,神臂弩的猛烈反击,死伤了三千多人,但对于这支三万人规模的骑兵来说,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
此刻,在完颜额鲁观,完颜讹鲁兄弟的统率下,这支精锐的铁骑,迅速集结而起,奔逃着再次朝涿州北城压了上来。
北门城门楼上的秦烈,居高临下的看着如潮水般卷土重来的金国骑兵,冷声吼道:“传令,董先、孟邦杰,藤甲营出击。”
“董平、张清飞骑两翼穿插,给我把那些该死的女真鞑子拦下。”
“藤甲营出击。”
“飞骑营两翼穿插。”
城门楼上的传令兵,挥舞着令旗,以及一声声传令喊声,从城头传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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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楼下的藤甲营都统制董先,统制孟邦杰,早已经备战多时,接到命令之下,二人策马而起。
“藤甲营随我出击。”董先、孟邦杰率领的这支藤甲营,乃是大理国的精锐部队,这些士卒是秦烈在收降大理国时,挑选的精壮各族士兵组建而成。
这支军队最奇特的地方是,他们装备了一百头战象。
一百头身体魁梧高大的战象,都是经过多年训练出来的战象,这些战象平时温顺,可一旦上了战场,却是勇猛无比。
这些战象当然不是藤甲营抵御金人骑兵的利器,因为他们还有巨大的铁滑车。
需要五十人推动的铁滑车,重达一千二百斤一辆,它有四个巨大的轮子,以及锋利铁板铁钉,长长的的铁滑车,一旦立于军阵之前,即可阻挡敌军的骑射,又可以形成移动的防御堡垒。
一排排铁滑车往军阵前一摆,足以形成一道道阵型,能够有效对冲锋的骑兵进行遏制拦截。
除了这些重型装备外,藤甲营的士兵,人人手持长短长矛三根,长矛用来肉搏激战,短矛用来投掷飞射。
再次就是藤甲营的所有士卒,皆身穿特制的藤甲,这种藤甲轻便,但对于箭矢却有很好的防御作用。
就是这么一支特殊的藤甲队伍,这一次一良相战场,却立下了奇功。
战场之上席卷而来的金军骑兵,犹如洪水猛兽的阵势,在铁滑车面前,骑射冲锋的阵势,直接被腰斩。
一排排冲锋的骑兵,在悍不畏死的企图依靠战马的冲击力,撕裂眼前的战车之时,却发现每一次的冲锋,无论是战马还是士卒,撞在铁滑车上时,无不是血肉模糊的哀嚎倒了下去。
开阔的战场之上,尘土飞扬,数万人马来回冲撞厮杀,激烈的战斗之中,无时无刻都有人倒下去。
城外来援的金军铁骑,在藤甲营的阻击下,又遭到飞骑营的穿插突袭,虽然没有呈现败像,但却也没能杀入城下。
而此刻金枪营的徐宁、杨雄,铁枪营的杨再兴、金琮、刘诜所部人马,却把攻城的完颜乌烈所部两万步卒给合围,挤压在了战场之内。
完颜乌烈手中的两万步卒,可不是精锐的女真铁骑,这两万人马,仅有两千人马是女真各部落嫡系。
其余的一个万户是汉军万户,也就是昔日的辽国汉人,还有八千是辽国各族的契丹步卒。
虽然这些步卒士兵战斗力并不弱,但面对两倍的金枪营、铁枪营合围冲杀,也渐渐的开始吃力了起来。
“多昂猛安,传我军令,让两翼的蒙适、仆散背鲁向中军靠拢。”
完颜乌烈又名完颜宗朝,同样是一位金国皇室,是老奴完颜阿骨打的七子。
原本还自信满满的他,眼看来援的骑兵被拦住,帐下率领的步卒,竟然被宋军压制之时,他也终于有些害怕了。
然而很快这种害怕,就变成了一种恐惧。
因为这个时候,他看到在这样千军万马交战战场上,一名肩披白袍,身穿银甲,骑着白马,手持醒目红缨长枪的宋军大将,竟然就这样仿若无人般冲着自己杀了过来。
“快,快,给我挡住此人。”眼看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的杨再兴,单枪匹马杀了过来,完颜乌烈惊恐之下,拔马而走。
身前的百余亲卫骑兵,则是奋勇的迎了上去。
“杀!”
飞马而来的杨再兴,一声长啸,手中红缨长枪横扫而出,冲上来的多名敌骑倒飞而出,喷洒出一片血花跌落马背。
转眼之间,杨再兴便已经穿过了这百余骑敌兵,仗着身下良驹,如穿花而过的蝴蝶一般,杀向了正在夺路而逃的完颜乌烈。
“敌将休要张狂。”这会率军靠拢而来的金军猛安蒙适,眼看完颜乌烈被追杀,挥舞着战刀便迎了上来。
“死!”纵马持枪而过的杨再兴,与之错身而过之际,手中长枪如闪电般刺穿了对方胸膛,头也不回的一枪挑出,把冲上来阻拦的两名金兵刺死当场。
第515章 董先率战象出击
完颜乌烈听到身后的破风之声,挥刀抵挡之时,杨再兴手中的长枪已经刺到后腰。
锋利的枪刃,直接刺破了他身上的甲胄,径直刺入皮甲之中的血肉之中。
“呃~啊!”一声惨叫从完颜乌烈口中传出,下一刻他的身躯就被杨再兴一枪挑起,进而当着暗器般投掷了出去。
滚落的尸体,砸在冲上来的几名金兵身上,砸的那三人直接头晕目眩的瘫倒在了地上。
“杀!”
浑身血迹的杨再兴,长枪一挥,又是一声怒吼,冲杀上来的一群金兵,看到犹如杀神一般的杨再兴,无不心胆俱裂。
而此刻金枪营的徐宁,杨雄统率的金枪营两万士卒,也从另一边压了上来,金兵猛安仆散背鲁,在军阵之中与徐宁相遇,二人战不数合,徐宁挥舞着钩镰枪,把对方生刺死马背。
战场上失去统帅的金军步卒,这会只能被动挨打,虽然各部的万户、千户不停聚拢不对,企图突围出去,亦或者朝被阻拦的骑兵靠拢。
然而却都没能成功。
在铁枪营、金枪营的围杀下,城下的两万金军士卒,最终陷入崩溃。
“放下武器,投降免死!”
“放下武器,投降免死!”
面对宋军强大的攻势以及劝降之下,群龙无首的金兵汉军,辽军士卒,很快便有人扔下了手中的武器。
这些汉军、辽军原本就是辽国的军队,在投降金军也是为了活命,现在再投降宋军,他们还真没有多少心理压力。
被围困的金军步卒,在主将完颜乌烈被杨再兴所杀,军队死伤过半的情况下,被迫选择了投降,倒也不足为奇。
不过,被藤甲营、飞骑营拦截在战场外围的金军铁骑,则是一支铁血骑兵。
因为这个时候,总计两万六千五百余的骑兵,面对兵力相等的藤甲营和飞骑拦截,不但没有失败,反而还占据了上风。
藤甲营的士卒,五百台战车,列下的大阵,在金军悍不畏死的冲击,以及漫天箭雨覆盖之下,却是死伤惨重。
战阵之中的藤甲营主将董先、孟邦杰看着不但倒下的士卒,双目冒火,心头更是在滴血。
“老孟,你派人去看看,铁枪、金枪的战况怎么样了?”
马背上的董先,回首遥望之下,所能够看到的战场,只是漫天的烟尘,自是无法确定城下的战斗,究竟打到什么程度。
但不管怎么样,他接到的命令,是拦截来援的金军骑兵,在没有撤退命令之下,他们就是全部战死,都不能后退。
董先看不到城下的战斗,但正面战场飞骑营的铁骑,在与金人的铁骑冲撞之下,两败俱伤的场面,却是不争的事实。
“飞骑那帮混蛋,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怎么面对金军时,咋就成了软脚虾了?”
面对金军铁骑冲阵的巨大压力,董先看着陷入苦战的飞骑营,也是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飞骑营的压力比我大,他们的战斗力,已经很强了。”孟邦杰派出打探消息的士兵之后,看着护着两翼的飞骑营,在金军铁骑之中,来回厮杀的场景,却是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不行,咱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董先眼看着着金军的铁骑,在冲撞飞射之下,不断抛出套马绳,利用战马之力,把前方的战车拉扯倒下,心头也是一阵发狠。
“你要干什么?”孟邦杰有些担心的看着董先。
“身先士卒,斩将搴旗,这才是我董先该干的事情。”
董先傲然一笑,扬声吼道:“战象队,随我出战,杀奴去!”
军阵之中那一百头高大的战象,身披着厚厚的甲胄,头部更是装了一个尖角,战象的腿上裹了皮甲。
战象之上坐一名指挥大象的士兵,以及两名手持长矛,用来冲锋攻击的藤甲士卒。
马背上的董先,站在战象面前,那身影也就只能到战象的大腿部位。
然而此刻策马而起的董先,手中镔铁长枪一挥,那股威势,却是丝毫不弱于战象上的士卒。
“呜!呜!呜!”
随着号角声起,战象上的藤甲士兵,控制着战象,排列成一个扇形阵势,追随着身先士卒的董先,出现在金军骑兵面前。
“哞~哞~哞~”
仰起长长鼻孔的战象,迈着沉重的步伐,发出惊雷般的吼叫之声,出现在金军面前之时,从未见过战象的金兵,无不是心胆俱裂。
“天啊,这是什么神兽?”
“萨满大神,这是妖魔吗?”
军阵前方的金军骑兵,看着冲锋而来的战象,无不是一脸的震撼之色。
“嘭!”
“嘭!”
“嘭……”
就在这时,董先率领着战象队伍,犹如泰山压低般冲进了金军的骑兵队列之中。
而原本冲击力十足的金军骑兵,在战象的冲撞之下,就像一只只蚂蚱般,一时之间,无不是人仰马翻。
一些来不及逃走的金军,则被战象上的长矛手,狠狠的刺死与马背之上。
面对这群从未见过的战象队伍,金军骑兵的两名都统,完颜额鲁观和完颜讹鲁兄弟,也是目瞪口呆。
“撤,立即撤退!”
完颜额鲁观兄弟,虽然悍勇善战,可他们也同样会恐惧。
眼看着宋军竟然派出如此恐怖的怪兽,兄弟二人也是一阵心慌。
加上这会他们统率的铁骑,连续冲击了数十次,大战一个多时辰,也未能突破宋军战车阵不说,还因为宋军飞骑营的拼杀,兵马也是损失惨重。
“杀奴!”
“杀奴!”
“杀奴!”
战车之上的飞骑营统制董平、张清,眼看董先发动战象队,竟然吓退了突袭的金军铁骑,见此机会的二人,自是奋勇而起,率领飞骑营的将士一路掩杀而去。
趁势追杀的飞骑营,以及随后而上的藤甲营,一路追到拒马河南岸,眼看金兵骑兵渡河而去,这才缓缓撤回到了城下。
而此刻北城之下的战斗,也已经结束。
杨再兴、徐宁两营全歼完颜乌烈所部两万步卒,斩杀六千人,生擒一万一千人余人,余者溃逃而而去。
城下一战,秦烈出动四个主力营,七万余人,分兵迎战,采取分割包围战术,一场大战,历时两个时辰,歼敌数万,可谓大胜。
涿州北门城楼下,秦烈亲自在城门口迎接三军将士回城。
“戴宗传我军令,今日战场战死的金军战马,尽数充做军粮,犒赏三军。”
秦烈军中虽然有不食自个战马的规定,但却不介意吃战死的敌军战马。
飞骑营与藤甲营挫败金军铁骑,斩获五千敌骑,杀死敌军战马两千多匹,缴获战马四千余匹。
不过飞骑营,损失也不下,战死两千余人,战马折损也在两千匹以上。
而董先、孟邦杰所部藤甲营,死伤更是高达四千人,其中战死二千六百人,伤一千多四百余人。
实际上确实两军打了一个旗鼓相当,论伤亡藤甲和铁骑营,还在金军铁骑之上。
但纵观整个战局,却还是秦烈所部大获全胜。
毕竟金军两万步卒被歼灭,这就是一大胜利。
“此战,杨再兴、董先当为首功。”秦烈在城门下,赐予二人崭新的刺绣金丝大红团锦战袍,执二人手臂,当着三军将士之面,昂首进入城中。
主帅当众赐予战袍,在城门相迎凯旋而归的将领,这在古代属于莫大的殊荣。
杨再兴、董先二人,对于这份殊荣,也是感激涕零,躬身下拜授领。
“末将拜谢主公。”
“二位将不必多礼。”秦烈刚才在城头之上,可是有目共睹,杨再兴单枪匹马,冲击敌阵,连战敌军战将数员,致使敌军群龙无首而溃败。
董先在危急时刻,身先士卒,率领战象队,冲击金军铁骑,表现可谓大智大勇。
这也是秦烈对二人褒奖的原因,战阵之中,就该有临危不惧,舍身取义的豪迈之气,才能在翔路相逢之中,取得胜利。
相比起秦烈在城门口,迎接凯旋回营的三军将士,拒马河北岸的金军大营内,金军右元帅完颜金兀术,则是脸色一片阴霾。
“额鲁观、讹鲁,你们两个这仗是怎么打的?”
看着损兵折将而回的两位兄弟,身为大金四太子的金兀术,同时也是二人兄长的他,自是没有半点好脸色。
“四哥,非是我和六哥无能,实在是宋军太过诡异,竟然驱使妖魔怪物冲阵。”
完颜讹鲁排名十一,他与眼前的排名第四的完颜金兀术,排名第六的完颜额鲁观,都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儿子。
此刻说起宋军之中的战象,完颜讹鲁脸上依旧难掩后怕之色。
“四哥,讹鲁说的不错,宋军之中,有一种身高一丈有余,比之战马大十倍的巨兽。”
“它们长着长长的鼻子,尖尖的獠牙,奔跑冲撞之下,我军军骑无不倒飞而起。”
“别说将士们,即便是吾兄弟二人,见此也是胆寒,无奈只得之下,吾只能下令撤退。”
完颜额鲁观无奈之下,也只得开口解释,毕竟损兵折将,若没有充足的理由,可是少不了军法处置,即便他们身为皇子也免不了挨军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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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军之中,何来如此巨兽?”完颜金兀术不由半信半疑,看着二人道:“汝二人着人把巨兽即刻画出来,让那些汉官辨认,究竟是何巨兽。”
【作者题外话】:今天2章五千字,比较忙。
第516章 金兀术转变战略
很快完颜额鲁观和完颜讹鲁兄弟,便让军中的汉官,把战象的形态画了出来。
看着图像之中怪异的战象,一群野蛮人出身的女真鞑子,自是目瞪口呆。
完颜金兀术帐下的女真将领不认识战象,但却难不住他手下那些文官。
这不元帅府令史蔡松年,考功郎曹望之皆指出,这是出自大宋以西,原南诏、大理等国的战象。
出身辽将世家的蔡松年,从小饱读诗书,对于大象了解颇深,当下他对金兀术进言道:“元帅,此兽怕火,只需要射以火矢,其必自乱阵脚。”
曹望之也是辽国汉人出身,当下他也附和道:“卑职记得蜀汉时期,诸葛亮征伐南蛮,便有过记载,南蛮将士身穿藤甲,促使虎豹,战象。”
“然诸葛亮施以火攻,蛮人死伤无数,从此畏惧臣服蜀汉。”
“故卑职也以为,战象不足为惧。”
这时元帅府员外郎兼顺州知州赵元押运粮草而来。
完颜金兀术又向他询问,赵云是辽国进士出身的汉官,深的金兀术器重。
“回禀元帅,蔡令史、曹功郎所言并无差错。”
赵云躬身一拜,道:“战象虽然不足为惧,但皇上和都元帅,分别传来口谕和军令,询问我军进展缓慢一事。”
“不知元帅如何回复皇上,以及都元帅。”
提起此事,金兀术也是一阵头痛,这次他统率十万大军,作为右路军元帅,原本以为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之前几次伐宋,他都是先锋大将,并没有执掌过十万大军。
现实却给了金兀术迎头一击,从幽州出发之时,志得意满的金兀术。
先是派出一支三万人的偏师,由都统完颜银术统率,前往攻打蔚州和云州,企图打通河东这条线路。
结果银术可的这支三万人的偏师,在蔚州城下,被大同府知府,河东行省都指挥使岳飞,率领的三万步骑,打的丢盔弃甲而逃回了顺州。
气的完颜金兀术差点没下令,把银术可给拉下去砍了。
然而这一个月来,他统率的主力连番攻打涿州,也几乎毫无进展,而且还损失了上万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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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这一战,完颜乌烈统率的两万步卒又被宋军歼灭,这让金兀术的十万大军,损失已经过半。
“赵元,现今宋军主力已至,涿州兵力已经数倍与我,为之奈何?”金兀术对于赵元这个帅府员外郎向来倚重,如今战事不利,他也是一筹莫展。
主要是听说秦烈率领主力援军而来,对于大宋这位河间郡王的威名,金兀术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
毕竟他们金军多次与秦烈交战,从来没有取胜过,如今连河东路这个口子,在秦烈的主持下,都被岳飞给堵上了。
“元帅,俗话说的好,合则两利分则两伤,如今你与左元帅(金国宰相完颜宗翰)分兵进击,这就是等于把我们原本占优的兵力,变成无利的态势。”
赵元虽然不动统军打仗,但他却懂兵法,现在金军两路大军分散,原本合在一起的优势兵力,如今荡然无存。
这在赵元看来,就是为何金军目前处处受制的原因。
“嗯,你说的有道理。”金兀术这个人虽然残暴,但却不是一个蠢人,之前他也不是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但急于立功的他,自是直接把这个问题给忽略了。
如今连续受挫,金兀术也意识到,再这样败下去,别说立功,只怕自己小命都要不保。
沉吟之下的金兀术,随即挥退帐下左右,只留下心腹赵元,以及副元帅完颜鹘攋,还有他的两个亲弟弟阿鲁补,阿鲁,和他的舅舅麻吉。
“诸位都是我金兀术的心腹兄弟,此次十万大军出征,一月时间,折损过半,此乃吾之罪也。”
金兀术叹息,道:“然涿州只怕是打不下来了,所以我决定挥师蓟州,与左元帅会合,拿下沧州,集中一个拳头,应对秦烈。”
“分兵伐宋,这是皇上和都元帅制订的军令,贸然合兵,只怕皇上会猜忌,都元帅也会怪罪。”
副元帅完颜鹘攋皱眉,他是当今金国皇帝的九子,负有监军之责。
“鹘攋,不是我要违抗皇上的旨意,而是现在情况紧急,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金兀术如鹰一般的目光,盯在对方脸上,道:“此战,已经不是输赢的问题,它将会关乎我大金国运。”
“宋军大军云集河北、河东,这一次他们要的是幽云十六州的全部,我们要败了,燕山府从此不再归我大金所有。”
“从此我们只能游牧长城以北,再也没有机会入主中原了。”
不得不说金兀术的战略目光还是很准确的,事实正如他所言,秦烈这次率领几十万大军北上,第一个战略目标,就是收回燕山府幽云失地。
进而把那些该死的鞑子,杀尽驱赶去草原上风餐露宿去。
“现在我命令,赵云你返回顺州镇守城池,大寨由额鲁观、讹鲁率领五千兵马镇守,假装我主力大军,继续麻痹拖住涿州的宋军。”
完颜金兀术见众人不再反对,遂沉声道:“其余各部五万人马,趁今晚风雪掩护,随我出发沧州,与左元帅会合。”
夜幕降临,寒风呼啸,天空之中飘起了鹅毛大雪。
涿州城北大营外。
从城头下来的秦烈,紧了紧身上的虎皮大氅,对跟随的亲卫大将雷横、吴玠、韩韬、彭杞几人道:“今晚这雪只怕小不了,要注意战士们的防寒防冻,绝对不能发生战事冻死的情况。”
“你们几个去各城头看看,通知后期部的周通,以及左参军张宪,做好应急措施,夜里值守的士兵,岗哨换勤快一些,马骨熬制的热汤,要对值守的岗哨士兵时刻供应。”
“遵令。”几人躬身应道。
回到大帐外的秦烈,却看到身穿着白衣长裙的王青萝,独自一人在雪中起舞,那曼妙的舞姿,宛若一个雪夜精灵,美的让人不忍打扰。
“美,当真是舞美人更真美。”一直到王青萝的停下舞姿,秦烈这才一脸笑容的上前,轻轻拍打着巴掌,满目柔情的凝视着王青萝,发出了由衷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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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风雪天的罢战
站在漫天飘落的大雪下的王青萝,头上戴着白族特有的发饰。
一方白丝巾手帕,白衣飘飘的她,身上套着一件的绣花白长裙,长裙里面穿着一件短衣,在大雪之中翩翩起舞的场景,美的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仙女。
“夫君,好大的雪啊,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下雪的场景呢。”
从小在四季如春的大理国长大的王青萝,对于这人生之中,见到的第一场大雪,自是充满欣喜之情。
这也是她在发现下雪之后,忘情的在营房外,翩翩起舞的原因。
眼前的王青萝,身材修长,高挑的个子,圆鼓鼓的傲人曲线,纤细的腰身,修长而结实的大长腿。
浑圆而结实的美(臀)在她的身上完美的结合着,使得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对男人来说都充满诱惑之感。
“傻丫头,这多冷啊。”秦烈无奈的一笑,上前把她那双冰冷的双手捂在手中,有些心疼的说道:“赶紧的跟我回屋去。”
“夫君老爷真好。”王青萝撒娇的露出一抹笑容,那如璀璨夺目般的笑容,让秦烈看得不由一阵失神。
这丫头的笑容,仿若充满魔力,这么不经意之间,还真是让人心醉啊。
“真是迷人的小妖精,你这是要老爷的小命吗?”秦烈连忙把她拉入了营房,他是真怕自己受不了她的蛊惑,做出失态的行为。
正在营房内烤火取暖的赵金奴,听到二人在门外的声音,起身从内打开了房门,一股刺骨的寒风吹来,冷得赵金奴不由打了个寒颤。
冬天的涿州本来就冷,更何况这会还下起了鹅毛大雪,呼啸的寒风,都快把人给吹成冰棍。
“夫君,冷不冷,快喝点热姜茶暖暖身子。”赵金奴推上门后,从火炉上给秦烈倒了一杯热姜茶。
“金奴,谢谢。”秦烈接过姜茶,却遂递给了王青萝,示意她先喝上一口。
秦烈此举,也是担心王青萝受凉,毕竟他身体强健,这样的风寒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害。
不过为了不寒了赵金奴的心,秦烈紧跟着上前拉着赵金奴的手,关切的笑问:“你也要多穿点衣服,千万别冻着,其实这一趟,不该让你们跟着我一道来的。”
面对秦烈关切的目光,温暖的笑容,赵金奴笑着摇了摇头,抽手又给秦烈倒了一杯热姜茶。
“妾身不冷,倒是夫君你在寒风之中,还要指挥作战,那才是为国操劳。”说罢,赵金奴又伸手帮秦烈把头上戴着范阳笠摘了下来。
这会王青萝也收起玩心,帮秦烈解下背上洒满雪花的锦袍解了下来。
接着二女又帮秦烈身上的明光铠给解了下来,露出一件虎皮制作而成的贴身短褂,这件用完好的虎皮制作的短褂,穿在身上那可是相当保暖。
在二女的细心照顾下,秦烈洗涮一番之后,这才靠在火炉旁的胡床上坐了下来。
赵金奴则拿起毛毯,盖在秦烈身前,爬上胡床拉起被窝,在秦烈的坐着的另一头坐了下来,并且把秦烈刚洗好的双脚,揽在了怀中。
“夫君,你们先忙,妾身先睡了。”赵金奴出身皇家公主,从小的养尊处优,让她不喜繁重的家务之事,更不喜欢那些繁杂的军政事务。
这点赵福金、赵富金几个公主,还真是如出一辙,显然这些都是从小优渥的生活习性养成的。
甚至几女经常还有一些小性子,不过她们也知书达礼,倒不会太过胡闹,加上秦烈无论是在精神还是心灵,亦或者肉体之上,都给予了她们的关爱。
让她们对于秦烈的深爱,也早已经深入骨髓,真正的做到至死不渝。
就好比这家务之事,出身公主的她们,哪里干过端茶倒水,暖床泡脚这样的伺候人的活,可现在她们面对秦烈之时,都会毫不犹豫的做这些事情。
“金奴,我不冷,你要想睡,就到我这边来。”被赵金奴抱住双脚,放在怀中的秦烈,感受着赵金奴温暖的胸怀,他不由得心疼的说道。
“夫君,妾身还是先帮你把被窝和脚丫捂暖再过去。”赵金奴抱着秦烈的脚在怀中,却不由得有种踏实之感。
在赵金奴的眼中,秦烈就是她的一切,为他做出任何牺牲,她都无怨无悔。
就这样抱着秦烈的双脚的赵金奴,很快便进入了梦乡之中。
“不看了,青萝,你也上来睡吧。”听着赵金奴均匀的呼吸声,秦烈也有了一丝困意,坐在火炉旁的王青萝,正在专注的为秦烈翻看着军务和政务的文书。
“哦。”王青萝放下手中的文书,抬头之时,才发现赵金奴已经睡着了。
面对秦烈此刻那如火焰一般的目光,王青萝娇媚的横了秦烈一眼,坐到秦烈身旁,主动亲了他一口,吐气如兰的在秦烈耳旁舔了舔。
“金奴姐姐刚刚睡下,夫君你可别其歪心思,要不然明天早上起不来,你可不能怪我们姐妹。”
秦烈哪里受的了这个,一把把她揽入怀中,霸气道:“小妖精,今晚我倒要看看,谁先求饶。”
……
一夜大雪,天亮之时,涿州城早已经被白雪覆盖,厚厚的积雪已经淹没到了人的膝盖的深度。
荒唐了大半夜,秦烈也有些疲惫,昨晚与赵金奴、王青萝二女大被同眠,齐人之福是享受了,可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起二女不断的索求不是?
可即便如此,秦烈还是从二女的臂弯,大腿之中爬了起来。
秦烈虽然爱美色,也喜欢与自己的妻妾缠绵,但他的意志力同样强大,那就是绝不在因私废公。
他身为统军主将,在营房内陪着夫人睡到日上三竿,虽然没有人敢说他,但私底下却无疑会给身边的人带去不好的影响。
除了这个原因外,在二女身上忙活了大半夜的秦烈,这会也饿得不轻,毕竟消耗巨大。
还有大帐内的炭火,天亮之后,也即将熄灭,这个时候秦烈自然不能招呼其他人进来加炭火。
“夫君,天亮了吗?”王青萝感受到秦烈起床的动静,睡意朦胧的睁着双目,转了一个身,把睡在里面的赵金奴抱在了怀中。
引得睡意正浓的赵金奴,忍不住伸手推了一把王青萝,口中还发出一句了娇嗔:“不要,夫君,你就饶了妾身吧。”
“嘿嘿……”看着二女这模样,秦烈不由自豪的笑了起来。
下了床榻的秦烈,给二女盖好被子,穿上衣服,添上炭火,这才精神抖擞走出了营房。
在营房一旁的膳厅上,秦烈正吃着昨日剩下的马肉做的馅饼,喝着滚烫的马骨汤之时,雷横走了过来。
“主公,斥候营的时迁统制来了。”
“时迁兄弟,赶紧坐下先喝碗热汤。”秦烈抬头之际,见到厅堂门口站着的时迁,头戴斗笠,身穿着蓑衣,风尘仆仆的,自是从城外刚回城的。
“卑职拜见主公。”时迁拱手作揖之际,摘下头上的斗笠,来到桌前,端起秦烈递来的马骨热汤,呵呵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时迁之前一直在河北负责军情打探,与秦烈说起来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过,如今再见面,他也是份外欣喜。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现在蓟州、幽州、顺州的情况怎么样?”
秦烈这会也已经吃饱,擦了擦手上油腻的他,看着着时迁主动问了起来。
“回禀主公,目前幽州尚有五万余金军驻扎,金人鲁王完颜昌坐镇留守,幽州太守耶律余睹,是昔日辽国贵族,此人手中有万余辽国士卒。”
时迁是真饿了,狼吞虎咽的边吃边说道:“蓟州的知州叫田珏,不过掌握大权的人却是完颜宗翰帐下的监军,经过尚书完颜希尹。”
“目前蓟州城只有一万人马,以及筹措粮草,提供给攻打沧州的完颜宗翰。”
“顺州、新州、妫州、武州的情况差不多,驻扎的兵力并不多,现在各城为了支援前线的金军,正在对城中百姓强制加税,目的就是压榨百姓。”
“嗯,干的不错,看来那个耶律余睹,倒是一个值得争取的对象。”秦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由于大雪封城,今天肯定是打不成,秦烈无法出击,同样金人也必然不会来攻,趁这个时间,秦烈召集众将商议了一下接下来的战斗计划。
营地大帐之内,城头各营主将抵达之后,秦烈把时迁送来的消息,让吴玠通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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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态势来看,女真鞑子的日子,显然要比我们想象的更难,这说明这两年,我在河北、河东的布防,是起到了效果的。”
秦烈淡淡一笑,接着道:“下一步,我军要采取主动进攻,消灭城外的完颜金兀术。”
“进而拿下顺州,攻占蓟州,把攻打沧州的完颜宗翰所部后路断了,再把这股金军彻底歼灭。”
“不过,为了防止敌人狗急跳墙,我们必须把霸州、河间之间的口子扎紧了。”
“金军骑兵机动能力强大,现在我军在冀州、大名府的兵力,全部抽调到了前线,所以霸州、河间这条通道,一定不容有失。”
秦烈的话,在座的河北诸将一听就懂。
张宪这几年一直都在河北驻防,对于霸州、河间这条通道,他早就有安排。
向霸州就是卢俊义、王彦、石宝、柴进诸将在镇守,而位于霸州侧翼的河间,则是厉天佑、张俭、张韬三人率领天佑营一部,五千人马驻守在城中。
为什么秦烈说狗急跳墙之下的金军,会有可能从霸州、河间撕开口子进入冀州、大名府。
那是因为金军一旦选择了这条路进入河北,那就是意味着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因为金军现在面对宋军,已经不再占有绝对的压制,所以金军再也不可能向之前入侵大宋那样,长驱直入,不管不顾的进入大宋腹地。
如今金军一旦这样做,那就意味着只有死路一条,最终只能陷入宋军的重重围堵包围之中。
“主公,既然有此顾虑,那就调拨天佑营前往河间?”张宪想想也觉得秦烈所言有理,河间作为秦烈的封地,若真的被金兵突破。
秦烈这个河间郡王的面子,也必然不会好看。
“厉天闰,你下去准备一下,雪停下之后,你们天佑营立即前往河间驻防。”
秦烈现在手中不缺兵力,调动天佑营去河间,即可稳定侧翼防线,这事自是无需考虑。
“末将遵令。”厉天闰起身作揖回道。
纷纷扬扬的大雪,从昨天黄昏开始下起,一个晚上都没有停下,一直到午后,这才逐渐减小。
上午秦烈在营地大帐开了一个会议,吃过午饭他,回到营房休息,补充昨晚的消耗。
这个时候二女也已经早已经醒来,王青萝在书案前,帮秦烈分辨公文,赵金奴则在一旁刺绣。
虽然是公主,不过赵金奴却从小就学习过刺绣,琴棋书画也有涉猎,也算得上是小才女。
刚刚眯了一会的秦烈,就被营房外的喊声给吵醒。
“启禀主公,斥候营副统制马麟有紧急军情汇报。”听到屋外雷横的喊声,秦烈连忙起身,披着大氅便走了出来。
来到隔壁的大堂之上,秦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示意马麟道:“不必多礼,直接汇报情况。”
“是。”马麟躬身作揖道:“卑职今早在运河北岸,发现南岸有一支大军,往蓟州方向而去,起初卑职还以为是我军在调动,而来渡河打探之下,才得知是一支金军人马。”
“之后卑职根据金军来的方向,搜寻之后才发现,这支不下于五万人马的金军,来自涿州方向。”
“来人,立即传令时迁,让他立即出城,前往金军营地探查情况。”秦烈眉头微皱,扬声吩咐了一句。
“戴宗,你立即去一趟沧州,传令前军都督府右参军张俊,让他严守城防,没有我的军令,不得擅自出城追击敌人。”
秦烈没有想到,上午他刚刚召开军事会议,准备来日集中军力,围歼完颜金兀术,结果人家昨夜竟然冒着风雪避开了。
完颜金兀术显然不是落荒逃跑的,因为他要是逃跑的话,这个时候就应该会幽州,而不是前往蓟州。
所以秦烈在听完马麟的汇报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金兀术,这是准备与蓟州的金军合兵。
“吴玠,传令各营人马集合,一旦时迁传回消息,全军出击,渡过拒马河,拿下金军大寨。”
秦烈面色威严,沉声喊道。
【作者题外话】:这章是四千字的大章节。
两更。
第518章 攻取金兵营地
时迁接到命令之后,立即带领一队斥候,摸到了金军大营外围。
拒马河北岸的金军大营内,如今只剩下五千士卒,伪装成大军的规模留守在营地。
甚至军中的数千伤兵,也已经被顺州知州赵元带回了顺州安置。
此时营地的守将,正是宗室都统将领,完颜额鲁观,完颜讹鲁兄弟在统率。
这兄弟二人身为王子,却冒死留守大营,倒不是他们被排挤冷落,而是这个时候的金军上下,可没有太大的尊卑地位等级。
事实上现在的金国宗室上下,可都是以军功为荣,而不是身份高低。
这也是金国近年来,为何能够迅速崛起,灭掉辽国,打的宋国差点灭国的根本原因。
留守营地内的完颜额鲁观、额鲁,天亮之后,眼看大雪已经把大营覆盖,甚至昨夜金兀术大军离去的痕迹都覆盖乐。
“真是天助我也,这场大雪下的好啊。”头戴着毡帽的完颜额鲁观,看着原野之上的皑皑白雪,心情不由一阵大好。
他们的奉命留守大营,麻痹涿州秦烈的兵马,自然是时间越久,对于金兀术他们越有利。
完颜额鲁搓了搓手:“六哥,这天气宋军肯定不会前来,咱们还是回大帐喝酒,暖暖身子去,怪冷的。”
“哈哈,把那几个汉家小娘子也叫上,咱们兄弟正好快活,快活。”
完颜额鲁观一脸猥琐的大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时迁率领了一支九人的精干斥候队,身披着连帽白袍,匍匐在雪地之上,悄悄从三个方向,爬到金军外围。
眼尖的时迁,观察了一个多时辰,便基本证实,金军大营已经空了。
因为眼前的金军大营四周,虽然不断有精骑巡视,营地之内也有大队士兵在巡营,看起来人来人往,丝毫没有减员的假象。
然而时迁却看出,营地之内的营帐之内,几乎没有士兵进出。
一个五六万兵马驻扎的大营,居住的各个帐篷之内,竟然完全没有士兵进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是天气再冷,士兵们也需要大小便,总不能吃喝拉撒都在小小的帐篷内解决,这点是绝无可能的。
不过这样的细节,也只有时迁这样的老斥候,才会这么快就发现端倪。
毕竟为了伪装主力,迷惑涿州的宋军,完颜额鲁观,可是把五千将士,分成两批,日夜负责在营地内外巡哨。
制造出外紧内松的假象,用来迷惑探子的窥探。
在确定了金人大营空虚之后,时迁迅速折返回到涿州,马不停蹄的赶到秦烈居住的城北大营。
“主公,金军大营空虚,目测兵力在五千左右。”在雪地内待了一个多时辰,时迁这会看起来却并没有多大伤害。
之所以会这样,自是因为他的手上和脸上都擦拭了防冻的甘油,而且还穿戴了鲸鱼皮制作的特质皮质贴身衣物。
加上时迁本就是习武之人,所以原野上的风雪冰寒天气,对于他来说,基本无法造成伤害。
为了防止冻伤,秦烈对于驻守北方的军队,一直都有供应甘油。
甘油开始是在鲸鱼身上的油脂提炼出来的,不过如今大宋境内牡畜养殖,这两年正在大力发展,动物油脂也提炼出了大量的甘油。
而甘油现在已经成为军中重要的军需物资。
“很好,辛苦你了,告诉将士们,论功行赏。”
秦烈点点头,沉声道:“传令,各营出击,对金军大营展开攻击,务必全歼。”
这个时候,早已经集结待命的各营人马,接到吴玠传达的军令之下,迅速出动,四面八方向金军大营合围而上。
虽然已经证实金军大营,只有五千人马,但秦烈却直接下令破阵营、神臂营、飞骑营、金枪营、铁枪营、藤甲营,以雷霆万钧之势,包围了金军大营。
秦烈虽然没有参战,但他还是率领玄机亲卫营的士卒,抵达了战场外围。
黄昏时分,寒风呼啸,茫茫原野之上,七万大军,同时对金军展开攻势。
“铁枪营出击。”杨再兴纵马持枪,亲冒矢石,几乎是第一个冲到金军营寨的栅栏之下。
铁枪营的士卒,在副统制金琮、刘诜的指挥下,在厚厚的雪地上,挥舞着手中冰冷的铁枪,把栅栏给推倒。
与此同时,破阵营的武松、鲁智深,藤甲营的董先、孟邦杰,也时不甘落后,扑杀进了敌军大寨。
“敌袭,敌袭……”
金军大寨之内的守军,跨上马背,张弓搭箭,第一时间展开了反击。
这会在大帐内喝了一个下午,还搂着劫掠来的汉家女子,喝得酩酊大醉完颜额鲁观、额鲁弟兄们两个,被亲兵叫醒之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混账,为何如此喧哗?”额鲁观打了个酒嗝,满脸通红的训斥着亲卫百夫长。
“都统大人,宋军杀进来了,好多人,乌泱泱的四面八方而来,赶紧突围吧。”
百夫长焦急的拉起额鲁观大声的喊道。
“杀奴!杀奴!”
大营内传来的喊杀声,以及惨叫之声,彻底把额鲁观给惊醒。
“额鲁,快,快走。”额鲁观一把拉起弟弟,捡起地上的弯刀,在亲兵百户长率领的卫队护卫下,刚刚爬上战马,就与驰骋而来的飞骑营的骑兵相撞。
“敌将休走。”董平纵马持枪刺死一名敌兵之时,眼看前方一队骑兵,个个高头大马,身穿甲胄,自是一眼便看出,这必然是敌军将领。
“敌将在此,休要让他走脱了。”张清在军中,听到董平的怒吼,立即举枪一声高呼。
左右飞骑将士,无不是振奋而起,纷纷纵马高呼:“敌将在此……”
纵马飞驰的将士,迅速围了上来,把完颜额鲁观的百人卫队,团团给包围了起来。
“冲出去!”这个时候,已经完全酒醒的完颜额鲁观兄弟,也是面露凶光,挥舞着手中战刀,一连砍翻了数名飞骑营的士卒,带着手下的卫队,展开了顽强的反击。
一时之间,战场之上,双方骑兵将士,冲撞厮杀在一起,当真是刀光掠影,鲜血飞溅,不时有士兵落马,以及失去主人的战马,发出的阵阵悲鸣。
“闪开。”眼看帐下士卒,接连落马,董平也是愤怒异常,驰马横枪便杀入战阵。
以一敌二的董平,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易斩杀完颜额鲁观和额鲁兄弟,结果却被这兄弟二人给挡了下来。
原来这兄弟可不是弱者,久经沙场的二人,虽然贵为金国王子,但马上功夫,那可丝毫不弱于当时任何一流武将。
董平一时托大,妄图以一敌二,差点被额鲁手中战刀削中后肩,要不是躲避及时,这会估计他已经遭受重创。
“宰了他。”额鲁观、额鲁兄弟对视一眼,挥舞着战马,调转马头再次冲向董平,配合默契的兄弟两个,也是发现董平实力不比二人高强多少,准备拿他立威。
“敌将休要张狂,持我董先一枪。”
头戴簪缨铁兜鍪的董先,身穿鱼鳞甲,身披团锦白色战袍,手持镔铁长枪,坐下照夜玉狮子战马,犹如腾云驾雾飞奔而来。
一声怒吼之下,董先已经单枪匹马杀到跟前,措手不及之下的额鲁,更是被他一枪刺中后背,在战马长枪的冲击力之下,整个身躯直接被撞飞而起。
“嘿,呃……”从战马上被董先一枪刺中后背,撞飞而起的额鲁,人在半空之中,一口鲜血喷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跌落雪地而死。
“额鲁……”眼见胞弟被杀,完颜额鲁观怒吼一声,挥舞着战刀,纵马冲向董平,二这个时候张清飞马而来,三颗飞石投掷而出。
“嘿,啊!”飞射而出的飞石集中额鲁观面目,吃痛之下的额鲁观眼前一黑,发出一声哀嚎的他,下一刻身体直接被董平持枪狠狠刺穿胸口。
“去死吧。”长枪如电,破甲而入,直接刺穿额鲁观胸口的董平,出了一口恶气的他,一脸狞笑的吼道:“杀,给我统统杀光这些鞑子。”
只有五千人马的金军,面对宋军七万大军的围杀,仅仅只坚守了一个时辰不到,便被尽数歼灭。
统军在金军大营外压阵的秦烈,看到眼前冲天而起的大火,耳中传来的厮杀之声,坐在马背上的他,遥望着雪夜下的夜空,折射出的极光,突然有感而发的道:“天命在我,金人大势已去矣。”
金人崛起的太快,根基太浅,一旦受挫,国运势必衰竭,这点秦烈早已经看出来了。
这一次,金人再败,这些白山黑水中起来的鞑子,必将亡国灭种。
翌日,天色放晴,早早的秦烈便召集众将来到大帐。
“张宪,你立即派人传我军令,让驻扎在蔚州的岳飞,向新州、武州发起攻势,争取元日节前,拿下幽州。”
“吕师囊,你率忠勇营,即刻向顺州发起攻击,拿下顺州之后,驻防等候下一步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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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现在金军主力向沧州集结,正好给了他可乘之机。
“其余各营,立即收拾行装,向蓟州进发,我要彻底把金军后路切断。”
现在对于秦烈来说,只要拿下蓟州,沧州一线的金军,只能彻底陷入被动之中。
第519章 修道有成公孙胜
蓟州城外,秦烈大营。
身穿一袭皂角道袍,头戴斗笠的公孙胜,踏雪而来。
正在大帐内与众将商议军情的秦烈,听到营门外士卒来报,入云龙公孙胜求见之时,欣喜之下的秦烈,激动的直接冲出了大帐。
虽然不至于光着脚,但此刻的秦烈,束发而立,身上连大氅都没有披,穿着一身青衣长衫,一路奔跑着冲向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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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大帐内一些大将,无不是一脸的懵逼。
向董先、杨再兴,董平很多一批人,根本不知道公孙胜是何许人。
也就雷横、武松、花荣、李逵这些跟随秦烈的老将,才知道公孙胜。
因为公孙胜在秦烈当年入京授封,南下平叛淮西王庆之时,公孙胜滞留京师,后来在秦烈率军平定方腊不久,公孙胜便离开京师,回到蓟州二仙山修炼。
如今一别经年,公孙胜可谓杳无音信,秦烈数次派人寻访,却根本无人知道蓟州二仙山在何处。
唯有蓟州饮马川的山贼,锦豹子杨林,火眼狻猊邓飞,玉幡竿孟康,铁面孔目裴宣四人,曾在马麟相邀他们加入秦烈麾下时,曾经说过公孙胜,路过饮马川之时,向他们表示,待秦烈率军攻取蓟州之时,可以率众前往效力。
“公孙道长来了,蓟州必然唾手可得。”花荣看着秦烈离去的背影,笑着道:“诸位将军,我们一起前去相迎吧。”
“公孙道长乃是得道高人,理应相迎。”鲁智深对于公孙胜,也是颇为敬重。
武松也欣然道:“同去,同去。”
而不知公孙胜为何许人的董先,杨再兴诸将在李逵的大声嚷嚷下,也得知了公孙胜,在秦烈担任郓城县尉,知县的起步阶段,曾经立下汗马之劳。
一路奔跑着来到大营门口的秦烈,看着仙风道骨的公孙胜,喜不自胜的冲了上去,一把与公孙胜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道长,一别经年,风采更胜往昔,烈心甚慰。”说罢,秦烈后退一步,深深一拜,重新见礼道。
在秦烈心中,公孙胜对于自己,绝对有再造之恩,没有公孙胜传授自己《上清洞玄经》的道家修炼之法,哪有秦烈今日强健的体魄。
“贫道公孙胜,见过河间郡王殿下。”公孙胜双手合抱,躬身回礼道。
“道长,请。”秦烈欣然而笑,侧身礼让道。
“郡王殿下请。”公孙胜如今道法有成,已经达到道家修炼的结丹境界,能够坐忘、辟谷,凝聚慧眼,可观人之气运,也就是所谓的望气之术。
现在秦烈头顶三花聚顶,气运之中红运冲天,蕴含一丝紫气,这份紫运代表着帝王命格。
也就是说秦烈现在天命眷顾,帝王命格开始凝聚,这也是秦烈日前在涿州城外,会突然生出感应,金国气运衰竭,败亡在即的原因。
这次公孙胜下山,也正是奉仙师罗真人之命,前来襄助秦烈一臂之力,夺取未来华夏千年龙脉之地幽州城(既未来元明清三朝的京城之地)。
罗真人所修炼的五雷天罡正法,正是道教上清天心正一教的道家至高心法。
而蓟州二仙山则在蓟州之外的仙岛之上,并不在陆地之内,海上仙岛有障眼阵法,故无人能够所见,更别提寻访。
不过罗真人虽然修道有成,却因为缺少济世众生的气运,故而无法飞升。
但修道之人,要想获得气运,必须得到九五之尊的天子册封道门,比如龙虎山天师道,唯有得到皇帝册封的道家道门,才能获得天下百姓的气运加持,这才能够获得飞升所需的气运。
不过天下道门之多,不是那个道门都有资格获得天子册封,成为天下苍生祭祀信赖的道廷,从而获得那虚无的气运之力。
罗真人之前派弟子公孙胜下山,也是算到郓城梁山,有蛟龙出世,有化蛟成龙的气运,这份气运之人原本是落在宋江身上的。
但结果宋江被秦烈设计害死,从而本该是宋江的气运,落到了秦烈身上。
之后秦烈又镇压了淮西王庆,江南方腊,又分别或许到二人的气运加持。
现如今赵佶、赵桓两位大宋皇帝,又间接死于秦烈之手,二人天子气运再次被秦烈剥夺。
包括原本哪位南宋开国皇帝赵构,现如今被秦烈赶到了安南,原本的天子气运,又被秦烈无形之中剥夺了一份。
而秦烈这个原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穿越者,就是在这样一步步壮大之中,凝聚出了一份属于他的天子气运。
不过这一切,秦烈这个当事人并不知道缘由,但修道有成的罗真人,却发现了其中奥妙。
现在秦烈的气运,之所以还是红中带紫,未能形成紫气盖顶的天子命格,就是他还缺乏龙脉祖地的加持。
汴京,临安府都是大宋龙脉所在,故赵家皇室子弟,主要占据其中,就能够获得龙脉加持的天子之气。
而秦烈却无法获得这份龙脉之气加持,不过罗真人却算准,未来天下的龙脉祖地,就在幽州燕京城。
只要秦烈拿下燕京城,获封燕王封号,祭祀天地,唤醒燕京城这座未来千年龙脉龙兴之地,他就可以彻底形成天子之气,获得帝皇命格。
秦烈虽然也修炼《上清洞玄经》,但他现在修炼的境界,不过还停留在抱丹守一,这个入门境界,自然无法窥视这份无形的气运奥妙。
“诸位将军,这位是公孙道长,乃是有道仙师,同时也是我的授业师兄。”秦烈把公孙胜请到大帐,隆重向众将介绍了公孙胜。
“见过公孙道长。”帐下诸将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的诸将,纷纷躬身作揖见礼,毕竟这个时代,无论是皇帝还是贫民,对于修炼有成的道家仙长,都发自内心的敬重。
“诸位将军客气了。”公孙胜颔首行了一礼,抚须而笑道:“今日贫道前来,乃是奉师命,襄助郡王殿下一臂之力而来。”
“本王就知道,道长前来,必有大事教我。”秦烈欣喜的请公孙胜上坐,拱手拜道:“还请道长直言,本王必定照办。”
【作者题外话】:今天两章五千字。
这章有些玄幻,不过符合当时的历史背景。
道君皇帝赵佶,包括水浒之中也有道家的一些玄妙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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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金军撤围沧州
“一直之前,金军伐宋之际,贫道已经让饮马川的杨林、孟康、邓飞、裴宣四人,各带一百精锐士卒,在蓟州城中潜伏了下来。”
在秦烈的期待目光之下,公孙胜缓缓说道:“明日凌晨,他们四人率部在城东举火为号,夺取城门,倒是郡王殿下率军接应,足以一战而下蓟州。”
“哈哈,我说怎么饮马川的几位好汉,突然就没了踪迹呢,原来道长早有安排。”
秦烈闻言,开怀大笑道:“来日进入蓟州,本王自当为道长摆宴庆功。”
“郡王殿下客气了,贫道乃方外之人,功名利禄与我如浮云。”
公孙胜摆手一笑,躬身拜道:“只是家师修道略有小成,心生感悟,希望能够在幽云十六州,传我上清正一道派,建立庙观,为苍生祈福,济世苍生。”
“既然是罗真人所请,本王岂有不应之理?待拿下蓟州之后,道长持我军令,在幽云十六州各县,调拨一千贯钱,建立上清正一道观,作为州县合法祭祀之所。”
秦烈爽朗的答应了公孙胜的请求,大宋上到先帝赵佶,下到黎民百姓,对于道教那都是份外尊崇的。
现在龙虎山的天师道,以及之前被赵佶封为国师的神霄派掌教林灵素,皆是天下威名赫赫大道教天师。
“贫道谢过郡王殿下。”公孙胜则是感激的再拜道。
虽然他没有明言,他奉师命传道,是为了收集气运,但秦烈能够如此相信自己,就说明秦烈是个念旧之人,这是记着往昔的交情。
否则以秦烈现在的权势地位,根本无需对自己如此礼遇,至于攻取蓟州,也无非是多费一些力气罢了。
蓟州知州衙门。
留守的蓟州的金军大臣,正是完颜宗翰的左膀右臂完颜希尹,以及弟弟完颜宗宪。
秦烈大军刚刚抵达蓟州城下,完颜希尹登上城头,看到城下扎营的宋军,皱眉之余,当即对身旁的长子把苔吩咐道:“立即放出鹰信,禀告左元帅宋军十万大军,包围蓟州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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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鹰信就是女真族驯服的鹞鹰,也叫海东青。
这种鹞鹰能够快速传递消息,并且可以侦查敌情,虽然它们无法说话,但它们能够根据发现周边敌人的数量,做出不同的飞行动作,向驯养之人传递出讯息。
“宗宪将军,来者不善啊,宋军十万大军围城,一旦城破,左元帅率领的大军,那就真没有后路可退了。”完颜希尹现在是金国的尚书左丞,也是完颜宗翰这个金国宰相,左元帅的副手。
此人精于权谋,善于理政,是个不可多得人才,深的完颜宗翰的倚重。
“希尹大人放心,只要我们守住三天,左元帅的大军就可以撤回,到时候鹿死谁手,未可知也。”
完颜宗宪目中闪过一丝光彩,大金的勇士,最不怕的就是血战。
“宋军善于夜袭,夜里让士卒加强巡视,绝对不能让宋军钻了空子。”
完颜希尹却没有完颜宗宪那般自信,这一次举国伐宋,他内心是反对,其次就是他主张合兵一处,寻找机会歼灭宋军主力。
可惜现在金国内部,皇帝完颜吴乞买对于完颜宗翰执掌兵权,已经起了猜忌之心,自然不可能把大军交由完颜宗翰一个统率。
同样完颜宗翰也不愿意,把手中的兵权交出去,这就是皇权与相权的纷争,完颜希尹也不可奈何。
“希尹大人放心,本将已经安排各部猛安,坐镇各城,并驱赶城中百姓,协助我们守城。”
完颜宗宪自信的一笑:“别说三天,就是三十天,我也有信心守住。”
“如此甚好,我会在城中协调好军需供应。”完颜希尹点点头,忍不住嘱咐了一句:“城中的汉民,现在也是大金的臣民,还是需要慎重对待,不可任意杀戮。”
“不过是一些贱民而已,杀了就杀了。”完颜宗宪不以为意的一笑,摆手说道。
沧州城下。
金军左元帅完颜宗翰大帐。
对于完颜金兀术突然率军而来,完颜宗翰还是高兴的,现在他率军在沧州城下,也已经围城一月有余,可沧州却岿然不动。
多日的攻城无功就算了,还折损了两万人马,这对于完颜宗翰来说,也是不小的损失。
两军会合,兵力突破十三万,这对于攻城来说,显然是有利的。
这不今天金兀术亲自统率大军,在沧州南门轮番进攻之下,有几次士卒都冲上了城头,虽然最后都被守军赶了下来,但这对于金军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激励。
为了拿下沧州,打开南下的通道,完颜宗翰和完颜金兀术也是发了狠,十几万大军,从早上打到夜里。
为了方便夜里的进攻,他们在城外四周,点燃无数的篝火,把城墙内外照耀的一片通亮。
然而,随着一只鹞鹰降落在完颜宗翰的大帐,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来人,传我军令,鸣金收兵,让右元帅金兀术来见我。”完颜宗翰看到蓟州送来的鹰信,深知利害的他,也只能做出决断。
从前线撤下来的金兀术,飞马赶到大帐外,人未下马,声音便传了出来。
“宗翰丞相,不是已经决定挑灯夜战吗?为何匆匆鸣金收兵?”
看着一脸不满走进大帐的金兀术,完颜宗翰把鹰信递给了他。
“蓟州若失,你我就没有后路了,现在必须连夜拔营,驰援蓟州。”
完颜宗翰叹息道:“看来是我们小觑宋朝了,这一战之后,我军若能够保住幽州、蓟州、就已经不错了。”
“宗翰丞相又何必如此悲观,现在我们手中还有十三万大军,加上都元帅在幽州尚有五万大军,大不了与宋军决一死战。”
年轻气盛的金兀术,却是发狠道:“我大金的勇士,无敌天下,正面交战,岂能怕了宋军不成?”
“你说的不错,可惜这两年,我们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老想着掠夺宋国的财物,却没有消灭宋军,导致宋人同仇敌忾,致使我军陷入被动。”
完颜宗翰这些时日也在反省,为何第一次、第二次伐宋,会如此顺利。
而之后每一次都无功而返,就是因为一个人,那就是秦烈。
秦烈用兵善于奇正相辅,手下将士争先奋勇,又善于因地制宜,各兵种配合,这才接二连三的打了金军措手不及。
事实上两军多了多次,还真没有堂堂正正的正面交战过一次。
完颜宗翰寻思之下,也醒悟到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每次他们都是被秦烈牵着鼻子走,而从来没有掌握主动过。
而秦烈每次都是避实击虚,从不与他们正面交战,而是不断的分而击之,致使他们每次损失惨重,而宋军却越打越强。
之所以会这样,自是宋人国土辽阔,人口众多,可以不断招兵买马。
而他们金人却是地大人稀,他们女真完颜各部族,加起来也就两百多万人口,那当真是死一个就少一个。
就算是加上原来的契丹人,奚族人,加上幽云十六州的汉人,也只有一千多万,可现在幽云十六州还即将失守。
长此以往,好不容易崛起的大金,只怕又要逃进辽东建州苟延残喘了。
完颜宗翰可是见证金国崛起的元老,他们父子为完颜阿骨打建国,可是立下不世之功,不然他们父子也不可能成为大金两代宰相。
“不过,金兀术有一点你说的不错,这一次咱们必须集中全部兵力,与宋军大战一场。”
“败,咱们撤回辽东便是,胜,咱们就趁势收回失地,巩固幽云十六州之地,再一步步蚕食宋人。”
完颜宗翰现在意识到,想要灭亡地域横跨万里之遥的宋朝,根本不可能旦夕就可以做到,今后也只能一步步来乐。
“宗翰丞相,你率军先撤回蓟州,我率我部人马断后,防止沧州城内的敌军追击。”
完颜金兀术见完颜宗翰同意自己提出的与宋军决战要求,也是精神大震。
“那就这么决定,我连夜出发,你明日午后再拔营。”完颜宗翰也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当即便下达拔营撤退的命令。
沧州城头之上,前军都督府右参军张俊,亲自坐镇城楼,督率各营人马,还准备与金军死磕到底呢。
结果气势汹汹的金军,竟然突然退了下去。
面对这个情况,城头上的各营将领,也都是一头雾水。
沧州知州赵密,指挥千户张守忠,常胜军骑副统制呼延灼,与张俊同在东城,见到这个情况的几人,也是暗自猜测金军突然撤退的原因。
“这些女真鞑子,花费这么大气力,难道就是骚扰我们的?”呼延灼看着城下遍布的篝火,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我料不差,应该跟昨日抵达的金军援军有关,这支援军来的突兀,这有些不合常理。”
张俊沉吟之下,继续道:“如今主公大军已经抵达涿州,按照主公的战略,下一步必然是攻取蓟州,切断金军后撤之路。”
张俊的推断,众将寻思之下,无不是颔首表示赞同。
第521章 沧州城外突围战
天亮时分,奉命前来传递消息的戴宗,进入沧州。
“传我军令,常胜军骑,铁骑营,飞羽营、陌刀营集合,咬住城外之敌。”
从戴宗口中获得确切的消息,得知秦烈已经率军,正在进攻蓟州,张俊哪里还坐的住,当即集合沧州城中的各营人马。
城外金军大营内的金兀术,也没有想到,他又一次成为了落水狗。
张俊手握四营人马,加上沧州驻军,八万五千人马,这一个月的战斗,守军伤亡虽然高达一万五千余人。
不过主要是受伤士卒较多,实际死亡三千八百余人。
各营集合,留下赵密、张守忠率领驻军,以及伤兵人马。
张俊率领六万余人马,直冲金军营寨,可把金兀术给气急了。
手握五万骑兵的金兀术,面对张俊率领的六万宋军进攻,可是丝毫不怵。
披甲上马的金兀术,集合帐下各军将领,吼道:“将士们,看到没有,城外的宋军,对我们发起了进攻,现在我命令你们,拿起你们的战刀,随我出击,杀!”
“杀!杀!杀!”
营地内的金军将士,驾驭着战马,怒吼着拔出腰间的战刀,发出一声声怒吼。
金军大营外,张俊主动把常胜军骑的指挥权交给了呼延灼,他坐镇中军位置,扬声道:“陌刀营列阵在前,飞羽营弓弩手准备。”
“常胜军骑,铁骑营护卫两翼,进攻!”
“攻!攻!攻!”
陌刀营的将士,推动着战车,拒马阵,在统制关胜、副统制宣赞、郝思文的率领下,位于军阵的最前方。
后面则是张俊坐镇,解珍、解宝兄弟率领的飞羽营将士。
呼延灼现在实际接替常胜军骑统制一职,索超调任副统制,张俊现在的职务,是前军都督府的右参军,负责的统率职责,冲锋陷阵之事,自然不在负责。
铁骑营的杨志、史进位于大军右侧,六万大军组成的进攻方阵,浩浩荡荡的杀进了金军大营。
“咚咚咚……”
“呜呜呜……”
战场之上北风呼啸,鼓号喧天,双方将士,人人神情严肃,目光中充满凌厉的杀气。
“唏律律……”
金军前军统军大将术烈速、赤盏晖,各率五千铁骑,率先发动了冲锋。
奔腾飞驰的骑兵方阵,如排山倒海的冲向了队列前陌刀营。
“飞羽营,放箭!”
张俊一声令下,战场上的一万二千飞羽营士卒,排列成三个方阵,迅速拉动了手中的弓弦。
一张张满月大弓张开,紧接着便是尖锐的闷响之声,以及刺耳的破风之声响起。
密集的箭矢,仿若飞蝗一般,漫天降落。
“嗖嗖嗖~”
……
“嘿~!”
“呃~!”
随着箭矢的降落,战场之上顿时响起一阵惨嚎之声,以及战马的哀鸣之声。
但更多的骑马,这个时候已然冲到了军阵前方。
手持长刀的关胜,横刀立马在战车之后,左右宣赞、郝思文各率一军压阵。
“嘭!”
一匹匹高速飞奔的战马,悍然冲撞在战车之上,前排的战车阵,很快就在金军铁骑冲撞之下,坍塌翻车。
军阵前方的关胜,穿着宋军制式甲胄,一袭靑袍披在肩上,坐下所骑乘的则是一匹乌骓战马。
“嚯!嚯!嚯!”
很快缺口位置,便有数十敌骑杀奔而来,手中高举着的战刀,表情狰狞而又凶残。
“杀奴!”
双腿一夹马腹的关胜,长啸一声,战马飞奔而起,手中青龙偃月刀,化作一道寒光横斩而出。
“嘭!”
“呃~啊!”
一刀斩落,数名金兵连人带马倒地,现场一片血花飞溅,尸首分离,洒了一地的内脏,场面极其之惨烈。
“杀奴!”
前排的陌刀营士卒,一步踏出,手中七尺长的陌刀,上斩骑兵,下砍马腿,杀得冲杀上来的敌骑人仰马翻。
陌刀军本来就是克制骑兵的军阵,此刻冲锋的金军骑兵,在飞羽营弓弩的射击下,成排士卒倒下。
抵达军阵前方又被陌刀营军阵前的战车再次拦截,好不容易冲到军阵前,还未来得及短兵交接,战马的冲击力已经消耗过半。
这个时候关胜,率军扑杀而上,那当真是一骑当千。
金军统军赤盏晖,眼见关胜位于军阵前方,手持一杆漆黑的长矛,从军阵之中突袭而来,准备一举击杀对方,从而达到挫败宋军的目的。
“锵!”
面对突如其来的长矛,关胜赫然转身,手中青龙刀一个回旋斩,狠狠斩在对方长矛之上,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赤盏晖手中长矛差点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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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强!”赤盏晖心头一惊,打马就想跑,因为就是刚才一击,他已经明白,正面与关胜交战,自己必死无疑。
“敌将休走,再吃我一刀。”
关胜冷喝一声,战马飞跃,手中青龙凌空斩下,夺马而逃赤盏晖心胆俱裂,连滚带爬跳下了马背,而这个时候,他的坐骑,已然被关胜一刀劈裂出一道一尺有余的伤口。
当真是血肉飞溅,重伤哀鸣的战马,疾驰之下,一脚踩中地上的赤盏晖后背,轰然倒地,直接把抛弃它的主人赤盏晖给压死在身下。
“陌刀营,随我进攻!”
关胜先声夺人,悍然而起,纵马飞奔迎向金军而去。
骑兵的优势在与冲击之间的这段距离,一旦失去缓冲冲刺距离,面对陌刀营这样的克制步卒,他们不但没有优势可言,还会陷入被动的砍杀之中。
“传我军令,全军向宋军左翼骑兵方阵突袭,告诉各统军、猛安不要恋战,直接杀出去。”
金兀术军阵之中,眼看前军进攻受挫,他敏锐的发现,这样战斗下去,他们明显没有优势。
当机立断之下,策马而起的他,统率帐下骑兵,全军压上去,准备直接杀出去。
数万金军铁骑的冲锋架势,不亚于一场海啸,面对呼啸而来的滚滚铁流,左翼军阵的常胜军骑,在呼延灼、索超的统率下,反虽然奋力而进,但依旧未能挡住金军兵峰。
面对金军玩命架势,张俊也是吓了一跳,迅速下令收缩军阵,并让右翼铁骑营进行驰援,但因为失去先机,金军趁势突围而去,显然压根就没有与张俊统率的大军纠缠之意。
【作者题外话】:今天还是2章,五千字更新。
第522章 夜袭蓟州城
蓟州。
夜,无尽的深夜。
刺骨的寒风,在城头呼啸,一盏盏油灯篝火在寒风肆虐下熄灭。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寒风蚀骨的深夜,一个个鬼魅般的影子,悄然在城东幽暗的巷子内出现。
很快一个个黑影,汇聚城一队黑夜中行走的幽灵,摸上城门哨所之外,随着一支支利箭射出,哨所之外巡哨的金军,噗通噗通的倒了下去。
“敌袭,敌袭……”
一名受伤垂死的金兵,发出了一声惨嚎。
然而,这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下一刻,数百个装着火油的水袋落在城门哨所之内,紧接着便是一支支火矢射落。
在火油的助燃下,风助火势,汹汹大火腾得燃起,高耸的城门楼瞬间被火焰吞噬。
被困其中的金军,惊慌失措,四散而逃。
直到这时,在火光的照耀之下,夜幕之中那一个个黑影,才露出了真容。
原来这帮人正是公孙胜安排的饮马川四大寨主,金豹子杨林、火眼狻猊邓飞,玉幡竿孟康,铁面孔目裴宣,率领的四百名精锐士卒。
“打开城门,迎接河间郡王大军入城。”
城头之上的杨林一声大喝,左右孟康、裴宣冲上去,砍断城墙上的吊桥,士卒紧随而上的拉起控制石门的机关。
邓飞率众冲下城门,抵御着从城下营房冲出的金军,为城外接应的宋军争取入城的时间。
夜幕下的蓟州东城之外,董平、张清率领的飞骑营,在城门火光燃起的第一时间,便接到冲锋的命令。
“点起火把,各营出击,杀入蓟州。”
军阵前方的秦烈,拔剑而起,一声长啸,十万大军轰然而动。
一个个九人中队,点燃一支火把,在队头高举下,把一方天地照的通亮。
“杀,杀进蓟州……”
十万大军的高呼之声,让天地变色,声传十里,蓟州内外震动。
蓟州守将完颜宗宪惊起,急忙率领卫队奔赴东城,企图挽回败局。
知州衙门的监军使,蓟州留后完颜希尹,彻夜未眠,忧心局势的他,心头总有一股不安。
直到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不安了,但现在一切显然晚了。
“把苔,立即给左元帅发鹰信,告诉他蓟州城破,让他不要回蓟州,直接从三河撤回幽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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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希尹和完颜宗翰手中,各掌握着一只鹞鹰,前天午后他发出鹰信之后,昨天傍晚便收到完颜宗翰放飞回复的鹰信。
“孩儿立即办。”惊醒而来的完颜把苔,听到父亲的命令,立即冲了出去。
“徒单斜也,立即集合你的猛安卫队,随我从西门突围,立即撤回幽州。”
完颜希尹虽然只是一个文官,但作为完颜宗翰的副手,大金国的尚书左丞,这可是相当于副宰相的职务。
能够做到这个地位的人,完颜希尹自然不是愚笨之人,几乎在第一时间,他便做出了决断。
这个时候完颜宗宪,则率领着城中的人马,冲杀到东门大街上,与入城的董平、张清飞骑营迎面相撞。
两军人马谁也没有废话,刀枪剑戟挥舞,战马飞驰,两军人马直接绞杀在了一起。
随后蜂拥入城的铁枪营、金枪营人马,藤甲营以及各营人马,一拥而入,对蓟州的万余守军,毫不留情的展开了压倒性的屠杀。
蓟州城中的战斗,几乎是毫无悬念的结束。
秦烈率领玄机亲卫营的将士,在天亮之后进入蓟州城。
“传我将令,不得杀戮城中百姓,无论任何种族,凡是遵纪守法者,皆为我大宋子民。”
入城之前,秦烈在城门下宣布将令,并命令韩韬出任蓟州千户所千户,彭杞出任蓟州知州,负责接管蓟州军政事务。
韩韬、彭杞二人虽然是武将出身,但跟随秦烈这几年,一直在中军帐下效力,虽然未能跻身一流战将的序列,但也早已经锻炼出不凡的能力,足以胜任州府大任。
进入蓟州衙门之后,秦烈第一时间接见了立下大功的杨林、邓飞、孟康、裴宣四人。
“蓟州一战,汝四人当居首功,不知诸位好汉,可愿留在本王帐下效力否?”
虽然这四人都是草莽出身,秦烈也早已经派人与他们接触过,不过因为蓟州地处辽金境内,山河阻隔,虽然是久仰多时,却是头一次见面。
“愿为郡王效劳。”事实上四人也早已经接受了秦烈的拉拢,这会自是欣喜躬身下拜道。
“孟康,本王听说你精于造船技术,如今本王在滨州的造船监,正需要一名船监,不知你可愿意前往?”
秦烈之前在桃花岛上就有造船作坊,不过桃花岛毕竟深入大海,很多材料和人工都远没有近海的滨州便利。
在山东行省安定之后,秦烈便又让袁朗、焦挺在滨州,建立起了造船监。
出海,一直都是秦烈的心愿,也是他拓展海外贸易,开发新大陆的梦想。
“卑职愿为郡王效力。”孟康家族,世代就是造船工匠,只是到了他这一辈没落,不得已才落草为寇,如今得知可以执掌造船事业,自是欣喜异常。
“很好,本王授予你正五品军都指挥使一职,即刻前往滨州赴任。”
秦烈满意的点头,而留下来的杨林,邓飞、裴宣三人也被授予军都指挥使一职,留在秦烈中军帐下效力。
安定蓟州的同时,秦烈一面派出时迁、马麟的斥候营,对蓟州治下各县,以及沧州方向的敌情加大侦查。
一边整顿兵马,为即将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
不过让秦烈没有想到的是,仅仅过去一天,他便接到消息,金军大队人马,绕过蓟州城,从三河县逃窜进入了幽州。
接到消息的秦烈,立即下令董平、张清率领飞骑营抢占了三河县城。
当天夜里,金兀术所部骑兵,也抵达三河城外,遭到驻守城中的董平、张清所部拦截。
面对城中宋军的拦截,金兀术没有恋战,随后绕城而走,逃奔幽州而去。
夜里的董平、张清率军追赶一阵,但因为夜路不好走,加上金军人马众多,担心有失的二人,随后收兵回城,并把消息传递回了蓟州。
天亮之后,张俊统率沧州各营人马,追随金兀术的兵马,抵达蓟州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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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只要有空闲,老鹿也会六千字更新的。
作揖拜谢!
第523章 宋金决战幽州(1)
“卑职等失职,请主公降罪。”
蓟州城外,秦烈接报,得知张俊率领大军抵达,率领诸将以及一队亲卫抵达张俊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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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率领帐下呼延灼、关胜、杨志、史进、解珍等战将,躬身迎于阵前。
“都起来吧,沧州一战你们打的不错,金兀术乃是女真名将,非战之过也。”
马背上的秦烈,翻身下马,来到张俊等人面,摆手示意道。
“谢主公。”众将闻言,纷纷拜谢。
在军阵前稍作寒暄,秦烈上马道:“张俊,率部在此休整一天,明日北上,你们下一步战略目标是拿下幽州外围各县。”
“今日午后,本王率领大军直驱幽州城下,这一次我各路大军合围幽州,会猎燕京城”
“谨遵军令。”张俊以及各营主将,躬身拜道。
幽州城自古是汉家皇朝所有,大宋开国一百年多来,却一直被辽国所占领。
隶属辽国燕山府中都,大宋称之为燕山路,也就是后世的北、京,又叫燕京城。
如今秦烈拿下蓟州,幽云十六州仅剩下幽州之地未下,接下来一战,对于大宋和秦烈来说,都是意义重大。
虽然目前的态势,秦烈还是占据优势的,但金军主力尚在,各路金军汇集幽州城,兵力不下二十万。
与秦烈率领的各营兵力相当,幽州又是一座军事要塞,城池坚固,强攻肯定不可能,胜败的关键,只能取决与两军的决战。
所以秦烈必须采取蚕食幽州外围县城,集中各路兵马,与金军决战城下。
大宋天顺二年十二月十六日,秦烈率领帐下各营人马,总兵力十七万,在幽州城外十五里扎营。
于此同时,河东行省都指挥使,兼大同府知府岳飞,率部五万人马,在幽州城北的昌平扎下营寨,与秦烈大军形成南北呼应。
幽州城,鲁王府。
面对宋军围城,鲁王完颜昌在一帮汉人文官的怂恿下,提出归还幽州,金军撤往关外的议和条件。
面对完颜昌的这个提议,金军左右元帅完颜宗翰,完颜金兀术强烈反对。
“汝二人要造反吗?”完颜昌也不是一个软柿子,他身为金太宗完颜吴乞买的堂兄,同样是金国宗室第一个封王之人。
完颜昌的权柄可丝毫不亚于宰相完颜宗翰,以及四太子完颜金兀术。
更何况他现在还是前线都元帅,论地位完颜宗翰和金兀术自然在他之下。
“鲁王殿下,幽州若失,我大金从此只能避居塞外,永无出头之日,太祖皇帝在九泉之下,也必然难以瞑目。”
面对完颜昌的责难,完颜宗翰昂首而立,据理进行反驳。
金兀术也怒斥道:“皇叔莫非老糊涂了不成?幽州尚有我大金八万勇士,更兼有汉儿军十万,宋军亦不过二十万人,放手一搏,胜败未可知也。”
这个时候监军使金太祖三太子完颜宗辅,也沉声附和道:“两位元帅说的是,我大军只有战死的男儿,岂有投降的道理?”
“不错,三哥、四哥所言有理。”完颜阿鲁补、完颜阿鲁等金太祖的儿子,也纷纷声援。
紧接着金太宗完颜吴乞买的几个儿子,完颜宗固,完颜宗雅,完颜鹘攋等叫嚣着,把完颜昌逼到墙角。
“尔等这是以下犯上,父王提出议和,并非是怕宋军,而是保存我大金实力。”
完颜昌的儿子猛安完颜翰带,仗剑立于完颜昌面前,愤慨辩驳道。
而此刻大堂上的一帮支持议和的汉臣,面对金国的这些皇室子弟,根本没有任何发言权,只能默默缩着脑袋,等待双方的争论结果。
随后完颜昌的左右两员都统大将,完颜习古乃,完颜婆卢火也开口声援完颜昌的议和之策。
“休要多言,妄议投降议和,就是投降,当以叛徒论处。”金兀术手按佩刀,如鹰一样的目光,怒视着堂上的完颜昌一伙人。
“金兀术,你这个狼崽子,你是要把我大金送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吗?”
完颜昌气愤瞪着金兀术,朗声道:“吾已经向陛下发去鹰信,是战是和,陛下自有决断,轮不到你来质疑。”
“完颜昌,你分明是被这些汉儿迷了心窍,我看你的胆子,都被狗吃吃了,你不配为我大金勇士。”
完颜金兀术怒吼一声,拔刀而起道:“完颜昌畏战投降,卖国之贼也,本太子现在推荐宗翰丞相为都元帅,誓死与宋军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大堂上的金国宗室将领,纷纷拔出腰间战刀,支持完颜金兀术,推荐完颜宗翰统领大军。
“鲁王殿下,请你交出帅令,从今天起你与你的人,就老实待在后院,待战后,让皇上处置你这个叛徒吧。”
完颜阿鲁补和完颜阿鲁兄弟俩,在金兀术的示意下,带着亲卫围了上去,把完颜昌父子以及一帮将领的兵器给卸了下来。
“金兀术,你个狼崽子,你会为你今日的举动后悔的。”
面对占据优势的完颜宗翰和金兀术,完颜昌被迫软禁,交出兵权。
一场兵变,让主战派的完颜宗翰和金兀术,彻底控制幽州城中的兵权。
二人虽然都是主战派,但实际上二人心思也是各异,却未必是一条心。
完颜宗翰自然是希望取得胜利,来进一步控制他们家族的相权。
金兀术则是希望用一场大胜,来为自己赢得更大的威望,为将来自己继承皇位做铺垫。
就这样两个野心勃勃,企图控制金国之人,站在了一起。
主战派的一帮人,经过一番商议之后,最终达成一个决议,那就是速战速决,与宋军展开决战。
之所以如此焦急,有两个原因,一是完颜宗翰和金兀术都担心夜长梦多,毕竟他们抢夺完颜昌的军权,不符合礼法。
二来幽州虽然有十八万大军,但粮草却仅够一月所需,没拖延一天,他们就会多一分危险。
“康公弼,你精通汉文,现在你起草一份战书,送去宋军大营,约定三日之后,在幽州城南十里外的玉河决战。”
商议已定,完颜宗翰命令燕山府知府康公弼,起草战书,送往宋军大营。
“卑职领命。”康公弼也无法拒绝这个要求,只得恭声答应了下来。
幽州城中的十八万金军,其中的八万铁骑,主要是女真部族子弟,当然其中还有部分各族精锐子弟,被赐予女真部族身份,加以笼络。
另外的十万大军,其中有七万是正宗的汉人子弟,都是世代生活在幽云十六州的汉民,这部分人主要有原辽将韩常统率。
韩常乃是一员虎将,投降金人深受器重,被授予汉军万户都统,女真世袭猛安,其子韩庆和也授予了女真世袭谋克之职。
为此韩常父子,对于金国倒是忠心耿耿,每次作战都是奋勇当前,可谓忠心耿耿。
除韩常之外,汉儿军的几个万户,分别是刘麟、王琼、王世冲、李邺,夏金吾、胡清。
这些人主要是昔日刘豫的部下,刘豫在山东被张俊歼灭之前,其子刘麟带着一些部将,率领残部跟着完颜宗翰撤回到幽州。
另外三万人马,则是原辽国契丹士卒,这支人马由燕山府都监,兼幽州留守耶律余睹统率,此人是原来大辽宗室。
也是目前身处金国之中的辽国宗室唯一手握兵权之人,之前他曾在大同做过留守,节度使等职。
当接到金军即将与宋军决战的消息时,耶律余睹认为这是一个报仇的机会。
随后他便密令儿子,分别召集了军中的三个万户萧高六,萧特谋,以及耶律奴哥前来商议配合宋军,打败金人事宜。
然而让耶律余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同族的耶律奴哥,却强烈表示反对,并认为此战金军必胜,宋军必败。
“哈哈,奴哥你说的不错,我也是预防万一,大金若胜,自是再好不过。”耶律余睹愣神之下,只得笑着举杯掩饰道:“刚才不过戏言耳,来,咱们接着喝酒。”
因为担心耶律奴哥告发自己,耶律余睹连忙招来歌姬,载歌载舞把酒言欢,把耶律奴哥灌醉,软禁在了帐下,准备等宋金决战之后,再做打算。
幽州城南外,秦烈大营。
“报,金人使者求见,说是送来战书。”
正在大帐内,琢磨接下来如何作战的秦烈,听到吴玠来报时,遂道:“战书接下,告诉使者,让他传话回去,现在他们投降,我可以给他们留条活路。。”
“主公,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了那帮鞑子?”帐下的李逵闻言,嘀咕的说了句。
“你个憨货,我这叫示敌以弱,这个时候说狠话,又有什么意义呢?”秦烈笑骂了一句,起身站了起来。
起身之际的秦烈,伸了一个懒腰,发现肩膀有些发酸的他,张口喊了一句:“青萝……”
才想起赵金奴和王青萝,这会滞留在蓟州城中。
眼下幽州大战,即将打响,情况暂时不明,秦烈要全心应对,怕无法顾全二女,加上幽州野外寒冷,秦烈所以才把二女留在了蓟州等候自己。
不过,已经习惯有夫人在身边伺候秦烈,这两天还真有些不习惯。
这不刚才顺口就喊起了王青萝,摇了摇头的他,也只能苦笑一声,自己这大半年来,也确实已经习惯和完全依赖家中众多夫人,对自己众星捧月的照顾了。
“主公,是不是想夫人了?”雷横见状问了一句,道:“要不卑职派人去把夫人接来?”
“无妨,战事要紧。”秦烈摆手一笑,这个时候吴玠已经把战书带了回来。
秦烈刚要接战书,雷横连忙又开口道:“主公,为防有诈,还是让卑职先拆开为好。”
“雷将军所言甚是。”帐下的吴玠、李逵纷纷附和。
在战书上施毒,在这个时代显然没有这么高超的技艺,所以战书自然没有问题。
秦烈随后看罢雷横拆开的战书,沉声道:“金军统帅完颜宗翰,约我军三日后在玉河决战,看来金人也支撑不下去了。”
随后秦烈召集众将来到大帐,宣布了与金人下的战书一事。
“主公,玉河地势开阔,确实适合大军交战,只是玉河方圆二十里,地势平坦,立于骑兵纵横突袭。”
已经掌握幽州城外地形的张俊,有些迟疑的道:“如此地形决战,对我军不利啊。”
张宪也附和道:“两军交战,天时地利人和,皆是成败的关键。”
“我军上下一心,兵力更是多于鞑子,足以一战。”悍将武松、杨再兴、董先等人,则是丝毫不惧,恨不得立即扑杀上去。
面对众将不一的态度,秦烈看向公孙胜,沉声道:“刚才公孙道长算了一卦,此战我军必胜。”
“其次,三日之后,幽州将会迎来一场大风雪,到时候必然北风呼啸。”
“我军只要占据顺风口,就等于占尽天时,又可以借助风势,扭转地利上劣势。”
“再加上我将帅一心,必可一战而胜之。”
“主公英明。”帐下众将,轰然应道。
“吴玠,你去一趟城北,留在岳将军军中,等候本王将令,随时负责驰援接应。”
散会之后,秦烈马不停蹄在各营鼓舞军心士气,并承诺此战之后,将会封赏三军,人人皆可立功封赏。
决战前的夜里,秦烈再添四万生力军。
这支兵马是林冲、秦明统率的锐士营,以及童威、阮小七率领的水师营。
林冲、秦明这支兵马之前驻扎在平江府,这次大战前奉命与水师营,以及后勤部的蒋印、卫亨从江南购买粮草。
这一支人马,正是乘水师船只沿运河北上沧州,紧赶慢赶,在决战前夕赶到幽州城下。
“你们可来的真是及时啊。”秦烈得知消息,趁着夜色在营门外迎候林冲、秦明、阮小七和童威的数万大军进入大营。
众将在见礼之后,得知明日即将与金军决战,无不是欣喜异常。
“请主公下令。”秦烈摆手道:“明日你们两个营随我中军行动,吾自有安排。”
新州长城以北,距离幽州不足百里之外。
一支七万人的金军步骑大军,在金国大太子完颜宗干,以及金太宗的五弟完颜杲的统率下,也在两军决战前的夜里,抵达了长城脚下。
第524章 宋金决战幽州(2)
幽州城西玉河战场。
昏暗的天空下,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吹在脸上,让人生疼生疼。
可即便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之下,也没有阻挡两支大军,所散发出来的冲天杀气。
玉河这个地方,可并没有河流,相反这是一片方圆二十里的平原地带,在天气好的情况下,坐在战马之上,一眼望去,一马平川在望。
从凌晨时分,完颜宗翰、完颜金兀术两位金军统帅,率领十六万大军,从幽州西门出城,一直到午后大军方才玉河前线列下阵势。
两军监军完颜鹘攋、完颜希尹各率五千金军留守城池。
鲜衣怒马的完颜宗翰与完颜金兀术,此刻内心充满狂热,这一战他们志在必得。
昨天夜里之前,二人对于今天的决战,多少还有一些忐忑的,毕竟双方兵力相等,二人也只敢抱有五成把握。
但夜里鹞鹰带回来的鹰信,却让二人狂喜。
他们没有想到,皇帝完颜吴乞买竟然同意了他们的决战,而且第一时间,调拨京最精锐的七万禁卫军,日夜兼程支援而来。
为了让这支援军,能够在意想不到的时机切入战场,完颜宗翰收到鹰信之后,立刻派出回信,告诉统率大军的完颜宗干,完颜杲二人。
让他们率领大军从新州北进入幽州,在两军交战正酣之际,从侧翼切入战场,这样就可以打宋军一个措手不及。
进而两军合力,一举击溃宋军主力。
“大金必胜!”
“大金必胜!”
“大金必胜!”
头戴金兜鍪,身穿金甲的金兀术,身披一件锦袍,骑着一匹神骏的高头大马,高举着手中的战刀,在军阵之中驰骋的身影,引来一阵阵狂呼。
“擂鼓,吹号!”
战场之上震耳欲聋的战鼓之声,刺破苍穹的号角之声,响彻云霄。
相比起金军的焦躁狂热,对面战场上的宋军,则像是海啸之前大海,二十一万大军,分成前后左右是个方阵,洒落在这片广袤的平原之上。
头戴范阳笠,脸上裹着防风雪当代最早口罩的秦烈,身穿明光铠甲,甲胄之内夹层是虎皮袄子,双肩之上则是鲸鱼皮特制的护肩,外加狰狞的兽面铠。
肩上披着团锦赤色战袍,腰上系着玉扣腰带,左右分别悬挂着佩剑和弓弩,下身则是下摆的鳞甲,脚下穿着的同样是鲸鱼皮特制的长马靴。
此刻的秦烈站在一座高三丈的井栏车上,这辆井栏车平时可以放平,用几辆马车驮运,战时可以临时搭建在战场之上,用来临高指挥。
直径只有七尺直径的井栏之上,秦烈左右分别站着是雷横和公孙胜二人。
井栏车下的中军大纛旗下,则是三万玄机亲卫营士卒,以及李逵、吴玠等多员战将。
听到对面金军的吼叫之声,秦烈举目眺望之下,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必胜?这最终只是你们的臆想。”
昏暗的天空之下,随着寒风的加大,天生的鹅毛纷纷扬扬降落。
“传我军令,前军出击。”秦烈没有等待金军出击,便下达了进攻命令。
因为秦烈知道,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之下,迎风列阵的士卒,远比冲锋进攻还要辛苦。
与其在这样白白在寒风中消耗体力,不如主动出击,争取主动。
“前军出击!”
“前军出击!”
“前军出击!”
战鼓喧天的战场之上,人声鼎沸,喊杀震天,传令不可能光靠喊话。
只能依靠令旗,配合传令兵,反复的呐喊和挥动令旗。
尤其是在这样决战战场,一个人的声音,就像蚊子的声音,除了耳边的人能够听到你的喊话,根本没有人能够听清楚。
前军阵营的五万士卒,拥有铁滑车,战象的藤甲营,在统制董先、孟邦杰的统率下,列阵在前。
忠勇营统制吕师囊,副统制魏定国、单廷圭,所部两万士卒,全员身穿重甲,手持樯盾,与藤甲营的战车队伍配合作战。
战车是阻挡骑兵冲阵,盾牌是防御飞骑弓弩手。
两支重步兵三万人马,在战鼓、号角声中,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推进。
位于队伍中间攻击位置的是解珍、解宝飞羽营两万将士,组成的前军方阵。
战场的左翼是杨志、史进率领的两万铁骑营,以及杨再兴的、金琮、刘诜所部一万五千铁枪营。
以及天佑营的厉天闰、李雄所部一万五千人马。
右翼则是张俊统率,呼延灼、索超所部的一万五千常胜军骑,徐宁、杨雄所部金枪营,关胜、宣赞、郝思文所部陌刀营。
秦烈统率的中军也就是后军主力,统率破阵营、神臂营、锐士营、飞骑营、水师营、玄机亲卫营和医疗营担架救护队,负责统筹接应全局战事。
“列阵!”
“弓弩手准备!”
前军刚刚推进五十步,金军前军三万铁骑,在统军大将银术可,阿鲁补、蒲卢浑等十几员战将的统领下,悍然对董先统率的前军发动了进攻。
不过这一次金军的铁骑,并不是冲阵而来,他们采取的是飞射攻击,飞奔的骑兵,纷纷张弓搭箭,瞬间便向前军阵营,射落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漫天降落的箭雨,落在前军军阵之上。
“举盾防御!”
“举盾防御!”
吕师囊和董先的吼叫声,瞬间被破风落下的箭矢,以及惨嚎声所掩盖。
“嗖嗖嗖……”
“笃笃笃……”
“啊……啊……呃~”
箭矢破风之声,射落在樯盾之上的声响,伴随着士兵的惨嚎声,彼此起伏。
呼啸而来的骑兵,留下数以万计的箭矢,以及数千人的伤亡。
“弓箭手反击!”
面对无数哀嚎倒地的士卒,前军指挥的董先、吕师囊盛怒的吼道。
“飞羽营进攻。”解珍、解宝率领的飞羽营将士,迅速张弓搭箭,弓箭呈凌空抛射弧度,朝着那些耀武扬威的金军骑兵,进行了对射。
金军的骑兵不过是打头阵,紧随其后的是汉军都统,韩常率领的五万汉儿,悍然发动了进攻。
“将士们,随我出击!”
夹路相逢勇者胜,董先策马持枪,一声怒吼。
军阵前方的藤甲营、忠勇营士卒,纷纷丢掉手中的樯盾,手握长枪大刀,怒吼着扑杀了上去。
“杀奴!杀奴!杀奴!”
战场之上两支步卒人马,悍不畏死的绞杀在一起。
从而把飞羽营的弓弩手暴露在了战场之上,弓弩手是远程射手,可不善于近战,更无法突袭的骑兵。
银术可、阿鲁补率领的三万骑兵,捕捉到这个战机,迅速的调转马头,从两军交战的战场之上,再次迂回,突袭而来。
“哼,这是找死。”秦烈看到飞奔的金军骑兵卷土而来,挥动令旗喊道:“锐士营、破阵营、神臂营、飞骑营、水师营出击。”
“传令飞羽营向战车靠拢,牵制敌骑。”
站在井栏车上的秦烈,眼看战场上的金军三万铁骑,纵横驰骋,来回跳窜。
而金军步卒与前军董先、吕师囊混战在一起,这个时候显然是吃掉这支骑兵的最好时机。
即便无法吃掉这支上跳下窜的骑兵,也可以把金军中军引诱出来,从而真正拉开决战的序幕。
转念之间,秦烈便迅速抓住时机,直接出动中军五营,近七万人马,迅速包抄了上去。
阔野无边的战场之上,随着秦烈投入中军数万人马,配合前军的五万人马作战,一下子眼前这块方圆十几里的战场之上,敌我双方的人马,已经超过十五万人。
在这样人山人海的战场之上,即便是骑兵陷入其中,机动灵活的优势也会荡然无存。
“挡我者死……”
战场之上,双方之中的战将,这个时候也已经变得渺小,无论是董先、武松、鲁智深、林冲、秦明这样的当世一流战将,在这样的千军万马之中,所能够影响的战况,也不过左右三五丈的距离罢了。
“杀!杀啊!”
双方战将如云,士卒如雨,刀光血影,你来我往的砍杀,无时无刻不在上演,几乎每一个瞬间都有双方士卒倒下。
可即便是在这样惨烈的厮杀之中,金军手中的五万铁骑,依旧岿然不动。
铁骑后方的三万契丹步卒,这个时候被完颜宗翰下令,投入到了战场。
统军的监军万户耶律余睹,看着军阵大纛下,那一眼望不到头的五万金军精锐铁骑,原本火热的心思,也渐渐的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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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的这些契丹军,虽然算不上老弱残兵,但多年来,也都是负责军中军需物资运输。
战斗力自是无法一线的军队相比。
为此,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可没有勇气,违抗完颜宗翰的命令,更不敢与完颜金兀术手中这支最强铁骑去碰撞。
因为眼下金军大纛战旗下,这支铁骑正中位置,还有一支号称精锐之中的精锐‘铁浮屠’,这绝对是一支令人闻风丧当的军队。
“宗翰丞相,宋军已经投入一半以上兵力,这个时候再不救援,银术可的三万骑兵只怕要撑不住了。”
军阵中的金兀术眼看狼烟滚滚的战场之上,所部骑兵淹没在人海中,也难免有些焦急了起来。
“再等等!”头戴着毡帽铁盔的完颜宗翰,面色平静,阴冷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战场一般,示意金兀术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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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宋金决战幽州(3)
“宗翰丞相,在等下去,银术可他们就要完了。”
金兀术毕竟还是年轻,比起完颜宗翰的老成,他明显有些毛躁。
“金兀术……”完颜宗翰面色一沉,刚要稳住金兀术之时,左右亲信高庆裔,石家奴突然喊道:“丞相大人快看。”
顺着二人手指的天空,一只海东青翱翔在天空上方,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鹰啸。
“来了,宗干太子的援军来了。”完颜宗翰严肃的脸庞,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金兀术,率领你的铁浮屠出击,给我把前方敢于抵抗的宋军,统统杀光。”
“擂鼓,铁浮屠出击。”
金兀术拔刀而起,高举过肩,位于中军中间的一万铁浮屠,露出了他们峥嵘的面目。
一万铁浮屠士兵,一人控制三马,三马用锁链相互锁在一起,每一匹战马都身披重甲,能够抵御箭矢,兵器的刺杀。
战马上的士卒,同样身穿重甲,甚至脸上都带着黝黑的鬼面具,全身上下漆黑一片,甚至手中的长矛,都是漆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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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浮屠的恐怖之处,就是他们只能一往无前,因为他们没有后路,人马合一。
除非死亡,否则它们就不会停下脚步。
几年来金兀术就一直在训练这支特种铁甲骑兵,当年在太原城下,刚刚成军的铁浮图,因为人马稀少,加上刚刚训练,就被匆匆拉入战场,结果被秦烈率军打的打败。
铁浮屠也全军覆没,金兀术也差点命丧战场,但这几年他一直没有忘记这个耻辱,也一直在训练这支军队。
今天,就是这支军队再次重生的机会。
他,金兀术要用这支铁浮屠,横扫宋军,建立属于他的不世功勋。
一万铁浮屠,奔跑突击的阵势,不亚于千军万马。
它就像滚滚洪流,势不可挡,让人闻风丧胆。
突袭而来的铁浮屠,冲进前军战阵的刹那,完全是不分敌我,直接碾压而来。
“嘭!”
“嘭”
“唏律律!”
“呃~啊!啊啊啊……”
战场之上的金军汉儿军率先遭殃,直接被铁浮屠践踏冲撞而过,无数士卒直接被战马踩在脚下。
“快,快四散开来……”忠勇营统制吕师囊,策马狂奔之下,被一支漆黑的长矛刺穿后背,喊声戛然而止,滚落马背的他,身体随之被呼啸而过的战马践踏成一片肉泥。
“散开,散开……”面对这样的滚滚铁流,肉身凡胎谁又能够抵挡?
下一刻,战阵之中的藤甲营副统制孟邦杰,也被冲撞落马,惨死在马蹄之下。
位于军阵后方指挥的神火将魏定国、圣水将单廷圭,见机不妙,只得打马而退,退入后方军阵之中。
战阵之中的董先,坐下战马,正是千里驹照夜玉狮子,策马飞奔的他,在乱军之中飞马奔走,重回到军阵前方。
“战象队,冲上去,给我挡住他们。”留守在铁滑车军阵前的战象队,以及三千士卒,虽然惊惧,铁浮屠的威势。
但藤甲营的这批大理国蛮族勇士,则还是悍然迎了上去。
也正是藤甲营士卒悍不畏死的迎战,为铁浮屠的覆灭,打下了基础。
中军井栏车上的秦烈,在金军的铁骑出击的刹那,随即沉声下令道。
“铁骑营、常胜军骑出击,直插金军中军大纛。”
“铁骑营、常胜军骑出击,直插金军中军大纛。”
……
“铁枪营、金枪营、陌刀营、天佑营两翼出击。”
“铁枪营、金枪营、陌刀营、天佑营两翼出击。”
……
没错秦烈已经为今日的决战,做了严密的部署。
那就是集中十万大军,与金军正面死磕,待金军精锐尽出之时,再以骑兵直插中军大纛,采取斩首行动。
与此同时,秦烈并没有忘记金军那支威名赫赫的铁浮屠。
为了对付这支队伍,他特意准备了专门克制的铁骑的金枪营、铁枪营、陌刀营,配合天佑营围歼金兀术的铁浮屠。
在这样广袤的战场之上,几十万的人马的厮杀,考验已经不是主帅一个人的指挥能力。
更多的是营、都等基层将领的能力,因为这个时候,双方人马,你来我往,很多时候,杀着杀着,回首左右,才发现身边早已经没有了战友。
面对战场上惨烈的厮杀,秦烈完全做到了波澜无惊,即便到了这个时候,玄机亲卫营的三万士卒,依旧牢牢的拱卫在秦烈左右。
虽然战阵之中的李逵,早已经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般,不停抱怨着,请求让自己上前杀敌。
但他也仅仅只是对左右的将士抱怨,却没有敢对井栏车上的秦烈抱怨。
“报!紧急军情!”
一骑飞马从军阵后方而来,转眼便抵达了井栏车下,马背上的来人,正是斥候营的副统制马麟。
“速速报来。”雷横连忙俯身朝马麟喊道,示意他赶紧上来。
秦烈眉头微皱,这个时候传来紧急军情,那必然是影响整个战局的军情。
“主公,玉河以北十里之外,发现一支金军,兵力不下七八万人。”
马麟擦拭着头上的汗珠,耷拉着脑袋的他,已经在等候着秦烈的怒火。
“知道了,继续打探。”秦烈眉头舒展,转头朝井栏车下的戴宗吩咐道:“你立即去昌平岳将军军营,告诉岳飞,吴玠,务必给我拦住这支人马。”
“遵令。”戴宗栓起马甲,飞奔昌平而去。
“公孙道长,劳烦你登坛施法,助我军一臂之力。”
秦烈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拖了。
今天他带公孙胜在身旁,就是因为公孙胜说,可以在战斗关键时刻,登坛施法,引来天雷以及狂风助战。
“无量天尊。”公孙胜单手执剑,一个纵身,飘然落下三丈高的井栏,还真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气场。
此刻玄机亲卫营边角之上,杨林、邓飞率领的三千将士,已经搭建起一座五丈高台。
这座高台正是按照公孙胜的要求,建造的一座祭坛。
台下分别站着九九八一名童男童女,这些道童,手上端着各种祭品,跪坐在地上。
登上祭坛的公孙胜,单手道家桃木法器,口中念念有词,随即一道符箓点燃。
“疾!”
随着公孙胜法器指向金军上方的苍穹,一道巨大的光芒闪现在天空,紧接着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闷雷响起。
“轰隆!”
“轰隆!”
“轰隆!”
紧接着一道道天雷从天而降,落在金兀术的铁浮屠军阵之中。
雷电落入军阵,那些被锁链相连的战马,随之导入雷电之威,触电之下的战马和骑兵,打着摆子口吐白沫轰然倒地。
“果然这个时代,还真有让神鬼莫测的东西啊。”
井栏车上的秦烈,看到眼前这一幕,也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叹。
“传我军令,三军高呼。”
“女真无道,天雷发怒,顽抗者必遭天谴。”
秦烈一声高呼,翻身下了井栏的他,跨上黑龙战马,拔剑高呼道。
“胜败在此一举,将士们随我出击,杀奴!”
第526章 宋金决战幽州(4)
“杀奴!”
玄机亲卫营的士卒,齐声高呼而起。
早已经等待多时的李逵,第一个冲将了出去,高举着双板斧的他,一张黑脸发出的狞笑,比恶鬼看起来还要凶狠三分。
杨林、邓飞、裴宣诸将也策马狂奔而出。
唯有雷横像个影子一般,策马率领一队亲卫轻骑,护卫在秦烈左右。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的战场之上,奋勇厮杀的两军士卒,在这一刻打破平衡。
面对老天的惩罚,无论是女真骑兵,还是汉儿金兵,亦或者契丹金兵,心头无不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连老天爷都在惩罚他们的无道。
“金兀术,这是萨满真神发怒了。”
铁浮屠军阵后方的副元帅完颜鹘攋,一脸震惊看着天空落下的惊雷,喝住战马看着金兀术。
“金兀术,寒冬天雷降临,这是不祥之兆,这仗不能再打了。”
一旁的完颜宗辅,也就是大金的三太子,这会也一把拉住金兀术。
“三哥,此时撤退,回朝之后,吾等还有活路吗?”金兀术目露凶光,充满愤慨与不甘。
“只要宗翰死了,还不是你我兄弟说了算?”完颜宗辅虽然打仗不如金兀术,但说到政治手段,他可比金兀术强多了,是仅次于在乌石山殒命的完颜宗望。
“我明白了。”金兀术也不笨,醒悟过来之下的他,立即下令道:“咱们兵分三路,三哥你立即回城,带鲁王和城中人马撤退,鹘攋你收拢后军骑兵撤退。”
“我带人去把银术可救出来,顺便给你们拖延离去的时间,明日我们在潮河会合。”
“保重!”三人在军阵之中,互道一声,各自率领一队亲卫分道而去。
而此刻战场之上,随着公孙胜的登坛作法,引来天雷狂风,金军士卒,无不是认为这是天谴,自是无心恋战,纷纷四散奔逃。
这就天象,在信奉神鬼的古代,绝对可以起到震慑人心的作用。
“败了,我军败了,赶紧逃命……”
战场侧翼的契丹统帅耶律余睹,这个时候也终于逮到机会,率领帐下三万契丹兵马,率先逃离战场,并且趁乱起哄,进一步击碎了金军抵抗之心。
奉命出击的两翼骑兵,常胜军骑,铁骑营直捣黄龙,从战场之上穿插而入,杀到金军主帅完颜宗翰的中军大纛旗下。
“保护元帅。”完颜宗翰长子设也马,眼看战场之上杀奔而来的宋军骑兵,连忙拔刀而起,策马挡在了父亲的马头前。
左右统军猛安拔离速、乌林答泰欲等十员千户长,纷纷驱马而起,率领中军护卫的铁甲骑兵,迎向了呼延灼、索超所部常胜军骑。
而这个时候,杨志、史进率领的铁骑营,从斜刺里突袭而来,直接撕碎完颜宗翰的护卫军阵。
“父亲,事急矣。”设也马见状,不由回头看向父亲,希望他下令撤退。
现在中军只有五千铁甲骑兵,可现在宋军数万骑兵围杀而来,偏偏金军前线士兵,已经出现溃散,这个时候再打下去,显然也难掩败局。
“休要多言,咱们祖孙三代,世受皇恩,今日唯有以死报国。”
完颜宗翰拔出腰间的佩刀,眼中闪过决绝之色,今日对于他来说,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失败死亡,要么胜利接受封赏。
除此,再无其它出路。
“将士们,随我出击,杀敌!”
完颜宗翰虽然是大金国的宰相,但他可不是文弱书生,从小就弓马娴熟的他,在战场之上那也是一员悍将。
属于那种上马能够杀敌,下马能治国的无双国士。
“杀敌!杀敌!杀敌!”
完颜宗翰帐下的这支铁甲骑兵,可是完颜宗翰一手带出来的精锐,人人身披铁甲,手持弯刀,腰挂弓弩,一人双马。
这支铁甲骑兵,绝对称得上是以一当十的精锐铁骑。
而秦烈也同样考虑到这点,因为他从来没有小觑过女真鞑子骑兵战力。
这也是他会派出帐下最精锐的铁骑营和常胜军骑,执行斩首计划的原因。
秦烈相信若铁骑营和常胜军骑都无法歼灭金军中军,那他手下就再也没有任何一营兵马,有实力做到了。
“杀奴!”
铁骑营的杨志、史进二人配合默契,史进身先士卒在前,杨志居中指挥,两万铁骑,同样人人披甲,手持锋利的横刀士卒,策马飞奔,手中战刀挥舞。
“唏律律!”
两军军骑冲撞在一起,战刀挥砍,血花飞溅,士兵落马,战马悲鸣。
仅仅一个接触,阵前数百军骑厮杀,碰撞而死,场面极其之惨烈,那种血腥场面,堪比人间炼狱。
然而这个时候,敌我双方的士卒,将领的脸上,都看不出任何畏惧,眼神之中只有敌人,每一个人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挥砍下手中的战刀。
“杀奴!”
挥舞着三尖两刃刀的史进,坐下火枣骝纵横飞驰,所过之处,根本无一合之敌。
“贼将授死!”世袭猛安的统军大将,乌林答泰欲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此人天生神勇,手持一杆长矛的他,曾在灭辽之战中,一人砍杀辽人百骑。
“锵!”
史进手中长刀斩出,刀矛碰撞,发出阵阵镔铁交鸣之声。
“死开!”战不数合,史进冷笑一声,刀锋一转,一个连续快速疾刺,趁对方收矛格挡之时,凌空一刀斩落。
二人战马错身而过,战刀滴血,马背上的乌林答泰欲惨嚎一声,脖子上一刀血花喷射而出,充满不甘的一头栽落马背而死。
“挡我者死!”
面色冷峻的史进,纵马飞驰,手中长刀上下纷飞,刀下根本没有一合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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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的完颜宗翰在儿子设也马,以及一队亲卫的护卫下,与呼延灼的常胜军骑,双方人马,并没有过多言语。
“杀!”
一声长啸,战马奔腾,战刀挥砍,一时之间,人仰马翻,血花飞溅。
一番厮杀之下,悍勇的呼延灼浑身血迹,神情萎靡的控制着战马的他,左右早已经没有一个站立的军骑。
而他的面前,至少倒下超过一千具尸体,以及无数倒地的战马。
鲜红的血液,把大地都染成通红。
这个时候,金军统帅完颜宗翰父子,也不知道被谁人所杀,双目圆睁的完颜宗翰,仰面躺在血泊之中,脸上还保持着临死前那不甘的狰狞表情。
马背上的呼延灼,举目四望之下,眼看战局已定的他,一手捂住流血不止的腰间伤口,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最终因为伤势过重的他,再也支撑不住的晕厥在了马背之上。
“呼延将军……”
而另一边战场上的天佑营的统制厉天闰、副统制李雄,为阻挡金兀术的突围,毅然率领着血肉之躯的步卒,硬生生的挡住了金兀术的铁浮屠步伐,为后续各营围杀,他们不惜生死。
然而,付出的代价却是天佑营一万五千名将士,几乎全军覆没。
包括统制厉天闰和副统制李雄,皆战死在战阵之中。
同样铁枪营的两名副统制,金琮、刘诜也在围攻铁浮屠的战事之中,被铁浮屠的连环战马冲撞,拖曳跌落马背,死于战阵之中。
金枪营的徐宁、杨雄,陌刀营的关胜、宣赞、郝思文,也是死伤惨重,人人皆负伤。
当秦烈亲率玄机亲卫营杀入战场,前军战场上,留下只有遍地的尸体。
藤甲营和忠勇死伤过半,存活下来的董先、魏定国、单廷圭无不是浑身浴血,身体都在打着摆子。
“来人,立即把几位将军抬下救治。”秦烈扬声吩咐一句,其余各部继续战斗,尽早结束战斗。
事实上这个时候,虽然偌大的战场之上,战斗虽然还在持续,但实际金军已经彻底失败。
金兀术统率的铁浮屠全军覆没,但也给金兀术赢得了时间,让他得以与银术可会合,再一次率领千余骑兵,杀出战场。
而被他抛弃的完颜宗翰父子,以及十几万金军将士,则永远留在了玉河战场。
汉军万户韩常父子,以及所部八万汉儿军,死伤过半,余部在万户胡清、李邺的率领下,战后向宋军投降。
契丹部的耶律余睹,率领两万余辽军人马,第一时间撤出战场,逃离幽州,跃过长城往塞外而去。
来援的金军在完颜宗干、完颜杲率领下,被岳飞、吴玠率领的兵马挡住玉河十里外,双方大战一昼夜。
死伤过半的完颜宗干,望着如山岳一般的岳家军阵,不由感慨道:“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黎明时分,完颜宗干、完颜杲不得不率领剩余的四万人马撤退而去。
至此,激战一天一夜的幽州决战宣告结束。
天亮之后,秦烈收拢各营人马,开始打扫战场。
而这时斥候营来报,得知幽州守军已经连夜撤走。
“邓飞、杨林你二人各率五千人马,迅速进驻燕京城,整顿治安,稳定民生,本王希望入城之后,看到的是一座祥和安宁的城市。”
已经一夜没有睡的秦烈,眉毛上染上一道白白的冰霜,肃穆的脸上,没有半点喜悦之情。
“末将领命。”邓飞、杨林躬身接令而去。
第527章 幽州之战的落幕
“天闰、李雄死的壮烈,乃国之英雄。”
就在秦烈派出邓飞、杨林统军进燕京城时,战场上传来消息,已经找到面目全非的厉天闰和李雄的尸首。
当秦烈驱马赶到现场,看到已经被战马践踏的几乎面目全非的二人尸体。
秦烈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的恸哭了起来,跪伏在二人面前的他,泪流满面,恸哭悲鸣的他,垂首顿胸喊道:“天闰兄,李兄,汝二人为国捐躯,皆孤之错也,你叫孤如何面对你们的妻儿子女啊。”
“真是痛煞孤也……”
秦烈这一番情绪,绝非故作矫情,而是发自内心的悲痛。
这一天一夜的战斗,至少有五万士卒死在了战场上,眼前的战场之上,加上被杀的金军尸体,至少超过十万人。
放眼望去,当真是尸横遍野,犹如人间炼狱。
天佑营全军覆没,厉天闰、李雄跟随秦烈多年,立功无数,忠心耿耿。
在秦烈心中不是手足,却更胜似手足兄弟。
之所以秦烈这会情绪爆发,本就是是在强忍着。
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接到吕师囊死在了战场之上,到现在尸首都没有找到。
之后又有消息来报,藤甲营的副统制孟邦杰,铁枪营的副统制金琮、刘诜皆死于战场。
董先重伤、呼延灼重伤,飞羽营的解珍昏迷不醒、解宝断了一条胳膊。
董平、武松等多员大将,皆受伤不轻。
这样的惨胜,如何不让秦烈哀痛,以至于在见到面目全非的厉天闰、李雄的尸首时,他终于再也绷不住了。
“主公,逝者已逝,节哀啊。”闻讯敢来的一众将领,无不是一脸哀伤之色。
“主公,还请节哀,保重身体。”雷横与公孙胜,上前搀扶起秦烈。
“找,给我把吕师囊、孟邦杰他们的尸首找出来,本王要以王侯之礼,厚葬我们的英雄。”
秦烈想到还没有找到的二人尸体,声音有些沙哑的吼了起来。
经过一天一夜的清理,两天之后各营战后战报,才交到了秦烈手中。
“惨胜啊,真是一场惨胜啊。”
看着手中的战报,秦烈的手也不由有些轻颤。
根据统计出来的战果,天佑营一万五千士卒,存活下来二百二十人,几乎全军覆没。
忠勇营两万人马,死伤过半,藤甲营一万五千人马,战死上万人,飞羽营死伤高达五千,铁枪营死亡高达三千人。
其余各营加起来总共战死六千千余人,此次战役死亡高达五万二千余人,伤者无数。
金军死亡人马则在六万余人,另外有五万余人被俘。
金军统帅完颜宗翰战死,副统帅金兀术率部突围,完颜宗辅、完颜鹘攋分别从燕京城,以及战场上带着三万余人而去。
另有契丹部的耶律余睹带着所部两万余人,撤离战场,翻过长城逃奔漠北。
至此,幽州之战结束。
自大宋开国以来,沦陷两百年的幽云十六州,再次回到大宋的版图。
此战之后,也就意味着大宋仰人鼻息的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
“公孙道长,劳烦你准备一场普天大醮法事,为死难的将士祈福,超度。”
“让这些英灵们,能够安息,瞑目。”
放下手中的战报,秦烈郑重的看着公孙胜,躬身一拜,郑重的请求道。
“郡王殿下折煞贫道矣,这是贫道职责所在。”
公孙胜连忙躬身回礼,正色的应承下了这事。
而早在战争结束的当天,秦烈已经让帐下参军文书虞允文、谢及上书朝廷,为死难的将士请功封赏。
秦烈为吕师囊追封忠勇候,厉天闰追封忠武候,李雄追封忠义候,其余孟邦杰、金琮、刘诜等将领,追封伯爵。
玉河战场被划归为英灵烈士陵园,这片方圆二十里的地域,将会安葬所有死难将士,而战死的金军士卒,则被焚烧掩埋在陵园一侧。
这么做到没有亵渎战死士卒之意,主要是这么多尸体,如果不妥善处理,一旦开春,天气变暖,将会带来无尽的麻烦,甚至引发瘟疫。
即便是战死的宋军士卒,掩埋之后,也都撒上了一层厚厚的石灰,以及硫磺,作为防护。
为了忙活完这些事情,秦烈没日没夜的在忙活,为的就是让死难的将士,能够安息。
要知道这样一次历史性的决战,死难五万多人,二十多万将士的奋战,立功无数,若是封赏不到位,势必寒了将士们的心。
战死的降临封侯,活着立下战功的,这一次也有大批将领,论功得以封侯伯子爵。
眼看着秦烈几天几夜没有合眼,雷横紧张之下,不得不自作主张,把蓟州的王青萝和赵金奴接到了燕京。
这天,秦烈刚刚接见了从新州赶来述职的岳飞。
这一次玉河决战,岳飞再次展现出了他国人的天赋,以五万马步士兵,硬是把金国大太子完颜宗干,完颜杲率领的七万马步援军,打的大败走,并一举拿下新州全境。
“鹏举啊,我准备在新州以北,以前朝各长城连贯,建立一座防御北方异族的关卡,这座关卡就叫山海关。”
“并作为辽东,辽西的首府,这第一任辽东行省巡抚一职,我希望由你来担任。”
在秦烈拿出辽东地域图,对岳飞表达开疆拓土的意愿时,这位天生就是统帅的天才,毫不犹豫的躬身拜道:“卑职愿为大宋守土开疆,愿为郡王殿下效力。”
二人畅谈一番,被委以重任的岳飞,欣然赴任而去。
送走岳飞,秦烈回到大堂之上,才发现王青萝和赵金奴二女,正满眼柔情的倚门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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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来了?”秦烈欣喜迎了上去,张开双手把二女揽在了怀中。
“我和姐姐再不来,你是不是就没准备把我们接过来?”
王青萝看着消瘦了一圈的秦烈,虽然心疼不已,但想到这些时日。
秦烈为国家大事,把她们丢在蓟州冷落就算了,还如此的不爱惜自己,自是难免有些伤心难过。
“夫君,妾身知道你忙,可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啊。你看这才多长时间,都瘦成这样了,这要是回到京师,王妃和姐妹们,还不得心疼死啊。”
扑在秦烈怀中的赵金奴,也是一脸幽怨之色。
面对二女的关切与埋怨,秦烈也是心头一震温暖,这就是自己的爱人啊。
“青萝,我想吃你做的红烧鱼了。”
秦烈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这个时候的他,在妻子面前就是一个丈夫,而不再是一个杀伐果断的郡王。
“好,我这就去做。”刚才入城的时候,王青萝就特意去街面上买了几条活鱼回来。
因为她知道,秦烈最喜欢的菜肴,就是各种做法的鱼,而且是百吃不厌的那种。
秦烈也教过她做清蒸鱼,酸菜鱼等各种吃鱼的做法。
“我去帮忙。”赵金奴这个金枝玉叶,虽然从没有下过厨,但她现在却也迷上了做菜,当然主要是为了能够做给秦烈吃。
“正好没事,我去帮你们烧火去。”秦烈今天与岳飞商议完,有关山海关和辽东的防务,幽州善后的事情,基本也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等候朝廷的封赏,待公孙胜安排好罗天大醮法事,他将会前往祭拜英灵。
幽州战事,自此也将告一段落。
秦烈不是没有想过乘胜追击,但现实却是困难重重。
因为目前宋人对于塞外,辽东、辽西的地形地势,几乎处于空白状态。
其次这次决战,军队损失惨重,军队也需要修养。
还有年关将近,塞外风雪交加,也不利于出兵。
除了这些原因外,军需补给,粮草供应也是一个大问题。
这一次为收复幽州,抵抗金国语西夏的入侵,基本是倾国之力。
最重要的是西北的战事,目前还处在対持阶段,西夏二十万大军,在西北与西北各路兵马的战局,正处于胶着状态。
秦烈如果这个时候不管西北战事,贸然率领疲惫之师追击金兵,一旦陷入泥潭,而西北战事又糜烂的话。
眼下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局面,将会付之东流。
而早在出兵之初,秦烈也已经定下战略部署。
第一步就是收回幽州,在燕京以北,构筑防御重镇,彻底遏制金人入关。
第二步就是平息西夏战事。
第三步就是等待时机,收复河西走廊,消灭党项西夏这颗毒瘤。
“你们都不用来帮我,厨房有厨娘在呢。”王青萝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拦住秦烈,对赵金奴说道:“姐姐,你留下陪夫君说说话,好好休息一下。”
“青萝妹妹,真是一个贤惠聪慧的好女子呀。”看着王青萝离去的背影,赵金奴由衷的说道。
“青萝确实能干。”秦烈点头附和之余,拉住赵金奴的手,握在掌中,温柔的说道:“金奴,你也是最好的,做好你自己就好,无需为了他人去改变。”
“你要记住,对于我来说,只要你们开心快乐就足矣。”
“有夫君这句话,妾身此生无憾矣。”感动之下的赵金奴,依偎在秦烈怀中,脸上洋溢着稳稳的幸福感。
【作者题外话】:今后每天两章,至少五千字。
只要有时间,就会多谢一点。
今天两章各三千字。
第528章 熙河泾源的巨变
金国大定府中都城。
自从两年前金国把京城从上京(黑龙江阿城),迁到大定府之后,便开始在原来的辽国中京大定府(内蒙赤峰),开始营造皇城。
历时两年营造的皇城刚刚建好,可尴尬的是,幽云十六州丢了。
幽州距离大定府也就千里之路,大军一动出击,半个月就可以兵临城下。
更重要的是失去幽州的金人,也就失去了燕山这座天然屏障。
也就意味着今后他们要想入关,只能走大同府,亦或者辽东走廊,也就是山海关一线。
大宋时期,因为幽云十六州,一直不属于大宋,所以还没有山海关这个关隘。
不过秦烈现在已经着手建立山海关防线,而且还任命了,传世名将岳飞,出任新设立的辽东行省巡抚,兼辽东行省都指挥使,全权负责辽东走廊的军政事务。
幽云决战的失败,金军损失惨重,主力基本丧失。
举国之兵仅剩下十万人马不到,英明如金太宗完颜吴乞买,也不免慌了手脚。
面对金兀术带回来的三万残军败将,完颜吴乞买都恨不得宰了这个狼崽子。
但奈何现在朝中无大将,而金兀术又是太祖儿子,自己钦封的四太子。
而且族中的兄弟,叔伯,也都纷纷求情,最后完颜吴乞买只能把罪责都推到战死沙场的完颜宗翰身上。
压抑着怒火的完颜吴乞买。随即下旨把金兀术逐出中都,贬为临璜府留守,完颜宗辅被贬为辽阳府留守。
同时任命完颜昌为左丞相,完颜杲为右丞相,又任命大太子金太祖长子,完颜宗干为枢密使。
并任命其次子完颜宗固为枢密副使。
三子完颜宗雅为尚书左丞,侄子完颜宗杰为尚书右丞。
任命了辽汉人时立爱为参知政事,任命韩企先为兵部尚书,韩昉为户部尚书,李石为吏部尚书,左企弓为工部尚书,康公弼为礼部尚书,李瞻为刑部尚书。
任命四子完颜宗顺为大宗正府判事,五子完颜宗伟为御史大夫。
至此,金国开始汉化,六部官吏皆为原辽国朝臣,甚至原来的金国勃极烈等职务,尽数改为辽宋的宰相制度。
“左相,为今之计,只有向宋人言和,不知你可有议和人选?”
中都皇城的偏殿内,身穿龙袍的完颜吴乞买,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凝重。
“礼部侍郎孟浩,精通两国文字礼法,最为适合,另外原大宋使臣秦桧,能言善辩,可为副使。”
完颜昌虽然在幽州被夺了权,但他毕竟是鲁王,这不撤出幽州的时候,他却是毫发无损。
回朝之后,因为当时并不是他指挥的战事,加上这次兵败,主和派占据上风,他得以接任战死的完颜宗翰位置,出任左丞相一职。
不过却彻底失去兵权,这样意味着皇帝,也是留了一手。
尤其这次与汉臣加深关系之后,金太宗已经意识到,必须抓住皇权,这也是他提拔了这么多儿子,出任朝廷中枢大权的原因。
“那么谈判的条件如何把握呢?”完颜吴乞买虽然很想说,能不能让宋人还会幽州、蓟州,但他也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谈判的第一步是两国罢兵,微臣认为这次姿态应该放低,承认大宋为上朝皇帝,每年向大宋进进贡战马三百匹作为岁币。”
“第二步是通商,与宋国在檀州、大同开通茶马互市。”
“第三步是和亲,皇上宫中有几位公主都到了待嫁年龄,可以送往宋国和亲。”
……
完颜昌这个老鞑子,这些年研究儒学倒也颇有成就。
他一共提出十条和谈条件,虽然让金国的面子上会失去一些,但总体对大金还是有利的。
就这第一条,两国罢兵,对于目前的金国来说,绝对是有利的。
因为现在的金国同样国库空虚,治下百姓穷困潦倒,继续打下去,势必与大宋两败俱伤。
至于岁币三百匹战马,这完全就是象征意义。
而开通茶马互市,只会对金人有利。因为宋人仅仅需要战马而已,而金人则不同,他们需要大宋的粮食、茶叶、丝绸、陶瓷等等物资。
“那就这么办吧。”完颜吴乞买有些心里憔悴的挥了挥手,他是真没有想到,短短的几年,宋军的战斗力,已经提升到了足以与他们大金抗衡的地步。
转眼时间已经到了正月下旬。
燕京城原辽金两国的行宫,如今自然成了秦烈的驻所。
在幽州坐镇一个多月,善后之事也已经安排妥当。
秦烈正在着手回京之事,却被突如其来的两个消息打乱了他回京的部署。
第一个消息,则是西北发生内乱。
泾源失守,环庆军节度使兼任泾源路安抚使姚古病逝。
导致他手下的将领为争夺统军大权发生内讧,
西安州守将焦安节、任得敬率部投降西夏,并带着西夏军一举攻破泾源城。
泾源路的失守,直接导致熙河路受到波及,熙河路经略安抚使,老将刘韐与次子刘子翠战死城中。
刘韐是刘子羽、刘子翼之父,此二人在秦烈巡抚西川,收复大理国的战事中,立下汗马之功。
然而就在这要命的时刻,陕西行省左布政使兼任左军都督府左参军张叔夜,得知熙河、泾源巨变之下,惊怒攻心,发病而死,终年六十五岁。
西北的巨变,直接打乱了秦烈回京计划。
这个消息是左军都督府右参军,振武都统制折可存,派人六百里加急送到幽州的。
接到消息的秦烈,第一时间召集众将召开了军事会议。
“西北巨变,党项人已经占领熙河、泾源,陇西、关中危如累卵。”
秦烈公布了消息之后,沉痛的道:“现在金人的问题,暂时已经解决,是该解决党项人这颗毒瘤了。”
“杨志、史进、呼延灼、索超、董平、张清你们率领所部骑兵,配以辅马两匹,日夜兼程奔赴关中,分别进驻秦州、邠州、庆阳三地。”
“若三地沦陷,则可以退守陈仓关,绝不能让关中有失。”
“末将遵令。”杨志、史进众将轰然而退。
“张俊,今日起,由你节制河北、河东、辽东三省兵马,提升为前军都督府都督,重建忠勇、忠武、忠义三营人马。”
“张宪,你为三省兵马监军使,提升为前军都督府副都督,兼任燕京知府。”
“旋风营,任由你节制,坐镇燕京府。”
秦烈话语刚落下,张俊、张宪二人躬身作揖拜道:“末将领命。”
事实上有关燕京留守的兵马问题,秦烈早已经有安排。
俘虏的数万汉儿军,交过整编之后,完全可以留用,编入忠勇、忠武、忠义三营,替补战损的忠勇、天佑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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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次决战之后,缴获六万匹上等战马,秦烈给张俊、张宪留下三万匹,给驻扎在山海关的岳飞,送了一万匹过去。
现在金国已经派出使者前来和谈,虽然使者队伍还没有抵达燕京,但秦烈已经接到消息。
既然西北有变,正好借机与金人罢兵,休养生息一年,顺便摸清楚辽东、辽西金人的地理情况,好为来年的灭金做准备。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秦烈看到金国使者中的秦桧名字时,表现的很是不爽,并命令负责张宪接待之时,提出宰了这个狗汉奸。
否则一切免谈,对于秦桧这个汉奸走狗,秦烈那可是深恶痛绝的。
“童威、小七你们水师营,撤回松江港,负责长江、运河防务安全,这次你们干得不错。”
“本王已经让内阁衙门,在部署漕运水师衙门,到时候你们两个要把担子给我担起来。”
“还有,这次你们回去之后,着手把桃花岛的基地,搬迁至松江港。”
秦烈接着又安排了一番水师的问题。
“末将遵令。”童威、阮小七欣喜的应道。
“其余各营收拾行装,明日午后大军撤出燕京,转道大同、过丰州、在府州渡过黄河,进入鄜州。”
虽然秦烈现在无力对金国进行灭国之战,但对于入侵熙河、泾源的西夏党项人,他还是有能力一战的。
毕竟熙河、泾源可是大宋的地盘,同样也是西北屏障,那是绝对不容有失的战略要地。
“末将遵令。”堂下一众大将,起身退了出去。
忙完出兵西北之事,秦烈返回后宅,王青萝、赵金奴二女已经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
“夫君,你是忙大事的人,就不要儿女情长了,妾身离开京师时间不短了,子墨也该想念娘亲了。”
赵金奴给秦烈倒了一杯温酒,主动的宽慰着秦烈。
因为刚才王青萝已经说了,西北发生叛乱,大军只怕不能回京,要转道去西北平叛。
“夫君,姐姐说的是,妾身现在也有了身孕,怕是也无法陪在你身边。”
王青萝现在已经查出有了两个月身孕,现在正处在安胎关键时期,自是无法陪伴秦烈出征。
面对二女的柔情体贴,秦烈感动之余,歉意的道:“都是我让你们委屈了,等天下太平之后,我一定要卸去身上这个担子,天天陪着你们。”
“有夫君这句话,妾身心愿足矣。”王青萝虽然不舍,但还是露出一抹浅笑。
说起来自从跟随秦烈以来,她还没有离开过秦烈身旁,现在突然要分离,她也是满心不舍,但却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身子,别说陪伴照顾秦烈,就是行军都办不到。
“夫君,让你青萝妹妹陪你先去沐浴,妾身收拾一下就过来。”赵金奴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第529章 抵达府州渡黄河
一夜狂欢,因为王青萝有了身孕,无法承受鱼水之欢。
这可就苦了赵金奴,面对积攒了快一个月浴火的秦烈,赵金奴最后只能哀怨趴在床上,完全成了一坛烂泥。
看到赵金奴这幅痛并快乐的表情,王青萝也是一阵口干舌燥。
最终也没有忍住,被秦烈拖下水,来了一个大被同眠。
虽然秦烈没有真刀实枪的玉王青萝来上一场,但却也好好享受了一番,王青萝那烈焰红唇,深刻体会了一番何为美人**的妖艳风情。
秦烈之所以这么能折腾,主要是分别在即,自是想好好享受一番夫妻之乐。
其次是幽州大战结束之后,秦烈压抑着满腔的杀戮之念,一直没有发泄。
虽然二女来幽州已经二十多天,但因为秦烈要参与公孙胜,为玉河战役中死难将士的祭祀法事,需要虔诚参拜,必须斋戒,做到清心寡欲。
为此在祭祀英灵的二十一天内,他连睡觉都是与二女分房睡的。
毕竟祭祀英灵之际,秦烈还在家里花天酒地,这不单单是对逝去的英灵不敬,也是对神灵的一种亵渎。
而这场盛大祭祀活动,一直到前天下午才结束。
精疲力尽的秦烈,前天夜里才好好睡了一个安稳觉,养精蓄锐了这么久。
满腔欲火的秦烈,自然要可劲的造,如此一来,可怜的赵金奴就成了牺牲品。
整整被秦烈折腾了一个晚上,本来王青萝倒是可以分担一些火力,奈何有了身孕,只能在旁边干瞪眼,甚至还帮秦烈一起上下其手,对赵金奴百般挑逗。
可怜的赵金奴,只能如歌如泣的一直在求饶,却又抑制不住身体的兴奋,最终只能像烂泥瘫倒在床榻之上。
一大清早,只睡了两个时辰的秦烈便醒了过来。
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的秦烈,从二女缠绕的缠绕的手臂,大粉腿中挣扎着爬了起来的秦烈,看着即便是在熟睡之中,那满满胶原蛋白的脸颊,还有那副满足的表情,秦烈就忍不住升起一股自豪感。
起床之后,秦烈洗漱一番,打坐修炼一炷香时间,恢复昨夜的消耗。
自从修炼《上清洞玄经》之后,秦烈的身体素质,无疑有了飞跃般的变化,尤其是在与女人欢好这方面,他无论是能力,还是需求量都在变强。
秦烈真怀疑自己要是放开手脚折腾,会不会把一个女人活活折腾死。
赵金奴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错,生了孩子之后,已经年近三十的她,本来承受力可不弱,可结果昨夜她却是被秦烈折腾的死去活来。
可依旧没能满足秦烈,最后加上王青萝配合,上下其手,最后更是来了一招玉人**,方才满足了秦烈一次。
中午,秦烈陪着起床沐浴过后的二女,在家中吃了饭,亲自送着二女出了幽州城。
坐在宽敞暖和的马车内,二女依恋的抱着秦烈,久久不愿秦烈下车。
一直到车队已经离开幽州十里,二女这才幽怨的松开双手。
“夫君,妾身等你回来。”赵金奴强作欢颜,眼眶内的泪花都在打转。
“夫君老爷,在外边不许沾花惹草,否则回来休怪妾身下狠手。”
王青萝则是冷着脸,说着凶狠的话,可她那美丽的眼眸之中,却分明有水雾在凝聚。
“你们也要好好的,回到京师代我给师师姐,王妃问好。”
秦烈也是颇有些不舍,说实在作为有血有肉的人,谁不想每天过着孩子老婆热坑头的生活呢?
可是芸芸众生,谁又能自由自在,贵如郡王的他,也必须努力去奋斗。
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秦烈既然承担了大宋江山,就只能担起这份重任。
站在道左的秦烈,看着远去的马车,收拾情怀,对护卫的雷横、李逵道:“回城吧。”
王青萝和赵金奴回京,是跟随周通率领的后勤部大队人马同行返京。
周通率领后勤部的五千士卒,一万多服役的百姓返回汴京。
他们此次回京,将要筹集新的粮草军饷,为接下来的西北战事继续押运粮草。
回城不久,秦烈率领集合待命的玄机亲卫营,破阵营、神臂营、金枪营,铁枪营、锐士营、飞羽营、陌刀营各营人马,撤出幽州,踏上前往西北熙河、泾源战场。
原董先所部藤甲营,与杨再兴的铁枪营合并为一营。
虽然马上都进入二月,但北方大地,依旧寒风呼啸,雨雪天气不断。
这也给大军的行军,造成不小的阻碍。
头戴着范阳笠的秦烈,身上披着貂皮大氅,身上穿甲胄,以及厚厚的衣服,脸上还裹着面罩,骑在马背上的他,也感觉到有些吃力。
可想而知,那些靠着两条腿行军的士兵,会有多辛苦。
“戴宗,传令各营统制,让他们嘱咐各军都指挥使,营指挥使,做好士卒们的思想工作,让将士们发扬吃苦耐劳的精神。”
“告诉将士们,他们是在为国而战,早一天赶到泾源,泾源的百姓就少一点苦。”
一天下来,队伍只走了三十里,面对这样的情形,秦烈完全能够理解。
现在只能动员将士们克服困难,加强行军速度。
不过,秦烈也不是空口说白话的主,虽然他的军纪严苛,思想工作这一块也做的不错,但更重要的是,秦烈从来不克扣军饷。
每一个战死的士卒,该有的抚恤金,同样一分不少的发放,这点秦烈有着近乎严苛的强制要求。
在秦烈的的鼓动下,将士们虽然都在克服困难,但因为雨雪天气的阻拦,大军从幽州走到府州,依旧走了二十天。
府州知州折彦文,是秦烈一手提拔下来的,其父折可求,本是府州节度使,西北折家家主,但因为在丰州之时,被迫投降过西夏人。
按照大宋律法,折可求本该论罪处斩,家族也将被牵连诛杀。
不过秦烈念在折可存、折彦质的功劳份上,以及折家世代镇守边关的功勋之上,对折可求网开一面。
还让折彦文继续镇守府州,折可求被委任为朝廷使者,跟随与秦烈有过肌肤之亲的银川公主李君瑜,前往漠北可敦城。
如今转眼一年多过去,折可求也是一直杳无音信。
“卑职见过郡王殿下。”府州城十里之外,折彦文率领阖府官吏,迎与道左。
“彦文,不必多礼。”马背上的秦烈拱手颔首,与府州大小官吏打了个招呼。
“大军舟车劳顿,咱们就不再多叙,回城再议。”
折彦文连忙点头应道:“郡王殿下请,卑职已经为大军备好饭菜和营寨,今晚将士们可以在城下安心休息。”
各营人马在城外扎营,秦烈率领众将进入府州。
折彦文也知道秦烈的规矩,虽然摆下接风酒宴,倒也没有太过奢华。
而秦烈入城之时,则嘱咐了时迁一声,让他安排了一队斥候,秘密在城中走访了一下。
在开席吃饭前,时迁来到秦烈旁边,附耳道:“府州治安稳定,百姓安定,折彦文的官风不错。”
“好,坐下吃饭吧。”秦烈点点头,脸上也露出轻松的笑容。
莺歌燕舞,谈笑风生的酒宴,自是宾主尽欢。
饭后,折彦文给秦烈安排好了上等的厢房,还给他准备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伺候。
“你们都出去吧,彦文你留下。”虽然有些微醺,但秦烈可没有醉。
两个侍寝的侍女虽然美貌,但秦烈却并没有多看一眼,虽然他好色,但也绝对不会四处留情,更不会干那种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之事。
“殿下是对她们不满意?”折彦文这会却有了七分醉意,见秦烈把侍女挥退,有些没明白其中之意的他,有些随意的笑问道。
“侍女就免了,我不习惯生人伺候。”秦烈摆摆手,示意对方坐下,问道:“汝父亲可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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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只从前年离开,便没有了消息。”说起父亲折可求,折彦文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怀念。
“待这次西夏战事结束,我会安排人再去一趟漠北,定会找回折将军。”秦烈见此,感叹一声,道:“明日午后,我大军要渡河,你也早点休息去吧。”
“殿下,那侍女?”折彦文起身之时,又忍不住旧事重提了起来。
“赏给你了。”秦烈没好气的挥了挥手,一脸的嫌弃。
关上房门的刹那,折彦文看着门口的雷横和李逵,仍然有些纳闷,为何秦烈会拒绝侍侍寝。
要知道据他所知,秦烈可是有名的风流成性,甚至有传言秦烈无女不欢,能够夜御十女儿金枪不倒。
当然这个传言,折彦文是不信的,但秦烈好色风流一事,他却是深信不疑的。
然而今天他精心准备的两名美人,可是他在十天前接到消息,秦烈大军将在府州渡河时,特意派人发大价钱买来的,目的就是让秦烈满意来着。
为此,他可是把祖传的宅子都卖了一栋,才买回来这两个小美人的。
“雷将军,李将军,郡王殿下这是不满意下官的礼物?”见到门神一般站在门口的二人,折彦文有些不解的低声询问了一句。
李逵黑着脸,瞪了折彦文一眼,并未作答。
雷横见秦烈对对折彦文颇为和气,知道秦烈是把对方当成了自己人了。
为此雷横这才好心的笑道:“折大人的心意,主公已经知道了,礼物嘛你自个留下,就当是主公赏赐给你的。”
“啊!”折彦文哀嚎一声,颇有些心疼的自忖道:“早知如此,老子何必花那个冤枉钱哩,真他娘的心疼死我了……”
【作者题外话】:还是2章六千字。
第530章 折可求回来了
秦烈率领大军,在府州渡口刚渡过黄河。
麟州知州折彦质率众在黄河北岸迎接而来。
折彦质之所以奔赴百里,从麟州赶到渡口来见秦烈,倒不是为了拍马屁而来的。
此行他是护送族叔折可求前来,前两天秦烈在府州之时,还和折彦文念叨着折可求,不想刚渡过黄河,便见到了折可求。
在渡口的临时营地内,折彦质、折可求向秦烈秦烈行礼参见。
多时不见,秦烈也是很高兴,招呼二人不必多礼,并让他们在垫子上落座。
稍作寒暄,折可求起身跪地道:“卑职未能完成殿下嘱托,有负使命,还请殿下降罪。”
随后折可求便把他这一年多来,在漠北遭遇,以及漠北的情况,如数说了一遍。
原来当日他作为使者,护送银川公主李君瑜北行,历时三个多月的长途跋涉,才赶到漠北草原之上的可敦城。
而当时原辽国的大将军,契丹王室之后的耶律大石,在可敦城的贵族支持下,顺利等上王位,但鉴于大辽已经灭亡。
契丹贵族按照契丹旧制,耶律大石被推举为古儿汗,国号仍旧为大辽,历史上称为西辽。
对于银川公主李君瑜的到来,耶律大石起初也是十分欢迎的,因为银川公主的母亲是大辽公主出身。
如今银川公主带着母亲的遗命而来,这对于耶律大石继承大统,以及稳定民心,都有莫大的好处。
但对于折可求,耶律大石就表现的颇为冷淡。
原因很简单,折可求不但是宋人,还是大宋边将,更是折家后人。折家先祖与辽国可没少打仗,两家也算的上是世仇了。
其次这次大辽灭亡,宋朝与金人的联盟,也是导致大辽灭亡的原因之一。
而耶律大石如今又刚刚继位,大权还未稳固,手中兵力业有限,无论是找金国、西夏,他也有心无力,也不想跟大宋合作。
无奈之下的折可求,在可敦城待了一段时间,见耶律大石心意已决,知道说不动他,便打算离开可敦城。
可就在这时,却传来一个消息,耶律大石要纳娶银川公主为后。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折可求大为震惊,他心中很清楚,银川公主可是秦烈的夫人,虽然二人没有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
得知这个消息,折可求立即来到银川公主的翰儿朵求见。
“公主殿下,下臣要是没有说错的话,你与我家秦大人才是一对,如今你要是嫁给古儿汗,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面对折可求的询问,李君瑜心中也是十分纠结,自从那日在振武城,与秦烈春风一夜之后,每一次午夜梦回,她都无比的思念着那个温柔而强壮的男人。
秦烈那俊朗的面孔,多情的目光,阳光的笑容,温暖的话语,弥久历新,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让她遗忘,反而越发的让她牵挂。
甚至有好几次,她都有种返回大宋去寻找那个,让自己眷恋不舍的爱人。
为此,李君瑜写下了无数有关思念的信笺,依次来寄托着自己内心的相思之苦。
“我不能违背母亲的遗命,折将军你回去告诉子扬,把我忘了吧。”
李君瑜虽然很想不顾一切的抛弃所有,跟着折可求返回大宋。
但此刻的她却知道,一切都为时已晚。
因为她那个表舅,绝对不会允许她离去的,如果自己非要跟折可求离开的话,最终的结果必然是折可求被杀,自己被迫下嫁。
没错,耶律大石是李君瑜的母亲,耶律南仙的堂弟。
只是这两人的皇族的血缘关系,其实已经很稀薄,但辈分上李君瑜依旧要喊耶律大石一声舅舅。
不过在游牧民族中,别说两人血缘已经出了五服,就算是三代之中,这样的关系成婚都一点不奇怪。
因为根据游牧民族的习俗,千年以来一直都有“父妻子继,兄死娶嫂”的传统。
事实正如李君瑜若料,当折可求提出要护送银川公主回国之时,耶律大石断然拒绝。
表示李君瑜是他们大辽皇族后裔,不可能跟大宋的使臣回去。
要不是看在李君瑜的面子,折可求根本离不开可敦城。
折可求知道自己的重任,所以没有选择离开,一直在可敦城继续留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无法秦烈的使命,也绝对不能抛弃李君瑜逃生,否则他将无颜面对秦烈。
就这样折可求又在可敦城滞留了大半年下来,然而就是折可求的这个选择,却把李君瑜给害了。
因为李君瑜不肯嫁给耶律大石,他便用折可求,以及同行的八百将士性命威胁李君瑜。
被逼无奈之下的李君瑜,最后只能让折可求挟持她,掏出了可敦城。
但可敦城到大宋万里之遥,折可求手下仅有八百士卒,离开可敦城不久,便被追兵追上,双方一场战斗,折可求所部损失过半。
最后,还是李君瑜不忍士卒全军覆没,选择跟随辽军返回,为折可求赢得离开的机会。
就这样,折可求只能无奈返回,带着残存的五百将士,返回途中,又遭遇沙尘暴,最后偏离方向,进入了高昌回鹘。
进入高昌的折可求,得到高昌王毕勒哥的以礼相待,并支助了折可求马匹、粮草,以及河西走廊的地图。
然而这个时候河西的走廊、以及被西夏党项人控制。
折可求最后只得绕道天山,重新返回草原,从黑水城外围回到河套地区,从振武城进入麟州,转战万里之遥,历时九个月才回来。
“本王的女人,他耶律大石也敢染指,他这是找死。”
秦烈得知李君瑜,被陷在可敦城,一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之上,直接把木桌给拍的粉碎。
“请郡王殿下降罪。”看到秦烈如此盛怒,折可求跪在地上,心中也是充满懊悔与惶恐。
“折将军请起,这事你也尽力了。孤岂能枉自加罪与你?”秦烈努力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放平语调的问道:“可敦城有多少人马?”
“回禀殿下,城中人口三十万,控弦之士不下五万,周边还有大小数十个部落,人口不下百万。”折可求如实的回道。
“回鹘高昌的情况呢?”
秦烈再问道。
“回鹘高昌扼控西域数州之地,人口百万,驻军约有五万余人,他们国家畜牧养殖发达,农业主要靠种植白棉,盛产美玉闻名,是西域最富有的王国之一。”
说起高昌国,折可求充满感激,这次若没有高昌王的资助,他根本回不来。
“高昌王热情好客,西域往来的商队,使臣,他们都会接待,故很受西域各部落敬重。”
秦烈点点头,道:“四战之地,保持邻国友好,也是一种生存之道。”
“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一路你辛苦了。”
秦烈虽然恨不得立刻发兵可敦城,把银川公主李君瑜解救出来,但现实是折可求离开可敦城已经九个月。
这个时候秦烈贸然远征,完全毫无意义。
现在他只有静下心来,把西夏这可毒瘤拔掉,才能安心西进,不灭了西夏,他根本无法远征漠北。
这一刻,秦烈已经把西夏列入必须歼灭的对象。
“罪臣无能。”面对秦烈的宽容,折可求心下更是羞愧。
他本是罪人一个,秦烈一而再宽容他,还有银川公主李君瑜,为了保护他们,甘愿再次返回可敦城。
想到这些的折可求,深感无地自容,心头一股火焰燃起的他,沉声再拜道:“请主公给我五千铁骑,卑职愿意誓死一战,把夫人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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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意我知道了。”秦烈直视着折可求决绝的目光,却并未所动,折可求这样做,无非是去拼命,胜负难料。
这在秦烈看来,完全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随后,秦烈查看了折可求带回来的地形图,发现一个不起眼的地名,却是漠北千里之地的咽喉部位,而且此地接连河西、漠北,西夏。
“折将军,你有没有发现,这座黑水城,战略意义十分重要?”
秦烈的目光落在地形图一片戈壁沙漠中的黑水城位置,一眼就看出这座城池的战略价值。
“黑水城周边千里,向西是河西走廊,西北是漠北草原,向东是西夏境内,向南则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漠。”
刚刚从那边回来的折可求,差点就死在那片死亡沙漠中,现在想来也有些后怕。
不过这会被秦烈这么一提醒,他发觉这黑水城,还真是一座南北要冲之地。
拿下黑水城,完全可以做为北上的中转之地,用来休整兵马,囤积粮草,饲养战马牛羊。
这将会大大缓解一路北上,而陷入困境的军队,以及解决后勤补给的困难。
“现在孤王给你一个机会,持我军令,立即返回振武城,与你兄弟折可存会合,调拨定边军,给我拿下黑水城。”
“末将遵令。”折可存压制着内心的激动,作揖下拜道。
“折彦质,你也立即回麟州去,做好出兵准备,十日之后,你与鄜州的刘光世会合,给我向定边城发起进攻。”
“把声势给我做大,吸引西夏国内的主力,配合我军收复熙河、泾源之战。”
秦烈扶起折可存,目视折彦质对他下达了作战命令。
“末将遵令。”一脸坚毅的折彦质,慨然应道。
【作者题外话】:经过删除反复修改的章节,老鹿都有些凌乱了。
第531章 驻庆阳战泾源(1)
熙河、泾源两路转运使王襄,可以说是秦烈真正意义上的老上司。
虽然秦烈对朝廷的各路改制,都已经基本完成,陕西行省也早已经设立,但熙河、泾源、定边三路,却保留了下来。
之所以保留这三路,也正是防范西夏的需要。
其次也是为了安抚熙河、泾源两路的地头蛇。
要知道熙河、泾源的经略安抚使姚古、以及他帐下的环庆军,可是目前大宋最强的一支将门世家。
之所以他们能够屹立不倒,就是这些盘踞在地上上的将领,盘根错节,彼此同盟,逼急了他们,他们就可能倒向敌国。
而这次熙河、泾源之所以会沦陷,就是姚古这个领头人死去之后,没有能够牵头之人,导致熙河、泾源两路的将领,争权夺利,直接葬送了两路的城池。
秦烈率领的大军,从府州渡过黄河之后,一路急行军进入鄜州。
在鄜州秦烈接见了陕西行省右布政使,兼都指挥使刘光世。
并命令他率领行省人马,与定边军麟州知州折彦质会合,统军三万向横山山脉的要塞,西夏与大宋边境的定边城发起攻势。
老将张叔夜年老病逝,现在陕西行省的军政事务,基本由刘光世在负责。
临危受命,刘光世在熙河、泾源失守的情况下,与两路转运使兼任庆阳知府的王襄,秦州兵马都监刘錡,收缩防线,从而稳定了局势。
为此秦烈在鄜州接见刘光世时,对其立下的功绩,大为赞赏。
离开鄜州之后,秦烈率军继续前行,不日抵达邠州,与驻扎邠州的飞骑营董平、张清部汇合。
邠州知州张灏,在这次泾源动乱之后,表现突出,与庆阳守军互为屏障,牢固的守住关中防线,从而让西夏军不得寸进。
为此秦烈也是毫不吝啬赞誉,在邠州宿营当晚,秦烈接受了对方的宴请,并与张灏进行了一番长谈。
对于张灏的能力,给予了肯定。
翌日,秦烈率领大军继续赶赴庆阳,董平、张清飞骑营则跟随大军同行。
两日之后,秦烈率领大军抵达庆阳城。
庆阳知府王襄,以及早一步赶到常胜军骑统制呼延灼、索超率军出城迎接。
见到秦烈率大军而来,王襄一颗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在入城之时,秦烈向并辔而行的呼延灼、索超、王襄三人问道:“目前前线的情况如何?”
“西夏的大军在拿下泾源之后,先后攻下华亭、平凉,之后对庆阳展开了一轮攻势。”
王襄拱手之余,接着道:“但因我庆阳城高墙厚,又有邠州、鄜州的援军,西夏军攻城半月有余,未能克城,转而进攻秦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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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秦州的战况十分激烈,西夏十二万大军对秦州战况日夜进攻,守军伤亡很大。”
“不过,自从杨志、史进率领的铁骑营抵达之后,西夏主力,现在已经撤回泾源城。”
“目前西夏十五万大军盘踞在泾原路的泾州、渭州城中,另有五万军队在熙河方向。”
进入庆阳知府衙门之后,在王襄展开的地形图指示下,秦烈得知目前的情况,这才松了口气。
“有关这次泾原和熙河的巨变,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何人参与其中?”
随后,秦烈又问起了此次泾原和熙河内边的原因。
“都是那群骄兵悍将惹起来的,也怪卑职失职。”
王襄惭愧的请罪道:“姚古死后,为稳定泾原局势,卑职推荐了王庶前往泾原抚军。”
“不料姚古手下那帮骄兵悍将不服王庶,反而把王庶赶了出来。”
“之后,原州防御使焦安节,渭州防御使曲端,仪州兵马都监庞世才,会州义军张宗谔,又不接受泾州姚友忠节制,各自为战。”
“最终导致各州失守,酿成泾原失守。”
“这些都是卑职失职,还请郡王殿下降罪。”
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王襄,秦烈虽然知道王襄已经尽力,但泾原、熙河的失守,王襄身为两路转运使,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免去你泾原、熙河两路转运使,庆阳知府的职务,回长安去,暂时主持张公(张叔夜)的职务去吧。”
秦烈这个处罚,其实也不算是处罚了。
毕竟陕西行省左布政使一职,可不比两路转运使的职务低。
“谢郡王殿下。”王襄起身拜谢道。
“时迁、马麟,你们斥候营立即出发,摸清楚泾原各州的详细情况。”
秦烈大军劳师远征,当务之急不是进攻,而是知彼知己。
正好趁这段时日,让各营休整几日,养精蓄锐。
“林冲、秦明你们二人率领锐士营前往秦州,换铁骑营回庆阳。”
“抵达秦州之后,整顿兵马,要搞好边境游牧民族的团结,并传我命令,任命刘錡出任秦州知州,兼任河西都护府都护,你二人好好协助他一番。”
秦烈在刚才王襄的汇报中,得知了秦州兵马都监刘錡,在秦州知州弃城逃跑的情况下,率领军民抵抗,最终守住秦州。
得知刘錡是原席宁洲知州刘忠武之子,秦烈自是对其委以了重任。
“末将领命。”林冲、秦明接令而去。
当天夜里,被秦烈派往西北监军的吴璘,也从外地赶回庆阳城,向秦烈汇报了更为详细的情报。
尤其是熙河安抚使刘韐战死,熙河路各州沦陷的经过,彰显了刘韐一生为国尽忠的英勇形象。
“虞允文,立即起草一封奏疏,追封刘韐为烈候,其子刘子翠为伯爵,传谕三军,向刘韐父子学习,为国尽忠,英勇奋战精神。”
就在秦烈率领大军进驻庆阳当天,西夏潜伏在庆阳的探子,便把消息传递了出去。
泾原路泾州城。
西夏国统帅李察哥,在接到宋军十几万大军抵达庆阳之时,并没有太过震惊。
说起来西夏自立国以来,与宋朝先后打了五次战役,第一次大战就是西夏立国之初,也就是大宋仁宗年间。
这一场大战,两国来来回回打了三年,最终达成了‘庆历和议’。
虽然叫议和,但宋朝最终承认了西夏建国,也就是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之后的百余年来,又经历了数次大战,基本都是以大宋失败告终。
虽然偶有胜利,也只是小胜,从未大获全胜过,这也是为何宋朝一直给人积弱的形象。
试想堂堂大宋,幅员辽阔,人口过亿,兵马百万,结果连一个立国之初,仅有五州之地的西夏都没打赢。
如此的战斗力,也难怪西夏人会瞧不起宋朝,时不时就跟当初的辽人一样,对西北边境进行打谷草。
“晋王殿下,听说此次带兵前来的宋军主将,正是前番打败凉国公(李良辅)的哪位宋军主帅,此人不同与其它宋人,不可不防啊。”
李察哥帐下的监军使嘭之化额,是党项人的贵族出身,此人能文能武,颇得西夏皇帝李乾顺信任。
第532章 驻庆阳战泾源(2)
“本王正愁他不来呢,他要敢来,吾定叫他葬身在泾原城下。”
晋王李察哥却是丝毫不在意,虽然他贵为亲王,但十七岁开始,他便随军出征,在河西走廊,多次与吐蕃、高昌、突厥、包括之前的辽国、宋国交战。
近二十年的军旅生涯,早已经把他磨砺成一员沙场宿将,作为西夏军统帅,他几乎鲜有败绩。
就拿这次进攻泾原、熙河,他先派出密探,收买了原州守将焦安节。
紧接着姚古意外病逝,李察哥当下又心生一计,对外放出谣言,说焦安节要自领泾原安抚使,兼平凉节度使一职。
一连串的阴谋,直接搞得泾原各州相互厮杀,从而被他率军各个击破,一举站了泾原。
而熙河路方面,他同样花费重金,收买了西宁州守将任得敬,在大军围攻州城之时,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
从而一举斩杀熙河路安抚使刘韐,并一举攻下熙河路治下十州之地。
拿下大宋熙河、泾原两路,这绝对是西夏百年最大的胜利。
这不,他的皇兄李乾顺,已经派来使者安抚他,说等他凯旋班师之时,要封他为皇太弟。
得知这个消息,李察哥自是心头暗喜,现在他皇兄长子病逝,幼子只有几岁,封他为皇太弟,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而且现在他掌握西夏一半以上兵权,乃是西夏名副其实的统帅,谁又能与之抗衡?
此刻李察哥的帐下,坐着的一帮大将,听到李察哥豪迈的话语,纷纷开怀的大笑了起来。
统军野利猛虎,撕咬着一块羊腿肉,满嘴流油的笑道:“殿下说的是,那宋军要敢来,吾定要他们知道,我大夏铁鹞子的厉害。”
“殿下,我大哥说的是,我大夏铁鹞子,天下无敌,谁人能敌?”府统军野利猛狼,一脸凶光的大笑道。
这兄弟俩正是李察哥手下最猛的两员大将,据说能够生擒猛虎,手撕野狼。
兄弟两个都是李察哥的心腹,统率着李察哥帐下的三万铁鹞子重甲骑兵。
“晋王殿下,我们步跋子,攻城略地,所向无敌,定叫宋军有来无回。”
步跋子三万精锐,则是李察哥培养起来的一支步卒,号称上下山坡,出入溪涧,如履平地。
统军嵬名铁寒,副统军野狐城,皆是西夏悍将,号称万人莫敌。
除此四员悍将外,李察哥帐下还有十万擒生军,以及战将百人,而这就是他自信的所在。
“诸位将军善战,孤岂会不知?”李察哥朗声一笑,道:“传我军令,大军明日进驻平凉,铁鹞子、步跋子两军,随我合围庆阳。”
“嵬名阿埋都统军,由你统率五万擒生军,迂回进攻邠州。孤王已经接到密报,邠州的宋军,已经齐聚庆阳城,邠州现今兵力空虚,正是我军拿下邠州的大好时机。”
李察哥的自信,并不是骄傲自大,而是他对于局势的掌握与布局。
为拿下泾原、熙河两路,他在两年前就开始布局,在两路各州,派出了大量的探子,刺探情报,对守城的将士进行拉拢收买。
而之前李察哥一直在消化攻取的熙河、泾原两路(两路实际地盘是甘肃、青海大部分区域)。
毕竟这两路二十个州军,上百个县城,一下子拿下来,不可能不需要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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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他派出攻打秦州、庆阳的两支军队,实际都是偏师,目的不是以攻代守罢了。
因为李察哥深知,自己不这么做,大宋布置在长城方向的定边军,必然会对自己进攻。
与此被宋军攻击,不如做出进攻姿态,吸引宋军注意力,在秦州和庆阳两座重镇之上。
这样他就可以从容安定,攻取的熙河、泾原各州。
很显然李察哥的策略是成功,为他赢得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现在他基本已经消化熙河、泾原治下各州,派遣的官吏,也都已经赴任。
对于他来说,接下来只要扼守住泾州一线的平凉,与宋军大战一场。
用胜利逼迫宋军向一百多年前一样,承认熙河、泾原两路二十个州军,从此归他们大夏所有。
至于庆阳、秦州,李察哥不是不想要,只是他们西夏有一个好传统,那就是见好就收。
见好就收这一个优点,在西夏皇室和贵族之中,广为流传。
也正是这个优点,让西夏人立国百年来,一步步蚕食了大宋河西之地。
这一次,他们一旦彻底消化掉熙河、泾原两路,下一步他们的目标,那就是陕北的鄜州、绥州、麟州各州。
事实上前年他们吞并河西走廊之时,西夏凉国公李良辅,就差点把陕北各州给夺取。
亏得秦烈及时率军驰援,才重新把各州夺了回来。
“谨遵晋王殿下军令。”李察哥帐下的一众将领,躬身一拜行礼。
西夏党项人的服饰,倾向与游牧民族,冷天带的头盔,也是毡帽类型,尤其是西夏党项人的法式,更是特立独行。
髡发样式的发型,与辽人、金人皆有不同,却又有相似之处。
庆阳城北大营,秦烈大帐所在地。
在庆阳休整了三日,斥候营的时迁、马麟率领的探子,就像一粒粒尘埃,飘落在泾原各州。
一个精干的密探,他们有无数办法,混入城中,根据所需,打探自己需要的消息。
在庆阳这几天,秦烈先是视察了庆阳的防务,以及驻军情况,并见了前来赴任的庆阳知府李弥大。
此人是宋徽宗崇宁三年的进士,历任校书郎、监察御史、假太常少卿,后出知陕州知州。
这次王襄卸任庆阳知府,陕西行省提刑按察使谢亮,举荐李弥大有才,秦烈遂借调他前来庆阳赴任。
值得一提是李弥之父李撰也是进士出身。
也许受到父亲的影响,李弥大兄弟个个都是读书天才,别人考进士,那叫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李弥大和他哥哥李弥逊,弟弟李弥正,却皆高中进士。
与李弥大一番长谈,秦烈对于李弥大的能力很是赞赏,毫不吝啬的夸赞道:“似矩,有宰相之才也。”
从知府衙门回到营地大帐,秦烈刚处理了一会公文,时迁那瘦弱的身影,跟在李逵的身旁走进了大帐。
“主公,卑职有紧急军情。”时迁躬身行礼之下,躬身作揖道。
“昨日,我部探子发现,西夏一部五万步骑人马,正往华亭前进,目标不明。”
“另外还有一部约六万人马,正在往平凉城行军。”
“辛苦了,继续再探。”秦烈点头嘉奖之余,沉声对李逵道:“立即召集众将前来商议。”
“遵令。”时迁、李逵立即转身而去。
“吴玠,吴璘把地形图摆开。”秦烈起身之余,帐下的吴玠、吴璘兄弟,立即把泾原路,以及关中的地形图挂了起来。
“你们说说看,西夏此番出兵的目的是什么?”
秦烈的目光落在地图上,开始寻思西夏人的战略目的,之所以寻思,自是因为他看不出,西夏军的目的。
如今他统率十几万大军在庆阳,这个时候按照常理,西夏军统帅应该做的是集中兵力,寻找战机,或者据城防守,以逸待劳才是。
而不是分兵出击,这不就等于把力量分散了吗?
这点在秦烈看来,完全就是自寻死路。
“难道他们想要攻击邠州,切断我军后路?”吴璘迟疑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但吴玠立马否定道:“从关中进入庆阳的道路至少有五条,拿下邠州,对于我军来说,没有丝毫妨碍。”
“难道西夏人的目标是长安?”吴璘再次开口,因为拿下邠州,确实等于撬开了关中门户,顺着邠州南下,可以绕过陈仓关,直取咸阳。
占领咸阳,前往长安就是一马平川。
“西夏人倒是想,但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秦烈冷笑一声,道:“不用猜测了,西夏人攻打邠州的目的,应该是以攻代守。”
“西夏人这是要把战火,布置在庆阳、邠州一线。”
“这样我军就无暇进攻泾原各州,他们认为分兵出击,同样也可以分散我军战斗力。”
“然后两军在邠州、庆阳来一场拉锯战,时间拖上几个月,泾原、熙河民心归附,今后我军再收回来就难了。”
“这党项蛮子,可比女真鞑子聪明多了啊。”
雷横闻言,皱眉说道:“女真鞑子侵略如火,一路高歌猛进,认为一战可灭我大宋。”
“这明显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我大宋的实力。”
“倒是这党项蛮子,与我大宋交手多年,懂得取舍,这一步步的蚕食策略,倒是高明之举。”
“我会让他们尝到什么是雷霆之怒的。”
秦烈傲然一笑,待众将到齐之后,他先是示意吴玠介绍了一下情况,然后沉声道:“西夏六万人马进驻平凉,兵锋直指庆阳,这是想要牵制我军主力。”
“好让他们的偏师顺利攻取邠州,但我要说的是,他们这是痴心妄想。”
“吴玠,玄机亲卫营由你统率,给我坐镇庆阳,若敌军来攻,可我坚守半个月,能不能办到?”
秦烈寻思之下,看向吴玠询问道。
“请主公放心,别说半月,一年卑职也守得住。”吴玠一脸的自信,三万玄机亲卫营的战斗力,他这个亲卫统制,岂能心中没底?
第533章 驻庆阳战泾源(3)
“壮哉。”秦烈对于吴玠的豪气,颔首赞誉之余,道:“吴璘你也留下来协助你兄长。”
“从现在开始,安排亲卫营的人马,接防城池,原城中守军,全部撤回营地进行整编。”
“由我们的将士,封锁四城,就是一只麻雀,都不能飞出庆阳。”
“卑职遵令。”吴璘心领神会,因为他也知道,庆阳城中混入了西夏的奸细。
这些奸细,很有可能已经混进庆阳的守军之中,现在甄别肯定来不及,只能安排他们退回大营接受整编。
其次,庆阳城中有近二十万人口,要想把奸细找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封锁城池,许进不许出,这样才能断绝庆阳城内的探子,与外面的联系。
“各位将军,请你们立即回营,收拾行装,今晚子夜,大军从北门出发,向邠州进兵。”
“这一次,我要让西夏人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将会化为齑粉。”
秦烈腾身而起,一脸严肃的他,目光威严的扫过堂下众将。
“谨遵将令。”堂下众将,躬身应道。
会议结束之后,戴宗奉命第一时间赶往邠州,传达秦烈军令,让邠州知州张颢,把三水、定平各县的百姓,迁入新平,以免百姓被战火波及。
邠州治下五县,唯有三水,定平在邠州西边,处于西夏军入寇的要道之上。
西夏的军队,之所以叫擒生军,就是因为这支军队,每次入寇大宋,除了劫掠钱财物资外,那就是劫掠人口。
成年的男子,以及女人都是西夏劫掠的对象,因为成年的男女,价值高,男的可以耕种放牧,女的可以纺织,还有生孩子。
反正被西夏人劫掠去的宋人,就会成为西夏人的奴隶。
为此西夏擒生军的将士,每一次的战斗热情都十分高涨,因为每次劫掠到的人口,他们都可以获得奖励。
这次统率这支五万人马进攻邠州的擒生军主将,正是西夏贵族,朝中名将,官居六路都统军的嵬名阿埋。
嵬名同样也是西夏皇族一脉,因为这个名字,是前朝大唐皇帝,赐给李家先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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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也曾经称嵬名元昊。
嵬名阿埋在西夏,有名将之称,名次仅次于与晋王李察哥,凉国公李良辅。
嵬名阿埋率领的五万擒生军,从泾州出发,不日便抵达了三水县城。
然而当大军抵达城下时,嵬名阿埋便接到消息,三水城已经成了一座空城。
“大人,看来宋军已经有了准备,是否继续向邠州前进?”
面对眼前的空城,监军使李允良喝住战马,有些迟疑。
“停止前进,就地列阵休息。”嵬名阿埋举手示意之下,扬声道:“派一队斥候入城,探查一下城中是否有诈。”
一队骑兵迅速进入三水城,一番探查之后,发现确实只是一座空城,嵬名阿埋这才下令,全军入城休整。
第二天大军继续前进,抵达定平城时,西夏军发现定平依旧只是空城,之后前往宜禄的的哨探也带回来消息。
说是宜禄也只是一座空城,不过游骑这个时候抓到几个百姓,这才得知百姓昨天刚刚被邠州知州,派人强行迁移回了邠州城。
“看来宋军并未抵达邠州,否则邠州的守军根本无需匆忙迁移百姓进州城。”
嵬名阿埋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心情不由大好。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宋军比他先赶到邠州,这样将会对他进攻邠州,造成莫大的阻碍。
相反宋军若是还未抵达,他就算打不下邠州,也可以在城外与宋军交战,从而免去攻城之苦,这样也可以完成晋王李察哥的部署,以邠州为诱饵,迫使宋军分兵与他们交战。
这样一来,宋军只能被拖在邠州、平凉一线作战,而无暇对泾原治下各州发动攻势。
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收拢泾原治下各州的民心,并且布置兵力,巩固城防。
一旦泾原各州军城的城防巩固,民心归附,宋军再来进攻,只能一城一城的进攻,这样势必耗时耗力,最后就算拿下城池,也将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然而当嵬名阿埋率领大军抵达邠州城下时,却发现邠州城外的独山之上,早已经扎下一座十里联营。
秦烈率领的破阵营六千士卒,神臂营一万士卒,飞羽营、金枪营、铁枪营、陌刀营各一万五千士卒。
以及常胜军骑、飞骑营、铁骑营各一万五千人马。
十几万大军,联营十余里,从独山一直延绵到邠州城下。
“报,敌军五万人马,已经抵达城南之外。”
嵬名阿埋率领的西夏五万擒生军,还在邠州二十里外,秦烈就接到斥候来报。
之后戴宗亲自传递监视消息,五里一报,当西夏军抵达城南三里外之时,秦烈早已经下令各营整装待发。
“咚咚咚……”
“呜呜呜……”
战鼓号角,震耳欲聋,喊杀之声,直冲云霄。
秦烈身边带着李逵、雷横二将,与神臂营,破阵营结阵位于中军大帐。
这一次,秦烈手握数倍与敌重兵,自是不再客气,第一时间他便下达了进攻命令。
“传我军令,铁骑营、常胜军骑正面出击,飞骑营两翼穿插。”
“铁枪营迂回敌军之后,切断敌军后路。”
“其余各营闻鼓而进,后退者斩!”
随着秦烈一声令下,传令兵奔走相告,令旗挥舞,各营兵马,迅速跟进。
担任正面突击的铁枪营,常胜军骑三万骑兵,在杨志,史进、呼延灼、索超的统率下,呼吸而起,席卷向西夏军阵。
呼延灼在幽州城下,虽然受到不小的伤,但经过近三个月的修养,如今基本痊愈。
骑着高头大马的呼延灼,身为虎将的他,向来以勇武著称,手持双锏的他,长啸一声,亲冒矢石,率先杀进立足未稳的西夏军阵之中。
西夏军都统军嵬名阿埋,在发现自己上当之后,迅速的收拢了阵型,把军中的一万骑兵布置在军阵前方,一万弓弩手藏于骑兵之后,一万长枪长矛队列阵弓弩之中。
另外两万步卒,护卫两翼,形成一座严密的鱼鳞阵型。
“弓弩手准备射击,骑兵准备突击。”
呼延灼、索超率领的常胜军骑,刚刚进入弓箭射程之内,西夏军阵之中,万箭齐发,密集的箭雨如雨点般落下。
冲在军阵前方的骑兵士卒,顿时人仰马翻,中箭士卒的惨叫声,倒地战马的悲鸣声,瞬间交织在一起。
但更多的铁骑,这个时候,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冲进了敌阵之中。
第534章 驻庆阳战泾源(4)
“杀!杀!杀!”
战场之上,飞奔驰骋的铁骑,常胜军骑三万骑兵,面对飞蝗一般的箭矢,毫不畏死的冲进了西夏军阵。
虽然冲锋的前排士卒,人马皆披了重甲,但面对密集的箭矢,依旧有不少将士,中箭倒地。
前排的士卒倒地,后排的骑兵将士,根本无法顾及,因为这个时候,只有冲锋,才是对牺牲的将士最大的安慰。
因为这个时候,前排的将士,完全是用他们的血肉之躯,为后面的将士铺路。
这就是战场的残酷,这也是为何往往士卒,在看到统军将领身先士卒之下,会奋勇向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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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单纯的士卒,只认一个理,那就是将军都冲上去了,他们还有理由不拼命吗?
“嘭~”
两军将士很快便冲撞在了一起,西夏军阵前的骑兵,怒吼着挥起战刀,同样悍勇的冲杀了上来。
战阵前方,两军骑兵,往来驰骋,战刀挥舞,血肉横飞。
“长枪、长矛军出击!”
立于中军大纛之下的嵬名阿埋面色冷峻,锐利的目光盯着沙场,沉声吼道。
“弓弩手后撤,护卫两翼,两翼刀盾手变阵,中军突击,给我把宋军押下去。”
嵬名阿埋不愧为西夏名将,在这样仓促应战之下,却依旧能够做到进退有据,迅速做出判断。
五万大军在他手中,犹如五个人一样,灵活多变。
但这一次嵬名阿埋遇到的是秦烈,而且还是数倍与之的宋军,更有当世最为勇猛的战将,以及最善战的军队。
“金枪营出击!”徐宁、杨雄所部的金枪营,虽然战斗之时,没有铁枪营这般猛打猛冲,但金枪营阵势严密,手持钩镰枪的士卒。
绝对是战场上对付骑兵克星,这些人高马大,训练有素的士卒,手中长长的钩镰枪,上刺马背士卒,下钩钩马蹄,三人小队配合默契,进退自如。
“飞羽营弓箭发射。”解珍、解宝率领的飞羽营迅速从侧翼压了上去。
紧接着飞骑营的统制董平、张清所部飞骑,如旋风般穿插而入,把刚刚变阵的西夏军队,搅乱成一团。
“陌刀营进攻!”横刀立马的关胜,两腿一夹马腹,迅速率领陌刀营的士卒,插入飞骑营撕开的开口子,狠狠杀进了敌阵之中。
“收拢队形,徐徐后撤。”
眼看宋军乌泱泱的人马,层层推进而来,侧翼直接崩溃,嵬名阿埋也是心头暗惊,连忙下达新的军令。
“报!一支宋军正从后方袭来。”
嵬名阿埋刚刚下令队伍边战边退,结果回头之时,却见尘土飞扬的后方,一面赤色战旗,映入眼帘。
“铁枪营的将士们,随我杀敌!”
一马当先的杨再兴,一声长啸,手中铁枪一挥,如离弦之箭冲了上去。
董先喝住战马,居中指挥,率领铁枪营的士卒,形成一道锋矢阵势,直接扑向了西夏军。
独山脚下的秦烈,头戴着范阳笠,这种用布匹竹枝编制的帽子,虽然防御性不好,但却深受将士们的欢迎。
原因是这种帽子轻便,雨天可以防雨,热天可以遮阳,冬天只要在帽子内加上一层皮帽作为帽檐,还能保暖。
夏天戴在头上轻便又不会闷热,为此深受将士喜爱。
包括秦烈在内,平常都会带范阳笠,只有正式的场合,或者气温舒适的时候,秦烈才会头戴簪缨铁盔,依次来彰显自己的身份。
“武二哥、鲁大师,该你们出马,给我直插敌军大纛。”
“花荣、庞万忠你们带着神箭手一部,随武二哥出击。”
眼看西夏军已经被自己的大军团团包围,秦烈自是要尽全功。
这个时候,让武松、鲁智深率领破阵营出战,花荣、庞万忠率领神射手,混在队伍之中,一举斩杀西夏敌军主将,当可加快战争局势。
“末将领命。”
武松、鲁智深、花荣、庞万忠四人皆没有骑马,身穿普通士卒所传的两档铠,与头戴着范阳笠的士卒们混在一起。
秦烈则领着雷横、李逵二人,率领神臂营的将士,继续缓缓向战场前行。
身为统帅的秦烈,每次坐镇后方指挥,倒不是因为害怕不敢上战场。
而是到了他这个身份地位,就算他想上前线,也没有人会同意。
虽然他是统帅,但在冲锋陷阵这事上,他同样说了不算。
就连平日里对他言听计从,人称秦烈影子的雷横,第一个就会坚决反对。
而此刻的战场之上,随着秦烈把手中的十几万大军压了上去,西夏军的阵型,也在一步步收缩。
但他们却没有崩溃,反而还在顽强的进行抵抗。
“党项人能够在宋、辽之间,屹立不倒,与西夏军队的战斗力,确实有不可分割的原因。”
靠近战场之上的秦烈,看着即便是出于重重包围之中,西夏军队依旧在顽强的战斗。
想起历史上辽国、金国、北宋都灭亡了,可西夏这个偏安一隅的国家,最终还挡住了蒙古大军的几次进攻。
最后甚至还重创了成吉思汗,这就让他不得不佩服党项人的韧劲。
尊敬对手,就是尊敬自己。
秦烈从来都不会小觑自己的对手,西夏人的勇武,同样也赢得了他的尊重。
但,敌人就是敌人。
“传我军令,反抗者,一律杀光。”秦烈没有对敌人仁慈的习惯,既然党项人不畏死,那他不介意把他们杀绝。
毕竟对于大宋来说,最不缺的也就是人口,就算把党项人杀光了,大宋也有的是人口填补西夏境内的空缺。
“河间郡王殿下有令,反抗者,一律杀光!”
战场之上,传令兵在军阵之中飞驰,一声声响亮的军令,传遍各营。
进而传达向了整个战场,接到军令的将军们,无不振臂响应:“反抗者,一律杀光!”
“杀,杀光他们。”
山呼海啸的喊杀声,无疑是一剂强有力的攻心计。
被不断压缩,陷入团团包围之中的西夏士卒,虽然顽强不屈,但他们毕竟是血肉之躯,同样也是凡夫俗子。
他们或许有很多人不怕死,但更多的士卒,显然都不想去死。
面对绝对压制实力下的宋军,西夏士卒的战斗意志,开始在逐渐瓦解。
“大将军,再这样下去,我军势必全军覆没。”
西夏军阵大纛旗下的监军使李允良,看着不断收缩的包围圈,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请大将军立即率部突围,卑职留下拖住宋军,为我军争取一线生机。”
嵬名阿埋官居西夏六路都统军,位在统军之职之上,故李允良称其为大将军。
“吾有何面目回去见晋王乎?”嵬名阿埋追随晋王李察哥二十年,已经年过五十的他,两鬓以及发白。
作为一名沙场战将,马革裹尸对于他来说,显然是最高的荣耀。
相反还不到四十岁的监军使李允良,显然更年轻,也是西夏未来的中流砥柱。
“都勒、呼勒你二人立即集合中军卫队,护卫李监军突围。”
嵬名阿埋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一旦突围,正在苦苦支撑的队伍,势必迅速瓦解。
与其全军覆没,莫如让年轻的李允良,以及手下的两员猛将,都勒、呼勒杀出去。
“大将军……”
左右众将无不是面色凄苦,扬声喊了起来。
“违令者斩!”嵬名阿埋从马背上抽出战刀,冷声大喝一声:“前军的将士们,随我迎战,为我大夏而战。”
“战!战!战!”
嵬名阿埋在军中的威望,足以做到一呼百应。
战场之上西夏将士,眼看主帅策马飞奔的身影,无不是士气大震,怒吼着与扑杀上来的宋军将士,拼死厮杀在了一起。
而监军使李允良在悍将,副统军都勒、呼勒的护卫下,统率的五千中军士卒,调转方向,往战场后方开始突围。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所要面对的宋军,却是步战死神之称的铁枪营。
而这个称号,并不是铁枪营自夸的,也不是铁枪营独有,而是藤甲营、天佑营、铁枪营在玉河决战之中,被金人赐予的。
而此时杨再兴、董先统领的铁枪营,正是打残了的藤甲、天佑、铁枪三营合并的
虽然合并之后的铁枪营,兵力压缩成了一万五千士卒,但现在这支士卒,个个都是百战老卒,足以以一当十。
尤其是统制杨再兴,更是有大宋第一猛将之称。
杨再兴的第一猛将称号,自然不是他自夸的,也不是秦烈封的,而是杨再兴打出来的。
在铅山之战中,隶属叛军的杨再兴,单骑杀死秦烈帐下七员偏将,在涿州城下与金人交战。
杨再兴单骑冲阵,斩杀金军都统完颜乌烈,杀敌一百多人。
在玉河战场之上,杨再兴率领铁枪营,拦截完颜金兀术铁浮屠,以一人之力,单枪匹马斩杀一百五十二级。
战后杨再兴浑身浴血,身中十一箭,身上大小伤口三十一道。
就是凭着这份功绩,杨再兴后来居上,得到包括武松、鲁智深、杨志、林冲、秦明、李逵在内的众将肯定。
也赢得了董先、董平、呼延灼、关胜、徐宁等大将的敬重。
“主公有令,全部杀光!”
头戴银盔,身穿银甲白袍的杨再兴,骑在浑身洁白的‘雪影’战马之上,手中红缨长枪挥扫之下,迎面冲上来的的十余名西夏军士,无不是口涌鲜血,倒飞而出。
第535章 驻庆阳战泾源(5)
“休要走脱一人,全部给我杀光!”
银盔白马的杨再兴,一声厉喝,战马飞跃,长枪如雨点般刺下。
铁枪营的将士,怒吼一声,长枪如林,齐刷刷的刺了出去。
蜂拥而来的西夏士兵,面对这严密凌厉的长枪突刺,身体无不是血流如注,惨嚎着身死当场。
“杀!杀啊!”
军阵之的董先,虽然未能亲临一线,但肩护统帅全局的他,在军阵之中来回驰骋,高举着铁枪的他。
指挥着全营将士,分进合击,奋勇拼杀,极大的鼓舞了军心士气。
同样也为将士们的进攻,指明了方向,为战斗的胜利,做出巨大的贡献。
在战场上,很多时候,一个指挥若定的统帅,远比一个冲锋的猛将更重要。
猛将固然不可缺,但一个莽夫所能贡献的力量终究有限。
而一个合格的统帅,却不不是一个猛将所能比拟的。
秦烈也正是看出董先具备这样的指挥能力,所以给他搭配了杨再兴这样的悍将。
此刻杨再兴在前方冲锋陷阵,董先居中指挥,二人配合默契。
铁枪营一万五千士卒,五千长枪兵,五千藤甲兵,五千重装兵,士气如虹,战意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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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西夏监军使李允良,统率的突围后军,以及护卫的中军,一万多人马,铁枪营列阵而上,硬是把这支人马给拦截了下来。
身穿重甲,手持战刀的都勒、呼勒二将,一番冲锋之下,护卫李允良好不容易冲到军阵前,却被杨再兴给盯上了。
“敌将休走,杨再兴在此。”纵马飞奔而来的杨再兴,手中长枪挥舞,直透敌阵,都勒挥刀阻拦,直接被他一枪刺中腹部,挑飞下了马背。
“嘿~哈!”另一名敌将呼勒见状,纵马挥刀偷袭而来,杨再兴头也不回的长枪一个后击,螺旋状的枪头,狠狠击打在呼勒脑门之上。
如遭雷击的呼勒,惨嚎一声,手捂着血流不止的面门,还未来得及跑开,杨再兴手中的长枪又是一个连刺,直接刺穿了对方的胸口。
顷刻之间,斩杀两员敌将的杨再兴,举枪高呼一声,便朝着被数千士卒护卫的李允良杀了过去。
面对杨再兴一骑冲阵而来,西夏军将士,无不是大为震撼。
“宋军之中,竟有猛将?”李允良也是面露惊色的喊道:“快,给我放箭,放箭!”
“杀!杀啊!”
然而杨再兴这个时候,却已经飞马冲进了战阵之中。
担心杨再兴有失的董先,这个时候也统率着人马,迅速扑杀而来。
“杀!杀……”
一名统兵的队将,手持圆盾,手舞战刀,狠狠的劈在一名西夏士兵胸膛之上,血液飞溅而起,喷涌在了对方满头满脸。
“哈哈……”然而兴奋之中的队将,笑声还未停下,身后一柄长枪刺来,直接刺穿了他的后腰,漆黑的长枪透体而出,笑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孙队将……”左右认识他的士兵,见到这一幕,大喊一声,挥舞着手中的战刀,毫不留情的砍向了那名西夏枪兵。
“去死吧。”其中一名士兵手中锋利的战刀,狠狠的刺穿了对方的身体,眼神凶神的瞪着对方倒下的身体,发出了一声怒吼。
……
而此刻战场中间,心存死志的嵬名阿埋,率领着前部将士,企图奋死抵抗,为后军突围赢得时间。
即便是年过五十,嵬名阿埋也依旧能够骑烈马,挥舞战刀。
战场之上纵横披靡,寻常士卒,根本无人能当其锋芒。
就在这时,一支离弦之箭射来。
“当!”嵬名阿埋赫然转身,手中战刀斩下,竟然精准的斩落了这射来的箭矢。
“嗖!嗖!”
然而下一刻,又是两支箭矢从万军之中射来,破风而来的箭矢,瞬间而至,一箭封喉。
马背上的嵬名阿埋,身体一僵,瞳孔瞬间放大,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他看到了宋军军阵之中,一排弓箭手之中,手持着强弓,却又看不清究竟是何人所射出的箭矢。
“大夏皇帝万岁……”
虽然早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但此刻嵬名阿埋的眼中,依旧充满留恋与不甘。
“大将军……”左右的西夏将士们,听到嵬名阿埋的吼声,回头看到落马而死的嵬名阿埋,无不是发出悲痛的吼叫。
“为大将军报仇!”
“为大将军报仇!”
……
军阵前的上万西夏将士,并没有因为嵬名阿埋的死,而直接崩溃。
反而在左右指挥使,教练使的将领的感召下,化悲愤为力量,展开了更加凶狠的反扑。
“党项蛮子,果然蛮狠。”刚才在万军之中,射出箭矢,直接狙杀了嵬名阿埋之人,正是小李广花荣。
同样庞万忠也有一份功劳,二人配合默契,先是庞万忠连珠箭射出,干扰了嵬名阿埋的注意力,紧接着花荣一箭封喉,结果了对方性命。
“那就彻底让他们见鬼去吧。”
武松冷喝一声,高举起手中的戒刀,吼道:“破阵营出击。”
“兄弟们,随洒家杀光这些蛮子去。”鲁智深健步如飞,手中疯魔禅杖横扫,冲上上来的西夏士卒,无不是横尸当场。
而这个时候,铁骑营、常胜军骑、飞骑营的骑兵,早已经突破西夏军阵,把西夏军的阵势,冲击的七零八落。
陷入重重包围之中的西夏军士,虽然悍不畏死,但面对同样精锐的宋军将士,甚至一人往往要面对三人的情况下,根本无力抵抗。
很快战场的局面,就彻底被宋军所掌控。
“吹响号角,全军冲锋!”
战场外围的秦烈,大手一挥,早已经饥渴难耐的李逵,率领五千神臂营的将士,扑向战场之中,准备过过杀伐之瘾。
“雷横,咱们回城。”秦烈则调转马头,在雷横而左右几千神臂营士卒的护卫下,转道进了邠州城。
“调转队列,回城!”雷横一拉马缰,扬声一声大喝,护卫的神臂营将士,动作迅速整齐的调转了队列,开始往邠州进发。
这一次神臂营的将士们,虽然没有捞上杀敌的军功,但所有的将士,却都是精神抖擞,士气高昂。
队列中的所有将士,个个昂首挺胸,表情肃穆而激动的看着军阵前方的秦烈,作为秦烈一手带出来的神臂营,对于能够担负护卫重任。
对于他们来说,那是无限光荣自豪的事情,远比上阵那点战功,更让他们感到自豪。
夜幕降临,激战一夜的战斗落幕。
邠州城中则是灯火通明,满城的百姓,涌上了战场。
因为城中的百姓接到告示,前往打扫战场,掩埋战死的尸体百姓,所有缴获一律归自己所有。待清理完战场,参与的百姓,可以把缴获的武器甲胄,拿到官府换钱。
而缴获的钱财则归自己所有,官府分文不取。
秦烈之所以这么安排,主要是进城之时,听到邠州知州张灏禀告,说三水、定平各县的百姓,匆忙撤离家乡的时候,损失比较大。
十几万百姓,秦烈也不可能直接发钱奖励他们。
所以他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让百姓去打扫战场,这样也可以让结束战斗的士卒,尽早撤出战场休整。
也可以给百姓们一点生计,说起来打扫这样大战之后的战场,收获绝对不会太差,因为很多士兵身上,都留有不少的钱财。
三月初旬的邠州,夜里虽然颇为寒冷,但却挡不住百姓的热情。
百姓对于知州张灏的这个告示,起初也是将信将疑,但随着城中衙役巡街宣传,那些拖家带口,迁移而来的百姓,很快就心动了。
城头之上,邠州知州张灏,对于秦烈这个安排,也是大为敬服:“郡王殿下仁义,卑职敬服。”
“升米恩,斗米仇。百姓虽然淳朴,然自私终究是天性,直接给他们发放钱财,他们只会觉得这是应该的。”
“让他们自力更生,赚取报酬,他们才能体会到官府的恩德。”
秦烈并没有为此事感到自豪,只是他更懂得人性而已,然后顺势而为罢了。
邠州城外一战,西夏五万擒生军,包括统帅嵬名阿埋,监军使李允良在内,全军覆没。
被杀的西夏军士,高达三万余人,另外两万人马被俘。
秦烈所部各营,战死六千余人,伤一万五千余人。
这一战的敌我双方,差不多十比一的伤亡,这样的战果,倒也在秦烈的接受范围之内。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血腥的,不可能存在没有伤亡的战争。
秦烈并没有在邠州城中居住,在安排好善后之事,他便返回了成为独山营寨。
灯红通明的营寨之内,回营的将士各自安顿,忙着洗涮,忙着吃饭,个个有说有笑。
“拜见郡王千岁!”
随着秦烈在神臂营的护卫下,进入大营,纷乱的营地之中,士卒迅速列队站立,让开中间大道,让秦烈的人马通过。
“弟兄们辛苦了,这一战你们打的不错。”驱马通过营寨的秦烈,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挥手对行礼的士卒打招呼。
“郡王殿下千岁!”
偌大的军营之中,随着秦烈的前行,顿时响起了一阵阵欢呼之声。
所有的士兵,几乎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注目望着策马而行的秦烈。
此时的将士们,脸上目光都充满一种狂热的姿态。
【作者题外话】:虽然是2章,但字数并不少哦。
第536章 驻庆阳战泾源(6)
平凉城,西夏军统帅晋王李察哥府邸。
躺在胡床之上的李察哥,衣衫半解,在侍女的伺候下,醉眼迷离,摇头晃脑观赏着厅堂上的歌舞。
“果真是人比花娇,赏心悦目,好,很好。”
说罢李察哥便指着厅堂之上,领舞的美人儿,笑道:“你过来,今晚就由你陪伴孤王了。”
“多谢晋王垂怜。”歌姬欠身一笑,强作欢颜表达着感激之情。
她们这些歌姬,本是环庆军节度使姚古的家眷,如今却沦落成为西夏人手中的玩物,实是可悲可叹。
“哈哈……”李察哥醉眼朦胧的看着眼前这些美人儿,如今都属于自己的禁脔,不由一脸得意的笑了起来。
“报!邠州紧急密报。”
就在这时亲卫大将乞伏阿古,一身戎装推开了厅堂大门,手中拿着一个密封的竹管。
“呈上来。”李察哥虽然心中有些不快,但乞伏阿古时他的亲卫亲军统军,是他心腹之人。
所以即便再有什么不快,李察哥都不会对他生气,因为他知道此人对自己忠心耿耿。
用蜡烛密封的小竹管密信,是李察哥安排的斥候暗探,传递消息的手段。
这种不起眼的竹管,容易携带,又不会引人注意。
拿起桌案上切羊肉的匕首,切开密封的盖子,李察哥展开密函一看之下,双目瞬间放大,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乞伏阿古,立刻传我命令,封锁平凉城,各部进入备战状态。”
李察哥强忍着怒火,压抑着心中怒火,沉声道:“传令各统军来见我。”
“末将领命。”乞伏阿古躬身一拜,立即转身而去。
“殿下,咱们接着喝酒……”
“滚,都立刻给我滚出去。”李察哥一改刚才温文尔雅的态度,咆哮着把厅堂之上一众歌姬轰了出去。
李察哥之所以会这般盛怒,则是因为他刚刚接到的密报,是由邠州的暗探送来的。
得知嵬名阿埋所部五万擒生军,在邠州城下被十几万宋军围攻,已经全军覆没的消息。
这消息对于他来说,那也是令人恐慌的。
要知道他李察哥统军二十年,第一次遭遇五万大军覆灭的损失。
擒生军的战斗力,以及统军的嵬名阿埋的能力,李察哥是清楚的。
宋军能够在一天之内,全歼五万擒生军,兵力至少要两倍以上,其次宋军的战斗力,也必然十分顽强。
此时的李察哥除了愤怒外,更多的是后悔。
他后悔自己轻视了宋军,导致五万擒生军覆灭。
现在失去近一半兵力的他,心中已然产生了一种恐惧,因为他在担心,宋军或许有能力吃掉他。
虽然他手中的铁鹞子,步跋子两军,是西夏军队之中的王牌。
可毕竟人数还是少了一些,如今只剩下六万人马,显然无法抵挡十几万宋军。
“殿下,现今只能用宋人了,第一步任命投降的宋人焦安节,出任熙河路统军,任命任得敬为泾原路统军。”
“以此来拉拢宋人之心,但可以加派监军监视,这样可以加快安抚民心。”
监军使嘭之化额,在得知李察哥连夜召集他们而来的事情经过时,经过短暂的慌乱之下,连忙献策进言道。
统军仁多阿保随之附和道:“监军大人所言有理,如此可以把熙河的五万人马,调到平凉助战。”
“那就这么办。”李察哥知道,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因为西夏军权一分为三。
他手握西夏最大的一支军队,兵力高达十七万人马。
其次是凉国公兼大将军李良辅,手握十二万地方各镇兵马。
皇帝李乾顺执掌十万侍卫亲军,看似人数最少,但实际上这支侍卫亲军,构成的人员,都是西夏权贵之子。
故又被称之为质子军,即便是贵为晋王的李察哥,凉国公李良辅的嫡子,都在侍卫亲军充当基层将官。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套管理制度,导致西夏权贵,不敢有异心,否则先死的一定是自己的儿子亲人。
李察哥身为西夏皇帝的弟弟爵封晋王,执掌十几万大军,在朝中向来都是一言九鼎。
靠的就是手中的兵权,可他也清楚,朝中不可能有兵马支援他。
皇帝手中的侍卫亲军,是拱卫皇城的,绝对不可能离开都城兴庆府。
李良辅手中的十二万大军,分散在各州府,虽然可以集结调动,可现在李良辅在北线备战。
因为秦烈早在路过鄜州之时,就任命了刘光世率军出征,与折彦质、李孝忠各部人马会合,对定边城展开攻势,牵制李良辅的军队。
仅仅过去四天,秦烈率领的各营大军,便出现在平凉城下。
这一次,玄机亲卫营的三万人马,也被秦烈从庆阳城下调到平凉城下。
而在邠州城下俘虏的两万西夏军队,同样也被秦烈押解到了军前。
十五万大军,加上两万俘虏,十七万人马,把偌大的平凉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平凉城外,秦烈中军大帐。
“虞允文、谢及,把我军目前的军需物资,以及后勤补给情况汇报一下。”
面对秦烈的询问,年轻的虞允文躬身回道:“目前粮草可以支用半个月,损耗的兵器,甲胄,通过缴获之后的加工,可以保持损耗的之需。”
谢及紧接着补充道:“后勤部统制李忠,我军抵达庆阳之前,便亲自前往洛阳督运粮草去了。”
“通过驿站的军报消息,李忠押运的第一批二十万石粮草,现在已经抵达长安。”
“给后勤部发一封命令,让他们加快行程,确保后续的粮草要稳定及时。”
秦烈听完汇报,稍稍放下心事。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前线十几万大军,军饷可以先欠着,但粮草却一日都不能少,相反还要加大供应。
因为战斗一打响,士卒体力消耗巨大,饭量增加,肉菜也必须跟上,否则士卒们吃不饱肚子,又怎么可能有体力去拼命?
“以我的名义,给朝廷上一道奏疏,奏请皇帝下旨,陈述灭夏的利害关系,让天下臣民坚持一年。”
“一年之内,本王必定歼灭西夏,除去这颗毒瘤。”
秦烈面色威严,沉思之余,继续道:“这份诏书,要颁布天下,要告诉百姓,每年我们为了抵抗西夏入侵,所需的军费,以及西北边境百姓的损失情况。”
事实上大宋为了抵抗西夏人,宋军陈兵边境二十万,每年军费高达两千万贯,这还不算战时的经济损失。
而秦烈算过一笔账,这次灭西夏,所需花费应该在五千万贯。
一年之内,他有信心和把握,把西夏吞并,再不济也要打通河西走廊这条丝绸之路。
把西夏的实力,势力控制在定难五州的范围之内。
也就是西夏立国之初的实力,进而再花费一年时间,蚕食掉西夏。
党项人的韧性,秦烈现在已经看出来了,从某种程度来说,西夏人的危害,比起女真鞑子危害更大。
因为他就像一个小偷,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大宋的财富,土地、人口。
正所谓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就是这个道理。
大宋为了防范西夏这个贼,一防就是一百多年,而防来防去的结果,就是贼的实力越来越大,而防贼的却是越来越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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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迁、马麟,你二人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对泾源、熙河方向进行渗透,让手下的弟兄们动起来。”
“破坏西夏人的威信,以及掌握西夏军队的动向。”
秦烈接下来又对时迁、马麟进行了一番嘱咐。
“根据俘虏交代,熙河方向西夏有五万大军,现在这支军队,很有可能会被李察哥,调来支援平凉的战事。”
“你们的任务之一,就是掌握这支军队的动向,若是机会合适,我军可以先吃掉这支人马。”
“请主公放心,卑职一定不辱使命。”
时迁作为一个老斥候,如今更是凭借多年立下的军功,被秦烈举荐,封为顺平伯爵位。
马麟、陶宗旺二人也封了子爵。
对于他们几个草莽出身的人来说,能够拥有如此高位,虽然离不开自己的努力,可同样要是没有秦烈这个伯乐,他们也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深入敌后,要注意安全,情报固然重要,但生命价值更高。”
秦烈伸手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郑重的嘱托了一句。
“愿为主公,肝脑涂地,在所不辞。”面对秦烈的关切之前,时迁、马麟无不是心中温暖,一脸的感动之色。
围城的第二日一早,秦烈中军大帐,下达了作战任务。
“常胜军骑、金枪营负责东城攻势,调拨五千俘虏助战。”
“铁骑营,铁枪营负责南城攻势,调拨五千俘虏助战。”
“飞羽营、陌刀营负责西城攻势,调拨五千俘虏助战。”
“破阵营,神臂营,飞骑营,随我中军进攻北门,同样留下五千俘虏助战。”
随着秦烈一声令下,帐下众将轰然应道。
“谨遵军令。”
披挂上马的秦烈,亲自抵达北城之外。
马背上的秦烈,一身戎装甲胄,头戴着刺眼的簪缨金兜鍪,在雷横、李逵、吴玠、吴璘、邓飞、杨林、裴宣众将的拱卫下,亲临城下。
“擂鼓,吹号,攻城。”
拔剑而起的秦烈,指向平凉城头方向,下达了进攻命令。
第537章 驻庆阳战泾源(7)
秦烈率军围攻平凉城战役打响不久,泾源路治下的镇戎军,发生了一件内乱。
镇戎军距离原州治所平凉城,快马不过两日路程。
镇戎军又叫高平镇,是西夏与大宋泾原路接壤的一座军事要隘。
自从攻下泾原、熙河之后,西夏晋王李察哥,便把俘虏的三万宋军,关押在了镇戎军之中。
后来经过整编收降,多名宋军将领投降西夏,以及两万士卒,跟随一起投降了西夏军队。
这些投降的人马,被编入泾原、熙河治下各州,继续镇守州县。
但姚平仲、姚友仲兄弟,以及原州团练使曲端、高中立、张中孚等忠于大宋的将领,则被继续关押在镇戎军城。
除了这些将领外,还有一万余忠于大宋的将士,也被关押在军城大牢,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西夏人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杀了他们,主要是想在战后,奴役这些俘虏。
奉命前方泾原、熙河打探消息的时迁、马麟,率领斥候营三百名探子,进入泾原之后,很快便打探到这个消息。
得知这个消息,时迁便领着一队斥候,混进了镇戎军城。
因为李察哥在平凉城被秦烈大军包围,这个时候镇戎军城,驻扎的几千人马,大部分都调往泾州。
准备会合泾原、熙河的援军,解救被围在平凉城的晋王李察哥。
这就导致如今的镇戎军,剩下不足千人的守军。
一千人守军要镇守镇戎军城,还要看押上万名俘虏,自然会顾此失彼。
从而给了时迁可乘之机,率领斥候混入镇戎军城的时迁,很快摸清楚大牢的守卫情况。
仗着敏捷的身手,时迁夜里悄然进入牢房,找到了关押的姚平仲和姚友仲兄弟。
两年前秦烈在鄜州、麟州作战之时,姚平仲曾在秦烈帐下效力,与时迁自是谋过面。
已经关押在牢房内两个月的姚平仲,蓬头垢面,满脸胡子邋遢,加上每天只能吃一顿饭,原本五大三粗的壮汉,如今消瘦得不成人形。
这小子虽然作战勇猛,但为人狂傲不驯,为此秦烈对其不是很器重,在西北战事之后,便打发他会了泾原路效力。
如今再见到时迁,姚平仲那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神,顿时睁得大大的,完全有些不敢相信。
“咱们长话短说,我是奉河间郡王殿下之命,前来解救你们的。”
时迁把外面的情况解释了一下,姚平仲和姚友仲兄弟,得知秦烈率领朝廷大军来了,还把那不可一世的西夏李察哥围在了平凉城。
兄弟二人不由喜极而泣,他们姚家家眷,现在都被李察哥那个王八蛋给俘虏了。
这种耻辱,姚平仲和姚友仲兄弟,自是恨不得把李察哥生吞活剥了。
“我给你们两天时间准备,想办法联络大牢中可用的力量。”
“我会在后天夜里,在大牢两面放火,吸引守军注意力,你们带着人马,冲出大牢,趁势夺去镇戎军城。”
得知镇戎军城如今只有一千守军,还要兼顾城防,姚平仲兄弟自是信心大涨。
当然最重要的是有时迁这个外援,这就等于里应外合。
那么这场逃狱之举,就会好办的多。
“请时将军放心,监牢内现在关着的弟兄,都是可靠而善战的将士。”姚平仲振奋回道。
“这两把朴刀,还有这几张弓箭,你们留下用来防身而作战。”
时迁随后留下携带的武器,便再次消失在牢房。
时迁之所以冒险混入镇戎军城,营救姚平仲、姚友仲以及关押的将士。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打探到,西夏军的军粮,囤积在镇戎军城,并且晋王李察哥的家眷,也都在这座城中。
目前秦烈军中的情况,时迁是知道的,军粮全部靠朝中押运,千里迢迢的路程,十几万大军的粮草,消耗巨大。
若是能够拿下镇戎军城,夺取城中这批粮草,不但会给西夏军造成致命打击,同样也可以解决宋军的后勤补给问题。
时迁率领的五十名精锐探子,经过两天准备,备好了一批火油,在约定时间的当晚,在关押俘虏的大牢之外,点燃了大火。
漆黑的夜里,微风轻拂,风助火势之下,监牢外围栅栏围墙,很快便被燃烧起了熊熊火焰。
被关押在大牢之内的宋军将士,这两天已经有不少将领,接到姚平仲和姚友仲的联络。
在大火燃烧起的时候,姚平仲、姚友仲兄弟腾身而起,挥舞着手中的战刀,砍断牢门锁链。
率先救出了一众被关押的将领,这个时候一队看守士卒冲来。
姚平仲兄弟,挥舞着朴刀,以及左右曲端、高中立、张中孚等团练使,拿起时迁当日留下的几张弓箭,迅速展开了反击。
措手不及之下的一队看守士兵,转眼便被众人合力斩杀殆尽。
这个时候,姚平仲他们捡起被杀的西夏军兵器,趁势又放出大批士卒。
“将士们,朝廷的援军救我们来了,随我杀出去。”姚平仲一声怒吼,把一些还处于懵圈的俘虏,彻底给惊醒。
“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随我杀出去啊。”
团练使曲端,趁势而起,手握着一杆长矛的他,面对冲来的西夏看守,奋勇的冲了上去,手中长矛狠狠刺出,通穿一名冲上来的西夏士兵。
然而借着身前敌兵的身体为挡板的曲端,又是一个冲刺,长矛接连刺穿三名敌兵。
这个时候的他,又捡起一把长刀,横扫斩在另一排敌兵面前。
“杀!”
“杀啊~”
很快监牢内的上万士卒,蜂拥着冲出了火光四起的监牢。
监牢内的三百看守士卒,虽然拼命阻拦,企图把这些俘虏给镇压下去。
但面对上万愤怒的宋军士卒,很快这些人就被杀了个精光。
驰援而来的守城将士,在来的路上,又被时迁率领的斥候营放火拦路,从而挡住步伐。
以至于当援军抵达之时,姚平仲、曲端他们已经各自,整顿好了一部分人马。
这一夜,镇戎军城随着越狱的俘虏出笼,城中的数万西夏人,遭到了报复性的杀戮。
天亮时分,整个镇戎军城,大部分房屋被烧毁,守城的一千士兵,全部斩杀殆尽。
而城中的西夏百姓,也被斩杀过半,无数的妇女遭到士兵的羞辱。
这座五万多人口的城池,在这一夜彻底沦为人间炼狱。
被释放出来的一万宋军将士,这一刻彻底释放出了他们暴虐天性。
城南的十←粮食仓库,第一时间被时迁,领着姚平仲整顿的五百士卒看守了起来。
“姚将军,西军的军纪,需要好好整顿啊。”对于城中昨晚发生的暴行,时迁虽然有些不满,但他也没有过多苛责。
只是善意的提醒了姚平仲一句。
“时将军说的是,卑职立即整顿。”姚平仲深知,秦烈军纪严明,昨夜这样的暴行,可一不可再三,否则势必被军法队送上断头台。
“打扫战场,整顿军队,巩固城防吧。”时迁见他领会了自己的提醒,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
“姚将军今日越狱成功,拿下镇戎军城,足以将功补过,吾回去之后,定会向郡王殿下举荐你的功劳。”
时迁从小就混迹江湖,这些年跟随秦烈,从一个小偷做到朝廷正三品将军,封顺平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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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经混成了人精,谁要是敢小瞧他,那就真是被卖了,还在帮着数钱。
就在时迁在粮仓安抚姚平仲之举,姚友仲押解着一队俘虏,也来到了粮仓。
“时统制,李察哥的家眷,被我们一窝端了。”
姚友仲刚才带着人去抄了李察哥在镇戎军城的家,收获可是颇丰。
不过他没敢动李察哥的家眷,李察哥的王妃,滞留在西夏国都。
自然不在镇戎军城的宅院,但他的宠爱的几个夫人,却都在宅院之中。
李察哥宅中的这些妻妾,不说个个年轻貌美,但却是充满异域风情。
因为这些女眷,有来自吐蕃的贵族之女,还有来自龟兹,突厥、回鹘的女子。
一个个貌美肤白,着实吸引眼球。
为此,姚友仲在擒获了这些人后,倒也没敢造次。
因为他听他族兄姚平仲说过,河间郡王酷爱美人。
据说哪位河间郡王,最喜欢妙妇,而且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女人,谁要敢有分毫染指,下场将会十分悲惨。
为此,当姚友仲抓到李察哥的美妾之后,便决定把这些美人作为战利品送上去,至于秦烈喜不喜欢,那就不是他能够管的事情了。
面对姚友仲献宝举动,时迁一脸笑容的赞赏道:“姚将军果然是聪明人。”
“这都是卑职该做的。”姚友仲见时迁高兴,自是附和笑了起来。
“我现在需要立即返回平凉,向殿下汇报战报,这镇戎军城就交给你们负责。”
“待我禀明郡王殿下之后,自有任命,还望二位将军恪尽职守,不可有失。”
面对时迁的吩咐,姚平仲、姚友仲兄弟自是连连点头。
“请时统制放心,卑职定不负所托。”
平凉城下。
连日的攻城,虽然声势浩大,但实际上秦烈采取的战略,不过是佯攻策略。
在邠州被俘虏的两万西夏军士,被秦烈强制编制成四个炮灰营。
每次攻城之时,这些炮灰就会被迫冲在最前面,用来挡箭矢和震慑城头守军。
【作者题外话】:2章六千字。
第538章 驻庆阳战泾源(8)
平凉城下。
连续多日的攻城交战,虽然秦烈把炮灰营安排在最前面,但还是应了兵法所云:其下攻城的道理。
“主公,各营伤亡今天已经超过五千人了。”入夜之后,各营的战报统计,由吴玠呈送到了秦烈面前。
“炮灰营还有多少人?”秦烈看了眼战报,四天的攻城交战,已经战死六千人,伤者也超过了一万人马。
这就是攻城的代价,平凉作为西北重镇,城防坚固,加上城头有六万西夏守军,李察哥又强迫城中十万百姓,协助军队守城。
要想强攻平凉城,只怕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剩下不到五千人。”炮灰营是俘虏的西夏士卒强行编制的,短短四天就死了一万五千人,组建战斗的惨烈。
“吴璘,你持我军令,把各门剩下的炮灰营士卒,全部收编起来,集中到北门来。”
“遵令。”吴璘躬身而退。
“戴宗,你去传我军令,今晚开始,各城采取内紧外松的岗哨,把城中求援的信使放出去。”
“但有一点必须强调,就是只许出,不许进。”
“遵令。”戴宗虽然不解秦烈之意,但还是沉声应道。
“时候不早了,都下去休息去吧。”秦烈并没有解释,他为何要把放城中信使离去的原因。
不过聪明如吴玠、虞允文等,却已经揣摩出秦烈的意图。
连续几日的强攻城池,把炮灰营的士卒牺牲掉,目的不过是给城头守军制造压力。
李察哥被困孤城,就算守得住,心理也必然慌乱。
这几天夜里,各营游哨一共擒获,射杀了近百名出城的信使,他们的目的都是求援。
然而,无一例外,这些信使全部被擒获或者射杀。
白天的时候,秦烈就会让人把这些信使的尸体送到城下,给城头的守军,包括李察哥制造压力。
秦烈就是要营造一种誓死拿下平凉的决心,只有这样,城内的守军才会恐慌,李察哥才会急迫的催促援军前来救援。
而秦烈的目的,就是利用平凉城作为诱饵,消灭来援之敌。
西夏的国力,秦烈是知道的,常备军力在四十万左右,战争潜力在百万之众。
所以要想灭国,只有先歼灭西夏有生力量,再采取重拳出击,一举杀到兴庆府,才有可能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争。
强攻平凉城,除了给城中的李察哥制造压力,引诱外部援军前来外,秦烈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震慑城中的守军。
让守军产生畏惧之情,这样他们就不敢随意出城交战,只能龟缩城中,等待援军的抵达。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秦烈已经让庆阳知府李弥大,从庆阳征调了两万青壮民夫,前来平凉城下,充当援军。
同时又把秦州林冲、秦明所部锐士营,调回平凉助战。
秦州有刘錡坐镇,加上西夏主力被秦烈吸引,防务暂时不会有问题。
而这个时候,后勤部新一批的粮草,也已经押解到了庆阳。
这一次后勤部的预备役三万兵马,由预备营统制陈达,杨春统率,也正在赶往平凉的途中。
秦烈这次也是铁了心,对西夏进行灭国之战。
刘光世所部永兴军,折可存所部定边军,以及原来陕西路的秦凤军共八万人马。
由刘光世为前军都统制,李孝忠、折彦质为统制,统率五万人马进攻定边城,牵制西夏侧翼。
而折可求为左军统制,杨存中、张伯奋为副统制,统率定边军一部,两万人马,攻击西夏漠北重镇黑水城。
定边军安抚使折可存,转运使张克公负责后勤保障,统筹两路战事。
原鄜延路转运使张适,调任陕西行省布政使衙门,担任参议,协助左布政使王襄,进一步运转全省的财力、人力支援西北战事。
面对秦烈统率的宋军拼死攻城,西夏统帅晋王李察哥,也终于感受到了威慑力,一连几天,都开始睡不着觉。
“殿下,城中的粮草只够一月所需,平凉城就算守得住,一旦粮尽,我军必然死路一条。”
监军使嘭之化额,派人搜刮了城中的粮草,才发现仅够一月所需。
“不要慌,待熙河的援军来了,我军里应外合,定可击溃宋军。”
李察哥虽然这么安慰着嘭之化额,可实际上他自己都没有信心。
这几天宋军攻城,他也亲自登城督战,宋军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尤其是进退有序的队列,让他看到宋军恐怖的组织力。
这样的军队,即便是正面交战,他手中的铁鹞子、步跋子,未没有自信稳操胜券。
“我现在担心的,正是这一点。”嘭之化额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卑职担心援军到不了城下,就被宋军拦截。”
“宋军虽然兵力众多,但要是分兵,战力必然分散,到时候我们就有突围的机会了。”
李察哥脸色有些阴沉,目光透着狡黠,现在的平凉城,对于他来说,宛若牢笼,他根本不想继续守下去。
只是他没有突围的把握,但若是宋军分兵的话,他就有十足把握杀出去。
“晋王既然有了准备,卑职就放心了。”嘭之化额闻言,也是心头一松,他现在也害怕,李察哥会犯牛角尖,与宋军决战。
他们西夏人向来讲究,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与宋军硬拼,这可不是划算的买卖。
清晨的平凉城下,凉风习习,精神抖擞的士卒,在战鼓声中,浩浩荡荡向着平凉城发起了攻势。
北城二百三十步外,一字排开的五百台旋风炮,随着武松一声令下,对着城头发动了进攻的信号。
“准备点火,发射!”
五百台旋风炮,一轮齐射之下,五百颗轰天雷,冒着火星,像一颗颗陨石流星降落在城头之上。
“轰隆!”
“轰隆!”
……
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中,掀起一阵冲天黑烟,炸得城头之上的石块,砖头纷飞。
城头之上的守军士卒,抱头鼠窜逃下了城头。
面对如此密集的炮火,城头上的士卒,任何防御手段都是无用之功。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躲下城头。
“炮灰营出击!”
炮火还未停下,军阵前方的吴璘,便把集中起来的炮灰营,举着盾牌冲了上去。
这个时候,杨林统率五千弓箭手压了上去,负责监督这些炮灰冲锋,并压制城头上的反击。
邓飞、裴宣率领五千士卒,推着巨大的撞车,云梯,以及盾牌手。
在炮火、战鼓、号角声中,呐喊着冲向城头。
“杀,杀上进城去……”
四门城下的宋军士卒,呐喊着冲向城头。
而这个时候的城头西夏守军,则是严阵以待,滚石、檑木、火油,以及弓弩手,纷纷进入女墙上。
“弓箭手,射击……”
“滚石给我砸下去……”
敌我双方的战斗,就此展开。
残酷的战场之上,可没有温情可言,每一处的战场之上,那都是血淋淋的。
“呃~啊~”
一名冲上云梯的宋军士卒,被一颗数十斤的石头砸中脑门,当场头破血流,脑浆迸裂,惨嚎着跌落地面,摔成一团烂泥。
然而更多的士兵,却眉头都没有皱下,悍不畏死的高声呐喊着冲上了云梯。
一个上午的激战,城头下留下无数尸体,鲜红的血迹把城墙都染成了黑色。
轰天雷炮击之下的城墙,虽然出现多处缺口,但对于高达数丈的城池来说,轰天雷爆炸的威力,显然远远无法达到,把坚固厚实城墙炸塌的地步。
正午的时候,秦烈从前线返回大帐,雷横、李逵、虞允文、谢及几个,正在摆放饭菜。
“都坐下吃饭吧。”秦烈打了个招呼,拿起一个肉饼,便啃了起来。
这边刚吃饱肚子,帐外亲卫请示的声音响起:“启禀郡王殿下,时迁将军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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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顺平伯回来了,必有好消息。”秦烈闻言,喜不自胜的喊道:“快请顺平伯入内。”
“见过主公。”时迁先是向秦烈行了一礼,又向左右的雷横等人拱手打招呼。
在秦烈的示意下,时迁遂把此行成果汇报了一遍。
“干的不错,拿下镇戎军城,就等于打开了西夏的门户。”
秦烈闻言,也是大为惊喜,镇戎军城可是西夏门户咽喉,这可是一座关隘城池啊。
“这可是一件大功啊。”雷横、虞允文等人都不由露出赞誉之色。
“现在泾州是什么情况?”虽然时迁拿下镇戎军城,但平凉与镇戎军城之间,可是隔着一个泾州,秦烈一时也飞不过去。
“泾州城有一万守军,不过都龟缩在泾州城,暂时对镇戎军城没有威胁。”
时迁早已经摸清泾州的敌情,根据他的分析,泾州留守的敌军,兵力有限,根本无法进攻镇戎军城。
“吴玠、李逵你们二人率一队卫队,立即前往镇戎军城,整顿城中军队,接管军权,并宣读封赏军令。”
“姚平仲、姚友仲、曲端晋升统制,张中孚、高中立升任副统制,过往之责不再追究,让他们好生整顿军队,扼守镇戎军城。”
“战后本王再为他们表功封爵。”
秦烈得知镇戎军城有一万宋军,姚平仲等人留守城池,自是需要好生安抚一番。
虽然泾原失守,他们这些人都有责任,但相比起来,已经犯下的错误,这个时候追究,反而不利于稳定局面。
“遵令。”吴玠、李逵躬身领命而去。
第539章 驻庆阳战泾源(9)
面对宋军的攻城,熙河方向的援军,又迟迟未到。
西夏晋王李察哥,最终还是安耐不住了。
“铁寒统军,从今晚开始,你亲自率领五千精锐,在西城脚下,给我挖一条出城地道。”
“记住了,要够宽大,这样到时候才能有利于我军突袭。”
李察哥这个时候,让挖地道,明面上说是突袭,实际上是突围之用。
嵬名铁寒正是李察哥帐下,步跋子的主将统军。
“得令。”挖掘地道,对于步跋子来说,还真不是难事。
平凉城又是黄土土质的城池,挖地道还真不是难事。
而李察哥选择在西门挖地道,也是因为他发现,西城方向的宋军,主要是步卒,这样一旦突围,更有利于他的骑兵突围。
然而让李察哥惊喜的是,当天夜里嵬名铁寒,带队挖地道之时,却意外挖通一条通往城外的暗道。
打通这个暗道的嵬名铁寒,连忙安排一队士卒悄悄摸了出去。
结果发现这座地道,直通城外,刚好处于宋军营寨后方。
这个发现,让嵬名铁寒大喜过望,在确认了密道真实情况之后,他连夜对李察哥进行了汇报。
接到汇报的李察哥,也是喜出望外,连忙带人亲自查看了一遍。
结果发现这座地道,宽不过三尺,高不过七尺,根本无法通行马匹。
不过作为逃难倒是够了,但这显然不是李察哥想要的。
“从现在开始,加大人手,白天开工,加固扩大地道出入口,到时候我要给宋军狠狠一击。”
此刻的李察哥,脸上充满得意之色,他要利用这个密道,好好洗刷掉这多日未来的耻辱。
“还有,立即派人出城,催促熙河的乌延布藏,立即赶来支援,到时候我要让宋军吃不了,兜着走。”
有了这条密道,李察哥就有了逃生后路,也接通了与城外的联系。
这一切自然让他看到了,转败为胜的希望。
驻扎在熙河方向的西夏五万擒生军,之所以迟迟未能给赶到平凉。
主要是分散在熙河广袤的土地之上,集结起来就花费了半个月。
熙河路治下十个州军,幅员辽阔,从熙州到廓州超过千里,军队来回集结,自然需要时间。
统军乌延布藏,在接到消息之时,虽然第一时间就传令各州驻军集结,可还是迁延日久。
然而当乌延布藏,率军日夜兼程,赶到泾州境内时,却接到镇戎军城沦陷的消息。
作为统军大将,乌延布藏自是知道镇戎军城的重要性。
面对这个结果,乌延布藏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抉择,一边是救援平凉,一边是后路镇戎军城。
就在乌延布藏迟疑不决之时,他再次接到李察哥派来的信使,催促他务必第一时间赶到平凉。
接到李察哥的严令,乌延布藏只得继续前行,奔赴平凉城而来。
而这个时候,早已经在泾州境内潜伏的马麟所部斥候营,在乌延布藏率领的这支援军,刚刚进入泾州境内,就被马麟的斥候营发现踪迹。
马麟当即派人迅速汇报秦烈,自己率队留下来,监视着这支敌军的动向。
平凉城外,秦烈大帐。
接到马麟派人送来的消息,秦烈立即召集众将,道:“我们等待的西夏援军来了,现在他们已经进入泾州,五万马步骑兵。”
“目前他们已经进入泾州治下的灵台县,预计后天会抵达长武,长武距离平凉只有一天路程。”
“而我们阻击的战场,就设在长武城,利用长武城为依托,阻击这次来援之敌,进而把这支敌军吃掉。”
“请主公下令。”众将早就在等待这个时机,自是齐声恭迎道。
“破阵营、陌刀营、飞羽营留在平凉城外,以及庆阳调拨来的两万民夫,伪装成我军主力,留在平凉城下,继续佯攻平凉城。”
秦烈看向留下的众将,道:“关胜你为留守主将,武二哥、鲁大师协助。”
“遵令。”被点名的关胜、武松、鲁智深起身应道。
“其余各营收拾行装,今夜出发,急行军奔赴长武城。”
秦烈采取的战略部署,还是集中力量,围歼敌军一部的策略。
“遵令。”众将齐声响应。
夜黑风高,秦烈原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行动,却落在了密道口的西夏军监视之下。
这边秦烈率领大军刚刚离开平凉城下,李察哥就接到消息。
“你是说宋军主力,已经撤离大营?”睡梦之中的李察哥,正搂着美人睡得正香,被亲卫统军乞伏阿古叫醒之时,心头原本还有些不快。
但随之便被这则消息给惊醒了过来,皱眉之余,他连忙道:“去把监军叫来。”
“宋军主力这个时候悄悄离开平凉,必然有大的行动。”监军使嘭之化额,匆匆而来,来的路上,他就在寻思这个问题。
“难道宋军迂回平凉,攻打泾州去了?”乞伏阿古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会,若宋军想要攻打泾州,早就可以这样做,不用等到现在。”李察哥否定道。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宋军在城外兵力,已经高达二十万,这个时候他们抽调主力离开,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打歼灭战。”
“宋军的目标是熙河方向赶来的援军?”下一刻李察哥。以及监军使嘭之化额,都不由后背一阵发凉。
“快,拿地形图过来。”李察哥焦急的摊开亲卫哪来的地形图。
“乌延布藏的军队从熙河过来,最快的路径就是从泾州的灵台县,进入长武,再到平凉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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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伏阿古指着地图,看着李察哥和监军使,却不敢妄言,宋军会从哪里下手。
“长武城,乌延布藏手中有五万人马,宋军抽调十五万大军在长武设伏的话,乌延布藏的人马,只怕会重蹈嵬名阿埋的下场。”
李察哥脸色铁青,一言断定秦烈所部宋军的目的地,就是长武城。
“不能让宋军吃掉乌延布藏的人马,否则我们就真的成为孤军了。”监军使嘭之化额沉声道。
“立即集合军队,我率领铁鹞子连夜突袭宋军大营,吸引宋军注意力。”
李察哥表情狰狞,冷声道:“命令嵬名铁寒、野狐城率领步跋子步卒,从密道出去,从后方进行突袭,里应外合击溃城外之敌。”
“再迅速转道长武城,切入战场,即便无法击败宋军,也能救出乌延藏布的人马。”
“晋王此计甚妙,如此必然可以杀宋军一个措手不及。”
嘭之化额和乞伏阿古闻言,无不是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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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李察哥弃城突围
黎明前夕,夜色漆黑如墨。
正在营帐熟睡的关胜,突然被营外密集的战鼓声给惊醒。
“关将军,城中的骑兵杀过来了。”值夜的郝思文,发现敌骑杀奔而出,第一时间下令敲响了敌袭的战鼓之声。
“立即集合兵马,准备应战。”关胜迅速披上战甲,提上偃月刀,冲出大帐。
这个时候中军方向的武松、鲁智深,也发现了西门外的情况。
“集合兵马,随我接应西营。”武松看着西营方向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暗叫一声不好。
“老武,你带三千人马立即赶过去,若打不赢,立即接应关胜的陌刀营,往大营靠拢。”鲁智深沉吟之下,立即做出了决断。
“洒家带着人马固守大营,为防有诈我会知会东营的解珍、南营的宣赞,固守营寨,并让解宝带五千弓弩手去西营接应你们。”
鲁智深虽然豪爽不羁,但他却是粗中有细,在这个危急时刻,他并没有贸然放弃中军大营,全军压上去救援,以免中了敌人声东击西之计。
此刻的鲁智深包括关胜,都没有想到,平凉城中竟然又一条暗道,直通西营后方的丛林之中。
面对城中骑兵的突袭,关胜迅速集合人马,固守营寨,做好迎敌准备。
此刻西营之中,虽然只有一万陌刀军,但作为克制骑兵兵种的陌刀营,有营寨作为依托,关胜和郝思文都十分镇定。
“不好,是具装骑兵。”直到西夏骑兵冲到营寨前,透过篝火的光芒,看到西夏骑兵的真容,关胜才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妙。
只见黑幕之下的西夏重装骑兵,人马皆覆盖着厚厚的黑色战甲,手持着长长的长矛,迈着沉重的步伐,排山倒海般的压了上来。
在重骑兵的的冲击之下,简易的栅栏营寨,直接被突袭的战马夷为平地。
“杀!”身着厚厚重甲的铁鹞子统军大将,野利猛虎手中长矛刺出,狠狠扎进前排的一名陌刀营士卒胸膛。
“呃~啊!”战马巨大的冲击力之下,那名士卒胸口血液喷涌,整个人倒飞而出,狠狠的砸在了人群之中。
一场大战随之展开,面对西夏重装骑兵,铁鹞子的突袭,即便是陌刀营,一时也陷入被动之中。
“杀,杀,杀……”
身穿着金色战甲的晋王李察哥,位于中军位置,高举着宝剑的他,纵马飞奔,指挥着帐下的三万铁鹞子骑兵,狠狠冲击了关胜的西营。
此时西营之内只有一万人马驻守,面对杀气腾腾,数倍之敌,关胜、郝思文各统一军,死死的扼守着军阵,奋力与冲击着敌军展开殊死拼杀。
就在郝思文,好不容易扼守住阵势,侧翼突然杀出一支西夏大军,面对层出不穷的西夏步跋子,奋勇的冲击。
郝思文虽然亲冒矢石,奋力厮杀,但终究是寡不敌众。
“向关将军靠拢,后撤!”马背上的郝思文,手舞长枪,刺死两名刺向自己的西夏步跋子,调转马头奋力喊道。
这一刻的关胜、郝思文紧靠着一万人马,却面要面对西夏铁鹞子、步跋子两军五万多人马的进攻。
“关将军,敌军势大,怎么办?”郝思文好不容易带着队伍,与关胜靠拢之后,发现四面八方,到处都是西夏军队,一时也有些慌神。
“收拢队形,往中军大营方向靠拢。我料武松、解珍的援军,马上就会赶到。”马背上的关胜,一脸的平静,尖锐的目光扫过不断涌来的西夏军队,驱马挥刀发出了一声怒吼。
“速战速决,把这支宋军歼灭。”
李察哥压抑着多日的怒火,这一刻终于得到释放。
就在关胜、郝思文所部的陌刀营,连续几次突围,都没有冲出去之时,武松率领的破阵营,侧翼突然杀了出来。
“投弹,给我炸死这些狗日的党项蛮子。”百步之外,武松一声令下,三千破阵营士卒,一个健步冲出,把点燃的轰天雷,投向了西夏军阵之中。
三千颗轰天雷,前后不到半刻钟时间,从天而降落入西夏军阵。
“轰隆!”
“轰隆……”
在这个黎明的清晨,一颗颗轰天雷的爆炸声响起,一时之间硝烟滚滚,尘土飞扬,处于爆炸之中的西夏军士。
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卒,无不被炸得段肢断臂乱飞,哀嚎之上不绝于野。
“随我杀进去。”武松挥舞着戒刀,脚步如飞,趁势冲了进去,狠狠的撕开一道口子,与被围的关胜、郝思文会合在一起。
“随我杀出去。”武松状如疯狂,见到对马背上的关胜、郝思文之时,扬声大吼道。
“轰天雷开道!”
随着武松的一声令下,刚刚聚拢的西夏军队,再次遭到轰天雷的一阵猛烈轰炸。
“杀,杀出去!”关胜、郝思文趁势而起,与武松率领的破阵营,一路冲了出去。
“晋王殿下,正事要紧,赶紧撤退吧。”监军使嘭之化额,虽然有些可惜,未能把这支宋军尽数歼灭。
但眼看时辰不早,怕耽误救援长武战事的他,连忙劝阻李察哥,莫要再继续恋战。
“往南杀过去,制造咱们撤回泾州城的假象。”李察哥身为一个合格的统帅,头脑无疑是冷静的,掉站马头的他,迅速做出了取舍。
宋军的火药威力强大,现在他根本无力吃掉眼前的宋军,为此他自是当机立断的做出选择。
李察哥率领的两万八千铁鹞子,两万一千步跋子,迅速撤离战场,从南面撤退之时,却与前来支援的解宝、宣赞所部人马遭遇。
双方一场大战,解宝、宣赞所部上万人马,被西夏铁鹞子骑兵一阵突袭,死伤过半,狼狈后撤。
宣赞在撤退之时,被流矢射中,要不是解宝拼死相救,差点就死在了战场之上。
天亮之后,李察哥所部人马,放弃平凉城,突围而去。
被武松率队接应回到大营的关胜、郝思文也都受了不轻的伤,陌刀营死伤更是过半。
“吾又有何面目去见主公啊?”虽然重伤在身,但想到自己有负秦烈所托,致使昨夜一战,损兵折将,关胜充满伤心与懊恼之色。
“胜败不过是常事,关将军还是先养好身体,此事我会跟主公解释。”武松见关胜伤势严重,胸口位置,那一刀伤口足有半尺长,再深一点只怕小命都不保。
也是连忙开口安慰他,表示会替他一起承担战败职责。
“关将军,老武说的对,现在你好好养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
鲁智深再一次表现出了他的担当,道:“当务之急,是派人通知主公,平凉发生的情况,好让主公做出判断。”
“军中有斥候营的兄弟在,我安排人立即出发,把消息传递出去。”武松点头,立即着手安排。
“解珍,你带着你的人马,立即进驻平凉城,安顿百姓,整顿治安,查清楚城中敌军,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出城的密道。”
“卑职明白。”解珍沉声应道。
“其余各营人马,全部集中到中军大营,进行休整,等待主公的军令。”
鲁智深平时虽然不管这些琐事,包括武松也是如此,这也是秦烈一直没有扩编破阵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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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秦烈知道二人的性子,都是受不得约束的人,之所以他们选择留下,也是义气深重,否则以二人是名利为粪土的个性,早就脱离军队,云游四海而去。
长武城,只不过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土城。
可即便是再小的城池,那也是一座拥有上万人口的城池。
秦烈率领十几万大军,要是全部涌入城池,只怕要把城池挤满。
为此,秦烈仅仅派虞允文、谢及率领五千亲卫营的士卒进驻城池,接管了城防。
围绕城池扎下临时营地,秦烈马不停蹄查看了长武周围的地形。
回到大帐,秦烈召集众将,下令道:“杨志、史进你们率领铁骑营立即出发,在城东入城十五里外的那道峡谷隐伏,防止敌军发现我军之后,转道逃跑。”
“呼延灼,索超,你们率领常胜军骑,在城南十五里外山坳外设伏,阻挡敌军退路。”
“董平、张清,你们率领飞骑营,在城西十五里外的安河北岸设伏,阻挡敌军逃跑退路。”
“末将领命。”杨志、呼延灼、董平众人领命而去。
待骑兵将领离去之后,秦烈继续部署道:“铁枪营、金枪营、锐士营负责正面主攻,神臂营配合作战,压制敌人的弓弩。”
“末将领命。”
“本王亲率玄机亲卫营,居中指挥,作为你们的预备队。”
随着秦烈话语落下,众将起身接令而去。
秦烈的大军,是在黎明前夕,赶到长武城。
时间上正好比从灵台过来的乌延布藏,所部西夏军队提前了一个晚上抵达。
乌延布藏率领的五万西夏擒生军右厢,是在正午前抵达长武城外。
西夏擒生军共有十二万人马,之前在邠州被秦烈歼灭的嵬名阿埋所部,是擒生军左厢,另外还有两万擒生军,则散落在泾原、熙河、河西各地驻防。
大军行军,负责探路的斥候,一般都是十里一报,当然也有二十里一报。
“报,距离城池还有不到二十里。”接到飞马来报,马背上一身戎装的乌延布藏,眼看天色不错,遂扬声道:“传令加快速度,中午赶到长武城安营吃饭。”
“统军将军有令,加快速度,进入长武城休整吃饭。”
飞骑传令兵,高举着令旗,飞马沿着长长的队伍把军令传达了下去。
第541章 长武城秦烈遇袭(1)
乌延布藏率领大军继续前进,队伍一直走到离城五里,一骑飞马而来。
只见战马飞奔而来,马背上的士卒,身中两箭,俯身马背,只剩下一口气,支撑赶了回来。
“快,快禀告将军,长武城下有埋伏……”
马背上中箭的士卒,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完,最终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传我军令,后队变前队,往泾州方向撤退。”
得知长武城下有埋伏,乌延布藏果断的拔剑而起,扬声大吼了起来。
这个时候长武城下的埋伏,不用想也知道是宋军的大队人马。
此刻地处城外,放眼望去大地虽然起伏,却几乎没有任何险地可守。
“嗒嗒嗒……”
“咚咚咚……”
就在此时,空旷的山野四周,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以及那惊天动地的战鼓之声。
很快阔野之上,四面八方涌出一队队骑兵,骑兵方阵之中宋军赤色的战旗,是那样的耀眼夺目。
“立即收拢队形,向左翼山坳靠拢,长枪、长矛队在,弓弩手准备反击。”
面对四面八方而来的宋军,乌延布藏虽然内心慌乱,但很快便稳定了情绪。
四十岁的他,出身西夏官宦贵族,身形魁梧,面色泛黄的乌延布藏,留着一脸络腮黑须,浓眉大眼的他,看起来颇具威严。
穿着一身西夏保留的唐甲的他,骑着一匹高头肥壮的黄骠马,一双眼神炯炯有神。
“各军做好战斗准备。”乌延布藏策马从上土丘,临高眺望之下,见宋军大队人马席卷而来,尘土飞扬,铁骑纵横,一时根本看不清来了多少人马。
但到了这个时候,对于他来说,也只能被动应战。
战场之上,杨志、史进率领的铁骑营,呼啸着从敌军后方杀出。
呼延灼、索超率领的常胜军骑从侧翼杀出,董平、张清率领飞骑营,半道杀出,把西夏军长长的队伍给拦腰斩断。
杨再兴、董先统率铁枪营,徐宁、杨雄统率金枪营,林冲、秦明统率锐士营,从三个方向,形成一道锋矢阵型,向围困在原野之上的西夏军展开了攻势。
花荣、庞万忠所部神臂营,跟随着主攻的各营人马,见缝插针,对西夏士卒,发起精准的狙击战。
这个时候,秦烈率领玄机亲卫营的士卒,也趁势抵达战场边沿,观察着战场的局势。
“吴璘、邓飞,你二人各率五千士卒,插入后方,把飞骑营拦截的那股西夏军围歼。”
眼看西夏后军上万步卒,被董平、张清的飞骑营切割,拦截在战场我外围。
秦烈立即吩咐吴璘、邓飞率部压了上去,配合飞骑营吃掉这支敌军。
“左军的前队的将士,随我出击。”吴璘策马而起。
邓飞紧随其后,飞马持刀吼道:“后队的将士,随我出战。”
战场之上,一下子投入十一万大军,把乌延布藏的五万擒生军,分割成三个阵营,偌大的战场之上,各部将领各自为战。
双方将士拼死反击,完全是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矛,杀的那叫一个惨烈。
转眼的功夫,至少有成千上万的士卒,倒在了血泊之中。
面对成倍的宋军围杀,西夏军的将士,奋勇抵抗,各军指挥使、教练使人人沉着应战,硬是把一步步遏制着宋军的进攻步伐。
“西夏人能够屹立百年,与我大宋势均力敌,离不开这支强大的军队啊。”
战场一侧观战的秦烈,看着战场上的战斗,面对西夏军队的顽强抵抗,他也不得不承认,西夏军队的无论是组织能力,还是单兵作战能力,都出乎预料的顽强。
“西夏人虽然很强,但终究不会是我大宋的对手,这次他们一样逃不掉。”
立马在秦烈一旁的雷横,举目望去,看着自己一方人马,已经把西夏军团团围住,黝黑的脸上,也不由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
眼看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秦烈正在考虑,是不是把身边的亲卫营,再投入一万人马上去,一种下意识的不安情绪,从他心头一闪而过。
“报!”
就在这时,两骑飞马而来。
“平凉城的敌军突围而出,距离长武已经不不足十里。”飞马而来的探子,翻身滚落马背,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指了指长武城后方。
秦烈赫然回头,却见数里之外,烟尘滚滚,马蹄声隐约可闻,显然是有大队人马杀奔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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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林、裴宣,汝二人立即持我大纛,鸣金收兵。”
秦烈看着二人沉声道:“聚拢各营人马,徐徐向长武城后撤。”
“遵令。”杨林、裴宣率领三千人马,迅速扛起大纛战旗,冲向前方战场的同时,一面鸣金敲响了退兵的钟声。
“雷横,集合人马,立即回城。”秦烈则率领剩余的一万亲卫营士卒,向长武城撤退。
然而秦烈这一次,还是低估了西夏军的速度,当他率领的一万士卒刚抵达城门外时,轻骑而来的一万西夏骑兵,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长武城头之上的五千守军,远远看到敌骑冲来,早早就关闭了城门。
“是主公回来了,快打开城门。”紧接着秦烈率军出现在城门之外,顿时让城头的的谢及、虞允文有些慌了手脚。
“守住城门,弓箭手准备应战。”秦明策马狂奔而至,喝止住城头的虞允文开门的举动。
因为这个时候,一旦打开城门,秦烈是可以逃进城门,但身后的一万士卒,则根本来不及进入城池。
抛弃一万将士独自逃入城中,这对于秦烈来说,显然是可耻的行为。
一旦他这么做了,这些滞留在城外的将士,势必产生被抛弃念头,今后又还有谁肯跟着他秦烈卖命?
秦烈这些年就是靠着,把每一个士卒当兄弟,厚待抚恤每一个士卒,才把这支军队一步步建立起来的。
此刻他要是抛弃士卒,独自逃生,那他好不容易建立的军队信仰,将会瞬间崩塌。
从此以后要想再建立,将会永无可能。
所以,秦烈阻止了虞允文打开城门,而是调转马头,拔剑而起,选择与城下的将士生死与共。
“将士们,随我迎敌。”
雷横驱马持刀,冲在在了军阵之前,厉声道:“弟兄们,主公就在我们身后,今日有我无敌,誓死而战!”
“誓死而战!誓死而战~”
玄机亲卫营一万将士,在秦烈的指挥下,雷横带队在前,依靠长武城墙,以身体结阵,为秦烈建立起了一座钢铁堡垒,把秦烈护卫在了城门之下
“嗷……”
西夏军阵前方,骑一匹通体乌黑,体态高大战马的铁鹞子统军,野利猛虎高高举起手中的漆黑大枪,仰天长嗥。
“放箭,给我放箭……”
紧紧追随野利猛虎的两万铁鹞子骑兵将士,犹如山崩地裂般席卷而来。
在其弟野利猛狼指挥下,卸去重甲的铁鹞子骑兵,化作迅猛的轻骑。
飞奔的骑兵将士,策马向两翼展开的同时,张开双臂,射出了一支支箭矢。
“嗖嗖嗖……”
漫天的箭雨落在军阵之前,前排的雷横目光一冷,大喝道:“举盾,射击!”
如雨点般倾泻而下的箭矢,落在军阵之中,一排排士卒,哀嚎着倒在了箭矢之下。
与此同时,雷横身后的士卒,也射出了一轮箭矢。
如此近距离的对射之下,飞马冲锋的轻骑兵,同样无法抵挡落下的箭矢。
“唏律律~”
“呃~~啊~”
冲锋的西夏骑兵,一时也是人仰马翻,但更多的骑兵却挥舞着战刀,冲进了宋军的军阵。
在骑兵一连串的冲撞和骚乱中,前排的步卒,又是一排排倒了下去。
面对骑兵的冲锋冲阵,即便再训练的步卒,光靠血肉之躯,也无法抵挡这样的冲击。
位于军阵后方的秦烈,看着那些倒在战马冲击之下的士卒,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心疼这些死去的将士们了。
“放箭,给我放箭……”城头之上的虞允文,谢及都是书生出身,这个时候面对乌泱泱冲来的西夏骑兵。
二人心头都是一阵慌乱,尤其是秦烈此刻还在城门下。
“杀!”
军阵前方的雷阵,面对冲锋而来的西夏骑兵,怒吼着策马而起,手中的战刀席卷而出,狠狠斩在一名敌骑胸口,锋利的刀刃,在巨大的力量驱使下,直接把马背上的敌骑斩成两半。
西夏统军野利猛虎,高举空中的黑色大枪,那犹如铁塔般的身影,从军阵之中杀出,狠狠刺向雷横。
“锵!”
刀枪相撞,发出刺耳的撞击之声。
雷横这些年跟随秦烈左右,武艺早已经精进,达到一流高手的实力,但这一刻面对天生神力的野利猛虎,竟然被对方大枪击得双掌发麻,更是差点栽落马背。
而这个野利猛狼,那个长相俊朗,目光阴冷的家伙,却盯上了城门下的秦烈。
“随我突击,斩杀敌将者,赏千金!”
野利猛狼一声厉喝,身后的骑兵士卒,霎时间就像决了堤的黑水洪流,高举着手中的战刀,恶狠狠从两翼冲向了城门位置。
“杀!杀!杀!”
这一刻,怒吼连连的西夏铁骑,马头攒动,铁蹄翻腾着席卷向秦烈的立身之处。
【作者题外话】:还是2章,六千字。
第542章 长武城秦烈遇袭(2)
“保护主公!”
护卫的将士,悍然而动,无数士卒,利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扑向冲锋而来的西夏骑兵。
战阵中的秦烈,眼看着那些大好儿郎,为了保护自己,前扑后溪的举动,也是面色动容,心头感动。
但此刻的他,更多是震怒,西夏人今日的举动,显然已经彻底激怒了他。
“杀,随我统统杀光这些党项蛮子。”
策马而起的秦烈,高举起手中的玄天混元剑。
这柄轻巧的宝剑,却是一柄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神兵。
一剑挥出,迎面冲来的敌骑,头颅飞射,身体栽倒,失去主人的战马,哀鸣着疾驰着继续着冲刺了十几步,被两名士卒狠狠刺死当场。
“杀!杀啊!”
秦烈亲临战阵,手中剑锋挥舞之下,冲杀上来的敌骑,根本无一合之将。
事实上修炼多年道术的秦烈,或许武艺并没有太大的精进,但一身力量,以及砍杀剑术,却早已经步入一流水准。
单手挥舞着宝剑的他,在重重包围之中,每一剑都有如行云流水,一剑挥出,血花飞溅,必有伤亡。
“放箭,给我放箭射死他。”西夏军统军野利猛狼,虽然不认识秦烈,但他见到秦烈被中军保护,料来必是宋军大将。
尤其是发现秦烈率领的士卒反扑之下,竟然勇不可挡之时,心下恼怒的同时,立马让弓骑发动了对秦烈一行人马,进行了一轮箭雨覆盖。
秦烈今日所骑乘的坐骑,是那匹通体乌黑的黑龙马,此马健壮,虽然速度略显不足,但耐力却是十足,最适合战场厮杀。
虽然秦烈人马皆披了战甲,但面对漫天射落的箭雨,依旧无法抵挡。
“主公小心!”
面对如雨点般射落的箭矢,左右亲卫,纷纷冲了上来,硬是用身体挡在了秦烈面前。
“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箭矢,射在那些士兵身上,瞬间把他们射成筛子。
“唏律律……”
下一刻,秦烈的坐骑,黑龙马也倒地发出了一声悲鸣,只见倒地的战马,身上至少插满了上百支羽箭。
滚落在地秦烈,则被扑上来的一队士卒,死死护卫在了身体之下。
“主公~”
眼看秦烈落马,身前数百名亲卫,被射杀当场。
军阵前的雷横心胆俱裂,拼死挨了野利猛虎一刀,卖了一个破绽,一刀砍在对方后腰之上,怒吼道:“死,统统给我去死吧。”
“嘿~啊!”被雷横一刀破甲,斩中后腰的野利猛虎惨嚎一声,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飞马而逃。
而此刻被野利猛虎刺伤的雷横,奋力驱马冲向了秦烈的位置,双眼通红的他,早已经忘记身上的任何痛楚。
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祈祷秦烈没事,否则即便是自己死了,那也是万死莫赎啊。
“咳咳……”
被一众士卒保护在身体下的秦烈,身上同样被射中五箭,好在这些射中他身体的箭矢,都没有命中要害。
加上身上甲胄的防护,让身上插着箭矢的他,看起来伤势严重,可实际上并没有那般严重。
吐出一口鲜血的秦烈,提剑爬了起来,看着身前这队用身体护卫自己而死的士卒。
面色冷峻的他,叹息道:“弟兄们,你们的血不会白流,来日我定要让西夏举国为你们殉葬。”
“主公~”
当战场之上的士卒们,看到秦烈站了起来时,原本如丧考妣的士兵们,无不是振奋的喊了起来。
“将士们,我们的援军回来了,随我杀光这些西夏蛮子。”
“杀、杀啊!”眼看秦烈无事,士气大震,将士们无不是大吼,奋不顾身的冲向了那些西夏骑兵。
而这个时候,杨志、史进率领的铁骑营,也是第一时间回援而来。
“休伤吾主,九纹龙在此。”束发而冠的史进,身穿鱼鳞战甲,身披赤色战袍,手持三尖两刃刀,坐下火枣骝,一骑当先,冲阵而来。
正好与铁鹞子统军野利猛狼相遇,二人坐骑相交,刀枪相撞,仅仅三个回合,史进一刀斩下对头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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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马单刀,如入无人之境,杀奔到了秦烈面前。
“主公,末将来迟了,未能保护主公周全,请主公降罪处罚我吧。”
看到秦烈身中数箭,史进这个八尺大汉,连滚带爬的冲到秦烈面前,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喊了起来。
“老子还没死呢,收起你的马尿,赶紧给我杀敌去。”秦烈搀扶着伤势严重的雷横,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传我军令,今日三军将士,有死而已,不灭西夏军,死不旋踵。”秦烈也是彻底怒了,单手持剑,扬声发出了一声怒吼。
“主公有令,不灭西夏军,誓不罢休!”
史进飞身跨上马背,高举战刀一声长啸。
三军振奋,战场上的玄机亲卫营士卒,以及杨志率领的铁骑营将士,士气高昂与城下的西夏铁鹞子骑兵,展开了殊死搏杀。
而此刻铁鹞子的两位统军,野利猛虎受伤之后逃离战场。野利猛狼又被史进斩杀,群龙无头之下,这两万铁鹞子骑兵虽然悍勇。
但最终还是被铁骑营,和玄机亲卫营合围,全歼在长武城下。
李察哥率领的援军,在抵达长武城外后,一分为二,他亲率一万铁鹞子重装骑兵,以及两万余步跋子,杀奔战场,驰援乌延藏布。
野利猛虎和野利猛狼兄弟,率领两万卸甲的铁鹞子骑兵,从长武城方向突袭,目的是形成南北夹击之势。
之所以野利猛虎这支骑兵要卸甲,也是重甲骑兵,根本无法长途跋涉。
铁鹞子的骑兵虽然也是一人双马,但从平凉城一路疾驰长武城,小两百里的路程,这么远的距离下来,战马根本受不了。
而此刻主战场上,由于秦烈及时命令杨林、裴宣收拢了兵力。
李察哥率领的援军,并没有起到预想的战果,反而陷入了战场。
三万余人马,加上乌延藏布的五万余人马,之前交战小半天,已经伤亡一万多人,双方会合之下,也不过七万人马。
而战场上的秦烈所部宋军人马,却超过十万人马。
刚刚收拢队形,临时接管军权的花荣,正率领队伍,徐徐往长武城靠拢,却接到飞骑传来的最新军令。
“主公有令,不灭西夏军,誓不罢休!”
随着飞骑传达的军令,花荣立即下令队伍停止前进,扬声喊道:“奉主公军令,全军突击,不灭西夏军,誓不罢休!”
“杀!杀!杀啊~”
战场之上十万宋军将士,随着一声命令,再次对正在收拢队列的西夏军,发起了冲锋。
李察哥虽然有心撤走,但他见偏师还未抵达战场,担心野利猛虎兄弟率领的两万铁鹞子,自己率领主力撤走的话,会葬送了自己手中这支精锐。
只得传令道:“列阵,准备应战。”
“派人迂回战场,传令野利猛虎,立即撤离,往泾州方向撤退。”
“咚咚咚……”
“呜呜呜……”
双方人马,在战鼓号角声之中,再次展开你死我活的殊死之战。
战斗打响,战场之上,敌我双方战马便各自发起了突击。
密集的箭矢,犹如雨点般落下。
很快偌大的战场之上,就成了一场人间炼狱,一具具尸体,堆成了一座座山包。
面对宋军不要命的进攻,又得知野利猛虎所部铁鹞子,已经败亡的消息,李察哥只得咬牙喊道:“传我军令,往静边军城撤退。”
“继续追击,杀啊!”花荣这个时候,已经接到城中来报,得知秦烈中箭,雷横重伤垂死的消息。
得知后方差点遭遇灭顶之灾,花荣双眼冒火,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执行秦烈的军令,彻底歼灭这支该死的西夏军队。
军中其余众将,有冷静的林冲、呼延灼、徐宁诸将,见西夏军败退,而大战一天下来,士卒无不是十分疲乏。
纷纷派人前来请示,表示穷寇莫追。
面对众将派来的信使,温和的花荣冷声道:“回去告诉你们统制,这是主公严令,违令者斩!”
说罢花荣让庞万忠集合神臂营的将军,扬声吼道:“将士们,我知道你们很累很苦,但敌军同样又累又苦。”
“现在是歼灭敌军的最好时机,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要想再歼灭他们,可能要付出的牺牲,将会更大。”
“现在我将带领你们,追击敌军,直到杀光所有敢于抵抗的敌人。”
“杀,杀,杀!”
庞万忠没有迟疑,第一个举起肩上的强弓,扬声附和。
神臂营一万将士,纷纷举起手中的强弩,振奋的吼道。
“铁枪营的将士们,看到没有,神臂营的兄弟,都要冲到第一线了,你们还有退路可言吗?”
银盔白马之上的杨再兴,高举手中的长枪,一声怒吼:“杀!”
铁枪营的将士,无不是振奋而起,齐齐呐喊道:“杀!杀敌!”
战场之上各营将士,蜂拥而起,人人争先,追逐着撤退的西夏军队,从白天杀到深夜,又从深夜杀到天亮。
一天一夜的追逐大战,当李察哥率军逃到静边军城之时,身边仅剩下不足百骑。
回顾左右,只有嵬名铁寒、野狐城等有数的几名将领追随而来。
“十五万大军啊,吾有何面目去见陛下啊!”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李察哥,想起一个月前,自己拿下泾原、熙河时的风光,忍不住悲戚的恸哭了起来。
第543章 移师进驻泾州城
“晋王殿下,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刻,宋军随时都会追上来。”
浑身血迹,一脸疲惫的嵬名铁寒,看到英明神武的李察哥,一夜之间,两鬓却已经发白,心下也是一阵哀叹。
“晋王殿下,铁寒将军说的是,现在我们必须赶紧走啊。”野狐城扶起李察哥,沉声进谏道:“现在泾原是回不去了,熙河人心不稳,咱们胜利回师,熙河百姓也不敢不欢迎。”
“如今败师而回,必遭耻笑。”
“回京师吧。”李察哥叹息一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晋王殿下,万万不可,如今回师,只怕是死路一条啊。”嵬名铁寒和野狐城,连忙跪了下去,连声劝谏。
二人之所以力劝李察哥,正如他们所说,按照西夏律法,此番兵败,回去就算李察哥可以免死,他们两个必死无疑。
“不回京,孤王还能去哪里?”李察哥有些茫然,这一次大败,已经彻底影响了他的心智。
“现在唯有前往凉州,凉州太守张兴仁,甘州太守吴石祥,都是殿下您一手提拔起来。”
野狐城眼珠子一转,连忙说道:“凉州、甘州尚有数万驻军,殿下前往,重整兵马,未尝不可卷土重来。”
嵬名铁寒也连连附和:“殿下,野狐将军所言有理。”
“也好,那就立刻启程。”这会喝了一口水,等待片刻喘息之后,李察哥也恢复了一些精神头。
就在李察哥一行人走了不到一个时辰,董平、张清率领的飞骑营,便追到静边寨。
在询问了寨子之中的人,得知李察哥一行人,走了才一个时辰。
董平、张清看了一眼追了一天一夜,已经兵困马乏的军队,张清迟疑道:“老董,要不留下一半士卒,我带着人马继续追赶?”
董平这人向来强势,贪恋功名,自然不会把这份功劳让给张清。
当下遂道:“我带三千人去追,一人三马轮换着骑,这样可以加快速度,你留下来等候后军人马。”
“路上小心一些。”张清性格内敛,向来不喜争名,见状反而关切嘱咐了对方一句。
不久常胜军骑的呼延着、索超也率领骑兵追赶而至,得知董平已经率军继续追了下去。
呼延灼和索超也没有继续追赶,而是下令不对在静边寨休整,同时派人向秦烈和临时接管指挥大权的花荣请示。
长武城。
秦烈扶着重伤的雷横进入城池,施恩带着医官,第一时间便冲了上来,要救治秦烈之时,却被他阻止了。
“先给雷横救治。”秦烈一手拿着一块裙摆,捂着雷横胸前流血的伤口,看着他那苍白的脸色,以及虚弱的表情。
厉声对雷横喝道:“雷横,你给我听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可以闭上眼,必须给我把眼睛睁的大大的。”
因为秦烈知道,这个时候,雷横一旦昏死过去,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实在是他胸口上的伤口太深了,虽然不是心脏部位,但被长枪刺入的伤口,怕是有两寸深度,而且一直流血不止。
可现在神医皇甫端又不在军中,秦烈是真担心雷横挺不过来。
“末、末将……”
“不要说话,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好。”秦烈握着雷横的手,雷横在秦烈心中,早已经胜过骨肉相连的兄弟,看到他受此重伤,他也是心疼不已。
“主公放心,卑职一定全力治好雷将军。”施恩带着几个医官,把雷横抬进了厢房。
在雷横送回厢房治疗之时,匆匆而来的虞允文,看着一脸严肃的秦烈,连忙道:“主公,您身上的伤势也赶紧处理一下吧。”
此刻秦烈的身上还插着五支箭矢,虽然箭杆已经被他挥剑砍断,但箭簇却还留在他的身上。
“你留下给我看着雷横,绝对不能让他有事。”皱眉的秦烈,目光如剑,表情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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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放心。”虞允文应答一声,两名医官连忙扶着秦烈进了房间,为其卸甲拔除箭头。
身中五箭的秦烈,一箭射中左臂,其余四支箭矢都在身前,最深的那一箭,在他腰部,一箭如柔一寸有余。
虽然皆不是要害部位,但大战多时,伤口却一直都在流血,这么长时间下来,秦烈也是一直在强忍着伤痛。
此刻在割肉拔箭之下,吃痛之下的秦烈,虽然一直咬牙强忍着,但随着箭簇拔出,伤口上药包扎之后,秦烈再也忍不住的昏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秦烈发现天色竟然还未黑下来,直到一直在门外护卫的杨志、史进走进来。
秦烈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一个晚上,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现在战事如何了?”秦烈见到二人,连忙问了一句。
这会施恩也闻讯,带着医官而来,表示要给秦烈检查伤口和换药。
“雷横呢?他的伤口处理好没有?”紧接着秦烈又连忙询问了施恩一句。
“虽然还有危险,但伤口已经缝合,要是明早能够醒来,应该就不会有大碍。”施恩吩咐医官为秦烈检查伤口的同时,站在边上躬身回道。
“辛苦你了,这两天劳烦你,好好照顾雷横。”秦烈松了口气,刚要询问杨志、史进,从昨夜便没有吃饭的他,这会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主公稍后,饭菜马上就好。”施恩见状,连忙回道。
“嗯,谢谢。”秦烈点点头。
随后在与杨志、史进的谈话中,得知战斗已经结束,西夏主力大败,李察哥带着少量人马,逃奔河西而去。
秦烈不由心情大好,沉吟思考片刻,待虞允文、谢及到来,他遂吩咐道:“传我军令,让平凉的武松、鲁智深,统率兵马拿下泾原路治下各州。”
“传令呼延灼,率领常胜军骑,金枪营拿下熙河治下各州。”
“调任秦州统制刘錡,出任熙河路经略安抚使,调任王宠出任秦州知州,调任姚邦基,出任熙河路转运使,调任宇文时中为熙河路提刑。”
“调任后勤部预备营统制陈达、副统制杨春为泾原、熙河两路巡查御史,负责行省改制推动。”
“此议,上书皇太妃,陛下,中书省形成公文,下诏宣布泾原、熙河改制为陇西行省。”
熙河、泾原基本就是后世甘肃全境,以及青海靠近河西走廊这一片区域。
“卑职领命。”虞允文,谢及连忙记下,下去着手行文。
“杨志、史进你们率队立即取下泾州,打通与镇戎军城的联系。”
“主公,末将告退。”杨志、史进躬身一拜,虽然没有过多的语言,但二人眼神之中流露出的关切之色,秦烈还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午后,花荣、庞万忠收拢前线军队,以及汇总好战报,返回长武城,向秦烈进行了汇报。
躺在床榻上的秦烈,边听便翻看着手中的战报,不得不说花荣是真的成长起来了。
花荣虽然是武将出身,但从来没有放弃过文墨,这十年来他跟着秦烈南征北讨,虽然每一次表现都不是最突出的。
但多年积累下来,在这一次战役之中,他临机决断,亲率大军抓住时机,一举击溃西夏大军。
“花荣,这一仗打的不错,接下来的灭夏之战,就由你担任前线指挥使。”
秦烈合起手中的战报,看向花荣道:“从今天起你提升为五军大都督府,指挥同知,位列正二品。”
“谢主公提携。”花荣躬身一拜,表现的十分镇定,对于他来说,现在早已经做到荣辱不惊。
“万忠,神臂营孤王就交给你了,让邓飞给你当副手。”
接下来秦烈又看向庞万忠,对其进行了一番嘉勉。
“卑职定当肝脑涂地,报答主公恩德。”庞万忠连忙拜道。
“今日休整一日,明日兵发泾州,告诉将士们,长武无法劳军,待到达泾州之后,全军休整三日,本王要论功封赏。”
秦烈现在伤势在身,需要多休息,便没有与二人多聊。
长武一战,秦烈率领的宋军,十三万余人,与西夏晋王李察哥所部,乌延布藏所部,约十一万人马,决战一天一夜。
以西夏军全面溃败结束。
此战宋军战死两万余人,伤五万之多,虽然损失不小,但并没有伤筋动骨。
相反,西夏军队全军溃败,十一万人马,仅有万余人马,四散而逃。
被杀者多达四万余人,其余六万余人大部分因为受伤,成为宋军俘虏。
西夏军队之中,人员更混杂,有羌人、党项人、藏人、回鹘人、还有契丹人,以及草原上的一些蛮族部族。
这么多部族的士卒,要想尽收为自己所用,显然有些困难。
好在秦烈已经决心消灭西夏,这批俘虏,看守关押起来,正好可为接下来攻打西夏,作为攻城炮灰所用。
之后在长武休整一日,在雷横醒转过来之后,秦烈下令军队开拔,向泾州开进。
抵达泾州城下之时,泾州已经落入杨志、史进手中。
这个时候,姚平仲、姚友仲兄弟,也奉命押运镇戎军城的一部分粮草,以及俘虏的李察哥家眷,抵达泾州城。
“传我军令,大军休整三日,犒赏三军。”
抵达泾州的第二天,秦烈如约下达了犒赏三军的军令,让全城的将士,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并允许所有将士,自由出入泾州活动。
当晚,秦烈也在泾州衙门,宴请有功的将领,庆祝长武一战的胜利。
“这一杯,敬所有牺牲的将士。”
……
第544章 回鹘自古出美人
在庆功宴上的秦烈,一时高兴,难免多了几杯。
醒来之时,却发现身边躺着个大美人。
有些喝断片的秦烈,看到眼前熟睡的女子,脸颊上还带着泪痕的美人,脑海之中依稀有了一些记忆片段。
昨夜宴请众将,喝的有些高的他,是被吴璘、李逵扶着回房间的。
进入房间前的时候,床沿上依稀坐着个女子,当时喝的有点高的秦烈,还笑着给对方打了个招呼。
后来在那女子的宽衣伺候下,酒意上头的秦烈,一个趔趄栽倒在对方怀中,好死不活的扑在那那饱满的大肉包子上。
这一下子不由激发了秦烈的肾上腺素,从幽州到泾州,已经有几个月没有碰过女人的他,见这女人没有推开自己。
当下不管不顾的搂住对方那纤细的柳腰,大口大口的啃起了那奶、香、奶、香的包子,最终彻底迷失其中。
之后,秦烈就像一头发疯的野牛,不知疲惫的耕耘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心满意足的沉睡了过去。
想起脑海之中的记忆片段,秦烈苦笑着挠了挠头,想起离开幽州之时,自己可是答应过王青萝和赵金奴,此番可是不碰女人的。
“唉,这都是那个混球给我弄进房间的?也不怕弄个刺客进来?”
看着眼前缩着身躯,睡得正熟的女子,秦烈暗骂一声,伸手扒拉了开女子脸颊上的黑发,却不料把对方给弄醒了。
“您、您醒来了。”女子就像一只受惊的鹌鹑,惊坐了起来。
仅仅套着一件薄纱的女子,那惊人的魔鬼般身材,若隐若现的身姿,比之什么都没有穿,所带来的画面,还让人为之抓狂。
一头乌黑如瀑的秀发,披肩及腰,白皙的瓜子脸颊,光滑紧凑的皮肤,没有一丝瑕疵,大大眼睛,高挺的鼻梁,性感的朱唇,白皙光滑的鹅颈,当真是无一处不美。
细长白嫩光滑的双臂,环抱在胸前,虽然遮掩住了那吸人眼球的焦点,但那饱满圆润的一团,若隐若现的反而更多了三分诱惑感觉。
平坦的小腹,纤细的柳腰之下,是那一双白嫩的大长腿,顺着那大长腿深处看去,秦烈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昨夜喝的大醉,虽然抱着大美人快活是快活了,却没有如此近距离观赏着这个大美人。
此刻,如此近距离的欣赏之下,秦烈发现这还真是难得的美人,更重要的是此女明显有些异族女子的风情。
显然不是汉家女子,因为无论长相,气质都颇有不同。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秦烈露出一抹笑容,有些不舍的收回目光,拉起床上的被子,挡在了对方身前。
当拉起被子之时,秦烈看到床单上那一滩血迹之时,不由对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产生了一丝好感。
既然这个女人昨夜已经属于自己的了,那她就该是自己的女人,对于自己的女人,秦烈向来不吝啬怜爱。
“回老爷,奴婢叫古丽娜扎,是居住在甘州的回鹘人。”也许是感受到秦烈的善意,古丽娜扎不自觉的抓住被子,眼神中多了一份自信。
“嗯,你再休息一会,我让人帮你准备一套衣服。”秦烈这会基本可以猜到,这古丽娜扎,定然是姚平仲、姚友仲兄弟从镇戎军城带回来的战利品。
当初时迁在平凉城下汇报时,就曾提过抓到一批俘虏,其中有西夏晋王李察哥的一些家眷。
而能够往自己房间里塞女人的,也只有吴璘那个混球了。
这家伙年纪不大,胆子可不小,一点都不安分,比起其兄吴玠的沉稳,这小子的行事风格却要跳脱得多。
如今雷横卧床养伤,吴玠、李逵在镇戎军城,吴璘就成了秦烈中军护卫直接负责人。
他既然敢把古丽娜扎送到自己房间,显然吴璘这小子,也是做了防备的。
但想到古丽娜扎身上仅仅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身体曲线,甚至隐私部位都无法遮挡的情景,秦烈心底就是一阵恼火。
想到吴璘那家伙,很有可能沾了便宜,秦烈就妒火丛烧,别的他都可以容忍,唯独自己的女人,那是半点都分享不得,谁要敢触碰,他绝对毫不犹豫的剁了他的爪子,挖了他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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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内厢房,秦烈来到外间客厅,便见到吴璘和邓飞,在门外东张西望,很显然这两家伙,昨夜听了自己一夜墙根。
“吴璘,你给我滚进来。”秦烈目露凶光,脸带怒气的喝道。
“主公,末将有罪,请你责罚。”吴璘心头一惊,一溜烟跑了进来,纳头便跪在了地上,连忙大声请罪了起来。
“好,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倒是说说犯了何罪?”
秦烈见这小子圆滑至此,倒也不好直接降罪与他,只得缓和了一下语气。
“卑职不该擅自做主,把美人送到您房间。”吴璘小心翼翼解释道。
“怎么说,你还是有功的?”秦烈明显听出这小子话中之意,是在为自己表功。
“卑职不敢居功,身为家臣,卑职自当为主分忧。”吴璘巧舌如簧,倒是生了一张利嘴。
“哟呵,没有想到你小子,还真是能说会道了。既然你这么能说,明天给我去兴庆府,把党项蛮子给我劝降了。”
秦烈讥笑的讽刺了对方一句。
“主公有令,卑职自当肝脑涂地去办,请主公写一封劝降书,卑职这就去兴庆府,劝降李乾顺(西夏崇宗皇帝)。”
吴璘倒也没有打怵,跪在地上埋头回道。
“哼,好大的胆子,这么说,昨晚是你亲自为古丽娜扎检查身子?送进孤王房间的?”
秦烈被这小子这么一堵,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喝问道。
“卑职不敢,主公的美人,卑职多看一眼,都是一种亵渎。”吴璘跟随秦烈多年,对于秦烈的规矩,以及美人的爱好,他自是心知肚明。
“那你给我好好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秦烈见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多少有些释怀。
随后吴璘解释,美人是他安排府中的两个侍女,裹着大氅送进秦烈怀中,然后解下大氅离开的。
同时也对古丽娜扎进行了全面检查,并且扣留古丽娜扎的母亲做为人质。
最重要的是古丽娜扎,是自愿献身的,因为她和她母亲,都是西夏晋王李察哥五年前,在甘州抢回来的回鹘人。
李察哥的手下还杀了古丽娜扎的父亲,以及她们的家人,并且还霸占了她的母亲。
而她母亲为了保护古丽娜扎和她弟弟,也只能委曲求全伺候李察哥。
这几年来古丽娜扎,一直在李察哥的别院伺候,在她母亲授意下,故意扮丑,但还是被李察哥看中。
这次出征,她们一家被带到镇戎军城,就是伺候李察哥的。
要不是秦烈率领宋军来援,这个时候,古丽娜扎早已经,成为李察哥的侍妾。
这一次,古丽娜扎也是听到说,只要被宋朝的贵人看中,不但可以恢复自由,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古丽娜扎虽然不想要荣华富贵,但她却想要自由,想要解救母亲和弟弟。
母亲被李察哥霸占,无名无份,被软禁在别院之中,而他们姐弟,则被沦为奴婢,之前也一直被软禁在夏州。
这样如同囚犯的日子,随着年纪渐长,古丽娜扎自然早就想反抗了,只是苦无机会。
而在夏州的五年,古丽娜扎一家人,不但学会了西夏语言,还学会了一些宋人官话,因为夏州就有不少宋人生活。
而那些宋人自然都是李察哥别院中的奴仆,同这些宋人奴仆口中,古丽娜扎知道宋国是一个强大的国家。
为此古丽娜扎对于宋人的国度,自是多了一份向往。
昨天夜里,初见秦烈之时,她就被秦烈英武气质,俊朗外形所吸引。
虽然昨夜是她的第一次,但那个男人给她带来的痛楚,以及之后的快乐,却是让她难以忘怀。
此刻躲在床上的古丽娜扎,手握着被子,听着外间客厅内,秦烈严厉的话语,内心却充满了忐忑。
她在害怕,担心那个让自己迷恋的男人,会把她当玩物般扔掉。
“伟大的萨满真神啊,请给我阿母和阿弟带来好运吧。”
双手抱拳的古丽娜扎,虔诚的跪坐在床上,身上披着的薄纱,仿若无物,把她曼妙的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
而此刻客厅内的秦烈,在问清楚吴璘情况之后,也总算释然了。
“你先安排人送些吃的来,然后去把她母亲叫来,准备好衣服,中午我要请她们母子吃饭。”秦烈得知吴璘,并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满意之余,遂吩咐了他一句。
“卑职明白。”吴璘恭敬的退了出去,对于秦烈的责问,他并没有丝毫的不满,因为这本来就是人臣之事,这个时候他要是心生怨恨,那才真是不忠之举。
秦烈洗涮完之后,端着亲卫送来的饭菜,返回厢房之时,见到跪坐在床榻之上的古丽娜扎,那圣洁祈祷的模样,眼神一下子都有些直了。
眼前的古丽娜扎,无论是颜值和身材都是无可挑剔的,活脱脱的浓颜系美人。
尤其是那高挑的身材,用一句俗语来说,那就是“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
“回鹘自古出美人啊!”惊艳之下的秦烈,忍不住称赞一句,走向床榻上那如玉一般的美人。
【作者题外话】:回鹘,就是现在的维吾尔族。
最早称之为丁零,铁勒,回纥、回鹘一直到改名为维吾尔族。
自古回鹘各部落,皆奉我汉土皇朝为正统,是我华夏不可分割的民族。
本书,回鹘基本不会再多做描写。
剧透一下,老鹿下本新书,会有回鹘侧重情节。
第545章 一场美丽的误会
“老爷,请您轻点……”
见秦烈看着自己的眼神,分明蕴含着一团火焰。
古丽娜扎虽然没有抵抗,但身体却明显有些颤抖,声音中带着一些惊慌。
“起来,吃掉东西,我已经安排人替你准备衣服去了。”
看着眼前这个温顺的女子,秦烈满眼的欲望,随之消散而去,解下身上的锦袍,披在她那几乎衣不遮体的曼妙身姿上。
顺手为她系上肩膀带子的刹那,看着眼前性感的朱唇,以及鹅颈下那白花花的大包子,秦烈连忙扭过头,强忍着心中的念想。
牵着古丽娜扎的玉手,来到桌案前坐下,细心的给她舀了一碗红豆红枣稀饭。
“来,喝点稀饭,这个挺甜的,你应该喜欢吃。”面对秦烈温柔的表情,亲和的笑容,古丽娜扎的心一下子仿佛被人塞得满满的。
“谢谢……谢谢,”说着,说着她眼眶中的泪珠儿便流了下来。
“放心,你母亲我已经让人请她过来了,还有你弟弟中午也会过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今后再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们。”
秦烈伸手握住古丽娜扎的手掌,目露柔情,温柔的直视着她。
“你、你真好……”面对秦烈的柔情,从未体会过如此温暖的古丽娜扎,不由沦陷在了秦烈的柔情蜜意之下。
二人四目相对,秦烈忍不住把嘴唇靠了上去。
双唇亲吻之下,相拥在一起的二人,浑然把热腾腾的稀饭丢在了脑后。
……
男女之事,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水到渠成。
古丽娜扎被秦烈的柔情蜜意,俊朗外形所迷惑,毕竟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又饱受颠簸流离之苦。
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坚强的像只刺猬,可实际上她终究只是少女。
面对秦烈的怜惜疼爱,尤其是昨夜已经失身的她,对于秦烈自是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一场盘肠大战下来,秦烈自然是神清气爽,可怜的少女,毕竟昨夜刚刚破身,面对强壮壮如牛的秦烈,也只能哀婉啼哭,发出痛并快乐的欢叫声。
二人在厢房之内的欢好,却让外间客厅内,为古丽娜扎送衣服而来忽兰颇为坐立不安。
虽然是过来人,但听到房间内,女儿那撕心裂肺的浪叫之声,她也感到的一阵的面红耳燥。
“这丫头,大白天的,怎么这样没羞没躁的。”忽兰本名艾尼哈依忽兰,她本是出身回鹘一个小部族的贵族。
二十年多年前,高昌回鹘在与西夏战斗之中,他的父亲战死,年幼的她和母亲流落甘州。
因为她长得貌美,被当地一个回鹘牧场主看着,成为了她的小妾,并生下了古丽娜扎。
五年前李察哥的军队,借故吞并了她夫家的牧场,还是因为她的貌美,被李察哥看中,当时她是准备去死的。
但为了年幼的女儿,以及丈夫的幼小的儿子,她选择委屈求全,从而养活了女儿古丽娜扎,和丈夫的儿子哈里克阿昆。
事后,秦烈搂着怀中的佳人温存了一下,直到劳累过度的古丽娜扎昏睡了过去,秦烈这才轻轻起床,给她盖上被子。
出了满身大汗的秦烈,披上一件长袍,随之走出了房间。
“见过老爷。”客厅内坐着的忽兰,见到秦烈走了出来,连忙起身低头欠身行礼。
“嗯,你把衣服放到房间里吧。”秦烈看到对方手中抱着的衣服,加上忽兰低着头,他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说了句。
“对了,把衣服放好,帮我把房间内的衣服,拿到隔壁澡房来。”
说罢秦烈转身走到客厅另一边的澡房,准备沐浴一番。
“是。”听到秦烈的话,忽兰心头一颤,却没敢反抗,多年来逆来顺受的她,早已经习惯听从吩咐使唤。
出身游牧民族的她,也深知按照游牧的习俗,她做为战利品,她们一家子就都是秦烈这个主人的奴隶。
她们是没有任何反抗,选择权利的,因为敢于反抗的话,则要面对处死,甚至更可怕的处罚。
秦烈有泡澡的习惯,这也算是他的一个嗜好,所以每到一个地方,要是条件允许,他都会泡个热水澡。
昨天入城进驻这座宅院之后,秦烈便洗了个热水澡,昨夜宿醉,刚才又是一场大战。
现在有条件之下,秦烈自是喜欢洗个澡,洗去身上的味道。
当然,要是在野外行军打仗,秦烈自然不会这般矫情,十天半月不洗澡,也是毫无压力负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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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的下人,早已经得到吩咐,早已经备好热水。
躺在秦烈大水桶之中的秦烈,舒服的深吸一口气,思考起接下来,有关西夏的战事。
下一步的战略目标,就是西夏重镇灵州,灵州作为西夏重镇,同样也是前朝大唐,朔方节度使驻地。
据说灵州城墙高达五丈,用夯土夯实铸造而成。
城墙墙面宽三丈,能够跑马驱车,乃是天下坚城,西面和北面与长城相连,这样的城池,强攻的话,必然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就在秦烈思虑之下,门外传来推门之声:“老爷,衣服给你送来了。”
“放哪里吧。”秦烈整个人坐在浴桶之内,只有脑袋在外面,对于送衣服的侍女,他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既然此女能够被吴璘安排进内宅送衣服,那显然是身家清白,值得信任的,秦烈更不用担心,对方会对自己有行刺举动。
“你,你这是干嘛?”然而下一刻,秦烈却吓了一跳。
只见他以为是送衣服的忽兰,却脱下身上的衣服,穿着一身贴身的肚兜亵衣,站到了秦烈面前。
眼前的忽兰面容姣好,画眉大眼,高鼻红唇,脸颊白皙光滑,看起来也是三十出头的年纪。
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成熟风韵,一双如秋水般的眼睛,含羞带怨的,充满无限风情。
虽然秦烈承认眼前的少妇,容貌上气质丝毫不亚于,刚刚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古丽娜扎,甚至风韵上还要更胜一筹。
但秦烈早已经过了,以貌取人的年纪和地位。
甚至对于眼前这个,主动要想贴近自己的女子,他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厌恶。
“我……”忽兰有些委屈看向秦烈,刚要解释什么,就被秦烈一脸打断了。
“你给我立即出去。”
面对秦烈严厉的话语,忽兰羞愧的掩面落泪,奔跑了出去。
“阿娘,你怎么在这?谁欺负你了吗?”忽兰身穿亵衣刚跑出房间,却与迎面而来的古丽娜扎相撞。
“娜扎,阿娘没事。”见到女儿突然出现,忽兰连忙掩饰着,强作欢颜的解释道。
现在她也醒悟到,自己应该是误会了秦烈,想到自己莽撞的解下衣衫,站到秦烈面前,她的心底不由赶到一阵羞愧。
而澡房内的秦烈,听到门外的对话时,也是心头一震。
脑海中回想之下,才发现刚才的少妇,可不是与古丽娜扎有七分相似嘛。
只是刚才他误会,对方是来对自己投怀送抱的,所以没有过多询问,就把对方赶了出去。
现在回想起来,他也醒悟到,自己好像一开始就大意了,也没有问清楚对方身份,就让人家给自己送衣服。
“吴璘那个混球,究竟在搞什么玩意。”想到吴璘竟然安排古丽娜扎阿娘的送衣服,才有刚才的误会,秦烈不由暗骂了一声。
“古丽,你先带你阿娘回房,待会我给你解释。”秦烈想到刚才的误会,不由有些头大,只得主动开口对外面喊了一句。
“哼,大坏蛋,还以为你是好人呢。”听到秦烈的喊话,再看阿娘这幅模样,古丽娜扎气呼呼的嘀咕了一句,连忙带着忽兰返回了厢房。
“古丽,事情不是你想象那样。”回到房间的忽兰,已经稳定情绪,当下遂跟女儿解释了一下。
“哼,那也真是便宜他了。”古丽娜扎听完忽兰的解释,虽然心下释怀,但还是忍不住噘嘴说了句。
不过看着忽兰那漂亮的脸颊,光滑白嫩的肌肤,她不由笑道:“阿娘你一点都不老,看起来就像我姐姐一样。”
“刚才相公老爷,定然看得眼睛都直了,对不对?”
“瞎说什么呢,阿娘都已经三十三岁了,怎么还能不老?”想到刚才羞人场景,忽兰嗔怪的白了古丽娜扎一眼。
忽兰十六岁就生下了古丽娜扎,如今女儿都已经十七岁长大成人了。
虽然嘴上说自己老了,但三十出头的忽兰,绝对处于女人最风华绝代的年纪,那股成熟的风韵气质,根本不是稚嫩的古丽娜扎所能比拟的。
经过忽兰的解释,秦烈穿衣之后,赶到房间之时,见到二女正有说有笑的,心头也不由得为之一松。
“那个,阿姨真是年轻,刚才是我唐突了。”秦烈看着宛如姐妹花一般,站在一起的二女,一时还真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那句岳母硬是没有喊出口,说起来秦烈现在也年近三十,喊忽兰一声姐姐还差不多,喊阿姨都有些喊老了。
“相公老爷,阿娘年轻漂亮吧。”古丽娜扎是个性格开朗的性子,从小都是一副野小子形象的她,目的就是扮丑,好不引起李察哥这个杀父仇人的注意。
这会走到秦烈身旁的她,落落大方的挽着秦烈的手臂,在他耳边突然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惊呆了秦烈的三观。
【作者题外话】:2章,还是六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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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 西夏局势之变
古丽娜扎挽着秦烈的手臂,附耳轻声对秦烈道:“相公老爷,按照我们草原的习俗,我和阿娘都是你的战利品。”
“也就是我和阿娘,今后都属于你的,你想怎样都可以哦。”
秦烈并不是不知道游牧民族的这个习俗,只是他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罢了。
如今面对俏皮开朗的古丽娜扎,突然这番悄悄话,秦烈惊讶之意,眼角余光忍不住瞟了一眼,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的忽兰。
忽兰的个头虽然不如古丽娜扎高,但成熟的风韵,说实在更有吸引力。
挽着一个垂云发髻的忽兰,头上既没有发饰,身上也没有佩戴任何首饰,素面朝天的她,皮肤光滑紧凑,柳眉凤目,高粱翘鼻,一抹性格朱唇,倒也是一个活脱脱的大美人。
窈窕的身材,凹凸有致,比起高瘦的古丽娜扎,那身材可是好的不知一星半点。
三十出头的年纪,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显然是成熟美丽的年纪。
尤其是她的身份,想想就让人有种犯罪之感。
即便秦烈心中意动,但他还是连忙驱散了心中的念头。
虽然这种诱惑,拥有无比的刺激感,但秦烈还是觉得,自己的价值观,实在难以接受。
“臭丫头,说什么胡话呢。”秦烈摇了摇头,在她圆润的翘臀之上拍了一掌,面向忽兰正色的作揖一拜。
“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去办,今后但凡是我秦烈拥有的,就有你们的一份。”
面对秦烈的郑重,忽兰虽然心头有些莫名的失落,但也对秦烈更添好感。
作为一个经历过人生起伏的女人,忽兰的心思自然要成熟得多,远不是古丽娜扎这般单纯。
现在她已经获悉,秦烈的身份地位,远比西夏哪位晋王李察哥还要高贵。
而那个杀了她们全家,掠夺了她们一切的李察哥,如今更是被眼前这个英武,俊朗的大宋王爷所击败。
这样一个拥有无限权势,还如今年轻英俊的男子,能够看重她的女儿,收留她们母女,忽兰的内心,自是充满感激之情。
就算是按照草原的习俗,让她侍寝,她内心也许也是愿意的吧。
……
西夏都城兴庆府,城南皇城。
刚刚结束朝会的西夏皇帝李乾顺,突然接到前线传来的消息。
得知晋王李察哥在长武城败亡,不知所踪的消息,传到皇帝李乾顺手中时,身为皇帝的李乾顺彻底的慌了手脚。
“来人,快传梁王、濮王、舒王、太尉来见朕。”
在等待着朝臣前来的途中,李乾顺已经派出几波人马,前往定边城,催促大将军凉国公李良辅回京。
与此同时又派人前往灵州,督促灵州监军使嵬名铁勒,封闭城门,坚壁清野,防止宋军的进攻。
在焦急的等待之中,李乾顺等到了朝中一众王亲贵族,来到了他的政事堂。
当众人得知晋王李察哥战败,生死不明的消息时,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不敢相信之色。
好一会,老臣梁王兼宰相的嵬名安惠,这才开口道:“陛下,请速速派使入汴京,向大宋皇帝称臣纳贡,请求两国通好,去帝号,争取转圜余地。”
“梁王,用的了如此谦恭乎?”李乾顺闻言,一时有些接受不了,称臣纳贡就算了,还要去帝号,这绝对是耻辱啊。
“陛下,忍一时虽然屈辱,但也可以风平浪静啊。一旦宋军挟大胜而来,我大夏危矣。”
梁王已经七十岁,论辈份可是李乾顺的叔公,此人兢兢业业几十年,向来是西夏的股肱之臣,当初李乾顺诛杀小梁后,得以亲政。
梁王嵬名安惠居功至伟,这也是他为何能够以李家旁支,封为梁王的原因。
“罢了,先平息战乱再说吧。”李乾顺也是一个狠人,继位以来,身处大宋、大辽、吐蕃、以及崛起的大金,他都能够左右逢源,在夹缝之中生存。
这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稍作沉吟,他便同意了嵬名安惠的要求。
“濮王,你为礼部尚书,即刻前往汴京,向大宋皇帝求好,请求两国罢兵言和。”
濮王李仁忠则是李乾顺的堂兄之子,此人精通汉语,对宋人的礼节,也是多有研究,曾先后出使大宋数次。
“微臣遵旨。”李仁忠对于出使,自是毫无压力。
“太尉,你立即着手京师防务,招募新军,以防宋军来犯。”李乾顺紧接着又看向国舅曹价,此人是他的贵妃之兄。
“微臣遵旨。”曹价虽然官居太尉,之前并没有领军出征过,不过他却是皇帝的亲军,那支十万人马的侍卫亲军监军使。
“舒王,你立刻统筹军需物资,以备不需只需。”
舒王李仁礼,同样也是西夏宗室子弟,以才华著称,深的李乾顺欣赏。
“微臣遵旨!”李仁礼躬身一拜。
忙完这一切,李乾顺心情才稍稍平息,此刻的他,早已经没有了处理政务的心思。
……
横山山脉南边的定边城。
西夏凉国公,大将军李良辅,率领的十万西夏地方驻军,与刘光世统率的永兴军,秦凤军、定边军,在副将折彦质、杨存中、李孝忠等人的协同下。
与李良辅在定边山城,大战月余,由于刘光世统率的各部,仅有不到五万人马。
面对十万大军的西夏定边城,刘光世并没有取得丝毫进展。
但刘光世统率的这支军队,秦烈本来的目的,就是用来佯攻,牵制西夏的。
所以对于秦烈来说,刘光世不败,那就是胜利。
驻扎在定边城中的西夏大将军李良辅,倒是想要击溃刘光世,然而刘光世的大营依靠横山扎下营寨,李良辅几次进攻,都被杨存中、李孝忠率领的骑兵击溃。
无奈之下的李良辅,也只能固守城池,与刘光世所部保持对峙。
“圣旨到。”这日李良辅按照往常一样,刚刚巡营回来,得知天使驾到,还以为是皇帝派人催促的他的。
心下正忐忑的李良辅连忙进入大堂,跪地喊道:“微臣恭迎圣旨。”
“什么,晋王败了?全军覆没?”李察哥听完內侍宣读的圣旨,一时惊愣当场,甚至都忘了接下圣旨。
“大将军,皇上催促您立即回京,您还是赶紧安排善后之事吧。”传旨的內侍太监,上前扶起李良辅,并把圣旨交给了他。
“臣,领旨。”李良辅醒悟过来之后,连忙叫来弟弟李良赤。
“陛下招我入京,定边城你要好生固守,却不可玩忽职守。”李良辅现在也只能把兵权交给弟弟,虽然这个弟弟,行事莽撞,并不是一个合格统帅。
但李良辅现在也只能把兵权交给他,定边城虽然还有不少统军大将,但毕竟那些人,或许能力更强,但李良辅却无法充分信任。
“大哥放心回京,吾定当坚守城池,让宋军无法越过雷池一步。”李良赤难掩喜色,这些年他一直被李良辅这个大哥压制。
如今终于有了独自统兵的机会,他一定要向世人证明,他李良赤的能力。
李良辅拍了拍弟弟李良赤的肩膀,虽然他有很多话想要告诫,但看到弟弟那神色,他知道再多的言语,只怕他也听不进去。
“我走了,定边城就交给你了。”
当天,李良辅带着三千骑兵,连夜返回国都兴庆府而去。
而李良赤在送走李良辅之后,便下令犒赏三军,并在中军大帐,宴请了军中一众统军大将,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在歌姬美酒的款待下,当天城中的众将,无不是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一直睡到正午的李良赤,才在昨夜侍寝的美人臂弯,大腿之中爬了起来。
“传我军令,擂鼓聚将。”
意气风发的李良赤,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随后召集各军统军大将,来到中军大帐。
横山寨,宋军刘光世中军大帐。
“诸位将军,好消息。”刘光世拿着手中刚刚收到的战报。
“郡王殿下,已经率领大军,击败西夏主力,收复失地,泾原、熙河已经尽归我军所有。”
“根据殿下指示,我军下一个阶段战略目标,就是牢牢牵制定边城的守军。”
“因为殿下已经开始部署,向西夏重镇灵州发起进攻,现在西夏主力战败,只要我们牢牢牵制住这支西夏人马。”
“殿下一旦突破灵州城,大军则可直接围攻兴庆府银州城,西夏灭亡也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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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光世脸带喜色,继续道:“为了增加我军实力,殿下已经派京师城卫军统制项充,率领两万城卫军,以及河南指挥使司的一万人马,充实我军战力。”
“若是如此,援军一到,我军即便攻城也有取胜的把握。”李孝忠振奋而起。
“百年之仇,终于可以报了。”折彦质也是一脸的激动之色,折家先祖百年来,与西夏可谓血海深仇。
“是啊,殿下英明神武。”杨存中拱手朝东方一拜,扬声道:“此次我军,在殿下的率领之下,定可踏破贺兰山缺,消灭西夏蛮子。”
“报!西夏大军在出城,正往横山寨而来。”
就在刘光世与众将商议之间,探马来报。
第547章 接受西夏议和
大宋汴京开封府。
延福宫文德殿,对于日夜兼程,赶来的西夏过使者,送来的降表。
满朝文武无不是欢欣鼓舞,皇太妃朱璇这个心怀野心的女人,也是充满兴奋之色。
当接到礼部尚书胡直孺的汇报时,朱璇为了独享功劳,直接加朝,以皇帝名义,下令在朝的七品以上官吏,全部上朝。
目的就是见证这高光时刻,西夏立国百年以来,第一次上表称臣纳贡,这可是彪炳史册的大事。
朱璇这个愚蠢的女人,显然是准备贪天之功了。
秦烈不在京师,太皇太后刘氏年老体衰,已经全面放权,皇太后朱琏又出家吃斋念佛。
朱璇这个皇太妃,皇帝生母就彻底放飞了,根本没有人敢管她。
这不近来,她又故态萌发,与莫俦这个徽宗朝状元郎,走到了一起。
如今莫俦已经被朱璇授予太傅头衔,加吏部左侍郎一职。
在莫俦的出谋划策之下,王时雍被任命为礼部侍郎,王汭被提拔为御使中丞,吴开被提拔为工部给事中,聂山被任命为户部给事中,张益谦被提拔为刑部给事中。
宋亮出任兵部员外郎,扬天吉提举延福宫宫使。
而这些人都是被秦烈所排挤的人,因为这帮人都是主和派,说白了就是软骨头。
靖康元年金人破城之时,这帮人几乎人人高喊着和谈大旗,劝说当时的宋钦宗赵桓。
之后秦烈入驻京师之后,这帮人都被秦烈罢官,可如今这帮人不但官复原职,还要不少人得以升迁。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出身状元的莫俦,长相俊朗,身形伟岸,三十多岁的他,正是男人最具有魅力的年纪。
最近他可是春心荡漾,因为自从得到皇太妃朱璇的赏识之后,他便得以频频出入延福宫。
当然起初他对于皇太妃朱璇,绝对没有半点不敬之心,但近来与朱璇朝夕相处之下,她发现年轻的太妃娘娘,眼角含情,当真是妩媚动人。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太妃娘娘,在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是隐含着情义的。
莫俦又向来自诩风流,面对年轻貌美的太妃娘娘,抛来的橄榄枝,他又岂能按捺住内心的躁动?
不过莫俦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内侍省都都知李涛的监视之中。
对于这个皇太妃朱璇看中的新贵,李涛自是充满不屑。
当初中书侍郎李邦彦,权柄地位比之今日的莫俦,可要大的多,可结果呢?
河间郡王秦烈一句话,就被贬谪万里,如今据说已经死在了贬谪之地。
延福宫文德殿上,头戴凤冠,身穿凤袍的朱璇,垂帘而坐,小皇帝赵谨,坐在前面的龙椅之上,却在不停的打着哈欠。
毕竟还是小孩子,还未睡够的他,被强拉着上朝,满脸的不高兴。
“吴內侍,让大臣们有事早奏,无事退朝。”赵谨挥了挥手,他现在只想回去睡觉,至于刚才母妃交待的事情,他早已经忘到了脑后。
皇太妃朱璇见状,连忙开口道:“礼部尚书胡爱卿可来了?”
“微臣在。”胡直孺连忙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手捧芴板他,头戴幞头官帽,身穿紫色官袍,神情充满振奋之色。
“启禀陛下,微臣有本上奏。昨日西夏礼部使者入朝,请求归降我大宋,西夏皇帝亲自撰写降表,表示愿意去帝号,纳贡称臣,请求陛下赐予封号。”
胡直孺这话一出,满朝文武,无不是一脸吃惊。
当然也有表现镇定的,比如已经得知消息的朝中各位宰相。
以及内阁衙门的诸位大学士。
“有请西夏使者,入殿献上降表。”在朱璇的示意下,提举延福宫宫使杨天吉,连忙开口喊道。
“张大人(张浚),西夏使者来的如此快,必然是殿下进军顺利,此番西夏人前来投降,必然是缓兵之计。”
大殿上的人群之中,吴用,张浚、洪皓、胡铨、樊瑞等一帮内阁大学士,此时无不是大皱眉头。
虽然大家都看出了西夏的计谋,但皇太妃朱璇,小皇帝已经满朝大臣之中,大部分人都没有看穿,反而认为这是莫大功劳。
很快西夏使者李仁忠,在两名副使的跟随下,踏上大殿。
“西夏属国使臣拜见天朝上国皇帝陛下……”
精通汉语也就是宋话的李仁忠,献上献表,躬身拜道:“启禀大宋皇帝陛下,吾主愿意归顺朝廷,去除西夏帝号,并归还河西十一州之地,保留定难五州,作为西夏封地。”
“从此去刀兵,永奉大宋皇帝为主,两国罢兵言和……”
李仁忠的一番低声下气之言,听得满朝文武心花怒放,无不是连连点头。
皇太妃朱璇也是大为满意,开口道:“西夏献表归顺,实乃我大宋立国以来,最为盛大的喜事。”
“哀家和官家认为,西夏国主盛意拳拳,为了边境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哀家认为可以封赏李乾顺为西夏王,赐予定难五州为西夏封地。”
“太后英明,官家圣明。”眼见皇太妃朱璇一言以决,满朝文武纷纷表示附和。
周邦彦、赵鼎、赵野、李纲等一帮中立宰相,也表示同意。
李光,何焕虽然觉得不妥,但在朝议大会上,二人也无法反对,只得顺从。
而吴用、张浚、洪皓、胡铨等内阁大学士,也没有想到,西夏人竟然这么狠,完全是釜底抽薪,一副举国投降态势。
众人这个时候,自然也不好反对,毕竟这是朝议大会。
“周爱卿,中书省立即拟制,下诏河间郡王秦大人班师回朝,哀家和官家要为有功将士封赏。”
朱璇欣喜的看向中书侍郎周邦彦,吩咐之余,又对礼部尚书胡直孺道:“礼部要安排官员,立即前往西夏,签订盟约。”
“吏部甄选官吏,前往河西各州,接受州县,恢复河西之地的治理。”
“微臣领旨。”被点名的礼部尚书胡直孺,吏部尚书李若水连忙出班应道。
面对大宋朝廷上下,欢欣鼓舞的举止,李仁忠内心却露出一丝冷笑。
在他看来大宋朝堂之上的这帮官吏,还真是愚蠢的可以。
自己一封降表,这些人就当成真的,简直是可笑之极。
河西十一州,那是西夏大后方,数千里之地,不是派几个官吏就可以接收的。
只要宋军这次退出西夏边境,他们西夏缓过劲来,就可以重整旗鼓,至于眼前这所谓的盟约,自然也就成了一张废纸而已。
散朝之后,莫俦这个皇帝太傅,又回到宫中,见到了太妃朱璇。
今天的皇太妃朱璇,容光焕发,举手投足充满女王般的气势,看的莫俦连连咽口水,就差跪伏在地上,舔着美丽的太妃脚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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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爱卿,今日官家乏了,你先回去忙吧,好好甄选一批官吏出来,奔赴河西赴任,这可是你立威掌权的好时刻。”
高高在上的朱璇,看着莫俦那低眉顺眼的奴才模样。
脑海之中不由露出秦烈霸气气势,尤其是当日在宫中,秦烈横眉冷眼怒骂她‘下贱’之时,每每想起她都有种莫名恨意的快感。
“微臣告退。”莫俦还以为今日可以一亲芳泽,结果被朱璇一句话,直接打回了原形。
“秦子扬,你虽然厉害,可西夏还不是在哀家手中投降了吗?”
想起秦烈,朱璇虽然恨意十足,可却又无比的想证明自己。
第548章 主持大局的李光
皇太妃朱璇接受西夏投降议和,事实上处置并没有失当之处。
朝会结束,政事堂的一众宰相,对于此议也都认为合情合理。
年迈的中书侍郎周邦彦,脸上毫不掩饰着笑容,大宋与西夏百年之争,每年流血冲突,牺牲的将士和边境百姓无数。
在周邦彦、赵鼎、赵野等人看来,即便西夏人存有阴谋,但只有这份盟约签订。
大宋也就占据大义名分,今后西夏再范边,那就是叛逆。
这意义就完全不同。
同样,周邦彦他们更希望,这份以定难五州作为西夏封地的盟约,会成为大宋的另一个澶渊之盟。
当年宋真宗赵恒,与辽朝萧太后与辽圣宗,签订的澶渊之盟,为大宋与辽朝两国和平,奠定基础,从此两国虽有摩擦,却再没有发生大的战事。
“以打促和,郡王殿下的策略,再一次成功的折服了西夏,实在了不起啊。”
回到政事堂的周邦彦,还抑制不住激动之色。
想他一个老家伙,虽然号称当代文坛领袖,可一辈子都是朝廷小吏,说白了就是一个为皇帝写写诗词,歌功颂德的弄臣。
年近六十岁得到秦烈提点,外放濮州知州,本以为人生也就这样了。
不想短短十年时间,大宋朝堂风云变化,他竟然在古稀之年,坐上中书侍郎的位置,成为当朝副相。
“周相所言甚是,礼部月底前,刚刚接待完金使,承认幽云十六州归我朝所有,金国成为我大宋藩属国。”
“这皆赖陛下洪福齐天,河间郡王殿下英明神武,才有今日之局面。”右仆射赵野,由于当年勤王有功,并主动放下手中兵权,得到秦烈的信任。
不过此人对于大宋颇为忠心,虽然不反对秦烈,属于朝中的中立派。
“李相(李纲),此事你怎么看?”尚书左仆射赵鼎,见李纲一言不发,不由有些担心的问道。
现在政事堂的宰相,秦烈自然是首相,周邦彦位列次相。
赵鼎、赵野、李纲、李光、何焕为副相,分工不同,但也没有职权轻重之分。
李纲因为熟悉军务,对接的自然是兵部,以及原来的枢密院,现在经过官职改制之后,改为五军都督府。
“我要没有记错的话,殿下上一封送来的奏疏,明确表示西夏危害之大,大过毒瘤。”
李纲缓缓的道:“所以殿下决心灭夏,现在殿下已经打败西夏主力,那么下一步他必定是要挥师而进,发起灭夏之战的。”
“如今太妃、官家接受议和,我担心误了河间郡王殿下的大事啊。”
李纲的话语刚落,门下侍郎李光终于开口:“灭夏之战,是郡王殿下已经定下的国策,此事不容更改。”
“本相之所以在朝堂上没有反对,主要是认为此举,正好可以借机迷惑西夏,为郡王殿下调兵遣将,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现在在政事堂内,门下侍郎李光,才是秦烈真正的代言人。
作为秦烈的坚定盟友,他的三个女儿,分别嫁给了花荣、杨志、史进为妻,而他的几个儿子,现在又分别在陈留书院,和朱仙镇讲武堂进学。
相信用不了多久,李光一家子,就会成为大宋的中流砥柱。
“李相(李光)深谋远虑,老朽佩服。”周邦彦倒也是后知后觉,这会才反应过来。
赵鼎、赵野对视一眼,选择了沉默以对。
显然李光这话,明确代表了秦烈的意见。
也就是说今日在朝堂之上,太妃朱璇和皇帝赵谨做出的决定,根本无济于事。
这对于忠于大宋的朝臣来说,眼看皇帝尊严受到践踏,内心难免不好受。
“周相,如今宋金和谈已经结束,幽云十六州也回归大宋。”
尚书右丞何焕这会突然开口,为秦烈争取收复幽云十六州的功绩封赏。
“河间郡王殿下,居功至伟,有功将士也得到封赏,唯独郡王殿下并没有得到封赏。”
“最近内各衙门的大学士们,可都一直在上书,要求为河间郡王晋升爵位啊。”
“诸位宰相们,你们怎么看?”
何焕和李光一样,都是秦烈最忠实的干臣之一,当年他们润州结识,从此携手共进。
像李光、何焕、贾安宅,王昂、沈晦五人,虽然是文官出身,但却为秦烈崛起,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奉献。
像林冲、秦明、武松、鲁智深等等武将,固然重要,但这些文官,在地方上稳定民生,安抚地方,实际上作用一点都不小。
秦烈从桃花岛复出那一年,就是李光、何焕、贾安宅、王昂、沈晦五人,为他稳定河北后方,才让秦烈能够安心在前方战斗。
何焕此话一出,政事堂的气氛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秦烈如今贵为河间郡王,再进一步那就只能封亲王爵,那么王爵之后呢?
是不是该禅让了?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河间郡王殿下曾上书,表示幽云之战,皆赖陛下洪福齐天,三军将士效力,他不敢居功。”
赵鼎迟疑了一下,找了一个当时秦烈谦让的借口,反驳道:“如今封赏已经完毕,再寻求封赏,是不是与礼制不符?”
“兹事体大,是不是先征求一下太妃娘娘的意见?”周邦彦打了一个圆场,准备把此事先拖拖。
“周相所言有理,如此大事,还是得问过太妃和官家,还有六部尚书以及朝廷重臣。”
赵野也连忙附和,笑道:“咱们虽然贵为宰相,此事也无权过问嘛。”
“那就容后再议,老夫还有事,诸位大人,李某先告辞一步。”李纲也不想涉及其中,秦烈封亲王爵,在他看来虽然功绩是够了,但也就意味着大宋与秦烈,从此必将渐行渐远。
李纲一走,李光和何焕也离开了政事堂,二人随后来到河间郡王府,召集了内阁大学士吴用、张浚、洪皓、胡铨、樊瑞、蒋敬、陆宰等人开了一个会议。
李光一到郡王府议事厅,便询问了城卫军都统制朱仝:“给主公的军报,已经发出去没有?”
“李相放心,末将已经把今日朝议之事,以派出六百里加急,送往泾原前线。”
朱仝拱手回道。
李光点点头,脸上平静端坐在左首上座,虽然秦烈不在,但主位他却是不敢坐的。
何焕则坐在右首上位,代表着二人的身份地位。
待人到齐之后,李光环视左右,道:“张浚,樊瑞、蒋敬你们执掌户部、工部,还有郡王殿下的后勤部。”
“现在殿下灭夏决心已下,这事断不容更改,前线的军需物资,粮草器械,能不能保证供应?”
李光表情严肃,今日吴用、张浚在朝堂之上,一言不发,李光表示很失望,认为他们举措不当。
他贵为当朝宰相,贸然反对,有损朝堂威严。
但吴用、张浚他们完全可以站出来,表明一下态度才是。
“请李相放心,一百万石粮草,分三批已经押往泾原路,一千万贯军饷钱,还有军械也已经筹备妥当。”
神算子蒋敬躬身作揖应道。
“前线安置妥当了,后方也不能懈怠,牺牲的将士,以及前线作战的将士,家属的抚恤,安抚也要督促按时发放。”
李光看向负责这一块的洪皓、胡铨二人,严肃的表态道。
“下官明白。”二人恭声而起。
待要事说完,吴用微微皱眉,拱手作揖道:“李相(李光)、何相(何焕),近日前军都督府副都督张宪,上了一封密奏。”
“二位相国大人过目,这事不知如何处置?”吴用这个智多星,在梁山时期,确实算的上一个能人,但入了朝堂之后,他的实力,比起李光、张浚,可就要逊色的多。
为此吴用如今在大学士衙门,主要负责的事情就是分析情报,整理汇总各地呈报的密奏。
李光和何焕看罢张宪送来的密奏,也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事他们二人都不好处理,因为张宪状告的是前军都督府的都督张俊。
密奏之上是状告张俊,利用手中职权,在幽州巧取豪夺,接着肃清原来辽朝,金朝的旧势力,大肆敛财,兼并土地,手段吃相十分难看。
而这样的事情,张俊千年在山东行省镇守期间也干过,不过秦烈并没有责罚,只是罚没了他的土地,但后来把变卖了这些土地的钱财,又奖赏给了张俊。
“这个张伯英(张俊字),这是变本加厉啊,当真是仗着军功,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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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焕是状元出身,是名副其实的大才子。
对于武夫出身的将军,他本能有些排斥。
“此事必须严厉处置,若罪名确凿,押送京师受审。”
面对何焕的过激行为,李光连忙开口道:“此事不宜宣扬,有损郡王殿下威信,这样让夏侯成走一趟,警告一下张俊。”
“同时请示一下主公,毕竟张俊坐镇一方,统军十万坐镇边关,处置不宜过激,以防生变。”
“李相所言甚是。”李光的安排,显然更稳妥,自是赢得众人的支持。
西北泾州城。
为聚拢各路人马,秦烈在泾州休整了大半月,一直到四月中旬,熙河各州的兵马,才返回泾州城。
这日秦烈正在商议出兵灵州之事,突然接到朱仝派人,从京师送来的六百里加急公文。
【作者题外话】:前文错别字已经修改,老鹿打拼音,经常有笔误。
抱歉,赶稿的时候,也就大意没检查。
影响阅读观感,在此老鹿表示歉意。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祝:五一劳动节快乐!
第549章 折彦质率军出击
“有点意思,党项人这一手,倒是玩的挺好。”
秦烈随手把公文放在桌案上,沉声:“西夏皇帝已经派出使者入京,毫无廉耻的去了帝号,献表投降,称臣纳贡了。”
“皇上和皇太妃已经接受西夏归顺,想来用不了几日,朝廷的使者,就会有旨意传达。”
“将军们,如今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们说我该不该放弃?”
花荣第一个站了出来,道:“主公,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如今我东西两路大军集结,灭夏指日可待,岂有罢兵的道理?”
“花将军所言有理,现在西夏陷入绝境,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再想灭夏,只怕就难了。”
林冲紧接着也附和道。
“请主公下令,三军将士早已经整装待命。”众将齐声响应道。
“诸位将军所言有理,现在朝廷旨意未到,我军立即进发,尽快拿下灵州,包围兴庆府。”
秦烈颔首而笑,自信的道:“既然西夏要投降,那咱们就逼他出城投降,而不是一张降表。”
“传我军令,三军午后出发,兵发灵州,踏破贺兰山!”
“谨遵军令!”花荣、林冲、武松、鲁智深等一众将领,轰然应道。
秦烈率领各营人马,以及俘虏的六万西夏军,总兵力高达二十五万。
大军从泾州出发,浩浩荡荡的队伍,延绵数十里。
四月初旬的灵州境内,天气回暖,草木回春,田野之中,到处都是忙碌的百姓。
然而随着秦烈率领的宋军,大军压境,灵州守将嵬名铁勒,只得早早把灵州周边的百姓,尽数迁移进了城池。
虽然近来西夏皇帝李乾顺,以及向灵州増兵,但目前灵州的兵力依旧只有四万人马。
面对数倍与之的宋军,灵州城内,则是陷入一片慌乱。
造成这样的局面,不单单是秦烈率领的大军,还有定边城的战败。
原来旬日前,西夏大将军凉国公李良辅,奉诏回京,把定边城的兵权,交给了弟弟李良赤。
急于证明自己的李良赤,率领大军主动出击,此图击败城外的刘光世所部宋军。
却被刘光世率领的宋军击败,猛将杨存中,李孝忠各自率领五千铁骑,直捣李良赤中军大阵。
惊慌失措之下的李良赤,率领败退,十万大军一战溃败。
李良赤也死于军阵之中,定边城一战被刘光世所部占领。
直到刘光世率军进入定边城,他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定边城十万西夏军,竟然一触即溃。
进入城池之后,刘光世从俘虏口中,方才得悉李良辅回朝的消息。
“难怪,原来是遇到一个草包。”刘光世这人可不善于进攻,但他却善于坚守。
不过秦烈却给他安排了两员猛将,杨存中和李孝忠,再配上副将折彦质,也正是有了这些精兵良将的协助。
刘光世这些时日,才能够与定边城的西夏军队抗衡。
“刘都统制,定边城已下,我军只要翻过横山,沿着长城进击,可以一举进入西夏都城。”
杨存中振奋的进言道。
“我军不过五万人马,即便杀到西夏皇城,还能攻破城池不成?”
刘光世有些不想冒险,此战他拿下定边城,击溃西夏十万人马,足以封候拜将。
刘光世之所以质疑杨存中,主要是他认为,此番依旧无法灭夏。
因为此番灭夏的规模,比起神宗年间的五路伐夏,规模可小多了。
当年,神宗皇帝亲自部署,集结五路大军,光正规军队就高达四十万,加上各地的辅兵,后勤保障,费时半年。
结果主力围攻灵州十八天,各路援军未能按时抵达,被西夏人掘开黄河,来了个水淹三军,导致伐夏功归一篑。
此次伐夏,被称之为元丰伐夏,也是经此一战后,大宋再也无力与灭夏。
元丰伐夏之战,刘光世的爷爷身为鄜延路统制,曾率军参战。
刘光世小的时候,可没少听父亲刘延庆述说此战的惊险。
为此,对于灭夏,他始终认为有些行不通。
秦烈现在虽然手握二十万大军,加上他手中的兵力,以及即将赶到的援军,也就是三十万。
要想拿下灵州和西夏都城兴庆府银州城,在刘光世看来,显然是力有未逮。
“刘都统制,没试过,怎么能知道不行?”李孝忠对于刘光世的谨慎,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
“刘都统制,二位将军说的是,机会难得,即便拿不下银州城,也可以震慑西夏人马,为郡王殿下牵制敌人。”
折彦质也认为杨存中、李孝忠之言有理,遂出声支持。
面对众将的请战,刘光世有些犹豫不决,道:“郡王殿下的军令,是让我们牵制定边城的西夏军。”
“并没有让我们进攻兴庆府,我们这么做,会不会违背军令?”
“要不,还是派人请示之后,再做决定。”
“都统制,此去泾州,一来一去就得旬日,等请示完了,敌人早有准备,还打个逑?”杨存中皱眉,气急道。
“战机瞬息万变,趁此时机,我军翻越横山,夺下横山北麓的天都寨,此去银州城,则是一马平川矣。”
“太急矣,万一有个闪失,吾如何跟郡王殿下交代?”刘光世想来想去,都认为此举过于冒险,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因为他可是知道,西夏皇帝在都城,拥有一支十万人马的侍卫亲军。
他们现在率领五万人马去攻城,能不能成功两说,反倒会有可能是羊入虎口。
“既然都统制不愿意出兵,我带定边军的弟兄前去,正好都统制你留下接应。”
折彦质这会却铁了心,决定要孤军深入,建立奇功,以报秦烈对他们折家的恩德。
“卑职愿率秦凤军,追随折统制前行。”杨存中闻言,振奋的请缨道。
“卑职愿为前驱。”李孝忠也连忙附和。
“既然要去,可愿立下军令状。”刘光世见他们态度坚决,也不好阻拦,遂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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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当如此。”折彦质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随后众将立下军令状。
刘光世调拨三万人马,给折彦质,李孝忠,杨存中三人使用。
折彦质率领偏将李永奇,吕围登、阎平等前行。
翻过横山,穿过青石峡,便是进入前唐时期,建造的朔方段长城。
天都寨是依靠长城而建的一座城堡,却是当年大宋修建,用来防御西夏人马的。
然而当折彦质,率领兵马摸到关下,却发现城堡上,只有有些老弱病残,以及屯田的家属。
很显然天都寨城堡,这座昔日关隘乌堡,百年来处于西夏腹地,早已经失去军事价值,如今早已经成为一座戍垦的军堡。
折彦质一见之下,自是大喜过望。
策马挥刀而起的他,暗叫一声,真是天助我也!
“随我杀入寨中,所有敌人全部杀光!”
折彦质知道,现在神不知鬼不觉拿下天都寨,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杀到银州城下。
即便无法竞全功,也足以对西夏皇帝,以及西夏满朝文武,举城百姓产生巨大的震慑力。
这就好比靖康元年,金人大军突然杀到汴京城下一样,这种攻心效果,远比直接攻城更让人恐惧。
第550章 灵州攻防战(1)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高耸的灵州城,在秦烈率领的二十一万大军包围下,已然成为一座孤城。
位于黄河边上的灵州城,此刻还真有几分诗人笔下的苍凉之感。
秦烈率领的二十一万大军,在灵州东南西三面扎下营寨,唯有北面放开了一条大道。
虽然秦烈现在手握重兵,但面对灵州这样的坚城,他也无法一时之间就拿下。
采取围三阙一的战术,目的就是逼迫敌人弃城而逃。
当然即便是守军不逃,城内的守军眼看还有一线生机,也不会拼死一战。
而这就是人性,因为任何一个人,只要有活命的机会,都不会甘愿去死的。
城南秦烈中军大帐。
接到刘光世送来的战报,得知定边城已下,折彦质、杨存中、李孝忠几人,竟然釜底抽薪,翻越横山,进攻西夏都城兴庆府的银州城。
秦烈不由抚掌而赞道:“此乃奇兵也。”
“戴宗,你立即去一趟长安,催促项充率领的援军,立即奔赴定边城,让他与刘光世会合之后,把横山外围的各关隘乌堡,尽数拿下。从而达到配合,支援折彦质震慑银州城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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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遵令。”戴宗有神行马甲,这样远距离传达军令,自是非他莫属。
“吴璘,传我军令,向城中喊话,就说西夏皇帝已经答应投降大宋。”
“还有告诉城中守军,定边城已经沦陷,灵州已经是一座孤城。”
“只要城中守军开门归顺,所有守城将士,官升两级,重重封赏。”
秦烈已经决定,明日开始攻城,今日喊话,目的就是扰乱守军军心。
“末将遵令。”吴璘拱手而退。
“姚平仲,从即刻起你负责城西作战,担任统制一职,曲端你为副统制,西城能不能拿下,我就交给你们二人了。”
“希望二位将军,精诚合作,恪尽职守,再立新功。”秦烈在泾州,以及镇戎军城,收编了两万原泾州的环庆军士卒。
这些士卒大多数都是环庆军的人马,姚平仲和曲端两人,本就是环庆军的将领,统率这支人马,自是合适不过。
同时秦烈还调拨了两万原西夏俘虏,让二人统率,以增强二人手下军队的战斗力。
而姚友仲这个环庆军的嫡系接班人,则接任了泾州知州之职。
曲端为人高傲自私,属于那种有才无德之人。
他见秦烈任命姚平仲作为主将,心底多少有些不服,但在秦烈告诫的目光注视下,他硬是没敢吭声。
因为他很清楚,现在他和姚平仲,实际都是戴罪之身,若不能再接下来的灭夏之战获取战功,等待他们最好的结局,就是贬谪回家。
“卑职遵令。”姚平仲,曲端连忙躬身应道。
“林冲、秦明你二人所部锐士营,以及飞羽营,调拨两万炮灰营,进攻东门。”
“遵令。”林冲、秦明诸将欣然接令而去。
“杨志、史进,你二人率领铁骑营,今晚去城北十里外黄河峡谷扎营,若有援军,或守军突围,立即出击。”
“呼延灼、索超,你二人率领常胜军骑,在城北五里外的密林扎营,随时做好阻击拦截敌军的准备。”
“末将遵令。”杨志,呼延灼四人齐声答应道。
“花荣,你率领各营,进攻灵州南门。”
秦烈看向花荣,继续道:“斥候营,要把探子都派出去,方圆五十里,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掌握。”
“遵令。”
布置好作战军令,众将退去,为来日大战做准备。
“古丽,帮我研磨。”秦烈的大帐,一侧连通的几个小帐篷,一个是秦烈休息的地方,一个是忽兰休息的地方,还有一个是厨房和洗涮所用。
听到秦烈的喊话,小帐篷内的古丽娜扎,答应一声,连忙走了出来。
古丽娜扎虽然会说宋话,但却不认识汉字。
安静的坐在一旁的古丽娜扎,看着秦烈写着的一手漂亮汉字,不由得看的痴了。
这个男人,在她眼里,就像真神一般的存在,让她崇拜迷恋,哪怕是秦烈让她去死,她也绝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郡王,饭菜好了,是否开饭?”秦烈这边刚忙完,做好饭菜的忽兰上前询问道。
“好,吃饭。”秦烈抬头之时,见帐篷外已经黑了,不知何时,坐在一旁的古丽娜扎,已经点燃照亮的蜡烛。
伸手握着古丽的手掌,秦烈牵着她的手掌,来到饭桌前,看着眼前的几道菜肴,笑着点头夸道:“忽兰,你这手艺见长啊。”
自从古丽娜扎对秦烈说了草原的习俗,秦烈鬼使神差的便答应了让忽兰留在身边,名义上是陪伴着古丽娜扎。
实际上现在忽兰的主要职责,则是照顾秦烈的饮食起居,渐渐的秦烈也习惯了。
为了避免尴尬,秦烈也没有以辈分称呼,而是直接喊她名字。
对此,古丽娜扎这个大大咧咧的丫头,倒也没有意见,也不知道她心是咋长的。
不过这也间接反映了一件事,那就是从小的生活习俗,真的很关键。
显然,从小已经接受了这样事实观念的古丽娜扎,对于母女一起生活,成为胜利者战利品一事,一点都不排斥。
秦烈向来不喜欢铺张浪费,三个人吃饭,一般都是三个菜,偶尔加个汤。
现在正是四月份,在这个没有大棚蔬菜的时代,还真没有什么时令蔬菜。
但桌子上的三道菜肴之中,一道凉拌的野菜,一道红烧鱼,还一盘卤羊肉。
这次击败西夏大军,秦烈缴获的最大物资,就是养和牛,还有战马。
在镇戎军城的牧场内,缴获的肥羊足有二十万头,还有六万头奶牛,以及七万匹战马。
除此之外,还有数千头骆驼和牦牛,骡子等六畜。
如今这批战利品,自然成了秦烈重要军需补给,那些战马,秦烈留下优良四万匹战马,其余三万匹次等战马,交由后勤部的李忠、周通带回朝廷,充当军饷变卖。
面对秦烈的夸赞,忽兰内心高兴,脸上也露出一抹浅笑:“让王爷见笑了,军中菜肴有限,奴婢也就随便弄弄。”
“这卤羊肉都是伙房那边送来的,奴婢就是稍微加了一些调味。”
“来,坐下开饭。”秦烈洗了把手,用筷子给古丽夹了一把筷子切好的卤羊肉:“多吃点肉,看你这瘦的,一点肉感都没有。”
“哼,你这是嫌弃奴婢不够丰腴吗?”气呼呼的古丽娜扎,嚼着口中的肉,嘟囔道:“你整晚都折腾人家,人家的身体哪里受的了嘛。”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忽兰幽怨白了女儿一眼,这样没羞没躁的话,张口就来。
“那你就更应该多吃点肉,不然以后可更受不了。”秦烈现在的脸皮,那可是堪比城墙,倒也丝毫不尴尬。
看着眼前这一对姐妹般的美人,秦烈脑海之中,有时候还真会生起那么一丝邪恶的念头。
想想把这么一对美人儿,摆放在一起,那种禁忌快感,想想就让人刺激的不行。
吃饱晚饭,秦烈继续忙手头的公文,古丽娜扎陪着忽兰,收拾好餐桌,给秦烈端来一杯热奶茶。
“相公老爷,你喜欢的奶茶来了,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看着眼前的佳人,那白皙精致的脸颊,讨好的笑容,秦烈接过奶茶放在桌上,拉着滑嫩的手掌,笑道:“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好吃。”
“老爷你真好。”古丽娜扎一脸幸福的依偎在秦烈怀中,仰头看着秦烈的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情意。
“真是一个小妖精啊。”秦烈搂着她的细腰,一只手滑入衣裳之中,体会着手中不断变形的快感。
在秦烈那有力而手掌揉捏之下,古丽娜扎很快便沦陷在其中。
“相公老爷,人家,人家要嘛。”
“嘿嘿,待会你可别求饶……”
一脸得意的秦烈,抱起她那软弱无骨的身躯,便朝着后帐而去。
“咚咚咚……”
“呜~呜~呜~”
鼍鼓喧天,号角齐鸣。
灵州城下,东南西三面城下,严阵以待的宋军将士,在战鼓号角声,排列着整齐的队列,注视着前方的灵州城墙。
南城千步之外,秦烈在中军将领的护卫下,拔剑而起,扬声喊道:“攻城开始!”
“攻城开始!”
随着秦烈一声令下,三军振奋而起,二十多万大军,高举手中的兵器,发出一声声怒吼。
“攻!攻!攻!”
这等气势,当真是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城头之上的四万西夏守军,以及三万青壮民夫,神情肃然,眼神透着一丝惶恐不安。
灵州监军使嵬名铁勒,手按剑柄,脸色阴沉,望着城下一眼望不到头的宋军士卒。
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灵州不得失,灵州一旦沦陷,此去国都兴庆府银州城,那就真的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了。
“传我军令,旋风炮发射,弓箭手,给我狠狠反击。”灵州城头,架设着数百架旋风炮,不过西夏人的旋风炮,只能投掷滚石,以及燃烧的火球。
而秦烈手中的旋风炮,正是根据西夏人发明的旋风炮制作的。
“进攻!”
城西门外,急于立功的曲端,一声令下,五千炮灰营,在身后三千弓弩手,五千云梯手的逼迫下,举着盾牌,咬牙怒吼着冲向了城头。
第551章 灵州攻防战(2)
“轰隆!”
“轰隆……”
一声声天崩地裂般的爆炸声响起,这一刻,灵州城南十里城墙,仿佛都在剧烈地颤动。
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灵州城南的城墙之上,哗啦啦地掉落无数砖石,然而高耸的城墙主体,却并没有坍塌。
但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城墙上的西夏守军,则是伏尸遍地,在遭遇了三百架旋风炮,连续不断的轰天雷轰炸之下。
城头之上,早已经浓烟滚滚,一些受伤未死的士卒,不停的发出了阵阵哀嚎之声。
“铁枪营的将士,随我进攻。”
没等烟尘散尽,杨再兴、董先便率领着所部将士,蜂拥着抬着云梯,推着井阑车,朝着城墙冲杀了上去。
此刻,城墙上的西夏军,虽然并未全军覆没,但还没有从巨大的爆炸声中回过神来,一个个士卒还处于头晕目眩之中。
直到统军的指挥使,听到城下响起的震耳欲聋的嚎叫声,这才急忙从女墙下攀爬了起来,透过滚滚的烟尘,放眼看去,只见无数的宋军将士,抬着长长的云梯,已经搭上了城墙。
“快,快擂鼓,准备战斗。”
吃了一惊的指挥使,怒吼一声,把手中的长矛,狠狠朝着一名正在攀爬云梯的宋军士卒投掷而出。
长矛飞射,直接射中那名宋军士卒,云梯之上的士卒嚎叫一声,从云梯之上跌落而下,随后砸在云梯下面的士卒身上,一下子砸伤了好几名士卒。
“放箭,快给老子放箭……”
随着鼓声想起,城头之上幸存的西夏士兵,挣扎着爬了起来,开始投入到战斗之中。
“宋人上来了,快,快给我把他挡下去……”
“火油,快把火油倾倒下去……”
灵州城作为边塞重镇,东西城墙周长六里,南北长十里,是整个西北,仅次于西夏都城银州城的城池。
城南城墙上下,一万西夏守军,加上一万民夫,足有两万人马。
虽然在经历了刚才破阵营,足足三千颗轰天雷的轰炸,可城墙却并没有多少损伤。
而在炮击之下,城墙上的大半士卒,奔逃躲避去了城内,所以造成的死伤,也不过三五千人。
这会随着城头守军鼓声响起,那些躲避去了城下的士卒,自是纷纷返回城头。
一时之间,城头之上呵斥声不断,受伤将士的哭喊声,那弓弦发射的颤动的声音。
还有疯狂的嚎叫声在城墙上交织成一片,再次涌上城头上的西夏军,展开了殊死的反击之战。
面对城头之上,密集的箭矢,滚石檑木倾斜而下,云梯之上的宋军士卒,很快便陷入被动之中。
高达五丈有余的城墙,依靠着云梯爬上去,本就不容易,这会还要面对城墙上的守军反击,攻城的难度无疑增加了无数。
“鸣金收兵。”杨再兴、董先眼看夺城无望,只得下令收兵。
但这并不代表放弃,此番操作,只不过是为了减少无谓的伤亡。
“传令,炮灰营冲上去。”后方的金枪营统制徐宁、杨雄立即率队出阵,逼迫着俘虏的西夏士卒,举着盾牌冲了上去。
这些炮灰营的士卒,手中只有一面盾牌,身穿着单衣草鞋,醒目的发型,城头上的守军一看,便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人。
“将军,是咱们自己人?”城头上的守军,面对着逼迫上来的同胞,手中的弓箭一下子便迟疑了。
“现在他们是宋军的先锋队,给我放箭,绝对不能让他们冲上来。”
接到汇报的灵州监军使嵬名铁勒,把心一横,咬牙吼道。
这些被逼迫发起进攻的俘虏,原本还在期待着,城头上的自己人可以放自己一马。
结果迎接他们却是密集的箭雨,面对这样的境地,这些炮灰营的俘虏,也彻底的怒了。
横竖都是死,他们也只能拼命的往前冲。
因为在发起冲锋之时,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冲上城头论功行赏,不但可以去留自便,还可以留下来获取封官晋爵。
“冲~冲上去。”
怒吼的炮灰营士卒,数万人马,这一刻在东南西三面城墙下,充当攻城先锋,死命的冲锋势头。
极大的震撼了城头上的守军,眼看着这些自己的同袍,一个个死在自己手中,很多守军士卒,开始崩溃。
“啊~我杀了我兄弟……”
城头上的一名守军士卒,一箭射出,射中一名盾牌下的炮灰营士兵,当看到那名士卒仰面倒下去的面容时,那名守军士卒,直接崩溃了。
“哥,阿哥~”
城头上四万守军,数万民壮,与城下的六万俘虏炮灰,要说都有亲戚关系,那显然过于扩张。
但其中却难免有几千人至少沾亲带故,这样自相残杀的悲剧,即便是再铁石心肠的之人,也会崩溃哀伤。
“破阵营,继续发炮,给我狠狠进行十发投掷。”
城南下的破阵营士卒,三百架旋风炮,调整了一下角度,推进二十步距离,一字排开,再一次发动了炮击。
虽然此刻城墙之下,尚有数千炮灰营的士卒,但武松、鲁智深却毫无顾忌的,下令发动了炮击。
之所以趁这个时候发动炮击,自是因为此刻城头之上守军云集,正是轰天雷发动轰炸优势的时刻。
“轰!”
“轰!轰……”
一颗颗冒着火星的轰天雷,划过天际,落在在城墙内外。
“轰隆,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城头上的守军士卒,顿时被炸得四起,一时之间,残肢断臂飞舞,血肉横飞。
……
战斗从清晨,一直持续到黄昏,眼看夜色即将降临。
城头上的守军,还以为这一天即将过去,结果发现城外的宋军,却在城外点燃了密密麻麻的篝火。
站在城头之上,放眼望去,城外一片火海,宛若漫天星辰,耀眼而夺目。
“该死的,这是要夜战?”嵬名铁勒死死握着拳头,一脸愤慨的怒骂了起来。
然而迎接他的,又是一轮轮炮火之声。
今天南城十里城墙之上,承受了高达上万颗轰天雷的轰击。
坚固的城墙之上,虽然并未坍塌,但却早已经千疮百孔。
无数段女墙,箭垛的城砖滑落,有几处位置,已经塌陷,五丈的高度至少矮了一丈有余。
“将士们,敌人已经疲惫不堪,夺城在此一举,随我进攻。”
南城之外,杨再兴、董先再一次组织军队,迎着轰天雷的爆炸声,冲向了灵州城墙。
城南,显然是秦烈主攻方向。
破阵营三百旋风炮辅助进攻,铁枪营,金枪营,陌刀营轮番上阵,这一天下来,片刻不息。
神臂营,炮灰营一个充当炮灰,一个充当远程掩护。
这一天下来,城头上的伤亡,早已经破万。
此刻,嵬名铁勒这个监军使,统军大将更是亲自坐镇城头,并且还从城北的五千守军调到了城南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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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东门林冲、秦明锐士营,飞羽营,统率炮灰营的进攻,一天下来也从来没有间断。
西门的姚平仲,曲端急于立功,更是不计伤亡,这一天下来,所部两万炮灰营,几乎死伤过半,完全是拿命在填城。
以至于灵州城下的护城河,都被尸体堵塞,河水更是被染成了通红通红。
“董平、张清你二人率领飞骑营,立即向城北发动攻势。”
“杨林、裴宣你二人各率三千人马,前往助战。”
城南下的秦烈,目光炯炯的看着摇摇欲坠的南城,他几乎可以断定,今夜强攻之下,灵州外城必破。
第552章 灵州攻防战(3)
“轰隆!”
一声巨大的响声响起,灵州南门城墙之上,一道一丈多长的城墙,在遭受了上千颗轰天雷的爆炸下,坍塌了下来。
五丈高的城墙,坍塌了一半多的高度。
城外的杨再兴,董先见状,二人对视一眼,当即策马而起。
“将士们,随我杀入城去!”
“杀!杀啊!”铁枪营的士卒,无不是振奋而起。
紧接着金枪营的徐宁,杨雄也是毫不示弱,率领将士蜂拥而起。
“陌刀营的将士,破城在此一举,冲啊!”
关胜持刀骤马,身后陌刀营的将士,士气高昂,怒吼着高举手中的陌刀,如潮水般冲向了城墙。
城头之上的守将嵬名铁勒,看到火光之下,排山倒海般冲来的宋军将士,虽然明知大势已去。
但他也知道,自己退无可退,面色冷峻的他,高举手中的长矛吼道:“将士们,今日有死而已,随我与宋军拼了。”
“死战,死战……”
一千亲卫士卒,纷纷拔出腰间的战刀,踏着沉重的步伐,冲向了缺口处。
“死,都给我去死吧!”
身形魁梧的嵬名铁勒,手中长矛刺出,两名铁枪营的士卒,直接被他一矛刺穿了身体。
锋利漆黑的长矛,冒着丝丝寒光,滴血的长矛刃,在嵬名铁勒的驱使下,宛如死神镰刀,转眼的功夫,就有十几名士卒倒在了血泊之中。
“贼将授死!”火光之中的杨再兴,纵马冲上城墙,手持长缨枪的他,一枪刺出,闪电般的长枪,直接刺在了嵬名铁勒长矛之上。
“锵!”
一声镔铁撞击声中,嵬名铁勒手中长矛脱手,不等他反应过来,杨再兴手的长缨枪,犹如吐信毒蛇,狠狠的刺在了他的心脏部位。
“嘿~啊!”
一声惨嚎响起,嵬名铁勒有些不敢相信看着喷血的伤口,充满不甘的仰面倒了下去。
“杀!”
“杀啊!”
随着嵬名铁勒的死,城头上的西夏守军,虽然仍在负隅顽抗,但激战一整天下来,早已经人困马乏,士气低落的守军士卒。
随着南门城破,杨再兴、董先率领的将士,攻下城墙,打开城门,灵州守军最终全线崩溃。
天亮时分,灵州城的战事结束,秦烈在亲卫众将的护卫下,登上南门城墙。
在清晨的朝阳照射下,激战一天一夜的灵州城,城墙上下,到处都是尸体,刺鼻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之中,让人闻之欲呕。
“传令,任命刘稀为灵州知州,姚平仲出任灵州统制,整顿治安,恢复民生。”
秦烈看着眼前的灵州城,扬声吩咐了吴璘一句,又道:“让各营尽快安排打扫战场,掩埋尸体,统计战果。”
“遵令。”吴璘记下秦烈的安排,立即把军令传达了下去。
灵州城之所以这么快拿下,在秦烈看来,并没有什么只得炫耀的地方。
因为这一战,他足足砸了一万二千颗轰天雷在灵州城南的城墙之上。
而造成的后果,就是现在手中仅仅剩下一千多颗轰天雷,接下来对西夏都城的战斗,只能等下一批轰天雷运输上来了。
秦烈之所以不计成本,把轰天雷几乎耗尽,就是准备速战速决。
他要趁着皇帝圣旨还未到达之前,率领大军拿下西夏都城,逼迫西夏皇帝李乾顺,假戏真做,开城向大宋投降。
拿下灵州城,也就意味着西夏失去唯一的屏障,都城银州城,已经一马平川。
虽然银州城是一座坚城,但失去外围支援,银州城就算再坚固,也只能是一座孤城。
“传令城北的杨志、史进立即率领铁骑营出发,拿下丰安城。”
“传令呼延灼,索超立即出发,率领常胜军骑,拿下鸣沙城。”
“传令飞骑营董平、张清,立即出发,直奔银州城,与折彦质所部定边军会合,建立营寨,等候大军抵达。”
随着秦烈的一道道军令下达,围攻西夏都城的战斗,正式打响。
西夏都城。
“陛下,刚刚接到消息,定边城失守,宋军一支三万人马的军队,已经抵达王城五十里外。”
西夏皇帝李乾顺,刚刚结束早朝,却突然接到大将军,凉国公李良辅的奏报。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定边城,万无一失吗?”李乾顺勃然变色,瞪着堂下跪在地上的李良辅,目光之中充满嗜人的光芒。
“微臣有罪,是臣弟李良赤,立功心切,主动出击,被宋军击溃,定边城至此失守。”
李良辅耷拉着脑袋,说实在此时的他,都恨不得把自己那个愚蠢的弟弟宰了。
“该死,真是该死,给我立即把他缉拿问罪。”李乾顺愤怒吼道。
“启禀陛下,他已经死于乱军之中。”
李良辅苦笑一声,沉声道:“陛下,当务之急,是要解决来犯之敌,一旦兵临城下,对于银州的百姓,以及军心将会是莫大的打击。”
“大将军,是准备出城迎战?”李乾顺并不笨,有些皱眉的问道。
“微臣确有此意,现在城中尚有十万大军,若集中兵力,未必不能御敌与城外。”李良辅如实的应道。
“可有把握?”李乾顺连忙追问,若是有必胜把握,这一仗自然可以打。
但要是没有胜算,这一战也就没有打的必要了。
“微臣准备调集六万人马出城,在黄河北岸迎战。”李良辅没有夸口,但他用两倍兵力迎战,就说明他还是有把握的。
“此去渡口,来回需要三天时间,大将军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李乾顺皱眉,现在王城十万大军,用来防守倒也可堪一战。
可要是出城之后,宋军突然来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陛下放心,根据最新消息,宋军主力,时至今日,刚刚抵达灵州城下。”
“灵州坚城,就算宋军想要拿下城池,没有十天半月,根本不可能啃下来。”
李乾顺对于灵州城防还是很有信心的。
“虽说如此,可朕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啊。”李乾顺依旧犹豫,现在他的安全感,就是城中的十万侍卫亲军。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退一万步讲,就算宋军主力,攻克能够短时间灵州,再从灵州抵达银州,也需要三日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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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已经在银州百里之内,每隔十里设立了烽火台,一旦宋军靠近银州方圆百里,我军哨探,立即就可以点燃烽火台。”
“微臣随时可以率军撤回,请陛下放心。”李良辅统兵大半辈子,自是深知,这个时候,一味防守,只会陷入被动局面。
这个时候,唯有主动出击,歼灭宋军一部兵力,才能震慑宋军,进而鼓舞军心士气。
“大将军,那就拜托你了。”李乾顺见李良辅态度坚定,现在他又需要倚重李良辅,最终只得点头。
“召梁王来见我。”李良辅走后,李乾顺立即吩咐內侍,把梁王嵬名安惠请进皇宫。
“微臣拜见陛下。”嵬名安惠来的之快,完全出乎李乾顺的预料。
“不必多礼。”李乾顺点点头。
嵬名安惠起身之际,躬身道:“微臣刚刚接到消息,晋王殿下到了甘州。”
原来他之所以来的这么快,正是因为他这会正要入宫汇报,这个刚刚获悉的消息。
“晋王他还活着?”李乾顺虽然在李察哥刚刚战败的时候,气愤的恨不得立即拿下李察哥,将他就地正法。
但如今面对来势汹汹的宋军,他却又惦记起了这个弟弟。
毕竟李察哥可是西夏军队的统帅,在军中威望极高,若有他在,对于信心士气,将会起到不小的振奋。
“他既然还活着,为何不回京?”李乾顺惊喜之余,皱眉看着嵬名安惠,脑海闪过一丝惊疑。
“微臣猜测,晋王是怕陛下责罚吧。”嵬名安惠只得往好的方面说道。
“陛下,如今正是存亡之际,晋王此去甘州,并非坏事。”
李乾顺有些不满的道:“此话何意?”
“陛下,甘州、凉州各地可是我西夏腹地,更是粮仓所在。只要陛下一道圣旨,晋王定可招兵二十万前来支援,如此又何惧宋军围城?”
嵬名安惠连忙解释道。
“话虽如此,只怕晋王未必肯前来救援啊。”李乾顺可是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可是一直惦记着自己西夏太子位置呢。
“陛下放心,老臣请自前往甘州,向晋王游说利害关系。”嵬名安惠连忙表态,如今正是西夏生死存亡之际,作为皇室子弟,他也只能豁出这条老命,保证西夏的安危。
“梁王,那就一切拜托了。”李乾顺对于嵬名安惠还是信任的,迟疑了一下,他正色道:“你告诉晋王,只要打败宋人,朕定然封其为皇太弟,决不食言。”
“微臣领旨。”梁王嵬名安惠躬身应道。
长城脚下,葫芦河。
折彦质、杨存中、李孝忠所部三万宋军,翻过横山,沿着葫芦河而下,顺利抵达黄河南岸渡口。
“折将军,根据附近的居民交代,沿河而上,有一处河床,可以渡河。”面对滔滔黄河,折彦质正犯难之际,杨存中飞马从后军赶了上来。
“真乃天助我也。”折彦质不由大喜道:“立即把向导带上来,连夜渡河。”
第553章 西夏灭国之战(1)
秦烈率领大军,攻克灵州之后,任命刘锡出任灵州知州,姚平仲出任灵州统制,兼任千户所千户。
并且留下一万原环庆军,以及一万多伤兵,安置在灵州。
刘锡是原泸川节度使刘仲武长子,也是秦烈任命的河西行省都指挥使刘錡之兄。
刘仲武也算是西北边将世家,只是未能形成将门世家规模。
不过刘仲武却又十一个儿子,个个英勇善战,尤其是刘錡,更是其中翘楚。
安置好灵州善后之事,秦烈率领大军,在灵州渡过黄河,日夜兼程,直扑西夏皇城兴庆府银州城而来。
银州城外百里之外,黄河北岸渡口。
折彦质,杨存中,李孝忠统率的三万马步兵马,连夜渡过黄河,未能他们继续前进,却发现一支西夏大军,出现在他们面前。
六万人马的西夏大军,正是李良辅所部人马。
空旷的原野山丘之上,李良辅率领的六万西夏侍卫亲军,其中有四万步卒,两万骑兵,摆下一座大阵,横挡在面前。
“折将军,现在怎么办?”面对严阵以待的西夏大军,前锋李孝忠立下阵脚之后,第一时间飞马来到中军阵下。
“现在唯有背水一战了。”折彦质知道这个时候,无论是进攻,还是后退都失去先机。
面对已经压上来的西夏军队,他当机立断的道:“李孝忠你率前锋军队列阵,抵挡一阵。”
“杨存中,随我后撤五里,依靠黄河结阵。”
“传令三军将士,今日唯有死战一途,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折彦质策马扬鞭,一声怒吼,三军将士迅速开始后撤。
而这个李孝忠率领的三千士卒,开始原地结阵,掩护着折彦质统率的两万七千主力后撤。
李良辅率领的西夏军队,居高临下,原本是占据有利的俯冲地形的。
但这会前军统军大将眼看宋军要跑,立即请缨喊道:“大将军,宋军正在逃跑,末将请求发起冲锋。”
李良辅居于中军,眼看宋军留下少量军队列阵,主力正在快速后撤,也以为宋军要逃跑。
毕竟现在他占据地利优势,还两倍兵力与宋军,想来宋军必然不敢交战。
“两翼骑兵突袭,给我拖住宋军主力,绝对不能让他们渡河逃跑。”
李良辅大手一挥,挥剑喊道:“中军随我压上去,击溃正面之敌。”
“咚咚咚……”
战场之上,西夏六万大军,在战鼓声中,高举着手中的兵器,怒吼着冲了出去。
“都给我稳住了,盾牌,长枪迎战。”面对如潮水般杀来的西夏大军,军阵前方的李孝忠,怒目圆睁,厉声大喝。
就在这时,冲锋而来的西夏军阵之中,密集的箭矢从头顶呼啸而至。
成千上万的箭矢落在军阵之中,一时之间士卒李孝忠身前的盾牌手,虽然纷纷举起了盾牌,但依旧有不少士卒倒了下去。
紧接着西夏军阵之中的,蜂拥而来的长枪,长矛兵已经从四面八方杀出。
一排排锋利的长矛汇聚成密集的死亡枪矛,狠狠刺向了宋军的立脚之处。
一时之间,军阵前的盾牌手,手中的盾牌碎裂,尸体已被对阵之中,刺来的枪矛划得血肉横糊,惨嚎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随我出击!”
眼看着西夏大军已经杀到了跟前,李孝忠骤马持刀而起,长刀横扫,斩在一名敌兵脖子之上,长刀落下,人头落地。
下一刻,黑压压的西夏大军,源源不断地涌上前来。
那一排排的长枪,长矛刺来,那种冰冷的杀意,压得人气都喘不过来。
李孝忠身边的宋军士卒,不断的倒下,三千人马,面对数万人马的冲锋,很快就淹没在了其中。
当李孝忠再次转身,环顾左右时,才发现仅仅只剩下数骑。
其余的人马要么被杀,要么被冲散的七零八落,再难形成反击的力量。
“哈哈……”满身血迹的李孝忠,看着眼前的场景,浑身血迹的他,仰天发出了一声大笑。
因为这个时候,他知道今日自己怕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现在对于他来说,杀死一个够本,杀死两个也算是赚了。
“李将军,是时候突围了,再打下去,我等必死无疑。”然而就在这时,身后一名小将持枪骤马杀了上来,扬声喊道。
“好小子,胆气不小啊。”李孝忠定睛一看,见来人是自己帐下军都指挥使李永奇之子李世辅。
这小子如今也刚刚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平日里他都是追随在李永奇左右,充当着李永奇的幕僚绝色。
所以李孝忠虽然认识他,却不知其本事。
而且李孝忠也记得,刚才他留下之时,李永奇所部人马,已经跟随主力退了下去,却不想这小子竟然留了下来。
“李将军,卑职奉父亲之命,留下来保护将军突围的。”李世辅手中长枪如龙,策马飞奔之际,左右九人骑兵小队,竟然个个伸手了得。
转眼之间,便把冲上来的敌兵杀得人仰马翻。
“看来是天不亡我也。”李孝忠乍一见,李世辅率领的九人骑兵小队,竟然个个都是高手,不由欣喜若狂。
“挡我者死!”
李世辅一声大喝,率先开道,当真是挡者披靡,手底下竟然没有一合之将。
一行十一人,策马飞奔,在万军之中,犹如无人之境。
当西夏统军将领反应过来之时,李孝忠已然逃出生天。
“次子真乃虎将也。”看着眼前年轻的李世辅,劫后余生的李孝忠,不由发出了一声感慨。
而这个时候,折彦质,杨存中率领的主力宋军,依靠着黄河为依托,结下一座圆形大阵。
这一幕,着实有些出乎了西夏大将军李良辅的预料。
很快,李良辅就发现,宋军原来是准备背水一战。
因为此刻宋军结阵之地,正是黄河北岸一处突出地形,背靠黄河,东面又是一片密林,南面则是一块沼泽形成的芦苇荡,只有正面是一片开阔之地。
而这片开阔之地,也仅不到三里的宽度,这也就是意味着,每一次发起进攻,最多只能派出三四千人马。
这么一来,西夏的兵力优势,自然也就荡然无存。
而这时的折彦质,立马中军大纛之下,杨存中率领的刀盾兵,列阵在前,长枪,长矛手架设刀盾之后。
一万弓弩手,引弓待发,死死的扼守住了缺口。
“该死,好狡猾的宋人。”李良辅皱眉之余,只得咬牙吼道:“骑兵冲阵,给我把这些该死的宋人,尽数推入黄河喂王八去。”
“嚯嚯嚯……”
四千西夏铁骑骑兵,高举着手的战刀,在战鼓声中,高声呐喊着,狠狠撞击向杨存中的军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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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西夏灭国之战(2)
“西夏的勇士们,拿起你们手中的战刀,给我把这些入侵的宋贼,统统杀光!”
策马扬鞭的李良辅,在军阵之中一声令下,三军将士,齐声高呼。
“杀,杀光宋贼!”
号角齐鸣、鼓声震天。
一队队西夏铁骑,排列着冲锋的队形,冲向宋军军阵。
荒凉的空地上之上,随着西夏骑兵的冲击,卷起漫天黄沙。
军阵后方的西夏军卒,旌旗飘扬,刀枪剑戟肃立如森,身穿甲胄,神情肃穆的西夏士卒,个个士气如虹。
热情澎湃、豪情满怀的李良辅,看到奔腾冲出去的士卒,再次严令道:“落日之前,务必结束战斗,某当与诸位将士请功授奖。”
“弓箭手放箭,长枪,长矛兵出击。”
军阵前的杨存中,左右一队士卒,举着橹盾护卫。
眸子里掠过一道寒光的杨存中,一声大喝。
“轰隆隆……”
在西夏铁骑,沉重的突袭步伐声中,宋军万箭齐发。
“嗖嗖嗖……”
随着箭矢落下,大战随之爆发。
凄厉的哀嚎之声,战马的嘶鸣之声,此起彼伏、响彻黄河北岸。
一时之间,冲锋的西夏士兵,无不是人仰马翻,无数士兵战马中箭受伤。
然而却没有一人后退,高举着战刀的西夏骑兵,目光坚定,神情肃穆。
前仆后继的纵马挥刀,扑向了宋军大阵。
那股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在这一片天地之间弥漫。
军阵前方的宋军士卒,无不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们个个神情冷漠,举止镇定。
因为他们心中很清楚,这样的恶战,任何恐惧害怕的情绪都没有丝毫用处。
“杀!”
带队的西夏将领,冷冽的目光盯着宋军军阵,纵马挥刀狠狠的撞在了前排的盾牌之上。
“杀!”
下一刻无数的西夏铁骑,连人带马撞击在了前排的盾牌大阵上,一时之间宋军的士兵,无不是骨碎筋断、哀嚎着惨死当场。
“长枪、长矛手出击!”杨存中一声大喝,盾牌手后面的长枪,长矛兵,手中锋利的兵刃,狠狠的刺了出去。
那些冲撞上来的骑兵,瞬间便是一阵人仰马翻,血肉模糊的哀嚎而起。
“折将军,让我上去支援吧。”在李世辅率领的小队骑兵救援下,突围回来的李孝忠,刚刚喘了口气,眼看军阵前战事激烈,热血沸腾的他,连忙请缨道。
“不急,你再好生休息一下,今日你还怕没仗打吗?”折彦质面色威严,继续道。
“你作为第二梯队,统率五千人马,再过半个时辰,接替杨存中下来。”
“依次轮番上阵,保存体力,以及战斗力,咱们依托此地地形,足以耗死党项人。”
折彦质可不是一名普通的将军,作为一代名将,他的指挥能力,比之对面西夏的哪位大将军李良辅,绝对只强不弱。
正如折彦质所猜测的一般,这一场李良辅原本以为,天黑前就可以结束的战斗。
一直持续到第三天中午,双方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反倒是战场之上,无数的尸体,由于气温的升高,逐渐发出了难闻的腥臭之味。
两天半的战斗,在这片狭窄的地域,敌我双方留下的尸体,已经高达一万五千人马,另外还有更多的士卒受伤。
基本上双方的伤亡比率是一比一,也就是说这两天半的战斗,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就在双方人马,陷入进退维谷的对峙状态之时,一支一万五千余人的骑兵,一人双马,正在飞速的向战场方向移动而来。
董平、张清率领的飞骑营,在拿下灵州的当天,就被秦烈安排,沿黄河北岸之上,寻找折彦质所部人马会合。
经过三天的日夜兼程,两人率领的飞骑营,昨夜便已经进入银州境内的黄河段。
早上,队伍在黄河边上稍作休整,吃了一些干粮,和喂了马草之后,队伍便继续前进。
一直临近中午时分,前方的游骑来报:“将军,前方十里,有两支人马正在交战,看旗号是西夏人,和定边军的旗号。”
“可看清西夏人有多少人马?”董平精神一震,开口询问道。
“不下五万人马,其中以步卒为多。”游骑根据自己的经验计算判断,得出的数据基本并没有太大出入。
“再探。”董平挥了挥手,看向张清笑道:“张贤弟,看来咱们的运气来了,把这支西夏军队灭了,必然是大功一件。”
“老董,西夏人有五万人马,贸然出击,万一没有得手,怎么办?”
张清却没有那么乐观,提出了失败之下的方案。
“我们兵分两路,突然穿插而过,必然可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而且你别忘了,折彦质手中还有几万人马。”
董平自信的一笑,道:“有备打无备,还有友军接应,此战不胜,吾等还有何面目统兵打仗?”
“那就加快行军速度,趁敌人毫无防备之下,立即突袭。”张清见董平说的有理,便不再犹豫。
“全军加速前进,敌军就在十里之外,立功的机会来了,弟兄们,给我躁动起来。”
董平上了战场,也是一个疯子,属于那种玩命的主,不分胜负,决不罢休。
渡口战场之上,西夏军临时搭建的营寨内。
李良辅正在大骂手下的统军,副统军,以及一众监军使和指挥使。
“废物,一群废物,尔等看看,你们手下带的士兵,简直就是老爷兵,哪里有半点强兵的样子?”
李良辅之所以如此生气,则是他发现这支皇帝的侍卫亲军,战斗力之差,完全出乎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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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两万骑兵,战斗力还过得去外,剩下的四万步卒,基本都是花架子。
之所以造成这样的情况,自是因为这支侍卫亲军,实际兵员都是兴庆府的富家官宦子弟,其中包括他李良辅的长子李允忠,都在这支军队之中扮演着质子的角色。
这些质子,以及官宦子弟,富家子弟,说白了就是来镀金的,平日里训练,都是装个样子,完全就是应付一下皇帝的差事而已。
一旦拉上战场,自然也就原形毕露。
李良辅在第一天战斗之时,就发现情况不对,但现在骑虎难下,他也只有硬着头皮坚持。
加上他也有心借此机会练练兵,因为他知道,不让这些少爷兵见见血,等宋军大军压境,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这两天半的战斗,这支四万人的步卒,也一直有轮番上阵,但每次一冲上去,很快就溃退了下来。
要不是靠着那两万骑兵支撑,李良辅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失败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良辅才会大骂这些统军将领的无能。
虽说这些少爷兵整体不行,但这些统军的将领,无能的表现,更是加剧了这支少爷兵战斗力的低下。
“大将军,有一支宋军骑兵出现在我们的侧翼。”
然而李良辅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一骑飞马而来,汇报的消息,直接把李良辅给惊呆了。
“报,东南方向出现一支骑兵,人马过万,正在飞速疾驰而来。”
紧接着又一个斥候,飞马来到李良辅面前。
“立即鸣金收兵,集合兵马,结阵固守。”李良辅立马跳了起来,扬声怒吼了起来。
然而前线战场上的士兵,还未来得及撤下来,董平、张清各带一支骑兵,便从两翼包抄而来。
万马奔腾的飞骑营骑兵,呼啸而至,手中的轻装弩机,在飞速奔驰之中,连续射出了三支弩箭。
“嗷!”
头戴铁盔的董平,纵马飞奔之中,高举起手中的点钢枪,发出了一声长啸。
“杀!杀!杀!”
身后的八千骑兵,驾驭着一万多匹战马,在飞奔之中,形成一道锥形阵势,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
“唏律律~~”
空旷的高原之上,黄沙漫卷,马嘶人沸,飞速疾驰的战马狠狠撞击在西夏军阵之上。
“轰隆……”
人仰马翻之下,军阵前方的董平,早已经举枪跃马杀了进去。
战马疾驰如飞,董平面色冷峻,双眼逐渐变得赤红,手中长枪疾刺而下,迎面冲上来的敌兵,直接被他一枪刺穿身体,随后又被战马撞飞而起。
“杀!”
董平左右,马头攒动、蹄声如雷,八千飞骑士卒,纵马如飞,紧紧追随董平身后,挥舞着手中明晃晃的横刀,见人就杀,遇人便砍。
“杀!”
此刻飞骑营的士卒,眼神犀利,面露凶光,一个个仿若草原上的饿狼,正张开血盘大口,露出慑人的獠牙,咆哮着冲向了面前的猎物。
“该死,这是宋军主力骑兵。”
披挂上马的李良辅,紧握手中的战刀,愤恨的怒骂一声。
手中的战刀高举过头顶的而他,情绪激动的吼道:“弓弩手放箭,给我狠狠的射击……”
就在西夏军遭到董平和张清两翼穿插突袭之下,被堵在黄河边上的折彦质,杨存中,李孝忠先是一愣。
直到看到飞骑营那鲜红飞马战旗之时,三人无不是振奋而起。
“将士们,我们的援军来了,随我反击啊!”
“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随我出击!”杨存中策马持枪,第一个冲了出去。
李孝忠虽然慢了一拍,但他带着李世辅的骑兵小队,却是后发先至,率先冲进了西夏军阵。
第555章 西夏灭国之战(3)
董平率领的飞骑,就像一道旋风,撕裂开了西夏军阵。
“杀~杀啊!”
董平骤马持枪,一脸凶光的他,眼眸子里流露出嗜血的光芒。
“杀!杀!杀!”
董平身后的八千飞骑营士卒,挥刀纵马,三呼响应,声势震天。
这一刻,飞骑营的将士,人人杀气腾腾,恍如熊熊烈火,沾之既焚。
面对宋军振奋的士气,军阵之中的李良辅,额头上一股冷汗直冒,这一刻他知道,一旦抵挡不住,那么他就真的完了。
“放箭,快给我放箭……”
军阵之中的传令的小校,纷纷高呼,以此来振奋军心士气。
“放箭!放箭……”
军阵前的数千西夏弓弩手,在一声声呐喊中,拉响了手中的弓弩。
在那沉闷窒息的弓弦崩张声中,数千支锋利的雕翎箭掠过高空,犹如那遮天蔽日的飞蝗,在空中交织成一片死亡雨点,落在了冲锋上来的董平军阵前方的士卒头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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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
密集的箭雨,直接洞穿了前排的上百名骑兵胸膛,密密麻麻的箭矢射在人马身上。
悠忽之间,人仰马翻。
“呃~啊~”
军阵前的董平,挥舞着手中的点钢枪,虽然击落了无数箭矢,但依旧有多支箭矢,射在他的身前甲胄之上。
更多的箭矢直接洞穿了他坐下的战马,那殷红的血珠儿,顺着冰冷的箭簇滴落而下。
“唏律律……”
最终发出一声嘶鸣的战马,脚下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了地上、
马上的董平,纵身跃下马背,看了眼哀鸣不止,已经奄奄一息的战马,不由悲从心来。奋力挥舞着手中点钢枪,双眼通红的他,怒吼着一枪横扫而出。
“噗!”
冲杀上来的一排西夏士卒,直接被他一枪扫飞而出。
“杀,给我杀光这些党项蛮子。”
董平一手拔出胸口的箭矢,狠狠投掷而出,飞射而出的箭矢,直接射穿了一名敌兵的面目。
“将军请上马。”左右亲卫将领迅速围了上来,朝着着西夏军士狠狠践踏而去。
“杀,杀啊~”
重新跨上一匹战马的董平,嗷叫一声,三军响应、
身后左右骑兵,席卷着穿透西夏军阵,数千骑兵汇聚的洪流之下,所过之处,那些无论是被杀,或者倒下去的士兵、
旋即被汹涌而过的骑兵狂潮踩为肉泥,战场的惨烈与残酷,让双方的人马,都无法顾及别人,杀红了眼的双方人马,所有人的动作都挥砍着手中兵器。
……
面对董平、张清、折彦质率领的宋军人马,三路夹击之下,西夏军队奋力抵抗一阵之后,终于无法遏制的崩溃。
“大将军,大势已去,快撤,撤啊……”
一脸苦涩的李良辅,在一队亲卫的强拉硬扯之下,匆忙逃离了战场。
六万西夏大军,最后回到银州城中的,仅有三千余人。
当西夏皇帝李乾顺看到如丧家之犬而回的李良辅,原本还算镇定的他,再也撑不住的瘫软了下去。
“完了,一切都完了……”李乾顺这一刻已然明白,西夏的国祚完了。
失去李良辅带出去的六万大军,银州城中仅剩下四万人马,军心士气更是陷入崩溃边沿。
这边李乾顺还未喘过气来,城外的探子匆匆来报:“宋军主力人马,不下二十万大军,正朝银州城开来,最迟明日傍晚,将抵达城下。”
“真是天要亡我大夏啊!”李乾顺哀嚎一声,面如死灰的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声喊道:“来人,去给朕把国师请来。”
李乾顺口中的国师,正是城中承天寺主持方丈无相大师。
此人据说是佛陀转世,精通佛法,能够口吐莲花,行云布雨,普度众生的无上佛法。
李乾顺本就信佛,在与这位无相大师的点化之下,对其信服有嘉,赐予其珈蓝金帐袈裟,封其为西夏国师。
这位无相大师,门下弟子三千,人人油光粉亮,一脸福相。
每一次这位国师出入国都,都有三百弟子随行,童男童女洒水开道,威仪阵仗,堪比帝王。
国都大小上百座寺庙,皆受这位国师管辖,用他的话来说。
皇帝管理平民百姓,吾执掌天下佛门,护卫大夏国泰民安。
这位来自佛国的高僧,对外宣称自己年过百岁,还有二百年寿命,可保西夏国祚二百年。
事实上这家伙却是来自吐蕃,只因为吐蕃内乱,出身贵族部落酋长的他,部族败亡,他好不容易逃到西夏。
原本只想苟且偷生的他,靠着一张利嘴忽悠之下,短短十几年间,他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西夏国师。
背地里,这家伙却干着歌舞升平,酒肉穿肠过的奢靡生活。
“看来这西夏是要亡了。”当接到西夏皇帝李乾顺的旨意,得知皇帝邀请他进入皇城,商讨打败宋军的国策之时,身穿赤红色金丝袈裟,油光满面的无相大师,立即意识到大事不妙。
十五年前他来到西夏之时,才三十出头,如今也还不到五十岁。
这些年来他在西夏捞的钱,早已经高达亿万,让他给西夏皇帝卖命,他自是一万个不愿意。
当初建造宝刹寺庙之时,他故意把地址选在城外,就是想着哪天有利于逃跑。
“阿弥陀佛,请回禀陛下,老衲已经想到破敌之法,明日午时,老衲亲自率领坐下三千弟子入城,请转告陛下打开城南大门,老衲将在南门城下,布下阵法,为陛下御敌。”
接下皇帝的诏书,无相打发使者离开之后,立即招来门下十三名心腹门徒,召集三百名弟子,连夜携带着多年的金银珠宝,连夜往河西奔逃而去。
结果这位骗子大师,门下弟子见财起意,半路竟然合伙把他给宰了,各自瓜分钱财四散奔逃而去。
接到使者带回来的话,西夏皇帝李乾顺大喜过望,连连喊道:“有救了,有救了……”
然而第二天中午,在皇城之内的李乾顺,没有等来让他寄予厚望的无相大师,却等来了从黄河边上,追赶而来的董平、张清、折彦质,杨存中、李孝忠各部三万宋军。
“这是怎么回事?”当董平一众率领大军,抵达城外三里外,接到西夏南门洞开,城门口无数百姓跪在地上,似乎在祈祷跪拜的消息,董平几个都有些懵圈了。
“折将军,你们久居西北,这西夏人难道还有妖法不成?”
董平、张清想起幽州决战之时,秦烈曾请公孙胜做法,引来天雷一事,一时显得颇为迟疑。
“西夏人崇佛,并无妖法。”折彦质皱眉之余,颇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官。
“管他娘干什么,如此大好时机,何不杀入城中,一举擒下西夏小儿?”
杨存中却认为机会难得,朗声喊了起来。
“对,一鼓作气,杀进城去。”李孝忠也连声附和。
第556章 西夏灭国之战(4)
就在董平、折彦质一行人,在西夏城外犹豫不决之时,铁骑营的杨志、史进率领的前锋骑兵赶到。
“董统制,主公大军随后赶到,为何还没有修建营寨?”杨志在一队骑兵的护卫下,从队伍后头赶了上来。
“杨统制,西夏南门洞开,城内外跪满百姓,吾等正在犹豫,是否直接杀入城中。”董平迟疑的道。
“西夏人这是真要投降?”杨志一愣,但还是做出了选择,喊道:“全军压上去,夺取城门再说。”
“派人立即回禀主公,即便是西夏人有阴谋诡计,只要主公大军赶来,我们也能够支撑得下去。”
“杨统制所言有理,传令三军,立即杀进城去。”
董平和折彦质想想,也觉得杨志说的有理,现在秦烈率领的主力即将抵达,就算是西夏人有阴谋,他们几支军队聚拢在一起,可是有数万人马。
就算是西夏人有阴谋,也无法对他们产生威胁。
“传我军令,铁骑营出击,杀进城去。”杨志纵马飞奔,手中长枪高举过头,身后铁骑营的士卒,人头攒动,万马奔腾,扬起漫天尘土。
城外宋军的出现,西夏南门守将,第一时间便发现了。
“快,快关闭城门。”守将站在城门楼上,大声的惊呼声,却被监军使给打断。
“陛下有旨意,无相国师未到,不可关闭城门。”结果这个时候,负责前来迎接国师无相大师的礼部侍郎宝保阿鲁多,下令监军使不得关闭城门。
这一波操作,着实看待了守城的将士,也惊呆了城内外,跪拜着道路两旁,迎接的百姓。
“岂有此理,误国秃驴,西夏亡矣。”南门守将官居指挥使的张子楷,眼看着如潮水杀来的宋军,愤慨大骂一声,拔刀吼道:“将士们,随我出城迎敌。”
张子楷率领的城头守军,还未冲出城门,就被乱哄哄的百姓,给堵在了城门口,一时进退维谷。
“将士们,随我杀啊!”
这个时候,杨志、董平、折彦质等人率领的宋军,已经杀到了城门之下。
眼看守军乱成一团,完全没有防备,众将无不是大喜过望,怒吼着挥刀纵马,杀进了城门。
……
秦烈率领的宋军主力,这会也已经抵达银州城南十里之外。
“银州城门洞开?”接到杨志派人送来的消息,秦烈一时也被西夏人的骚操作,搞得一些懵圈。
“传我军令,全军加速前进。”虽然不解其意,但秦烈却明白,这个时候第一时间赶到战场,才是关键。
“吴璘,立即传我命令,让常胜军骑的呼延灼,率领所部人马,立即向银州南门进发。”
秦烈率领的主力,虽然尚有两万多士卒,配有战马,但真正承建制的只有呼延灼、索超所部的常胜军骑。
本在队伍后方的呼延灼,接到军令之后,迅速率领所部一万五千骑兵,同样是标配一人双马的常胜军骑,轰然而动,越过步卒,飞奔而起。
“主公,卑职记得靖康元年,金人南下汴京,先帝崇信奸佞,任用神棍郭京,打开宣化门,下令守军士卒不得阻挡。”
“从而导致汴京旦夕而破,如今这银州城的景象,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处啊。”
当秦烈率领大军抵达银州城外之时,接到杨志派人送来的军报,得知银州城门已经拿下,各营人马已经杀入城中,正在扩大战果时。
吴玠不由把昔日汴京城破,宋钦宗赵桓被金人俘虏一事,说了出来。
“自古昏君误国,身为人君,自当秉正修身,但有所好,必有亡国之危。”虞允文紧接着,也附和了一句。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致使天下诸侯离心,汉有汉成帝爱好掌中飞燕,导致大汉衰微,前唐玄宗皇帝,钟爱美人杨贵妃,误国误民,致使安史之乱爆发,盛唐一朝化为灰烬。”
紧接着马背之上的谢及,也发出了一番感叹。
可这三个家伙的言辞,慷慨激昂,振振有词,听在秦烈耳中,让他不由升起,这几个家伙,分明是在影射他之意。
“哪来那么多感慨,西夏不过跳梁小丑,败亡才是天道使然。”秦烈却是不为所动,这人活着还能没个爱好不成?
而他的爱好,自然就是天下美人,正所谓唯有美人不可辜负也。
“主公英明。”吴玠几个见秦烈发飙,也只得连连恭维而笑。
事实上刚才这几个家伙,就是故意说给秦烈听得。
因为这段时日,秦烈每晚都留宿古丽娜扎营帐不说,忽兰也留在大帐,这对于从小学习孔孟之道,饱读诗书的虞允文、谢及还有吴玠这个自诩为儒将的家伙,自是认为不妥。
秦烈爱美人他们没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
可秦烈要是宠爱古丽娜扎,还把她阿娘忽兰也宠幸了的话,这就有违儒家礼法,他们认为身为家臣弟子,自该劝谏的。
毕竟这事在儒家文化之中,不但违背礼法,还违背人伦。
传出去对秦烈的名声可不好。
就像刚才谢及特意说到唐玄宗和杨贵妃,就是其中典型。
原因很简单,杨贵妃本是唐玄宗儿子的王妃,结果被唐玄宗夺了去,也正是因为这段黑历史,大唐在后世可是扣上了脏唐的帽子。
可事实秦烈这点底线还是有的,虽然作为男人,他也有些垂涎忽兰的美貌,还有她那禁忌的身份。但他也就是心底想想,万万没敢行动。
至于留下忽兰在帐下,不过是爱屋及乌,为了照顾古丽娜扎一家人而已。
现在古丽娜扎成为自己自己妾室,而她们又无处可去,秦烈收留她们一家人,这在她看来,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像忽兰的继子,古丽娜扎的同父异母弟弟哈里合阿昆,现在不也被秦烈安排在中军帐下效力,暂时跟随着雷横左右学习。
不过雷横现在伤势未愈,留在灵州养伤,哈里合阿昆也留在了灵州。
吐槽愤青这种潜力,说起来在古代就已经出现,在秦烈看来,吴玠、虞允文几个家伙,就有这种潜力。
就如朝中那些伪君子,动不动就玩直谏,可偏偏人家掌握着正义大旗,作为上位者,你还不能随便处置他们,否则你就成了昏庸的代名词。
对此,秦烈也一直在寻思,要想个办法,把这几个家伙的坏毛病给扭转过来。
别到时候,自己被他们给气得半死。
此刻,接到杨志的战报,得知前锋各营已经拿下银州南门,大喜过望的秦烈,立即扬声道:“传令,锐士营、飞羽营所部立即入城,协助作战,肃清城内守军。”
“铁枪营立即封锁东门,金枪营立即封锁西门,陌刀营营立即封锁北门,防止敌人逃窜。”
“其余各营随我进驻南门,步步推进,稳定民心,整顿城中秩序。”
原本以为有一番苦战的秦烈,没有想到银州城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已经拿下。
眼前的高耸的银州城南门,高达七丈,气势雄伟壮观,规模丝毫不亚于汴京宣化门。
站在城门楼上,临高望远,秦烈发现这银州城是一座方形城池。
后来通过文献图集,秦烈得知此城周长足有十八余里,护城河阔十丈,南北各两门,东西各一门。
城外那十丈护城河,乃是引用的黄河之水,常年水流湍急,水深之处足有一丈有余,人马皆无法横渡。
不得不说,这样的坚城,要是靠外力强攻,即便是一年都攻不破。
可如今却轻而易举的落入了宋军手里,但得知银州城门,之所以洞开,是因为西夏皇帝李乾顺,为了迎接国师无相和尚入城,特意打开的。
秦烈也不得不感慨,这人要是一旦作死,还真是神仙难救。
皇城方向,得知宋军杀来的消息,李乾顺还在询问:“国师可入城了?”
“陛下,宋军已经杀进来了,还是赶紧逃吧。”朝中群臣只能苦笑,悲愤的连声劝谏。
“哈哈……逃?朕乃一国天子,岂能如丧家之犬之乎?”李乾顺悲愤的发出一声冷笑,脸上露出愤慨之色,态度坚决的道。
“朕已经向大宋皇帝献了降表,宋人怎可言而无信?攻入我大夏国都?”
这一刻的李乾顺,是真的有些癫狂了,弟弟李察哥败北,大将军李良辅又接二连三战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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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他信任有嘉,寄予厚望的国师,似乎也弃他而去。
再想想自己的皇后,太子、女儿也都先他离去,往日里他还没有这种悲凉之感。
可如今到了绝境,他才发现自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陛下,事急矣,还是赶紧逃出去,再说打算吧。”这个时候,李良辅带着一队士卒冲了进来。
李良辅虽然战败而回,但现在李乾顺身边无人可用,加上宗室群臣求情,李乾顺只得继续让他戴罪立功。
“父皇,大将军说的对,银州虽失,然河西之地尚在,卷土重来未可知啊。”时年仅六岁的李乾顺幼子李仁孝,在母妃和舅舅太尉曹价的簇拥下,也赶到了大殿之上。
看到年幼的儿子,以及年轻的曹妃,李乾顺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下。
“皇儿,父皇老了,你跟大将军走吧,大夏的未来就靠你们了。”李乾顺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幼子,他算不上喜欢。
只是他的长子李仁爱几年前,和他的皇后耶律南仙,母子先后因为辽国灭亡,忧愤而死,导致女儿银川公主李君瑜失踪。
第557章 西夏灭国之战(5)
然而,让李乾顺失望的是,李良辅并没有走脱。
他率领的三千骑兵,在护卫曹妃母子出京之时,遭到杨再兴、董先所部铁枪营的拦截,最终满朝文武大臣,全部被擒。
李良辅力战而死,也算是为国尽忠了。
银州城内的战斗,在黄昏时分落幕。
秦烈率领玄机亲卫营,领着武松、鲁智深、花荣、李逵等一干将领,在入夜时分进入西夏皇宫。
李乾顺倒是令人尊敬的王者,在宋军攻进皇宫之前,他选择了自缢而死,一代帝王,自此陨落。
“来人,把李乾顺装殓,以天子礼仪厚葬,任何人不得怠慢。”
看着已经身陨的李乾顺,秦烈想起远在可敦城的银川公主李君瑜,内心之中却不由升起一股难以遏制的烦闷之感。
“遵令。”杨林、裴宣二人率领人马忙活了起来。
“传令,任命关胜为银州知州,郝思文、宣赞为银州兵马都监,接管银州城防,负责整顿军务城防。”
“其余各营,在各处城门内外扎营,不得违反军纪,违令者军法处置。”
银州做为西夏国都,拥有三十万人口,是西北名副其实的第一大城,经济的中心。
河套草原,土地肥沃,即可养马放牧,又可以耕地种植,地理优势,比之关中平原也是丝毫不差。
“吴玠,吴璘,你们兄弟巡视全城,统计战果,明日上午,就在这乾元殿上,例行会议。”
秦烈吩咐一声,示意众将退了出去。
离开乾元殿,在李逵的率领的亲卫护卫下,秦烈回到宫墙外的别院,这座宅院正是西夏晋王李察哥的王府。
秦烈没有在皇宫居住,而是选择在晋王府居住,也是有原因的。
西夏毕竟是大宋承认的国家,秦烈要是居住宫中,与礼不符,虽然在军中无人反对,但京师那些头铁的御史,却难保不会叫嚣。
刚才进入宫中之时,秦烈早已经安排人马,护送古丽娜扎和忽兰母女,以女主人的身份,进入了晋王府。
晋王李察哥败走甘州,这会他的府邸已经空了下来,因为他的二女妻妾,被梁王嵬名安惠,带去甘州了。
“铁牛,安排兄弟在外院做饭,自己找房间休息,有事你亲自来报。”进入后院的秦烈,吩咐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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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逵自是心领神会,沉声应道:“卑职遵令。”
“相公老爷,您回来啦,阿娘正在炒菜,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见到秦烈回来,正在客厅内擦拭桌子的古丽娜扎,兴奋的迎了上来。
由于天气开始炎热,加上干活流了一身汗水的古丽娜扎,身上仅仅穿着一件薄纱短衣,挽着发髻的她,脸颊上还有一抹汗珠。
下身长着宽松的长袴,赤足的她,露出一双白皙小脚。
身形高挑的她,容貌秀美的古丽娜扎,虽然衣着简单,但却把纤细的柳腰,完美的展露了出来。
古丽娜扎属于那种削肩弱腰,身姿纤弱的身材,虽然没有丰满的胸脯,也没有挺翘的臀部,但青春靓丽的外形,却是充满活力。
眉眼弯弯,笑脸盈盈,让人不觉就迷失其中。
在古丽娜扎的帮助下,秦烈把身上厚重的甲胄,卸了下来,却发现身上早已经被汗水侵湿,一股粘稠的汗珠,发出刺鼻的汗臭味。
“去帮我准备衣服,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热水,咱们一起洗个澡再吃饭。”面对秦烈火热的目光,古丽娜扎俏脸一红,娇滴滴的应了一声。
“妾身知道了。”
脱掉甲胄的秦烈,身上只剩下一条短褂上衣,长身则是一条长袴,嫌热的秦烈,更是干脆解开了身上的衣扣,露出白皙结实的胸膛,径直来到了厨房。
由于晋王府的人早已经走光,厨房只有忽兰一个人在忙活。
站在灶台前的忽兰,身穿着一件青蓝色长裙,侧面看去,曲线毕露,那圆润挺翘的臀部,由于炒菜的姿势,将后臀拱起惊人的弧度。
衬托着她纤细的腰断,显得格外的撩人。
成熟性感的胴体,随着她手臂的炒菜摆动,一对胸器摇摇欲坠,仿若那耸立的山峰。给人一种极大的视觉冲击感。
站在门口的秦烈,注视着成熟丰韵的忽兰,心头不由涌起一股火热。
“相公老爷,有热水吗?”然而这会抱着衣服而来的古丽娜扎一声清脆喊声,惊醒了秦烈。
“公子,饭菜马上就好。”听到屋外声音的忽兰,抬头见到门口的秦烈,扭动着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形,露出一抹笑容招呼道。
“嗯,我来看看有没有热水。”秦烈倒也不尴尬,虽然刚才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眼前这个肤如凝脂,充满无限风情的**。
“已经烧好了,我这就帮你打起来。”说罢忽兰打开灶台里面的另一口锅盖,伸手就要帮秦烈打水。
“我自己来吧,别把菜烧糊了。”来到忽兰身旁的秦烈,抬眼之下,却看到她那鹅颈般肌肤下,胸口前那一抹白花花的团子,颤颤巍巍的着实晃人眼球。
薄纱长裙内那一抹鲜艳的红色肚兜,若隐若现着实让人上头。
有些心慌秦烈,转过了身子,暗叫一声罪过。
打了两桶滚烫热水的秦烈,连忙转身去了隔壁的澡房,这会古丽娜扎已经帮他,在浴桶之中放好了热水。
看着只身穿着亵衣的古丽娜扎,秦烈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火焰,上前搂住对方的柳腰,有些气促的热吻了她的朱唇。
……
“相公老爷,你咋像我们草原上的公羊似的,妾身都快被你折磨死了。”大半个时辰过后,早已经累的像一滩烂泥的古丽娜扎。
媚眼欲滴的依偎在秦烈的怀中,伸出她那白皙纤纤玉指,在秦烈脸颊上抚摸着,一脸迷醉的看着秦烈。
“谁让你这小妖精这么迷人?”说罢秦烈,忍不住又俯身而起,狠狠的把佳人压了下去。
隔壁厨房内做着菜肴的忽兰,起初还没注意,可当古丽娜扎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传来时,顿时刺激的她一阵心惊肉跳。
“这个死丫头……”暗骂了一声的忽兰,连忙端起菜肴去了客厅,连忙喝下一大碗凉茶水,才遏制住内心腾腾火焰。
翌日,西夏皇城乾元殿。
身穿蟒服,头戴冠冕的秦烈,接受了李仁孝,率领的西夏文武大臣,献上的降表。
“杨林、裴宣,你二人率领五千人马,护送西夏王子,降臣回京,觐见陛下。”
对于西夏的王公大臣,秦烈并没有打算杀戮,而是选择把他们全部送往京师安置。
因为秦烈相信,离开西夏国土,这些人也就等于无根之萍,今后只能老实的待在大宋境内生活。
第558章 安排善后之事
“轰隆!”
一道闪电在天边划过,阴沉沉的天空上,很快便下起了暴雨。
一场瓢泼大雨,在银州上空一连下了三天。
致使黄河水位暴涨,银州城外的护城河,水位直接淹没河床,河水倒灌,银州城中的积水,足有几尺深度。
城外大片的田地被淹没,刚刚种下的麦苗田地,成了一片**。
“这样的大雨,已经有十几年都未见过了。”城头之上,跟随在秦烈身旁的折彦质,看着城内城外的洪水,一脸忧色的说道。
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秦烈,光着脚丫,裤脚被提过膝盖。
此刻的秦烈脸上,也满是雨水,折彦质的话,也让他的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汴京开封城可是在黄河下游,历史上多次被淹没,银州虽然与开封相隔千里之遥。
可要是上游黄河河水暴涨,处于中游,低洼地带的汴京城,难保不遭殃。
“传本王命令,想办法派出探马,沿黄河各州府,立即上报雨势情况。”秦烈现在对于汴京的情况,也是鞭长莫及。
但他可以先掌握黄河沿途的雨势,进而获悉汴京的情况。
现在银州遭遇洪水围城,大军根本暂时出不了城,但探马却还是可以想办法派出去的。
城头之上,簇拥在秦烈左右的一众将领,这会内心也是一阵庆幸。
“主公勿忧,老天爷在这个时候下雨,足以证明天命是在主公一方的。”
鲁智深见秦烈脸色凝重,遂笑着宽慰了起来秦烈。
“大师,此话怎讲?”秦烈疑惑的反问道。
“主公,你想想看,这雨要是提前五天下的话,后果会怎么样?”鲁智深这话一出,包括秦烈和众将,无不是露出笑容。
“鲁大师所言有理,这雨要是早几天下,我军不但攻不下银州,还会陷入这片**大水之中,那就真的进退失据,陷入绝境了。”
花荣感慨的点头附和,这一场已经下了三天的大雨,正是秦烈大军进驻银州的第二天夜里开始下的。
如今三天过去,雨势却并没有停下的架势。
“虽说如此,可想到百姓受到的水灾,孤王心中颇为不安啊。”秦烈颔首之余,对一旁的关胜道。
“关胜,你现在是银州的父母官,城中的百姓安置救灾,一定要到位,孤王绝不允许,有一个百姓在这场灾害之中,忍冻挨饿。”
“大灾面前,是最好收拢民心的时刻,你这个父母官,一定不可以有丝毫懈怠。”
“主公放心,卑职已经按照您部署的救灾方案,把低洼处的百姓,全部迁移到了高地,救灾的帐篷,粮食也已经发放到位。”
关胜在平凉城下一战之中,左臂和右腿都了箭伤,如今依旧未能恢复,导致留下残疾症状,如今战斗力受到很大影响。
这也是秦烈为何会让他转职的原因,银州也就是兴庆府所在地,作为西夏的王城,关胜下一步的职务,将会提升为兴庆府知府。
而凭借这次战功,关胜的军功足以封侯,秦烈回朝之后,将会上书给关胜请封世袭侯爵封赏,加上他担任的知府实职,也足以让他家族三代无忧了。
“辛苦你了,救灾过程之中,提醒我们的将士们,要多注意安全。”秦烈目视着他,嘱托他一声。
“卑职先告退。”关胜忙活去了之后,秦烈又吩咐花荣道:“从今日起你出任左军都督府,指挥同知一职,位在左参军之上。”
“节制河西、陕西两省各路兵马,现在负责抢险副指挥使,率领各营将士,疏通渠道,引流泄洪。”
“末将领命。”
“折彦质听令,雨势停歇之后,立即派人前往黑水城,打听你叔父折可存、折可求的情况。”
“此次灭夏汝功居首位,本王已经上书,为你请封开国候,希望你再接再厉,在接下来的河西战事之上,再立新功。”
这一次之所以能够这么容易拿下银州城,折彦质绝对居功至伟。
若没有他率领的定边军和秦凤军,在黄河北岸牵制了李良辅统率的西夏主力,董平、张清就无法与他们配合,歼灭李良辅的六万大军。
说起这事,永兴军的统制刘光世,这会正在黄河南岸,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个首功,本该是他这个统帅的,结果他放弃了。
“杨存中,从今日起,你出任陌刀营统制,李孝忠担任副统制,李世辅留在孤王中军帐下效力。”
对于折彦质帐下的另外几员立功大将,秦烈也是不吝封赏。
关胜、宣赞、郝思文转入文职,陌刀营这支主力军队,自然需要换上新的主将。
而在这一次灭夏的战争之中,杨存中、李孝忠二人的表现,无疑是亮眼的,同样年轻骁将李世辅,也入了秦烈视线。
这一场大雨,一直持续了半个月。
最终导致黄河沿岸,超过一百万百姓遭遇水灾。
雨势刚停,汴京便一连发来三道六百里加急公文,让秦烈立即回京主持大局。
因为这场持续半个月的大雨,席卷了黄河中上游的陕西、河东全境以及河北、河南、山东多个省份,包括汴京开封都遭遇水涝灾害。
要不是黄河下游段的濮州决堤,汴京很有可能发生水淹城池的后果。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因为秦烈发动的灭国大战,导致国库彻底掏空,现在又发生重大洪灾。
秦烈如果再不罢兵,布置救灾事宜,很有可能导致各地民乱四起。
国库没有钱粮,但秦烈这一次攻下银州,夺得西夏百年积累的财富,光钱财总价值就超过一亿贯。
还有超过百万石的粮草,以及数以万计的牛羊骡马。
这笔钱财物资,足以应付这次的特大洪灾。
相反,秦烈要是继续发动战争,这笔钱粮自然就无法回到国库,这也是满朝文武大臣,一直强烈要求秦烈回朝主持大局的原因。
西夏皇城乾元殿上,秦烈坐在原西夏皇帝的龙椅下摆放的太师椅上。
手中举着朝廷发来的三道六百里加急金牌公文,环视殿上左右将官,沉声说道。
“这半个月来,洪水泛滥,天灾降临,虽是天灾,但也可能酿成人祸。”
“所以,本王只能先回一趟京师,但灭夏之战,却还未尽全功。根据目前掌握的消息,被我们打败的西夏晋王李察哥,已经在河西的甘州、凉州重新拉起了队伍。”
“现在,李察哥手中还掌握着凉、甘、肃、伊、瓜、沙、雄七州千里之地,人口超过百万,这块河西咽喉之地,必须收回来。”
“现在我委任为花荣,担任河西招讨使,节制神臂营、飞羽营、常胜军骑、飞骑营,铁枪营、金枪营,继续负责征讨李察哥所部。”
“杨再兴、徐宁担任花荣副将,徐徐进击。”
“末将领命。”花荣、杨再兴、徐宁起身应道。
“林冲你为漠北招讨使,秦明、杨志担任副将,率领锐士营、铁骑营、陌刀营,前往黑水城,与折可求所部人马会合,迂回袭击河西后方。”
“争取早日歼灭李察哥残部,兵替我带一封信给折可求,让他联合回鹘高昌国王,与我们联合出兵,歼灭西夏残部。”
“末将领命。”林冲、秦明、杨志躬身作揖道。
“折彦质,你为甘凉、河西、陕西三地巡察使,负责粮草供应,预备兵马训练,七品以下官吏,你可以便宜行事。”
折彦质一愣,这份权利实在太重了,对于秦烈的信任,他也只有士为知己者死。
“今日起,定边军、永兴军、秦凤军合并为朔方军。刘光世,你升任左军都督府指挥同知,三路人马整编为三万人马,驻所设在银州。”
刘光世是前日刚刚率军抵达银州城的,对于自己决策失误,导致灭夏一战中,没有捞到战功的他,最近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谢主公提携。”刘光世虽然之前继承了父亲刘延庆的职务,已经位列正二品节度使虚职。
如今秦烈授予他的指挥同知不过是从二品,但他却没有不快,反而欣喜的连连表示感谢。
原由自是这从二品的指挥同知,可是武将实职,与之前的鄜延路节度使虚职,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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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世啊,西北的大局,还时需要仰仗你们这些将门世家,今后你可要多多用心。”秦烈好生安抚了他一番,并表示回京之后,会为他表功,赐予爵位。
“主公大恩,卑职必当誓死以报。”刘光世连忙跪地,行大礼表态支持秦烈。
安排好西北之事,秦烈率领玄机亲卫营,押解西夏缴获的价值上亿贯钱财,回师汴京。
这次回京,秦烈并没有带古丽娜扎,跟她母亲忽兰回京。
倒不是秦烈故意留下她们母女,而是她们主动要求留在银州。
原因是古丽娜扎和忽兰不想去中原,从小生活在边塞她们,已经习惯边塞的游牧生活。
而起她们母女都不识汉字,加上又不喜欢汉家的繁文缛节。
除此之外,她们还有一点担心,那就是她们害怕回京,会受到秦烈家中王妃夫人的欺负,这点忽兰记忆深刻,当年李察哥抢夺她回京之时,她可是饱受李察哥王妃的羞辱鞭打。
对于母女的选择,秦烈表示理解,也没有强求。
第559章 回京途中的琐事
留在了银州城中的古丽娜扎,看着秦烈离去的背影,再也抑制不住泪水的扑在母亲怀中,低声抽泣了起来。
“傻孩子,郡王殿下这样的人中之龙,不可能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忽兰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后背,柔声安慰着她。
“这段时日,能够得到他的宠幸,那是你的幸事。”忽兰心中闪过一丝柔情,脸上充满释怀。
对于她来说,秦烈是太过耀眼,让她每一次面对他时,都会心生颤抖,只要秦烈勾勾手指,她相信她都忍不住,匍匐在哪个男人脚下。
“阿娘,他还会回来对吗?”古丽娜扎抬起头,有些期待的看着忽兰问道。
“殿下,昨夜不是答应过你会回来的吗?”忽兰想起昨夜,自己起身之时,听到二人的对话,下意识的说道。
“啊,阿娘你怎么知道?”古丽娜扎眼中闪过惊讶,这可是她和秦烈的私房之语。
昨天夜里,秦烈为了安抚她,两人胡天黑地做了一个晚上的运动。
虽然古丽娜扎也想跟着秦烈回京,但她舍不得母亲忽兰,不得已选择留在银州。
“傻丫头,待京师局势安稳之后,我会来看望你们的,到时候我再把你们一起都吃掉。”
为了安慰情绪低落的古丽娜扎,秦烈忍不住在她耳边,说出了心中的邪恶念头。
“坏相公,妾身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古丽娜扎伸起粉拳,敲打着秦烈的胸膛,美艳欲滴。
面对眼前佳人那滚烫的身子,秦烈低吼一声,随之把她压了下去。
古丽娜扎也确实迷人,此刻刚刚沐浴过后她,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尤其是平常挽起的秀发,此刻飘飘然的洒落在裸、露白皙光滑肩膀上,美的不可方物。
那张欲语还羞的娇媚脸蛋,眉眼如画,目露媚态,那雪白皎洁的肌肤,晶莹白皙中带着一抹晕红。
身上那薄薄的轻纱长裙半遮半掩,若有若无的,衬托着她那玲珑美妙的曲线,柔弱无骨的玉体,就像一条美人蛇般,一双玉臂死死的缠着秦烈的脖子。
在一阵阵暴风雨的击打下,佳人的脸上呈现着痛并快乐着的表情。
性感的朱唇,微微张开着,口中不断发出那令人陶醉迷人的嘤咛之声。
……
秦烈率领玄机亲卫营三万将士,押解着价值一亿的钱财,从银州出发回京。
这次回京,秦烈也只是带走了银州的钱财,而那些粮草,牛羊骡马等食物,却全部留了下来,作为花荣、林冲继续征讨河西的军需物资。
另外还留下了一千万贯钱财,作为军饷。
队伍途径灵州之时,接上伤势过了大半的雷横。
随后队伍过庆阳,进入关中,路过长安之时,秦烈接见了陕西行省布政使司的左布政使王襄,右布政使王宗尹,提刑按察使谢亮。
并任命了曲端出任陕西行省都指挥使,之前这个职务是刘光世担任。
现在刘光世被秦烈认为朔方军都统制,兼任左军都督府指挥同知,坐镇银州。
布政使司衙门大堂之上,在一片恭维之声中,秦烈坐上主位。
“郡王殿下,灭夏一战,足以炳炳史册,煌煌大功,可昭日月。”王襄虽然是大宋进士出身,但这些年来早已经成为秦烈心腹。
今日这布政使使司衙门大堂之上,王襄也是毫无顾忌,恭维之后,更是进言道:“殿下今日之功,早已经功盖周公,伊尹,卑职以为,当效仿太祖皇帝,陈桥之事矣。”
“王大人所言甚是,郡王殿下,今时今日的功业,若不效仿太祖,陈桥兵变,怕是要寒了我等臣子之心啊。”
右布政使谢亮,虽然不是秦烈心腹,但他却是王襄提携起来的官吏。
对于他来说,拥护秦烈登基,那就从龙之功,所以他自是极为热情。
“诸位大人,此等大逆不道言论,还请慎言,今日我就当没有听到,下不为例。”秦烈微微皱眉,篡位登基,岂是可以公之于众之事?
“今日本王召诸位大人前来,主要是商讨赈灾之事,此次黄河两岸遭遇百年不遇洪灾,陕西治下多个州府,数十万百姓受灾,你们这些父母官,一定要做好赈灾善后之事。”
“曲端,由你负责治安整顿事宜,你们布政使司衙门,要妥善安置灾民,孤王绝不允许有一例贪腐,残害百姓之事发生。”
“赈灾款八百万贯钱财,随后本王会调拨给你们布政使司衙门。”
见秦烈态度坚决,王襄等人虽然失望,但也不敢再言。
说起来这次跟随秦烈同行的,还有西夏的一帮王公贵族,原本秦烈是安排了杨林、裴宣押送这些人先行回京的。
但不料因为大雨封路,从而把行程耽搁了下来。
看在西夏银川公主李君瑜的面子上,加上西夏皇帝李乾顺自缢而死,秦烈对于西夏皇室一脉,表现自是十分友善。
可越是这样,西夏皇帝李乾顺的一众妃子,以及儿女们,反而人人惶恐,相互猜测进入京师之后,会被处以极刑。
这日,夜里队伍在潼关宿营。
年仅六岁的李仁孝,突然闯到秦烈帐外,说是要求见秦烈。
“你有何事要见我啊?”秦烈见这小子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加上又是李君瑜的幼弟,对他倒也亲切。
“你是宋军主帅,可不可以求求你放过先帝的妃子们?她们只是一群女眷,对大宋并没有威胁,你们要杀,就把我杀了吧,孤愿意代替母妃而死。”
小小年纪的李仁孝,长得眉清目秀的,与李乾顺的容貌有七分相似,一看就是亲生父子。
“嗯,谁告诉你,我要杀你们的?”秦烈放下手中的公文,饶有兴趣的问道。
“亡国之君,斩草除根,这不是你们汉家天子,经常做的事吗?”李仁孝歪着头,睁着大眼睛,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哈哈……”秦烈不由被他的话逗笑,正色的对他道:“你且放宽心,我不杀你,只要你今后效忠大宋,大宋不会亏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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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李仁孝虽然年幼,却依旧无法想通此事。
就在秦烈要回答之时,帐外又传来一阵呼唤声:“仁孝,仁孝你在哪儿?”
“是我母妃在喊我,我可以回去吗?”李仁孝听到母亲的喊声,虽然想要跑出去,但人小鬼大的他,却迟疑看向秦烈询问了一句。
“去吧,以后有疑问,可以继续来问我。”秦烈点点头,对于这个西夏历史上,在位最长,功绩最大的,死后被追谥为仁宗的西夏皇帝,秦烈并没有太多恶感。
毕竟西夏已经亡了,他孩子的人生,也已经彻底改写。
第560章 被小丫头逼迫
“阿娘,孩儿在这边。”
得到秦烈的允许,李仁孝连忙跑了出去。
“仁孝,谁让你瞎跑的,吓死母妃了。”曹妃是李乾顺的贵妃之一,她之所以能够封为贵妃,除了相貌出众外,最主要是她出身河西望族曹氏。
其祖上是大唐时期归义军节度使,显耀河西一百多年的大家族。
“孩子很聪明,孤王不会伤害他。”秦烈走出大帐,看着把李仁孝拥入怀中的曹妃,颔首示意道。
身穿一身贵气鹅黄色宫装衣裙的曹妃,面相姣好,肤白貌美,但身材却很一般。
个头不算高,低矮的胸衣,完全一副发育不良的状态。
腰身也算不上纤细,下蹲之时,撅起的臀部,也没有多少肉感。
也就是脸蛋精致,皮肤白皙,给她加了不少分。
不过秦烈自然不会以貌取人,目光掠过对方身上之后,他便收了回来。
“打扰郡王殿下了,孩子不懂事,请郡王殿下见谅。”面对秦烈温和态度,曹妃却有些心虚害怕。
尤其是秦烈那锐利的目光,从她身上划过之时,她更是心惊的连忙得后退了一步。
因为这段时间,她听到不少传言,说秦烈好色成性,尤好妙龄少妇。
据说晋王府的多名妃子,都被他在银州的时候玷污了。
见这曹贵妃态度冷淡,秦烈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可以离开。
“郡王殿下,求求你放过我阿爹吧,只要您放过阿爹,奴婢什么都愿意做。”
这会俘虏营内,突然跑出一个小姑娘,跪在秦烈面前。
“来人,拖下去。”吴玠见状,今天这什么人都跑出来求饶,当即冷声喝道。
秦烈每天日理万机,不可能随便一个俘虏跑来,都需要他亲自接待,那还要他们这些做下属干什么?
“让她过来吧。”秦烈刚才见了李仁孝,这会他倒是有些好奇,这小姑娘又是哪家的。
“主公,此女是原西安州守将任得敬的女儿。”吴玠见状,挥手示意士卒把那小女孩带了上来的同时,对秦烈汇报了一下对方身份。
“哦,那个叛徒现在还没处置?”秦烈一愣,任得敬身为西安州守将,却在李察哥入侵大宋之时,不战而降。
后来花荣率部收复熙河路时,此人被生擒,秦烈当时的意见是,依律处置。
“已经判了秋后问斩,现在关押在熙州,他的家眷被判充入教坊。”吴玠再次回道。
“罪有应得之人,不可饶恕。”秦烈点点头,也就对这家人失去了兴趣。
“殿下,殿下求求您开恩……”眼看秦烈转身进了大帐,小丫头绝望之下,奋力挣脱开了守卫的阻拦,一个跟头冲进了秦烈的大帐。
“混账,还不拖下去。”吴玠见状,顿时大怒。
“算了,就让她说说看。”秦烈见这小丫头,一脸刚强。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充满坚毅之色,尤其是那张瓜子脸蛋,竟然有股说不出的美艳。
“遵令。”吴玠见状,只得挥退左右退了下去。
“大哥,我早就说过,这是一个小狐媚子,让你处理掉,你偏不听。”
吴璘在一旁看到秦烈留下了那小丫头,不由皱眉埋怨道:“这下好了,以主公那性情,保准要心软,他最见不得女人哭鼻子。”
“而且还是一个这么小的狐媚子……”
“住口,都多大的人了,还口无遮拦。”不等吴璘说完,吴玠眼神一冷,厉声吼了一句。
“主公的事,不是你我可以妄议的。上次在熙州,你擅自把古丽娜扎母女,安排到主公府邸,这事雷统制对于你的行为,就大为不满。”
“回京之后,王妃和李夫人要是知道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吴璘虽然有能力,但这人心性浮躁,远没有吴玠沉稳,喜欢投机取巧,有溜须拍马的弄臣倾向。
面对兄长的训斥,吴璘也不敢辩驳,只等讪讪一笑,央求道:“大哥,这事你可得帮我,王妃和李夫人还好说,最多训斥我一顿。”
“可要是扈夫人来了,小弟这胳膊非得废了不可。”
“那都是你自找的。”吴玠瞪了他一眼,却没有继续搭理他。
“殿下,奴婢知道我阿爹犯了大错,他不该开城投降,可当时熙河节度使刘韐战死,熙河各州府兵荒马乱。”
“西安州内无粮草,外无援军,阿爹不是逃生怕死,他是为了保护西安州数万百姓的性命,这才跟随知州王大人选择了开城啊。”
“殿下,奴婢不求您宽恕阿爹,只求你饶他一命,让他戍边报国,奴婢愿意以命抵命,以报答阿爹的养育之恩。”
此刻跪在秦烈面前的小丫头,声泪俱下,磕头如捣蒜,这份孝心,不由让人感动。
毕竟这还是一个女孩子,却有这份品性孝心,倒也确实难得。
“你起来吧,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父亲开城投降,这是叛国之罪,孤王绝不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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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虽然很同情这个丫头,但叛将是他绝不能容忍的存在,他自是断无可能宽恕任得敬。
“殿下,奴婢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抵父亲的命……”说罢这丫头,竟然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朝着自己肚子便刺了下去。
匕首入体,血液喷涌,一脸苍白的小丫头片子,却依旧眼巴巴的盯着秦烈,喃喃自语的央求着着秦烈。
“来人,传郎中。”秦烈箭步冲了上去,用一块布巾堵住匕首处的伤口,愤怒的道:“你要死,我会成全你,我不介意把你全家统统杀了。”
“求你了,奴婢求你了……”然而这丫头却是铁了心,始终用她那直勾勾的眼神看着秦烈。口中不停的喊着求你的话语。
“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给我活着,你要死了,我就宰了你父亲。”秦烈实在是怕了这个韧性十足的丫头,最后只得咬牙切齿的答应了下来。
“谢谢……”得到秦烈答应的小丫头,最终倒在秦烈怀中昏死了过去。
经过施恩带来的军医救治之后,那小丫头虽然受伤不轻,倒也没有生命危险。
“虞允文,你起草一份文书,给河西行省布政使宇文时中,让他释放任得敬兄弟,贬为戍边士卒,允许其在军中戴罪立功。”
说实在对于秦烈来说,要赦免任得敬这样小小叛将,确实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因为任得敬的职务实在太低了,仅仅只是一个从七品的下州通判,完全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吏。
然而秦烈不知道的是,这个任得敬在历史上,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因为此人在投降西夏之后,把女儿献给了西夏皇帝李乾顺,从而成为历史上的西夏尚书令、中书令、西平公、国相、最后更是被封为楚王。
这一件事情,也就是回京途中的一个小插曲,回到京师之后,秦烈都几乎把这事给忘记了。
六月初旬,秦烈率领玄机亲卫营,押解着一万多名西夏的俘虏,抵达京师。
消息传来,汴京百姓蜂拥而至,来到宣化门外凯旋归来的秦烈,以及被押解回京的西夏俘虏。
小皇帝赵谨和皇太妃朱璇,虽然没有亲自出城迎接,但却派了中书侍郎周邦彦为首的朝中宰相,以及天子旌旗,车辇在城外迎候秦烈入城。
“官家旨意,河间郡王秦烈,北抗强金,西进灭夏,立下不世功勋,特赐其登龙辇,乘天子旌旗入皇城。”
宣化门前,周邦彦虽然须发皆白,但红光满面的他,却是精神抖擞,宣读旨意之时,也是中气十足,可谓是老当益壮。
“微臣谢主隆恩。”秦烈单膝跪地,以军礼向南面跪拜。
“然天子车辇,旌旗非臣子所能使用,此乃僭越,不符合礼制,微臣不敢接受。”起身之余,秦烈朝迎接的百官,以及迎接看热闹的百姓,拱手一拜,扬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恭送天子仪仗开道,三军将士卸甲,入城!”
秦烈说罢,摘下头盔,卸去甲胄,身穿一袭白袍,束发而冠的他,重新跨上马背,率领队伍,浩浩荡荡的进入城池。
多年的征战,秦烈俊朗的脸颊,早已经晒成古铜色的肌肤,嘴唇上下,更是长出一撇乌黑漂亮的短须。
虽然长出了胡须,但却丝毫没有影响秦烈的容貌,反而更增添了几分英武威严气概。
“河间郡王千岁!”
“河间郡王千岁!”
……
随着秦烈率领的大军入城,夹道欢迎的百姓之中,很快便响起了一声声欢呼。
对于汴京百姓来说,秦烈显然是他们的恩人,要没有秦烈,靖康元年城破之时,他们早已经家破人亡。
十里长街,人山人海,半城百姓争相围观,只为迎接凯旋而回的秦烈。
这一次出征,秦烈只用了八个月时间,击退强大的金人,收复幽云十六州也就罢了,还顺手把为祸西北百年的西夏给灭国。
此等功绩,别说大宋开国一百多年来没有,纵观历朝历代,这样文治武功之人,也几乎没有。
在一声声欢呼之中,秦烈在李逵、吴玠、二将,已经禁卫军统制郭盛、吕方二人的迎接下,以及满朝文武进入皇城。
在皇城禁卫军衙门驻所内,秦烈洗涮了一下,换上郡王蟒服,官帽,玉带,玉鱼袋,一步步走上延福宫的台阶,来到常朝的文德殿殿外。
第561章 请封秦烈为燕王
“陛下有旨,请河间郡王入殿。”
随着一声唱喏,秦烈在殿外脱鞋,卸剑,在一众朝臣的簇拥下,昂首走进了文德殿。
“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秦烈虽然如今位列郡王,但依旧是臣子,在满朝文武百官面前,行礼依旧是人臣的本份。
“河间郡王免礼。”主位上的小皇帝赵谨,大半年不见,个头明显长高了不少。
举手投足之间,隐隐有了几分气势。
“谢陛下,皇太妃。”秦烈起身之余,手捧芴板,面向上首的皇帝赵谨,皇太妃朱璇进行了一番汇报。
虽然满朝文武,早就看到秦烈上奏的战报公文,但这会再次听到秦烈,汇报的详细过程,无不是深深带入其中。
“好一场金戈铁马,河间郡王战功赫赫,理应封赏。”周邦彦这个老文青,抚掌出列赞道。
“陛下,周相说的是,河间郡王劳苦功高,若不加以封赏,必将寒了天下人心。”门下侍郎李光,紧接着站了出来。
这一次,为秦烈更进一步,是李光、何焕与内阁大学士吴用、张浚等人,一致商议的结果。
不过,围绕秦烈更进一步,进爵王爵一事,大家的意见却有些不一致。
李光认为秦烈是在江南起家的,可以封为吴王。
何焕则反对,表示要按这么算的话,秦烈应该封赵王才是。
张浚、洪皓二人则认为应该按照祖制,晋升晋王或秦王,在领开封府尹一职。
但二人的提议,却遭到众人一致反对,胡铨认为这一步迈的太大,容易引起朝野震动。
因为根据大宋祖制,晋王加开封府府尹,那就是储君太子。
秦烈要是坐上这个位置,那就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相当于连一块遮羞布都丢弃了。
就在众人商议不决之时,公孙胜飘飘然入京,他先是找到朱仝,拿出秦烈的手令。
秘密把秦烈祖上的坟墓,迁移去了燕京城。
公孙胜为什么这么做,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为秦烈顺天承运,因为秦烈现在的气运,还差一点,才能达到紫气盖顶的地步。
那么这点紫气从哪里来呢?自然需要依靠龙脉,根据公孙胜的师傅二仙山罗真人推算。
华夏未来的龙脉在燕京地底下,所以秦烈要想真正的更进一步,就必须借助这份龙脉之气。
借助龙脉气运,就必须是闲人骸骨,另外还有秦烈本身毛发,以及血液喂养,才能激活龙脉之气。
当然这一切,秦烈说实在也有些懵圈,都是公孙胜一手操作的。
忙完这一切,公孙胜、朱仝、吴用三人碰面。
公孙胜拿出秦烈的手令,道:“郡王的大业在燕京,大宋的龙脉之气,随着黄河决堤,龙脉之气,已经南移,并即将溃散。”
“相反,代表辽、金两朝的水德龙脉之气,经过辽、金两朝的汇聚,已经在燕京低下形成一条浩瀚的巨大龙脉。”
“正所谓五百年必有王者兴,根据五德始终国运走势,大宋属于火德,而辽、金属于水德,这也是百年来,大宋孱弱,始终受制与辽、金的原因。”
“水灭火,大宋自然不是辽、金的对手。”
“但郡王应承天命而来,先是获得宋的国运火德,后又从金人手中取得水德,如今又取得西夏一部分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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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郡王大势已成,下一步晋爵燕王,坐拥燕京龙脉之气,不出数年,天子气运生成,立国开元也就水到渠成了。”
公孙胜的一席话,吴用、朱仝二人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当然更多的是狂喜。
最终在吴用、朱仝二人强势表态下,内阁衙门的一众大学士,一致同意,公推秦烈为燕王的决定。
此刻,文德殿大殿之上,李光、周邦彦话语刚落下。
尚书右丞何焕,沉声上奏道:“河间郡王收复燕云十六州,此等功绩,郡王爵不足以表其功绩。”
“当年六贼之一的童贯,依靠几百万贯钱,买回幽云部分失地,先帝都封了郡王。”
“今日河间郡王,不但收复幽云全境,还一举扫平盘桓百年的死敌党项人,此等功绩,非亲王爵,不足以表彰其功绩。”
“何大人所言甚是,微臣认为加封河间郡王为燕王,以表彰开疆拓土的伟大功绩。”
户部左侍郎,兼领观文殿大学士的张浚,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直接表明了立场。
“臣附议,河间郡王当晋升为燕王。”吏部左侍郎洪皓,兼领资政殿大学士洪皓,紧跟其后的站了出来。
“臣附议。”不等有人反对,秦烈一系的官吏,纷纷出列走上奏,态度坚决,一致要求,晋封秦烈为燕王。
当然,此刻就算有人想反对,也要掂量掂量一下。
就好比这半年来,得到皇太妃朱璇提携,出身状元的莫俦。
虽然他很想站出来表示反对,可话到了嘴边,却硬是没敢吭声。
看着秦烈那伟岸的身影,面沉如水的表情,还有那锐利威严的目光,他是真怕啊。
因为他知道,得罪皇太妃自己顶多仕途不前,可今日他要是敢发声,正面得罪秦烈。
他几乎可以断定,明天他就会被贬谪三千里,到时候那可就是死活难料。
“陛下,微臣惶恐,今时今日的成就,皆赖陛下洪福,将士效力,皇太妃对微臣的信任。”
在一片附和声中,小皇帝手足无措,因为这事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置。
秦烈也见垂帘之后的朱璇,默不作声,显然是不想封赏自己为燕王。
当下他也只得开腔,继续说道:“皇太妃监国以来,大宋国泰民安,内抚民心,外抗强敌,这份功业,才是更应该晋封。”
“如今皇太后不问朝政,潜心出家礼佛,身为臣子,自当遵从她的心愿。”
“微臣请奏陛下,理应先加封皇太妃为皇太后,如此垂帘听政,方才名正言顺。”
秦烈这一番话,直击朱璇内心。
他这个皇太妃已经监国三年,只因为皇太后朱琏,是钦宗皇帝的正宫皇帝,又是先皇帝的母后,身份地位崇高。
加上又是秦烈的大姨子,满朝文武官吏,就算有人想说什么,也不敢冒险,免得吃力不讨好。
但秦烈提出来,那意义就不同了。
这不秦烈话语刚落,刚才一直躲在朝臣之中,装鸵鸟的莫俦,第一个便站了出来:“微臣附议,皇太妃监国理政,功绩有目共睹,早该晋封皇太后。”
“臣等附议。”李光、何焕、吴用、张浚等秦烈一派的人,纷纷附和。
中立派的宰相周邦彦、赵鼎、赵野等人,也纷纷出班附和。
这事,既然是秦烈提出来的,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谁反对那就是得罪秦烈不说,还得罪皇太妃以及当今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