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开局曝光私生子身份》
第1章老子永远不死
“秦寿，快醒醒……”
该去刑场了……”
“晩了就来不及了……”
“咱们自己死，总好过被诛九族……”
听着耳边吵闹的声音，秦寿翻了一个身，转到另一边，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什么时辰了？”
身后，憨憨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卯时了。”
什么？卯时？
“你这么着急投胎，你妈知道吗？午时三刻才问斩，这才卯时，你这个屁的急！”
“你是不是傻！”
“从修真坊到西市，就算慢点走，一个时辰也就到了。”
“天才刚蒙蒙亮你就着急，你就那么不想活了？”秦寿睡意全无，翻身坐了起来，指着身前的铁憨憨，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不过，任凭他怎么骂，铁牛都是一点脾气没有，脸上依旧是憨憨的笑意：“圣上法外开恩，让咱们这些本来该死的人，多活了一年，知足啦！”
“知足你个大头鬼！”
“真的该知足啦.....”
“那你哭个屁！”
秦寿没好气地骂好气地骂了句，骂骂咧咧的翻身下床。
正要把自己穿了几天的破衣服套上，铁牛忽然开口：“不穿这个。”
紧接着，就从一边拿起一身崭新的袍子，憨笑地说道：“穿新的。”
误？
秦寿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平常都是穿着麻布短褂的铁牛，今天也是穿着一身新衣服。
虽然依旧是本色的麻布衣裳，可是.....却用麻布，做成了交领衬衫，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
铁牛倒是没什么感觉，一脸傻笑：“你看我的新衣裳好看不。对了，还有帽子呢。”
说着话，铁牛在袖子里掏了几下，拿出一个帽子，戴在头上，问道：“怎么样？”
秦寿微微点头：“别说，这一身衣裳一穿，你看着也是像人了。”
铁牛挠了挠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二丫也是这么说的。”
“我算了……”
秦寿一阵无语，实在是懒得跟这个铁憨憨说话。
自顾自地开始换衣服，心中有些感慨。
两年前，他穿越大唐，在灵州立下赫赫战功，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在他回到长安受赏之际，非常凑巧地看到地看到了长乐公主李丽质，脱口而出：“天生丽质难自弃，这娘们儿真好看……”
好巧不巧，长乐公主刚刚许配给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
秦寿的言论，直接让他成为朱雀大街上最闪亮的一颗星。
到手的军功，飞了。
直接领了天牢秋后问斩套餐。
若非李世民念在他还有功劳在身，估计都能斩立决。
不幸中的万幸，待到秋天的时候，李老二不知道吃了什么脏东西，竟然于心不忍，把长安城里的死囚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让他们回家过年，留待一年以后，西市问斩。
就这样……
时间不长，秦寿换好了衣服，和铁牛一起走出大门。
“铁牛，你说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一年前非得跟北门屯军打一架。”
“要不是为了帮我，你也不至于被批死囚.....”
“不过你放心，今天回来老子就能那啥了，到时候咱们。”
秦寿一边往前走，一边自顾自地说着。
走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应，不由得停下脚步。
左右看了看，铁牛居然没有在他身边。
“这憨货，不是怕了吧？”
秦寿嘀咕一句，转过头一看，铁牛正在自家的破房子门口，愣愣地站着。
看他的背影，轻轻抽动，似乎.....
秦寿叹了口气，几步走了过去，轻声说道：“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锁门也没人要。”
“是。”铁牛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低声说道：“可是，这一趟走了，就回不来了啊.....”
心中悲伤，铁牛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秦寿最见不得这个铁憨憨哭，没好气地骂道：“我都跟你说了一万八千多次了，今天去，今天回，咱们死不了！”
“是啊，可是家里没有点招魂灯.....”
“你.....你过来，我现在就打死你！”
在大唐，别的事情他可能不知道。
可是这一件事情，秦寿特别清楚。
在他回到长安的那一天开始，脑袋里就多了一个好像是封条一样的条子。
上面清楚地写着，贞观六年，李老二特赦数百死囚回家过年，次年秋，死囚系数回归，一人不短，李老二老怀安慰，当时便赦免了全部死囚！
除此之外，下面还有一条备注：大唐封王系统开启倒计时！
正因为如此，这一年中，秦寿做足了死囚的本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常说的就是对铁牛强调：死不了，绝对没事儿！等过了这事儿，老子带你飞……
笔趣阁
铁牛哭丧着脸，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是安慰我的……”
“我安慰你大爷！老子才没心情安慰你。”秦寿翻了个白眼，正要骂他，眼睛无意间扫到巷子口，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秦有道这狗东西怎么来了？
也好，这一年受了不少的气，今天刚好报仇！
你大爷的，老子忍了你一年，今天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秦寿拍了拍铁牛的肩膀，沉声说道：“姓秦的来了，别丢人！”
远处，秦琼的长子秦有道，一身锦衣，手拿团扇，在几个家丁的簇拥下，一脸嫌弃地走了地走了过来。
行至跟前，秦有道并未开口。
甚至看都不看秦寿，侧着头，斜着眼，看着别处，仿佛看着秦寿会脏了他的眼睛，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一旁的家奴伸手一指秦寿，呵斥道：“好你个秦寿，看到大公子，竟然不行礼！”
“大公子屈尊来送你上路，你竟然不感恩戴德！”
“我看你是又想挨揍了！”
说罢，也不等秦寿开口，一脸谄媚地对秦有道说道：“公子，要不把他捆上押去刑场，省得他……”
“送我上路？呵，呵呵？”秦寿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脸色一变，怒道：“狗屁的送我上路。不过就是怕我不去受死罢了！”
“怎么，秦琼这个糟老头子不敢来见我？”
话音未落，之前一直没有反应的秦有道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尖声叫嚷：“混账！”
第2章轻轻一碰黄金百两
“混你妈的账！”秦寿毫不留情地出口成脏。
秦有道气的伸手点指秦寿，胡子都有些颤抖：“你怎么能如此无礼！家父的名字，是你叫的吗！大唐上下，谁人不尊称家父一声翼国公！”
秦寿撇了撇嘴，”呸”了一声，开口就骂：“狗屁的翼国公！一个糟老头子而已！一年前老子就说过，老子跟秦家，一点关系都没有！送我上路？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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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秦有道怒极反笑，喝道：“好你个秦寿，贱人生的野种！”
话音未落，秦寿眼中闪过狠戾，秦寿一挥手，一巴掌狠狠抽在秦有道的脸上！
啪！
一声清脆。
秦有道的脸上，多了一个猩红的掌印。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秦寿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不一会儿的工夫，秦寿打了秦有道十多个巴掌，直接把他打蒙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圈泛红，委屈得不行不行。
不仅是他，就连秦有道身边的几个家奴，也是一样懵了。
“他竟然敢打大公子！”
“他怎么这么大的胆子……”
“他不要命了吗……”
俄顷，秦有道终于反应过来，捂着脸尖叫：“给我打死
他！”
家奴们也反映了过来，呼喝一声，一个个扌鲁胳膊挽袖子，一脸狞笑。
只不过，还不等他们动手，铁牛一步窜到秦寿的身前，把他护在身后，瓮声瓮气大喝：“谁敢？”
就两个字，家奴们顿时不敢动手。
没办法，打不过人家。
这一年来，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过来找茬。
可是每一次，都被铁牛教训一顿，根本打不着秦寿.....但是今天……
秦有道一脸怨毒，扯着嗓子大吼：“给我用刀子，生死不论！”
“杀了他，杀了他老子重重有赏！”
家奴们犹豫了一下，抽出短刀，一脸狞笑！
铁牛见状，不退反进，口中怒吼：“反正老子今天怎么都要死！”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我赚一个！”
“不服你们就来！”
“来就来啊！”
说话之间，一个家奴短刀猛的挥出，砍向铁牛手臂。铁牛不躲不闪，像个小牛犊子一样，怒吼一声，一拳猛地回去，直接砸向身前的一人。
与此同时，秦寿不知道从哪捡了一块石头，”嗖”的一声，丢了出去。
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一个拿刀要刺铁牛的那个家奴的脑袋上。
家奴手中的刀顿时偏了，脑袋也开了花！
“啊！有暗器！”
“暗你妈的器！”
秦寿一声怒喝，手里掂量着一块石头，目光落在秦有道的身上，冷冷地说道：“杀我？你也敢？”
“老子今天把话放这儿，你龟孙儿敢动老子一下，老子就让你一家老小，一个不剩！”
“诛九族的大罪，你试一试！”
秦有道心中一激灵，猛地想起来。
是，今天是秦寿受刑的日子。
如果他死在这儿了，不能去受刑，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
圣上登基以来，秦家一直不怎么受宠，若是.....
可是.....他秦有道是国公之子，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就在这时，有几个差人从后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别打，别打……”
“您何必跟他置气……”
“他今天就要被砍头了……”
“您是翼国公府的大公子”
“再等几个时辰，他的人头落地，你想想这多解气.....”是，这么想，秦有道的气是消了一些。
可是，刚刚被秦寿这个庶子打了好几个巴掌，难道就这么算了？
尤其是秦寿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脸颊上，更是让他心中极度不爽！
秦寿仿佛看出秦有道的心思一样，眯着眼睛，笑吟吟地说道：“秦公子，脸疼不？”
“你……”
“你个屁！你动我一下试试？你来啊？我倒要看看，你秦家上下，能不能受得了诛九族的罪过！”
秦寿一声喝骂，顿时让秦有道没了脾气，只能恨恨地说道：“咱们走着瞧！”
“等你被砍了脑袋，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一甩手，怒道：“走！”
“走？我让你走了吗？”秦寿忽然开口，冷冷地说道：“打了人，你就这么就走？”
“你信不信，我今天圣上面前告御状？”
你……
秦有道真的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恶人先告状，恶人先告状啊！
秦有道的心怦怦地跳着，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浑身都颤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你.....你要如何！”
“简单。”秦寿咧嘴一笑，随口说道：“赔钱！”
“看在老秦家一天不如一天的份上，我也不跟你多要，就要百两黄金，就够了。”
堂堂秦家大公子，秦有道此时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迟疑之际，秦寿一屁股坐在地上，懒洋洋地说道：“钱什么时候来，我什么时候去刑场。”
“反正我无所谓，但是你老秦家几百口人的性命，嘿嘿。”
秦有道：“……”
家奴：“……”
官差见状，也是哭笑不得，只能在一旁劝解：“秦公子，确实是这么个理，他光脚不怕穿鞋的，可是您秦家，没必要和他置气。”
“再说了，他今儿被砍了脑袋，到时候那钱，他也花不出去……”
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可是秦有道想不通啊！
他今天是过来欺负秦寿的，怎么反过来被秦寿一顿欺负？
不对啊！明明上一次来的时候，秦寿还是连露面都不敢，怎么今天……
哦……对了！
秦有道猛地想起来：“他这是知道自己要死了，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
沉吟了一下，冷冷地说道：“好！我这就回去给你拿钱！我倒要看看，你有命拿钱，没命花钱！”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秦寿开心地笑道：“秦大公子慢走呀反正时间还早，午时三刻还长着呢……”
“哎？对了，刚好顺路，我跟秦大公子一路，也省得你麻烦。”
说着话，秦寿拍了拍铁牛的肩膀，笑道：“走，去秦家拿钱，然后去刑场！”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翼国公府。
看着翼国公府的大门，秦寿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
不过一年之前，他还是翼国公秦琼最不受待见的庶子，可是今天……
第3章收人钱财与人消灾
“百两黄金。”
时间不长，秦有道带着家丁，捧着一个箱子，走出翼国公府的大门。
咬牙切齿的命人将箱子交给秦寿，恨意滔天：“你要的钱，现在，去死吧！”
对于翼国公府，百两黄金，不是小数目！
尤其是，这钱竟然还要交给一个马上就得去死的庶子！
这一点，更让秦有道无法接受。
“不着急，不着急，还早呢，午时三刻，还早得很！”
秦寿捧着箱子，深吸了一口气，一脸陶醉：“真香，黄金的味道，真好啊！”
说着话，直接打开箱子，更是眉幵眼笑。
箱子里，满满当当，全是一个一个小船模样的金元宝o阳光下，金灿灿的，煞是耀眼！
“铁牛，把你的帽子拿下来。”
秦寿吩咐一句，铁牛把帽子摘下，有些懵懂：“干啥？”
“点数。”秦寿笑着说了一声，当即开始数数：“一个，两个，三个……”
一旁，秦有道恨得牙根痒痒！背在身后的拳头紧紧地握着，青筋暴突！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堂堂翼国公府，区区百两黄金，还会骗你不成！
而且，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秦寿数的动作越来
越慢，每拿起一个，总是要对着阳光看一看，这才慢悠悠的放在铁牛的帽子里。
本来他开始数数的时候翼国公府门口还没有什么围观的人。
可是他这么一耽搁，附近的几家，都是收到了消息。一时间，倒是有不少的人，围在边上。
“那是秦寿是吧？”
“怎么在那数金子呢？”
“他今天是要死了吧？”
“不是，秦有道的脸怎么那么红？”
听着人群的碎碎念，秦有道的脸变得更红，心里对秦寿更是恨得牙根都痒痒！
“呀？不对啊，少了一个，这才九十九个呀。是不是你自己私藏了一个，准备去平康坊消费去呀？”
秦寿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秦有道愣了一下，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血口喷人，明明就是一百个，我亲自数的，怎么可能会错！”
“而且，我在平康坊，都是挂账！”
“哦，挂账呀？”秦寿表情夸张，脸上写满了惊讶，大声说道：“那是不是传说中白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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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人群里响起各种各样的声音。
“秦家大公子竟然在平康坊挂账？”
“这个事儿，可是有意思呀！”
“好像，有个说法，这样的人是小白脸吧？”
听着人群的声音，秦有道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心里更是羞愤难当！
就在这时，秦寿忽然怪叫一声：“呀，这还一个呢。”
说着话，从箱子又倒出来一个小金元宝，笑嘻嘻地说道：“还真是错怪秦大公子了！”
“能去平康坊白嫖的大公子，怎么会在乎这点小钱，对不住，对不住啦！”
秦寿一脸揶揄的笑容，秦有道却是脸色难看，一口气卡在心口，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他堂堂翼国公长子，未来的翼国公，竟然被人如此羞辱……
“你……你……你给我滚！”
秦寿笑了笑，从铁牛的手中拿过帽子，一股脑全都倒进了箱子里，笑嘻嘻地说道：“好了，俗话说得好，收人钱财，与人消灾。”
“秦家既然一百两黄金买我一条命，我也不能在这浪费时间啦”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秦家这样做，好像不妥吧？圣上当时说的，如果秦有道不是自愿受死，诛九族。”
“要不要去和长孙家说一说……”
“这花钱让他去，好像也是自愿的吧？”
“你看他开开心心的，不像不愿意啊？”
“你知道什么呀，他这时苦中作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呐……”
“秦寿这个孩子，还是仗义啊。老秦家对他那么差……”
议论声中，秦寿的声音再次响起。
“麻烦诸位让，我这就去西市受死去啦！”
说着话，秦寿拉着铁牛，慢吞吞地往外走。
就在这时，人群忽然发出一声惊呼：“秦公子好像晕了
啊！”
“什么好像，是真的晕了！”
一时间，现场乱了起来，没人再去看秦寿。
秦寿看着乱哄哄的人群，笑了笑，随口说道：“老秦呐，这才刚刚开始，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不管系统怎么样，有钱总比没钱好，更何况，封王肯定是个花钱的事情……”
好一会儿的工夫，秦有道终于顺过气，悠悠转醒。
家奴们如释重负，在一旁七嘴八舌地高呼：“公子你没事儿就好，没事就好……”
秦有道扫视众人，恨恨地问道：“秦寿走了没有！”
“走了，去西市去了。”
“好！”秦有道恨恨地说道：“走，我要亲眼看着秦寿这个狗东西被砍掉脑袋！”
西市。
往常，西市幵市要等到辰时三刻。
不过今天，从卯时开始，便打开了大门。
长安城的百姓，从四面八方，涌入西市。
不，不仅是长安的百姓，其他外地的，也有不少。
人群中，无数人在议论今天的事情。
“你说，会不会有人不来？”
“三百多人，我估摸着能来一半，就算好的了……”
“也不一定吧，圣上特赦让他们多活了一年……”
“换成你，你回不回来？”
“人无信不立，我肯定回来！”
“吹牛”
“好死不如赖活着……”
“这都快天亮了，一个人都没有.....”
一时间，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而他们的话题中心，便是设在西市大门口的刑场。
为了今天的事情，刑部牵头，京兆府配合，早早就准备妥当，在刑场的边上，特地设置了一个人员核验的区域，专门用来核查过来受刑的人员。
刑部尚书李道宗，此时也在刑场之中，耐心等待着。
当然，与坊间百姓的怀疑不同，他很自信。
毕竟，三百多死囚，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没有一个人脱离了他的视线。他很清楚，每一名死囚，都知道今天要回来受刑，而且从昨天中午手下的汇报来看，全都自愿回来！
更何况.....就算不愿意回来，他也毫不担心。只要一声令下，便可将人尽数捉拿！
“现在来了多少人了。”李道宗抿了口茶，淡淡地问了一句。
第4章 遗愿清单两件事
李道宗身旁小官马上回答：“禀将军，有五十人已经到了京兆府附近，最多小半个时辰，就能到了.....”
话音刚落，李道宗对着手下的后脑勺就是巴掌，没好气地骂好气地骂道：“混蛋，老子现在是刑部尚书！”
“是，尚书.....”小官一脸赔笑，继续说道：“还有一部分人，正从大安坊赶来……”
“还有……”
“就是……”
李道宗一听”就是”，脸色一变，急道：“是什么，赶紧说！”
这种时候，他可不想出什么变故！
小官赶紧回答：“就是.....有两个，昨天晚上喝酒，然后喝多了……”
“喝多了叫什么事儿，让人把他们架过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儿，还用我教你叫？”
“不是，将军，他们俩喝多的.....”
“我知道他们喝多了……”
“不是将军，他们俩喝多了.....”
“你还要重复多少遍”
“将军，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废话，老子性子急，你丫快点说！”
好不容易，小官终于把话说完了。
有两个人，因为今天要行刑，心中焦虑不安，喝着酒，打了起来，竟然一不小心，把对方给打死了.....
“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儿！”李道宗骂骂咧咧，心里烦闷
“他娘的，就不能等到今天了？就这么着急投胎？”
沉吟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俩现在什么模样，还能不能架过来，凑个数？”
小官有些为难，小声说道：“将军，手下回报，说是那俩你砍我一刀，我砍你一刀，把胳膊都砍没了.....”
“这他娘的.....叫个什么事儿.....”李道宗一阵无语，想了一下，气道：“不管，把他们俩弄过来，老子也好对圣上有个交代！”
“是，将军。”
“混蛋，叫刑部尚书！
“是，刑部尚书。”
李道宗点了点头，怒道：“你还不走，等什么？”小官赶紧说道：“还有个事儿.....那个秦家的庶子.....””他不是也喝酒跟人打架把胳膊砍没了吧？”李道宗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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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没有。他还活得好好活得好好的。”
“那你说他……”
“将军刑部尚书，是这么回事儿。那个秦寿，今天
一早，把秦有道给打了，然后.....”
不等他说完，李道宗就不耐烦地说道：“这种每个月都有的小事儿，你说个屁，行了，滚蛋.....”
小官苦笑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秦寿，你自己跟将军……尚书说吧。”
误？
李道宗一愣，扭头一看，秦寿和铁牛，就在一旁站着。
两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碗，呼哧呼哧地吃着，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不少的人，看样子，都是小贩的打扮
“这是”李道宗愣了一下。
不是秦寿被秦有道给打了，怎么看这模样，不像啊？
李道宗左看右看，不解地问道：“秦寿，秦有道打你了。”
“毗溜.....毗溜.....”秦寿一边吃着面条，一边含糊不清地咕哝：“老道兄，你听岔了，是秦有道被我打了，不是他把我打了，借那龟孙儿一个胆子，他敢打我？”
李道宗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
“行了，行了，还吃，没完没了啊！你他娘饿死鬼投胎啊！”
秦寿不为所动，边吃边说：“老道兄，你这话说得，在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饿着去死吧？”
“想当初咱们……”
李道宗不想听他废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行行，赶紧吃你的，吃饱了好上路。”
“误！”秦寿答应一声，接着闷头吃面。
很可惜，面条并不能堵住他的嘴。
他一边吃，一边说：“老道兄，他们都是.....毗溜.....我这一路上吃的.....花的钱不多，麻烦你给结账..….”
“混蛋！老子凭什么给你结账！”
李道宗怒不可遏，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秦寿也是一瞪眼，怒道：“你不结账试试！一会儿行刑的时候，老子就说你李道宗坑蒙拐骗，所有人都是你拿刀架着来的，没有一个是自愿来的！到时候，我看你死不死...”
这他娘的
李道宗瞪大了眼睛，哑口无言！
心中对秦寿一通臭骂，这才没好气地说道：“行了，去，给他们结账，都打发走！”
秦寿眉幵眼笑，笑嘻嘻地说道：“谢过李将军。我就知道，你比秦琼这糟老头子好得多。”
李道宗：“”
“放心，我不白吃你的。”
李道宗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骂好气地骂道：“老子怎么带出你这么个秀兵！”
“将军此言差矣。”秦寿打了一个饱嗝，又从桌子上拿了李道宗的茶，一口喝光，这才懒洋洋地说道：“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这叫看的幵。”
“再说了，我说的没错啊！李丽质……呜呜呜……”
好家伙。
李道宗吓了一跳，猛地蹿了起来，一步到了跟前，直接把秦寿的嘴给捂住，怒道：“你还嫌事儿不够大！非得给你刚了你才甘心？”
“你个憨批，到手的军功没了，还不满意？”
“你他娘的，老子真想打死你！”
“妈的，给老子爬！”
话虽如此，可是傻子都能听出来李道宗心中的不舍。
秦寿讪讪一笑，凑到气鼓鼓的李道宗身边，随口说道：“老道兄，放心，老子永远不死！”
“你……唉”
李道宗哭笑不得，叹了口气，说道：“行了，今天我也不想骂你了，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说出来，老子帮你。”
“唔.....”秦寿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口说道：“两个事儿，
一个是李”
“你给我闭嘴！”
秦寿一脸无辜的表情：“将军，是你让我说的啊。”
“混蛋，叫我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你行吗？”秦寿揶揄了一句。
李道宗没心情跟他开玩笑，没好气地骂好气地骂道：“说第二件事儿。”
“第二件事儿简单，我要让老秦，家破人亡！”
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
李道宗面色一僵。
秦寿这个庶子和秦家的关系，实在是一言难尽。
“放心，这事儿不麻烦你，我自己来就行了。”秦寿笑得灿烂，语气轻松。
第5章抱着箱子的是谁
李道宗面色僵硬，看着秦寿笑嘻嘻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苦涩。
秦寿和老秦家的恩恩怨怨，他知道不少。
可是……
“人死卵朝天，过去的事儿.....”李道宗开口，有心想要劝一劝。
不过，秦寿压根不想听。
摆了摆手，随口说道：“别说这事儿，我跟你说个好玩的，也省得你不好交差。”
“刚刚你不是正为难少了两个人，不知道怎么交差吗？”
“我给你出个好主意.....”
李道宗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什么主意？”
秦寿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道：“缺了俩，补上俩就行了呀。”
“你们俩不是闲着的？”
“一会儿到了刑场，你俩往那一跪。”
“然后你就说，臣处事不力愿一死以谢皇恩.....”
“保管你升官发财.....”
李道宗脸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一会儿的功
夫，才颤抖着说道：“你给我滚.....”
“来人，把他们俩给我送进去！”
只是话音刚落，秦寿忽然皱眉说道：“等等！”
“你这倒霉小子，怎么那么多.....”
李道宗正嘟囔着，忽然脸色一变。
秦琼，来了。
秦寿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秦琼，忽然咧开嘴笑了。
秦琼望着他，心里也是有些复杂。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儿子。
唉……
就在这时，秦寿忽然开口，笑嘻嘻地说道：“秦琼，你还活着呢？真好啊！”
秦琼身边众人，顿时怒不可遏，一时间，所有人都抽出了腰中横刀，死死地盯着秦寿。
秦寿撇了撇嘴，双手背在身后，懒洋洋地说道：“来呀，砍我呀，我看看你秦琼有多大的胆量？”
“秦有道，脸疼不疼？”
一旁，秦有道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不过，秦琼倒是依旧坦然，面色不变。
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对李道宗说道：“任城郡王，老夫先行一步，少陪了。”
自始至终，没有跟秦寿说一句话。
看着他的背影，秦寿耸了耸肩，对一旁的铁牛说道：“看到没有，这就叫老子英雄儿狗熊。”
“秦琼这老不死的，本事可以，但是，教子无方啊……”
听着他的嘲讽，秦琼缩在袖子的手，不由得握紧。
身旁的秦有道，咬牙切齿地咒骂：“跳梁小丑！我倒要看看，等到刽子手砍你脑袋的时候，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就在这时，秦琼父子的耳边又响起一声调侃：“秦琼，谢谢你的百两黄金啊，哈哈哈哈！”
说完，秦寿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可惜了，老头子脸皮厚，没那么容易气死……”
一旁，李道宗哭笑不得。
想了想，吩咐手下：“去，把这俩混蛋给我弄刑场去，在这闹腾的，烦死了！”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
等到午时，西市更是车水马龙，人挤人，人挨人，人山人海。
与此同时，刑场之内，三百多死囚，已经尽数到齐！
李道宗神清气爽，只觉得心情大好。
等到李世民来了，赶紧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邀功似的把事情禀报了上去。
听说死囚悉数到来，李世民也是老怀安慰，欣慰地说道：“我大唐百姓，言而有信，实在是让朕……”
说了一半，他忽然停了下来。
望着死囚中的一个人，皱眉不解。
其他死囚，都是低着头，垂头丧气的模样。
可是偏偏，人群中有一个人，一脸喜气，眉开眼笑。
在里面顾盼生姿，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看看那边，说不出的幵心。
而且，手里面还捧着个箱子。
箱子里，金灿灿的……
愣了一下，李世民伸手一指，随口问道：“承范，那是何人？”
李道宗心里”咯噔”一声，瞥了一旁的秦琼一眼，苦笑道：“圣上，其人就是秦寿，去年和臣一块在灵州平叛.....”
“哦，原来是他。”李世民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话音刚落，秦琼在一旁沉声说道：“启禀圣上，臣已将他逐出门墙，一年前他就不再是我秦家之人！”
“嗯。”李世民随口答应一声，转而问道：“承范，咱们实话实说，这些人，有多少人是你抓来的，有多少人是自己主动归来的？”
听到李世民问起，李道宗一脸肃然，正色道：“启禀圣上，除了两个人，剩下都是自己来的。”
哦？
有这么多？
李世民有些意外，一挑眉，问道：“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
李道宗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旁，魏征和长孙无忌等人，纷纷开口。
“你就说吧，是不是怕死，不敢来了？”
“肯定是吧？”
“如果不是怕死，又怎么会不来。”
李世民侧过头，瞪了他们几个一眼，沉声说道：“承范，你快点说。”
是
迟疑了一下，李道宗有些尴尬的开口：“圣上，那两个人，昨夜饮酒过多，起了冲突.....不小心把对方给杀了.....”
“什么？此话当真？”
“就是这样，千真万确。”
“好，好，好！”李世民面露喜色，脱口而出：“朕就知道，我大唐百姓，言而有信！”
“魏徵、长孙无忌，你们俩可是输了！”
魏征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苦笑道：“圣上，臣愿赌服输。”
“愿意就好。”李世民轻笑一声，笑着说道：“既然这样，朕明日就去芙蓉园狩猎。朝中的事情，你们看着办。”
话音未落，就听到下面传来一声大吼：“老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今天死不了，死不了，你怎么老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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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叫的声音实在太大，李世民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脸色一变。
固然，他心里是有这样的打算，可是.....
“承范，你去把他叫来，朕要问他话！”
“这个遵旨。”
李道宗赶紧下去，找到还在喋喋不休地劝说铁牛的秦寿，低声吩咐：“圣上要见你，可不要乱说话！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放心，放心，我知道轻重。”秦寿答应一声，抱着箱子，屁颠颠跟在李道宗的身后。
李世民看了看秦寿说到：“你为什么说今天你就死不了呢？”
秦寿回到：“ 因为我知道当代圣上是千古一仁君，只要我今天不死，我必将为圣上，为整个大唐奉献我的一生。”
第6章潇洒一下
李世民一听心中一乐，自己本就没想杀他们，听到刚刚秦寿说的话，自己不杀他们还能他们为自己献忠，两全其美的事情，为何不做呢，便让秦寿退下来。
秦寿长呼一口气 拍了拍自己的嘴，自己差点因为自己这张嘴死了，不行今天晚上必须去月影阁潇洒一下！
夜晚 秦寿便去了大唐最是繁华的地方，进去之后便拉着一小二问道：“这里最漂亮的姑娘在哪，带我去见她！”
小二想到 这是哪里来的小子，张口闭口竟然要见我们这里最好看的姑娘，便回到：“我们这里有一位美如天仙的，但是她也不是谁不谁就能见到的，你可曾会写诗？给我一首，我给人家看看，如果写的极好，你今天晚上便能见到了”
秦寿一想当即就乐了，立马写了一首诗给了小儿。
小儿拿过诗句说到：“你等着吧”
过了一会 小二便毕恭毕敬的走了过来，大爷今天晚上有福气了，姑娘有请。
月影阁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夺人眼目。
百姓都知道这是做什么营生的，不过大唐世风渐开，也没有太多人指指点点。
作为月影阁的花中翘首，模样性情自不必多说。
柳如烟眉若柳叶纤，美眸顾盼流转，唇若朱点。
红唇开合间，若有点点香风，自有万丈风情。
看着眼前这好看公子凝眉愁思的样子。
柳如烟不知怎地，想要伸出手去抚平他眉间叠起的沟壑。
这动作倒把秦寿吓了一跳，往后扯了扯，躲开那如玉的纤手。
柳如烟见状轻笑道：“你方才不是还要解玉带？”
“怎么这就躲开了？”
“放心吧，我说不会杀你，那便是不会。”
秦寿呵呵一笑，没有回答。
刚才还嗔怒，现在就满面笑意，这女人的脸变得真快。
柳如烟心头一动，试探问道：“你还不曾告诉我，这么绝美的诗句。”
“你是如何做到信手拈来的？”
“不知公子师从何人？”
这倒没什么隐瞒的，秦寿坦然告知，“都是我抄的。”
柳如烟面色不变，赞叹道：“李公子倒是谦虚了。”
“我听闻在上元诗会上公子也说是抄的，可却无人能寻到出处。”
柳如烟斟了杯酒，轻轻走到秦寿身边，扯开秦寿的手，坐在怀中。
这每一方寸间的触感，都让秦寿有些出神。
这女子简直妖孽，从冷艳无情到风情万种，就在一瞬间的转变。
感受到身下秦寿微微僵硬的身子。
柳如烟朱唇勾起，纤纤素手将酒杯递到秦寿唇边，柔声道："请公子吃 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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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虽不是什么纯情小男生，但面对这么极具诱惑的女子。
官人！真的顶不住啊！
秦寿感受着怀中柔若无骨的妙人儿，偷偷咽了下口水。
毕竟前世自己二十几年的老处男了，猛然间遇到这刺激。
着实受不了。
说实话，这是秦寿两世以来第一次逛青楼/PC,所以有些紧张。
秦寿尽力装出一副业务我都熟悉的样子，浅浅饮一口酒。
左手有意无意间停留在柳如烟盈盈一握的腰间。
场间的气氛瞬间暧昧了起来。
感受到腰间的手，柳如烟眸间闪过一丝诧异，妩媚一笑道：“李公子，不知你 这等才学是从何处学来的呢？”
这很明显的试探，秦寿笑了笑说道：“先前已经说过了，都是抄来的。”
柳如烟微微凝目，这小子的嘴巴也太严实了。
丝毫不都不肯透露一点风声。
转而身子一拧，面向秦寿，微微凑近，略帯撒娇道：“那…”
“公子这千金醉是怎么酿出来的呢？”
虽有美人入怀，但秦寿却没有神魂颠倒。
当即一怔，心想这我能告诉你？那我还要不要赚钱了。
合着你美人计原来是为了我的酒。
反而笑道：“柳姑娘你常在这月影阁，好酒应是喝不少，不知你尝着可知道是 什么配料呢？”
柳如烟又斟杯酒，媚眼如丝，腻在怀中，凑到秦寿脸庞，呼吸如兰，轻轻 拂面。
说道：“我猜不到，不如公子你告诉我如何？”
秦寿强忍着心中燥热，坐直身，道：“你猜？”
柳如烟贝齿轻咬朱唇，我猜你妹猜。
我要是能猜到，还犯得着问你？
柳如烟不杀秦寿其实有两个原因。
首先是柳如烟确实对诗词有几分欣赏，不免对秦寿的才气有几分仰慕。
另一方面就是长安勾栏中，月影阁有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两者明争暗斗，互相较劲。
而如果月影阁能够掌握到千金醉的配方。
那么月影阁对长安头号勾栏的名号势在必得。
而柳如烟不仅是月影阁头号花魁，更重要的是，她是月影阁明面上的掌控者。
所以这也是她这些年来，一直没人能强迫她待客的原因。
所以在秦寿出现在月影阁的那一刻，她在接到报信，就对千金醉的配方势 在必得。
虽然这一幕，气氛暧昧。
虽然秦寿不是什么柳下惠，美人入怀依然能坐怀不乱。
但是！
秦寿是实实在在的守财奴，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
所以就算你再怎么诱惑，我秦寿都不会把千金醉的配方说出来的!
说是不可能说的，但秦寿心中也有些紧张。
打不过啊！
怕挨揍啊！
【叮，检测到对方战力过高】
【是否升级为赵云战力中级版】
秦寿满头黑线。
我濫
这都啥时候了，你才检测到这个？
你是诺诺亚老年机的塞班系统？
但一想到那日战力所带来的副作用，秦寿有些犹豫了。
“你这个中级版，副作用大不大？”
【赵云中级版较为完善，无副作用】
【宿主可放心使用】
秦寿真是受够了。
这些日子来，他如履薄冰。
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他真是怕这种命运被别人掌握在手中的感觉。
老子也是有系统的人！
凭什么要过的这么怂！
“升级，给老子升级！”
【收到宿主请求，扣除费用一百两白银】
【已为宿主激活赵云战力中级版】
【已解锁属性点：武艺】
随着系统提示音的落定，一股暖流瞬间涌入体内。
秦寿的属性点一路飙升。
【宿主目前体力属性点：】
【武艺：】
【已解锁武器：青红剑】
【耗费一百两黄金即可解锁：赵云战力终极版】
【赵云战力终极版将附赠武器：龙胆亮银枪】
听着脑海中不断响起的提示音，秦寿嘴角抽了抽，在心中问道：“能赊账 吗？”
系统声音戛然而止。
—片寂静
好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秦寿一直不说话。
柳如烟娇笑撒娇道：“那我不问千金醉，缠梦酿总可以告诉我吧？”
秦寿还沉浸在自己飙升的武力中。
依旧不言语。
柳如烟仿佛明白了什么，白了秦寿一眼道：“不愿意说就算了，人家还不稀 罕知道呢。”
说着，柳如烟轻轻挣开秦寿的手，坐在一旁。
感受到怀中温软离去，秦寿有些遗憾。
但感受到自己体内源源不断涌起的力量，这丝遗憾随之消散。
随之攀升的还有他的底气。
第7章 巨兽蛰伏
秦寿拱手道：“柳姑娘莫要强人所难，无论是缠梦酿还是千金醉。”
“都是我渡酒肆立足之本。”
柳如烟看着不卑不亢的秦寿，淡笑道：“公子就不怕我杀了你之后再去你家中搜寻？”
秦寿此时也有了底气，微笑道：“柳姑娘可以试试。”
柳如烟秋眸微颤，下意识挪了挪身子。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少年郎就在这几息时间，发生了些许变化。
没来由的给自己一股压迫感。
就像是一头巨兽蛰伏在这安静少年的体内。
武者更能清晰的感知对方的危险，很显然，此刻的秦寿对于她来说是危险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是一瞬间罢了。
是如何发生这样变化的？
佯装无事，笑道：“公子还真是对银两看的紧啊。”
秦寿察觉到柳如烟若有若无的警惕，嘴角喝笑，起身缓缓走到窗边。
妆阁在最顶层，外面是大唐长安，却也不是完完全全历史上的长安。
没有宵禁的这里，街道上匆匆忙忙，叫卖声，吆喝声。
秦寿眼神中有过一丝迷茫，自己爱财吗？
当然爱。
可为什么呢？
秦寿看着街道上忙碌的人群，眼神中闪过一丝惘然。
看着秦寿消瘦的背影，柳如烟不知怎地却感觉到这少年多了些悲伤。
她心知要套出配方，绝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若是逼得紧了，或许适得其反。
也不再提及此事，缓缓走到古筝旁，柔声道：“公子要听曲儿吗？”
没有回应。
柳如烟也没再说话，秀手轻抚弦。
古筝声音时而凄婉，好似满腹哀怨，好似诉尽凄凉。
柳如烟缓缓开口，是上元诗会上的明月几时有。
一股无名的孤寂感，骤然在秦寿的心底升起。
前世有家，今生孤寂，秦寿活得有些累。
我不曾惧怕孤独，如果我生来如此。
初穿大唐，他举目无亲，甚至他都搞不明白这一世活着，为了什么。刚开始的他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只有凭着本能意识，想要活下去。直到他遇到了杜大人。
遇到了老李和姨娘。
遇到了扇儿。
直到他遇到了房姑娘。
似乎慢慢地，他开始找到真正活下去的…意义。
一曲作罢。
柳如烟有些惊愕，略带思索的看着孤独的背影。
她见过很多人，那些人眼中或是权力、或是渴望、或是淫秽、仇恨…
就像是平静河面下方的暗流，在曲乐中，一一浮现。
可这位公子不同。
虽然他满口爱钱，甚至刚才还有些轻佻。
可现在，就只有这道看着窗外的身影，在外面的灯火映照下。
似乎有些孤独。
好像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渐渐地。
妆阁静了下来，秦寿的声音却缓缓响起。
“柳姑娘，你看这下方。”
“世间人匆匆忙忙，其实所为的不过是碎银几两。”
“但也正是这碎银几两，能解千万惆怅。”
“可护爹娘安康，可伴幼子成长。”
“因为这碎银几两，多少人断了儿时念想，多少人压弯脊梁，添了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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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碎银几两，重要吗？”
柳如烟没有接话，反而笑道：“公子，这曲儿是你作的。”
“不知如烟这唱的是否合公子的心意？”
语气略带娇羞，就像是学生期待着老师的夸奖。
秦寿想了想，“好听。”
“不过…”
柳如烟美眸轻眨，说道：“不过什么？”
秦寿认真道：“不过你现在的样子有些做作，让人头皮发麻，不太习惯。”
“收一收，我还是喜欢你之前高冷不羁的样子。”
额。
柳如烟愣了片刻，当下有些羞恼，一掌挥去。
下一刻，白皙的手腕便被秦寿牢牢攥住。
柳如烟眼底掠过一丝惊骇，想要抽回手臂，却发现根本无可奈何。
她此番出手，确有试试秦寿底细的意思。
莫不是在李家府邸时，秦寿故作示弱？
秦寿笑道：“柳姑娘，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毕竟是常年在烟花之地摸打滚爬的人儿，柳如烟巧笑嫣然，带着酥柔的口吻道：“公子先前还说自己不是受虐狂。”
“却偏偏喜欢人家高冷。”
“人家可是只对公子才这般娇柔的。”
气氛又一次沉默下来。
柳如烟脸上挂不住了，“你想怎么样？”
先前秦寿心里还有点打鼓，不知道自己实力究竟如何。
现在心里极度膨胀。
秦寿语气玩味，道：“你先前说有人要你杀我。”
“我想要知道，究竟是谁要派你来的？”
说着，秦寿手中微微加重力道。
柳如烟吃痛，脸上闪过一丝痛楚。
重重深宫，琉璃瓦黄，朱红高墙内。
东宫。
两人对弈。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半坐在棋盘前，对面是位稚嫩孩童。
而此时李承乾凝眉苦思，似乎在为这棋盘发愁。
老人捋着胡须，伸出枯槁的手指了指一枚棋子说道：“殿下，这步棋，下错了。”
李承乾看着棋盘，并无差错，皱了皱眉说道：“何出此言？”
老人捏起白棋棋子，落在另一处道：“按照之前的计划，这步棋该下在这儿。"
“但您却没有按着计划走。”
李承乾脸色不悦道："效果是一样的。”
看着有些恼怒的李承乾，老人叹了口气道：“柳如烟并非你我手中棋子，此女心思诡异，难以捉摸。”
“殿下这般贸然行事，恐生变故啊。”
“这话，也是王爷要我带给您的。”
柳如烟心生疑惑，难道他之前并没有猜到？
可之前明明已经提及皇室…
看着秦寿淡漠的眼神。
有那么一瞬间，柳如烟竟真的有些慌张。
手在袖笼内微微颤抖。
但感受到秦寿并无杀意，心中少了些惧意，笑道：“公子若想知道，不如拿缠梦酿的配方来做交换如何？”
秦寿道：“柳姑娘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他一挑眉，嗤笑道：“你现在的状况，还有讲条件的余地吗？”
柳如烟微微仰头，换了正常语气，开口道：“公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里是月影阁。”
“若我不告诉公子，难道公子还要杀了我不成？”
她看着秦寿，嘴角喝着笑意。
不过胸口却微微有些起伏，情绪似乎并不如她表面一般平静。
柳如烟在月影阁这么多年，她自认为有一双识人的眼。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却看不透这个书生气的少年。
这让柳如烟心里有些不安。
此话有些挑衅，秦寿微微眯眼，眸底闪过一丝寒芒。
很显然动了杀心。
秦寿心思流转，柳如烟的威胁不无道理。
今夜月影阁的客人皆看到自己进入柳如烟的妆阁，若此时柳如烟出现什么意外。
第8章 相信自己没有错
自己恐怕在大唐都无立足之地。
两人僵持片刻。
秦寿缓缓松开柳如烟的手腕。
坐在桌边，捏起一片果脯丢进嘴里。
“我不像你们，动辄杀人，视人命为草芥。”
“况且你不也放过我一次？算扯平了。”
“所以我不杀你。”
秦寿说道：“不过有几件事，我倒是很好奇。”
“你是月影阁的魁首，为何却有颇高的武艺？”
“还有为什么你要对崔万年下手？”
柳如烟走到桌边，斟了两杯酒，说道：“第一件事，我不能说。”
“不过这崔万年倒因为他是贪官，仅此而已。”
秦寿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侠客？”
其意满是嘲讽。
柳如烟不言语，笑了笑，端着酒杯，轻饮一口。
长安城最近流传有位惩治贪官污吏的侠士，此事不是空穴来风。
那位传言中的侠士，正是柳如烟。
话已至此，秦寿其实也没了心思。
正如柳如烟所说，月影阁是她的地盘，在此处动手，怕是得不偿失。
柳如烟也不说话，倒酒饮酒。
几杯酒下肚，两人说话便熟络了起来。
柳如烟很感兴趣秦寿的诗词，而秦寿便挑着几句讲解了几句，比如什么一夜鱼龙舞什么的。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再也不提之前的事。
但两人又心知肚明，有些事只是现在未说罢了。
秦寿作为世纪的青年，见识广，诗词更是信手拈来。
越交谈，柳如烟心中越是震惊，对秦寿的才华谈吐都钦佩不已。
心中更是欢喜。
柳如烟眼波如丝，呼吸如兰。
抛开宫中那位的压力，柳如烟私下里还是很欣赏秦寿的。
无论是诗词，还是心性，都招人喜欢。
酒渐浓，夜渐深。
秦寿起身，便要告辞离去。
柳如烟佯装惊讶道：“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公子却是心急离去。”
秦寿微笑看着醉迷的女子，说道：“话虽如此，可眼下却不是春宵。”
“若柳姑娘肯松口将那人告知于我，倒不是不能留下。”
柳如烟莞尔一笑，“公子就莫要强求了，时候到了，自然会清楚。”
秦寿笑道：“时候到了，会有新的刺客登门？”
“那我可真是凶多吉少。"
柳如烟笑道：“凶多吉少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秦寿不再接话，打开房门。
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公子的酒，很好喝。诗也是极好的。”
"甚至都飘到皇城里去了。”
“只是太过醒目，反而不是件好事。”
这话说得不算隐晦。
柳如烟早就对秦寿的身份有所猜测，只是并不曾有头绪，只隐约觉得李安之有些来头。
如今见秦寿谈吐不凡，心有交好之意。
但毕竟是自己出手在先，总得做点什么。
秦寿不是傻子，当即听出其中意思。
只是酒和诗再好，也不会引起宫里人的嫉妒。
至于到底为什么，并没有提及。
但这话里意思又是宫里的人做了手脚。
他不会蠢到真的全信，但记在心里，多留个心眼也是好的。
秦寿止住脚步，回过头拱手道：“多谢柳姑娘。”
柳如烟佯装吃惊道：“你谢我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呀。”
秦寿笑了笑，“那既然如此，我就当做什么也没听到。”
“就不叨扰姑娘了。”
说着，秦寿一脸惋惜，“我本想让柳姑娘旁观缠梦酿是如何酿制的，看来是不必了。”
话音刚落，秦寿就感觉到身边一阵香风掠过，惊愕回首。
就看到柳如烟已站在不远处，一脸诧异，“公子为何还不动身？不是要去酿酒吗？”
而另一边的房府。
房瑶漪看着被窝里小丫头装作入睡的样子，有些好笑。
秀手轻轻抚摸小丫头的脸颊，柔声道：“妮妮，你为什么还不睡呀？”
小丫头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睁开眼睛，脸上有些红晕道：“妮妮平时睡觉的地方很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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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点热，妮妮睡不着。”
房瑶漪心扎了一下，把自己背后的被角悄悄掀开一些。
然后轻轻抱住小丫头，说道：“妮妮乖，明天我们去找大哥哥玩好不好？”
“好！”妮妮高兴地点点头。
深夜。
方小商几人早就不在了，不知去了何处继续寻欢。
柳如烟蒙了层面纱，从后门走出。
随着秦寿来到了李家府邸。
此时，俩伙计早就睡了。
秦寿领着柳如烟来到酿酒的屋子，闻着满屋飘香，柳如烟浑身都在激动地颤抖。
“你把这些已经酿好的酒分别盛进酒坛。”
“然后再把这纸上的材料都按比例分好，是要用来作曲的。”
秦寿将准备步骤一一告诉柳如烟，当然关于提纯的关键，他并没有讲述。
让柳如烟做的大多是准备工作。
柳如烟皱了皱眉头，“难道不是公子酿酒吗？”
秦寿白了他一眼，道：“这都几点了，我不睡觉啊。”
“况且，你知不知道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你先按着我说的做，我把原理告诉你了，你亲手做了，才能明白透彻。”
柳如烟似懂非懂，什么实践，什么真理。
半信半疑道：“我读书少，公子可别骗我。”
秦寿信誓旦旦道：“放心，我绝对不会。”
“方法我都告诉你了，你要是不能明白，让我做啥都行。”
第$放心吧，妥妥的
柳如烟点头道：“行，我这就去。”
秦寿："慢点啊，千万别出差错了。”
“不然酒就变了味儿了。-
“放心吧，妥妥的。”
回到房间内，秦寿迫不及待地打开《大唐编年史》。
柳如烟在月影阁的那些话让他心中极为在意。
皇城内的某位位高权重的人想要对自己下手，到底是因为什么？
难道自己真的成了狗血小说里的男主角，是李二遗失的嫡长子不成？
《大唐编年史》是实时更新的，也许能从其中窥出一些端倪。
然而，结果却让秦寿大为失望。
《大唐编年史》是有变化。
原本记载着秦寿被刺死的消息，已然消失。
关于柳如烟的记载，也只不过是寥寥数语，大概意思就是红颜知己。
期后并无其他关于自身的记载，而历史依旧按着原本的轨迹进行。
看来这部史书并不会完全记载自己的生活轨迹。
而且就算有所记载，也是在自己目前所知的事情上，加以延伸。
是有限制的。
秦寿收起编年史，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想来也是，自己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影响力远远不够载入史册。
史书会记载张三李四的故事吗？
第9章干了一晚上活
答案是否定的。
也就在胡思乱想间，秦寿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秦寿打了个哈欠起床，昨晚睡的很香。
稍稍洗漱。
算这不好吧？这不好吗？
日常感叹有钱了就从系统商城买点洗漱用品之后。
刚推开房门。
就看到双目猩红，且带着丝丝激动的柳如烟，那眼神似乎是要把秦寿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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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了一晚上活。”
“还是没琢磨明白。”
“你快告诉我，该怎么进行酿制，到底是什么原理。”
看着柳如烟的模样，秦寿有些不忍，劝道：“要不你先休息一下？睡一觉？”
柳如烟揺头道：“不用，我撑得住。”
“快，快告诉我！”
秦寿耸了耸肩，说道：“其实很简单的，勤劳可以致富，劳动人民最光荣。”
柳如烟激动的点头，道：“嗯嗯，你说的对，还有呢？”
秦寿看了看柳如烟。
柳如烟神情有些迟疑：“没了？”
“就这？”
秦寿点点头：“没了啊。你想酿酒是不是很简单，你只要肯辛勤劳作，脚踏实地。”
“是不是就能造出来酒？”
柳如烟人都傻了，”秦寿，你这狗…”
柳如烟累了一夜，现在又一肚子气，彻底扛不住了。
老娘给你倒饬了一夜的材料。
你就整个劳动致富？劳动光荣？
就这？
就这？
我特么心态崩了啊。
柳如烟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秦寿眼疾手快，下意识地抱住柳如烟。
“看来柳姑娘终于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
“难得可贵难得可贵。”
便在这时，两个伙计推门而入。
“公子啊，我看酿酒的料子都备好了，是你…”
???
陈毅揉了揉眼，公子怀里抱着个美人儿？
怪不得一夜未归。
这大清早的就…
还在院子里。
世风日下！
陈毅一脸敬佩地看着秦寿，缓缓鼓掌道：“公子好体力。”
王柳道：“公子好会玩。”
“受教了。”
秦寿：“..…”
秦寿知道这俩人是误会了，但现在也无暇解释。
“等下我给你们说。”
说着，秦寿便抱着柳如烟回房。
“没事，公子不需要着急，剩下的活我们俩人就够了。”
秦寿忍住骂人的冲动，回房将柳如烟放在床上。
走了出去。
陈毅诧异道：“这么快？”
王柳一副若有所思道：“看来公子这一夜没少折腾。”
秦寿脱口而出，”胡扯什么你们，赶紧去做活了。”
俩伙计相视一笑，一副大家都懂的样子，让秦寿满头黑线。
秦寿来到酿酒的屋子，坛坛罐罐摆放的很整齐，看来柳如烟是下了心思的。
三人也没说什么，便开始着手忙碌起来。
柳如烟睡的很香，这一觉直到中午，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一想起自己给秦寿白白帮了一夜的做工。
贝齿咬的咯咯作响。
老娘要的是勤劳致富，劳动光荣吗？
我要的是造酒的法子。
我勤劳光荣你妹！
深深呼吸口气，柳如烟一脸笑意走了出来，近些日子罕见的阳光落在洁白的脖颈。
勾勒出完美的线条，显得格外诱人。
此时，秦寿几人刚准备好午饭。
看着满桌菜肴，柳如烟顿时觉得饿了，巧笑嫣然地走到秦寿身边坐下。
“公子可真疼惜人家，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
这略带撒娇的声音，加上魅人的面貌，叫同桌的俩伙计狂咽口水。
相对于房瑶漪的端庄美。
柳如烟的妩媚更能魅惑人心。
秦寿浑身起鸡皮疙瘩，”柳姑娘，你正常点。”
“要吃饭，就自己去厨房拿筷子去。”
柳如烟顿觉气短，心中暗劝自己不要置气。
最起码要把配方和制作方法搞到手。
我忍！
可看着一脸淡然的秦寿，柳如烟胸口微微起伏，似乎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自己是什么身份？
月影阁百花之首，哪个男人见到自己不是神魂颠倒，要他们往东就不会往西。
可面对秦寿这人。
自己却接二连三的吃瘪。
这让柳如烟有些受打击，对自己的魅力开始有所怀疑。
难道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
再看到其余二人的模样，柳如烟心中坚定。
这秦寿不是个男人！
赌气去厨房拿了碗筷，夹了口菜。
嗯？
柳如烟眼前一亮，好吃。
再加上着实有些饿了，柳如烟也不顾及体面与否，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吃相实在不算好看，饭渣都掉落在胸前的衫子上。
秦寿有些错愕，指了指柳如烟胸前的衫子，道：“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饭渣都掉衣衫上了。”
柳如烟吃的正开心，毫不在乎的说道：“公子帮我擦一下嘛。”
“这不好吧。”秦寿看着颇为壮观的风景，咽了下口水。
但想起昨夜柳如烟的辛勤劳作，秦寿朝着柳如烟伸出手。
“这不好吗！”
在前往秦寿家的路上，一身新衣服的妮妮蹦蹦跳跳。
房瑶漪担心妮妮冻着，小小的人儿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裹起来。戴着小帽子，用披肩把脖子围起来，脸颊也被护住。
只露出双大眼睛。
一只小手被房瑶漪牵着，另一边握着苏小扇的手。
因为穿的太厚，走起路来有些笨拙。
圆圆滚滚，一摇一摆的，可爱极了。
走到李家的门前，小丫头松开手，笨拙的把披肩从脸上扒拉下来。露出红扑扑的小脸。
“呼呼呼...”
伸出小小的手掌，搭在门上。
昂着小脑袋，说道：“大姐姐，小姐姐我们一起推门呀。”
房瑶漪和苏小扇看着小家伙可爱的模样，笑着应下。
二人笑吟吟把手搭在大门上。
妮妮奶声奶气地喊着口号。
今天天气久违的转暖，秦寿他们把桌子搬出来在院里吃的。
“大哥哥，我来找你玩啦！”
“咦，大哥哥你在跟好看姐姐做什么呀！”
推开门的一瞬间，院落内的一幕幕尽入眼底。
房瑶漪脸都黑了，眼疾手快，迅速蹲下来，揽住小妮妮。
妮妮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下一刻眼睛便被蒙住。
“咦？妮妮看不见了！”
小丫头嘟着小嘴。
苏小扇瞪大眼睛，指着秦寿，张着小嘴惊愕的半天没说出话。
突然有人闯入自己家，秦寿也吓了一跳。
柳如烟怔怔地看着来者。
此刻，画面仿佛被定格。
第10章饭渣
秦寿的手以极其诡异的姿势，正要给风情万种的柳如烟摸…
不对，是擦掉落的饭渣。
房瑶漪黑着脸，捂着小丫头的双眼，没有说话。
苏小扇终于缓过神来，嚷嚷道：“公子，你在干嘛！”
柳如烟精明着，看到眼前情景哪能不知道两人的关系。
一想到自己昨天刚被秦寿耍了。
柳如烟不但不退，反而往前直了直腰。
“公子，你不要愣着了嘛。”
酥酥麻麻的声音，带着万般风情。
秦寿像是触了电般，赶紧缩回手，讪讪笑道：“这是个误会。”
房瑶漪依旧黑着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生气。
苏小扇揺揺头道：“公子，你说这话，自己都不相信哩。”
秦寿满头黑线，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挖苦人了。
妮妮年岁尚小，被房瑶漪松开后，倒还没看出气氛诡异。
高兴地迈起小短腿，张开双臂跑向秦寿。
秦寿看着像企鹅般一晃一晃的小丫头，赶忙蹲下身子，把妮妮抱起来。
让小丫头坐在腿上。
“大哥哥，你刚才在做什么呀。”妮妮好奇地歪着脑袋。
小丫头天真无邪，根本不懂那动作的含义。
也正是这天真的话，叫秦寿脸上犹如火烧，轻咳一声道：“我刚才再给大姐姐看病呢！”
“妮妮难道忘了大哥哥是个大夫吗？”
妮妮若有所思，微微撅起小嘴，”那为什么…”
“妮妮，你吃饭了吗？”为了防止小丫头继续追问，秦寿慌忙转移话题。
妮妮小脑袋用力点了点，小手拍了拍肚子，奶声奶气道：“吃的饱饱的。”
“老爷爷、大姐姐、小姐姐都对我可好了。”
听到这称呼，秦寿哑然失笑，猜到所谓的老爷爷应该就是房大人了。
房瑶漪走到桌边，冷哼一声，不置言语。
苏小扇站在房瑶漪身后，朝着秦寿悄悄吐了吐舌头。
意思就是公子你要惨咯。
秦寿一脸无奈，其且不说自己跟柳如烟没有发生什么，就算是发生了。
房瑶漪也管不着是不是。
但不知为什么，秦寿心里还是有点做鬼心虚的感觉。
秦寿还想说些什么。
柳如烟看到妮妮可爱的样子，母爱泛滥，伸出手说道：“好可爱的小孩子，让姐姐抱抱好不好？”
话音刚落，手臂便被拦住，房瑶漪一脸冷淡地将妮妮抱过来，搂在怀里，也不说话。
只是脸色冷了些。
柳如烟微微蹙眉，说道：“公子，这位是谁呀？”
她淡淡瞥了瞥房瑶漪，视线在某处略作停留，然后微微摇头。
示威似的，挺了挺腰肢。
两相比较之下。
咳咳。
房瑶漪脸色更黑了。
虽说她身材高挑，肤白貌美大长腿。
可是，人总得有点平板。
不对，是短板。
苏小扇看到小姐被嘲讽了，心中生气。
看了看柳如烟，又看了看小姐。
也跟着挺了挺腰肢。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针尖对麦芒。
大眼瞪大眼。
秦寿人都看傻了。
这就是女人之间的较量！
这也…
太赤鸡了吧！
眼看没自己什么事了。
秦寿端起热乎的茶杯，吹了口热气，嗯，看戏。
就在秦寿沾沾自喜，自以为脱身事外之时。
“公子，我们吃好了，先去做活了！”王柳陈毅二人实在撑不住这场面。眼前这两位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若是平时，他们不介意多待会儿。只是现在，这里完完全全是一个大型审讯现场。
草草扒拉完，两人先行溜走。
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叫三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某人。
还有道好奇单纯的目光。
秦寿差点没被茶水呛死，不是，你们是故意的吧？
讪讪笑道：“都吃了吗？要不再吃点？”
妮妮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哥哥，我们都吃过了呀！”
“吃得好饱的。”
“大哥哥忘了吗？”
秦寿哭笑不得：“大哥哥没忘，妮妮真乖.”
妮妮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房瑶漪也不恼，视线投向秦寿道：“公子，这位是？”
“看这样子，莫不是在公子府上过夜了？”
秦寿头都大了，怎么说，这是月影阁的花魁，昨天晚上我带她回来的。
不过我们什么都没做，就只酿了一晚上的酒。
卧槽！
这说出去谁信啊？
秦寿脸不红心不跳：“这是我妹妹。”
“嗯，她只是我的妹妹。”
房瑶漪挑了挑眉，语气玩味道：“公子莫不是把我当傻子？”
柳如烟好笑道：“姑娘又是李公子什么人呢？我是谁，和公子做了何事，姑娘为何如此上心？”
一句话，把房瑶漪呛得死死的。
见到房瑶漪哑口无言，柳如烟心里有了定数，笑道：“姑娘怎么不说话了？”
“看来是没多近的关系咯？”
“既然如此，那姑娘这么急着就来找小李公子又是为何？”
房瑶漪红了脸，耳根也红了。
该怎么说呢？
她也知道这是秦寿的私事，自己无权询问。
换句话说，哪怕秦寿现在左拥右抱，都不管她的事。
可她就是气不过。
不知道为何，看到秦寿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她心里就不舒服。
就这一点，她已经落了下风。
轻声说道：“是妮妮要找公子的，我只是带妮妮过来。”
妮妮左看看，右看看，搞不清楚现在是怎么回事。
秦寿看到房瑶漪羞红了脸，心中也有些不舒服，”柳姑娘......”
话还没说出口。
就听到苏小扇的声音咋咋呼呼响了起来，”谁说的没关系的！我家小姐和公子可是有婚约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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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不仅是秦寿惊呆了。
房瑶漪也是身子一僵，什么情况。
扇儿在胡说什么呢？
房瑶漪慌忙回头，脸色更红，呵斥道：“扇儿，你在胡说什么？”
“我什么时候和小李公子有过婚约？”
苏小扇一脸委屈地嘟嚷道：“扇儿不是乱说的，是老爷昨天晚上说的。”
“我昨天夜里给老爷送糕点的时候，隐约听到老爷自言自语，说什么看来指婚的人应该就是小李公子了。”
“还说什么，不知道漪儿对小李公子心意如何。”
太极宫内。
第11章心里不踏实
不知为何，长孙皇后总觉得心悸得慌，明明宫殿内燃火取暖，可心底仍旧生寒。
彼时，李世民刚刚处理完政务，移驾立政殿。
长孙皇后有些担心道：“二郎，今日我总觉得心里慌张。”
“是不是湿儿那边出了什么事？”
李世民一大男人，心思没有女人家细腻，只以为长孙皇后是太牵挂设儿。
笑着劝道：“观音婢莫要慌张，我之前就命杜如晦差人暗中保护湿儿的安危，不会有事的。”
长孙皇后抬起头，视线落在李家方向，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没来由的一阵阵心悸。
李世民攥住长孙皇后的手，宽慰道：“今日我已经将漫儿的婚事告知房玄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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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房玄龄那小子早就猜测到谣儿的身份。”
“观音婢，你都不知道，那老小子乐的嘴巴都咧到耳根去了。”
长孙皇后强颜欢笑，可心底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李家府邸。
秦寿愣住了。
自己什么时候跟房姑娘有婚约了。
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苏小扇一本正经解释道：“老爷还说，等到时候，要问问公子。”
“看公子是何打算！”
秦寿悄悄咽了下口水，眼角余光偷看脸色绯红的房瑶漪。
尴尬道：“扇儿，你确定是房大人所说？”
苏小扇无比坚定地点点头。
柳如烟之前就曾见过，刚才故作询问也是为了挑衅。
如今听到苏小扇的话，心思流转起来。
邢国公何等身份？
居然主动要把自家千金嫁给秦寿一个商人。
左思右想之下，柳如烟总觉得事有蹊跷。
再看向秦寿时，只觉得这人身份太过神秘。
现在视线落在秦寿身上的人，身份无一不是极其尊贵。
若是纠缠下去，自己恐怕要陷入一个巨大漩涡中，难以自保。
柳如烟心生寒意，当即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奴家就不再打扰公子处理家事，先行告辞。”
秦寿满头黑线。
不是，你挑起了事，也不解释下就想溜？
可还没等他开口，柳如烟便不管不顾，匆匆离去。
房瑶漪此刻也处于震惊中，没心思顾及这些。
自己明明被皇后娘娘亲自赐婚，怎么爹爹会说出要跟小李公子定下婚约这等事？
难道皇后娘娘当时要赐婚的正是公子与我不成？
西市道路，通往李家府邸的路上。
一排身影气势汹汹。
走在最前方的人，身形娇小，步履嚣张。
满脸带着怒意。
正是前些日子被秦寿当众暴打的崔氏少女--崔云儿。
来到门外，崔云儿对着下人一挥手，”堵上。”
“剩下的跟我进来。”
语气嚣张，带着不容质疑的腔调。
仿佛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
清河崔氏，几十位身强力壮的下人，这就是她的底气。
同时也是出自世家大族的底气。
高人一等的气势。
此时，秦寿几人正大眼瞪小眼，还在捋着婚约的事。
就听到院门”嘲”的一声被踹开。
崔云儿怒气冲冲地走进院中，身后跟着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看清来者，妮妮天真可爱的小脸瞬间惨白，紧紧抓着房瑶漪的衣衫，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小小的身子止不住颤抖。
秦寿侧目看着瑟瑟发抖的小丫头。
冲房瑶漪点点头。
房瑶漪心领神会，将妮妮交给苏小扇抱，说道：“扇儿，你带妮妮回屋子里。”
苏小扇知晓来者不善，也不多言语，抱着妮妮跑回房间中。
秦寿起身走过去，看着崔云儿，淡漠开口：“怎么？想明白了，要跟妮妮道歉来了？”
崔云儿气笑，”就那个小杂种，她也…”
啪！
辱骂的话还没说完，秦寿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不会说人话，就不要张口。”
崔云儿身子一个趣想，双颊充血，回过头，”你是个什么东…”
啪！又是一巴掌。
秦寿眼神寒冷，说道：“我说了，不会说话就不要张口。”
说实话，以秦寿之前的性子，他是不会如此冲动的。
可要说后悔，那倒是没有。
对于妮妮这个孤苦伶仃的小丫头，秦寿就是看不下去。
他孤独。妮妮也是。
今生十几年，这段人生，他过得有些孤寂。
所以，对于妮妮，他更能共情。
崔氏少女怒极，刚想说话，却又看到秦寿的手掌。
慌忙撤到后面，对着一旁的下人呵斥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打死这小子。”
“还有屋里那个该死的小杂种，一并给我打杀了。”
她话刚说完。
房瑶漪突然一个跨步走上前，拦在中间，冷声道：“清河崔氏好大的威风，当街欺人也就罢了。”
“怎么？当着我的面就要打杀别人，真当我房府无人？”
崔云儿当然知晓那日与秦寿同行的是房玄龄的女儿。
但她并不害怕。
她身后是庞大的清河崔氏，代表的是崔氏的颜面。
崔氏在朝中亦有人做官，且不在少数，岂会怕一个朝廷高官？
崔云儿蹙眉道：“房姑娘，这事好像不关房家的事吧，房姑娘这是想强出头了？”
“不知这是不是房大人的意思？”
“这人先前当中行凶，今日又掌掴了我两巴掌，难道还不要我还手？”
“世间岂有这样的道理？”
这话，并不好接。
若说是，那就是公然承认房府要跟清河崔氏作对，这后果，房瑶漪承担不起。
若说不是，那秦寿今日恐怕难逃一劫。
就在这时，秦寿淡淡的话语响起。
“此事与房姑娘无关。”
“你说的对，这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
“或者说，这世间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言。”
在上次从长安县府衙出来之后。
秦寿终于想明白了。
先前他委曲求全，不敢逾越任何界限。
但是。
在这个时代好好活下去，似乎不是简单的委曲求全就可以。
不是是非公正，书上道理。
而是拳头。
要立威。
要让别人知道，我秦寿，不是只会吟诗作对，酿酒为生的柔弱书生。
若天子脚下的长安都如此不公，那天下又有何处容身？
七宗五姓又如何？
混吃等死固然重要，但快意恩仇又岂不爽哉？
他不知道此事之后，杜大人和房大人会如何。
第12章不寻常的战力
想来应该只会独善其身。
从渡酒肆被烧，侯玉兰陷害，再到柳如烟刺杀。
秦寿过的很憋屈。
但又无可奈何。
而现在，他拥有着不寻常的战力。
他不想再憋屈下去。
妮妮有房府，自己倒无须担心，
了无牵挂。
大不了一走了之。
反正我本就不属于长安，本就不属于大唐。
本就不属于这段历史。
不如就此离去。
“房姑娘，妮妮还很小，还麻烦以后你要教她识字读书。”
“妮妮很聪明，我很想看她能成为像房姑娘一样的才女。”
秦寿一步步走到房瑶漪前面。
他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似乎是有游龙想要迸裂而出。
想要翱翔于天地。
秦寿的语气很轻，就像是清风徐来。
“青红剑来。”
秦寿一步步走的坚定，有风掠起他的发梢，衣摆。
衣冠飘然，面容俊秀，似是天上谪仙。
他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似乎有游龙要从体内迸发而出。
就在这时，一柄长剑突然自秦寿的袖口滑落。
秦寿：“……”
不是，你这系统给武器的方式也忒独特了吧。
知不知道看看气氛？
此时，在屋里做活的伙计也察觉到外面的响动。
拎着菜刀便冲了出来。
“小李公子，我们来帮你。”
好在他们的出现，让其余人没有太过注意青红剑的出现方式。
王柳手里攥着菜刀，冲到秦寿身边，壮着胆子高喝。
“怎么地？要打架是吗？”
陈毅亦是挥舞菜刀，大喝道：“狗日的，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是吧？”
崔云儿冷笑道：“就是欺负你们人少，怎么了？”
说完，也懒得再多说什么，直接吩咐道：“还不动手？谁若拦着，一并打杀了
算了。”
“哦对了，不要伤了房姑娘，毕竟她是房府的千金。”
“弄伤了她，我们可担当不起。”
此话说的有些挑衅，似是吃定了秦寿。
七宗五姓，大唐贞观初年顶级豪门权贵。
就算是当朝相臣都要礼让三分的存在。
看着义无反顾的两个伙计，秦寿心生暖意，拦下二人，”没事的，你们去继续做活。”
“此事与你们无关。”
王柳眼中充血，咬着牙不言语。
陈毅决然道：“既然是公子的伙计，公子的事就是俺们的事。”
“俺们都是贱命一条，公子对我们好，不把俺们当下人，这份恩情俺们都记得。”
“横竖都是自己一个人，没家没户的，今个儿都豁出去了。”
“公子你就莫要再劝了。”
秦寿轻轻抖了抖手腕，知晓劝不下来，轻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多说。”
“你们待会儿也不要逞强。”
他自身就有赵云战力中级版，对付这群小喽啰，自然不在话下。
崔氏下人面色不善地朝着秦寿几人包围起来。
秦寿攥了攥剑柄，微微盘算了自己与崔云儿的距离。
寥寥一丈距离。
只不过这些下人将她护的严实。
秦寿右脚掌后撤一步，微微拧地，双腿微屈，暗中蓄力。
右腿瞬间绷直，秦寿身形矫健，只一瞬间便冲到一个下人近前。
寒芒一闪，离开时带落一道血珠连线。
眨眼功夫，最前方的崔家下人，腹部便被横抹出一道伤口。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血雾瞬间喷溅在秦寿雪白的衣衫。
却见秦寿身形并未停滞，转瞬便冲向下一人。
飘然白衣裹挟着一道道银弧在人群中掠过。
惨叫声接连响起，这群下人犹如待宰羔羊。
在寒芒乍现后，眼中满是绝望，瘫软在地。
王柳和陈毅亦然，这好像不需要我们动手啊。
房瑶漪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血腥场面，耳中听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毕竟是女子家，强忍着呕吐之意，背过身去。
崔云儿哪儿见过这等场面，当即整个人都吓傻了。
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地。
她的瞳孔因为恐惧而放大，里面满满的映着一道血红的身影。
提着剑，一步步走了过来。
“杂碎你敢！”
一道寒芒激射而来，秦寿心生警觉，瞬间掠开。
长枪随后而至，钉在他原本站立的土地里。
就在这时，数十名卫兵开路，分两纵队，自李府门口鱼贯而入。
手持长枪与刀刃，分别立在秦寿两侧。
在这当间，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进院中。
“大哥。”崔云儿回过神来，看清来者后，顿时神色一震。
此人正是清河崔氏的崔琨，是刚刚走马上任的长安县县令。
至于为何还是崔氏任职。
用一句话便可概括。
唐初期，清河、博陵二崔被百姓视为天下第一流高门，甚至比李唐皇室还要尊贵。
“好你个贱种，小小年纪，竟如此狠毒，视人命如草芥。”
“这十几条可是活生生的人命！”
崔琨迈着大步扶起崔云儿，淡淡看着秦寿说道：“杀人偿命，做错了事就要挨打。”
“来人，把他拿下。”
他本是带兵为了调查崔万年一案，本来还愁着怎么找理由弄死这小子。
现在一看，呦呵，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这小子动手杀人了，这还不直接拿下？
崔琨调查过秦寿，一介商贾。
没什么背景，也就是因为一些机缘巧合与房杜二人结识。
虽然杜房二人因为这小子得罪了潞国公。
但，清河崔氏这尊庞然大物，就连当今圣上都要掂量掂量。
他不觉得这二人会不识好歹。
秦寿点点头，开口道：“说得对，做错了事就要挨打，那大人应该不介意我教训崔云吧？”
草！
崔琨听不下去了，你这小子是真憨还是傻？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局势，还想当着我的面打我的人？
一摆手道：“别废话了，你乖乖跟我走，也省的叫人把你抽个半死再带走。”
“大家都省事。”
话音落地，秦寿两侧的卫兵刀枪往前一递，泛着寒光，令人心底生惧。
“崔大人，明明是崔云儿带人来李家滋事，李公子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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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这时，房瑶漪挺身而出，大声呵斥道。
秦寿叹了口气，说道：“房姑娘，这件事与房家无关，你且回屋，照顾好妮妮。”
房瑶漪知道小李公子是不愿让房家牵扯太多。
可小李公子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第13章实打实的卫兵
先前那些都是崔氏的下人，没什么本事。
可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卫兵，那刀枪可是真真切切的。
“哟哟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才女房姑娘吗？”崔琨怪笑看着房瑶漪，阴阳怪气道：“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这沾惹了命案的事。”
“不然进了大牢，怕是房大人也不好说什么啊。”
秦寿伸出手臂将房瑶漪拦在身后，声音有些沙哑道：“够了。”
“我说了这是我的事，跟房家无关。”
虽然有了赵云的战力，说实话，一连挥剑斩杀十几人。
消耗的体力都是实实在在的。
秦寿现在有些力乏。
他本想杀了崔云儿之后，直接逃出长安。
这突然的变故，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他不确定杀光这里的卫兵之后，自己是否还有气力逃跑。
他能做到的，只是尽量先跟房府撇清关系。
房瑶漪眼眶泛红，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寿的背影。
为什么。
你现在还在逞强什么？
难道你要让我看着你活活被打死？
“看来你还是懂事故的。”崔琨点点头，挥挥手，对身后卫兵说道：“动手！”
“除了房家小姐，这个院子里所有与秦寿相关的人，一律押进大牢！”
崔琨一脸轻蔑。
就算是再能打那又如何？
你秦寿杀了人，就该以命偿命。
喜欢出头，我这就让你掉头。
秦寿深呼吸一口气，直接打开系统。
“想办法让我解围，吕布之力借来。”
【濒危借力为冷却性技能，目前所剩冷却时长：三百时辰】
“我金，你怎么这么容易掉链子。”
秦寿顿时不淡定了。
“还不拿下！”崔琨喝道。
秦寿神经绷紧。
“呦呦呦，这是什么情况啊？”
一道轻佻的声音突然传来。
几人顺着望去，却见院门处缓缓走来道健壮的身影。
“程处亮？”崔琨一眼认出来者，瞳仁一缩。
这长安的混世二世祖来这儿干吗？
秦寿也心生疑虑，他与程处亮不过是萍水相逢。
按说碰到这种局势，旁人应避之不及才对。
更何况程家并非名门望族，照理说是不会为了他强出头才对。
事实上程处亮表面镇定，可心里也是打着拨浪鼓的。
程处亮虽然憨憨，但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
昨夜与方小商把酒言欢，那厮话里话外把秦寿夸成花儿。
说小李公子是自己的福星，自打认识小李公子后，杜大人都对他极为看重。
甚至连陛下都亲自下旨，把自己升至大理寺，负责崔万年一案。
这些话，叫程处亮上了心思，回到府中就跟爹爹问起此事。
爹爹也犯了糊涂，秦寿这个名字最近在长安确实频繁出现。
甚至在朝上都隐约会听到此子的名声，尤其是前些日子，陛下嘴边时常挂着—个西市卖酒的少年。
雄才伟略，满腹诗书。
长久混迹官场。
程咬金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当即吩咐程处亮一定要跟秦寿打好关系。
说不准以后会有奇遇也说不定。
这是身为官者的直觉。
但程处亮这小子说聪明他也聪明，说不聪明他确实挺憨批的。
不然也不会跟柴绍有那样一个赌约。
也正如此刻他强出头的憨批行为。
“崔大人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烧的可真够旺的。”
程处亮佯装镇定走到秦寿身边，微微点头示意。
目光触及院中的尸体，程处亮也是心中一寒，对秦寿更是另眼相看。
心中也是后悔不已。
这家伙，看起来这么人畜无害，下手怎么就这么狠。
早知道你杀了人，打死我，我也不掺和这事啊。
崔琨出身名门望族，自然对程家这种是看不上眼的。
但程处亮他爹可是手握一些兵权，这就叫他不得不有所思量了。
语气也是客气了些，”程少爷这是作何？秦寿当众行凶，本就该捉拿回衙门。”
“我不过是秉公行事罢了。”
“我呸！”话刚说完，陈毅突然吐了口唾沫，指着崔云儿骂道：“如果不是那个心思歹毒的丫头带人要害我家公子，就不会出现这档子事！”
程处亮一拱手道：“不过是些下人，运出去，找个地儿埋了。”
“李公子再掏出些银两安慰其家人，此事不就过去了吗？”
“崔大人何须把此事做绝呢？”
秦寿听到此话，虽明知程处亮是为自己开脱，可心头难免还是闪过一丝不适。
人命是能用钱来衡量的。
尤其是在古代，地位低贱的人，命就是几两银子或许还不到。
而崔琨却不为所动，他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捉拿秦寿，为崔万年一案找个背黑锅的。
自己可以凭借着破案积一功劳，再就是为小妹出一口恶气。
和解，那必不可能。
崔琨嗤笑道：“不管事出何由，以大唐律法，杀人就该偿命。”
此话扯出了大唐律法为依仗，恕的程处亮脸色青白。
而另一边。
太极宫内。
程咬金心思忐忑。
程咬金时任右武卫大将军。
他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陛下为何突然召见自己。
最近好像也没犯什么事啊。
至于为什么找程咬金，原因很简单。
要对裴寂下手。
今日一早，李世民便接到杜如晦的禀告，说裴寂与法雅确有交集。
这一则讯息，就让李世民彻彻底底动了心思。
他要程咬金以崔万年一事弹劾裴寂治下无方，手下官吏恶行累累。
程咬金出身低微，没有什么门第，又是一介武官。
李世民不指望他真的能弹劾裴寂，只要在朝堂上掀起些浪花。
然后再让杜如晦从旁助势，自己顺势而下，直接让裴寂从长安滚出去。
这就是李世民的权御之术。
弹劾裴寂只是表面，震慑裴寂背后裴氏才是真。
敲山震虎，这是对七宗五姓的一个预警。
同时也是李世民要对七宗五姓开刀的一个信息。
试想一下，李唐江山，居然连当朝天子李氏的声望都不如崔氏。
这叫李世民哪里能忍得了。
李世民也不急着说，先缓缓说道：“程知节，听说昨夜里，你家公子在月影阁很是潇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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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
程咬金一脸懵逼，这是啥情况，自己那不争气的小儿子去个烟花之地而已。
怎么就被皇上给知道了？
程咬金脸色有些难看，”回陛下，犬子生性浪荡，行事鲁莽。”
“臣回府后，定会对他严加管教。”
第14章成何体统
李世民摆摆手道：“倒也不必，不过是贪玩罢了，没有惹是生非便好。”
程咬金这才松了口气，回道：“谢陛下。”
接下来，李世民倒也没藏着掖着，把意思告知程咬金。
程咬金虽心有不愿，但还是陛下的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只能悻悻领旨，准备明日便在殿上指责裴寂。
就在程咬金将要离去时，杜如晦慌忙而来。
李世民皱了皱眉，见到杜如晦仪态尽失的样子，呵斥道：“杜如晦，你这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杜如晦脸色难看，”实在是有要事要奏，还请陛下宽恕。”
李世民疑惑道：“说罢，什么事？”
杜如晦犹豫片刻，看了看程咬金。
李世民心领神会，道：“程知节，你可以退下了。”
程咬金知道这是不想让自己掺和，也不犹豫，当即领旨离去。
见到程咬金退去。
杜如晦这才小心翼翼说道：“陛下，秦寿出事了。”
“秦寿打了崔氏的崔云儿。”
“崔云儿带人围了秦寿的府邸。”
“不过臣已派侍卫前去保卫秦寿安危。”
眼看着李世民脸色黑了下来，杜如晦慌忙解释道。
李世民脸色难看，道：“然后呢？”
杜如晦忙说道：“然后臣就慌忙来禀告陛下。”
李世民气得浑身发抖，冷喝道：“杜如晦！朕在问你，然后呢！秦寿有没有事！”
“不是问你来这儿禀报什么有的没的！”
杜如晦冷汗直流，他一得到消息就派人前去，然后自己就来这里了，哪里知道有没有事。
赶紧道：“侍卫此时应该已经到了。”
“秦寿应该…是没危险的。”
“应该？！”李世民一掌拍在桌上，怒喝道：“朕要的是应该吗？”
“秦寿若是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拿你问罪！”
杜如晦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平日里他与陛下关系甚好。
正因如此，他更了解陛下是怎样的一个人。
真要是发起狠来。
管你是谁，连自家亲兄弟都敢宰了的人。
还会顾忌你一^大臣？
他不光杀了你，还能在史书上舔着AC脸给你歌颂功德。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杜如晦战栗着说道：“臣罪该万死。”
李世民突然冷笑道：“朕如此信任，将讴儿的安危交于你。”
“讴儿若是出了事，你确实该死。”
“还有那崔氏，真当朕是软柿子？敢在我眼皮底下对设儿行凶。”
“朕正愁想不到法子收拾你们。”
听到这话，杜如晦就觉得憋屈。
他就他妈的想不明白了。
你让老子总管东宫兵马，看着你二儿子也就算了。
特么的大儿子还得让老子看着。
你倒是给我兵啊，你给我兵，我特么把李家府邸周围都给你安排了。
李世民现在是怒火中烧，气愤到了极致。
短短的半月功夫，设儿先是渡酒肆被烧，又是上公堂，今日又被人打上门。
饭团探书
这一连贯的大事。
全都是自己扛了下来。
我这个爹，跟个摆设一样。
好孩子，你不让爹娘操心。
但岂有爹娘不护孩儿的道理。
李世民渐渐眼中布满血丝。
清河崔氏是吧？七宗五姓是吧？
朕倒要看看，你们是有多大的能量！
李世民深吸了口气，突然站起身说道：“给朕传左右千牛卫，传朕口谕，即刻前往长安县。”
“杜如晦，你即刻给朕候选官吏补缺，名单朕要亲自过目。”
“还有给朕把刑部尚书喊来，待命奉查清河崔氏！”
卧槽。
杜如晦差点一个捌想栽倒在殿上。
陛下这是玩大的了。
千牛卫可是陛下的内围贴身卫兵，可谓是大唐最精锐的部队之一。
这不就是崔家的几个下人而已，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长安县，李家宅院。
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杜如晦派遣的侍卫此刻终于姗姗来到。
蛮横撞开试图阻拦的县衙卫兵，径直进入院中。
无视掉院中的尸体。
齐刷刷来到秦寿身边，站立两侧，刷的一声抽出佩刀。
与县衙卫兵对峙。
为首的侍卫统领来到秦寿面前，随后抱拳道：“李公子受惊了。”
“我等奉杜大人之命，前来保护李公子。”
言罢，转身面向目瞪口呆地崔琨，拔出腰间佩刀。
秦寿有些茫然，杜大人怎么这么担心自己。
居然派出这么多侍卫来保护自己？
崔琨也有些愕然，他本以为杜如晦不会掺和这档子破事。
如今看来，似乎有种要护秦寿到底的意味了。
崔琨脸色阴晴不定，又搬出大唐律法道：“秦寿当众行凶，我不过依律行
“杜大人此番，可是要与大唐律法作对？”
侍卫统领不言语，只是持刀的手，却始终对着崔琨不曾动摇。
崔琨气笑，看着侍卫统领笑道：“行行行，你们这群人目无王法是吧？”
“今日我就要把秦寿捉拿归案，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大唐律法可是陛下亲自过目批下的，你们这么做，无疑是在抗旨！”
“这可是要诛九族的罪！”
这群侍卫并非真正的狠人，虽然相对于县衙府兵来说，确实要高出一些。
但眼下，自己这边明显人数占据优势，真打起来，也并不怕。
况且自己是明确按大唐律法行事。
崔云儿没见过这种阵势，心中有些动摇，小声道：“哥，要不我们撤吧。”
崔琨一瞪眼道：“你怂什么，杀人偿命，我这是依律行事。”
“就算是当今圣上知道了也不会问责我们！”
就算事后问责，自己这边也占全了道理。
今天，谁都别想拦着我装逼。
本官今天就是要弄死这小贱种。
“动手！”
突兀间。
大地开始颤抖起来。
马蹄声疾，官道上黄沙弥漫。
百名千牛卫整齐划一，黝黑的甲胄泛着冷光。
带着凌厉的杀气。
摧枯拉朽，如黑色浪潮般将李家宅院围了起来。
房瑶漪和程处亮等人，目瞪口呆，像是见了鬼一样。
而崔琨更是表情夸张。
“哥，这些是什么人啊？”崔云儿没见过这阵势。
崔琨悄悄吞了下口水，结结巴巴道：“千..千牛卫。”
崔云儿茫然道：“千牛卫是什么东西？”
第15章精锐的部队
崔琨赶紧捂住崔云儿的嘴，低声解释道：“这可是陛下身边的侍卫，朝廷禁军之一。”
“是大唐最精锐的部队。”
崔云儿眼前一亮，激动仰望着崔琨，满眼小星星，”哥，你可真是太牛了。”
“居然能请动这阵势，太牛了！”
崔琨吓得一身冷汗，后脊背冷飕飕的。
他哪来的那么大本事，能调动这群大仙。
这群人可是陛下的兵。
黑压压的兵士来到近前，齐齐下马，兵器出鞘。
为首的千牛卫中郎将一摆手，”缴械！”
“是！”
千牛卫行事一向雷厉风行，不等县衙府兵反应，上去一脚给他们全都踹倒在地。
兵器全部收缴起来。
“看看你们这出息，有本事出去打突厥去。”
“屁用没有，守个衙门都整不明白，还在这儿舞刀弄枪的。”
这群人都是见过血的，上过沙场，嘴巴也是毒得很。
一句句羞辱的话，像是巴掌一样，狠狠地抽在县衙府兵脸上。
千牛卫中郎将看到院中尸体，微微皱眉，道：“哪位是秦寿李公子？”
秦寿下意识举起一只手，喊道：“这儿，我是。”
王京景几步来到近前，单膝跪地道：“末将千牛卫中郎将王京景，奉陛下口谕，特前来保护公子安危！”
秦寿慌忙搀扶起，”大人，多礼了。”
程处亮惊呼出口，一脸骇然。
尼玛的，这秦寿到底是什么人。
能惊动当朝圣上。
回过神便在心中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我爹还是牛批，有眼光。
而房瑶漪却下意识后撤了一步，双眸眼光复杂。
看着秦寿的背影，脸色难以言喻。
小李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说实话，现在秦寿彻底蒙了。
他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怎么连千牛卫都惊动了？
难道是自己的活字印刷术，让李世民心生爱才之心了？
不对呀，李二自诩明君。
我这杀了人，违反了律法。
就算要出兵，也应该是抓了自己。
然后杀鸡儆猴，给李二自己标榜大义牌坊才对啊。
而此时，崔琨吓得双股颤颤，几欲瘫软。
不是吧不是吧，老子不就是抓个人。
怎么这么大阵势！
秦寿虽然不知所以，但也很明白过来。
不管怎么说，自己这边占优势了？
于是，秦寿轻声试探道：“那个王大人，我刚才杀了人。”
王京景道：“公子杀人了？我怎么没看到？”
秦寿心中了然，又试探道：“那待会王大人是不是还看不到？”
此言一出，不知为何崔琨心头猛地一跳。
王京景一抱拳道：“只要不出人命，我想是没人会看到公子做了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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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这可是陛下亲自口谕要保的人。
重要性不言而喻。
说罢，视线冷冷在周围巡视，寒声道：“我想其余人也是看不到的。”
秦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
“既然如此，那就好说了。”
不出人命就好，是吧。
秦寿把青红剑收起，目光不善地看向崔琨。
不就是仗势欺人，这法子我也会。
崔琨二人脸色剧变，连连后退道：“你要干什么！”
“你不要过来啊!
崔云儿人都吓傻了。
秦寿刚才杀人不眨眼的手段还历历在目。
崔琨见势，赶忙开口道：“秦寿，你可想好了！”
“你要是对我们动手，那就是与崔氏作对！”
也就在他话音剛落，秦寿开口了。
“你说的对，我本来就没打算和崔氏善了。”
说完，秦寿一脚就狠狠地踹了上去。
此刻，不管他会不会对崔氏兄妹动手，日后他都会受到更猛烈的打击。
这一次是有千牛卫解围，可下一次就说不定了。
秦寿发了狠。
一脚踹到崔琨的双腿的膝关节上。
“咔！”
骨骼断裂声，清脆且刺耳。
叫人头皮发麻。
崔琨只觉得钻心的刺痛，双腿顿时失去力气。
一下子跪倒在地。
接着手臂便被秦寿握在手中。
脚下毫不留情地又踩了下去。
一旁的县衙府兵见状，刚要上前，便被一旁的千牛卫抵着喉咙，按倒在地。
眨眼功夫，崔琨四肢呈现出诡异般的扭曲。
撕心裂肺的痛，叫崔琨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崔云儿吓得连连后撤，惊恐道：“我…我们可是清河崔氏…”
秦寿轻轻跨过崔琨，一步步走向崔云儿，淡笑道：“我知道。”
“那又如何？”
任你身后权势滔天，名望盖世。
但现在你在我这一亩三分地。
我这背后是杜如晦的侍卫。
是大唐天子的千牛卫。
我为何不敢？
说着，秦寿一把掐住崔云儿的咽喉，轻声说道：“你放心，今天我不会杀你。”
“但你总有踏出崔氏的一天。”
在崔云儿还没反应过来时，臂膀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崔云儿甚至来不及喊疼，整个人便被秦寿砸在地上。
看着昏厥过去的崔云儿，秦寿像是拎着一条死狗般，将她丢在崔琨身上。
这狠辣的下手，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房瑶漪不忍再看，背过身去。
就连见惯杀戮的王京景也瞳孔一缩，心中感叹。
“好狠的少年郎。”
不过他并未阻拦，对秦寿的行为，他并不感到残忍。
如果千牛卫没有及时赶来，那么今日要被废掉的人，就是秦寿了。
秦寿走到王京景面前，一拱手道：“请大人把我带走吧。”
王京景笑了笑，说道：“李公子这是作何？”
“我只看到崔氏兄妹二人胁迫公子，公子不得已出手反击罢了，失手伤人而已。”
“至于这些崔氏下人。”
王京景脸色一寒，突然喝道：“来人，把这些府兵给我拿下。”
“身为县衙府兵，却因私仇杀害崔氏仆从，全部给我押至大理寺。”
秦寿什么身份，他并不知道。
既然陛下口谕死保秦寿，那么一切都好说了。
他只需要站在秦寿这边，那就够了。
至于是非黑白道理。
呵呵。
在李唐江山，陛下的话就是白的。
就是最大的道理。
而秦寿为什么这么横？
因为他看到了李世民对活字印刷术的看重。
同时也看到了李二急切于扳倒七宗五姓的渴望。
而自己不止有着活字印刷，在《天工开物》中，还有着火药的制作方法。
这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先前他小心翼翼，唯恐担心因为自己的出现，导致大唐的历史发生改变。
可现在他想明白了，去他娘的历史。
去他娘的后世。
老子活在当下，如果自己当下要活的那么憋屈。
这历史往后，又与我何关？
第16章还欠我一句道歉
不就是改变历史，老子不怕。
在千牛卫面前，这群府衙卫兵毫无反抗的勇气，一个个面如死灰。
王京景派人将崔氏兄妹抬起。
秦寿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王大人，这崔云儿还欠我一句道歉。”
听闻此言，在场所有人都傻了。
谁也没想到，秦寿居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已经不是仗势欺人了，这特么分明是嚣张到没边了。
房瑶漪心中苦涩，这些日子以来，她知晓秦寿受了太多委屈。
所以今日才想一下子把恶气全吐出来。
王京景眉头直跳，好家伙，你这小子也太狠了。
都把人打成这样了，还让别人给你道歉。
王京景无奈道：“公子，崔氏兄妹都昏过去了，怕是没办法道歉了。”
秦寿看了看，哦了一声道：“也是。”
千牛卫动作利索，很快将李家宅院里的尸体抬走。
索性先前已将此处封锁清空，再用麻布将尸体都着遮掩起来。
倒也省去不少麻烦。
王京景率千牛卫告辞，秦寿本想赠些酒作谢礼。
被王京景婉拒。
人群散去后，程处亮看着欲言又止的房瑶漪，心领神会。
找了个借口，也溜开了。
横竖今天是消停不了了，秦寿索性给王柳陈毅二人放了个假。
如此一来，李家宅院里就只剩下四个人。
苏小扇在房内陪着妮妮。
秦寿从院落别处弄了些泥土，盖在染血的地方。
房瑶漪贝齿轻咬嘴唇，过了许久，终于开口了。
“对不起，我…”
正在忙活的秦寿突然打断道：“房姑娘解气吗？”
房瑶漪突然愣住，没想到秦寿会这么问。
解气，当然解气。
她房家不敢招惹的人，秦寿收拾了。
而且还堂而皇之的全身而退。
“解气。”
秦寿笑了笑道：“那就好。”
房瑶漪担心道：“可是你这么做，崔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虽不知你为何能惊动千牛卫。”
“但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这段时间你不如出城躲一躲，若是缺银两，我这儿…”
秦寿擦了把汗道：“对了，酒楼那边，搬得怎么样了。”
“说起来我这儿整日入不敷出，渡酒肆重新开张一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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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秦寿不想在这话题上继续深入。
房瑶漪也识趣，叹了口气道：“都差不多了，里面都挺齐全的。”
“前阵子我已差人打扫过，你若是不要重新修缮，现在只需要置办些桌凳就可以开张了。”
秦寿点点头，将最后一处血迹遮掩，拱了拱手道：“多谢房姑娘。”
接下来两人倒是无言以对，各怀心思。
房瑶漪愁眉不展，终是叹息一声，将苏小扇与妮妮从屋里唤出。
“那就请公子多保重。”
回到房府，房瑶漪直奔书房而去。
推开书房门。
房玄龄面带喜色，可不高兴吗？
秦寿竟然真是陛下当年的遗孤，而自己闺女又被陛下亲口赐婚。
怪不得皇后娘娘当时说漪儿有福了。
“爹！救他！”
没等房玄龄开口，房瑶漪赶忙说道。
房玄龄的笑僵住了。
什么情况？
救谁？
房瑶漪把方才的事一一告诉房玄龄。
听罢，房玄龄思忖许久，叹了口气道：“这小子行事也太过鲁莽，出一口恶气，能做什么？”
“那是五姓家啊，几个下人倒是无妨，他这番动手打了崔氏，这事恐怕难以善了。”
话虽如此，但房玄龄的脑子却在飞快的想着策略。
现在，恐怕只能寄希望于陛下了。
就看陛下是不是要认了秦寿的身份！
若是现在认了秦寿，崔氏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可若是不认，那可如何是好啊！
但相认一事，又岂是嘴边说说就能行得通？
太极宫中。
李世民听到秦寿安然无恙的消息，这才安下心来。
对于这个遗失多年的儿子，李世民满怀愧疚。
若是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且不说他如何，观音婢那边他都无颜面对。
王京景将李家发生的一切详细讲来。
在听到秦寿一怒之下，斩杀了十几个崔家下人。
李世民顿时精神一震，暴喝道：“好小子，杀伐果断。”
“先前听杜如晦说秦寿会些拳脚，我还不大相信。”
“如今看来，这臭小子确实深藏不露啊。”
李世民早年也是戎马生涯，带兵打仗的主儿，不就是杀几个人。
谁还没杀过？
不算什么大事。
王京景心中苦笑，又将秦寿废了崔氏兄妹的手脚一事说出。
这下子，李世民愣住了。
这小子也太狠了，我还没动手呢，你倒先开刀了。
不过转念一想，不愧是我李世民的儿子，有胆魄。
但随即李世民便陷入沉思。
不过你这小子是彻彻底底把崔氏得罪死了，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啊。
看来是时候认了设儿天潢贵胄的身份了？
不过认亲一事，李世民并未着急，而是先让王京景调遣一部分人马，暗中保护秦寿。
自己急匆匆地赶往立政殿。
此事事关重大，自己还是要知会观音婢一声。
想来观音婢一定会极为赞同吧。
走出甘露殿，李世民微微止住脚步，视线不自觉地望向太极殿。
脸上闪过一丝枉然。
若是他知道此事，不知又会作何感想呢？
麻烦是要解决的，这几次秦寿都是处于被动。
而现在，他决定主动出击。
时间紧迫。
秦寿直接拿出活字印刷的材料，根据《天工开物》中的图纸，有样学样的拼凑成模子。
意图很简单，控制舆论。
反正自己现在手上有崔万年的账本，借助活字印刷术大批量印制。
秦寿用胶泥制作成一个个规格一致的毛坯，准备好刻刀，小心翼翼地刻上繁体单字。
刻完一些常用字，待胶泥烧制完成时，已是一更天。
秦寿却丝臺没有困意，根据账本上的内容进行缩减。
贞观元年，四月，收城郊里正三十贯…
贞观元年，四月，收城南刘氏二十贯…
一桩桩受贿事实，有的没的，反正都被秦寿刊印上去。
与此同时，秦寿还将侯羽兰指使钱氏陷害自己，买通崔万年的事写了上去。
第17章心知肚明
意思很清楚。
不管是不是你，今天就是要把你侯羽兰拉下水。
反正小爷惹得一身骚气够多了，不怕再多一个。
大家都别想好过。
当然这些都是彩头。
最重要的是秦寿接下来刊印的一段话。
贞观三年，一月，崔万年与崔琨密会，放言大唐横祸，皆源于武德九年祸端。
武德九年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一年，李世民起兵做了什么。
没人不知道。
但却无人敢提。
这也是秦寿最狠的一点。
李世民最不想提的就是武德九年那点事。
最看不惯的就是崔氏比他李氏的名声还显贵。
秦寿就借着这一点，要让李世民跟崔氏咬起来。
在这个时期，李世民本就想要打压七宗五姓的气焰。
他就想要看看，我把契机都给你了，你到底会不会对付崔氏。
如果你李世民不做动作。
行，老子收拾东西跑路就是了。
这只是秦寿的第一条心思。
第二个心思就是，他虽然已告诉杜如晦自己有活字印刷术。
空口无凭，正好借这个事情，让朝廷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么个东西。说实话，这法子确实很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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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也是秦寿不得已的办法了。
李世民要是真的不作为，或者迁怒于自己。
那就逃出长安。
反正自己掌握着火药的制作法子，忍他娘个十年八载。
到时候带着一堆火炮兵，打到玄武门，我也来个玄武门兵变。
咳咳咳，当然，这些只是秦寿的心中美好的幻想。
秦寿没有准备太多纸张，只刊印了上千份。
一通忙活后已是三更天。
算算时冋，差不多也是时候了。
时间不多，自己要赶快行动。
秦寿将这些印好的纸张带出门去。
只要把这些纸张传播出去。
秦寿有八成把握，李二绝对会和崔氏干起仗来。
到时候，自己就在一旁看着他们掐架。
而就在秦寿忙活的热火朝天时。
李世民来到了立政殿，将今日发生的事悉数告知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听罢，脸色渐渐生寒。
双手紧紧攥着衣摆，语气发颤，”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臣妾今日一直心慌得很，就觉得会不会是设儿出了什么事。”
长孙皇后眼神有些悲哀地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哪能不知道观音婢想说什么，当即说道：“观音婢，你放心吧。”
“我已经差遣千牛卫日夜保护讴儿。”
“不管湿儿的意思如何，我们都要认了设儿的身份了。”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认了比较好。”
“不过说起来，这小子手段真狠，有朕的风范！”
听闻此言，长孙皇后眼泪簌簌落下，哽咽道：“二郎，臣妾想明日就认了设儿的身份。”
“告诉儿他本就是天潢贵胄，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他。”
“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李世民幽幽叹了口气，劝道：“观音婢莫要着急。”
“明日朕陪你去看看讴儿。”
“至于认亲一事暂且不急，湿儿刚刚经历那么大的事，我怕会刺激到他，反而适得其反。”
“况且，这认祖归宗的事，再怎么也得告知父皇啊。”
想起太极殿那道苍老的身影，李世民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长孙皇后聪慧，自然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轻轻攥住李世民的手，安慰道：“想来父皇是不会有太大意见的。”
“只是臣妾担心，拖得越久，崔氏那边会出什么变故。”
李世民笑了笑道：“不会拖太久，依朕的意思，不如就放在二月一日那天。”
“如此一来，房家那丫头一是嫁入我皇室，二来湿儿的婚事也可按皇室的规格来办。”
说着，李世民面色一冷，不怒自威。
“至于崔氏，我已下令给千牛卫，凡欺辱還儿的人。-
“一律先斩后奏。”
“无论何人！”
这一日的太极宫正殿并不平静。
杜如晦等人的脸上有着藏不住的幸灾乐祸，而与清河崔氏有关联的官员脸色难看。
尤其是潞国公侯君集，那脸色更是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看着神态各异的文武百官，李世民心头有些诧异，但并未太过在意。
今日的重点是弹劾裴寂，让这老东西滚出长安。
李世民缓缓说道：“诸位可有要事启奏？”
说着，李世民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瞥了眼程咬金。
谁知程咬金却低着头，一动不动。
却见杜如晦走出行礼道：“臣有要事启奏。”
李世民刚刚蹙起的眉头，这才松开，还是杜如晦靠谱。
程咬金你这小子装聋作哑是吧。
待会朕就问问你今个儿有没有洗手。
但随着杜如晦的声音，叫脸色本就难看的侯君集，又黑了几分。
似乎已经预料到杜如晦要说什么。
杜如晦从大袖中掏出两份纸张。
李世民看着两张丝毫不差的字迹。
咽了咽口水。
这不正是谣儿当时说的活字印刷术。
这就是那个可以造福大唐寒门子弟的活字印刷术！
—字一行地看下去。
字迹清晰，且字与字之间的距离让人看去格外舒服。
但是看到最后，李世民脸色古怪了起来。
我他娘的。
讴儿这小子是要借着朕的手，去干翻这崔氏。
秦寿这手计策着实毒辣。
借用玄武门之变的事刺激自己的情绪，不管崔万年有没有密谈这档子事，自己都要对他下手查个一清二楚。
说白了，这就是个理由。
意思很明了，我把借口放在你李世民面前。
你要不要用这借口去动崔氏。
这叫李世民脸皮扯了扯，你这小子可真是。
狠起来连你亲爹都利用了是不是？
行。
既然你想对崔氏动手，爹就帮你圆了这心愿。
那还查什么呢？
直接抓人吧。
不过这活字印刷术既然出来了，把这技术弄到工部的日程待提提紧啊。
而彼时，长安的崔氏分支家主也看到了这些纸张。
起先他是不在意的，只是吩咐下人将这些纸张全部收回烧毁。
可随着几百张一模一样字迹的纸摆在自己面前时。
“这些东西还有多少？”
“估计有上千份。”
“全都是一模一样的？”
“是。”
崔家家主皱了皱眉，莫非这小子掌握了雕版拓印的技术。
不过这也不足以让他太过惊讶，毕竟雕版拓印虽不常见。
但并不是没有，只要肯花钱花功夫，倒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随着这一张内容大不相同的纸张递到面前，崔家家主的脸色渐渐变了。
第18章没办法对证
雕版拓印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缺点。
那就是--拓印的字迹顺序是固定不可变化的。
而眼前这张纸的出现，崔家家主很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
他站起身，攥着纸张的手在微微颤抖，咽了咽口水道：“这些，还有多少？”
下人面露难色，道：“估计有上千份。”
这第二份是秦寿又购置了纸张之后，重新排版拓印的。
而内容自然是换了换，着重将崔万年密会崔琨的事描写了一番。
时间地点什么的描写的详细。
反正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半死不活。
也没办法对证。
轰。
崔家家主顿时整个人如遭雷劈，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
他的脑海里霎时间闪过一丝可能。
渡酒肆的那小子，恐怕掌握了一种逆天的拓印技术。
如果这种技术一旦问世，顷刻间，就可掌控天下仕子的求学之途。
崔家家主双目放光地盯着手中的纸，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千百种可能。
冷静下来，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把这技术掌握在手中。
“快去，去把崔琨崔云那两个废物给我叫过来，我要带着他们去李家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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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赶忙道：“崔少爷和小姐昨日被那厮打断了手脚，现在还没法动弹。”
崔家家主眉头紧蹙，冷喝道：“我当然知道，就是抬也得给我抬到李家去。”
长安县，李家。
程处亮一早就来了。
秦寿此时刚忙活完，搬了张自己做的藤椅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方才他去了趟牙行，找了几个工匠，在租赁的酒楼转悠了圈。
稍微指出几处需要翻新的地方。
接下来就全交给工匠了。
其实本来是想自己设计一番，加些现代元素进去。
后来想了想，太麻烦了，干脆修缮一下就开张得了。
门匾是找了木匠定做的，没有刻上名号，自然是要留给杜大人题字。
你想想，当朝重臣亲笔题字，这一挂出去，多有排场。
一看到程处亮，秦寿起身拱了拱手道：“不知程公子前来，有失远迎。”
“我还没有多谢程公子昨日为我出头。”
程处亮苦笑了下道：“也没帮上什么，李公子言重了。”
“倒是公子，是真的叫我刮目相看。”
秦寿笑了笑，知晓是千牛卫的事让程处亮惊讶了，也不多解释。
“不知程公子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程处亮脸皮扯了扯，合着你这就把前几天打的赌给忘了？
“小李公子可还记得赌约一事？”
秦寿恍然大悟，”哦哦哦，记得记得。”
“然后呢？”
程处亮：“？？？”
然后你妹啊然后。
没好气的说道：“你倒是告诉我怎么赢啊？”
气氛凝固了片刻。
程处亮看着秦寿有些茫然的眼神，
秦寿点头道：“简单，你懂什么叫扣腕吗？”
程处亮揺了摇头。
秦寿解释道：“我跟你讲，就是在扳手腕的时候，你偷偷的把手臂往你这边挪一点。”
“然后手腕要这样，这样一方面你自己力气可以更充分使出来。”
“另一方面，被扣腕的一方，也就有劲儿使不出。”
说着，秦寿手腕呈度，做了个演示。
程处亮将信将疑。
秦寿笑着坐到木桌说道：“来，咱俩比划比划。”
程处亮看着秦寿人畜无害的笑脸，突然想起昨日他出手的狠辣，赶忙摇头道：“算了算了，我相信小李公子。”
程处亮跟着坐到秦寿对面，说道：“小李公子，你…”
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房瑶漪带着扇儿来了。
“外面马车已经备好了，我们房家在河东道有些生意，你要不就去那边躲一躲，等风头过去了，你再回长安。”
“妮妮我会帮你照顾好的。”
秦寿笑了笑，说道：“之前出了事我就想躲着走，可越躲着，反而麻烦事越多了。”
房瑶漪从怀中摸出一张纸，说道：“这是你做的吧。”
“我想现在崔氏已经看到这东西，你这么做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我不知道公子为什么能让千牛卫出手，但千牛卫毕竟是宫中禁军，不可能时时刻刻护在你身边的。”
“若是崔氏暗中动手脚，我怕公子会出什么意外。”
说着，房瑶漪贝齿轻轻咬了咬粉唇。
秦寿摇摇头道：“在此之前，我确实想过逃走。”
“但崔氏家大业大，我能躲到哪儿去？”
秦寿叹了口气，目光柔和道：“房姑娘，你心地善良，知书达理。”
“房家得罪不起五姓，可你还是毅然挡在我前面。”
“—直以来我都很感激你。”
“所以这次我更不能躲在房家背后。”
秦寿说完，便不再言语。
房瑶漪愣在原地。
苏小扇眼睛酸酸的，她怎么听不出这诀别般的话。
“说得好，有气魄！”
便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听闻此言，院内几人都循声望去。
只是这一眼，却叫房瑶漪与程处亮两人脸色黑了下来。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崔氏长安分支的家主--崔复立。
崔复立招了招手，崔氏下人将两个人抬进来，放在地上。
崔琨，崔云儿面容扭曲，恶狠狠地盯着秦寿。
秦寿眯起眼，眼神冰冷看着二人，说道：“看来还是不疼？”
这崔氏还真是嚣张，哪怕有李二的千牛卫撑腰，都不放在眼里。
隔夜就带着人来找回场子了。
李家宅院附近，藏匿在暗处的千牛卫刚要冲出去。
便被王京景拦住。
千牛卫兵诧异，刚要询问。
便听到王京景说道：“先不要动。”
他心里很好奇，这个少年究竟有怎样的能耐。
居然让陛下如此看重。
甚至将千牛卫都调了一批守卫在附近。
况且崔复立可不是寻常人，在朝中地位很高，远不是崔琨这种可以比拟的。
王京景还是需要给几分薄面的。
听到秦寿狂傲的话，崔复立笑了笑，背着手走到前面。
崔家家主，庞然大物的顶端，气势自然是不怒自威。
“不愧是出口成章的才子，有傲气，有傲骨。”
“云儿与公子交恶的原因我已经查明。”
“此事确是云儿有错在先，是我管教不严。”
“我若是早知晓此事，也会像李公子这般，打断她的手脚。”
说着，崔复立一脚踹在崔琨身上，骂道：“你个废物，不问是非，居然还带兵围了李公子的家。”
第19章仁慈
“真是把我们崔家的脸都丢光了。”
“也就是李公子仁慈，换做别人，不然你们这两条命都没了！”
空气安静下来。
除了秦寿以外，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崔复立不是为了找回场子的？
这特么的，也太魔幻了吧。
崔琨和崔云儿更是一脸茫然，看着恨铁不成钢的崔复立。
爹，这小崽子都把我们手脚打断了，还叫仁慈？
而在这期间，秦寿始终是冷眼旁观。
崔复立骂完之后，背着手走到秦寿面前道：“我对子女管教无方，还请公子原谅。”
秦寿开口道：“我不在意，只是崔云儿还欠妮妮一句道歉。”
崔复立眉头微挑。
这种态度已经不是所谓的得理不饶人了。
而是没理还要进三分。
这小子得有多大的依仗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崔复立认真盯着秦寿的眼睛。
秦寿丝臺不退。
对于崔复立的态度，他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崔复立突然笑了起来，他从大袖中掏出两张纸，问道：“这是李公子所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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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点点头，笑了笑。
果然。
不得不说，这崔家家主能够坐稳这个位子，自然是有他的智慧。
看来崔家家主第一时间就分析出了其中的利弊。
相对于这份逆天的刊印技术，崔琨二人被打断手脚的事似乎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这不是还没死呢。
崔复立笑了笑，转过身，突然一挥手道：“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扶着这两个废物给小李公子跪下，道歉！”
“噗！”
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这特么的是什么情况？
王京景伸手掐了掐旁边的下属。
听到”嘶”的倒吸冷气声，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程处亮捏了捏自己的脸，我是在做梦吗？
反倒是房瑶漪最为冷静，她双眸微颤，看着那道瘦弱却笔直的身影。
有一丝丝的茫然。
明明是很熟悉的人，却给她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
似乎她从不曾了解秦寿。
小李公子你究竟做了什么？
房瑶漪难以置信地把视线移到手中的纸上。
这张纸，到底是什么？
能够让强势的崔复立退却。
崔氏下人刚刚搀扶起崔琨二人，秦寿兀地开口了。
“等一下，妮妮不在。”
说着，秦寿转身对房瑶漪说道：“房姑娘，这是妮妮该接受的。”
“还劳烦你把妮妮带来。”
房瑶漪一时有些懵了，在秦寿又喊了一声后回过神来。
赶忙让扇儿去把妮妮抱来。
尼玛！
这话说的实在是嚣张。
饶是崔复立这城府深沉的老狐狸都有些绷不住。
强忍着想要捏死秦寿的冲动，攥紧手中的纸，强笑道：“李公子，差不多得了。”
“做人留一线。”
秦寿想了想，点点头道：“说的也是，那让他们跟妮妮道歉之后，我就不再追究了。”
狂妄，是真你妈的狂妄！
崔复立怒火中烧，敢情你刚才打算道歉之后，还要整幺蛾子是吧？
崔家家主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
到底谁才是世家，到底谁才是商贾？
“你放心。”秦寿突然开口了，”我可以带给你比活字印刷更惊艳的东西。”
“我们可以谈一笔生意。”
秦寿摇了摇手中的纸张。
“活字印刷？”崔复立顿时反应过来，看来这就是那拓印的技术。
但是比活字印刷更惊艳的东西，那会是什么？
“好。”崔复立吐了口气，缓缓道：“我希望小李公子不会让我失望。”
“我希望公子也理解今日崔氏做出的让步。”
“让步，并不代表崔氏是个软柿子。”
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威胁。
秦寿却丝臺不惧，反而笑道：“七日后，渡酒肆开业，欢迎崔家主前来光临。”
“相信崔家主一定能看到自己满意的东西。”
“我保证。”
秦寿灿烂一笑。
那笑容干净极了，人畜无害。
可不知怎地，房瑶漪却浑身一寒，总觉得崔氏大难临头了。
大家可以猜一下是什么哦，可以让崔氏万劫不复的东西。
苏小扇很快就领着妮妮回来。
小丫头在看到这阵势，还是有些胆怯。
躲在秦寿的身后，紧紧抓着秦寿的手。
“让他俩跪下。”
崔复立极具威严，甚至在整个庞大的崔氏，都是权威的存在。
下人搀扶着崔琨二人便要下跪。
崔云儿心中满是耻辱。
她堂堂崔家的大小姐，居然要给一个没爹没娘的小乞丐跪下。
算你狠。
视线死死地盯着秦寿，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剧。
就在这时，秦寿开口了，”你看着我做什么？”
“是我要你的道歉吗？”
崔云儿呼吸紧促，用目光狠狠剜了秦寿一眼，随后冲着妮妮说道:起。”
妮妮如惊弓之鸟，慌忙躲在秦寿身后，身体瑟瑟发抖。
秦寿转身把妮妮抱在怀里，面对着崔云儿站好。
轻轻刮了下小丫头的鼻尖，说道：“妮妮不要怕。”
“这是你应该得到的道歉。”
“你要记住，不管是什么人，多么高贵的身份，犯错了就要认。”
“知道吗？”
“妮妮也是一样。”
小丫头似懂非懂，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妮妮记得了。”
崔云儿听到这话，气的银牙咬碎。
好一番大义凛然的话，你特么把我打这么惨，怎么不见你道歉？
驰名双标现场？
而自始至终，崔复立始终笑意不减，似乎并不觉得秦寿做法出格。
这就是他的城府。
身为世家大族的掌门人，他更能权衡利弊，而不是逞一时之快。
这种世家大族，全都是利益纠葛在一起。
其中牵扯太多。
况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到将活字印刷掌握在自己手中。
到那时秦寿就只是砧板上的一块肉罢了。
崔复立笑道：“公子满意了吗？”
秦寿点点头。
崔复立笑了笑，道：“果真是后生可畏。”
“七日之后，我会去公子的酒楼捧场。”
“告辞。”
崔复立帯着崔家的人离去。
程处亮一脸惊讶地看着秦寿，称赞道：“小李公子，你是真有种啊！”
“那可是崔家家主啊。”
秦寿轻笑道：“其实我这腿肚子也快吓软了。”
程处亮摇摇头道：“公子刚才那架势，可不像是害怕。”
第20章先行告辞
两人稍微客套几句，程处亮便先行告辞。
房瑶漪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目光复杂地看着秦寿。
苏小扇被刚才的情景吓得小心脏砰砰乱跳，双眸惊恐的同时，却又充满激动。
“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他们给公子跪下了。”
“公子…好厉害呀。”
妮妮也跟着拍手，开心笑着，”大哥哥好厉害！”
可笑着笑着，小丫头却没来由的咳嗽几声。
看着妮妮还有些淤青和伤痕的小脸蛋。
秦寿眸中闪过一丝难过，腾出手轻轻捏了捏小丫头的鼻尖，”着凉了吧。”
几人回到屋中，屋里木炭一直在燃着，暖和极了。
妮妮年岁小，正是活泼，根本闲不下来。
苏小扇便陪着妮妮在屋中玩耍，所幸屋里没多少东西，也够小家伙折腾的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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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倒了杯茶，看着一言不发的房瑶漪，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他想说些什么，可又总觉得说什么好像都不太好。
从当初肆无忌惮的调侃，到现在说话都有些小心。
这种心态的转换，似乎就连秦寿自己都没有发觉。
而此刻的房瑶漪亦然如此。
沉默了片刻，秦寿想找个话题，干咳了声，”房姑娘，你吃饭了没？”
话一出口，秦寿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吃饭，吃什么饭，会不会聊天啊！
房瑶漪轻轻嗯了一声。
秦寿讪讪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又是一阵沉默o
似乎是察觉到秦寿的尴尬，房瑶漪轻轻笑道：“公子今日倒是让人大开眼界。”
“我看那崔家主不知为何对公子有几分忌惮？”
“想来应该是这张纸上有什么玄机。”
说着，房瑶漪将秦寿刊印的纸张放在桌上。
秦寿摸了下后颈，随意道：“房姑娘聪慧。”
将活字印刷术的相关事宜告知后，房瑶漪惊讶的小嘴微张，一脸的难以置信。
但随即，房瑶漪面露难色，劝阻道：“公子可千万不要把这技术教给崔氏。”
秦寿笑道：“房姑娘放心，杜大人早已将此事禀告圣上。”
房瑶漪明了，转而疑惑道：“公子今日说，还有更惊艳的东西，可我总觉得公子像是要坑崔氏的样子。”
秦寿满头黑线，我的意图那么明显的吗？
“这个等渡酒肆开张那日，房姑娘就知道了。”
“绝对是个惊喜。”
见秦寿不愿多说，房瑶漪也不再追问，笑着道：“那我就静静期待了。”
此时，妮妮玩耍累了。
张开双臂一下扑到秦寿的腿上，”大哥哥，咳咳咳…”
只是还没说几句话，小丫头就又开始咳嗽起来。
刚咳嗽两声，妮妮就赶紧忍着，憋了回去。
秦寿看着妮妮，担忧道：“妮妮，你这是做什么？”
小丫头却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说。
只是脸色看起来有些慌张。
便在这时，苏小扇突然咋咋呼呼说道：“呀，妮妮该吃药了，我这就回去给她煎药带过来。”
“煎药？”秦寿皱了皱眉，”妮妮是怎么了？”
房瑶漪解释道：“妮妮这咳嗽有几日了，郎中说是受了凉，已经包了药。”
秦寿心里顿时闪过一丝愧疚，轻轻把小丫头抱在怀里道：“妮妮对不起，是大哥哥不好。”
而另一边，甘露殿内，程咬金与杜如晦二人立在殿下。
李世民道：“程知节呀，不知今日你来上朝，可曾洗过手啊？”
杜如晦听到这话，眉头跳了跳。
完了，程咬金这老小子要倒霉了。
程咬金表面憨，心里却精得很，当即听出这话的不对。
慌忙说道：“启禀陛下，为了面见陛下，臣特意沐浴更衣，别说手。”
“就连脸都搓红了。”
李世民：“……”
好你个老小子，朕安排你的事不做。
恕朕的法子你倒是不少啊。
好好好。
李世民微笑道：“哦，那没事了。”
“程知节你先下去吧。”
程咬金心里松了一口气，一丝不苟地行礼道：“臣，告退！”
好家伙，幸亏老子早有防备。
不然今天怕不是又得挨骂了。
心中正窃喜，刚抬起脚准备离去。
却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暴喝，”程知节！谁让你左脚迈出殿门的！”
“罚你一个月俸禄。”
程咬金脚下不稳，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心里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在殿上没有配合殿下，只得哭丧着脸认罚。
杜如晦此时心里也摇起了拨浪鼓。
李世民随手拿起一封奏折，也不知道看没看。
过了会儿，才幽幽说道：“杜大人，朕给湿儿的赏赐，你还没送到吧。”
杜如晦如实答道：“臣准备今日前去的。”
李世民摆了摆手，说道：“罢了，我自己亲自去一趟吧。”
“哦对了，你去一趟裴相府中。”
“就说太上皇对老友甚是想念。”
杜如晦瞳仁猛缩。
要知道自从太上皇禅让退位之后，父子二人的关系就如隔天堑。
而今陛下主动要让裴寂去太极殿陪太上皇说话。
其中意味自然有的琢磨。
一瞬间，杜如晦心里很多猜测，最终定格在秦寿的身上。
莫非是陛下要认小李公子天潢贵胄的身份了？
李世民刚要出宫，迎面就撞上魏征这老匹夫。
眼看着陛下又要偷偷溜走，魏征当时就急眼了。
“陛下！你这是要去何处？”
“敢问奏折是否已全部审阅批朱？”
李世民轻轻咳嗽一声，不知怎地，心里居然还有些小尴尬。
于是只好悻悻折回殿中，在魏征那双愤愤的目光中，拿起了奏折。
而在立政殿得知陛下被魏征缠住一事后。
长孙皇后便没再等，自己一人便出了宫去。
最起码明面上是独自一人。
长孙皇后直接就去了户部。
户部尚书萧璃人都傻了，多少年了。
长孙皇后居然亲自来了户部。
这可真是个稀罕事。
“皇后娘娘，您这是？”
长孙皇后微微眯起眼，摊出白皙的手掌，道：“拿钱！”
“啥？”萧璃有点懵了。
“陛下赏赐秦寿的银子，全换成铜钱，你赶紧给本宫，本宫要带去给李安之。”长孙皇后说话时理直气壮，丝臺没感觉有何不妥。
这本就是秦寿应得的奖赏。
第21章赏钱
萧璃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说道：“杜大人前日已经将那赏钱领走了啊。”
长孙皇后皱了皱眉，说道：“不是还有一千五百两？”
萧璃应道：“回娘娘，是的。”
长孙皇后说道：“剩下的都拿来。”
长孙皇后一早就知道了这两千两赏赐的事情，只是在听到要分两次赏赐给李安之。
她就觉得生气。
湿儿立下那么多的功劳，赏赐居然还要抠搜搜的。
既然你爹不疼你，娘宠着你。
不就是钱，娘给你要。
萧璃犯了难，这可如何是好。
长孙皇后眯着凤眼，凤仪天下的气势顿时显露出来。
“怎么？我说的话没用是吗？”
萧璃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啊，似乎娘娘对他上心的紧啊。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皇后娘娘说道：“不给，我就自己去拿！”
迈腿就往里走。
长孙皇后向来端庄，若是不实在心疼湿儿，哪会像这般胡搅蛮缠。
全因爱子心切。
萧璃也傻眼了，赶忙说道：“娘娘莫要动手，下官这就派人把铜钱点出来，这就用牛车给秦寿拉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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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皇后这才消消气，秀手一招说道：“不必了，把牛车牵来，本宫自己送过去。”
萧璃张了张嘴，彻底是蒙圈了。
在长孙皇后亲自莅临的情况下，户部的办事效率极快。
不消一会儿，载着铜钱的牛车便被牵了过来。
萧璃忐忑道：“娘娘，要不还是我派人给您…”
“本宫说了。”长孙皇后接过牵牛的缰绳，寒声道：“我要亲自给秦寿送过去”
“那我就先告辞了。”
李家宅院前，房瑶漪抱着妮妮离去。
不远处，长孙皇后牵着牛车看着房瑶漪离去的背影。
怔怔地愣在原地。
她清楚的看到房瑶漪怀里抱着个娃娃，约莫三四岁的样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
几日不见，两人怎么多出了一个娃娃。
难不成...
其实这也不怪长孙皇后胡思乱想。
先前李世民给她讲述秦寿被欺负的时候，并不曾提及妮妮。
所以长孙皇后并不知道妮妮的来历。
她只是想着，这孩子长大了，是一个能够扛起家庭的人了。
想到这儿，长孙皇后心里就泛酸。
不管怎样，必须要让设儿回到自己身边！
秦寿目送着房瑶漪走远，心中却在盘算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
正如他所说，他要在七日之后，给崔氏一个惊喜。
而这个惊喜自然是来自《天工开物》。
试问怎样最能让李二感受到威胁？
毫无疑问。
那就是突然出现一种杀伤力巨大的武器。
但是！这武器却并未掌握在他李世民的手中。
也就是—火药。
如此一来，李世民岂能不慌？
岂能不想把这东西控制在自己手中？
而若是这时，崔氏突然拥有了火药…
秦寿的计谋便是用这火药，让崔氏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秦寿微微仰起头看着天空，长长的吐了口气。
他似乎已经听到那尊庞然大物即将坍塌前，根基发出的细微碎裂声。
但这一幕落在长孙皇后眼中却不是那么回事。
寂寥孤独的身影，绵长的叹息。
都叫她心中一疼。
她不是李世民。
她不需要考虑朝堂百官会如何看待此事。
她更没有考虑，若是设儿回宫。
乾儿储君的身份该如何是好。
她并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作为一个母亲，她唯一顾忌的点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孩子会不会恨自己。
十六年来，这孩子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欺负了十六年。
先前她就曾问过，会不会想念自己的爹娘。
可那孩子却说…
长孙皇后心头酸楚，湿儿，我的好孩子。
快了，娘亲马上就能好好地抱抱你。
娘亲马上就会让天下人知道。
你是我的儿子。
是我李唐江山的…
嫡长子！
到那时，你所受到的屈辱。
所受过的委屈。
娘亲亲自带你一一去上门讨回来。
什么千古贤后，什么爱民如子。
若本宫连自己的亲生孩儿都无法顾全，又从何谈起爱天下百姓。
长孙皇后想起崔氏打上门的事情，眼中渐渐露出一丝寒芒。
还有钱氏陷害一案，其中案情绝非是现在这般简单。
待到案情水落石出，所有对儿不利的人。
所有欺负过儿的人！
谁欺负我儿，我就宰了谁！
毕竟是权力顶端的存在，嬉笑怒颜等情绪收放自如。
最起码现在在漫儿面前，她是孙姨娘。
而不是高高在上的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很快便敛起杀气，嘴边露出慈祥的笑意。
牵着牛车，缓缓朝着李家宅院走去。
送走房瑶漪后，秦寿折身回到了庭院中。
要制作火药，首先需要熬硝。
硝石通常呈皮壳状或盐花状析出来，覆盖在地面、墙角，这就是所谓的地霜。
特别是在猪圈、马厩、厕所附近的墙角尤多。
暂时没有趁手的工具，秦寿从屋里拿了个瓢和碗出来。
蹲在墙角。
因着上方有遮棚，此处倒是没有被雪覆盖。
大片大片的地霜，让秦寿有些欣喜。
当即拿着小心翼翼地将硝土装进碗里，满满当当。
而也就在这时，长孙皇后牵着牛车走到门口。
院门没有落锁，长孙皇后便直接推开了。
刚刚走进院落，就看到秦寿蹲在墙角。
手里捧着碗，碗里是满当当的泥土。
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
这孩子在做什么？
难道已经穷到要吃土了吗？
长孙皇后瞬间悲上心头，美眸含泪，”孩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秦寿还沉浸在提炼硝土的想象中，突然听到孙姨娘的声音，抬头望去。
还没来得及说话，手中的碗便被打翻在地，孙姨娘含泪说道：“孩子，这是泥，怎么能吃呢！”
看着孙姨娘一脸揪心的表情，秦寿此时是欲哭无泪。
解释道：“姨娘你误会了，我就是把这些土收集起来，只是恰巧没有盛放的盆儿了。”
长孙皇后半信半疑。
秦寿无奈地把硝土重新装起来，捻起一些地霜说道：“姨娘你看，我是打算收集这东西的。”
长孙皇后疑惑道：“收集这个是做什么？”
第22章防备
秦寿笑眯眯地说道：“等渡酒肆开业那天，你就知道哩。”
长孙皇后见秦寿得意的样子，就像是期待娘亲夸奖的孩童，一时间竟有些出神。
情不自禁地屈起食指，轻轻敲了下秦寿的额头，笑道：“古灵精怪，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秦寿嘿嘿笑了笑，全无刚才面对着崔氏的威风。
不知为何，虽然只跟孙姨娘见过寥寥数面，秦寿却总会不知不觉的卸下所有的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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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姨娘与爹娘年岁相仿，潜意识里把孙姨娘与自己的爹娘重合。
也许是因为孙姨娘总是那么温柔的对待自己。
秦寿说不清楚，就像不知道为什么。
一见到老李，就总想从他身上狠狠捞一笔一样。
奇了怪了。
秦寿也没在意，挠了挠头道：“孙姨娘，你怎么今个儿突然来了？”
长孙皇后佯装生气，道：“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秦寿赶紧摇摇头。
长孙皇后笑着扯起秦寿的手，拉着他走到院门道：“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长孙皇后便去掀开牛车上遮盖的布。
一整车的开元通宝，足足堆积成了小山。
秦寿悄悄咽了下口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其他两辆被布盖着的牛车。
“姨娘，其他两车也都是铜钱？”
长孙皇后笑着点点头，”每车五百贯，分文不少。”
秦寿目瞪口呆，”姨娘这可使不得啊。”
“我虽然不富裕，但是还能过得去。”
“这么多钱，你这是把老李的家底都掏空了啊！”
长孙皇后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傻孩子，你在想什么呢？”
“这些钱都是杜大人托我给你带来的，是陛下的赏赐。”
秦寿有些疑惑道：“孙姨娘，你就一个人过来的？”
“这么多钱，你一个人牵着招揺过市，不怕别人动了歪心思啊！”
“再说这杜大人和老李也真是，让你一个妇人家带着这么多钱，该有多危险。”
虽然后世记载中，什么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
听起来似乎一贯钱也不多是不是？
但其实都是扯犊子。
要知道，一贯钱足有八斤左右，这一千五百贯堆积起来就是座小山。
牛车走在路上都是叮当的铜钱响。
那能不危险吗？
孙姨娘也真是心大。
听到这话，长孙皇后哪能不知道这是在关心自己，心中有些感动道：“没事，这是天子脚下，怎么会有当街抢劫的事儿发生。”
此话确实不假，暗中守卫着长孙皇后的侍卫不下百名。
谁特么敢抢啊。
还没动手就被捂着嘴捅死了。
秦寿也不再客气什么，现在自己正是缺钱的时候。
一千五百贯钱，这可是一大笔财富。
将这些铜钱折腾进仓库，牛车上还留着几十贯左右的铜钱。
秦寿却不再搬了。
“孙姨娘，这些钱你拿着，算是谢谢你为我这事操劳的感谢礼。”
“若是家中缺钱了，跟我说就是。”
有钱了，秦寿说话也有了底气。
长孙皇后恨不得把自己的金银财宝都给秦寿，哪里肯要，推辞再三。
对情感，秦寿向来小心翼翼。
孙姨娘对自己确实很好，所以他更加珍惜这仅有的一些温情。
秦寿再三劝道：“这是小子的一点心意，姨娘你就不要推辞了。”
“谁都不富裕，咋还有给钱不要的呢？”
长孙皇后心中酸楚，但也有一点点的小尴尬。
我…不富裕嘛？
整个大唐都是咱家的，哪有不富裕的道理啊。
最后还是拗不过秦寿，只好收下。
忙活完这里的事之后，秦寿便赶忙招呼孙姨娘进屋歇歇脚。
秦寿倒了杯热茶，奇怪道：“对了，杜大人怎么就让姨娘把钱送来了？”
“说起来，老李最近也没来过了。”
对于这些问题，长孙皇后早就做了应对，叹了口气道：“老李那家伙一天天忙得没个影儿，这不好不容易得空了。”
“又被杜大人拉去谈天说地，我就只能代劳了。”
最近李世民确实被很多杂事缠的焦头烂额。
为了配合秦寿散发的传闻，李世民不顾一切后果。
龙颜大怒，派了刑部侍郎直接去了长安崔氏。
又差刑部尚书前往清河崔氏的大本营去调查。
势必要给整个崔氏扒下来一层皮。
这也意味着，李世民是彻底跟崔氏撕破脸皮了。
若是如此，忙里偷闲间也能偷偷出宫。
但偏偏有个愣头青，硬是把着宫门，就盯着他呢。
长孙皇后笑着说道：“对了，我听杜大人说，陛下赐你官职，结果你却给拒绝了？”
秦寿挠了挠头道：“嗨，别说了，我一想到当官之后每天就要早起上朝，我就觉得麻烦。”
“听说三更天就要洗漱起床啥的，我可受不了。”
长孙皇后点头道：“是啊，我也觉得受不了。”
不过随即哑然失笑道：“你这个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呢？”
“哪里轮的着你去上朝呀。”
秦寿嘿嘿笑了笑。
长孙皇后这才慢慢地将此行的主要目的说出来。
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了。
“孩子，姨娘问你个事。”
见到孙姨娘一脸严肃，秦寿也收起说笑的心，点点头道：“姨娘，你说吧。”
秦寿还是第一次见到孙姨娘如此郑重的神情。
当下心中一紧。
竟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长孙皇后朱唇轻启，说道：“你跟姨娘说实话，你到底和房家那丫头到了哪一步了？”
秦寿：“……”
这话，我没法接。
见到秦寿不言语，长孙皇后又问道：“我方才见房家那丫头出门的时候，怀里抱着个娃娃？”
秦寿扶额，一脸无奈地将妮妮的事解释清楚。
长孙皇后听罢亦是咬牙，她只知道设儿被崔氏欺负。
却不知竟是因此缘故。
“这崔云儿着实该死，竟对一个小娃娃如此。”
听到妮妮的遭遇，长孙皇后自然而然地将她与秦寿联想在一起。
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孤苦伶仃，也难怪儿会如此冲动。
不过这才是我大唐嫡长子该有的风范。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好孩子，真是我的好孩子。
长孙皇后越看秦寿越觉得欢喜，冷不丁问道：“那你对房家姑娘是什么想法呢？”
第23章寻开心
“你若是真的欢喜人家，姨娘就做主去给你提亲去。”
秦寿差点被水呛住，面色古怪问道：“孙姨娘，你突然说着干什么？”
长孙皇后一本正经的道：“当然是操心你的婚姻大事啊。”
“你今年都十六了，到现在还不成亲，这算个什么事嘛。”
“况且，房家那丫头也是及笄之年，正般配呢。”
秦寿无奈扶额，这孙姨娘也太操心自个儿的婚事了吧。
且不说自己年岁尚小，就说跟房姑娘相识，满打满算也就半个月。
这感情不到火候呀！
长孙皇后见秦寿一脸为难，起了逗逗他的心思，故意道：“怎么？难道你对人家小姑娘一点都不喜欢？”
秦寿无奈道：“不是，孙姨娘…”
长孙皇后打断道：“喜欢就对了，房家那丫头长得好看，又文采斐然，不知长安多少公子哥喜欢呢，你再犹犹豫豫，小心房丫头就嫁给别人咯。”
其实这话前半句不假，但后半句却是长孙皇后吓唬秦寿的。
开玩笑，房瑶漪的婚事这可是陛下娘娘亲指，想抢走？
那怕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听闻此言，秦寿哪能听不出孙姨娘在逗自己，无奈道：“姨娘，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房姑娘是房大人的千金，身份地位都不是我这个商贾能配得上的。”
“配得上！”话还没说完，长孙皇后便笑着打断道：“行了，姨娘知道你的心思”
“你既然叫我一声姨娘，姨娘就替你作会主。”
“你和房丫头这事儿，姨娘就帮你操办了。”
“你就等着姨娘的好消息吧。”
秦寿只以为孙姨娘在开玩笑，房玄龄那是什么身份？
老李不过是个商人，就算是和杜大人有些交情。
但那点面子能说服房玄龄将女儿嫁给自己？简直是痴人说梦。
再联想到孙姨娘之前说长安的女子没人配得上自己。
秦寿心中无奈，看来孙姨娘确实有点妄想症啊。
见孙姨娘如此的兴高釆烈，也不想扫了她的性子，笑着应道：“那我就全听姨娘的。”
长孙皇后当然看出秦寿不相信，也不多说什么。
毕竟这孩子生在这市井，尊卑一事暂时没有扭转过来。
倒也不急，娘慢慢就让你知道。
你的身份，在这大唐是何其尊贵！
但一想到这儿，长孙皇后高兴的心情就有些暗淡了。
便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兴高采烈的声音。
“小李公子，你猜猜我给你帯什么来了？”
秦寿当时就听出这是杜大人的声音。
而长孙皇后此刻被认亲的事扰了心弦，一时没听出是杜如晦的声音。
秦寿心中只以为是老李跟杜大人不放心孙姨娘，也没多说。
起身前去迎接。
打开门。
杜如晦满脸笑意地站在门口，身后是一辆牛车。
杜如晦大笑道：“小李公子，我可是把陛下的赏赐带来了。”
“你拓印的那纸张我可是见到了，快让我见识见识你那个活字印刷术。”
谁知秦寿却四处看了看，狐疑道：“杜大人，老李没跟你一块来？”
杜如晦也被问迷糊了，自己为啥要跟老李一块儿来啊？
“小李公子，何出此言啊？”
秦寿也晕了，孙姨娘不是说老李在和杜大人吃酒？
怎么杜大人却一点也不像喝过酒的样子？
杜如晦皱了皱眉，毕竟是聪明人，虽不知缘由，但立刻就反应过来。
绝对是皇后娘娘来了，而陛下没有前来。
赶忙移开话题说道：“哎呀，你说老李啊，那家伙喝大了，现在我府邸里躺着呢。”
秦寿隐约察觉到杜如晦在刻意隐瞒，但表面也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是这样啊，杜大人快请进。”
说着，就接过牛车的缰绳。
两人来到堆放铜钱的仓库前。
秦寿还没来得及将钥匙藏起来，再次拿出，把钥匙插进匙孔中。
杜如晦笑眯眯道：“我跟你说，小李公子，不是我跟你吹。”
“也不是老夫看不起你的意思。”
“这五百贯钱，够你渡酒肆卖多少年…”
接下来，杜如晦的话戛然而止。
他看着仓库里满满当当如同小山般的铜钱，悄悄咽了咽唾沫。
秦寿一脸无辜地转过身道：“杜大人，您刚才说什么来着？”
这真不是秦寿装逼，主要是这门有点老了，吱吱呀呀的，就没听清杜如晦说了什么。
杜如晦：“？？？”
你没听清？
我信你个鬼啊。
怕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吧。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不对，这一仓库的铜钱，最起码得千贯。
渡酒肆最近还没开张，就算是开张了，也不可能赚这么多钱。
杜如晦突然似是想到什么，赶忙问道：“小李公子，你这钱…”
“原来是杜大人来了啊。”长孙皇后此时也回过神来，一听到杜如晦的声音，慌忙走出门。
装作疑惑打断道：“老李呢？”
杜如晦看了看长孙皇后，又看了看满仓库的铜钱。
顿时想明白了，不会是皇后娘娘去户部要钱了吧？
怪不得之前小李公子要问老李为何没一同前来，看来是皇后娘娘的借口了。
见到长孙皇后一脸诧异，杜如晦心领神会道：“老李他喝大了，此时正躺在我府上休息。”
秦寿当然不傻，这二人故作演戏的样子，自己岂能不发觉。
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这俩人在刻意隐瞒些什么？
霎时间，秦寿的脑海中闪过柳如烟的话。
“李公子，你到底是谁？”
前世秦寿是个十足的小说迷，看过的小说不在少数，关于大唐快穿文也是有所涉及。
当即想到小说里惯用的套路。
李世民开局把儿子弄丢，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子嗣。
然后装作商人接近主角。
明里暗里帮着主角装逼打脸。
卧槽？难道自己真的穿越到了小说里的唐朝？
不对啊，小说里的系统都是帮助主角的，自己这个系统可是个十足的坑货啊。不过很快，秦寿就把这个念头抛在脑后，开玩笑，老子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穿越到小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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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皇帝不都是日理万机？
哪儿跟老李一样，整天屁事不干，就往我这儿钻，还蹭饭蹭酒。
就老李这抠搜搜的，舔着脸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没有一点尊临天下的范儿。
第24章猫腻
不过，这俩人藏着掖着的，铁定是有猫腻！
见到秦寿一副思索的样子。
杜如晦岔开话题道：“对了，小李公子，你那活字印刷的东西，是不是该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了？”
秦寿也来不及细想，只好点点头道：“那就请姨娘和杜大人跟我一起前来吧。”
说着，秦寿便引着两人来到了偏房。
一见到模具，杜如晦眼前顿时一亮，这就是能让天下寒门仕子能读得起书的玩思儿。
长孙皇后也是美眸流盼，除了感叹大唐将兴，更多的是对自己这个孩子的欢
不过秦寿自己是有些不满意的。
这模具是自己连夜赶制的，算不上精致，很多地方做工都比较粗糙。
直接让杜大人抬走，似乎显得有点草率应付了。
顾忌于此，秦寿说道：“杜大人，这拓印工具还算不上完善，改日我再好好精修一下。”
长孙皇后诧异道：“是有何缺陷吗？”
秦寿笑道：“那倒不是，只是有些丑了。”
谁知杜如晦一点也不在意，摆摆手道：“没关系，只要能拓印就好。”
“这拓印工具，我今日可否能带走？运回宫中让陛下过目？”
秦寿耸耸肩说道：“既然杜大人都如此说了，那小子也无理由劝阻了。”
“还请杜大人拉走就好。”
反正一台拓印工具肯定是不够的，秦寿也不担心宫里有能人仿造。
毕竟活字印刷这东西听起来很难，但只要明白其中原理，还是很容易仿制的。
自己捞了一大笔钱，已经很满足了。
再说，他也不指望这东西能持续收入。
毕竟火药，才是他接下来要坑李二的重头戏。
杜如晦欣喜地将拓印工具装到牛车上，甚至连茶都没喝，直接驾着牛车就朝宫里赶去。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
关于婚事就暂时被搁下。
长孙皇后想了想，看着秦寿锁门的身影，心中最重要的那件事，却始终无法说出口。
略作思量后，犹豫开口道：“孩子。”
秦寿此时正沉浸在暴富的喜悦中，头也没回道：“孙姨娘，咋了？”
长孙皇后张了张口，最终却只是轻轻笑道：“没事，姨娘只是觉得…”
“你长大了。”
“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秦寿：“……”
长孙皇后眼中满是慈爱。
终究还是说不出口，缺席了设儿十六年成长。
这其中犹如深渊般的沟壑，又岂是轻易就能弥补的？
长孙皇后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是让秦寿心思活跃了起来。
先前他就觉得孙姨娘无论是仪容还是气质，都绝非商贾之妻所有。
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太清楚。
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就是有种上位者的尊贵。
而且先前，这孙姨娘居然连和面都不会。
身为小老百姓，这事儿可就有些蹊跷了。
秦寿心思流转，突然开口道：“姨娘，你家是住在哪儿来着？”
此话一出，叫长孙皇后有片刻迟疑，随即反应过来，这孩子是在试探自己。
赶忙说道：“宣平区的平安巷子啊。”
“你这孩子，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
“你还送了酒过去哩。”
“哦哦哦。”秦寿点点头道：“这不是这阵子事比较多，一时间有些记不起来了。”
见秦寿一副了然的样子，长孙皇后微微舒了口气。
也许是因着愧疚，她很怕秦寿知道身份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会不会一时无法接受，会不会对自己多年不认而感到失望。
女人家心思细腻，对于情感更加小心。
但秦寿是什么样的人？
你今天告诉他，他是嫡长子的消息。
他夜里就敢搬着行李找到皇宫，顺便问一下东宫在哪儿的主。
所以有时候，想太多确实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正当长孙皇后松了口气，却又听到秦寿冷不丁问了句。
“姨娘，我听说立政殿里面有好多桂花树，是真的假的？”
长孙皇后早就察觉到这孩子在试探自己，淡淡笑道：“这谁知道呢？”
“毕竟是皇宫里的事，姨娘哪有那本事进宫。”
说着，便凑到秦寿身边，压低声音道：“可不敢乱议论皇宫里的事，万一给有心人听了去…”
不愧是位居高位的皇后，很巧妙地将情绪伪装起来。
问询无果，秦寿也不再试探，点点头道：“多谢姨娘提醒，我以后会小心的。”
长孙皇后来此的本意是为了试探秦寿的心思。
只是还没等问出口，就被秦寿试探的态度给惊到。
本来拟好的措辞，堵在喉咙，怎么都问不出口。
为什么否认，当然是有些考量的。
眼下讴儿牵扯太多麻烦，若是此时露出风声，就怕会横生变故。
毕竟一切都好好的，陛下突然多出个嫡长子，朝上的局势或多或少会有些影
这也就罢了，就怕到时有人不想让设儿回宫。
再出现什么岔子。
而太极宫这边，李世民终于忙完了政务。
略带着不满地看了眼魏征，道：“魏大夫，朕已全部审阅，你可还有其他事？”
魏征当然不是纯粹的愣头青，此时也知道陛下的忍耐到了极限。
拱手行礼道：“臣无事可奏。”
李世民冷哼一声道：“那你还不退下？”
说罢，李世民一摆衣袖，走出了殿门。
此时天色有些晚了。
李世民倒是没有出宫，毕竟长孙皇后已经去了，自己再去有些不合常理。
来到太极殿前，看着气势恢宏的殿门，幽幽叹了口气。
若非必要，他实在不想进去。
可讴儿认祖归宗这事，终究还是要他点头。
關蹦良久，李世民深呼吸一口气，迈过太极殿门。
走过长廊，转了几个弯，来到正殿。
武德九年，李渊禅位于李世民，退位称太上皇。
从那以后，便久居太极宫，不曾离去。
李世民在宫门外徘徊的事，宫内太监一早就禀报李渊。
殿内，太上皇李渊正低着头，捏着一枚棋子，听到禀报微微一怔，随即便恢复自然。
所以在李世民刚刚来到面前时，李渊连头也没抬，仍埋首于残局。
看着无视自己的父皇，李世民心中万般无奈。
对于李渊，李世民心中其实是不满居多，毕竟当时晋阳起兵后，李渊是许下要立李世民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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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开国之后，却出尔反尔，立李建成为太子。
第25章来陪我下把棋
这也为李世民玄武门兵变所埋下了祸端。
李世民站立不言语。
李渊亦不开口。
一时间，立在一旁的太监宫女心都提到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
要知道自从太上皇退位之后，陛下可就再也没来过，有什么事都是派人通知罢了。
而今日，陛下却亲临此处。
这事可就大了去了。
过了不知多久，李渊才放下手中的棋子，微微抬起头，说道：“来陪我下把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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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看着老态龙钟的父皇，心中不忍。
应声后走到几案，盘腿坐下。
李世民持黑，李渊持白。
很快，棋盘上局势明了。
白棋呈大开大合之势，而黑棋已呈现败退。
不过几十回合，李世民便被杀的丢盔卸甲，随着李渊最后一子落定。
看着棋盘，李渊语气淡然道：“说起来，这些年咱们下棋不下百局。”
“你好像还不曾赢过。”
李渊神情有些怅然，嗤笑一声道：“但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有些时候，只需要赢一次就够了。”
李世民眼睑低垂，轻笑道：“父皇棋艺高超，我自然不如。”
李渊也不接话，将手中棋子丢回棋笥，端起茶盏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吧，出了什么事？”
对于这个儿子，李渊的确有几分怨气，但这些年过去。
当初李渊安居太极宫，不曾移居，其实就是因着怨气，给李世民添堵。
眼看着大唐日渐鼎盛，李二盛名渐起，那份怨气似乎也有些消退。
李世民挥了挥手，随行亲信顿时明了，将宫中所有宫女太监轰出殿外。
把持着殿门。
李渊眯眼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待宫内清场，李世民才微微呼了口气，缓缓说道：“遂儿…找到了。”
李渊端着茶盏的手滞在半空，须眉微颤，”你说什么？”
李世民道：“您的孙儿，谣儿,找到了。”
静。
突然的安静。
落针可闻。
李渊颤抖着放下茶盏，眼前似乎浮现出那张稚嫩的脸。
李渊虽和李二关系不好，但是对于这个自己只见过两面的孙儿，确实喜欢的不得了。
当年在得知孙儿遗失之后，李渊更是龙颜大怒，差点没把李二打个半死。
李渊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问道：“当真是湿儿？”
李世民点头说道：“千真万确，他就在这长安县，卖酒为生。”
“前些日子，送到您这儿的千金醉，就是儿酿的。”
“还有抬价赈灾的计谋，也出自讴儿之手。”
“好好好。”李渊喜极，眼眶不自觉有些湿润，”找到就好。”
“不愧是流着我李家血脉的孩子，不论做什么，都是人中龙凤！”
见到李渊高兴，李世民心情也好了不少，说道：“所以我想让儿回到宫中。”
李渊冷哼道：“你早就该把设儿带回来了。”
儿呢？现在在皇宫吗？”
“快让我见见这孩子。”
一提及此，李世民面露难色，道：“暂时还没，毕竟设儿流落在外这么久。”
“要重新认了设儿的身份，还是得父皇您点头。”
李渊微微一怔，说道：“说来也是，毕竟是认祖归宗的大事。”
但转念一想，如今储君已立，此时再突然冒出一个嫡长子。
那么太子一位。
不对劲儿，这剧情怎么这么熟悉？
李渊抬起头，眼神古怪地看着李世民。
那眼神分明是你小子也有今天的意思。
李世民被这眼神看的头皮发麻，赶忙说道：“既然父皇点头了，那我就差礼部尚书去筹备大典一事了。”
李渊点点头道：“讴儿是我皇室的人，还是尽早让他回来比较好。”
“对了，湿儿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不知道是否成婚？”
“若是娶了市井女子…”
后面的话，没有明说，但李世民心中明了。
李世民道：儿还未成婚，不过我与观音婢已为他指了一桩婚事。”
“是邢国公房玄龄的千金，识大体，有文釆。”
“而且设儿与那姑娘情投意合，倒也正好。”
李渊道：“如此便好，设儿年纪也不小了。”
“还是要尽早成婚才是。”
“依我看，不如来个双喜临门。”
李世民应道：“正有此意，二月十二，惊蛰那天。”
李渊点点头，”全由你定。”。
二人又是片刻无言。
李渊将棋盘上的棋子收拾起来，”再陪我下一盘吧。”
“这次你持白，我持黑。”
这一次，李渊节节败退，很快便投子认输。
“到最后，还是你小子赢了。”
落寞的语气，似乎有些不甘，似乎也有些释然。
李世民哑然，起身认真行礼，”儿臣告退。”
就像是很多年前一样。
儿臣，此时的李世民本不应该这样说，但他却还是这么说了。
也是他最后一次自称儿臣。
李渊突然笑了，他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正迈出殿门时，突然听到身后李渊的声音传来。
“这李家的江山，交给你了。”
“还有这太极宫，我住的有些腻了，是时候搬出去了。”
“也许你用得着。”
李世民满头黑线，正迈出的步子踩空，一个捌憩，差点摔倒。
若是往常，李世民巴不得李渊搬出去。
但此刻联想到李渊古怪的眼神，顿时心情有些惆怅了起来。
而另一边的东宫。
碎裂声乱作，李承乾将几案掀翻，茶盏果脯散落满地。
“废物！为什么现在才禀报于我？”
“还有那个柳如烟竟敢违抗我的命令！”
听闻李世民前往李渊那儿的消息之后。
李承乾怒不可遏，脸色涨的通红。
而在一旁的老人却神色淡然，缓声道：“殿下，王爷当时就曾说过，柳如烟不是一步好棋。”
“说到底，柳如烟是裴氏的人，不可信也。”
李承乾瞪着双眼，怒道：“难道你要我看着父皇召秦寿进宫？”
老人缓缓笑道：“殿下不必着急，眼下皇上不还没认了秦寿的身份？”
“况且有王爷站在殿下这边，殿下何须着急呢？”
“只要您听王爷的，就像往日一样演好你的角色。”
“您这个太子的位置，还是您的。”
“谁都动不了。”
言罢，老人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贞观三年，正月二十。
第26章毫不在意
长孙皇后没有在秦寿那里待太久。
自李家出来后，径直去了房府。
关于谣儿婚事，还是的房玄龄去先透露些风声才行。
长孙皇后来到了房府。
房玄龄又是着急忙慌，提心吊胆。
这皇后娘娘是不是出宫的次数太勤快了点，就算是你儿子在外面，你没事往我这儿跑什么？
虽说房玄龄对于房瑶漪的婚事是一百个赞同，但就怕万一被谁看到了。
再扣个后宫党羽的帽子，这就是有八张嘴都解释不清楚啊。
长孙皇后对此倒是毫不在意，一见到房玄龄便询问房瑶漪在哪儿。
此时，房瑶漪正在书房教妮妮识字。
小丫头还算聪慧，倒是学的很快。
小小的手拿捏着毛笔，认认真真的，一笔一划地在纸上书写。
“咳咳咳…”
可不知为何，明明已经喝过药，小妮妮却还总是咳嗽。
妮妮高兴地举起纸道：“大姐姐，咳咳…你快看妮妮，咳，写的好不好！”
弯弯曲曲的字迹，需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认出是个''安''字。
但小丫头这个年纪，连笔都拿不好，能写成这样已很不错。
房瑶漪笑着摸了摸妮妮的脑袋，道：“真棒。”
“嘿嘿嘿。”妮妮害羞的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在这时，长孙皇后来到书房。
房瑶漪慌忙起身行礼，问候道：“见过皇后娘娘。”
妮妮虽然不知皇后娘娘是何，但也乖巧地有样学样，笨拙地动作可爱极了，”咳，见过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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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皇后自然认出这就是设儿当时救下的小丫头，看着粉雕玉琢的娃娃，顿时心生欢喜。
情不自禁地走到妮妮身边，把小丫头抱起来，道：“你就是妮妮吧。”
不知为何，妮妮明明是第一次见到长孙皇后，却总感觉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就像是大哥哥一样温柔，这让她罕见地没有避开陌生人的拥抱。
妮妮年龄小，不知道皇后娘娘四个字所意味的重量。
听到长孙皇后的话，妮妮瞪大眼睛，”皇后娘娘知道妮妮叫什么呀。”
长孙皇后被逗笑了，轻轻捏了捏妮妮的鼻尖道：“那当然，因为本宫…娘娘我会神机妙算呀。”
然而这一幕叫房玄龄看在眼里，却有些郁闷。
你这小丫头现在都不让俺抱，怎么第一次见到娘娘就这么亲近。
妮妮歪了歪头，”神机妙算是什么呀。”
长孙皇后哑然失笑，目光触及到桌上的字，好奇问道：“这是妮妮写的字吗？”
妮妮高兴地点点头，说道：“这是大哥哥的名字，娘娘知道大哥哥吗？”
“大哥哥叫李.安.之，大哥哥可好了。”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妮妮赶忙说道：“大姐姐也可好了，他们不嫌妮妮脏，也从来不说妮妮是麻烦呢。”
“还给妮妮买好多好多新衣服和吃的。”
长久流浪的日子，让妮妮小小的心灵对于温暖的界限变得很低。
只要能够平等地对待，对于小丫头来说，就是最好的人。而小丫头天真的话，却让长孙皇后心没来由地刺痛。
没有爹娘，饱受欺辱。
讴儿这十六年来或许也是如此吧。
妮妮很幸运，在她刚刚流落街头的时候，遇到了设儿。
可儿呢？
这十六年来，又曾遇到过这样的人吗？
看着妮妮可爱的笑脸，长孙皇后眼眶泛红。
眼前的妮妮与秦寿渐渐重叠。
不知道若是设儿知晓我的身份，还会不会让我抱一抱啊。
长孙皇后端详着妮妮，看到还有些淤青和伤痕的小脸上却有着天真无邪的笑。
眸中既有苦涩，又有无奈，还有那一闪而逝的寒意。
崔氏崔云儿。
本宫定会要你付出代价。
长孙皇后朱唇轻启，帯着笑，”我当然认识，你那大哥哥还管我叫姨娘哩。”
“不如以后你就叫我姨娘吧？”
此话一出，不仅房瑶漪心神一震，就连房玄龄这老狐狸都被惊呆了。
妮妮不知道皇后娘娘意味什么，但他们两个可是知道的。
一句姨娘，其背后的含义，可不仅仅只是称呼这么简单。
“咦？”妮妮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长孙皇后，”好呀，姨娘。”
“哎。”长孙皇后笑着应下，而后转身看着房玄龄道：“陛下都告诉你了吧？”房玄龄知道这是在指秦寿身份一事，当即应道：“是。”
“那就好。”长孙皇后笑眯眯地看着房瑶漪，问道：“丫头，你过来。”
“你对秦寿那小子，是什么想法呢？”
房瑶漪顿时羞红了脸，心脏砰砰直跳。
虽说爹爹昨日说过自己和小李公子已有婚约一事。
再联系到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亲临，询问自己婚事。
她就隐约有了猜测，只是如今得到肯定，心中依旧久久无法平静。
皇后娘娘这意思是--要给自己跟小李公子指婚了？
可小李公子究竟是做了什么？能够惊动娘娘做到这样一步？
而秦寿在送走孙姨娘之后，则转身开始着手制作火药。
首先是对采集的地霜进行提纯，也就是析出制作火药所需的硝酸钾。
虽然秦寿盛了满满一碗，但大多是泥土，地霜是很少的。
于是秦寿又跑到院子里，把自己家能收集到的地霜全搜干净，然后倒进锅中。
又从灶底掏了些草木灰与地霜混合，添水加热搅拌。
搅拌-过滤-冷却。
重复着这些步骤，直到变成薄薄的一层白色晶体，硝酸钾便是完成了。
而后带到没有明火的地方碾碎。
将早已购置的硫磺粉。木炭和硝酸钾按照：:的比例混合。
秦寿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小撮，放在地上点燃。
粉末迅速燃尽，发出毗毗的声响。
如此一来，黑火药就算是完成一半了。
剩下的就是压缩，装填。
经过提炼混合后，黑火药粉变得极少。
将所有的黑火药粉铺开，也不过手心大小。
更别说什么威力了，这些火药粉顶上天也就做一挂鞭炮。
不过秦寿并没有感觉到失望，毕竟这只是他第一次尝试，准备的材料并不多。
如果要制作威力惊人的炸药，那就必须要购置大量钾硝石。
秦寿打开了系统商城，里面物品倒是琳琅满目，上到航空母舰，下到牙刷牙膏。
第27章羁绊
可唯独没有矿石等原材料物品。
秦寿皱了皱眉，道：“小统，你这不行啊，该进货了啊。”
系统声音传来：【会不会说话？】
【怎么说话呢？】
秦寿摸了摸下巴，道：“你会不会说话？”
“再叭叭你信不信我一头撞上在这，咱俩一块死。”
他算是看出来了，感情这狗系统比自己还惜命。
果然是同生同死的羁绊。
金，既然这样，老子还会怂你？
系统：【漂..亮…】
秦寿作势要撞。
【你冷静下】
【我仔细想了下，确实吧，我是有些不地道。】
【但是吧，你跟我说谁特么没事买钾硝石？】
秦寿一脸无辜道：“我啊。”
系统：【漂亮】
【没得卖】
秦寿犯了难，虽说现在知道怎么制造火药了，但是原材料的供应又成了大问题。
主要唐朝现在也不流行硝石制冰，所以对于硝石这块儿几乎是没有需求。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
硝石多的山头几乎是没办法满足种植需求，这也导致硝石山大多为荒山。
而如今硝石的价值还没有被挖掘，这种荒山的价格是极低的。
购置下来所需要的钱财花费不多。
只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找不到硝石山。
【提示宿主：目前长安周遭的硝石山数量为：】
【其中清明渠附近硝石山数量：,硝石含量：%,目前为萧璃所有】
【龙首渠附近硝石山数量：,硝石含量：%,目前为崔氏所有】
【洞谷瓦附近硝石山数量：,硝石含量：%,目前为裴氏所有】
【以上硝石山体积相仿】
秦寿微微一怔，呦呵，你这狗系统终于干点人事了？
果然是吃硬不吃软的狗。
要知道这么简单，早就该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秦寿深知得寸进尺的好处，于是便打起了赵云战力终极版的主意。
“小统啊，你看我这最近腰酸背痛，跟几个壮点的汉子打架，都得大喘气。”
“要不，你把赵云战力终极版便宜点？”
毫无声响，竟跟死机了一样。
秦寿不依不饶，”那要不这样，既然你要我混吃等死，那肥宅快乐水给我便宜点。”
“反正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五十两黄金是不是贵了点？”
[……】
秦寿怒了，”你再装死，我就一头撞死在…”
系统声音有些不耐烦了。
【最多也就便宜十两黄金】
【你要知道，这可是一次性付费】
一次性付费，也就是只需要付一次钱，之后购买就无需再付钱。
听闻此言，秦寿顿时眼前一亮，但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没狠下心。
毕竟眼前最重要的还是硝石山的事宜，虽说硝石山多为荒山。
但毕竟是座山头，买下来不知要花多少银子。
肥宅快乐水固然是人间绝佳，但事总有个轻重缓急。
反正它就在系统商城里，跑不了。
将所有东西收拾好，秦寿在仓库待了将近半个时辰。
不为其他的，就是为了多看看这些堆积成山的铜钱。
乐呵呵的傻笑。
这么多钱，看着就高兴！
但总是看，铜钱也不能变多。
得让这些钱动起来。
秦寿极其仔细的锁上门，来到了长安街。
寻到了萧璃的府邸。
根据系统的提示，清明渠的硝石山的硝石含量最高。
因为硝石含量越高，代表着山头荒废程度越高，其农作价值越低。
相对的也就越便宜。
只是在如何登门拜访的时候，秦寿犯了难。
毕竟萧璃是户部尚书，虽然自己不是没跟官员打过交道，但还是第一次登门拜访。
其中礼节什么的，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毕竟是来谈生意的，万一哪儿礼节不到位，这买卖不就难做了？
“你谁啊？在国公府门口做什么？”
就在秦寿犹豫之时，不远处来了个白衣飘飘的公子哥。
萧璃的次子 萧错。
刚刚从美仙楼嫖…逍遥回来。
官二代，长安混世二世祖里赫赫有名的LSP。
此时看到秦寿鬼鬼祟祟的样子，心生警觉。
这家伙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人。
“你是做啥的？在我家府邸门前做什么？”
秦寿上下打量着萧错，浓眉大眼，步履浮漂，一看就是容易忽悠的主。
想了想，轻声道：“我是来找萧大人谈一笔买卖的。”
听闻此言，萧错顿时脸色一变，先是大声呵斥道：“我爹清正廉洁，是绝不会收你这等人的钱财的。”
说着，眼睛四处瞟了瞟，四下无人。
而后，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待会儿，你从后门进。”
一听到买卖这个词，萧错心思就活跃起来了。
现在送礼哪敢明着说送礼，不都是说谈一笔买卖。
至于什么买卖，买什么，多少钱，那就有讲究了。
几十两买个梳子，几百两买个盘子。
买卖嘛，都说好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但传出去也不好听。
所以得做出一番模样。
这就是既想XXX又想立牌坊。
秦寿：“……”
我爹？
看来是萧璃的儿子了。
这长安不得不说，走路真的要小心点，遍地权贵，随便踩一脚就有可能是个官二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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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不起惹不起啊。
秦寿轻轻咳嗽一声道：“我不是来送礼的，我是来谈一笔买卖的。”
“正当买卖。”
秦寿微微笑道：“萧大人在清明渠有一座山头，我想谈一谈那座山的买卖。”
萧错懵了。
还真是来谈买卖的？
清明渠的山头。
好像家里是有这么一个产业，不过是个荒山，而且太偏了。
一点P用没有，也就没人去管过了。
但如今突然有个二傻子说要来买那片荒山。
呦呵，这以后去美仙楼岂不是能多叫几个美人儿了？
萧错再看向秦寿，不不不，这哪是二傻子。
这就是散财童子啊。
“来来来，快请进，谈生意嘛，站在外面成何体统？”
唐：摊牌了，我只想混吃等死
萧错殷勤地引着秦寿到萧府正堂坐定。
毕竟是待宰的肥羊，怎么能怠慢了呢。
萧错一进正堂便嚷嚷道：“还不赶紧去温酒来。”
“这可是贵客，赶紧把上好的缠梦酿温上一壶呈上来。”
不一会儿，下人便端着酒走过来，给两人斟满。
萧错笑眯眯道：“这位兄弟，来，快尝尝这酒，这可是最近长安赫赫有名的缠梦酿。”
“一般人可是拿钱都买不到这酒。”
“我也是仗着跟小李公子有些交情，才弄到一两坛。”
“那是喝一口少一口，极其珍贵。”
第28章英俊潇洒之人
话里话外的意思，其实就是我都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拿出来请你喝了。
你可不要太砍价啊。
听着这话，秦寿也不揭穿。
笑了笑，轻轻端起酒杯，饮了口，赞叹道：“果然是好酒，想必能酿出此酒的人定是英俊潇洒之人。”
萧错愣了愣，虽说缠梦酿是一等一的好酒，你要夸酿酒人技艺好那倒没啥。可这酒再怎么好，也跟相貌没啥关系啊。
不过毕竟是肥羊，萧错也顺着应了下，道：“不仅如此啊，那小李公子可是满腹诗华。”
“在若水诗会上斗酒诗百篇，更是一首《明月几时有》名动长安。”
“还有房杜两位大人为其亲自下公堂，真乃奇人也。”
听着吹捧，秦寿心里是美滋滋的。
但他此次前来是为了买卖，当即开门见山道：“萧兄，不说这个。”
“我此次前来，正是为了萧家清明渠那座山。”
萧错笑着看秦寿，道：“这个…清明渠那座山嘛，是个好地方啊，有山有水，郁郁葱葱，是个风水宝地啊。”
秦寿眉头挑了挑。
就那满山硝石，种啥啥不成，还能是风水宝地。
其实萧错心里也迷糊，这长安城谁不知道清明渠边的那座山是荒山，这些年来种啥啥不成，这人买这座山干什么？
不会是虎吧？
但有一说一，能多坑点就绝不少坑。
萧错一摆手道：“不卖不卖，那么个好地儿，少于三千两都不卖。”
“唉，好地方，好地方啊。”
秦寿皱了皱眉，三千两买座山，说实话不算太贵。
但，一座荒山，你要三千两，那是不可能买的。
秦寿寻思片刻道：“五百两，当场交割，现在就去牙行。”
对于这座山的预算，秦寿控制在五百到一千两之间。
他不在乎能不能种地，他在乎的是一整座硝石矿。
萧错愣了一下，虽然砍价砍得是狠了些，但五百两买座荒山，这人没毛病吧。
那荒地可种不出来什么粮食啊。
但随即，萧错做出为难的样子，说道：“不行不行，这太便宜了，最低一千五百两。”
秦寿道：“七百两。”
萧错揺了摇头，”太少了太少了。”
“那打扰了。”秦寿眯起眼，站起身作出欲走的样子。
见到秦寿要走，萧错顿时急了，”且慢！”
“一千两，一文钱都不能少了，不然小兄弟要走我也就不拦着了。”
“一千两已经是很优惠了，这可是祖上留下的，一千两我也是心疼啊！”
“这样罢，一千两，连着方圆三里的地，虽说周围都是山头，但也挺肥沃的。”
“一并送给你了。”
说实话，一千两，那座山加上方圆三里的地，足有十三里那么大。
很便宜了。
虽说并不肥沃，可秦寿也不是用来种地的不是？
方圆十三里，能建不少火药工坊。
况且自己手中掌握着无数先进的技术。
在这方圆十里地，那说法可就大了去了。
秦寿心动了。
他略作思量，看着萧错说道：“就这样吧，我这就回府上取钱。”
“萧兄拿着地契，我们在牙行碰面。”
萧错点点头，心中狂喜不已。
一座荒山而已，白送给别人，别个都懒得种地的地方。
如今居然卖出来一千两的价钱。
这要是让爹知道，那还不得夸自己是爹爹的好大儿。
在送秦寿出门时，萧错笑道：“跟小兄弟这样的人合作，就是痛快。”
“对了，忘了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秦寿笑道：“长安县，秦寿。”
萧错哈哈笑道：“李兄弟…”
嗯？
不对劲。
等等！
秦寿，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卧槽？
不就是刚才自己夸赞的那个小李公子吗？
萧错的心情顿时有些难以言喻了，合着自己吹了半天，正主就坐在面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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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倒是没什么了，俩人分别带着对方需要的东西，在牙行签了契约。
看着满满两牛车的铜钱，萧错眼睛都直了，呼吸紧促，有一种头晕目眩的幸福感。
一千贯，这可是俺爹多少年的俸禄啊。
—千两买座荒山。
这是不是有''才''的人，都比较虎啊。
萧错心里感慨，亲切的拉着秦寿的手道：“好兄弟，以后咱们就是世交了，有空常来兄弟家里坐坐。”
“我这人说话比较直，从不藏着掖着。”
“总之，你就是我兄弟。”
“兄长我可真是喜欢你！”
秦寿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将地契塞进怀里。
行礼告辞之后，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萧错看着秦寿的背影，怔怔出神，良久才笑眯眯地对着旁边管家道：“这小李公子，果真是风度翩翩。”
“哦对了，管家，你回去查下看看还有荒山没？”
“我要问这小李公子还买不买了。”
其实现在秦寿的心底是有些激动的。
虽然这座山正好是自己的最高预算买下的，附赠的三里地确实意料之外。
血赚。
那块儿地界他是根本不打算种植粮食的。
虽说前面他一直怂着，还有个混吃等死系统。
但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是有着自己的野心的。
掌握着这么多先进的技术，秦寿觉得如果不造个反什么的，似乎有点对不起自己了。
而这座山头，堆满火药原材料的山头。
彻底让秦寿的心躁动了起来。
前世的米国是怎么发家来着？
不就是靠军火？
而自己现在拥有的，无论是火药技术，还是精炼铁铜等技术。
不都是可以制造军火的技术？
火药工坊，军工坊，军事基地…
此时已近黄昏，斜阳微洒在脸上一片金黄。
秦寿缓缓收回思绪，不行不行，越想越离谱了。
毕竟以自己现在孤家寡人的处境，有什么技术，自己都很难保住。
秦寿拿到地契后，没有着急去收购龙首渠处的硝石山。
毕竟那座硝石山是崔氏所有，崔氏的人是认识自己的，若是贸然行动，难免会露出什么风声。
于是秦寿径直去了裴氏的府邸。
裴寂现在虽仍是宰相一职，但近些时日在朝上过的并不顺。
僧人法雅被抓，陛下让杜如晦严查。
第29章抛售自家产业
他就已经猜到陛下这是要对自己下手，只看是什么时候罢了。
所以近些时日，裴寂也在暗地里抛售自家产业。
当然月影阁这尊敛金兽是不可能抛出去的。
正在裴寂心烦意乱之时，府内下人突然来禀报说府外有位叫做秦寿的公子求见。
在听到这个名字，裴寂第一时间想到了月影阁的那份赌约。
近些日子，秦寿这个名字在长安着实如雷贯耳。
久居高位，裴寂对于揣测圣意可谓是炉火纯青。
事实上他早就察觉到陛下在有意无意间为秦寿打响名声。
所以那份赌约算是裴寂有意为之。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这小李公子是怎么知晓自己的府邸？
没来得及多想，裴寂便差人将秦寿请进正堂。
其实秦寿此次前来，已经做好被拒之门外的打算。
虽说裴寂过不久就要被赶出长安，但毕竟现在还是当朝宰相。
对于自己一个身份地位的商贾，不见也属于正常。
所以在被引入府邸时，秦寿心里还有些奇怪，暗道裴相还是蛮平易近人的。
在步入正堂，看到裴相的模样，秦寿愣了愣。
这不就是当日在月影阁打赌的老人吗？
秦寿行礼道：“见过裴大人。”
裴寂笑了笑道：“小李公子别来无恙啊。”
秦寿跟着笑道：“那日不知是裴大人，多有失礼，还请大人不要见怪了。”
裴寂摆摆手，差下人沏了杯茶，缓缓问道：“可是小李公子的渡酒肆开张在即？”
秦寿道：“再过几日，便是渡酒肆开张的日子。”
“不过小子此次前来，并不是所为这事。”
“哦？”裴寂皱了皱眉，疑惑道：“那公子所为何事？”
秦寿这才将来意说清。
“洞谷瓦附近的山头？”裴寂眉头紧锁。
与萧错不同，裴寂老奸巨猾，顾虑也就多了。
那座山他是知道的，是座荒山，根本没办法种粮食。
秦寿的事迹他有所耳闻，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购置这么一座荒山。
裴寂也没藏着掖着，说道：“那座山可是荒山，种不了粮食，不知小李公子要购置何用？”
对此，秦寿早有一套说辞，什么购置建一栋宅院，平时想清静就过去住一段时日。
一套一套的，倒是张口就来。
对于这理由，裴寂是不信的，但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购买。
反正只是一座荒山，正巧自己要抛出产业，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最终，洞谷瓦的那座硝石山以五百贯的价钱谈妥。
如此一来，长安附近硝石含量较多的山头，大半落入秦寿的囊中。
而秦寿也从腰缠千贯，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
剩下的那座山头是属于崔氏的，算是比较棘手的一处山头。
借助杜房二位大人的手恐怕不行，毕竟当时两位大人站在自己这边，是整个长安城都知道的事。
再盘算下自己认识的有钱人。
好像、似乎只剩下一个人了。
贞观三年，正月二十。
关于崔万年一案，其实不需要方小商怎么去查。
杜如晦这边稍微助了下波澜，很快各种证据层出不穷，不管真的假的，反正这个罪是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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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又涉及到这些时日长安流言四起，这案子就有些棘手了。
毕竟涉及到议论皇室，尤其是触了陛下玄武门兵变的逆鳞，这事就大了。
这案子直接被上头大理寺少卿接手。
方小商就被调去钱氏诬陷一案，可谁知剛接手，大麻烦就来了。
其实本来就是诬陷一事，关上十几年也就出来了。
可谁知就在钱氏是受侯君集指使的传言在长安城兴起时，麻烦又来了。
钱氏三人在牢里自尽了。
所幸方小商办事利索，当即封锁消息，才没有将这事传出去。
经过件作的查验后，发现这三人皆是毒发身亡。
如此一来，这案子倒是彻底陷入了死结。
古时办案难度本就颇大，取证难等，再加上钱氏吞毒自尽。
这件案子也只能不了了之。
但不难推断出钱氏的死与外面的流言不无关系。
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指向潞国公府。
此案就只能暂且先放置一旁了。
而另一边。
甘露殿内。
李世民新奇地看着眼前的木质圆盘，上面堆满了一个个规格相仿的字块。
这些字块按照类别分为区域摆放，可以随意取出。
杜如晦笑着抽出一个字块，将其与纸张上的字贴近，完全吻合。
李世民快意笑道：“朕就猜到这些纸张是设儿拓印的。”
说着，李世民拿出一个字块，像是看着绝世珍宝般，笑道：“好小子，不愧是朕的儿子啊。”
“这活字印刷术，可真是我大唐的福音啊！”
见到活字印刷术，方才长孙皇后要钱一事带来的肉痛，瞬间烟消云散。
两千贯而已，怎么能跟这活字印刷术相提并论？
李世民正欣喜时，下方突然传来一封密报。
打开之后，李世民方才的喜色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怒容。
先前派去清河崔氏的吏部尚书传回密信，上面罗列的大多是一些小到不能再小的罪状。
而且，无一例外，都是下人仆从所为。
涉及到崔氏的主干，确实只字未提。
想来是崔氏早早的知晓了风声，拉出的替罪羊罢了。
至于长安崔氏这边，进展还算顺利。
像长安崔氏这种世家大族，只要认真查下去，谁的底子都不干净。
当然，清河崔氏之所以能够瞒天过海，还是因为山高皇帝远，有时间做应对。
而长安崔氏就不同了，太近了，就在天子脚底下，时间实在有限。
再者就是，前日的谣言传播速度极快。
不管是真是假，玄武门兵变毕竟触及了李世民的逆鳞。
就算是最终没有什么能将崔氏钉死的罪证，伤筋动骨是难免的。
而崔复立此时也是焦头烂额，一方面骂着秦寿，另一方面还在期待秦寿的活字印刷和所谓的惊艳物件，能够帮自己扳回一城。
你说这人心里就是矛盾。
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贱不贱呐！
但崔复立却怎么也没想到，秦寿口中那个惊艳物件，却让长安崔氏，甚至清河崔氏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遇。
斗胆求一波用爱发点，数据掉的实在是太多了，顶不住啊！
秦寿购买了两座山头之后，仓库里只剩下五百贯钱。
新的渡酒肆在朱雀大街，跟百香坊正对门。
第30章打道回府
秦寿去看了看修缮进度，已过大半。
主要前身也是酒楼，不需要太过大改。
所以进度就快了很多。
从渡酒肆出来，秦寿又去百香坊转悠了下，房瑶漪不在。苏小扇那小丫头也不在这儿，是个不认识的小丫鬟在打理。秦寿也就打道回府了。
只是刚走到街口，就看到自家院门前站着俩人。
一老一少。
正是房玄龄和妮妮。
此时的房大人可谓是春风得意。
要问为啥？
当然是因为经过自己这些天努力扮演慈爱老爷爷有了成效。
妮妮这小丫头终于肯跟自己一块儿出门了。
最关键还肯让自己抱了。
都说隔辈亲，尤其是看着乖巧懂事的小丫头，房玄龄更是欢喜。
抱着妮妮举高高，逗得小丫头咯咯直笑。
俩人正闹得开心，就听到旁边咳咳两声。
妮妮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奶声奶气喊道：“大哥哥回来了。”
然后就张开小手臂要秦寿抱。
秦寿笑着接过小家伙，笑着打招呼：“房大人。”
房玄龄看着秦寿，笑道：“妮妮想你了，正好我也有些事要跟你商量，就前来叨扰了。”
“我们进去说吧。”秦寿腾出一只手，打开院门。
三人进入正堂，秦寿把妮妮放下来，说道：“妮妮先自己玩一会儿。”
“嗯。”妮妮乖巧地点点头，坐到一旁，拿起纸笔自己玩了起来。
秦寿有些诧异地看着小家伙笨拙地动作。
房玄龄作为文臣，自然是对读书种子最为欣赏，看到小丫头认真识字写字的样子，更是满心欢喜。
笑着道：“瑶漪那丫头最近一直在教妮妮读书写字，这小家伙也是聪明，进步很快。”
秦寿也跟着笑道：“还有劳大人和房小姐了。”
“对了，不知房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听了秦寿的话，房玄龄淡然道：“李公子今年年岁不小了吧？”
“不知为何一直没有成亲？可是有心上人了？”
秦寿差点一口浓茶没喷出来，听这话的意思，怎么像是说媒的架势？
你个房大人不做官，改行做媒人了？
不过提到婚事，秦寿嘴边就有些发苦，”房大人说笑了。”
“如今我家徒四壁，若要别家姑娘嫁给我，岂不是要跟我一起受苦。”
“我怕耽误了人家。”
“所以也就没想过成亲一事。”
“心上人…”
虽是脑海中闪过一道身影。
秦寿略作停顿，随后却轻笑道：“倒是没有的。”
“哦。”房玄龄若有所思地看着秦寿，”那你觉得小女如何？”
“噗。”秦寿彻底憋不住了，这是什么魔幻操作。
为什么这房大人有种上赶着把女儿嫁给自己的赶脚？
房玄龄深呼吸一口气，知女莫如父。
那日皇后娘娘第一次来指婚，并未说明是何人时，他已经敏锐的感觉到女儿失落的情绪。
这种情绪反差在得知皇后娘娘指婚对象是瑶漪和小李公子的时候，尤为巨大。
再加上之前自己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性子，到现在时常为秦寿的事而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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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张罗着酒楼，又是帮着修缮，又是求自己帮秦寿出头。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都暗示着房瑶漪的心思已经挂在这个白衣少年的身上了。
若说起先房玄龄还有些犹豫，但在知晓秦寿真实身份之后，这份犹豫也就被打消了。
房玄龄说道：“情愫这种东西，你们年轻人的事，老夫不参与什么。”
“但我这次是想给小李公子提个醒，若是喜欢，那就大胆点。”
“何须在意什么家贫地位，老夫是不在乎的。”
“小女也该行笄礼了，我这个当爹的可是着急的很呐。”
这话叫秦寿听得是坐立不安。
在唐朝时，贵族女子在订婚（许嫁）以后出嫁之前行笄礼。一般在十五岁举行，如果一直待嫁未许人，则年至二十也行笄礼。
房玄龄这意思，就差明着说你明个儿赶紧提着东西来我家提亲，把我这闺女。
毕竟是嫁女儿的事儿，就算秦寿是天潢贵胄，那也得你男方来提亲才行。秦寿悄悄咽了口唾沫，试探性问道：“那我明日就去？”
房玄龄囁了口热茶，缓缓道：“最好多带几坛千金醉，还有那什么缠梦酿。”
“礼金什么的，帯个几百贯就行了。”
秦寿：“……”
这怎么感觉，房大人嫁女就是为了自己的千金醉呢？
也不敢吐槽什么，毕竟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
秦寿应下了，但转念一想。
卧槽？我今个儿刚把钱花的差不多了啊。
而另一边，礼部尚书最近可是忙掉头了。
且不说陛下突然发什么疯，突然要自己准备什么认祖归宗的仪式，还要一起张罗什么婚服、婚礼。
要按皇子的规格来。
材料什么的早早就置办好了，
关键是，都特么到这个时候了，连结婚的是谁，身高、肩宽、腰宽什么都不知道。
最要命的是，这婚房、现场布置在哪儿还都没敲定。
其实不仅是礼部尚书急，李世民也犯了愁。
这认祖归宗说的是容易，可一到跟前，就一大堆破事涌来了。
先不说婚服的问题，这倒是小事。
关键是认了秦寿，皇城没地方住了啊！
虽说秦寿是嫡长子，但如今储君已立，总不能把乾儿赶出东宫吧。
把秦寿封王送到封地去肯定是不行的，先不说李渊那头，就是观音婢知道了都得气得去寻设儿。
况且为什么提前认这么早？
不就是因为儿最近招惹的麻烦太多，把他召进宫里保护起来？
李世民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再加上崔氏的事，搞得他头昏脑涨的。
就这么走着走着，竟然又到了太极殿李渊的住处。
止步在殿前，李世民叹了口气。
鬼使神差地，李世民脑海中又冒出那句”也许你用的着。”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
毕竟里面这人，是过来人了对吧。
有些心得的。
贞观年间，正月二十一，天气晴朗。
秦寿是整夜没睡好，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提亲一事。
结婚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一等一的人生大事。
更何况秦寿这个前世现世都没结过婚的人。
第31章精心打扮
毕竟是人生中第一次，秦寿心里没底啊。
早早地五更天就睡不着，爬起来洗了个澡，又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自认为最有排场的衣服。
可以说这次是秦寿打扮的最认真的一次了。
秦寿出门去租了辆马车，毕竟是去提亲，不能再牵着牛，那太丢面子了。
只是一切准备就绪，秦寿却犯了难，这聘礼都该准备些什么呢？
正在这时，王柳二人来了，看到秦寿精心打扮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奇。
“公子这是去做什么啊？”
秦寿略作犹豫，开口道：“今日我想去跟房姑娘提亲，只是不知道都要准备些什么。”
这话一说出口，王柳先是一愣，随机喜出望外道：“公子终于要跟房姑娘提亲了？”
秦寿有些诧异，点了点头。
可谁知那陈毅却苦着脸从兜里摸出十文钱递给王柳。
秦寿满头黑线，合着这俩家伙还因为自己这事打赌了？
王柳笑眯眯地收起铜钱，对秦寿说道：“公子这事简单。”
“你可拉倒吧？”陈毅笑骂道：“你老光棍一条，知道个P、”
王柳不服气，”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了？”
秦寿：“……”
虽然道理是这么个理儿，但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行了行了，你快说说都要准备什么？”
王柳也不卖关子，说道：“一般来说，聘礼固定为九种：合欢、嘉阿禾、阿胶、九子蒲、朱苇、双石、棉絮、长命缕、干漆。”
“不过，这只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聘礼，至于那些富贵人家，就不太清楚了。”
听完王柳的话，秦寿也犯了难，他总感觉这聘礼是有些简单，甚至说廉价了些。
在前世看的电视剧里，动辄黄金白银的下聘礼，就连稍微有点地位的人家都得白银百两什么的。
秦寿也想这么奢侈，毕竟房姑娘是名门望族，你提着一堆这东西，这不是给人落笑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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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自己是无所谓，关键是他不想让房姑娘受这委屈。
正踌躇不知怎么办的时候，老李来了。
嘿，你说巧了不是。
秦寿正愁找不着人坑钱呢。
这就有肥羊送上门了。
而此时的李世民也是一肚子委屈，昨日心血来潮去了趟李渊那儿。
结果别说经验了，还被李渊明嘲暗讽了好一通，最后还是气呼呼地从殿里出来。
不过总归还是要给秦寿一个住处的，总住在西市也不像那回事儿。
于是一下了早朝，趁着魏征那老家伙不注意，便领着长孙皇后偷偷跑出来了。
一见到老李，秦寿就动起了崔氏那座山的注意。
毕竟硝石含量在长安附近的山头排第二，最起码不能落在崔氏手中。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一进门，秦寿立马就迎上去了。
“哎呀，老李孙姨娘呀，这么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秦寿这次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欢迎，绝无半点虚言。
而李世民则是心底猛地一颤，被秦寿这热情的态度给弄得，浑身有点不自在。
总感觉有点大事不妙的意味。
长孙皇后掩着嘴笑道：“今个儿遇到什么事儿了？这么高兴？”
秦寿笑眯眯地把两人迎入正堂，让王柳把千金醉端了一坛上来。
要说平时，李世民是巴不得尝尝这千金醉。
之前秦寿送给李世民的那几坛子早就被喝完了，最近又被政务缠身，就一直没得空来。
说起这个，李世民就有些幽怨，我不来，你还不知道让孙姨娘给我捎带些回去？
只是现在，李世民被秦寿这反常给整的头皮发麻。
眼看着秦寿倒了满满一碗，李世民心中的忐忑到了顶点，慌忙说道：“哎哎哎，这大清晨的，就不喝酒了。”
秦寿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事没事，今朝有酒今朝醉。”
“好久没见了，咱们多喝点。”
李世民顿时脸有些苦色了，完了完了，这小子绝对肚子里有坏水。
长孙皇后看着这爷俩儿，其乐融融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一想到再过不久设儿就要进宫陪自己了，心中更是欢喜。
也跟着说道：“孩子，给姨娘也倒上点。”
“今个儿姨娘高兴，咱们一起喝点。”
此话一出，叫其他两人齐齐一愣，秦寿随即反应过来，给孙姨娘也拿了个碗倒上。
秦寿今天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把老李灌醉，然后忽悠他买下自己手中裴氏的那座山头。
要不就忽悠老李加盟自己的千金醉。
反正今天不从老李嘴里抠出聘礼钱，今天老李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那秦寿直接端起一碗酒说道：“我先敬你一碗，你随意。”
作为长辈，李世民自然不甘示弱，跟着就是一碗。
而长孙皇后自然是看出秦寿想给李世民下套的念头，所以说自己也要喝酒，就是要堵了李世民的后路。
李世民是哭笑不得，看来这娘俩儿是合计好了，今天是非要坑自己一把了。
不过他倒是不担心，毕竟自己好歹也是号称千杯不醉的人儿。
就秦寿这酒量，他还不信灌不倒他了。
还没放下碗，谁知长孙皇后就举起碗，说道：“夫君，我也敬你一碗。”
“不过我酒量小，我随意，你干了。”
李世民：“……”
什么啊，怎么还有这说法？
秦寿也被逗得直笑，几人推杯换盏，不一会儿就有些微醺了。
也就在这时，秦寿轻咳了声，刚要开口。
李世民反而抢先说话了。
“小李，我跟你说件事。”
“我之前不是说有个失散多年的儿子吗？”
“最近找到了。”
这话一出，秦寿人都傻了。
卧槽？
这么劲爆的吗？
怪不得老李最近也不来了。
敢情是找到自己儿子了？
转念一想，秦寿又有些疑惑了。
不对啊，孙姨娘昨天才来，怎么没说这档子事呢？
朱雀大街，月影阁。
不论昼夜，月影阁内的热闹是很少会退却的。
即便是晌午，依旧人声鼎沸，丝竹琴瑟声悦耳。
但今日不知为何，月影阁停业了。
柳如烟的妆阁。
案牍前。
一名面带猩红面具的中年男子，正在聚精会神地作画。
而柳如烟脸色十分复杂。
看着面前这位被面具遮了容颜的男人，身子不自觉有些颤抖。
不寒而栗。
正是此刻她内心最贴切的写照。
柳如烟小心翼翼地沏了杯茶，动作极为轻盈地将放在桌边。
案牍上的画中，一大一小两只雀儿栩栩如生，似乎是在对峙。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才将画笔放下，捏起茶杯。
男子饶有兴趣地把玩着茶杯，缓缓开口道：“为什么没有杀他？”
柳如烟沉默着。
第32章栽培
男人又缓缓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不听我的话？”
柳如烟脸色苍白，张了张嘴，原本魅惑的声音，此刻却有些沙哑，”如…如烟以为这是大人的意思。”
什么看秦寿与其他人不同，这狗屁理由，说出去连柳如烟自己都不信。
之所以不杀秦寿，全因她揣测眼前这位大人的意思是不杀。
柳如烟的话似乎让男子有些喜悦，男子将茶杯放到桌上，声音带笑，”倒是不枉费我对你的栽培，还算是聪明。”
柳如烟沉默了。
“千金醉的配方偷到了吗？”男子说道。
柳如烟神色稍稍变了变，随后说道：“暂时还没有。”
“他很警觉，一直都不让我接近。”
男子饮茶的动作停了停，呷了口茶水：“你犹豫了？”
柳如烟慌忙说道：“不敢，如烟绝不会这么做！”
男子笑了笑，放下茶杯说道：“如烟，你跟了我六年了，我一直很信任你，所以才让你潜入裴氏这么久，对于这件事，你可要抓点紧了。”
“哦对了。”男子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张，放在桌上，”还有这个东西。”
“据说是一种可以随意拓印的工具，你也一并想办法弄到手。”
柳如烟应下。
男子站起身，将手背后说道：“你今日去趟李家，就说有人要请他明日午时在月影阁吃酒。”
话音落下。
男子背着手离开，迈出了几步后，突然停顿了片刻说道：“你，不会背叛我对吧。”
柳如烟紧张道：“如烟当然不敢！”
男子笑了笑道：“那就好，你只有好好的听我的话。”
“你胞弟才能跟你团聚。”
“懂了吗？”
“是。”柳如烟低着头，小心翼翼道。
等到那位大人的背影彻底消失。
柳如烟才深深吐了口气。
神魂不定地坐到案牍旁，拿起茶壶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对于这个男人，这些年她试图在暗中调查。
可无论她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却始终无法查到关于这个男子的真实身份。
根据目前所掌握的线索，只知道这个男子势力很大，甚至渗透进了皇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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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岁三十左右。
所谋甚大。
“阿弟，你等着姐姐，姐姐一定会把你救出来！”
柳如烟一把将茶壶扫落，茶壶碎裂，滚烫的茶水溅到腿上亦是毫无察觉。
而另一边长安县的李府。
秦寿按捺下疑惑，说道：“老李，这是好事啊？”
“可我怎么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
李世民又喝了口酒，看了看秦寿，故作惆怅道：“小李啊，这你就有所不知。”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多年没认，突然蹦出来个爹娘。”
“我怕那孩子接受不了啊。”
话说到这份上，秦寿再听不明白，那可真是二傻子了。
主要也是老李和孙姨娘确实太过奇怪，明明不过寥寥数面之缘，却总显得过于担心自己的事。
尤其是孙姨娘，更是整天牵挂着自己的婚事。
再加上杜房二位大人的态度和千牛卫的出动。
拥有赵云中级版战力的秦寿，早就发现潜伏在四处的千牛卫。
以及昨日孙姨娘前来时，暗中戒备着的护卫。
而最终让他敲定这个念头的，则是房玄龄上赶着把女儿嫁给自己的那个态度。
秦寿此时彻底明白了一个事实。
老子不是混吃等死的废物。
我特么极有可能是大唐最牛卩毕的二世祖啊。
这商人老李，孙姨娘，不就是李世民，长孙皇后的化名吗？
再看向老李时，秦寿的眼神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幽怨。
你特么整这些有的没的干啥，赶紧认了我啊。
你倒是赶紧认啊，我要是说一个不字我就是你儿子。
只不过老李这家伙就是藏着掖着，秦寿也不好拆穿，不然显得自己多掉价。
不就是皇上皇后嘛！
秦寿噌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说道：“那怕啥，他不认你们，我认。”
“老李，孙姨娘，二位年龄与我爹娘相仿，今个儿我秦寿认你们做干爹干娘。”
说着，便作势要跪地磕头。
我滴个乖乖。
这下可把老李吓得不轻，慌忙搀扶着秦寿道：“可不敢跪啊。”
跪什么跪，马上就认你的身份了，这节骨眼上，还认什么干爹干娘。
这不扯犊子呢？
而长孙皇后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毕竟前些日子，秦寿早就试探过自己，如今又出此言。
看来这孩子是有些察觉了。
当即生了逗逗秦寿的心思，偷偷给李世民使了个眼色，说道”夫君，我看着这孩子也满心欢喜。”
“不如就让安之这孩子认咱们这个干爹干娘。”
“至于谣儿，大不了不认了。”
李世民心领神会，缓缓松开秦寿的手臂。
原来你小子搁这儿给我演戏呢？
来来来，我看着你演。
听到长孙皇后最后一句话，秦寿一下子懵了，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干儿子和亲儿子哪个更吃香，他还是掂量的出来的。
悻悻坐回去，也不说话，给自己倒了杯酒。
见到秦寿吃瘪的样子，李世民心里可就开心了。
好小子，你可算让我逮到一次了。
屋里三人心知肚明，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要论原因，只能说这样自在相处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
李世民嘴角带笑，看着闷闷喝酒的秦寿。
心里难免有些唏嘘。
这些日子，只有在秦寿这儿，他才能最放松自在。
才能真正的把酒言欢。
等到设儿进宫之后，他是父皇，他是皇子，身份规矩，都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皇宫里的规矩。
—言难尽。
一想到皇宫，李世民顿时眼前一亮，皇宫里不是没多余的地儿了吗？
那就干脆不让讴儿进宫，就在皇城附近给他建个府邸不就行了？
而且到时候，自己还能没事就去溜达两圈儿。
没那么多闲人，也没有皇宫的氛围，就不需要顾及那么多的规矩。
老李还是老李，小李还是小李。
也就在这时，长孙皇后突然开口了，”孩子，我听说你之前被陷害一事，是潞国公指使的。”
“你可有什么想法？”
第33章千古明君
这句话有两层意思。
第一层是真的就是问一下的意思。
而在两人关系明确时，就延伸出了第二层意思。
那就是，你要是没有什么办法，姨娘帮你。
虽说现在知晓了老李和孙姨娘的身份，秦寿却反而不敢让二人出手了。毕竟老李一直揪心在得位不正这件事上，极力标榜自己是千古明君。
侯君集是玄武门兵变的功臣，若是让老李帮忙，难免会让老李的名声抹黑。
秦寿笑了笑道：“这件事我已有打算，姨娘，老李你们就看着吧。”
其实就算是孙姨娘不提这茬子，秦寿也打算最近对侯君集下手了。
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那就咬到死。
李世民点点头也不接话，毕竟这传言是秦寿散布出去的。
这孩子这么做必有他的道理。
湿儿的道理，那就是他李世民的道理，更是大唐的道理。
再说他这边还要忙着应付崔氏那一摊子，实在无暇抽身。
倒是长孙皇后提起了兴趣，狐疑道：“你这孩子就喜欢藏着掖着，吊你孙姨娘的胃口。”
“上次你神神秘秘地掬饬什么东西也不告诉姨娘。”
“侯君集再怎么说也是国公的身份，要让他伤筋动骨，那属实是不容易的。”
“说不定姨娘还能帮你出谋划策呢？”
孙姨娘这么一说，倒是让李世民也提起了兴趣。
“那侯君集确实也不是什么善茬，你还是讲一讲，别出什么茬子了。”
秦寿呷口酒，润了润嗓子说道：“老李，孙姨娘。”
“你们可知道侯君集这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李世民脱口而出，”贪财。”
一说起这个，李世民就有些暗暗咬牙。
侯君集这小子性矫饰，好矜夸，每次打了胜仗，按说什么金银财宝都本该上缴国库。
可这小子却总要偷偷藏起来一部分。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侯君集这么做，手下的将军士兵们也自然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所以这也是李世民对其又爱又恨的地方。
秦寿点点头道：“那目前长安有名气且供不应求的物件是什么？”
李世民想了想，长安有名气的物件有很多，但要说供不应求的当然属渡酒肆的千金醉。
你想想，连皇上都尝不到，那可不就是最供不应求的东西吗？
“可是千金醉和侯君集又有何关系？”
秦寿起身从屋里拿出一张纸，展开摆在桌上。
只见上面三个大字格外显眼：千金醉。
“这里是千金醉的配方。”
秦寿笑眯眯说道：“如果侯君集看到这配方，他会做何事？。”
长孙皇后蹙眉道：“会酿酒。”
“可是，你这不是把赚钱的路子送到他手中？”
秦寿摇了摇头道：“我当然不会将真正的配方送到他手中，这配方里少了几味关键的配料。”
“不过并不完整，虽能出酒，但远远比不上千金醉。”
这下子可叫老李跟孙姨娘想不通了，就算是出不了好酒，那对于侯君集来说，也损失不了什么啊。
秦寿继续说道：“而这剂配方中，我加入了杜鹃花。”
“杜鹃花？”李世民皱了皱眉说道，”这不就是花吗？有什么关键所在嘛？”
秦寿解释道：“老李，杜鹃花有红、粉、白、黄等多种颜色。”
“可你有没有发现，这长安多是红粉，白色和黄色的杜鹃花却极为少见？”
李世民闻言点点头，确实如此。
杜鹃花，又称映山红，山綁躅。
在唐代是极受欢迎的一种植物。
就连皇城内，都种植了不少，一到花期，红彤彤的花瓣簇拥着，好看极了。
秦寿道：“那是因为这黄色和白色的杜鹃花是有毒的。”
“也就是说，侯君集拿到的这个配方，其实是一份毒酒的配方。”
李世民恍然大悟，这孩子是想给侯君集下毒。
随即笑道：“你这就有些异想天开了。”
“虽说侯君集是一介武官，脑子不太聪明。”
“但再怎么说，莫名其妙获得的一份配方，再怎么都会让下人先尝尝的。”
秦寿不置否认，道：“若是我亲自书写的配方，并且在长安宣传配方遗失了呢？”
“如此一来，可信度是不是就上升了不少？”
长孙皇后却听得直摇头。
这法子不好。
一点都不好。
简直是在胡闹。
当即说道：“就算是信了，待他发现有毒，岂不是正好应了前阵子钱氏的案子？”
“若是他拿着这配方宣扬出去，那你可不就惨了？”
幸好自己非要问这孩子要怎么做，不然岂不是惹了大祸。
秦寿笑道：“我巴不得他闹大，非但如此，我还得帮他把消息扩散出去，最好是人人皆知。”
这下子，长孙皇后和老李彻底蒙了。
湿儿怕不是脑子有点问题，这是巴不得自己凉透？
秦寿看出两人的心思，突然转过头看向老李。
“老李，前阵子我送你的墨汁可还好用？”
李世民愣了愣，下意识说道：“好用啊。”
还让魏征那小子栽了个大跟头。
但是…
不对，李世民瞳孔猛地一缩。
魏征之所以要栽大跟头，还不是因为那字会消失？
若是侯君集闹得人人尽知，待拿出那千金醉的配方，却突然发现是一张白纸。
而这时，秦寿在突然宣称千金醉的配方找到了。
再加上之前钱氏是受了潞国公指使陷害秦寿的流言。
这时候的局面该如何收场？
只是这么一想，李世民就觉得有些心惊胆战。
这小子好狠，他用来刺穿侯君集的矛根本不是什么毒酒。
而是舆论。
是长安百姓的舆论。
是无形却又最致命的矛。
但不过侯君集毕竟是人老成精，这法子算是刀尖上跳舞。
稍有不慎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李世民初时震惊，细细琢磨之下，其实满是漏洞。
毕竟讴儿年岁小，比不上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有些异想天开倒也说得过去。毕竟认祖归宗一事就在近前，自然不能让儿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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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笑道：“这法子听起来确实够狠，但是细细推敲之下，可行性并不大。”
“万一侯君集不信这配方呢？”
“又或者他知晓之后却按兵不动呢？”
第34章传闻
这话说起来并不假，虽说自己藏着掖着，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朝上的大臣都不是傻子。
近几日更是有秦寿是天潢贵胄的传闻。
侯君集岂能不知？
所以极大概率下，侯君集会选择无视。
“你看啊…”见到秦寿一脸疑惑，李世民三言两语便将其中不可行的地方为李安之点明。
待李世民说完，秦寿恍然大悟。
前世的小说里，大多把李世民形容的没那么聪明的样子。
但作为能够在二十年间就打造出一个彪炳千秋的盛世皇朝的帝王，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他高明的驭臣之术。
简单来说就是，慈母之手掌握钟尷利剑，也就是胡萝卜加大棒。
在秦寿的计划里，要用周瑜打黄盖这一招。
他先前就已与王柳合计演一出戏。
王柳犯了错误被自己打骂，于是王柳一气之下帯着千金醉的配方高价卖给侯君集。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王柳是对自己有恩的人，若是因为小错被打骂心中自然满是怨气。
也就有了投敌的合理性。
从而也让侯君集得到这千金醉的过程顺理成章。
但经过老李这么一分析，秦寿也觉得有些不妥。
只能暂且把此事按捺下来。
说实话，按照李世民话里话外的意思，看来是马上要认了自己的身份。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还是要安分点，等到封王加爵。
在朝堂上，有的是办法对付侯君集。
绕过这一话题，秦寿渐渐开始动了忽悠老李的心思。
没办法，实在是资金周转不开啊。
酒过三巡，秦寿突然幽幽叹了口气，道：“老李呀。”
“你知道我今天这么打扮，是要做什么吗？”
李世民心头一跳，佯装不知道：“哦？愿闻其详。”
秦寿一脸苦闷地说道：“我今个要跟房姑娘提亲。”
“房瑶漪你知道吧，房玄龄大人的千金。”
李世民狐疑道：“这是喜事啊，你为何愁眉苦脸。”
这话一出口，秦寿眉间闪过一丝喜色。
而李世民则是恨不得扇自己大嘴巴子，这小子摆明等着你来问呢。
你还嘴贱非要提这么一茬。
秦寿故作难色，咂了口酒道：“这不是没钱嘛？”
李世民白了他一眼，说道：“前些日子的赏钱呢？”
秦寿一摊手，”花了。”
“花光了？”
“差不多吧。”
李世民差点一口老血没喷出来，两千贯铜钱，这才几天你就花完了。
长孙皇后也跟着吓了一跳，说道：“孩子，你都做什么了？”
“这么多钱，说花光就花光了？”
秦寿笑道：“我买了两座山。”
可接下来任凭二人怎么问，秦寿都绝口不提作何用处。
再说回聘礼一事。
聘礼这事儿，自然不需要秦寿操心。
毕竟要按照皇子的规格，不能乱了规矩。
秦寿这小子肯定不懂，所以这些东西，李世民昨日就派人送去了。
今日让秦寿去提亲，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吃着喝着，就到了正午，秦寿有些微醺，但并不醉。
而老李夫妇也知晓接下来秦寿要做什么，也不多逗留，起身告辞。
虽按照老李的暗示，自己不需要带什么东西。
但空着手总归是有些不好。
于是在王柳二人的建议下，在马车上装上了几十坛的千金醉，堆成了座小山。
其实刚开始没啥感觉，可越靠近房府，秦寿的心越跳得厉害。
苏小扇一早就知道秦寿要来提亲的消息，时不时跑到房府门口眺望。
妮妮这小丫头也有样学样。
房府里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来回奔跑。
而房瑶漪却一直静静坐在书房，虽是手捧着书巻，眼睛却时不时地瞥向别处。
心不在焉的。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昨日宫里来人送来聘礼。
坐实了小李公子是当朝皇子的身份。
难怪杜大人和爹爹不管如何都站在小李公子这边。
对于那位白衣少年郎，房瑶漪当然是满心欢喜。
可心里却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挥散不去的阴霾。
就在这时，苏小扇远远地看到秦寿牵着马车过来，咋咋呼呼地就跑到书房。
嚷嚷着：“小姐小姐，姑爷来了。”
而妮妮也跟着笨拙得跑着，”大姐姐，姑爷大哥哥来了。”
房瑶漪嗔怪地瞪了苏小扇一眼，说道：“你呀你，别胡说。”
可嘴上是这么说的，握着书巻的手却在微微颤抖，表达着心中莫名的紧张。
苏小扇瘪瘪嘴，说道：“那是老爷说的小李公子要来提亲，可不就是姑爷吗？”
房瑶漪微微蹙眉，看着苏小扇道：“你还不去盯着些。”
“哦哦哦。”苏小扇这才如梦初醒般跑了出去。
房瑶漪此时也顾不上看书，反正心思就没在书上。
房瑶漪左等右等。
感觉时间过去的很慢。
都这么大会儿了，扇儿怎么还没回来。
“小姐小姐，姑爷走了。”
“老爷说婚期就在近前，二月二十。”
房瑶漪若有所思道：“那小李公子可有什么不同？”
苏小扇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没有啊，就看起来跟往常一样。”
“不过这小李公子可真是奇人，昨个儿都派人送来聘礼了，今天还带了满满一车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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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瑶漪道：“没了吗？”
苏小扇点点头，”没了呀。”
房瑶漪顿时扶额，搞半天自己那么紧张，结果这就结束了？
而另一边，秦寿同样满脸懵逼。
牵着马车，时不时回头看看房府的回礼。
看房府回礼的这阵势，老李这家伙下了不少聘礼啊。
而另一边的李家宅院门前的大道上。
柳如烟款款而来。
本就绝美的容貌，在精心打扮下，尽显妩媚动人。
若不是以面纱遮掩容颜，怕是早就引得浪荡子。
即便如此，只露出的那双美眸，仍是勾人心弦，惹得视线纷纷。
此次，她正是奉了那位大人的命令，前来邀请秦寿赴明日之宴。
虽不知大人为何要邀请秦寿。
可想来，大抵与鸿门宴相仿。
我放弃了，侯君集我再另想其他对策，大家伙就当我昨天水了一章吧。
回府邸的这一路上，秦寿宛如做梦一般。
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
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就在这一天的时间。
虽然事先已经有所察觉，但当得到肯定的答案。
还是有些难以抑制情绪。
毕竟大唐皇子，是身份尊贵到顶端的存在。
第35章差距
从商贾到皇子，这已经难以用云泥之别来形容其间差距了。
封王加爵，自己就不用再辛苦为几两银子而折腾。
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老婆孩子热炕头。
它不香嘛？
太香了！
临近自己府邸时，正发现迎面一道曼妙的身影朝着自己走来。
虽然蒙着面纱，但那双勾人的眸子。
正是月影阁的柳如烟。
从之前的种种事来说，对于这个女人，秦寿并没有太大的好感。
她有着很强的目的性。
而且从柳如烟的话中不难判断出，在她身后是有着皇室的人指使。
而这个人绝不会是李二或者长孙皇后。
说实话，秦寿曾想过用《大唐编年史》去一探究竟。
只是《大唐编年史》有诸多限制，并不能窥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秦寿看着柳如烟笑道：“柳姑娘突然登门所为何事？”
柳如烟没有说话，而是好奇地看向秦寿身后的马车。
马车被红布盖着，看形状像是钱财之物。
柳如烟做出疑惑的样子，微微弯腰道：“小李公子这马车上是什么啊？”秦寿也不藏着掖着，坦然道：“钱，很多钱。”柳如烟掩嘴轻笑道：“小李公子这是去打劫了？”
秦寿耸耸肩，牵着马车就往府邸走去。
对于这个心思深沉的女子，秦寿实在不愿意多打交道。
但柳如烟却不依不饶，又凑上来说道：“公子，你怎地这么冷淡啊？”秦寿深呼吸一口气，说道：“请问柳姑娘你有什么事吗？”柳如烟说实话有些憋屈。
很憋屈。
在没认识秦寿之前。
她柳如烟好歹也算是名满长安吧。
那些个权贵二代为了见自己一面，豪掷钱财，只为了一睹她的容貌。
比如说萧家的老大萧错。
不知道在月影阁砸了多少银两。
可柳如烟那是连见都不带见的。
可现在呢？
这秦寿居然对自己待理不理。
就算是之前想刺杀你，可那不是没动手吗？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气量这么小。
柳如烟越想越气，掉头就走。
所谓欲擒故纵…
然而走了几步，却发现后面毫无动静。
倏然回头，却发现秦寿已将马车牵回府中，正要关上大门。
柳如烟急忙三步并两步，用手撑住即将合上的府门。
秦寿皱了皱眉，不满道：“你有事吗？”
若不是因为那位大人的命令，柳如烟恨不得掉头就走，临走还得踹几脚大门。
可现在。
我忍。
柳如烟强忍下怒意，深呼一口气，满脸堆笑道：“李公子最近忙不忙呀？”
秦寿道：“忙，忙得很。”
“呼...”
柳如烟道：“那公子不介意请我到府上坐一下吧。”
说着，眼角弯弯，灿若繁星，可谓是风情万种。
谁知却碰到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介意，没空。”
“没事我要睡觉了，再见。”
秦寿作势关门。
柳如烟眉头直跳，这太阳还没下山，你睡哪门子觉。
努力的保持平稳的口吻，继续跟秦寿交谈道：“若是我之前有做过让公子不满的地方，我跟公子道歉。”
“不过今日如烟前来，确实有要事相告。”
“哦。”秦寿淡淡道，”那就请柳姑娘说吧。”
柳如烟：“就在这？”
秦寿一脸茫然，”不然呢？”
柳如烟彻底忍不住了，”秦寿，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柳如烟好歹也是要脸面的…”
萧错今日可谓是春风得意。
准确的说，这些天都很得意。
因为他把一座臺无用处的荒山，高价卖给了秦寿。
赚的是盆满钵满。
就连萧璃知道后，都是竖着大拇指。
夸他是爹爹的好大儿。
是百年难遇的经商奇才啊。
于是萧错在回家整理了萧家在别处的几座荒山荒地之后，便拿着地契找来了秦寿的府邸。
只是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用手抵着门。
话里话外，似乎是被李公子拒之门外。
见到这一幕，萧错心中不免感叹，小李公子真是艳福不浅。
萧错正要笑呵呵地劝那女子死心。
可随即笑容定格了下来。
“柳如烟？”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我渤
不就是月影阁的那位柳如烟吗？
不就是自己豪掷千金只为了共饮一杯的柳如烟嘛！
萧错人都快看傻了，脸色难看。
难受啊。
不过转念一想，萧错自我安慰起来。
柳如烟不过是烟花女子不打紧。
作为长安二世祖里赫赫有名的老色痞，他的目标一直很明确。
一是柳如烟，另一个是房瑶漪。
房瑶漪出身书香门第，又是长安第一才女。
门当户对，门当户对。
秦寿皱了皱眉，不耐烦道：“有事说事，我是有家室的人，你这扒着我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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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传出去之后，我的名声何在？”
柳如烟银牙咬碎，恨恨道：“难道是和房姑娘的婚约？”
婚约二字，加重了语气，似是调侃。
秦寿坦然道：“是啊，我们确实有婚约，怎么了？”
轰。
萧错瞬间像是被五雷轰顶，彻底呆在原地。
胸口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房姑娘，不就是那个长安第一才女房瑶漪吗？
她居然，居然跟秦寿有了婚约？
老天爷，你是瞎了眼啊！
萧错突得跑到秦寿府前，指着秦寿骂道：“秦寿啊秦寿，我当你是兄弟。”
“你居然，居然背着我…”
话没说完，萧错气愤而去。
不行，我得回去让我爹去房府提亲。
我倒要看看你个卖酒的，还敢跟我抢媳妇？
房大人是识时务的，以我爹的身份地位。
哼哼哼。
你拼爹拼得过我吗？
李府大门内外。
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然。
柳如烟率先回过神，开门见山道：“有人想见你。”
“不去。”秦寿拒绝的干净利落。
柳如烟一脸严肃，说道：“这个人你不能不见。”
罕见地见到柳如烟这副模样，秦寿心生警惕，问道：“是谁？”
柳如烟郑重道：“我从不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旁人有唤他。”
“七郎。”
七郎？
秦寿想了想，在他的印象中，大唐历史上好像并没有一个绰号七郎的人。
当然，既然大唐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发生改变，那么出现一些其他自己所不熟识的人也是合情合理的。
第36章背后指使的人是谁
秦寿想了想问道：“不认识，不去。”
柳如烟人都快气傻了，嗔怒道：“秦寿！你莫要太过分了！”
秦寿笑道：“过分了又能怎样？”
柳如烟神情一怔。
就算是秦寿不去，自己也无可奈何。
打也打不过。
骂也骂不过。
没来由地泄了气，语气也有些软了，道：“李公子，奴家求你了。”
“若是你不去，那奴家就只能赖在你这儿了。”
秦寿：“……”
说实话，他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况且他本意就想要调查柳如烟背后指使的人是谁。
对于这个叫做七郎的男人，他注意到柳如烟在提及此人时，眸中有着一丝颤抖。
按照之前说的话，这个七郎应该就是皇宫中的人无疑。
既然自己是皇子的身份，那么日后进入皇城，必然也会受到此人的陷害。
不如先试探一下。
想了想，秦寿问柳如烟道：“你会唱忐忑吗？”
太极宫内。
李世民神情有些不悦。
萧璃有些紧张地站在殿中。
自己正在府上美滋滋地点铜钱呢，突然就有人来报，说是陛下召见。
没来得及收拾，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一进殿就看到陛下面色不善。
看这次是有苦头了。
就在这时，李世民缓缓开口道：“萧璃啊。”
“你作为户部尚书，想必对各官吏的俸禄都很清楚吧？”
萧璃冷汗直流，慌忙道：“臣清楚。”
李世民哦了一声，随意道：“你觉得这官吏的俸禄是不是太低了点呢？”
“听说最近很多我大唐的官员都在做些小买卖。”
“这也就罢了，居然还有人以次充好？”
此话一出，顿时吓得萧璃浑身发抖，慌忙跪在地上，道：“请陛下恕罪。”
这些日子，萧璃忙于赈灾的粮款，对于朝中的传言不是很了解。
但也略微有些耳闻。
此时经过陛下这么一说，当即猜到陛下所说之事与钱财有关。
细想之下，当即猜到应该是萧错卖的那座山的关系。
李世民佯装惊讶，问道：“萧大人这是作何？”
“我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萧璃连连叩首，慌张道：“臣这就回去问责犬子，还请陛下恕罪。”
李世民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说道：“问责倒是不必了。”
“买卖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朕也就是随便问问。”
“你退下吧。”
萧璃这才松了口气，千恩万谢后离去。
一回到府上，萧错还没从失魂落魄中醒过来。
看到自家爹爹回来，顿时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扑到萧璃的大腿上，”爹爹你要替我做主啊！”
“那秦寿…”
“那秦寿居然把我心仪的女子抢走了。”
“还是两个！”
不提秦寿还好，一提到秦寿，萧璃就气不打一处来。
笑眯眯地看着萧错问道：“是哪两位女子啊？”
萧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就房家的房瑶漪，还有月影阁的柳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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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你也知道儿子喜欢房瑶漪许久，可那秦寿横刀夺爱。”
“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萧璃强压下心中怒火，笑眯眯道：“我的好大儿，你把荒山卖出高价，立了大功。”
“你放心，爹爹一定会为你出头的。”
听闻此言，萧错顿时眼前一亮，破涕为笑道：“那…”
话还没说完，萧璃就笑道：“此事先不着急，爹爹给你看个大宝贝。”
萧错疑惑道：“什么大宝贝？”
萧璃一把扯住萧错，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条绳子。
萧错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捆上。
萧府上有一棵树，长了有些年头。
不知道有多少萧家好儿郎被吊在树上抽打。
可谓是见证萧家吊打史的老树。
这一日，萧家老树又一次见证了吊打好儿郎的场面。
秦寿看着柳如烟。
刚才他已经教过柳如烟一遍。
不愧是月影阁的花魁，只听一遍便记下来。
曲词很少，记下来不算难。
就是曲调有些不堪启齿。
为了让秦寿前去赴宴，柳如烟也是豁出去了。
她轻声开口，腔调婉转：“啊啊啊啊?哦误
“啊啊啊~哦也”
一曲唱罢，柳如烟感觉自己几乎要呼吸不上来，呼吸有些跟不上了。
秦寿蹙眉，道：“还不错，就是有些地方不太对。”
“就这样吧。”
柳如烟咬牙切齿道：“这样可以了吧？能去赴宴了吧？”
秦寿点点头，”我考虑考虑。”
柳如烟差点气昏过去，”秦寿狗贼，你特娘…”
秦寿笑着打断道：“行了，我也不逗你了，我去还不行吗？”
“时间，地点。”
听到秦寿肯定的回答，柳如烟这才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腌腋话咽了回去。
没好气地道：“明日午时，月影阁。”
“我会安排你见面的。”
说罢，柳如烟转身便要离去，她是一刻都不想跟这个家伙待在一起了。
没走几步，柳如烟却好似记起什么，缓缓站定。
“你要小心。”
看着柳如烟匆匆离去，秦寿收起嘴角的笑意。
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他很清楚，这次的宴会摆明了就是鸿门宴。
但这次，秦寿却选择了欣然前往。
这倒不是他不怕死，而是因为秦寿现在有所依仗。
关上府门，跟王柳两人打了声招呼。
秦寿一头扎进自己房间里。
他首先做的事，就是先把《长安编年史》打开。
翻到贞观三年，正月二十二日。
一字一行地逐行看下去，似乎并没有提及这段事。
秦寿顿时心生疑惑，明明已经接触到了七郎这个字眼。
可为何编年史上却不曾记载。
甚至有关于秦寿自己的记载都没有。
先前自己被刺杀一事，尚且还被记录。
如此一想，秦寿的心也就放在肚子里了，既然没有记载。
那就说明此次只是有惊无险。
虽说此次赴宴大概率是有惊无险。
但秦寿还是不敢放松警惕，万一是这《大唐编年史》失灵了呢？
经历过这些事，让本就心性谨慎的秦寿为人处世更是有些小心。
就算是有着赵云战力中级版，还是有些觉得不稳妥。
“小统啊，赵云战力终极版给我便宜点吧？”
【叮！检测到宿主所有资产一千八百两白银】
【已满足激活条件】
【请问宿主是否激活赵云战力终极版】
【耗费：一百两黄金】
【折合白银：一千两】
【温馨提示：禁止宿主以死相逼，否则系统将永久关闭】
秦寿愣了愣，呦呵，这家伙还整上官方话了。
第37章心血来潮
好家伙，这一套一套的。
关键是这最后一句，还整的有模有样的。
现在秦寿倒也没有以死相逼的念头了，毕竟再怎么说，自己也是有钱人了。
虽说一下子花出去一千两确实有些肉疼。
可眼下还是狗命要紧。
毫不犹豫选择升级。
【恭喜宿主，赵云战力终极版已激活】
【奖励：龙胆亮银枪】
顿时，一股暖流自心口涌遍全身。
若是从一旁看去，旁人会惊奇地发现，秦寿此刻被白芒笼罩。
过了约莫十息。
白芒敛入心口。
秦寿长呼了口气，试着握了握拳头。
感受着浑身抑制不住的洪荒之力。
秦寿心念一动。
一柄古朴的长枪出现在秦寿面前，枪尖吐露寒芒。
没有绚烂的光，却让人不寒而栗。
握紧枪身，秦寿突然心血来潮，装模作样的挥了挥。
这狭小的空间哪儿施展的开，顿时疇里啪啦一通作响。
屋里的物件被扫落了一地。
慌忙将龙胆亮银枪收起，秦寿顿时觉得些蛋疼。
倒不是因为东西，而是他突然想起，那青红剑自己似乎没有用过几次。
有了龙胆亮银枪，那以后岂不是更用不着了？
亏大了啊。
太极宫，东宫。
李承乾脸色阴沉得可怕。
哪怕李世民做得再怎么隐蔽，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更何况是眼线密布的皇城内。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为秦寿指婚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若是简单的指婚，那倒也罢。
可偏偏指婚的对象是房玄龄的女儿--房瑶漪。
这其中意味就有些让人琢磨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可以算的上李世民最器重的两位大臣，是跟李世民一起征战过的。
如今秦寿将迎娶房瑶漪，李承乾突然觉得自己太子的位子，似乎有些不太安稳了。
就在他一通发泄时，一道温润却略带调侃的声音传来。
“殿下这是作何？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李承乾眸中有抹寒芒一闪而逝，看向来者说道：“你现在来做什么？”
“还带了个面具。”
说话这人正是当时月影阁作画的七郎。
听到李承乾的话，七郎也不动气，笑着说道：“方才我觐见陛下娘娘的时候，他们可是高兴的紧。”
“怎么殿下却好像不太待见的样子？”
李承乾脸色阴沉，道：“你可知晓我父皇将房瑶漪许配给秦寿的事？”
七郎点点头道：“当然知晓，才子配佳人，人间佳话。”
“何不美哉？”
“好好好，好一个人间佳话。”李承乾气笑道：“看来你是巴不得我把这个太子的位置也让给他？”
七郎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说道：“殿下所言倒是冤枉我了，我可是一直站在殿下这边的。”
“说起来，我也是你的长辈。”
“你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是不是有些不妥了？”
七郎微微眯起眼，语气凌厉，让人不由得心底一颤。
李承乾浑身一抖，虽没有认错，但语气却是缓和了些，说道：“那当今这局势，你要我如何做？”
七郎笑叹了口气，看着李承乾恼怒的样子，道：“殿下何须这么大火气？”
“就算是秦寿被陛下认了身份，你这太子一位，可没那么容易易主。”
“陛下和娘娘对于这个遗失多年的嫡长子满是愧疚，想尽办法想要补偿他。”
“现如今你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
“所以若是你贸然发难，恐怕是自讨苦吃。”
李承乾道：“即便我什么都不做，父皇也不会正眼看我。”
“就说这些日子以来，父皇不知去看望秦寿多少次。”
“可他却从未来过东宫半步！”
这话，充满怨气。
其实也说不上李承乾的错，嫡长子失而复得的开心，确实让李世民一时对这个孩子有些忽视。
而李承乾本就因跛腿一事自卑，如此一来，倒是更加让他心里不平衡。
这也是为何在历史记载中，李承乾被稍微那么一激，就头脑发热的学习他老子，来个兵变。
虽然结果是悲惨的。
七郎没有接话，而是随意说道：“明日我约了秦寿月影阁吃酒，你若是得空，可想办法前来。”
李承乾自然没有傻到听信他的话。
在这句话中，李承乾只听到了浓浓的威胁。
其意思仿佛就是在说，我已跟秦寿有过接触，若是李承乾再如此行事，恐怕他就要倒戈站在秦寿那边。
哔嘀阁
李承乾眸中阴晴不定。
七郎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心机再如何深沉，再怎么伪装。
于这个在宫中浸染了三十几年的人眼中，不过儿戏罢了。
七郎笑道：“你放心，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那秦寿，不过是个宫外的雀儿，宫里不是他该待的地方。”
“你只需要听我的话，秦寿就始终只是个宫外的雀儿，折腾不起什么大浪。”
说着，七郎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动作轻柔地戴在李承乾的脸上。
略作端详道：“还不错，这面具就送给你了。”
“本王希望你能好好地，一直的戴下去。”
待到七郎离去，李承乾才缓缓摘下面具，拿在手中。
这次他倒是罕见地没有发怒，视线在手中面具停留片刻，又移到自己的跛腿。
最后落在了殿门处。
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是近日发生太多事。
秦寿整夜都未曾睡好，清晨醒来时，脑袋昏昏沉沉。
再加上前世洗漱的习惯。
即便用清水洗了几遍，还是感觉脸颊油腻，更是觉得心情烦躁。
索性打开系统商城，琢磨着是不是买些洗漱用品出来。
但是这些价格，却让秦寿望而却步。
丝毫不比肥宅快乐水便宜。
对于这个系统商城，秦寿大约琢磨出了一些门路。
越是靠近唐代的物件，价格也就越便宜。
而那些靠近现代化的物件，则无一不是天价。
就比如说香皂之类需要二百两银子。
而相比之下，经过系统打折的肥宅快乐水，却仍需要四十两黄金。
悻悻关掉商城，虽说现在秦寿富裕了些。
但关键是渡酒肆将开业，日后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
第38章生意扩大
所以得省着来。
不过肥宅水肯定是要兑换的。
毕竟酒这东西，在大唐是有可替代性的。
而肥宅快乐水没有。
日后渡酒肆生意扩大，必须要有一项独一无二的业务撑场面。
待王柳二人来到之后，秦寿把一些琐事交代了下，随后便出门去了。
先去了趟渡酒肆，里面有三四个工匠在做活。
整体看上去已经焕然一新，只剩下一些个边边角角。
工匠是房瑶漪找的，但工钱还是要秦寿来付的。
结了部分工钱后，跟工匠交谈了下，估摸着再过三日就可以开张了。
既然要开酒楼，那么厨师是必不可少的。
虽然秦寿有想过自己亲自下厨，但认亲之后，自己就是大唐皇子。
有谁听说过皇子亲自给人做菜的吗？
秦寿是不在意这些，但关键是皇子做的菜，谁敢吃？
但找厨子也是个技术活，长安遍地权贵，有些名气的早就被挖走了。
而自己培养的话，这时间也来不及。
渡酒肆开业之后，王柳陈毅又要在前面照看着，这人手属实不太充裕啊。正愁着，身边突然凑过来一个帮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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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闲这类人消息灵通，眼色活泛。
不过其中也不乏些个坑蒙拐骗的人儿。
“这位公子，你可是要找些什么物件儿？”
帮闲凑上前，小心翼翼问道。
秦寿想了想，说道：“我想寻个厨子。”
“厨子？”帮闲满脸疑惑。
秦寿这才反应过来，改口道：“坑饪。”
“我酒楼即将开业，所以就想着寻个坑饪。”
“哦哦哦。”帮闲恍然大悟，笑道：“那公子可是寻错地界儿了。”
“要找坑饪，得找有门路的人介绍才成。”
秦寿起了兴趣，问道：“那还劳烦给指个路子了。”
帮闲往前凑了凑，”你这可真问对人了。”
“我这边还真认识几个坑饪，若是公子有意…”
说着，帮闲挑了挑眉，搓了搓手。
秦寿半眯起眼看着帮闲，也不说话。
这帮闲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刚要说话，秦寿突然道：“行吧，那明日你带他们来我府上。”
“让他们展露下手艺，不管能成与否，都会给你些赏钱。”
帮闲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赶忙道：“那小的这就去张罗。”
“不知公子的府邸在何处？”
秦寿将渡酒肆的地址告知帮闲后，便背着手离开了。
对于这些人，秦寿是留了个心眼的，毕竟西市鱼龙混杂。
而自己近些日子声名渐起，招惹了不少人。
他怕到时有人暗中作祟，再出什么岔子。
所以在这帮闲刚走不久后，秦寿又折身回到这儿。
寻了好几个旁的帮闲，毕竟都是在这地界摸打滚爬讨饭吃的，最起码是相互有个照面的。
一连问了七八个帮闲，大多都说是认识的，有一二个只说见过，并不认识。
至于评价，当然清一色的都在贬低方才那帮闲。
如此一来，秦寿也算放下心了。
他不在乎这人名声好坏，既然有人踩，那就说明确实有竞争关系存在，是真正做帮闲的。
而不是半路突然冒出来的不明人士。
做完这些之后，秦寿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便来到了百香坊。
苏小扇这小丫头正叽叽喳喳地跟帮忙的丫鬟唠嗑。
手舞足蹈的，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整天哪来的这么大活力。
一见到秦寿一惊一乍道：“呀，小李姑爷你来啦！”
秦寿：“……”
这丫头的性子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秦寿无奈笑道：“扇儿，你家小姐呢？”
苏小扇竖起一根小手指摇了摇，啧啧啧道：“不对不对，小李姑爷应该问我家未婚妻呢？”
这般搞怪的话一出口，顿时惹得众人哄笑起来。
秦寿哭笑不得，伸出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道：“我说正经事呢。”
苏小扇虽然神经大条，但偶尔也是识大体的，也不再胡闹。
“小姐她在府上教妮妮读书认字呢。”
“哦，那你替我跟你家小姐问下，看有没有合适的坑饪。”秦寿叮嘱道。
苏小扇满口应下。
此时百香坊陆陆续续来了些客人，秦寿也不再耽误。
跟苏小扇说了声之后，便出门去了。
刚走没多远，苏小扇就提着罗裙跑出来，道：“姑爷，你没事记得去找小姐说说话哦。”
看着小丫头煞有其事的表情，秦寿被逗笑了，点点头道：“知道啦。”
当秦寿来到月影阁前，已近午时。
而此时喧嚣、热闹的气氛不再，月影阁久违的有些安静。
看着眼前的楼阁，秦寿深深吐了口气，看这架势，那个被唤作气浪的人，绝对不简单。
竟然能让柳如烟如此兴师动众。
微微攥了攥拳头，秦寿警惕地抬脚走进月影阁内。
待秦寿的身影消失在月影阁。
这时，一直暗中保护着秦寿的王京景正要想办法潜入。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拦住去路。
“哟，这不是王大人，不在宫中护驾，怎么出现在这儿了？”
“好一份闲情雅致啊。”
秦寿刚刚步入月影阁，就看到柳如烟立在正中，似乎等候多时。
此时的柳如烟早已收起先前魅惑神态，不苟言笑。
见到秦寿进来，柳如烟微微躬身道：“请李公子跟我来。”
秦寿眯起眼，环视四周，看起来周围不像有人藏匿。
绕过大厅，推开一扇小门，月影阁内别有洞天。
沿着条青石板铺砌的道路前行。
渐渐的，有水声传来，一旁的小瀑布落下来，声音清脆悦耳。
踏上石桥，便看到前方一湾碧绿水潭，清宁如镜，而在水潭前方有一座只有两层的楼阁。
柳如烟领着秦寿进入楼阁。
来到一间房门前，门扉半开。
客房中的情景抬眼可见。
屋内无人，只有一张案牍，上面摆有吃食，而对面是一席帷幔遮掩。
“公子请稍等片刻。”柳如烟微微垂首，待秦寿进门之后缓步离开。
坐在案牍前，瞥了一眼帷幔。
帷幔颇厚且严实，根本看不透对面是否有人。
奔波了一上午，秦寿此时也是有些饿了，不过他并未动案牍上的吃食。
毕竟此次前来，危机重重，要以小心为重。
不多时，柳如烟便端着一坛酒走了过来。
第39章何出此言
秦寿看了一眼，泥封完好。
也就在这时，帷幔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久等了。”
“今日我观你跑了诸多地方，是要寻一坑饪。”
“都说李公子满腹才华，看来对于识才这块儿，还是有些欠缺啊。”
听闻此言，秦寿脸上倒是没有一丝意外，既然这七郎跟皇城有所牵连，能有诸多眼线也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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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种无时无刻都被人惦记着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秦寿巧妙地将这一丝不满掩盖，笑道：“何出此言？”
帷幔后大笑道：“李公子这是慧眼不识明珠，你身边那位姑娘可是月影阁最好的坑饪。”
“这满桌菜肴可都是出自她手。”
“嗯？”说实话，这次秦寿倒是有些意外了。
视线落到柳如烟的纤手，笑道：“我原以为柳姑娘这双手只会拨弦挥剑。”
柳如烟听出秦寿话外之意，轻轻笑道：“无论是杀手还是坑任，都是用刀的做活。”
“小李公子少见多怪了。”
便在这时，七郎的声音传来，”怎样？若是小李公子不嫌弃，就让柳姑娘去你那渡酒肆做活如何？”
秦寿笑道：“大人就莫要取笑我了。”
“且不说我那渡酒肆庙小，装不下柳姑娘这尊大佛。”
“就算是柳姑娘愿意屈尊，我也不忍心让这倾城的面容被灶台遮了不是？”
话是这么说，秦寿内心却冷笑连连。
几句话，其实已算是两人短暂的交锋。
“公子所言极是，是在下唐突了。”爽朗的笑声传来。
而作为议论对象的柳如烟虽神色如常，秦寿却注意到放在她的手却在紧紧攥着。
因为太过用力，指节有些发白。
柳如烟的动作被秦寿看在眼中，嘴角轻轻勾起。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生而为人，都不想被别人物化。
而方才七郎的话从头到尾都只把柳如烟当做一件物品般。
在他眼中，柳如烟只是一个筹码。
所以方才他跟秦寿表达歉意，却完全视柳如烟如无物。
秦寿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柳如烟的手背，在后者诧异的目光中，轻轻笑了笑。
道：“大人说笑了。”
既然七郎想尽办法把柳如烟作为眼线安插在自己身边，自己何不从柳如烟身上入手。
前世作为火影迷的秦寿，对于奥义.大嘴遁术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状似无事，秦寿轻轻拿起酒坛，用手摩拏着泥封，说道：“不知大人此次邀请我来赴宴所为何事？”
帷幔后的七郎笑道：“我一直想认识一下这位名动长安的才子。”
“把酒言欢就足矣，倒没其他要事。”
说是这么说，但秦寿要是能信那就有鬼了。
柳如烟兀自斟酒。
七郎就在此时开口道：“说起酒，我倒想起李公子的千金醉了。”
“前些日子我不在京城，倒是没有机会品尝一二。”
“实在可惜。”
好一个不在京城。
秦寿道：“大人倒也不必可惜，再过几日渡酒肆就将开业，到时还请大人亲临。”
“到那时，我们也好真正的把酒言欢。”
“不是吗？”
帷幔后传出一声轻笑。
前面他已经说过把酒言欢，而秦寿此时又提及，并且还在前面加了前缀。
七郎笑道：“迟早有一天，你我可以真正的把酒言欢。”
真正的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但既然你我今日相遇，也是缘分。”
“不如先对饮一杯？”
“这坛酒可是小李公子的缠梦酿。”
秦寿笑了笑，却没有动。
既然知晓这是鸿门宴，无论是菜或是酒，他都不会轻易去动的。
自帷幔的缝隙间，见到秦寿没有动。
七郎心中了然，笑道：“如烟…”
柳如烟见秦寿迟迟不肯拿起酒杯，顿时心领神会，率先拿起酒杯抿一口，毫不犹豫。
说实话，秦寿是有怀疑的。
但这泥封是当着他的面打开的，而且方才他已经借机检查过了。
确认无误，是没有开封过的。
但凡事总有个意外。
直到柳如烟毫不犹豫地喝下酒。
秦寿才放心的拿起酒杯，轻饮一口。
“小李公子倒是谨慎的紧。”七郎笑道。
秦寿道：“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好。”
七郎大笑，”小李公子的酒是真好，可谓是大唐独一份。”
“我倒是更期待千金醉了。”
秦寿道：“大人谬赞了。”
“既然有此好酒，还望大人多抬抬手。”
七郎笑道：“既然在外潇洒惯了，不如多在外面潇洒。”
“何必要自讨苦吃呢？”
秦寿也不接话，缓缓站起身道：“多谢大人款待，小子还有些要事要办。”
“酒也喝了，若无其他要事。”
“在下就先行离去如何？”
七郎道：“请便。”
“如烟，送客。”
柳如烟随着秦寿起身。
而这席话。
若是旁人，只会觉得这俩人莫名其妙。
但柳如烟是知晓这二人在说些什么。
让柳如烟在一旁听的是心惊胆战。
明明并没有刀剑相向，却让她如坐针毡。
秦寿呼了口气。
一步步向门外走去。
自月影阁出来，秦寿缓缓舒了口气。
柳如烟轻声道：“谢谢。”
秦寿知晓她指的是什么，点了点头，说道：“柳姑娘送我到这儿就可以了。”
说罢，略行一礼之后，便要离去。
看着秦寿离去的背影，柳如烟瞳仁微颤，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寿缓缓走在归途。
内心却并不平静。
虽说现在自己回到皇城已是定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但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
似乎有很多人不想让自己回到皇城内。
不过也很正常，毕竟皇子身份举足轻重。
难免会影响到皇城里错综复杂的势力。
但说实话，秦寿其实不是很想住进皇宫。
都说宫里规矩很多，而秦寿生性其实是个懒骨头。
所以他更倾向于李世民到时候能给他封王加爵，然后自己呆在王府，老婆孩子热炕头。
与世无争。
回到府上，已近傍晚，王柳二人煮好了饭食。
三个人，五道菜，还有一道汤。
都是简单的吃食，不过味道尚可。
秦寿开了一坛缠梦酿，说道：“这些日子接二连三的事，让我有些忙不过立……”
第40章当然不嫌弃
“也就把酿酒这事，全交给你们了。”
说着，秦寿端起酒碗说道：“为表谢意，我先干为敬。”
王柳慌忙拿起酒碗，说道：“小李公子可别这样，我们都是拿了钱的，做活本就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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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小李公子不嫌弃我们，还与我们在同一张桌子吃饭。”
“这要搁以前，我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哩。”
秦寿笑道：“对了，我还不曾问过你们，各家都有几口人？”
“眼看渡酒肆就要开张了，三层小楼，还是蛮缺人手的。”
陈毅挠了挠头，一脸憨厚道：“公子，不瞒您说。”
“我跟这家伙就没啥亲人，爹娘都走得早，兄弟姐妹也都有各自的活计。”
“我跟王柳就租了间小院。”
秦寿点点头，道：“这样吧，渡酒肆后面有个宅院。”
“你们要是不嫌弃，不如就住在后院，一来也省了租房的钱，二来也省得来回奔波。”
王柳微微一怔，当即高兴道：“不嫌弃，当然不嫌弃。”
就这么三人也是吃着喝着到了半夜。
送走王柳二人，秦寿收拾了下桌子。
吃饱喝足，许是昨夜没睡好，秦寿今夜倒是很快入梦。
第二天一大早，秦寿洗漱过后，昨晚上的菜还剩了些。
秦寿也不是那种浪费的人，就将昨晚上的菜热了，草草对付了。
收拾好碗筷，秦寿倒是突然有些无所事事了。
昨日说了要那帮闲带几个炕饪去渡酒肆试试手艺，秦寿就准备先去渡酒肆等着。
来到渡酒肆，秦寿还没来得及收拾下灶台。
就看到房瑶漪缓步走了过来，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房瑶漪的确出落得倾城容貌，款款而来，宛若谪仙落凡间。
说实话，饶是秦寿在前世见过那么多古风美人。
可无论第几次见到房瑶漪，他都会觉得惊艳。
没来由地，秦寿老脸一红，也不知道为啥。
“房姑娘。”
房瑶漪俏脸微红，声音有些小，”小李公子，你昨个儿拜托我寻坑饪。”
“我这边恰好有个人选，只不过…”
“嗯？”秦寿疑惑道：“只不过什么？”
房瑶漪犹豫片刻，说道：“只不过是个女子身。”
秦寿：“……”
其实秦寿对于女厨师没有什么偏见，只是在大唐来说，女子炕饪确实并不多见。
“没关系的，只要做的菜肴美味不就行了。”
房瑶漪点点头，说道：“那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把人寻来。”
说着，房瑶漪便折身出门。
而秦寿也趁这时，把灶台打扫了一遍。
不一会儿，房瑶漪便领着个约莫三十左右的女子走了过来。
那女子先自我介绍，”奴家张三娘，家住万年县。”
房瑶漪道：“她本是我家家厨，后来因家中变故离开了。”
“正巧最近要寻一份做活，我就把她带来了。”
秦寿点点头道：“还请二位稍等片刻，一会儿还有几位要来。”
正说着，昨日的帮闲满脸笑意地敲了敲门，待秦寿抬首望去。
帮闲便说道：“公子，人我都给你找来了。”
秦寿道：“那让他们都进来吧。”
帮闲应了声，挥了挥手，”都进来。”
“公子这儿可是肥差，拿出你们的看家本事，能留在这儿，可真是天大的福气。”
甭管真假，反正是先吹一波再说。
接着，门口处就出现了三个人。
一个肤色黝黑，一个微微胖，另一个肌肉发达。
三人各自介绍，把自己吹的是天花乱坠。
而秦寿倒是没有说什么废话，毕竟是招厨子，又不是招状师。
说的再好听，不如手底下见真章。
灶台早已经收拾出来。
既然要招厨子，那必然要每人做一桌菜才行。
一道菜说明不了什么。
首先是帮闲带来的那三个厨子。
作为现代人的秦寿，其实对于古代的菜肴是很不满的。
毕竟现代的调味料多，所以做出来的食物味道更好。
所以在品过三个厨子做的菜之后，秦寿摇了摇头道：“还可以，但没有达到
我心里的预期。”
张三娘行了一礼后，说道：“那我这就去准备吃食。”
此言一出，倒是让那三个厨子有些嗤之以鼻，原本他们只以为这女人只是公子的下人。
谁知道居然是来抢活的。
微微胖的厨子冷笑道：“你一个女人家，能做出好菜吗？”
房瑶漪蹙眉，眸中闪过一丝不快。
没等房瑶漪开口，秦寿皱眉，呵斥道：“做菜这东西，不论男女。”
老板都发话了，胖厨子自然不敢多说什么，悻悻地站到一旁。
购买食材加上烹饪约莫过了两个半时辰。
秦寿等的花都快谢了，菜肴才被张三娘一道一道地盛了上来。
“鱼干脍、浑羊殁忽、金斎玉脍、飞鸾脍、红虬脯、汤丸、寒具肉、剔缕鸡、菊香帝、无心炙…”
张三娘将最后一盘菜端上桌，说道：“请公子品尝。”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肴，饶是秦寿也不禁吞了吞口水。
这些东西，说实话，没吃过。
最起码在大唐是没吃过。
房瑶漪此时也拿了双筷子坐下道：“好久没吃过三娘做得菜了。”
“小李公子，你不介意我一块儿吃吧？”
听到这话，其他几人心中了然。
这特娘还用比吗？
就差明摆着说把三娘留下来了！
“当然不介意。”秦寿先动了筷子，夹起一块鸡肉。
刚放入嘴里，顿时眼前一亮，”好吃啊。”
临近傍晚时分，秦寿心满意足地走出渡酒肆。
张三娘自然被秦寿聘用了，而其他三个厨子，秦寿考虑了下，还是从中选了那个肌肉健壮的。
毕竟以后抗菜这活，总得有人干啊。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秦寿忙碌在渡酒肆开业的事宜上。
府上酿好的酒，运到渡酒肆摆在柜台。
桌椅全都换了一遍新的。
去木匠那儿取了定制的匾额，让杜大人题了字等等。
在这期间，秦寿顺便弄了挂鞭炮，为的就是热闹，顺便给崔氏那老头子看一下。
贞观三年，正月二十五日。
飘洒长安十几日的小雪终于消停了。
出品千金醉的渡酒肆开张了。
这则消息在前几日就传遍了整个长安。
究其原因，都要归功于活字印刷术。
第41章从未有过的热闹
虽然纸张是很贵，但为了扩大名声，秦寿也是咬咬牙买了不少。
也就是因此，他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再弄个造纸工坊，到时候将长安的纸张给垄断了。
不过造纸的程序比较费时，这个想法也只能暂时搁置。
这一日，百香坊可是从未有过的热闹。
多少人排队等在渡酒肆门口，就等着开门。
有些客人的家眷等的不耐烦了，就去百香坊逛逛。
如此一来，给百香坊也拉了不少客流。
渡酒肆的门刚打开，客人蜂拥而入。
幸亏秦寿预料到这种情况，在牙行附近找了几个临时的帮手维持秩序。
从房瑶漪那儿借来的苏小扇负责收银记账，秦寿王柳则是负责点菜上菜，陈毅在后厨给张三娘打下手。
其他临时工则是负责维持秩序。
这才没发生什么意外。
但仍旧是人满为患。
目前只有一二层被用来接待，第三层秦寿打算弄成客房，所以暂时闲置。
可即便如此，十几张桌子，还是满当当的。
正忙活时，裴寂带着如花姑娘到了。
秦寿随即想起了之前的赌约，当即差人搬了张桌子过来。
“裴大人，别来无恙呀。”秦寿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裴寂满脸笑意，拱手道：“恭喜小李公子渡酒肆重新开张。”
“我也没带什么贺礼。”
说着裴寂解下腰间的玉佩的，递出去道：“这枚玉佩是我当年偶然得之，一直在佩戴，今日就赠予小李公子吧。”
秦寿伸出手，慌忙道：“大人，这可使不得。”
裴寂脸皮扯了扯，顿时觉得手中一空。
再看那玉佩，已然落到秦寿手中。
后者一边说着使不得，一边把玉佩死死攥在手中。
裴寂笑着揺了摇头道：“对了，程家那小子来了吗？”
秦寿应道：“还没。”
“我去端些吃食和酒水，大人先在这儿坐着稍等。”
裴寂看了看满堂客人，点点头道：“你先去招呼客人吧。”
秦寿应声后，便转身前去忙活。
一直到晌午时分，程处亮和柴哲文两位二世祖才慢悠悠地过来。
一看到裴寂和如花等着，赶紧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
对于当朝宰相，又是长辈，程处亮是不敢造次的。
“见过裴大人。”程处亮行礼那叫一个规矩。
裴寂捋着胡须笑道：“我还以为你小子忘了这回事。”
程处亮慌忙道：“小子岂敢，赌约一事一直谨记。”
裴寂点点头。
程处亮柴哲文入座。
而此时客人大多入座，菜也逐渐上了。
把酒言欢，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秦寿拍了拍手说道：“诸位，接下来是本店开场的重头戏。”
“程公子将与如花姑娘比试腕力，一共是三局两胜制。”
随着秦寿的话，众人把视线聚集在如花那一桌。
如说没人认识裴寂，那是正常。
毕竟身居高位。
而如花就不一样了，毕竟是月影阁扬名的底蕴之一。
裴寂本来是信心满满的，可如今看向程处亮那小子却丝毫不慌。
也是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见到众人的视线聚集过来，秦寿走到桌边说道：“还请裴大人主持。”
裴寂点点头，站起身道：“那闲话我也就不多说了。”
“既然大家都期待这场比试，不如就直接开始。”
“你们二人准备。”
程处亮舔了舔嘴唇，满脸跃跃欲试。
自那日他从秦寿府上取经之后，可谓是埋头苦练。
甚至还找自家爹爹程咬金比试，虽然结果是惨败，但不得不说那法子确实管用。
程咬金虽说此法不齿，但并不算犯规。
手掌相握。
随着裴寂的话音响起。
最后的一字落下，如花姑娘骤然发力，而程处亮艰难抵抗。
俩人脸色涨的通红，竟一时难分伯仲。
但随着时间推移，程处亮渐渐抵抗不了。
程处亮毕竟是程咬金的儿子，体力这方面自然不用多说。
虽然之前不如如花，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突击培训，也算是长进的快。
但即便如此，第一局还是以失败告终。
一众看客纷纷喝彩。
裴寂笑道：“李公子失算了啊。”
而秦寿却丝毫不慌，”大人看下去便是。”
待两人休息片刻之后，第二局开始。
而这一次，程处亮悄悄把手肘支撑点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手掌靠近肩膀处。
方便使力。
而如花姑娘那边手臂成钝角，使力相对困难。
所以很快，程处亮便赢下了这一局。
至于第三局。
程处亮运用了秦寿教的勾腕手法，轻松取胜。
这些招式都是现代扳手腕是会使用的，有些作弊的技巧。
但程处亮之所以能赢，其实这主要是因为两人虽有差距，但是并不大，使用些技巧才能获胜。
若是差距过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技巧，恐怕都是纸上谈兵。
程处亮笑嘻嘻。
柴哲文苦着脸。
程处亮拍了拍柴哲文的肩膀道：“算了算了，就不用你喊爷爷了。”
“多请我几顿饭就行了。”
程处亮不傻，大家都是长安的二世祖，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最注重的就是脸面。
若是私下里，互相笑骂几句越辈分的话倒也无碍，反正没人知道。
但在这儿就不同了。
得互相留点面子。
裴寂黑着脸。
秦寿呵呵笑道：“裴大人，愿赌服輸哦。”
“你看我这柜台还缺个账房，要不…”
不重要的情节，准备快速推过去了
长安西市。
杜如晦和房玄龄以及其他一些关系较好的官吏，直奔渡酒肆。
因着秦寿身份特殊，再加上陛下要认亲的消息在朝中传的沸沸扬扬。
所以二人并未单独前往，而是拉上其他一些同僚，避免落下党羽的传言。
而另一边，一辆华贵的马车自对面驶来，看上面的徽记，是来自长孙家的马车。
临近傍晚，渡酒肆的热闹有些降温。
相较于开始的热闹，现在显然人少了许多。
不知为何，长安崔氏家主崔复立说好的要来，结果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想来是最近李世民派人对长安崔氏发难，崔复立疲于应付，也无暇抽身。杜如晦等人下车后，长孙家的马车上也下来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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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皇后的哥哥，时任吏部尚书的长孙无忌。
说起来，长孙无忌也是蛮无奈的。
第42章何等身份
身为舅父的他，居然临到认亲前，才知道这个外甥找到了。
对于这个外甥，长孙无忌是没有太多印象，但血缘关系摆在这儿，外甥的渡酒肆开张，自己是要来捧场的。
一下车便看到杜房一群人。
互相问好后，一群人便走进渡酒肆。
而此时秦寿正在后厨忙活。
眼前的一幕，让众人齐齐傻眼了。
裴寂正在柜台后面应付着客人的讨价还价。
一众官吏顿时惊呆了，过了片刻才齐齐高喝道：“裴大人，亲民啊！”
“舍下身段甘为商贾，体恤百姓，惭愧！我等惭愧啊！”
裴寂正因为几文钱的优惠跟客人唇齿交锋，循声望去愣住了。
而此时，裴寂正右手拿笔，左手拿钱，争执的面红耳赤。
这姿势是十足的斤斤计较的市井商贾。
呆呆地看着这群身着官袍的家伙，裴寂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是何等身份？
大唐的宰相，权高位重，无论走到哪儿都是高贵的存在。
只是现在。
一想到自己刚刚跟别人为了几分钱争得面红耳赤，裴寂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这特娘的。
自己为啥闲的没事跟秦寿这小子打赌的？
现在这不是自己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尤其是在门口，现在杜如晦、房玄龄还有长孙无忌以及一群高官都在这么看着。
裴寂觉得已经不需要李世民赶，自己就可以告老还乡了。
实在是没脸啊！
就在这时，不知哪个挨千刀的突然说道：“本官这就去找长安最负盛名的画师，把裴相与民同乐的画面给画下来。”
“让裴大人的声名载入史册，流传千古！”
“不！”裴寂声嘶力竭。
而那人却早已走远。
不留一丝云彩。
此时的秦寿刚从后厨走到前面，陡然看到众多身着官袍的高官。
也是吓了一跳。
但见到为首的是杜房二人，也是把心放下了去。
快步上前，行礼道：“小子秦寿见过各位大人。”
这一躬身不得了，顿时把一群人吓得纷纷侧身。
只有防杜房二人，以及长孙无忌坦然受之。
虽说礼节不重，但这位可是皇子。
长孙大人与房大人不必多说，一位是舅父，一位是未来的老丈人。
而杜大人又与秦寿有恩。
其余人那就不敢受了。
杜如晦看着秦寿笑着点点头道：“这些都是我的同僚好友，这不是你渡酒肆开张，我们前来捧捧场子。”
秦寿笑道：“多谢各位大人。”
“正好楼上雅间有空余，我带各位大人上去。”
此时的长孙无忌一直在打量着秦寿，器宇轩昂，不卑不亢。
再加上之前在长安听闻过他的美名，心中也是对这个便宜外甥倍感满意。
楼上的雅间容不下那么多人。
一众人商量之后，便分成两拨。
长孙无忌与杜房二人一桌，其他人便在另一个雅间。
既然这么多高官都在，秦寿也不好意思让裴大人再在前头忙活。
只不过裴大人说什么都不愿意在渡酒肆吃食，找借口离开了。
待众人入座后，秦寿客套几句便又去忙活了。
见到秦寿离去，杜如晦才捋着胡须笑眯眯问道：“长孙大人，以为此子如何？”
长孙无忌语重心长道：“只一面，看不出什么。”
“不过这小子确实长得与陛下有几分相似。”
“那长孙大人觉得，这小子跟房丫头般配与否？”杜如晦这老家伙是想着办法给房玄龄添堵。
房玄龄没好气地瞪了杜如晦一眼，道：“杜大人，家女跟小李公子的婚事，可是陛下和娘娘亲指，岂有不般配的道理？”
杜如晦嘿嘿笑道：“房大人所言极是，这二人乃是天造地和，情投意合的一对。”
“连房丫头那贴身丫鬟都跑来渡酒肆帮忙了。”
“啧啧啧…”
“杜如晦你这老贼…”房玄龄听出话中调侃的意思，瞪着眼骂道。
长孙无忌捏着茶杯笑吟吟地看着两个老小子斗嘴。
过了会儿，俩人斗嘴斗乏了。
长孙无忌喝着茶，慢悠悠地开口问道：“我听坊间传言，秦寿能文能武，心性谦逊儒雅，可谓是把他夸上天了。”
“但毕竟是坊间传言，真假参半。”
“二位跟秦寿那小子相识时间久，在下有些好奇，秦寿究竟是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
这不就是间接地问两人对秦寿的态度吗？
若是秦寿只是一介商贾，两人倒可以毫无顾忌地直言。
但偏偏秦寿是位皇子。
两人的地位特殊，这说好说话，都代表着两人的态度。
人老成精。
杜如晦笑呵呵道：“怎样的人不好评价，不如我把小李公子的事迹跟长孙大人讲讲。”
“大人心中自然有定数了。”
接着，杜如晦便将秦寿最近所遇到的事，悉数讲了一遍。
长孙无忌在一旁听着，眉头渐渐锁起。
尤其是听到崔氏发难这一事，更是脸色冰冷。
他只是大约听过此事，但事情的缘由不是很清楚。
如今听到后，长孙无忌冷笑连连，”怪不得陛下要对崔氏动手。”
“这崔氏真是胆大妄为，着实该查。”
毕竟是自己的外甥，在他眼中，于情于理，这秦寿都是处于无错的一方。
“不过这小子倒是让我吃惊的很啊，先不说那赈灾的法子，就说那活字印刷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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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原理很简单，但你说为何我们就是没人能想到呢？”
房玄龄笑道：“其实说起来也不难解释。”
“我说句不合时宜的话。”
“两位大人都是身居高位，朝上的大事，朝下的琐事缠身，哪有心思去研究这些？”
“这也并不奇怪。”
但除了他们这些朝廷的官吏，其他也没人能想出来这个法子。
关于这点，心知肚明，但几人都没有提及。
也就在几人谈笑间，秦寿端着千金醉过来了。
长孙无忌的身份，他刚才已经知晓。
但还是跟老李夫妇一样，既然你不愿意先说，我也不主动提。
不然总显得我是倒贴上去的。
秦寿端着千金醉笑道：“诸位大人在聊什么呢？这么投机？”
长孙无忌笑道：“这不是说一下朝中的大小事。”
“最近这突厥就像是苍蝇一样，没事就来叮咱们一口。”
“也没啥大动静。”
“着实是烦得很。”
第43章提出的想法
秦寿哦了一声道：“这不好办，直接去打他不就行了。”
听闻此言，三人齐齐笑了。
打仗一事，哪有说的那么简单。
出兵的策略，可能潜伏的危险，将领任命等等，都是需要仔细商议，权衡利弊的。
长孙无忌笑道：“打仗这事，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什么时候打，多少人，用什么兵法。”
“这都是要经过商榷的。”
秦寿随口道：“就今年八月份，就是征讨突厥的大好时机。”
听闻此言，长孙无忌顿时脸色郑重起来。
征讨突厥一事，确实是朝中近些时日商讨的大事。
而贞观八月征讨突厥，正是昨日夜里，陛下与他私下提出的想法。
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长孙无忌道：“此话怎讲？”
秦寿哪儿知道为什么，贞观三年八月，李世民令李靖、张公谨征讨突厥，多部降唐。
这是史书上记载的事。
秦寿对兵法什么的一窍不通，他能说出什么。
不过话都说到这儿，秦寿也不能继续说啊。
稍作考虑之后，秦寿硬着头皮就往下编了。
“长孙大人，据我所知，突厥内部，颉利和突利两个可汗主张各不相同，所以势必会产生分歧。”
“突利可汗想要自立，所以拉拢突厥各部落对抗吉利可汗，突厥这阵子一直都在内乱。”
“突厥的优势是什么，进可攻退可守的轻骑。而到了八月份，北方即将进入寒冬，突厥各部落要进行屯粮，屯草。”
“而此时各部落势必会为了草场或是水源进行争斗，此时突袭，倒是能打突厥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突厥人占领了梁师都的地界，盘踞在朔方，打下一个朔方，还是容易的。”
长孙无忌说道：“此法有一定道理，但终究是纸上谈兵，攻打朔方确实不难，但若是吉利退而不战。”
“如此一来收获甚微。”
“突厥人只要退守漠北，漠南的天气就像是婴儿的脸，说变就变。”
“突厥人对大漠了如指掌，若在神坠下去，我大唐不知要损失多少兵士。”
这也是昨日陛下在提出攻打突厥时，长孙无忌所担心的一点。
秦寿笑道：“所以要打嬴这场仗，我们就要多算他们一步。”
“突厥人若是从朔方撤退，那么会退到哪儿？”
秦寿以筷子沾水，在桌面缓缓写下两个字：磧口。
“磧口是突厥军队能够休憩的唯一地方，而磧口易守难攻，只要突厥人先一步占据此地，我大唐要想打下来难于登天。”
“既然如此，何不事先派出一批军队，在磧口埋伏。”
“如此一来，就像是瓮中捉鳖。”
按照史书记载，唐朝平定漠南势力的决定性战役，就是在磧口之战。
根据记载，颉利北逃，李靖等决计歼灭颉利，遂用唐使者至突厥营地安抚突厥之机唐使者至突厥营地安抚突厥之机，率精骑万余，携日粮，追击至阴山（今大青山），俘千余帐。
李靖率兵一路追杀，在磧口，借助那晚的大雾天气，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突厥军中，打了个措手不及。
对于突厥人，秦寿是没有丝臺的同情心的。
非我族类，该诛必诛。
所以提出让人在磧口埋伏，一网打尽。
其实这些事，再过不了多久，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等人也能想明白。
但巧就巧在秦寿先提出了。
长孙无忌听完之后，眸光灿灿。
不得不说，秦寿这一通话，虽说有些漏洞，但无疑是给他打开了一个新思可谓是豁然开朗，这法子，可以再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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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再看向秦寿，长孙无忌心中多了几分赞叹。
虽说此法是有些纸漏，并不完善。
但能够分析到这种地步，也不得不承认，此子远见非同寻常。
若是让秦寿进入皇城，以他如今的才学和智慧，想要继承太子一位。
朝堂上有谁敢说一个不字？
但此事难就难在，如今太子一位，有人了！
思及到此，长孙无忌脸色复杂。
李承乾是不堪大用，但这俩人都是自己的亲外甥。
手心手背都是肉。
这可如何是好。
“唉。”长孙无忌叹口气，看着秦寿，满眼关切道：“你是个好孩子啊。”
“不过我很好奇，你身为一介商贾，为何对朝堂大事如此上心？”
秦寿笑了笑，说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大人，位卑不敢忘国忧。”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位卑不敢忘国忧。
这话说的长孙无忌几人齐齐眼前一亮。
好一个位卑不敢忘国忧。
这句话说得长孙无忌是荡气回肠，有一种快意。
“好孩子，若大唐子民皆有你这份心，大唐何愁不兴！”
“我很期待你站在朝堂上的那天。”
长孙无忌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秦寿的肩膀。
长孙无忌的话，秦寿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杜房两个老狐狸可就不一样了。
陛下迟迟不肯认亲，最关键的原因是什么？
如今储君已立。
贸然多出了一个嫡长子。
最关键是，这个嫡长子似乎比太子要优秀很多。
这可不就左右为难了？
长孙无忌这话，似乎有站队的意思。
不过也不好说，毕竟秦寿流落在外太久。
论感情，肯定还是太子与长孙大人的更亲近些。
长孙无忌本想拉着秦寿再详细聊一聊，但无奈渡酒肆的生意着实是好。
几人还没来及细说，秦寿便下去忙碌去了。
长孙无忌端起酒杯，饮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
好酒，当真是好酒。
他之前只是听说过千金醉的美名，今日一尝，只觉得满是惊喜。
之前喝过的酒与之相比，不，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这小子端是神奇，有此雄韬伟略，又有满腹才华，连酿酒都如此好喝。
如此一想，长孙无忌更是高看了秦寿几眼。
而秦寿此刻倒是不知道长孙无忌作何想法，现在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今天这么多客人，不知道要赚多少钱哦。”
而另一边，潞国公府上。
侯君集是坐立不安。
渡酒肆开业的消息是闹得沸沸扬扬。
其实这也没什么，但杜房及长孙无忌亲临渡酒肆的消息也随之传出。
这才让侯君集真正的慌了。
第44章肆无忌惮
这些日子，秦寿的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
甭管他想不想听到，反正就是总有人会提及这个名字。
更甚至传出了秦寿是天潢贵胄的传言，而且越传越真了！
侯君集不算聪慧，但是他不傻。
联想起杜房二人为了秦寿上公堂，陛下没来由地不给自己好脸色。
再加上秦寿废了崔氏的人，结果这事连个浪花都没起来。
这就耐人寻味了。
敢问这长安谁敢如此肆无忌惮？
侯君集想想就觉得有些心寒。
如今秦寿声名鹊起，这样下去，自己在朝中的处境将会处于一个极度被动的局面。
这么一想，侯君集气得直咬牙，自家女儿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要不是她背着自己要把秦寿的得罪死，说不定二人还有缓和的余地。
但不管怎么说，如果自己不做出点什么，只怕日后秦寿注定会对自己动手。
侯君集当下心中有了判断，挥了挥手道：“来人，备礼。”
“黄金五十两，白银三百两，赶紧给我准备出来。”
侯羽兰正巧从外面回来，听到爹爹这么说，心中疑惑道：“爹爹这是要去哪儿？”
侯君集此时正心烦意乱，看到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自然心里是没好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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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去哪儿，还不是去收拾你的烂摊子。”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整天往外跑，成何体统？”
“你就不能跟房家那丫头学学，虽然房玄龄那老头子人不咋地，他家姑娘是真优秀。”
优秀？哪儿优秀？
当然是能嫁到皇室的优秀啊。
但侯君集也懒得说。
侯羽兰听到这话，心中岂能不气。
事事不如房瑶漪，本就让她满心嫉妒。
好不容易有机会扫房瑶漪一次脸面，结果又被秦寿那小子一巴掌打了回来。
而且侯君集平日最溺爱这丫头，如今竟然吼她，而且还让她跟房瑶漪学。
侯羽兰眼眶泛红，泪珠子在眼眶打转，”若是房瑶漪那样好，不如爹爹去认她做女儿。”
“羽兰不配做爹爹的女儿。”
秦寿若是在这儿看到侯羽兰这般姿态，一定会嗤笑一句玻璃心。
多大点事儿啊？
不就是被老爹熊了。
想当年老子因为考试不及格，被老娘拎着笞帚满院子打。
打完之后还不是该吃饭吃饭，该不及格不及格。
你这才哪儿到哪儿？
就被拿出来比较就受不了了。
玻璃心。
侯君集看着女儿这幅委屈样子，也是心头一软。
说起来也怪自己平日太溺爱了，养成了侯羽兰飞扬跋扈的性子。
平日里倒也没出什么事，谁知道这次踢到了个硬茬子。
但总归是碍于面子，不好放下姿态，语气确实松动了些，说道：“你也别委屈了。”
“要不是你惹了不该惹的人，爹爹我也用不着低三下四的去给人道歉。”
说起这个，侯君集是万般无奈。
若非真的无路可走，他哪会拉下老脸，去跟一个毛头小子道歉。
还得备上那么大的礼。
侯羽兰愣了愣，霎时间就想到了那个少年，停止抽泣，试探性问道：“爹爹…”
“你说的人莫不是秦寿？”
“可就算那秦寿有杜房两位大人撑腰，爹爹也不必去登门道歉啊。”
侯君集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侯羽兰一眼，无奈道：“你说的简单，你可知道最近朝中都在流传什么吗？”
侯羽兰摇了摇头。
侯君集说道：“那秦寿是当年陛下在战乱中遗失的孩子！”
“是陛下的嫡长子！”
皇上的嫡长子。
这意味着什么？
若是他当年没有遗失，那他就是当今的太子，是李唐江山未来的皇帝！
轰！
侯羽兰脑海中犹如五雷轰顶，彻底吓傻在原地。
她居然差点谋杀了一位皇子。
就算是事先并不知情，但事实就摆在这儿。
若是被人揭发…
侯君集看了眼侯羽兰，叹了口气道：“你若是知道怕了，就跟爹爹一块去登门道歉。”
“梁子是结下了，不管能不能解开，我们都得去试试。”
侯羽兰尽力抑制住自己害怕的情绪，轻声问道：“倘若秦寿势必要纠缠到底呢？”
都说冤家宜结不宜解。
侯君集没有跟秦寿接触过，不过前阵子满城风雨说是潞国公府指示陷害一事，就让他领教过。
这小子不好惹。
所以在听说负责钱氏一案的是跟秦寿有交情的方小商时，他就立刻派人给钱氏送了消息。
这才没有被抓住把柄。
侯君集看着侯羽兰，眼神复杂，”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日后那秦寿定会上朝堂的，大不了日后为父避着些。”
“倘若他要纠缠到底……”
说着，侯君集眼底闪过一丝寒芒，”陛下可不只有他一个儿子。”
今天是秦寿的渡酒肆开张的日子。
按理来说，李世民是要去看看的。
但考虑到渡酒肆刚刚开张，人多事杂，自己前去就是给设儿添乱。
再加上最近事务堆积如山。
所以就准备待到晚点热闹劲儿过去了，再前去道喜。
可谁知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刚要偷偷溜出宫去，就看到魏征那愣头青快步走了过来。
李世民深呼吸一口气，将心中不耐地情绪压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笑意，”魏大夫这时前来，所为何事啊？”
魏征一脸郑重，看着李世民说道：“陛下，敢问陛下最近可是在让杜大人查妖僧法雅一案？”
这事儿不算隐蔽，其实与其说是查法雅，不如说是李世民为了对裴寂动手的一个借口罢了。
太上皇信仰佛教，所以就有了僧人可自由出入皇城的由来，而裴寂与太上皇相交甚密，也就与僧人法雅有了许多接触。
李世民也不藏着掖着，点头道：“是有此事？”
“怎么？魏大夫对此何有看法？”
“莫不是要为法雅求情？”
魏征揺了摇头，说道：“皇宫重地本就不应有僧人出入，陛下禁止僧人出入皇城，本就是应该的。”
“那法雅不满陛下旨意，妖言惑众，理应问斩，死不足惜。”
“只是臣以为如今我大唐佛教鼎盛，信徒遍布。”
“若是此案波及众多，唯恐民怨四起啊。”
“崔氏毕竟是望族。”
“陛下，有些事不急于这一时啊！”
此话说的隐晦，其实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拿僧人法雅一事对裴寂开刀，此事不妥。
李世民对清河崔氏下手的事情早已传开，虽说打压世家并无不妥。
第45章选择视而不见
但看这架势，李世民是要把崔氏往死里逼。
凡事都要讲个循序渐进，陛下此举似乎就显得有些冒进了。
对于打压世家，魏征自然是一万个赞同。
也正是因为赞同，所以魏征更不能选择视而不见。
理由无他。
七宗五姓这些世家的势力太大了。
就拿上回来说，可以说在大唐赫赫有名的商会，无一不是七宗五姓手底下的。
而李世民骤然对清河崔氏下手，势必会引起其他世家大族的警觉。
若是逼急了，这些世家大族抱起团来，李世民该如何应对？
所以这事显然是李世民急躁了些。
李世民眯起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而魏征则是被李世民盯得心底打鼓，冷汗直流。
其实他大可不必说这些话，身为前朝降臣，他的身份是很尴尬的。
能够得到李世民的重用，已是万幸。
所以他原本只要恪守本分，两耳不闻窗外事，完全可以保全自己，直到告老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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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正因为李世民不嫌他降臣身份，反而看重自己，委以重任。
所以这些话他不得不说。
陛下自登基以来，胸襟开阔，文武全才，知人善任，从谏如流。
绝对可以说是一代明君。
正因如此，魏征才会在今日面见陛下，把这些话说出来。
静。
殿内殿外是绝对的安静。
魏征似乎已经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紧张、害怕、试探。
各种情绪交织，叫魏征心里乱成一团麻。
魏征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李世民。
但他能够猜到陛下的脸上一定冰冷无比。
也许会怀疑自己跟裴寂有牵连，也许会猜测自己跟世家有些什么利益。
也许会相信自己的一片忠心。
过了不知道多久。
此刻的时间似乎显得格外漫长。
魏征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
紧接着，有一张手掌落在自己的肩膀。
陛下的声音随后而至，”辛苦魏大夫。”
“你的意思朕都明白。”
“只是朕问你。”
“倘若他人有错在先，而魏叔玉主持公道，却三番五次被人欺辱，你这个为父的，又该如何？”
魏征不假思索道：“若是他人有错在先，臣必将为他…”
话没说完，魏征便陷入沉思。
魏征此时也被这话震惊了。
他不是没听说秦寿的身世，只是如今陛下亲自坐实了秦寿的身份，让他有些意料之外。
李世民不是不知道自己此举有些急迫了。
但他的脑海中，总是不经意间浮现秦寿的身影。
上元节那天，不止是长孙皇后心有感伤。
就连李世民也时常会想起，那间偌大的宅院中，孤单消瘦的身影。
所以在知晓崔氏对秦寿咄咄相逼时，李世民是极为愤怒的。
尤其是知晓，崔氏带人围了秦寿的家。
愤怒！
懊悔！
复杂的情绪充斥着李世民的内心。
他是李唐江山的皇帝，但同时他是一个父亲。
为何要对崔氏下手？
为何要把崔氏赶尽杀绝？
只是为了给这个遗失多年的孩子，出一口恶气。
这是李世民在用自己的态度告诉秦寿，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不管有再多人与你为敌。
这一次！
下一次！
乃至今后漫长的岁月中。
为父再也不会丢下你。
思索再三后，魏征说道：“臣知晓。”
“陛下，还请以江山社稷为重。”
李世民眯起眼，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魏征还这么头铁。
刚欲开口斥责。
就听到魏征说道：“崔氏一事之后，还望陛下莫要意气用事了。”
长安西市，渡酒肆。
秦寿不是很懂唐朝的礼节，按着现世的习惯，抽空去楼上的雅间敬了几杯酒。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
杜如晦一伙人吃饱喝足，不可谓不尽兴。
几人在秦寿”吃酒莫谈国事”的叮嘱下，也是随便胡扯起来。
抛开了朝堂上的事，也就少了许多负担。
谈话多了，酒也就喝的多了。
虽说千金醉度数不高，但还是比寻常的酒要更容易醉人。
再加上期间又要了些清寒酒。
几人走出门时，步履都有些不稳了。
秦寿连忙差伙计搀扶着，还没走到门口。
就听到长孙无忌突然说道：“哎，老杜，老房，你们看前面那牵着马车的是不就是你小子是侯君集那小子？”
能说出这话，足以证明长孙无忌确实喝大了。
说话都有些不分礼节了。
这也侧面证明了，长孙无忌今天确实高兴。
至于为何，当然是因为这外甥有出息啊。
征讨突厥一事有了新思路。
但看到侯君集这小子，长孙无忌的心情就有些不太好了。
之前就是你为难我这好外甥对吧！
长孙无忌喝大了，若是平时他必然不会直呼侯君集”那小子”。
但今个儿这不是例外吗？
好酒，好菜，好少年。
怎能心中不快，酒自然也就多喝了几碗。
侯君集本来是坐在马车里的，但为了深刻表达自己的真诚，临近渡酒肆的时候。
他就从车上下来了，亲自牵着马车过来。
剛走近渡酒肆，就看到一堆身着官袍的人互相搀着走出来。
醉醺醺的。
关键是这群人当中的那个醉汉，可不就是当朝皇后的亲哥哥，长孙无忌！
这长孙无忌是秦寿的亲舅舅，是朝中有名的护犊子。
自己要是就这么上前，可不是得被这人腌臆的抬不起头。
只是刚转过身，就听到渡酒肆门口那边传来声音。
“侯大人，你这是不想见我们啊？”
长孙无忌笑吟吟地走到跟前，说道：“怎么见到我跟杜房两位大人，就要掉头走啊？”
好家伙，这话说得是那可真是绝了。
这叫侯君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悻悻转过身赔笑道：“原来是长孙大人、杜大人和房大人啊，哎呀，我也是眼拙。”
“刚才没看到是几位大人。”
“原来是这样啊”长孙无忌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转而笑道：“那不知道为何侯大人怎么走到一半又要回去了？”
如果可以，侯君集真的很想把长孙无忌的嘴给堵上。
论身份，地位，权势，可以说侯君集是没一点比得上长孙无忌的。
第46章哑巴
所以面对杜房二人他还能支棱两下，一旦对上长孙无忌，那可真的只能当个哑巴了。
侯君集讪讪笑道：“这不是听说渡酒肆开张了吗？”
“我一直就馋渡酒肆的酒，就琢磨着过来买酒吃。”
“可谁知道走到半路，突然发现好像忘了带银子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视线触及侯君集握着缰绳的手，表情玩味道：“呦呵，侯大人这是亲自牵马。”
侯君集慌忙说道：“能劳烦侯大人亲自牵马，不知道这车里坐着的是何人啊？”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道身影走到马车边，正是长孙无忌。
“侯大人有马车却不坐，亲自在前面牵着”长孙无忌笑道，”不知道是何人这么大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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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作势去掀车帘。
侯君集虽然地位在朝中算不得高，但能够让他亲自牵马的人，除了陛下，长孙无忌却是丝臺想不起他人了。
长孙无忌可不觉得陛下会在这节骨眼上坐侯君集的车。
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地去掀车帘。
此时侯羽兰立在侯君集身后，车里除了一箱子金银，是没有人地。
侯君集刚才谎称没带钱，此时自然不愿被揭穿。
只是还没来得及阻拦，车帘已被长孙无忌掀开。
箱子是开着的，里面的金银闪着幽幽的光，在车帘被掀开时，呈现在众人面前。
说来这也怪侯君集。
白花花的银子，他心疼啊。
关键是这银子倒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所以方才在路上的时候，他是一边摸着自己的小钱钱，一边留恋不舍。
在下车的时候，就给忘记合上了。
长孙无忌看着满当当的银子，表情古怪，疑惑道：“侯大人，你方才不说没带银子？”
“这马车里…莫非是我看错了？”
侯君集此刻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跟吃了苍蝇一样。
长孙无忌的话伤害性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侯君集硬着头皮，突然一拍手道：“哎呀，多亏了长孙大人，你看我这记性，怎么就给忘记了。”
“所以说这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忘事。”
“多亏了长孙大人啊，不然我又要来回折腾一趟。”
长孙无忌脸上笑容渐渐敛去，视线落在侯君集的脸上，缓缓说道：“侯大人，若是在下没看错的话。”
“这车里的金银约有百两，侯大人吃酒而已，带这么多金银是做什么？”
而此时秦寿在一旁冷眼旁观，侯君集他是没见过。
不过听方才的谈话也能知晓眼前这人就是侯君集。
对于侯君集，秦寿心中并无好感，虽说那日陷害一案是侯羽兰主使，但背后难免会有侯君集的影子。
毕竟但以潞国公千金的身份，想来是不能串通县衙的。
秦寿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既然侯君集串通县令，而那县令又是崔氏的人。
是不是说明侯君集其实和崔氏早已有所勾连。
既然如此，那么未来将要来临的太子李承乾谋反案，说不准就有崔氏参与其中。
细思极恐。
因为秦寿骤然发现，自己招惹的人，似乎都或多或少与太子谋反案有所牵连。
而自己又即将进入皇宫。
目前看来，未来的路似乎并不安稳。
侯君集看了看长孙无忌，干笑道：“我听说小李公子的渡酒肆重新开张，这不是准备给小李公子添添彩头，带了些
听到这儿，长孙无忌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当即打断道：“原来是贺礼啊。”
侯君集神色一怔，有些犹豫着说道：“是…贺礼吧。”
长孙无忌皱了皱眉，狐疑道：“难道不是贺礼？”
这话说得，让侯君集没法接。
这金银是他准备跟秦寿道歉的礼，如今被长孙无忌这么一说。
赫然成了给秦寿道喜的贺礼。
道喜，道歉。
贺礼，歉礼。
一字之差，却分别代表着完全不同的意思。
长孙无忌说这话，摆明是要狠狠坑侯君集一把。
但侯君集又不能不吃这个哑巴亏。
长孙无忌是何人？
李世民的布衣之交，长孙皇后的亲兄长，当今的皇亲国戚，又官居高位。
早年李世民还是秦王时，就跟着征战四方，是陛下的心腹谋臣。
侯君集招惹不得，也不敢招惹，侯君集苦着脸，赶忙说道：“是贺礼，是贺礼。”
“祝小李公子渡酒肆开业大吉。”
“大吉大利。”
说着，侯君集转身瞪了下侯羽兰，说着偷偷使了下眼色，”还不赶紧去把贺礼拿过来。”
那意思就是能偷偷拿出来多少是多少。
及时止损。
可谁知这小动作被长孙无忌看到，暗中踢了踢秦寿。
秦寿心领神会。
“不用不用。”秦寿摆着手钻进车里，啪的一下把箱子盖上，一只手拎着把手便跃下车来，”多谢侯大人。”
侯君集心都在滴血，但却不敢显露出一丝一毫。
除却心痛之外，侯君集心中更是多了份震撼。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这箱子是有多重。
且不说三百两白银和五十两黄金的重量。
就单单那个箱子就足足有二十斤。
还不包括一些为了撑场面摆在下方的铜钱。
最低就有百斤重。
而秦寿竟一只手就拎了起来，而且丝臺不带吃力。
但这份力气，就不亚于自己。
再加上那惊人的赈灾之策。
可谓是文韬武略。
倘若他真个进了皇城，怕是太子的位置，就不牢固了。
思及至此，侯君集心中不免有些庆幸，得亏是提前来了。
若是等秦寿被认了身份，到那时再道歉赔礼，恐怕已经是晚了。
毕竟到那时秦寿就是皇子，自己再赔礼道歉，难免有些趋炎附势的意思。
虽说现在也是如此。
亏点就亏点吧。
侯君集心里如此想到。
秦寿笑着说道：“多谢侯大人。”
秦寿自然不可能真的原谅侯君集，若不是那日有杜房两位大人撑腰，自己现在不知道还会不会在这长安。
但，没人和钱有仇对吧。
贺礼我收了，但不代表陷害一事就此揭过。
该报的仇，一点都不会少。
只是如今又多了个七郎在暗中盯着自己，凡事总得谨慎些是好。
侯君集面上带笑，”小李公子客气了。”
渡酒肆门前，几个人相视而笑。
第47章百香坊的生意
但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却就只有各自知道了。
便在这时，杜如晦拱了拱手道：“诸位就不要站这门前说了，人家小李公子还得做生意。”
“不如进去细说？”
房玄龄此时已有醉意，当即推辞道：“我真的不胜酒力，就不再陪几位了。”“我就先去百香坊休息一会儿，顺便看看百香坊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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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秦寿有着超乎同龄的智慧，但毕竟侯君集是混迹官场的老家伙了。
长孙无忌还是有些担心秦寿应付不了。
所以长孙无忌便留了下来说要与侯君集再饮几杯。
侯君集一听这话是一个头两个大。
虽说他确实没有坑秦寿的心思，但跟着长孙无忌共坐一桌，属实不自在。
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笑着说道：“那我可要跟长孙大人喝个痛快了。”
几人相视一笑，互相谦让着又折回渡酒肆中。
而苏小扇方才看着几人出去又折回来，顿时满脸好奇，眨了眨眼。
在看到侯羽兰时，没来由地缩了缩脑袋。
显然是有些害怕的。
此时渡酒肆的客人已然不多，秦寿也落得半日闲。
长孙无忌干脆招呼秦寿也来喝几杯。
于情于理，秦寿也确实该陪着。
但他心里明晓，这顿酒怕是不仅仅是简单的吃酒。
而另一边的太极宫内。
刚刚送走魏征，李世民还没歇口气。
礼部尚书便前来与李世民禀奏进程。
毕竟是关乎秦寿的大事，李世民也只得耐下性子。
先前说过，皇城虽大，但其实并没有多少地方供秦寿居住。
再加上李世民的私心，想要没事找个能够偷闲的落脚地方。
就为秦寿在皇城附近的康平区置办了一处七进的宅院，赐名为王府。
考虑到秦寿的生活起居，又令人选了一批侍女下人。
礼部尚书道：“禀奏陛下，如今王府修缮进程已近大半，预计两日内便可入住。”
“其中布置均按皇室的规制进行布置。”
最近朝中兴起传言，关于成亲的是何人，再加上秦寿于房瑶漪定亲一事传出。
礼部尚书心中早有定数，这秦寿正是当今陛下的嫡长子。
所以在筹办此事时，格外卖力。
事无巨细，皆要亲自过问。
李世民点了点头，”进程还是要加急些。”
“其他的呢？”
礼部尚书知晓这是再问成亲的相关事宜，慌忙说道：“礼节规模装潢全都是按陛下说的去布置的。”
“只是…”
这一停顿，叫李世民眉头皱了皱，狐疑道：“只是什么？”
礼部尚书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道：“只是臣这边还未收到谣王爷和王妃的具体尺寸，所以尚宫局那边就迟迟无法开始制作婚服。”
李世民：“……”
忙活这么久，倒是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说起来他也不知道湿儿的身高肩宽什么的。
李世民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婚服制作需要多久？”
礼部尚书如实说道：“按以往来看，大约需要十日。”
“若是催的紧些，倒是能在七日内完工。”
毕竟要成亲的可是当朝的嫡长子，身份尊贵，尚宫局那边自然不敢敷衍了事。如此一来，所耗费的时日就有些久了。
李世民心里估算了下时候，点点头道：“朕知道了，明日我会让人把相关的尺寸送到礼部。”
“还有其他事要奏吗？”
礼部尚书应声道：“臣无事奏了。”
李世民摆摆手道：“那就先下去吧。”
礼部尚书应了一声，缓缓便要退出甘露殿。
就在这时，李世民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开口道：“对了，乐舞之类的事宜，你且让太乐署去筹办就好了。”
听闻此言，礼部尚书顿时心里微微诧异。
虽说他之前就猜到秦寿在陛下心中的重视程度，但如今看来似乎还是草率了。
太乐署，掌管国家大典、朝会、祭祀时筹备乐舞的机构。
自开朝以来，极少听说过为某个皇子成亲而筹备乐舞。
而如今陛下竟要太乐署为这场婚事筹备乐舞。
不可谓不用心啊。
礼部尚书领了口谕之后，便离开了甘露殿。
而李世民也终于松了口气。
先前他还没有察觉。
直到礼部尚书前来禀奏详细事宜之后。
他才骤然发觉，距离认亲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
秦寿这个名字，似乎马上就到了要改口的时候了。
楼上的雅间刚被收拾出来，几人就入座了。
对于秦寿，侯君集只在传言中听闻过。
大抵就是个温润书生的形象。
但方才见到秦寿如此轻松的拎起百斤的东西，侯君集觉得传言不可信。
众人入座，侯羽兰倒没有入座，而是立在一旁为几人斟酒。
气氛有些奇怪。
前不久还在想整死对方的两人，如今居然笑眯眯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总感觉似乎有些虚情假意。
长孙无忌倒是没有喝酒，反而端了杯茶，笑道：“对了，听闻小李公子与房丫头的婚事就在近前。”
“还不知道你是怎么跟房丫头认识的呢？”
秦寿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将自己是如何与房瑶漪相识。
而后又说到上元诗会。
说到这儿，长孙无忌突然打断道：“提到诗会，我倒是想起你作的那首长短句。”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当真是好诗啊。”
“尤其是这三句诗，简直是道尽人间凄凉。”
秦寿笑了笑，说道：“随便瞎作的，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
长孙无忌：“……”
杜如晦：“……”
长孙无忌满头黑线，这小子这么狂妄的吗？
这足以名传千古的诗句，你跟我说你是随便瞎作的？
那你说这话，叫这自诩才子的杜老头情何以堪啊。
有时候，谦虚过头了，就是狂妄。
长孙无忌无奈道：“你就别谦虚了。”
秦寿赶紧摆摆手道：“没谦虚没谦虚，真是随便作的。”
看着秦寿煞有其事的样子，长孙无忌是既好笑又好气。
杜如晦捋着胡须，看着秦寿，暗暗腹诽：’装，你小子就装吧。’
不就是想打侯君集的脸才故作姿态。
之前咋没发现你这小子这么能装呢？
第48章夸了一首诗
侯君集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挂不住，毕竟当时在上元宫宴上，是秦寿的诗抢了自家姑娘的风头。
侯羽兰脸色亦然。
长孙无忌为什么要留下来，当然是为了给侯君集添堵。
一想到之前潞国公府是如何欺负秦寿的，长孙无忌心里就极其不舒服。
虽说跟秦寿只是初逢，但好歹是自己的亲外甥。
而且长孙无忌偏偏还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能让侯君集把这顿饭吃安稳了？
呷了口茶水，长孙无忌缓缓开口道：“一说到上元诗会，我记得当时陛下还夸了一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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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晦随声附和道：“是侯大人的千金作的。”
一听这话，侯君集眉头也舒展了些，颇有些赞赏的看了眼闺女，刚要开口。
就听到长孙无忌说道：“叫什么来着？”
“有些想不起来了。”
好家伙，这下子给侯君集心里堵得够呛。
合着秦寿的诗你记得字字不差，到了我闺女，你就想不起来了？
这不明摆着欲抑先扬，变着法子的埋汰自个儿呢。
侯君集没好气道：“我家姑娘没大才，入不了二位大人的眼。”
“二位大人不记得，也并不意外。”
秦寿在旁边看着长孙大人与杜大人两人一唱一和，心中好笑。
急了，侯君集急了。
长孙无忌笑道：“令千金诗确实是好，只是今日我喝的有些多了。”
“记不太清，还请侯大人莫要见怪啊。”
侯君集道：“长孙大人说笑了。”
接下来，长孙无忌倒是没有再腌臆侯君集，而是跟秦寿闲聊起来。
先是询问秦寿之前的经历。
秦寿如实告知。
没有爹娘的孩子，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是最容易受欺负的。
被人欺辱都是常事，也都是忍过来的。
长孙无忌听得是唏嘘不已，这孩子受苦了！
秦寿倒是没太大感觉，毕竟他才穿越过来多久，之前那些都不是自己经历的。
说完这些，长孙无忌看向秦寿的时候，眸中难免带着慈爱，关怀问道：“那这小子不简单啊你日后有何打算？”
此话一出，不止是杜如晦提起了精神。
就连一旁被孤立，闷闷喝酒的侯君集也是悄悄支棱起耳朵。
长孙大人这是话里有话啊。
在座几位谁不知道秦寿的皇子身份，如今问秦寿有何打算，显然更有深
秦寿倒是没有多想。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他的目标很简单。
那就是赚钱。
至于赚足了钱要做什么，当然是混吃等死当个咸鱼啊。
其实相较于李世民把自己召进宫中，他更愿意让李世民直接给自己封王。
没事遛鸟赏花，老婆孩子热炕头。
还不用担心缺钱花，这不是美滋滋吗？
至于争那劳什子太子的位置，没想过，是真没想过。
一想到当皇帝每天连觉都睡不安稳，还得跟一群老狐狸斗智斗勇。
秦寿想想就头皮发麻。
若真让自个儿当了皇帝，怕真就应了那句富不过三代。
李唐江山在自己这儿就得嗝屁了。
秦寿想了想，坦然道：“倒是没什么打算，守着我这小酒馆，安安稳稳过日子。”
“没事遛鸟养花，斗斗蝴蝴，做个自在闲人就是我的心愿。”
“自在闲人。”长孙无忌眯着眼，看了看秦寿一脸坦诚。
心中却犯起嘀咕。
要说秦寿一点雄心壮志都没有，他是不信的。
一个只想安稳过日子的人，会去刻意了解大唐的战事？
又岂能将这战事分析的头头是道？
一个只想遛鸟养花，斗蝴蝴的人。
能说出”位卑不敢忘国忧”这等胸怀天下的话？
长孙无忌是不信的，一丁点都不信。
自在闲人。
经过刚才的推断，长孙无忌细品之下，似乎又觉得没那么简单。
何为自在？
敢问天下有谁人敢说自己真正自在？
人皆有烦恼，要做自在闲人，谈何容易？
就连当朝圣上李世民也常常困扰于内忧外患，恐怕只有灭了突厥，镇了世家，才敢说有一丝丝自在。
莫不是这小子想要灭了突厥与世家！
可谁有这等能力？
闲人，闲人。
仙人！
年仅十六，生于市井。
却有着冠绝满长安的才华，惊为天人的谋略，力拔山兮的力气。
思及至此，长孙无忌倒吸了口冷气，瞳仁一紧，这小子，不简单啊！
所图甚大啊！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位卑不敢忘国忧。
这小子不简单。
他要的不是大唐皇位，不是为自己谋半分利益，而是平复内忧外患！
如此一比之下，宫中那些只懂得享乐的外甥，简直就没办法相提并论。
这才应该是我大唐的储君，这才应该是我大唐的太子该有的胸怀！
混迹朝堂，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要会揣摩圣意。
所以在这一瞬间，长孙无忌脑补了很多。
收回思绪，长孙无忌只觉得胸腔憋着一股少年意气，是快意，亦是感动。
当下略有些激动地拍了拍秦寿的肩膀，”好孩子，好孩子啊！”
而此时的秦寿根本不知道长孙无忌因为自己的话，脑补出那么离谱的意思。
他正琢磨着自己这个逍遥王爷应该是当不安稳的，毕竟还没进宫，就已经冒出来一个七郎了。
是不是得把火药工坊提上日程，再弄个军事基地，最起码到时候不管谁当皇帝，自己都有底气了不是？
抬眼就看到长孙无忌略带激动的脸。
秦寿是一脸懵逼，啥情况，你就这么不想让我进宫吗？
我说当个闲人看把你激动的。
“好孩子啊。”长孙无忌拍着秦寿说道：“这些年你受苦了啊。”
“这些年都谁欺负过你，你放心大胆的告诉舅……我，我去帮你去讨回公道！”
虽然身份一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还没有真正的公布于众，所以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此话一出，侯君集顿时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这话说的，谁招惹过他，在座的这几个人里不就只有自己了吗？
合着这顿酒就是公开处刑现场呗。
虽说侯君集心里早有警觉，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
果然，秦寿不负众望，拱手道：“多谢长孙大人关心。”
“小子最近还真有一事相求。”
听到这话，侯君集心中最后的侥幸灰飞烟灭。
他不怕杜房二人，可不代表他手腕硬到可以不怕皇亲国戚。
第49章 栽跟头
就算陷害秦寿一案没有证据，但长孙无忌不需要证据。
长孙无忌有一百种方法让自己在朝堂上让栽跟头。
而且都是头破血流的那种。
长孙无忌眼角余光瞥到表情紧张的侯君集，对着秦寿微笑道：“但说无妨。”
说完，还对着侯君集报以善意的微笑。
这给孩子吓得，手里的酒都不香了。
秦寿若有所思地看了侯君集一眼，叹了口气。
侯君集人都快傻了，你俩倒是赶紧啊，这一个个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干吗？
能不能来个痛快的。
“是这样的。”秦寿说道：“小子我最近在长安城外的龙首渠附近看中了一座山,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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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缺银子了？”没有提及侯君集一事，长孙无忌有些意外，但也没细问。
秦寿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那座山是在裴崔氏名下的。”
“大人也知道，前些日子我与那崔氏闹了些不愉快，所以…”
长孙无忌心领神会，而另一边的侯君集也终于把提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长孙无忌道：“你是想让我出面把这座山买下来。”
秦寿点头道：“若是大人肯帮我这个忙，小子不胜感激，愿意奉上…”
没等秦寿说完，长孙无忌便摆着手打断道：“这都是小事，你我之间又何须这么客气。”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为何要买那座山？”
“据我所知，龙首渠那边的山头普遍收成都不太好，跟荒地没什么区别，你要买那儿的山做什么？”
做什么。
当然是做个大家伙。
但秦寿不能这么说啊。
头脑风暴片刻后，作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说道：“我大唐泱泱大国，自陛下登基以来却并不太平。”
“先是有突厥来犯，紧接着又是连年的灾难，我观众生多苦难，心生不忍啊。”
“前日我于睡梦中突然出现一须眉皆白的道袍老者，我心中苦闷，便将此事告知与他。”
“这老者只说让我于洞谷瓦那边的山头修缮寺庙，每月去祭拜一次，一年之后，大唐将傲立于世，万国来拜。”
这话说得是不假。
贞观四年，李靖打得突厥是哭爹喊娘。
各族君长更是俘颉利可汗送至长安，请李世民为天可汗。
而且当年大唐粮食也是各地大丰收。
李二可谓是春风得意，扬眉吐气。
所以秦寿说的也没错。
秦寿清了清嗓子，道：“所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哦不入地…”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这一席话落在长孙无忌耳中，叫他浑身精神一震。
更别说叫他心里那个感动。
看看，什么叫做大唐嫡长子。
什么叫做胸怀天下。
再加上先前秦寿的那一席话，更是叫长孙无忌对秦寿倍生好感。
长孙无忌对秦寿不熟悉，杜如晦可太熟了。
秦寿嘴上说的好听，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长孙无忌不知道啊，他是真以为秦寿是胸怀天下，并为有这样的好外甥而自豪。
“孩子，不要说了，不就是一座山！”
“难得你有这份为国为民的慈爱心，我这就禀奏陛下，由朝廷拨款买下这座山！”
“寺庙也不需要你来，全部由朝廷出钱来建！”
“先天下之忧而忧，好一个忧国忧民！”
“好孩子，好孩子啊！”
“大唐何愁不兴啊！”
卧槽！
一听这话，秦寿顿时不乐意了。
那山上硝石虽少，但苍蝇再小也是肉啊，若是给朝廷买去了，那自己就亏大了啊。
这可不行。
秦寿赶忙说道：“大人不可，此事只是小子的一点心愿。”
“如今朝廷刚刚度过赈灾的难关，入不敷出，小子实在不想再给朝廷添加负担。”
“此山还是我来买好了。”
“大人千万不要这样！”
听着这一席话，长孙无忌更是感动，当即说道：“莫要说了！”
“这点银子，朝廷还是拿的出来的！”
“不能寒了我大唐好儿郎的心！”
“这件事你就莫要过问了！”
秦寿苦着脸，欲哭无泪。
杜如晦看到秦寿这样，顿时明了，这小子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想笑又只能强忍着。
而秦寿这副表情落在长孙无忌眼里，那赫然就是心愿满足，是感动啊！
当即长呼了口气，欣慰地看着秦寿说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好孩子，不需要再破费了。”
“以后你要成家立业，还是省着点钱好。”
秦寿这顿酒吃的很糟心。
待到火药技术问世，硝石的价格必将水涨船高，突破天价也并非不可能。
但价钱只是一小部分因素。
最重要的是拥有了硝石山，那就等于掌握火药的原材料。
虽说日后不一定能握在手中，但提前开釆出来，也能够大赚一笔。
要是被朝廷买去了，那就等于白白损失了一大笔银子。
长孙无忌是不相信什么祭拜能够保佑大唐强盛。
他只觉得秦寿年岁尚小，就能够胸怀天下，是个好孩子。
他自然不能让好孩子吃亏，不就是一座山，朝廷还是买得起的。
“那就多谢长孙大人。”秦寿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再此事上纠缠下去。
毕竟是一座荒山，若是自己执意而为，怕是要被长孙无忌察觉到不对。
长孙无忌点点头，看着秦寿是越看越开心，笑眯眯问道：“除却此事，你可还有什么心愿？”
“我听闻你这渡酒肆是因开在渡船而得名，怎地跑岸上来了？”
这话说得的，就差指名道姓说赶紧趁着我在，坑侯君集一把了。
按说起来，秦寿是不应把侯君集一事抖搂出来。
侯君集再怎么说都是重臣，况且陷害一案因为钱氏畏罪自杀而断了线索。
哪怕长安城传言是潞国公府指使，也并无实质证据。
终归只能算捕风捉影的事。
但秦寿此时正一肚子气不知道怎么出呢。
眼角余光瞥到侯君集，顿时眼前一亮。
先前侯君集只说是贺礼，但好端端地为什么要送这么重的礼。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里面的猫腻都心知肚明。
而侯君集被这一瞥给瞥的浑身不自在。
秦寿这小子绝对没打什么好主意。
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
第50章 当朝国舅
虽然知道自己还会大出血一次，但侯君集心底还是一哆嗦。
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眼前这两位一个是当朝国舅，一个是特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嫡长子。
于是秦寿故作出惆怅的样子，叹气道：“说起这渡酒肆也属实是小子无奈之举啊。”
“前些日子不知怎地，我那渡酒肆莫名其妙的就着火了。”
“而且吧，不知怎地，就有人陷害我卖的缠梦酿有毒。”
“实在是奇怪。”
说着，秦寿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侯君集两眼。
侯君集头都大了，你看我作甚？
你看我作甚！
“哦？那确实有些奇怪。”长孙无忌早就听说过这档子事，此时问提及就是为了说给某人听的，”说起这个，我倒是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长安城的流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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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两件事，好像有些关联。”
“那个长孙大人，小李公子，说起渡酒肆被烧一事，我突然想起一事。”眼看着俩人在这儿一唱一和，侯君集实在是憋不住了。
横竖都是挨一刀子，自己主动点说不定还能挨轻点。
长孙无忌佯装疑惑道：“哦？”
“侯大人但说无妨。”
侯君集赔笑道：“渡酒肆失火一事，我倒是有所了解。”
“说起来这事也怪我。”
“渡酒肆失火一事，是小女被鬼迷了心窍，差下人去做的。”
“今日前来除了为小李公子贺喜外，还要让我这不成器的姑娘给小李公子道歉。”
说着，侯君集瞪了眼侯羽兰说道：“还不赶紧道歉认错？”
侯羽兰垂着头，缓步走到秦寿面前，作揖道：“先前在上元诗会，我诗才不如小李公子，心生嫉妒，所以派人烧了小李公子的渡酒肆。”
“都怪我鬼迷了心窍，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还望小李公子大人有大量。”
这话说得，别说秦寿了，就连长孙无忌都觉得敷衍。
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也有些寒意：“侯羽兰，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这可是在天子脚下，你居然敢如此肆无忌惮。”
“若是小李公子在那船上，那你这道歉岂不是要去阴曹地府去说了？”
若是当日秦寿在船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再加上侯羽兰这轻飘飘的话，完全没有一丝诚意。
说话的时候，长孙无忌显然有些动怒了。
侯羽兰也不是愣头青，当即听出话中意思，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说道：“我事先看过小李公子不在船内，所以才烧了渡酒肆。”
“只是想吓唬一下小李公子，并无害他的意思。”
秦寿则是冷眼旁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长孙无忌微微眯起眼，久居高位的气质让侯羽兰冷汗直流，贝齿轻咬粉唇。
长孙无冷笑道：“我记得之前在长安城的传言中，渡酒肆失火和陷害小李公子这两件事，背后好像都是同一个人。”
“只是吓唬一下秦寿，至于要陷害他上公堂吗？”
长孙无忌的声音陡然一高，威严无比，隐约有审问的意思。
侯羽兰再怎么飞扬跋扈也只是在市井百姓或是同辈人中，面对这位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那是被吓得魂不守舍。
差点脱口把陷害一事给认了。
得亏侯君集眼疾手快，一巴掌摔在侯羽兰脸上，侯羽兰被这一巴掌扇的头晕目眩，身子一个趣趙扑倒在地上。
白皙的脸颊霎时浮现出清晰的掌印。
这其实也不怪侯君集出手如此之狠，方才侯羽兰被长孙无忌震慑，差点把陷害一事给认了。
他之所以抢在长孙无忌之前开口认了渡酒肆纵火一事，就是要把陷害的事给搪塞过去，毕竟纵火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只要长孙无忌愿意深究，还是能够顺藤摸瓜查到潞国公府。
陷害一案就不用说了，证据已经全部销毁，要查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再者，秦寿的皇子身份几乎已被坐实，若是承认了陷害一案，那谋害皇子的罪，就是给侯君集十个脑袋，他都扛不住。
“让你认错，你还不情愿是吧？”侯君集先是装模作样地指着侯羽兰一通臭骂，而后拱了拱手道：“长孙大人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陷害小李公子一案，那是钱氏见财起意，跟我家姑娘了没有任何关系。”
“勾结官吏，屈打成招这罪名，我可担当不起啊。”
长孙无忌冷笑一声，道：“既然侯大人这么说，那倒是本官想多了。”
想多了个鬼。
长孙无忌能相信侯君集这话才怪，只是碍于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才不好说什么。
毕竟侯君集既然敢认下纵火，否认陷害，必然是早已销毁罪证。
而且长孙无忌暂时也不打算深究，毕竟秦寿身份特殊，如今正处在多方关注之下。
侯羽兰与秦寿的矛盾事出何因，长孙无忌略有耳闻，那点矛盾绝对不至于让侯君集做到如此地步。
想必侯君集这般做，背后定有他人暗中指使。
长孙无忌隐约察觉到这件事背后似乎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联想到这些日子秦寿所遭遇的种种事情。
只一瞬间，长孙无忌便想到了一种可能。
有人不想让秦寿设儿回到皇宫！
太极宫，立政殿内。
“有人不想看到谣儿回到宫中。”
长孙皇后瞪大双眸，瞳仁微微颤抖，纤手轻掩着朱唇，尽力扼制自己的声音。
“二郎，你这话可有依据？”
李世民自太极殿出来后，一直在思索魏征的话。
不知怎地，又想到近些日子，讴儿的生活确实不太平。
李世民城府极深，将近些日子的事串联起来，逐渐有了些眉目。
以目前儿遭遇的劫难来看，每一劫都是足以要命的。
若不是自己在暗中护着，讴儿在长安县衙就已经被乱仗打死。
“观音婢，你且好好想想。”
“是不是自从你我去渡酒肆见了设儿之后，他便接二连三的遇到各种麻烦。”
“而这些事，每一桩每一件，无不是奔着漫儿的命去的。”
长孙皇后颤抖着声音，说道：“说不准是设儿的性子，惹了……”
只是话说了一半，长孙皇后就说不下去了。
这话连她自己都没办法信服，若真是因为这性子，那为何自己与二郎不在的日子，湿儿却不曾遇到这样的麻烦？
第51章 何其聪慧
换句话说，若是在没有陛下的庇护之前，湿儿遇到这种事，怕是根本等不到相认的这天。
这些事，长孙皇后心里不是不清楚。
若真有人不愿漫儿回到皇宫，那会是谁？
湿儿回到皇宫会威胁到谁的地位。
这其中的一二三四，只需要深想一下心里就有底了。
长孙皇后脸色煞白，声音有些发颤，轻声呼唤道：“陛下……”
此时，她没有再称呼二郎。
而是以陛下相称。
长孙皇后何其聪慧，怎能听不出陛下话里的意思。
可乾儿才不过十岁，他是心思有些深沉，但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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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他的兄长，是他的亲兄弟啊！
此时的长孙皇后全无之前可提剑杀人的气势。
说来也是。
她是皇后，凤仪天下，尊贵至极。
之前为儿而怒，想要杀光所有欺负湿儿的人。
但现在，她犹豫了。
因为她是一位母亲。
乾儿和漫儿都是她身上掉下的骨肉。
敢问世间有哪位娘亲愿意看到自己儿子骨头相残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是哪边受伤，她都会心痛。
但长孙皇后赫然忘记了，她眼前的陛下是如何坐上龙椅的。
看着浑身颤抖的长孙皇后，李世民心里百感交集。
认了设儿身份，召进皇宫内，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李承乾的太子地位。
就算是乾儿不下手，那些附庸于太子的党羽一样会动歪心思。
其实李世民对于刺杀一事可以说是有气也有无奈，太子之位确实让人眼红。
他是真切经历过，更能明白太子这个位置，对于皇子的诱惑。
其实对于夺嫡一事，他也有着万般无奈。
他自己不就是靠着弑兄，逼父皇退位才坐上的龙椅吗？
李世民伸出手，轻轻把长孙皇后的手握住，柔声道：“观音婢，你放心吧。”
“无论是设儿还是乾儿，朕都不会让他们受伤。”
“况且，朕还活着呢，还轮不到他俩闹翻天。”
长孙皇后神情黯然，苦笑道：“二郎，我只是个妇人。”
“朝堂上的事，我不问，也不该问。”
“但设儿和乾儿，都是我们的孩子啊。”
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伤心的样子，心猛地一痛，叹了口气道：“这只是朕的猜测罢了。”
“你也莫要太过伤心了。”
长孙皇后点点头，也不再言语。
而李世民却陷入了沉思。
先且不论究竟是谁不想让儿回到皇宫。
就单说自己前往渡酒肆的消息，究竟是谁透露出去的。
若不是因为消息不胫而走，怕是还不会给讴儿带来这些祸事。
杜如晦和房玄龄是最先知道此事的。
但李世民相信这二人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那么还会是谁？
李世民眯起眼睛，环顾四周，立政殿内的宫女太监低垂着脑袋。
视线在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李世民缓缓吐了口气，说道：“观音婢，你这殿里的人儿太多了，不如都换了吧。”
听闻此言，长孙皇后微怔，随即反应过来，美眸中闪过一丝寒芒，低声道：“全听二郎你的。”
李世民站起身，缓缓走到殿门前，止住脚步道：“观音婢，陪朕出去散散步吧。”
“许久没有见过乾儿了，朕想去看看他。”
长孙皇后舒了口气，跟在李世民身后，缓缓走出立政殿。
待二人走出立政殿，大批禁军涌入立政殿。
没消一会儿，数十名宫女太监被五花大绑地押出殿外。
不知被带往何处。
渡酒肆内。
气氛有些僵持。
杜如晦笑着站起身打圆场，道：“二位大人这是作何？”
“今个儿是小李公子渡酒肆开张的喜庆日子，何必要这样剑拔弩张？”
对长孙无忌劝道：“长孙大人消消气，可莫要误了吃酒的好心情。”
说着又转身对着侯君集笑道：“侯大人，既然大人都说了是贵千金烧了小李公子的渡酒肆。”
“这总得有个说法。”
“依本官的意思，侯大人不如拿出些银两补偿小李公子，这样可好？”
对于先前贺礼一事，那是绝口不提。
听到这话，侯君集是有苦说不出。
杜如晦这老小子是摆明了跟长孙无忌、秦寿是一伙的。
就是来坑自己的。
长孙无忌看向秦寿道：“孩子，你觉得如何？”
秦寿当然没意见，反正早晚都是要收拾侯君集的，能多收点利息，何乐而不为呢？
当下说道：“小子没意见。”
见到秦寿点头，长孙无忌也没啥说的了，端起茶杯老神在在地看着侯君集。
侯君集只得苦笑道：“杜大人说的对。”
“不知小李公子那渡酒肆需要多少银两？”
秦寿嘿嘿笑道：“不多不多，五百两白银足矣。”
“噗...”
长孙无忌刚喝到嘴里的茶，一下子全喷了出来。
好家伙，这小子是狮子大开口啊。
一艘渡船最多几十两银子，再加上里面的酒水，桌椅杂七杂八的。
满打满算也就是个二百两银子。
侯君集脸色难看不少。
秦寿自顾自说道：“侯大人有所不知啊，渡酒肆失火那前一天晚上。”
“我刚把碗筷都换成镶银，花了老多钱了。”
“就这五百两银子，还是我看在长孙大人和杜大人的面子上，给你打了个对折！”
听到这数，侯君集脸皮扯了扯，若不是长孙无忌在场，他恨不得上去就给李安之一记爆锤。
刚要说话，就看到长孙无忌轻咳了下，对着茶水吹了两口，说道：“这茶烫到嘴了。”
侯君集看着早已凉透的茶水，像极了此刻自己的心。
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小李公子所言极是，我明日就差人把银子送来。”
秦寿笑道：“有劳大人了。”
“对了，光喝酒没啥意思，不如我给各位大人唱首曲子助乐吧。”
长孙无忌看出秦寿得意，忍俊不禁道：“听说《明月几时有》就是你作的曲，快唱来听听。”
秦寿微笑道：“今个儿小子要唱的不是这首，是一首新曲儿。”
侯君集现在哪有心思听曲儿，当即找了个借口，拉着侯玉兰便要离去。
第52章 犒劳
坑钱的目的已经达到，长孙无忌等人也就没拦着。
侯君集刚气呼呼地走出雅间，就听到身后传来歌声。
“咱老百姓今儿真啊么真高兴，咱老百姓今儿要高兴，咱老百姓今儿要高兴…”
听着秦寿这曲儿，侯君集一脚踩空，差点从阶梯上滚下去。
虽说这里的大唐没有宵禁，但秦寿也不打算每日营业太长时间。
巳时开门，戌时关门。
长孙无忌与杜如晦二人，吃罢酒便离去了。
秦寿没有醉意，便又在店里忙活了起来。
很快，便到了戌时。
直到这时，长安崔氏那边也不见有人过来。
此时天色已黑，华灯燃起。
临时雇来的伙计结了当天的工钱便走了。
眼看着没多少人了，秦寿便让张三娘便炒了些硬菜，算是犒劳下忙碌的大家伙。
张三娘原本是房府的厨子，跟苏小扇这丫头关系很好，俩人在厨房里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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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则是跟王柳陈毅三人收拾收店面。
待菜肴全部上齐。
王柳搓了搓手，迫不及待地就要入座，嘿嘿笑道：“啧啧啧，要不就说咱们渡酒肆生意好。”
“有三娘这手艺，还怕没回头客？”
秦寿端着一坛千金醉走过来，打趣道：“合着我这渡酒肆的酒就不能招来回头客啦？”
“那今天你就光吃菜，别喝酒咯。”
王柳憨笑道：“哪能啊。”
“张三娘的菜是独一份的，小李公子的酒，也是独一份。”
陈毅一边接过酒坛，一边笑骂道：“就你话多，还不赶紧去拿些碗筷过来。”
“你懂个屁。”王柳跟着骂了一句，也不再耍宝，赶忙去拿碗筷去了。
“姑爷姑爷，今天赚了好多哩。”苏小扇拿着账本，欢快地跑过来。
秦寿伸出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笑道：“该吃饭啦，先把账本放回去。”
苏小扇瘪了瘪嘴，公子可真奇怪。
明明之前那么爱钱，现在赚钱了，却又不那么着急了。
秦寿走到门前，准备关门的时候，却看到门外不远处，有位衣衫简陋的老人家颤巍巍地走来。
他身上的衣服打满了补丁，在这腊月寒冬里，瑟瑟发抖。
朝着渡酒肆缓缓而来。
“老人家，您这是？”秦寿狐疑道。
那老人颤巍巍地走到近前，缓缓说道：“敢问掌柜的，这是要关门了？”
秦寿看了看老人，说道：“是要打烽了，老人家您是来吃酒的？”
听到这话，老人脸上露出一丝遗憾，叹了口气道：“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呀。”
这话的意思，似乎这老人是忙完事之后，立马就赶过来了。
秦寿心生不忍，柔声劝道：“渡酒肆是要打烽了，我们正巧要吃饭，老人家你要是不介意，就跟我们凑一桌得了。”
老人连连摇头，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天底下哪有吃白食的道理。”
秦寿赶忙道：“不白吃，我收钱的。”
老人的视线绕过秦寿，看了看满桌丰盛的菜肴，笑着摇揺头道：“我可没那么多钱呀。”
“只收您一文钱就够了。”秦寿笑道：“反正三娘做的菜多了，吃不完也是扔了，岂不是浪费了？”
可即便如此，老人家还是摇头。
秦寿好说歹说，老人家始终不愿意。
无奈之下，秦寿只好说道：“那这样吧，老人家您实在不愿意，我就给您收拾出一桌，该多少钱买多少酒，我就卖您多少酒。”
“您看如何？”
老人长呼了口气，看着秦寿笑道：“掌柜的，你是个好人。”
“不瞒您说，我老早听说过渡酒肆的酒好了。”
“要说不馋，那是我骗您。”
“但渡酒肆既然要打烽了，我就不能再去吃酒了。”
“这是规矩，规矩是不能坏的，更不能因为我这个糟老头子坏了规矩。”
“承蒙您好心啊，明个儿我早些来就行了。”
“不过我没多少钱，每次只能要二两酒，还望掌柜的别嫌弃，能给我个地儿吃酒，我就感激不尽。”
很难想象，这样的话能从眼前这个几乎跟乞丐打扮的老人口中说出来。
秦寿神情凝重，拱手行礼道：“进了渡酒肆，十两银子是客，一文钱也是客，哪有嫌弃的道理。”
老人舒心的笑了，宛若枯树枝般的手紧了紧衣服，说道：“那我明日早些立..”
“还有句话，老头子我想劝告掌柜的。”
秦寿点头道：“老人家但说无妨。”
老人说道：“掌柜的你是个好人，但掌柜的要知道，规矩这东西，是不能坏的。”
“今个儿因为老头子坏了规矩，明个儿因为旁人再坏了规矩，这样下去，就没规矩了。”
“我就是这么一说，掌柜的您也就这么一听。”
“毕竟在渡酒肆，这规矩是您定的。”
秦寿愕然。
而那老人没等秦寿回答，佝偻着身子，缓缓消失在夜色中。
“姑爷，姑爷。”苏小扇伸出小手拍了拍秦寿，诧异道：“刚才那老人家跟你在说什么呀？”
秦寿回过神来，看着老人消失的方向，轻笑道：“没什么。”
说着秦寿习惯性地揉了揉的脑袋，说道：“快去吃饭啦。
“我快饿死啦。”
苏小扇嘟着嘴，伸出小手去整理头发，”头发都乱哩！”
这时众人都已经入座，就等着秦寿了。
毕竟是主人家，秦寿也没推辞，直接坐到正座。
端起酒碗说道：“今日是咱们渡酒肆开张的第一天，我不会说什么漂亮话。”
“都在酒里。”
“开业大吉。”
说着，秦寿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张三娘几人说着开业大吉，便跟着把酒一饮而尽。
木桌上。
张三娘与苏小扇许久不见，有说不完的话。
王柳跟陈毅俩人跟冤家似的，喝着酒都不耽误斗嘴。
秦寿本就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一个人饮酒，看着眼前这一桌人其乐融融，倒也自在。
刚开始来到大唐的那份彷徨，似乎随着各种各样的人走进自己的生活。
渐渐地，消失不见了。
酒过半巡。
张三娘妇道人家，心思细腻。
看到小李公子一直安静地看着他们在闹，略作思索后，找了个话题问道。
第53章要求
“公子，先前我见你跟一位老人家在门口谈了许久，不知在说些什么呢？”秦寿笑了笑，站起身说道：“说起那位老人家。”
“我想给咱们渡酒肆立个规矩。”
秦寿站起身说道：“方才与那位老人家交谈时，他与我说了许多。”
“其实总结下来就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我要说的这个规矩很简单，也很难。”
“是我对于你们的要求，也是对我自己的要求。”
“那就是，人人生而平等。”
人人生而平等，这句话说起来就是简单的六个字。
但真的论起来，谈何容易？
有些人生来就含着金汤匙，而有些人生来就要为温饱挣扎。
而在古代，地位尊卑深入人心，又怎可能真的做到平等。
苏小扇揺了摇脑袋，漆黑的眸子里满是那道白衣身影。
她不知道姑爷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她总觉得姑爷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豪迈。
所以小丫头第一个举起手，嚷嚷道：“我同意！”
张三娘年岁大，经历更多，所以对于这样的话更是感触颇深，轻轻敲了敲苏小扇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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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公子说的什么意思吗？”
“就跟着附和起来了。”
苏小扇吃痛，嘟着嘴揉了揉自己的小脑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公子说的都是对的。”
“公子可厉害了。”
秦寿笑着看了看小丫头，说道：“打今天开始，只要进到渡酒肆的，就是客人。”
“—两酒是吃酒，一斤酒也是吃酒，我们不能因为来的是个乞丐，就把人轰出去。”
“更不能因为来的是权贵，就把人供起来。”
“记住，只要进了渡酒肆，他们的身份就只有一个。”
“就是客。”
秦寿没有办法做到凭一己之力，就让所有人都做到平等。
事实上，就连他自己都无法保证之前能够做到。
哪怕是在现世，不仍有鄙视链的存在。
说不上错，只是人性使然。
但最起码在渡酒肆，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他希望能够做到尊重每一个人。
在渡酒肆里，没有权贵乞丐，有的只是想要吃酒的。
客人。
皇城内，东宫。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东宫，反而是在宫内四处转悠了一大圈儿。
用过晚膳之后。
俩人才慢悠悠地移驾到了东宫。
而此时的李承乾早已得到父皇和母后将来的消息，第一时间侯在殿门外。
见到两人缓缓来到近前。
李承乾行礼问好，”拜见父皇，母后。”
李世民脸上带着笑意，俨然慈父的模样，点点头笑道：“乾儿，近些时日朕忙于政务。”
“倒是少来看你。”
“今日与你母后闲聊，就突然想到你这儿来看看。”
“不过你小子倒也没说主动探望我们？”
“父皇日理万机，儿臣不敢打扰。”李承乾道，”父皇之前一直挂念儿臣读书一事，儿臣便在这宫中苦读诗书。”
“盼望能早日为父皇分忧解难。”
这番话，赫然就是一个上进的好形象。
李世民深深看了李承乾一眼。
长孙皇后脸色有些悲伤，却还是在尽力抑制。
强笑道：“外边有些寒了，你打小就身子不好，免得着凉了，我们进去说话。”
李承乾埋头躬身，而后侧开身子，跟在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身后。
宫殿里燃有木炭，倒是比宫外暖和不少。
李世民走到案牍边，一眼就看到被掀开的书巻。
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你先前可是在看书？”
李承乾赶忙应道：“回父皇，父皇来之前，儿臣确实在此读书。”
李世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看似随意地翻阅了几页之后，将书巻合上，放在一旁问道：“那不知你最近都读了哪些书？”
李承乾答道：“论语，春秋。”
这些都是读书人必要学习的书籍，李世民倒没有太意外。
李世民想了想，突然问道：“乾儿。”
“你最近有没有看什么兵法之类的书籍？”
李承乾听闻此言微微一怔，犹豫道：“略有翻阅，但并未钻研。”
李世民此话已经隐约有些敲打的意思了。
兵法，讲究的是什么？
无外乎用兵之道，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之类的计谋。
而李世民此话显然已有猜测李承乾设计秦寿的意思。
只可惜，李承乾没细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便在这时，长孙皇后赶忙绕开话题，说道：“乾儿，你最近宫中是否缺什么？”
“若是缺了，我差人给你准备。”
“多谢母后挂念。”李承乾乖巧道：“儿臣倒是没有什么缺的。”
“若真要说起来，儿臣唯一想要的就是书籍了。”
长孙皇后微讶，眸间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眼看着李世民脸色越来越阴沉，心中黯然了几分。
这孩子装过头了啊！
若是平时，你装乖巧懂事倒也无事，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李世民为何生气？
原因很简单。
虽说儿那小子满肚子坏水，就想着坑自己。
但却是满腹诗书才华，从不整天把钻研诗书挂在嘴边。
这么一比，乾儿这小子整天说自己喜钻研诗书，甚至故作姿态摆上这么一本书。
岂能不让李世民生气?
“既然你最近苦读诗书，那我便考考你。”李世民冷不丁说道。
“听好了。”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你且说说这长短句好在哪儿？”
事实上，李承乾哪儿读什么书了。
别说翻阅书籍，就连碰都懒得碰。
但自己把话说绝了，总得圆回来。
思索许久，李承乾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但从这两句来看。”
“我在人群中寻找他千百回，猛然一回头，不经意间却在灯火零落之处发现了他。”
“作这首诗的人，应是激动…”
话还没说完，李世民缓缓道：“行了。”
李承乾对于这首长短句的解释是对的，若是猛地一看，确实没错。
找人找了千百回，一回头。
呦呵搁这儿呢。
可不是激动喜悦吗？
但若是深究细品下去，其实意思恰恰相反。
这首长短句，是密探送到他手中的，是秦寿在月影阁时所写的。
李世民刚见到这首长短句时，初时也是如此理解。
第54章寄托
但在细品之下，又思索到秦寿孤苦伶仃的处境，又品出一种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孤高的寄托。
李承乾年岁小，能理解表面意思，其实也算不错。
李世民这才脸色缓和不少，道：“你所说的并不全对。”
“晚些时候，我让人把整首长短句抄录送来，你再好好看看。”
说着李世民摸了摸下巴，道：“今日我与你母后来这儿，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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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件喜事。”
喜事。
什么喜事。
不用李世民说，李承乾就已经知道了。
不就是要认了秦寿天潢贵胄的身份。
啊哈，没想到吧，你还有个哥哥，他要进宫跟你抢位子了。
这是哪门子的喜事。
但想是这么想，李承乾肯定不能表露出来。
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父皇要说的是什么喜事？”
李世民叹了口气，将十六年前那桩关于谣儿的秘史缓缓道来。
不愧是皇城长大的孩子，李承乾把情绪伪装的极好。
从愁绪到疑惑再到听闻寻到兄长的惊喜。
李世民道：“所以你兄弟二人共处朝堂，朕希望你们能够携手并肩。”
“为我李唐江山立下汗马功劳。”
李承乾欣然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不知父皇准备何时召皇兄入宫，儿臣已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与皇兄把酒言欢,相见畅谈。”
长孙皇后看着李承乾一脸真挚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
联想到先前陛下的话，不禁对将来有了些许担忧。
知子莫如父母。
乾儿心思深沉，忌妒心重。
而设儿虽看似洒脱，行事谨慎，但实则也是睚眦必报的主儿。
这俩人若是共处朝堂，只怕是少不了明争暗斗。
渡酒肆内。
吃过饭后，苏小扇本想帮着收拾，结果秦寿担心天色太晚，就让王柳送她回房府。
张三娘与陈毅打扫酒楼。
秦寿便去细细核对今日的入账。
白天里渡酒肆是人满为患，着实是热闹。
但秦寿仔细对账下来，却发现抛去成本费及杂七杂八的费用。
其实并没有没有想象中那样赚的盆满钵满。
利润约合八十贯。
其实也就约莫十坛子千金醉的价钱。
一方面因着今日开张，酒菜都打了许多优惠。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渡酒肆的菜肴定价不高。
来渡酒肆吃酒的，大多一桌还喝不完一坛酒，所以利润较多的酒水消耗着实不多。
这也就导致了整体利润不高。
但即便如此，也比长安其他酒楼的收益高多了。
秦寿将铜钱收起来，拿出一部分交给张三娘，材料采购什么就全权交给她了。
毕竟是房瑶漪找来的人，他信得过。
又分别给每个人包了个红包。
稍微交代了明日的安排，秦寿便准备打道回府了。
回到李府已近半夜。
渡酒肆距离李府是有段距离的，秦寿就琢磨着是不是该给自己掬饬个交通工具。
其实对于马车跟牛车，秦寿是有些不习惯的，一是太占地方，二是如果养马牛，还要抽出身来照看，这里里外外又是要不少银两。
如此想着，秦寿就打开了系统商城。
在商城里找到交通工具那儿。
直接无视掉汽车和摩托车。
摩托车和汽车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有了这玩意儿，李二会不会给自己坑走。
就算是留下来了，万一坏了，就算自己天纵奇才，可那玩意儿也不是说说就能修好的。
况且这个年代上哪儿去找石油，自己去开釆？
开玩笑呢？
目光触及自行车，秦寿想了想，自行车可以，方便好用，还不占地方。
然后将视线挪到价格。
只见在标价栏赫然显示着金灿灿的五个大字：一千两--黄金。
秦寿：“……”
要啥自行车啊。
刚想要合上商城，秦寿灵光一闪，自行车这东西原理其实不难，就是材料有些难找。
橡胶和钢架、齿轮啥的都是古代没有的。
齿轮的不了用木头制作，虽说易耗了些，需要经常更换。
但这对于秦寿来说，这叫个事情嘛？
光侯君集送来的都有大几百两白银，再加上渡酒肆这个敛财工具，大不了造他百十个替换着用。
不就是钱吗！
至于自行车车架，一样的道理，木制的，换就完事了。
唯一的难点就是橡胶，彼时唐朝根本没有橡胶这一概念。
但没关系啊，自己有系统商城啊。
秦寿美滋滋地打开系统商城。
“小统子，有橡胶卖吗？”
系统的声音就像是冷冷的冰雨，直接将秦寿火热的心浇了个透心凉。
【无】
秦寿愤怒道：“你咋要啥啥没有？”
【有哪个穿越者会买橡胶？】
秦寿：“我啊！我啊！我啊！”
系统声音沉默许久，过了片刻。
【首先，有些梗用一次那是好笑，用第二次就会很尬】
【希望某人好自为之】
【再者，但凡你要点正常人要的东西，我都不至于没有】
这次轮到秦寿沉默了，他摸了摸下巴，说道：“那我要车链子。”
“这都没有？”
“那我要迪迦变身器。”
【滚】
“这还不正常？”秦寿一本正经道：“这世界上是有奥特曼的！”
“你敢说没有？”
【我怕说了挨打】
闹归闹，秦寿也没真得想变身奥特曼。
但既然没有橡胶这东西，就得想别的办法来替代橡胶轮胎。
木制的车轮其实不是不行，只是体验感跟橡胶轮胎相比，确实有些差强人意。
思来想去，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凭借着脑海中的印象，秦寿大概画了个自行车的概念图。
而后又将自行车的零件一一解构，分别画在纸上。
忙活了大半天，自行车的模型及零件跃然纸上，秦寿心满意足的看着设计图纸。
点了点头。
这画功，若是自己再加以练习。
以后还有吴道子什么事啊。
嗯！不愧是我。
收起设计图纸，默默盘算好
秦寿美滋滋地洗漱之后，便躺在床上。
一夜无梦，秦寿睡得很香。
简单的洗漱吃过饭后，秦寿去了趟渡酒肆。
房瑶漪担心秦寿这儿忙不过来，又让苏小扇来帮忙。
也就是这么滴，倒让秦寿有了再找个记账先生的念头。
自己还是比较想做个甩手掌柜，毕竟是要混吃等死的。
啥都不管还能赚大钱，这才是最香的。
第55章熟悉流程
毕竟苏小扇这丫头是房府的丫鬟，得顾着百香坊的事宜，不能总让这丫头来渡酒肆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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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转念一想，苏小扇是房瑶漪的贴身丫鬟，房瑶漪是自己未来的媳妇。
那不就等于苏小扇也是自己的人？
所以现在是让苏小扇先熟悉熟悉流程。
如此一想，秦寿内心对房玄龄的愧疚感就减轻不少。
交代好事务之后，秦寿便租了辆马车，准备先去自己买的那几座硝石山去看看。
崔氏只是现在无暇找自己麻烦。
既然能位列七宗五姓，李世民这次发难也不会真的就叫崔氏真得就元气大伤。
所以一旦崔氏换过起来，自己将处于很危险的处境。
得赶紧把火药工坊的事宜准备起来。
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是拳头硬的人说话。
早朝结束后，李世民打算着将手头上较为重要的事务处理完毕，正要去立政殿瞧瞧长孙皇后在做什么。
刚走出殿门，就看到杜如晦匆匆走来。
“陛下这是要去哪儿？”杜如晦看着李世民，疑惑道。
李世民干笑道：“朕看奏折看的有些乏了，想要去皇后那儿逛逛。”
李世民心里很纳闷，他严重怀疑杜如晦和魏征这群老小子是不是就在殿外等着呢。
每次自己在朝上问还有何事未奏，底下没一个人吭声的。
这下了朝，每次自个儿想偷懒一下，一个接一个的都有事跑过来了。
还偏偏都是些不能拒绝的事儿。
杜如晦也纳闷啊，怎么陛下自从找到了小李公子之后，没事就往长孙皇后那儿跑。
之前也没见他跑的这么勤快过啊。
李世民一脸无奈的坐回去，开口问道：“杜大人，说吧。”
“你这般匆忙赶来，是有何事要奏？”
杜如晦拱了拱手，说道：“前些时日，陛下差臣督造活字印刷机。”
“今日臣去工部查看时，活字印刷机已造出三十部，可以投入拓印了。”
名字很通俗易懂。
杜如晦是不太满意的，但活字印刷机是秦寿给活字印刷的模具命名的。
到底是秦寿提出的技术，所以在命名时杜如晦特意问了秦寿一下。
李世民点点头。
要削弱世家大族在朝中的影响力，就要从根源入手。
而解决读书难，读书贵的问题，再佐以科举制，能够极大程度上重创世家大族。
所以这也是李世民重视秦寿的重要原因之一。
“朕知道了。”
“你且将各种科举所需的书籍拓印起来，朕明日会设立书局，专门负责贩卖书籍一事。”
杜如晦应下。
“杜大人以为让谁来负责比较合适？”李世民随手拿起一本奏折，风轻云淡问道，”不过这书局既然要立，就得有个领头的。”
杜如晦看了看李世民，常年跟在陛下左右，哪能猜不出陛下是什么意思。
“历代朝廷并未有书局官职，臣以为不如特立书局为翰林院下属机构。”
“至于负责一事，小李公子学富五车，才华冠盖长安。”
“依臣拙见，陛下不如让小李公子担任此职。”
李世民就等着这句话呢。
当即点头道：“按说起来，以设儿的学识是担不起此位的，朕又不能任人唯亲。”
“但既然杜大人这么说，那朕也不好拒绝。”
“明日在朝上，杜大人记得上奏此事。”
杜如晦暗暗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也不好说啥。
略作思索后，想起昨日秦寿吃瘪一事，不由得有些好笑。
“陛下，还有一事，也是关于小李公子的。”
“哦？”李世民挑了挑眉，看到杜如晦憋笑，有些好奇道：“莫不是这小子又惹了什么麻烦？”
杜如晦揺头解释道：“那倒不是。”
接着，便将长孙无忌与秦寿交谈一事悉数讲出。
听罢之后，李世民开怀大笑，没想到谣儿这小子也有打错如意算盘的一天。但随即李世民缓缓叹了口气，倒不是无奈，更多的是感慨。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位卑不敢忘国忧。”
低声念起这三句话，李世民心中没来由多了一股快意。
“若是天下人皆如讴儿这般，我大唐不知会多出多少好儿郎啊。”
杜如晦深以为然，笑着说道：“小李公子有着一颗赤子之心。”
“能为陛下分担忧难，是我大唐之幸事。”
李世民笑了笑，也不接话，转而说道：“你说这小子要买崔氏那座荒山作甚？”
“按理来说，这小子是不会做这种亏到家的买卖的。”
杜如晦想了想，说道：“这陛下倒真是把臣问住了。”
“臣只觉得小李公子此举必有深意。”
“深意？”李世民闻言大笑道：“我看这小子是找到赚钱的法子了。”
秦寿最近买山的动作他不是不知道。
但他知道既然能让湿儿这个铁公鸡这么出手，肯定是能赚大钱。
至于怎么赚钱，这太简单了。
讴儿做啥，他就派人跟着做啥。
还愁赚不到钱？
李世民是真开心啊，自从上次琼林库拨出一部分赏赐给讴儿那小子，就一直没有啥进账。
正愁想不到法子搞点钱呢。
湿儿可真是朕的贴心小棉袄，知道朕瞌睡了就赶着来送枕头了。
正巧这时，长孙无忌在殿外求见。
李世民心情大好，知道这是要提购山一事了。
长孙无忌缓步进殿，腹中要有一套说辞。
为了说服陛下购山一事，他是想了整整一夜。
这说辞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甚至还准备引经据典。
行礼过后还没开口。
李世民笑眯眯说道：“长孙大人可是要说购山祭拜一事？”
“朕准了，待会儿你就去户部领些银子，直接去崔氏就可。”
既然儿那小子这么想要这座山，自己就得先下手为强。
长孙无忌愕然，这是啥情况。
我特娘想了一夜，还啥也没说呢？
你就答应了？
再一看到杜如晦站在一旁，当即也是明白了。
“臣领旨！”长孙无忌略带幽怨地瞥了杜如晦一眼，那意思满满就是你这老小子嘴真碎。
李世民点点头道：“二位大人可还有其他要事要奏？”
“没有的话，朕想去立政殿一趟。”
第56章硝石山
“皇后最近一直说想见下设儿，朕想陪她出宫走走。”
这话的意思赫然就是，你们赶紧走，别碍着朕出宫见孩子。
洞谷瓦那边秦寿没有去，而是直接去了清明渠那边的硝石山。
按着地契找到了硝石山。
是一座不大的山头，但胜在当时萧错还送了周围的地，所以看起来还是占地颇广。
周围都是些更小的山头，跟众星拱月似的把主山头围了起来。
因为是座荒山，几乎是没人来的，道路很窄，马车是过不去的。
寻了个偏僻地界，将马车拴在树上，便一个人上山去了。
不知为何，这荒山竟有着一条小路，看样子是刚被人踩出来的。
秦寿微微皱了皱眉，按说起来这荒山是不该有人来才对。
此时正值寒冬。
山上没什么杂草灌木，行走起来倒是没有太多阻碍。
只是沿着小路越走，秦寿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虽说如今植被稀少，但还是有些的。
俯下身子，将被折断的拿在手中，手指轻轻摩拏断裂处。
还有些湿润，显然是被折断不久。
山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莫不是有人在山上豢养动物不成？
前面看起来是一处平地。
还没走近，秦寿就看到前方大约三丈左右，有个衣着略微破烂的瘦弱少年。
跟苏小扇年龄相仿，约莫十二三岁的年龄。
正被三个同龄的孩子推操着，畏畏缩缩地低着头。
看到秦寿，少年双眼亮起一丝希望的光，向这边投来求助的眼神。
其他孩子虽说衣着并不华贵，但还算整洁，想来是家境比少年好些。
欺负弱势的人，无论是在哪个年龄段都不罕见。
“刘瀚宇你倒是长本事了啊，敢偷老子的东西是吧？”为首的少年抓着瘦弱少年的衣领，骂骂咧咧道。
在其身后的少年应和道：“老大，这小子还是被揍的轻了。”
听这样子，瘦弱少年是个小偷，被人抓到罢了。
秦寿并不准备多管闲事。
这世道上受欺负的人多了，他不可能见一个管一个。
更何况是个小偷。
就要往前继续赶路时，那三名少年也看到了秦寿。
秦寿虽有了赵云战力，但体型看起来依旧瘦弱，再加上生得清秀，书生气十足。
“你谁啊？”许是盛气凌人惯了，为首的少年皱眉看着秦寿。
对于这种小毛孩，秦寿懒得搭理他们，脚步丝毫不停留，继续往前走。
被称为刘瀚宇的少年见到对方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只觉得眼前一黑，无比绝望。
而看着秦寿前进的方向，其中一个跟班突然说道：“老大，那家伙要去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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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好像是咱们藏宝贝的地方。”
少年时期，总有些自己觉得是宝贝的物件，喜欢藏起来，美曰其名秘密基地。
但其实大多是大人不要的，或是看不上眼的物件儿罢了。
为首的少年转念一想，跨出几步拦在秦寿面前说道：“你不能过去。”
秦寿看着一脸严肃的少年，只觉得好笑。
这整座山都是自己名下的，还有自己不能过去的地界了？
没有太过纠缠，秦寿绕开这少年，便要走过去。
还没迈开步子，少年的跟班就又跑过来，把上山的小道堵得死死的。
秦寿皱了皱眉。
他不喜欢惹事，但不代表着他就真的怕事。
缓缓开口，语气有些不耐烦了，”这座山都是我的财产，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要说这几个少年，其实就是山脚下那村庄的孩子。
村子大多是陈姓，这为首的少年名叫陈铁。
他爹是村里正，在村子里颇有地位。
所以仗着他爹的威势，陈铁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孩子王，带着群小跟班。
好不威风。
这座山，几乎是没人管的。
再加上种啥啥不成，久而久之也就成了陈铁他们一群孩子的玩耍之地。
陈铁横行霸道惯了，再加上从未见过此人，双手掐腰说道：“你是谁啊你？”
“这是我们陈家村的山，有什么事？”
这话说得好不讲道理。
而且还很理所当然。
秦寿笑了笑说道：“趁我还没生气，给我滚。”
陈铁的跟班瞪大眼，这人是不是失心疯了。
要知道陈铁他爹之所以在村中有些地位，除却村里正这一官职以外。
还因为他爹是实打实的练家子，所以陈铁也是学过的。
平时都是陈铁欺负别人，哪有别人欺负自己的。
这下子，可算是把陈铁恕生气了，再看着秦寿弱不禁风那样子。
“格老子的，在陈家村的地界，你敢让我滚？”陈铁气极，抬起拳头就往对方身上招呼。
就在这一瞬间，秦寿伸手将陈铁的拳头攥在手中。
不得不说，不愧是从小就在这田野间长大的孩子。
虽有几分力道，但在秦寿面前却是完全不够看。
“我说了趁我没生气的时候滚。”秦寿悠悠一声叹息，”可惜现在我生气了。”
没办法，不是我想装逼，实在是实力不允许我低调啊。
还没等陈铁反应过来，秦寿伸出右手，一巴掌扇在陈铁的脸上。
啪！
—声脆响。
陈铁整个人被扇得头昏脑胀。
一旁的跟班见到这一幕，当即随手捡了根木棍，朝着秦寿打了过来。
秦寿抬起脚，轻轻两脚就将那俩跟班踹飞。
接着一巴掌又甩在陈铁脸上，说道：“听不懂人话是吧？”
“我说了这是我的山。”
说着又是一巴掌，”小小年纪不学点好，学别人打架是吧？”
“学别人说脏话是吧？”
“让你特么的豪横。”
“让你特么的学人说脏话。”
秦寿这一巴掌一巴掌抽的陈铁人都傻了。
而一旁的跟班捂着肚子惊慌的看着秦寿。
毕竟只是个孩子，秦寿还是收着些力气的，不然就陈铁这身板，攒足劲儿一巴掌下去，怕是人就要当场去世。
但即便如此，这实打实的大嘴巴子下去，还是火辣辣的疼。
将陈铁丢在地上，秦寿拍了拍手说道：“赶紧给我滚。”
“老子一天的好心情，从遇到你们戛然而止了。”
听到这话，几人如获大赦，互相搀扶着跑了下去。
第57章做得隐蔽
秦寿骂了一声晦气之后，便背着手继续往山上走去。
将路途中遇到以及看到的平坦地势，或是较为隐蔽的地方都默默记在心里。毕竟日后要建造火药工坊和养兵重地，这些东西都是足以威胁到朝廷的。况且现阶段，秦寿还不想过早的把火药暴露出来。
所以这些事得做得隐蔽。
秦寿一路走，身后却有个少年一路缓缓跟着。
正是先前被欺负的刘瀚宇。
刘瀚宇是不敢回村里的。
他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位公子是个外人，离去之后，陈铁他们是报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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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就不同了，陈家村是他的家。
陈铁他们在这儿受了多大的屈辱，那么自己回去之后就会受到变本加厉的欺辱。
说不定此刻就守在下山的路上，等着自己。
所以跟在眼前这位公子身后，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秦寿自然知道身后的跟屁虫，知道少年的意图，也没理他。
这一路走到山顶，对这座山秦寿心中大约有了定数。
站在山顶眺望，一切尽收眼底。
也就在这时，那少年犹豫着来到秦寿背后，让秦寿有些警觉。
若不是这小子扑通一声跪下。
秦寿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要重演前世电视剧里的经典片段——起去爬山不咯。
“还请公子收我为徒，传我武艺。”刘瀚宇突然大声喊道。
秦寿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缓缓转过身，看着少年一脸愤然的表情，揺了摇头。
“你叫刘瀚宇对吧。”
“你若要学习武艺，大可去长安城去寻。”
“我不收徒。”
自己会个屁的武艺，这一身本事还不是全跟系统买的？
这怎么教，总不能告诉他你去自杀一下，如果能穿越就能跟我一样牛逼了？
刘瀚宇攥紧拳头，咬着牙道：“求公子收我为徒！”
秦寿心中不悦，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怎么都听不懂人话。
“我说了，你若想学武，就去长安城去寻。”
“我不收徒。”
“况且就算我要收徒，第一条规矩就是品行端正。”
“所以，你不行。”
刘瀚宇知晓这是在暗示自己偷东西的行为。
犹豫再三，颤抖着手，从怀中摸出一枚手镯放在地上。
这是串木制手镯，许是时间有些久了，看起来有些老旧破损。
刘瀚宇看着手镯，满脸悲哀道：“这是我妹妹的。”
“她生前最喜欢这镯子，几乎每天都带着它。”
“三年前，她河边玩耍时，不小心跌入河中…”
“这镯子是我对妹妹的唯一念想。”
“前天陈铁他们从我这儿抢了过去，我不过是把它再拿回来。”
“这也叫偷吗？”
秦寿哑然。
对于这套说辞他是相信大半的，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极少有人会拿家里人的性命来扯谎。
况且就是个木手镯罢了，并不值钱，也很少会有人去偷这玩意儿。
蹲下身，将手镯轻轻拿起，在镯子内壁，刻着一个不算好看的刘字。
看刻痕有些年头了。
秦寿将镯子递到刘瀚宇面前，缓缓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学武？”
刘瀚宇目光坚毅，开口道：“我想参军。”
“参军？”秦寿有些疑惑。
他猜测刘瀚宇的回答，无外乎不受人欺负之类的。
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参军，要知道在古代大多数百姓都是不情愿参军的。
刘瀚宇点点头道：“我要建军功，博功名。”
“这样归乡就不会被人瞧不起，就不会受人欺辱。”
秦寿轻笑，归根到底还是不想受欺负。
但转念他的心思便活络了起来。
因为七郎的出现，让秦寿深刻意识到皇宫内危机重重。
未来的每一步自己都将走的极为艰难。
按照史书上的记载，一旦牵扯到皇家，古往今来的皇子是没有几个好下场的。
当然，对于皇帝的位置，秦寿是没啥想法，但即便是与世无争，可并不能保证其他皇子不会提防。
所以秦寿迫切的需要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就像李世民一样。
不管将来谁继位，自己都有自保的实力。
这也是他来清明渠这边的硝石山的目的之一。
这个地方，就是秦寿将要迈出第一步的地方。
是未来秦寿养兵的地方！
说到养兵，秦寿需要一个能够让自己足够信任的人来担任将领。
至于是否足智多谋，善于用兵啥的，都不重要。
自己先前在系统商城有看到关于兵法的书籍，他相信有这些书籍，就算是普通人，也能靠着古今中外这么多用兵之计给堆成一个合格的将领。
更何况，自己又不是不能领兵。
而且，既然要养兵，这些兵士必须是自己手把手培养起来的。
这样才能建立起足够的信任。
年岁大的不行，年岁小的也不行。
这一小会儿，秦寿脑子急速运转，微微眯起眼，看着眼前的少年。
缓缓问道：“我问你，你有没有与你年岁相仿的玩伴？”
刘瀚宇听闻此言微微一怔，显然不明白公子为何这样询问，迟疑说道：“没有。”
“村子里的同龄孩子大多跟在陈铁后面，我平日还要去县里给人做活，与其他孩子接触很少。”
秦寿点了点头，转而说道：“其实你想要建功立业，并非只有参军这一条路。”
话还没说完，刘瀚宇便连连摇头，”读书我不行的。”
说着自嘲的笑了笑道：“大字不是一个，怕是一辈子都考不上。”
看着少年对读书畏之如虎的样子，秦寿笑了笑说道：“倒不是要你考功名。”
“若你有上进心，肯跟在我身边读书写字，我倒是可以考虑收你为学生。”
这话叫刘瀚宇眼神有些黯然。
看这位公子的衣着，绝非寻常人家，非富即贵。
但听这公子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要自己跟他身边做个书童。
虽说这样一来，自己地位是有所提高，但终究只是跟在他人身后。
做一个富家公子哥的书童。
他是不甘心的。
秦寿见到刘瀚宇犹豫，轻笑道：“你可以考虑一下。”
“明日午时前你若是改变主意，可去长安县西市的渡酒肆寻我。”
说罢，秦寿便转身离去。
第58章可有可无
刘瀚宇这个人对于秦寿来说，可有可无。
说句难听的话，如果秦寿愿意，他有完全的自信让苏小扇成为巾帼将领。
所以现在应该是刘瀚宇来求他才对。
用过午膳之后，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乘坐着一辆没有徽记的马车出宫去了。
此时认亲的事宜已准备妥当，房瑶漪的尺寸昨日已交给礼部。
剩下的就是秦寿这小子这边了。
其实事情已到这个地步，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也不准备装了。
摊牌了，我们不装了。
我与你孙姨娘就是当今圣上和皇后。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马车上，二人谈及此事，长孙皇后笑：“说起来，臣妾还答应过设儿，说是到时候请他到府上坐坐呢。”
李世民笑道：“这小子鬼精得很，一早猜到也不戳破。”
“你看那日在他府上，那装模作样的。”
秦寿缓步走下山，大约已是午时。
下山后马车还在，那群熊孩子倒是还有些道德，没有把马车的缰绳解开。
回到长安城秦寿没有着急回渡酒肆，而是去了个木工铺子。
不过他长了个心眼，没有将画着所有零件的纸张给木匠，只是把一半的零件交给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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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没小看过古人的智慧，万一把所有零件图纸都给同一家木工铺子。
秦寿不敢保证木匠会不会突发奇想，真的整出一辆自行车来。
做完这之后，秦寿就觉得有些饿了，将马车归还了之后，就一路回去了。
回到渡酒肆的时候，苏小扇正在门口垫着脚四处张望。
见到秦寿走过来，赶忙提着罗裙，慌里慌张地跑过来，一脸紧张却又尽力压低声音说道：“姑爷，姑爷大事不好了。”
看着苏小扇一脸紧张，秦寿有些疑惑，莫不是崔氏找上门了？
“怎么了？”
苏小扇扯着秦寿走了几步，大眼睛里满是担忧，道：“姑爷，你快走吧！”
秦寿更疑惑了，”到底怎么了？”
苏小扇说道：“姑爷，孙姨娘帯着个男人来渡酒肆了。”
“刚才我给他们端菜，在门外偷偷听到那男人说要给你好看。”
“听那语气可生气了。”
“公子，你快走吧，”
苏小扇也不等秦寿回答，低着头从怀里摸索出个钱袋，塞到秦寿手里。
自顾自说道：“姑爷，这是扇儿偷偷存下的积蓄，钱不算多，你先拿着。”
听这话，似乎是老李和孙姨娘两个人。
秦寿有些好笑，心中暖暖的，感受着还有些余温的钱袋。
钱袋不大，但在手中还是沉甸甸的。
目光柔和，伸出手摸了摸苏小扇的小脑袋。
安慰道：“不用担心，没事的。”
苏小扇也没心思整理头发，赶忙扯着秦寿的衣衫就走，边走边道：“姑爷，你可知那孙姨娘是何人啊？”
“她可是皇后娘娘啊！”
秦寿笑了笑道：“我知道呀。”
听闻此言，苏小扇瞪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秦寿笑了笑，拉过小丫头的手，把钱袋放在小手里，说道：“谢谢你的好意啦。”
“孙姨娘他们是开玩笑的啦。”
苏小扇半信半疑地跟在秦寿身后。
老李跟孙姨娘俩人在楼上雅间，一直在等着秦寿。
苏小扇惴惴不安地回到柜台后面，随意翻着账本，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心里去。
秦寿推开雅间房门，刚走进去。
就听到老李爽朗的声音传来，”小李公子，这是去了哪儿？”
“逍遥到现在才回来。”
孙姨娘也跟着打趣道：“莫不是去了房姑娘那里？”
秦寿无奈笑了笑解释道：“这倒没有，我是去了趟木工铺子。”
李世民疑惑道：“你去木工铺子做什么？”
秦寿道：“请人做了个东西。”
一提及这个，秦寿心里突然冒出了个念头。
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摸出自行车的图纸，笑眯眯地看向老李，说道：“老李啊，你猜猜这是个什么物件儿。”
说着把图纸在桌上摊开。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有些好奇，便凑上前去。
图纸上是个从未见过的东西，说它是车，却只有两个結辘。
偏偏前边还有个类似于牛角形状的条。
横竖想不到，李世民索性直接开口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秦寿神神秘秘说道：“这个啊，叫自行车。”
“自行车？”李世民皱了皱眉，没听说过的玩意儿。
“能做何用？”
秦寿用手指着脚踏说道：“这自行车啊，不需要马或牛来拉车。”
“只需要踩这个东西，就可以驱动着车結辘旋转。”
“你踩得越快，这自行车的速度也就越快。”
接着，秦寿又指了指车座和车把手说道：“这个地方叫做车座，可以供人坐在上面。”
“这牛角状的东西叫做车把手，分别用手握住两边把控方向，可以往左右拐”。
李世民听得是一脸懵逼，脚蹬、车座、车把手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长孙皇后，后者同样一脸懵懂。
见到这二人不开窍，秦寿想了想，直接说道：“总得来说，自行车就是不需要马的车。”
“具体原理我也没办法跟你们解释清楚，反正老李你信我。”
“这东西可是能赚大钱的东西。”
能不能赚大钱，秦寿不知道，且不说自行车造价昂贵，就说用不了多久就需要换零件，还都得定制。
这零件的价格都不会便宜。
就算是生产出来，也注定是皇室和世家大族才能用得起的物件。
也就是古代的劳斯莱斯。
而秦寿既然知道了老李的身份，那就不得不小小的坑老李一把。
毕竟是皇帝，啥都不多，就钱多嘛。
李世民一看到秦寿贱兮兮的笑，就知道这小子绝对没好事。
若是自己此时开口询问，那就是待宰的羔羊，非得被这小子狠狠坑一把。
但同时对这个叫做自行车的玩意儿着实有些好奇。
李世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纸张，突然说道：“小李，你好不好奇你爹娘是谁？”
听到这话，秦寿心里咯噎一声，暗叫不好。
这话他可不能贸然接茬，听老李这意思，似乎有要把身份一事说清的意思了。
若是往常，他巴不得老李赶紧说。
但现在不行，最起码在自己把自行车推销出去之前不行。
毕竟现在老李的身份是商人，若是让他说出来实情。
那就不一样了。
身份不同了。
老李就是他秦寿的亲爹，孙姨娘就是他亲娘了。
而且还是当朝的皇上和皇后，秦寿就是皇子。
到那时候，秦寿也不能再说卖自行车给老李的事儿。
有儿子卖给亲爹东西的道理吗？
第59章狡诈恶徒
还好意思跟亲爹谈价格吗？
都是一家人了，提钱多伤感情。
有这新鲜玩意儿，还不得赶紧献给父皇和母后先乐呵乐呵？
秦寿顿时警觉，好家伙，这老李想空手套白狼。
可真是个狡诈恶徒！
想明白老李为啥突然这么说，秦寿必不会顺他心意。
不管自己今个儿坑不坑老李，身份早晚都是要认的。
他只需要在认祖归宗前，还把老李当个朋友，那就该坑多少是多少。
想到这儿，秦寿故作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说道：“老李，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爹娘早已走了多时！你何必要揭开我的伤心往事！”
听着这话，李世民顿觉头大，虽然站在秦寿的立场，说这话没有不妥。
但他还是心里有些别扭，这小子变着法的咒自己呢这是？
还没等李世民发火，秦寿连忙说道：“老李，你是不知道。”
“我时常想若是我爹娘在世，能看到我成家立业，若是能看到这渡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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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这话说的确实在理，李世民暗暗点头，看到设儿现在有出息，他确实高兴，并以设儿为骄傲。
长孙皇后心中亦然。
“若是我爹娘看到这自行车，说不准还会鼎力支持我把自行车建造出来。”
“哪怕倾尽家产也在所不惜。”
“所谓父爱如山，所谓父母爱如沃土，栽培着我这一颗幼小的种子。”
说着，秦寿眼眶发红，眨巴眨巴两下眼睛，眼瞅着就有泪水掉落，深情款款道：“所谓…”
对于现世爹娘，秦寿自然没有那么多感情，他这般浮夸且虚伪的表演，完全就是为了堵住老李的嘴。
“停！”听到这儿，李世民算是琢磨出味儿了，实在是听不下去，赶忙喊停。
好家伙，敢情这小子装出这样子，话里话外还是想让自己也在自行车这玩意儿上面砸钱。
虽说之前就有所警觉，但李世民还是低估了秦寿脸皮的厚度。
无奈摇摇头，仍有些不死心道：“若是你爹娘还在世呢？”
秦寿听到这话，眉头皱了皱。
这老李脸皮咋这么厚呢？
听不出来好赖话是吧。
略作思索后，秦寿叹了口气道：“老李，莫开玩笑。”
李世民叹了口气道：“没开玩笑。”
暗暗在心里啧了一声，眼看着事情要不对劲儿，秦寿扯开话题道：“先不说这个，我还是跟你讲讲这自行车的故事。”
李世民：“……”
长孙皇后轻轻掩嘴偷笑，看着这父子二人在这儿胡闹，心中高兴极了。
俗话说家和万事兴。
可不就是眼前这般场景。
“我跟你讲，这自行车是真的好，你想想现在这马多贵啊。”秦寿苦口婆心道：“不说多的，品相不好的都得五六十两银子。”
“还得给马搭个马棚吧，再加上车厢杂七杂八的，怎么也得个一百两吧？”
“这还不算草料钱，万一马再生个病，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这自行车就不一样了，一次购买终生无忧，不需要，最关键还不占地儿。”
“得得得！”李世民满头黑线，知道自己横竖是躲不掉了，无奈问道：“那你这叫什么自行车的东西，造下来得多少银子？”
见老李妥协了，秦寿嘿嘿一笑，说道：“不贵，五十两银子。”
李世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又问了遍：“多少钱？”
秦寿脸色如常，说道：“七十两。”
“噗。”饶是长孙皇后此刻也被逗笑了。
刚才还是五十两，这问一遍就成七十两。
湿儿这是真正的坐地起价啊。
李世民黑着脸说道：“你逗我呢？”
“不是五十两？就这一句话的功夫就七十两了？”
秦寿一脸无辜道：“老李你不地道啊，你这不是听清楚了吗？”
“我还以为你没听清呢，这整的。”
“好尴尬呀。”
若不是要顾及自己的身份，李世民恨不得一口浓茶喷到秦寿脸上。
坐地起价这事都做得出来，而且一下子就是涨了二十两。
到底是谁不地道啊。
而且你还好尴尬，你尴尬个锤子！
秦寿知道不能把老李逼急了，毕竟是自己的大金主，赶忙笑嘻嘻说道：“我这不是活跃下气氛。”
“五十两，真的就五十两。”
李世民深深呼了口气，气笑道：“七十两也不是个小数啊。”
“你自己说的，五十两都足够买匹马了。”
“而且听你讲的这自行车还需要脚蹬才能行走，不还是要费力气？”
秦寿对此早有对策，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这自行车本就不是为了长途
奔波制造的。”
“从渡酒肆到我家，也就几里路。”
“若是步行，怕是要小半个时辰，但若是坐马车又有些麻烦。”
“所以这时候，你若是有一辆自行车，骑上就走，那既方便又省时。”
李世民懒得跟秦寿计较，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说这些。”
“我刚才看了看你这自行车，且不说贵不贵这回事，看你这车座亦是木制。”
“若是遇到颠簸路段，怕不是人要遭殃了。”
“而且现在你这自行车就是个想法，等到什么时候造出来了，再说这事。”
秦寿耸耸肩，把设计图纸收起来。
其实也难怪李世民不愿意投资自行车，毕竟没见过这东西，说的天花乱坠，也就是个想法。
况且秦寿也没说的天花乱坠。
而且目前为止，自行车还有一个除了易耗之外最严重的缺点。
那就是没有减震措施。
马车尚能放些松软的坐垫减缓这种不适。
但这法子换到自行车上显然并不适用。
这倒是秦寿疏忽了。
所以秦寿也没太过纠缠，收好图纸后，在心中暗暗记下要改进的地方。
“对了，老李，孙姨娘，你们在渡酒肆等了那么久，是有何事要找我吗？”
一说起这事，李世民脸色严肃下来，看着秦寿缓缓问道：“确实有事。”
“但在这之前，我想问问你对于当今圣上，究竟是怎么看呢？”
听闻此言，秦寿笑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李世民，说道：“怎么看？”
“就坐在这儿看啊。”
李世民道：“以后呢？”
“以后？”秦寿想了想，坦然道：“不管以后我在哪儿，我只想能像现在这样。”
“能够坐着看。”
第60章钱款
李世民初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开怀大笑道：“好小子。”
“好一个坐着看。”
“行。”李世民心中畅快，他何尝不想就这样相处，缓缓站起身对着长孙皇后说道。
“观音婢，咱们请这孩子去府上坐坐吧？”
长孙无忌在李世民那儿领旨之后，直奔着户部去了。
到了户部，便叫来了户部尚书萧璃。
“萧大人，本官奉陛下旨意，特来领些钱款，购置土地所用。”
萧璃翻了翻账册，有些为难。
长孙无忌不解道：“萧大人这是作何？”
萧璃叹了口气道：“回长孙大人，今岁各地税账还没到，再加上前些阵子赈灾拨款数额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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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礼部那边支出诸多钱款，这户部库存钱财着实不多了。”
“不知大人需要支出多少钱款？”
长孙无忌想了想，缓缓开口道：“怎么也得个万贯吧。”
此言一出，顿时叫萧璃脸色更不好了。
别看现世小说里动不动十万贯，百万贯，似乎是很平常的事。
但事实上在唐朝初期，万贯可真不是个小数。
折算成现世的购买力，那就是约等于一千万RMB了。
萧璃苦笑道：“长孙大人，皇上这是要购置多少土地啊？”
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觉得长孙无忌要支出的钱款太多了。
其实这也不怪长孙无忌狮子大开口，购置荒山的银子其实只占小头，大头是修建寺庙和祭拜。
要知道这祭拜一事是陛下亲批的，自然得置办的隆重。
各种礼器都得重新铸造，都是要烧钱的。
长孙无忌何尝听不出萧璃话中意思，无奈说道：“萧大人，这是陛下的意思啊。”
萧璃叹了口气，将账册递给长孙无忌，说道：“请长孙大人过目，国库的存余实在不多了。”
“余下的军费开支，灾情拨款，水利工程，六部开支七七八八的加起来，怕是赤字结余啊。”
“若非必要，还请大人劝劝陛下啊。”
长孙无忌看了看账册，果然跟萧璃所言无差，账目上只有区区三十余万贯钱了，难免有些左右为难。
购山祭拜只是秦寿做的一个梦罢了，若是真的能保佑大唐风调雨顺，日渐强盛也就算了。
可再怎么说，也就是场梦。
他何尝不知祭拜一事，只是场安慰内心的过场。
为了这个过场，一下子要耗费那么多银两。
真的值得吗？
长孙无忌思及于此，亦是有些犹豫。
过了片刻，长孙无忌才缓缓说道：“这样吧，我刚才看账册上，还有三千余贯的零头。”
“大人就把这些支出来吧。”
萧璃见此事已成定局，也不再劝阻，吩咐下属去将铜钱点出。
也就在这时，长孙无忌多嘴问了一下，”敢问萧大人，琼林库里的银两，是否还富余？”
萧璃略做沉思，取出另一本账册细细核对后，说道：“前些日子刚入库三千贯，现在琼林库还有近四千贯。”
长孙无忌闻言大喜，六千贯虽说不多，但好歹能把这场祭拜仪式办的有模有样。
赶忙说道：“快取出三千贯来。”
萧璃面露难色，纠结道：“长孙大人，这恐怕不妥吧？”
先前长孙皇后就已经从琼林库支走了一大笔钱。
若是再让长孙大人支走，到时候陛下迁怒于自己可怎么办？
长孙无忌可没考虑这些，琼林库是李世民的小金库，为了完成他的嫡长子的心愿。
想必这点钱，陛下还是舍得的。
再者说了，这是陛下亲自口谕找户部领钱，可没说不准从琼林库支出。
长孙无忌苦口婆心道：“萧大人，实不相瞒，这钱自然不是全部用来购地的，是陛下命我布置祭拜所用。”
“所以耗费自然多了些。”
祭拜？
这下可让萧璃心里打起了拨浪鼓，他当然不认为长孙无忌在说谎，那是欺君的罪名。
但按说起来祭拜一事是要由礼部负责，怎么陛下让长孙大人来操办。
其中必有不可言明的缘由。
不能深想。
思及于此，萧璃也不敢再搪塞，当即差人又去琼林库那边去取些钱款。
去府上坐会儿，哪个府上？
秦王府？太极宫？
“现在？”秦寿微微一怔，看来李世民是真的要摊牌了。
李世民淡淡呷了口茶，抬头看着秦寿，漫不经心的说道：“对啊，难道你还有其他要事要做？”
秦寿笑着道：“那倒没有，只是先前一直奔波，还没来得及吃饭，有些饿了。”
李世民失笑，还没说话。
就听到长孙皇后焦急的声音，”你这一天都没吃饭吗？”
秦寿笑了笑答道：“早上出门时，吃了些，不过午饭倒是没吃。”
长孙皇后眸间填满担忧，轻声责备道：“你这孩子，一日三餐，餐餐都不能少。”
“以后再忙碌，也要抽时间吃些垫垫肚子。”
这就是娘亲，就像是出门在外的游子，当娘的最挂念的不是孩儿能够建功立业。
而是一日三餐，是否餐餐能吃得上，是否能吃得饱。
老李夫妇二人都是用过午膳才出宫的，所以雅间里点的大多是些下酒菜。
秦寿自个儿到了后厨。
张三娘正在忙活，见到主家进来，正要放下勺子打招呼。
秦寿摆了摆手，道：“三娘你忙你的，我就过来找点吃食垫垫肚子。”
见到桌上有几张饼，刚要伸手去拿。
张三娘赶忙说道：“公子，那饼都凉了，我给你热一热，再炒个菜。”
秦寿笑着拿了张饼，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我看前面客人都在等着呢，你先忙你的。”
张三娘不由分说把刚炒好的菜用碗盛着，端到桌边。
秦寿看着满满一碗的菜，哭笑不得，”三娘，这可是客人点的菜啊。”
张三娘满不在乎道：“不过再重新做一份罢了，不碍事。”
“你是主家的，哪能就干吃个饼，那能有啥味道。”
待秦寿草草吃食之后，一路小跑到渡酒肆门外。
老李跟长孙皇后此时已在马车前等着，旁边还有个健壮的车夫。
见到秦寿小跑过来，长孙皇后略带埋怨道：“哪有刚吃过饭就跑动的，小心一会儿不舒服。”
秦寿笑着应声道：“多谢姨娘叮嘱，下次不敢啦！”
但看那模样，却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长孙皇后无奈道：“你这孩子…”
第61章一脸担忧
对于谣儿这孩子，长孙皇后既欢喜又无奈。
欢喜的自然是讴儿足够优秀，而无奈则是湿儿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儿了。
而在三人交谈间，秦寿眼角余光瞥到苏小扇，那丫头小心翼翼扒着门框偷偷看着，一脸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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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小丫头还对之前老李和孙姨娘担心着呢。
上了马车。
秦寿想起先前扇儿叮嘱自己的话，有些好笑，主动问道：“话说起来，在我还没回来的时候，老李你是不是说过我坏话了？”
李世民目光露出一抹疑惑：“什么？”
“你这是在无中生有。”
就连孙姨娘也是有些奇怪，略作思索后，恍然大悟笑道：“夫君，是那句话。”
经过长孙皇后这么一说，李世民也反应过来，大笑道：“也不算是坏话。”
“其实就是我等的有些久了，跟你孙姨娘开玩笑说，等你回来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是不是被苏小扇那小丫头听去了，偷偷告诉你了？”长孙皇后自然是注意到苏小扇方才的动作。
再一想到先前那丫头端菜时，脸色苍白的样子。
心中就有了猜测。
秦寿也不藏着，坦然笑道：“老李这话可算是把扇儿给吓坏了。”
“方才我刚回来时，她就急急忙忙地把自己的积蓄都拿出来，说我惹上大麻烦，要我跑路呢。”
听闻此言，李世民哑然失笑。
长孙皇后心中闪过一丝宽慰，苏小扇这丫头她是见过几面的，是个活泼的孩子。
说起来，讴儿和房丫头俩人的性子有些安静，有这丫头跟在身边，也是件好事。
而且这丫头是知道自己身份，却还是给设儿通风报信，倒也算是忠心。
在唐朝，有陪嫁丫鬟这么个规矩，苏小扇是房瑶漪的贴身丫鬟，自然也会跟着房瑶漪进入李府。
马车其实并不是前往太极宫或是秦王府的，而是去了正在修缮的设王府。
也就是李世民为秦寿准备的新宅邸。
之所以唤作设王府，其实也就是取自李湿这个姓名。
李世民没在此事上纠结，目光如炬，定格在秦寿身上。
突然没来由冒出一句话。
“李谣，你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秦寿微微一怔，李晨？莫不是自己在皇室的姓名？
但一提到李晨，秦寿不知怎地就想起大黑牛这个绰号。
随即连连摇头，满脸嫌弃道:”不怎么样，太土了，这都是烂大街的名字了。”
李世民被这一句话噎的够呛。
湿儿是他为人父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在起名上可谓是绞尽脑汁，才想出来这个名字。
如今却被孩子这般嫌弃。
内心很是受伤。
秦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老李，真不是我说你。”
“我给你随便说几个啊，什么李傲天，李寻欢，李良辰，李采臣…”
“不都比你这李晨拿出的手？”
这些名字都是秦寿在后世的小说里看到的名字，换个姓氏而已。
李世民听得头大，李良辰也就算了，你这李傲天、李寻欢这是什么名字？
且不说傲天，就寻欢这两个字，轻浮！
历朝历代，有哪个皇子起这种名字？
“咳咳。”李世民轻咳道：“我就是问问。”
看来王府块牌匾是得换一下了。
李世民是不打算强迫秦寿换名字的。
毕竟这个名字，秦寿戴了十几年，突然要换成李会有诸多不适应。
派王府在皇城附近，距离西市的渡酒肆，是有一段距离的。
好在这一路也不算无聊，三人有说有笑的。
期间秦寿又提了提自行车的事，结果被李世民想着法子绕开了。
马车行至设王府前。
秦寿从车上下来，脚踩着青石板，一抬头正是气势恢宏的王府门头。
派王府三个大字铁画银钩，好不气派。
秦寿抬头看着匾额，陷入了沉思。
李世民笑眯眯的看着一脸凝重的秦寿，开心极了。
说到底设儿只是个在市井长大的孩子，哪怕心智成熟了些，足智多谋了些。
哪怕心中早有准备。
都是虚的。
见到这气势恢宏的王爷府，还是一样惊呆了。
只是不知道若是设儿看到皇宫，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当即一脸得意的问道：“如何，这府邸还算可以吧？”
秦寿没有说话。
这叫李世民心里更是得意，你小子也没嘴上说的那么见识多广啊。
一个小小的王爷府都把你吓傻了。
过了好一会儿，秦寿缓缓开口道：“原来老李你刚才说的字，是这个深，而不是清晨的晨啊！”
李世民：“……”
李世民嘴角的笑意渐渐敛去，脸皮轻扯，差点一口老血没喷出来。
原来你小子搁这儿发呆半天，是在合计这个字呢？
“你这小子，寻思什么呢？”
秦寿皱了皱眉，说道：“没啊，我就是寻思原来是这个设字啊。”
“哦。”秦寿解释道，”既然是这个李谣，那就不土了。”
“还是可以接受的。”
李世民眉头直挑，看着秦寿一脸无辜的样子，心里的得意劲儿顿时烟消云散。
一甩手推开门，气呼呼地往里面走去。
长孙皇后背这话逗乐，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秦寿的脑袋，笑道：“你这孩子，就不能让老李得意会儿。”
秦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姨娘，我知道了，你看他那个孩子劲儿。”
“等会儿我就勉为其难地夸夸他好了。”
长孙皇后笑的花枝乱颤，老李孩子劲儿，这普天之下还真没几个人敢如此形容当今圣上。
也就秦寿这小子敢这么说了。
此时王府不过是刚刚修缮完毕，还没有下人。
所以倒是没有人在，也就安静不少。
秦寿跨过门槛，一步步走的坚定，在通往正堂的路上。
而在路的尽头。
李世民已在正堂坐定。
他坐的端正，就像在朝堂上那般，不怒自威。
便在这时，系统声音突然响起。
【请宿主拒绝认亲一事】
【若拒绝认亲，将获得奖励：火药工坊数量：座】
【将获得奖励：精铁铸造工坊数量：座】
【将获得奖励：兵器坊数量：座】
【将获得奖励：黑武军数量：人】
【将获得奖励：三国智将郭嘉】
一大串的提示语音，把秦寿听得脑瓜子懵了。
这什么情况？
第62章造反大礼包
火药工坊，精铁铸造工坊，兵器坊，黑武军还有谋士？
这不是妥妥的造反大礼包？
相较于之前给的那些奖励，这个奖励可以说是系统天花板。
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拒绝认亲。
也就是说自己不能回到皇城里。
秦寿想了想，心中暗暗呼唤系统。
“小统子，你是不是急了？”
系统毫无反应。
说实话，遇到这种奖励，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但话又说回来，秦寿不傻。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好像秦寿突然跟老李说，老李我送你一千贯，你要不要。
被坑习惯的老李铁定不敢要。
这些奖励虽然丰厚诱人，但且不说五百人的军队翻不起什么大浪。
就说秦寿目前的处境，也不存在造反的可能性。
好端端的造什么反？
不管造不造反，他都得养着这五百张口。
就凭秦寿口袋里那点银子，他也养不起军队。
况且以李世民的性子，自己身边必定有他的眼线。
私养军队，铸造兵器这种事是藏不住的。
万一被李世民察觉，很难不怀疑自己有造反之心。
古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有这些东西，就算自己没造反的心，只要在秦寿手里。
李世民晚上在太极宫都睡不好觉。
再说回来，若是拒绝认亲，虽不至于丢了李世民这个大唐第一靠山，但印象分减少是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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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皇城里有个七郎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一直没对自己下狠手，想来也是顾及到李世民这层因素。
所以不管怎么说，这个亲，秦寿是必须要认的。
火药工坊和精铁铸造工坊，他自己也可以修建。
军队兵士，他可以自己来招募。
最关键是，这些事可以慢慢来发展，一步步博得李世民的信任来发展。
退一万步来说，当一个闲散王爷，不比整日担惊受怕来的自在？
所以不管奖励再怎么丰厚，秦寿自动将这些全部忽视掉了。
此时已近傍晚，夕阳缓缓落在长安城的边际。
暖红色的光落在城楼、街道、屋檐、还有少年的白衣。
李世民负手而立于正厅，府门大开，正看到青石板路上的少年。
步履缓缓，湛然若神，白衣雅少年。
李世民轻轻吐了口气，眸光落在秦寿身上。
明知道这是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
但真的走到这一步，仍有些紧张。
李世民如此，长孙皇后如此。
秦寿亦是如此。
李世民负手而立。
没有刻意端着，却自有吐千丈凌云之气。
秦寿缓缓跨过正厅的门槛，立在原地，亦没有言语。
长孙皇后款款而过，轻轻抖一抖衣袖，行至李世民身旁。
此时的孙姨娘，除却眸中慈爱的光，气质与之前全然不同。
雍容尔雅，母仪天下。
见秦寿站定，李世民语气严肃了些，说道：“秦寿，我且再问你一次。”
“在你眼中，当今圣上与皇后是怎样的？”
秦寿微微一怔，先前在渡酒肆老李曾问过一次，如今再问，显然是有别话要说。
即是如此，那便不好再说什么坐着看之类的话。
只得如实说道：“爱民如子，明君贤后。”
听闻此言，李世民心中非但没有开心，威严的面容却闪过一丝黯然。
爱民如子，明君贤后。
结果却不慎遗失了自己的孩子吗？
李世民嗤笑一声，道：“那你以为这二位于他们的孩儿又是如何？”
秦寿摇头道：“皇家之事，不甚了解，不敢妄谈。”
李世民叹笑道：“你不敢妄谈，那便让我来谈。”
此时，李世民已全然不顾自称是否合适。
“在我看来，这二人乃是全天下最差劲的爹娘。”
“为人爹娘，却未真正好好抱过自己的孩子。”
“为人爹娘，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儿一次次陷入险境。”
“为人爹娘，却将孩儿在战乱中遗失。”
“为人爹娘，站在自家孩儿面前，却不敢相认。”
长孙皇后眼眶泛红，胸脯起伏不定，尽力在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李世民句句诛心，是在自责，是在诉说自己心中的愧疚。
在朝堂上，他是天子，是一国之君。
然而，究其根本，李世民是一个人。
人皆有七情六欲，皆有喜怒哀乐愁。
所以会愧疚，会难过，只是在朝堂上，在众人面前，不会显露。
而秦寿却显得有些平静了。
李世民为什么说这番话，秦寿全都懂，无非是要认亲，要让自己看到他是愧疚的。
或许此刻秦寿应该热泪盈眶，应该黯然神伤，有太多应该。
可不知为何，他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出那种样子。
只是，秦寿突然间有一丝错觉。
若是自己没穿越过来。
那么老李跟孙姨娘是不是会一辈子怀揣着这个遗憾。
那个真正的秦寿在几个月前已经病死，现在的秦寿不过是一个穿越过来的人。
真正的秦寿遭遇的不公与欺辱，他没有经历，但那些都深深刻在记忆中。
这相认终究还是晚了。
倒说不上没感情，老李跟长孙皇后对自己的好，他全都真切的感受到了。老李总是明知道是坑，还乐呵呵地往里面跳。
而孙姨娘，更是毫无保留地对自己好。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所以说，有时候人就是一个矛盾的存在。
情感多了，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秦寿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现在找到还不算晚，最起码还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
最起码还活着。
李世民微微一怔，心中泛起苦涩。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似乎道尽了秦寿这些年的处境。
最起码还活着，这是多么渺小且卑微的话。
就在这孩子口中。
长孙皇后听闻此言，心头酸楚，几欲落泪。
张了张口，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李世民满口苦涩，道：“秦寿，你知不知我是谁？”
秦寿深呼吸一口气，不卑不亢地答道：“略有猜测。”
说着，秦寿微微躬身，行礼道：“参见陛下。”
长孙无忌领了钱财之后，便来到了崔氏府上。
在他的想法中，崔氏正被朝廷为难的自顾不暇。
若是在这个点登门，说不准能够让崔复立误解朝廷对他的态度有所缓和。
趁机敲诈崔复立一笔，也不是不可能。
崔复立原本正被朝廷的官吏整的焦头烂额。
此时见到长孙无忌自然没有好脸色。
互相见礼之后，崔复立面皮轻扯道：“长孙大人这时候来我崔氏府上，可是陛下要您来问责的？”
第63章是座荒山
长孙无忌此次前来虽然有事相求，但还是故作姿态说道：“崔大人这是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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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次前来可是给崔大人说一件大好事。”
崔复立嗤笑一声，视线落在长孙无忌身后的马车上，道：“哦？”
“不知长孙大人所为何事啊？”
长孙无忌说道：“我听闻崔大人在龙首渠那儿有一处产业，是座荒山。”
“我这次前来，就是为那座山来的。”
崔复立皱起眉头，想了想，疑惑道：“是有这么座山，长孙大人是要买这座山？”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不置否认。
崔复立又说道：“那不知长孙大人购山，是代表朝廷，还是代表长孙家？”
代表长孙家，说不通。
毕竟长孙无忌已经说了那是座荒山，没有什么价值。
但代表朝廷的话，朝廷要买这座山又是为何？
长孙无忌也没藏着掖着，坦然将用意告知。
崔复立闻言微微额首。
买山是为了祭拜一事，那就说的通了。
可转念一想，崔复立就有些琢磨。
荒山在长安城郊外到处都是，自家在龙首渠那座山并无特点。
为何朝廷偏偏看上了自家的这座山，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莫非这是一个示好的预兆？
陛下不准备对崔氏动手了？
崔复立看着眼前精神抖擞的长孙无忌，越发糊涂了。
这事处处透着怪异。
不过转念一想，横竖都是座荒山，不如此时做个顺水人情。
“那座山方圆占地足有十五里，若是要选做祭拜之址，我愿低价贩卖给朝廷。”
“但价格自然需要讲讲。”
“八百两。”
长孙无忌一听，脸色有些绷不住，点头道：“这价格，确实不算贵。”
是不贵了，毕竟这座山头算是较大的山了。
但无奈的是，预算不多啊！
该还价还是还价的。
长孙无忌抿了抿嘴，说道：“四百两。”
所谓砍价拦腰斩。
不管成不成，先试试。
这话一出，崔复立脸拉下来了。
这一刀太狠了，简直是砍在腰子上。
就算是顺水人情，也不代表这么搞的。
当年买下这座山，就花了不下七百两了。
本来是打算修缮一座园林，但后来因着一些事，便给耽搁了。
“长孙大人，我也不跟您讲了。”
“这座山，当年我购置下来不下八百两。”
“大家都是明白人。”
“如今朝廷对我如何，你我都清楚。”
“六百两，我图个安心，这是最低价了。”
长孙无忌轻声啧了一下，点头道：“六百两确实可以。”
“实不相瞒，国库现在紧张。这样，我一会儿让户部先给你立个字据，这笔款项先欠着。”
“你看这样如何？”
能先拖一拖就拖一下，无论现代还是古代的官场，都是十分流行的。
崔复立人都傻了。
你跟我在这儿扯淡呢？朝廷欠我的银子，我能要的回来？
更何况这陛下正想方设法找崔氏的麻烦，你整这出，岂不是明摆着告诉我。
要我大出血，换自己片刻安宁。
那也不对啊，要真能换的崔氏安宁，就算是七千两，他就算是倾家荡产都要拿出来。
可长孙无忌这话，明摆着就不是这个意思。
“户部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了？”
长孙无忌知晓崔复立的想法，笑道：“这点钱当然是拿得出来，只是祭拜一事，崔大人也清楚。”
“到处都需要银两。”
“能暂时缓缓，还是缓缓的好。”
崔复立凝眉不语。
朝廷缺钱，他是知道的。
若真如此，拿钱换安宁倒有几分似真的。
在崔复立看来，立字据一事只是个借口，钱是不可能要的回来的。
想必日后还会有各种其他借口来问崔氏要钱。
况且看长孙无忌这架势，是势在必得。
既然如此，倒不如自己直接把山主动拱手相送，反正只是座荒山。
正好趁机试探下陛下的心思。
崔复立捋着胡须，换上一副笑脸说道：“既然长孙大人说是朝廷要行祭拜一事。”
“我这边若是再寸步不让，似乎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既然如此，这山我崔氏就主动赠予朝廷。”
“长孙大人看这样如何？”
听闻此言，长孙无忌瞳仁微微放大。
还有这等好事？
再看崔复立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顿时长孙无忌心中了然。
这老小子似乎是对购山一事有什么误解。
当即笑眯眯顺着崔复立的话说道：“大人如此大方，为朝廷分忧解难，实在是我大唐之幸事。”
“我也不好拒绝大人的美意。”
“就先行谢过大人了！”
“此事了了，我定会向陛下禀奏大人的好意！”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各怀心思。
像极了两条老狐狸勾心斗角。
一句”参见陛下”已然说明了一切。
秦寿缓缓直起身。
对于秦寿的话，李世民没有丝毫意外。
没有接话，反而转身问道：“我且问你，这府邸如何？”
秦寿坦然道：“琼楼玉宇，大雅之堂。”
李世民道：“喜欢吗？”
秦寿点点头。
李世民笑道：“那从即日起，这王府便属于你。”
“如何？”
在踏进王府的那一刻，看到府内到处挂着红布灯笼的布置。
秦寿心中已然有底，对于李世民说出这话，也没有太过意外。
李世民把讴王府赏赐给自己，已经是间接承认了自己是皇子的身份。
封号设王。
见秦寿没说话，长孙皇后轻笑着提醒道：“还不赶紧道谢。”
秦寿拱手道：“多谢…”
“我是该说父皇呢？还是老李？”
两个词语都是用来称呼李世民的。
只是时间不同，身份不同，称呼自然也要改变。
王府外，灯火渐上。
康平区是长安的富贵区，家家户户隔得远。
倒没有夜晚来临时，独有的烟火气。
李世民看着秦寿的脸，微微眯起眼，问道：“你觉得哪个更顺口些？”
与其说是在问哪个顺口。
这话更有问秦寿想要以哪种态度来对待自己的意思。
于情来说，李世民显然更喜欢老李的相处方式，无勾心斗角，无尔虞我诈。
吃酒也好，闲聊也罢，随心所欲。
第64章规矩
于理来说，显然只有父皇这个称呼才符合宫内的规矩。
秦寿笑了笑，轻声说道：“我记得老李你与杜大人来吃酒时，杜大人说过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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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为官，落地为民。”
“不知就借杜大人的话如何？”
言下之意便是在朝廷和众多人在的时候，你是我爹。
没人的时候，咱俩就是老小李。
李世民自然喜欢现在的相处方式，长呼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便随你吧。”
秦寿点头应下。
事情几乎都摆在明面上，就差到时候的认亲典礼，彻底跟天下宣告秦寿就是大唐皇子的身份了。
便在这时，长孙皇后终是忍不住了。
眸中含泪，上前一步扯住秦寿的手，颤声道：儿，讴儿…”
“这些年，你受苦了。”
看着无语凝噎的孙姨娘，秦寿心底一软，轻声唤道：“母后。”
母后这个称呼。
长孙皇后听过许多次。
但只有乾儿牙牙学语时的第一声母后，还有失散多年的设儿这一声母后。
才是长孙皇后内心最渴望的。
这是迟了十六年的一声母后。
长孙皇后笑着带泪，颤抖着手抚摸着秦寿的脸颊，轻轻应声道：“哎。”
千言万语，凝在喉咙中，最终只化成一声答应。
有太多话，太多感慨，太多心酸无奈。
多少年的艰辛苦楚，终抵不过儿轻轻的一声呼唤。
长孙皇后热泪盈眶。
李世民看着母子二人，亦是感慨。
这一声母后，长孙皇后等了十六年。
而那声父皇，他何尝不是等了这么久。
虽说刚才是有说父皇二字，但那也不是真正叫他的啊。
李世民眼巴巴地看着秦寿。
我呢？
秦寿目光古怪地看了眼李世民，后者眼神炙热，虽有克制，但还是一副期待的样子。
“你这是干嘛？”秦寿奇怪道。
李世民：“……”
不对，这不对劲儿啊。
李世民微笑提示道：“你该叫我什么呢？”
秦寿想了想道：“老李啊，不是刚才说好的吗？”
“在朝为官，落地为民。”
“这里不就只有咱们几个人吗？”
李世民面皮轻扯，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就是故意的。
倒算不上生气，只是有些无奈。
看着朝上威风凛凛的陛下无奈的表情，长孙皇后轻轻捏了捏秦寿的手，嗔怪道：“你这孩子…”
“还不赶紧唤你父皇一声。”
“不必了。”李世民无奈摇摇头道，”不要勉强这小子了。”
“改日我会派人去你府上，专门教你一些礼节。”
“你可得认真学习！”
认真学习四个字李世民是咬着牙说的。
秦寿生性闲散惯了，最怕宫里这些有的没的破规矩，这简直就像是逼着他学习高数一样。
当即讪笑道：“渡酒肆刚刚营业，我怕是没时间呀。”
李世民把眼睛一瞪，”没时间也得学。”
“还有明日我会派人来渡酒肆接你。”
说着，李世民的声音有些低了，脸色有丝丝怅然，道：“你皇爷爷要见你。”
秦寿微微一怔。
皇爷爷，可不就是唐朝太上皇李渊吗？
如此想来倒也没啥，毕竟自己是孙子，临到认祖归宗，总得见见长辈。
说不准明日过后自己还得见见七大姑八大姨。
对了，还有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李承乾，那小子现在应该是太子对吧。
自己这接二连三的被使绊子，说不准就有这小子的主意。
话说回来，说不定还会遇到那个故作神秘的七郎。
思及七郎，秦寿目光微动。
对于七郎这个人，在秦寿心中的危险程度早已超过了李承乾。
毕竟李承乾那小子是自己的亲弟弟，实在不行，自己还能以长兄如父的借口揍那小子一顿。
但七郎就不一样了，到现在都没有露出马脚。
人在暗处，我在明处，这让秦寿有些心里没底。
不过既然是皇城里的人，说不定这次进宫会遇到他。
见秦寿没大反应，李世民又叮嘱道：“你皇爷爷他喜欢下棋，你若无事，就看看。”
“明日倒也不会没话讲。”
秦寿应下，轻声道：“我需要带些什么礼吗？”
对于皇宫里的规矩，秦寿是一窍不通的。
但既然要去见皇爷爷，不管如何，礼节方面是要做到位的。
李世民叹了口气道：“你若有心，就带几坛千金醉吧。”
“你皇爷爷自从前些日子吃了你那千金醉，就一直在念着。”
“其他的倒无需多礼了。”
秦寿点了点头。
李世民又说道：“这谣王府是我差礼部布置的，你且看看。”
“可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地方？”
王府是个七进的大宅院，秦寿也懒得看。
毕竟是按皇室王爷府的规制来布置的，想来也不会差。
秦寿大约扫了一眼，有些为难道：“我可能缺钱。”
李世民打着哈哈道：“那就是不缺了。”
“对了，明日你”
“这天色也晚了，我与你母后也有些乏了。”
“就先回宫了。”
一提到钱，李世民着急忙慌地就要离开。
秦寿心中好笑，也没说什么。
三人上了马车，准备先送秦寿回渡酒肆。
长孙皇后轻轻攥着秦寿的手叮嘱些按时吃饭，不能伤了身子之类的话。
而李世民倒是说一些宫里的规矩什么的。
秦寿也都是笑着应了。
这一幕就像是即将远行的游子，爹娘在临行前亲叮咛万嘱咐的样子。
到了渡酒肆之后，秦寿拱起手，微微躬身道：“恭送父皇母后。”
李世民瞪大眼，又问道：“你刚才喊我什么？”
秦寿皱了皱眉道：“老李，你跟谁学的，怎么一惊一乍的。”
李世民听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句话，已是心满意足，笑眯眯道：“你小子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有其父必有其子嘛。”秦寿不甘示弱，笑道。
长孙皇后被这二人斗嘴逗乐了，掩着嘴笑呵呵的。
李世民无奈摇了摇头，伸出手点了点秦寿说道：“你呀你。”
秦寿笑了笑，掀开车帘缓缓走下去。
转过身后，两旁华灯初上，灯火通明。
那辆没有徽记的马车在街道上缓缓而行，渐渐消失在了远处。
渡酒肆还没有关门。
此时酒楼内的客人已然不多。
只有寥寥几桌，也都进行到尾声，马上要结束的样子。
“公子，你回来啦。”王柳看到秦寿回来，主动打招呼道。
秦寿点点头，问道：“今天生意怎么样？”
第65章辛苦这你了
王柳喜笑颜开，乐呵呵道：“人多的很，差点忙不过来。”
“也多亏了百香坊那几个小丫头，若不是扇儿叫来两个丫头帮忙，还真乱成一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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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看了看柜台，扇儿那小丫头估计是累着了，此时已经趴在柜台睡着。
微微叹了口气，走到扇儿身旁，将肩上的貂皮披肩解下，轻轻盖在小丫头的身上。
因着这动作，小丫头猛地惊醒过来，眨巴着大眼睛，迷迷糊糊道：“姑爷，你回来啦。”
秦寿轻轻摸了摸苏小扇的脑袋，轻声道：“辛苦这你了。”
“若是累了就去后院房里歇一会儿，待到吃饭时，我再喊你。”
苏小扇伸出小手轻轻拍了拍脸颊，揺揺头道：“姑爷，我不困哩。”
“你刚才去哪儿啦？”
秦寿神神秘秘说道：“扇儿，你想不想单独住一间厢房？”
“啊？”苏小扇一时没反应过来，”姑爷你说啥？”
秦寿笑着揉了揉苏小扇的脑袋，说道：“我问你想不想单独住一间厢房？”
即便是在房府，苏小扇很受房玄龄父女喜欢的情况下，还是要与她的小姐妹们住在一块儿。
三人一间，虽说不上拥挤，但总归是没有自己住着方便。
但湿王府就不同了，湿王府很大，前后有二十几冋房，满打满算，还是有几间空余的厢房。
对于扇儿这小丫头，秦寿是打心眼里喜欢。
况且连长孙皇后都说喜欢扇儿这丫头。
秦寿自然不能亏待了她。
苏小扇大眼睛弯成月牙儿，笑嘻嘻道：“当然想啦。”
但一想到姑爷家那不算大的宅子，苏小扇笑道：“公子的宅院就那么大，日后再招几个丫鬟，哪儿还容得下呀。”
“啧啧啧。”秦寿竖起一根手指头，啧啧说道：“这可不好说哦。”
“说不定等你家小姐嫁到我家里，你就能自己住一间厢房哩。”
苏小扇瘪瘪嘴，正巧这时有人来结账，也没来得及跟秦寿继续闲聊。
太极宫，东宫。
李承乾心中颇不平静。
当日李世民的话，他没有第一时间领悟到什么意思。
经过幕僚的分析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什么狗屁的看兵法，那意思分明是在质问自己。
秦寿遇到的祸事，是不是自己指使的。
这也就罢了。
今日父皇母后二人竟又一起出宫，居然还是为了那个秦寿。
如此一来，叫李承乾彻底有些坐不住了。
照这个形势下去，恐怕自己这个太子位置，怕是要不保了！
就在李承乾满腔怒火时，门外太监突然来报。
“启禀殿下，越王求见。”
“越王？”李承乾微微眯起眼。
李泰这小子这时候来见自己是为了何事？
对于李泰，李承乾心中亦是不满，同样作为父皇的儿子。
父皇却对这个嫡次子显得格外恩宠。
年仅九岁，李泰就被封为越王，并受封为扬州大都督与越州都督。
而且二人明争暗斗许久，互相看谁都不顺眼。
所以对于李泰，李承乾是极不待见的。
太监禀报声刚落，就看到门外缓缓走来一人。
人未到，笑声却先一步传来了。
“太子殿下，近日心情可好啊？”
李承乾冷笑道：“整日待在宫中，哪有好与不好一说。”
“我观贤弟倒是心情好的很啊？”
李泰笑眯眯地走到近前，拱手说道：“见到太子殿下，我怎能不开心？”
李承乾坐到案牍边上，冷哼道：“说吧，这么晚来我这儿，到底什么事？”
见到李承乾一副不待见自己的样子，李泰也丝毫不气，满脸堆笑道：“闲来无事，便不能来太子殿下这儿走动了嘛？”
“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兄弟，不是吗？”
李承乾眯着眼不说话。
脸色也是不太好看。
李泰视线扫了扫周围的太监宫女。
李承乾心领神会，轻轻挥了挥手，喝退众人。
随后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但其实李泰要说什么事，李承乾心中早有预感。
无外乎那个失散多年的兄长。
果然，李泰缓缓开口道：“不知殿下是否知道秦寿这个人？”
李承乾随手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热气，并不言语。
李泰也不恼，负手而立，道：“太子殿下，秦寿是你我的长兄。”
“若是他进入皇城，怕是要变些天咯。”
李承乾抿了口茶，冷哼道：“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李泰微微眯起眼，眸中寒芒一闪而逝，转而笑道：“我没什么想说的。”
“只是想奉劝殿下一句话。”
“秦寿是父皇失而复得的嫡长子。”
说着，李泰微微昂着头说道：“秦寿被召进宫这件事，定会天下皆知。”
“到那时，全天下黎民百姓都会知道，我大唐本有一个嫡长子，而殿下才是嫡次子。”
“长幼有序，长子继父业。”
“太子殿下，父皇可是最注重名声的。”
这话，拱火的意味十足。
叫李承乾猛地抬起头，眸光阴鸯盯着李泰。
昨个儿客人走尽，一伙人吃饭时，秦寿将一些琐事交代了下。
无非是盘点下渡酒肆账簿上的钱财，有二百贯，是本金加上利润的。
库存的千金醉与缠梦酿所剩不多，倒是清寒酒不是很受欢迎，所以余量较多。
索性直接将清寒酒从渡酒肆下架，日后主推千金醉与缠梦酿两款酒。
而后又问了问张三娘认不认识些可靠点的伙计，自己准备再开个酿酒坊。
交代完所有事后，已是浅夜。
王柳陈毅吃罢饭便送苏小扇回房府，张三娘家离得较远，索性就住在渡酒肆。
反正楼上后院都有多余的房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次日天微微亮，秦寿稍微打扮了一番。
毕竟是要去见李渊的，吊儿郎当的不行。
但太盛装似乎也不太好，根据史书记载，李世民跟李渊似乎关系不太好，如果自己对李渊表现太殷勤，难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待收拾完毕，秦寿在自家宅院转了转。
日后自己是要搬去王府的，这院子自然会空置下来。
再加上酿酒坊也需要地儿，秦寿就琢磨着把这儿改造成酿酒坊。
心里暗暗记下此事后，秦寿便去了渡酒肆。
第66章没谈过恋爱
刚到了渡酒肆，还没来得及坐下歇会儿。
就看到房瑶漪身后跟着苏小扇，从百香坊那儿款款而来。
“房姑娘早。”秦寿拱了拱手道。
还没等房瑶漪接话，苏小扇便叽叽喳喳道：“姑爷你怎么还这么客气啊。”
房瑶漪嗔怪地瞥了苏小扇一眼，缓步走出柜台，行礼道：“小李公子早。”
“昨夜我爹让我今日一早来渡酒肆，说是太上皇他老人家要见见你我。”
“所以今日一大早，我就与扇儿一同来这儿候着了。”
秦寿心中了然，老人家这是想见见孙子跟孙媳妇了。
微笑道：“宫里的人还没到，房姑娘你我便稍等一会儿吧。”
房瑶漪微微额首。
苏小扇那丫头倒是心思活络，一溜烟跑到了后厨，去寻张三娘。
渡酒肆楼内，就剩下房瑶漪与秦寿二人。
秦寿看着苏小扇溜走，无奈的笑了笑，转而说道：“这几日还真多亏了扇儿。”
“若不是她帮忙，我这渡酒肆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呢。”
房瑶漪轻轻笑道：“我还担心扇儿那丫头给公子添麻烦呢。”
秦寿赶忙摆手道：“那不会，不会。”
话音落地，俩人又陷入沉默。
秦寿挠了挠头，虽说自己自诩情圣，但实际上却从没谈过恋爱。
你要他跟你吹牛他会，但谈情说爱，不好意思还真不在行。
现代的话题，明显不适合在这儿说。
秦寿琢磨了会儿。
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听到房瑶漪开口道：“说起来，百香坊的生意还真是沾了渡酒肆的光。”
秦寿笑了笑，”房姑娘客气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两声阴阳怪气的声音。
“娘子。”
“娘子。”
“啊哈？”
王柳和陈毅二人一唱一和地从门外走进来，看样子是刚刚买完菜回来，扛着大包小包的食材。
王柳扛着食材，挤眉弄眼地对着陈毅嚷嚷道：“娘子？”
“啊哈？”陈毅嬉皮笑脸。
显然这二人也是听到秦寿刚才称呼房姑娘，故意拿这茬子来调侃。
没等秦寿开口轰走他们，俩人就一唱一和地扛着食材去了后院。
秦寿尴尬地挠了挠头，解释道：“他们俩就这样，还请房姑娘不要见怪。”
房瑶漪脸染绯红，低声嗯了一下。
秦寿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赶忙岔开话题道：“对了，我听扇儿说，百香坊虽然客人多了，但真正购买香料的人，还在少数。”
“嗯。”房瑶漪应声道：“长安城内的香料铺子鳞次栉比，太多了。”
“百香坊的价格和种类并没有明显优势，再加上这香料这东西也并非刚需，所以大多客人只是逛逛。”
“而且这阵子胡人帯来的香料稀奇，所以难免会对百香坊的生意有些冲击。”
“这样啊。”秦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百香坊虽说是房家的买卖，但一直都是房瑶漪在打理着。
这些日子以来，秦寿前前后后没少麻烦房瑶漪，所以心中对房瑶漪一直有所愧疚。
马上房瑶漪就要嫁到自己家了，百香坊的生意应不会再让她一个嫁出去的姑娘插手。
而房瑶漪打理百香坊的日子久，秦寿就琢磨着是不是开一家香料铺子给房瑶漪打理着玩，也算是让房瑶漪在家没那么无聊。
但其实秦寿心中还有一个自己的如意算盘。
说白了，香料铺子不就是赚女人的钱。
自己整出些香水，面膜之类的，这自家的香料铺子逼格不就上来了？
到时候趁热打铁，开几家香料铺子分店，渐渐垄断长安的香料生意。
渡酒肆赚男人钱，百香坊赚女人的钱。
为什么不给渡酒肆开分店？
因为渡酒肆这种餐饮行业在秦寿看来，并不适合在大唐开分店。
一是饭菜的质量不好把控，二则是秦寿原本的意思是将渡酒肆打造成长安地标型的酒楼。
而百香坊这种香料铺子就不同了。
店铺占地面积小，香水面膜这种东西，自己完全可以从系统商城中大批量购置，质量是有把控的。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作为制造商分销给长安的香料铺子，这自然是有秦寿自己的私心。
毕竟分销确实方便，但远没有自己直销利润率高。
其中环节又涉及到层层关系，到时候香水面膜这类东西恐怕会被卖出天价。
彼时长安城的普通人家消费力并不高，别说花一贯去买一瓶香水，就算是花五百文恐怕她们都得考虑考虑。
而自己设立门店直销，能够省去很多费用。
只是其中租赁门店等费用，需要一段时间回本。
再者无论在哪个年代，什么行业最暴利？
当然是房地产行业，有些朝廷官吏只靠俸禄，甚至大半辈子都别想在长安买—套房。
若自己将百香坊做成连锁店品牌，其实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战略性投资房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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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不起门店，就先寻地理位置优越的门楼租下来，然后以百香坊的利润慢慢回本。
秦寿在心中默默绘制自己的商业帝国蓝图，至于混吃等死。
好家伙，有钱赚谁还想混吃等死？
便在秦寿想入非非之时。
门外有马蹄声起。
是昨日李世民乘坐的那辆没有徽记的马车，来接两位进宫了。
马蹄声细碎，似是雨打芭蕉，踩在青石板上，直奔长安皇城而去。
过了朱雀大街，穿过街道。
马车停在了皇城大门前。
此时城门前早已有人等候，在秦寿二人下车后，引着两人进入皇城内。
过了碧水上石桥，过了红墙。
秦寿不是第一次进皇城，前世去过故宫，倒也算见过世面。
可即便如此，在真正置身于古代皇城时，还是难免有些感慨皇城之恢宏。
许是生性散漫惯了，即使位于皇城，秦寿也依然悠闲，负手跟在引路宦官身后，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景。
倒是房瑶漪此刻显得有些拘束，规规矩矩地与秦寿并肩而行。
走在前方的宦官眼角余光看到了秦寿的动作。
微微放慢脚步，低声提示道：“公子，这里是皇城，不同于外面。”
“还是莫要东张西望的好。”
这番话看似不满，其实换种角度也是提醒。
都说小人难养，虽说历史上李世民并未有哪个太监得宠。
但秦寿自然不愿意得罪这些宦官，微微点点头道：“多谢公公提醒。”
第67章拜见长乐公主
到了一个岔路口，在前方引路的公公突然止住脚步。
秦寿与房瑶漪一脸疑惑，随即吃惊的看向前方。
一位身着宫服的少女蹲在路中央，约莫七八岁的样子，不知道在干什么。
“拜见长乐公主。”
前方引路的公公躬身道。
秦寿眸光闪过一丝诧异，原来这位是穿越小说里的鼎鼎大名的不知有多少位驸马的长乐公主。
“咦？”被唤作长乐公主的少女闻言侧过脸，年岁虽小，但绝美容貌已初现。视线绕过领路太监，落在秦寿身上，诧异道：“房姐姐，这位是谁？”长乐公主年岁小，对宫中的勾心斗角不太关注，倒也没怎么听闻宫中的传言。所以并不认识秦寿。
秦寿一时间也犯了难，这该怎么说？
我是你皇兄，但这不是还没正式认了身份，这又该怎么称呼自己？
正为难间，就见到房瑶漪主动解围道：“这位是渡酒肆的秦寿，小李公子。”
“哦。”长乐公主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看着秦寿说道：“你就是秦寿呀。”
“我知道你。”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首长短句是你写的吧！”
秦寿应声答道：“确实是我在月影阁时所作。”
这不是件隐晦的事，秦寿也没有否认。
只是这话刚说出口，秦寿浑身打了个寒颤。
旁边有道不满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长乐公主喜笑颜开，不止这首长短句，包括前阵子那首《明月几时有》，都是眼前这人所作。
小丫头本就喜欢读书，对于才情高的人更是崇拜。
当即扯着秦寿衣袖说道：“你作出这首长短句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啊。”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不知怎地，我每次读完这话，总觉得心中空空的，好像那个寻而不得的人是自己一般。”
秦寿脸皮轻扯，怎么做的？
我哪儿知道辛弃疾老人家是怎么做得这首词啊。
但看着小家伙一脸兴奋地样子，秦寿又不得不编点什么。
略微沉吟片刻，说道：“这首长短句是我自喻明志的一首。”
“词中的女子高洁自持、孤芳自赏、不肯与当时的世风和黑暗现实同流合污。”
“我何尝不想如此，视钱权如无物，孤芳自赏。”
房瑶漪美目闪过一抹鄙夷，嘴角微抿，暗暗腹诽。
你先前卖我酒的时候，可不是嘴上说的这样。
长乐公主并不知道秦寿是何样的人，再加上才华满腹的印象先入为主，此时听罢秦寿的话，更是深表赞同。
微微攥着小粉拳，愤然道：“好一个孤芳自赏，我支持你！”
“这世间钱再多，权再重又如何，不都是过眼云烟！”
“咦，不对劲儿。”长乐公主说着说着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狐疑地看着李安之问道：“你说你不喜钱权，怎么又跟房姐姐一起出现在皇宫呢？”
长乐公主单纯，但不代表她傻。
能来皇宫的都是什么人？
那不都是大唐举足轻重的官吏？
秦寿出现在这儿，可不就让人琢磨了。
秦寿的才情惹得父皇这么喜欢，那肯定是进宫领赏的!
“额，这个。”秦寿一时语塞。
见到秦寿说不上话，长乐公主星眸微睁，小手指着秦寿说道：“哦！你骗我！”
秦寿满头黑线，苦笑道：“我骗你什么了呀？”
长乐公主张着小嘴，也说不上哪儿被骗了。
此时，引路太监赶忙说道：“公主殿下，太上皇还在等着召见小李公子，您就别再为难公子了。”
长乐公主听闻此言，神情微怔，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皇爷爷要召见他？”
引路太监赶忙应道：“不敢欺瞒公主，确是太上皇召见小李公子。”
这下让小丫头彻底迷糊了，皇爷爷没事召见秦寿做什么？
小丫头嘟着嘴，跑到房瑶漪身边，拉起房瑶漪的柔英小手，轻声道：“房姐姐，你为什么会跟秦寿在一起呀？”
听闻此言，房瑶漪脸色瞬间涨红。
秦寿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笑道：“那个……房姑娘是我的未婚妻。”
???
长乐公主小嘴惊成”。”字形，看了看秦寿，又看了看房瑶漪。
秦寿又行礼道：“若是公主没有他事，我们就不叨扰了。”
长乐公主嘟着嘴，也没说什么。
毕竟是皇爷爷要见秦寿，她也不好耽误什么。
当即说道：“请便。”
几人互相见礼后，秦寿便跟在引路太监身后，缓缓走向太极殿。
太极殿距离这儿有段距离。
引路的宦官在路上轻声为秦寿讲着宫里的一些规矩。
这是在表述自己的好意。
在陛下身边伺候久了，自然知晓陛下对秦寿的看重。
因着史书上宦官干政的一些记载，秦寿对于宦官是没有太多好感的。
但毕竟对方主动示好。
秦寿也不好太过冷淡，一路上不咸不淡地应着。
待到了太极殿前，引路宦官止住脚步，微微垂首躬身道：“小李公子，房姑娘，前方便是太极殿，二位稍等片刻。”
说罢，宦官便缓步上前禀报。
过了一会儿，太极殿内匆匆走来一宦官，行至秦寿面前道：“太上皇准见，请二位随我一同前去。”
此时的太上皇李渊正坐在案牍后，面前摆着棋盘，却没有落子。
秦寿与房瑶漪行至太极殿内。
一齐躬身行礼道：“小子秦寿/房瑶漪拜见太上皇。”
这次李渊倒没有那次李世民前来时那样冷淡，而是一脸笑意地招了招手，对着秦寿说道：“来来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秦寿拱了拱手，走到案牍边上。
李渊笑道：“站着做什么？快坐下。”
秦寿倒是没啥，虽没有大大咧咧，但还是径直坐在李渊对面。
说着，视线又撇到一旁恭敬站立着的房瑶漪，又摆了摆手道：“小丫头，你也过来，一起坐。”
“你二人也不用太过拘谨，放松点，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房瑶漪应声，轻轻走到秦寿那边坐下，却仍是绷着身子，不敢懈怠。
虽然太上皇那样说让自己放松点，但眼前这位老人乃是唐朝开国皇帝，身份尊贵无比。
房瑶漪自然不敢真的放松。
见秦寿二人坐在案牍对面，李渊随手拿起案牍边上的果脯盘，递到秦寿面前道：“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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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随手捏起一片果脯，说道：“谢太上皇…”
还没把话说完，李渊便摆了摆手，道：“这里没他人，该怎么叫就怎么叫，早一天晚一天的无所谓。”
李渊说是这么说，秦寿和房瑶漪可不会真这么觉得。
李渊指尖轻轻叩击了下棋盘，拿起一枚棋子，看着秦寿问道：“会下棋吗？”
第68章亲情
秦寿如实回道：“并不曾学习过。”
李渊眼中闪过一丝遗憾，随即点点头道：“这样啊，学了无用，还是不学的好。”
说着，他便将拿在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盒里，说道：“你知道我为何召你进宫吗”
秦寿笑道：“有些猜测，皇爷爷。”
皇爷爷。
这一声皇爷爷已然说明了一切。
李渊闻言喜笑颜开，点点头道：“那你且说下看。”
秦寿不卑不亢道：“民间有句俗语，叫做隔辈亲。”
隔辈亲，指祖辈与孙辈之间的亲情。
李渊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说道：“你这小子跟老二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
“不过你有一点不如你爹，老二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领兵打仗了。”秦寿笑道：“我倒不觉得这样不好。”
“哦？”李渊微微挑眉，疑惑道：“何出此言？”
秦寿说道：“这不恰恰说明盛世太平吗？”
李渊微微眯眼，盛世太平？
也确实只有盛世太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无需舞刀弄枪。
这话似乎有说大唐日渐鼎盛起来的意思。
李渊轻轻抿一口清茶，轻笑道：“好一个盛世太平。”
“那我问你，你以为秦皇如何？”
秦寿眼睑轻敛，略作思索，答道：“有此帝君，皆是国之幸事也。”
李渊笑道：“史书记载，秦皇暴政，民不聊生。”
“国之幸事一说，又从何而来？”
李渊身为一国之君，又同为开朝皇帝，秦寿自然不认为李渊觉得秦皇暴政，如此想来，大约是在试探。
略作思量，秦寿轻声说道：“史书毕竟是人所撰写，难免会掺杂些个人情感在其中。”
“小子以为功大于过吧。”
李渊若有所思，事实上他对于秦始皇的观念亦是如此。
秦朝前，战国纷乱四起，百姓更是不得安生，而秦朝统一六国，结束了诸侯长期割据混战的局面。
而后统一货币、度量、文字等都是造福万世的举措。
修建长城为抵御外敌，其实说起来也不是大错。
“但万里长城工事劳民伤财，终究还是引得百姓第一次起义。”
李渊稍稍叹了口气，转念又想起了前朝，嘴角喝笑。
前朝皇帝何尝不是因为如此才被推翻的呢？
李渊看着一脸平静的秦寿。
自打秦寿踏进太极殿出现在李渊的视野时，他就一直在悄悄打量着这个皇孙。
虽有拘谨，但脸色一直淡然，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如说更像是心性使然。
恍惚间，李渊的思绪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同样稚嫩的眉眼。
只不过，记忆中的脸庞多了些坚毅。
李渊端起棋盒，在手中掂了掂。
棋子在木盒内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记得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爹每次征程回归，总会缠着跟我下棋。”
“你爹喜欢下棋，但偏偏那棋艺。”李渊眸中露出一抹笑意，其中意味说不清也道不明，”太臭了。”
“老二跟我下棋就没赢过。”
“那臭小子越是输，就越是爱下棋，脾气太肇，也不服輸。”
“你别说，到最后我还真没赢他。”
听到这话，秦寿知晓李渊这是在说玄武门兵变一事。
这事太敏感，秦寿不好接话。
而一旁的房瑶漪倒是把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玄武门兵变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又不敢提及的事。
都说皇家最无情，这话可不是以讹传讹。
见到秦寿不说话，李渊无奈地笑了笑，兀自端起茶杯笑道：“你这小子，太谨慎了。”
“—点也不大气。”
“我是他爹，你是他儿子，怕什么？”
秦寿心中翻了白眼，就是因为你是他爹，我是他儿子，我才不敢接话。
你是他爹，他不敢怎么你。
我特么一个做儿子的，可不得装儿子。
你这话我没法接。
“皇爷爷教训的是。”
秦寿说的话，两不得罪。
李渊气笑道：“行，你不敢谈论你老子。”
“那我倒要问问，你觉得前朝的隋场帝如何？”
好家伙。
秦寿心中无奈，今个儿这是咋了。
自己这便宜皇爷爷是不是想着办法想整死自己呢？
先是问秦皇，又是嘲讽李世民，最后还得扯下前朝皇帝。
前朝皇帝是咋样的。
不管他是咋样的，你都把人给掀翻了，还想咋样。
秦寿作为现代人，没有听出李渊话中深意。
而房瑶漪因着房玄龄的缘故，却品出些不一样的意味。
太上皇是在试探公子的见识？
莫非是……
房瑶漪心中刚冒出这个念头，顿时浑身一颤，似水秋眸微动。
这细微的动作落在李渊眼中，叫老人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这丫头还不错，看来是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而后将视线落在秦寿的脸上。
秦寿装出一副苦海深仇的表情，说道：“荒淫无度，弑父杀母，彻头彻尾的昏君，残忍，暴虐。”
很显然，这并不是李渊想要的答案。
老人的眉头间皱起，厉声道：“这是你心中真正的答案？”
听到秦寿的答案，李渊眉头皱了皱，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呢？
还是说这小子受史书的记载影响，当真以为隋场帝是个昏君？
若真是如此，那李渊就觉得有些期待错了。
不堪大用。
转念一想，这小子先前说史书记载不可尽信，又觉得秦寿这小子是在装。
思及于此，李渊突地一拍案牍，正色道：“你小子在皇爷爷面前还不说实话？”
“额。”秦寿一时语塞。
要说他心中的隋场帝，是暴君无误，但绝不是一个昏君。
这话他不能说啊，推翻隋坊帝的人就在面前坐着呢，他怎么能说隋坊帝的功。
秦寿略作犹豫，说道：“皇爷爷真要听实话？”
李渊点了点头。
见到李渊一脸严肃，秦寿幡然醒悟。
李渊是何人，自己这点小心思能瞒得过他吗？
既然李渊如此发问，想听到的绝不是什么迎合附庸的话。
但秦寿不明白，这样问又是出于何意。
是试探？还是别有深意？
来不及多想，秦寿拱手道：“既然皇爷爷真要听，那小子只希望皇爷爷听罢之后莫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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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点头道：“去掉皇字，你我现在只是爷孙闲谈罢了。”
秦寿缓缓吐了口气，如实答道：“隋场帝所做之事，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尔。”
第69章格局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李渊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当下心中有了兴趣，赶紧问道：“这话又作何理解？”
看到李渊略兴奋的样子，秦寿心中了然，皇爷爷这是在试探自己的格局。
想来也是，试问哪对爷孙之间的闲聊是讨论历代君王。
虽然李渊口口声声说去掉皇字，但其真正的用意，不还是在”皇”之一字。
心里有了定数，秦寿也就敢畅所欲言。
随即解释道：“隋场帝平定南陈，一统天下，结束了自三国以来近四百年的战乱局面，令分裂了近二百年的九州重铸为一体，这是其第一棵树。”
李渊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秦寿又说道：“第二棵树则是倡行进士科，创立了科举之路，给平民百姓通过寒窗苦读能够有所建树的机会。”
“而第三棵树颁布了”无隔夷夏”的开放政策。”
“其第四棵树，也是摧毁了隋朝的大树--南北大运河。”
李渊微微眯起眼，看着秦寿，问道：“既然这些政策都是对的，那为何隋朝又在他手中被葬送了？”
秦寿轻轻笑道：“隋场帝太过好大喜功，急于求成，南北大运河的修建劳民伤财，彻底拖垮了隋朝。”
“他希望自己能成为”子孙万代莫能窥”的千古一帝，但底下的子民可不这么想。”
“百姓想要的无非是不饿肚子，吃得饱，穿得暖，至于什么造福千秋万代的工程，制度。”
“他们不关心，或者说很少会去关心。”
“人都要饿死累死了，谁还会去关注后代会不会享福？”
“所以说隋朝的覆灭，是民之所向。”
这番话说得倒是客观，在最后还没忘给李渊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而李渊却没有丝毫不悦，他脸色凝重，陷入了沉思。
这番话，他不只是问过秦寿。
在秦寿出现之前，他曾经把这话问过同样身为皇孙的李承乾。
李承乾虽然也说出其中一二，但远没有秦寿说得透彻。
但这一沉默，就让秦寿心里犯了嘀咕。
莫不是自己的回答把隋坊帝夸得高了，叫皇爷爷不高兴了？
而房瑶漪则是攥着粉拳，尤为紧张。
她是明事理的，虽之前没细想过，但听过秦寿说的话，略作深想只觉得句句在理。
但这话在太上皇面前说，可就是一场豪赌了。
过了许久，李渊才长舒一口气，再看向秦寿的眼神中，透露出丝丝欣赏。
“弊在当代，功在千秋。”
这是李渊对隋坊帝的评价。
正如秦寿所说，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而他李渊和李世民何尝不是在隋场帝种的树下乘凉？
“你这孩子，确实比你爹强，不愧是我李家好儿郎。”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认可了秦寿的话。
但若是落在有心人耳中，佐以方才讨论的话题，细细琢磨，其中意味更为深远。
方才的话题无一不是浅谈国事。
最关键的是，一个是太上皇，而另一个是皇孙。
这已经不仅仅是认可秦寿所说的话。
但李渊这话一说出口，秦寿顿时满头黑线，他可不想被皇爷爷看中。
上一次被李渊看中的是谁？
自己的大爷李建成是吧？
现在自己大爷正在皇陵里面睡觉呢！
还没等秦寿说话，就看到殿外太监匆匆来报。
说是陛下亲临，要拜见太上皇。
在李渊应下之后，宦官便急匆匆地走出去传达。
秦寿与房瑶漪赶忙起身，而李渊则是老神在在地倒了杯茶，兀自饮着。
李世民下了早朝，底下太监便来禀奏，秦寿二人已到了太极殿，正与太上皇闲谈。
横竖是左右无事，李世民便移驾到了太极殿。
自打玄武门兵变一事之后，他与李渊的关系便十分微妙。
眼看因着秦寿的缘故有些好转，李世民便想趁热打铁，也好给自己落个父慈子孝的名声。
李世民缓步踏入太极殿。
秦寿与房瑶漪赶忙行礼，这倒是秦寿第一次见到老李这么正经的样子。
都说人靠衣服马靠鞍，这话一点不假。
老李穿着大礼服，还挺像那么回事。
李世民微微点点头算是回应，而后走到李渊身边，拱手道：“儿臣见过父皇。”
李渊捧着茶杯，吹去氤氤热气，点了点头。
李世民被这态度噎了下，随即脸色如常，笑问道：“不知父皇方才与设儿在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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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抿了口茶，吐了口气，没有言语。
哪还有刚才和蔼可亲的样子。
太极殿静了下来。
底下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秦寿很尴尬，房瑶漪亦是如此。
眼前这俩人的矛盾，人尽皆知。
这太上皇他老人家是故意给陛下脸色看呢。
遭到冷落，李世民也没太大反应，脸色如常，坐到案牍对面。
李渊，稍稍抬眼，说道：“皇孙儿啊，这点你就不如你爹。”
“多学学你爹这面皮。”
秦寿：“……”
好家伙，怪不得李世民不怎么待见李渊。
就这嘴的狠毒程度，谁顶得住啊。
没等李世民说话，李渊轻轻放下茶杯，从棋盒中捏出一枚棋子，看向李世民说道：“来下把棋？”
李世民应下。
秦寿就是个懒散惯了的人，哪儿受得了这样的场面。
刚要找借口告辞，谁知李渊冲着秦寿摆摆手道：“皇孙儿，你也来坐。”
“给你爹出谋划策。”
秦寿满头黑线，刚才说过自己不会下棋，这又非要让自己看棋。
但也没法推辞，只好硬着头皮坐在李世民身边。
李渊又道：“孙媳妇来给我看棋。”
房瑶漪规矩应下，缓缓走到案牍边。
围棋最是无聊，每下一子，俩人都得纠结半天。
房瑶漪是懂棋的人，在一旁看棋，只觉得满是趣味。
但秦寿就看得懂黑子白子，是真看不懂棋，这俩人下的是热火朝天，他在一旁看的昏昏欲睡。
李渊抿一口茶，缓缓说道：“我听闻法雅已被处死了？”
李世民点头道：“是。”
李渊叹了口气道：“裴监年岁已高，虽无大功，但亦无大错。”
“你就让他安度晚年吧。”
“日后，你让他没事去宏义宫陪我饮酒聊天就好。”
宏义宫，是李世民为李渊指定的寝宫。
僧人法雅一案，明面上是通过法雅一案对裴寂动手，实则却是把矛头指向了李渊。
裴寂出身于河东裴氏，深受李渊的宠爱，经常前往太极殿与李渊饮酒畅聊，李世民自然对其满是厌烦。
第70章办公场所
而李渊在被李世民逼迫让位之后，心怀不满，就一直呆在太极殿内。
太极殿作为皇帝的办公场所，就意味着皇权，意味着正统。
李世民怎么发的家，就不必详述了，他最看重的，也就是正统二字。
因此李渊一日待在太极殿，李世民心里就一直有一个疙瘩。
所以对裴寂下手，也即是对李渊的一个讯号。
听闻此言，李世民心中了然，这是父皇彻底要搬出去的意思了。
当下应道：“儿皇明白。”
“只是裴寂德不配位，怕是宰相一位不太适合。”
李渊对此倒没有什么话说，只是点点头道：“裴寂是你的臣子，你看着办吧。”
“不说这个了，乾儿那小子最近在做什么？”
“予倒是有段时间没见过他了。”
提到李承乾，李世民眸中闪过一抹不悦，脸色如常道：“大概是在读书吧。”
李渊点了点头，道：“肯读书还是好些。”
说着，李渊似是想到什么，突然轻笑道：“说起来，讴儿这小子文采斐然，闲来无事倒是能与乾儿多交流。”
李世民笑着道：“父皇说的是。”
“对了，湿儿的寝宫是选了哪座殿？”李渊问道。
李世民犹豫片刻，叹息道：“皇城中倒是没有多余的宫殿了。”
“我便在康平区为他置办了一座府邸。”
“哦？”李渊闻言微讶，疑惑道：“待我入住宏义宫后，你现在的东寝宫不就空出来了？”
“让设儿住进去有何不妥？”
这话落定，满堂寂静。
东寝宫。
是李世民现在处理政务的地方。
往前推去，是李建成的太子寝宫。
李承乾所住的寝宫虽被称为东宫，但实则只是先前一座无名宫殿修缮而成的。
若论起正统，就只有李世民现在的寝宫，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东宫。
才是太子真正应该居住的地方。
这些事，李渊何尝不知？
但此时提及，不得不让在座几人都陷入沉思。
李府。
自从贞观年间一来，李靖就很少带兵征战。
纵观整个贞观朝间，可以说李靖绝对是最懂分寸的大臣之一。
与侯君集不同，李靖为人谦逊，并不恃宠而骄。
这一日，天微微亮时，戍守边疆的李薰儿回府了。
李靖自然是满心欢喜。
父女二人对而饮酒，畅谈边疆军务。
李薰儿擅长戎马厮杀，但对于军政兵计方面却显得稍有不足。
略微有些惆怅地问李靖道：“爹，如今大漠那边虽没有动乱，但东.突厥却是狼子野心，一直窥觎我大唐边境。”
“突利可汗、郁射设、荫奈特勤等率所部投唐，但毕竟是外人。”
“若是这几部团结一致起来，攻打北疆，怕是北疆顷刻间便会被攻陷。”
李靖沉思许久，叹息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倒是个大问题，陛下前些时日倒是与我商议过征讨突厥的想法，只是现在还未敲定。”
“想要征讨突厥，委实不易。”
李薰儿咬了咬粉唇，目光坚毅道：“若陛下真有此意，女儿想与爹爹一同征战。”
李靖闻言喜笑颜开，伸出手拍了拍李薰儿的肩膀，笑道：“不愧是我的女儿，有这份心思，爹爹很高兴。”
“不过你刚从边疆回来，军政这些事我们先不讲了。”
“你有去见过房家那丫头吗？”
李薰儿心气儿高，性格清冷，在长安城能看上眼的朋友不多，也就房瑶漪能跟她相交甚好。
李薰儿笑道：“还没，瑶漪还不知道我回来的消息。”
“哦，是如此啊。”李靖笑着点点头道：“那房家那丫头要成亲的消息，你听说了吗？”
“什么？”李薰儿蹭地一下站起身，杏眸微睁，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丫头怎么没有书信于我。”
这可真是错怪了房瑶漪，其实房瑶漪第一时间便写了书信于她，只是还没送达，李薰儿便从边疆回来了。
李薰儿问道：“瑶漪要嫁的是哪家的公子？”
李靖略作思索，还是没将秦寿皇子身份说出来，虽说在朝上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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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没有真正下诏前，是不能说出去的。
“秦寿。是个商贾，在西市开了家酒楼，叫渡酒肆。”
提起渡酒肆的酒，李靖不自觉咂了咂嘴，”渡酒肆的酒确实好啊。”
李薰儿蹙起英眉，商为末尾的理念根深蒂固，她下意识觉得这个劳什子李安之是配不上瑶漪的。
怕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爹爹，我去寻一下瑶漪。”
当下李薰儿提起红缨枪，便要出门。
李靖知晓女儿与房瑶漪关系好，点了点头，”去吧。”
但转念一想，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熏儿这丫头去找房瑶漪，拿红缨枪做什么？
慌忙赶出门去。
却只见李薰儿早已骑马远去。
李薰儿先是去了趟房府，却被府内下人告知小姐一早出门去了。
心中疑惑，房瑶漪不在府上，想来应该是去了百香坊。
于是便一路赶往百香坊。
去往百香坊的路上，李薰儿正遇到在西市闲逛的萧错。
萧错是唐代二世祖中赫赫有名的老色批，当初死皮赖脸追求自己，给李薰儿整烦了，一脚把萧错踹进臭水沟里。
惹得萧错那小子见到李薰儿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绕着走。
这不远远地刚看到李薰儿骑着马过来，就要钻进人群里。
谁知还是被李薰儿看到，一声爆喝，吓得萧错浑身一哆嗦。
“萧错”
李薰儿固然不待见萧错，此时喊他也是为了了解下秦寿。
毕竟这小子喜欢玩乐嗜酒，既然秦寿是开酒楼的，说不准会知道一些。
“我且问你，你知不知晓渡酒肆的秦寿？”
“秦寿？”萧错微微皱眉，不知道李薰儿问他做什么。
但转念一想，秦寿与房瑶漪的婚事在即，这李薰儿想来应该是为了打探李安之的底细。
萧错是不学无术外加好色了些，人也傻了些，但心眼并不坏。
再说李薰儿这脾气他是知道的，他还真怕李薰儿一时冲动给把婚事搅黄了。
毕竟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萧错口吐莲花，把秦寿夸成了此人只应天上有的形象。
“唉，熏儿你不知道啊。”
“我跟秦寿是拜了把子的交情，他认我一声萧大哥，我认他一声李小弟。”
李薰儿自然不会全信萧错的鬼话，但也不会全盘否决。
尤其是听到萧错最后一句话，顿时英眉紧蹙。
第71章风流倜傥
跟萧错称兄道弟？而且看起来关系还很好？
萧错是啥样子的人，李薰儿心里清楚。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听他这么一说。
李薰儿心中已经把秦寿与萧错划分成一类人。
对秦寿的形象已经是大打折扣。
而某人却不自知啊，在他印象中自己是风流倜傥，翩然公子。
那可是谈笑有鸿儒啊。
“要我说，这秦寿…”
萧错还在滔滔不绝。
李薰儿却育拉下了脸色，在心中暗暗说道，决不能让房瑶漪嫁给秦寿这种好色之徒。
接下来也没心思听萧错说什么，轻抖一下缰绳，直奔百香坊而去。
不管如何，一定要劝下房瑶漪。
而另一边，刘瀚宇一夜未眠，在床上辗转反侧。
横竖觉得这是个机会，不能轻易错过。
一大早便顶着黑眼圈，来到了长安西市。
四处打听之后找到了渡酒肆门前，此时的秦寿早已跟房瑶漪进宫去了。
听到秦寿不在的消息，刘瀚宇随之一怔。
记得昨日公子明明说是今日午时前来渡酒肆寻他，怎地就不在了。
莫不是公子觉得自己昨日的态度不好，所以找了一个理由把自己拒之门外？
如此想来，刘瀚宇倒有些惴惴不安了。
毕竟昨日是自己亲口拒绝了公子的。
这般想着，刘瀚宇便蹲在门外，准备等候秦寿。
今日客人还好，倒也不是特别忙碌。
苏小扇在柜台后面看到少年可怜兮兮地蹲在门外，劝了几次。
可刘瀚宇却固执地认为就是公子生自己的气了。
死活都不愿进渡酒肆等着，非要在门外候着，等公子原谅自个儿。
苏小扇实在劝不下，瘪了瘪嘴，说道：“你可真是个怪人。”
“跟公子一样。”
刘瀚宇看着眼前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生在山沟沟的少年，虽在长安城做活，但见得都是些粗老汉。
再加上陈家村那边的少女不懂得打扮，也是第一次跟这般好看的少女接触。
听到苏小扇无心的调侃，登时脸色一红。
苏小扇提着罗裙，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面红耳赤的少年，狐疑道：“你不舒服吗？”
刘瀚宇吭哧吭哧说道：“不是的。”
“公子他什么时候肯见我？”
苏小扇闻言皱了皱眉，说道：“公子他今个儿一早就出门去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哩。”
刘瀚宇神色一暗，说道：“那我就在这儿等着公子吧。”
苏小扇还要说些什么。
王柳走出来轻轻拍了拍苏小扇的肩膀，劝道：“莫说了，这娃娃就是死心眼，说啥都不听的。”
苏小扇无奈地耸了耸肩，便跑到柜台后面。
正巧楼上有桌客人要壶茶水，苏小扇便提着茶壶去送茶了。
李薰儿此时刚好来到百香坊，一眼就看到了与百香坊对门的渡酒肆。
以及在门前蹲着的贫苦少年。
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李渊这话，李世民真没法接。
东寝宫易主意味着什么，他们比谁都清楚。
李渊这话已经隐隐有让秦寿与李承乾二人分庭抗礼的意思。
李世民笑了笑，眸间闪过一丝精芒。
话说起来，自己好像还从未问过谣儿的意思。
之前讴儿未入皇家，对于权势也好，名望也罢，似乎都显得极为平淡。
唯一能让他提起兴趣的，恐怕只有赚钱。
但现状不同于往时，如今设儿贵为嫡长子，若不是当年那档子意外，以设儿的谈吐才学，自己也绝对会将他立为太子。
如此想着，李世民微微眯了眯眼，笑问道：“话说起来，设儿你若是进了皇家，日后准备如何？”
秦寿没料到李世民突然就问到自己了，当即一怔。
这个问题，之前长孙无忌曾问过自己。
所以秦寿便把之前说过的又重复了一遍。
李世民闻言点了点头，他与秦寿相处的久，所以自然不会像长孙无忌那般多想。
虽有些遗憾讴儿没有大志，但转念想来，如此倒也算是最好的办法。
毕竟李世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玄武门兵变。
就是怕日后设儿若知晓乾儿的作为，会不会改变想法。
李世民当即在心中暗暗决定，要再敲打乾儿一番，以免那孩子再做出什么不当之事。
谁知李渊却面露出些不悦，捏着棋子按在棋盘上，说道：“养花遛鸟，做个闲人？”
“你身为我大唐皇子，就这点志气不成？”
听完秦寿的话，李渊已经有些动气。
男儿岂能胸无大志？
其实这也不怪李渊生气，毕竟作为大唐皇室的子孙，雄心壮志才是皇室子孙该有的气魄。
这是老人的心愿。
若只是想做个混吃等死的闲散王爷，那倒是叫人失望了。
秦寿其实自然知道此话会惹得两人不开心，但他还是要说。
虽说老李现在对自己挺热络的，但这毕竟有着失散多年，刚刚重逢的情绪在撑着。
帝王心术谁能琢磨明白，万一日子久了，这份宠爱说不定就少了。
按照历史的轨迹来发展，过不了几年，李泰和李承乾便要因着太子之位而争斗起来。
到那时，若再加上自己锋芒毕露，很难不引起李世民的警惕。
当然，身处于不同次元的大唐，秦寿自然不担心会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改变历史，从而导致自身消失。
但秦寿本就不擅长勾心斗角，更不想参与到争夺太子之位的纷争中。
能轻松自在过日子，才是他真正的初心。
顺便再整出个火药精铁，帮着大唐拓展疆土，灭了高丽、倭国什么的。
安内是小事，攘外才是真正的大事。
尤其是倭国，秦寿不是什么爱国小粉红，但也不是悲天悯人的善人。
在他那个时代，倭国带给华夏的伤痛，是每个华夏人都深深铭记在心中的。
能够将忧患扼杀在摇篮中，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李世民倒是没有太大反应，讴儿不想争位，是给他省了麻烦。
笑了笑，为秦寿开解道：“父皇此话倒是言重了。”
“人各有志，儿若想平静一生，又何尝不是一种志向所向？”
“且不说这个。”
李世民脸色突然严肃下来，缓缓说道：“父皇，我有一事要与父皇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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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起身告辞
“哦？”见到李世民严肃下来，李渊脸色郑重，挥手遣散底下闲人。
见到周围人都自觉退下，秦寿看李世民这神情，想来应是商议国家大事。
他是个识趣的人，正好自己也不想待在这儿，正要起身告辞。
却只见李世民按住秦寿的肩膀，说道：“湿儿坐下。”
“此事也与你有关。”
秦寿：“……”
说着，李世民看向房瑶漪说道：“房丫头，这次进宫，你还没见过皇后吧。”
房瑶漪冰雪聪明，当即理会话中含义，缓缓起身行礼道：“民女还未觐见皇后娘娘。”
李世民点点头道：“那你就去陪皇后说说话吧。”
“是。”房瑶漪又行一礼。
待房瑶漪离去后。
李世民才端起茶盏，轻轻抿一口，道：“父皇，边疆守卫来信，突厥虽无大动作，但犹如蚊蝇，时常骚扰我边境子民。”
“儿皇前些时日与辅机商议此事，辅机便提议征讨突厥，以绝后患。”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真的自然是商议征讨突厥一事，假的地方是：谁提议的征讨突厥。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渭水之耻是李世民人生最大的心病。
李渊听罢之后，陷入片刻沉思。
要不然就说是父子。
当年李渊对突厥称臣也是他一生之耻，虽说只是名义上，但在李渊心中也是个心病。
“几分把握？”李渊沉吟片刻，问道。
李世民道：“原本只有七成。”
“现在有九成。”
“为何？”李渊皱了皱眉，诧异道。
而秦寿坐在一旁有些汗颜，他已经猜到李世民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李世民笑着拍了拍秦寿道：“还是多亏了设儿。”
“本来我与辅机商议时，还有些许地方拿不准，暂时就把征讨一事搁在一旁。”
“谁知辅机却把此事告知了设儿。”
李世民把秦寿告知长孙无忌的话，又一遍转述给李渊。
李渊听罢之后，心神巨震久久不能平静。
深邃的眸子落在秦寿身上，叫秦寿有些不自在。
儿，这计谋真是你想出来的？”
秦寿挠了挠头，”是。”
李渊微微眯起眼，问道：“你从未出过长安城，又怎么对北漠地形如此熟悉？”
此话一出，李世民微微一怔。
这些日子，秦寿带给他诸多惊喜，甚至到后来都有些习以为常。
一时间竟忘了往深处想，为何秦寿能够想出这些计谋。
经过李渊这么一说，李世民也不禁看着秦寿陷入沉思。
秦寿满头黑线，倒是把这点忽略掉了。
要说自己经常看地图吧，唐代哪有那么详细的地图。
面前坐的这两位，一位是开国皇帝，一位是千古明君。都是老狐狸了。
很显然这也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
渡酒肆门前。
李薰儿看到门口蹲着个贫苦少年，当下觉得是受了欺负。
加上经过萧错那一番言语，早就认为秦寿不是个好东西。
再看到少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一直站在门口，不敢离去的样子。
顿时觉得少年是渡酒肆的伙计，被秦寿责罚，站在门口的。
李薰儿秋眸含煞，红缨枪绑在身后，一手轻轻握住，大步走向少年。
刘瀚宇一早就看到了这英姿飒爽的女子。
毕竟在长安骑马的女子还是少见，更何况李薰儿因着常年在边疆，更是养出一股大将气息。
想不惹人多看几眼都难。
“你为何站在此处不肯进去？”李薰儿走到刘瀚宇面前，正声问道。
李薰儿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儿。
刘瀚宇被这气势惊到，悄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开口道：“我在等公子原谅。”
“铮！”
红缨枪轻颤，发出轻微声响。
果然如此！
在等秦寿原谅？
果然是被他责罚的下人。
李薰儿眸中怒火中烧，再看到瑟瑟发抖的少年，更是气愤。
这秦寿对自己的下人竟如此狠心，让衣物单薄的少年在寒风中受冻。
果真跟萧错一样，不是什么好人！
如此想着，李薰儿英眉蹙起，说道：“你且跟我进去。”
听闻这话，刘瀚宇慌忙摆手，道：“小姐不可啊，我已经惹了公子生气。”
饭团探书
“只能在这儿等他原谅才行。”
好家伙。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就是火上浇油。
看到少年惶恐的样子，李薰儿眼角视线触及少年颈间的瘀伤，眸中一寒。
更加坚定秦寿他就不是个好东西的念头。
这一块块淤青，看来是没少殴打这孩子。
不然为何把这少年吓得连进门都不敢？
刘瀚宇察觉到李薰儿视线所及，年少的少年最怕被人看到自己的窘态。
慌忙扯了扯衣领，将淤青遮住。
见到少年怯弱的动作，李薰儿不由得心底一软，语气也柔和了些。
“你放心，今日有我在，我一定会帮你讨回个公道。”
若是秦寿在这儿，恐怕要对天大喊三声冤枉。
那淤青明明是陈铁那小屁孩打的，关我毛事？
刘瀚宇也被李薰儿这话整糊涂了，怎么就公道了，公子也没欺负自己啊。
只是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李薰儿手中红缨枪宛若银蛇般舞动。
横扫间，便将渡酒肆的大门劈成两半。
随之而去的是一道清冷的爆喝。
“秦寿，你给我滚出来！”
太极宫，太极殿内。
这盘棋才落子至一半，局势胶着，看不出谁盛谁衰。
李渊这话绝不是无的放矢。
秦寿近些日子在长安城声名鹊起，他是知道的。
惊人的武艺，冠绝长安的诗华，明知灼见的谋略以及那独一份的美酒。
这若是不是集中于一人身上，李渊还不会多想。
但偏偏这些都在一个人身上。
偏偏他又是失散多年的那个设儿。
再加上这次用兵之计，这就不得不让李渊有些琢磨了。
秦寿正苦苦思索该怎么说时，突然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这细微的动作落在李渊眼中，叫老人有些好奇，”着凉了？”
太极殿内燃有炭火，是极为暖和的。
秦寿赶忙摆手道：“并未，只是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底一寒。”
秦寿这话说的真情实意，确实是没来由得心底一寒。
但落在李渊与李世民耳中，却不是这般意思了。
这李渊玩弄心术久了，一句话能琢磨出许多意思。
再看到秦寿眼睑低垂，神色似乎有些伤心。
第73章愧疚
顿时心里一紧，微微摇了摇头，暗笑自己想的太多了。
讴儿是老二的儿子，是大唐的皇子。
这孩子方才说的计谋是真真切切为大唐着想，自己这态度却咄咄逼人。
这孩子是猜到自己的意思，有些伤心了。
如此想着，李渊眸中闪过一丝愧疚。
果然人越老，越容易把人心想的太坏。
而秦寿低着头，在心底琢磨半天，刚在腹中打好吹牛B的草稿。
突然感觉到一张温暖的手掌落在自己的头顶。
疑惑间抬起头，正看到李渊慈爱的笑脸，”设儿莫要难过，是皇爷爷说话重了些。”
“额。”秦寿呆住了。
不是，你们古代人都这么喜欢脑补的吗？
真是可惜你们没生在现代，不然就你们这妄想能力，不知道能水多少本小说了。
对于李渊的动作，李世民一时间也有些呆住了。
多少年了。
自从武德年间，自己与父皇关系渐远后，父皇似乎就很少对自己的孩儿如此亲昵了。
即便是乾儿，也最多是夸奖几番，并不曾如此过。
再看向秦寿时，李世民眼神就有些玩味了。
这孩子，似乎很不一样。
明明什么都不想争，却偏偏阴差阳错间，总能落在他身上。
待李渊收回手，秦寿轻声道：“皇爷爷，您刚才问我…”
“莫要说了。”李渊摆了摆手，说道：“皇爷爷现在不想听了。”
秦寿面色古怪：“……”
暗暗腹诽道，合着我编了半天，你逗我玩呢？
李渊倒是没注意秦寿古怪的表情，转头看向李世民问道：“那此次征讨突厥，你准备让何人领军？”
“李靖还是尉迟敬德？”
李世民笑道：“敬德年岁已高，儿皇准备遣李靖领军。”
李渊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李靖确实是不错的人选。”
“那副将呢？”
李世民道：“张公瑾。”
谁知这次李渊却连连摇头道：“这人不好。”
李世民的反应倒没怎么变化，毕竟将领这事是得仔细琢磨。
秦寿却是闻言一怔。
历史上唐太宗遂任命兵部尚书李靖为行军总管，讨伐突厥，张公谨为副总管。
这李渊此时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历史开始变了？
李渊虽在皇位上输给了李世民，但绝不是因为他无能。
恰恰相反，李渊的军事能力相当不错。
李渊身子微俯，端起茶盏，低着头轻轻吹着热气。
“本来我已经退位，这等大事我是不该多话的。”
“但我这边倒觉得有个更合适的人选。”
李世民心头闪过一丝念头，余光瞥了眼身旁的秦寿，道：“父皇说的是？”
李渊呷了口茶，风轻云淡道：“最合适的人…”
“不就在你身边吗？”
“讴儿？”李世民微讶，视线落在一脸懵的秦寿身上。
随即轻笑道：“讴儿他从未上过战场，这征讨突厥的战事并非儿戏。”
秦寿听得头都大了。
这皇爷爷是不是年龄大了，有些老糊涂。
这场战事可以说是大唐的转折点，经此战事之后，突厥近乎灭族，其余突厥部落闻风丧胆，举李世民为天可汗，
可以说也就是在这一战之后，大唐逐步走向了鼎盛也不为过。
李渊和李世民还未意识到此战对于大唐更深远的意义，但秦寿可是在记载中了解过的。
让他来领兵打仗，这不是开玩笑呢？
但两位长辈还在谈话，自然轮不到他来插嘴。
李渊说道：“这计谋是设儿所提出来的，让他随军出征，并无不妥。”
“况且，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能领兵打仗的。”
“但无论我还是你不都是慢慢学出来的吗？”
李世民闻言轻笑道：“父皇所言极是。”
“但，先且不论湿儿是否能胜任此位，讴儿刚刚回到我与观音婢身边。”
“无论如何，我们绝不会让湿儿再离开我们身边。”
此言落定，李渊捏起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
三人皆是无言。
太极殿内静了下来。
唯有炭火燃烧声。
以及偶尔响起的棋子声。
过了许久，李渊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向秦寿说道：“设儿，今日我就是想见见你，现在已经见过了。”
“你就该忙你的去忙你的吧。”
说着，李渊摆了摆手。
言下之意就是我与你爹有要事要商议。
这儿没你什么事了，该干嘛干嘛去。
秦寿也是听出话中意思，站起身行礼告辞。
原本秦寿是打算走掉的，但刚出了太极殿，便有宦官说长孙皇后要见见自己。
于是又在宦官的引路下，去了立政殿。
就在秦寿走后不久。
李世民在下了一子后，缓缓开口道：“方才听父皇的意思，似乎更中意漫儿。”
倒没有隐晦，一语点出了李渊的真正意思。
李渊也不否认，坦然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与设儿都说了什么？”
“我且告诉你。”
“方才我与设儿交谈间，询问他如何看秦皇与隋场帝。”
“这孩子说了很多。”
“但可以用两句话概括：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弊在当代，功在千秋。”
李世民顿时眯起眼，轻赞道：“好一个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无论是大运河，还是隋坊帝三征高句丽，又或是科举制，都为李氏江山的鼎盛铺垫了锦绣路。
所以李世民更能体会到隋场帝所做的是功在千秋的举措。
而弊自然是劳民伤财，三征高句丽弄得国内”饿殍遍地、百姓思乱”，才让他李家打下了这偌大的江山。
李世民呼吸略微粗重，经过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李世民感觉到设儿有着与年龄不相仿的雄才伟略。
无论是赈灾，还是活字印刷术以及那个用兵之计，很多眼前模模糊糊，不甚明了的事务。
偏偏在儿的三言两语间逐渐清晰起来。
湿儿看的不远，但每次都是能比自己，比他麾下的谋臣看的稍稍远那么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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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气度这知识这眼光，完全可以比肩朝堂上的公卿了。
甚至连朝堂上的那些公卿都比不过设儿。
李渊看出李世民的心思，恰到好处地补了一句话。
“这还是生活在市井，若是日后回到朝堂…”
后面的话，李渊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李世民已经猜到了。
若是回到朝堂，日后的成就不可估量。
第74章含义
这么一比，似乎乾儿就有些相形见细了。
也难怪李渊有重新立太子的心。
谁能帯领大唐走向鼎盛，谁才有资格坐上皇位。
最是无情帝王家。
李世民悠悠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落寞。
“父皇当真想让讴儿随军出征吗？”
“若是设儿在军中有了三长两短，我怕我会抱憾终生。”
他何尝不知父皇让湿儿随军出征的含义。
设儿心性寡淡，不喜争权。
父皇这是要强行将设儿推到风头浪尖上，予他军功，壮他声望，甚至是给他兵权。
将讴儿推到一个不得不争的位置。
李渊轻轻抿一口清茶，轻笑道：“我李家男儿郎，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况且，你既然能将千牛卫派遣在讴儿身边。”
“让他们随讴儿征战护在左右，又有何不可？”
“坐镇军中，并不真正奔赴沙场，又何谈有危险一说？”
这一番话，就差明着说让秦寿去沙场上打个酱油。
到时班师回朝，再让李靖美言几句，那就是我大唐的良将。
李世民何尝不知，这法子不算是什么秘密，很多世家大族的子弟为了声望，通常会如此做。
一方面是因为说的再好，沙场还是会有危险，儿刚回到自己身边，且不说自己愿不愿意，观音婢那边肯定是不会同意。
另一方面则是讴儿毕竟是他李世民的儿子，这种沽名钓誉的做法，他实在有些不齿。
过了许久，李世民才皱着眉，缓缓说道：“此事再议吧。”
“还是要看讴儿的想法，他若是不愿意，我也不想强迫他。”
而另一边。
立政殿内长孙皇后也没说什么大事，都是些琐事。
算是在成亲前跟自己的儿媳妇叮嘱几句，顺便又唠叨几下秦寿。
在礼部派人量了秦寿的尺寸之后，秦寿与房瑶漪二人也就离开了皇宫。
出了皇城门，坐上马车。
刚走没多久，马车缓缓停止了。
感受到马车停下，秦寿问道：“怎么了？”
“公子，前面有辆马车挡路，看徽记是汉王府上的。”车夫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汉王府？
李元昌。
李渊第七子。
秦寿皱了皱眉，按辈分是自己的皇叔了，他此时拦路是为何？
毕竟是自己的皇叔，该有的礼节不能少。
秦寿看向房瑶漪道：“你且在车上稍等，我下去看看。”
说着，挑开车帘，下了马车。
正看到汉王府的马车在前方。
此处距离皇城不远，但也算有段距离。
见到秦寿走过来，汉王府的马夫对着车厢说了些话。
车帘随即被挑开一些。
看样子似乎是要秦寿上车说话的意思。
秦寿回头看了看皇宫的马车，又看了看汉王府的徽记。
轻笑道：“人多嘴碎，王爷有什么要说的，小子就在这外边听着。”
之所以不上车，是为了避免什么结交党羽的流言。
况且，七郎是何人？
秦寿在听到汉王府的那一刹那，恍然醒悟。
与皇城有关，且与太子相交甚密，又叫七郎。
如此算来，看来也只有李元昌符合。
所以对于这个人，秦寿心中是有些许戒备的。
“你倒是谨慎。”马车内传来一声轻笑。
闻言秦寿微微一怔。
他心中隐约有些猜测李元昌的身份，但这声音与先前在月影阁所听到的似乎大不一样。
“你是怕上了我的马车，再被人冠上一个结交党羽的帽子对吧？”
对于这话，秦寿并未反驳。
笑了笑，朗声道：“王爷有何话，不如直说便好。”
马车内安静了片刻。
随即说道：“其实也没太大的事，我不是听说最近多了个大侄子，所以就想来看看我这大侄子。”
“王爷消息倒是灵通，小子刚从皇城出来，王爷就知道了。”秦寿微微眯起眼，面无表情道。
这话里意思带着些刺。
李元昌也不气，身子往后靠了靠，依着车厢，笑道：“生在皇家，消息不灵通点，那就是嫌命活得长了。”
秦寿笑道：“小子倒不这么觉得。”
“小子以为生在皇家，要的是安常守分。”
“若是动作多了，难免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听闻此言，李元昌面色微冷，他何尝听不出秦寿这是在讥讽自己。
“你嘴巴倒是伶俐。”
秦寿说道：“王爷若是无其他事，小子就先行离去了。”
“渡酒肆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劳心。”
李元昌深呼吸了气，笑道：“第一次见面，我这个做叔叔的也不好空手。”
“这样，我这边有幅新作的画，就送于你了。”
话音落定，车夫便侧身从车厢中接过一副巻轴，而后下车走到秦寿面前。
秦寿淡然接过，拱手道：“小子先行谢过王爷。”
两个人各怀心思。
接过画巻之后，秦寿回到马车中。
房瑶漪看着秦寿带回一幅画巻，有些疑惑问道：“这是？”
秦寿笑着展开画巻，只见上面画着一大一小两只雀儿，正在空中对峙，似在争斗。
“为何会画有两只雀儿？”房瑶漪不解道。
秦寿眯起眼，思及到之前种种威胁的话。
深呼吸了口气，说道：“大概是想起飞吧。”
“起飞？”这话叫房瑶漪更迷惑了。
而秦寿也不再解释，只是眸中却闪过一抹冷色。
转而笑道：“我们一起回渡酒肆吧，正好一块吃下午饭。”
房瑶漪知道秦寿这话是不想再谈论此事，也不再追问，微笑着点点头道：“好，正巧我也有些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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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渡酒肆内乱作一团。
因着李薰儿砸店的动作，前来吃酒的客人皆被吓到。
都是小老百姓，哪儿见过这阵势，顿时间作鸟兽散，唯恐被伤及了。
王柳此时正在楼下忙活，只听闻一声暴喝，慌忙循声望去。
就看见一个手持红缨枪的少女，英眉蹙起，正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口。
而渡酒肆的大门，已被长枪扫断，门扉半塌。
这一看，叫王柳怒了。
“你是何人？为何要砸我渡酒肆的门面？！”
王柳走到近前怒问道。
李薰儿看着迎面走来的壮汉。
看着打扮，应该是渡酒肆的伙计。
当即说道：“秦寿呢？”
第75章怒意
“你让他出来见我！”
看着少女倾城的面容挂着怒意。
这指名道姓的要找公子，还是个年龄相仿的少女。
再加上最近秦寿与房瑶漪将要成亲的信息传遍了长安。
王柳心里犯起了嘀咕。
莫不是公子犯下的风流债。
听到公子与房姑娘成亲的消息，这是来讨个说法呢？
如此想着，王柳试探性问道：“姑娘寻公子可是为了成亲一事？”
李薰儿微怔，这伙计怎么知道自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正是因为此事，秦寿就不是个好东西！”
好家伙。
王柳顿时心里有底了，这就是来讨感情债了。
公子啊给公子，你说你这么风流是做什么！
王柳今个儿早上刚看到秦寿与房瑶漪一同出门，算算时间，差不多是时候回来了。
可不能让房姑娘看到这少女，不然到时候这门婚事都要被搅黄。
如此想着，王柳便是好言相劝道：“姑娘啊，感情这事，全靠的是你情我愿。”
“强求不来的，你也莫要生那么大火气。”
“我家公子是不地道了些，但这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李薰儿听着这话，就连渡酒肆的下人都说秦寿不地道了，这能是好人？
当即英眉一挑，正声道：“那你便叫你家公子出来，我要与他当面说清楚！”
王柳又叹了口气，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家公子今日一早就出门去了。”
“现在不在渡酒肆，你若是真有事跟他商量，不如改日再来。”
“姑娘，你还是听我一句劝，该放下就放下。”
改日？
再改几日，房瑶漪就要嫁给秦寿了。
李薰儿岂能愿意，当即冷声道：“那我便在这儿等他回来。”
说着，李薰儿不顾王柳的阻拦，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王柳一看这架势，似乎是不等到公子就不走了。
这要是让房姑娘看到，饶是那好脾气的姑娘，也非得跟秦寿闹别扭不可。
渡酒肆的二楼。
程处亮正在与柴哲文吃酒，谈及到秦寿即将与房瑶漪成亲一事。
来了兴致，便拉着苏小扇询问二人是如何认识的。
苏小扇实在拗不过两人，只好一五一十地讲述着。
还没把这事儿说完，就听到楼下吵闹的声音。
“我下去看看出什么事了。”苏小扇毕竟算是半个渡酒肆的人，听到这吵闹声，赶忙说道。
程处亮正想与秦寿交好，自然不会放过这为其出头的机会。
当即与苏小扇一起走了出去。
苏小扇原本想劝阻的。
程处亮却一摆手说道：“小李公子帮过我，听这动静应该是有人闹事。”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知好歹，敢在小李公子的店里闹事！”
程处亮气势汹汹地在苏小扇前面走出雅间。
为了彰显自己的威风，二人刚到楼梯的拐角。
程处亮便是一声暴喝，道：“是何人在小李公子的渡酒肆闹事？”
话音落定，楼底下的人纷纷回头望去。
李薰儿本是背对着楼梯，此时也被暴喝声吸引，回过头。
程处亮刚看清楼下的情形，一打眼就看到了手持红缨枪的背影，顿时觉得有些熟悉。
待李薰儿缓缓回过头。
程处亮霎时间想起了是谁，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慌忙就要往楼上窜。
长安城的二世祖，谁人不知道李薰儿。
尤其是程处亮这几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那可是没少挨李薰儿的揍。
这一看清楚，可是把程处亮吓得魂飞魄散。
方才为了显示程处亮的威风，苏小扇是跟在后面的，还没来得及看清楼下是何人。
就看到程处亮往回钻，赶忙拉住道：“程公子，你不是说要帮小李公子出头吗？”
程处亮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他哪里敢惹李薰儿。
“扇儿，你怎么在这儿？”
李薰儿倒是一眼就看到了苏小扇，疑惑道：“你没陪着你家小姐？”
苏小扇常年服侍在房瑶漪身边，自然与李薰儿是熟识了。
小丫头看到是李薰儿后，顿时满脸笑意地从楼梯上跑下来，扯着李薰儿的手，欢喜道：“熏儿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对于这个活泼的小丫头，李薰儿是喜欢的，轻轻握着小丫头的手，说道：“我今日清晨刚回来，还没来得及跟你家小姐打招呼。”
“对了，你家小姐去哪儿了？”
“我先前在房府和百香坊都没寻到她。”
苏小扇揺了摇小脑袋说道：“小姐今日一早就去皇宫啦，还没回来哩。”
“皇宫？”李薰儿皱了皱眉，狐疑道：“这丫头去宫里做什么？”
苏小扇神秘兮兮地凑到李薰儿身边，说道：“听说是陛下跟娘娘要见公子跟小姐。”
程处亮与柴哲文可不想跟这个暴力女呆在一起，见到苏小扇跟李薰儿聊得开，轻手轻脚地便向从一边溜走。
幸亏了苏小扇机灵，看到二人要走，连忙喊住两人说道：“程公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你们的酒饭钱都还没结哩！”
话音刚落，程处亮就感觉到一股杀气，吓得浑身一哆嗦，慌忙从怀里掏出铜钱，放在柜台上。
讪笑道：“不用找了，我们先走了！”
说着，便想溜之大吉。
却听到一声冷哼，叫这二人硬生生止住了步子。
李薰儿眯起眼，攥着红缨枪缓缓走到程处亮面前，”程处亮，我刚才在楼下，听着你可是威风的紧啊。”
“怎么？你跟着渡酒肆的主人家关系很好？”
程处亮满脸堆笑，伸出手，食指与拇指略拉开一点距离，讪笑道：“一点点交情。”
“哦？李薰儿英眉微挑，那你为何要帮他出头？”
“这…”程处亮一时语塞，心中更是苦闷。
早知道是这暴力女砸场子，说啥他都不会下来。
与秦寿交好一事固然重要，但秦寿现在也不在这儿，自己若是出头，这顿揍肯定是挨定了。
看这架势，不等秦寿回来，自己就得被打得哭爹叫娘了。
看着程处亮结结巴巴的样子，李薰儿一脚踢在程处亮的屁股上，不悦道：“问你呢！”
力气不大，倒像是开玩笑的一脚。
程处亮被踢的哎呦一声，赶忙说道：“我就是凑凑热闹，没想到是你啊。”
西红柿小说
“若不是我，你就要出头了？”李薰儿一瞪眼，作势又要踢程处亮。
“我不在长安城这段时间，你们倒是威风的很啊。”
第76章感情债
吓得程处亮赶忙往后扯开几步，苦笑道：“不敢不敢。”
李薰儿见这家伙跟老鼠见着猫一样的动作有些好笑，也不再逗他，”行了，我是来找秦寿的麻烦的，今个儿就不揍你了。”
苏小扇听到这话，再看到被砸破的大门，顿时明了，赶忙问道：“熏儿小姐，你为何……”
还没等李薰儿说话，王柳赶忙拉住苏小扇到了一旁，低声说道：“扇儿，你就莫问了。”
“这是公子欠下的感情债，还得公子来解。”
公子欠下的感情债，跟熏儿小姐？
苏小扇一听这话，樱桃小嘴长得老大，目瞪口呆地看着正欺负程处亮的李薰儿。
小小的脑袋里满是大大的问号。
>熏儿小姐何时跟公子有这等事情了？
从未听熏儿小姐提及过啊。
苏小扇压低声音，轻声说道：“不对呀，我从未听小姐说起过呀。”
王柳啧了一声，一脸你这就不懂了的表情，说道：“你想啊，这大家小姐都是要脸面的。”
“而且这位小姐一看就是好强的性子，这种事哪会儿好意思说出口。”
“肯定不齿告诉你跟房姑娘啊。”
“哦！”经过这么一解释，苏小扇恍然大悟。
再看向李薰儿，脸色瞬间就变得复杂了。
公子这么优秀的人哩，也难怪熏儿小姐会心仪于他。
可是，我家小姐已经跟公子有了婚约了呀。
这么想着，苏小扇略带着迟疑走到李薰儿身边，抬起头，纠结又有些老气横秋地劝道：“熏儿小姐，感情这事是强求不来的。”
“你就是把渡酒肆砸了，也改变不了哩。”
听到扇儿这么说，李薰儿满脸诧异，不解道：“扇儿，你在说什么啊！”
“难道你要看着你家小姐嫁给那个混蛋？”
由于萧错跟程处亮的话，李薰儿已经把秦寿与长安混世二世祖归为一类人了。
苏小扇不懂，疑惑道：“熏儿小姐，你在说什么呀！”
而此时，秦寿与房瑶漪终于到了渡酒肆。
马车缓缓停下。
秦寿笑道：“我这就让张三娘做些你爱吃的。”
房瑶漪点了点头，道：“那就多谢公子了。”
便在这时，马车夫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
“公子，渡酒肆的门面好像被人给，砸了。”
马车并未停在渡酒肆的正门口。
距离渡酒肆还有几步路。
马车夫一眼就看到了半塌的门扉，讶然道：“小李公子，渡酒肆被人砸了！”
渡酒肆被人给砸了？
秦寿闻言一怔，而房瑶漪亦然。
这刚刚开业就被人砸场子了，莫不是崔氏的人做的？
一瞬间，二人都猜测到这种可能。
秦寿皱起眉头，看着满脸担忧的房瑶漪，轻声道：“房姑娘，你且在马车内稍等片刻。”
“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房瑶漪轻轻摇头，说道：“我还是随你一起下去吧，我爹爹在长安城还是有几分薄面。”
“多谢好意。”秦寿道，”房大人为我撑腰的消息人尽皆知，既然对方敢如此砸渡酒肆的门面。”
“想来是不怕的，恐怕要动手的，房姑娘你还是先待在车上，以免到时再误伤了你。”
听到秦寿如此，房瑶漪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轻轻握住秦寿的手，倾城的面容挂着些担忧，”我们还是去寻杜大人吧。”
感受到柔若无骨的小手，秦寿眉眼柔和下来，道：“先不必了，杜大人被政务缠身，亦是繁忙。”
“此事我能解决。”
“你稍等片刻。”
言罢，便不等房瑶漪说些什么，掀开车帘，自车辕处跃下。
蹲在渡酒肆门口的刘瀚宇第一时间便看到正走来的秦寿，赶忙迎了上去。
还没来得说话，秦寿阴沉着脸说道：“等会儿再说。”
刘瀚宇看出秦寿现在心情很不好，赶忙闭嘴跟在秦寿身后。
此时，渡酒肆的客人几乎跑光。
宽敞的厅堂内。
程处亮与柴哲文规矩地立在一旁，不敢言语。
张三娘陈毅两人也是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后便被王柳拉着讲解了一番，亦是一脸复杂地看了看李薰儿。
秦寿面无表情地走到渡酒肆门口，一打眼便看到手持红缨枪的少女，坐在厅堂中央。
眼底闪过一丝讶然，显然没想到只是一个少女来砸场子。
秦寿的视线落在少女身上。
见到身着白衣的秦寿一脸不悦，李薰儿第一时间猜到了出现在渡酒肆门口的是何人。
倒是个好看的人儿。
但一看就是个孟浪的人。
绝不能让瑶漪嫁给这种人。
“你就是秦寿？”
李薰儿率先开口，顺势往前狠踏一步，渡酒肆的木板地面都被这一脚踏出细微裂痕。
红缨枪往地面一震，枪尾瞬间砸进木地板里。
秦寿看得出来，这少女是个狠人。
战力不俗啊。
虽说自己并不怕打架，但对方现在手上有家伙啊。
系统送的那杆龙胆亮银枪被他放在府中，若真的打起来，自己似乎有些吃亏。
不是不能制服这娘皮。
可以，但是没必要。
眼角余光便看到不远处有个青年满脸洋溢着幸福，已来到秦寿近前。
秦寿是个老实人，一般不喜欢坑人。
这是真的。
他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拱手道：“在下…方小商。”
苏小扇眨了眨眼。
王柳、程处亮等人嘴角抽了抽。
小李公子这是怂了？
方小商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虽说现在暂时没有什么实质工作。
但升迁这事却是实打实的。
正巧今个儿也没什么活儿，将巻宗什么整理一下后，便打算着来渡酒肆吃酒，顺便道声喜。
刚来到，正看到秦寿站在门前，刚扬起手准备打招呼，却看到渡酒肆的门扉半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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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了皱眉道：“渡酒肆的门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秦寿拱了拱手，喊道：“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你这渡酒肆可是被人砸场子了呀！”
方小商一头雾水，走到渡酒肆门前，刚要开口询问。
而李薰儿听到这话，也是下意识以为方小商才是秦寿。
方小商一脸蒙，还没说话，突然感觉到一阵凉风袭来。
李薰儿踏步而上。
竟一只手便将方小商整个人擒了起来。
方小商人都傻了，“你这女子怎么…”
第77章打了个寒颤
话还没说完。
李薰儿一个落地摔。
秦寿悄悄侧开一个身位，看着方小商挨这一下，不禁打了个寒颤。
好狠。
这一下恐怕方小商屁股都得被摔开花儿了。
方小商疼的泪花儿直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这还不算完。
李薰儿又一次提起方小商，再一次狠狠地往地上摔了下去。
“我特娘…”
方小商眼泪直流，哀嚎声直奔云霄。
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听得在场所有人都心底一颤。
尤其是程处亮更是感同身受，毕竟在场的所有人，只有他挨揍的次数最多,所以更能体会到方小商的痛苦。
但转眼又眼神复杂地看了眼秦寿，你小子是真损啊。
见到这人如此不抗揍，李薰儿对秦寿的印象分又降低了几分。
一想到房瑶漪要嫁给这样的人，李薰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索性一脚就朝着方小商的私密处踢了过去。
这一脚下去，怕是方小商得卧床了。
方小商此时也是明白了，这是被拉来当做背锅的了。
吓得脸色煞白，双眼紧闭，咬紧牙关。
只能享受这背锅侠的荣誉了。
便在这时，一柄长枪突然将李薰儿的腿拦住，让其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李薰儿蹙眉，略有些诧异地看向持枪之人。
方才秦寿趁着方小商挨揍的空当，已将李薰儿的红缨枪拿在手中。
拿在手中，颇有些分量。
想来这姑娘确实有几分本事。
李薰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看着秦寿说道：“这个''秦寿''品行多恶，我不过是略施小惩，你为何要出手相助？”
但其实她心底更诧异的是这红缨枪重约十多斤，而眼前这瘦弱少年手持自己的长枪，却是毫不费力。
秦寿笑道：“姑娘，你这下手就有些重了。”
“这个啊，你这一脚下去，怕是这位公子是遭不住的。”
李薰儿眯起眼，刚要说话。
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惊呼。
“熏儿？”
“你怎么在渡酒肆这儿？”
李薰儿听到声音，循声望去，就看到房瑶漪一脸惊讶。
房瑶漪之前在马车内等不下去，说到底还是有些担忧秦寿。
于是便从车上下去，要看一看里面情况。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秦寿与李薰儿二人正在僵持。
“熏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房瑶漪微讶，显然不清楚这两人为何会产生冲突，”为何会与小李公子冲突？”
而秦寿则是惊讶于房瑶漪与这暴力女相识。
“瑶漪。”李薰儿道，”等会儿再说，我跟着这厮先较量一番。”
说着，李薰儿便把视线投向秦寿。
那双英气的眸子里，止不住露出激动与亢奋之色。
内心似有火苗跃动。
或是受李靖的影响，李薰儿虽为一介女儿身，但不爱女红，偏爱习武。
但同龄人中却难有与她能一较高下的。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岂能不比划比划。
李薰儿道：“你把红缨枪放下，咱俩只比较拳脚功夫。”
秦寿闻言脸色古怪，看着李薰儿说道：“你是不是脑子不好？”
“我为什么要把枪放下？”
“不放也罢，我便让你一个武器。”李薰儿全不在意，便是一拳轰向秦寿的面部。
秦寿其实打心底不喜欢暴力，虽拥有赵云之力，但也不过是为了自保。
所以他不是很乐意于李薰儿较量。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怕了李薰儿。
眼看着拳头逼近，秦寿手中长枪微动，枪尾吃力，竖挑起，朝着李薰儿的手腕狠狠砸去。
李薰儿硬生生止住拳头，迅速向后拉开距离。
秦寿抖了抖红缨枪，无奈说道：“熏儿姑娘，我真无意与你较量，只是你那下子若真是踢到，怕是真要出人命了。”
李薰儿撇了眼一脸痛苦的方小商，冷哼道：“就这种人渣，就算真的残废，也无妨。”
秦寿：“.....”
渡酒肆众人：“......”
这话说的好像秦寿是十恶不赦一般。
秦寿脸皮抽了抽，无奈道：“敢问姑娘，小李公子好像从未见过你。”
“你又为何说他是人渣？”
李薰儿皱了皱眉，看着秦寿狐疑道：“你又是秦寿何人？”
“怎么这么关心？”
秦寿面不改色道：“在下方小商啊。”
“与这小李公子有些交情，所以才关心了些。”
这些话，秦寿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房瑶漪总算看明白了。
感情小李公子怕挨揍，欺负李薰儿不认识自己，装成方小商。
而方小商自然是被当成了秦寿，成了个冤大头。
这事说起来蹊跷。
但一想到李薰儿直来直去的性子，也难怪会被秦寿给忽悠。
李薰儿深深看了秦寿一眼，说道：“你倒是个仗义的人。”
秦寿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只是碍于交情，不得不阻拦。”
方小商痛苦地捂着皮肤，一脸震惊的看着秦寿。
他原以为秦寿既然出手，一定会承认自己的身份，
没想到啊，没想到。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
这下子还给秦寿自己立了个大义凛然的形象。
房瑶漪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嗔怪地瞪了秦寿一眼，轻咳道：“熏儿姐，莫要闹了。”
一听这话，李薰儿就有些埋怨，走到房瑶漪身边说道：“你这丫头也真是，成亲这么大的事，也不知会我一声？”
房瑶漪美眸微睁，诧异道：“我前些日子已经书信于你了呀。”
“你没有收到吗？”
李薰儿怔了怔。
看到李薰儿的神情，房瑶漪瞬间明了，轻笑道：“大概是书信慢了些，你还未收到便踏上归程了。”
李薰儿点点头道：“大概是如此吧。”
“不过你要成亲也好，为何非要嫁给这种泼皮无赖？”
“可是你爹爹强迫你嫁的？”
李薰儿自然不认为秦寿一介商贾之辈能够胁迫房瑶漪，也只有房大人才能如此了。
房瑶漪悄悄瞟了眼秦寿，白皙的脸颊晕红，低声道：“薰儿姐姐莫要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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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强迫我。”
“是我自己愿意的。”
说到最后，房瑶漪声若蚊蝇，只有李薰儿能够听到。
李薰儿听闻此话，尤其是看到她脸颊绯红，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房瑶漪居然是自愿嫁给这混球的。
第78章敌意
还没来及说话，房瑶漪就赶忙拉着李薰儿的手问道：“薰儿姐姐。”
“你为何对小李公子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李薰儿这才回过神来，或许是这秦寿擅长伪装。
房瑶漪虽说聪明，但心思单纯，说不定是被蒙骗了。
“我方才与我爹闲谈时，听闻了你要成亲的消息，就想着去寻你。”
“结果在房府跟百香坊都没寻到你，在路上我是听说了。”
“这秦寿居然跟萧错是结拜兄弟。”
“那萧错什么人你我还不清楚？整天流连于烟花之地，沾花惹草，是个淫贼。”
“跟他能结拜，这秦寿能是什么好人？”
“卧槽！”秦寿忍不住吐槽。
你这人怎地凭空污人清白！
我特娘什么时候跟萧错结拜了？
就萧错那样，他配吗？
当然，这话是在肚子里说的。
看到秦寿这么大反应，再看看依旧疼痛难忍的方小商。
李薰儿皱了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这么大反应？”
见到秦寿如此大的反应，李薰儿自然怀疑。
就连方小商等人都觉得秦寿演不下去了。
但秦寿是谁？
那可是脸皮赛城墙的主儿。
面对着李薰儿的怀疑，秦寿脸不红心不跳。
一脸无辜地说道：“这萧错着实是个混账。”
说着秦寿指着方小商喝道：“你居然跟这等人结拜！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方小商：“……”
这就是传说中…我骂我自己？
一听到秦寿的赞同声，李薰儿一脚又踢到方小商的屁股上。
说道：“反正瑶漪你不能嫁给这种人。”
房瑶漪看着被蒙在鼓里的熏儿，又好气又好笑，轻掩着嘴笑道：“我肯定不会嫁给他的。”
方小商现在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便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一木匠打扮的人拉着牛车停在门前，一看到秦寿，赶忙迎上前。
“小李公子，你要的零件我都做好了，就在门口的牛车上呢。”
“你要这些东西是作何用的？”
这人自说自话，完全不给秦寿阻拦的机会。
李薰儿顿时一脸狐疑，看向木匠，指着秦寿问道：“你喊这人叫什么？”
木匠不解地看了看李薰儿，又看了看秦寿，说道：“你不认识小李公子吗？”
“这家渡酒肆就是小李公子的产业呀。”
木匠说的理所当然。
李薰儿询问的视线投向房瑶漪，后者微微点了点头。
李薰儿心中的怒气值却在节节攀高，俏脸表情已有些狰狞。
原来说了半天，正主就在自己面前演戏。
秦寿微微一笑，现在他手中持着红缨枪，只要李薰儿敢出手，绝不会得到半点便宜，看向木匠说道：“劳您亲自送来，坐下喝杯茶吧？”
接着，秦寿又吩咐道：“扇儿，去取铜钱来。”
苏小扇应下后，折身到柜台后。
不一会儿便拎着几吊钱交到木匠手中。
木匠虽对目前的情况不明就里，但毕竟是渡酒肆的事，他自然懒得掺和。
婉拒了秦寿吃茶的好意，接过铜钱后，便先行离去。
眼看着李薰儿就要发火，房瑶漪赶忙扯住李薰儿的手，说道：“薰儿姐，你先不要生气。”
“这其中是有误会的，我们回百香坊，我细细讲给你可好？”
闹了这么一个乌龙，李薰儿心中又生气又无奈。
生气自然是因为被蒙在鼓里的耍了。
而无奈则是因为对于房瑶漪的劝阻，她是生气不起来的。
再者，刚才和秦寿的较量下，她清楚的察觉到二者之间的差距。
莫说现在手中无枪，就算是有枪恐怕胜算也不高。
万般无奈下，只好狠狠地剧了秦寿一眼。
纤手往秦寿面前一摊，没好气道：“拿来。”
秦寿知道李薰儿是要什么，将手中的红缨枪递过去。
便在这时，李薰儿骤然发难，又是一拳轰向秦寿的腹部。
秦寿有所防备，手掌挡在腹部，稳稳将秀拳攥在手中。
那势大力沉的一拳，竟无法再往前递出一毫。
秦寿笑眯眯道：“年轻人，你不讲武德啊。”
言罢，攥着拳头的手掌轻轻往前一递，推开李薰儿，接着又将红缨枪轻轻抛给李薰儿。
李薰儿冷哼一声，接过红缨枪后，狠狠瞪了秦寿一眼。
抬脚便走，在行至方小商身边时，微微顿了下脚步，手刚抬起。
方小商被这停顿吓的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往后撤了一步。
李薰儿的手却没落下，而是抱了抱拳，真挚道：“方才我不问青红皂白便对你下了重手，还请公子原谅。”
说着，李薰儿微微躬身道：“若公子有气，还请公子打回来。”
方小商一介小官，心中知晓能与房瑶漪如此亲近，岂能是身份低微之人。
当即揺了摇头道：“姑娘言重了，此事并不全怪姑娘。”
说着眼睛瞥了下秦寿，目光里满是怨念，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
李薰儿性子直，见方小商不敢，从怀中摸出些银叶子，说道：“就算公子如此说，终究是我有错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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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权当赔礼。”
方小商还想推辞，就看到李薰儿眉头一挑，吓得把话都吞进肚子里。
李薰儿见方小商收下银子，头也不回便要离去。
秦寿皱了皱眉，突然出声道：“薰儿姑娘，方小商的事说完了。”
“那我这渡酒肆的门面你就不给个说法？”
李薰儿头也不回，气呼呼地自渡酒肆出门去，朝着百香坊走去。
房瑶漪带着歉意，行礼道：“公子莫要见怪，我劝劝她。”
“渡酒肆的门面，我叫人修缮就好。”
秦寿哪儿能让自己媳妇出钱，当即摆了摆手道：“此事就不劳房姑娘了。”
“这渡酒肆的门是李薰儿砸的，自然是要她修的。”
秦寿不惹事，但也不是怕事。
凡事都得讲究个理字，所以渡酒肆这门，必须要李薰儿出资。
太极宫内。
李世民阖着眼，拇指食指捏着眉心。
殿内，杜如晦房玄龄以及萧璃正立于殿内。
只是几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殿外，崔复立惴惴不安，一步步走在白石板路上。
第79章单独召见
有些激动，亦有些不安。
今日午时，陛下突然召见。
崔复立在朝上任户部侍郎，自打陛下开始对崔氏严查，上朝这些日子以来，就没见过陛下的好脸色。
更别提单独召见了。
莫不是前些日子，自己主动将荒山的事，讨了陛下欢心不成？
如此想着，崔复立来到了大殿内。
“臣崔复立，拜见陛下。”
李世民依旧是闭着眼，沉声道：“都说说吧，出了什么事。”
李世民面色阴沉。
照理来说，秦寿认祖归宗的事就在眼前，再加上成婚，双喜临门。
不该有如此脸色才对。
但今日自太极殿出来，户部核算财政的结果传来，顿时就让李世民的心沉了下来。
户部尚书萧璃一脸郑重，在李世民话音落定之后，微微向前一步，打开手中的奏折，说道：“启禀陛下，去年十道三百五十八州的税银，共计五千八百三十一万两，去年年初各部的预算开支共计四千一百五十万两。”
“但正月里我们户部根据各部送来的账单核算，却发现去年的开支有五千七百八十多万两。”
“收支两抵，国库内仅余上五十一万两，这还仅仅只是各部的账单。”
“再加上宫内开支用度合计三百一十五万两，如此算来，去年一年朝廷超支的亏空达二百六十四万两。”
“若是…”
李世民没有让萧璃把话说完，深呼吸了口气，微微抬眼道：“先不要说了。”
“传朕口谕，召各部尚书进宫议事。”
“朕要召开御前会议。”
“二刻钟内，我必须要看到所有人站在殿内。”
说罢，李世民一摆宽袖，自椅上站起，离开了大殿。
大唐连年遭灾，国库的银两所剩不多，李世民是有所预兆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核算出来的财政，居然已经达到了亏空的地步。
虽说亏空的数额并不算多，但即便如此，也是给李世民敲了一个警钟。
坐在榻前，李世民陷入了沉思。
亏空二百六十两，虽说每一笔巨大的数额都要经由他手。
但其中难免会有人瞒上欺下，或许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
待李世民离去后。
杜如晦房玄龄二人面面相觑。
彼时杜如晦任吏部尚书一职，去年吏部预算开支是七百八十万两，倒是没有超出预算，但一年下来用度也所剩无几。
不多时，各部尚书皆已来到殿前。
但大多数一脸蒙圈，不知所以然。
只是看到先到的几人皆是一脸严肃，也是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还没等几人开口，殿后缓缓走出一宦官，行至众人前方，缓缓说道：“各位尚书大人，陛下突感身体不适，正在殿后休憩。”
“陛下说了，让各位大人先行议事。”
这一下，底下便乱了起来。
纷纷问询到陛下是怎么了。
而杜如晦等几个先到的人，面上就有些古怪。
这哪是身体不适，陛下这是心情不好了。
此时的李世民也并未走远，就在这殿后，距离不远，刚好能听到宦官立在龙椅旁，低眉敛目。
萧璃知晓此次殿前会议的重点，丛广袖中摸出一封折子，展开道：“各位大人，请容我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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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内慢慢静了下来。
萧璃将先前财政亏空的事细说了一遍。
待说完大概情况后，萧璃叹了口气说道：“根据去年各部报上来的预算以及账单比对一下，去年而兵年初的预算是五百万，但昨日报上的账单却足足超过了四百万两。”
“这四百万两是记在军械等制造事务上。”
“其中包含军船二十艘，甲胄二万余，刀枪剑等武器一万余。”
说着，萧璃把视线投在兵部尚书李靖的身上。
李靖微微拱手，而后说道：“确实不错，但我兵部只收到甲胄及武器等器械，数目尚且核对的上。”
“军船则是只收到了十艘，剩余的十艘因着淮南道大旱，便借由工部征调，以作运输所用。”
萧璃点了点头，说道：“这兵部报上来的账单，我倒无太多异议。”
“但礼部这边的账单，我倒有些疑惑了。”
“去年年初，工部上报的预支是三百万两，但前日报上的账单，却足足有九百万两。”
“如此一来，便出现了六百万两的亏空！”
这话一出，在殿后听到此言的李世民亦是眸光微凝。
工部为掌管营造工程事项的机关。掌管各项工程、工匠、屯田、水利。
也是这三省六部里贪污腐败最方便的部门。
工部尚书段纶脸色铁青，他何尝听不出萧璃话中针对的意思。
当即瞪着眼说道：“去年淮南道大旱，我工部沿大运河修筑水利工程。”
“那建材劳力不都需要银两？”
“还有江南东道的屯田、水利等工程不都需要银两，这一来二去，自然耗费多了！”
但说是这么说，在场的几位却是没几个相信的。
毕竟往年不是没有修筑过这些工程，但耗费却是远远没有这么巨大的。
萧璃冷笑道：“工部去年借了兵部的军船，这运输费用想必要比往年少。”
“但这账单上，却是比往年还要多出不少啊。”
这话里满是怀疑的意思，将矛头指向了段纶所在的工部。
殿里的人都心知肚明，陛下就在这殿后面听着呢。
段纶气急，道：“萧尚书的意思，我段某将这些钱财都捞了不成？”
眼看着两人针锋相对，就要吵起来。
礼部尚书豆卢宽连忙出来打哈哈，道：“段大人不要急嘛。”
“陛下召开此次御前会议的目的也很简单嘛，就是把亏空的事问清楚。”
“这户部有疑问提出来，工部解释清楚就好了，都莫要吵急眼了。”
段纶深呼吸一口气，尽力平复下情绪，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将工部修缮工程的账单在这殿上公示出来，诸位大可细细研究。”
说罢，段纶便差宦官前往工部，去取下清单明细。
杜如晦眯起眼，视线悄然落在崔复立身上。
户部侍郎，按说起来这殿前会议是不该召他前来的。
可陛下却特意叮嘱，召崔复立进宫。
这事就有的琢磨了。
不多时，工部去年的账单明细便被取来。
而经过长达半个时辰的核对。
其中虽有些许细枝末节含糊不清，但总的来说，还是大体符合的。
第80章致命打击
至于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也只能交由陛下。
“既然工部的账单并无太多疑点，那是不是从户部的里面查一下呢？”
杜如晦沉吟片刻，突然说道。
一今天坐车回家，明天恢复两更。
待到这话一说出口。
崔复立整个人都懵掉了。
刚才他就在想为何这殿前会议召见自己是做什么。
直到杜大人这句话说出口，崔复立才真正的明白，这场殿前会议不为其他。
只是为了给崔氏一个致命打击。
原来陛下从来没有要放过崔氏的念头。
从户部开始查，查什么？
既然各部尚书都在场，若是账单核实无误，那只能查是不是内中有人做假账。
不管到最后有没有查出来，自己这个户部侍郎都逃脱不了干系。
而先前被恕的段纶此时却冷笑道：“杜大人，我想结果显而易见了。”
“我大唐朝廷内部出了一个奸臣！”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
落针可闻的静。
萧璃涨红了脸，工部账单是没问题的，但与报上来的账单却有细微的差距。
这件事，无论是从哪方面说起来，都把矛头指向了户部。
而户部尚书作为户部的执牛耳者，自然首当其冲。
萧璃虽说人是滑头了些，但对于大唐朝廷的忠心确实实打实的。
在户部尚书一位，也是兢兢业业。
虽说方才因为急于查出亏空的原因，言语有些不妥。
但也全因心切。
由于愤怒和无奈，萧璃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只不断地颤抖，”奸臣？”
“我萧璃虽不是什么什么忠肝义胆之辈。”
“但奸臣一词，绝对是对我最大的污蔑！”
“段大人，’奸''之一字拆开看乃女和干字，我只有糟糠之妻，远无法触及奸臣一字。”
“但是段大人你，前些日子才娶了小妾，若是真的论起来，怕是这个奸字还是段大人你带着比较合适！”
这番话，说的是针锋相对。
段纶也被气得脸色青白，唇齿哆嗦道：“萧璃！这里是朝堂！”
“跟女不女人有什么关系！”
“你这是在胡搅蛮缠！”
萧璃刚要出口反驳。
殿后突然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接着殿内众人就看到当朝陛下缓步自殿后走到殿前的龙椅前。
甘露殿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李世民缓缓叹了口气，说道：“争吧，吵吧。”
“能吵起来总比什么都说不出来要好。”
说罢，李世民缓缓坐在龙椅上，微合上眼，便不在说话。
而殿内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多言语。
李世民道：“争啊，我让你们争，你们一个个又都哑口无言了？”
“刚才不是挺能争的？”
李世民为一代帝王，气度威势不言而喻。
“行了，也都别愣着了。”
“该查查。”
“房玄龄，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
说罢，李世民一摆手，自龙椅上站起，”房玄龄跟我过来，我有事交代与你。”
房玄龄微微凝眸，略迟疑地看了眼四周。
最后拱了拱拳，道：“臣遵旨。”
长安城，西市。
—辆马车缓缓而来。
里面坐着的是一位衣着华贵的少年。
他百无聊赖的打了声哈皮，”距离渡酒肆还有多远？”
意料之外，从凌晨点到晚上六点，做了一天的车，精神疲惫，实在写不出来，实在抱歉，先欠着，过两天补。
长安城西市。
渡酒肆内，秦寿万般无奈地看着半塌的大门，幽幽叹了口气。
这刚开年，可真是灾难重重。
日子就没有好过，三天两头就得有个劫难啥的。
前段时间，渡酒肆被候羽兰给烧了，现在李薰儿又把新开张的渡酒肆大门给砸了。
这里里外外花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看着牛车上的自行车零件，秦寿的好心情也荡然无存。
“公子，这是什么东西呀？”苏小扇叽叽喳喳围到牛车边上，大眼睛一眨一眨，好奇地看着车上的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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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丫头的样子，秦寿心中的不愉快顿时消散不少，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道：“这些东西是自行车的零件。”
“自行车？”苏小扇歪了歪脑袋，”我听过牛车马车，自行车又是什么呀？”
秦寿笑了笑，说道：“我们先把牛车上的零件卸到后院，然后我组装给你看，你就知道啦。”
说着，便扯着牛车的缰绳准备往后院走。
便在这时，街角处缓缓驶来一辆马车。
马车表面装潢华贵，看来内里坐着的人非富即贵。
这辆马车直奔着渡酒肆而来。
秦寿止住脚步。
车帘掀开，只见马车上下来了个身着华服的少年。
剑眉星目，倒是生的英俊。
“渡酒肆打烽了，今日不接待了。”秦寿摆了摆手，说道。
华服少年自车辕上下来，视线先是落在秦寿身上，而后便看到了渡酒肆半塌的门。
少年脸上一怔，带着些诧异。
缓缓开口道：“渡酒肆的大门？”
秦寿顺着华服少年的目光看去，随即恍然道：“没啥，就是被个不开眼的给砸了。”
“这几天就修好它。”
华服少年：“……”
说罢，秦寿便牵起牛车，准备离开。
华服少年先跨一步，拦在秦寿面前，笑吟吟地看着秦寿说道：“我不是来吃酒的。”
他背着手，走到门前看了看，说道：“渡酒肆内倒是热闹。”
秦寿眯眼看着这动作奇异的少年，并不言语。
华服少年如山峰般笔直的眉毛轻轻挑，”秦寿，渡酒肆。”
华服少年侧过脸，看着秦寿一字一句说道：“有人想杀你。”
秦寿笑了笑，看着这位神色自如的华服少年，说道：“七郎让你来的？”
华服少年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着摇了摇头道：“他？”
“差不多吧。”
“确实是个被他忽悠的二傻子。”
“但他还不配指使我做事。”
秦寿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哦？那你又是谁？”
华服少年微微吐了口气，说道：“这外面的天气寒了些，不如我们进去说？”
秦寿深深看了华服少年一眼。
点了点头道：“我倒有些时间听一听了。”
华服少年背着手，满脸笑意，”你倒是比那个二傻子和蔼了些。”
他口中的二傻子正是如今在东宫内坐立难安的李承乾。
第81章 修缮
若是李承乾在此，定会认出眼前这位华衣少年不是别人。
正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李泰。
今日渡酒肆早早地便关门了。
左右是没有什么事情，让人寻来工匠修缮大门之后。
秦寿特意给王柳他们放了一天假。
“去楼上雅间吧。”
秦寿对于这个笑吟吟的少年，没有太大的好感，但也算不上讨厌。
只是觉得这个人很假。
虚伪。
所以自然也不会全然相信这少年的话。
二人缓步行至楼上。
华服少年左看看右看看，笑道：“你这渡酒肆内里装饰倒是朴素。”
秦寿在前面笑道：“酒楼，酒好菜好就够了，至于装潢，能过得去就好。”
掀开雅间的珠帘，秦寿侧身道：“请。”
那华服少年也不客气，径直走进雅间，老神在在地坐下，说道：“你就好奇是什么人想杀你？？”
秦寿坐在案牍对面，这时苏小扇端着茶水进来，沏了茶。
秦寿看向那少年道：“你来不就是要说这件事，我何须焦急呢？”
“你若想说，我不问你便说了。”
“你若不想说，那我追问你也不一定能知道结果。”
华服少年舒了口气。
看向秦寿说道：“不愧是长兄，皇宫里那二傻子跟你一比，倒是有些相形见长兄。
果然也是皇城里的人。
秦寿心中琢磨了下，既然他说了皇宫里的二傻子，想必应该是说太子李承乾。
那么看这个年岁，大概就是李恪、李泰二人中的一人了。
但根据历史上的记载，李恪文武双全，才干突出，但却无夺嫡之心，虽说以谋反处死，但实际不过是长孙无忌为了拥立自己的外甥李治，炮制冤狱，诬陷李恪谋反。
而李泰和太子各树朋党，明争暗斗，争夺储位。
如果说谁最想看秦寿与李承乾撕咬起来，那非李泰莫属。
见秦寿不言语，华服少年笑道：“忘了跟长兄介绍自己了。”
“算起来兄长应称呼我五弟--李泰。”
秦寿佯装惊讶，道：“可不敢这么说，我还未进宫，只是一介商贾。”
“你可是越王爷，身份有差啊。”
对于李泰，秦寿唯一的印象就是笑面虎。
俗话说小人难养，秦寿确实不想跟这个真小人扯上什么关系。
你要夺嫡就你自个儿去，别想拉老子当枪使。
李泰淡笑道：“兄长这么说倒是有些瞧不上我了。”
秦寿赶忙摆手道：“这可没有。”
李泰也不揪着称呼一事继续往下说。
前几日他特意去了趟东宫，为了就是刺激李承乾。
但李承乾不知为何，竟没有因为自己言语的刺激，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对于秦寿这个人，李泰心中是有些欢喜也有些担忧的。
如果秦寿进宫，按照长幼有序的传统，势必会对李承乾的太子之位产生威胁。
但秦寿现在风头正盛，再加上父皇母后本就对他有愧疚之心。
倘若真的让秦寿夺嫡成功，他若是安守本分，规规矩矩的，怕是这个太子一位就很难动摇了。
而这次李泰堂而皇之出现在渡酒肆，一是为了打探下秦寿的心性为人，二则是在秦寿的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一颗李承乾要陷害他的种子。
有了这颗种子，日后再略施手脚，让秦寿对那二傻子下手的话，父皇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前些日子，我有幸读到兄长的那两首长短句。”
李泰悠悠说道：“当真是冠盖满长安，就连杜房两位才学满腹的大人怕是都难以做出这样的诗句。”
秦寿凝眉，一脸严肃道：“你说这话，我倒是不反对。”
李泰面皮微抽，心里微沉，隐在袖口里的双手握紧拳头。
这家伙的脸皮，厚的有些离谱了啊。
绝对不是个善茬子。
李泰佯装叹息道：“只可惜兄长有所不知。”
“有人偏偏就担心兄长才华展露，会威胁到他的地位，所以欲对兄长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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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秦寿装出一副讶然的样子，说道：“不知道是谁？”
李泰看着对方一脸夸张的表情，有些无语。
你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表情，还能做得再夸张点嘛？
“依宫内的消息，想来应是长幼有序的原因，兄长对谁最有威胁呢？”
李泰自然不可能直白地说出究竟是谁。
毕竟这层窗户纸，不捅破，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但即便如此，窗户纸两边的人也不能说破。
可他万万没想到，嘿，有个憨批，他本来是不知道这层窗户纸对面是谁的。
秦寿微微一怔，随即说道：“李承乾？”
对于之前遭遇的种种事，秦寿不是没有猜测，只是还未确定究竟是谁在暗中作祟。
但今日自皇城出来，路上遇到了七郎——李元昌。
这才有了眉目。
在历史上李元昌是伙同太子李承乾谋反的，那幕后指使者已经不言而喻了。
李泰听到秦寿如此直白的说出来，也是微微一怔，轻笑道：“你这人，倒是实在…”
秦寿自然不觉得这是在夸自己，也就不接这话茬，转而说道：“越王此次前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说这件事吧？”
李泰闻言轻笑道：“兄长所说极是。”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隐瞒了。”
“兄长最近在长安城内，声名鹊起，可谓是誉满长安。”
“但偏偏太子殿下最看不得兄长声名高，所以就私下里做了手脚要害兄长你。”
“我自认自己不是君子，也不坦荡荡。”
“所以，我很坦白地讲。”
“我跟李承乾不对付，他现在贵为太子，所以若想对他下手。”
“我们两个需要联合起来。”
秦寿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脸色淡然。
也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
一阵沉默后。
李泰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微微向前倾身，眼神中满是凝重，道：“兄长难道愿意就这么被太子欺负？”
秦寿轻抿一口茶。
李泰的心思他何尝不知，不就是想借着自己的手，去跟李承乾掰掰手腕。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为李泰他自己铺路。
秦寿虽然不喜欢争斗，但也不愿意成为别人的枪把子。
过了半晌，秦寿悠悠说道：“你能给我什么？”
“我又能给你什么？”
其实说到底，都是为了太子的位置。
而倘若李承乾太子被废，那么新的太子会立谁？
到时候联手一事，岂不成了笑柄。
第82章 不尽相同
既然李泰会为了整掉李承乾跟自己联手，那未来若是太子之位空出来，李泰又会做什么，秦寿不清楚。
所以他实际上并不想去冒这个险。
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也就是说接下来将发生的一切，都可能与常识中的唐朝历史不尽相同。
秦寿不确定废除李承乾之后，李世民又会立谁为太子。
自己、李泰、李治都是有可能的。
为了最大程度上避免历史超出自己的认知，秦寿并不想做太过激进的事。
至于火药工坊之类的事，他也只是打算在成熟之后，才会公之于众。
关于皇位的斗争，秦寿实在是不想参与。
李泰听闻这话，以为秦寿已经意动，当即说道：“我只需要兄长能站在我这边，就够了。”
“而我能给兄长的，是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秦寿闻言沉思了片刻，点头道：“容我想想。”
李泰也不多说什么，他也没指望能够第一次见面就让秦寿同意这些。
站起身，拱手躬身道：“请皇兄再斟酌斟酌。”
“我就不先行打扰了。”
秦寿跟着起身，说道：“我送你出门。”
两人前后走着，未曾言语。
直到行至大门处，李泰看着渡酒肆半塌的门，笑道：“大门即是脸面。”
“这渡酒肆的脸面可不能落下，待会儿我就差我府上工匠过来，为兄长的渡酒肆修缮门面。”
秦寿淡笑道：“这等小事，无须劳烦了。”
李泰一摆手道：“莫要推辞了，权当我一片心意。”
太极宫，立政殿内。
李世民轻轻攥着长孙皇后的手。
长孙皇后此时有些担忧道：“二郎，这认祖归宗的仪式都准备好了嘛？”
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英俊的眉眼闪过一丝担忧，开口安慰道：“都已准备好了，我已让袁天罡寻了个好日子。”
“明日，我就颁发昭示，认了设儿天潢贵胄的身份。”
“再过七日，二月初五，就该昭告天下，举办仪式了。”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长孙皇后不住地点着头，叹了口气道：“希望这几日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秦寿送走李泰后，便扯着装载自行车零件的牛车往李家府邸走去。
苏小扇也没事做，再加上对这牛车上的东西实在好奇。
索性跟在秦寿后边，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掀开牛车上遮挡的布，苏小扇看着牛车上一块块形状各异的木块，大眼睛忽闪忽闪。
“姑爷，这些就是自行车吗？”
秦寿笑道：“你稍等会儿，我要把这些东西组装起来。”
说着便将牛车上的零件一一摆放在院子中。
因着图纸上标注了详细的尺寸，而且木匠也是长安城有名的木匠，所以这些零件组装起来也比较容易。
几乎可以说是严丝合缝。
但即便如此，也耗了不少时间。
直到傍晚。
一辆木制的自行车便出现在院子中。
只是由于链条还没有制作，也只能当做一个摆设。
倒是苏小扇这丫头看的眼睛湛湛发光。
叽叽喳喳个不停，”公子，这就是自行车？”
“怎地这么像牛？”
“这个有什么用呀？”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秦寿头大，最后只得拍了拍小家伙的脑壳，说道：“过几天最关键的链条出来，那才是真的完成了。”
“到那时你就知道了。”
苏小扇点点头，也不再追问。
天色已晚，苏小扇主动做了些饭菜，二人吃罢后，苏小扇便回了房府。
而秦寿也忙活了一天，早早地歇息了。
次日的清晨，还没等秦寿从睡梦中清醒。
一则爆炸性的消息，在整个长安沸沸扬扬起来。
上至权贵世家，下至市井街坊。
无不在流传一件事。
昨个儿礼部连夜在长安城内贴了皇榜和告示，上面内容很简单。
总结下来就一句话：秦寿是龙子。
这事听起来很离谱，但确实是如此。
皇榜上写的明明白白。
盖有当今圣上的玉玺印。
东宫内的李承乾听闻张贴皇榜的消息，怒火中烧，眸中阴沉不定。
这段时间，他无数次想要找机会做掉秦寿。
可谁知总有人明里暗里千般阻挠，就连一直现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也不同意自己有下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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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坐在案牍边上，宫女唯唯诺诺，斟了杯茶。
李承乾刚拿起茶杯，突然手心一烫，再加上心中有气，抬手便将茶水泼到宫女的脸上。
宫女发出一声痛呼，滚烫的茶水在触及肌肤，瞬间烫红大片。
“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烫的茶也要端给我？”
“你是想把我烫死？”
话音落地，就听到殿外缓缓传来一道声音。
“呦呦呦，干什么生这么大气？”
李承乾听出这是谁的声音，微微眯起眼，看向殿门，道：“若不是你阻拦，那秦寿也绝不会如此轻易被父皇认进宫里。”
七郎轻笑了下，说道：“仔细想来，若不是你接二连三对秦寿出手，让陛下心生担忧。”
“又岂会出现现在这种事情？”
李承乾对这话倒是没有反驳，只是眸光阴晴不定。
七郎继续说道：“我不让你出手，自然是有我的道理。”
“眼前陛下对秦寿心疼的近，就连千牛卫都被调到他周边。”
“你若是贸然出手，岂不是让陛下抓个正着。”
“到那时，恐怕吃不完兜着走了。”
李承乾冷哼一声，道：“若是他进了皇宫内，母后岂不是看的更紧了？”
“到那时，我又如何出手？”
七郎笑了笑，说道：“你先前出手，秦寿已初察端倪。”
“以他的性子，想必一定会报复与你。”
“陛下最不想看到骨肉相残，所以若他对你出手，我们大可抓住他的把柄来做功夫。”
秦寿自打起床之后，走在大街上，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往日的熟识，此刻就连打招呼，都显得有些拘束。
还没走远，就看到程处亮腆着脸走过来。
还没等秦寿说话，就看到程处亮远远地行了一礼。
“见过皇子殿下。”
程处亮一早就被自己老爹拎着耳朵揪了起来，究其原因自然是因为陛下认了秦寿天潢贵胄的身份。
程咬金是个聪明人，陛下对于秦寿的态度有目共睹。
就连长孙大人，杜房等人都对秦寿上心的紧，程咬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是碍于太子已立，自己是不可能出面的。
程处亮本就与秦寿有些交情，所以此时也是趁热打铁。
秦寿闻言微微一怔，显然对程处亮的话有些惊诧。
第83章 心中了然
见到秦寿这幅模样，程处亮心中了然，解释道：“殿下，今个儿一早，皇榜便昭示了您天潢贵胄的身份。”
秦寿：“……”
这么快就发皇榜昭告天下了吗？
我这个爹做事这么雷厉风行的。
没做多想，秦寿还是拱了拱手，笑道：“程兄莫要客气了。”
“你这么一改口，倒是让我有些不自在。”
“反正左右无人，不如还称呼我小李公子就好。”
秦寿说是这么说，但程处亮是不敢逾越礼节的。
笑了笑，说道：“殿下这是要去渡酒肆了？”
见程处亮不愿改口，秦寿也没有勉强，笑着点点头说道：“正准备去看看渡酒肆，毕竟大门给人砸了，总得修缮下。”
此话正中程处亮的下怀，程处亮是憨憨了些，但不代表他真个不懂得人情世故。
所以一早就寻了长安有名的工匠过来。
将自己的好意告知秦寿。
谁知秦寿却摇了揺头道：“此事不劳程兄操劳了，已有人掏腰包为渡酒肆修缮了。”
程处亮听了这话，眸中顿时一黯，想不到竟有人提前知道了风声。
捷足先登了。
秦寿大约猜出程处亮心中所想，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略作停顿，秦寿说道：“程兄还有其他事吗？”
程处亮想了想，确实没有。
但再想想家里的铁砂掌，若是回去早了，岂不是让爹爹以为没套上近乎。
如此想来，似乎是还有些事。
于是不怎么关心国事的程处亮清了清嗓子，说道：“听说吐蕃的使团不日就要抵达长安了。”
秦寿闻言微微一怔。
贞观三年，算起来大概是松赞干布继位吐蕃王座的第一年。
按说起来，彼时十三岁的松赞干布，应是忙着平定西藏北部及青海大部的叛乱的事情，怎地派出使节团来长安了。
莫非这个时空里的世界，松赞干布早已平定了叛乱？
见秦寿没有任何表情，程处亮又道：“听说吐蕃这次派来的使节团里，有着被誉为吐蕃‘金童玉女''的才子才女，以及天生神力的少年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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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吐蕃新王春风得意，要给咱们示威来了。”
秦寿听闻此言，轻笑了下。
大国之间的较量，并不只在武力。
有些时候使节团常常会突然发难，不为其他，就是为了莫名其妙的较量。
说是文学武艺较量，其实就是暗中较劲，比个谁高谁低。
但其实说到底，吐蕃只是过来偷技术来了。
没有太过多想，秦寿对于这种事情也着实没有什么想法。
所以只是淡淡应了声，开口道：“莫非程兄想要与吐蕃人较量一番？”
程处亮闻言憨笑道：“我就算了，就我这上去不是给咱们丢人嘛。”秦寿哑然失笑。
俩人便一路说着，便朝着渡酒肆的方向走去。
甘露殿内。
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立在殿内。
杜如晦道：“陛下，上次禀奏的吐蕃使臣不日就要抵达长安了。”
“估摸需要三日左右。”
“还有假账一事，萧尚书已开始彻查内部了。”
“再就是前些日子陛下亲嘱的崔氏一事，崔氏主家那边暂时还没有什么进李世民手持着奏本，眉头微皱，面色有些不悦道：“此事不是议过了？”
“再过七日就是设儿认祖归宗的大日子，这些吐蕃人偏偏在这个时间点过来添。
“到时候你们派鸿胪寺去接待便是了。”
房玄龄寻思片刻，轻声道：“陛下，恐怕吐蕃人这次来，来者不善啊。”
“不就是比试…”李世民脱口而出，在看到杜房二人一脸凝重后，突然沉下心来。
仔细斟酌了起来。
这些日子，他沉浸在湿儿将回到皇宫的喜悦中，倒是没有怎么细想吐蕃使臣来访一事。
如今仔细想来，顿时明了。
来者有所图。
松赞干布虽然年幼，但才智过人，凭借着雄才伟略平定吐蕃内部战乱，眼看不日就要将吐蕃彻底统一。
在这个档口，偏偏又派遣禄东赞来大唐。
这一举动，怕是不仅仅为了炫耀比试。
李世民思索着，脸色渐渐凝重起来：“赞干布此人极具政治智慧，眼看吐蕃不日就将统一，统一之后必然是稳定内部，这次派遣使臣，怕是要要偷学我大唐工农业的技术。”
“一旦被他们得逞，怕是很快就能发展起来。”
房玄龄叹了口气，道：“正是如此啊。”
“且不说陶瓷、茶叶这类寻常的农耕技术简单易懂。”
“就算是那些工农器具，只要他们肯花点钱，都能买到手，将技术学了去。”
此言落定。
甘露殿内陷入了沉寂。
虽说这些东西都是破烂技术了，但在吐蕃人那里，确实极为紧缺的。
而且将这些东西学成了，带回去，还能帮助他们强大起来。
如果强大了，那岂不是就能入侵大唐了？
所谓的金童玉女请教比试是假，让使节团来偷学技术是真。
没有人想要看着潜在对手强大起来。
更何况一直活得比较谨慎的李世民。
自打登基以来，李世民可谓是提心吊胆，突厥和吐蕃都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剑。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出现岔子。
“你们可知道吐蕃的金童玉女都是谁？”
杜如晦道：“启禀陛下，其中金童是在吐蕃有着''神童''之称的吞弥.桑布扎，至于玉女倒是没怎么听闻过。”
“想来是故作玄虚随便找来的，应当不足为惧。”
听闻此言，李世民微微一怔，眉头挑了挑，若有所思道：“看来我大唐对于吐蕃了解甚少啊。”
杜如晦听出话中意思，轻声道：“臣明日便挑选一些能人，藏入吐蕃。”
李世民摇摇头道：“此法不太好，若是被发现了，岂不落人把柄？”杜如晦哑然。
李世民继续道：“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再厉害的人终究是他乡异客，展不开拳脚。”
“这种事找不了老虎。”
“毕竟我大唐子民跟吐蕃还是长相有异啊。”
这话说得浅显，杜如晦听懂了。
找不了大唐的老虎，那就去找本地的犬。
就像吐蕃来偷学技术一般，你能拿钱办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此话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道理。
杜如晦跟在李世民身边何其久？
这等浅显的意思，大多数人都能听出来。
但显然杜如晦把眼光放得更长远了。
第84章 所图甚大
陛下近些日子正着手攻打突厥一事，又想刺探吐蕃的消息。
如此想来，陛下所图甚大。
这么想着，杜如晦不由得浑身一凛。
李世民没打算在这话题上深入，转而问道：“既然如此，对于这次所谓的请教，你二人可有何对策？”
吐蕃要偷学技术，这些事李世民很清楚。
可他并不能阻止他们。
房玄龄缓了片刻，小心翼翼道：“吐蕃蛮夷既然敢如此行事，想必使节团里定有所依仗。”
“我大唐贵为天朝，自然不能在才学方面输给那些吐蕃蛮夷。”
“依臣所想，不如让小女与其较量。”
“只是金童玉女，金童玉女，对方最少有二人…”
房玄龄欲言又止。
在嘴边的名字又被他咽了回去。
毕竟秦寿的身份不同往日，即便是还未真正认祖归宗。
但皇榜已经是发了出去，现长安百姓皆知晓秦寿的身份。
再过几日，怕是整个大唐上下都会知道这件事。
大唐嫡长子，这等身份何其显贵。
倘若真的比试了，赢了倒还好说。
怕就怕万一输了呢？
李世民何其聪慧，在房玄龄刚开口，就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略作思忖后，李世民没有急着讨论此事，反而缓缓问道：“吐蕃使节此次好像不只是文斗，听说还派了少年武将赤多吉尊杰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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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不错。”
此言一出。
顿时叫房玄龄杜如晦二人愣住。
这些日子以来，陛下居然还会夸赞除了小李公子以外的人。
虽然仅仅只是一句不错。
但是，要知道李世民可是马背上起家，近半生戎马沙场的人。
他对于武将，不可谓不挑剔。
“李薰儿最近也回来了吧。”
李世民缓缓说道：“李薰儿虽是一介女儿身，但她的武艺和本领也算不错。”
“是我大唐的骄傲。”
“这次武斗，就让她对付赤多吉尊杰波吧。”
房玄龄和杜如晦面露难色。
而李世民却显得平淡了些，似乎在他眼中已是胜券在握。
见到陛下如此笃定的让李薰儿出战，杜房二人当然不好说些什么。
武斗人选已经敲定，剩下的就是文斗了。
既然要对上吐蕃所谓的金童玉女，那么李世民这边也要派出一男一女。
玉女自然有长安第一才女的房瑶漪可以应付。
而金童这边。
李世民思索了一番。
幽幽叹了口气说道：“金童具体应对一事，再议吧。”
另一边，秦寿与程处亮二人慢悠悠地走向渡酒肆。
还没踏进渡酒肆，就听到苏小扇咋咋呼呼的嚷嚷。
“姑爷真的是皇子！”
“皇榜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哩！”
“再说，就算是皇榜上骗人，我家小姐可不会骗我哩！”
“对吧小姐！”
秦寿：“……”
听着这话，秦寿怎么都觉得这么不对劲儿呢？
刘瀚宇仍在渡酒肆大门一侧立着，昨个儿事太多，秦寿倒忘了这茬。
看到刘瀚宇紧张局促的样子，想来也是知晓了自己身份。
秦寿尚未开口，刘瀚宇紧张地行礼，极为恭敬道：“草草…草…”
“草民刘瀚宇见过皇子殿下。”
“额。”秦寿面皮轻扯，总感觉这小崽子在骂自己，但偏偏又没有证据。
轻咳一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不要这么局促，放开点，大声点，让周围都听到。”
程处亮：“……”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说是这么说。
其实秦寿也就是开了个玩笑，没等刘瀚宇反应过来，他便走到刘瀚宇身边，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你昨日便来了，我有看到。”
“你且先回去，跟你家里人打声招呼。”
“以后就在渡酒肆住下了，日后跟在我身边学技术。”
秦寿叮嘱道：“以后还是叫我公子好了，我听不惯殿下那两个字。”
刘瀚宇微怔。
随即反应过来欣喜若狂，连声道谢。
这是公子愿意收自己了。
不对，是皇子殿下。
若是说之前自己还有些犹豫，但在知晓秦寿是皇子殿下后，那一丝不安早已烟消云散。
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秦寿微微眯起眼睛。
看来是时候养一批属于自己，也只属于自己的势力。
不是对老李不信任，而是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更轻松的活下去。
“小李公子。”房瑶漪在渡酒肆等候有段时间，听到门口的动静，缓步走出行礼。
没有称呼皇子殿下。
秦寿转过身，看着房瑶漪轻笑道：“话说起来，昨日去皇宫，房姑娘却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看来是早就知道了？”
房瑶漪轻笑道：“只是略有猜测。”
秦寿笑了笑。
现在他是明白了，为何房玄龄当初会说那一番话。
皇子的身份，其实他们早就知道了。
也难怪杜如晦和房玄龄会对自己如此关爱有加。
但对于这些，他没有什么感觉。
唯一让他觉得有些在意的是…
房瑶漪是何时知道的？
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才会刻意对自己示好？
这桩婚事是不是有迫于身份才应下的？
“何时猜到的？”秦寿轻声问道。
房瑶漪冰雪聪明，猜到了秦寿话里意思。
有些生气。
也有些无奈。
房瑶漪也没藏着掖着，坦然道：“也没多久。”
“订婚之后。”
秦寿点了点头。
便在这时，门外马蹄声疾，在渡酒肆门前消了。
骑马之人纵身下马，提着红缨枪，面色有些纠结。
李薰儿砸了渡酒肆门面的事，比李薰儿更早到李府。
李靖本就有意避开朝廷上的纷争，以求自保己身。
谁承想自家闺女刚回长安就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所以李薰儿刚回到府上，就被李靖好一顿说教，言语难免有些重了。
李薰儿本就对秦寿不满，再加上渡酒肆自己被蒙在鼓里戏弄。
就算是房瑶漪解释了许久，李薰儿还是很生气。
哪怕今个儿知道了秦寿的身份，对他的看法依旧没有改观。
所以即便是来道歉，也是不情不愿的。
“薰儿？”房瑶漪看到来者，美眸微眨，”你怎么来了？”
李薰儿看到房瑶漪又在渡酒肆，微微一怔，说道：“我爹知道我砸了渡酒肆的事，特意让我来道歉。”
秦寿耸了耸肩道：“我不接受。”
李薰儿蹙眉道：“我还没道歉。”
秦寿道：“道歉了我也不接受。”
李薰儿：“……”
王八蛋。
秦寿现在一改之前的作风，豪横了不少。
第85章礼呢
之前与李薰儿相遇时，虽然也是皇子身份，但终归是没有昭示天下。
现在不同往日，秦寿身份被昭告天下。
你李薰儿还敢对皇子动手不成，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你有错在先。
今个儿不从李府扣除百八十两银子弥补心中创伤，秦寿就觉得愧对自己的大门。
“赔礼道歉赔礼道歉。”秦寿慢悠悠说道：“古人说得好，赔礼跟道歉一样都少不了。”
说着，秦寿煞有其事的看了看李薰儿身后，惊讶道：“礼呢？”
听到这话，李薰儿怒火中烧，但一想到爹爹的话，只能尽力保持着微笑，”这大门我出钱修了。”
秦寿一脸茫然，道：“这不是应该的吗？”
砰！
李薰儿差点没站稳，”秦寿…你…”
李薰儿绷不住了，秀拳紧握着红缨枪，枪首红缨穗微微颤抖。
“你想怎么样？”
这家伙，果然是厚颜无耻，泼皮无赖！
瑶漪一定是被他蛊惑了才会帮他说话！
“唉，挺漂亮一小姑娘，怎么这么不开窍呢？”秦寿痛心疾首地揺了摇头，说道：“很简单，我家大门是你砸坏的，就该你来出钱修。”
“还有我昨日看到新修的大门坏了，我这个心很凉，所以需要取暖费。”
“还有心理创伤费，精神损失费，我渡酒肆的员工也被你吓到了，我需要给体恤费。”
“这些钱不多，你给个八十两就行。”
一大堆费用，李薰儿是闻所未闻，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这家伙在坑钱。
“你怎地这般无耻？”
“还行，承让承让。”秦寿耸耸肩。
李薰儿气笑，手中又暗暗加了劲，美眸阴沉不定。
眼看着俩人针锋相对，房瑶漪慌忙出来打圆场，”薰儿，公子他也只是一时气话，你不要生气。”
思路客
说着，房瑶漪轻轻瞥了秦寿一眼，略带嗔怪，”李公子，你也莫要生气了。”
“薰儿她也不是有意的。”
看到房瑶漪的眼神，秦寿轻声咳了一下，把眼神往别处瞟了瞟。
“我没生气。”
房瑶漪：“……”
第一次看到秦寿闹别扭，房瑶漪莫名觉得有些好玩，忍着笑意说道：“我知道了。”
说着房瑶漪看向李薰儿笑道：“薰儿姐姐，听说最近胡人那边来了些新鲜玩意儿，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为了避免两人再起冲突，房瑶漪还是想把两人支开。
李薰儿早就受不了秦寿的态度，黑着脸点了点头。
秦寿则是无所谓的看着二人离去，折身回到渡酒肆内。
而一旁的程处亮早就听得眼睛发光，长安城里的同辈敢这么跟李薰儿说话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不对，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长孙冲，结果被李薰儿直接踹到水沟里，从此见到李薰儿便躲着走。
“你这是什么表情？”秦寿被程处亮盯得心里直发毛。
程处亮贱笑道：“皇子殿下果然够硬。”
秦寿：“……”
什么玩意儿就够硬。
秦寿懒得解释什么，走进渡酒肆内，却看到众人皆是面色古怪，行为似乎拘束了很多。
想来也是，毕竟是皇子身份。
虽说房瑶漪出身名门，但名门终究是差了皇室不是一星半点。
“公…皇子殿下。”王柳话到嘴边，又换了个称呼。
憨厚的人想挠挠头，却又觉得这样有失礼节。
秦寿笑道：“殿下什么的太别扭，你们只需要记得我是渡酒肆的秦寿就好。”
“我还是比较喜欢公子的称呼。”
话虽这么说，渡酒肆的伙计确实没有任何放松的意思。
秦寿看着一脸紧张的伙计，暗暗叹了口气。
身份尊卑这种事，很难改变，只能慢慢来。
月影阁。
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最顶层的某间装潢华贵的房间内。
房内美人儿舞姿曼妙，歌声婉转。
一老人自案牍上端起酒盏，轻抿一口。
在其对面，坐着个身着纱衣，带着面纱的女子。
只露出的眉眼，却诠释着风华绝代。
“活字印刷术又是何物？”
女子轻轻开口，声若银铃脆耳，好不动听。
老人眯着眼，许是屋内温度燥热，又许是美酒醉人。
苍老的脸颊倒是有些红晕。
“这酒不行，你们吐蕃的酒还是不如我大唐的酒啊！”
“你们吐蕃的酒不太行。”
老人眯着眼，呷了口酒，慢悠悠说道：“跟渡酒肆的酒相比，差太多了。”许是渡酒肆的字眼，也许是对于酒的比较落了下风。
美眸闪过一抹不明的光，女子淡然开口道：“渡酒肆？”
“可是最近长安城里大名鼎鼎的秦寿经营的酒楼？”
老人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不置否认，微微点点头。
“说起来，那秦寿不仅酿的一手好酒，就连诗情才华也是长安一绝。”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女子低声吟着长短句，呢喃道：“寻寻觅觅间，那人一直未曾走远，却又已然渐远。”
这首长短句其中意境悠远，作这首诗的人，仿佛经历过世间千万种。
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所写。
“说起这个，圣女可曾听闻过秦寿的另一首《明月几时有》？”老人满脸笑意，放下酒盏。
浑浊苍老的眸子看向对面的女子，嘴角嚙笑。
被称呼为圣女的女子微怔，这首长短句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秦寿凭借着这首诗在上元诗会上一跃成名，被誉为冠绝长安的才子。
她岂会不知？
圣女微微蹙眉，道：“当然听过。”
老人继续道：“那你可曾知道，秦寿在上元诗会上称，这首《明月几时有》其实并非他所作。”
“而是一位叫做苏东坡的先生。”
圣女佯装不懂，疑惑道：“大人这是何意？”
“那不是秦寿为了嘲讽其他人故意如此说的？”
“而且在这之后，秦寿出口成诗，每一首都是绝佳，这也是抄的不成？”
老人微笑道：“老朽不才，正好认识一位叫做苏东坡的先生。”
“恰好他也写过这些诗句。”
坐在案牍后的圣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看了眼老人。
眸中有光阴晴不定。
老人笑了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若是在文斗上，突然有人跳出来指责李安之是抄了他的诗。”
“如此一来，不只是秦寿颜面扫地，就连大唐的颜面也会因他而蒙尘。”
第86章动手
果然。
圣女美眸眯起，老人话里的意思与她猜测无二。
“难道你就不怕秦寿现场再作诗不成？”
老人笑眯眯说道：“死人是不会作诗的。”
此言落地。
圣女瞳仁紧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满脸笑意的老人，心底却不断蒸腾起寒意。
她当然不认为老人敢对刚刚昭示天下的皇子动手。
那么死的必然是这个叫做苏东坡的人。
或许是在刚刚揭穿秦寿的那一瞬间，被不知道什么样的方式杀死。
死无对证。
又或者是被杀人灭口。
但究竟是谁，就耐人寻味了。
程处亮走了之后，秦寿在渡酒肆逛了一圈，重新回到了无所事事的状态。渡酒肆没有营业。
暂时也没什么人来叨扰自己。
想象中飞黄腾达之后，各路官吏来拜访的场景也没出现。
想来也是，半路冒出来的皇子，没人想沾染上什么瓜葛。
派王府应该装修的差不多了，至于什么时候搬进去，就看李二的圣旨什么时候到了。
渡酒肆内。
秦寿百无聊赖。
一会儿往这儿走走，一会儿去那儿看看。
一个字就是：闲。
回到房间里，刚坐下。
就在秦寿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脑海里突然跳出一道久违的声音。
【叮！恭喜宿主满足混吃等死条件】
【系统已发放属性点：】
初时听到这声音，秦寿还有些懵逼。
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还有个系统来着。
正巧最近准备火药工坊的相关事宜，秦寿索性把所有的属性点都加在了手工上。
干完这一切之后，秦寿打开了系统商城。
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
有底气逛一逛这奢侈品商场。
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上一一划过。
在秦寿的盘算中，无论是火药工坊还是兵器坊，又或是养府兵，都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仅仅靠朝廷的俸禄和渡酒肆的收入，是入不敷出的。
还是得想些赚钱的门路。
犹豫再三后，秦寿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香水、面膜、护肤霜这三样东西上面。
天底下谁的钱最好赚？
女人。
而女人对什么最看重？
可不就是脸嘛！
所以秦寿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花了近千两的银子，买下了香水和护肤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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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面膜，暂时不打算。
就连护肤霜也是买的廉价的大宝天天见。
至于为何，秦寿自有打算。
面膜见效慢，而香水和护肤霜的效果立竿见影。
在没有把门店的名气打响之前，那些见效慢的护肤品，秦寿不打算出售。
销路太窄，而且贵。
购买下香水和护肤霜之后，原本显示价格分别为两、两的物品，此时都变成了统一价：三十钱。
也就是说只要购买之后，这些商品都会降低到很离谱的价格。
秦寿财大气粗，直接每样各购买了五十份。
没有太多，毕竟物以稀为贵。
前期还是要狠狠宰，把自己花出去的近千两银子回本，再考虑降价的事。
如今香水和护肤霜有了。
秦寿琢磨这是不是要出去盘一间门面。
地址肯定是要选在渡酒肆附近的，毕竟人流量大些。
但旁边就是百香坊，自己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地道。
左思右想之下，秦寿无聊地拿着香水喷了喷。
抖了抖鼻子，嗯，还挺像的。
好像是水生香调。
淡雅清香。
给房姑娘用一定很合适。
也就在秦寿想入非非之时。
房门被敲响了。
将香水和护肤霜收进柜子中。
秦寿打开门。
见到柳如烟巧笑嫣然。
“砰...”
房门被合上了。
秦寿是真不想看见这妖精。
每次这妖精过来，自己准备没好事。
“李公子，奴家有要事要传于你。”
柳如烟的声音在门的另一侧响起。
秦寿的声音淡淡传来，”什么事，就在门外说吧。”
柳如烟努力保持着不发火，耐着性子道：“你若是不想出什么事，还是让我进去说比较好。”
清风裹雨，扑打窗台。
柳如烟刚进入房间，便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
眯着眼，轻轻吸了口气。
睁开眼，满是欢喜，轻声道：“这是什么味道？”
“我怎地从未闻到过这般好闻的香味？”
秦寿懒得解释，兀自坐回桌边，沏了杯茶，”有话快说。”
柳如烟刚要走过去接住，却见秦寿完全没有把茶盏递给她的意思。
难免露出丝尴尬的神色，不过好在她也是个七窍玲珑的人儿，顺势坐在李安之对面，巧笑嫣然，”小李公子，我要说的事可事关你的名声。”
“若是我告诉你之后，你是不是得拿出些诚意？”
秦寿瞥了她一眼，笑道：“可以倒是可以，但要看你说的事有多重要。”
“我才能把我的诚意放得有多大。”
半个时辰过去。
柳如烟说的是口干舌燥。
而坐在对面的秦寿表情始终淡然。
待柳如烟抿了口茶，润了嗓子。
看向秦寿，对方依旧没有表情。
仿佛是在听一个毫无关系的故事。
柳如烟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问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秦寿道：“说什么？”
柳如烟瞪大眼睛，道：“他们想害你。”
“想偷活字印刷术。”
“你就什么想说的都没有？”
秦寿''哦''了一声，低下头饮了口茶。
视线落在窗台，轻声道：“谢谢。”
柳如烟：“……”
她突然觉得秦寿这人指定心里有点问题。
正常人知道自己处于危险还会如此淡定吗？
但转眼，柳如烟便想明白了。
秦寿垂下眼帘，看着杯中的茶叶起伏。
他从头到尾都不曾相信过这个妖精，尤其是知道柳如烟与七郎联系密切之后,更对这个妖精保持着距离。
之所以让柳如烟进来，自然是有他的打算。
柳如烟是何人？
月影阁的花魁。
而月影阁又是烟花女子之地。
自己的香水可不就是需要女性顾客？
月影阁的女子为了讨客人欢喜，千娇百媚，胭脂水粉是舍得花大价钱的。
更别提香料了。
所以秦寿想要借助柳如烟的手，先给自己的香水打开销路。
至于这件事，秦寿确实有被震惊到，但总感觉此事似乎有些蹊跷。
且不说如此隐蔽的谈话，柳如烟是如何得知的。
再说起来，这柳如烟为何会这么好心，要把这件事偷偷告诉自己。
第87章你的诚意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不信我？”柳如烟看着秦寿，柳眉微挑。
秦寿摇了摇头，坦然道：“七分信，三分疑。”
柳如烟道：“你准备如何？”
秦寿道：“见招拆招，只是暂时无招。”
“况且长安才子如云，文斗一事，又不一定是我。”
“这算盘怕是落空了。”
柳如烟叹了口气道：“虽是如此，但既然他这么说了，我想必定是有法子的。”
“还是小心为好。”
秦寿点了点头，”那就多谢柳姑娘了。”
柳如烟也不客气，给自己斟了杯茶水，说道：“你的诚意呢？”
厢房内
秦寿自袖中掏出一瓶香水，是热带香调的，”把手伸出来。”
柳如烟好奇地看着小巧精致的香水，美眸中满是惊喜，”那是什么，怎地这么好看。”
“啊？”秦寿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香水瓶是瓷瓶，造型独特，六边形，有棱有角，确实在唐朝并不常见。
“你先莫管什么东西，先把手腕伸出来。”
柳如烟听话照做，将袖口稍稍拉起，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
秦寿将香水摸了些在柳如烟手腕上，说道：“闻闻吧。”
其实秦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抹在手腕上，但前世看电视里那些人试香水都是如此，也就照做了。
可不曾想，这个随意的动作之后竟在长安城风靡了起来。
别说香水，就连香袋这种可以直接拿来闻的物件，都要在手腕上擦两下，然后再把手腕凑到鼻子边闻味道。
谁要是直接凑过去闻，那就是不懂风雅。
话说回来，在秦寿打开香水的那一刹那，柳如烟就闻到了香味。
是从未闻到过的味道。
将手腕凑到鼻尖，仿佛有着说不出的感觉，心情似乎也跟着香味明朗起来。
“这是？”
秦寿将香水封起来，淡淡道：“这叫香水。”
“是我花大价钱淘来的，仅此一瓶。”
柳如烟蹙眉，疑惑道：“但这味道，似乎与屋中的味道不太一样。”
“额。”秦寿轻咳了一声，道：“就这两种味道，各有一瓶。”
“是要送给我未婚妻的。”
秦寿这般姿态落在柳如烟眼里，哪还能不明白秦寿是何意思？
仅此一瓶，这是骗鬼呢。
不就是想抬价。
柳如烟作为月影阁明面上的主事人，自然是不缺银子的。
况且女孩子家对于香水，总有种偏执的喜爱。
当即说道：“你开个价。”
“爽快人！”秦寿听到这话，眼前一亮。
接着便伸出手掌说道：“五十两。”
柳如烟：“？？？？？？”
你糊弄鬼呢？
五十两，怎么不去抢劫啊？
强忍下吐槽，柳如烟微笑道：“五十两是不是太贵了些？”
“我看你这小瓷瓶里的分量，也用不久。”
“况且，你不是说诚意？”
“要真说起来诚意，难道不该送给我嘛？”
秦寿耸耸肩道：“我的命不值钱，也就五十两。”
“这香水可是价值百两，已经很便宜了。”
“毕竟全长安就两瓶，用一瓶少一瓶。”
“你想想，现在香料铺子里面的香囊什么的可太多重复的了。”
“我这可是独一份。”
秦寿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但五十两属实是贵了些，柳如烟看着精美的小瓷瓶，犹豫不决。
秦寿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这样吧，你要是五十两肯买，我连这瓷瓶都送给你。”
柳如烟人都麻了。
无耻。
不要脸混账。
敢情你之前没打算把瓷瓶送我啊！
柳如烟目光纠结，过了许久，才终于咬咬牙，说道：“我要了，不过今日我没带钱，明日给你送来。”
话音刚落，秦寿便掏出笔墨道：“没带钱好说，立个欠条，按上手印，这东西就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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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秦寿早有准备的样子，柳如烟这才幡然醒悟，这家伙早就准备好要宰自己一顿了！
柳如烟气的直咬牙，却还是发狠着欠了欠条，按了手印。
小心翼翼地接过瓷瓶，如视珍宝。
“回去吧。”秦寿心满意足地收起欠条，而后走到柜子边，把欠条放了进去。
柳如烟眼角余光正巧瞥到，却只见满满当当一柜子的小瓷瓶，都是如此模样的。
“秦寿你特娘…”
柳如烟嘴里的脏话没来得及说完，便被秦寿提着衣服丢出门去了。
身后的屋门啪的一声合上了。
柳如烟虽满肚子怨气，但意外收获这个香水的物件儿，心里也美了不少。
缓缓走出渡酒肆，脸上帯着笑。
待走到街角，行至一辆没有徽记的马车前。
微微躬身道：“大人，秦寿已经知道了。”
车厢内传出一声淡淡回应，便没了声响。
柳如烟却没有丝毫不恭，过了许久，马车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柳如烟小心翼翼开口，道：“大人，能否让我见我弟弟一面。”
“我只要见他一面就行。”
“柳如烟。”车厢的帘子被挑开一角，七郎的声音自里面传来。
“你是不是觉得你有资格在我面前提条件了？”
柳如烟眉间闪过一丝怒意，转瞬而逝，垂着眼帘，说道：“奴家不敢。”
“只是奴家已近三年未曾见过家弟，不知道他近来如何，有些担心。”
这话说得隐晦。
毕竟三年未见，生死未卜。
若不是心里存着一丝侥幸，她又岂会对七郎唯命是从。
七郎闻言大笑，笑声有些大了，带着嘲弄，又帯着些不悦。
过了片刻，车厢内笑声渐止，七郎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
“现在你弟弟在吐蕃享尽荣华富贵，怕是不想回来了。”
话音落定，柳如烟瞳仁紧缩，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车厢。
她设想过弟弟被七郎藏到哪儿去了，但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被送到了吐蕃。
柳如烟胸脯起伏不定，看起来心情似乎极为不安。
车帘被缓缓放下，车厢内的男人放松身子，半依着车厢。
一副慵懒的样子。
他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懒意，”放心吧，他马上就要到了。”
“要不了几日了。”
第88章八卦事
马上就要到了，要不了几日。
柳如烟听过后，心神微震。
近些时日要来长安城的，可不就是吐蕃使节团。
难道弟弟真的被七郎安置在吐蕃，真的享尽荣华富贵了不成？
没等柳如烟回过神来。
车夫轻轻抖了抖缰绳，马蹄声起，落在青石板路上。
落在柳如烟的心底。
长安城在经历过嫡长子被寻到的劲爆消息后，又传出吐蕃使节团将至的消息。
只是跟嫡长子相比之下，倒是少了些轰动。
毕竟使节团来唐，那是朝廷的事，议论不出来什么。
但大唐嫡长子就在长安，这可是家长里短最喜欢谈论的八卦事了。
流言纷起下，是各种故事都有。
众说纷纭。
而曾跟秦寿有些照面的，更是把这种事当成了骄傲，逢人便提。
什么我跟秦寿喝过酒，什么秦寿跟我拜过兄弟…
而当事人秦寿此时却沉浸在自己的春秋大梦中，对此丝毫不知情。
他甚至在幻想着自己的香水风靡长安，成为自己商业帝国的第二块基石。
第一块基石自然是渡酒肆的酒。
当事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落了清净。
倒是正在闲逛的房瑶漪二人，可就有些头疼了。
房瑶漪被誉为长安第一才女，平日倒也有不少人认识她。
而她与秦寿婚事，自然也是被很多人知晓的。
所以这一路上，认识房瑶漪的人，无不在偷偷议论。
“听说房姑娘跟李皇子殿下快要成亲了。”
“哪个是房姑娘啊？”
“就那个看起来很文静的。”
“果真是郎才女貌。”
诸如此类的议论，哪怕是压低着声音，难免也有些会传进耳朵里。
而在渡酒肆内。
柳如烟走后并没多久。
崔复立便带着崔琨和崔云儿来了。
这俩人还没有好利索，被下人架着抬进了渡酒肆。
秦寿此时刚从楼上的厢房下来，看着这奇怪的架势，脸色越来越古怪。
崔复立这是要唱哪一出戏？
见到秦寿出来，崔复立也是果断，大手一挥道：“把这俩废物架起来，给皇子殿下磕头认错。”
秦寿：“……”
崔家家主崔复立是个识时务的人，先前在朝堂上，陛下大张旗鼓地查假账。
那是在查假账吗？
那是在借假账之名，查他崔复立。
究其原因为了什么？
在今早上听到皇榜的消息时，崔复立是彻底想通了。
也就是在那一刻，崔琨和崔云儿毫无疑问地被他放弃了。
清河崔氏能跟陛下掰掰手腕，可不代表着长安崔氏就可以。
所以他第一件事就是：弃卒保车。
登门道歉过，再来一次所为何事？
是想给秦寿一个态度。
长安崔氏的态度。
这就是世家。
无情、淡漠、冷血。
至于亲情。
在利益面前，丝毫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崔云儿此刻满脸惊恐，她虽逞性妄为了些，但好歹人是聪明的。
在听到秦寿皇子的身份后，已是万念俱灰。
早已猜到了自己的结局。
此刻垂着头，双眼无神。
崔复立冲着秦寿行礼，恭敬道：“参见皇子殿下。”
“前些日子，家女冲撞了皇子殿下，是在下管教不严。”
“今日特把这孽子带到殿下面前，要杀要剧，悉听尊便。”
看着崔复立大义凛然的样子，秦寿只觉得好笑。
他蹲下身，看着崔云儿生死无望的样子，轻笑道：“崔大人何须如此。”
“不过是发生了些矛盾罢了，先前你已带令千金登门道歉过，此事已经过去了。”
崔复立听闻此言，脸色却并未缓和，眼底突然闪过一丝阴狠，抬脚便踹在崔琨的身上。
崔琨本就有伤，这一脚势大力沉，顿时叫他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而崔复立却看都未看，抱了抱拳道：“殿下心胸宽广，能原谅小女，实在是我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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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笑着打断道：“不过刚才崔大人说，要杀要剧悉听尊便。”
“我倒很讨厌打打杀杀的。”
崔云儿听到这话，眼中掠过一丝凛然。
似乎是想起了惨死在李家府邸的那十几个下人。
“但…”秦寿略微停顿一下，笑道：“令千金当时在街上掌掴了我家小妹。”
“似乎是三巴掌来着？”
房瑶漪和李薰儿去了东市。
东市相比于西市，倒没有那么热闹，不过人依旧多。
外来客商也从西域带了许多稀罕玩意儿。
尤其是琉璃制品，亮晶晶的更是惹女儿家欢心。
俗话说，相遇是偶然，但有时候相遇也是一种必然。
就比如说，房瑶漪与李薰儿驻足的这个摊位前。
摊位后面是个着面纱的女子，细眉似柳叶，下面缀着双秋水长眸。
—颦一笑，皆传情。
而之所以引得两人驻步，却是因为摊位上传来的香味。
这是种奇特的香味，不同于长安流行的各种香囊的味道。
摊位前的香味更加绵长，不似是花香，反而有点药材的香味。
“请问，这位摊主，你这摊子的这是什么香囊呢？”房瑶漪缓缓蹲下身，问道。
摊主微微抬起头，看向房瑶漪时，眸底有一抹光一闪而逝。
被她很好的藏了起来，轻声道：“这是来自吐蕃的香料。”
说着，纤手从摊位便拿起一个香炉，道：“此香名为''摄魂''。”
“这是以二十余种名贵香料与药材制成的奇香，其中加入了藏红花。”
“藏红花？”房瑶漪皱了皱眉，疑惑道。
藏红花在明朝期间才传入中国，所以彼时的唐朝还没有藏红花这一概念。
女摊主笑了笑，也没有解释，只是说是个名贵香料。
房瑶漪确实对这香味喜欢，犹豫片刻问道：“这香料多少钱？”
听到这话，藏在面纱下的朱唇轻轻勾起一丝弧度，轻启道：“不贵。”
“只要长安第一才女一首诗便可。”
渡酒肆内。
因着今个不开张，王柳陈毅俩人在跟秦寿打过招呼后就跑出去花天酒地了,毕竟秦寿出手阔绰，他俩也确实拿了不少工钱。
而三娘有些想念孩子，便回家去了。
倒是扇儿这小丫头，不知怎地，还在渡酒肆瞎转悠。
崔家的闹剧闹腾了好一阵子才收场。
正午阳光正好，秦寿无所事事，搬了张自己做的藤椅，躺在后院里。
苏小扇也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秦寿身边。
“扇儿，渡酒肆没啥忙得了。”秦寿见到小丫头这样子，有些无奈。
明明渡酒肆没有生意，暂时不需要帮忙，这小丫头却还是待在这儿。
仿佛自己是秦寿的小丫鬟一样。
苏小扇小脑袋点了点，说道：“我知道呀。”
秦寿：“……”
还不等秦寿说些什么。
苏小扇抖了抖琼鼻，突然一惊一乍道：“公子，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秦寿闻了闻，是香水的味道还没散尽，但还是佯装不知，说道：“什么味道？”
苏小扇用力抽了抽鼻子，一脸懵懂道：“扇儿要说不出来，是一种从来没闻到过的味道。”
“就好像…”
“好像水的味道。”
第89章水生香调
话还没说完，小丫头就连连摇头道：“不对不对，水哪有味道。”
其实小丫头也没说错，这确实水生香调。
秦寿懒得起身去拿香水，但看到小丫头双眼放光的样子，没来由心底一软。
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说道：“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给你拿个东西。”
“什么东西呀啊？”苏小扇歪了歪脑袋，”是这个香味的东西嘛！”
秦寿轻轻一笑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秦寿自楼上的厢房把水生香调的香水拿了下来，刚坐回藤椅。
苏小扇便凑了过来，一脸好奇。
“姑爷姑爷，到底是什么呀？”
秦寿也没藏着掖着，坦然亮出来。
看着精致的小瓷瓶，苏小扇大眼睛里满是小星星，”好漂亮的小瓶子哩！”
“嗯？不对，好香呀！”
“就是这个香味！”
“我知道了！这是姑爷酿的酒对不对！”
“这么香，一定很好喝！”
秦寿无奈扶额，这小丫头也太活泼了，而且这脑洞可真大！
轻轻勾起手指，在小丫头白皙光洁的额头弹了下，”这叫香水，可不是什么酒。”
小丫头吃痛，捂着额头，嘟着小嘴，道：“唔，香水是什么呀？”
秦寿把瓶塞打开，蘸出一滴，轻轻滴在手腕上，搓揉开来，”闻闻。”
“呀！”
“好香哩！”苏小扇凑过去，惊喜道。
秦寿塞住香水瓶，递到苏小扇面前说道：“喜欢吗？”
“送给你了，每天早上在手腕和脖颈间抹上一滴就行，香味能保持一天。”
苏小扇瞪大眼睛，小手捧着香水瓶，一脸的不可思议，”这香水好像香囊哩。”
“不过比香囊好闻多哩。”
“姑爷，你好厉害。”
“这香水是怎么造出来的呀！”
小丫头叽叽喳喳的样子有些可爱，但也有些吵闹。
一股脑子的问题，叫秦寿有些头都大了。
秦寿装出生气的样子，说道：“不许再吵了，不然就不送给你了。”
一听这话，苏小扇赶忙将香水瓶收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正襟危坐。
“扇儿不问了。”
“呼~”秦寿深呼吸一口气，心满意足地躺在藤椅上，微微阖上眼。
享受着正午阳光下的悠闲时光。
只是这份静怡没有保持很久。
秦寿便感觉到袖口似乎在轻微的动，疑惑中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苏小扇这丫头正百无聊赖地扣着自己的衣袖。
“扇儿。”秦寿无奈道。
许是怕香水被收回去，苏小扇赶忙背起小手，道：“公子你还醒着啊？”
秦寿：“你要是实在无聊，就先回百香坊帮忙吧。”
苏小扇连连摇头，”我不无聊，小扇陪着公子。”
看着苏小扇一脸认真地样子，似乎是担心自己无聊一样。
秦寿目光柔和了些许，伸出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道：“那我给你讲个故事把？”
“真的嘛？”苏小扇托着圆乎乎的下巴，惊喜道：“公子还会讲故事吗？！”
为了不让小家伙再叽叽喳喳，秦寿笑了笑，说道：“对。”
“我给你讲个《西厢记》的故事吧？”
“再说那红娘在假山洞中，把崔莺莺的自言自语都听了去。”
“红娘便对那崔莺莺劝道：小姐，我且去叫他留下，你有什么话跟他说呢？”
“崔莺莺也豁出去了，说道：“你去跟他说，不要管那说话不作数的娘，我莹莹决不会让一往情深的至诚君子落空，我舍不得离开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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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月明星稀，红娘便提着纱灯，扶着小姐回楼。而张生听到隔壁悄无声息，也只好收起瑶琴，无精打采地回房歇息。”
这段故事，秦寿讲了整个下午，有些口干舌燥。
《西厢记》说了半数，秦寿声情并茂，沉醉在自己诵读的节奏里。
但过了半晌，秦寿很快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扇儿这丫头平时看到稀奇古怪的东西，肯定会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
这会儿怎么这么安静呢？
秦寿抬眼看去，发现扇儿那双大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红肿，宛若泅了霜。
晶莹贝齿轻咬着嘴唇，呆呆地看着秦寿。
秦寿满头雾水，疑惑道：“扇儿，你这是做什么？”
苏小扇抽泣道：“姑爷…”
“你说这崔小姐能不能跟张生在一起啊？”
原来小家伙是被故事里的情节给弄得直掉泪，秦寿无奈叹了口气道：“有情人终成眷属。”
扇儿脸颊鼓鼓的，嘟着小嘴，”有情人终成眷属…”
“看来是好的哩！”
听到这话，小家伙一下子就有了精神，笑眯眯催促道：“姑爷快讲下面的
秦寿屈起手指，轻轻弹了下小家伙的额头，说道：“你家姑爷饿了，先吃饭好不好？”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苏小扇突然如梦初醒，拍了拍自己肉呼呼的小脸，”呀！”
“都这个时候了，我去给姑爷准备晚饭！”
秦寿满头黑线，听苏小扇这意思，看来还没打算回百香坊。
苏小扇搬着小板凳，小脑袋一摇一晃地去了厨房。
秦寿摇了摇头，也不去管她。
长安东市某家客栈的厢房中。
一张桌子。
两张椅子。
有两人对坐。
“如何？”七郎端起茶盏，笑道。
在他对面，坐着个戴面纱的女子。
若是房瑶漪在此处，定能认出这人就是以诗换香的摊主。
面纱下的声音清冷，道：“诗句算不上惊艳，比之秦寿的诗句，逊色许多。”
七郎似乎早已料到结果，轻抿一口清茶，随意道：“秦寿的才华，我是佩服的。”
“所以你就要毁了他的名声？”女子嗤笑道。
七郎不置否认，亦不说话。
女子眸中闪过一丝不屑，缓缓说道：“你们大唐内部的事，我不多问，我只要得到你们大唐的技术。”
七郎挑了挑眉，微微眯着眼，没来由说道：“活字印刷术，在秦寿手里。”
房瑶漪和李薰儿从东市回来。
本来是想要去往渡酒肆的，但因着李薰儿心里别扭，两人也就去了房府。
两人坐在凉亭里，府内下人端出了些饭菜摆上。
两人还在谈论着今日在东市闲逛的事情。
“那人好生奇怪，居然不要钱财，只要一首诗。”房瑶漪将小小的香炉摆在桌边。
第90章第一才女
点燃后，香炉内飘出氤氤白雾，带着奇特的香味。
李薰儿想了想说道：“大抵是因你的名气，毕竟你可是长安第一才女。”
房瑶漪白了李薰儿一眼，说道：“薰儿姐姐你就是喜欢取笑我。”
“薰儿姐姐，你说这熏香到底是用什么香料做得，味道怎地这么香？”
李薰儿闻言摆手，道：“这种事你可别问我，若是你要向我讨教武艺兵法什么，我还能跟你扯上一些。”
“香料这种女儿家的东西，还是免了吧。”
房瑶漪见到李薰儿一副愁大苦深的样子，掩嘴偷笑道：“薰儿姐姐也是女儿身啊。”
李薰儿叹了口气道：“说是如此，但香料这种东西，我确实没怎么用过的。”
这倒是实话。
李薰儿自幼受李靖的影响，对于红妆这种，是没有太大兴趣的。
尤其是香料这种气味颇浓的东西，在战场上更是累赘。
战场埋伏时，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将自身的位置暴露，从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房瑶漪若有所思地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自言自语道：“这熏香怕是整个长安都难寻到”
“若是把这配方弄到手，说不定能在百香坊里卖上个好价钱。”
对于香料什么的，李薰儿确实不懂，但听到房瑶漪把这事放在心上，当即攥了攥手中的红缨枪。
豪迈道：“不就是配方，你等着，我这就去帮你问出来。”
看这样子，大有以武相逼的架势。
房瑶漪赶忙拦住道：“薰儿姐姐，我就是随口一说…”
李薰儿笑嘻嘻地坐回去，道：“我也是。”
“我哪会知法犯法。”
俩人嬉笑着打趣着。
秦寿与苏小扇二人吃过晚饭，正巧送苏小扇回房府。
刚进院门，就看到凉亭里的两人在谈论嬉笑。
李薰儿倒是一眼就看到了秦寿，笑容瞬间拉了下去，带着些不悦。
秦寿倒是不在乎李薰儿怎么看自己，规规矩矩地跟房瑶漪打了声招呼，便找借口离开了。
待秦寿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苏小扇收回视线，一蹦一跳地，极度兴奋。
房瑶漪看着小丫头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挥了挥手招呼道：“扇儿，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这么高兴？”
苏小扇一摇三晃地走到房瑶漪身边，凑过小脑袋，神秘兮兮地说道：“小姐小
姐，你快闻闻我身上好不好闻。”
凉亭里本就燃有熏香，再加上扇儿只是在手腕上抹了些香水，所以味道都被盖了过去。
房瑶漪摇了摇头，笑道：“我只闻到了熏香味道，没闻到其他味道啊。”
苏小扇瞪着眼睛，把手腕凑到鼻尖闻了闻，诧异道：“有呀！可香哩！”
“小姐你再闻闻！”
看着苏小扇傻乎乎的举动，房瑶漪哑然失笑，轻轻扯着苏小扇的手，说道：“你要让我闻这里才行里。”
说着，房瑶漪便把苏小扇的手腕举到鼻子底下。
这一下，房瑶漪宛若触电了般，身子僵在原地。
水生香调。
该如何形容这种香味。
纵使是满腹诗书才华的房瑶漪，一时间也难以找到任何形容词。
就像是夏日的第一场雨，就像是竹林里的那一缕清风铺面。
清新而又淡雅。
不同于熏香的醇厚绵长，这种香味很难用一个形容词去描述。
但嗅感确实让人难以忘怀的。
只这一闻之下，房瑶漪便双眼发光。
冰雪聪慧的她可以说是一手将百香坊经营起来，所以对于香料，房瑶漪有着敏锐的直觉。
“这是什么味道？”
苏小扇看到小姐吃惊的样子，没来由多了几分得意，微微挺了挺胸脯说道：“我也不知道哩。”
李薰儿被小丫头的样子逗笑了，伸出手捏了捏肉乎乎的小脸，笑道：“你不知道还这么得意？”
苏小扇挣扎着躲开李薰儿的魔爪，揉着自己的小脸蛋，不满地嘟嚷道：“这是姑爷送给我哩。”
“说是叫什么水生香调的香水。”
说着，小丫头从怀里掏出小瓷瓶，递到房瑶漪两人面前。
房瑶漪看着扇儿小手里精美的瓷瓶，却对扇儿的话有些在意。
姑爷，不就是秦寿吗？
这香水是小李公子的东西，但看这瓷瓶就知道绝对是个价值不菲的物件儿。
而小李公子第一个要送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苏小扇吗？
谈不上生气，只是心里总觉得莫名其妙的少了一块儿。
这一抹暗淡的情绪被房瑶漪极好的隐藏起来，微笑着接过小瓷瓶，轻轻拔掉瓶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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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了闻。
嗯。
好像没有一开始那么好闻了。
不知道是因为第二次闻的缘故，还是因为心情的缘故。
夜晚来临之际，李泰请来的木匠差不多将渡酒肆的大门修缮完毕。
秦寿正打算关门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有位消瘦的身影缓缓走来。
一腐一拐的，走的有些缓慢。
待走近了，秦寿才看清楚，原来是刘瀚宇。
只不过此时的刘瀚宇看起来狼狈极了，衣衫破烂，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秦寿没有问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也大差不差的能猜到。
刘瀚宇坐到木桌边，过了片刻，突然抬起头咧着嘴灿烂一笑。
秦寿没有说话，转身走进后院。
不多时，端着盘菜还有几个馒头又回来了。
也许是饿极了，刘瀚宇狼吞虎咽了起来。
“打赢了？”秦寿摸了摸布袋。
前世经常一个人独居，抽烟是很难戒掉的习惯。
北方的小城里，一个人，一盏灯，点燃一根烟，便是一段时光。
只是可惜唐朝还没有烟叶，所以秦寿摸了个空。
刘瀚宇扒拉饭菜的动作停了下来，良久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看着少年的样子，秦寿突然想到，若是在现代，自己恐怕就会递上去一根华子了。
秦寿起身端来了一坛酒，斟了两碗酒，说道：“不服气？”
刘瀚宇盯着桌面，点了点头，”嗯。”
秦寿把酒碗推到刘瀚宇面前，说道：“你有没有提你跟在我身边做事？”
刘瀚宇揺了摇头，道：“我不怕他们。”
“只不过他们有四个人，我打不过。”
秦寿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倘若刘瀚宇真的提了自己的名号，自己还真有些看不起他了。
长呼了口气，秦寿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说道：“我坦白跟你说，我不会让你参军。”
第91章若有若无的声音
“砰
轻微的声响，是酒碗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刘瀚宇身子微僵。
气氛安静了下来，有些寂静。
渡酒肆外灯火渐起，落在酒楼内昏黄的光。
还有街道上行人若有若无的声音。
在嘈杂的寂静里，秦寿的声音渐渐响起。
“我要你跟在我身边习武。”
“唯我所用。”
“也只有我能用你。”
刘瀚宇猛地抬起头，少年漆黑的眸子里被一个人的身影填满。
秦寿不再多说什么，从怀中摸出一本书，丢在桌上，而后起身离去。
“三楼的厢房随便挑一间住下，明日我让王柳陈毅他们帮你收拾一间屋子出立。”
“对了，碗筷记得收拾赶紧。”
刘瀚宇此时也顾不得吃饭，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桌上的书。
没有读过书的少年，认不太全上面的字。
只能依稀看出这是本武功秘籍。
上面写着《XX九剑》。
而秦寿背负着双手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他是不住在渡酒肆的。
行至几步路，秦寿突然摇了摇头，略带懊恼的说道：“不对劲儿，这个B装的不好。”
“废话有点多了。”
“高手是没那么多废话的。”
对于刘瀚宇，秦寿是有些自己的筹划的。
他对这个少年有着自己的期许，这份期许很重，比成为大唐的将领还要重。
第二天清晨。
秦寿便到了渡酒肆，刘瀚宇倒是早早就起床了，眼睛里还有些血丝，看起来昨夜没有睡好。
此时渡酒肆几人正在吃饭，看到秦寿进来，慌忙放下碗筷站起身来。
秦寿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们吃你们的，不用拘礼，还把我当小李公子来
看就行。”
“刘瀚宇，你吃过饭随我出去一趟，我带你去见个人。”
刘瀚宇应了一声，匆忙往嘴里扒拉了几口，也顾不得烫，端起粥碗大口大口喝了个底朝天。
秦寿要带刘瀚宇去程府寻程处亮，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程处亮他爹--程咬金。
程咬金是大唐有名的武将，俗话说虎父无犬子，虽然程处亮这小子不学无术了些，但练一练刘瀚宇还是足够的。
其实在秦寿心里是有更好的人选，只是一想到那家伙吹鼻子瞪眼的样子，他就有点不想去了。
“殿下......”
“叫公子吧。”没等刘瀚宇把话说完，秦寿便打断了。
刘瀚宇慌忙改口，问道：“公子，你要帯我去见谁啊？”
秦寿边走边说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刘瀚宇哦了一声，突然挠了挠头憨笑道：“公子，渡酒肆的饭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秦寿依旧看着前方，”饭菜是三娘做的，好吃就多吃点。”
刘瀚宇低下头笑了笑，手掌轻轻贴在腰间的书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路无言，两人就这样走了一会儿。
秦寿突然听到身边的少年低低的声音。
“谢谢公子，瀚宇定不会令公子蒙羞。”
程处亮自秦寿那儿回来，可谓是春风得意。
庆幸自己在月影阁内结交了秦寿这个朋友，并且关系处的还不错。
尤其是知晓了秦寿的身份之后，更是暗暗欢喜。
要知道，在这档子事之前，程处亮一直是被程咬金最恨铁不成钢的儿子。
长安城内混世的二世祖，花花公子，整天无所事事。
这就是程处亮身上最大的标签。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程处亮抱上了秦寿的大腿。
而秦寿又是何等身份？
冠绝长安的才子，可以说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皇子之一。
而自己和他是共患难过的兄弟。
这叫程处亮如何不高兴？
所以在回到府上，程处亮便叫下人把自己珍藏的美酒开了一坛。
刚斟了一杯，就看到房门处走来一道魁梧的身影。
“大白天的就在这儿饮酒，我看你是皮又痒痒了。”
浑厚的斥责声宛若轰雷，叫程处亮没来由的一抖，手中酒杯差点没拿稳。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程处亮的爹--程咬金。
先前他在朝堂上隐约听到秦寿的名声，就已在心中暗暗记下了。
在知晓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与秦寿交好时，也是叮嘱了几句，要他打好关系。
但当时心中只有所猜测，算是未雨绸缪。
今日早朝的时候，陛下已在朝上说了封秦寿为设王的事。
而在看到皇榜之后，更是心中喜。
这个赌，下对人了。
所以在下了早朝，程咬金便把程处亮揪了起来。
只是自己刚去外面转悠一圈，回来就看到这混小子在这人吃酒，顿时心中起了邪火。
饭团探书
这混球，当真是扶不上墙。
还是平日里打的少了。
“我叫你去跟讴王道喜，你怎地回来的这么早？”程咬金看着程处亮一副懒散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说着，程咬金便转身去门后寻找些什么。
看这动作，可不是在找程家祖传的藤条吗？
这下子把程处亮吓得魂飞魄散，赶忙说道：“爹，我去了！”
“只是设王爷还有事要忙，我就没待太久。”
“真的？”程咬金半信半疑，看向程处亮道。
程处亮用力点了点头，唯恐自家爹爹突然从哪儿摸出根藤条给自己两下子。
便在程处亮提心吊胆之时，程府的下人跑进来。
“老爷，少爷，府外有个自称是渡酒肆秦寿的公子要见程少爷。”
此言一出，程处亮才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气，赶忙说道：“我这就去迎接小李公子。”
在看到气势恢宏的门头时，刘瀚宇心里是没有底的。
程咬金的大名他是听说过的，出了名的武夫。
“公子，你到我来程府做什么？”
在下人报信之后，刘瀚宇突然有些惴惴不安了。
秦寿背负着双手，轻声说道：“你不是想学功夫吗？”
“我不会功夫，所以我想着帮你寻个能教你的人。”
此话一出，刘瀚宇悄悄吞了口唾沫，道：“程将军会收我为徒吗？”
秦寿面色古怪，看了眼刘瀚宇，说道：“你想什么呢？”
“程大人忙于政务，当然没时间教你。”
“我要找的是程处亮，他是程大人的爱子，想来应该继承了程大人的衣钵。”一听到是程处亮，刘瀚宇的脸色顿时暗淡了下来。
“这…”刘瀚宇常年在长安城内帮活，闲言闲语听过不少。
程处亮 .....
那可是游手好闲的浪荡公子，早些年，整天被李将军的爱女追着揍。
第92章爽朗的笑声
刘瀚宇犹豫再三，轻声圣说道：“公子，你是不是对程公子有些误会？”
“嗯？”秦寿有些疑惑，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小李公子，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程处亮笑的灿烂，尤其是秦寿的时候，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哎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秦寿：“......”
不是刚见过，这还没一天呢。
程处亮这是发什么疯呢？
一头雾水，秦寿疑惑道：“程兄这是作甚？”
“你我早些不刚见过？”
程处亮哈哈大笑，道：“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快快快，来府里坐会儿。”
秦寿突然一阵恶寒。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程处亮这小子突然这般行为，肯定是有所图。
如此想着，秦寿便有了些戒备。
而另一边。
萧府内的某人却有些没那么走运了。
几日前，陛下亲口要萧璃盘查内部，势必要找出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批漏，让人做了假账。
但核实来核实去，还是没能对出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
既然账单无误，萧璃就只能揣摩圣意。
联想到前些日子，陛下因为萧错骗秦寿高价买了一座荒山的事，就已经斥责过自己。
而且户部侍郎崔复立也曾得罪过秦寿。
再联想到这次陛下要严查户部，还有向天下昭示秦寿身份一事。
莫不是陛下想要给秦寿一个交代？
不然为何偏偏对户部下手？
这么一想，萧璃似乎有些明了了。
—定是了。
陛下这是要秦寿，李王爷出头了！
对了，萧错这混小子前些日子要我跟谁提亲来着，好像是房家那丫头吧。
房瑶漪……
房瑶漪可不就是秦寿的未婚妻，还是陛下亲自指的婚。
如此想着，萧璃没来由添了几分怒气。
这混小子可不就是坑爹呢！
站起身，从门后找出根藤条，大喝道：“萧错呢？把萧错给我找来。”
再说萧错昨夜刚才月影阁浪荡到了子时才打道回府，正沉醉在美人梦中。
梦里。
萧错怀中抱着柳如烟，笑道：“柳姑娘，你看我给你表演个绝技，动耳神功。”
说着，萧错耳朵竟真的挑了挑。
柳如烟被这绝技惊到，嬉笑着伸出手，”公子这耳朵，怎地能这样动呢？”
“哎哎哎，柳姑娘轻点，轻点。”突然一阵疼痛真的传来。
萧错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庞。
萧璃微笑道：“柳姑娘是吧？”
那一日，据说萧家府邸内传来的惨叫格外的响亮，且经久不衰。
秦寿说明了想让刘瀚宇跟程处亮习武的来意。
程处亮显得有些纠结了。
程处亮叹了口气，目光古怪地看着秦寿。
程处亮道：“小李公子，你就莫要拿我开玩笑了，论武艺，你远在我之上。”
那一日，秦寿持剑连斩十多个崔家下人的一幕，程处亮还记在心里。
如此恐怖的武艺，居然不教，反而让自己来。
这其中的门道，就有些让人琢磨了。
说起这个，秦寿也是有些无奈。
他压根就没练过武，又如何教人。
习武？那是什么？
秦寿不清楚，他只知道気金才能变强。
秦寿挠了挠头，说道：“程兄，你出身武门，贵尊又是我大唐赫赫有名的大将。”
“我那不过是三脚猫功夫，实在不敢耽误了刘瀚宇的前程。”
程处亮听了这话，心底里翻了个白眼。
你那特么叫三脚猫，我，不对，我爹那功夫就是双脚猫。
不对，连双脚猫都算不上，单脚猫。
当然，心里这么想，嘴上肯定是不能说的。
毕竟”隔墙有耳”，说不准爹爹就在隔壁偷听着呢。
程处亮看着秦寿为难的样子并不想是作假，一时间也犯了难。
自己要是真的会些武艺，那还能教一教，但关键是自己狗屁都不会啊。
总不能带着刘瀚宇吃喝嫖赌，看小李公子这样子似乎对刘瀚宇抱有很大的希望，若真让自个儿带坏，那岂不是坏了两人的关系。
正愁死苦想间，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
程处亮微微皱了皱眉，抬眼看去。
只见程府的老管家弓着腰，端着个木盘走过，而那木盘子里赫然摆着个藤鞭。
走到门口处，老管家还故意停顿了下，重重咳嗽了几声。
程处亮不知道秦寿一个皇子身份，为何能让老爹如此紧张，但他知道，若是今个儿自己没给秦寿一个满意的答案，自己晚上肯定会得到一个非常残忍的答案。
秦寿也看到老管家怪异的行为，难免有些疑惑，轻声问道：“这贵府的管家，为何会把一条藤鞭放在盘中？”
“啊这 .....”程处亮一时语塞，涨红着脸解释道：“这个藤鞭啊，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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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今天正好是祭祖的日子，所以就把这藤鞭拿出来保养一下。”
秦寿：“ .....”
我特娘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东西，这事历史上也没写啊。
思及于此，程处亮清了清嗓子，满脸堆笑道：“既然李公子事务繁忙，没时间教岔开话题刘瀚宇的话。”
“能让在下教导，也是在下的荣幸。”
“不过在下学疏才浅，不知能将刘公子教导如何，但在下会尽力而为的。”
这段话说的十分巧妙，成功的把责任事先推了大半。
你让我教，可以，我来教，不过我本事不如你，我只能说我尽力。
至于刘瀚宇最后达到的高度你不满意，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我能力有限。
秦寿自然听出话中意思。
其实程处亮的德行，他还是略有耳闻的。
官家子弟，是有些不学无术的。
但品行不坏，刘瀚宇有些耿直，正需要跟这样的老油条学习。
至于武艺，只要能学会基本的就够了。
毕竟要更深入学习的话，谁还能有他手里的武功秘籍多？
本来程咬金府上并不是秦寿的第一选择，如果可以，秦寿还是很想让刘瀚宇跟在李薰儿身边学习。
拜托一下房瑶漪，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一是李薰儿常年征战在外，刘瀚宇要么跟着出长安，要么啥都学不到。
二是李薰儿那性子，秦寿实在是受不了，也懒得去理那疯婆娘。
秦寿笑了笑，说道：“只要程兄肯教，李某便感激不尽。”
“还不快谢谢师父。”
说着，秦寿轻轻拍了拍刘瀚宇的肩膀。
第93章拜师傅
刘瀚宇一脸懵逼，这就拜师傅了？
我不是要跟在公子身边的嘛？
咋就......
没来得及多想，刘瀚宇就跟个木偶似的，稀里糊涂的认了师父。
长安城外百里。
天气沉闷，阴云压城。
轰隆！
惊雷乍现，电弧宛若银蛇游走。
雨，突然就落了下来。
永安渠，某一处河段，渺无人烟，荒凉冷清。
一道修长笔直身影，缓缓蹲下。
雨水，落在他的头发、衣衫以及剑上，冲刷着上面的鲜血。
“说，当年是谁指使你的？”
声音清冽，裹挟着寒意。
衣衫破碎，浑身布满伤口的少年步履踉跄，血污染满全身，。
但他赢了，在他面前躺着个青年，已然命悬一线。
青年双眼轻颤，沙哑着开口，声音就像利爪挠铁般刺耳，”你居然还活着！居然是你！”
轰隆。
顶上天空如墨，惊雷轰然落下，似是要摧毁一切。
电光闪烁，正映出那张年轻的脸庞，这张脸年轻的过分，却也英俊的过分。
一袭青衫，背负红木剑鞘，翩然公子，温润如玉，好似谪仙坠凡。
剑尖抵着头颅的眉心，青年冷声道：“我在问你，你这到底是谁？”
“为什么你出现在陈家村？”
片刻失神，那人却好似没听到问话，死死盯着年轻人的脸，”陈家村，陈家村，难怪，难怪！”
似是想到什么，状若疯癫，咧嘴大笑起来，”原来是你，你居然还活着！”
“你想知道？”
陈安在皱了皱眉，眸中闪过一丝杀气，”我的耐心有限。”
话音刚落，手中长剑微微颤动，竟隐约发出低鸣。
剑尖些许没入头颅眉间，有鲜血汨汨而出，在头颅面容蜿蜒，更加狰狞。
“我最后问你一遍，到底是谁指使你杀了陈家村上下三十户人家的？”
在陈安在耐心即将消磨殆尽时，那人渐渐止住笑声，却仍挂着戏谑，”你想报仇，只可惜你永远也报不了仇。”
“我背后的人，是你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
“你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个蟻蚁，想捏死便捏死罢了。”
哧的一声。
这是利刃刺穿血肉的声音。
寒芒掠过，血珠连线，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
青年深深吐了口气，眸子里露出一丝锋芒，他缓缓从腰间摸出个木牌。
只见上面的字已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出上面写着：秦寿。
三个字。
长安城今日热闹了起来。
哪怕天上仍飘着毛毛小雨，却丝毫影响不了长安百姓看热闹的心。
吐蕃的使节团来了。
而且阵势还蛮浩大。
说是招揺过市都不为过。
五辆装饰华贵到过分的马车，首尾并列着，缓缓行驶在长安城内的主干道。
渡酒肆今日倒是营业了，只是因着使节团的缘故，倒是没人来吃酒。
王柳和陈毅两人百无聊赖地依在门槛，视线落在道路上。
秦寿坐在柜台边上。
苏小扇安静地坐在柜台后，一双大眼睛看着前方，似乎在想些什么，似乎又什么都没想。
秦寿看出小丫头状态有点不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苏小扇的脑袋，问道：“在想什么呢？”
苏小扇瘪了瘪嘴，突然说道：“姑爷，你是不是没有送小姐香水啊？”
秦寿闻言微怔，凝眉想了想，好像确实把这茬子事给忘了。
说起来这事确实是秦寿的不对，没有送给长孙皇后也就罢了，毕竟现在的秦寿还不能随意进出皇宫觐见皇后。
但作为房瑶漪的未婚夫，香水这东西于情于理都应该送给她一份的。
这么一想，秦寿心里多了丝愧疚感。
仔细想来，自己好像还没有送过什么像样的礼物给房瑶漪。
而反观苏小扇，又是送镯子又是送香水的，虽说是有些原因，但终究还是有些不妥。
“房姑娘因为这个埋怨你了吗？”秦寿目光柔和，轻声问道。
苏小扇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赶忙说道：“小姐什么都没说的。”
“但就是因为小姐什么都没说，扇儿就有点担心小姐。”
“小姐好像有点失落。”
秦寿看着扇儿难过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啦。”
“一会儿我就给房姑娘去送香水。”
接着，为了让小丫头活泼起来，秦寿便岔开话题道：“对了，听说今天吐蕃的使节团到了。”
秦寿看了看一直留心外面热闹的俩伙计，笑道：“反正今天也没多少客人。”
“王柳，陈毅，你们两个就带着扇儿出门凑凑热闹去吧。”
“花费多少，就从渡酒肆的账上拿。”
对于这个提议，王柳陈毅两人自然是欢喜的，但毕竟前两天渡酒肆大门被砸，已经歇息的蛮久，两人此时也是不好意思再休息。
都有些犹豫。
秦寿看出两人的顾忌，笑着说道：“你们是带着任务出去的。”
说着秦寿自然而然的把手放在苏小扇的脑袋上，接着说道：“你们的首要任务是要扇儿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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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扇儿今天回来还是这么闷闷不乐的，我就扣你们的工钱。”
苏小扇听到这话，赶忙连连摆手，拒绝道：“公子，我没有不开心的。”
秦寿佯装生气，板着脸道：“不许拒绝。”
在把张三娘从灶房喊出来之后，渡酒肆今日又再度关了门。
秦寿关门之后，便折身去了三楼的厢房，每种香水各挑选了一瓶香水后，用布袋装着。
其实香水的种类不算丰富，也就三种。
秦寿去了房府。
昨夜里，李薰儿并没有走，两人有些许多话要说，索性便住下了。
两人正说着话。
说的也正是吐蕃使节团的事。
李薰儿道：“陛下这次可是亲指你参加文斗，若是赢了那吐蕃，想来奖赏是丰厚的。”
昨日里，朝廷传来旨意，此次吐蕃提出的文武斗，分别由房瑶漪和李薰儿参加。
房瑶漪却是轻笑道：“薰儿姐姐说得容易，那吐蕃使节团既然敢如此挑衅，想来所谓的金童玉女是有些本事的。”
“倒是薰儿姐姐，你不也要参加武斗吗？”
李薰儿满脸无奈，叹气道：“什么劳什子文武斗，我是不想参加的。”
“说什么点到为止，可真打起来，哪还有个准头。”
“我倒是更想回边疆去杀那匈奴来的痛快。”
第94章负心汉
房瑶漪轻声劝道：“薰儿姐姐，此话可不敢乱说了。”
“也就你我说说。”
李薰儿摆了摆手，道：“我知道的。”
还没等她再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道声音。
“小姐，小李姑爷来了。”
房府的小丫鬟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
毕竟是未来的姑爷，又是皇子身份，这叫小丫鬟怎能不紧张。
而房瑶漪在听到这话后，眉眼间闪过一丝黯然，轻声道：“把公子请进府来吧。”
李薰儿则是蹙眉道：“见他做什么，什么想不起你的负心汉。”
房瑶漪却是微微摇头道：“薰儿姐姐，莫要这样说。”
“小李公子是个好人的。”
秦寿缓步进入房府，在见到房瑶漪时，却见后者果然如扇儿所说，脸色有些不好。
虽然房瑶漪尽力在掩盖着，但难免还是会有些掩饰不了。
房瑶漪迎着秦寿入座，轻声问道：“公子这么早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一听这话，秦寿心里顿时咯噎一声，这话说的有些客套了。
但其实说起来，这话也没什么，就是单纯的秦寿心里有鬼，所以听起来就觉得房瑶漪是不高兴的。
秦寿摸了摸鼻尖，干笑道：“房姑娘，听说今个儿吐蕃使节团到了。”
房瑶漪微微笑着应道：“知道的，我与薰儿姐姐昨日接到陛下旨意，让我二人参加吐蕃使节团提议的文武斗。”
秦寿笑道：“这我倒是第一次听房姑娘提起。”
还没等房瑶漪说话，一旁的李薰儿冷哼一声道：“瑶漪的事也没必要全部告诉你吧？”
“你不也想不起来？”
这话暗有所指。
秦寿也听出来了，虽然有些不悦，但确实这事是自己做的不妥，也就没说些什么。
但心里却暗暗给李薰儿记上了一笔。
树枝上的雪洁白无瑕，从枝干的边缘静静滑落下来，在空中划出笔直的白线，打在少年的脸上。
一丝凉意透过肌肤泌入心里，把少年从睡梦中唤醒，接着那道寒意便卷席了全身，雪化的时候是最冷的，尤其是这么一个早晨。
少年缓缓睁开眼睛，定了定神，向四周看去，自方才昏倒的地方距离柴房还有段距离，他吃力地站起身来，大腿传来阵阵的痛楚让他不得不痛拐着挪回自个儿的窝，他仿佛能看到自己大腿骨头上宛若闪电一般的裂痕。
他艰辛爬到床板上边靠着墙，从布袋里摸出一个小陶罐，吃力倒出一些红色粉末，涂抹在血肉绽开的手臂伤口上，然后把破烂衣物撕成布条，绑在手臂上。
少年一直咬牙做着这一切，豆大的冷汗直流，做完之后，大口大口喘气。
万千里。
少年念及这个名字，几近涣散的眼神，悄然闪过一丝寒芒，因手臂上的刀伤正是此人留下的。
百花弄，听名字便知道是烟花之地，号称三千花开，当之无愧的大梁头号勾栏，虽然说出去名声算不得好。
而少年便是在这百花弄端茶送水的小厮儿，每月领个一吊钱的寒酸活儿，不过好在人还机灵，嘴也够甜，时而也能有阔儿爷赏几个钱，日子也还凑合。
要问这手脚麻利，伶俐的人儿咋大早上就被打成这样，还要从今儿大清早说起来O
那时天蒙蒙亮，鸡尚未鸣。
少年早早地就爬起来，擦桌子抹板凳的忙活，正在忙呢，一位弄里地位比他地位高上几层的龟公朝他招了招手，说是昨夜个宿醉的武状元万千里，一早醒来又要嚷嚷着吃酒。
武状元万千里，搁百花弄谁人不知道他的名号，那可是一掷千金的主儿，说几句好话，那就是几十两银子的赏，有这么个美差，少年自然乐得去干。
少年轻车熟路地跑出院子，从酒窖里拿大梁特产的清江酒，上了年份的，尤为珍贵，就这么一小坛便要一百两银子的天价，足以看出武状元的豪气。
少年手脚麻利，去得快回的也快，将酒送进武状元的房中时，那人正在嚷嚷着上酒，少年毕恭毕敬地开了泥封，动作小心翼翼地。
那位衣着华贵精美到过分的武状元，一手伸进美娇娘的衣领，在她胸口一阵摸索，一手端着青瓷酒杯。
见到少年进来倒酒，武状元手上动作也丝毫不避讳，盯着少年阴阳怪气地笑道：“呦呵，你这小龟公倒也是长得一副好皮囊，我听说柳棕轻那家伙便好这龙阳之癖，你这狗奴才看起来还可以，我寻思想把你买下来，送到他的府上倒也不少年埋头倒酒，完事陪着笑，心里是暗暗腹诽这浪荡子又在想法羞辱柳状元。
这京城内外，谁人不知道武状元万千里与文状元柳棕轻是死对头，万千里出身于世家大族，生性放荡，不爱读书写字，偏爱习武，而柳棕轻家境贫寒，性子刚硬是非分明，自然对这等阔绰子弟没什么好感，两人倒也是有过不少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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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没说什么，倒是万千里怀中的美娇娘娇笑道：“万少爷，这小厮也就是个打杂的，您把他买下来，那不是把银子往外丢吗？”
听闻此言，少年不由得多看了那女人几眼，他自八岁便在这百花弄里苟延残喘，自然认得百花弄这些出卖皮肉的女人，眼前这人便是百花弄的小头牌苏晴儿，在达官贵人面前，一颦一笑撒娇卖弄那是七窍玲珑，但是对于少年这些下人，稍有不顺心意便是会甩上几耳光。
万千里拿捏起酒杯，挑了挑眉头，道：“美人儿说的对，我万千里虽然有些钱财，但也不能白白浪费到这些猪狗身上。”
似乎是见到万千里高兴了，苏晴儿更是来了劲头儿，娇声道：“万少爷，听说这小子命可大着呢，全村人都死了，就他还活着。”
饶是没皮没脸的少年情绪也有些波动，他的胸脯起伏不定，压抑着极大的怒火。
万千里哦了一声，少年的动作落入眼中，眼神就有些玩味，他朝少年勾了勾手，说道：“过来。”
少年垂着头没有反应。
接着青瓷酒杯在空中划了条直线，在触及少年的额头时四分五裂，猩红的血就这么蜿蜒流了下来。
第95章吓得花容失色
“我让你过来。”万千里眯起眼睛，神色倨傲。
少年缓缓吐了口气，一步步挪到万千里面前，抬起头依然是满脸堆笑道：“万少爷，您叫小的有啥事？”
万千里上下打量一番，嗤笑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少年佯装不懂，问道：“万少爷指的是什么？”
“还给我装傻？”万千里气笑，一巴掌甩了出去，势大力沉，竟然将少年生生砸的头栽地，头晕脑胀的半天爬不起身来。
少年挣扎了一下，又是一脚揣在他的腹部，他的身子在地上横着平移了一丈，脊背撞击到门框上，顿觉喉咙一甜，吐出一口猩红鲜血。
“过来。”万千里踹出一脚之后，便坐回去，自己斟了杯酒。
少年脸色苍白，眸子一阵涣散，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苏晴儿虽然平时也经常打骂少年，但终究是女人身，下手远远没有万千里重，当下也是吓得花容失色，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万千里喝了杯酒，冷笑道：“怕是不知道躲在哪儿才苟活下来的吧。”
许是被他的话刺激到了，少年甚至忘记自己站起来还会挨打，完全无视掉连连摇头示意他不要再站起来的苏晴儿，他还是艰难地用手撑着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却站在原地不敢往前再走一步。
万千里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丝狞笑道：“我让你说话呢。”
话未说完，少年心头蒙上一层浓厚的阴霾和危机感，下意识地想要往后撤出几步，可惜万千里实在是太快了，他手中的匕首宛若一条银鱼，轻而易举地贯穿了少年的手臂，殷红的血沿着刀刃，初时点点，而后接连成线流淌下来。
少年瞳仁一阵紧缩，喉结上下滚动，紧紧的咬着嘴唇，似乎将腹腔之间涌出的叫声全部吞了回去。
“噗?”
匕首离开时，血液如溪水般淌出，少年摇摇晃晃，几欲向前栽倒。
终究是见识过一些世面的女子，苏晴儿很快冷静下来，向前走几步，佯装脚下不稳正跌在万千里怀中，半嗔怪半娇媚道：“少爷，这么个好日子，你就别跟这下三滥一般计较，我们继续饮酒吧，奴家还想听一听您在大试的威风。”
言罢，她又换上一副厌恶的样子，对着少年说道：“还不滚出去，真是脏了少爷的手。”
万千里也不是真的鲁莽之人，虽说这些下人的性命远不及自家的猫狗，但怎么说都是在百花弄的地盘，传闻中百花弄那位神秘的大掌柜具有骇人的来头，也不敢真的就在这儿闹出人命，当下又把酒泼了这个寒酸少年一身才算作罢。
少年捂着手臂踉跄转身离开，在走到庭院中，登时是眼前一黑，彻底失去力气，趴在地上昏厥过去。
直到他被凉意惊醒，全身湿透，百花宫上下的仆役也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搀扶一把，皆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唯恐避之不及。
少年躺在自己的木板床上，浑身的刺痛在他松了一口气之后，越来越剧烈，闭上眼睛，身子各处传来的感觉让他疼痛难忍，若非是紧紧咬着布条，早已经喊出声来，豆大的汗珠在额头冒了出来。
方才因着忍耐疼痛而攥起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而今手中满是鲜血。
“呼..呼”
长安城某家客栈里。
少年突然惊坐起，额头满是冷汗。
而后定了定神，眼帘低垂，”李…安…之是吗？”
太极殿内。
文武百官齐聚殿内。
程咬金、尉迟恭、李靖、秦琼几名大唐赫赫有名的将领，此刻却站在百官之首。
皆身披甲胄，或佩刀、或持剑。
似乎有把大唐皇帝守护在其身后的意思。
李世民看着这群武将，脸上虽有一瞬的欣喜，却还是剑眉皱起，轻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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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朕的天下，谁敢对我造次？”
一众武将虽受责备，却并未退后，仍是站在原地。
李世民却没有再说什么。
片刻之后。
吐蕃使节团在鸿胪寺官员的帯路下，缓缓自殿外走来。
吐蕃使节团以吐蕃大论--禄东赞为首，信步抵达太极殿。
使节团中并非是全部人都有资格觐见大唐天子的，所以此次入宫的人并不多。
寥寥六人而已。
为首三位身着吐蕃官服，而在其身后，一妙龄少女两旁分别站着两位少年，左侧的少年健壮魁梧，应该就是少年武将赤多吉尊杰波。
右侧的少年则是看起来有些羸弱，但让人称奇的是，这少年却丝臺不似吐蕃人长相，眉眼间更像是大唐子民。
吐蕃大论禄东赞，上前行礼道：“吐蕃使臣禄东赞，觐见陛下。”
李世民微微点了点头，道：“免礼吧。”
“禄使臣，你们一路奔波而来，想必也是非常辛苦。”
接着，李世民说道：“鸿胪寺主事，就由你接待吐蕃使节团，待各位安顿好，你带着诸位在长安城里转一转。”
“切记不可失我大唐之威。”
话音落定，禄东赞脸色有些挂不住了。
大唐皇帝这话是赤裸裸的欺负人。
再怎么说，他禄东赞也是吐蕃大论，轮官级也算是大唐的丞相一职。
而大唐皇帝却叫鸿胪寺主事，一个区区七品官来接待自己。
这不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他吐蕃吗？
好像那意思就是，你吐蕃大论也就是我大唐一个七品官的重要性而已。
李世民如此安排，确实也有看不起吐蕃的意思。
本身最近的政务就够多了，又要给讴儿举办婚礼，认祖归宗什么的一大堆要事没办。
你吐蕃突然派人来觐见，那可不是把这些事都耽误了，还不知好歹的提议什么文武斗。
关键是还偷学我大唐的技术。
用我家设儿的话来说就是，心里没点B数是不是？
这叫李世民心里也憋着气，自然也不会给吐蕃使臣什么好脸色。
禄东赞明知李世民这是在欺负人，却也不敢说些什么，涨红着脸皮说道：“陛下！外臣此次前来，也有学习之意。此次使节团里，有我吐蕃''金童玉女''随行，想跟长安同辈才子讨教一二！”
说着，禄东赞便要介绍随行之人，”这位是我吐蕃圣女…”
李世民挥手打断禄东赞的话，不耐烦道：“成了，此事你就跟鸿胪寺主事商议，商议出具体事宜之后，让他禀报于我就行了。”
禄东赞：“……”
欺负人！
第96章讨教
这个大唐皇帝就是明摆着欺负人！
而且极其没有素质！
吐蕃早些年内战纷乱，国力实在不如大唐，所以大唐皇帝看不起也就罢了。
但如今不同，如今吐蕃在松赞干布的带领下，内政纷乱逐渐平息，兵力强盛起来。
而你大唐皇帝居然对吐蕃使臣仍是不屑一顾的态度！
便在这时，禄东赞身后的羸弱少年，扯了扯脸皮，冷笑道：“陛下。”
“外臣这一路并不觉得辛劳，我吐蕃学子仰慕长安书风已久，渴望能早日与长安才子讨教。”
“外臣以为，择日不如撞日。外臣斗胆提议申时在长安朱雀大街上，举办文武斗如何？”
这一段话。
让太极殿内一阵哗然。
大唐的群臣震怒不已。
李世民眯起眼睛，看着禄东赞，没有说话。
程咬金出列爆喝道：“大胆，尔等竟敢用这语气，还想在甘露殿上造次不成？”
禄东赞面色不变，往前迈了一步，不卑不亢道：“我并无冒犯大唐陛下之意，只是我吐蕃学子求知心切，故有些失态。”
“还请陛下不要责备。”
李世民阴沉着脸，对程咬金道：“回去。”
说罢，李世民把视线落在先前说话的少年脸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脸上有惧意一闪而逝，转而强作镇定道：“外臣柳枯离。”
李世民微微蹙起眉头，诧异道：“柳枯离？你不是吐蕃人？”
当提及不是吐蕃时，柳枯离面色一变，转而镇定道：“外臣生于大唐河东道，但自小在吐蕃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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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半个吐蕃人。”
李世民面色冷峻，点了点头道：“柳枯离。”
“好，既然你这么想与我长安的才子讨教，朕就满足你的心愿。”
“今日申时，就在这皇城外举办第一场文斗。”
等吐蕃大论禄东赞和柳枯离离开后。
甘露殿内顿时炸了。
“这两个狗东西，真是欺人太甚。”
“夜郎自大，莫不会真以为他们这群蛮夷能有什么才学才能？”
李世民脸色不太好，阴沉的有些可怕。
“柳枯离还有那个赤多吉尊杰波，不能让他们回到吐蕃。”
李世民说完这句话，便缓缓站起身，起身便走。
大殿之内。
诸多大臣各怀心思。
倒不是说陛下小心眼，所以才会说出要柳枯离和赤多吉尊杰波这二人不能离开长安。
而是因为一文一武，若是放虎归山，恐怕日后这二人都将是对大唐的威胁。
尉迟恭板着脸，正色道：“陛下这是未雨绸缪啊。”
“诸位都是大唐有名的武将那赤多吉尊杰波，诸位以为若是这人与当年的诸位较量，可能敌？”
程咬金瘪瘪嘴：“也就三四成罢了，那小娃娃看起来哪有俺年轻时候威武。”
李靖倒是没有说话，在心中默默盘算着薰儿能有几成胜算。
秦琼想了想，说道：“陛下虽说要留下他，但若想悄无声息的办成此事，恐怕有些难。”
程咬金是个大咧咧的，想也没想道：“这有何难的？就一个小娃娃，俺一只手就能把他脖子捏断。”
秦琼面色冷峻，声音有些低沉道：“程大人莫非是在长安城太平的久了，战场上的危机感都消失了吗？”
程咬金随之一怔，刚要说些什么，突然被尉迟恭打断。
尉迟恭解释道：“程大人，你可曾注意到禄东赞身后左侧的那个中年人？”
程咬金想了想，没有太多的印象，毕竟在禄东赞身后的那两个官员都太过普通，很难让人注意。
秦琼指了指方才吐蕃官员站立的地方。
只见坚硬的大理石板上，竟有些许裂隙，若不仔细去看，很难察觉。
秦琼道：“方才程大人对柳枯离露出杀意时，那官员便在暗暗蓄力，这裂隙便是最好的证明。”
程咬金确实丝臺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如今看着大理石板上的裂隙，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倒不是说他做不到，但若是想悄无声息地做到这一步，怕是有些困难。
看来秦将军所担忧之事不假，想杀柳枯离和赤多吉尊杰波不难，甚至说非常简单，连着那个深藏不露的中年官员一起消灭，也算不上难事。
但之所以说难，是因为如何悄无声息地将这些人葬送在长安。
若是大张旗鼓的把使节团按死在长安，且不说大唐这边会落下把柄，叫人不齿。
就说这么多赫赫有名的大唐将领一起出手对付使节团，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更是叫大唐颜面扫地。
所以悄无声息地将他们全部抹杀，最后将锅推给草寇之辈，就算吐蕃心中怀疑，也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
“几成把握？”程咬金不是个蠢人，犹豫了下，问道。
秦琼想了想道：“一对一，六成。”
六成把握，算不得高。
“各位大人讨论的好是激烈啊。”正在几人议论之间，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
几人纷纷顺声看去，纷纷行礼道：“见过汉王殿下。”
却见汉王李元昌拱手回礼道：“诸位大人还在商议方才陛下的话？”
秦琼叹了口气道：“确是如此，只是觉得有些困难了。”
李元昌听闻此言，轻笑道：“其实此事，要说起来也算不得难。”
说罢，现场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而不远处的房杜二人，亦是被此处的热闹吸引。
但二人并未上前凑过去，而是互相道了声，便先后离开了太极殿。
只是两人刚走出殿门，便有太监迎上前，低着头不知说了些什么，而后三人便一起缓步离去。
“传朕的旨意，让房瑶漪、李薰儿与那个叫刘和安的少年好生准备。”
“这一次的''文武斗''事关我大唐颜面，叫这三人不可怠慢了。”
回到寝宫后，李世民看着房杜二人道。
房玄龄略作犹豫，疑惑道：“陛下当真不让小李公子参加此番文武斗？”
“以小李公子的才情，拿下文斗，想来应是轻而易举的事。”
李世民闻言气笑，道：“房玄龄啊房玄龄，若是设儿败了呢？”
“凡事总会有个万一，漫儿刚刚在长安城声名鹊起，若是因此事而蒙羞，岂不是让他颜面扫地？”
第97章确认清楚
“要知道，儿他若是败了，丢的可不仅仅是我皇室的脸。”
“他也是你房府的姑爷！”
房玄龄被这么一说，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低着头，涨红了脸。
对于秦寿的才情，房玄龄是佩服的。
但正如陛下所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杜如晦叹了口气道：“陛下，看那吐蕃如此咄咄逼人，想来一定是有备而来，这一仗怕是不容易打下来。”
李世民闭目，以食指和拇指捏了捏眉心，道：“你说的是废话。”
杜如晦：“……”
得，杜如晦也干脆闭上嘴，不说话了。
寝宫内安静下来。
过了许久，李世民才缓缓睁开眼，挥了挥手。
寝宫内的其他人似是明白了什么，皆躬身离开了寝宫。
待人走尽，李世民才缓缓问道：“杜如晦，朕先前让你查的当年湿儿遗失一事，可有眉目了？”
杜如晦闻言神色一震，微微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启禀陛下，据臣的调查，当年小李公子是在河东道的汴州遗失的。”
“只是…”
杜如晦欲言又止。
李世民眉宇皱的更深，”只是什么？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杜如晦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确切来说，是在…陈家村。”
话音刚落，房玄龄瞳仁猛缩，顿时倒吸了口冷气。
“陈家村？”李世民陡然暴喝道，”杜如晦，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杜如晦闻言就是一拜，正色道：“启禀陛下，千真万确，臣不敢丝毫隐瞒！”
“臣一直未报，就是想确认清楚！”
李世民深吸了口气，平复了情绪，眸中有光阴晴不定。
“朕知道了。”
房府的厅堂内。
气氛着实有些怪异。
秦寿面色尴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薰儿则是英眉紧蹙，像是谁欠了她几千两银子不还。
而房瑶漪的表情则很正常了，很平淡，没有什么表情。
但偏偏这才是最不正常的。
要知道，房瑶漪在遇见秦寿之后，在他的印象里，房姑娘总是笑着的。
秦寿摸了摸布袋，轻轻咳嗽了一声，准备单刀直入了。
“房姑娘，我昨日偶然制作出一批留香久，且香味独特的…”
“香水？”李薰儿没等秦寿说完，便打断道，”昨个儿我们从扇儿那知道了,是你送给扇儿叫做香水的物件吧？”
这话说的够绝。
若不是因着房瑶漪，秦寿绝对会给这疯婆子一拳。
直接一个强手裂颅外加蓄意轰拳，最后补上一个叹为观止。
发动腕豪绝技—XXX。
但，秦寿忍住了。
他微微一笑道：“薰儿小姐，我知道你长嘴了。”
李薰儿顿时把眼睛一瞪，”秦寿…”
还没等她说话，就看到房玄龄脸色不悦地走来，”漪儿，薰儿和小李公子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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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陛下口谕，今日申时文武斗。”
“你们准备的如何了？”
长安城朱雀大街上，青衫少年驻步在皇榜前，看着皇榜上张贴的告示，视线落在秦寿三个字上。
“秦寿？”青衫少年脸色迷茫，喃喃道，”是那个秦寿吗？”
朱雀大街的某家客栈内。
吐蕃圣女，也即是所谓金童玉女中的玉女--格列.桑吉戈雅。
“以圣女的才情，别说是房瑶漪，就算是击败那什么秦寿，也不在话下。”柳枯离此时一扫在殿上的冷峻神色，刻意往格列桑吉戈雅的身边凑了凑。
格列.桑吉戈雅面无表情，纤手自怀中摸出一张纸条，缓缓展开，照着上面的
字念道：“花气薰香里，莺声落照边，平生诗酒意，今日倍凄然。”
话音刚落，柳枯离赶忙鼓掌称赞道：“好诗，不愧是圣女作的诗，这份才情…
只是话没说完，便看到格列桑吉戈雅的柳眉微微蹙起，道：“此诗当真是好？”
“这…”柳枯离顿时心里咯噎一声，语气也变得有些迟缓，道：“算是好…诗？”格列桑吉戈雅面色微冷，眸间流露出一丝不屑，说道：“这首诗并非我所作。”
“是我以熏香换来的。”
“额…”柳枯离脸色尴尬，面皮轻扯。
得了。
这马屁拍到蹄子上了。
赤多吉尊杰波冷哼一声，讥讽道：“我看柳公子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听说长安那边与你对擂的是个叫做刘和安的人，先前并没调查出什么，还不知道深浅。”
柳枯离闻言畅笑道：“杰波兄是杞人忧天了。”
“不过是个无名之辈罢了。”
“莫要骄纵。”禄东赞出言呵斥道，”别忘了我们这次还有一个目的。”
“待到你上场，要设法把秦寿逼上台。”
如果在近代，苏小扇绝对算的上是个爱国小粉红。
秦寿对此非常敬佩的。
或许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责任感，秦寿并不清楚这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躯壳了，在哪儿藏匿着这么大的爱国热情。
苏小扇气呼呼地坐在马车上。
坐在房瑶漪的身边，气呼呼的鼓着圆圆的小脸。
“小姐，你一定要把吐蕃的那什么金童玉女打的落花流水！”
房瑶漪哭笑不得，道：“你这小脑袋里想什么呢？”
“我又不是与人比武，如何叫人落花流水？”
按照苏小扇的逻辑，似乎把那吐蕃人手脚绑着，狠狠地鞭打一番才算解气。
苏小扇瘪了瘪嘴道：“那就让薰儿小姐把他们狠狠揍一顿，煞煞对面的威风。”
李薰儿并没有直接赶往比试擂台，而是先回了趟府邸，要取自己的甲胄。
所以并未与房瑶漪他们坐同一辆马车。
秦寿想了想，问道：“房姑娘，你可知道这次文武斗的题目和顺序？”
房瑶漪点了点头道：“文武斗只有三轮，文两轮，武一轮。”
“文斗是刘和安第一轮，然后便是我。”
“最后便是武斗。”
“至于题目，据说要抓阉来确定，每轮文斗要比试三道题目，若是有人连取两胜，那第三道也就作罢了。”
秦寿笑道：“你觉得如何？有几成把握？”
房瑶漪略作思索，缓缓说道：“我从未见过金童玉女，对于他们的实力，认知不多。”
“只能尽力为止。”
秦寿笑了笑，道：“也只能如此。”
稍微停顿之后，秦寿缓缓道：“还有我。”
太过煽情的话，秦寿说不出口。
但房瑶漪却是能听懂了。
房瑶漪脸上飘了片绯红，微微点了点头。
距离长安皇城不远处，朱雀大街靠近皇城这一段极为热闹。
街道上行人擦肩接踵，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极了。
陛下口谕，工部自然行动比较利索，这里很快便架起了木质擂台。
第98章免礼
周遭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
嘈杂的人群在齐刷刷的内卫来到时，安静了下来。
在朱雀大街一侧最高的楼阁上。
李世民在数十名内卫的拱卫之下，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在其身后，是杜如晦、房玄龄等诸多文官跟随。
李靖、尉迟恭等武将则是护卫在最外层，秦琼则是就站在李世民身边。
此时，距离申时还有半个时辰。
房瑶漪和秦寿三人在侍卫的带领下，穿过人群，缓缓来到了阁楼内。
“参见陛下。”
“参见父皇。”
秦寿和房瑶漪齐齐行礼。
李世民笑呵呵地说道：“免礼。”
“房丫头，这些日子，设儿这混小子可曾欺负过你？”
秦寿：“？？？”
此话一出，顿时叫周围人都有些懵了。
房瑶漪怔了两秒，随即揺了摇头道：“回陛下，小李公子为人谦逊，不曾欺负过民女。”
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又道：“怎地还叫公子呢？”
眼看着李世民越绕越远，杜如晦赶忙轻咳一声，低声提示道：“陛下，第一场就是房姑娘比试。”
李世民不满地瞥了杜如晦一眼，点点头道：“朕知道。”
说罢，李世民脸色郑重了些，道：“房丫头，你被誉为我长安第一才女，所以这次文斗的大任朕才交给了你。”
“你这次代表的是我大唐的颜面。”
房瑶漪眸光微凝，正声应道：“民女明白。”
“瑶漪定不会折我大唐颜面。”
“好好好。”听到这话，李世民连声赞叹了三个好字，道：“有我大唐儿女的风范，你且下去准备准备吧。”
房瑶漪垂头应下，而后缓缓退出阁楼。
秦寿看着房瑶漪离去，抬步就想跟上。
谁知李世民突然说道：“湿儿你就留下来吧。”
秦寿脚步一顿，轻声道：“儿臣见房姑娘有些紧张，想陪陪房姑娘。”
这话说得好不大胆。
陛下都说让你留下来了，而秦寿居然还敢公然拒绝。
还是当着这么多朝官的面前。
李世民闻言气笑，笑骂道：“怎么？你父皇我就不值得你陪着了？”
“额。”秦寿想了想，这老李是吃醋了？
“那倒不是，只是房姑娘此刻代我大唐颜面，若是因为紧张出了什么岔子，辱的是我大唐的颜面。”
“在我大唐国威当前，儿臣以为先有国，再有家，家长里短…”
“行了。”李世民知道秦寿的尿性，再说下去恐怕就要扯到什么大义了，赶忙挥手打断道：“别给自己带高帽了，想去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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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作停顿后，李世民接着说道：“今日事了了之后，去趟立政殿吧。”
“你母后想见你了。”
秦寿拱手行礼，道：“儿臣领旨。”
待秦寿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李世民这才收起笑意，不怒自威的气势陡然而生，他缓缓站起身，来至窗边。
秦琼赶忙搬来一张椅子和案牍。
李世民坐下，随意的看向窗外的擂台，道：“这吐蕃的架势，有点太托大了吧。”
语气凛然，带着一丝蘊怒和杀意。
来至阁楼一层，秦寿便看到有个约莫二十有一的青年正与房瑶漪搭讪。
心思流转，当即明白了，这就是那个叫做刘和安的才子。
房瑶漪表情冷淡，碍于礼节不得不有一没一的应着。
而苏小扇则是彻彻底底的没给对方好脸色，甚至连正眼都没看一下。
秦寿刚走下楼梯，眼尖的小丫头便看见了，叽叽喳喳道：“姑爷，姑爷！”
秦寿笑着应了下，而后表情淡漠地走到刘和安面前，笑问道：“想必这位便是要参加文斗的刘和安公子了？”
刘和安是长安的才子，不过名气风头并不是出众。
之所以让他上台，说白了就是送对方一分。
毕竟吐蕃再怎么说也是客，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
对于秦寿，刘和安当然早有耳闻，知晓对方身份尊贵，乃当今陛下的嫡长子。
慌忙恭敬行礼道：“草民参见皇子殿下。”
秦寿笑道：“刘公子不必多礼，你是将上场的将士，是为我大唐争光的。”
“在下是打心眼里觉得佩服。”
这话说得叫刘和安是不禁汗颜，秦寿的诗他是读过的，扪心自问，就算是给他一辈子钻研诗书，也绝对写不出那样的诗。
但这话落在苏小扇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了，小丫头嗽着嘴，小声嘀咕道：“姑爷的话怎么酸溜溜的。”
房瑶漪忍俊不禁，掩着嘴偷笑。
秦寿嘴角抽了抽，则是有些尴尬，这小丫头不知道什么叫看透不说透吗？
还没等三人客套完，便有翰林学士走进来，道：“房姑娘，刘公子，时候差不多了。”
此话一出，房瑶漪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郑重。
房瑶漪与刘和安登上擂台。
而吐蕃人却姗姗来迟。
装逼砸场子嘛。
肯定是要在所有人都到齐之后登场，这才有范儿。
吐蕃人耀武扬威，昂着头颅不可一世地走到擂台前，长安百姓静了下来。
这叫李世民不由得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可便在这时，一匹高头大马自不远处疾驰而来。
不知道是不是李薰儿故意的，却见年芳十五六岁的少女，身着甲胄，手持红缨枪，英姿飒爽。
将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吸引了过去。
“来了来了！”
“薰儿将军!”
“英姿飒爽，巾帼之姿！”
“薰儿将军必胜！”
“大唐必胜！”
“扬我大唐之威！”
李薰儿，与房瑶漪不同，后者是以才学动长安，而李薰儿则是以武艺惊众人。
不得不说，李薰儿派头很足，再加上容貌确实出众，明明是女儿身，却有着十足的英气。
本来对方吐蕃耀武扬威的，有些灭大唐百姓士气的意思。
这下子，又被李薰儿的突然登场给打破，周围的百姓也跟着炙热起来。
这是一场战役。
虽没有真刀真枪，但确实一张暗藏锋芒的战役。
无论是谁，只要能够击溃吐蕃，都是大唐的英雄，是大唐的荣耀。
李薰儿翻身下马，站在擂台上，拱了拱手，好不威风。
顿时引得底下百姓齐呼，”薰儿将军！”
房瑶漪看着李薰儿，也是无奈地笑了笑，走到李薰儿身边，低声说道：“薰儿姐姐好威风啊。”
李薰儿洒然笑道：“我这叫给那些蛮夷一个下马威。”
第99章对手
说着，下巴轻轻朝着高头大马那儿扬了扬。
房瑶漪被逗乐了，轻声道：“当真是''下马威''呀。”
两人说笑的功夫，吐蕃使节团那边走出三人，登上擂台。
正是柳枯离和格列桑吉戈雅以及赤多吉尊杰波。
初时看到汉人面孔的柳枯离，房瑶漪等人微微一怔。
而底下百姓也是一阵哗然。
“这人怎么长的一点都不像吐蕃人？”
“看他这面容，倒像是汉人。”
台上人自然没有理睬下方的议论。
格列桑吉戈雅缓步走到房瑶漪面前，一颦一笑，满是妖烧，”我便是房姑娘的对手，格列桑吉戈雅。”
“不知房姑娘可曾认出我来？”
房瑶漪先前就觉得这人有些面熟，经她这么一说，突然醒悟道：“以诗换香？”
阁楼上李世民自然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见这二人交谈，眸中疑惑，道：“房丫头与那吐蕃人相识？”
房玄龄也是满心疑惑，突然想起房瑶漪昨日说的以诗换香的趣事，顿时一惊，道：“说起来，昨日瑶漪是提及过此事。”
“只是并不知道这人是吐蕃使节团的人。”
接着，房玄龄便将以诗换香的事细细讲述。
李世民的眉间叠起千沟万壑，脸上阴沉之色浓郁，沉声道：“朕知道了。”
随即，脸色恢复正常，情绪被遮掩下去。
仅仅只有一句话。
声音很低。
除却极其靠近的几人，其他人都听不确切。
脸上虽没有表情，但李世民却是怒火中烧。
李世民倒不是因为对方提前打探房瑶漪的实力而生气，身为一朝天子，他第一时间想的更加深远。
吐蕃人瞒天过海进入长安潜伏，那岂不是早就开始偷学大唐的技术了？
而这一切，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上报于他。
若是就这么发展下去，长安城内不知道潜伏者多少吐蕃的密探。
既然吐蕃人能如此做，那么突厥呢？
突厥是不是也有密探潜伏在长安？
不过李世民是个极其有城府的皇帝，如此推断下去，既然吐蕃人能做到瞒天过海，想必一定与朝中人有所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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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极有可能是朝中重臣。
所以李世民很自然地将情绪掩盖起来。
既然有第一次，那么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在等。
就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等待着猎物下一次出现。
而后，一击致命。
在格列桑吉戈雅说出相识的话之后，房瑶漪便明白了以诗换香的含义。
看着桑吉戈雅转身的背影，房瑶漪脸色微微一沉。
随即便恢复正常。
以诗换香说白了就是试探。
但就算是对方知道自己的实力那又如何，又能改变什么呢？
所以房瑶漪心里并没有一点慌张。
格列桑吉戈雅是吐蕃的圣女。
所谓圣女，其实可以理解成吐蕃皇朝推出的对于外界的代言者。
就好像后世的明星。
拥有着诸多粉丝。
只要吐蕃圣女说往东，那群吐蕃NC粉就不会往西。
而且凭借着完美外形，以及异于常人的智慧。
桑吉戈雅在拥有着让人难以想象的号召力、
甚至就在金童玉女刚传出来的时候，有些桑吉戈雅的追随者，恨不得将柳枯离生吞活剥。
第一场比试。
裁判团是大唐和吐蕃双方各排出的一人所组成的双人裁判。
大唐这边担任裁判的是虞世南。
而吐蕃也是大论禄东赞。
擂台中摆有木桌。
虞世南与禄东赞来到近前，掏出三张信封，摆在木桌上，而后打乱顺序，排虞世南将详细规则告知，而后说道：“禄大论，是否还要检查一下信封？”
禄东赞笑眯眯道：“大可不必。”
“我相信虞大人。”
虞世南抱以一笑，从袖中摸出两根竹签，一长一短，攥在手里。
虞世南转身看向房瑶漪和桑吉戈雅两人，”你们二人分别抽出一根，长签者可选一个信封，作为你两人的笔试题目。”
二人闻言照做。
房瑶漪短签。
桑吉戈雅长签。
桑吉戈雅将长签捏在手里，挥了挥，得意洋洋地看向房瑶漪，道：“房姑娘，看来是我运气比较好。”
房瑶漪不怒不笑，语气平淡，道：“诚然运气也是取胜的要素，但文斗最终看的还是实力。”
桑吉戈雅走向木桌，拿起中间的信封，笑道：“谁知道呢？”
“也许这信封里的题目，房姑娘正巧生疏呢？”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时，房瑶漪心头突然闪过一丝不妙，似乎这信封里的题目，当真是对自己不利的题。
随着桑吉戈雅缓缓撕破信封，从中将纸条抽出，场上场下皆寂静下来。
桑吉戈雅将纸张展开，紧接着她的眉眼也跟着舒展开来，朱唇嚙着笑意轻启，”看来似乎是我的运气好一些，房姑娘。”
说着，她将手中的纸张朝向房瑶漪，道：“这似乎不是房姑娘擅长的诗书题。”
“本次文斗的题目共有三种类型，一是诗书，二是琴瑟，三则是计算题。”擂台下，冈！I刚下来的刘和安皱了皱眉，说道，”据我所知，这三类题目中，房姑娘最不擅长的便是计算。”
随后，刘和安似是想到什么，眉头舒展，道：“不过即便如此，房姑娘的计算想来也是优秀的。”
秦寿：“.....”
什么鬼？
房瑶漪是我媳妇！
她是我媳妇啊。
怎么听这样子，你这小子比我都了解我媳妇？
莫名其妙的，秦寿罕见的起了醋意。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妥，也似乎是因着秦寿醋意太浓。
刘和安赶忙转过身，脸上带着歉意，道：“是我多嘴了，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殿下与房姑娘喜结连理，应是比我更了解房姑娘才对。”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秦寿心里更不得劲儿了。
关键是，我特娘没有你了解啊。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嗯了一声，也不说什么。
视线落在房瑶漪略带紧张的脸上，秦寿轻轻摸了摸布袋，里面是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香水。
刘和安自讨没趣，识相地闭上嘴，把注意力放在擂台中。
擂台上，房瑶漪美眸中闪过一丝迟疑。
正如刘和安所说，她虽然在着手打理百香坊，平日里核账什么的处理的井井有条，但那都是些简单的计算罢了。
在这文武斗的擂台，经过吐蕃和翰林学士推敲过的题目，计算绝不会是一加一等于二这样单纯的计算题。
第100章陷入沉思
尤其是在吐蕃早已打探过自己的情况下。
果不其然，在桑吉戈雅的话音落下没多久，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缓缓让出一条道路来。
三匹高头大马牵着马车缓缓而来。
在马车上是一块巨大的石磨，越有半丈长，两尺左右厚。
七八位侍卫齐力抬着，一步步走得缓慢。
好不容易才将石磨搬到台上，皆涨红了脸，吭哧吭哧地大口喘着粗气。
由此可见，这石磨当真有些重量。
禄东赞作为松赞干布身边的得力大臣，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一绝。
他敏锐地察觉到房瑶漪的情绪出现了一丝波折，心中狂喜道：“规则很简单，你们要比的是测算该石磨的重量，前提是在不直接对这石磨称重的情况下。”
“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计算出石磨的重量，则算谁赢。”
这话说罢。
围观的人群皆陷入沉思。
这块石磨，很重。
莫说不能直接对其称重，就算是可以。
这么大一块石磨，如此重的情况下，上哪儿去找这么大的称，还能承受如此重量。
房瑶漪看着石磨，顿时陷入了沉思，确实有些无从着手的感觉。
桑吉戈雅看着房瑶漪，冷笑道：“怎么？房姑娘，可是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了吗？”
“这种简单的问题，在我吐蕃就连六岁的孩童都能算的出来。”
“我想应该不会难倒长安第一才女的房姑娘吧。”
房瑶漪平时与人友善，不论贫富贵贱，皆是一视同仁。
但这并不代表着她是没有脾气的泥人，恰恰相反，她的好胜心极强。
房瑶漪冷冷撇了桑吉戈雅一眼，冷声道：“聒噪。”
被如此呵斥，桑吉戈雅不怒反笑，道：“好。”
“就让我看看所谓的长安第一才女有怎样的本事。”
房瑶漪懒得与她逞口舌之快，凝眉沉思。
阁楼上。
李世民听到了比试内容，皱了皱眉，并未说些什么。
而在其身后的杜如晦房玄龄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答案。
程咬金个五大三粗的挠了挠脑壳，疑惑道：“这么大个石磨，咋个算？”
房玄龄笑道：“其实办法很简单。”
“找一艘大船，然后把石磨搬到船上，记录下船只吃水的刻度，而后把石磨搬下来。”
“随后在船只内放入小石块，直至船只下降到先前石磨的刻度一致。”
“再将小石块一一称重，最后得出的总和便是石磨的重量。”
“曹冲称象。”擂台上，房瑶漪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个典故，没有犹豫，房瑶漪赶忙吩咐大唐卫兵去准备。
听到这话的桑吉戈雅笑了。
她笑的肆无忌惮，仿佛早就料到房瑶漪的做法。
房瑶漪蹙眉，看着桑吉戈雅，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李薰儿的暴脾气自然忍不了，当即斥骂道：“你笑什么？眼看比不过，失心疯了是吧？”
苏小扇也是，一手攥着秦寿的衣角，一手挥着小粉拳，愤愤道：“姑爷，你看她笑的好气人！”
桑吉戈雅好容易止住笑，眯眼看着李薰儿，”比不过？”
“可别让人笑掉大牙了，我是笑所谓的长安第一才女，原来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你们真当我不知道曹冲称象的法子？”
话音落下，房瑶漪身子猛地僵住。
是啊。
既然桑吉戈雅早已打探过自己，又怎么可能不去了解大唐。
桑吉戈雅戏谑道：“曹冲称象，第一次提出这个法子，确实最后惊艳。”
“但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此低级的办法还在用，所以你们大唐必输。”
“别忘了，我们胜负可是以时间来定论的。”
“曹冲称象要用多长时间，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
房瑶漪瞳仁微颤。
是了，曹冲称象虽是好办法，但放在现在早已经过时了。
桑吉戈雅接着道：“我倒不介意告诉你们，我要用的法子。”
“好好听，好好学着。”
桑吉戈雅笑道：“我只需要一个盛满水的大盆。”
话没说完，房瑶漪便反应过来。
一个足以容纳石磨的木盆，盛满水之后将石磨放进去。
里面的水便会溢出来，而后将石磨取出，再将剩余着水的木盆称重。
那么此时的木盆与满水木盆的重量差，就是石磨的重量！
这法子与曹冲称象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但所耗费的时间，确实比后者要缩短上不少。
平心而论，房瑶漪不是想不到这个办法，只是她的思维被曹冲称象固化，形成了定式。
所以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曹冲称象。
说罢，桑吉戈雅挥手对几个吐蕃卫兵说道：“你们赶紧去按我之前交代的去准备。”
吐蕃卫兵得令之后，迅速离去。
秦寿皱了皱眉，转头问道：“这算不算违规？”
刘和安叹了口气，刚要说些什么。
台上的桑吉戈雅似是听到了般，笑道：“我只是吩咐他们去取工具，并非是让他们出谋划策，如何算得上违规？”
听到这话，秦寿耸了耸肩，道：“行吧，你丑你有理。”
不得不说，桑吉戈雅心态确实很好，哪怕被秦寿如此讥讽，也不动怒。
反而乐呵呵地问道：“想必你就是房姑娘的未婚夫，那个名动长安的秦寿，李公子吧？”
秦寿坦然道：“正是在下。”
桑吉戈雅笑道：“久仰大名。”
见到秦寿如此热络，李薰儿顿时英眉一挑，刚要发火。
却见到秦寿微笑道：“哎呀，失礼失礼，没想到桑吉小姐居然知道我，而我却从没听过桑吉小姐的名声，真是失礼。”
这话明着听好像是在自责，但细细品一下，便能听出其中满满的嘲讽。
桑吉戈雅自然也听出来了，被秦寿接二连三的讥讽，也是憋不住了，强笑着回恕道：“你倒是比你那夫人强多了，最起码还算是伶牙俐齿。”
“不不不。”秦寿赶忙反驳道：“我这叫铁齿铜牙。”桑吉戈雅：“.....”
好不要脸的人。
秦寿却丝臺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继续说道：“铁齿铜牙你知道吧，都是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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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我过得苦啊，跟个乞儿似的。”
“乞儿你知道吧，就丐帮的乞儿，会打狗棒法的丐帮。”
“你知道吧？”
“哦对，你应该不知道。”
桑吉戈雅听的满脑子糊涂，丐帮是什么东西。
这人在说些什么。
第101章露出舒心的笑
虽是如此，但她却是听懂了打狗棒法。
这小子在明里暗里骂我是狗，而他最擅长打狗？
想明白其中的意思，桑吉戈雅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先前的千娇百媚荡然无存。
房瑶漪初时见到秦寿和桑吉戈雅谈笑风生还有些心里不舒服，如今听明白了，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周遭围观人不乏有读书人，反应都很快，顿时发出了哄堂大笑。
“口舌之快罢了。”禄东赞冷冷扫了秦寿一眼，将秦寿的样子记在心里。而柳枯离更是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藏在袖中的手攥成拳头。
阁楼上的众人亦是听到此处的针锋相对，皆是露出舒心的笑，尤其是李世民，更是毫不掩饰的笑了。
杜如晦轻咳嗽一声，收敛笑意，提醒道：“陛下，注意仪态，对方毕竟是使节团，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桑吉戈雅自知再恕下去，除了被秦寿变着法子埋汰捞不到半点好处，索性走开来，看向房瑶漪。
柿子嘛，还是要挑软的捏。
“房姑娘，现在笑的开心，一会儿输了，我还想看到你笑的这么灿烂。”
房瑶漪突然有些尴尬，嘴角的笑意微微凝住。
是啊，虽然小李公子唇作刀齿作剑的了桑吉戈雅几分面子，但最终还是要看比试的。
这自己的法子明显是输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比桑吉戈雅其他更好的办法。
房瑶漪手心里不禁攥了把汗。
看到房瑶漪有些慌乱的样子，秦寿心底没来由地揪了一下。
看了看苏小扇，又看了看房瑶漪。
秦寿蹲下身，凑到苏小扇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苏小扇听罢之后，小脸上露出一丝迟疑，小声嘀咕道：“姑爷这能行吗？”
秦寿笑着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道：“怎么，你不相信姑爷？”
苏小扇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当然不是，扇儿最相信姑爷哩！”
说罢，苏小扇便一路小跑，不知去了哪儿。
我相信他。
房瑶漪此刻脑海里一片空白，方才根本没来得及细想，脑海里第一时间便是想到了曹冲称象。
现在想来，自己这是着了桑吉戈雅的圈套了。
房瑶漪咬着嘴唇，四顾茫然。
台下的百姓皆是满脸愁色，似乎已经看到了第一场文斗的惨败。
若真是如此，大唐第一才女的称号再传出去，就宛若一个笑话。
房瑶漪秀拳紧握，因着太用力的指节微微发白。
她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不得还有其他办法。
不到最后一刻，房瑶漪不愿意放弃。
这是一直深深藏在房瑶漪内心最深处的倔强，是她这瘦弱的身子里藏匿着的傲气。
绝不能落在人后。
尤其是输给一个吐蕃人。
擂台上的一切，被阁楼中的人看的清楚。
李世民眸中阴沉，想要发怒，却又在尽力忍着。
而作为房瑶漪的父亲的房玄龄，则是攥紧拳头，满眼担忧地看着安静站立在擂台上的房瑶漪。
杜如晦叹了口气，缓缓摇头，”没事的，还有下一轮。”
“不。”李世民沉声道：“这一轮不能输。”
“若是输了，房丫头的心态会大受影响，接下来的比试中，怕是不好应对了。”
可话虽如此，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一场比试，是房瑶漪输了。
房瑶漪深呼吸了口气，不知为何，视线挪到了台下。
小李公子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
看来是就算输了，也不打紧吗？
房瑶漪心思细腻，看着秦寿的样子，心头难免有些失落。
若是秦寿知道房瑶漪怎么想的，怕是一口老血就吐了出来。
他根本不是不在意房瑶漪会不会赢，而是他有把握房瑶漪一定会赢。
所以他才一副不着急的样子。
李薰儿一直在注视着房瑶漪，见到瑶漪眼中有一抹失落，再顺着视线看去。
难免有些火大。
李薰儿看着气定神闲的秦寿，”喂，你就一点点都不担心瑶漪？”
秦寿微微一怔，迷茫道：“担心啊。”
李薰儿听到这话，更是有些生气，若不是阁楼上坐着秦寿他爹，李薰儿就要动手了。
“我可没看出来你有一丁点担心的样子。”
秦寿耸了耸肩，道：“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房姑娘又不会输。”
李薰儿一惊，激动道：“秦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寿皱了皱眉，不悦道：“我当然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不就是计算一个石磨的重量，这有什么难的？”
秦寿的话声音不大，恰恰能让桑吉戈雅听清。
“呵呵。”刺耳的冷笑从桑吉戈雅的口中传出，”死鸭子嘴硬，只能逞口舌之快的人罢了。”
“你们大唐，不行。”
秦寿皱了皱眉，冷眼看着桑吉戈雅，说道：“聒噪。”
桑吉戈雅笑道：“你们大唐本事不怎么样，嘴上功夫倒是一点都不差。”
“不过是矮子里面找将军罢了。”
“所谓的长安第一才女，不过是吹嘘的名头尔耳。”
说话间，吐蕃卫兵搬着一口盛满了水的木盆来到时，苏小扇也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
“公子，公子找到了。”苏小扇上气不喘下气，跟秦寿打了声招呼，便急急忙忙的跑到台上。
“小姐，小姐，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帯来了。”
“小姐，你也真是的，你明明早就知道怎么计算了，还非要逗逗别人干嘛？”
房瑶漪本就有些绝望，听到苏小扇的话，顿时有些疑惑。
苏小扇手中那些量尺，不解道：“小姐，你难道忘了昨个儿你跟我讲的测量方法？”
说着，苏小扇就兀自开始量起了石磨的尺寸。
“小姐真是的，明明是你告诉我的，结果到头来你居然在这种场合给忘了。”
苏小扇一边埋怨，一边满脸认真地测量着石磨，说道：“小姐，你不是说什么石头的密度是,然后乘以石磨的一半，再乘以高，再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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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小姐还叮嘱过我，一定要再乘一次石磨的一半。”
苏小扇在那儿喃喃自语，而在场所有人，除了秦寿以外都听的云里雾里。
而秦寿也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他教给苏小扇的法子。
其实就是未来计算圆柱体重量的计算公式。
而石磨的一半，也即是圆面的半径。
第102章一条狗罢了
“小丫头装神弄鬼的，嘟嚷着什么？”桑吉戈雅看着神神秘秘地苏小扇。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苏小扇身边，一把推开了扇儿，”什么密度，高的，我看你就是故意拖延时间罢了。”
苏小扇刚刚记下最后一个数据，完全没有防备到桑吉戈雅，被这一推弄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是个泥人自有三分火气。
房瑶漪看到扇儿受伤，顿时冒出火气，赶忙过去扶起扇儿，担心道：“扇儿，你没事吧？”
刚要呵斥桑吉戈雅不讲道德，就被苏小扇拦住了
苏小扇没防备，一屁股坐在坚硬的石板上，疼的泪花都在眼眶里打转。
小丫头硬是忍着没落下来，气鼓鼓地看着嚣张的桑吉戈雅，倔强道：“桑吉戈雅，你敢不敢跟我赌。”
桑吉戈雅不屑地挑了挑眉，表情玩味，”你是房瑶漪的丫鬟是吧？”
“你又算是什么阿猫阿狗？也配跟我赌？”
“充其量不过是房府的一条狗罢了。”
此话说完。
全场哗然。
嚣张！
这桑吉戈雅嚣张的有些过分了。
阁楼上一众人气得脸色涨红。
李世民更是龙颜大怒，苏小扇确实只是个丫鬟不假，可她是房府的丫鬟，是大唐的人！
苏小扇为了大唐，或许只是为了房瑶漪冲了上去，虽有些莽撞，但这行为确实让人有些佩服的。
李世民深呼吸了口气，缓缓道：“还有这个吐蕃的圣女，我同样要她也回不去吐蕃。”
李薰儿这暴脾气听了也是气愤不已，但这毕竟不是她的擂台，也只能咬咬牙忍下。
但长期跟在秦寿这家伙身边，耳熏目睹，苏小扇又岂是善茬子？
苏小扇哼道：“我确实只是房府的丫鬟。”
“但你不也就是吐蕃的圣女，说白了，也就是吐蕃推出来狗。”
“没区别。”
桑吉戈雅先前刚被秦寿骂成狗，现在又被一个房府丫鬟骂，哪里还忍得住这口气，仪态尽失，抬起手便要朝着苏小扇脸上照顾。
“桑吉戈雅。”一声爆喝宛若惊雷炸响，正是禄东赞出言制止。
桑吉戈雅硬生生止住动作，恼羞成怒的转过头。
禄东赞微微揺了摇头，”比试要紧。”
桑吉戈雅这才缓了口气，看向苏小扇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要赌什么？”
苏小扇站起身，大咧咧的拍了拍屁股上的灰，道：“你不是要打我的脸吗？”
“这样吧，如果你赢了，就让你打我的脸。如果我赢了，就让我打你的脸”
“怎么样？敢不敢？”
桑吉戈雅到底是吐蕃的圣女，一瞬间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方才大唐这边还在愁苦着脸，怎么现在突然耀武扬威了起来。
小丫头没白跟在秦寿身边，把秦寿那套满不在乎的样子学的太像了。
“不会吧不会吧？”
“你不会连一个丫鬟的赌都不敢接吧？”
这一句话，叫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寂静。
太特么气人了这话。
桑吉戈雅银牙咬碎，咯吱咯吱直响，表情有些恐怖。
苏小扇瞪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急了急了，你是不是急了？”
“哈哈哈。”李世民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憋不住了。
这小丫头从哪儿学的这么多阴阳怪气的调子。
房瑶漪和李薰儿满头黑线，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望向某人。
秦寿尴尬的笑了笑。
冤枉啊。
这计量确实是自己教给苏小扇的，但是这话可不是自己教的。
这是苏小扇偷偷跟自己学，不对，是苏小扇天资聪慧，无师自通的。
“你不要把扇儿帯坏了。”李薰儿沉默了下，罕见的没有用那种恶狠狠的语气。
毕竟不管怎么说，苏小扇也是给在场的所有大唐子民狠狠出了口恶气。
秦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李薰儿这婆娘对自己看不顺眼也不是一两天了。
大唐这边露出舒心的笑。
但吐蕃那边却是很不开心了。
柳枯离目光阴寒，盯着秦寿，宛若一条毒蛇。
大有将其生吞活剥的意思。
“到底赌不赌？”苏小扇露出丝不耐烦，道：“不赌我就开始算重量了。”
“赌！”桑吉戈雅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现在她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只想狠狠地在苏小扇的脸上来上一耳刮子，这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况且此时吐蕃的卫兵已经将石磨放进了木盆中，正要将木盆称重。
这种情况下，桑吉戈雅觉得苏小扇是翻不起风浪来了。
当吐蕃卫兵报出木盆重量之后，桑吉戈雅冷笑道：“小丫头，你就等着被打脸吧。”
直到这时，在场的所有人才陡然惊醒。
对啊，说到底这场比试要赢才行。
苏小扇虽然言语上确实是占了上风，但若是文斗赢不了，不还是要挨耳光。
李世民微微眯起眼，说道：“不管如何，决不能让那小丫头挨耳光。”
李靖接到口谕，面色严肃，将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缓缓走下楼去。
一脸担忧的李薰儿正凝神看着擂台，突然感觉到肩头搭了张手。
刚要呵斥是何人如此大胆时，便看到自家爹爹一脸严肃的注视前方。
赶忙把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苏小扇瘪了瘪嘴，把记录着测量数据的纸张递给房瑶漪。
而后说道：“小姐，测量数据都在这儿了。”
纸张塞在房瑶漪的手里，让她初时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
刚才苏小扇测量数据时，嘟囈的似乎就是计算的法子。
但苏小扇什么样子，房瑶漪清楚的很，眼角余光瞥了眼秦寿，后者仍旧是那股子什么不在乎的样子。
房瑶漪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收回视线，放在眼前的纸张上。
而另一边，吐蕃卫兵吭哧吭哧地将石磨从木盆中搬出来，顿时水花四溅，流淌出来。
苏小扇装若无事地走到近前，啧啧道：“弄得满地都是，真脏。”
“跟你们吐蕃人一样。”
说罢，苏小扇便不等桑吉戈雅反驳，便回到房瑶漪身边。
桑吉戈雅也懒得斗嘴，指挥着吐蕃卫兵将木盆再次称重。
而后又将两次的结果相减，把得出的数字记录在纸张上。
做完这一切，桑吉戈雅看到房瑶漪与苏小扇仍在埋头苦算，顿时喜笑颜开，”怎么？还没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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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诧异的目光
“是不是准备好被我打脸了？”
只是不知为何，当桑吉戈雅得意的说出这句话时，迎来的却是诧异的目光。
苏小扇瘪了瘪嘴说道：“做什么？别打扰我和小姐商量晚上吃什么好嘛？”
说罢，苏小扇便皱起眉，抗议道：“我就想吃烧鸡！”
噗。
桑吉戈雅差点没被这句话呛死，愤然道：“我们还在比试！”
苏小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知道了知道了，赶紧把结果递上去。”
接着苏小扇又嘀咕了一声，”磨磨唧唧的，也不知道是谁给她惯得臭毛病。”
苏小扇说完，桑吉戈雅眼角挑了挑，显然已经气到了极致。
手中记着数字的纸被捏的皱巴巴的，桑吉戈雅寒着脸走到禄东赞面前，后者点了点头，示意她看向虞世南。
桑吉戈雅心中咯噎一声，顺势望去。
果不其然，虞世南早已得到了房瑶漪的答案。
这怎么可能？
不过拿着量尺量了尺寸，难道就能推测出重量不成？
桑吉戈雅阴沉着脸，道：“故弄玄虚吧，随便找个假数字，然后算错了，她们好找台阶下罢了。”
然而房瑶漪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紧张，既然知道了这是小李公子出的主意。她就相信，小李公子绝对不会是胡扯了一个办法。
没容几人多想。
虞世南与禄东赞各拿着答案走到擂台中间。
“比试结果已出，依照呈递答案的顺序，分别是房瑶漪在前，桑吉戈雅在后。”
“二人计算的结果为……”
虞世南与禄东赞是这次比试的主要负责官员，所以石磨的重量，他二人心里是有较为准确的数字的。
禄东赞深呼一口气，看着纸张上的数字，眉眼间满是喜色，朗声道：“圣女计算出的重量为：四百八十九均八厘。”
“石磨的实际重量为四百八十九均四厘。”
声音很大。
而且带着十足的底气。
似乎是怕别人听不清一样。
接着，便将写有字数的那面翻转过来，耀武扬威般展示着。
很棒的答案，十分接近石磨实际的重量。
而台下的吐蕃卫兵心领神会，齐齐嘶吼道：“测量重量！四百八十九均八厘！”
“巨石重量四百八十九均四厘！”
楼台上，李世民脸色难看，只差了四厘，可以说是接近完美的答案了。
若不是因为出题之后，禄东赞和虞世南就被禁在皇城，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提前告知了答案。
而桑吉戈雅则是气焰嚣张，”怎么样？准不准确？”
“我就问你们，还有谁？”
牛啊。
擂台下方皆被震撼到了。
禄东赞宣布完之后，笑笑，对虞世南说道：“虞大人，到您了。”
禄东赞心里兴奋尿了快。
这是要打大唐所有人的脸啊。
精确度近乎完美！
虞世南悄悄咽了下口水，很紧张。
不对，是十分紧张。
乖乖，这吐蕃圣女测算的也太准了，只有几厘的差距。
房瑶漪不过是测量了一下石磨的尺寸，难道就能知晓这石磨的重量。
荒唐。
虞世南心里没底，就连打开纸张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在他心中，早已给房瑶漪下了个定义。
那就是蒙了个重量而已。
深呼吸了口气，几乎是怀揣着必输的心。
虞世南颤抖着将纸张打开，按照上面的字，缓缓读了起来，声音宛若蚊蝇，”房姑娘给出的答案是。”
“四百八十九均三厘。”
声音很小，只有擂台附近的人能勉强听清楚。
嗯？
虞世南揉了揉眼，而后死死盯着纸张上的数字，难以置信地喃喃道：“四…四百八十九均三厘！”
禄东赞愣了愣。
桑吉戈雅也愣住了。
反而是房瑶漪和苏小扇神情比较正常。
而一旁的吐蕃兵还在耀武扬威，”圣女重量：四百八十九均八厘！”
“圣女重量：四百八十九均八厘！”
“圣女重量：四百八十九均八厘！”
桑吉戈雅脸色惨白。
禄东赞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赶忙对台下的吐蕃兵使眼色。
吐蕃卫兵老能见机行事了。
顿时扯着喉咙喊了起来：“圣女重量：四百八十九均八厘！”
“巨石重量四百八十九均四厘！”
齐声若浪潮般，响彻天际。
禄东赞TM心态崩了啊。
差点没一个捌憩栽下去。
脸色跟吃了苍蝇屎一样难受。
虞世南看着手中的纸张，底气十足，将其公示与众，朗声道：“房姑娘测量重量是四百八十九均三厘！”
“只有一厘之差！”
此话一出，吐蕃卫兵霎时间安静下来。
秦寿微微笑了笑，把视线投向阁楼处李世民所在的地方。
似是察觉到此地的目光，李世民微微侧过脸，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似乎极为满意。
而桑吉戈雅终于回过神，眼神惊慌地向后撤了撤。
“你们…你们大唐绝对勾结…”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禄东赞一声暴喝，”输了就是输了，哪有那么多理由！”
废话。
大唐勾结？
那不是说明吐蕃也有可能勾结？
桑吉戈雅失魂落魄。
而秦寿轻咳了下，用手捂着嘴巴，捏着喉咙阴阳怪气地喊道：“打她脸！打她脸！”
刚才桑吉戈雅嚣张的气焰早就让大唐百姓心里憋着气，此刻更是一呼百应。
齐齐喝道：“打她脸！”“打她脸！”
桑吉戈雅吓得浑身一哆嗦，边撤边看向房瑶漪道：“房姑娘，你是大家闺秀，这种粗鲁的…”
“严格来说。”房瑶漪微笑道：“你是跟扇儿打的赌。”
“所以，不是我动手。”
房瑶漪需要顾忌形象，自然不会动手，而且这是扇儿的赌，更用不着她动手。
桑吉戈雅话都没说完，就被打断，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与此同时，苏小扇阴笑着走过来。
“你别过来！”
“你不要过来啊！”
“你个贱婢，胆敢！”便在此时，擂台下传来一声暴喝，原是赤多吉尊杰波再也看不过去，要出手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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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刀出鞘。
纵身而起。
而也就在这时，一抹寒芒自高而下，破空声刺耳。
生生阻拦了赤多吉尊杰波。
秦琼立在阁楼的窗台边，剑鞘无剑。
钉在距离赤多吉尊杰波身前一寸的地方。
“这里是大唐。”
第104章请陛下恕罪
李世民缓缓站起身，语气冰寒，而后冷冷地扫了禄东赞一眼，”她是朕的子
言罢，李世民转过身在诸多武将的拱卫下，离开了。
这里是大唐。
是我李世民的江山。
苏小扇是我李世民的子民。
在朕的的眼皮子底下，要对我的子民动手，你怕是活不过明天。
禄东赞被李世民扫了一眼，霎时觉得从心底凉到了脚跟。
连忙躬身行大礼道：“请陛下恕罪！”
“外臣定对他严加管教。”
哪怕李世民早已走远，禄东赞却还是迟迟都不敢直起身子。
房瑶漪更怒，寒声道：“扇儿，还不动手。”
啪！
桑吉戈雅身材高挑，而苏小扇有些一言难尽。
所以这一幕有些滑稽。
矮矮的小丫头跳了起来，挥着小小的巴掌。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从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一掌下去，竟叫桑吉戈雅身子几个捌起，差点便扑倒在地。
白皙的脸颊更是陡然浮现出一张小小的，清晰的手印。
赤多吉尊杰波满头冷汗，看着面前的长剑，抬起头，眼神满是怨毒。
李薰儿亦是满脸怒意，枪尾砸地，怒道：“愿赌服輸，难道你们吐蕃輸不起不成？”
“况且，你的对手是我，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动手，也不嫌丢人！”此言一出更是惹得围观群众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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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人就这德行？”
“既然輸不起，那就别答应啊！”
“薰儿将军，给他点颜色瞧瞧！”
秦寿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赤多吉尊杰波，不知在想些什么。
古人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吐蕃人本意是如此，可没承想第一战就输了，而且输得很狼狈。
第二场以木为字眼的比诗，更是输得一塌糊涂。
倒不是真的实力悬殊，而是因为桑吉戈雅在吐蕃被捧为圣女，何曾受过这等的奇耻大辱。
当下心态大乱，根本没心思吟诗作对。
第一场文斗就此结束。
而第二场刘和安的文斗要在明日晌午了。
房瑶漪自擂台上缓缓走下来，周围百姓连声齐呼。
苏小扇笑嘻嘻的跑下来，仿佛刚才在地府走一遭的不是她一般，”姑爷，姑爷，我厉害吧。”
秦寿笑了笑，”厉害厉害。”
房瑶漪当然知道那法子不是苏小扇想出来的，不然苏小扇哪来的这么大自信。
看着秦寿，欲言又止。
不知为何，关系越是亲近，那句谢谢反而更有些难为情了。
秦寿看出房瑶漪想说什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都是一家人，家里的事回家说。”
“我先处理下外事。”
房瑶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什么事？”
秦寿抿了抿嘴，道：“苏小扇是你的人，那不就也是我的人，我家的人只能我欺负，别人不行。”
“更何况是条吐蕃的狗。”
“父皇他碍于颜面，讲究风度，不跟一条狗纠缠。”
“但我可不是正人君子。”
说罢，秦寿一把夺过李薰儿手中的红缨枪，速度极快，饶是李薰儿都没反应过来。
卧槽啊。
刚刚过来凑热闹的程处亮师徒两人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吓得脸皮直抽抽。
秦寿这小子是要发狠了啊。
这是要打起来了啊。
就算你能打，你能打得过吐蕃的精锐还有那个少年将军吗？
不行，得把这事赶紧告诉我爹去。
让我爹过来帮忙。
可不能让小李公子吃亏了。
没来得及多想，程处亮便叮嘱道：“你去看着殿下，我去搬救兵。”
刘瀚宇听完这话，顿时满脸苦涩。
师父，你看我这脸。
我脸有那么大？能拦得住殿下还是怎么着？
想是这么想，刘瀚宇心里是掂的清楚的，慌忙从人群挤了出去。
而房瑶漪看出秦寿想要做什么，慌忙之下，一把攥住秦寿的手，道：“不行。”
“你不能去。”
秦寿微微错愕，回过头看到房瑶漪一脸担忧的表情，心头一软，柔声道：“没关系的，我不会受伤的。”
而房瑶漪依旧是固执的揺了摇头。
要知道在战场上，武器便是命。
而方才秦寿夺取武器的速度，却让李薰儿没有丝毫的反应机会。
对于李薰儿来说，这件事不可谓不恐怖。
看到房瑶漪固执的样子，秦寿也实在没办法，只好半开玩笑地对苏小扇说道：“扇儿，这可是你家小姐不让我给你报仇哦。”
苏小扇吐了吐舌头，大眼睛笑眯成缝道：“我才不想公子受伤哩。”
刘瀚宇此时也挤了过来，但眼看着这氛围自己也插不上话，只好站在一旁当个木桩子。
李薰儿目光复杂，看着秦寿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便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阵骚动，人群自觉的分开，让出一条道路。
秦寿心生疑惑，抬眼看去，正看到程处亮手持两把菜刀，气势汹汹的冲过来。
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
“小李殿下！我来帮你！”
“我看哪个狗日的敢动我家小李殿下！”
秦寿：“……”
程咬金是两把斧头，可没听说过程咬金他儿子是两把菜刀啊。
刘瀚宇也是一脸的无奈，自己怎么就认了这么个师父啊。
“师父，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跟我说你去请救兵助小李公子一臂之力吗？”
“怎地…”
程处亮也是一脸蒙圈，不是说要打起来了？
怎么这群人还站在这儿有说有笑的？
为了缓解尴尬，程处亮嘿嘿笑道：“我这不是没寻到我爹。”
“又怕小李殿下出啥子意外，情急之下就找了两把菜刀赶了过来。”
秦寿被逗乐了，伸手拍了拍程处亮的肩膀，说道：“谢了，不过我没关系。”
说着，秦寿转过身，看着缓缓离去的吐蕃众人，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太极殿内。
李世民收到了房瑶漪取胜的消息，脸上却没有丝臺的喜悅。
诚然，赢了固然痛快，但吐蕃与朝廷内部某些人有勾结一事，却成为他一根刺。
况且，吐蕃人竟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要对他的子民出手，这未免也太不把他这个大唐天子放在眼里了。
李世民缓缓吐了口气，底下传话太监又进来，道：“启禀陛下，设王爷方才似乎是想对吐蕃使节团动手。”
“哦？”李世民闻言微怔，随即问道：“那双方可曾交手？”
传话太监摇了摇头，道：“讴王爷被房姑娘劝了下来，并未动手。”
第105章 觐见
李世民点了点头，沉思片刻突然说道：“你且去传话，莫让他来觐见皇后了，让设儿备下酒食，我与皇后出宫去。”
半个时辰后。
皇宫那辆没有徽记的马车，缓缓停在渡酒肆的门口。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进入渡酒肆。
秦寿等人赶忙行礼。
行事一向风风火火的李薰儿此时有些拘束。
李世民笑眯眯地看着渡酒肆的一众人，道：“房瑶漪，程处亮，李薰儿。”
“还有一个苏小扇对吧。”
苏小扇第一次跟大唐陛下距离如此之近，哪还有在台上的威风，听到陛下特意点自己的名字，小心翼翼道：“民女在......”
李世民颇为满意点点头，”不错，是我大唐的好儿女啊。”
长孙皇后笑道：“陛下，你看他们这些小娃娃，像不像当年我们跟长孙哥哥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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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这一句话，说的秦寿心里打了个寒战。
我的娘啊，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
你这可不是把你儿子我往火坑里推吗？
把秦寿比作陛下当年，这可不就是暗示秦寿这孩子未来能撑的起李氏江山的意思吗！
李世民听罢之后，神秘一笑，也不接话，转而说道：“都先入座吧，朕也有些饿了。”
渡酒肆二楼的厢房内。
秦寿亲自下厨，满桌菜肴可谓是让人垂涎欲滴。
但此时，桌上的气氛却有些怪异。
对于程处亮和李薰儿来说，简直可以说是人间炼狱。
说白了，在座的这几位，若不是沾了秦寿的光。
再加上李世民也不拘于礼节，他们又怎么可能与当今天子过同做一桌。
李世民呷了口酒，缓缓说道：“听说你这小子刚才还想跟赤多吉尊杰波打一
架？”
秦寿摇了摇头，笑道：“不是打一架。”
“哦？”李世民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问道：“那是什么？”
秦寿道：“只是简单的揍他一顿。”
是揍他一顿。
而不是打一架。
李世民听到这话，大笑道：“这么自信？”
秦寿耸了耸肩，而后说道：“大概。”
秦寿耸了耸肩。
而且是当着陛下的面。
看到秦寿这样的态度，程处亮和李薰儿有些一言难尽。
这就是嫡长子的特权吗？
在陛下面前都敢这么放肆的吗？
李世民也不介意，毕竟之前跟秦寿这样的相处惯了，反而转过头看向房瑶漪。
“今天的文斗，你表现得很好，打了吐蕃人的脸，给朕出了口恶气啊。”
房瑶漪则是不敢邀功，谦逊道：“陛下谬赞了，民女惶恐。”
“测算石磨重量的办法并非民女想到的。”
李世民点点头道：“这朕知道，不过你还是帮我大唐挽回了颜面。”
接着，李世民蹙了蹙眉说道：“不过看今日吐蕃人嚣张的样子，朕忽然一场都不想让他们赢了。”
“讴儿你这小子鬼点子多，说说有没有什么法子？”
鬼点子？
秦寿无奈的撇了撇嘴，什么叫我鬼点子多，我这叫出谋划策。
堂堂大唐天子，连好听话都不会说。
秦寿想了想，说道：“就算我有法子，也不一定能使得上。”
“毕竟我连题目都不清楚。”
李世民道：“文斗的题目是我大唐与吐蕃更出一题，而后最后一道题由双方一同敲定。”
“据我所知，吐蕃那边的文斗似叫做过油手。”
“过油手？”秦寿皱了皱眉，疑惑道：“那是什么题目？”
李世民解释道：“根据探子的密保，似乎是在油锅里放置一枚铜钱，而后将油锅加热，伸手去烧热的油锅里把铜钱捞出来。”
“难道那吐蕃人就不怕把手烫伤不成？”长孙皇后蹙眉道。
李世民道：“也不知道那吐蕃人用的什么法子，能将铜钱捞出来，而手却安然无恙。”
听到这话，秦寿差点就笑出声了。
这油锅洗手在后世来看，简直就是小孩儿戏法。
所谓的油锅洗手，不过是运用了沸点的理论。
醋的沸点只有六十度，所以在醋沸腾的时候，油锅会蒸腾起雾气，看起来好像油锅已经烧热了一般。
这时候，把手伸进去是不会受到太多伤害的。
所以也就有了油锅洗手的戏法。
秦寿轻轻咳嗽一声，道：“那我们大唐这边题目是？”
李世民叹了口气道：“是诗书上的比试。”
果然。
秦寿在心底叹了口气，想来先前那比试测量巨石也是吐蕃人的主意。
便在这时，房瑶漪突然咦了一声，问道：“这过油手应该不是文斗才对，刘公子到时可以拒绝的吧？”
话虽这么说。
但若是真的抽到这题目，大唐倘若拒绝，只怕是要成为吐蕃人的笑柄。
李世民叹了口气，显然也在为此发愁。
刘和安是大唐的才子，若是真的跟吐蕃人比了，怕是那双手就已经是废了。
吐蕃人这一计不可谓不狠。
秦寿笑呵呵道：“这倒没什么事。接了便是。”
“既然吐蕃人如此狠毒，我们不不如礼尚往来一些。”
“我们来一个过水如何？”
过水手？
那水能有什么用？
众人都被秦寿这话整迷糊了。
看着一群人疑惑的视线，秦寿笑道：“先吃饭，吃过饭后，我带你们去看一下，你们便明白了。”
看到秦寿神秘兮兮的，一群人哪儿还吃的下饭。
李世民大手一挥，道：“不吃了，朕现在就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水。”
朱雀大街吐蕃人入住的客栈里。
吐蕃使节团里，没有一个人脸色是好看的。
禄东赞脸色铁青，深呼吸了口气，”明日柳枯离文斗，一定要把我吐蕃的颜面找回来。”
柳枯离点头道：“臣定不辱使命。”
“明日必会将今日的耻辱，尽数返还。”
禄东赞看了看桑吉戈雅，后者依旧是失魂落魄的坐在角落里，没有任何话语。
禄东赞眯了眯眼，突然说道：“圣女无须失落，今日你所败的人，并非是房瑶漪。”
桑吉戈雅声音很低，嗯了一声。
禄东赞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杀千刀的小丫鬟，应该是受到李安之的指使。”
“这个秦寿，确实是一个隐患，怕是明天的文斗也不会那么容易取胜。”
柳枯离嘴角扯了扯，轻蔑笑道：“那又如何？”
“明日的过油手，我们吐蕃必胜。”
因着某些原因，禄东赞在擂台上，极为关注秦寿的一举一动，自然也看到了秦寿出谋划策。
第106章 输了
桑吉戈雅有片刻失神，随后低声呢喃道：“那也是输了。”
赤多吉尊杰波突然站起身，拿起长枪，一声不吭地便要闷头走出去。
禄东赞面色一寒，冷声道：“你要去做什么？”
赤多吉尊杰波止住脚步，嗓音低沉道：“我去把秦寿杀了。”
“这样就没人阻碍了。”
“胡闹！”
禄东赞大骂道：“那秦寿可是一位皇子。”
此话一出，房间内顿时陷入了寂静。
大论说的没错。
秦寿是皇子。
又是最近才被认回宫中。
身份太过敏感。
敢对秦寿动手，怕是整个吐蕃使节团都别想活着离开长安城了。
李家府邸内。
秦寿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箱倒柜，折腾了好一阵子，终于寻出个铜罐来。
李世民眉头紧蹙，看着瓷罐疑惑不解道：“这是何物？”
“我想想该怎么称呼它。”秦寿摸了摸下巴。
瓷罐里的液体也是秦寿误打误撞之下弄出来的。
当时秦寿刚穿越到了唐代，一时间还没习惯，便想着自己提炼出来香皂用。
结果香皂没提炼出来，倒是弄出一小锅氢氧化钠废液，这东西可是极具腐蚀性的液体。
含有高强度的浓碱，简直可以说是流动的污染物。
秦寿不敢乱倒，干脆就拿瓷罐装了起来，结果一来二去就给忘记了。
刚才众人在谈论油锅洗手的时候，秦寿就想到了这个东西。
“就叫他化尸水吧。”突然间，秦寿灵光一闪，脑袋里闪过一个武侠小说里常有的名字。
似乎是觉得只是说还不够具体，秦寿干脆抱着铜罐招呼众人下楼。
“我给你们示范一下。”秦寿说着便打开铜罐。
小扇这小丫头活跃的过分，赶忙凑过去。
秦寿从厨房取出了一块帯肉的羊骨，从铜罐里舀出了一勺，道：“你们要小心些，不要被这化尸水溅到。”
原本一圈人围得还挺近，听到这话，又看到秦寿一脸严肃，赶忙后撤开半丈。
氢氧化钠溶液落在羊骨头上。
院落内，突兀的安静了下来。
落针可闻。
良久之后，不知谁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眼前的景象，让李世民等人都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羊骨头上的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那透明的液体中，不断地消融和腐烂。
甚至就连坚硬的骨头都隐约有烂掉的迹象。
苏小扇更是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这是怎么回事？”李世民心神难定，目光凝视着羊骨头问道：“这羊骨头怎地会变成这幅模样？”
程处亮和刘瀚宇两个人更是吓得腿脚打哆嗦。
而房瑶漪和李薰儿亦是惊魂不定。
倒是长孙皇后和李世民毕竟是一国之主，倒是显得淡定了不少。
秦寿看着一群人，淡淡的叹了口气道：“你们好歹也是长安城的权贵之属，能不能稳当点。”
“看看我母后多淡定。”
众人无语：“…”
权贵个头啊。
权贵就一定要见过这么恐怖的玩意儿啊？
李世民严肃道：儿，不要再卖关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寿淡然道：“这东西叫氢氧化钠，具有很强的腐蚀性。”
见到众人一脸懵逼，秦寿叹息了。
没文化，真可怕。
“简单来说，这东西就是很危险，别碰它。”
得，说了等于白说。
都见识过这东西的威力了，谁还敢碰他啊。
那可不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李世民忍不住啧啧称奇：“好一个化尸水。”
“你说的过水手，就是要把这东西搬到擂台上？”
秦寿点点头道：“正是此物。”
“我要让吐蕃人涨涨记性。”
自从桑吉戈雅疯狂嘲笑房瑶漪之后，秦寿就没打算让吐蕃人平平安安的离开长安。
而那个赤多吉尊杰波居然因为输了而要对苏小扇出手之，如此一来，秦寿更不能让此事善了了。
但随即李世民反应过来，问道：“但若是如此，那岂不是也要折损我长安一名才子？”
一根肉骨头放进去，就只剩下骨头了。
若是人把手放进去，那岂不是废了。
李世民眸底掠过一丝精芒，死死地盯着秦寿的表情。
这孩子，好狠的心肠。
为了让吐蕃人折损一员大将，居然想出这等以命搏命的法子。
严格来说刘和安不过是为了给吐蕃一点颜面，而拉出来的稍有名气的才子罢了。
折损一个刘和安，对于才子倍出的大唐来说，并不算什么。
但这份深沉而又毒辣的心思，却让李世民第一次对秦寿有了新的认识。
这话刚说完，秦寿便面色古怪的看着李世民，说道：“父皇你在说什么呢？”
“你们稍等一会儿。”
说罢，秦寿折身回厨房，不出片刻，便端了碗清水又走了出来。
“看好了啊。”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秦寿便把手放进了氢氧化钠中。
“讴儿！”长孙皇后吓得脸色苍白，若不是被李世民拦住，方才已经是冲了上去。
毕竟是当朝皇帝，李世民虽下意识揪心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秦寿这小子绝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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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拦住长孙皇后，就是怕匆忙间再把那铜罐打翻，再生出不可挽回的局面。
而长孙皇后则是被氢氧化钠的威力惊骇到，再加上母性本能，吓得乱了分寸。
房瑶漪跟苏小扇更是吓得眼泪夺眶而出。
片刻之后，秦寿把手伸出来，用清水仔细的冲刷了手掌。
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你们看，这不是好好的？”
话还没说完。
便看到长孙皇后眼眶挂泪。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秦寿的屁股上响起。
这一掌很重。
可以说是用足了力气。
根本不是开玩笑的那般打。
院子内静了下来。
秦寿难以置信地看着长孙皇后带怒含泪的表情，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长孙皇后颤抖着朱唇，声音哽咽道：“你这是做什么？！”
“就算你有十足的把握，也不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去这样做！”
“你是我大唐皇室的嫡长子，是天潢贵胄。”
“更是我的儿子！”
这话说的确实有些偏颇。
大有可以让别人去试，而秦寿不行的意思。
第107章 颤抖
但在大唐这个地位尊卑观念根植的社会，这话好像又没有什么问题。
长孙皇后颤声道：“你可知道为娘刚才有多担心？”
这一掌，并不是因为恨。
全因为亲情，因为爹娘对儿女的疼爱。
长孙皇后是在骂秦寿，或许更多是因为爱着秦寿。
长孙皇后犹豫了片刻，随即颤抖着手想去摸秦寿的脸。
却又像是顾忌什么，停在了半空。
道儿。
本就对他亏欠许多，而自己却又失态动手打了设儿一巴掌。
此刻的长孙皇后内心被愧疚填满。
过了半响，秦寿长舒了口气，他当然是有百分之百把握自己不会出事的。
但秦寿还是轻声道：“娘，孩儿知错了。”
“以后孩儿不会再这样做了。”
因为他大概能够明白长孙皇后心里的想法。
没有称呼为母后，而是一声娘。
秦寿的道歉，反倒让长孙皇后更加愧疚。
“谣儿,我…”
秦寿摇了摇头道：“这件事确实是孩儿考虑不周，不过你看，孩儿的手不是好好的吗？”
秦寿的手确实是好好的，但是吐蕃人的手，却要遭殃了。
经过短暂的闹剧之后，众人便把注意力放在了秦寿的手上。
看着这群人稀奇的样子，秦寿也不卖关子。
朗声道：“我的手之所以没有受伤，是因为方才我在手上涂了一种水。”
“简单来说，可以理解为是化尸水的解药。”
没有过多解释，什么酸中和之类的，就算费尽口舌说了，李世民他们也不懂。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这个办法确实可以，只是过油手那关，又该如何应对？”
秦寿神秘一笑，道：“这我自有办法，父皇就等着看那吐蕃人自食其果好了。”
说罢，秦寿突然严肃道：“儿臣还有一事请父皇和李薰儿姑娘同意。”
李世民皱了皱眉，按道理来讲，这小子每次有求于我，都没什么好事。
如此一来，李世民罕见地犹豫了下。
倒是李薰儿那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且不说什么重大的事需要陛下同意。
秦寿本就跟自己不对付，能有什么事求于自己。
就算是有，那跟自己不也是八竿子打不着，怎么还要自己同意了？
李世民轻咳了下，说道：“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秦寿行礼道：“后天的武斗，儿臣想替李薰儿姑娘对战赤多吉尊杰波。”
李薰儿愕然。
李世民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秦寿。
他在朝堂上力排众议，不让秦寿登场，并扯出亮大唐风范，让给吐蕃一局的虎皮，就是为了保全秦寿的名声。
再加上秦寿这不争不抢的性子，想来也不会主动请缨。
可谁承想，这小子居然想在武斗上登场。
苏小扇心头一暖，看着姑爷的视线渐渐被模糊。
稍微想一想便知道，这是姑爷想为自己，为小姐出一口恶气。
李世民脸色有些郑重：“理由呢？”
秦寿轻笑道：“其一是给父皇的理由，我想为大唐除掉赤多吉尊杰波。”
“其二理由是给李薰儿姑娘，我想为房姑娘和扇儿出口气。”
房瑶漪藏在广袖中的手攥成拳头，她并不想让秦寿为了这个而去跟赤多吉尊杰波比试。
但在陛下面前，又岂有她说话的份？
李世民点了点头，说道：“你能自信敌得过那赤多吉尊杰波？”
秦寿坦然道：“先前在渡酒肆，父皇问儿臣是不是要与赤多吉尊杰波打一
“儿臣的回答是，单纯的揍一顿。”
如今秦寿身怀赵云巅峰时期的战力。
别说少年时的赤多吉尊杰波了，就连巅峰期的赤多吉尊杰波，他也能打两个。
看着极度自信的秦寿，李薰儿有片刻的失神。
渡酒肆里无论怎样都隐约压着自己一头的交手，还有擂台边的夺武器，都在告诉着李薰儿。
这个人要比自己强。
而且强很多。
这是藏在李薰儿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也是她之所以和秦寿不对付的原因之一。
这让李薰儿心中一阵阴郁。
李世民听到秦寿的话，心里自然高兴，朗声笑道：“我原本以为你小子不过是生性散漫点。”
“可是却没想到原来你小子其实是这么狂的性子？”
秦寿笑了笑，没有接话。
李世民又转头看向李薰儿，问道：“李薰儿，你意下如何？”
“不用顾忌，你若不愿意，这小子就别想出风头。”
话虽是这么说。
这李薰儿哪敢说不同意。
从刚才的失魂落魄中回过神来，李薰儿目光复杂地看向秦寿，轻轻咬了咬粉唇。
“民女无意见。”
“皇子殿下武艺远超于我，由他上场，我大唐必能夺胜。”
秦寿看了看李薰儿的表情，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
微微迈出一步，抱了抱拳，真诚道：“多谢薰儿姑娘。”
翌日一早。
文武斗的擂台边上，已经围满了人。
昨日房瑶漪旗开得胜，叫底下长安的百姓都是底气十足。
随着时间的推移，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了。
李家府邸内。
苏小扇咋咋呼呼地跑过去，猛地推开房门。
“公子，公子，刘和安公子的文斗就要开始啦。”
此时的秦寿正沉醉在梦乡中，被这一通砸门彻底弄醒了。
打开门，满脸无奈。
苏小扇则是一脸兴奋。
“公子，我们快一起去呀！”
秦寿打了个哈欠，无奈道：“你这个小丫头，又不是你比试。”
“你为什么这么兴奋呀。”
苏小扇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嘿嘿笑道：“还不是因为姑爷昨个儿吊人胃口。”
“非要把那过油手的法子放到今个儿才解释。”
秦寿耸了耸肩，刚要说话，就看到房瑶漪与李薰儿两人缓缓走来。
李薰儿今日倒是没有披甲，而是一身女儿装，拿着一杆红缨枪，但眉宇间那份英气，却是没有丝毫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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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添了别样的气质。
“红缨枪借给你。”
李薰儿伸出手，将红缨枪递了出来，面色复杂道：“我听瑶漪说，你只有一把剑。”
“我这长枪是长安有名的铁匠打造的，你既然会长枪。”
“不如先借给你。”
秦寿微微一怔，思及李薰儿昨夜有些失落的神情，点头道：“多谢薰儿姑娘。”
擂台周围人声鼎沸。
吐蕃使节团这次倒是没有托大，毕竟昨日刚被大唐这边好一顿羞辱。
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找回面子了。
第108章 到场
“嘘，吐蕃第一场輸的那么惨，怎么还敢过来？”
“打一次脸还不够，还要被打第二次吗？”
吐蕃使节团到场之后，大唐百姓齐齐发出嘘声。
而柳枯离站在台上，并不为底下的言语所动。
“不对啊，这人怎么不像是吐蕃人？”
见到柳枯离的面容，大唐百姓也是满头雾水。
然而这份疑惑并没有持续很久便被房瑶漪之一行人的到来打破。
与吐蕃截然相反的加油声此起彼伏，称赞声简直可说是震耳欲聋。
柳枯离看着秦寿一行人，眸中闪过一丝阴寒。
秦寿等人来到刘和安身边站定。
刘和安赶忙行礼道：“参见皇子殿下。”
秦寿摆手道：“刘公子客气了。”
“对了，化尸水的解药，你应该已经拿在手中了吧。”
刘和安微微点头，低声道：“昨夜已有大人送至我家府上了。”
秦寿点了点头，道：“对了，关于过油手那道题目，若是吐蕃人先，你就尽
量拖延时间，越久越好。”
“若是他们让你先，不用犹豫，立刻就伸进去，而后再拖延时间便可。”
刘和安虽是一脸疑惑，但却没有多问什么。
昨日秦寿助房瑶漪取胜的一幕幕仍历历在目。
对于这个总是云淡风轻的皇子殿下，刘和安总觉得他似乎能应对任何事。
比试很快便开始了。
刘和安与柳枯离移步擂台上。
根据抽签，第一轮的比试果然是过油手。
即便是第二日的文斗，朝堂内的文武百官也是在早朝之后，来到了这儿。
在各个刁钻的地方，观看着擂台上的一切。
李云昌站在一处楼阁内，视线落在秦寿的身上，冷眼看着，目光中满是不屑。
“陛下说武斗要让秦寿上场。”
“你觉得秦寿有几分胜算？”
在其身后，一位身着官袍的老人垂着头，沉声道：“赤多吉尊杰波在十六岁时便能徒手制服大虫，依老奴来看，讴王只有一分胜算。”
“而且还是在吃赤多吉尊杰波轻敌的情况下。”
李元昌闻言大笑，过了许久才堪堪止住，说道：“一切仍按原计划行事。”
“就让那人上去辱了秦寿的名声。”
官袍老人有片刻犹豫，缓缓问道：“王爷，让赤多吉尊杰波失手打残王爷，不就断了他夺位的路了嘛？”
刀剑无眼。
若是在比试中落下残疾，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大唐的皇位，绝不可能让一个残废继位。
李元昌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道：“就按照我的意思来办。”
依旧是虞世南宣读了规则，而后拿出三张信封来。
根据輸者优先的规则，先由吐蕃人这边抽取第一场比试的题目。
虞世南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第一场比试的题目是：过油手。”
过油手？
大唐百姓这边一脸懵逼。
而吐蕃人这边则是齐齐露出了舒心的笑意。
赢定了。
而且还能顺势处理掉一个大唐的才子。
—石二或很快。
禄东赞便指挥着卫兵抬来了柴木、铁锅和一大缸的油。
刘和安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疑惑道：“你们这是作何？”
柳枯离背起双手，轻飘飘的说道：“你不是大唐的才子吗？”
“一会儿手放进油锅里，可别哭爹喊娘闹了笑话，给大唐丢脸了。”
刘和安装出惊恐的表情：“文斗岂能有这种血腥的比试？”
“若是把手放进油锅里，那岂不是要废了双手！”
柳枯离站在擂台上，不屑一顾地说道：“所以我们比的就是想出一个办法，能够从油锅里取出铜钱！”
“怎么？”
“你们大唐人不是号称百万雄师，千万勇士。”
“不是号称无所畏惧？”
“这就怕了？怂了？”
“这就是你们大唐所谓的文化？除了吹牛，你们还会什么？”
“都是懦夫罢了！”
刘和安脸色铁青，倔强道：“这又有何不敢！？”
“谁说我大唐都是懦夫？”
“那好！”柳枯离说道：“那就点燃柴火，把油锅烧热起来！”
哗！
大唐百姓一阵哗然。
有善心者主动退步道：“公子，不如我们就不比了。”
“不能因为这而让公子的手残废了！”
油锅很快就被烧热。
蒸腾起白色的水汽。
注视着被烧热的油锅，刘和安虽不时露出一丝惧色，但都被他掩盖过去。
这转瞬而逝的神情，被柳枯离敏锐的捕捉到了，冷笑道：“要不公子先来？”
“我吐蕃人最是谦逊，可以先让公子来比试。”
这话说的好不嚣张。
就是看中刘和安胆怯了，必不敢先行油锅洗手的心理。
刘和安似乎是被刺激到了，深吸了口气，听到柳枯离逐渐上套了，转而朗声道：“我有何不敢？”
“不就是从油锅里捞出铜钱！”
说着，刘和安便擂起袖子，闭上双目，一咬牙直接将手探入油锅中。
台下人都暗自握拳。
甚至有心思柔软的妇人早已闭上眼睛，不忍看到接下来惨痛的一幕。
那可是油锅啊！
刘公子的手怕是要废了。
与想象中不同，此时已经隐约沸腾的油锅，虽有些热，但还在刘和安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来不及犹豫，咬了咬牙，手掌迅速伸到油锅底，摸到那枚铜钱，将手收了回来。
这一切说起来缓慢，其实不过是在几个眨眼的功夫。
甚至就连吐蕃人都没有料到。
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刘和安将铜钱取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苏小扇瞪圆眼睛，疑惑不解道：“难道是公子的解药？”
秦寿轻声笑了笑，说道：“并不是。”
“那油锅底层其实是并不是油，而是醋。”
“醋比油更容易沸腾，所以我们所看到的沸腾其实是醋在沸腾罢了。”
“而醋沸腾起来的温度其实并不是很高，所以刘公子并未被烫伤。”
苏小扇还是不理解，撅着嘴问道：“那为何姑爷要让刘公子拖延时间呢？”
没等秦寿说话，房瑶漪似是想明白了，主动开口道：“拖延时间是为了让油锅继续加热，直到油沸腾，这样才是真正的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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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沸腾?”苏小扇听得云里雾里，晃荡着小脑袋一脸不解。
柳枯离自然知晓其中的原理，知道此事拖延不得。
来不及说些什么，赶忙将手探入油锅。
此时油锅内的温度已然上升了不少，所以在柳枯离将手收回来的时候，已是通红。
看起来是被烫的不轻，手臂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着。
“你故意的？”
柳枯离目光阴寒，死死盯着若无其事的刘和安咬牙切齿道：“你暗算我。”
刘和安拱了拱手，笑的温润：“柳公子，承让了。”
第109章信封
柳枯离深呼吸口气，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而台下的百姓早已沸腾起来，这一仗无疑又是挫败了吐蕃的锐气。
大快人心！
接下来，刘和安便抽取了第二个信封，缓缓打开。
而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意
“所谓礼尚往来，柳公子，你们吐蕃有过油手。”
“我们大唐这边恰好还有一个叫做过水手的绝技，不知道公子敢不敢与我比试下？”
这两道题皆是昨日商讨过的题目。
其中自然少不了大唐与吐蕃各怀心思的参与，不可明说也。
柳枯离也不是鲁莽的人，经过刚才的比试，岂能不知吐蕃这边早已被设了套。
更何况接下来的比试，又是大唐那边的题目。
如此一来，倒也有些纠结了。
过水手。
听起来好像只是过一下水罢了，但谁知道这水又是什么水呢？
刘和安笑道：“这过油手是你们吐蕃秘法。”
“我大唐正巧也有，只不过是清水罢了，啥都没有，请问柳公子敢洗吗？”
柳枯离犹豫了。
刘和安反而笑意更浓，对柳枯离说道：“怎么，你们吐蕃刚才不是嘲讽我大唐人没有胆量吗？”
“依我看，人越缺什么，恐怕越爱叫嚣什么。”
“就像是你们吐蕃人，缺的是胆量，所以总是叫嚣着厉害。”
“其实归根到底，不过是自卑罢了。”
“人呐，越缺什么，就越喜欢在什么上面叫唤。”
在刘和安说话的间隙。
大唐的卫兵小心翼翼地将一罐清水抬了上来。
台下。
房瑶漪等人看着所谓的化尸水，脸色不自然了起来。
似乎是已经看到接下来柳枯离的惨状。
氢氧化钠溶液看起来就是清水。
但它的威力，让所有亲眼见过的人都记忆犹新。
一双手放进去，怕是片刻之后，就只剩下森森白骨了。
莫说是房瑶漪了，就连李薰儿见惯了杀戮的人，也是不禁冷汗淋漓。
太狠了。
秦寿真的是太狠了。
祭坛上。
柳枯离看着这罐清水，也是心里犯了嘀咕。
看起来也就是清水而已。
这大唐人不会是在故意诈我，让我不敢接战吧？
但即便如此，柳枯离眼神玩味，突然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先摸这水可敢？”
刘和安笑道：“这有何不敢？”
回答的很干脆。
很痛快的答应了。
这也让台下的百姓是犯了迷糊。
这搬上擂台的不就是一罐清水吗？
又不像是油锅洗手，也不加热的，这有什么好比的。
而且看起来，吐蕃人还这么怂包的样子。
祭坛上，刘和安朝着氢氧化钠溶液走过去，说实话，就算有秦寿殿下所给的解药，在真正面对着恐怖的物件时，他的心里也是十分没底的。
行至铜罐前方，刘和安突然停下了脚步。
双手揣袖，偷偷将解药把手涂了个遍，似乎是怕不保险，他还特意多涂了几遍。
就连指缝和指甲缝里都没放过。
刘和安把手伸了出来，带着一股子酸酸清香的味道。
柳枯离也跟着刘和安来到了铜罐的前面。
刘和安一脸淡然。
在众目睽睽之下。
刘和安把手放了进去。
大唐百姓疑惑注视，不知道这到底唱的是哪出戏。
而后，刘和安把手收了回来，拿脸巾擦了擦手。
刘和安笑着说道：“该你了，柳公子。”
刘和安满脸堆笑，看似表面稳如泰山，其实心里却是早已慌成老狗。
柳枯离见到刘和安什么都没做，直接就把手放进去了。
而且一点事都没有。
他也松了口气。
原来是唬人的，就是为了让自己胆怯罢了。
“故弄玄虚！”
柳枯离嗤笑着，瞥了刘和安一眼，”你们大唐人不过就会些吓唬人的把戏罢了。”
说着，柳枯离便笑着将手放进了氢氧化钠中。
“这有什么呢？”
“不过…哇哇哇…哎呦…疼疼疼…我的手…啊，疼疼疼
柳枯离连话都说不连贯，有些语无伦次。
而台下除了知情人的所有人，无不在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台上现在是什么情况。
咋回事？
怎么还鬼哭狼嚎起来了。
有病是吧。
然而当柳枯离把手抽离出来之后。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
嘶！
在场所有人皆是倒吸凉气。
眼前的场景骇人到了极致。
柳枯离好好的手，此刻已经是血肉模糊。
鲜血淋漓，好几块肉都已经脱落了。
血肉比较薄弱的地方此刻已露出森森白骨。
让人作呕，又让人惊悚。
而在这之前，李薰儿早已捂住了苏小扇的双眼。
而秦寿则是将房瑶漪挡在背后，将其的目光遮的严严实实。
禄东赞瞪大双眼。
我日啊！
柳枯离的手，这次算是彻底残废掉了。
顿时间。
所有人竟同时默契的安静了下来。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曾经想到过的事情。
看起来滚烫的油锅最危险，把手探进去之后，但却偏偏没有任何一个人受伤。
而偏偏是这看起来像是清水的东西竟瞬间叫人残废掉了。
这是何其恐怖的事。
刘和安冷眼看着柳枯离，没有说话。
但那双眸子却再无之前的春风笑意，取而代之的却是满眼冰寒。
“废物。”
最侮辱人话语，在这个书生意气的人口中说出。
形成极度的反差。
可偏偏这种反差，偏偏又叫大唐百姓反感不起来。
恰恰相反的是，反而因为这种反差，惹得不少少女倾了心。
刘和安抖了抖衣袖，那双手一点都没有受到伤害，”辱我大唐者，费你一之手，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而柳枯离的手还在被腐烂中，慢慢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鲜血还在顺着白骨淌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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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枯离还在声嘶力竭的惨叫着。
禄东赞连忙呼喊道：“大夫呢！快请大夫过来！”
“你们大唐的御医呢！”
“还不赶紧来救人！”
虞世南微笑道：“禄大论，真是不凑巧，我们宫廷御医此时应该正在休沐中。”
“真是不凑巧。”
休沐？
这是休哪门子的沐？
还偏偏这么巧，就选在这时间点开始休沐！
这是摆明了不想给柳枯离治疗！
第110章抢救
“没事，我们使节团亦有大夫！”禄东赞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气的一摆袖子,朝着台下嚷嚷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柳公子抢救！”
一听这话，柳枯离人都快要哭了。
“不！不要！”
“吐蕃那群庸医，哪里不好砍哪里！那叫大夫吗？那就是屠夫！”
“操，疼啊！快…求求大人，快救救我！”
柳枯离嚎叫着扑倒虞世南身前，”大人，救救我！”
柳枯离哭了。
哭惨了。
但虞世南却丝毫不为所动。
月影阁内。
最豪华的厢房内。
衣着华贵的男子脸上带着面具，右手轻轻拿捏着拇指上的玉石戒指。
若是有人能看到，定会看到面具底下玩味的笑容。
柳如烟跪坐在男子对面。
这些日子文武斗却是闹得欢腾，但柳如烟却一直没有时间前去凑热闹。
不知为何，偏偏这几日里，月影阁的事务尤为繁多。
她作为月影阁的明面阁主，更是脱不开身。
“大人。”柳如烟垂着头，看不清表情，语气却卑微道：“不知大人突然来这儿，可是有要事吩咐。”
七郎缓缓说道：“柳如烟，你不是一直想见到你弟弟吗？”
柳如烟语气没有一丝波动，”是的，大人。”
“那好。”七郎站起身，轻笑道：“那我就让你跟你弟弟见上一面。”
话音刚落，柳如烟突地抬起头，瞳仁微颤，一脸的难以置信，”大人…”
话还没说完，便被七郎挥手打断道：“把他带出来吧。”
半掩着的门扉被缓缓推开。
而柳如烟的心也随之越来越紧张。
柳枯离一脸苍白，双手被布条缠绕着，看起来极为憔悴，”姐姐…”
许久未见。
但眼前这少年还是有着与当初相似的模样。
“你这双手？”柳如烟此时并不知道柳枯离代表吐蕃使节团文斗的消息。
柳枯离嘴唇发苦，死死地咬着嘴唇，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这双手废了。”七郎直截了当，说道：“是秦寿干的。”
“据说那秦寿创造了一种清水，可以瞬间将人的血肉融化。”
“而你弟弟的双手，就是拜秦寿所赐。”
柳如烟身子僵住，死死地看着柳枯离的双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渡酒肆内。
秦寿吩咐张三娘备下一桌菜肴，而后取了坛千金醉。
房瑶漪见状阻拦道：“下午还有武斗，就莫要饮酒了。”
秦寿笑道：“小酌怡情，无妨的。”
房瑶漪还是有些不情愿。
倒不是自己不想饮酒，而是实在不想让秦寿饮酒。
见到房瑶漪的模样，秦寿叹了口气，将千金醉收起说道：“那就不喝了。”
而这时候，刘和安也是得空询问道：“听方才的话，武斗似乎是皇子殿下参加？”
秦寿点头道：“确是我不错。”
刘和安疑惑道：“原本不是李薰儿姑娘参赛吗？”
“皇子殿下何必要上台呢？”
言下之意，难免有秦寿武艺不如李薰儿的意思。
在除却为数不多的几人眼中，秦寿是才华冠绝长安。
但他身材消瘦，绝不是能动手的人。
所以这倒也不怪刘和安如此想法了。
秦寿笑了笑道：“其实原因很简单，只是看不过眼罢了。”
李薰儿说道：“其实你可以拒绝的，按照规则来说，三场比试，我们已经赢了两场。”
“第三场的武斗，没有必要。”
房瑶漪听了之后，连连点头，对于武斗，她倒不是会担心秦寿败下阵来。
而是担心刀枪无眼，若是伤了秦寿，又该如何是好。
秦寿抿了口清茶，微笑道：“我说过了，看不过眼，就是想揍他一顿。”
话已至此，众人也没什么话来劝了。
毕竟秦寿现在是代表大唐，而且身份又是当今皇子。
他的话，还是具有一定的份量。
“吃饭吧。”房瑶漪脸色微微暗淡了些。
依旧是申时。
依旧是爆满的人群。
阁楼上，依旧坐着权势最顶端的大唐天子。
而在他身旁正是凤仪天下的长孙皇后。
此时长孙皇后看似镇定，但凤眸中却时而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而吐蕃那边，却是只有赤多吉尊杰波一人来到。
看到赤多吉尊杰波一个人站在台上，台下的百姓议论纷纷。
“这吐蕃使节团怎么只有一个人？”
“这还不明白，怕丢脸呗。”
“要是我叫嚣着比试，结果被人啪啪啪打脸，是我我也不来了。”
台下的嘲笑声没有丝毫顾忌。
传入赤多吉尊杰波耳中，但他却始终无动于衷。
似乎这些话，都不是在嘲笑他一般。
通过某些途径，吐蕃使节团已经知晓了这两场文斗，都有着秦寿的背影。
对于让吐蕃人吃尽苦头的秦寿。
他们自然是恨之入骨。
所以在客栈中，禄东赞便对赤多吉尊杰波下了死命令，不管如何，一定要废了秦寿。
秦寿没有取出龙胆亮银枪，而是手握着李薰儿的红缨枪。
在后方观战的百姓不明就里，但却都认识李薰儿的那柄红缨枪。
一波波声势浩大。
齐声呼喊着：“李薰儿将军！”
“李薰儿将军！”
“李薰儿将军！”
在这一声声的助威中。
秦寿抖了抖衣衫，脸色不变，正步走到擂台之上。
台下的助威声从大到小，渐渐消失了。
台下的百姓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这人是谁啊？”
“不应该是李薰儿将军上台吗？”
“他怎么拿着李薰儿将军的红缨枪啊。”
秦寿的名声虽在长安比较出名了，但其实真正知道秦寿长什么样的，并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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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渡酒肆的价格，其实也算不上很亲民。
听到这话，在底下的程处亮就不乐意了。
这群人说什么呢？
这位可是我程处亮的大哥！
于是朝着自己的小徒弟使了使眼色。
刘瀚宇心领神会。
几个闪身便钻进人群中。
“哇！这…这人就是那位名动长安的小李公…殿下！”
“哪个小李殿下。”
“就是那个作出《明月几时有》有的小李殿下，这你都不知道？”
“真是枉为读书人啊！”
听到刘瀚宇的声音自说自话，房瑶漪等人也是满头黑线。
第111章无师自通的
这程处亮好的不教，怎么尽教了这些。
“咳咳。”感受到幽怨的目光，程处亮赶忙轻咳一声道：“无师自通的，不是我教的。”
很快，便有人认出了秦寿的身份。
“噢噢噢噢！我想起来了！”
“这位就是皇子殿下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下方百姓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秦寿走上擂台，抖了抖长枪。
赤多吉尊杰波则是眯起眼，战意盎然。
不知为何，今日阁楼内，李世民的身边护卫并没有前日那么多。
大唐有名的武将内，也只有尉迟恭站在他身边，严阵以待着。
有侍卫急匆匆地走开，附耳说了些什么。
李世民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擂台之上。
赤多吉尊杰波是带着任务来的，他的任务很简单，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
秦寿的聪明才智已经让禄东赞感觉到了威胁，而为了将这个对吐蕃的威胁扼杀在摇篮中，禄东赞决定壮士断腕。
“你不是我的对手。”赤多吉尊杰波冷眼看着眼前这个身材并不健壮的秦寿，说道：“自不量力。”
对于秦寿的事，他略有耳闻，包括在公堂上以及李家府邸内的屠杀。
秦寿笑了笑，刚要开口说话，便被一道愤恨到极致的话打断。
“秦寿！你这个沽名钓誉的小贼！”
“你盗我老友的诗作，并将你的姓名堂而皇之的冠在其上！”
“你就是个偷诗的贼！”
突如其来的叫骂声，顿时惹来所有人的关注。
秦寿皱了皱眉，偷诗这词说的确实没错，但是这些诗词皆是出自许多年以后，这人却说是他老友所做，岂不是可笑。
然而没等到秦寿说话，程处亮就眼前一亮，知道是自己的机会到了。
顿时眼睛一瞪，双手掐腰，大喝道：“谁啊谁啊，是谁在这儿污蔑小李殿下？”
“老夫在此。”程处亮话音刚落地，便看到一位颤巍巍的老人，缓缓走到擂台。
仿佛是气坏了，老人嘴唇都在哆嗦着，宛若枯树枝般的手指着秦寿，”你……你当年我老友欣赏你的才华，才将诗作分享于你。”
“而你却在我家老友魂归故里之后，将他的诗作篡改成你所作！”
看着老人，秦寿起初一脸懵，但在看到赤多吉尊杰波微微勾起的嘴角，只瞬间便明白了。
“沽名钓誉吗？”秦寿轻笑道。
老人把眼睁大，怒道：“没错！我那老友正是苏东坡！”
“那首《明月几时有》正是他所作的诗句！”
“你居然把他占为己有！可对得起我老友苏东坡的在天之灵。”
此话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仿佛被盗取诗作的人是他一般。
此言一出。
顿时本来半信半疑的大唐百姓也被他这一嚷嚷，搞得有些有些相信了。
“小李殿下不会真的是盗窃的吧。”
“听说那日小李殿下在若水诗会上，亲口承认这诗作是苏东坡先生的。”
不等秦寿说话，台下的程处亮便率先喊道：“你嚷嚷什么呢？”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
“我还说我是你爹呢？”
“那我是不是你爹？”
“噗嗤。”这番话说的粗鲁，但却不能说不无道理。
惹得房瑶漪等人也是笑出声来。
百姓最喜欢的事，无疑于嚼耳根，就像是墙上的草，哪边风大往哪儿倒。
听到程处亮的话，也是惹得众人频频点头。
“这话说的，也确实对得很。”
台上的老人被这话呛得满脸通红，气得嘴唇哆嗦的更厉害了，”你......你这人说话好无理，我…我这年龄都能做你爷爷了！”
“你…”
程处亮则是一脸的无赖，耸肩道：“你也知道自己年龄大啊。”
“年龄这么大，还出来招摇撞骗，可不就是。”
“为老.不.尊。”
“没.皮.没脸。”
程处亮每个字都是加重语气说的，一字一顿，说的很清晰。
落在老人耳中，是莫大的侮辱。
台上老人被气得喘不过气来，突然毅然决然地从背后摘下一副巻轴，抖展开来，怒道：“这就是我老友的大作！”
“你这样做，可对得起早已故去多年的老友的在天之灵！！”
巻轴之上的字，铁画银钩。
当真可谓是大家风范。
在巻轴的落款处，正是一枚方方正正的红印--苏东坡。
秦寿一直在旁观着老人的自导自演，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演完了吗？”
“可以下去了吗？”
“这里是武斗的擂台，如果你要跟我纠缠这些，不如等武斗结束再说。”
对于这种泼皮无赖的行为，简单的掰扯是不可能解决的。
阁楼上。
李世民皱了皱眉，对旁边的护卫说道：“去查一查这人到底是谁。”
他心里很清楚，这个老人背后绝对有人指使。
想要借着这么热闹的场合，彻底把秦寿的名声败坏掉。
人群中。
突然间闪过一丝寒芒。
一把飞刀划破空气，直奔着慷慨激昂的老人而来。
这是要死无对证！
若是真让老人死了，难免会落下秦寿恼羞成怒的嫌疑，也更就坐实了诗词盗窃一事。
秦寿的身影便在这时动了起来，长枪宛若银蛇，在飞刀奔袭的路径中横空劈下。
“铮”
兵器相交，发出极其刺耳的声响。
而那柄飞刀竟然真的被秦寿击中，啪嗒一声掉落在擂台之上。
老人顿时人都傻了。
他只是收了些银两，按照别人的吩咐做场戏罢了。
谁承想居然有人要暗杀自己。
当即吓得魂飞魄散，跌坐在擂台上，浑身打颤，一时间竟慌了神，”你…你居然想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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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快看看，这人被我揭穿了虚伪的面目，就要杀我灭口！”
然而此时，台底下却是鸦雀无声。
杀人灭口？
那飞刀明明是奔着你去的，是小李公子帮你拦下了，你居然还要信口雌黄的污蔑小李公子。
房瑶漪缓步走到擂台之上，趁机将那副巻轴拿在手中。
秦寿赶忙拦在房瑶漪面前，道：“这里很危险。”
房瑶漪却是摇了摇头，细细观摩着巻轴，”不对劲儿。”
房瑶漪皱了皱眉说道，”这上面的字迹像是近些日子才写上去的。”
第112章是老夫记错
“若是你老友故去多时，这字迹不该是如此的。”
说着，房瑶漪将巻轴丢了下去，朗声道：“在场各位不乏有精通字画的读书人，可自行观摩，查看我所说的是真是假！”
直到这话落定，老人顿时一脸惨白，慌忙道：“我老友近些日子才故去，而这...I”
房瑶漪眯起眼，冷声道：“你先前不是说，你那老友已故去多年！？”
“这…”老人彻底慌了，语无伦次道：“是…是老夫记错了。”
“我看你就是在凭空污蔑！”房瑶漪喝道，”来人，把这个污蔑小李殿下的家伙拿下！”
房瑶漪是未来的皇妃，底下卫兵自然不敢不听。
—拥而上，瞬间将老人按住。
待卫兵将老人压下去之后，房瑶漪拱手行礼道：“这人满口的胡搅蛮缠，公道自在人心中。”
秦寿看着房瑶漪的背影，有些微微错愕。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儒雅随和的淑女吗？
怎地相差这么大！
“你能认得出那笔迹新旧？”
待房瑶漪下去之后，李薰儿满脸好奇。
房瑶漪吐了吐舌头，笑道：“我不知道啊，只是没想到那人这么经不住吓。”擂台之上。
秦寿拱了拱手，笑道：“好计谋。”
“可惜还是棋差一招。”
“苏东坡这个人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赤多吉尊杰波脸不红心不跳，说道：“此事与我无关。”
秦寿自然不会信这鬼话，提了提红缨枪，说道：“言归正传，我要揍你。”
“嘶”
台下一阵哗然。
这小李公子口气是真的大，就你这瘦弱的身板，怎么会是赤多吉尊杰波的对手。
赤多吉尊杰波闻言大笑道：“这是我这辈子听到最好笑的话。”
秦寿不再多说什么。
手掌攥紧红缨枪，微微蹲下身子蓄力。
而后双腿绷直，骤然发力，握着红缨枪的手往前递出去。
枪尖吐露寒芒，裹挟着罡风，直奔着赤多吉尊杰波的面门而去。
赤多吉尊杰波没有料到秦寿竟有如此速度，慌忙之下，只得举起双斧横在面前。
“铮~!”
堪堪接下这一击的赤多吉尊杰波，只觉得持着手臂宛如被姣象冲撞了般，闷哼一声，身子竟瞬间向下沉了些许。
脚下的木质擂台隐约发出”咯吱”的声响，隐约有碎裂之意思。
赤多吉尊杰波瞳仁紧缩，这还只是秦寿单手持枪的力道，若是双手持枪，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接下这一击。
秦寿并没不准备让赤多吉尊杰波有任何反应的机会，微微压低下盘，右脚拧了拧地，突然扫向赤多吉尊杰波的腹部。
这一串动作说起来极慢，实则也就在几息之间。
而此时赤多吉尊杰波正疏于防备，没来由被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踹中，健硕的身材竟被直接踹飞出去。
在地面翻滚了几圈，才止住身影。
秦寿双腿骤然发力，身子如弓箭一般激射而出。
与此同时，手中长枪顺势劈砍而下。
径直砸在赤多吉尊杰波的肩头。
不是枪尖，而是枪杆。
仅此一击，叫赤多吉尊杰波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只听到”哗啦”的一声响。
赤多吉尊杰波双腿径直没入擂台，而被击中的肩头却是一阵剧痛传来，手中的斧头脱手，落在擂台上。
但赤多吉尊杰波也并非等闲之辈，趁此空隙，左手持着斧头向秦寿的双腿横扫而去。
秦寿心中早有防备，顺势往前，一脚踢在了赤多吉尊杰波的左臂。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自交接的地方传来。
赤多吉尊杰波的左手应声坠落，软趴趴地宜拉在擂台。
比试至此。
秦寿完全是以一种碾压之姿，将赤多吉尊杰波按在地上摩擦。
按照赤多吉尊杰波现在的状态，可以说这是真正的按在地上摩擦。
台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包括坐在阁楼观战的李世民等人。
长孙皇后瞪大眼，粉唇微张，难以置信地问道：“这…还是设儿吗？”
在她的印象中，秦寿一直是笑嘻嘻的没个正行，何曾有这么能打的本领。
而房玄龄杜如晦二人倒是没有其他人这么大的反应，毕竟在朝堂之上，他们已经见识过秦寿的武艺。
只是能够如此轻松碾压了赤多吉尊杰波，确实是意料之外。
而李薰儿脸色更是复杂，扪心自问，如果把赤多吉尊杰波换成自己与秦寿对战，恐怕结局是一样的。
如此想来，那日在渡酒肆内，秦寿却是放了不少水。
此时的赤多吉尊杰波已是左手尽费，而秦寿的红缨枪抵在右肩头，同样让他无法动弹。
秦寿缓缓蹲下身子，一脸笑意地看着赤多吉尊杰波，后者是一脸震撼。
“怎么样，我是不是说了要揍你？”
“还好笑吗？”
赤多吉尊杰波瞳仁中闪过一丝恨意，”秦寿，你若是要杀，那便杀了。”
“何必要言语侮辱于我？”
秦寿眯着眼，笑着指了指台下的房瑶漪，说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废话，昨日刚参加过文斗的房瑶漪，他岂能不知道。
赤多吉尊杰波从牙缝中挤出一个词，”那又如何？”
秦寿道：“没怎么，她是我媳妇。”
这话说的声音不小，叫擂台下都听得清楚。
顿时惹来一群年轻男子的哀嚎声。
而房瑶漪早已羞红了脸。
苏小扇笑嘻嘻道：“姑爷可真会说话。”
赤多吉尊杰波阴沉着脸，”你到底想说什么？”
“哦。”秦寿淡淡说道：“还有我媳妇旁边的那个小丫头。”
“她是我渡酒肆的人。”
房瑶漪：“？？？”
帮你渡酒肆算了几天账，啥时候成你渡酒肆的人了？
秦寿说道：“你们吐蕃人，好巧不巧地，偏偏欺负了两个我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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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长孙皇后可坐不住了，蹭的一下站起身。
看向秦寿的背影里满是幽怨。
秦寿顿时觉得脊背发凉，赶忙补充道：“咳，还有最重要的我爹我娘。”
赤多吉尊杰波彻底忍不住了，你爹你娘是谁？
那可是大唐陛下和皇后，我们吐蕃人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负他俩啊！
第113章辱我大唐颜面
“你放屁！”
“陛下和娘娘尊贵无比，我们吐蕃怎敢如此！”
“恩？”秦寿瞪了瞪眼说道：“你们吐蕃前几日大放厥词，辱我大唐颜面。”
“辱我大唐颜面，可不就是侮辱我爹我娘？！”
这话说得，就连李世民都听不下去了。
胡搅蛮缠的功夫，完全不亚于方才的老头。
而另一边。
马车疾驰，在林间小道上。
“吁~!”
突然间，车夫拉紧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禄东赞感受到马车的停止，一把掀开车帘问道：“为何把车停下？”
“禄大论，这么着急是要回吐蕃了吗？”一道爽朗的笑声自前方传来。
禄东赞闻言大惊，顺着声音望去。
就看到披甲的程咬金骑在高头大马上，在其身后，站着十几名大唐的卫兵。
在第二场柳枯离双手被废的那一刻。
吐蕃使节团就谋划出壮士断腕，从而能够使大部分人安稳离开大唐。
可他们终究还是低估了李世民的杀心。
眼下拦在林间小径的程咬金，以及他身后那些身披甲胄的精锐部队，已经表明了李世民的态度。
吐蕃使节团，一个都别想离开大唐。
禄东赞脸色铁青，怒斥道：“我们使节团在来到大唐是众所周知的事，你们大唐如此对待使节团，难道就不怕让世人唾弃！”
程咬金挠了挠脑壳，露出丝不好意思的表情，道：“那还真怕。”
“但关键的问题是，你们吐蕃使节团是被山贼所杀，跟我们大唐的将士没有一点关系。”
“而且我们大唐还因此损失了一队精锐官兵。”
睁着眼睛说瞎话。
禄东赞算是看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是摆明了耍无赖也要把他们留下。
程咬金笑嘻嘻地让开身子，说道：“禄大论你看，这就是袭击你们的山贼！”
“我们已经先将他们捉住了。”
擂台上。
赤多吉尊杰波心灰意冷，这是一场不平等对局。
秦寿以一种绝对的碾压之姿，彻彻底底地打碎了赤多吉尊杰波的自信。
“你们吐蕃人也不过如此。”秦寿笑道：“也只有嘴上功夫利厉害罢了。”
赤多吉尊杰波此刻心如死灰，无论秦寿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秦寿也懒得再说些什么，干净利落地结束了这场闹剧。
待走下台之后，秦寿将红缨枪还给李薰儿，道了声谢。
李薰儿面色复杂。
而房瑶漪则是长舒了口气。
苏小扇瞪大眼睛，看着秦寿叽叽喳喳道：“姑爷姑爷，你是姑爷吗？”
秦寿满头黑线，伸出手轻轻敲了敲苏小扇的脑袋，笑道：“你还想让谁当你家姑爷啊？”
苏小扇捂着脑壳，轻轻吐了吐粉舌，”只有姑爷才能当我家姑爷。”
秦寿看着人小鬼大的苏小扇，轻轻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转身跟房瑶漪交谈了起来。
也只有姑爷才配的上我家小姐。
苏小扇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看着公子佳人偷偷的如此想着。
“小李殿下，在下有一事想请公子解答。”犹豫再三，李薰儿咬了咬嘴唇，还是想要将心中的疑惑问清楚。
秦寿微微一怔，转而笑道：“薰儿姑娘，何事但问无妨。”
李薰儿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问道：“不知李公子这一身本领，师出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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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轻而易举的把赤多吉尊杰波打败，虽然秦寿并没有真正的出过几招，但李薰儿却看出秦寿绝对是个用枪的高手。
但放眼整个大唐，能够将枪技用的如此出神入化的，屈指可数。
而这些人，李薰儿并未听说有谁曾收秦寿为徒过。
秦寿略作思索，坦然回答道：“我从未拜过师父，这一身枪术，皆是无师自通。”
秦寿一本正经的说着实话，然而李薰儿确实不肯相信的。
这世间哪有能无师自通的练武奇才。
她只当是秦寿不愿意告诉自己，果然是之前得罪了小李殿下，所以对方才不愿坦然告知吧。
李薰儿神情暗淡，抱了抱拳道：“是薰儿多嘴了，还请小李殿下不要怪罪。”
看到李薰儿这神态，秦寿哪能猜不到她是怎么想的，但自己确确实实是没有学习过枪术的啊。
这事解释不清楚，秦寿也懒得再解释，拱手回了回礼。
此刻，大唐的百姓也围了过来，纷纷向秦寿等人贺喜。
“小李殿下真是太厉害了，实实在在长我大唐的威风啊！”
“你看那吐蕃人比赛前多么嚣张，结果让我们小李殿下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我看那，那吐蕃人也就口气大了点，没啥真本事。”
“呸，你说这话不是在贬低小李殿下呢？明明是小李殿下勇猛，打的吐蕃人落花流水才对。”
“是是是，你看我这张臭嘴，殿下千万莫要生气。”
秦寿微笑着道：“多谢诸位的夸赞，在下感激不尽。”
“不过此事已告一段落，不如大家……”
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人群边上突然响起一道公鸭嗓子的太监声音。
王爷秦寿，准王妃房瑶漪，接旨！”
秦寿和房瑶漪陡然震了震神色，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撩袍弯腰接旨。
传旨太监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中书，门下：兹有大皇子李源，王妃房瑶漪，二人解大唐之危，灭吐蕃威风，长大唐之士气，朕念其功劳，心甚感欣慰。”
“故此，朕特赏赐李讴、房瑶漪二人黄金三百，白银千两，另赏耕田三百亩…
宣旨太监还在洋洋洒洒的宣读着。
阁楼上，长孙皇后微笑着，问道：“陛下，这是早就知道设儿会赢下这一把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大笑道：“湿儿是朕的孩子，朕自然对他有十足的信心。”杜如晦现在李世民身后，听到这话，心里翻起白眼。
明明昨天晚上还拉着杜房二人问东问西，要问小李殿下到底是什么实力。
直到杜房两人拍着胸脯保证，小李殿下绝对能吊打赤多吉尊杰波之后，李世民这才放下心来。
陛下的赏赐很丰厚。
甚至可以说是贞观元年到如今最丰厚的奖赏之一。
其实这也是李世民对秦寿的愧疚，才会如此大手笔的赏赐。
只是可惜官爵一位，确实没有赏赐的。
想来应该另有打算。
秦寿双手接过圣旨，正色道：“儿臣接旨。”
传旨太监笑眯眯说道：“漫殿下的威风，老奴在台上看着便激动不已。”
秦寿客气道：“公公过奖了。”
第114章接旨
传话太监赔笑，而后又摸出另一道圣旨，说道：“刘和安，接旨。”
刘和安一摆袖，朗声道：“草民在！”
传话太监朗声道：“刘和安在文斗废吐蕃柳枯离，朕心甚慰，特赏白银百两，官拜御史台。”
与秦寿不同，刘和安的赏赐更偏向于拜官。
只是赏赐，确实与秦寿相较之下，有些寒酸了。
“草民接旨。”
刘和安心里清楚自己是靠谁取胜，若不是小李殿下的帮助，恐怕自己在过油手那关，便已败下阵来。
传旨太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陛下已令御膳房在宫中摆下庆功宴，还请各位随我一同进宫。”
与程处亮师徒二人告别之后，参加文武斗的三人登上皇宫的马车。
苏小扇摆了摆手，道：“姑爷，小姐，我先回渡酒肆等你们。”
说罢，苏小扇便要转身离去。
还没走开，便被传旨太监拦了下来。
苏小扇歪了歪脑袋，疑惑道：“公公大人，这是何意？”
传话太监满脸笑意，解释道：“先前苏小姐在第一场文斗打了吐蕃圣女的脸。”
一听到这话，苏小扇赶忙摆手道：“陛下难道是要怪我不懂礼节吗？”
“公公大人，我可不是故意的。”
“呀，不对，我……”
传话太监笑道：“陛下并没有责怪苏小姐的意思，恰恰相反，陛下对苏小姐的勇气倍感欣赏，所以这次庆功宴亦需苏小姐参加。”
苏小扇：“ .....”
苏小扇整个人都傻了，她出身贱籍，别说进皇宫了，就连远远的看一眼皇城都轮不到她。
所以在前往皇城的一路上。
秦寿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姑爷小姐，我真的能进皇宫里吗？
一直到下车之后，在看到巍峨宏伟的皇城门时，苏小扇才如梦初醒，呀的一下叫出声来，小手紧紧攥着房瑶漪的衣袖，激动道：“小姐小姐，你快看，这是皇宫哩！”
秦寿被苏小扇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头都要大了，看到小丫头兴奋的样子，便心生逗逗她的意思，故意板着脸说道：“扇儿莫要吵闹。”
“若是在父皇面前如此吵闹，惹得父皇不开心了，可是要杀头的。”
说着，秦寿还特意用手在脖间比划了一下。
这下给苏小扇吓得赶紧闭上了嘴巴，缩了缩脑袋，小声嘟嚷道：“扇儿知道了，扇儿不敢吵闹了。”
而一旁的传话太监则是听得哭笑不得，当今陛下乃是开明圣君，怎么可能会因为小家伙的吵闹就给人杀头。
若是让陛下听到这话，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恐怕也只有小李殿下才敢如此开陛下的玩笑吧。
陛下早已设下了庆功宴，传话太监丝毫不敢耽误，躬了下身道：“湿王爷，诸位，还请跟老奴一块儿进宫去吧。”
太极宫，太极殿内。
李渊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旁边小心翼翼地太监，说道：“你且去禀告皇上，就说在庆功宴后，太上皇想见见几个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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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半躬着身子的太监额头渗出冷汗，这话若是禀奏了皇上，怕不是可以提前给自己准备棺材了。
“哦对了。”李渊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轻笑了声说道：“还有长乐那小丫头，我也好久没见过她了，叫她也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太监应下之后，缓缓走出太极殿。
满脸绝望。
宛如牵线木偶般走在路上。
有熟识的太监见到他这副模样，主动上前攀谈道：“陈公公，您这是怎么了？”
被唤作小陈子的太监哭丧着脸说道：“王公公，我铺盖下藏着我这些年来攒下的银两，你且拿了去吧。”
“还有在我枕头里藏着一本百花春宫图，也一并送给你了。”
说罢，陈公公便带着一脸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神情，缓缓走向甘露殿。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王公公站在原地发愣。
甘露殿内。
李世民正捧着一巻书，听罢小陈子的禀奏之后，眉头微微皱起。
陈公公顿时心中一紧。
过了好一会儿，李世民才缓缓叹了口气说道：“朕知道了，你且下去先跟几位在宫中的皇子打声招呼吧。”
“是，陛下。”陈公公快步走出甘露殿，深深吐了口气，这才把心彻底放了下来。
“不对！”陈公公突然想起自己跟王公公交代的事，暗暗叫了声不好，心情顿时不那么美丽了。
庆功宴会上。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秦寿被安排在了最接近皇上的位置，房瑶漪则是在挨着秦寿的案牍后坐下。
刘和安与苏小扇则是被安排在了稍远一些的位置。
当秦寿等人来到时，好些大臣都已经坐在各自的案牍后方。
在见到秦寿的时候，齐齐站起来道贺。
秦寿也一一回礼。
“皇兄在文武斗上，可谓是大放异彩啊！”李泰笑呵呵地走到秦寿近前，躬身行礼道。
对于这个皇弟，秦寿没有太多好感，但也说不上讨厌。
笑着拱手回礼道：“皇弟谬赞了。”
“哼，我看倒不如说是吐蕃人虚有其表罢了。”便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叫在座诸位的笑意都凝在脸上。
秦寿眯了眯眼，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对面案牍后坐着一个十多岁年纪的少年。
想来应该是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大弟弟--当今太子殿下李承乾。
而方才说话的人，却是邻着太子的案牍，是一位年约二十五六的青年。
不等秦寿说话，李泰便转过身笑呵呵的说道：“贺兰大人，这话说的可是有失偏颇了。”
“讴皇兄在擂台上的英姿是在座诸位都亲眼见过的，皇上更是赞赏讴皇兄的武艺。”
“特意赏了皇兄金银财宝，难道贺兰大人是在质疑皇上的眼光不成？”
听闻此言，贺兰楚石脸色瞬间涨红，怒喝道：“本官并未如此说过！”
“你这是信口雌黄。”
“皇上英明神武…”
“够了。”突然间，李承乾出口呵斥道：“贺兰楚石，你对我皇兄出言不逊，自己掌嘴吧。”
贺兰楚石身子微僵了下，向着李承乾拱了拱手，道：“是，太子殿下。”
说罢，贺兰楚石竟真的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
秦寿冷眼看着这出自导自演的戏，心知这顿庆功宴，怕是吃不安稳了。
自己这个初次见面的大弟弟，似乎心中的怨念很深啊。
“咦！是你！”
就在殿内处于尴尬的安静时，一道银铃般的声音突然在殿门口响起。
“你怎么在这儿呀！”
庆功宴上。
明明是欢庆的宴会。
此处却剑拔弩张，气氛有些古怪。
若不是长乐小公主的突然登场，怕是这气氛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第115章顾忌
长乐年岁尚小，再加上李世民对其宠溺的过分，所以在宫中倒是无忧无虑。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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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就是我的长皇兄呀。”长乐隐约察觉到此处气氛有些不对，但小家伙心思活络，跑到秦寿面前眨了眨眼，规规矩矩行礼道：“长乐见过皇兄。”
“恭喜皇兄在文武斗上取胜。”
秦寿拱手道：“同喜同喜。”
长乐公主说完这之后，便走到李承乾与李泰面前，道：“见过两位皇兄。”
李承乾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倒是李泰笑眯眯道：“皇妹，我前些日子刚从宫外买了些新鲜玩意儿，回头让人送到你宫内去。”
“谢谢皇兄。”长乐笑了笑，又行礼道。
说罢，长乐便来到房瑶漪一旁的案牍后坐下。
房瑶漪慌忙行礼：“民女房瑶漪，见…”
“咦…”长乐公主嘟着小嘴道：“你是长皇兄的未婚妻，怎么还自称民女呢！”房瑶漪一时语塞，张了张口刚要解释，就见到大殿正座边缓缓走出一位宦官。
“皇上驾到！”
话音落地，众人齐齐站起。
李世民便自屏风后方缓缓走出，殿下众人皆是拱手行礼，齐声问好。
李世民满脸笑意，坐在案牍后，摆了摆手道：“都入座吧。”
待众人坐好，李世民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子，朗声道：“昨日吐蕃使节团叫嚣着要与我大唐比试，结果接连三场比试都是我大唐这边大获全胜。”
“朕心感甚慰啊，于是便在这宫内设下庆功宴，为的就是给我们大唐的好儿女庆祝！”
这番话，确实是李世民发自真心的。
且不说在他刚刚继位时突厥就大举入侵，一度打到了长安城，逼他立下渭水之耻。
就说吐蕃日渐壮大，狼子野心初露端倪，不断有侵袭唐朝边境的事情发生。
这也是吐蕃使节团为何敢在长安城内如此叫嚣的原因。
这一次，虽然只是在文武斗上挫了吐蕃的锐气，但仅仅如此，就足够让李世民开心不少了。
李世民继续说道：“房瑶漪。”
房瑶漪慌忙应声道：“民女在。”
李世民笑眼看着少女，说道：“你在第一场文斗，虽有些波折，但最终还是打了吐蕃人的脸，朕很高兴。”
“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
这…
房瑶漪受宠若惊，事实上今日圣旨的封赏已经足够丰厚了，她并未奢望能够再得到什么赏赐了。
略微停顿了下，房瑶漪如实说道：“启禀陛下，民女惶恐，为大唐排忧解难，乃是民女的心愿。”
“民女并不敢再奢望其他赏赐。”
这话说得李世民心里那叫一个舒服，甭管是不是场面话，最起码人家是这么说的。
这么一说，就叫李世民心里很美。
看看，这才是我大唐的好儿女。
你们这群人还不好好学着点。
李世民微微严肃了些，假装生气道：“朕说了赏赐与你，那便是要赏。”
“这样吧，你若是实在没有什么想要的，便赏你三百两白银好了。”
说着不要，还非得再赏一些银子。
合着你国库还有钱怎么着？
秦寿在心中暗暗吐槽着。
而底下的文武百官却不这么想了，陛下如此厚爱房瑶漪，大部分原因是爱屋及乌。
对于秦寿的愧疚，才会想在房瑶漪身上不补偿回来。
但当着这么多位皇子的面，如此偏颇，是不是有些明显。
没有人敢问，但心底都在这么想着。
待房瑶漪这边过后，李世民看向刘和安说道：“你想要什么赏赐？”
刘和安不是个蠢人，他自然知道陛下赏赐房瑶漪是为何。
更是知道秦寿此时才是陛下的心头肉。
当即说道：“启禀陛下，陛下的赏赐草民受之有愧，那过油手的解决办法，以及过水手的法子，都是李讴殿下想出来的。”
“臣不过是按李设殿下的话照做罢了，所以草民不敢要什么赏赐。”
这几句话，说的很谦逊。
但好像也不是谦逊，在座有些知道前因后果的人清楚，刘和安说的都是事实。
李世民自然也在其中，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但即便你如此说，站在擂台上，已是为我大唐争光。”
“这样吧，赏你五十两银子，再封大理评事。”
这道赏赐对于刘和安来说，那可是实实在在的赏赐。
读书人苦求学问为了什么？
不敢说全部，但大部分人就是为了能步入仕途。
大理评事虽只是个从八品下的小官。
但确实实实在在的步入了仕途。
李承乾听过此话，心底猛地一沉。
动辄赏赐白银给房瑶漪也就罢了，毕竟只是银两。
但此时却给刘和安赏赐官职，即便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官，却很难不让人不多想。
刘和安与秦寿有些渊源，马上秦寿又要被认进皇宫，此时封官，这其中的含义，就让人有些琢磨。
而且不仅是刘和安，就连那在若水诗会负责抄录方小商，也是一路平步青云，不过短短半个月，竟又要升职。
李承乾深深吸了口气，尽力按捺下自己的情绪。
同样询问苏小扇想要什么。
三人如出一辙的回答，叫李世民不由得想是不是这几个人串通好了。
看着苏小扇拘谨的样子，李世民有些好笑：“你这小丫头在擂台上的伶牙俐齿去哪儿了？”
“也罢，既然你不知道要什么，那朕就令掖庭局改你祖籍，剥其贱籍，升为良籍。”
“另赏赐白银五十两。”
苏小扇一脸迷茫，听不懂。
但最后一句话确实听懂了，五十两银子，这可是一大笔钱啊。
小丫头正蒙着，突然被人戳了戳，顿时醒悟过来，连连道谢。
憨态可掬的样子也是惹得众人笑了出来。
最后一赏赐的人。
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聚焦的人。
这是秦寿首次以皇子的身份，出现在诸位大唐顶梁的面前。
也代表着秦寿--李设回到皇宫的事成为了既定事实，谁都不能动摇。
李世民没有先问赏赐一事，而是看着秦寿，手却指向了李泰，说道：“设儿，他是你的弟弟，李泰。”
秦寿笑着道：“方才在庆功宴前，已打过招呼。”
李世民点了点头。
“李治。.
“长乐。”
李世民一一为秦寿介绍着，直到李承乾的时候，李世民缓缓说道：“这位就是你的长弟，李承乾。”
秦寿微微一怔。
第116章片刻沉默，
却听到李世民略带深沉的声音，”他便是当朝的太子。”
“咯噎。”
这一道心沉下去的声音，在在场除了李世民之外的所有人心中响起。
陛下为何突然这么说。
好像是在说，当今太子已立，你就不要再争了。
又好像在说，你是大唐的嫡长子，这太子之位本应该是你的。
秦寿陷入片刻沉默，说实话，这话真的不好接。
无论说什么，都会被理解成另外的意思。
所以秦寿选择微微笑了笑，然后什么也没说。
李世民看着秦寿，笑道：“行了，你身为朕的嫡长子，在武斗上大败吐蕃少年武将赤多吉尊杰波，武艺不俗，长大唐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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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你是不是也要学他们，不赐啊。
李世民心里大约猜到了，这群小家伙是欲迎还拒，故意说不要赏赐，然后好让自己高兴，从而得到更多的赏赐。
这损招估计就是秦寿这混小子出的。
李世民如此想着。
可谁知秦寿却表现尤为惊讶，瞪大眼睛，诧异道：“父皇，您为何这么说？！”
老李，你看看我，我像是那种不贪小便宜的人吗？
秦寿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儿臣想请父皇把之前崔氏的那座山赏赐给儿臣。”
秦寿心里馋死了。
那座硝石山他一直在心里惦记着呢。
毕竟一旦火药问世，那可不是几百两银子的事。
那是几千两，甚至上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孰轻孰重。
秦寿心里能掂量清楚。
如今在这庆功宴上讲出来，就是陛下他也不好意思拉下脸拒绝吧。
李世民一听这话，心里头就乐了。
合计着你小子在这儿等着呢。
我之前还在纳闷，你这小子买了山头就是按捺着性子不动弹是为啥，敢情想惦记着这山头。
看来这小子，是要开始有什么动作了。
这样想来，李世民更不可能把山头赏赐给秦寿了。
看秦寿这小子的样子，这座山绝不会是简单的几百两银子的事。
李世民笑了笑，说道：“那座山是座荒山，把它赏赐给你，岂不是显得朕小气。”
“不妥不妥，换一个请求。”
言下之意赫然就是，臭小子想一个人偷偷发财，门都没有。
秦寿愕然。
他真的是低估了父皇的厚脸皮啊，都说到这个程度上，都不把这座山赏赐给自己。
满脸无奈之下，秦寿叹了口气说道：“那儿臣倒无它所求了。”
“嗯。”李世民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点点头道：“这样吧，朝廷准备筹办一个书局，就由你来负责吧。”
“另外赏赐你金腰带一副。”
“就这样吧。”
事到如此，秦寿也只好捏着鼻子接受了。
宴会也就此开始了。
庆功宴上载歌载舞，热闹极了。
酒一杯一杯的下，秦寿还好，倒是房瑶漪脸色微红，看起来已经有些醉了。
“乾儿，我前些日子听你说，你在苦读诗书，今日你皇兄大获全胜，不如你来作一首诗，助助兴？”李世民放下酒杯，笑着问道。
此话一出，原本热闹的庆功宴，渐渐安静下来。
秦寿则还是该吃吃，该喝喝，没有在意李世民的话。
在历史上，李世民为了防止出现玄武门之变，在众多子嗣间也玩起了权衡之术。
只可惜后来玩崩了，导致李世民的儿子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也是很惨淡的光景。
这不，一个小小的庆功宴上，李世民就在这儿整起来幺蛾子了。
明知道李承乾与秦寿不对眼，还偏偏叫他来作诗夸赞秦寿。
儿，你是有多饿？”李世民看着还在吃东西的秦寿，又好气又好笑。
秦寿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连忙道：“父皇恕罪，儿臣第一次尝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一时间有些停不下来了。”
说罢，秦寿还意犹未尽的看了眼饭菜，砸了咂嘴。
这哪有什么皇子的仪态。
在朝堂上的众人都被秦寿这话语和表情逗了。
李世民被秦寿气笑，正无奈着突然感觉到原本紧张的气氛，似乎变得轻松了些。
李世民指了指秦寿道：“李设儿。”
秦寿赶忙挺直身，把手放在膝盖上应道：“儿臣在。”
李世民满脸无奈，叹了口气道：“你就吃你的吧！”
这幅场景真的有了父子间相互斗嘴的感觉，就好像秦寿早就生活在皇宫一般。
但一幕落在李承乾眼里，却叫他尤为嫉妒，已经有多久，父皇不曾这般与他说话。
最近的记忆里，满是父皇严厉的语气，以及不苟言笑的表情。
李承乾缓缓将举到嘴边的杯盏放下，说道：“儿臣遵命。”
说罢，李承乾站起身，抖了抖衣袖，看着秦寿深呼吸了口气。
李承乾强扯出一丝假笑，说道：“我才疏学浅，若是做得诗句不好，还请皇兄指点。”
秦寿此时也不能在放肆，最后端起杯盏灌了口酒，擦了擦嘴道：“太子殿下，谦虚了。”
李承乾也不再接话，眉头紧锁，开始在腹中酝酿起来。
而另一边的林间小道上。
此时已被血泊浸染。
桑吉戈雅一脸惶恐地看着手持双斧的程咬金，满心绝望。
“你们大唐，是要跟吐蕃开战不成？”
程咬金咧嘴大笑道：“开战？你们吐蕃不过刚刚平复内乱，有什么资格跟我大唐开战？”
“若不是陛下仁慈，我又怎么会留你一条狗命。”
“来人，把吐蕃圣女请上马车，送回长安城！”
李承乾在宫里除了吃喝玩乐，其实很少会读书。
所谓的专心学问，其实也只是那日装给李世民看的。
但这也不代表李承乾真就是酒囊饭袋，好在肚子里也确实有些墨水，所以挤出几句不出彩的诗句还是可以的。
毕竟父皇不就是想拿自己衬托出秦寿文采斐然吗？
略作思考后，李承乾慢悠悠地说道：“平生勇气在今朝，东风吹雨过黄昏。文武擂声迎春到，惟有新诗付酒樽。
秦寿愣了愣。
啥意思？
他听不懂。
不过韵脚是压上了。
李世民听罢之后，笑道：“讴儿，你觉得乾儿这首诗如何？”
秦寿轻咳一声，我知道个锤子。
我特么就觉得挺押韵的。
第117章 学识渊博
秦寿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父皇以及诸位大人学识渊博，我岂敢妄加评论，还是请父皇先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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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微微错愕了下，这是夸你的诗，你让我点评做什么？
不过既然秦寿都这么说了，李世民自然不好推诿，点点头道：“乾儿，你这首诗取自何名？”
李承乾如实答道：“儿臣这首诗名为《迎春》。”
“哦？”李世民挑了挑眉，道：“你先来解释一下。”
李承乾拱手，解释道：“平生勇气在今朝的意思，便是夸赞皇兄今日在擂台前的勇猛，而文武擂动迎春到，也是夸赞皇兄在擂台上大败赤多吉尊杰波，恰逢开春将至，皇兄的获胜可谓是为春天开了个好头.....”
秦寿看着李承乾一本正经的样子，目瞪口呆。
不是，这解释这么牵强的吗？
但凡你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都扯不出这样的解释吧！
秦寿如是，在心中暗暗吐槽，但表面还只能装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在李承乾解释完毕后，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这首诗虽说不上什么好诗句。
但总归是写出来了。
这叫什么，期望低的话，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李承乾此时就是个鲜明的例子。
李世民略作点评了几句后，底下稍有地位的文官也跟着附和了几声。
宫宴倒是没有秦寿想的那样，会有针锋相对的事情出现。
这里实则也是有李世民的功劳所在，一上殿便是先给李承乾一个隐晦的提醒，叫本来有意发难的李承乾，也不得不掂量一下。
宴会结束，李世民又说了些场面话，这才缓缓离开大殿。
李承乾阴沉着脸站起身，略带冰冷的眸光扫了秦寿一眼，而后拂袖离开。
李泰和李治倒是笑呵呵的过来打招呼。
秦寿也一一回应了。
在几位皇室的人说罢后，文武官才走上前贺喜。
折腾了好一会儿，殿内的人才走的七七八八了。
秦寿正准备与其他人一同离开时，便被宦官喊住了。
“王爷，太上皇那边还等着您呢。”宦官躬身说道。
秦寿微微一愣，疑惑道：“皇爷爷单独找我一个人吗？”
宦官赶忙陪笑道：“那倒不是，太子殿下和其他几位王爷，以及长乐公主殿下，都要一并前往的。”
秦寿听过之后，心里疑惑更浓了，这太上皇究竟是要搞哪一套，居然把这么多人一起找了过去。
没等秦寿说话，房瑶漪便极懂事地先行说道：“小李殿下，那我们这边就不逗留，先行告辞了。”
秦寿点头，道：“好，那房姑娘你们就先回府上吧。”
这两人的对话，叫一旁的太监满头雾水。
王爷跟房姑娘不是已经定亲了吗，为什么这说话间确实这么客套和生疏。
有些奇怪。
但想归想，他是万万不敢问出来的。
待到房瑶漪一行人离去，秦寿才转过身，笑道：“劳烦公公在前面引路了。”
宦官笑道：“殿下这是折煞老奴了。”
李渊居住的太极殿，秦寿去过。
但从庆功宴举办的地方过去，还需要一段路。
这一路上，秦寿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前方的引路宦官闲聊着。
“小李殿下，这深宫里可是跟外面不同，规矩多得很。”
引路太监低声说道：“殿下也别怪老奴多嘴，人心隔肚皮啊。”秦寿听出话中意思，轻笑道：“多谢公公提醒。”
说着，秦寿便从怀里摸出银子，快步走到宦官身边，塞了过去。
宦官低敛着头，眼睛却在四周撇了撇，偷偷摸摸的接过银两，约摸掂量了下，顿时满脸喜色。
沉甸甸的，是块整的。
宫里的小太监，没地方捞油水，也只能稍稍透一些口风来换一些零碎银子。
这还是第一次碰到秦寿出手这么阔绰的，当下心中欢喜，也就愿意多说了点。
引路太监声音压得低，”我听东宫的人说，最近汉王爷经常出入太子殿下的寝宫。”
“据我那个小兄弟说，他隐约有听到王爷您的名字。”
“还有......”
“潞国公的名字。”
多的话，引路太监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也不担心秦寿会把这话透露给旁人，在宫里呆的久了，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太子与王爷不对付，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
他不觉得秦寿会把这些透露给太子。
而另一方面来讲，跟秦寿透露这些，也隐约有依附秦寿的意思了。
秦寿听过这话之后，将眼底的震惊藏起来，陷入了片刻沉思。
李承乾要对自己下手，这件事秦寿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刚开始还不太确定。
按照历史上的记载，李承乾与侯君集勾结应该是在几年之后，但听这太监的话，似乎这两人现在已经有所联系了。
而且今日在庆功宴上对自己率先发难的，正是侯君集的女婿--贺兰楚石。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如此想来，也难怪侯君集敢突然对自己动手，而且一出手就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这其中果然有东宫的手笔。
看来那日侯君集示好的行为，藏有猫腻。
如果侯君集此刻知道秦寿的想法，怕是会哇的一下哭出声来，你特么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我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银子花出去了，人情一点没落着。
正当秦寿正在头脑风暴时，身旁突然响起引路太监轻声的呼喊。
秦寿突然回过神来，连忙道：“哦，我刚才想了些事，公公，我们快走吧。”
引路太监弓着身，低声道：“殿下，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您就这一听就好。”
说罢，引路太监做了个请的姿势，而后在前方帯路起来。
秦寿不再说话，眼睛看着前方。
好像是在想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过了不久，秦寿便到了太极殿。
引路太监先行禀奏，没过一会儿，便匆匆走出来，说道：“殿下，您进去吧，太上皇等您许久了。”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抖了抖衣袖，而后缓步走进了太极殿内。
此时，李承乾正坐在李渊对面，两人对而博弈，似乎正处于紧张关头。
而李治和李泰也是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盯着棋盘，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看进去。
倒是小长乐自在了不少，正坐在另一个案牍旁，吃着果脯。
秦寿走到棋盘旁边，也没说话。
太极殿内，安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李承乾突然把棋子丢回棋盒，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认输了，我下不过皇爷爷。”
第118章 取笑
李渊笑眯眯地看着李承乾，说道：“也不知道你这小子整天在倒饬什么，下棋棋艺不进反退。”
“做学问，也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
李承乾干笑了下，道：“皇爷爷教训的对。”
“承乾以后定会注意的。”
李渊笑着揺了摇头，而后看向秦寿道：“怎么？跟皇爷爷下一盘棋？”
秦寿赶忙笑道：“别说下棋了，我连看都看不明白。”
“皇爷爷就别取笑我了。”
李渊幽幽叹了口气，”你们啊。”
“算了，不说这个。”
李渊话没说完，摆了摆手道：“我听说你在文武斗上让吐蕃人吃了大亏。”
“文斗我倒是没什么意外，就是听说你把吐蕃那个少年武将，赤多吉尊杰波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这话一出，一旁只顾着吃的长乐突然停了下来，支棱起小耳朵，一脸好奇的看着瘦瘦弱弱的皇兄。
秦寿谦虚的笑了笑，说道：“皇爷爷，都是传言而已。”
“那赤多吉尊杰波还是还了手的。”
“哦？”李渊挑了挑眉。
却听到秦寿继续说道：“赤多吉尊杰波也是客气，就还了一次手，不过也没打到我。”
长乐公主：“.....”
李治李泰也是同样无语。
这个长皇兄这是在变相的夸自己呢。
李承乾却丝毫不觉得好笑，冷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李渊初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好你个臭小子，有老二当年那狂妄的样子。”
“不错，不错。”
“如此一来，过几个月的征讨吐蕃一事，我也就放心了不少。”
太极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几道沉重的呼吸声。
李承乾瞳仁里写满了震撼两个字，征讨吐蕃，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
为什么他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而这个秦寿不仅知道征讨吐蕃一事，居然还要领军！
同样的想法，亦是出现在李泰和李治的脑海中。
这意味着什么。
除了心大的长乐公主不明白。
在场的三个皇子确是很清楚。
如果这件事是父皇的主意，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这是一场大唐稳操胜券的战争，同时也是给秦寿，这个大唐皇帝的嫡长子镀金的一场战役。
待到加秦寿归来，那么满载荣誉的秦寿，才华冠盖长安的秦寿。
在大唐百姓心中会上升到怎样的一个高度？
没人能猜得到。
到那时，李承乾，这个本不该坐上太子之位的太子，又该何去何从。
秦寿满脸无奈，道：“皇爷爷，您就别再逗我了。”
“就我这本事.....”
李渊笑呵呵道：“行了，你就别再推诿了。”
“这件事，是我与你父皇共同决定的，没得变。”
李渊何尝不知在这个场合提及这些，势必会将秦寿推到风头浪尖上。
可他还是如此说了。
这些日子来，他虽然没有出过太极殿，但并不是对宫外的事一无所知。
所以在听闻秦寿的事迹之后，他更加倾向于立秦寿为太子的念头。
所谓长幼有序，这是亘古不变的一个道理。
尤其是在年长的李渊心里，更是如此。
既然你李世民还在犹豫，不如我来帮你添一把火。
“你们都还是第一次见面吧。”李渊朝着长乐招了招手，小丫头懂事的走了过来。
“第二次。”
长乐公主竖起指头，乖巧地说道：“前些日子，长皇兄进宫时，曾在路上遇到过。”
秦寿笑着点了点头，道：“是我与房姑娘一起来的那次。”
一提起房瑶漪，李渊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眯眯说道：“说起房家丫头，我记得你们两人成亲的日子，应该很近了吧。”
说起这个，饶是脸皮贼厚的秦寿，也没来由的红了脸：“算起来，只有五日了。”
“成亲好啊。”
李渊笑眯眯道：“成亲之后，就有担子了，就不能像现在一样懒散了。”
秦寿哭笑不得，说道：“皇爷爷说的是。”
立政殿内。
“嘶?”
正拿着大红布的长孙皇后玉手猛地一缩。
宫女顿时慌了神，赶忙说道：“娘娘，您是凤体，这做针线的活，还是交给我们来吧。”
长孙皇后轻轻摊开手中的红布，原是个被单，看着红布上已经完成大半的图案，她轻轻笑道：“我是皇后不假，但我也是设儿的娘亲。”
“讴儿马上要成亲了，我这个当娘的不得给孩子做点什么吗？”
视线落在长孙皇后被针刺伤的手指，宫女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略带迟疑道：“可是娘娘，您的手......”
“行了，沉玉，我知道你担心我。”长孙皇后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手中的被子，眸中满是慈爱：“若是交给你去做，这还是我这个当娘的心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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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文武斗和庆功宴上说过要赏赐，势必需要从国库里出些银子。
一牵扯到银两的问题，户部就有些头大了。
假账的事情一直并未解决，国库即将亏空是无法掩盖的事实。
翌日。
户部的官府内，人声嘈杂，度支司衙门早已被千牛卫把守起来。
若是没有陛下的手谕，便是一只蚊子都别想飞进来。
今日一早，长安户部的所有官员都被调到衙门里。
而起因正是李世民所下达的死命令，在假账的事情没有查出来之前，所有官
员吃喝拉撒睡，全部在度支司衙门解决，谁都不得例外。
五十余名户部官员现在皆暂时担起核账官，一个或是多个坐在案牍前。
而每张案牍上面的账册，都是堆积成小山一般。
房玄龄此时也暂且放下了自己手头的事务，来到度支司衙门，算是担任监督—职。
没有过多的废话，众人在草草吃过饭后，便埋头在繁杂而又无序的盘账工作中。
度支司衙门内，一时间都是算盘的清脆声响，以及翻阅纸张的声音，交错响起。
这种紧张的氛围，只是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
更别说那一屋子密密麻麻的账册了。
千余账薄，想要抽丝剥茧找出造假的地方，谈何容易。
单单赋税收入一项，就要耗费许多时间。
萧璃身为户部尚书，这重担显然就压在了他的身上。
埋首在账册中，时间转瞬即逝。
第119章 辛苦了
到了午时，萧璃头昏脑花，抬起头来，长叹了口气。
房玄龄咂了口茶，看向萧璃，道：“萧尚书辛苦了。”
“这么多账本，核查起来其实有些费心神了。”
萧璃露出丝苦涩的笑容，叹道：“为朝廷做事，累点也没什么。”
房玄龄想了想，突然说道：“萧尚书，我方才突然想到，若是查赋税是否造假，是不是可以用这么一个法子。”
“查一下去岁和今岁各地的史料，查天灾人祸，然后和赋税的增加和减少做一个比较。”
“如此一来，是否能查出一些端倪？”
“史料？”
萧璃眼前一亮，有些豁然开朗的意思。
是的。
赋税可以造假。
但是各地的史料却是不会造假的。
通过天灾人祸的史料，可以反映出一处地界的粮食产量，从而反映出赋税的咼低。
若是去岁并有天灾人祸，而今岁天灾人祸较少，但今岁的赋税却比去岁少的话，就能轻而易举的盘查出究竟是哪儿做了假账。
萧璃大喜道：“不愧是房大人，此法确实省力不少。”
房玄龄笑着摆了摆手道：“只是比正常核帐稍微节省了一些时间罢了。”
萧璃忙道：“一点点时间，对于我们户部来说，也是很珍贵无比了。”
此话说的不假。
眼看着秦寿认祖归宗的事就在近前，紧随其后又是秦寿大婚。
这一堆子的事情，都堆积在这一段时间了。
而且每一项的支出，又都要户部走账。
所以一点点的时间，对于萧璃来说，已经是难得可贵了。
言毕，萧璃也来不及闲谈，毕竟千余册账薄，即便节省了时间，那也是一场浩大的工程。
而另一边的长安县。
西市，渡酒肆。
经过这些日子的折腾，渡酒肆总算是恢复了正常营业。
苏小扇此时已经彻底跟秦寿的小丫鬟一般，天蒙蒙亮的时候，便主动跑到渡酒肆来。
秦寿幽幽醒来，昨夜去了一趟李渊的太极殿，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还惹了一众仇恨。
包括在庆功宴上，李世民的态度也很鲜明。
应该说在庆功宴上的所有人都很清楚，当今陛下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嫡长子，很是宠爱。
不过也幸亏秦寿并不是一个酒囊饭袋，也算是争气。
这也叫一些无立场的大臣不怎么反感。
洗漱之后没过多久，朝廷那边长孙皇后便帯着一些人过来了。
一是把赏赐的银两送到府上。
二则是帮着秦寿开始搬家了。
王府修缮完毕有些时日了。
但秦寿这边却一直没有动静，长孙皇后便想着催秦寿一把。
毕竟讴王府离皇城比较近，自己日后想去见设儿，也比较方便。
秦寿满脸无奈，道：“母后，我自己可以找人帮着搬家的，您这么兴师动众是做和何。”
长孙皇后眉眼弯弯，一脸笑意道：“还能做何？”
“你这孩子这么久都没动静，我这个做母后的，可是操心着呢。”
彼时。
李家府邸前被护卫把守起来，一条街上的行人都被驱散了。
街坊邻里的百姓，皆是在自家门后偷偷看着。
秦寿是皇子身份的事，早就在这里传开了。
所以见到这么大阵势，也都有些好奇。
每次新酒出炉，秦寿便让王柳陈毅二人拉到渡酒肆去了。
所以秦寿需要搬走的东西并没有很多，一辆马车便足够了。
把所有需要的东西放在马车上，秦寿将李家府邸的大门认真锁起来。
原本想把送一些酒给街坊邻居，也算是临走做的一些好事。
但看了看把守森严的护卫，也只得把此事作罢。
坐上马车后，长孙皇后扯住秦寿的手，笑道：“怎么样？”
秦寿有些懵，疑惑道：“什么怎么样？”
长孙皇后眨了眨眼：“马上就要成亲了，设儿难道没什么紧张的？”
秦寿一时哑然，要说情绪，那倒是没多少的。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事情一个接一个的，根本没时间去想。
若不是昨日皇爷爷突然提了一嘴，怕是秦寿还没有反应过来。
没等秦寿回话，长孙皇后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当年我和你父皇要成亲那会儿，母后我这心里啊，就跟抱了个兔子似的。”
“紧张的不行。”
“说起来也好笑，我记得我和你父皇还小的时候就相识了，到成亲那天，倒没有之前那么洒脱了。”
秦寿笑了笑，看着长孙皇后陷入回忆的表情，也不说话。
“唉。”或许是想到了什么烦心事，长孙皇后幽幽叹了口气，而后满脸慈爱地看向秦寿说道：“一转眼，我家设儿都长大成人，要娶妻了。”
“时光如梭啊。”
说着，长孙皇后眼角就有些湿润了。
湿儿遗失的这些年，自己哪儿敢想过这些事。
若不是讴儿自己争气，酿出好酒引得杜如晦这个好酒之人过去，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与设儿相见了。
“母后。”秦寿轻声唤道：“其实孩儿心里也紧张得很。”
“在不知道自己是皇子时，只觉得我与那房姑娘之间若有天堑，身份之差，怕是一辈子都难于逾越，更别说娶她为妻了。”
笔趣阁
“这些日子以来，我好若活在梦里。”
秦寿突然笑了一声，说道：“不瞒母后，我现在还时常把您当做孙姨娘来看。”
“这样就好。”长孙皇后轻轻拍了拍秦寿的手，说道：“母后也觉得，扮演孙姨娘那段时间与你相处，是真的很开心。”
“而在认了你的身份之后，虽然你看起来跟之前没什么区别，但母后却感觉到，你隐约拘束了不少。”
这一路上。
极其难得的。
秦寿与长孙皇后说起了掏心的话。
不过大多是些矫情的话。
马车停在设王府门前。
里面的丫鬟下人，都是长孙皇后亲自挑选的。
要识大体，要手脚勤快，比选宫女的时候，还要认真严格不少。
“见过皇后娘娘，小李公子！”
府内缓缓走出来一人，秦寿怔了怔，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方…方大人，您怎么在这儿？”
此时的方小商并未身着官服，而是一身常服。
对着长孙皇后和秦寿拱手行礼。
方小商笑道：“小李公子，我是您府上的管家。”
秦寿把疑惑的目光投向长孙皇后。
第120章 担任
长孙皇后解释道：“方小商是你父皇亲自指过来的人，管家让旁人担任，我也有些不放心。”
“正巧你与方小商不是有些交情，你父皇便叫他来了。”
秦寿愕然。
不是，大唐的官吏这么随意的吗？
再怎么说之前方小商也是个官，就为了这么一个理由，就被免官，送到谣王府了？
有些话，不能当着长孙皇后的面说，秦寿便按捺下心中的好奇，点点头道：“以后王府上下的事务，还多有劳了。”
方小商脸上看不出一丝怨气，点点头笑道：“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招呼着底下人把车上的东西搬进府里。
长孙皇后又与秦寿说了些话，便离开了。
在长孙皇后离开之后，秦寿站在厢房里，盯着屋顶，突然叹了口气呢喃道：“不放心吗？还是监视呢？”
“皇家，果然不好待啊。”
说罢，秦寿抖了抖衣袖，推开门喊道：“方…管家。”
方小商应声前来，道：“公子，你喊我。”
秦寿点了点头，也没说话，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待来到正堂，秦寿坐在案牍后面，缓缓开口道：“方大人，你心中不气？”
方小商知道秦寿问的什么，回道：“倒没什么气的，在杜尚书底下做活和在皇子身边做活，哪个重要，在下心里还是掂的清楚的。”
秦寿看着方小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绕开了话题，”话说起来，府内有坑饪吗？”
“我有些饿了。”
方小商应了声，说道：“我这就去叫人准备。”
看了一天的账薄。
萧璃整个人都有些晕了。
到了最后，就连房玄龄也上阵了，直到掌灯，一群人才堪堪整理出不过数十本账册。
最后还确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房玄龄只是监督，所以是能够回自家府上休息的。
在整理完今日的账册之后，房玄龄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府上。
而此时房瑶漪也刚从百香坊回来，在看到爹爹一脸憔悴的表情也是吓了一跳，慌忙询问起来。
房玄龄叹了口气，将今日的事情徐徐讲来。
房瑶漪在听罢之后，也是陷入了沉思中。
核查账册这事说起来简单，但其实真的核算起来却很是繁琐，可以说不能又一丝的差错。
“按照户部的速度，核算下来，怕是要半月之久。”
房瑶漪斟了杯茶，递到房玄龄面前。
房玄龄端起茶杯，抿了口，说道：“确实如此，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朝廷亏空严重，陛下这次是龙颜大怒，势必要揪出来作假的人。”
稍稍停顿了下，房玄龄突然问道：“对了，我听说今日宫里把嫁衣送了过来，你可试过了？”
一提到这事，房瑶漪脸色突地红了下，声若蚊蝇：“是，很合身。”
“恩。”房玄龄点点头道：“那就好。”
距离秦寿与房瑶漪成亲之日，还有三天。
第二天一早，房玄龄便赶往户部。
而房瑶漪却是去了秦寿在长安县的府邸。
见到紧闭的大门，房瑶漪满头雾水。
而后又去了渡酒肆，却发现秦寿亦不在渡酒肆内。
几番询问之下，这才得知秦寿昨日已搬至谣王府的消息。
派王府内。
秦寿此时正一脸不悦，看着方小商，没好气道：“六更天！”
“六更天的时候，你就把我喊醒吃食！”
“六更天！鸡都没打鸣呢！”
方小商一本正经的说道：“六更天的时候，王府的鸡已经打鸣了，公子。”
“鸡呢？！”秦寿被气笑，拍着案牍问道。
昨日他进王府的时候，并未看到派王府有任何动物，更别说鸡了。
话音刚落。
就看到方小商拍了拍手，接着便有下人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方小商一脸认真道：“鸡，已经被炖了。”
秦寿：“……”
见到秦寿吃瘪的样子，方小商笑道：“公子，你也别怪我，这都是皇后娘娘的命令。”
“我来设王府前，皇后娘娘亲口对我说，一日三餐，餐餐都不能让公子你落下。”
秦寿没好气地嗯了一声，也懒得再和方小商斗嘴。
刚准备吃饭，就听到府中下人来报房瑶漪前来的消息。
秦寿顿时想起来，自己倒是把乔迁的事忘记告诉房姑娘了。
秦寿看着房瑶漪略带不满的表情，讪讪笑道：“房姑娘，一起吃点？”
房瑶漪终究是大家闺秀，也没提这档子事，坐在案牍边上，问道：“小李公子，我想请问你一件事。”
秦寿错愕了下，忙道：“房姑娘但说无妨。”
房瑶漪舒了口气，问道：“你有没有办法把造假的账务，以最快的解决方式找出来？”
看着爹爹为了户部也在操劳的样子，房瑶漪心里也有些担心，可她实在是也想不到什么办法。
昨夜个儿躺在床上，便想到了秦寿。
于是一大早，便寻了过来。
就连房瑶漪也没意识到，不知道何时，自己在遇到难题，第一个想要依靠的人，变成了这个小李公子。
笔趣阁
秦寿在听到房瑶漪的问题后，下意识便想起了前世看到过得【本福特定律】
“嗯，有的。”秦寿不假思索道。
“真的吗？”房瑶漪直勾勾看着秦寿，本来她是没有十足把握的，所以在听到秦寿如此轻飘飘的说出，也是有些吃惊。
紧接着，房瑶漪忙补充道：“是要从成百上千本里面找出作假的账簿。”
秦寿点头道：“对啊，我这恰好有一个办法，很简单。”
“而且，用这个办法，就算是刚识数的孩童，都能轻而易举的找出作假的账。”
房瑶漪：“？？？”
她确实想过秦寿也许会有办法，但她万万没想到秦寿居然这么聪明。
不对，应该是过于造孽。
这个难题，让整个户部乃至大唐都有些束手无策。
而秦寿居然说，很简单。
还说什么刚识数的小孩都能计算的出来？
房瑶漪一时间有些激动，赶忙问道：“小李公子，你快请说。”
秦寿有些好奇，轻声问道：“话说回来，房姑娘你问这是要做什么？”
房瑶漪幽幽叹了口气，便将昨日户部的难题讲了出来。
秦寿哦了一声，随即笑着说道：“那这法子倒是正好了。”
秦寿一本正经道：“要搞懂这个办法，我先问你一个自然规律。”
“房姑娘觉得，在所有的账册数据当中，首位是一的数字占总数据的几成？”
第121章这怎么会呢
房瑶漪稍稍沉思片刻，说道：“账册我并没见过，但若是按所有数字出现来说，首位是一的数字，大约应是一成左右。”
秦寿点点头说道：“若是按照期望的预期来说，房姑娘说的很对。”
“但事实并非如此。”
“在从一堆实际生活账目中所得出的数据来进行分析后得出，首位数字为一的数据，出现的概率大约占总数的三成，也即是九分之三，这是远超过房姑娘所说—成的。”
“反之可以推出，首位数字越大，则出现的概率越小。”
“我这么解释的话，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房瑶漪脱口而出：“这怎么会呢？”
看到房瑶漪的表情，秦寿并不意外，笑了笑说道：“起初我和你一样也是不相信的，但事实就是如此。”
说着，秦寿喊来府邸内的下人，吩咐道：“你去渡酒肆跑一趟，跟扇儿要来渡酒肆的账本。”
秦寿继续说道：“房姑娘，其实很多东西在我们常规的下意识认知里，是应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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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实地操作之后，你会发现却会有完全不同的答案。”
“就比如说，一大一小两块石头从极高的同一高度落下，你认为会是哪个先落地？”
房瑶漪不假思索，”应该是大石头。”
秦寿笑了笑，道：“是同时落地。”
房瑶漪怔怔看着秦寿，许久才憋出一句，”公子莫要说笑。”
秦寿并未反驳，正如他所说，有些事在常规的认知上会觉得是在信口开河，但实际上却是真正的道理。
正如他一开始也持有质疑一样。
经过自己闲来无事的测试之后，才相信。
这就是古代所并未认知的科学。
本福特定律亦是如此。
本福特定律，也被称为第一数字定律。
在秦寿生活的现世，经常被用于经济领域，通过本福特定律，可以甄别数字造假，也是后世上市公司的虚假财报常常栽倒的地方。
这条定律看起来不符合实际，违反人类的直觉，但他确实实际存在的，在后世经过很多次验证过的。
所以你看，科学有时候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不讲直觉的。
房瑶漪在听过之后，心里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
秦寿用筷子点了点饭菜，说道：“先吃饭吧，等账本到了，我给你看一下便清楚了。”
吃罢早饭。
不知为何，府内下人还没有回来。
秦寿想了想，说道：“趁这个时候，不如我来给房姑娘试验一下石头的道理。”
说着，秦寿便走出正厅，找到了一处较高的楼阁，手里拿着一大一小两块石头。
两人又找来楼梯，上了屋顶。
秦寿拿着石头站在房檐边上，说道：“房姑娘，你离远点，仔细看好。”房瑶漪有些担心的看着秦寿，说道：“公子小心些。”
此时，苏小扇刚好抱着账本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看到秦寿站在屋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姑爷姑爷，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小姐，你为何不劝劝姑爷呀！”
房瑶漪和秦寿都被小丫头的样子逗乐，房瑶漪说道：“扇儿，你莫要着
“我与李公子正在做尝试。”
苏小扇歪了歪脑袋，疑惑道：“什么尝试呀？”
房瑶漪笑道：“扇儿，你觉得大石头和小石头一同抛下，哪个会先落地？”苏小扇瞪着大眼睛，仿佛看着傻子一样，看着房瑶漪，”当然是大石头呀！”房瑶漪指了指秦寿说道：“小李公子说，这两块石头是会同时落地的。”苏小扇哦了一声，点头道：“那就是同时落地的。”
房瑶漪：“？？？”
看来有必要跟扇儿促膝长谈一下了，这怎么对小李公子完全是盲目的相信了。
虽然自己有时候也特别相信小李公子吧，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
待两人保持了安全距离。
秦寿便松开了手。
—次。
两次。
三次。
房瑶漪眼睛瞪得很大。
不由得觉得有些恐怖。
“天呐，真的是一同落地，如此一来，那账目的事，看来也是真的了！”
苏小扇疑惑道：“小姐你在说什么哩？”
房瑶漪微微摇了摇头，道：“没事。”
这时，秦寿也缓缓从屋顶上下来了。
“扇儿你怎么抱着账本过来了？”
苏小扇一本正经道：“我怕是这人是骗子，就自己带着账本过来了。”秦寿无奈抚额，这扇儿，若真是骗子，你就不怕自己也被骗走了。不过苏小扇的心是好的，秦寿接过账本，笑道：“谢谢扇儿。”说罢，便带着两人直接来到了正厅。
“―五两......”
“三十九文......”
“一两五文......”
按着账本上的数据，一一细数下来。
房瑶漪的美眸微颤，果然，跟小李公子所说的相差无几。首位数字为一的数据，竟然真的占据了总数的三成。
房瑶漪目光复杂的看了秦寿一眼，”小李公子。”
“你…简直是智如妖孽啊。”
秦寿一次又一次的计谋，叫房瑶漪眼界大开，很多办法，她都是闻所未闻的。
秦寿听到这话，轻轻笑了笑，心道我这不是智若妖孽。
而是来自未来的降维打击。
深夜里。
房玄龄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府，眼眶通红，显然心神劳累到了极点。
盘账的工作，他也是参与帮助了的。
房瑶漪早已等候多时，见到爹爹这副模样，也是心疼，赶忙沏杯茶，”爹爹，今日户部盘账的工作进展如何？”
房玄龄叹了口气，神色无奈道：“进展甚微，剩余的账册堆积如山。”
“妮妮那小丫头呢？最近学的可还顺心？”因着最近的事务缠身，房瑶漪也没时间照顾妮妮的学业，干脆就请了一位先生，专门教授妮妮。
房瑶漪回答道：“先生说妮妮很聪慧，学的很快，也很乖巧。”
“不过就是闲下来的时候，总想缠着找小李公子。”
房玄龄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想起来什么，问道：“你成亲后，怕是妮妮也要缠着过去了。”
说话间，房玄龄的语气有些失落。
说来也是。
房玄龄有三个儿子，也都早已成家，在外做官，一年也回不来几次。
第122章造假的账册
偌大的房府，也就扇儿和妮妮活泼些，添了很多生气。
但等到房瑶漪成亲之后，怕是也都要跟着她去王府了。
房玄龄有些老了，一直把妮妮当成外孙女来对待。
房瑶漪知道这是爹爹有些寂寞了，忙笑道：“那我便多带些妮妮多回家找您。”
“笑话。”房玄龄笑骂道：“你嫁到王府，那娘家还是说回就能回的啊。”
房瑶漪一时哑然，还没说话，就听的房玄龄说道：“让扇儿带妮妮多回来看看我，你就不用了。”
听到这话，房瑶漪哑然失笑道：“好，那我就让扇儿带妮妮回来。”
房玄龄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转而说道：“你快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房瑶漪忙说道：“对了爹爹，漪儿还有一事没跟爹爹说。”
房玄龄看着房瑶漪，狐疑道：“什么事？”
房瑶漪说道：“我有一策，可以很短的时间内查出户部造假的账册。。”
房玄龄皱了皱眉。
显然对房瑶漪的话有些怀疑。
户部几十余核账官苦苦思索多日都束手无策，自己女儿真有这神通，能够极短的时间查出来？
房瑶漪看出房玄龄的疑惑，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百香坊历年账册。
房瑶漪说道：“这个办法是小李公子告诉我的，并且我回来后，也拿了百香坊历年账册做了比较，发现这法子确实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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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龄皱了皱眉，本想责备房瑶漪不懂礼节，哪有去寻人的道理，但转念一想，漪儿这是为朝廷奔波，也就吧嘴边斥责的话吞了回去。
“你且说说看。”
房瑶漪把今日秦寿问她的话，如实问了房玄龄。
得到的是相同的答案。
房玄龄精于核算，这也是他在户部时能够提出查史料核算法的原因。
但听完房瑶漪所说的办法，房玄龄笑了笑，说道：“小李公子的办法，看来是说笑了。”
房瑶漪摇摇头，将账册打开，说道：“爹爹若是不信，可以按我刚才说的办法试一下便知真假。”
房玄龄只以为女儿是太盲目了，漫不经心的翻开账册，说道：“漪儿，再过几日你就要成亲了。”
“这期间最好不要去王府了，免得落下闲话。”
房瑶漪点头应了。
房玄龄则是随意的翻阅着账册，心中默默计算着。
但算着算着。
房玄龄的脸色渐渐变了，将账册合上，立刻又打开另一本翻阅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
烛火跳跃，印在房瑶漪清澈的眸中。
不知怎地，房瑶漪心里没来由多了份喜悦，似乎是因为爹爹的表情，有似乎
是在为某人的办法得到认可而高兴。
此时的房玄龄握着账册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嘴唇因着激动而哆嗦，先前劳累的表情一扫而空。
“妖孽，简直是妖孽。”
“这秦寿简直是妖孽下凡！”
“按照直觉来说，各个数字的占比在总数应该占据一成，造假的人肯定也会相信这种直觉，如此一来，势必在账册上也会如此作假！”
说着说着，房玄龄眼前越来越亮，“匪夷所思，真的匪夷所思。”
“秦寿当真是个妖孽啊！”
房玄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激动的无法自拔。
若不是亲自验证过，试问谁会相信这么匪夷所思的办法！
“先是渡酒肆的好酒，活字印刷术，再是足以流芳百世的诗句，文斗上的计算石磨……”
房玄龄震撼无比，满腹诗书此刻也只能用不断重复的妖孽二字表达。
这个叫做秦寿的少年，陛下的嫡长子漪儿未来的夫君，自己未来的女婿！
他带给大唐太多太多的惊喜。
若是他将来坐上大唐的皇位，那么大唐会达到怎样的高度？
突然间，房玄龄眼底闪过一丝遗憾，只可惜如今太子已立。
思及至此，房玄龄语重心长的说道：“漪儿，此事万万不可声张出去。”
秦寿如今只是刚刚步入朝堂，羽翼未满，若是锋芒毕露，只怕被奸人所害。
甘露殿内。
灯火通明，本就金碧辉煌的大殿，在烛火映衬下，尤为明亮。
李世民手中握着刚核查完的账册，轻轻丢在一旁，食指拇指捏了捏眉心，长吐了口浊气。
轻声呢喃道：“讴儿，你这身本领，到底从何而来呢？”
房玄龄激动的一晚上都没睡好，翌日一早，便急急忙忙的起床，直奔户部而去。
现在户部的所有人，可谓是心神俱疲。
而房玄龄却是满面春风的走了过来，这不由得叫萧璃等人有些奇了怪了。
昨日房大人还一副仇大苦深的样子，今个儿就春风得意了？
萧璃转念一想，房家闺女马上要成为王妃了，也难怪房大人心情大好。
房玄龄笑眯眯走到萧璃近前，”萧尚书。”
萧璃被房玄龄突然的举动搞懵了，看着房玄龄的笑，没来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房大人，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吗？”
房玄龄点头道：“大喜事啊。”
萧璃陪着笑，“贵千金嫁给小李公子，确实是天大的喜事。”
房玄龄听罢后微微一怔，说道：“萧大人这是在说什么呢？”
萧璃也愣了，疑惑道：“难道房大人不是因三日后，贵千金出嫁而高兴？”
听到这话，房玄龄才知道萧璃误会了，忙说道：“大人说笑了，眼下假账一事尚未查清，国事面前，哪有家事优先的道理。”
萧璃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即似是想到什么，赶忙问道：“房大人难道是想说有解决假账的办法了？”
房玄龄也没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把秦寿的办法说了出来。
萧璃瞪大眼睛。
一脸的难以置信。
萧璃心里清楚房玄龄既然会把这办法带过来，必然是经过亲自验证过的。
假账的事可不是小事，房玄龄权重声威，萧璃相信他绝不会拿此事说笑。
深深吐了口气，萧璃突然笑了起来，”是了，按这个办法，只要查一查哪一洲县首位不对劲儿，大抵就能判断出谁做了假账。”
萧璃拱手行礼道：“房大人不愧是神机妙算，竟能想起这等办法，叫在下实在惭愧难比。”
房玄龄赶忙摆手，否认道：“萧尚书莫要折煞我了，这法子可不是我想出来的。”
第123章名字透露出去
嗯？
萧璃疑惑道：“难道这法子是贵千金想出来的？”
若真是如此，房大人倒是有一个好女儿啊。
房玄龄亦是摇了摇头。
都不是。
那会是谁？
“还请房大人告知在下是谁想出来的办法，我户部正缺这样的人才啊！”一时间，萧璃显然是动了惜才之心，若是房家千金，那他还真不能开口，但如果是其他人，那就不需要顾忌什么了。
听到这话，房玄龄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真不是我不告诉你是谁。”
“实在是那人他不贪图功名，所以才再三叮嘱，不让我把他的名字透露出去。”
房玄龄并未提到秦寿，其中一是最近秦寿风头过盛，一时间朝堂上下无人能出其左右。
二来则是顾及陛下那边的心思，毕竟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很快秦寿的名声怕是比陛下都要响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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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大招风。
听到房玄龄如此说，萧璃也是一脸失落，毕竟如此奇才不能为大唐所用，是大唐的损失。
萧璃叹了口气道：“既是如此，在下就不便多问，眼下还是以核查账册为重。”
说罢，萧璃又行了一礼，急急忙忙的便跑回司内。
有了本福特定律，核查工作显然进展十分顺利。
到了掌灯时辰，萧璃长舒了口气，一脸笑眯眯的说道：“房大人，多亏了那位才子，这核查起来，确实便捷不少。”
“照这个速度下去，恐怕要不了五日，便能全部核查完毕了”。
“待户部这事务忙完，我可要好好请房大人您吃酒，以表谢意。”
“萧尚书大可不必，都是为朝廷做事，不分你我。”房玄龄笑着点点头道：“能够如此之快，到时禀奏陛下，怕是连陛下都得吓一跳咯。”
萧璃迎合了一下，随即话锋一转，”若是陛下知道这个办法，一定会龙颜大悦。”
“只可惜，那位才子不肯透露姓名啊。”
显然，萧璃对出谋划策的人招揽之心犹存。
房玄龄却只是笑了笑，不再接话，道了声告辞便离开了。
而今天的秦寿则是真正体会到了无所事事。
想去渡酒肆逛一逛，顺便看能不能搭把手。
虽然有很多慕名而来的达官贵人，但因着秦寿的规矩，渡酒肆里也是一片祥和。
有醉酒发生口角的，也都因着顾忌秦寿皇子的身份，不敢在渡酒肆内放肆。
渡酒肆被王柳他们打理的井井有序，根本就不需要秦寿插手。
“偷得浮生半日闲。”回到设王府的秦寿搬出了之前自己做的藤椅，瘫在藤椅上，眯起眼。
阳光微暖，困意盎然。
很快，秦寿便坠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脚步声和搬动桌椅声响起。
本就是觉浅的人，秦寿被这突然的动静惊醒，有些疑惑地睁开眼，就看到府内下人在方小商的指挥下，把书桌搬到自己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秦寿皱了皱眉，疑惑道。
方小商微笑躬身道：“公子，皇后娘娘吩咐过，公子是天潢贵胄，又将进长安书局做活，若没有一手好字，到时只怕会被人背后取笑。”
秦寿：“……”
不知怎地，秦寿感觉到方小商跟之前截然不同，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完全没有先前那副一板一眼的样子。
莫不是被大唐的官场磨平了棱角，又或是有父皇母后的叮嘱，才会如此？
秦寿不清楚，只是在心里暗暗留了个心眼。
伸了伸懒腰，秦寿起身来到书桌前，方小商在一旁低头研墨。
看着方小商，秦寿没来由叹了口气，”唉。”
方小商研墨的动作微微一顿，疑惑抬起头问道：“公子为何突然叹息？”
秦寿道：“感慨啊，别人练习书法，身旁都是漂亮小丫鬟在一旁伺候。”
“可我这儿…”说着，秦寿摇了摇头，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方小商笑了起来，”原是这事，我这就让人来伺候公子。”
“那敢情好。”秦寿笑道：“那个什么四宝，小四宝呢？”
“哎，王爷您叫我？”
人未到声先至。
身着青萝裙的小丫鬟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
四宝是讴王府的端茶丫鬟，因跟苏小扇性格有些相仿，所以秦寿便对她有些印象。
年芳十三，圆圆的小脸上缀着个溢满灵韵的大眼睛。
“王爷，您喊我。”四宝一路小跑到书桌前，胸脯微微起伏。
方小商皱了皱眉，轻声呵斥道：“在王爷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被呵斥的小四宝低着头，悄悄摸摸地吐了下粉舌。
秦寿被小丫头逗乐，出声阻拦道：“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方小商眼神复杂看了下秦寿，而后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秦寿也不在意，指了指砚台问道：“小四宝，会研墨吗？”
小四宝赶忙抬起头，挺直腰杆，朗声道：“回王爷！”
“四宝不会！”
看着小丫头一本正经的样子，秦寿有些好笑，你不会怎么还一副自豪的样子。
“不会就学，让方管家教你。”秦寿道。
研墨本就不是个难事，小四宝很快就学会了。
一整个下午，讴王府内清脆的笑声和方小商无奈的声音，加上秦寿为自己的字迹狡辩交叉在一起，极为欢乐。
直到掌灯时分，秦寿吃罢饭，闲来无事便去了书房。
书房内藏书很多，且都是些百家诗书、经典，秦寿随意的翻了翻，只觉得无聊。
突然就想起当时给苏小扇讲《西厢记》，小家伙听的很是入迷。
“不如，我来写一本小说？”秦寿背靠在椅上，思绪飞舞，”写什么好呢？”
“大唐之我是李二的儿子？”
话还没说完，秦寿便被自己逗笑，”怕不是刚写个书名就被老李骂了。”
“还是把西游记跟西厢记写一遍比较稳妥，实在不行什么歪嘴龙神，赘婿也能尝试......”
正当秦寿想入非非，沉浸在自己的YY世界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王爷。”是方小商的声音。
秦寿回过神来，道：“进来吧。”
“王爷，这是给您备下的点心。”方小商端着一盘果脯点心走了进来，将盘子放在书桌边上。
秦寿微微一怔，随即问道：“这事应该是让小四宝做吧。”
方小商道：“四宝此时有其他事要做，我就送来了。”
秦寿挑了挑眉，看着点心，也没动。
而方小商则是安静地站在一旁，亦是没有离开。
烛火跃动，书房内安静了下来。
过了半晌，秦寿才沉声说道：“方小商。”
“你是为下午的事吧？”
第124章陛下赏赐
方小商低着头，轻声道：“王爷，小商以为今日下午不妥。”
秦寿身子向后，饶有兴趣的问道：“有哪里不妥。”
“不合礼节。”方小商说道：“四宝只是个丫鬟。”
“您是王爷。”
秦寿点了点头，道：“苏小扇也是丫鬟。”
“这并不一样。”方小商道：“苏小扇现在已被陛下赏赐，并不是贱籍。”
秦寿阖上眼，也不说话。
地位的尊卑，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横在人与人之间的巨大沟壑。
但也正如秦寿所说，他并不在乎这些。
可这不代表着别人不在乎，别人会看得过去。
秦寿长叹了口气，说道：“派王府内不需要这么多规矩。”
方小商不卑不亢，道：“需要。”
秦寿此时已经有些怒气，他尽力平复着情绪，提醒道：“我是王爷。”
方小商猛地抬起头，眼神坚定道：“正因为您是王爷！”
“这规矩，才必须要立！”
秦寿一时哑然。
他隐约听出方小商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但却又品不出具体何意。
方小商此时也回过神来，慌忙躬身道：“是在下逾越，请王爷惩罚。”
秦寿摆了摆手，道：“罢了，我知道你被免官来到谣王府做管家，心中有怨，我不怪你。”
谁知那方小商却摇了摇头，坦然道：“也许王爷会觉得我在故意隐瞒，但在我心中并未觉得有一丝委屈。”
“王爷在未被认身份时，我便与王爷相识，那时候我便钦佩王爷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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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陛下让我替王爷打理府中事务时，我没有一丝委屈。”
“也正因如此，我才想让王爷更有王爷的样子。”
方小商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但秦寿并未全然相信。
他总觉得方小商有些隐瞒。
况且秦寿也并不觉得李世民这个千古明君，会因为自己儿子府上没有管家,而将朝廷的官吏罢免，调到王爷府做个管家。
荒唐。
实在是荒唐。
秦寿面无表情，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执着，但此事就先不谈了。”
说罢，秦寿便站起身，”我有些乏了。”
待秦寿离开后，方小商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缓缓走出门，在院落里驻步。
皓月当空，方小商抖了抖衣袖，仰起头看着头顶明月，眼神中满是坚定。
距离秦寿成亲还有三日。
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
秦寿终于体会到为何历史上那么多王爷喜欢造反了。
这一天天的闲得慌，可不就得给生活找点小小的赤鸡。
左右无事，秦寿又惦记起他那辆小破自行车了。
还缺个链条就大功告成了。
之前秦寿是想用铁链条，但转而想起似乎可以用木制链条代替。
于是秦寿也没闲着，把自行车半成品拿了出来，而后量了量齿轮之间的距离。
拿起尺寸，便去木匠铺子。
付了定金之后，秦寿又折身去了工匠铺子。
李家府邸不住了，秦寿也不能让它闲置下来。
最起码，还可以当做酿酒坊和香水储藏的仓库。
这一忙活起来，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很快。
距离两人成亲只剩下两日。
而今日，正是秦寿认祖归宗的日子。
今日长安城的热闹，可谓是人声鼎沸，靠近皇城的地界，熙熙攘攘的堆满了人。
长安城的皇城内，文武百官早早便候在太极宫外。
秦寿在三更天的时候被唤醒，沐浴更衣，而后穿上朝廷送来的礼服。
平日里看起来有些懒散的秦寿，待真的穿上正装礼服，倒是显得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起来。
气宇轩昂，看起来真就有了皇子的架势。
今日是个大日子，秦寿自然不好如之前一般，也是收起了往日的散漫。
坐在马车上，秦寿长出了口气，陷入了沉思。
大唐的嫡长子吗？
秦寿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之前并未细想过，如今真的到了册封的这天，心情没来的由激动了起来。
皇子。
虽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在古时，却也是权势顶峰的一批人。
穿越过来短短的几个月，从最不入流的商，摇身一变成为大唐的正统皇室。
秦寿轻轻挑开马车的帷帘，讴王府在靠近皇朝的地界，所以从王府到皇城需要的时间很短。
但仍需要经过一道繁华的街道。
这条街道，是长安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
大道两旁是林立的楼阁。
此刻整条路罕见的有些空荡，在店铺的檐下，密密麻麻地站着百姓商贩。
只有载着秦寿的马车，在缓缓前进着。
无论是支持秦寿的人，或是极度厌恶秦寿的人心里都很清楚。
这段不长不短的路，是最后的机会。
在前方驾着马车的方小商，面容沉着，他不知道街道清空到底是不是陛下的意思，但他隐约有些察觉，这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微微低下头，沉声道：“王爷，请多加小心。”
秦寿端坐在车厢内，低低应了一声。
“就算是我不想夺嫡，也不想让我进宫吗？”
秦寿长出了口气，眼神中有些许动摇。
自始至终，他从未想过夺取皇位，但似乎有些人始终对他提防着。
庆功宴上贺兰楚石的针对，去往太极殿路上小太监的提醒，似乎把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所受到的祸端的矛头都指向了一个人身上。
当今太子殿下--李承乾。
“李承乾。”秦寿眯了眯眼，轻笑道：“看来你还是不安分啊。”
根据历史记载，李承乾在贞观十六年，刺杀李泰失败后，联合李元昌、侯君集等人图谋不轨，最终事情暴露，废为庶民，流放于外。
“太急了啊。”
秦寿对李承乾的行为下了定义。
自古以来，哪个篡位的皇帝不是忍辱负重，暗中积蓄力量，在最关键的时刻才举兵造反的。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
你看看咱爹，对吧，活生生的榜样在面前你都学不会。
况且再说了，咱爹就是举兵造反才登上的皇位，你这点小伎俩，他能看不出来？
可笑至极。
春风带着暖意。
方小商浑身戒备，攥着缰绳的手心已被汗水打湿。
为什么跟在秦寿身边。
其实不仅仅是因为陛下的命令。
第125章心甘情愿
更多的是，在跟小李殿下短短的相处时间里，他似乎看到了一种未来。
是前景极为广阔的未来。
他看到秦寿文韬武略，看到了秦寿满腹诗书才华，所以才如此心甘情愿跟在秦寿身边。
所以才会在礼节方面，对秦寿抱有更大的期望。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怕死。
纵使有过觉悟，但谁能说到了这一步，还能够真正的安如泰山。
眼下，四周无人，偌大的街道空无几人。
只有方小商坐在车辕赶马，若是埋伏有刺客，那么第一个目标，怕就是他了。
马蹄声落下，清脆悦耳。
方小商心里却不平静。
秦寿待在车厢内。
马车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
秦寿浑身绷紧，轻轻摸到早已备好的龙胆亮银枪。
“小李公子，是柳姑娘。”
方小商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疑惑。
秦寿皱了皱眉，柳如烟？
她来做什么？
对于这个女子，他没有任何的好感，每一次柳如烟与他接触，都是有利所图。
“走。”秦寿不想与她多过交流，尤其是在这个时间点上。
谁知方小商却没有驱动马车，低声说道：“她拦在路中间，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听到这话，秦寿深呼吸了口气，缓缓拉开车帘，走了下去。
只见正前方，柳如烟兀自站立在路中央，脸上有些哀色，又有些纠结。
“柳姑娘，别来无恙啊。”秦寿微笑道。
柳如烟拱手，躬身行礼道：“民女柳如烟，见过皇子殿下。”
语气有些疏远，似乎是刻意保持一些距离。
秦寿微微一怔，随即还礼道：“柳姑娘。”
“不知柳姑娘今日突然拦在路中央，所为何事？”
柳如烟贝齿轻轻咬着粉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粉唇轻启：“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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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枯离......”
“柳枯离是我的弟弟。”
此言一出，秦寿愣住了。
柳枯离是吐蕃使节团的人，是叛变的大唐子民，这一点，秦寿是有想到的。
因着前世的近代历史，秦寿极其厌恶汉奸之类的人，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柳枯离下如此狠手。
废了柳枯离的双手。
“他背叛了大唐。”秦寿想了想，说道。
他并不会觉得后悔，更不会因为柳如烟的缘故而觉得自责。
换句话说，倘若那日是柳如烟出现在擂台上，他依然会废了柳如烟的双手。
“他的双手废了。”柳如烟继续说道：“我听人说，是皇子殿下做的。”
秦寿不置否认，虽说过水手并不是他上台比试的，但氢氧化钠确实是他所提供。
柳如烟背后的七郎与皇宫有所联系，此事调查一下便可知晓。
秦寿沉思片刻，说道：“但不算彻底无关。”
柳如烟听闻此话，瞳仁微颤，脸色有些惨白。
秦寿沉声道：“你是要替他讨回公道的？”
空气安静了下来。
柳如烟微微抬起头，看着一脸冷漠地秦寿苦笑了一下。
她期盼了那么久，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弟弟。
可谁承想竟然是那样的一次见面。
说不上恨，也谈不上原谅。
柳如烟惨笑道：“不，民女岂敢向皇子殿下要说法。”
“况且。”柳如烟一脸黯然，语气惨淡：“况且柳枯离他背叛大唐，协助吐蕃人要欺辱我大唐
“他理该受到惩罚。”
是的，柳枯离为了吐蕃，在擂台上公然叫嚣的事，她也听说了。
这话说的，秦寿是没有想到的。
在柳如烟这般询问之后，秦寿以为她会气急败坏，但是她没有，反而如此平静的说出这是柳枯离的错。
柳如烟深呼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民女此次前来，是要跟皇子殿下道别的。”
“我想带柳枯离离开长安，回河东道的老家。”
秦寿点了点头，问道：“七郎会放你离开吗？”
柳如烟点了点头，”七郎大人已经答应了。”
秦寿看了柳如烟一眼，轻声道：“一路小心。”
柳如烟一直跟在七郎身边，替他做了不少事，秦寿并不觉得七郎会轻而易举的放走柳如烟。
但两人的交情不深，秦寿也只能言至于此。
就在一旁的阁楼上，一人戴着面具坐在窗边。
而有位老人站在他的身后。
老人微微躬身，俯在面具人的耳边：“王爷，要动手吗？”
面具人却是笑了笑，摆手道：“你是跟那个宫里的麻雀呆的时间久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吗？”
老人微微一怔，略带迟疑地问道：“还请王爷指点。”
“现在动手，确实能把秦寿除掉，但若是此时出手，那不是明摆着暴露自己？”面具人道：“咱们的太子殿下到时依旧是嫡长子，陛下就算责备，也不会太过怎样。”
“可我呢？”
“别忘了，咱们陛下可是一个狠人啊。”
“况且，你以为我们还有动手的机会吗？”
面具人视线在街道和人群中扫了扫，藏在面具下的嘴角勾起，道：“这长安城，有什么风吹草动能够逃过陛下的眼睛呢。”
老人立刻噤声，退后到一旁。
过了许久，待秦寿坐回马车，柳如烟缓缓离开之后。
面具人才站起身道：“找个机会，把柳如烟和那个废物一起送走吧。”
说罢，面具人背起双手，转身离开了。
转了几道弯，过了街角，在宽阔的道路上行了一会儿。
马车缓缓停在皇城前。
此处早已有太监等候着，正是前日提醒过秦寿的陈公公。
见到秦寿下车，陈公公赶忙迎上前去：“皇子殿下，您可算来了。”
秦寿笑问道：“莫非是我来迟了？”
“害…”陈公公说道：“倒不是晚不晚的问题，只是陛下娘娘都已经准备许久，您才姗姗来迟，难免会有些托大了。”
“怕落人口舌呀。”
秦寿慌忙说道：“那还劳烦公公赶忙带路了。”
陈公公也不再废话，慌忙在前方引路。
秦寿今日穿的礼服实在不便行走，只好一撩袍子，快步跟着。
走了半晌，太极宫巍峨高耸的宫门已在眼前，宫门前禁卫如林，中间一片广袤的空地。
金水桥外的空地正中，静静站立着一名手捧黄绢的宦官，含笑看着秦寿越走越近。
当秦寿快步走近时，赶忙将袍放下。
待到只剩半丈距离后，陈公公停步下来，秦寿也随之驻步。
捧旨宦官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而后将手中的黄绢展开。
黄绢是内宫所出的圣旨，也是最正式的一道圣旨。
“秦寿，接旨一一”
秦寿点头躬身：“秦寿，接旨。”
第126章 待遇
宣旨太监朗盛诵读道：“敕曰：朕嗣鸿业，至今已过数春秋，然遗长子，朕心甚愧，今寻秦寿归，乃朕之嫡子，朕万分窃喜，今特颁圣旨，对嫡子，乃至万民宣之！”
“秦寿，生于秦王府，原为李M,字知行，乃朕置地张子！”
“有司与万民当听，自今日起，秦寿是名安之，是为大唐嫡长子，册封谣王，并加封长安书局总领一职，隶属翰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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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令所司，备礼册命。钦哉。”
金水桥前，李世民一纸圣旨，当着万民的面，宣布秦寿为大唐嫡长子，册封王爷，且授予官职，留在长安。
这种几乎已算是极尽殊荣的待遇，莫说是大唐历年的王爷，甚至太子都不曾有过这种待遇。
即便是纵观整个历史，这种封赏规模也屈指可数。
由此可见，李世民对秦寿的态度是何其重视。
甚至有些官吏都在心中暗暗盘算着，是否在秦寿步入朝堂后，申明长幼有序的说法。
推秦寿上位，废李承乾太子。
这种想法，已在一些官吏心中，扎下了根。
究其原因，无非是秦寿在长安声名鹊起。
而李承乾，却一言难尽。
待宣旨完毕。
宦官恭敬地抱拳对秦寿说道：“讴王，陛下在甘露殿等您。”
秦寿点点头道：“多谢公公。”
秦寿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宫中的景色，此时已近春天，百木吐芽，一片欣欣向荣。
少年封王，得天宠爱，人生得意。
若是有诗人在此，笔下大概也是这番意境。
穿过宫中无数楼宇亭阁，停步在甘露殿门外，宦官进入通禀。
没过多久，宦官便走了出来：“王爷，陛下宣见。”
秦寿整理了衣冠，迈着步伐，进入甘露殿。
殿内，文武百官立在两侧，李世民端坐正中，在其一旁坐着长孙皇后。
按说起来，后宫不参政，但凡事总有例外，更何况此次是认祖归宗的事。
君臣四眼相望。
父子双目相对。
秦寿躬身，道：“儿臣李道儿，参见父皇，母后。”
李世民双目罕见有了一丝柔和，对着秦寿说道：“我倒很想听你那一日在设王府前面，喊我的那声。”
秦寿知晓李世民想听的什么。
笑了笑说道：“父皇莫要取笑儿臣了。”
李世民也跟着笑了，揺了摇头道：“你这小子，就是不想顺着我啊。”
“罢了，今日是个大喜日，朕也不逗你了。”
说罢，李世民便摆了摆手，说道：“把那物件搬上来吧。”
物件？
什么物件？
众多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道陛下在卖什么关子。
随着李世民的话音落定，殿外有两三个侍卫抬着一个约莫半丈左右的物件走上来，上面被红色布料盖着。
“诸位爱卿，不如猜一猜这足以改变我大唐命运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
此言一出，除却早已知情的几位大臣，其余所有人都为之变色。
大唐命运，也就是大唐国运。
泱泱大国，谁敢说能够改变国运。
何其沉重的一句话。
但陛下居然说仅靠一个物件，就能改变大唐国运。
如此一来，怎会有人不震惊。
“会是什么？”
“陛下居然说能够改变大唐国运！”
一时间，殿内议论声四起，皆是满怀疑惑。
只有杜如晦和房玄龄两人相视一笑，露出一丝原来如此的表情。
看着殿内这群大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李世民心里很高兴，他笑道：“怎么？猜不出来吗？”
大臣们纷纷摇头。
李世民说道：“遂儿，你就给他们介绍一下，你所创造的活字印刷机吧。”
“活字印刷机？”
在场大部分人都没听说过这物件，皆是露出不解的神色。
虽然秦寿很想吐槽“说什么不说什么，文明你我他”，但这是在殿上，也只好忍住了。
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活字印刷机搬到明面上来说。
这难道不应该是被这七宗五姓的事吗？
略作思考后，秦寿实在琢磨不透李世民的想法，只好躬身道：“儿臣遵命。”
说罢，秦寿便走到活字印刷机前面，一把掀开了红色帷幔，露出活字印刷机的庐山真面目。
“这就是所谓的活字印刷机。”秦寿解释道：“这台机器的原理呢…”
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瞪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秦寿。
秦寿停顿了下，深呼吸了下。
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唯恐因为自己一呼吸，而漏掉关键的地方。
秦寿略微思索了会儿说道：“原理我就不讲了。”
这一下差点没把所有人闪断腰。
不是，我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这个？
感受到大殿内投来的各种幽怨视线，秦寿连忙咳嗽了下，说道：“诸位大人，现如今我大唐的书籍用一个字来形容，是什么字呢？”
“贵。”杜如晦还是很懂的，当即捧场道。
确实如此，现在大唐的书籍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贵。
就算是在殿上身居高位的诸位大臣都如此觉得，更别说那些寒门子弟了。
一本纸质的书籍，足够让寒门子弟掏空腰包了。
就算如此，也是一书难求。
毕竟能够考上举人的读书人，多有自己的见解，而这些见解批注最是无价。
要问大唐哪儿的读书人最多，那莫过于翰林院。
而李世民的想法很简单，他要将每本学子要阅读的书籍，统一由翰林院进行批注，而后通过活字印刷机刊印，进行贩卖。
由此以来，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将会逐渐打破七宗五姓垄断仕途的现状。
秦寿听到殿上附和的声音，而后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活字印刷机的出现就是为了改变书籍贵这一难题。”
“具体要怎么改变呢？”房玄龄佯装疑惑道。
秦寿笑道：“活字印刷机可以将书籍刊印，而且不需要因为一本书籍而重新雕刻拓印板。”
说着，秦寿便演示了一遍。
短短的时间，两张文字顺序完全不同的墨迹出现在纸张上。
引得诸多大臣啧啧称奇，其中自然难免有不屑或是厌恶的眼神出现。
但能够在朝堂混的人，哪能不知道现在是秦寿在朝堂得势，如今贸然开口，只怕是要给自己引火上身。
秦寿解释完毕之后，便立在一旁不再讲话。
第127章 自夸
而在这期间，李世民却是与长孙皇后在窃窃私语。
无外乎什么儿这气质像朕。”之类自夸的话。
长孙皇后也是笑着应了，看着在殿内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也满是得意。
“行了。”李世民说着，朝一旁的宦官点了点头。
宦官心领神会，走到李世民面前，双手拿起早已写好的圣旨。
“活字印刷，乃利国利民之器，朕心甚慰，故特设长安书局于翰林学院，特设监察督，赐予王秦寿监察督，活字印刷机刊印事务，交由秦寿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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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举关乎我大唐学子之仕途，切不可怠慢了事。”
这道圣旨，彻底让太子党羽的大臣有些不安了。
活字印刷机的作用，大家都看到了。
虽说还没有正式使用，但看陛下如此信心十足，想必十有八九是成功的。
而陛下为此特设监察督一职，并交由秦寿负责。
如此一来。
岂不是间接将天下学子仕途都交给秦寿了？
若是日后这些学子进入朝堂，岂不是皆属秦寿一党？
这已经不仅仅是偏爱了。
而是明明白白的将秦寿当做未来的储君在培养！
“陛下！此事不妥。”
利益驱使下，必然会有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而站出来。
吏部侍郎先一步走出，义正言辞道：王殿下剛入朝堂，对于政务不甚了解，如此委以重任。”
说着，吏部侍郎便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说道：“臣不是担心谣王殿下能力不足，只是此事关乎大唐学子的仕途，更关乎我大唐国运。”
“臣恳请陛下三思。”
这一番话，说的倒是为国为民。
将朝中党羽之争撇的一干二净。
同时，太子党的一些跟随者，也紧接着附和。
当然，亦有无党羽却欣赏秦寿的或是有心依附的大臣，出言反驳。
一时间，朝堂上引经据典，唇齿交锋，好不热闹。
杜如晦与房玄龄则是默不作声。
说实话，他们是欣赏小李公子不假，但是他们忠心的是大唐，是现在端坐在皇位的李世民。
所以在这个场合之下，他们是不能表明自己的立场。
同时也是为了避免被划为党羽一事。
李世民听着底下人争执，突然笑道：“行了，朕知道了。”
“这件事确实不能全部交给湿儿去做。”
听到这话，太子党羽才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可谁知气还没松出去，就听到李世民说道：“那就由杜如晦来兼任监察督，儿任副职协助。”
“!!!”
这特娘的跟让秦寿担任监察督有什么区别？
谁都知道杜如晦如今贵为尚书，自己的本职都忙不过来。
哪还有时间去处理长安书局的事，这就是摆明了要以杜如晦当幌子，堵住所有人的嘴啊！
见到还有人有些异议，李世民微微眯起眼，面带一丝寒色，道：“难不成你们还有人要反对不成？”
龙颜微怒。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些什么。
李世民长吸了口气，看向秦寿笑道：“设儿？你是否能担此重担？”
李世民如今在朝堂上这一系列的骚操作，可以说是完完全全把秦寿推到了风头浪尖上。
至于为何，怕是除了李世民，没有人知道。
秦寿抬起头，看着李世民严肃的神色，思绪万千。
进入皇城，做一个闲散王爷，不去威胁任何人，也不去和人争锋。
这是秦寿的心愿。
但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之后，秦寿才算明白，就算是你不想争，你不想抢，但没有人会相信。
他们总会把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在那些人眼中都是威胁。
所以在自己一进入朝堂的那一刻，就不可能存在善了这一说法。
李世民将重担交给自己，李渊要自己领兵打仗。
看起来似乎是在捧杀秦寿，但若是经不起捧杀，又如何在这深宫里杀出来？
现在的秦寿想明白了。
所以他抬起头，直视着李世民，一字一句极其郑重地说道：“儿臣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大殿内。
两人稍微互相说了几句，李世民便说道：“礼部尚书，把氏族谱呈上来吧。”
太上皇不上殿，所以李氏的氏族谱的增添就由李世民添笔了。
因着之前儿遗失的缘故，氏族谱里是没有李的名字的。
礼部尚书端着玉盘，缓缓自侧方走出，玉盘上摆着一副巻轴，以及笔墨。
李世民将巻轴在案牍上展开，以毫尖沾了沾墨。
笔走龙蛇，劲透纸张。
李讴儿三个大字，跃然纸上。
待李世民将笔放回玉盘，一旁的宦官本想将巻轴拿起，让在座的看清。
却被李世民摆手打断，他亲自拿起巻轴，而后面向殿下，缓缓举了起来。
在李承乾名字的前方，李儿，这新墨书写的三个大字，格外显眼。
看着殿下一身正装的秦寿，李世民稍稍有些动容。
略微想了一下，李世民说道：“儿，你先退到一旁。”
说罢，李世民便低下头，去案牍上拿起一本奏折，打开。
李世民的意思是让秦寿参与朝堂政事，但在秦寿的理解中，却是叫他该干嘛干嘛的意思。
朝堂上顿时响起了稀疏的交流声，带着惊讶，帯着不解。
李世民疑惑地抬起头，一打眼就看到要走出殿外的秦寿。
顿时被气笑了，大声呵斥道：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秦寿将要迈出朝堂的脚停在半空，同样满是疑惑的表情，”父皇不是要我退下吗？”
“儿臣遵照父皇的话，要退下啊。”
李世民：“……”
对于秦寿的回答，李世民一时间无话可说。
随行的宦官太监慌忙走到秦寿近前，低声提醒道：“讴王爷，陛下的意思是让您在一旁听政，算是提前学习一下。”
“哦。”秦寿点了点头，拱手行礼对着李世民说道：“是儿臣不懂礼节，还请父皇责罚。”
李世民气笑，抬起手点了点秦寿，说道：“今日我就不说你了，改日朕就派人教你礼仪。”
秦寿闻言赶忙立在一旁。
接下来，无外乎是处理一些日常政务。
第128章 昏昏欲睡
大多是一些间接吹捧李世民的奏折，又或是哪儿哪儿又发生什么事。
都是些琐事。
着实是没什么大事。
听得秦寿也是昏昏欲睡。
其实古代的朝堂日常就是如此，并没有后世想象中那样，每天都是大事发生。
经过漫长的折磨之后，秦寿以为自己将要得到解脱时。
宦官又提醒秦寿，要跟着他去先后拜见长孙皇后，太上皇，各位王爷，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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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系列的名字，听得秦寿头都大了。
朝堂散去后，李世民并未离去，还有一些事务需要批注。
待到李世民自朝堂处理完政务下来之后，去了长孙皇后所在的立政殿。
后宫不参政，所以在朝政开始前，长孙皇后便离开了朝堂。
李世民来到立政殿时，长孙皇后正在与秦寿谈话，见到李世民到来，两人赶忙起身行礼。
“讴儿。”李世民缓缓坐在案牍后，接过茶盏，笑眯眯道：“你是不是很疑惑朕为何要把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你？”
秦寿笑着揺了摇头：“儿臣不懂。”
“但父皇所做，定有父皇的打算。”
李世民盯着秦寿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要长大了。”
说罢，李世民便挥了挥手道：“去见见你皇爷爷吧，接下来还有许多人要明摆着的偏心见。”
长孙皇后原本还想多与秦寿待一会儿，但听到陛下如此说，猜到大概是有事要与自己商议。
秦寿自然也想到了，起身行礼后，便跟着引路宦官离去。
“观音婢，你是不是想问朕，为何要将讴儿推上去？”李世民抿了口茶，笑着问道。
长孙皇后略作犹豫后，点点头道：“臣妾没有陛下高瞻远瞩，只觉得现在还太早了。”
李世民深呼吸一口气道：“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朕却觉得，有些事不是藏着掖着就能护住周全的。”
“现在你我还健在，讴儿能无忧无虑。”
“但倘若有一天，你我突然不在了，讴儿身边再无一人，又有谁能护他周全？”
长孙皇后低着头，轻轻咬了咬朱唇，道：“可这样，乾儿又…”
话没有说完。
这本就是一个无法做出选择的问题。
道儿，乾儿。
都是长孙皇后的亲生骨肉。
如此帮扶儿，那么乾儿又该何去何从？
在古时就有成家立业一说。
先成家，后立业。
但到了秦寿这儿，似乎截然相反了。
秦寿算是先有了渡酒肆的家业，然后才准备成家。
距离秦寿成婚的日子还有一日。
一大清早，秦寿便被方小商唤醒，洗漱吃食过后，便是繁琐且冗长的礼仪说教时间。
或许是因为昨日秦寿在殿上的表现却是不妥，所以今日一早，宫里便派人过来，专门教秦寿学习礼仪。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段漫长的时间，已是接近晌午。
秦寿甚至都没心情在府内吃饭，找了个借口，便出门去了。
换上一身轻装，秦寿这才觉得舒服不少，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
临出门时，还特意把小四宝喊上了。
出门可不得带个可爱的小丫鬟，这才能彰显自己王爷的气质吗？！
但也不知这天还寒着的时候，为何要拿着把折扇。
经过文武斗那件事后，秦寿的形象已被大多数人认得，再加上秦寿也从不端着架子。
在百姓中，但是落得好感。
一路上，有不少百姓主动见礼于秦寿，叫他有些受宠若惊。
“皇子殿下，您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儿啊？”
一道声音突然传来，带着自来熟的语气。
秦寿循声望去，就看到一脸贱笑的萧错快步走了过来。
不由得生了几分好奇。
碍于情面，秦寿也只好止住脚步，笑道：“原来是萧公子，我正准备去渡酒肆看一看。”
“倒没什么急事。”
萧错走到近前，离的很近。
脸上带着自豪的神色，那架势似乎恨不得告诉所有人，看看，我萧错跟李安之殿下是旧相识。
秦寿可不吃萧错这一套，悄摸着挪了挪脚步，拉开一些距离。
“不知萧公子此时喊住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有事？
有个毛的事。
萧错只是花天酒地通宵刚回来，正巧碰到了秦寿，转眼想到秦寿最近的名声，便想着凑凑近乎，这也显得自己脸上有光不是。
但好赖是把不要脸的功夫练出来了，萧错眼睛一转，转而笑嘻嘻道：“哎呀，小李殿下，前阵子你不是在我家买了座荒…”
“富饶的山头吗？”
萧错舌头打结，差点说漏了嘴。
秦寿倒是没在意这些，点了点头道：“确有此事。”
“怎么了？”
萧错笑眯眯地说道：“害，就是我前阵子回家倒腾了下地契，发现我家名下还有好几座山头。”
“就想问问小李殿下还要不要。”
秦寿买山是为了硝石，而且现在长安附近的硝石山，已经有大半落入他手
中，所以其他那些山头，他自然就没了兴趣。
当即揺了摇头。
不过这么一说起来，秦寿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之前卖给我的那座山，不是说方圆的地也一并卖给我了。”
“那附近的村民的田地呢？”
萧错像是看二傻子一样，说道：“他们只是佃户，地是您的啊。”
秦寿点点头道：“那你知道陈家村的村里正吗？”
萧错想了想，突然笑道：“害…好像是有听说过。”
“那家伙不是什么好鸟。”
虽说萧错是不务正业，但收租收粮还是勤快的，毕竟这些钱都是要落在自己的腰包里的。
陈家村的村里正，是陈家村那边最大的佃户。
也正因着有钱有势，在村里也是呼风唤雨的，坏事做了不少。
萧错是知道的，但也懒得管。
这种事在大唐再常见不过了。
听到这个答案，秦寿哦了一声，随即转过身对小四宝说道：“四宝，你回去跟方管家知会一声，让他拿上地契去清明渠一个叫陈家村的地方。”
“有个叫陈铁的人，把他们一家的田地，都收回来，不再租给他家了。”
闻言，萧错心中一凛。
把佃户的田地收回来，无异于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第129章 坏事做尽
而秦寿这么做的原因，也就是为了给刘瀚宇出一口恶气。
既然这人不是什么好鸟，那秦寿也不想客气了。
况且看陈铁那嚣张的架势，想来在陈家村也是坏事做尽。
小四宝歪了歪脑袋，疑惑道：“王爷，就只有陈铁一家吗？”
小四宝对这些倒是没有什么概念，只是觉得王爷人很好，所以王爷说的话，都是有他的道理的。
秦寿想了想，点头道：“恩，就这样吧。”
“那王爷您先去渡酒肆。”小四宝乖巧道。
秦寿说道：“不必，你先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反正还没走远，来回要不了多久。
小四宝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便一路小跑回了王府。
没过多久，小四宝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大口喘气，道:”王爷，王爷，我跟方管家说了。”
秦寿微微笑了笑，说道：“多谢小四宝。”
说着，秦寿习惯性的想要去摸小四宝的脑袋。
谁知却被小丫头躲开了。
毕竟在大唐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根深蒂固。
只不过因为苏小扇这个大咧咧的小丫头，给秦寿形成了一个习惯罢了。
秦寿收回手，笑道：“行了，我们去渡酒肆转转吧。”
小四宝因着刚才下意识躲开了王爷的手，此时也像是做错了一般，安静的垂着头跟在秦寿背后，全无了之前叽叽喳喳的样子。
约莫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两人便来到了渡酒肆前。
说起来不过是半个时辰，但其实也是走了好长一段路。
所幸秦寿这一路也是边逛边走，再加上有着赵云体质，也没什么感觉。
倒是苦了小四宝，小丫头口干舌燥，也不敢说话，直到了渡酒肆，秦寿才察觉道小丫头累了，赶忙叫王柳给倒了杯茶。
“王爷，你不累吗？”
小四宝目瞪口呆地看着秦寿，诧异道。
这话一出，倒是叫王柳有些诧异，”公子可是神武身躯，就这点路怎么会累呢？”
秦寿挥了挥手，笑骂道：“少拍马屁了，赶紧去做活。”
王柳嘿嘿笑了笑，便离开了。
苏小扇早就看到姑爷到了，只是碍于有人结账，没有第一时间跑过来。
待客人结过账后，小丫头提着罗裙跑过来，”姑爷姑爷，你来啦。”
苏小扇小脸粉扑扑的，跑过来时，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
是秦寿送给房瑶漪的水生香调的香水。
“扇儿，你不喜欢我送你的香水吗？”秦寿疑惑道。
苏小扇赶忙摇了摇头道：“不是哩。”
小丫头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昨夜个儿，小姐睡不着，非要我陪她说说话，结果说的时间太长，就在小姐的房间睡着了。”
“这香水是昨夜个小姐给我试用哩，今早上起来还可香哩，我就不舍得涂公子送我的香水哩。”
“并不是不喜欢。”
说着苏小扇挠了挠脑袋，嘿嘿直笑。
秦寿则是满脸无奈，仔细看去，确实能看到淡淡的黑眼圈，”你要是困的话，就先去休息，这儿我来照顾。”
一听这话，苏小扇慌忙摆手道：“不行哩不行哩，公子是王爷，尊贵得紧。”
话还没说完，秦寿便用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笑道：“你也知道我是王爷呀，你好大的胆子，敢违抗王爷的话。”
“小心我罚你去扫茅厕！”
苏小扇嘟着小嘴，微微低下头，整理自己的头发，一边还嘟嚷着，”扇儿才不怕哩，公子不会罚扇儿的。”
秦寿满头黑线，刚要说话。
却见到苏小扇呀了一声，猛地抬起头问道：“对了姑爷，那香水你还有多少呀？”
秦寿问道：“还有一些，你想要吗？”
“不不不。”苏小扇连连摆手道：“不是我要的。”
“是我的小姐妹，她们闻到香味，就吵着问我是从哪儿买的。”
苏小扇怯怯问道：“姑爷，这香水一定很贵吧？”
这香水是闻所未闻的，整个长安都没见过，在苏小扇的心中，这香水一定很贝。
小手攥着荷包，手心微微渗汗水。
秦寿想了想，笑道：“不是很贵，我就按成本价给你好了。”
“不过你可不许往外说哦。”
说着，秦寿竖起食指在唇前，轻轻嘘了一声。
虽然搞不懂公子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但苏小扇还是乖巧的点点头，”我绝对不会往外说的。”
秦寿想了想，最终还是拿出了三瓶香水，以每瓶半贯钱的价格，给了苏小扇。
半贯钱，在一斗米仅需五文钱的长安城来说，也是很贵了。
还好苏小扇带的钱足够，倒也避免了再降价的尴尬。
“好了好了，快去休息吧。”
接过铜钱，秦寿便催促苏小扇去休息。
至于香水，其实秦寿早就没了存货，便计划着明日从系统商城里买一些。
苏小扇欢欢喜喜，一蹦一跳的出了渡酒肆。
小四宝眨巴眨巴眼睛，疑惑道：“王爷，香水是什么呀？”
小丫头不懂这是什么，但还是闻到了苏小扇身上的香味。
都是爱美的年纪，对于香味是很敏感的。
秦寿看了看小四宝，笑道：“明日你就知道了。”
“想要吗？”
小四宝赶忙摇头，半贯钱太贵了，虽然设王府的工钱很多，但要拿半贯钱去买一瓶香水，小丫头可舍不得。
秦寿也没在说什么，毕竟小四宝只是刚刚跟在自己身边的丫鬟，若是太过示好，只怕会让小丫头心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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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去休息吧，我学过测算，可以记账的。”眼看秦寿要走向柜台，小四宝慌忙说道。
正如苏小扇所说，秦寿是皇子，是王爷，如此尊贵的身份，岂能站在柜台后伺候别人。
秦寿想了想，点点头道：“行。”
说罢，秦寿从荷包里摸出些铜钱，放在柜台上：“这是你今日的工钱。”
“四宝不敢要。”
小四宝慌了，连连摆手。
来回推辞几番之后，最终还是秦寿搬出王爷架子，这才叫小四宝收下。
稍微在渡酒肆转了转，跟张三娘打了声招呼，秦寿便拎着一壶酒，一碟小菜，上了楼上的厢房。
闲。
很闲。
秦寿一边吃菜，一边饮酒。
思忖半天，待菜吃干净，酒饮得差不多之后。
秦寿摸了摸下巴，似乎，好像，明日我就要成婚了？
直到这一刻，秦寿骤然清醒。
卧槽。我明天就要结婚了？！
如此一想。
第130章 促成
叫本来微醺的秦寿瞬间清醒了。
人生中有三件最重要的事。
一考学。
二成婚。
三生子。
秦寿用手拖着脸，看着面前的空盘子。
说起来，这次成婚，从头到尾自己好像根本就没出过什么力气。
婚事是母后促成，父皇定下的。
自己好像并没有做什么。
秦寿暂时也没有三妻四妾的打算，所以在他心中，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当新郎的机会。
自己的婚礼，自己不做点什么，似乎总觉得有些不完美。
曾在现代生活的人，难免会有些浪漫的情结。
秦寿也不例外。
“烟花？”鬼使神差地，在秦寿心中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在现世。
烟花几乎算是婚礼的必备品。
但随即这个想法便被秦寿自己否认了，且不说烟花这东西太过显眼，如果直接用硝石做烟花的话，火药的事一定会被李世民发现。
秦寿并不想这么早暴露，这也是他买了硝石山却一直置之不理的缘故。
视线触及到杯盏中残余的酒液，秦寿突然眼前一亮。
这似乎是一个很棒的营销时机，皇子的婚礼上，前来的必然有许多达官贵人，这些人，都将是他宣传的最佳人选。
秦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而后打开了系统商城。
深夜里。
房府突然迎来了一位客人。
房瑶漪看着眼前身子小小的，身着罗裙的小丫头，有一丝疑惑。
苏小扇眨了眨眼，轻声提醒道：“老爷，她是谣王府的丫鬟，今个儿扇儿见到她跟姑爷一块儿取得渡酒肆。”
小四宝躬身道：“王妃夫人，我家老爷要我把这几件首饰给您。”
“这是王爷精心挑选的，希望您能在明日能够穿戴。”
小四宝想了想，霎时俏脸一红。
声音也有些小了。
“王爷还说…”
听到这话，房瑶漪脸上随即也飘起两片绯红。
连耳根也宛若火烧云般，在白皙的肌肤上泛着粉粉的红。
夜深人静时，思绪纷飞。
尤其是待嫁的姑娘，与待娶的少年。
小四宝回到派王府，书房的灯火还未再亮着。
轻轻叩响门扉，里面传来了一道声音：“进来吧。”
小四宝应声推门，却见到光晕中，秦寿正在愤书嫉笔。
小丫头也不好打断，安静地走到秦寿身边，看向书桌上的纸张。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随着秦寿的动作，笔墨落在纸张上，一首诗出现在了纸上。
练了几天的字，虽不至于突飞猛进，但也着实叫秦寿的字不再那么难看。
能够被长孙皇后挑中在王府做事，都是读过些许书，识得大体的。
小四宝虽不能完全理解诗中的意思，但还是隐约能猜出这是在写情情爱爱的一首诗。
“王爷果然是才华横溢。”
看着这首诗，小四宝偷偷在心里这么想着。
秦寿放下笔，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大作，过了好一会儿，才满意的点点头道：“四宝，回头把这首诗裱起来。”
“是，王爷。”小四宝乖巧应声，而后又说道：“王爷，我已经按您说的，把东西给王妃夫人送过去了。”
秦寿点点头，道：“那就好。”
也就在这时，方小商走了进来：“王爷。”
秦寿抬起头，看向方小商，笑眯眯道：“好喝吗？”
方小商脸上闪过一丝迟疑：“恩。”
“跟千金醉相比如何？”秦寿又问道。
方小商略微停顿片刻：“滋味不同，各有千秋。”
秦寿笑道：“既然如此，就把它当做酒水，在明日酒宴上呈上去吧。”
虽说李世民很宠爱秦寿，但因着封王的缘故，根据礼节，亲迎设宴是不能在皇宫里的。
所以李世民便让礼部在谣王府张罗了起来，不过酒水这一方面，秦寿还是想用自己的酒水。
毕竟要给渡酒肆做宣传嘛。
方小商叹了口气，没有开口阻拦，而是说道：“王爷，沐浴焚香吧。”
在秦寿的那本《长安编年史》上，关于今日有这样一段记载。
贞观三年，二月十二日，今日朝中无议事。
或许是因为秦寿成亲的缘故，朝廷在今日并未举行早朝。
迎亲日。
房瑶漪昨夜里一直都没休息好，倒不是有人吵闹，而是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激动与紧张。
洗漱过后，房玄龄亲自端了一碗肉丸汤过来。
寓意就是平安，圆满。
吃罢饭后，小丫头妮妮跑了过来，挥着小手兴高釆烈地嚷嚷道：“新娘子姐姐！”
“新娘子姐姐！”
苏小扇也跟着起哄嚷嚷着。
叫房瑶漪又是涨红了脸。
“扇儿，莫要闹了。”房瑶漪佯装生气，轻声说道：“去把昨夜个小李公子送来的物件拿过来。”
苏小扇嘿嘿笑了笑，转身跑到柜子边上，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房瑶漪接过木盒，轻轻打开。
只见在上好的丝绸上，安静的躺着璀璨的首饰。
璀璨耀眼，近乎透明。
房瑶漪与苏小扇昨夜便见过一次，如今再次见到，心中那抹震惊却丝臺没有减少。
“这是什么呀？”
妮妮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夺目的首饰，眨着大眼睛好奇道：“好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亮啊。”
苏小扇一把抱起妮妮，笑着蹭了蹭小家伙的脸蛋，说道：“这是姑爷送给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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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四宝姐姐说好像叫什么…钻石？”
“钻石？”妮妮歪了歪脑袋，一副完全不懂的样子。
突然，小家伙突然拍了拍小手，大眼睛笑眯成一道月牙儿，”大姐姐就像钻石一样，好看！”
这没来由的话，叫房瑶漪腾地一下脸红到了耳根。
“妮妮，你这是跟谁学的啊。”房瑶漪嗔怪着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下妮妮的鼻尖。
接着，便对苏小扇说道：“扇儿，你帮我一下。”
苏小扇闻言便小心翼翼地将妮妮从腿上抱下来，接过首饰盒，先是将钻石项链拿出来，环过房瑶漪白皙的脖颈。
看着铜镜里闪闪发光的项链，房瑶漪美眸中一阵荡漾。
这个年纪的少女，正是爱美的时候。
更何况这种闪闪发光的首饰。
第131章 激动的心情
项链、耳饰、戒指。
秦寿是按照现代的三金来从系统商城里购买的，花了一大笔银子。
王府这边。
大清早的，秦寿就从榻上爬起来了，虽说唐代的迎亲是在黄昏时候，可这激动的心情，叫他早就睡不着了。
洗漱之后，宫里来的礼部官员便来到王府，细细跟秦寿讲述着婚礼要注意的礼节。
待到日上杆头，秦寿便换了身正装。
这是要接待各方来客了。
“吏部尚书杜大人携礼道贺。”
“国公程大人前来道贺…”
一系列官员前来道贺，排场着实不小。
秦寿在正堂一一接待，倒是一板一眼的。
不一会儿，正堂来了不少官员，皆是三品以上权势颇重的大官。
毕竟是皇子殿下大喜的日子，倒没有那么多党羽之间避讳。
“小家伙，从今日起，你就是成家的人了啊。”长孙无忌笑着拍了拍秦寿的肩膀，有些欣慰。
“现在是不是很激动啊？”
前阵子他因为处理一些事务离开了长安城，没能看到文武斗上秦寿的表现，
但回来之后，也是从旁人口中听到了。
只觉得自己没看错人，所以在今日一早，便领着长孙冲来了谣王府。
秦寿笑道：“昨夜激动的都没睡着觉。”
“哈哈哈哈。”长孙无忌大笑道：“跟我当年一样啊。”
“想当年我要成亲那会儿……”
“哎呀，王爷新婚大喜啊…”
正当秦寿跟长孙无忌交谈时，正堂外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秦寿循声望去，就看到侯君集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侯府下人，也是拿了不少礼。
秦寿虽然对这个人没有太多好感，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也是拱拱手，客气道：“原来是侯大人啊，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侯君集笑着拱手道：“今个儿是王爷大喜的日子，在下特意呈上南海珍珠八十八颗，和田玉镯一对。”
“祝王爷与房姑娘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秦寿笑着让人把礼物接过，而后侧身道：“大人里面请。”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是在午膳之后才来到谣王府的。
看得出来，长孙皇后是实实在在的上心，精心打扮，凤仪之姿尽显。
倒是李世民显得有些随意了，但也是换了一身正装。
在其身后跟着的，自然是李承乾、李泰以及长乐公主等诸位皇室子嗣。
皇上与皇后的出现，叫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翻阅秦朝以来的史书，从未有过因为某位王爷的婚事，而劳烦皇室这么多人出宫，那可是闻所未闻的事。
所以在这件事上，李世民对秦寿的宠爱，也可见一般。
“见过父皇，母后。”
“参见陛下，娘娘。”
正堂中所有人皆起身，行礼。
“都坐吧。”
李世民笑眯眯地走到正座，坐下，压了压手道：“今个儿我与观音婢可不是什么皇上皇后。”
长孙皇后也是笑着坐在李世民旁边，点了点头。
众人目瞪口呆：“??”
李世民看了看众人的反应，说道：“今个儿啊，我与观音婢是要做翁婆的人啊。”
此言一出，众人恍然大悟，皆露出笑意，齐齐说道：“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
“遂儿，你过来。”李世民摆了摆手，说道。
秦寿应声缓步上前，立在李世民面前，微微躬身，”请父皇吩咐。”
李世民看着秦寿乖巧的样子，一脸慈爱地点点头，”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
“朕与你母后也盼了许久，能够看到你成家，也算是了了我俩的一个心愿。”
“你低下头。”
秦寿如实照做。
李世民摆了摆手，一旁的侍卫赶忙端着一个檀木盒走到近前。
长孙皇后打开檀木盒，从里面取出金制的长命锁，捧到李世民面前。
长命锁看上去并不是全新的，似乎是早就做好，一直被保存起来的。
李世民接过长命锁，眼神中露出一丝追忆，轻笑道：“这长命锁是在你将要出生时打造的，但你却一直不喜欢戴，每次一给你带上，你总是嚎啕大哭。”
“没办法，你母后也只能把这个取下来。”
“可没想到，这一取下来，就是这么多年没有机会给你带上。”
秦寿闻言微怔，微微抬起头，看到李世民手中长命锁，一时语塞。
“前几日，我便与你母后商议要把这个长命锁给你，但想来过去那么久，是有些小了。”
“就差人把这链重新做了条长的，今日正巧是个好日子，朕就把这长命锁给你再戴上。”
说着，李世民便站起身，要亲手给秦寿戴上这长命锁。
秦寿赶忙说道：“不敢劳烦父皇，儿臣自己就…”
“把头低下去。”李世民轻声责备道：“怎地，长大了，要显摆你比朕高了不是？”
这话完全是带着玩笑的话。
却叫在场所有人心中为之一紧。
君无戏言。
这是世世代代侍奉君王家的臣子总结出的道理。
有时候确实如此，但有时候，也不得不说皇帝也是人，也会有想要开玩笑的时候。
就比如现在。
李世民确实是想开玩笑，但底下人却品出了另一番意思。
比朕高？
莫不是在暗暗敲打小李王爷？
长命锁，锁。
这话的意思莫不是：就算你现在声名鹊起，但终究头顶上还有个父皇，最好别翻什么风浪不成？
而在场的各位，最高兴的莫过于李承乾了，前一段时间仗着父皇的愧疚之心，秦寿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极尽父皇的宠爱。
现在父皇已经冷静下来，就开始敲打秦寿。
这就意味着自己的太子之位还是牢固的，等秦寿进了长安书局，再想办法叫他栽跟头，彻底让父皇对他失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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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李世民知道在座的想法，怕不是要一个一个在他们头上暴扣。
好的不学，就学人揣摩圣意是吧？
李世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秦寿也只能听话的低下头，乖乖地戴上了长命锁。
给秦寿戴好后，李世民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几乎与自己一般高的少年，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
接下来，倒是一切开始正常起来。
但过了一会儿，李世民总觉得不对劲儿，明明是讴儿的婚事，结果来道喜的人第一句话都是恭喜陛下。
长孙皇后见状低声调侃道：“陛下这是抢了设儿的风头。”
于是李世民也坐不下去，摆了摆衣袖，起身去了后院厢房，叫几个皇子陪他下棋去了。
长乐公主第一次见到这场景，也不愿意离开，索性便陪着秦寿在正厅。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宫中呆久了，长乐公主对眼前的一切都十分新奇，缠着李安之问东问西。
第132章长乐公主
叫秦寿头都大了。
看着坐在长孙无忌后方有些拘束的长孙冲，又看了看晃荡着小腿吃着果脯的长乐公主。
秦寿脑袋里突然冒出一段历史，随机计上心头，轻笑着说道：“长乐，你坐在这儿无聊吗？”
长乐公主眨了眨眼，歪着小脑袋：“不呀，皇兄。”
秦寿继续笑道：“要不让长孙冲陪你去玩？”
长乐公主：“皇兄，我不无聊。”
秦寿道：“你一定很无聊。”
夕阳缓缓落在城门的边际，将整个长安城都染上了一层余晖。
漫王府前，秦寿身着一身大红正装，坐在高头大马上。
丹炉飞铁驰炎焰，炎霞烁电吐明光。
以“昏为期”，黄昏之后，便是亲迎的时候。
一路上，秦寿的心也随着马蹄声，紧张到不行。
攥着缰绳的手，都在微微渗汗。
到了房府，看到张灯结彩，到处被大红色填满的大门。
秦寿悄悄吞了下口水。
房府内，房瑶漪安静地坐在自己的闺房内。
大红盖头掩住了倾城容颜，却没能掩盖因为激动而紧紧攥着，微微颤抖的小肥宅快乐水奠雁。
亲迎的第一道程序。
新郎到女方家中，献雁为贽礼。
宫中也早已为秦寿备好了，按照之前礼部教的礼节。
及至闺房门前。
便到了催妆诗的流程。
立在门前，苏小扇眨眨眼，嬉笑道：“姑爷，到了你最拿手的作诗啦。”
秦寿轻笑，对此早有准备。
关于亲迎的礼节，秦寿也是按部就班进行着
不多时，以扇面掩面，房瑶漪款款走开。
凤冠霞帔，华贵的婚服拢住曼妙身姿，在苏小扇的搀扶下，缓步而来。
尤其是宛若削葱根般的玉指上，缀着的钻石戒指，更显得璀璨动人。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也不顾什么礼制，走上前，搀扶着房瑶漪来到了花轿边。
许是知道换了人，房瑶漪在上了花轿以后，轻声说道：“小李公子，你送我的首饰，很漂亮。”
秦寿轻笑着点点头，低声说道：“喜欢就好。”
待房瑶漪坐上花轿，秦寿坐上高头大马。
奏乐声骤起。
也就在这时，迎亲队伍开始打道回府了。
至于”障车”这一环节，倒是没有的。
毕竟是嫁入皇室，谁失心疯了敢去了煞煞王爷的威风？
及至王府前，大红毯从轿前铺到了正堂，在其中央摆着一个马鞍。
秦寿先一步到了正堂，此时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早已端坐在正座上。
房瑶漪在扇儿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待进了谣王府，府中下人便开始撒五谷。
在正厅门口，跨过马鞍，寓意平平安安。
及至正堂，秦寿整了整衣衫，走到房瑶漪身边，并肩而立。
婚礼司仪是由宫廷礼部的人亲自主持。
在两位新人站定之后，司仪朗声道：“一拜天地。”
两人先是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看着两人缓缓躬身，长孙皇后眉眼堆笑，看起来是满意极了。
“夫妻对拜！”
房瑶漪转过身，此时仍以团扇遮住芳容，先行躬身。
而后秦寿回礼。
这点倒是跟以往秦寿在电视剧上看的不同。
说来也是，这可不是梁山泊上鸳鸯盗结义，古礼中拜堂是女方先拜，男方回拜堂礼结束之后，便要当众吟“却扇诗”。
却扇诗，是给房瑶漪的，秦寿不想借用别人的诗句。
所以一早就在准备了，秦寿略作沉吟，轻声诵读道。
“今岁春风飞柳絮。”
“迎春半日佳人回。”
“却扇人间好光景。”
“红墙梢头燕子归。”
这首诗，算不上好，但却也是秦寿现在所能做的最好的诗了。
正堂内，随着秦寿最后一个字吐出，房瑶漪轻轻握着团扇的手，缓缓放下。
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淡淡的妆，许是激动，许是紧张，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添了些许红晕。
似谪仙般倾国倾城，落凡尘沾染尘缘。
尤其是那双属于夜空的星光水眸，仿若漆黑的墨。
雪白的脖颈上，缀着璀璨极致的钻石项链。
更衬得湛湛发光。
秦寿一时间竟有些看痴了。
同为女性的长孙皇后自然没有太过留意房瑶漪的容貌，视线落在房瑶漪的脖颈和耳坠。
那首饰烁烁发光，好看极了。
是长孙皇后从未见过的东西。就连宫里的夜明珠，也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礼至却扇，此时仪式才算真正的结束。
接下来便是新娘入洞房。
秦寿在送房瑶漪回房之后，便到了宴请。
洞房内。
房瑶漪坐在床沿。
秦寿则是坐在案牍边上。
“咳，那个，房姑娘…”
“啊,不对，那个，娘子。”
秦寿一时间还没改过口，房姑娘三个字几乎是下意识说出来的，”娘子，你饿不饿。”
房瑶漪此时低着头，俏脸涨红，声若蚊蝇道：“不饿的。”
“小李…夫君…”
“你且先去陪陛…父皇和母后吧。”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起身说道：“那我先让准备着，你饿了的话，直接吩咐扇儿就好。”
“恩。”房瑶漪点点头，看向秦寿。
宴会是在王府办的，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以及皇室的子嗣在正堂，而官吏之属则是被安排在院落里。
让人奇怪的是，婚宴之上还没有上菜，而是先端来了一个密封的木桶。
“这里面是何物？”长孙皇后有些好奇的看着木桶。
李世民此时心情大悦，看到长孙皇后好奇的样子，大笑道：“应该是千金醉吧。”
“讴儿的渡酒肆的招牌不就是这酒吗？”
“此时正是宣传他渡酒肆的时候，以设儿的性子，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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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皇后闻言失笑道：“湿儿这孩子，还真是掉进钱眼里了。”
方小商作为王府的管家，专门侍奉正堂的皇室。
此时在听到陛下的话后，却是轻声解释道：“启禀陛下娘娘，这木桶里并不是千金醉。”
李世民皱了皱眉，疑惑道：“那是缠梦酿或是清寒酒？”
渡酒肆内就这三种酒，李世民悉数全说了出来。
可方小商却还是笑着摇了摇头道：“陛下，娘娘，王爷吩咐我，他要亲自给您们介绍此物。”
李世民：“……”
这孩子，咋还是神神叨叨的，里面还能是个啥稀罕玩意不成？
长乐公主眨了眨大眼睛，说道：“父皇，长乐能把这木桶打开吗？”
李世民其实也是很好奇里面究竟是什么，但碍于威严，也只能耐着性子。
此时正好长乐公主开了头，略作思量，看向方小商问道：“这物件可有说法？”
第133章冰块
方小商答道：“王爷说，此物像是荔枝般，但更甚之。”
“—日便会变味儿。”
“草民建议还是等王爷来为陛下亲自开启为好。”
“父皇，母后。”正说话间，秦寿从旁门进入，轻笑道：“这木桶里，可是让您尝了之后，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东西。”
“曜。好大的口气啊。”李世民被逗笑了，说道：“那你倒是来为朕解密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秦寿拍了拍手，谣王府内下人吭哧吭哧抬着一个木桶走了过来。
刚刚靠近，李世民便感受到一丝凉意，诧异的看过去。
却只见木桶中是满当当的冰块。
李世民气笑道：“你小子不会是要告诉朕，这冰块就是让朕难忘的东西？”
秦寿笑着揺了摇手指，而后在冰块堆里刨了个坑，将桌上的木桶放进去。
“我要让父皇品尝的东西叫做…”
“肥宅快乐水。”
肥宅快乐水？
虽然李世民不知道肥宅什么意思，但他猜到肥宅应该不是什么好词。
李世民皱了皱眉，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正在这时，宴会也开始上菜肴。
秦寿神秘兮兮道：“稍等片刻，肥宅快乐水需要冷藏之后饮用，口感最佳。”
看到秦寿神神秘秘的，李世民满脸无奈，绕开话题道：“行了，我也不问你了。”
“你母后倒是有些话想问你。”
自房瑶漪掀开团扇之后，李世民便注意到长孙皇后的视线一直落在房瑶漪的首饰上。
事实上他也有一丝好奇，看起来像是琉璃，但远比琉璃更透彻，也更加璀璨耀眼。
长孙皇后被点破心思，索性便开口问道：“方才我看漪儿脖颈间的首饰格外璀璨。”
“可是你送给她的？”
一说起这种稀罕玩意，长孙皇后第一时间就想到秦寿。
“是儿臣送给房姑娘的。”
秦寿说道：“叫做钻石项链。”
长孙皇后略作犹豫，问道：“是在哪儿购买的呢？”
其实在长孙皇后刚问出口的时候，秦寿就猜到她要问些什么，当即说道：“母后，其实我也给您备了一套首饰，只是因着婚事，就没时间给您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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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真话。
长孙皇后对她的好，秦寿都记着，所以在从系统商城购买项链时，也是为长孙皇后备了一份。
不过只有项链和耳坠罢了。
“皇兄，皇兄。”一听这话，长乐公主慌忙说道：“可有给长乐买呀？”
秦寿：“……”
不是，你这小丫头怎么就突然冒出句话。
与寻常的物件不同，作为奢侈品的钻石，在系统商城里是不会有折扣的。
也就是说，第十次买和第一次买的价钱是一样的。
秦寿也并没有大气到一下购买三套，想了想说道：“这钻石首饰是我从一个胡人行商那儿偶然看到的。”
“只有两套钻石首饰。”
一听这话，长乐公主顿时瘪起小嘴，失落的坐在椅子上。
毕竟那一套是留给母后的，自己是不能要的。
“这样啊。”听到这钻石项首饰只有两套，长孙皇后心中也是悄悄乐了一下。
毕竟独一无二的物件，有谁不喜欢呢？
不对，独二无三。
秦寿看着小长乐一脸失落的样子，劝慰道：“不过我听说他那儿还有琉璃项链，回头我帮你问一下怎么样？”
长乐公主也是李世民极为宠爱的子嗣，秦寿还是想要示好的。
“真的吗？”长乐公主眼前一亮，又恢复活泼。
琉璃这东西虽然比不上钻石，但也是大唐少见的物件，能有个琉璃项链，也算不错。
“恩。”秦寿笑道：“我过几日帮你买下来。”
自始至终，其他几位皇子皆是没有插话，安静的坐在一旁。
李世民拍了拍手，打断道：“行了，折腾这么久，朕都有些饥了。”
此时，菜肴已经上了一些。
派王府的坑妊也是经过挑选的，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
而且与外面的宴席不同，正堂的菜皆是现做的。
“讴儿。”李世民吃了几口菜，突然似是想起什么，说道：“去把你的千金醉取出一些。”
“光吃菜，朕总觉得口干。”
谁知秦寿却是神秘一笑，说道：“时候差不多了。”
说着，秦寿拍了拍手。
立在一旁的方小商得令，将密封的木桶从冰堆里取出。
囑”
木塞被拔出。
“毗??”
紧接着便是一阵毗毗的响声。
就这两下，叫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好奇不已，这究竟是何物？
怎地还会发出这种声响。
秦寿笑了笑，说道：“给父皇母后斟上一杯。”
棕褐色的液体缓缓倒入杯中，随即浮起一层小小的气泡。
李世民蹙眉看着杯中的液体，却只见那液体居然还有小小的水珠时而跳跃，宛若一条条小小的鲤鱼跃出龙门。
“这酒怎么是这种颜色，好像是药一般。”
李世民这话倒是没说错，肥宅快乐水一开始却是是药。
只不过后来被改善后，才成为现在的可乐。
秦寿挑了挑眉，道：“父皇说的确实不假，这肥宅快乐水确实有一定的药用作用。”
“那一定很苦吧。”长乐公主吐了吐舌头，悄悄将面前的杯子往前推了推。
秦寿笑道：“非但不苦，还特别的甜。”
这话倒是彻底勾起了所有人的兴趣。
李世民倒是没矫情，端起肥宅快乐水一饮而尽。
“嗝”
放下酒杯，李世民情不自禁的长吐了口气，随即而来的是根本抑制不住的饱嗝声。
“好独特的口感。”李世民瞪大眼睛，看着杯盏，一脸的难以置信。
如果说千金醉是口感独特的酒。
那这个肥宅快乐水却是，从未有过任何东西可以比拟的独特。
该怎么形容呢？
初入口是浓烈的甜，然后便是唇齿之间传来微微的麻，有一些刺嘴，但并不疼痛。
而后便是从腹部蒸腾起的气，让鼻腔酸酸的，又很呛，最后打出一个饱嗝。
尤其是那种冰冰凉凉的独特口感，简直…
无法形容！
李世民长长地吐了口气，过了许久才冒出两个字。
“好酒！”
李世民一脸满足，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而李世民这幅神态同样叫长孙皇后惊呆了，陛下何曾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过这样的神态。
如此轻松，不端着。
第134章再来一杯
将视线落在手中杯盏，长孙皇后情不自禁地吞了下口水。
这肥宅快乐水，难道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不成？
“再来一杯！”
碳酸饮料最受小孩子的欢迎，这一点到了什么时候都适用。
长乐公主小手捧着杯盏一饮而尽后，又把空杯盏递了过来。
秦寿一边接过杯盏，一边笑道：“只能再喝一杯哦，不然小心吃不下饭。”
“好！”长乐公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乖乖答应道、。
而此时长孙皇后也是捧起杯盏，轻轻抿了一口。
同样是满眼放光，似乎是发现了神奇的新天地一般。
儿，这是用什么做的？”
“口感好独特，这酒就好像在嘴巴里跳动一样。”
“这又是用了什么杂技？”
听着长孙皇后奇怪的形容词，秦寿哑然失笑，解释道：“其实并不是什么杂技，之所以会有小气泡，其实里面主要是因为有气的存在。”
“气？”李世民佥U眉皱起，”是内经里常说的气？”
《黄帝内经》中有”气至”一词，解释为”针下得气”或”针感”，又称之为”得气”。
其实就是针灸的一些手法而已。
只是再加上秦寿先前所说，具有药用作用，所以就联想到了针灸一说。
秦寿想了想，无奈笑道：“硬要说的话，也算是吧。”
毕竟二氧化碳之类的专业术语，李世民是听不懂的，而且要秦寿解释的话，身为文科生的秦寿，也是一知半解的，解释不清楚。
好在李世民以为是涉及到配方，也没再多问。
便在这时，正堂外突然传来哗然声。
秦寿嘴角轻轻勾起，按照时间，现在似乎是肥宅快乐水上桌的时候了。
对于堂外的大臣，秦寿并不打算让他们喝个过瘾。
俗话说满则溢，所以秦寿只给堂外的宴会上，每个人一杯的量。
算是让他们尝尝鲜，至于以后，若是想喝就要到渡酒肆来。
“话说回来。”秦寿突然轻笑道：“父皇，关于肥宅快乐水，儿臣有一事想跟父皇商议。”
李世民饮了口肥宅快乐水，问道：“你且先说一下，朕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秦寿拍了拍盛放肥宅快乐水的木桶，说道：“儿臣想让父皇在这桶上题几个字。”
“哦？”李世民挑了挑眉，问道：“什么字？”
“皇.家.御.造。”
秦寿一字一字说的极慢。
没错，秦寿心中早就盘算好了肥宅快乐水该如何营销打算。
正如他所说，肥宅快乐水若是贮藏的条件稍有不对的话，只需要一天，里面的气体便会跑掉，从而失去了肥宅快乐水的独特口感。
肥宅快乐水注定是只能当做堂食的存在，而且就连量也会做限制。
如此一来，肥宅快乐水若想快速回本，那必然要当做奢侈品来进行兜售。
但仅仅只拿这些当做噱头是远远不够的，没有人会为了尝一下就看不见的奢侈品而去冲动消费。
这时候，就需要打出更加响亮的名头，比如说”皇家御造”。
试问一下，谁不想尝一尝皇家御造的酒水呢？
这可是寻常人或是富贵人家唯一能跟皇室勾连的东西了。
有了皇室的嘘头，肥宅快乐水的名气也会一路水涨船高。
李世民自然也猜到了秦寿的心思，端起杯盏，轻轻抿了一口肥宅快乐水，而后点了点头，说道：“不行。”
秦寿：“？？？”
不行，你点什么头啊？
“说到底，你这肥宅快乐水是要拿出来售卖的，皇家的威严岂能以价值几何来兜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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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义正言辞说道：“要知道，皇室的威严…”
“—成。”秦寿轻声说道。
李世民的话戛然而止，”三成。”
“两成。”秦寿说道。
李世民点点头，”成交。”
长乐公主看了看李世民，又看了看秦寿，一脸不解道：“父皇和皇兄是在说什么呢？”
李泰笑眯眯，小声说道：“小长乐。这是大人之间肮脏的交易，你还是不懂比较好。”
最终，在肥宅快乐水两成的利润额之下，李世民终于答应了亲笔题字的要求。
毕竟肥宅快乐水的口感独特，且滋味却是算的上一等一的好，算下来利润量并不会低。
正好李世民的琼林库因为打赏的缘故，逐渐有些缩减，急需要一个能充沛琼林库的法子。
不过是题几个字，所以李世民也就乐享其成了。
“呈笔墨。”秦寿早已备好笔墨。
李世民一脸无奈，气笑道：“你这小子是早就准备好了是吧。”
秦寿笑了笑，说道：“儿臣只是觉得父皇眼光独到，一定不会放过这一本万利的买卖。”
李世民题完字之后，一摆手说道：“先将你这肥宅快乐水送宫里一些。”
肥宅快乐水需要冰镇加密封，这些对于皇室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
长乐公主突然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随即抬起头问道：“父皇，皇兄成亲之后，长乐是不是就快要做姑姑了？”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
关于继承之位，是如今皇室最为敏感的问题。
现在的太子之位还是李承乾，但今日秦寿成婚，再过一两年之后，倘若房瑶漪诞下子嗣。
倘若正好还是男孩。
如此一来，这继位一事，就有了些许讲究了。
李世民端起杯盏，饮了一口，说道：“话说回来，对于长安书局，湿儿你有何打算？”
十分明显的态度，绕开了话题。
秦寿摇了摇头，如实回答道：“暂时没有打算。”
“也是。”李世民笑了笑道：“不过你既然担起了重任，就莫要让朕失望。”
说来也是，这是关乎国运的大业，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够改变的。
必要经过一段漫长而又艰难的变革之路。
李承乾脸色有些阴沉，长安书局事关重大，父皇却丝臺没有让他插手的意思，而是全权交给了秦寿。
不管如何，这长安书局，必不能让秦寿顺利将其发展起来。
即便这是为了大唐未来的事，但绝不能交到秦寿的手上。
待到宴会散去，李世民一众皇室早已离开。
在宴会将结束时，李世民总觉得肥宅快乐水不够劲，干脆让秦寿端了千金醉来，几人也是喝的微醺。
就连秦寿都喝得有些醉了。
在府中下人的搀扶下，缓缓来到了洞房门前。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烛火通明。
秦寿推门而入。
房瑶漪端坐在塌边，静静地看着秦寿走进来，一双秀拳紧紧攥起，放在膝上。
此时的房瑶漪已卸去浓妆，一脸羞红。
秦寿突然有些有些酒醒，抬头望去。
即便是繁星缀满夜空，亦或是沧海蕴着明珠，可秦寿始终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女，才是最明亮的光。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即便秦寿此时只是微醺，却也是壮了壮胆子。
一步步，走到房瑶漪的身边，坐下。
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裹挟着莫名的幽香，萦绕在秦寿的鼻尖。
昏黄的烛火漾漾，到处充斥着的大红色，以及少女羞涩的脸颊上，那一抹绯红。
第135章恭喜
秦寿只觉得浑身都慢慢变得za。热起来，抬起手有些迟疑地放在少女膝上的那双小手，轻轻握住。
房瑶漪顿时浑身一颤，星眸中三分慌张，七分闪躲。
秦寿明显感觉到手心里温润的小手在轻微的颤抖，或许是酒上心头，又或许是气氛醉人，这一切都让李安、之更加热血。
秦寿缓缓搂住/房瑶漪的肩膀，看着微微./闭合的双眸，以及下方红唇，缓缓印了上去。
红纱落下，罗帐掩饰，屋内烛火缥缈中。
永安渠边迎春的杨柳，微风拂过，压弯了枝头，轻轻垂落在永安渠的水面上，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声渐起，声声浓。
这一夜，一世旖旎，不可多言。
在《西江月》中，是这样描写洞房花烛夜的。
月下云翘早卸，灯前罗帐眠迟。
今宵犹是女孩儿，明日居然娘子。
小脾偷翻翠被，新郎初试蛾眉。
最怜妆罢见人时，尽道一声恭喜。
次日醒来之后，房瑶漪只觉得腰酸背痛。
走出房门后，在妮妮诧异的目光中，更是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妮妮今日一早便跟着苏小扇来了，歪了歪小脑袋，问道：“大姐姐，你是腰疼了吗？”
秦寿、房瑶漪：“……”
还没来得及说话，方小商便拿着一封信纸，走了过来。
“怎么了？”秦寿皱了皱眉，看着脸色有些许不好的方小商问道。
方小商看了看房瑶漪，又看了看苏小扇，没有说话。
秦寿顿时心头涌起一丝不妙，起身说道：“去书房说吧。”
接着又换了副柔和的表情对房瑶漪说道：“娘子，你先在这儿用饭，我有些事要处理。”
说罢，两人便一前一后去了书房。
“柳如烟和柳枯离死了。”方小商将信纸递给秦寿，”这是今日杜大人那边传来的消息。”
秦寿接过后，皱眉看了看信纸，沉声道：“凶手呢？”
两日前，柳如烟和柳枯离的尸体是在长安城外二十里处的客栈里发现的，根据伤口可以推断出，是长枪所伤。
“没有找到。”方小商脸色有些不好。
秦寿眯了眯眼。
倒不是因为柳如烟死去的消息而感到愤怒，而是因为凶手并没有找到，这就有些棘手了。
柳如烟在离开长安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便是秦寿。
而且是拦在秦寿入宫的路上，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但却是很多人见过两人见面交谈的。
“王爷善舞枪在文武斗上已经是传了出去，再加上柳如烟柳枯离两人皆死于长枪。”方小商长吐了口气，道：“再加上王爷又是最后一个见到柳如烟的人，而且柳枯离又与王爷有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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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有人想嫁祸于王爷啊。”
秦寿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或许只是想恶心一下我罢了。”
话虽如此，但终究还是有一份嫌疑，怕是接下来，某些人的党羽要借口上门了。
秦寿皱了皱眉，说道：“果然死人永远是最能够保守秘密的人啊。”
“这七郎的心狠手辣，我算是见识到了。”
方小商担忧道：“他们会不会对王爷下手？”
“那倒不会。”秦寿摆了摆手，转而问道：“对了，我先前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方小商赶忙说道：“陈家村里正陈家豪那一户的田地全部都被收回了。”
“恩。”秦寿点点头，又说道：“派人调查一下，把陈家豪所做的违法的事，全部递交给长安县衙门吧。”
方小商迟疑片刻，问道：“王爷您这是？”
秦寿笑了笑，说道：“只是替刘瀚宇出一口恶气罢了。”
这话三分真，七分假。
秦寿计划将龙首渠那座硝石山打造成为自己未来的军事基地，而陈家村作为最靠近硝石山的村落，他只需要留自己能信得过的人。
而且又不能强行换一大批人，只有通过一些手段，从而缓步的换血就够了。
方小商应下后，便走出了书房。
秦寿则是捧着信纸，陷入了沉思。
柳如烟死了，这是在秦寿意料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的事。
意料之中自然是柳如烟死了的消息，作为七郎这么多年的眼线，必然掌握了不少七郎的秘密，自然不会放她离开。
然而下手如此迅速，且还要顺势脏秦寿一下，这是他没想到的。
“七郎。”秦寿凝神看着信纸，呢喃道：“李元昌吗？”
“如果是李元昌的话，似乎七郎与李承乾关系较近也就能说通了。”
正当秦寿沉思的时候，书房门被敲响了。
“夫…夫君，我盛了些饭菜。”
秦寿这才惊觉，昨夜体力消耗有些多了，此时腹中空空。
起身，打开门，将房瑶漪迎进来。
甘露殿内。
李世民捏着手中的信纸，凝思片刻，”为了给刘瀚宇出气？”
“就这么简单吗？”
说罢，李世民拍拍手，唤来一侍卫吩咐道：“去查一查这个陈家豪跟iM儿到底有什么恩怨。”
隐约间，李世民总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在他的认知中，秦寿绝对不是如此意气用事的人。
裴寂心里苦，但裴寂不敢说
在唐朝休假制度十分完善，官员有着九天的婚假。
此外还有参加亲朋好友的婚礼也算在婚假之中的，并且依据亲密程度放一天到三天的假期。
房玄龄本还有三日的假期，但因着最近政务实在繁多，所以在房瑶漪成亲后的第二天，便回了朝廷。
此时天还未亮，房玄龄等人便在甘露殿外候着了。
杜如晦姗姗来迟，一见到房玄龄便赶忙上来打招呼。
只是刚到近前，杜如晦突然脸色异常，慌忙从袖中摸出脸巾，捂着嘴。
“咳咳咳…”
杜如晦一阵剧烈咳嗽，干瘦的身子躬成大虾般，因着咳嗽猛烈地颤抖着。
“杜大人，您没事吧？”见到此状，一些关系较为亲近的官员都凑了过来。
房玄龄更是一脸担忧，赶忙搀扶住杜如晦，关心道：“杜大人，您这是？”
杜如晦好容易才止住咳嗽，赶忙将脸巾折了折，缓了口气，缓缓笑道：“没事，老毛病了。”
老毛病？
房玄龄看着杜如晦的样子，心道，我与你同朝为官这么多年，怎么没听说过你这老毛病。
只不过杜如晦不愿在此多说，房玄龄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多问。
略作思索后，说道：“既是如此，大人莫要不在意，还是找大夫看看比较好。”
第136章地头蛇
杜如晦拱手行礼致谢，”多谢房大人叮嘱。”
便在这时，殿门缓缓开启。
裴寂心里苦，但裴寂不敢说早朝便开始了。
“闹事？”
书房中，秦寿放下臺笔，皱了皱眉。
方小商点了点头，道：“王爷收了田，就是把佃户的讨活生计给断了。”
“对于他们来说，闹与不闹都是死路一条，没什么区别了。”
秦寿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陈家豪闹事。
这倒是秦寿没想到的，在他的潜意识中，陈家豪应该明白，能够轻而易举将他手中田地回收，证明他所招惹的人权势颇高，陈家豪应该会懂得分寸，不敢轻易闹事才对。
但随即秦寿便想明白了，陈家豪是陈家村的地头蛇，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定然是咽不下这口气。
秦寿略作思索后，问道：“陈家豪为非作歹的证据，你现在手中握有多少了？”
方小商赶忙微微点头，说道：“足够让他入牢，只是这陈家豪实在狡猾，虽是为非作歹，但极有分寸，哪怕多罪齐下，也罪不至死。。”
“哦？”秦寿挑了挑眉，轻笑道：“倒是个有原则的混蛋咯？”
说罢，秦寿便站起身，说道：“去备车，我亲自去看一看。”
刚走出书房，路过大厅时，正看到里面房瑶漪在教妮妮读书认字，脚步微微—顿，而后走了过去。
“大哥哥。”妮妮一看到秦寿，脸上洋溢出天真的笑容，”你看，妮妮写了很多字。”
秦寿笑着摸摸了小家伙的脑袋，说道：“真棒，要好好读书哦。”
裴寂心里苦，但裴寂不敢说
“恩！”妮妮用力点了点头。
“夫君这是要出门吗？”房瑶漪微笑着，原本便端庄贤惠的气质，此时更显得出众。
秦寿点头道：“龙首渠那边有些事要处理，我要亲自过去一趟。”
房瑶漪也没多问，站起身走到秦寿身边，秀手轻轻整理他的衣领，”一路小心。”
在嫁到派王府的时候，房瑶漪心里便想得清楚，以后两人携手前进的一路上，必不会是安安稳稳，或许会有很多挫折和苦难，甚至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所以一路小心，平平安安，便是房瑶漪心中最大的愿望。
看着房瑶漪绝美的脸颊，秦寿眉眼柔和下来，轻声问道：“夫人…”
话到嘴边，又被秦寿咽了下去。
近些日子以来，渡酒肆的生意已逐步稳定下来，他也就动了香料铺子的心思，但突然又念及古时女子成家不宜抛头露面的规矩。
自己倘若说出来，怕是房瑶漪最后一定会同意。
其实秦寿是不在乎的。但房瑶漪是重名声的，秦寿也不想她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怎么了？”见到秦寿话只说了一半，房瑶漪明眸中满是疑惑。
秦寿展颜一笑，说道：“只是觉得夫人今日好看的紧。”
“呀！”房瑶漪还没反应，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小家伙反而突然尖叫一声，“羞羞羞！”
房瑶漪也被小家伙的反应弄得俏脸一红，小声嗔怪道：“妮妮还在，你不要这么不正经。”
“会给妮妮带坏的。”
“没事的！大姐姐！”谁知妮妮晃荡着小脑袋，把老气横秋的话奶声奶气说了出来，“妮妮才不会跟大哥哥学坏。”
秦寿：“……”
朝堂上，待众人禀奏完毕后。
李世民捏着一封密信，若有所思的问道：“今日四更天的时候，朕收到了一封密报。”
“说是先前参加文斗的柳枯离死在了我大唐境内。”
“这倒不算什么大事，只是让朕好奇的是，这柳枯离的亲人，居然是月影阁的阁主。”
“裴相，我听人说，这月影阁是裴氏的产业？”
月影阁背后依靠的是裴氏，这是朝堂内诸位心知肚明，却无人点破的事情。
裴寂今日一早也是听到了风声，一步出列，躬身道：“回陛下，那柳如烟之前确实是月影阁的阁主。”
“月影阁也确是裴氏的产业，但家中产业并不是老臣打理，所以对此倒不是很了解。”
“哦。”李世民点了点头，轻轻将信纸丢在案牍上，说道：“那倒是奇了怪了，我听说裴相之前好像还与设儿打过一个赌，就在月影阁之内？”
这件事不算秘密，况且裴寂输给秦寿，在渡酒肆当账房的事，也是被很多官员亲眼见到的。
裴寂道：“臣确实与设王爷打过赌。”
“但那柳如烟在文武斗之后，便突然消失，臣也不知她去了何处。”
裴寂此时冷汗淋漓，陛下前些日子刚敲打过自己，好不容易因秦寿的缘故态度有些好转，这好巧不巧的，柳如烟又出事了，而那个狗日的柳枯离，居然还是柳如烟的亲弟弟。
这特娘的…
陈家村在山脚下约有二里的地方。
一汪碧水绕着陈家村而过。
倒算的上一处风水秀丽的好地界。
“赶紧给我开门，绝对是你家那个狗杂种干的好事。”
一处低矮的茅草屋外，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堵在门外。
木门因着汉子敲打的动作，隐约有被砸坏的迹象。
“刘瀚宇那个狗儿子呢？”
“赶紧让他给老子滚出来。”
为首的汉子身材格外魁梧，孔武有力，看上去便知道是个练家子。
此人正是陈铁的爹，陈家村的里正--陈家豪。
而在其身旁，陈铁也煞有其事地拿着个木棍砸打着木门，边砸边说道：“爹，一定是刘瀚宇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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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人说他在长安城里给有钱人家做跟班，一定是他在主家那里告了状。”
陈家豪一脚轻踢在陈铁的屁股上，骂道：“混小子，滚一边玩去。”
茅草屋内，衣衫单薄的瘦弱妇人正死死抵着门，但身子却因为害怕而止不住的颤抖。
瀚宇长大了，跟了长安城有钱人家，这是她知道的。
前几日，突然来了个衣着华贵的男人，拿着地契只说把陈家豪的田地全部收回。
虽然她当时隐约有所猜测，但刘瀚宇没有回来，她也无从得知。
直到今日天刚亮时，陈家豪凶神恶煞地拿着木棍，领着一群人过来的时候，她才确定这份猜测，慌忙下只好躲在家中。
门外的打骂声还在继续，刘氏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就连平日看到作威作福的陈家豪，胆小的妇人都是低着头，绕着躲开。
身子在颤抖着，眼泪却在止不住的掉。
显然害怕到了极致。
第137章口舌之快
陈家村的主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停在刘瀚宇的家前方。
驾驶着马车的自然是谣王府的管家--方小商。
陈家豪认出了这就是拿着地契来收地的人，脸色阴沉着，便围了过来。
“你凭什么收我的地？”毫不讲理的指责，陈家豪手中握着木棍，狠狠砸在车辕上。
方小商皱了皱眉。
坐在车厢内的秦寿也皱了皱眉。
蛮不讲理。
不过好在，秦寿也不是过来讲道理的。
道理，只不过是口舌之快。
只是在胜利之后，羞辱对方的锦上添花罢了。
方小商扫了眼陈家豪，沉声道：“地契上白纸黑字写明了是我主家的地，不想租了，便收回了。”
“换句话说，地是主家的，哪怕空着闲着，不租给你也没任何关系。”
“我呸。”陈家豪豪横惯了，又是砸了下车辕，道：“不就是主家的一条狗，狗仗人势。”
“今个儿我还告诉你了，这地你不租也得租。”
秦寿突然觉得下巴有些痒，伸出手指挠了挠，换了个姿势，继续听着车外的狗吠。
“哟，今个儿是你驾车啊，难不成这车上坐的是你主家？”陈家豪阴阳怪气地。
方小商皱了皱眉，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很吵？”
“里面那位主家心情很不好，你若是吵了他休息，我可不保证主家会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甘露殿内。
早朝结束后。
房玄龄与杜如晦并肩而行。
杜如晦笑道：“房大人，还有几日婚假，怎么休完了？”
房玄龄跟着笑道：“实在是要处理的事务太多了，况且府内突然冷清下来，我也有些待不住了。”
“哈哈哈…”
杜如晦闻言大笑，道：“房大人还真是…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杜如晦突然又剧烈咳嗽了起来。
房玄龄眉眼间闪过一丝忧色，”杜大人，您有去请大夫吗？”
杜如晦脸上有一抹黯然一闪而逝，随即大笑道：“大夫说过没大事，就是要我多休息休息罢了。”
“说起来，我真是羡慕房大人啊，这婚假若是轮到我，那我定要好好歇上几天咯。”
房玄龄将担忧藏起，笑着说道：“杜大人家的二公子马上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吧，到那时杜大人可是要好好歇息几日啊。”
杜如晦笑道：“是啊。老夫现在最大的期盼就是杜荷这混小子了。”
这边的有说有笑，却让一旁的裴寂丝毫开心不起来。
虽然在朝堂上总算是逃过一劫，但终究还是将这些日子在陛下面前，辛辛苦
苦建立起的好感，毁于一旦了。
只是裴寂很不理解，说到底，这件事跟他是没有什么特别密切的联系的。
汉王爷李元昌与柳如烟的关系，只要陛下稍稍查下去，就能查到蛛丝马迹。
可陛下偏偏却只拎着自己问责。
这不是摆明了想要护着汉王，先把自己一除为快吗？
但这么说似乎也不是很确切，若陛下真的想除掉自个儿，那为何不在朝堂上就彻底安罪，反而只是问责一番就止住了？
搞不懂，实在是搞不懂。
裴寂头都大了。
半个时辰后。
“老臣不懂。”
长安城朱雀大街的某家客栈内。
身着官服的老人微微躬身，疑惑道：“陛下这番行为雷声大雨点小，老臣实在是不懂。”
而在其面前坐着饮酒的，正是当今陛下同父异母的兄弟--汉王李元昌。
李元昌饮了口酒，笑道：“不懂？”
“我看你就是怕，所以不敢说罢了。”
李元昌长出了口气，将酒杯放下，目光中满是唏嘘，”陛下这是在敲山震虎啊。”
“你回头让贺兰楚石隐晦提醒一下宫里的那个小麻雀，告诉他最近还是收敛点好。”
“免得引火烧身啊。”
“是。”老人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去时，一位下人匆忙赶过来。
在李元昌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李元昌突地眼前一亮，难以抑制情绪地大笑道：“好好好。”
“没想到我这个大侄儿还是个气血方剛的汉子。”
李元昌眯起眼，眼中带着笑意，却暗蕴寒芒，”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皇子犯法，也是亦然啊。”
说罢，李元昌便对着下人吩咐道：“去把这件事闹大，最好闹得满城皆知。”下人刚躬身领命。
“哦对了。”李元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记得当时我这个大侄儿不是用他那活字印刷术做了很多纸张，在城门挥洒？”
“你立刻去给我找十几个书生，让他们快马加鞭给我去写。”
“手脚赶紧点。”
“就以…越王的名义。”
一一写到李泰突然想起之前写越王李泰，有读者说写的不对。
以下是我在网上查到的信息，不一定对，但来源于百度百科。
贞观二年（年），年仅九岁的李泰改封越王，并受封为扬州大都督与越州都督。
湿王爷仗势欺人，强收土地，让陈家村的佃户失去生计。
并在佃户与之理论时，打伤了佃户，并放言若是佃户上报官府，便把人往死里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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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此类的小道消息，在一夜之间，传遍了长安城。
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市井街坊。
大街小巷中，似乎都在讨论着这件事。
派王府的众人，也在第一时间内，便听到了这则消息。
传播速度不可谓不快。
至于原因，除却李元昌在背后推波助澜，更是不乏曾经在诗会上被秦寿羞辱的读书人在背后嚼舌。
人的嫉妒是恐怖的，尤其是在看到曾经羞辱过你的人，却过得比你好。
这个时候，嫉妒心就像是一把干燥的柴火。
只需要星星之火，不管真假，不管是否真实，都会将这把柴火引燃，而后迅速蔓延开来。
派王府自然也是收到了消息。
天蒙蒙亮时候，秦寿便早已起床，按说婚假还有许久，但秦寿却是休不下去了。
毕竟之前的日子跟休假也并无什么区别，恰相反的是，秦寿反而对翰林院的长安书局有了许多好奇。
只是还没出门时，程处亮便前来拜访，随之同行的，还有他的小徒弟--刘瀚宇。
“程兄今日倒是起的蛮早啊。”秦寿率先打招呼道。
接着，秦寿把视线移到刘瀚宇身上，问道：“最近习武学的怎么样？”
第138章措辞
“我可是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啊。”
刘瀚宇没有说话，稚嫩的脸庞上隐约蕴着几分怒气。
秦寿出手打伤陈家豪的消息，他从师父口中听说了。
这怒意倒不是对秦寿的，而是对于传播这消息的人。
程处亮拱手行礼，而后说道：“王爷，您昨日在陈家村打人的事，今日在长安城传疯了。”
秦寿点点头，笑道：“这我知道啊。”
“王爷明明是为了我才出手的。”刘瀚宇咬了咬牙，愤然道：“而且那陈家豪为非作歹那么久，这本就应该是他该受到…”
话还没说完，秦寿便伸出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笑道：“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是看一下田地，结果被他找茬，顺道解决一下问题罢了。”
“并不是刻意为了你。”
话虽如此。
但刘瀚宇心中岂能不知，这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减少愧疚的措辞罢了。
越是如此，刘瀚宇的心中，就越是内疚。
明明自己不过是个卑微到土里的人，王爷居然亲自为了自己而出手。
还惹上不好的名声。
这是恩情，刘瀚宇记在心里了。
程处亮一脸为难，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是为了什么，王爷您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名声，却是…”
名声积累起来很难，但毁去却很简单。
尤其是秦寿前一阵子风头正盛，突然展露出截然不同的面貌，更容易让人觉得，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此事我倒没什么，两位也不要多记在心了。”秦寿笑了笑说道，”行了，我还得赶紧去翰林院报到了。”
说着，秦寿便要往外走，只是没走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朝着方小商问道：“我好像忘记带文书了，你帮我取一下。”
说罢，秦寿转身走了出去。
方小商则是应声折回谣王府。
程处亮和刘瀚宇面面相觑，讴王爷的反应似乎有些太平淡。
而这时房瑶漪微微躬身，说道：“多谢二位关心我家夫君，事实上我也疑惑夫君为何会这般做。”
“只是。”房瑶漪略微停顿了下，说道，”夫君他绝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他这般做，想必应该是早已想好对策了。”
程处亮叹了口气，转身看了看马车，最终还是拱了拱手道：“既然湿王妃都如此说，那我二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若是设王爷当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还请知会在下。”
说罢，程处亮便领着刘瀚宇转身离去。
方小商拿了任命文书，便驾着马车去了翰林院。
杜如晦此时正在翰林院忙碌着，长安书局即将开始运作，此时正是忙碌的时候。
首先应该刊印哪本书籍，成为了长安书局里争执最久的话题。
“属下觉得应该首先刊印诗书注解，诗书乃是我大唐科举重中之重，遂需要摆在首位。”
“错！大错特错！不先立心，何来求学，我觉得应该先刊印四书注释。”
“你可拉倒吧，说了先刊印一本书，你一下子整出来四书，那你说先刊印哪一本？”
关于这类的话题，从早晨争论到了现在，却依然没争出一个结果。
杜如晦心烦意燥，本就不适的身体，更加不舒服了。
“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杜如晦缓缓将手中脸巾折叠起来，将上面的鲜血遮掩。
“诸位为我大唐学子着想，我十分欣慰，但这样争来吵去，也不是个办法。”
“目前来说，若要想覆盖整个长安，且让寒门学子都买得起，只能刊印一类书籍。”
杜如晦缓缓说道：“要我说的话，不如先从诗赋开始。”
“原因有二，一是如郑大人所说，诗赋是我大唐学问之重，哪怕日后，学子未能考取功名，也可卖诗维持生计。”
“而第二个原因，则是漫王爷在诗赋方面可谓有空前绝后之大才，有他为书做注释，想必对我大唐学子的进步，都是一大幸事。”
此话一出。
在场所有官员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
今日的传闻，在座的所有人都听闻了。
杜如晦看着面色古怪的一群人，嗤笑道：“诸位大人，不会真的以为设王爷道貌岸然吧？！”
“这……”随着杜如晦视线扫过，一群人皆是微微低下头，不敢对视。
杜如晦长吐了口气，唏嘘道：“想当初王爷为我大唐争光的时候，却是没有一个人质疑。”
“而如今不过是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笑声。
杜如晦顿了顿，抬眼望去，就看到秦寿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尴尬。
就好像是偷偷说人坏话，结果碰巧，被议论的人走了进来。
你也不知道刚才说的话有没有被听去。
“杜大人，各位大人好。”秦寿一脸笑意地走进来，拱手行礼。
看起来就像是个没事人一般。
似乎现在陷入舆论中是别人。
杜如晦扪心自问，自己在秦寿这个年龄，绝做不到这般心态。
王爷，您现在应是在婚假期间，怎地突然来了。”
杜如晦有些惊奇，这可不是秦寿的性格，照理说这小子应该是能休几天，就休几天，绝不会这么勤奋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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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大约猜到杜如晦的心思，笑着说道：“在家里实在无聊，再加上长安书局刚刚开设，父皇又对此极为重视。”
“我左右觉得放心不下，干脆就来了。”
不管这话是真心还是托辞，秦寿是实实在在的来了。
而且还是在本该休假的时候。
“好好好。”杜如晦越想心里越高兴，说起来他对秦寿还是抱有极大的期待。
所以甭管秦寿是不是故作姿态，只要他来了，那便是有心了。
“对了，我们刚好提到，想让你帮忙为诗书做注释。”杜如晦笑着将秦寿迎进屋中。
秦寿则是一脸懵逼，啥玩意儿，要他做注释？
这杜大人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他来做注释，怕不是要秦寿亲手把唐朝的诗词盛世给活生生扼杀在摇篮啊。
“杜大人，这我可担当不了重任。”秦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
开玩笑，在前世，秦寿的古诗词鉴赏从来都是三分实力，七分天命。
第139章十分谦逊
杜如晦不解道：“王爷你在诗词上的造诣，怕是寻遍大唐，再过百年都难有人与你齐肩。”
这倒是实话，秦寿暗暗想到，毕竟自己还有李杜两大家的诗词还没显摆，这两位一个诗仙，一个诗圣，都有着流传千年的诗作。
但是！
那也是他们的诗词，秦寿只不过是拿来借用，肚子里哪有什么墨水！
秦寿连连摇头，拒绝道：“杜大人，我只是会几首诗罢了，真要谈论见解，怕是拍马都不及在座的各位大人。”
这话，秦寿是大一内心的，但在座的各位却不这么认为了。
有心高气傲的官员，只觉得秦寿是在故作姿态，怀揣着学问，不肯教授他人。
而有的也是渐渐对秦寿有了些欣赏，觉得秦寿十分谦逊。
但唯独没有人去想，秦寿是真的没有才华！
毕竟秦寿一夜鱼龙舞，斗酒诗百篇，而且每一篇都是足以流芳百世的诗作。
这先入为主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
王爷，你就莫要推辞了，就当是老夫以长安书局总领事的身份任命你，担起此次诗书注释的重任。”
“这….”秦寿一时间竟找不到什么话来进行反驳，略作思索下，点了点头，道：“既然杜大人如此看重在下，那我再推辞就显得太过做作。”
至于怎么注释，秦寿只好寄希望于系统商城里的教课辅导书了。
只是不知为何，秦寿总觉得杜大人显得有些操之过急了。
似乎是在急迫的将所有事务处理完毕一样。
待这档子事敲定之后，目前长安书局的一大难题也就解决了。
杜如晦长松了口气，一脸轻松的坐回主座，而秦寿则是坐在最靠近杜如晦的位置。
杜如晦看向一旁官吏，问道：“活字印刷机的话，工部交付了多少？”
官员闻言，赶忙打开手头的纸张，说道：“目前工部交付了五十台。”
“还有四十台活字印刷机暂时制作中。”
杜如晦点了点头，说道：“好，待设王爷做罢注释，就可以投入刊印……”
还没等杜如晦脸上舒心的笑意露出来，便突然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
慌忙间掏出脸巾，掩着嘴。
见到这一幕的秦寿微微皱了皱眉，如今是贞观三年二月，在历史上杜如晦是在什么时候病重而亡的，秦寿记不太清了。
但他隐约中有一些印象，似乎是在这时间附近了。
将这一点记在心上，秦寿不露声色，佯装疑惑道：“杜大人，您身体还好吧？”
杜如晦收起脸巾，朗声笑道：“老毛病了，一到这开春的时候，就是会咳嗽，不是多大的事。”
秦寿关切道：“若是如此，杜大人还是歇息一段时间比较好。”
底下官员也是一众应和。
“不必不必。”杜如晦摆了摆手，说道：“眼下书局剛立，需要处理的事务繁多，这可是关乎我大唐寒门子弟的大事，我哪里安得下心。”
看着早已霜鬓的老人，秦寿有了一丝动容，历史上杜如晦为大唐操劳半生，与其说杜如晦是病倒的。
不如说是被累到的才更贴切。
“杜大人，在下必不辱命，一定会将这注释做到最好。”秦寿抱了抱拳，说道。
深夜里。
秦寿回到派王府，从系统里取出《大唐编年史》，翻阅到贞观三年大事记。
却没有找到关于杜如晦病逝的消息，直到看到贞观四年（年），杜如晦病重，请求辞官，最终却还是抵不过病魔，享年四十六。
放下《长安编年史》，秦寿深呼吸了口气，食指拇指捏了捏眉心。
历史上并未详细记载杜如晦患的是什么病，只是以不治之症概括，所以一时间，秦寿也无从下手。
杜如晦是个好官，而且对于秦寿来说，杜如晦是秦寿穿越到大唐之后，第一个对他好的人。
所以秦寿并不想让杜如晦英年早逝，只是苦于不知病因，所以无从下手。
正在他苦恼时，书房门被敲响，秦寿慌忙收拾《大唐编年史》，说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原是房瑶漪端了碗粥走了进来，”夫君，我看你自翰林院回来，便一直愁眉不展，就连晚饭都没吃多少。”
看着房瑶漪略带愁容，秦寿这才意识到，自己已不是一个人，自己的愁绪也会影响到自己身边的她，当即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杜大人要我给诗书注释，我从未接触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哦？”房瑶漪眸中有光明灭不定，显然并不相信，但她却没有问出口，随即轻笑道：“那我便陪着夫君在这儿一起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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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我也算是略懂诗书，能帮上些忙。”
四书五经历来都是科举考试千年不变的内容。
而要秦寿进行注释的则是《诗经》这本书，翻开《诗经》，找到了《国风》篇，第一首诗便是最熟悉不过的《周南.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房瑶漪视线触及诗书，轻吟出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关关是象声词，寓意着雌雄二鸟应和的叫声…”
秦寿看着房瑶漪一脸认真地解读着诗书，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
烛火微漾，月色渐浓。
而昨日关于秦寿的传言，在秦寿的沉默应对下，愈演愈烈，甚至传出李安之失手把陈家豪打死的谣言。
李世民毕竟是手眼通天的存在，再加上秦寿又是他较为重视的皇子，所以昨日在第一时间传出这则消息的时候，他便知晓了。
只是今日看着密报，李世民不由得哭笑不得。
且不说秦寿对此传言无动于衷，就说这传言的内容，也是越传越离谱了。
不过李世民并没有对此展露出任何态度，他在等，等待着第一个跳出来拿着这件事声讨秦寿的人。
果不其然。
在今日早朝上，就有人按耐不住了。
但跳出来的人，却不是李世民设想中太子一党的党羽。
而是—御史台魏征。
议事殿内。
李世民说道：“若无其他要事奏，那便…”
“臣有事要奏！”
第140章一丝寒意
话没说完，就看到魏征躬身走出列，一脸严肃。
李世民隐约已经猜到魏征要说何事，微微皱了皱眉，说道：“说吧，什么事。”
莫不是这魏征已经投靠了太子门下？
如此想着，李世民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魏征朗声说道：“臣有本要奏，王秦寿仗势欺人，未到租期便强收佃户田地，甚至还出手打伤佃户。”
“哦？”李世民佯装不知，诧异道：“还有这种事？”
“真有此事？”
李世民多问了一句。
谁知那魏征却因着这一句话，语气却是有些犹豫了，”这臣倒不确信，只是近些日子，这则消息在长安城内已闹得沸沸扬扬。”
“启禀陛下，此事千真万确。”魏征话还没说完，便有一人缓步走出列，正色道：“臣在听到这则消息后，只觉得王并非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
“所以第一时间便派人调查此事。”
“调查得出的结果正如魏大人所说。”
此人是刑部侍郎翟羽。
“哦？”李世民这下更觉得有趣了。
微微眯起眼，背依靠在龙椅上。
认真说起来，这件事确实也应该由刑部去管，翟羽身为刑部侍郎，主动调查此事倒不是不妥。
只是，以往刑部在遇到这种事，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别说主动把这件事揽下来了。
与此同时，刑部尚书李靖却是眉头紧蹙。
“那你们说，此事该如何处理？”李世民问道。
翟羽微微顿了顿，躬身行礼却不言语。
而倒是魏征义正言辞道：“臣以为，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哗?”
此言一出，顿时叫整个大殿都静下来，各个官员皆是倒吸了口冷气。
这魏征，是不是太大胆了些。
湿王可是陛下现在的心头宝，莫说入狱获罪，怕是就连公堂问罪都是不可能的事吧！
魏征这话，过了。
“这样啊。”谁知众人并未等到李世民的暴怒，恰恰相反，李世民反而语气平淡的说道：“湿儿他是怎样的人，朕心里清楚。”
“出手伤人一事，有待商榷，但正如杜大人所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该审还是要审。”
“只是这审的办法，还是要顾及设儿的身份。”
此言一出，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陛下的态度！
变了！
虽然陛下的言语中难免还是偏颇向秦寿，但口风却是松动了。
自古以来，陛下对皇子的态度，那可是墙头上的风，而大臣则是墙头上的草，风吹向哪儿，他们便会偏向哪儿。
先前陛下对秦寿宠爱有加，所以大臣对于秦寿的态度都比较暧昧。
谁承想这秦寿竟仗着陛下的宠爱，开始无法无天了。
如此一来，也难怪陛下的态度会有所转变了。
李世民看着朝堂下各怀心思的大臣，眯了眯眼，心里却是唏嘘不已。
常年太平，这群人的心思都开始变了。
他们的心态由一致对外，开始慢慢的倾向于对内的朝野争权。
这是亘古以来，所有政场都会遇到的问题。
李世民不怪他们提前找好归属，但这并不意味着李世民对这件事置之不理。
只不过这种事，其中牵连太多。
若不能妥善处理，怕是大唐朝廷都得脱层皮。
翌日，秦寿醒来后，便拿起昨日批注的《诗经》赶往了翰林院。
按说起来，秦寿身为上品官员，理应参加早朝。
但因着婚假的缘故，倒是可以暂且不去早朝，直接前往翰林院。
长安书局位于翰林院的角落，有竹林环绕，倒算得上雅致，显得更有股书香气。
推开门扉，里面只有寥寥数人埋首书山，听到脚步声后抬头看了看，有几人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而有些更干脆，直接又低下头。
没有人主动攀谈，秦寿也乐得清静，将昨夜还未注释完的《诗经》摆在桌上，而后又开始了自己的摘抄之路。
从现代版《诗经注释》搬迁到《诗经》上。
一边摘抄，秦寿还一边琢磨着，古代人都有字或是号。
自己要不要取一个名号叫：文摘公。
当然，这只是秦寿闲的无聊胡思乱想罢了。
一直到了晌午，杜如晦处理完手头事务后，才姗姗来迟。
一见到秦寿，杜如晦便皱起眉头，在朝堂上陛下的态度仍历历在目。
杜如晦赶忙走到秦寿身边，轻声说道：“湿王爷，您跟我来一下。”
虽是摘抄，但一上午来，也是把秦寿整的头昏脑涨。
晕乎乎地抬起头，看着杜如晦紧蹙的眉头，顿时有些疑惑。
但还是随着杜如晦走了出去。
“杜大人把我引到这儿，所为何事？”
待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屋内，秦寿问道。
杜如晦一言难尽地看了看秦寿，又看了看案牍，摇头叹息道：“此处也没旁人，我就直接称呼你为小李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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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公子，你这次可是真的过于鲁莽了啊！”
秦寿知晓这是在说自己出手打伤陈家豪的事，微微揺头轻笑道：“那陈家豪为非作歹多年，仗着里正身份，欺压村民。”
“我那日去往陈家村的时候，他正在胁迫刘瀚宇的娘亲，刘瀚宇是我的下人，这事，我不得不管。”
杜如晦何尝不了解秦寿的性子，他知道若不是真个把秦寿逼急了，这个生性懒散不喜招惹是非的家伙，是不会贸然出手伤人的。
“你可知道，陛下已差人审查此案了？”杜如晦看着秦寿风轻云淡的样子，有些无奈。
这件事可大可小，说白了就看有没有人在其中作祟，陛下肯不肯站在秦寿这边。
李世民连秦寿连杀崔家下人十数人的事都能压下来，这出手打个人，难道还能摆不平？
很显然，之所以不过问太多，就是摆明了不想管。
就连杜如晦都有些琢磨不透，为何陛下前后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大。
秦寿听闻此言也是微微一惊，但随即恢复正常，笑道：“出手伤人确实触犯了大唐律法，父皇秉处理，这是对的。”
杜如晦：“？？？”
合着你们父子俩是不是早就有了计谋，故意整这么一出？
但理由呢？
总不能图一时新鲜吧？
不过随即杜如晦便有些想明白了，这件事发生在长安城外，而且在秦寿下午刚出手，第二日的清晨便传遍了长安。
第141章彻底拔除
这件事背后若说没有推波助澜的人在，就连杜如晦自己都不相信。
这么简单的道理，陛下肯定不会想不到，那么陛下却顺势而下，这又是为何？
莫不是想借此调查出朝堂上所有的党羽关系，而后将其彻底拔除？
杜如晦心中倏地一惊。
若说朝堂上党羽涉及最多的是谁，那必然是七宗五姓所属。
陛下现在做的每一桩事，只要顺藤摸瓜找下去，都能找到同一个共同点。
削弱七宗五姓的权势。
就连之前疯狂扶持秦寿，怕也是陛下计谋中的一环。
秦寿在市井长大，跟七宗五姓交集不深。
如此想来，陛下是什么时候突然开始大力扶持秦寿，并把他推向朝堂的。
杜如晦在心中暗暗琢磨了一下，顿时眼前一亮。
在秦寿臺不留情地打了崔氏的脸，而陛下就在那时有了借口对崔氏下手。
就连现在，刑部仍有人在清河崔氏那边盘查，弄得清河崔氏苦不堪言，尤其是在秦寿皇子身份被曝光之后，其他世家更是不敢为崔氏说话。
就在杜如晦沉思时，秦寿也在仔细观察着杜如晦的脸色。
倒不是考虑自己以后处境是不是真的糟了，而是在想通过青囊书中的''望''，来看出杜如晦身患什么疾病。
很遗憾，秦寿失败了。
其实这样实属正常，即便秦寿将青囊书融会贯通，但行医这事，终究还是靠实践才能一步步掌握的。
尤其是有些时候，患者身患多种并发症，仅仅靠书本上的知识，而无实践，并不能准确找出病原。
不过也并非没有收获，最起码排除了肺房，杜大人虽有咳血，但并无盗汗，整个人看起来并没有疲惫的样子。
这是件好事，不然就连秦寿都得掂量一下，这具有感染性的肺勝，自己能不能治疗了。
杜如晦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陛下的心思。
“小李公子，随后刑部的人可能会去你府上问询，你可想好对策？”
“大概。”秦寿想了想，说道：“应该没问题。”
“大概？”杜如晦差点没被气的吐血，虽然他猜到秦寿如此做，必然有自己的打算，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那陛下那边？”杜如晦试探性问道。
秦寿沉思了下，说道：“父皇的态度我倒是没想到的，不过算不得大事，走—步看一步。”
此次出手伤人，秦寿是没想到会闹到这么大局势的。
但他并不慌张，毕竟方小商早已将陈家豪近年来所犯下的罪行都查清楚。
而且都是由证人按压指印的，算是板上钉钉的证据。
只要在关键的点上放出来，舆论会立刻调转到秦寿这边。
但现在他想的是找出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虽然他心中早有猜测，但无奈自己的那个臭弟弟和李元昌手脚很干净，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所以秦寿便选择了铤而走险的这一步，他要试着找出能够指向东宫的证据。
而后给自己亲爱的弟弟送上一份想要“杀兄固位”的大礼。
李世民曾经靠着弑兄登上皇位，所以弑兄这个动作，一定是他心中大忌。
就算没办法彻底将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剥夺，但也会在李世民心中埋下一丝猜忌。
更甚至，或许能够逼得李承乾提前造反。
“好像有点没那么清闲了。”秦寿没来由地叹了口气，暗道我是真的不想争皇位啊。
看到秦寿突然叹了口气，杜如晦还以为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终于有了一丝惧意，再想起方才秦寿埋首在诗经注释中努力的样子，也是微微动容。
伸出手轻轻拍了下秦寿的肩膀，说道：“小李公子，我会帮你在陛下面前求情的。”
秦寿：“……”
杜如晦满脸感慨，倒叫秦寿不好意思了，躬身行礼道：“那就麻烦大人了。”
“父皇这是对秦寿失望了。”李承乾在听闻朝堂上发生的事后，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
“到底是个市井长大的草民，突然鱼跃龙门，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对于秦寿的行为，李承乾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
“不过话说回来。”李承乾端起杯盏，似是想起什么，疑惑道：“那翟羽不是一直跟在李泰身后，怎么会突然跳出来？”
“看来他也觉得秦寿是个威胁了？”
而在其对面，汉王李元昌却并没有笑意，他没有接李承乾的话，自顾自说道：“事情似乎有些太顺利了。”
而另一边的某处宫殿里，李泰气急败坏地将杯盏摔碎在地，恶狠狠骂道：“好一个崔羽，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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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李泰便急急忙忙换正装说道：“我要去觐见父皇，立刻！马上！”
李泰急匆匆地离开了寝宫，在问询到陛下现在正在御书房后，便又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御书房。
待宦官禀报后，李泰便一直保持着躬身的姿势，静候着李世民的召见。
御书房内。
李世民正捧着一本古籍阅读，他时而蹙眉，时而舒展，似乎沉浸在这本书里。
“陛下，越王爷求见。”宦官禀报之后，便垂着头立在一旁。
而李世民却恍若没听到一般，依旧沉浸在书中。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李泰一直躬着身子，此刻也有些吃不消，只觉得浑身酸痛。
但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翟羽在朝堂上突然跳出来，坐实秦寿出手伤人的行为，是李泰怎么都没想到的。
在他的计划中，并不打算插手于李承乾和秦寿的斗争。
李泰是想坐山观虎斗，而后在双方两败俱伤的时候，再跳出来。
所谓鹳蚌相争，渔翁得利。
只是翟羽的做法，无疑是提前把李泰拉下场。
夺嫡一事，是父皇心头大忌，无论最后得势的是谁，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的所以他此次前来，便是向父皇请罪，试探一下父皇的态度，而后将自己跟翟羽之间摘得干干净净。
“完犊子。”
李泰心急如焚，父皇明明就在御书房，却怎么都不肯召见自己。
这无疑是父皇在告诉自己，他现在很不高兴。
开春的时候，气温仍有些寒意。
但李泰的额头却渗出细小的汗珠。
就在李泰万念俱灰的时候，御书房内缓缓走出一位宦官，凑近到他身边，低声招呼道：“皇子殿下，陛下要见您。”
“呼”
第142章补救的机会
听到这则消息，李泰彻底松了口气。
父皇肯见自己，哪怕是训斥或是责骂，也都好过不见，这就证明事情还有转机。
只要自己能把关系撇清，一切都还有补救的机会。
李泰藏起心中窃喜，装出一副愧疚的样子，走进御书房。
此时李世民已将手中书卷放在案牍上，微微阖着眼依靠着椅背，似在午睡。
“儿臣参见父皇。”
李泰行礼道。
“嗯。”李世民没有动作，也没有睁眼。
李世民没有问李泰觐见的原因，也没有让李泰说话的意思。
这叫李泰站在前方，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空气安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李世民才缓缓伸了个懒腰，睁开眼，”呼，人老了，精气神都不够了。”
“依着都能睡着。”
“要是我再年轻个几岁…”
说着，李世民缓缓摇了摇头。
这一席话看似在感叹自己嗜睡，可落入李泰耳中却不是如此了。
人都会老，人老了，底下子女就开始讨论遗产。
那么皇上老了呢？
在李泰的想法中，父皇是在说他们这些个皇子觉得父皇老了，所以就都萌生出夺嫡的心思了。
“父皇风华正茂，神勇威武。”李泰慌忙恭维道，”儿臣祝父皇长命百岁。”李世民嗤笑一声，缓缓站起身道：“风华正茂，神勇威武，长命百岁？”
李世民走到李泰近前，笑着说道：“我要是长命百岁，这龙椅是坐安稳了，怕是你们这群小子一个个都坐不安稳。”
!!!
李泰霎时间心凉了半截，冷汗淋漓，衣物紧紧贴着脊背。
“儿臣不敢！”猛然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地面。
“行了，朕不过是感叹一下，泰儿又何须如临大敌？”李世民笑眯眯把李泰扶起来，说道：“起身坐吧。”
“谢父皇。”李泰惴惴不安地坐下，屁股只挨了半边，简直是如坐针毡。
待李泰坐定之后，李世民拿起书籍，缓缓说道：“泰儿，你身为皇子，如何看待你的两位兄长？”
我滴个乖乖。
李泰差点没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悄默默地捏了把汗，咽了口唾沫，试探
着说道：“二位皇兄，皆是大才？”
“嗯？”李世民饶有兴趣地瞥了眼李泰，笑道：“朕要听的是你真心想法。”李泰深呼吸了口气，说道：“儿臣愚笨，确实觉得二位皇兄皆是大才。”
李世民放下书籍，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觉得长幼有序这句话如何理解？”
话说到这儿，李泰已隐约猜到了父皇的意思。
无论是如何看待两位皇兄，还是长幼有序，都表达着这样一个意思：太子的位置，再怎么都轮不到你头上。
长幼有序很好理解，在李泰头顶还有这秦寿和李承乾两位兄长。
而如何看待两位皇兄，这其中意思就可以如此理解。
李承乾是当今太子，而李世民将秦寿与李承乾放在一起比较，证明在李世民心中，秦寿是李承乾的强力竞争者。
若是有扶持李泰的心的话，此处的话术就应是，你觉得你与两位皇兄如何？
李泰面如死灰。
生在帝王家，试问古今往来，有多少皇子心中没有夺嫡之心的？
就连父皇这样的明君，还不是抵不过皇位的诱惑。
长幼有序。
这句话曾被李泰拿来激怒过李承乾，可他万万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最终这句话也成为了拦住他的天堑。
“儿臣愚钝。”李泰几乎是带着悲声如此说道。
李泰在历史上是个聪明人，他何其不知父皇这话是在点醒自己，要李泰消了夺嫡的心思。
纵使心有不甘，面对着父皇的劝诫，李泰也只能悲哀的暗自叹息。
“愚钝？”李世民看出李泰的失魂落魄，轻笑说道：“朕的儿子没有一个愚钝的。”
“倒也不算聪慧绝顶。”
“遂儿也好，乾儿也罢，他们都觉得自己做的隐蔽，朕察觉不到。”
“但他们却忘了，这大唐还是朕的大唐，长安--”
“还是朕的长安。”
李泰被这话惊到，猛地抬起头，看向满脸笑意的父皇。
他没有见过父皇在沙场运筹帷幄的英姿，但这一刻，恍惚间，他似乎看到已不年轻的父皇，却有着意气风发的模样。
“父皇，儿臣…”
李泰咬了咬牙，随即作出了一个彻底改写大唐历史的决定。
甚至许多年以后，李泰站在被硝烟包裹的倭国宫殿前，也禁不住会感叹，若是自己没有做出这个决定。
又如何会看到现如今的大唐盛世！
“父皇，儿臣请求前往封地，离开长安。”
最终，我还是想写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大唐，说来也是穿越者，又是皇子，怎么可能不去撬动历史的轨迹。
就在李泰主动请示要离开长安时，李承乾还在思索如何趁势添把火，而李安之则是埋首在《诗经》中。
也许是肩负了重任，也许是因为想要凭借着《诗经》注释收拢大唐学子的
不得不说，这是秦寿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去看书，去抄书。
“呼~”眼下诗经注释已过小半，秦寿才从《诗经》注释中抬起头来。
一抬眼就看到身着官服的刑部尚书李靖，站在门口处，似乎已经等待许久了。
毕竟秦寿的身份是皇子，身份尊贵，本应由陛下亲自定罪，但很显然陛下并不想太过操心这件事。
又顾忌秦寿的身份，只好时任刑部尚书的李靖亲自跑一趟了。
事实上，李靖到长安书局已经有段时间了，只是刚到便被杜如晦示意噤声，在看到秦寿埋首在诗经注释的工作，也是心里一软。
说实话，若不是属下亲自指认，他是不相信秦寿出手伤人的。
文武斗上，秦寿大放异彩，如果说那些文官都是外行，看不出什么门道。
但李靖就不同了，本就是武将出身的他，仅仅通过秦寿在擂台上的那两手，心中就有了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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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李薰儿在身边说什么不住地夸赞，所以李靖心中对秦寿的好感是很咼的。
“王爷，有些事，想请您协助我一下。”由于这些事，李靖对秦寿的态度也很客气。
对于这位大唐传奇将领，秦寿同样抱着尊敬的态度，拱手道：“李尚书，还请稍等片刻，我这边先将注释交给杜大人过目。”
第143章担忧
说罢，秦寿便将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诗经》拿起，递给杜如晦说道：“杜大人，这些只是我的拙见，还请您先过目。”
并没有全部完成，只是秦寿心里实在没底，毕竟是经过世纪的思想进行讲解注释的诗经，他不确定杜如晦能不能接受，所以便想着先让杜如晦过目，省得到最后做了无用功。
杜如晦接过后，冲着秦寿点了点头，“去吧。”
秦寿回以一笑，而后整了整衣衫，走到李靖身边说道：“尚书请。”
待秦寿先行出门后，杜如晦张了张口，轻声唤道：“李尚书。”
李靖停住即将迈出的脚步，回过头。
“王爷他…是个好人。”杜如晦满脸无奈，又带有些担忧。
李靖怔了怔，随即抱了抱拳，道：“在下知晓了。”
皇子出手伤人，这罪重吗？
不重，一点都不重。
别说伤人，就算是真的失手杀了一个人，只要李世民想压下去，谁能翻得起风浪？
但为何会闹到这一地步，没有人明白。
无论是四起的流言，还是陛下的上纲上线，都让很多人陷入了迷惑。
承载着两人的马车，没有去往礼部，而是朝着讴王府的方向驶去。
“王爷，前日你是否去了陈家村？”李靖轻声问道。
秦寿点了点头，”确实有去过。”
李靖微微错愕，似乎没想到秦寿竟如此直接，于是轻笑道：“公子倒是诚实的很。”
秦寿耸了耸肩，这种事只要查一下就可以查到，秦寿实在没有撒谎的必要。
见到秦寿这副样子，李靖哑然失笑道：“既然如此，那想来王爷也是会承认出手打伤陈家豪的事了？”
秦寿点了点头，说道：“这些都是事实，我觉得没什么需要隐藏的。”
“况且，陈家豪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类。”
说着，秦寿便将方小商所收集的陈家豪所作恶行，递给李靖。
李靖接过后，皱着眉看了许久，而后说道：“这些只是一些记录，无证人，不足以成为证据。”
秦寿笑道：“大人所言极是，但我府上还有一份盖有手印的证词。”
“陈家村五户人家的手印，我想应该可以当做呈堂证供吧。”
李靖心头闪过一丝惊讶，看着笑眯眯的秦寿，突然觉得这张人畜无害的脸的主人似乎跟表面截然不同。
秦寿早就掌握了证据，却任由传言四起，不管不顾。
甚至在这种风头浪尖上，还死死攥着证据，没有揭发陈家豪的所作所为。
秦寿图谋不小。
这是李靖在短短的时间内得出的结论。
“不对劲儿！”凝眉苦思许久的李元昌似是想通了什么，猛地讶声道：“我们被算计了。”
“皇叔何出此言？”李承乾不明白，疑惑开口。
李元昌眉头紧蹙，慌忙起身，根本来不及解释。
而此时的陈家村内。
贺兰楚石满脸震惊地看着笑眯眯的房玄龄，手中的银两悉数落在地上。
在房玄龄背后跟着的，正是谣王府的管家方小商，以及刑部尚书的千金--李薰儿。
“贺兰…楚石？”房玄龄缓缓走到贺兰楚石面前，俯身捡起地上的银两，笑道：“这是做什么呢？”
“莫不是看到陈家村村民过的贫苦，特意过来救济了？”
贺兰楚石看着缓缓退到房玄龄身边的陈家村民，一脸的难以置信，”房…房大人，您怎么在这儿？”
“哦。”房玄龄笑着把捡到的银两递到陈家村民手中，”老夫只是觉得今日天气很好，所以出门釆青。”
“没想到，正巧碰到了。”
毫无疑问，这个陈家村民正是证词上按下手印的五户人家之一。
在传言四起的时候，秦寿就隐约猜到大概会有人买通证人，他并不觉得自己的人格魅力能够抵得过金钱诱惑。
在他心中，所谓的忠心，不过是看给的多不多了。
很显然，秦寿给的更多。
一个是作伪证，能拿到不少报酬。
一个是做真实的证词，而且能拿到更加丰厚的报酬。
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去做选择。
更何况，他更是一早就吩咐方小商蹲伏在陈家村，为的就是一个人赃俱获。
只是没想到，这次收获，还真是出乎意料。
“买通证人，作伪证。”房玄龄收起笑意，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罪状！？”
贺兰楚石，当今东宫千牛，与李承乾的关系自不用多说。
是太子李承乾最为信任的人之一。
最起码在旁人眼中是如此。
但在秦寿的认知中，却并不这么认为。
贺兰楚石在知晓岳父侯君集与李承乾密谋造反后，主动向朝廷告发，看起来似乎是个忠于朝廷的人。
但与其这样形容，不如夸贺兰楚石是一个聪明人。
包括现在。
“罪状？敢问房大人，我何罪之有？”
“口说无凭。”贺兰楚石有片刻的错愕，随即便反应过来，笑道：“我与这人并未签订任何契约，就算大人带他去公堂，那又如何？”
“横竖是定不了罪的。”
房玄龄皱了皱眉，贺兰楚石说的确实不假，大唐刑法定罪讲究证据，而买通这种事为了防止被反咬一口，是不可能真的跟你签字盖印。
可谁知方小商却陡然笑道：“贺兰大人确实计划的漂亮。”
“但很乐意，我们并不想要真的得到什么证据。”
说着，方小商轻轻嗤笑道：“我想现在贺兰大人背后那位，应该正在想着如何摆脱和贺兰楚石大人您的关系吧。”
“你什么意思？”贺兰楚石心头闪过一丝不妙，瞳仁紧缩，死死盯着一脸笑意的方小商。
方小商笑道：“不知道贺兰大人的方印还带在身上吗？”
贺兰楚石下意识摸了摸腰间，却摸了个空，”你说这话是……”
话未说完，贺兰楚石便像是想起什么，脸色剧变，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却被李薰儿先一步拦住了去路，方小商耸了耸肩，笑眯眯说道：“贺兰大人何须这么紧张，我们还有好多事要跟大人一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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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
侯君集正在处理政务，一小吏走了进来，说道：“大人，司外有自称贺兰楚石大人的下人求见。”
“哦？让他进来。”侯君集皱了皱眉，一般来说下人是不会寻到这里的，看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了。
第144章你们都先出去吧
却只见身着仆人装的一人面色焦急地走了进来。
但却是没有说话，只是躬身低垂着头。
侯君集心领神会，站起身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底下官吏皆是明白了，纷纷走出屋门。
待所有人都出门后，侯君集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下人慌忙说道：“启禀老爷，贺兰大人他……”
“怎么了？赶紧说，吞吞吐吐地的。”侯君集不悦道。
下人慌里慌张地，被这么一训斥，说话更结巴了，”大人他，他去陈家村买人作伪证，被…房大人给抓了个现行。”
“现.现在正在刑部被李…李尚书审问。”
“什么？”一听这话，侯君集蹭地一下站了起来，”难不成是那位殿下让他去的？”
是了。
这个节骨眼上，去陈家村除了秦寿那件事，还能有什么事。
虽然在大殿上是刑部郎中翟羽先跳出来指认秦寿的，但实际上，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这件事的背后站着的是东宫的那一批人。
不对，侯君集皱了皱眉，诧异道：“你似乎有些面生啊。”
侯君集看着眼前这人，似乎并未在贺兰楚石身边见过这人。
却见那人从腰间摸出一枚小小的方印，递到侯君集面前，道：“小人是公子的暗线，所以一直未曾在大人面前出现过。”
“今日若不是因为事态紧急，小人也不敢贸然打扰大人，如若大人不信，可见此物！”
侯君集曾见过贺兰楚石的方印，所以在刚刚递到自己面前便确认这就是贺兰楚石的方印。
“你快去备马！”侯君集说道：“我要去东宫禀奏殿下。”
现如今首要的不是去刑部解救贺兰楚石，既然贺兰楚石已经被抓到了，那么此时即便是去刑部也于事无补。
弃卒保车，才是当今的上上策。
只有首先保全太子殿下，才能想办法保全贺兰楚石。
长安的街道上，秦寿和李靖所乘坐的马车缓缓而行。
“看来湿王爷您已是胜券在握了？”李靖笑眯眯地看着秦寿，问道。
秦寿笑着揺了摇头，”这倒没有，只不过我有一个坏毛病。”
“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比起稳操胜券的话，让人揪心到最后的胜利，不是更容易让人有成就感吗？”
李靖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苦笑道：“这种做法，我实在不敢苟同。”
秦寿没有选择继续解释。
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尽相同，没有必要强行要求别人去理解自己的想法。
便在这时，车辕处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大人，方才侯府的马车过去了。”
听闻此言，李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看向秦寿。
而秦寿看似一脸淡然，但心底也是悄悄松了口气。
终于，鱼儿咬钩子了。
太极宫，东宫内。
李承乾疑惑道：“明明是该喜庆的时候，你为何如此紧张？”
李元昌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李承乾一眼，怒斥道：“莫非殿下一点都没有察觉？”
李承乾第一次看到李元昌露出这种神色，亦是心头沉了一下。
听过李元昌的话，李承乾沉默了下来，开始在心中暗暗盘算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
只是凝眉苦思了许久，依旧没有头绪。
李元昌重重叹了口气，平生以来第一次后悔为什么站在了这个废物这边。
“秦寿绝不是肯吃闷亏的人，但事到如今，他却没有一丁点反应，难道殿下就不奇怪吗？”
李承乾皱了皱眉，点头道：“确实有些不寻常。”
“对。”李元昌点头道：“方才我便在想，如果我是秦寿，又该如何去做。”
“既然有人要害我，那必然需要将罪名坐实，就需要证人，证词，缺一不可。”
“恐怕现在贺兰楚石已经被秦寿的人抓了现行。”
“接下来，恐怕就到了秦寿的回合了。”
犯罪心理学。
这是秦寿曾在电视剧上看到的剧情，将两个犯人分别关在不同的房间里。
而后分别在他们面前说出对方招供的话。
以此来分别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
当然，这一切都有着这样的一个前提，即是你的猜测，要与对方的犯罪行为接近。
这场秦寿与李承乾的较量，重点不是在是否能真的将对方击溃，而是谁会在李世民面前，首先退步。
换句话说，李世民心里很清楚，这是太子与嫡长子之间的较量，但他却不予插手，实则亦有分出孰高孰低的想法。
此刻的李承乾和秦寿，谁都不敢背上夺嫡的罪名。
即便是李元昌解释了一大堆，李承乾却仍是一知半解，他并不认为贺兰楚石被抓了现行是多么严重的事，大不了是在这场比试中落败，影响不了什么。
“皇叔似乎有些担忧了。”李承乾笑道，。
李元昌叹了口气，不准备再说些什么。
也就在这时，有宦官进来通报。
“太子殿下，潞国公侯君集在殿外求见。”
李承乾皱了皱眉，说道：“他来做什么？”
李元昌脸色阴沉，说道：“怕是贺兰楚石被抓到了。”
侯君集缓步走进大殿，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是叫李元昌心头沉了下去。
在看到李承乾与李元昌在一起的时候，侯君集有片刻的错愕，随即平静下来。
“臣侯君集见过太子殿下。”侯君集躬身行礼道。
李承乾点点头，问道：“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侯君集没有犹豫，直截了当的问道：“敢问太子殿下，可是殿下叫臣的小婿去陈家村的？”
李承乾微微眯了眯眼，不置否认。
侯君集又说道：“即是如此，臣便要向太子殿下禀奏一事，贺兰楚石买通陈家村村民作伪证，被房大人抓了现行，现已被刑部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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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地。
李承乾心中咯噎一声，虽然失去一个贺兰楚石他并不在意，但很显然，他更想能够胜过秦寿。
“此事千真万确？”李元昌显然比李承乾更关心此事。
侯君集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贺兰楚石的方印，道：“殿下，王爷，您看到此物便明白了。”
李靖并未再对秦寿问些什么，马车在谣王府门前停了下来。
第145章担起重任
“对了，王爷，听陛下说，七月的征讨突厥，您要同在下一同出征？”在李安之即将下车时，李靖突然想起来此事，主动问询道。
说起来，如果李靖不说这话，秦寿还真就给忘记了，”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从未领兵打仗过，也不知到时候能否担起重任。”
李靖笑道：“我倒是很期待王爷将来在沙场的英姿。”
说罢，李靖便拱了拱手，秦寿挑开马车帷幔走了下去。
“夫君。。。”
一下车，秦寿便看到房瑶漪牵着妮妮的小手，两人站在门口。
似乎是已经等了许久的样子。
秦寿赶忙走到近前，问道：“夫人怎么站在这儿？”
房瑶漪视线落在远去的马车，面色有些纠结。
秦寿出手伤人的案件交由刑部的事，早就传到了她耳中。
一直揪心于此的房瑶漪更是没心思教妮妮读书识字，干脆就侯在府门等着。
“刚才车里那位可是尚书大人？”房瑶漪犹豫片刻，缓缓问道。
秦寿看着一脸担忧的房瑶漪，心头闪过些许愧疚。
关于这件事，秦寿怕房瑶漪为自己担忧，所以便没有将此告知于她，可谁承想这反而让房瑶漪更加担心了。
秦寿走到房瑶漪身边，轻轻握住房瑶漪的纤纤玉手，道：“夫人你随我来，我将此事细细告知与你。”
说罢，秦寿蹲下身，伸出手捏了捏妮妮的小鼻子，笑道：“妮妮，你先去自己玩一会儿好不好？大哥哥有要紧的事跟大姐姐商量。”
“大哥哥 .....”小丫头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能看懂大姐姐的表情,此时也是有些难过，”大哥哥不要丢下妮妮，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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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妮以后一定认真读书，不会不听话的。”
看到小丫头这副模样，秦寿有些心疼，伸出手抱了抱妮妮，笑道：“放心吧，大哥哥不会的。”
在派王府的书房内。
秦寿将自己的谋算与做了什么悉数讲给了房瑶漪听。
房瑶漪听过之后，有些不解，”夫君这样做，确实可以为自己正名，但我不太懂的是，既然夫君早已有了证据，为何不在一开始就把它递交给刑部？”
秦寿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件事，从头到尾可以说是东宫与汉王两人合伙做局。”
“说起来，不知夫人可还记得当初渡酒肆被烧，以及我第一次上公堂的事？”
房瑶漪点头道：“当然。”
随即，房瑶漪俏脸煞白，轻掩着嘴，讶异道：“难道这些事也是东宫所做？”
秦寿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现在看来，李承乾早就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我再只是一味的被动受击的，怕是他们只会更加变本加厉。”
“所以这一次，我要让他们涨涨记性。”
房瑶漪此时知道是东宫陷害的时候，也是气得浑身颤抖。
秦寿轻轻握住房瑶漪的手，叫她冷静了下来。
房瑶漪又道：“既然夫君都能知晓是东宫下手，想必父皇也是知道的。”
“但父皇为何会置之不顾？”
其实这也是秦寿最奇怪的一个点，历史上的李世民为了防止玄武门之变的重演，一直在权衡着各个皇子之间的势力。
而现在，李世民却对这种即将开启的夺嫡大戏置之不理，甚至还有暗暗推波助澜的意思。
这就叫秦寿实在是理解不了。
“大概是因为，父皇想要看一看究竟哪个皇子配得上太子之位吧。”
秦寿想了很久，才缓缓说道。
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对父皇现在的行为解释通吧。
太极宫，立政殿内。
长孙皇后双唇颤抖着，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二郎，你为何要这样做？”
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观音婢，朕这么做，是为了我李氏的江山。”
彼时，长安书局与活字印刷机的消息，经由各宗族依附官员的手，传到了七宗五姓的耳中。
太原王氏，虽是被贬为庶人的太子晋的后代，但是无论如何其显赫的家世背景是无法掩盖的，其社会地位极高，影响力极大。
在唐朝时期，皇室更是直接跟太原王氏联姻。
唐高祖李渊的亲妹妹同安公主嫁给了太原王氏的王裕为妻，唐太宗李世民的女儿南平公主嫁给了太原王氏的王敬直，李治娶太原王氏一女为妃。
不得不说，在唐朝，太原王氏与皇室的联系很密切。
所以长安书局与活字印刷机的消息也是第一时间，传到了太原王氏的耳中。
太原王氏宗族内，宗族老者皆被召集到了议事堂。
“活字印刷机？”
堂内众人听罢之后，皆是露出不解的神色。
位于正座的宗族族长王长京点了点头，说道：“据朝堂上的人描述，这活字印刷机能够在一夜之间刊印成千上万张书籍，而且最关键的则是，能够刊印不同的书籍。”
“你们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能够将太原王氏经营至如今的规模，堂内的人都非等闲人物。
经过这么一说，皆是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陛下这是要将天下仕途掌握在自己手中。”靠近正座的一位身着灰袍的老者说道。
七宗五姓为何会拥有如此大的势力，其根本原因便在于七宗五姓几乎垄断了读书人步入朝堂的路。
而陛下将这条路握在皇室手中，显然就是想渐渐削弱七宗五姓的势力。
绝不能让长安书局顺利创办，这个念头成为了在场所有人共同的目标。
“据说这长安书局的领头人是杜如晦？”灰袍老人道。
王长京点点头，说道：“没错，虽然是杜如晦作为总领事，但其实当今陛下的嫡长子谣王才是实际动作的总领事。”
“包括这个所谓的活字印刷机，就是出自他手。”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露出一丝讶色，秦寿的大名或许在长安城以外的地域不是很有名气，但在七宗五姓的人耳中，却是如雷贯耳。
“此子非同寻常。”灰袍老人叹了口气，说道：“才学暂且不论，关键是创造能力极强，听闻最近他又调配出一种叫做肥宅快乐水的酒水，被各官吏赞不绝口。”
第146章扶持嫡长子
灰袍老人一语中的，与其他人惊叹秦寿的才华不同，老人单单指出秦寿的创造力。
“也就是说，我们要趁着这妖孽还没成长起来时，将他除之为快。”有人根据两位的说法，总结道。
可谁知此言一出，便遭到了灰袍老人的反对，”此法不妥，讴王身份被暴露的这些时日以来，有不少祸端皆落在了设王身上，但每次都被他化险为夷，甚至于更加助长了他的威势。”
“那你说如何？”被反驳的人回恕道，”难不成要我们巴结于他？”
灰袍老人点了点头道：“范阳卢氏、荥阳郑氏都在与东宫勾结，我太原王氏又何尝不能扶持嫡长子？”
“好一个扶持。”灰袍老人对面坐着位中年人，听到老人的话，顿时冷笑道：“既然叔父这么说，不如将您的孙女嫁入王府，不是更方便您与设王接近？”
“反正怜儿与设王年岁相仿，也并未婚配。”
“王桁，你，你出言不逊！”灰袍老人气得嘴唇哆嗦，伸出手指着中年人说道：“我只是提出意见，大可不听，何须出言讥讽！”
“我也只是提个建议，叔父觉得刺耳，也大可不听。”王桁耸了耸肩，说道。
饭团探书
王桁所处的王氏一脉人丁兴旺，在朝堂也有诸多依附者，所以自然有恃无恐。
而老人这一脉虽也是主脉，但近些年子嗣多为女性，所以逐渐的在王氏话语权开始薄弱了起来。
争斗这种事，不止在朝堂，世家大族之间也同样激烈。
“你别以为老夫不知道。”灰袍老人也是气极，竟一时有些口不择言，”王桁，你这些年可没少巴结东宫，甚至！！！”
“敬义！休得胡说！”话未说完，王长京狠狠拍了下桌面，厉声爆喝道。
王敬义被这一声暴喝吼得瞬间回过神，赶忙噤声。
太原王氏一直没有表露过站在哪边的态度，若是这话传出去，只怕是日后即便站向其他皇子，也会因为这谣言而不得重任。
“王桁，敬义是你叔父，怜儿又是你的妹妹，你怎能这样说话？”没有偏颇任何一方，王长京作为族长，但还算合格。
王桁被斥责后，眸中闪过一丝怒色，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
议事堂内陷入了片刻宁静。
便在这时，一封密报送到了王长京手里。
打开后，王长京看着密报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王长京最终还是长吐了口气，说道：“敬义，你想办法联系谣王府，表达一下我王氏的诚意。”
“为何？”王桁蹭的一下站起身，王敬义说的没错，这些年他确实一直在暗中联络东宫，只是并未放在明面上。
但谁承想突然来了个秦寿，将原本平静的皇城，搅成一团浑水。
王长京没有说话，而是将密报丢在桌上，说道：“陛下先是借设王的事对崔氏下手，又让王抓长安书局，又放任谣王与东宫斗，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陛下素来便想打压我们，而东宫与世家牵连太多，讴王却恰恰相反。”
“我说的够明白了吧！”
此言落定，议事堂内一阵哗然。
过了不知多久，终于有一道颤抖的声音缓缓响起。
“皇…皇上，他这是想要重新立…”
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似乎是提到了什么极其避讳的事。
贺兰楚石的方印被侯君集掏出来，李承乾等人自然也意识到了事情败露的现实。
李承乾不以为然，他相信贺兰楚石不会傻到出卖东宫，让自己陷入腹背受敌的状态。
但李元昌显然不这么认为，一旦贺兰楚石被坐实了罪状，牵扯到东宫，那么秦寿在陛下的心中地位，必然会再次提高。
所谓的夺嫡，说到底不过是看陛下更恩宠谁罢了。
但如今该怎么去挽回现在的局势，显然成为了一大难题。
为什么要扶持秦寿，太原王氏议事堂内所有人都清楚，这是族长与陛下的一场暗中较量。
陛下想借秦寿来根除七宗五姓的势力。
而太原王氏则借秦寿来消除其他宗族的势力，甚至若是可能的话，太原王氏极有可能发展成唐朝势力最大的宗族。
况且，假若秦寿接受了太原王氏的帮助，那么陛下又该如何？
这是王长京的一步明棋，他不但要扶持秦寿，而且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在秦寿被东宫威胁时，是他王长京！
是太原王氏站在了他秦寿的身边！
而这，是他王长京的豪赌。
不能坐以待毙，这是东宫现在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既然这场夺嫡的大戏已经开始，就不存在全身而退的后路。
“劳烦侯大人，派人去刑部打探情况，立刻马上。”事不宜迟，李元昌立刻对侯君集说道，”我们最起码先要摸清楚，贺兰楚石有没有承认是东宫指示。”
即便贺兰楚石为东宫做事是众所周知的事，但这件事还没有按在东宫头上，只要让贺兰楚石将这件事独自扛下来。
虽然不能彻底挽回局势，但最起码能让陛下的责罚轻一些。
这已经是东宫所能做的最后的努力了。
陈家村外的小路上，李靖的马车缓缓行驶着。
自从他听过秦寿的计谋后，除了惊叹于此子的胆大和D.u性，还多了一份无奈。
秦寿这小子，不对，王爷居然拉着自己的女儿也参与其中了。
薰儿这孩子也是，这件事往小了说，就是个互相斗气。但往大了说，可以说是夺嫡的开端。
这种事可不是输了也就输了没什么后果，恰相反，这种事是在拿性命在du。
最不济，也是拿仕途在赌。
“薰儿这孩子一定是又被所谓的侠义心肠给冲昏了头脑。”李靖幽幽地叹了口气，打定主意要把李薰儿拽回家。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聪明人，所以在朝堂上，在沙场上，从不会做出什么逾越，或是功高过主的事。
所以在夺嫡这件事上，他亦不会如此。
马车缓缓停在了陈家村，大老远就看到房玄龄几人围着贺兰楚石，不知在说些什么。
尤其是自己的女儿李薰儿，脸上英气勃发，好似快意”少年郎”。
而同样的，陈家村里的几个人，也看到了缓缓而来的马车。
李靖掀开车帷幔走了下来。
两方人脸色各不相同。
第147章因急而乱
房玄龄李薰儿等人面露喜色，而贺兰楚石则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黯然失色。
李靖先与众人行礼问好后，先是看向李薰儿，皱眉呵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胡闹，快给我回马车上去。”
这一通话，叫在场所有人都怔了怔。
房玄龄等人本以为李靖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却没想到李靖却帯来这样一句话。
“李尚书，您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房玄龄略微迟疑一下，疑惑道。
方小商则是沉默不语，眉头拧在一起，死死盯着李靖的表情。
李靖笑了笑，说道：“房大人，我确实是来唤小女回府的。”
听到这话，贺兰楚石才彻底松了口气。
李靖并没有来提审自己的意思，那就意味着太子殿下并没有急于撇清关系而卖了自己。
看起来似乎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最起码太子殿下那边还没有开始动作，应该是没有因急而乱。
现在只要自己死死咬着不松口，这买通伪证的事，就会不了了之。
即便最后秦寿为自己撇清关系，也绝不会牵扯到东宫。
李薰儿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见李靖瞪了瞪眼，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能悻悻地走向马车。
待李薰儿离去之后，贺兰楚石彻底舒心，笑眯眯说道：“李尚书，房大人，如果没有其他事，在下也就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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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先离去了。”
看着一脸得意的贺兰楚石，李靖突然嘴角微扬，道：“贺兰大人且慢，说起来我还有一事想请贺兰大人协助。”
贺兰楚石脸上的笑意凝固在嘴角。
方小商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
李靖则是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李薰儿出现在陈家村的事是藏不住的，不管自己今日帮不帮秦寿，陛下和东宫都不会觉得自己是置身事外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帮秦寿一把。
况且，李靖在与秦寿相处下来，只觉得对方确实是个值得深交的才子，不管最后能不能坐上皇位，只要他在大唐一日，都有可能为大唐带来惊人的变化。
这是李靖的直觉，也是他的一场豪du。
坐上马车，气氛尤为沉重。
最起码在贺兰楚石心中是这样认为的。
李靖在上车后，也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看向贺兰楚石道：“贺兰大人，不如全部都说清楚吧？”
“什么？”贺兰楚石佯装不知道，”尚书大人说的，我好像一点都听不懂。”
似乎是早已预料到贺兰楚石会如此说，李靖嗤笑道：“在上公堂前，您大可什么都不说。”
“只是公堂之后，讴王那边会出些什么奇招让大人在牢里待上十年半载，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王爷？”贺兰楚石依旧死猪不怕开水烫，说道：“下官真的听不懂大人在说些什么。”
“不过若是大人需要我上公堂，那我便配合大人便是。”
与预料中差不多，李靖本就没想过贺兰楚石会轻而易举地承认下来。
李靖叹了口气，说道：“贺兰大人，太子殿下已经全部上报刑部了。”
说着，李靖从怀中摸出秦寿交给自己的证纸，递到贺兰楚石面前，”大人自己看吧。”
贺兰楚石微微眯起眼，将信将疑地接过纸张。
只一眼。
贺兰楚石的手便轻微颤抖起来。
只见那证纸上第一行便记述着这样的一段话。
“贞观三年二月二十四日，贺兰楚石购置还魂纸千余。”
唐朝时期的纸张有：以麻为主料制成的麻纸；以青檀皮、桑皮、楮皮等原料制的皮纸；竹纸；混合多种原料制浆纸；用废旧纸加新料为浆的还魂纸。
散布传言的纸张，正是还魂纸。
为了真正的给贺兰楚石致命的一击，秦寿特意让方小商调查的时候，便是通过纸张原料的信息进行查找的。
李靖说道：“万年县三里铺子，贺兰大人是在这里购买的还魂纸。”
贺兰楚石彻底稳不住了，手中纸张差点滑落。
看着贺兰楚石的动作，李靖会心一笑，说道：“贺兰大人一定十分疑惑对吧，
特意选择远离长安县的铺子去购买纸张，为何还会被发现？”
贺兰楚石猛然抬起头，看向李靖，脸上的神色是遮掩不住的震撼。
手中纸张悄然掉落。
“其实道理很简单。”李靖伸出手，将纸张捡起来，轻轻弹了弹纸，说道：“因为你们是在走别人的老路啊。”
走别人的老路？
贺兰楚石心头突然涌上了一阵恐惧，通过舆论风向击溃对方，这是谁的计谋？
秦寿在还未被认回朝廷的时候，就用过这法子去针对过侯君集等人。
所以没有人会比他更熟悉该如何操作。
但其中又有一个让人困惑的点，秦寿是如何知道东宫会拿这一点以舆论的方式去陷害他的。
一开始贺兰楚石不明白，但随即他便想到了一种可能。
除非秦寿在动手之前，就已经设想过这样的结果，并开始采取行动。
其实这样说算是对了一半，秦寿并没有设想过这样的结果，事实上他出手确实只是单纯的为刘瀚宇出口恶气。
之所以能够总是领先东宫一步，只是因为这计谋是他想出来的，所以能够更快速的想到该如何处理。
仅此而已。
其实世间的计谋无非奇，快两个字。
第一次使用靠的是一个”奇”字，让人想不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而第二次使用，则是拼一个快字。
快则嬴，慢则败。
只不过，贺兰楚石做的也足够聪明，在操办一事上，留下的名义皆是自己，并未透露东宫的信息。
“贺兰大人，这份证据在半个时辰前同样送到了东宫手中。”李靖继续用言语刺激贺兰楚石，道：“太子殿下已经对事实供认不讳了。”
“不可能。”贺兰楚石突然笑道：“你们所谓的证据最多不过是指向我一个人，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
说着，贺兰楚石惨笑了一下，语气惨淡：“太子殿下置身事外的。”
不知为何，贺兰楚石在说出这句话后，心情没来由的有些沮丧。
“确实如此。”李靖说道：“贺兰大人刚才说那番话，太子殿下也是如此说的。”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贺兰大人并未承认的基础上。”
李靖把证纸面向贺兰楚石，用食指捏住证纸上贺兰楚石的名字，说道：“如果加上贺兰大人您的供认，以及把这个名字换成李元昌大人呢？”
第148章充满了恐惧
贺兰楚石的脸色逐渐变得慌张起来，看向李靖的瞳仁里充满了恐惧。
如果一切都如李靖所说，那么太子殿下如今肯定已经将所有的事供认。
不，不对，太子殿下不会这么轻易就中计的，李靖一定是在诈自己，自己要赶紧回去。
“贺兰大人无须着急，坦白地讲，我既然请大人上车了，大人今日怕是回不去了。”
贺兰楚石皱了皱眉，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这辆马车在将李薰儿放在李府后，便径直前往了刑部。
而东宫那边，也是得到了贺兰楚石确在刑部受审的消息。
“去刑部。”李元昌沉思了许久，终究还是作出决定。
不过因着不清楚贺兰楚石究竟透露到何种地步，李承乾还是不能先出现在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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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君集则是作为贺兰楚石未来的老丈人，先去往刑部打探消息。
刑部司内。
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三盏茶。
贺兰楚石与李靖对坐。
贺兰楚石垂着头，一声不吭，显然心理防线已经开始逐渐崩溃。
“贺兰大人，把您所知道的都说一说吧。”李靖敲了敲桌面，说道。
贺兰楚石轻笑道：“全是我一人做的，尚书大人还要问些什么呢？”
只要自己把罪责担下来，这些所谓破事，在太子殿下缓过神之后，都能迎刃而解。
前提是这一切没有牵扯到东宫的情况下。
但很显然，李靖并不会让他得偿所愿。
在听过贺兰楚石的话之后，李靖笑着指了指桌上的茶盏，笑道：“你可知道为何我会放了三杯茶？”
贺兰楚石揺了摇头，显然并不知情。
李靖笑着解释道：“我想此时东宫的人正在赶来的路上，不对，或者应该说是你未来的丈人潞国公才对。”
“我很好奇，若是陛下知道潞国公与东宫有联系，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
按照秦寿所说，如果此时想要打探信息，只有侯君集出面。
东宫是不会差人过来的。
算算时冋，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
贺兰楚石听过这话，心中大惊，悄悄咽了口唾沫。
“话说回来，就算你独自扛下所有罪名，你以为太子真会救你？”李靖突然拔高音量，怒喝道：“东宫那位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清楚。”
说罢，李靖便将证纸丢在桌面，不再言语。
而此刻，贺兰楚石冷汗直流。
前不久被砸破的额头似乎还在隐隐作痛，李靖的话是对的，太子殿下是怎样性格的人，他很清楚。
正因为清楚，所以贺兰楚石现在心里陷入了极大的纠结。
太子殿下不会救他，这几乎是注定的事。
贺兰楚石瞳仁微颤。
眼看着贺兰楚石心神动摇，李靖反而不再说话，偌大的房间就这样静寂了下来。
与此同时，李靖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极轻微，且带有节奏的声响。
人都是怕死的。
在这种寂静中的声响，就像是轻轻落在贺兰楚石的心上，每一下，都叫他轻轻哆嗦一下。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进来一个小吏，俯身在李靖耳边说了些什么。
“好了。”李靖点了点头，突然开口，正色说道：“贺兰大人，我会将此事原原本本的禀奏陛下，至于潞国公是否与东宫有联系，那就全看陛下的心意了。”
“砰
一道沉闷的响声，伴随着李靖的手，落在了桌面。
也就在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中，贺兰楚石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说不出具体为何，只是在一次次走在秦寿身后，每一步都被秦寿算计，这种种事情之后。
再加上此刻寂静的响声中，贺兰楚石再也忍不住了。
“这并非是太子殿下的主意。”贺兰楚石像是泄了气，低声呢喃道：“是汉王爷差我办事的。”
汉王爷。
李靖瞳仁一阵猛锁，他隐约有猜测到太子身后有其他人在暗中操纵，却没想到是他。
汉王爷生性散漫，喜好游山玩水，是朝堂众所周知的事。
陛下有想过给汉王爷一个官职，却被他拒绝了，所以对于夺嫡这等大事，李靖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
毕竟是刑部尚书，李靖很快便整理神色，佯装出早已知晓的样子，冷哼道：“怕是与东宫也脱不了干系。”
贺兰楚石惨笑一声，反问道：“尚书大人一定要把这罪名按在东宫头上吗？”
李靖叹笑一声，说道：“那倒不是，我所求的不过是事实。”
贺兰楚石此刻已是彻底崩溃，惨然说道：“漫王爷不是已经全部都猜到了吗？”
“我所做的每一步，都被他算尽机关。”
“尚书大人何须再问？”
在侯君集到达刑部后，先是等待小吏禀报，随后得到的结果却是尚书大人正在审问，不便见面。
得到这一回复，侯君集心中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
等待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有小吏走出来，请他入内。
此时，茶已凉透，侯君集走进司内，正看到失魂落魄的贺兰楚石，以及将收拾笔墨纸砚的李靖。
顿时心中咯噎一声。
“潞国公这匆匆忙忙的，是要作何？”李靖收拾盖过指印的证纸，笑眯眯问道。
侯君集此刻已知晓事成定局，当即讪笑道：“我方才处理政务时，突然有人将楚石的贴身方印送到我这儿。”
“毕竟是贴身的物件，我便想着赶忙还给楚石，结果就听人说他被尚书大人请来吃茶。”
“是楚石犯了什么事吗？”
侯君集不是个傻子，况且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他没多大关系，如今事情已成定局，自己也不方便再说什么。
撇清与这件事的关系，才是上上策。
李靖笑了笑，说道：“倒也没多大事，就是简单的说了会儿话。”
既然侯君集不想牵扯太多，李靖也懒得在他身上费什么功夫。
侯君集看着李靖，赔笑道：“那就好，那我能否带他回府了？”
虽是如此说，但侯君集心中早就暗暗骂了一通，简单说了会儿话啊？
只是这样的话，贺兰楚石能成这副模样？
对于李靖的话，他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第149章牵扯太多
待侯君集与贺兰楚石离开之后，李靖才缓缓掏出怀中的证纸，上面是贺兰楚石交代的所有事的记载，以及贺兰楚石的手印。
“秦寿啊秦寿，你不把我绑在船上，是不肯罢休啊。”
许久，李靖才缓缓吐了口气，幽幽呢喃道。
翌日。
距离早朝还有些许时间。
文武百官皆在殿外等候着。
李靖捏着奏本，叹了口气。
“李尚书何故叹息啊？”杜如晦注意到李靖的态度，心中一紧，只以为是李安之那边出了什么事，赶忙走过来，问询道。
李靖抬头望去，见到是杜如晦，刚要开口说话，就看到杜如晦又开始剧烈咳嗽了几声，赶忙问道：“杜大人，你这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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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无妨。”杜如晦笑着摆摆手，说道：“话说回来，尚书大人叹息，可是为了设王爷一案？”
李靖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倒不是讴王爷的问题。”
“其中牵扯太多，不好说啊。”
经过一晚上的思索，李靖终于发现此案实则是个烫手的家伙，无论是甩出去还是捧手里，都不大好。
若只是太子与设王的争斗也就算了，这其中偏偏又牵扯到了汉王。
要知道，汉王可是陛下的亲弟弟，这可如何是好。
杜如晦心生疑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大殿的门被缓缓打开。
宦官走出，宣颂早朝开始。
依旧是平平无常的事务，无非是什么哪儿的河道要修了，什么地方出现了祥瑞之类的。
在百官禀奏之后。
李世民微微点了点头，一旁的宦官当即明白了，从檀木盒子中取出圣旨。
“李惠褒，朕之第五子，年岁有十，素来好学博识，朕心感甚慰。”
“今特封惠褒扬州大都督与越州都督，督常、寿、歙、苏、杭、宣、东睦、南和等十州军事扬州刺史。”
“明日起，李惠褒将前往封地。”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鸦雀无声。
陛下宠爱李泰，并将其留在长安，这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可谁知不过在讴王回到皇宫，太子与设王刚刚开始夺嫡争斗时，越王居然前往封地了！
这意味着这场夺嫡的大戏，还没有真正开始时，越王便退出了。
怎能不惊讶。
怎能不哗然。
待宦官退后，李世民把视线转向李靖，片刻沉默后，朗声问道：“李尚书，?王出手伤人一案，进展如何？”
听到陛下突然问起此事，李靖一下子有些愣住，眼角余光扫了扫周边大臣，捏着奏本的手微微颤抖着。
过了片刻，李靖缓步走出列，双手捧着奏本，说道：“回陛下，详细案情皆在奏本中，请陛下过目！”
这本书已经多万字了，过年期间断更过，确实是过年惰性太大，再加上数据一直在掉，就有些心灰意冷了。
但后来，有读者在催我，我就想着好歹给个结尾吧。
前面也说过，这本书不会太长，所以节奏会赶很多。
李靖的奏本中记载的很简单，贺兰楚石的证词以及秦寿的计谋。
至于汉王爷参与此事的消息，语句模糊，被一笔带过。
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即便是选择站在秦寿这边的李靖，也不敢轻易地下定论。
李世民令宦官将奏本呈上后，看了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过了许久，李世民才将奏本放在桌上，点头道：“朕已知晓，你且按律法办案就是。”
李靖应下，而后退回列中。
便在这时，杜如晦又一步出列，从怀中摸出一本诗经，双手捧着说道：“启禀陛下，长安书局第一批刊印书籍已出，此为样本。”
“批注者是讴王殿下，臣昨夜已看过，请陛下过目。”
这《诗经》注释版，秦寿只做了大半，剩下的小部分则是由杜如晦连夜批注的。
为的就是在朝堂上能够呈出完整注释，以此来为秦寿换得陛下几分好感。
李世民听闻此言，有些微微错愕，似乎是没想到秦寿的效率如此之快，点点头，”呈上来吧。”
从檀木盘中拿过《诗经》注释，李世民稍稍翻开几页，只见在每一字每一句都被细心加上了注释。
与先前狗爬般的字体不同，虽然现在秦寿的字依旧算不上好看，但最起码能拿的出手了。
只是稍微翻看了一两页，李世民便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身为一国之主，李世民也算是博学多识，文学大家对于诗经的注释孤本更是见过不少。
但秦寿注释的这版确实让他眼前一亮，与李世民先前所读过的注释不同，相对于咬文嚼字的解释，秦寿的注释更偏向于对整首诗的感情理解。
而关于字词的注解也都一应俱全，并未因此失彼。
站在秦寿注释的角度，是首先将读书的人拉入感情，从而进一步理解诗词的意思。
若是秦寿知晓了李世民的想法，怕是要在心里冷哼一句，”九年义务教育可不是白学的。”
毕竟在语文考试的阅读理解里，是有着解释''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这种难度的题目在的。
这样的注解，李世民还是第一次见到。
“真不愧是这小子。”李世民嘴角轻轻勾起一丝笑意，而后将诗经合上，放在一旁道：“此注释我会仔细品读，之后再确定是否刊印。”
“不过除却《诗经》一书，其余的四书五经，也要抓紧提上日程。”
“若是人手不足，可直接调用翰林学士。”
“就这样吧。”
在这里，李世民用了品读一词，其中可就大有讲究了。
如果去掉品字，那就没什么了，就是简单的你做了这件事，好，朕看一下。
但加上品这个字，就大不一样了。
你品。
你细品。
杜如晦在听到陛下的话后，暗暗松了口气，相对于寻常注释来说，秦寿的注释无疑于剑走偏锋，虽然这等思路读下来，确实有不一样的发现，但总归是与传统注释不同。
而此时，秦寿并不知晓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他正在长安书局内检查工部交付的活字印刷机，绕着活字印刷机观摩了一圈。
秦寿不由得感叹起来，古人的智慧与创造力果然是无穷的，若不是因为自己穿越而来，怕是根本不及于他们的智慧。
原本秦寿创造出的活字印刷机已是较为完善的机器了，为了防止有哪一步做错，他是完全按照图纸来的。
第150章经过改良
而眼前的活字印刷机虽大部分都是自己提供的图纸制造，但其中有细节的地方都经过改良。
可以说，工部交付的活字印刷机工作效率比自己那台更快，且拓印出来的书籍字迹更清晰。
“啧啧啧。”秦寿看着眼前的活字印刷机，啧啧称奇。
而此时工部派来的官吏则是被秦寿的动作给吓到了，还以为是哪里改出了错，慌忙问道：“王爷，这活字印刷机是哪里出了错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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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回过神，看到小吏一脸慌张的样子，顿时明白自己的动作叫人误会了，赶忙摆手道：“不不不，我只是觉得这活字印刷机改良的确实很好，有许多我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都被改良，很不错。”
听到这话，小吏才松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张文书说道：“还请王爷在交付文书上签个字，下官好回去交差。”
秦寿此时依旧在检查另一台活字印刷机，连头都未抬，说道：“劳烦大人放在活字印刷机上吧，我待会儿检查完了，签字让人送到工部去。”
工部小吏愣了愣，随即便将交付文书放在一旁说道：“那我便放在这儿了，还劳烦大人了。”
说罢，小吏便行礼离去。
秦寿依旧埋首在检查工作中。
待小吏走后，门外缓缓走来一人。
“讴王爷，昨日未能见礼，还请王爷担待。”原是长安书局的同僚，缓缓走到秦寿面前拱手行礼道，”在下王一清。”
秦寿拍了拍衣衫，站起身拱手回礼道：“都是同僚，王大人客气了。”
“不知大人突然前来所为何事？”
王一清笑道：“我素来仰慕王爷的才华，只可惜昨日王爷一直被事务缠身，我便没来得及与大人多做交谈。”
“今日特在月影阁设下宴席，盼能与王爷把酒言欢。”
“不知大人可否给个薄面？”
月影阁，柳如烟，青玉案.元夕。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秦寿的心突地沉了一下。
“把酒言欢吗？”秦寿轻笑下，说道：“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一时间还有些怀念。”
王一清自然听说过秦寿与柳如烟的消息，也知晓柳如烟被杀的消息，一时间竟以为秦寿说的是柳如烟。
当即讪笑着说道：“若王爷有些睹物思人，不如我们换一家酒楼？”
秦寿此时大概猜到王一清的意思，也没有反驳，
说起来，大概还是对柳如烟有些愧疚。
这种情绪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滋味，难以形容。
说不上难过，也说不上愧疚。
就是心中有些意难平，在朱雀大街上，孤身一人拦下马车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秦寿不知道，不对他或许知道。
他知道柳如烟若是离开长安定会遭遇不测，他知道柳如烟拦下马车是变相的在向自己求助，是在求自己收留或者出手相助。
然而自己却没有发觉，或许说是他心里其实有了答案，只不过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这不怪他，秦寿不是圣人，他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但，酒已酿成，事不可挽。
“改日吧。”秦寿笑了笑，有些勉强。
如今他确实没有心情去吃酒谈心，况且王一清是摆明了有事相求，即便没有柳如烟这档子事，秦寿也不会答应。
但毕竟是同僚，不便说的太绝。
王一清眼底有讶色一闪而逝，看着秦寿有些落寞的神色，暗道这讴王爷果然也是个情种。
“既然如此，那便改日再说吧。”王一清没有强求，毕竟自己与秦寿也不过初识，太过主动则显得居心不良。
但秦寿的表现却是实实在在的让他动了心思，在与秦寿道别后，王一清便急忙回到自己的位置，展开笔墨准备书写。
有同僚看到，凑过来关切道：“王大人这是要写信？”
王一清笑着点点头道：“许久未归家，家里爹娘有些担心，前些日子来了书信，我便想着给家中报个平安。”
“王大人身为太原王氏之人，在这长安岂有不平安的道理。”同僚笑着打趣
道：“令堂是有些担忧过度了。”
“去去去，莫要胡闹了。”王一清笑骂道：“我要动笔了。”
王一清笑着赶走同僚，而后以毫笔沾了沾墨汁，缓缓写了起来。
而另一边，秦寿检查完一台活字印刷机后，缓缓站起身。
盯着模具盘中整整齐齐的刻字泥模，秦寿有片刻失神。
话说起来，柳如烟最后想要从自己手中得到的，就是这个活字印刷术了吧。
秦寿微微揺了摇头，转身走出了长安书局。
“回趟家吧。”
“反正我还在假期。”
走出竹林间小道，转了几个弯，来到停放马车的地方。
方小商正躺在车辕上休憩，秦寿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方小商的肩膀。
方小商惊醒过来，一脸惺松睡意。
“你没必要跟我过来，府内不是有车夫吗？”秦寿笑着说道。
方小商整了整缰绳，说道：“最近不太平，让其他人驾车，我不放心。”
毕竟是一片好心，秦寿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掀开车帘说道：“走吧，回府。”
手腕微动，缰绳弓起一道弧度，又瞬间绷直，发出清脆的声响。
回到王府后，房瑶漪仍在教妮妮读书，打过招呼后，秦寿径直回了书房。
看到秦寿离去的背影，房瑶漪微微蹙眉，感觉到秦寿今天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而方小商自然是被秦寿喊到了书房。
“进展如何？”秦寿坐在椅子上，虽是这么问，脸上却没有丝臺表情。
方小商应声道：“基本上都在按照王爷你的计划进行，今日我一早就差人去刑
部打探消息，现在还没回来。”
秦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说道：“方小商，你的眼线似乎有些多啊。”
“我记得你之前好像不过是个七品以下的官职吧？”
对于秦寿突然的问题，方小商似乎早有准备，垂着头说道：“我被选入王
府做管家是陛下的意思，所以很多官员都会想要结交于我，朋友是多了些。”
“哦。”秦寿点点头，轻笑道：“对了，柳如烟的案子，你可有打探到消息？”
方小商有片刻错愕，随即揺了摇头，道：“这我倒不知，不过过去这么多日，想来凶手早已逃之夭夭了，想要破案的难度极大。”
“嗯，多留意一些。”秦寿随手拿过一本书籍，也没掀开，”我想也许跟东宫脱不了关系。”
“如果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方小商点了点头，而后缓缓离开了书房。
第151章丢入火中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李世民看着手中密报，笑着将其丢入火中。
看来儿这个混小子聪明的很，这是已经发现了吧，所以才会这么故意说起柳如烟的事吧。
暖阳透过微微拉开的帷幔，落在少女的肩上，裙摆，以及那张楚楚动人的面容。
两弯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如雪肤白，似火朱唇，美目怯怯、桃腮带羞、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楚楚可怜。
少女轻轻放下车帘，眉眼间晕着愁。
昨日爷爷的话似乎还在耳边。
“怜儿，这是族长的意思。”昨日爷爷从宗族祠回来后，便将自己与爹爹叫到身旁。
脸色为难地说出了这样的一段话。
“根据情报，王爷是个才华横溢的人，你若是能嫁入王府，设王爷不会亏待与你，况且这对于我们这一脉，甚至对于整个王氏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
王幽怜美眸微颤，惊愕地看着爷爷，似乎仍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爹娘指婚，王幽怜对此倒是没有任何的意见，毕竟自打生下来，她便被爹娘叮嘱过，自己这一脉男丁稀疏，所以作为女儿身的她，只有更加优秀，才能挽回一些地位。
思路客
可真的是这样吗？
自小到大，自己读书识字，学女红习弹奏，一切一切，全听爹娘的安排。
结果那又如何，到最后，自己不还是成为权势交易中美人计的筹码。
而且即便自己真的以美人计嫁入王府，只不过是一个小妾罢了。
湿王妃--房瑶漪，长安第一才女，亦是长安赫赫有名的美人儿，从小有些自卑的王幽怜并不觉得自己能够比得过她。
虽然听话，但心仍有些不甘。
“罢了，就这样吧。”似乎是认了命，王幽怜轻轻放下车帘，全无往日里端庄的样子，闲散的依靠在车壁。
“这一路，怕是我今生以来，唯一自由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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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与李元昌结下梁子，秦寿就没想过善了。
况且秦寿敢笃定柳如烟的死绝对和李元昌脱不了干系，若是能调查出事情原委，也会成为他手中的一大利器。
只不过很难调查罢了。
秦寿想要夺嫡，首先便要清除太子党羽。
作为后世穿越而来的人，秦寿很清楚该怎么从这场夺嫡大戏中胜出。
既然历史上李承乾能被李泰逼到造反，那他秦寿也同样可以，最不济也只需将李泰的做法照搬过来就好了。
不知为何，秦寿现在心情很乱。
明明柳如烟与他并无多少瓜葛。
心烦意乱时总想静一静，但秦寿却不然，他想去外面走一走。
看山，看水，看世间，只要不让他闲下来，只要不让他胡思乱想，都可以。
秦寿走出书房，房瑶漪刚好端着果脯茶水走来。
“夫君是要出门？”
秦寿点点头，”出门散散心。”
“我陪你。”房瑶漪说道。
并未问秦寿是否要吃些东西，亦没有让人备车。
既然夫君说了要出门散心，那便是不想吃东西，不想让旁人跟着。
徒增问话，只是多言。
这是属于房瑶漪与秦寿的默契。
秦寿看着房瑶漪，轻笑道：“劳烦夫人了。”
暖光落下。
秦寿与房瑶漪并肩齐行，有人惊讶于二人出众的容貌，有认出的人则是惊讶于尊贵身份。
倒没人上前问好，行礼。
“去渡酒肆吗？”
房瑶漪朱唇启，轻声道。
秦寿摇摇头，”随便走走。”
房瑶漪看了眼秦寿的神色，面露淡淡忧伤，”我是你的夫人。”
眼神闪烁，脸色微红，眸中有坚定，也有伤色。
女子心思细腻，所以更能敏锐的察觉到秦寿有心事，只是身为枕边人，他却没有将心事告诉自己。
也许是怕自己担忧，也许知道了会对自己不利，但房瑶漪还是想知道。
正如她所说，她是他的夫人。
秦寿在听到这话时，神色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懂房瑶漪为何突然这般说，疑惑地转过头，就看到脸色郑重的房瑶漪。
片刻错愕，秦寿伸出手，轻轻握住房瑶漪的小手，说道：“我没事，夫人莫要为我担忧。”
这突然的动作，叫房瑶漪俏脸突得涨红。
即便是在风气开放的唐朝，当众牵手也是没有过的事。
因着秦寿放肆的动作，房瑶漪也无暇去想秦寿的话，赶忙说道：“夫君，你这是做什么，旁人都在看着。”
秦寿并未因房瑶漪的羞涩而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刚才夫人不是说了？”
“你是我的夫人，我为何不能牵我夫人的手？”
“至于旁人，那便让他们看着吧。”
说罢，秦寿便牵着房瑶漪的手，缓缓向前方走去。
而房瑶漪挣脱不开，也只好低着头红着脸，被秦寿带着往前走。
在众目睽睽之下，秦寿旁若无人的走着。
过了一会儿，手掌突然被小手握住，房瑶漪不再被拖着，而是与秦寿并肩走在一起。
只是耳根泛红显示着她内心并不平静。
秦寿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轻声呢喃道：“夫人，如果我说我其实不属于这里，你信吗？”
就秦寿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只是觉得此时的气氛刚刚好，只是想跟最亲密的人，说一说心里话。
有些事，堵在心里，时间久了，就会成为一道坎。
“我信。”房瑶漪悦耳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语气里却没有丝毫惊奇。
秦寿心中微讶，转过头看向房瑶漪。
房瑶漪亦是转过头，一脸笑意地说道：“我时常会想，夫君才华横溢，又懂那么多我们所不懂得东西，除了天上神仙，怕是没有人能做到如此。”
看着房瑶漪的表情，秦寿知晓她不过是在打趣自己，并没有当真，也是跟着笑道：“夫人果真聪慧，其实我是这天上的神仙下凡，特意来娶你为妻的。”
“油嘴滑舌。”房瑶漪被秦寿的话逗得俏脸更红，猛地缩回手，嗔怪道：“你这性子可莫要让妮妮学去了。”
秦寿耸耸肩，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问道：“话说回来，夫人最近一直在教妮妮读书识字，妮妮的学业如何了？”
房瑶漪道：“妮妮很聪明，学的极快，现在已经认识百字。”
“要说起来，若是夫君再不认真练字，妮妮的字以后都要比夫君的好看了。”
一提到这，房瑶漪掩嘴轻笑，打趣道：“依我看，若是以后夫君上朝，奏本还是交给妮妮来写吧。”
第152章肥宅快乐水
秦寿：“……”
听着房瑶漪打趣的话，秦寿有些无奈，不知怎地就想起了文武斗擂台上，苏小扇挖苦桑吉戈雅的话。
看来房瑶漪也受了不少影响，性子也活泼了许多。
两人一路说笑着，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渡酒肆所在的朱雀大街。
渡酒肆的事务被秦寿全权交给了苏小扇，这小丫头也是整日忙个不停，这几日早出晚归，为了节省时间，索性在渡酒肆的厢房住下了。
两人倒也没见过面。
一见到秦寿与房瑶漪走进来，苏小扇慌忙从柜台后面跑过来，说道：“姑爷，小姐，你们可算来渡酒肆一趟了。”
看着小丫头一脸焦急的样子，秦寿疑惑道：“怎么了？”
“害！”小丫头一拍小手，小声埋怨道：“还不是因为公子的肥宅快乐水，这几日来了好多大人，都是问咱们卖不卖肥宅快乐水的。”
一提到肥宅快乐水，秦寿顿时明白了。
先前在婚宴上，秦寿招待宾客用的便是肥宅快乐水，这稀罕玩意儿跟有魔力一样，钩的这群人念念不忘。
次日便冲到渡酒肆要购置肥宅快乐水，只可惜仅存的那几桶肥宅快乐水，都被李世民大手一挥拉到宫里去了。
而秦寿则是被最近这些破事缠的把肥宅快乐水的事给忘了。
“我知道了。”秦寿伸出手想要去摸苏小扇的脑袋，忽然意识到房瑶漪的存在，于是便将食指勾起，轻轻敲了敲苏小扇的脑壳，说道：“莫要急，明日我让方管家送来。”
百盟书
“不过你要记住，这肥宅快乐水不准外带，而且每人最多半斤的量，知道了吗？”
肥宅快乐水严格控制，一方面因为饥饿营销，而另一方面更是因为肥宅快乐水开桶则变的特性。
秦寿交代过肥宅快乐水的相关事宜后，本想出门去老宅去转一转而后直接打道回府，但转念想起自己好久没与渡酒肆各位一起相处过了。
于是秦寿说道：“今日早些关门吧，让三娘多煮些。”
苏小扇晃了晃小脑袋，”姑爷今个儿是要在渡酒肆吃饭吗？”
看着小丫头古灵精怪的样子，秦寿心中的阴沉也少了许多，点点头道：“对，怎么？不欢迎吗？”
“那倒不是。”苏小扇揺了摇头，道：“姑爷的王爷府上是皇后娘娘从御膳房挑来的坑饪吧，不知道还吃得惯渡酒肆的酒食不。”
听到这话，秦寿乐了，这小丫头揶揄人倒是有一手啊。
“扇儿是觉得三娘的手艺不如王爷府的坑任咯？”
此话一出，苏小扇瞪大眼睛，慌忙朝着后院看了看，见到无人，这才松了口气道：“姑爷说什么哩，三娘做的饭好吃得很。”
秦寿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应声道：“我觉得也是。”
苏小扇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在斗嘴这方面是比不过姑爷的，索性一扭头跑回柜台，不跟秦寿说话了。
倒是房瑶漪有些郁闷，自从自己与秦寿来到渡酒肆，这扇儿就叽叽喳喳地拉着秦寿说个不停，完全不搭理自己。
不过好在房瑶漪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小小的郁闷后，便跟秦寿一起出门去了。
在看到百香坊的时候，房瑶漪顿了顿脚步，终究还是没有进去。
两人又一次并肩齐行，沿着水渠。
“师父，这么久了，你也该教我功夫了。”
河岸边，刘瀚宇捏着鱼竿抱怨道：“都这么久了，我一点功夫都不会，这要是回到王爷身边，可不得挨骂呐。”
“你急什么？我这不是教你呢。”程处亮一脸的无所谓，边说边从布袋里摸出一把碎馒头，丢进水里。
刘瀚宇满口苦涩，自从他被带进程府，原本以为就算程处亮不教自己，好歹能从国公那边偷学点。
可谁知国公早出晚归，根本就没空习武，就连说话，都说不上一句。
而这程小王爷整日不是去这边凑热闹，就是去那边花天酒地的，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结果又跑到这河边上钓鱼，完全没有教他的意思。
似乎是看出了刘瀚宇的不满，程处亮叹了口气道：“徒儿，你可知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故事？”
刘瀚宇没好气道：“当然听过。”
程处亮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对了，你看人家姜太公，用直钩钓鱼，一钓就是那么多年。”
“你才钓了多久？”
刘瀚宇：“？？？”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刘瀚宇没搞懂。
但程处亮却振振有词道：“我的意思是，凡事要慢慢来，徐徐图之，懂了吗？”
若不是师徒身份有别，刘瀚宇恨不得跳起来给程处亮一个爆锤，这是锤子的道理？！
“不懂。”刘瀚宇没好气答道。
程处亮听了这话，顿时换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徒儿啊徒儿，这人生大道理，一般人可不会告诉你。”
刘瀚宇反问道：“那敢问师父，师父帯我去月影阁，去画舫吃花酒，那又是什么道理？”
“呦呵，两位可真是闲情逸致啊。”
突如其来的嗓音，把两个人都吓得浑身一哆嗦。
程处亮颤颤巍巍的回过头，正看到一脸笑意的秦寿与房瑶漪，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
“这不是湿王爷吗？怎么突然来这边了。”程处亮现在是哭笑不得。
为了避开秦寿，他特意带刘瀚宇远离派王府，来了这儿钓鱼。
可谁知秦寿竟然来了这儿。
王爷怎么突然来这儿呀？”程处亮讪笑道。
秦寿看着程处亮秒怂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方才他与房瑶漪交谈时，正好提及了被烧的渡酒肆，索性就来这附近怀念一下。
正巧就看到这悠闲的师徒二人。
本来这倒没什么，只是这两人的对话，确实叫秦寿听的着实有些火大。
但更多的是有些无奈。
毕竟刘瀚宇是他塞给程处亮的，只是他着实没想到，这程处亮带坏一个人的速度，果然不容小觑。
“行了，我没责怪你的意思。”秦寿叹了口气，说道。
最起码，刘瀚宇性格变得开朗了一点，也不算毫无长进。
程处亮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后来是他拍着胸脯保证，绝对能把刘瀚宇打磨成一块好玉。
结果自己一是不会，二也确实是懒惰了些，这也就导致两人天天无所事事的瞎转悠。
第153章 波澜不惊
“刘瀚宇，过来。”秦寿笑着招了招手。
刘瀚宇此时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走过来。
相对于师父，刘瀚宇对这个总波澜不惊的王爷是既尊重又有些害怕。
因为是王爷将自己带出山村，帯到了师父面前，若不是王爷，恐怕自己这辈子都难以有如此接近达官贵人的机会。
只是，与师父大咧咧的性子不同，讴王爷总是很沉着，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秦寿长出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刘瀚宇的肩膀，问道：“我不是曾给过你一本秘籍？”
“你还记得？”
刘瀚宇点了点头，那本《九剑》一直被他藏在枕头下面，只有夜深人静时才会拿出来翻看。
只是少年不大识字，筋骨未开，按照上面画的动作去学，却总是画虎成猫。
“那就好。”
秦寿说道：“你回去后，将那本书仔细记在脑子里，有不会的地方，便来问我。”
说罢，秦寿朝着程处亮拱了拱手道：“还劳烦程兄多教刘瀚宇一些基础，打开他的筋骨。”
程处亮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了。
作罢这一切，秦寿便邀请二人钓完鱼之后，去渡酒肆一同吃酒。
而秦寿夫妇二人则是走向老宅的方向。
走在路上，秦寿突然想起那师徒二人斗嘴的画面，不由得有些好笑。
“夫君是想收学生了吗？”房瑶漪看着秦寿微微勾起的嘴角，轻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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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想了想，突然记起贞观四年似乎是某人入京科举的年岁，好像叫什么上官仪来着？
“我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多个学生，还能帮夫人教授妮妮，替夫人分担些，也是好的呀。”
此时天色微暗。
秦寿与房瑶漪终于走到了老宅前。
秦寿掏出钥匙，轻轻打开院门，里面是熟悉的院落。
“不知道怎地，一回到老宅，总觉得比设王府要亲切。”秦寿走到院中，四处打量着周围，笑道。
房瑶漪缓缓走到秦寿身后，也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站着。
“对了。”秦寿想了想说道：“我想把这儿改造成酿酒坊，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罕见的，房瑶漪提出了反对意见，说道：“这是夫君的老宅，本来我是不便阻拦夫君的。”
“只是这儿承载了夫君许多回忆，若是把它改造成酿酒坊，怕是要毁掉许多老物件儿。”
秦寿沉默了下来。
承载了许多回忆嘛？
秦寿不敢苟同，毕竟自己穿越过来不过半年时间，说不上承载许多。
但确实也是自己第二生睁眼所看到的景色，若是贸然改动，确实心中也会有些别扭。
如此想来，秦寿便点了点头，说道：“那便依夫人的话，我再另行购置一家宅子，做酿酒的地方。”
说罢，秦寿便牵着房瑶漪的手，缓缓走到正屋，轻轻打开门。
秦寿刚搬走没多久，屋内的桌椅并未落上灰尘。
坐在老宅子里，叫秦寿的情绪也随着静了下来。
一个人，当他兜兜转转回到最初的地方，心情或许是激动，或许是感慨，但或许更多的是平静，是安心。
秦寿便是如此。
“对了，夫人，最近好像没有见你用过香水。”秦寿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疑惑问道，”是香水哪里不好用吗？”
“那倒不是。”房瑶漪笑了笑，说道：“只是近些日子一直待在府内，并未出门，所以便用不着香水。”
其实之所以不用香水，是因为这香水并算不上多，而且如此稀奇的物件，她觉得秦寿应该也存货不多，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好。
秦寿没有那种能看穿人心的能力，房瑶漪如此说，他便信了，轻笑道：“那夫人多出门便是了。”
“况且就算是在府上，也可以用嘛。”
房瑶漪笑了笑，不置否认。
“话说回来，我准备开一家香料铺子。”
秦寿突然转移的话题，叫房瑶漪吓了一跳。
稍稍缓了下，房瑶漪疑惑道：“夫君近些时日在朝为官，已是忙碌，再开一家香料铺子，哪有精力去打理？”
“所以我才说要收个学生嘛。”秦寿说道：“收个学生，让他去打理就好了。”
“这是误人子弟。”房瑶漪嗔怪地拍了下秦寿的肩膀，说道：“夫君若是肯将才学教授学生，满腹诗书的，进朝为官不是前途更好？”
“若是去打理香料铺子，哪还有时间读书？”
这是房瑶漪隐晦的提示。
如今夺嫡之争刚刚开始，若是秦寿能培养出自己的学生，并让其进朝为官，也是对秦寿的一种帮助。
秦寿看着房瑶漪，暗暗叹了口气。
士农工商的思想还是深入房瑶漪的内心了，在夫人的眼中，商是最底层的存在，士才是真正的正道。
“其实若是我收了学生，我倒不会真个强迫去走我安排的路。”秦寿想了想，轻声说道。
房瑶漪眨了眨眼，显然不明白秦寿在说些什么。
秦寿解释道：“我只要知道学生想要做什么，那便让他做什么，哪怕他学了满腹诗书才华，却只想游山玩水，快意潇洒，也都随他。”
“随性而为，才是人生最正确的道理。”
房瑶漪不懂，秦寿却不再解释，毕竟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别人认同自己的想法。
“行啦。”秦寿站起身，笑着看向房瑶漪说道：“我们走吧，等我们到渡酒肆，想来三娘也差不多准备好饭菜了。”
太极宫，立政殿内。
长孙皇后是寝食难安，因为儿与乾儿争锋的缘故，泰儿主动退出，去往封地。
而这设儿与乾儿似乎都有把对方往深渊里推的意思。
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儿子互相争锋，这让她这个做娘的如何能安下心来？
关键是陛下的态度，似乎是乐得见到两人较量。
“观音婢，朕今日让御膳房冰镇了些肥宅快乐水，一起来饮几杯。”
正当长孙皇后愁眉不展时，李世民正巧从殿外走来。
一看到李世民状若无事的样子，长孙皇后心头的阴霾更浓了。
“陛下，最近是快乐水不离手呀。”
毕竟是久居深宫，长孙皇后失落的神色一闪而逝，笑吟吟地看向李世民打趣道。
李世民自然注意到了长孙皇后的表情，倒也没多问，只是令宦官将冰镇的快乐水盛了上来。
第154章 题字
待宫女斟满茶盏，李世民端起茶盏。
“观音婢，你说儿这小子是在打什么主意？”李世民轻饮一口，突然问道。
长孙皇后疑惑道：“陛下在问什么？”
李世民看着茶盏中褐色液体，轻笑道：“漫儿这孩子，说是要朕题字，结果却不售卖这肥宅快乐水，你说他在打什么主意？”
“大概是物以稀为贵。”长孙皇后想了想，笑道：“当初儿的缠梦酿不也只卖四桌，也就是渡酒肆重建之后，才卖的多了起来。”
李世民说道：“可这小子这次确实一杯都没卖。”
长孙皇后愣了愣，若是限量销售，那还能说出为何，但一杯都不卖这又是为什么呢？
李世民深呼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说道：“湿儿是在跟朕斗气啊。”
“斗气？”长孙皇后满头雾水。
随即便反应过来。
湿儿是知道朝廷缺钱，陛下缺钱的。
而肥宅快乐水则是当初说好的，会有分红在内。
肥宅快乐水的滋味她是知道的，若是肯售卖，一定会被一抢而空。
虽远远比不上赋税的收入，但长久以来，也定会是很可观的收入。
联想到近些时日，李世民对于传言不管不顾，甚至让刑部调查秦寿的事情，长孙皇后突然明白了。
湿儿不缺钱，甚至可以说现在的谣儿还算富裕，况且他手中攥着肥宅快乐水，并不愁卖不出去，拖得久了，甚至还有可能卖的更好。
思路客
如今却一杯不卖，显然是与陛下斗气，怪陛下对他不管不顾，所以不想给陛下分红才对。
湿儿还是有些小孩子气了。
虽然想通了其中缘故，长孙皇后却仍装作不懂得样子，笑道：“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儿这孩子并没有要与陛下斗气的原因啊。”
李世民看了看长孙皇后，缓缓叹了口气，道：“观音婢，你可记得当初你问朕，为何不管讴儿和乾儿之间的事吗？”
长孙皇后没有接话，但她的秀拳却在广袖中悄悄攥起，捏了把汗。
“朕说这是为了李氏江山，是查出朝廷内哪些人在参与拉帮结派的好时机。”
“其实也不尽然，朕只是想告诉他们，如此争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长孙皇后低着头，拿起酒壶，为李世民斟肥宅快乐水，”陛下打算如何做？”
李世民攥着酒杯，轻声说道：“明日早朝，朕要召见他们，各打五十大板。”
说是各打五十大板，其实不过是惩戒的说辞。
对于这一点，李世民心中自有打算。
李靖呈上来的奏本虽然含糊不清，但李世民还是敏锐的发现，汉王居然与东宫有所勾连。
若是寻常官吏也就算了，李世民不想追究，毕竟当年自己也是被诸多朝臣追随的人。
但一旦涉及到王爷站队，这件事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而之所以同时要惩戒秦寿，就是要看看，在这朝堂上，有多少人站在李安之这边，有多少人站在李承乾这边。
又有多少人，是真正站在他李世民这边的。
待秦寿回到派王府，已是夜深。
方小商见到二人回府，慌忙迎上前去，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秦寿微微有些错愕，疑惑道：“出了什么事吗？”
方小商看了看房瑶漪，犹豫片刻。
房瑶漪是个聪明人，当即明白过来，对秦寿说道：“夫君，我先去休息了。”
秦寿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待房瑶漪离去，方小商才缓缓叹了口气，说道：“王爷，陛下明日要召见你。”
“有什么消息吗？”秦寿对此倒没有太多意外，毕竟这件事拖了这么久，总该有个结果。
夺嫡一事，牵扯太多。
就算李靖现在手握证据，但也不好有所动作。
若是贸然行动，怕只是会引火烧身。
此事从一开始便注定只能不了了之，而李世民显然也是如此打算。
但他之所以置之不顾，应该是为了调出自己跟太子背后都有哪些大臣站队。
想来，现在应该已是调查清楚，所以便要喝停这桩闹剧。
不过秦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父皇知晓汉王李元昌站在了东宫身边，这场闹剧又是东宫首先挑起事端，而自己只是被动反击。
如此一来，李承乾在父皇那里的形象，也会稍稍受些影响。
“依照宦官的意思，陛下似乎对王爷与太子的行为不是很满意，有各打五十大板的意思。”
方小商犹豫片刻，终是说道。
前来传话的宦官，是秦寿曾示好过的陈公公，所以也乐得透露一些口风，算是对秦寿的示好。
秦寿听过之后，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各打五十大板吗？
秦寿本以为最多就是责备一番，没想到居然到了需要惩罚的这一步。
就算父皇知晓此事是太子挑事，也要如此惩罚。
看来这帝王心思，还真是不好揣摩。
翌日一早，秦寿便换上正装。
房瑶漪隐约猜到了什么，惺松着美眸，一言不发的看着秦寿。
秦寿看着自家夫人睡意朦胧的可爱模样，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说道：“夫人再多休息会儿，我要不了多久就回来。”
说罢，秦寿便走出门去。
方小商驾车，赶往皇城。
早朝时，文武百官依次入朝。
而秦寿与李承乾则是在殿外恭敬候着，并未入殿。
今日的朝堂，似乎文武百官都预料到了什么，皆是如串通好了一般，对于李安之和李承乾的事，绝口不提。
直到朝会进行到了将要结束的时候。
李世民将奏本丢在桌上，轻声说道：“召他们进殿。”
一旁的宦官闻言，点头应下，而后小碎步走到殿门前，朗声道：“宣太子李承乾、设王秦寿进殿。”
“儿臣参见父皇！”
秦寿与李承乾齐齐行礼，恭敬躬身。
然而，却久久没有得到李世民的回应。
在两人声音落定后，大殿内陷入了沉寂。
杜如晦、房玄龄、程咬金等人则是目带忧色地看了一眼秦寿，便慌忙收回视线。
而太子党羽亦然。
谁都不曾明确地露出担忧之色。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秦寿二人却丝毫不敢怠慢，躬着的身子久久未曾站直。
第155章 奏本
过了许久，李世民才一脸严肃地说道：“免礼了。”
“谢父皇。”
在得到李世民的话语后，殿下躬身的二人才缓缓直起身子。
李世民手中拿着李靖昨日的奏本，语气中略带怒意，”你们两人是不是当朕老了啊？”
“儿臣不敢！”李承乾对于事情败露早已知晓，此刻更是被吓得浑身一哆嗦，慌忙说道。
秦寿则是不卑不亢地说道：“儿臣不敢。”
态度对比鲜明。
却是叫杜如晦心中暗叫不好。
陛下这次召见你们，可不就是希望你们认个错，服个软，这事也就过去了。
湿王爷你还这么耿直是做什么啊！
这不是惹得陛下更不高兴了吗？
事实上秦寿确实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虽然理智告诉他应该要谦卑一些，但他总觉得父皇想要的似乎不是一味的认错。
而是有道理的认错。
认错归认错，但得说出为什么这么做的道理。
李世民看到秦寿的模样，眉头拧了拧，显然也没想到秦寿会如此。
好小子，行，有你爹我当年几分傲气。
不过，你这傲气是用错地方了。
“李谣！你贵为王爷，却对平民百姓大打出手，你可知错？！”
李世民这突如其来的暴喝，叫殿内的气氛更加安静了。
错了吗？
按照律法来说，秦寿错了。
但若是按着道德来讲，秦寿似乎又没有错。
李世民暴喝完之后，身子挺得笔直，看着秦寿。
【叮~请宿主坚持自己的信念】
【系统将视宿主信念，给予丰厚奖励】
“恩？”秦寿愣了愣。
若不是这突如其来的系统提示音，他都快忘了自己这个系统是个活的。
稍稍怔了下，秦寿随即回过神来，在心中暗暗说道：“什么奖励？”
系统声音却毫无反应。
但话又说回来，信念，究竟是什么信念。
秦寿在来大殿之前，是准备认错的，但认错的同时亦是要把所有的证据都在这大殿上公布。
但系统突然冒出来说什么，要坚持自己的信念。
自己的信念又是什么鬼？
秦寿搞不懂，但他却隐约有种感觉，这个丰厚的奖励，一定会非常丰厚。
而系统所说的坚持自己的信念，恐怕就是要自己拒绝认错，跟李世民杠到底。
但是在大殿上拒不认错，这不仅仅是拒绝认错的事，而是当着文武百官扫李世民的脸面。
可想而知，若是如此做了之后，怕是夺嫡一事，自己大概是无了。
“我需要知道你的筹码。”秦寿咽了口唾沫，在心中问道。
“不然这生意做的，我太亏本了。”
秦寿一直不说话，李世民有些奇怪，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去怪罪秦寿。
只是想稍稍压一下秦寿最近的风头。
毕竟树大招风，自己删除秦寿的态度太明显的话，恐怕会给秦寿这一路带来太多阻碍。
李世民是这么想的。
但秦寿可不是，他只觉得是自己回到皇室的新手宠爱期过期了，现在李世民要在自己跟李承乾之间作权衡之术。
所以此刻才陷入了纠结中。
摆在秦寿面前的选择很简单，一是认错将系统要求无视掉，二是拒不认错，跟李世民闹翻脸。
也即是按部就班地夺取太子之位，或是走向截然不同的造反之路。
至于为何说拒绝就是造反，是因为如今李泰退出夺嫡的斗争，李治撑不起大局，李承乾失去了对手，那么日后必将坐稳太子之位，最终成为大唐皇帝。
而到那时，李承乾必将不会放过自己。
思索许久，秦寿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有了定论。
缓缓抬起头，视线落在李世民的身上，秦寿躬身行礼道：“儿臣敢问父皇，父皇是否觉得儿臣做错了？”
如此一来，就是将问题抛给李世民，而不管李世民说自己有错没错，他都可直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证据，用来反驳李世民。
这样的话，就算会触怒李世民，但总比直接就说自己没错的后果轻上许多。
听到秦寿这话，所有人都惊呆了。
好家伙，陛下问你知不知错，你反而问陛下觉得你做错了没。
这又是什么操作？
杜如晦闻言眉头紧皱，暗叫不好。
陛下既然问秦寿知不知错，证明不管陛下如何认为，在这甘露殿上，你就是错的，是要惩戒你的。
你这么一问，岂不是在质疑陛下，这是要惹陛下不高兴啊！
王爷，糊涂啊！”杜如晦攥起拳头，暗暗叹息。
甚至他已经做好，若是陛下震怒，自己就出列求情的准备。
而此时的房玄龄亦然，毕竟是自己的女婿，不管如何，还是得出言帮助的。
此时，李承乾垂着头，嘴角却在微微上扬。
昨夜在知道父皇要在甘露殿问责的消息，他便召集谋士商讨对策。
在经过谋士的激烈谈论后，得出了惊人一致的答案：陛下是在故作姿态，为的就是调出有谁会为两人求情，从而调查朝堂上的党羽划分。
所以，这场问责，谁的人站出来，谁便是输了。
如今秦寿反问父皇，父皇必然会勃然大怒，到那时杜房以及所有与秦寿交好的大臣一定会站出来。
李世民在听到秦寿的问话，确实从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但随即便看到李安之坚定地眼神，又为之一怔。
在李世民的印象中，秦寿是个不喜欢争斗的人，就连渡酒肆被烧，被人陷害到公堂，秦寿对此的报复也只不过是点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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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秦寿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展现出如此强硬的态度。
看来，这孩子是觉得不公平了。
湿儿觉得委屈了。
对于陈家豪的事，在秦寿动手伤人后，李世民就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也确实知晓这陈家豪不是个好东西。
但坐在皇帝位子上，李世民见过不是东西的人多了，所以倒也没那么嫉恶如仇。
甚至还想借着这件事，来打压一下设儿和李承乾。
李世民既然能被历史赞叹为明君，必然不是那种难以克制情绪的人，他深呼吸了口气，看向秦寿问道：“按照大唐律法来讲，你动手伤人，导致陈家豪残疾，就是有错。”
但话刚出口，李世民就心生后悔，这说法实在有些偏颇。
果不其然，秦寿当即说道：“既然父皇说按照大唐律法，那儿臣这儿还有一封状纸请父皇过目。”
此言一出，李世民心中咯噎一声，这小子果然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不必了，你直接读出来吧。”
第156章 作恶多端
李世民突然觉得有些无奈，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可笑，甚至有些荒唐。
他甚至想到了，若是设儿把这件事在长安散布出去，朝廷会处于何等糟糕的境遇。
这件事，说到底不就是大唐官吏的不作为吗？
陈家豪作恶多端，却没人去管，没人去问。
而秦寿遇到了，出手管了，你却要对秦寿问责。
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这是你李世民的道理吗？
你李世民不是自诩爱民如子，为何又要纵容恶人，而惩戒好人。
如此一来朝廷的权威将在百姓的心中，一落千丈。
其实秦寿并没有考虑那么多，他只是在想，该如何拒绝认错，然后又不彻底触怒李世民。
毕竟现在就造反，对于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好，那儿臣便将这状纸念给父皇，也让这朝上的各位大人都听一下！”秦寿从广袖中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状纸，而后缓缓展开。
“贞观三年三月，陈家村草民刘费之妻刘氏，状告陈家村里正陈家豪，于贞观二年四月，抢占刘家田地两亩！”
“贞观三年三月，陈家村陈义信状告陈家村里正陈家豪，于贞观元年十月，强行夺取陈义信钱财三百零一文！”
“贞观三年二月，陈家村…”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秦寿叫方小商调查得来的证据，也都有这些村民按过手印。
如今被他在这大殿上一一罗列出来。
待秦寿念完，收起状纸。
“三亩地，三百文…”李承乾听着这些数字，嗤笑道，”这些小钱，也值得……”
“住嘴！”话还未说完，李世民突然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脸色阴沉。
秦寿一脸严肃地看向李承乾，缓缓说道：“太子殿下，三亩地，三百文，三只鸡鸭，这些东西在你看来是不是不值一提？”
“甚至把这些东西放在你面前，你连看一眼都懒得去看？”
李承乾脸色一变，心头升起浓浓的不安。
秦寿又重新打开状纸，朝向李承乾说道：“或许太子殿下看不起这些东西，那我今日便告诉殿下。”
“长安城内，一斗米只需要五文钱，三百文就是六十斗米，就是这些人赖以生存的食物。”
“三亩地，一亩地能产出多少粮食？殿下知道吗？这些粮食又能换多少钱，殿下可知道？”
“这些东西也许殿下丢掉也不会觉得心疼，但对于他们而言，这是足够要了他们的命！”
“难道殿下的意思是，这些人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这一席话，秦寿说的慷慨激昂，甚至眼眶都在微微泛红。
倒不是秦寿在故作姿态，而是他在说出这些话时，实实在在的想到了前世的一些遭遇。
触景生情，说的便是如此。
秦寿的话音落定，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了起来。
落针可闻。
就连李世民都呆坐在皇位上，不知为何，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三百文。
三亩地。
三只家禽。
这些吝啬的字眼，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有些“遥不可及”。
是了。
自己一高兴，赏赐给大臣的何止三百文，甚至三千文都不会怎么心疼。
但他却忽略了，三百文钱，就是平民百姓家，多久才能积攒下的积蓄。
该如何形容李世民的心里。
懊恼。
愤怒。
不甘。
太多太多的滋味堵在心头。
这一刻，李世民才真正的幡然醒悟，自己坐上皇位已经三年。
这三年来自己总是说什么为民着想，爱民如子。
却一直在做些什么？
削弱七宗五姓的势力，权衡皇子之间的势力。
这些能够给百姓带来什么好处吗？
有，但是很少。
“父皇，儿臣说完了。”
秦寿说罢后，恭敬地躬身行礼，道：“父皇若认为儿臣有错，那便责骂儿臣便是。”
“但儿臣！”
“绝不认错！”
“哗?”
这句话，就像是把石子丢进平静的池塘。
在群臣中掀起了波涛。
当着陛下的面，自然没人会大声喧哗，但也都在小声嘀咕。
而杜房二人则是面色复杂，甚至老脸都有些烧得慌。
这些事，他们也并未关注过。
长安城的小官吏不作为，难道不也意味着他们这些端坐朝堂的大臣不作为？
同样脸色复杂的还有皇位上的李世民。
他看向秦寿坚毅的脸庞，恍然间似乎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同样的嫉恶如仇，同样的打抱不平。
派王府外。
一列看起来便是富贵人家的车队缓缓停在门口。
此时房瑶漪正在书房整理书籍，便听到府内下人前来禀报，说是太原王氏的人请见。
太原王氏。
房瑶漪并不记得秦寿曾与他们有过交道，但出于礼节，还是让下人把对方请进谣王府。
正厅内。
房瑶漪款款而来，还未走进门，就看到位容貌绝美的少女，端坐在桌边。
少女微微低着头，安静如水，但脸上却不自觉露出一丝悲色，再搭上少女的容貌。
当真是我见犹怜。
“王幽怜，见过讴王妃。”
见到房瑶漪走过来，王幽怜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起身问好。
不愧是长安第一才女，王幽怜悄悄打量着房瑶漪，在心中如此感叹，不论容貌还是气质，一颦一笑都透露着书巻气。
房瑶漪回礼，而后轻声问道：“王姑娘，不知突然造访设王府，所为何事？”
不知为何，在看到王幽怜之后，房瑶漪心里总是有些平静不下来。
就好像，遇到了对手？
总是看不过去的。
关于秦寿遇到的这件事，我想说一下。
那是我在大四寒假实习的时候，我在银行实习，当时遇到了一件事，让我一直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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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实习的地方是个小镇，很多留守老人会去银行办理业务，也都是取些保障金什么的，金额很小，一二百块钱。
有些老人是不懂自助取款机，我所要做的工作就是教她们怎么去使用机器。
然后那一天，我遇到了一个老人，他穿的衣服很破，满脸皱纹，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说自己要取钱。
老人是拿塑料袋装着自己的户口本，社保卡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药，我不太懂那是什么药。
第157章 碎碎念
我就带着老人去自助取款机，指导他去取钱，密码是老人记在一张纸上的。
卡插进去之后，弄了很久才输入密码（我是不能触碰机器或是银行卡的，只能老人自己操作）
我记得很清楚，银行卡余额是几毛钱。
老人也看到了，但他一直问我，不应该啊。
应该已经发钱了。
我只能告诉他上面没有钱，至于为什么没钱，我也不知道原因。
随即老人就显得有些呆滞，一直在碎碎念，保障金该到账了啊。
应该有六十二块钱的。
这些钱我还打算买药，快过年了，还得拿钱买东西过年。
我现在没钱了，就等着这钱呢。
六十二块钱，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一顿好一点饭，甚至不够买一件衣服。却是一个老人买药，买食物，过年的全部。
甘露殿内。
此刻除了呼吸声，就只剩下寂静。
几乎所有人都被秦寿的一席话说的无地自容。
除却李承乾之外。
说来也是，与秦寿不同，李承乾可谓是一出生便含着金汤匙。
再加上因着李讴丢失的事，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对于李承乾，更有着加倍的宠爱。
所以，完全可以用不知人间疾苦来形容李承乾。
虽是如此形容，但李承乾还是懂得察言观色的，所以在大殿安静下来，父皇的脸色难看下来的时候。
他便知晓自己刚才是说错了话。
而秦寿心中则有些忐忑不安，自己这么说，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系统所说的坚持信念。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叮~恭喜宿主完成系统任务】
【触发丰厚奖励】
【奖励：陷阵营千人军OR魏武卒百人营ORH十铁鹰卫】
【奖励：兵器坊X】
【奖励：火药坊X】
【奖励：谋士郭嘉OR谋士范蠡】
【奖励：三国猛将一吕布之力】
秦寿：“？？？”
不是，你这给的不是妥妥的造反三件套吗？
谋士十军队十将领之力。
系统啊，你这思维很危险。
不过我很喜欢。
【请宿主做出选择领取奖励】
等等！
秦寿怔了怔，在心中问道：“我现在选择，不会突然在大殿里出现这些军队吧？”
若是如此，突然这么多兵士出现在大殿，那还不得被李世民的玄甲军给围了。
毕竟这里是李世民的主场啊！
【宿主做出选择后，所有物品将暂存系统储物箱】
好家伙，你这储物箱还能存人啊？
秦寿按捺下自己吐槽的心思，陷入了沉思中。
以军队规模来讲，显然是陷阵营千人军规模较大，但如果选择这个，且不论这么多人安排在何处，自己能不能养活的起这么多人，都是另一说。
魏武卒百人营跟三十铁鹰卫。
说实话，秦寿很嫌弃魏武卒，倒不是因为魏武卒不堪一击。
恰相反，吴起以五万魏武卒，击败五十万秦军创造了中国战争史上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使魏武卒名动天下。
但是！
秦将司马错创立的铁鹰卫，在河西大战中打败魏武卒一战成名。
后来秦国大统一铁鹰卫士功不可没。
虽然只有三十人，但对于秦寿目前来说，已经足够了。
三十人不会很多，也不会很少，以秦寿的财力，或许能负担得起。
而且人数不多，利于藏匿。
人不能一口吃个胖子，秦寿深切明白这一点。
“我选三十铁鹰卫。”秦寿略作思索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心中话刚落，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请宿主选择谋士】
对于谋士，秦寿倒是没什么了解。
但出于第一印象，秦寿果断选择了范蠡。
不为其他，谁让这范蠡的商圣名头的名头太响亮了。
秦寿关于未来的蓝图中的商业帝国，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才。
至于出谋划策打仗，开玩笑，现在有三十个兵就想着打仗了。
那不是妥妥的NOC?
李世民在经历短暂的出神，而后缓缓站起身，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下，从皇位走了下来，来到了秦寿面前。
而秦寿尽力保持冷静，看着李世民缓缓走来。
因着系统的奖励，现在的秦寿好歹是有些底气了，所以眼神也更加坚定。
李世民并没有发怒，此时反而显得格外镇静。
在来到秦寿面前时，李世民伸出手，秦寿将状纸递到李世民手中。
看着状纸上罗列清晰的一条条状告，以及鲜红的指印，李世民瞳仁微微颤了颤，仿佛这些手印不是按在纸张上，而是按在李世民的心脏上。
每一下，都让他心脏抽痛。
大殿内没有人敢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许久，李世民终于有了动作，抬起头，视线在所有大臣脸上一一扫过。
这件事，不能全怪在朝堂上的大臣，但也不能不怪。
不知怎地，李世民突然想起初识秦寿时，那个在李家府邸叫嚣着懂懂懂的不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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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深呼吸了口气，轻轻将这张盖着指印的状纸举起来，说道：“说起今日这事，朕突然想教给各位一个字。”
一个字？
在座的各位不说全都是满腹诗书，但部分也都算得上有一定才学。
陛下居然要教给他们识字。
不用想，一定是要借题发挥了。
李世民缓缓说道：“今个儿，朕要教给你们的，是一个懂字。”
懂？
在场的大臣都面面相觑，这皇上是卖什么关子呢？
而秦寿则是心中闪过一丝喜色，看来父皇这是要站在自己这边了。
李世民看着神态各异的大臣，又继续说道：“在不久前，朕微服出访时，曾遇到过一个蛮横无理的不良人。”
“没有任何证据，但却直接前往别人的府邸抓人，碰巧的是，朕当时就在那儿。”
“那不良人对朕说了让朕一生都无法忘记的话。”
说着，李世民指了指自己的龙袍，说道：“不良人，懂？”
话音落下，诸位大臣皆齐齐倒吸了口冷气。
懂？
这个字，可谓是嘲讽意味十足。
而且透露出一副嚣张惯了的姿态。
李世民似乎很满意这些大臣的反应，又接着说道：“诸位看看这张状纸，再看看状纸上这鲜红的指印，难道你们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依旧是一片寂静无声。
第158章 状纸
李世民叹了口气，说道：“朕想问问，既然设儿都能调查出来，在座的各位难道查不出来吗？”
不等别人回答，李世民又说道：“只怕是各位恐怕都不知道这种事。”
“说来也是三百文，三亩地，相对于一条人命来说，微不足道，不值得管，不用问，反正出不了啥大事。”
“但诸位吃俸禄的大人是不是忘了，这三百文对于这些状纸上的百姓，就是他们的命？！”
大人这两个字，李世民加重了语气。
不知道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
各位吃俸禄的大人忘记了！
是不是你们久居高位习惯了！
这三百文，可是寻常百姓的命！
李世民的话，像是惊雷一般在大殿内炸响。
“各位大人，怎么不说话了？”
李世民缓缓说道：“我不知道各位大人看到这张状纸是什么样的心情。”
“朕的脸上臊得慌，脸烫啊！”
俗话说圣人千虑必有一失。
从来没有什么完美的人。
明君之所以能被称为明君，不是因为他们一点错误都不会犯。
而是因为他们在出现错误时，能够听取别人的话，及时改掉他们的错误。
很显然，李世民便是如此。
秦寿原本以为的震怒并没有出现，恰恰相反，李世民反而拿着这件事，检讨起自己和朝廷的过错。
这是秦寿万万没想到的，同时也稍稍转变了一些，对于李世民的看法。
“儿，你抬起头。”
李世民在说过这些话后，又把视线移向秦寿，说道：“这件事，你做得对。”
“是朕在这件事上做错了。”
“哗??”
此言一出。
顿时叫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世民。
大唐皇帝。
当今的至尊。
居然认错了，而且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他的儿子认错了。
这下子朝堂可彻底炸开了锅。
李世民认错并不稀奇，前不久甚至还被魏征逼着写了罪己诏。
但那是为了国家大计，为了祈福，李世民才写的，而且最终也没有昭示天下。
而如今，仅仅是为了一个打人的案子，陛下原本是要斥责秦寿，结果却变成了斥责文武百官，还斥责了自己，并且跟秦寿认了错！
这完全可以说是大唐历史上，不，甚至从古至今的历史上第一遭！
秦寿愣了片刻，看向李世民，却发现后者一脸愧疚。
当然，秦寿自然不会有恃宠而骄，他赶忙躬身行礼道：“不，父皇整日操劳国之大计，这些事传不到父皇耳中，并不是父皇的错。”
李世民摆了摆手，看向秦寿的眼神中多了一些赞许。
当初是他一心钻进了牛角尖，太过担忧夺嫡的事，甚至想借此事调查清楚党羽划分，但偏偏忽视掉了最基础的事情。
这些罪状是真实存在的，是真正能将一个平民百姓逼上绝路的事。
不对，应该说李世民发现了，只不过久居深宫，他忘记了，忘记了三百文真正的价值。
“讴儿，这封状纸，朕就收下了。”
李世民叹了口气说道：“朕要把这封状纸装裱起来，挂在书房内，时刻提醒朕。”
“民乃立国之本！”
好一个民乃立国之本。
这句话，听得秦寿心神一震，他万万没想到，这件事能够在李世民的心中上升到如此的高度。
状纸，被李世民收了起来。
而后，李世民回到了皇位上，并未坐下，他的视线在所有文武百官的脸上一一扫过，朗声说道：“自今日起，朕要看到长安城内近一年内所有的状纸，无论事务巨细，哪怕只有一文钱！”
“都要给朕呈上来！”
秦寿：“……”
不是，自家老子这是疯了？
近一年内所有的状纸，那得成千份，你看得过来吗？
这本来朝堂上的事务就够繁忙，国计大事还顾不过来，还有心思看这些？
不过父皇要重抓此事的心确实是好的。
“陛下，朝堂事务繁多，如此一来，怕是会给陛下添加诸多负担。”
这种想法当然不止秦寿有，其余的大臣亦然。
这不，就有人率先出口劝阻。
就连一向刚正不阿的魏征，也觉得这事不妥，听到这话，频频点头。
李世民勃然大怒道：“你的意思是，就放任这种事了？”
“这…”先前出言的大臣顿时语塞，悻悻地退回列中，不再言语。
此时，杜如晦叹了口气，缓步出列道：“陛下，老臣以为此事要管，但是陛下光是朝堂上的事就已是堆积如山，刘大人是担心陛下龙体。”
“恩。”李世民自然知道这事的可行性比较小，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有真的打算自己来看，如今杜如晦出言劝阻，正好给了李世民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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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李世民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视线挪到了秦寿身上。
秦寿先是一怔，而后心中大叫不好。
果不其然，李世民接下来的话，叫秦寿更是头疼了。
李世民说道：“那此事便交给湿王去办，待王长安书局的公务做完后，李靖你便将所有状纸收罗起来，送到谣王府去。”
意思很简单，你在这甘露殿上一点面子都不给你爹我，那我就给你找点事做。
你不是喜欢懒散吗？
我偏不让你懒散，还得找个你拒绝不了的工作让你去。
秦寿：“？？？”
如果李世民不是皇帝，秦寿完全会忍不住跳脚骂娘。
无奈之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他一开始就扯出大义这个旗号。
但说起来，这何尝不是给秦寿委以重任，既然让秦寿去审核状纸和卷宗，那么势必就等于给了秦寿一些权力。
虽然很小，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权。
而且李世民心里很清楚的是，状纸中状告无果的大多是那些七宗五姓的人犯事，钱权交易下，状告也就不了了之。
秦寿若是去办这些事，就等于站在了七宗五姓的对面。
这招，可谓是一石二鸟。
“儿臣…”秦寿无奈地躬身道：“领命。”
听到这话，李世民心满意足地坐回皇位，而后把视线落在李承乾的身上。
既然秦寿没做错，那么这场风波，就只有一个人做错了。
那就是东宫。
第159章 求饶
“李承乾。”
李世民重重拍了下案牍，将奏本直接丢到李承乾面前。
奏本掉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李承乾突然颤抖了下身子。
“捡起来。”李世民变脸极快，冷若冰霜地朝着李承乾说道。
李承乾哪还敢不从，颤抖着手将奏本捡起来，冷汗直流。
“奏本里清清楚楚，就不需要朕说些什么了吧？”
“请父皇宽恕！”李承乾慌忙躬身，不住求饶。
看着李承乾慌张的模样，李世民眼中终是露出一丝不忍，却还是寒着脸，沉声说道：“从今日起，太子禁足三个月，给我好好反思。”
“另罚俸禄减半。”
“原来幽怜姑娘也是爱好诗书的人。”
派王府内，房瑶漪微笑道。
王幽怜点了点头，笑道：“我在宗族偶然读到王爷的诗句，只觉得才华横溢，就想见一见能做出这种诗句的才子，又会是何等风姿。”
房瑶漪依旧是一脸微笑：“原来如此。”
而立在一旁的方小商则是浑身不自在，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两个面带微笑的女子之间，似乎没有表面上那么平和。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此刻的王府，用暗中较量的修罗场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方小商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房瑶漪与王幽怜依旧在谈笑风生，王幽怜不时地讲一些路上的见闻，而房瑶漪则是侧耳倾听，时不时恰到好处地表示惊讶与赞叹。
看起来，似乎是岁月静好，人间平安。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日上竿头，冬日阳光也变得燥热起来。
王爷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
过了这么久，王幽怜这一路所遇到的新鲜见闻也早就说的七七八八。
只好轻声问询到秦寿的事情。
房瑶漪揺了摇头，微笑道：“陛下召见了夫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府。”
“方才王姑娘不是说有诗句要让夫君点评，不如先放在这儿，留下地址，待到夫君回来后，我叫他批注之后再送到姑娘府上？”
房瑶漪这话明显是有不想让王幽怜与秦寿有直接接触。
但这对于一开始就目的明确的王幽怜来说，房瑶漪的话显然不会让她轻易退缩。
“若王妃不嫌弃，我还是想在王府等王爷回来。”
王幽怜笑着说道：“毕竟从字句上得到的终究不如亲自指点来的详细。”
王幽怜的表现完全是一个渴求学习的少女，外加一点点的对秦寿的仰慕。
房瑶漪是个温柔的人，但与此同时，在面对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或者事物时，她更是一个坚强的人。
所以房瑶漪拒绝道：“真是不巧，待会儿漫王府还有客人要接待，恕不能留姑娘太久。”
这句话，送客意味十足，就差明着说王府不欢迎你，赶紧走吧。
王幽怜倒没有厚着脸皮继续留在王府，反正来日方长，这次只是前来打声招呼，仅此而已。
反正，来日方长。
王幽怜从荷包中弹出一张纸，放在桌上，道：“这里是我于来时路上有感而发，所作的一首诗，还劳烦王妃设王爷。”
做罢这一切，王幽怜便转身离去。
秦寿在大殿的朝会结束后，去了长孙皇后所在的立政殿。
长孙皇后一脸担心，在听到秦寿被李世民夸赞，而李承乾被禁足后的消息后，久久没有说话。
秦寿看着面露悲色的长孙皇后，心中叹了口气，他心中隐约猜到了，母后是在为兄弟反目成仇的事而伤心。
对于秦寿而言，长孙皇后是他在穿越过来之后最亲近的人，所以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让这位慈爱的母亲难过。
“母后。”秦寿轻轻端起茶壶，为长孙皇后斟了杯茶，轻声说道：“请喝茶。”
长孙皇后接过茶盏，并没有喝，而是看向秦寿问道：“设儿，无论最后如何，你们毕竟都是我的孩儿。”
剩下的话，长孙皇后没有明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其实长孙皇后心中也是有些没底的，因为这件事，无论从什么方面来看，都是李承乾的错。
“母后，孩儿心中明白。”长孙皇后左右为难的样子，落在秦寿眼里，也叫他有些心里不舒服。
他不怪长孙皇后说出这样有些偏颇的话，设身处地的换一下，秦寿觉得自己也会说出同样的话。
接下来，长孙皇后便不再提及此事，转而问起一些零碎琐事。
直到午膳时候，秦寿便婉拒了一同用膳，起身告辞。
出门后，登上马车，秦寿没有选择去长安书局，而是直接让人把他载到朱雀大街，在渡酒肆转悠了一圈。
而后又偷摸从后院出去，找了一辆牛车，悄悄出门去了。
目的地是龙首渠的那座硝石山。
毕竟此时清明渠的那座硝石山因为陈家村的事，已经成为了所有关注的焦点，自己此时再去怕是会瞬间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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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时把兵士先藏在龙首渠，之后再想办法一步步把府内的人替换成铁鹰卫。
但在这路上，秦寿的心情可以用后悔，非常后悔来形容。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完全没想到李世民居然把这枯燥的活丢给了自己。
这怎么能忍，不过秦寿转念一想，自己安然无事的获得了那么多奖励，这把绝对是赚到家了。
一想到自己那丰厚的奖励，秦寿心中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现在他只想赶紧看一看自己的兵。
秦寿乘坐的马车兜兜转转，绕了好大一圈，才来到了龙首渠的硝石山。
让车夫在山下等候，秦寿一个人便上山去了。
龙首渠的硝石山不算高，但也绝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到山顶的。
秦寿在山中找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而后打开了系统储物箱。
“三十铁鹰卫。”
随着秦寿的话音落定，眼前空地上突然有一座宽一丈的大门平地而起。
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紧接着，鼓角齐鸣，号角大作，如惊雷滚过，如雷霆乍现。战旗猎猎，黑金甲胄闪烁着幽幽冷光，充斥着肃杀之气。
三十铁鹰卫战意冲天，行军声铿锵有力，恍若黑色海涛平地席卷而来，摧枯拉朽，风行雷厉。
铁鹰卫势如破竹，明明只有三十人，却恍若成百上千的气势。
这阵势看的秦寿热血澎湃。
第160章 大开眼界
铁鹰卫领军之人胯下一匹高头大马，亦是披着黑金甲胄，长戟冲天而起，有刺破苍穹之势。其眸若闪电，滔天战意。
在来到秦寿面前后，铁鹰卫齐齐站定。
领军自战马上跃下，单膝跪地，接近着，其身后三十铁鹰卫齐刷刷地单膝跪地，拱手抱拳。
“铁鹰卫拜见主公。”
秦寿慌忙走上前，扶起领军，笑眯眯道：“好好好，不愧是铁鹰卫，这阵势，当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对了，你唤作何名？”
领军一抱拳，朗声道：“属下名柳苍。”
“愿为主公扫平沙场！”
这一声声主公叫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秦寿要造反了。
秦寿想了想，拒绝道：“我现在担不起主公这个称呼，你们慢慢熟悉要改称呼我为王爷。”
柳苍当即拱手道：“是，王爷。”
秦寿点了点头，而后说道：“这样，你们且先在这山内安营扎寨，至于吃食什么的，我会派人给你们送来。”
“目前来说，是没有什么战事的，但你们绝不可懈怠，要比往日更加倍的操练。”
“是！”柳苍毫不犹豫地应下来。
没有问为什么。
作为绝对忠诚于秦寿的铁鹰卫，无论秦寿发布什么样的指令，他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安排完这些之后，秦寿点点头，又从系统商城中召唤出商圣范蠡。
此时的范蠡只是青年模样。
这叫秦寿有些无语，合着你这给奖励还缩水啊。
俗话说人老是宝，相对于青年时期的范蠡，他更想要稍微成熟一些，这样才能将范蠡的才能发挥到
最大化。
没有纠结，秦寿看向范蠡，目光有些幽怨：“你且随我下山去，就说是在山上遇到我的。”
说着秦寿将钱袋解下来，递给范蠡说道：“这些钱你先拿着，待会儿我带你回长安之后，这些钱你一方面用来安顿自己，另一方面你要把铁鹰卫安顿好。”
里面大约有十几两的碎银，不说多的，撑个十来日应该是足够的。
在秦寿的盘算中，他是要在日后的征讨突厥中，留足报保命的能力。
而铁鹰卫的扩张，则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不过好在距离七月的征讨还有四个月，他并不着急，所以一步步来，先让范蠡进入谣王府，然后再扩张铁鹰卫的势力。
这是秦寿的打算。
交代完所有事务之后，秦寿令铁鹰卫原地待命，而后带着范蠡下山去了。
当然，这一路上秦寿并没闲着，范蠡毕竟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人，距离唐朝还有些年岁，所以秦寿要把唐朝的一些规矩以及势力讲给范蠡。
到了车夫等待的地方，看到进去还是一个人的秦寿，带着一个面容俊秀的白玉郎君出来，，再加上之前秦寿故意的绕路，车夫的表情从惊讶慢慢地变成了玩味。
啧。
玩的花啊。
是不是有钱人都有这种特殊的癖好？
秦寿领着范蠡走过来，看到车夫的表情，刚要开口解释。
却被这车夫摆手打断，并且他还一脸我懂我懂的样子，说道：“公子放心，做我们这一行的，就一个字，嘴巴严实。”
“我啥也没看见，啥也不知道。”
说着，车夫便直接走到牛车边，一副不关我的事的样子。
秦寿一个头两个大，不过车夫不多问，他也懒得解释，冲着范蠡点点头道：“范公子，请吧。”
范蠡按照早就对照好的话，说道：“多亏遇到了公子，不然范某怕是要在这深山老林里找不到归途了。”
恩！
秦寿会心一笑，这样一说，应该就不会被误解了。
谁知那车夫却是一副嫌弃的表情，似乎在说你们装什么呢。
懂的都懂。
秦寿彻底无语，招呼着范蠡上车。
行至朱雀大街，秦寿先让范蠡下车，且将李家老宅的地址留给了范蠡。
而后自己便叫车夫行至渡酒肆，又换了辆马车。
秦寿乘坐马车回到了谣王府。
彼时房瑶漪恰好出门去了百香坊，终究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店铺，房瑶漪一时间还没办法全部割舍。
“王爷，似乎回来的有些晚了。”
此时已经是半下午，方小商见到秦寿，疑惑道。
对此，秦寿早就有了对策，当即说道：“朝会之后，我又去了皇后那儿，耽搁了些时间，也就回来晚了。”
对于方小商，秦寿并没有全部的信任。
自己的一举一动父皇都那么清楚，他甚至怀疑方小商就是内鬼。
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安置铁鹰卫时，宁可叫人生地不熟的范蠡去做，也不让方小商知晓。
“那王爷还要吃食吗？”方小商并未多问，转而说道：“我去叫人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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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秦寿摆了摆手，随后走向正堂。
方小商随之跟过来说道：“今日王爷去觐见陛下的时候，太原王氏那边派人来寻王爷了。”
“哦？”秦寿挑了挑眉，有些不解，自己跟太原王氏好像并没有什么交集，他们怎么在这个时间点登门拜访。
“他们可曾说是什么事情？”秦寿问道。
方小商如实回答：“太原王氏的人好像是宗族嫡系，是位名叫王幽怜的姑娘，说是久闻王爷才学之名，特来长安拜访。”
“不过依我看，应该诗华之事是个幌子，真正想要做的怕是要结交王爷。”
秦寿拧了拧眉，没有说话。
如此一想，似乎他也发现了一些端倪，记得在长安书局内，好像便有王氏的人，而且还曾主动邀请自己把酒言欢。
这么说来，太原王氏似乎确实是有结交自己的心思。
“我知道了。”秦寿点点头。
“不过。”方小商似是想到什么，突然轻笑道。
“不过什么？”秦寿看着方小商的表情，有些不解。
方小商笑着说道：“王爷不在府上，是王妃接待了王姑娘。”
“不过，看王妃的态度，似乎不是很待见王姑娘。”
秦寿：“……”
房瑶漪的性子，秦寿是清楚的，夫人一般是不会对一个人轻易展露出自己的喜恶，除非对方实在太过分。
但随即秦寿又想了想，迟疑着开口道：“那王姑娘长得如何？”
“我见犹怜。”没有丝毫犹豫，方小商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第161章 仰慕者
这也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与房瑶漪的恬静淑惠的气质不同，那王幽怜让人看上去就会心生痛爱之意，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保护她。
谁知秦寿听过这话后，突然开怀大笑起来。
他知道这是房瑶漪吃醋了。
毕竟突然有个美貌的女子上门声称是自家夫君的仰慕者，还带了诗书想要讨这事就算换成自己，自己也不会待见对方。
“对了，夫人去了何处？”
秦寿突然想逗逗房瑶漪，开口问道。
待到将近掌灯时分，房瑶漪与苏小扇一同回了设王府。
“姑爷，姑爷。”一见到秦寿，苏小扇便蹦跳着跑过来，叽叽喳喳道：“肥宅快乐水都卖光啦。”
说罢，苏小扇打了个饱嗝。
看着古灵精怪的苏小扇，秦寿笑道：“是不是刚才回府前喝了不少？”
苏小扇闻言嘿嘿笑着挠了挠头，举起小手食指和拇指拉开一点距离：“就这么—丢丢。”
“还吃得下饭的。”
秦寿笑着摸了摸苏小扇的脑袋，而后看向房瑶漪：“百香坊的情况如何？”
见到秦寿平安无事，房瑶漪也是松了口气，轻笑道：“房府的丫鬟春风之前就一直跟着我，所以百香坊倒是没什么意外发生。”
“渡酒肆也没有哦！”苏小扇昂着脑袋，美滋滋地说道。
“好好。”秦寿笑道：“奖励你晚饭可以多喝一杯肥宅快乐水。”
“好！”苏小扇喜笑颜开，跑进屋去找妮妮玩了。
房瑶漪看着秦寿，欲言又止，秦寿对她的表情心领神会，点了点头，示意房瑶漪去书房。
在书房中，秦寿将朝堂上的事如实告诉了房瑶漪。
而后者在听到秦寿出言顶撞李世民后，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其实若不是百香坊突然发生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房瑶漪是要在湿王府等待李安之归来的。
所幸最后没有什么大事，房瑶漪才松了口气。
“夫人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秦寿想起方小商的话，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房瑶漪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秦寿。
秦寿接过之后，打开却看到上面是两首诗，皆是房瑶漪的笔迹。
房瑶漪问道：“夫君，这两首诗，哪首更好一些？”
秦寿闻言苦笑，不用想这一定是房瑶漪的小女孩心思作怪，她把王幽怜的诗藏了起来，而后自己手抄了一份，又自己做了一首。
这是想跟王幽怜一比高低。
完了。
这把，这把是送命题啊。
秦寿缓缓打开纸张，仔细品读起来。
两首诗都是讲述了一路的见闻，但很明显，因为房瑶漪并未亲身经历，所以作出来的诗少了些味道。
但房瑶漪问的是“这两首诗究竟哪首更好。”
而不是这两首诗哪首是房瑶漪所作。
秦寿略作思索后，沉声说道：“夫人以为哪首更好？”
看到秦寿的神色，房瑶漪大概明白了，夫君已经分辨出哪首诗是自己所做了。
房瑶漪想了想，主动夸起了王幽怜的诗，想来也是，写诗一事讲究的是一个写虚又写实，虽然有些事写的是虚，但这一切都是建在写实的基础上，虚化而来。
房瑶漪并未经历过王幽怜所经历的，自然在诗句上没有王幽怜表达的更好。
自己到底是拿了个无理取闹的题，来问自己的夫君。
如此想着，房瑶漪从秦寿手中抽出那张纸，轻轻揉成一团：“夫君，我们去吃饭吧。”
“我有些饿了。”
秦寿站起身，走到房瑶漪身边。
“夫人的诗，我看出来了。”
正厅内。
秦寿与房瑶漪等人坐在桌边，苏小扇照顾着妮妮吃食。
而妮妮也极其乖巧地坐着。
“妮妮，只能喝一杯哦。”
房瑶漪看向妮妮，轻声说道。
本来就是小孩子，对于肥宅快乐水更没有抵抗力，所以每次都吵着闹着要多喝一点。
但，前世的秦寿深知，久饮肥宅快乐水，容易腐蚀牙齿，而且易胖。
所以秦寿叮嘱过房瑶漪，肥宅快乐水不能久饮，每天最多给妮妮喝上一小杯解解馋。
听到房瑶漪叮嘱的话，本来正美滋滋捧着茶盏的妮妮，顿时一脸苦相，嘟着小嘴，轻轻抿着肥宅快乐水，喝的极小心。
“妮妮是小孩子，要乖乖听话！”
苏小扇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大口大口喝着肥宅快乐水，对妮妮说道。
房瑶漪伸出手将苏小扇面前盛放着肥宅快乐水的木桶拿走，叮嘱道：“扇儿也是一样，每天最多喝一杯！”
苏小扇手中动作一下滞住，抗议道：“扇儿是大人，所以不用…”
“不行就是不行。”房瑶漪摇了摇手指。
苏小扇瞬间也垮下了小脸，刚才的大口喝变成了小口小口抿。
极为珍惜杯中仅剩的肥宅快乐水。
“其实也不是不能多喝点。”秦寿看着两人的表情，忍俊不禁。
听闻此话，苏小扇和妮妮的表情瞬间开心起来，眼巴巴地盯着房瑶漪身边的酒桶。
秦寿继续说道：“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你们做了值得表扬的事，才能多喝一杯！”
“好！”苏小扇和妮妮异口同声答应了下来。
“大哥哥，大哥哥！”妮妮突然举起小手：“今天妮妮自己收拾了床铺！”
“这个不算哦。”
秦寿摇摇头道：“这本来就是妮妮自己要做的事。”
小家伙顿时泄了气，失落的拿起筷子。
收拾床铺本应该是下人的活，但秦寿却要求妮妮要自己收拾床铺。
刚开始小家伙是有在认真做，但时间久了，也就有些惰性，总是偷偷让小四宝帮忙整理。
房瑶漪本就不理解秦寿为何这样要求妮妮，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秦寿话音刚落，苏小扇便举起手，说道：“姑爷姑爷，我今个儿帮小姐处理了百香坊的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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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秦寿挑了挑眉。
房瑶漪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得到房瑶漪的肯定，秦寿说道：“那就奖励一杯。”
这下子妮妮更眼馋了，只是小小的眉毛皱在一起，怎么都想不到如何让大哥哥表扬自己。
看着小家伙苦恼的样子，秦寿笑着问道。
第162章 值得表扬
“妮妮今天有好好读书吗？”
“有。”小妮妮乖巧地点点头，但转而嘟着小嘴巴说道：“但这是妮妮该做的。”
“不错，好孩子。”
秦寿说着，拿起酒桶，倒了杯快乐肥宅水，说道：“知道什么是自己要做的，不邀功，值得表扬。”
小丫头瞪大了眼睛，在接过茶杯时，还有些不知道为什么受到表扬。
但能喝到肥宅快乐水，也是开心的。
当即煞有其事地对苏小扇说道：“扇儿姐姐，干杯
“这是最后一杯哦~”房瑶漪叮嘱道。
眼前这一幕，很和谐。
颇有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感觉。
秦寿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切，微微勾起了嘴角。
用罢晚饭，秦寿没去书房，而是在看着妮妮洗漱过后，回了他与房瑶漪的厢房。
“夫君今日不读书了吗？”房瑶漪正坐在梳妆台前，早已经卸妆完毕。
秦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话说起来，最近几天自己好像确实不经常回来。
这些日子，自己为了应对东宫那边经常与方小商再三商榷计谋，谈论过后，便已是深夜。
怕惊醒房瑶漪，自己索性就在书房睡了，或者就是在厢房打个地铺，就这么睡了。
说起来，这还是这几天，秦寿为数不多这么早就回厢房准备休息的时候。
秦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有夫人在这儿，该是哪个不解风情的人，才会看书到深夜。”
房瑶漪轻笑着打趣道：“那这样的夫君，该如何处置呢？”
烛火微漾。
映在房瑶漪晶莹的眸子中，秦寿喉结滚动，悄悄咽了下口水。
衣衫滑落。
这一夜，其中滋味自然不可言喻。
“叔父，今日怜儿并未见到设王爷。”
王一清的宅子里，今日去往设王府的王幽怜微微低着头，说道。
王一清端着茶杯，轻笑道：“今日王爷被陛下召见，你自然寻他不得。”
“不过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反正时间还久，不差这一次。”
“明日我会邀约王爷在醉时阁一叙，到那时你便在帷后弹琴便是。”
他自然听闻了昨日朝上的事，更加确信太原王氏一定要攀上秦寿这棵即将茁壮成长的大树。
翌日一早。
秦寿用罢早饭，去了长安书局，刚走进院门，就看到王一清从一旁走来。
“王爷早。”王一清早就等候在此，一见到秦寿，便赶忙迎上前来。
秦寿拱手行礼道：“王大人来的还真是早啊。”
“毕竟长安书局刚设立，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在下自然不好偷懒。”王一清抬了抬手，做出一副请的姿势。
秦寿也不客气，两人一齐走向司内。
“对了，不知王爷今日可有安排？”王一清边走边问。
秦寿想了想：“今日倒是没有什么安排。”
王一清道：“那可一定要请讴王爷赏个面子，这次在下于醉时阁安排了一桌酒食，不知设王爷肯不肯与在下吃酒呢？”
他今日势必要为王幽怜与秦寿牵线搭桥，最起码要让两人见上一面，在王一清心中，自家侄女无论是样貌才学都不逊于房瑶漪，只要两人见上一面，一定会擦出一些别样的火花。
秦寿拱了拱手：“王大人盛情邀请，在下实在不好推辞。”
秦寿很清楚王一清打的什么算盘，但确实没有任何借口再推辞，毕竟身为同僚，三番五次拒绝，也着实有些不留情面。
也只好应了下来。
人处于忙碌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王一清的酒宴设在晚间，所以时间倒是不急。
秦寿处理完手上的事务，便借了司内的马车，前往自家老宅。
依照昨日说的，他要了解一下范蠡的进展如何。
来到李家老宅，秦寿打开门锁，而后半掩着门。
过了片刻时间，门扉被推开，范蠡快步走了进来。
“回王爷，昨日我已置办了吃食和营帐送往柳将军那儿，粮草的量，足够支撑七日。”
范蠡悉数将情况一一汇报。
秦寿闻言点了点头，问道：“你若是手头银两不足，尽管开口便是。”
谁知范蠡却连连摇头道：“王爷这倒不必，昨个儿我在长安城发现了一处商机，若是能谈下来，想来利润并不会少。”
听到这话，秦寿一下就好奇了起来，这范蠡真不愧是商圣，才来长安不到一天，就想着办法要做生意了。
“说来听听，什么商机？”
“若是可以的话，我倒是能出一部分钱支持。”
范蠡拱了拱手说道：“在下想做外送生意。”
“外送生意？”秦寿一听这话彻底乐了，合着你这不就是袋鼠外卖吗？
秦寿笑道：“你仔细说来听听。”
范蠡说道：“据在下观察，这长安极为繁华，没有宵禁制度，但到了夜里，确实没有多少牛车接送，这也就导致若是城西的人想吃城东某家酒楼的菜，就不得不考虑其中交通的问题。”
“在下想租赁几辆牛车，然后专门负责运送餐食，而后收取一定费用。”
“前期自然是要亏本，但若是能够做长久了，日后绝对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当然，这也只是在下初构想的，其中许多环节并不严谨。”
秦寿想了想，他突然问道：“你不是说不需要本王拿钱吗？”
范蠡愣了愣，疑惑道：“在下有说过吗？”
秦寿：“……”
不是，聪明人都这么不要脸皮的吗？
“此事日后再议，你这想法着实不够完善。”
秦寿被范蠡气笑了，摆摆手不愿再提此事。
但在心中也是悄悄留了个心眼。
“对了，这些日子，你帮我调查一下，看看长安城有名的酒楼，他们的特色都是什么，然后给我罗列出一份清单。”
“哦对了，还有香料铺子，这些铺子的位置及特色也要标注起来。”
范蠡不解：“王爷这是要做何事？”
秦寿轻轻一笑道：“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要把整个长安的酒楼和香料铺子的生意，垄断下来。”
范蠡露出一丝了解的神色。
当然，并不是了解什么叫做垄断，作为现代词汇，范蠡听不懂垄断的意思，但看着王爷的表情以及说法，他隐约感觉到，王爷所图不小啊。
笔趣阁
第163章 竹签
偶尔还是想写写日常，只是觉得其乐融融的气氛，真的很好。
长安城内朱雀大街临近主街道的巷子口，摆着个算命摊子，摊主是个身着老旧道袍，须发花白的老道士。
“现在的人，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咯。”老道士捋着胡须，盯着桌上的竹签。
虽是感叹，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惆怅。
“呦，老道，今儿还没开张呢？”旁边的商贩笑着打趣道。
老道士在这儿有段时间了，无论男女老少，无论贫富贵贱，他都只收三文。
从不赊账，也从不免费。
老道士被打趣了也不生气，笑眯眯说道：“时候未到罢了，有缘自然会来卜卦。”
商贩咂了咂嘴，从自家铺子拿出一包馒头，走到老人铺子前：“唉，也不知道你在图啥。”
“这么多天了，就没挣几个钱。”
“非也非也。”
老道士摆了摆手，说道：“卜卦讲究一个缘，本道并非为钱财。”
“啧。”
商贩作势要把馒头收回去：“那老神仙应该不需要进食咯。”
老道士赶忙拦住：“别，老夫还没到辟谷，还需要尝遍人间美味。”
李家老宅，秦寿在交代过所有事宜之后，便离开了。
在路过朱雀大街时，突然有道苍老的声音叫住了秦寿。
“这位公子，我见阁下气宇轩昂，仪表不凡，天庭饱满，头角峥峠，未来绝非池中之物啊。”
“今日我有幸能予你一卦，此乃我三生之幸啊！”
这一席话说的，那叫一个真诚，但在秦寿看来，不过是江湖骗子招摇撞骗
的话术，毕竟前世的电影里面假道士不都是这么一套说辞吗？
秦寿皱了皱眉，却还是停下了脚步。
侧头看向一旁：“这位老人家，你能否不要扯着我的衣袖？”
“我并不想卜卦。”
却只见那老道士双手死死拉着秦寿的衣袖，丝臺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公子，你乃天星下凡，老道一定要给你卜一卦啊。”
秦寿彻底不耐烦了，想要强行甩开老人的手，伸出手便要掰开，稍稍用了用力，但还是极其收敛。
毕竟眼前这道士看起来已是风烛残年，若是自己用力过猛，只怕是会直接给这老人半条命都甩飞了。
可谁知那老人的手却宛若铜钳一般，纹丝不动。
这让秦寿有些微微的诧异，要知道，此刻他可是总有些吕布神力，即便是稍稍用力，也绝非常人能轻易抵挡的。
但这老道却显得并不是特别吃力，这就叫秦寿提起了几分兴趣，拿捏着老道手腕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
这下子老道有些吃不消了，涨红着脸，连连求饶：“别别别，公子住手。”
秦寿：“.....”
这饱含别样意味的话，顿时惹得周围投来异样的目光。
秦寿虽脸皮厚，但他可不想让人误以为自己有龙阳之好，赶忙松开手。
无奈道：“老人家，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要钱。”
“你这卜卦多少钱，我给你便是。”
“三文。”
老道士伸出三根手指：“只要三文。”
听到这话，秦寿微微一怔，他原本一味这老道会狮子大开口，可谁知老道却说三文钱卜卦，这确实很便宜了。
“三文是吧。”
秦寿从荷包里拿出十枚铜钱，摊开手掌递到老道面前：“我给你十文，我不需要你卜卦，莫要再缠着我便是了。”
谁知那老道却摇了摇头，在秦寿手心取了三枚铜钱，说道：“贫道卜卦，只收三文，收了就要卜。”
秦寿拧了拧眉，看向一脸淡然的老道，只觉得对方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太正。
先前还在死乞白赖的缠着自己，此刻表现却极为平淡，就好像是故意在等着自己一般。
“我若是不愿卜卦呢？”
“那贫道也并不阻拦。”
“哦？”秦寿挑了挑眉：“这又是为何？”
“缘分，缘分，所道是缘有分，我留公子两次是缘，若公子肯让老道卜卦，那便是分，此乃缘分。”
老道轻笑道：“但倘若公子不肯，那便是有缘无分，强求不立..
“况且收公子三文，便是结一个因果，有此因果，日后终究还是会再见。”
听了老人的话，秦寿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这老道的话似乎有点意思。
“哦？那你为何一定要与我结缘？”秦寿又有些好奇。
老道却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卦象如此，天机所指。”
反正时间还早，下午也并无紧急事务处理，秦寿倒是不介意在此消磨一下时间。
缓缓走到老人的算命摊子前，秦寿眯起眼，从桌上的签筒里缓缓抽出一支丢向老道，倒是对签上写了什么看都没看。
“嘿咻。”老道士一把抓过空中的竹签，笑道：“这缘分，就算结下了。”
秦寿笑了笑道：“倒也不算，我只是想早日了了这因果罢了。”
老道士不在说话，看向手中的签，却悄悄皱起了眉。
天地间似乎陷入了寂静中，一旁的所有人都变得与他无关。
过了许久，老道士才迟疑着抬起头，缓缓说道：“王爷，有些话，似乎不应该在这里说。”
老道士不在说话，而是走到桌边，以竹签沾水，在桌面上写出了一个”帝”字。
秦寿点了点头，这他倒是不意外，自己在长安城的名声确实不小，老道士若是之前故作不知，而今说出来，那倒也不算什么。
“就这些了吗？”
秦寿问道。
老道士摇了摇头，继续在桌面写了一个字：兵。
直到看到这字，秦寿眸中闪过一丝精芒。
这个兵字，确实真正的叫秦寿紧张了起来。
三十铁鹰卫是如今秦寿最大的依仗，而且昨日才召唤出来，除了秦寿与范蠡之外，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铁鹰卫的存在。
雅文吧
但这个老道士却直接点了出来，而且说这不是应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话。
秦寿皱了皱眉，冷笑道：“你难道不怕我恼羞成怒，直接除掉你？”
老道士笑着揺了摇头：“王爷，接下来还有字，请看好了。”
接着，老道在桌面上写下了一个“败”字。
“帝”意味着生在帝王家出身。
“兵”意味着铁鹰卫的出现。
但这个”败”，难不成是在说自己以后会在夺嫡之争中失败，还是说在几个月后的征讨突厥中落败。
“三个字，分别代表着王爷的过去、现在以及将来。”
老道士不急不慢地说道。
第165章商议
毕竟在甘露殿上秦寿的表现，大家都有所耳闻，能让陛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认错，这人能是个善茬？
王一清收拾完手头的物件，起身走向秦寿，脸上带着笑，”设王爷，这边没有什么事务要处理了，不如我们一起走吧？”
秦寿微微一怔，随即想起自己与王一清约好宴席的事，赶忙笑道：“王大人不急，不知道杜大人回来了没，我有些事想与他商议。”
王一清想了片刻，说道：“今个儿倒是没见杜大人来书局，想来应是吏部那边有要事处理吧。”
秦寿一直担忧杜如晦的病，想着今日能好好给他瞧一瞧。
但既然不在，此事也只能作罢。
秦寿点点头，而后说道：“那这样的话，王大人，我们走吧。”
两人攀谈的行为自然引起其他官员的好奇，不知道这二人什么时候有了交情。王一清也不含糊，当即一侧身，做出副请的姿势。
两人便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虽不知王爷下午有何要事处理，但还是容在下多一句嘴。”
坐在马车上，王一清笑着说道：“这官场还是要讲究一个交字，广交友，深扎根，如此才能仕途顺畅。”
“虽然在下知道王爷身份尊贵，不需要顾忌这些，但官场上小人多，王爷还是谨慎些好。”
“以免被人借着一些小事吗，兴风作浪。”
秦寿听罢之后，也是深表赞同。
毕竟刚刚经历过李承乾一事，不过是借着陈家村这桩小事，都能鼓吹到如此地步。
这官场和皇城内，还真是让人不得不谨慎些。
“多谢大人指点。”对于这份好意，秦寿欣然接受，拱了拱手，”在下以后会多加小心。”
王一清赶忙拱手行礼道：“不敢不敢，只是在下的一些拙见罢了。”
一路上，两人时不时地交谈，但不约而同的都没有提及政务或是官场上的事。
大多是些琐事。
醉时阁距离长安书局有段距离，所以两人到达时，已近黄昏。
与月影阁的氛围截然不同，醉时阁显然素雅了许多。
过了阁门，入目是宽敞的庭院，一汪碧水卧在院中，有怪石林立，有竹林环抱。
“王大人的品味倒是忽左忽右的，很是极端啊。”
思及月影阁，秦寿不禁有些失笑，看着王一清打趣道。
王一清自然猜到了秦寿在说什么，当即笑道：“大俗即是大雅，俗雅本就难分，所以在下的品味，也算是折中吧？”
秦寿笑着揺了摇头，不再讨论这一话题，转而问道：“时候不早了，王大人，我们还是入座吧。”
“好好好，王爷这边请。”王一清赶忙在前面带路，引着秦寿便走向早已预定好的厢房。
厢房内同样素雅，装饰恰到好处，坐在里面，有着淡淡的熏香。
“这里的酒自然不如渡酒肆的酒，还请王爷不要嫌弃。”王一清入座后，轻笑着说道。
秦寿揺头道：“大人这话倒是说的不在理了，若这醉时阁的酒比渡酒肆的还好，那我才应该不高兴才对。”
此言一出，两人相视一笑。
宴席就此开始。
不得不说，王一清准备的很到位，这一场宴席，先有舞姬乐舞助兴，又有歌姬演奏歌舞漫漫，乐曲袅袅，把酒言欢。
气氛烘托的倒是很足。
不过秦寿始终只是轻轻饮着酒，也不主动攀谈。
他在等。
王一清三番邀请自己，绝不会是简单的交好，一定是有事所图。
待舞姬舞罢，一少女捧着琵琶走了进来。
若是房瑶漪在此处，定能看出此人正是太原王氏--王幽怜。
王幽怜低垂着眼帘，长发如瀑松散，披在背后散发清香，修长白皙的手指托着琵琶，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形成了动人的弧度。
随着玉指轻抚弦，琵琶声像是一条细又亮的蚕丝，光滑而绵密的静悄悄地延伸着，伸长了，又伸长了，就这样柔滑婉郁。
绕在少女指间，绕在案牍脚边，钻进了秦寿的心里，像是泪滴在琵琶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哀怨，控诉，又似乎在争论。
秦寿举起酒盏的手滞在半空中，久久没有动作。
一曲作罢，厢房中陷入了沉寂。
秦寿与王一清都没有动作，秦寿在怔怔出神，而王一清则是在观察着李安之，嘴角喝着笑。
王幽怜好看的眉角垂了下来，双眸静怡似水。
过了许久，秦寿轻轻放下酒盏，不易察觉的出了口气，轻轻鼓掌。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如果要形容这里的琵琶，白居易的《琵琶行》显然极为贴切。
这时，秦寿也有些领会到了白居易在听到琵琶女演奏后，是怎样的一种心境。
而王幽怜在听到秦寿脱口而出的诗句时，亦是微微一怔。
作为宗族的筹码，她何尝又不是心中苦闷，只有借着琵琶才能舒展一二心思。
而眼前这位设王爷的诗句，完美将她的愁绪道尽。
这就是诗华横溢的设王爷。
王幽怜微微抬起头，美眸闪烁，映着那位白衣少年郎。
“曲子很好听。”秦寿回过神来，轻轻说道。
王幽怜站起身，抱着琵琶微微躬身，”多谢公子夸奖。”
“王爷。”王一清见缝插针，”王爷若是喜欢，便叫她陪王爷吃酒如何？”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秦寿方才的反应明显是沉醉了。
王一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可谁知秦寿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惊叹于曲子美，倒不必麻烦姑娘作陪了。”
王幽怜听到这话，脸色微红，心中升腾起一种别扭的情绪。
在宗族那边，与她同龄的男性，无不爱慕她的美貌，别说陪着吃酒，哪怕是与人说上几句话，都会让那人思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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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设王爷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这叫她心里有些许的挫败感。
但转念一想到谣王妃，倒也有些释然。
家有如此美妻，又岂会对她人动心。
“既然王爷喜欢曲子…”见到秦寿不愿王幽怜作陪，王一清立刻调转了方向，继续说道：“那就让这姑娘多弹几首曲子。”
说着，王一清便朝王幽怜使了使眼色。
王幽怜只好再次坐下，捧着琵琶。
第164章嫌弃的目光
秦寿有片刻沉思，随即用手沾了沾水，在败字画了个圈，而后斜着又画了—条杠。
“真不凑巧。”秦寿眼神坚定：“我这个人，最不相信的就是命理风水。”
“将来会如何，我只知道这次我能赢，下次，甚至下下次，乃至最后一次，我都会赢下去。”
“—直赢下去。”
看着秦寿神采奕奕的，老道士微微一怔，随即轻笑一声，而后笑的停不下来，甚至最后开始放声大笑。
惹得周边的人都纷纷投来嫌弃的目光。
秦寿静静看着笑的肆无忌惮的老道士，一言不发。
似乎是笑累了，老道士渐渐停了下来，浑浊的双眼露出一丝清明。
“好一个一直赢下去。”
“当真是快意，当真是无畏。”
“你想说什么？”秦寿冷眼看着老道士，问道。
老道士转而换上一副严肃的神色，说道：“老道还有个不情之请。”
秦寿回答的干净利索：“我不想答应。”
对于这样一个老道，秦寿心里除了怀疑，更多的有一些惧怕。
试问谁在面对一个能够窥视天机的人，能够做到不担忧呢？
老道士轻笑了下：“王爷倒不必如此，若王爷信得过我，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详细交谈。”
秦寿看着老道的表情，沉默了下来。
而老道士依旧是笑着，全无之前那副慵懒的神色。
甚至显得，有些仙风道骨了。
过了许久，秦寿吐了口气，缓缓开口：“告诉我，你姓甚名谁？”
“贫道成玄英，字子实。”
秦寿瞪大眼睛，大唐富有盛名的西华法师成玄英，甚至在贞观五年时，李世民召至长安，委以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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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酒肆内。
厢房中，摆了一桌酒菜。
秦寿与成玄英对坐。
“我想，你要给我卜卦，应该不仅仅是说这些吧。”
秦寿端起酒盏，轻轻晃了晃：“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解释最后的一个败字。”
成玄英吃了一口菜，解释道：“败，意如其字。”
“王爷应该清楚，你现在在争夺什么，又想在什么争斗中大获全胜。”
“这个败字，即是这场争斗的结果。”
秦寿笑道：“我不喜欢故弄玄虚，我所要知道的是，你看到的结果中我是怎么败的。”
“兵。”成玄英说道：“举兵，而后失败。”
“仅此而已。”
举兵，而后失败。
显然说的是秦寿最终将会举兵造反，但并未成功。
听到这话，秦寿陷入了沉思中。
按照历史的进展来讲，最后举兵造反的应是李承乾与侯君集等人，但老道此时却说是自己举兵失败。
但转念一想。
成玄英第二个字的兵，指的不是三十铁鹰卫，那么这么说来，似乎老道的解签又不是那么准确。
“这个兵字，意味着我会举兵吗？”
秦寿道，”但你却从未想过，我一介文职，何来的兵？”
“私兵。”
“三十。”
成玄英说得出两个词，再次叫秦寿心提了起来。
私兵三十，这次几乎是明着指出秦寿所拥有的三十铁鹰卫了。
“你想要什么？”秦寿没有再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既然这成玄英选择与自己交谈，想必一定是要谋取一些利益，不然也不会主动要求与自己私下聊一聊。
成玄英没有说话，他先吃了一口菜，又饮了一杯酒，咂咂嘴说道：“我一直听闻渡酒肆的酒是全天下一等一的好酒，今日一尝果真是名不虚传。”
秦寿皱了皱眉：“你要酒？”
“对。”
听到这话，成玄英严肃下来，沉声道：“我要一生的酒。”
一生的酒。
对于秦寿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在成玄英看到的将来，自己是要败的，既然自己败了，渡酒肆是保不住的，又如何给他一生的酒。
这显然是完全不可能同时发生的两件事。
“何意？”
成玄英自顾自斟了杯酒：“我为设王爷做事，湿王爷予我吃食，予我安身，予我畅饮。”
“此败字，可破。”
这话说的很明白。
成玄英的意思是要秦寿收他为幕僚，他自有妙计可帮秦寿化险为夷，而作为代价，秦寿需要养着他。
“为什么是我？”秦寿疑惑。
只要一个人脑子没病，恐怕都不会选择注定要失败的皇子。
所以他很好奇，好奇成玄英的选择。
成玄英依旧在大口大口喝酒，只是看起来这人酒量并不怎么好，才几杯酒下肚，就涨红了脸，有了醉意。
“因为…这…是王爷的结局。”
“但也不是…王爷的结局。”
“贫…贫道不解，但…贫道在王爷身上看到了…”
话未说完，成玄英便一头栽倒在桌上，竟是睡了过去。
秦寿没有动作，坐在位置上凝视着成玄英许久。
是我的，亦不是我的。
对于成玄英的话，秦寿有些明悟了。
成玄英看到的是秦寿的结局，但却不是他的结局。
说到底，自己是秦寿，但自己又不是真正的秦寿。
所以成玄英看不透，也看不明白。
恐怕也正因如此，所以他才会主动找上自己，选择自己作为他的依附。
秦寿幽幽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出门去。
“姑爷要走了吗？”
苏小扇此刻正在柜台后忙活，见到秦寿自楼梯走下来，赶忙问道。
秦寿笑着点点头，说道：“嗯。”
“对了，一会儿你手头空着了，寻一床被，给那老人披上。”
“待他醒来后，就告诉他，让他去谣王府寻我。”
然而就连秦寿都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则是代表着，讴王府未来谋士里的中流砥柱，至此已是集结完毕。
秦寿回到长安书局时，已过申时。
除却王一清外，其余官员皆以奇怪的眼神看向秦寿。
说来也是，长安城官吏若是处理完手上事务，一般在申时，也即是下午三点左右就可以下班了。
长安书局因着刚成立的缘故，所以要比其他机构事务繁多了些。
但也不过申时再晚一些罢了。
之所以会用奇怪的眼神看向秦寿，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秦寿来的也太晚了。
长安书局的官员下午忙的团团转，却寻不到秦寿的身影，而现在今日事务几乎全部处理完毕，眼看就要收拾收拾各回各家了，秦寿冒了出来。
这明目张胆的偷懒，怎能不叫本就看不过秦寿的官吏，感觉心里不平衡呢？
但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罢了。
第166章奏乐
秦寿此时也看出其中猫腻，轻笑道：“姑娘不是醉时阁的歌姬吧。”
秦寿的话，确实叫王一清与王幽怜有些意想不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过了些许时间，王幽怜才轻声答道：“公子莫要说笑。”
见王幽怜不肯承认，秦寿也不再追问，而是举了举酒盏，笑道：“那是在下猜错了，还劳烦姑娘继续奏乐了。”
王幽怜缓缓松了口气，而后拨弦。
只是琵琶声中，却多了一丝慌乱。
“王大人，酒很好喝。”秦寿看向王一清说道。
好喝？
能跟渡酒肆的酒比吗？
显然不能。
但秦寿却没来由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王一清略作思索后，哑然失笑，而后举起酒盏道：“既然王爷都猜到了，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我代表太原王氏，想与王爷交好。”
秦寿笑了笑，”大人可是为了不久后的状纸重审之事？”
昨日李世民在大殿上公然宣布要将状纸重审一事交给秦寿，这算不得秘密。
既然状纸要重审，那么其中没有被呈上公堂的状纸，也必须要重新进行审讯。
而秦寿也隐约猜到了，那些没有被拿到公堂审讯的状纸，被状告的人怕大多是七宗五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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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王氏此刻向自己示好，应该是有其中的因素所在。
“那倒不是。”王一清揺了摇头，道：“若是犯了法，即便是我太原王氏的人，也应当受到该有的教训。湿王爷放心秉公行事，我王氏绝不会有半点不满。”
秦寿不说话。
王一清继续说道：“族长听闻设王爷在长安城的声名，颇为欣赏王爷的才学和胆识，所以才有了交好的心思。”
“而且，是目前少数还未站队的宗族。”
这话说得就有些直接了。
站队，站的谁的队？
有宗族支持李承乾，有宗族支持李泰，也有宗族隔岸观火。
很显然，随着李泰的退场，此时夺嫡大戏上只剩下李承乾和秦寿二人，太原王氏不再想隔岸观火，而是要进来分一杯羹。
“若大人以同僚身份，那在下还能再饮下好几杯酒。”秦寿放下酒盏，缓缓说道：“但大人若是以太原王氏的立场来谈，这酒我怕是不能再喝下去了。”
秦寿对于七宗五姓的态度一直很明确，能不深交，便不深交。
毕竟此时的李世民刻意把自己树立在七宗五姓的对立面，若是此刻传出李安之与宗族交好，只怕是会给自己带来无穷的麻烦。
偏偏，秦寿又是个很怕麻烦的人。
王一清和王幽怜显然没想到秦寿会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琵琶声戛然而止。
秦寿站起身抖了抖衣袖，看向王一清说道：“多谢王大人款待，酒很好喝。”
说罢，秦寿便缓缓走出门，在经过王幽怜身边时，他微微驻步，轻笑道：“曲子也很好听。”
“老人家，老人家，公子说了，要你醒了之后去王府寻他。”
渡酒肆内，成玄英在走下楼梯时，被苏小扇拦住了。
成玄英笑眯眯地看着苏小扇，说道：“我知道了。”
说罢，便缓缓走出渡酒肆的大门。
回到自己的算命摊子前，看着被风鼓起的旗幡，成玄英的眼神迷惘了些，”是，还是不是呢？”
成玄英将袖中的竹签轻轻丢在桌上，只见那竹签上空空如也，一个字都没有。
便在这时，有雏燕衔着一片嫩叶自天空落下，在算命摊子的桌上蹦了蹦。
又一只雏燕落下，两只雏燕嬉戏，而后又飞离，只留下嫩叶在桌上。
成玄英视线由高到低，从远及近，落在嫩叶上。
“新叶出来，是春日到了啊。”
“春来，燕归。”
“春来，燕归。”
“罢了罢了，不算咯。”
说着，成玄英便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家伙事。
“哟，老道，今个儿收这么早？是从那个富贵公子哥身上坑大钱了吧。”旁边馒头铺子的店主探过头，打趣道。
“放狗屁。”成玄英口中脏话脱口而出，”是老夫被他坑了才对！”
“你懂个屁。”
说罢，成玄英便继续收拾家伙，不再理会馒头铺的人。
从今日起，这里的小巷口，少了个整日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老道。
反而显得有些宽敞了起来。
成玄英是走去王府的，一路走走停停的，到了王府时，已是天黑。
秦寿正在正堂与房瑶漪交谈，突然听到府内下人进来禀报，说是有个乞丐模样的老道士，非说是设王爷请来的幕僚。
“怕是来闹事的吧？”房瑶漪看向秦寿，满眼疑惑。
她并未见过秦寿与道士有什么接触，下意识以为是无理取闹的人。
秦寿微微摇头，说道：“夫人猜错了，这老道还真是我请来的谋士。”
说些题外话，之前也说过这本书是不长的，八十万字左右，现在已过一半。
我开始准备新书了，依旧番茄，预热一下，洪荒流十迪化十依旧是不完全按照洪荒世界观的设定。
《刻正十万年，祖龙求我出山做主》已过签约，将于四月底发布。
在看到成玄英的时候，房瑶漪陷入了片刻震惊。
她曾见过道观下来的道士，无不是衣衫干净，仙风道骨。
可眼前这位，却好像是十足的江湖骗子。
“见过设王妃。”成玄英笑着招呼道。
但在仔细看了房瑶漪的五官后，成玄英眯起了眼，满脸笑意。
只是这表情落在秦寿眼中，看起来就有些猥琐了。
“你在笑什么？”秦寿皱了皱眉，问道。
成玄英笑眯眯地看向秦寿，缓缓抬起枯槁的手，伸出三根手指，说道：“王爷，胜算。”
秦寿知晓老道说的是什么的胜算，只是他并不清楚老道为何会这么说。
难道房瑶漪就是自己的贵人，有了房瑶漪的帮助，自己就能增加胜算？
“去书房吧。”秦寿抬了抬手，而后又吩咐道：“四宝，去收拾一间厢房。”
说罢，秦寿便带着成玄英往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秦寿斟了两杯茶，一杯推到了成玄英面前。
秦寿没有喝茶，”你从我夫人的面相看到了什么？”
成玄英是个有真本领的道士，这点秦寿领教过。
第167章天机不可泄露
所以成玄英在看到房瑶漪后，所说的话，秦寿不认为他随口所说。
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
成玄英不急不慌地端起茶，缓缓吹去氤氤的热气，缓缓说道：“若老道我没记错的话，王爷成婚已过半月了吧。”
“差不多。”秦寿疑惑道，“怎么了？”
成玄英耸耸肩，当即站起身，说道：“王爷，天色已晚，老道就下去歇着了。”
“你还没有解释清楚。”秦寿出口阻拦。
成玄英神秘兮兮地笑道：“王爷最近加把劲儿，我想很快王爷就清楚为什么了。”
“天机不可泄露。”
说罢，成玄英便不再多言，转身推开书房的门，朝着守在书房门口的方小商笑了笑，打了声招呼。
秦寿则在脑海中苦苦思索了许久，成玄英先是问成亲又是让自己加把劲，说话不好好说，藏着掖着的。
方小商此时缓缓走进门，从怀中摸出一封密信，递到秦寿面前，”王爷，杀害柳如烟的凶手查到了。”
秦寿经过片刻错愕，而后接过密信，轻笑道：“方小商，有时候我挺好奇的，你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官吏，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能力。”
方小商没有任何错愕，低下头轻轻笑道：“王爷不早就猜到了吗？”
“我从没有过害王爷的心，况且还能帮王爷做一些王爷不方便做的事。”
“这不就够了吗？”
方小商这话就差明说出来了。
也正如方小商所说，事实上秦寿早就猜到了他的来路，无非就是父皇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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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所以把这些事交给方小商去做，皆是故意透露给父皇的讯号。
柳如烟被杀一案，亦是这样的打算。
仅凭秦寿自己的势力，根本无法去查，但方小商则是不同了。
方小商是父皇的眼线，那么自己要做什么，父皇就一清二楚，以父皇多疑的性子，一定会深究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而在秦寿的猜测中，这件案子的罪魁祸首便是七郎李元昌。
所以他需要借父皇的手去查这桩案子。
缓缓打开密信，看着信纸上的字，秦寿轻声念道：“雍州吴山。”
“这群人就藏在这里吗？”
“根据雍州传来的消息，此事千真万确。”方小商说道，“这伙人盘踞吴山，雍州府曾派人围剿，但皆是失败告终。”
秦寿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这事我会注意。”
我会注意？
方小商有些惊讶，设王爷之前这么操心此事，这时候居然只有一句我会注意的。
虽然奇怪秦寿为何这么说，但他也没有多问什么。
毕竟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早就清楚秦寿心思难以捉摸，索性不去琢磨比较好。
让方小商撤下之后，秦寿松了口气，在密信中可以看出来，七郎所安排的人显然是有组织的。
而且为了防止跟自己产生什么直接联系，还特意让这群人落草为寇。
“李元昌。”秦寿微微眯起眼，而后站起身，”你必死无疑。”
--今夜秦寿早早回了厢房，又是一夜春风压柳。
翌日，秦寿早早去了长安书局。
王一清依旧早就到了，似乎昨个儿的事没有发生，满面春风地跟秦寿打起了招呼。
“王爷早。”
秦寿也是拱手回礼。
“对了，不知王爷昨夜听说了没。”
秦寿愣了愣，“什么事情？”
王一清神神秘秘地凑过来，低声说道：“听说雍州那边闹起天花了，死了不少人。”
“据说已经有半月之久，不过一开始被雍州府尹压了下来，现在天花彻底爆发开来，瞒不住了才传出来了。”
秦寿目光凝住，天花这种病那就是要命的绝症，一旦染上天花，绝对没有痊愈的可能。
“这雍州府尹着实该死。”秦寿咬了咬牙，沉声骂了一句，“现在朝廷可知道这件事？”
事实上，甘露殿内的骂声比秦寿更甚。
“臣斗胆请陛下下旨将雍州府尹打入死牢！”
“刘琨当真是胆大妄为，这等大事竟敢隐瞒，就该千刀万剧。”
“这雍州距长安城只有短短几百里，半个月时间，怕是早已有人逃到长安也说不定。”
大殿内，议论纷纷，一众朝臣无一不紧张，皆是咬牙切齿。
天花之危，闻之色变。
李世民也是脸色阴沉的可怕，若是早些上报，还能够控制，到现在天花已大规模爆发，很难控制得住。
而且这种疾病传播能力极强，简直是防不胜防。
“打入死牢？”李世民突地拍了一下龙椅，怒喝道：“如今雍州人人自危，你去羁押雍州府尹？”
此言一出，大殿内立刻静了下来。
他们现在对天花避之不及，怎么可能主动前往这种地界。
“如今你们不想着如何及时处理雍州的天花事故，反而在这儿一直问责，把刘琨赐死，难道就能让这天花不再扩散？”
“既然如此，我得暂时离开一会儿。”秦寿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丝毫犹豫便转身离开。
走出书局，秦寿便叫方小商驾车去往渡酒肆。
之所以先去渡酒肆，是因为渡酒肆的名气太大了，长安城内但凡提到酒水，那必然首要推荐渡酒肆。
也正因如此，渡酒肆的客流量非常庞大，接触的各方来客也极多，所以若是有来自雍州的客人，渡酒肆便处于极其危险的状态。
方小商依旧搞不懂秦寿的意思，但眼看秦寿表情焦急，也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备车前往渡酒肆。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秦寿坐着马车赶到渡酒肆，彼时渡酒肆已人满为患。
秦寿没有着急下车，毕竟此处人多，他也担心此刻有雍州来的客人。
略作思索之后，秦寿在系统商城中购买了两个n口罩，而后又取出两块面纱，丢给方小商。
方小商目瞪口呆地蒙着面纱的秦寿，”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秦寿声音沉闷，从面纱下传来，”这个白色的叫做口罩，你先带上，然后将面纱戴在口罩外面。”
口罩对于唐朝来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秦寿又懒得解释，所以便用面纱遮住了口罩。
见到秦寿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方小商张了张口，便被秦寿摆手打断。
“详细事情过一会儿我再告诉你，现在你先戴上然后随我去渡酒肆。”
第168章惊讶
看着秦寿紧蹙的眉头，方小商也意识到事情不妙，当即不再多嘴，照着李安之所说的依次带上了口罩面纱。
两人奇怪的装扮自然引起许多人的注意，正在渡酒肆吃酒的食客纷纷把视线投过来。
“这两人是谁啊，怎么打扮如此奇怪？”
“看起来是男儿身，却还带着面纱，着实奇怪。”
“咦，姑爷，你怎地打扮成这样啊。”苏小扇从柜台后探出小脑袋，一脸不解，”你没有去书局吗？”
“扇儿你居然能认出我来？”自己包装这么严实，苏小扇竟然一眼就认出自己，秦寿有些惊讶。
苏小扇晃了晃小脑袋，指了指秦寿的眸子，说道：“因为我认得姑爷的眼睛呀，姑爷的眼睛是小扇见过最好看哩。”
“不说这个。”秦寿轻轻咳嗽了下，说道：“扇儿，我过来是有话要告诉你，从现在起，渡酒肆短时间内暂不迎客我。”
“啥？”苏小扇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渡酒肆要关门？”
苏小扇突然拔高声音，顿时叫渡酒肆的食客全都听见了。
渡酒肆暂时不接客了？！
“哗?
这下可叫那些渡酒肆的忠实食客坐不住了，经常来渡酒肆的人，大多是被肚里的酒虫勾过来的，渡酒肆不接客，那就意味着他们也没处喝酒了。
“为什么要不接客？”有食客率先抗议，”你是谁啊，你说不接客就不接了？”
此时秦寿蒙着脸，旁人认不出来也算正常，故此才会有人如此发问。
秦寿也不生气。
但是苏小扇却见不得秦寿被人恕，转头呛道：“姑爷是渡酒肆的掌柜，他说不接客，便是不接！”
说着，小丫头便气鼓鼓的鼓着小脸。
看着小丫头的动作，秦寿只觉得好笑，伸出手摸了摸苏小扇的脑袋。
而后走到正中间，清了清嗓子，拱手道：“各位，今个儿实在不好意思，从今日起渡酒肆短时间内不再接客。”
“为表示歉意，在座各位已点过的菜肴酒水一律半价。”
说罢，秦寿便示意方小商暂时接替苏小扇的工作，而后便将苏小扇叫到后厨。
待秦寿讲过后，苏小扇和张三娘吓得脸色苍白。
“姑…姑爷，我不会要死了吧？”苏小扇哭丧着脸，”我最近一直在咳嗽。”
苏小扇吓得浑身哆嗦。
天花有十天左右的潜伏期，是否被感染，前期是看不出来的。
但为了安慰苏小扇，秦寿轻笑了下，说道：“你也不用过于害怕，现在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但为了以防万一，才选择暂时不接客。”
秦寿想了想，又说道：“这几日你们且不要出渡酒肆了，尽管不知真假，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嗯嗯。”苏小扇的脑袋点的像是小鸡啄米般。
交代过这些事务之后，秦寿又从系统商城购置了些口罩，把使用方法教给苏小扇和张三娘二人。
从渡酒肆出来后，秦寿没做犹豫，让方小商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设王府。
回到府上，却听闻房瑶漪帯着妮妮与小四宝出门去了，这叫秦寿急得满头大汗，情急之下，只好派谣王府内的下人外出寻人。
于是，一时间，十数个蒙着面纱的人奔走在长安城内，引起了许多非议。
“道长，还请您算一下我夫人去了何处。”秦寿深呼吸了口气，恭敬地向成玄英说道。
成玄英：“......”
没过多久，房瑶漪便被下人寻到，终于坐着马车回来了。
“夫君这是怎地了？”房瑶漪倒是第一次见到秦寿如此紧张，也跟着提起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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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今日都去了哪儿？”秦寿问道。
房瑶漪蹙眉，轻声道：“我回了趟房府。”
秦寿当即问道：“岳父可曾跟你说了什么？”
“爹爹并不在府上。”房瑶漪如实答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秦寿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道：“今日我到了书局，有同僚跟我说，雍州半个月前犯了天花，我担心会有携带天花的人流窜到长安来。”
不过说来也是，秦寿原本计划叫铁鹰卫前往雍州的吴山，剿灭害了柳如烟的凶手，也算是进行一下军事演练。
可谁知偏偏出了这档子事。
“天花？”房瑶漪轻掩小嘴，十分诧异，”那雍州距离长安不过百里，半个月的时间，怕是已经到了长安了吧。”
“嗯。”秦寿面色沉重，”所以近些时日，湿王府的尽量还是不要出门为好。”
其实秦寿很想从系统商城购置天花疫苗出来，只可惜那疫苗的价格着实吓人，可以说即便是秦寿倾家荡产，怕也只能买得起一支而已。
对于天花，事实上从古至今都没有彻底根治的办法。
就算是放在现代，天花也是如此。
即便通过医疗手段捡回一条命，但痊愈后留下的创伤，却是让人一辈子无法摆脱的。
秦寿深呼吸一口气，跟其他穿越者一样，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接种牛痘，但毕竟不是正规的疫苗，还是具有一定的风险。
“你们近些日子不要外出走动，我去想想办法。”
不管会不会有风险，秦寿总得试一试。
劝告过谣王府的人之后，秦寿便对方小商说道：“你现在去帮我找患了牛痘的牛来。”
“牛痘是什么？”彼时唐朝还没有牛痘一说，所以方小商并不太懂。
秦寿没办法用专业术语解释，只好如此说道：“就是患了天花的牛，一般就是在牛乳下方有痘，那便是了。”
患了天花的牛。
这话一说出来，方小商瞬间打了个寒战，现在所有人对天花避之不及，而王爷居然叫自己主动去找有天花的牛。
你这是想让我死。
看到方小商的表情，秦寿便知道他误会了，赶忙解释道：“你别担心，人接触到牛痘不会感染天花的。”
“我叫你去寻找牛痘，也是为了抵御天花的。”
方小商刚要继续问些什么，便被秦寿抬手打断，秦寿说道：“你按照我说的带好口罩，避免跟人直接接触，这样能够极大的降低你得天花。”
“你相信我吗？”秦寿看着方小商，一字一句问道。
第169章姿势
方小商被秦寿突然的凝视看呆了，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叹了口气，眼神坚定。
“嗯。”秦寿点点头，”那就去吧。”
说罢，秦寿便去牵来马车，做出一副请的姿势。
方小商万般无奈，只好坐上马车，握紧缰绳，却是浑身不自在。
“一路顺风。”秦寿摆了摆手。
目送着马车缓缓驶出谣王府。
秦寿也要去办自己的正事了，先前他看过地图，如果雍州的人要逃离，那么势必会经过自己的山头。
在这个紧要关头，秦寿可不想自己的铁鹰卫因为染上天花而全军覆没。
秦寿找了个借口，便出门去租了一辆马车，赶往李家老宅。
在秦寿离开李家老宅不久之后，便有人上门，正是秦寿的谋士范蠡。
“你这反应很快啊。”秦寿笑着打趣道。
秦寿刚坐下不久，范蠡便跟过来了，这速度简直堪比曹操了。
范蠡笑了笑，说道：“在下就在王爷府邸对面租了个宅子，闲来无事便会待在最容易观察到门口的窗口。”
“今日正巧看到了，便急忙赶下来。”
秦寿没多说什么，点点头道：“你趁着下午还有时间，赶紧置办足半月的粮食，分批从不同路径运到铁鹰卫那里去。”
范蠡没有任何犹豫，当即起身道：“我这就去办。”
范蠡如此干脆地答应下来，倒是叫秦寿有些不适应。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
范蠡摇了摇头，笑道：“这些日子我在打探消息的时候，没少听闻王爷的声明，除了感叹之外，更多的是对王爷的敬佩。”
“况且我作为王爷的属下，王爷说什么，我听命就是了。”
秦寿闻言乐了，突然恶趣味道：“那我若是要你送死呢？”
范蠡轻笑道：“王爷不会如此。”
“万一呢？”秦寿说道，”若是有天你我道不同，谋不合，我要你死呢？”
范蠡只有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秦寿微微一怔，而后眯着眼睛看向范蠡。
过了许久，秦寿说道：“最近雍州那边闹起了天花，而且已经有半月之久。”
“若此事是真的，那么雍州百姓想来已经在逃窜往长安，那么朝廷定会下旨，叫雍州百姓禁止流窜，如此一来，百姓若想逃离雍州，必将会走野道。”
“雍州前往长安的野道，经过铁鹰卫所在的那座山。”
秦寿将自己担忧的事讲给范蠡，后者也是明白了这件事的危害。
当即起身道：“王爷，我这就置办粮食，令军士安营在山顶，远离野道。”
“不过话说回来，王爷我见你一直带着面纱，你这是做什么？”
“这个啊。”秦寿掀开面纱，说道：“这叫面罩，预防天花的。”
范蠡满脸惊讶，”这东西能防的住天花？”
“当然。”秦寿耸耸肩，说道：“对了，你等一会儿。”
说罢，秦寿便折身回了马车，拿出一包口罩，回了正厅。
“这里都是口罩，还是要做好万全之策，你回去带给弟兄们。”
“待会儿你出门的时候，也学我这样，外面戴一层面纱，我暂时还不想戴口罩被人发现。”
范蠡点点头，也按照秦寿的模样，戴上了口罩，面纱。
“那在下就先去置办粮食，王爷也多加小心。”
说罢，范蠡也不敢再耽误时间，当即便要告辞。
秦寿也不拦着，点点头，道：“这一路上注意一些，千万不要被人跟踪了。”
范蠡点了点头，在走出门后，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将面纱与口罩摘了下来。
毕竟戴着这东西太过显眼，很难不引人注目。
秦寿在送走范蠡后，长吐了口气，此时的情景，就好像是回到了那一年。
依旧是肆虐的病毒，只是，那一年，华夏众志成城，成功度过了难关。
但眼下，在这长安城，却不知道能否扛过去。
“陛下，是出了什么事吗？”
立政殿内，长孙皇后在看到一脸愁容的李世民走进来，轻声询问道。
李世民重重叹了口气，说道：“雍州闹起了天花，这雍州府尹是壮了狗胆，竟隐瞒半月不报，眼睁睁看着这天灾变成人祸。”
“如今雍州天花爆发，怕是尸横遍野了。”
“还有这等事？！”长孙皇后闻言震撼到了极点，自古以来这天花就是要命的病，如今竟爆发开来，大唐怕是要遭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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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蹙愁眉不展，叹道：“我已下令让长安城门竖起，禁止所有外来者进入长安，同时令人传旨，雍州以及周边地界一律封城。”
“只是这样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啊。”
长孙皇后也跟着惆怅起来，李世民所说确实也是如今朝廷所能做的最大努力。
“不知陛下可曾叫御医问过，有什么能遏止天花的办法没？”
听闻此言，李世民摇了摇头，”朕已命太医院想办法，可情况并不容乐观。”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此说着，李世民又怒了起来，”这雍州府尹，待天花过去，朕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剧。”
看到皇上罕见地失态，长孙皇后低着头，沉思片刻，突然说道：“我记得儿这些时日是不上朝的吧。”
“他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方才陛下提及天花已在雍州闹了半月，算算时间，若是有雍州百姓逃离向长安，差不多也该到了。
“这倒还未告诉儿。”李世民说道，”观音婢是担心设儿有什么危险？”
长孙皇后点点头道：“刚才陛下说这天花闹了半个月，现在想来，不知道有没有雍州百姓流窜到长安。”
“若是如此，儿的渡酒肆恐怕…”
此言一语中的，直接点出了关键所在。
李世民在听到这话后，也是脸色变了变，轻声劝道：“观音婢若是担心，你我不如一同去儿那看一看。”
说着，李世民便站起身。
事实上，除了这一方面，他更想听一听秦寿会怎么做。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被自己遗落在外的嫡长子，竟成为自己情急之下，首要想要商量对策的人。
第170章心累
秦寿离开老宅又去了趟长安书局，将自己日后要做的事务都打包起来，一股脑的搬上马车。
再回到谣王府时，已是晚间，华灯初上。
这一来一回的，耗去不少时间，也叫秦寿有些心累。
只是刚踏入讴王府，感受着一片寂静的气氛，秦寿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都这么安静。”
一边说着，秦寿一边往府内走去。
“王爷，陛下和娘娘在府内等您。”
有府内下人赶忙走上前来，说道。
秦寿心头闪过一丝沉重，既然父皇母后亲自来了谣王府，那就意味着，天花爆发一事，是真的。
秦寿点点头，快步走向正厅。
果然，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正在正厅和房瑶漪交谈，只不过这两人也戴着口罩。
这叫秦寿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藏着掖着，最后还是藏不住，把口罩的事给走漏出去了。
这恐怕就叫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见到秦寿戴着面纱就要走进来，李世民赶忙大声呵斥道：“站在门外，不要进来。”
秦寿：“？？？”
什么鬼。
这是我府上。
你不叫我进来，那我去哪儿？
虽是如此想，秦寿还是乖乖停住脚步，扯着喉咙说道：“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李世民点了点头，大声说道：“你方才去了何处？”
“与哪些人见了面？”
秦寿满头黑线，这剧情怎么这么熟悉呢？
“父皇，我方才去了趟书局，准备近些日子就在府中做事了。”
“期间见到的，也只有书局的同僚。”
李世民闻言点了点头，不愧是我的儿子，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担忧政务，其心可嘉。
“嗯，那进来吧。”
秦寿哭笑不得，缓步走进正厅，摘了面纱与口罩，长呼了口气，”还是这新鲜空气叫人舒服。”
可谁知李世民在看到秦寿的动作后，却是把眼一瞪，”赶紧戴上，你这是做什么？”
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秦寿今日听到最多的话。
大多是在问自己戴面纱是做什么，还是头一次有人问自己摘下面纱口罩做什么。
秦寿怔了怔，说道：“儿臣想…”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李世民嫌弃的眼神，”戴上戴上。”
无奈之下，秦寿只好听命。
见秦寿乖乖戴上了口罩，李世民满意地颔首道：“你这叫口罩的玩意儿，是从哪儿得到的？”
对此，秦寿拱手道：“是儿臣自己做的。”
“先前在渡酒肆做活时，儿臣觉得生火太呛，于是便找了些布料缝制起来，做成口罩，竟真的闻不到呛味。”
“儿臣就想着试试能不能抵御风寒，还真有效果。”
“所以，在听到天花爆发的消息后，儿臣便把这口罩拿出来了。”
听着这话，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半信半疑，但也没多问。
长孙皇后笑道：“你这孩子，机灵得很呀。”
“我与你父皇来这儿，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消息，没想到，你居然提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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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也没藏着掖着，”是书局的同僚听到消息告诉我的，原本我也以为是假的，但想着还是预防着比较好些。”
“渡酒肆也就叫我关了。”
“恩。”李世民点头道：“这件事，你倒是做得很对。”
秦寿笑了笑，没有接话。
但却在心中暗暗说道，废话，好歹也是经历过比这更大风浪的人，一点都不带慌得。
“对了，说起天花一事，我倒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李世民突然说道。
秦寿干脆利索地摇了摇头，”没有。”
牛痘可治天花一事，秦寿并不打算现在告诉父皇。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两人久居宫城，鲜有外来人能接触到他们。
而且这天花的传染性说快也快，说不快也不快，不然若真是接触就被感染,那古代人早就死绝了。
所以秦寿并不是很担心他们。
况且，这牛痘的法子还不确定会不会有严重的副作用，若是贸然告诉他们,
不说父皇，母后肯定会无条件支持自己，尝试接种牛痘也说不准。
看到秦寿也无计可施，李世民的心也沉了下来。
这满脑鬼点子的浑小子都没办法，看来这件事是真的难以解决了。
正当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心情沉重之时，一道声音突兀地从不远处传来。
带着惊喜，和些许疲惫。
“王爷，牛来了。”
“王爷，你叫我找的染了天花的牛，我给你找找了。”
如果可以，秦寿很想飞起身给方小商一脚。
自己刚刚还说没有办法，这家伙就冒出来说自己找到患了天花的牛。
这就是拿着板凳砸自己脚--没事找事。
正常人谁找患天花的牛啊？
你找吗？
我不找！
方小商费了老大劲儿，从城东头找到城西头，费尽口舌才找到了这么一头牛。
冒着生命危险，属实不容易。
横竖这次得跟王爷讨些赏钱。
如此想着，方小商便牵着牛，昂首挺胸，一步步走向正厅。
“站住。”
还没来到近前，便被一声暴喝止住了脚步。
“站住，你刚才说什么？”
李世民这一声暴喝，顿时吓得方小商浑身一哆嗦。
后者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启禀陛下，小人说…”
“王爷让我找的患天花的牛，我给找着了。”
好家伙，秦寿彻底没话说了。
李世民听完这话，点点头，让方小商站在原地不要走动，而后看向秦寿，笑道：“设儿，你这非但不避讳，还把天花请到府中，又是为何？”
李世民在得知秦寿主动请天花入府，心里反正松了口气。
在他的认知中，漫儿这混小子绝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他既然将患了天花的牛带进府中，那想必是有了对付天花的法子，才会如此行事。
只可惜，李世民这次却是想错了。
秦寿这次并没有把握，或者说是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于是，秦寿轻声咳嗽了下，说道：“这个，也许是因为方小商他自己异想天开了吧。”
“你们信吗？”
看着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古怪的眼神，秦寿叹了口气说道：“我就觉得你们不信。”
“那你还说？”
第171章满脸疑惑
李世民气笑了。
秦寿挠了挠头，说道：“既然被父皇母后正巧撞见了，那我只好坦白了。”
“其实我会医术。”
李世民：“？？？”
长孙皇后同样满脸疑惑。
这种事，倒是第一次听说。
“详细说来听听。”李世民觉得有些好笑，这学医不同于诗书才华。
诗书才华，你若是说你看过几本书，恰好天纵奇才，那还说得过去。
但医术，若是没师父领着，只凭自己钻研，哪怕是痴人说梦。
所以两人并不相信秦寿会医术的事情。
秦寿也不打算掰扯太多，毕竟编的多了，反而不容易圆，当即说道：“实不相瞒，儿臣幼时曾遇到过一位先生。”
“先生观儿臣可怜，便叫儿臣拜他为师，传授儿臣医术。”
“但师门有训，儿臣在学成之后，为人医治不得收钱，所以儿臣便不怎么显摆自己的医术。”
“毕竟不赚钱，还容易给自己揽一堆事，儿臣年少时活着便已够艰难，哪还有心思救天下人。”
这一通话说的倒也还算合理。
但李世民并不相信，”你小子嘴里半点实话没有。”
“我就问你，你找这患天花的牛，可是有办法医治天花？”
“没有。”秦寿这话倒是一点不假，他确实没办法医治天花。
接种牛痘也不过是为了预防，无法医治患了天花的病患。
李世民深呼吸一口气，语气沉重道：“讴儿，此事事关重大，你千万莫要欺骗父皇。”
长孙皇后也跟着劝道：“设儿，现在雍州百姓生活水深火热，若是天花不去，怕又是生灵涂炭啊。”
秦寿何尝不知道此事重要，只是这牛痘在他心中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性，并不能适用于所有人。
看着李世民满是愁绪的眉头，秦寿深呼吸了口气，终究还是做了退让，”已经患了天花的人，我没有办法。”
“但我正在尝试制作能够提前抵御天花的药物，我把它称为牛痘疫苗。”
“牛痘？”李世民不解。
秦寿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这办法并不是适用于所有人，而且若是接种牛痘疫苗，会出现一定的副作用。”
“所以我才不愿透露出来。”
提前-抵御-天花？
李世民的心思全放在了前面的一段话，完全无视后面的副作用。
“若是成功接种那劳什子牛痘疫苗，有几成几率抵御天花？”
李世民迫切问道。
秦寿说道：“只要接种成功，完全不用担心被天花传染。”
完全不用担心。
李世民听到这话，两眼放光，若真有这东西，天花蔓延的趋势就能遏制。
“该如何做？”
李世民说道：“你且说吧，朝廷会鼎力支持！”
鼎力支持？
一听到这话，秦寿顿时就不犹豫了，好家伙，刚好渡酒肆关门，自己这儿没入账了，这就有财路了。
秦寿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虽然别人也看不到，但是这态度得做到位。
“这牛痘疫苗暂时还没有完全成功，所以我还需要再多做研究。”
“如果可以，我需要父皇能够准许我宰牛，以作牛痘疫苗的研究。”
“若是患了天花的病牛，那宰了倒没有什么。”李世民对秦寿的做法赞同了，”毕竟是为了百姓的性命。”
但秦寿的打算显然并不仅限于此，整天吃些羊肉，吃的秦寿只觉得自己浑身是羊膻味，他想吃牛肉了。
于是，基于这个打算，秦寿摇了摇头道：“儿臣想观察一下正常的牛与病牛之间有何区别。”
“如此一来，便可知晓该如何大批量制造牛痘疫苗。”
李世民虽不知道为何要拿正常的牛做实验，但他却觉得很厉害的样子，当即同意了。
而此时，方小商还在门口站着，没有陛下的命令，他是一点都不敢动。
“那这染了天花的牛，会不会把天花传给人？”
李世民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秦寿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会，牛身上的天花若是传到人，最多也就是身体不适或是发热几日，过一阵子便会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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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率很小。”
李世民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说道：“今日就这样吧，明日朕就派人全城搜罗病牛。”
“朕等你的好消息。”
说罢，李世民便不再多说什么，与长孙皇后一同离去了。
送走皇上与娘娘之后，秦寿摘下口罩，长吐了口气，”这口罩闷得还挺难受的。”
房瑶漪此刻也摘下口罩，露出笑意，“如此，不过父皇和母后的担忧不无道理。”
“毕竟此时天花蔓延速度极快，还是小心些好。”
秦寿点了点头，”近些日子谣王府就不要出门了。”
“那妮妮乖乖不出门，大哥哥能不能奖励妮妮肥宅快乐水？”小丫头一门心思就在那甜甜的饮料上。
倒是给沉重气氛添了几分欢乐。
秦寿伸出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道：“妮妮要是乖乖听话，读书识字，那就奖励你多喝一杯。”
“好！”妮妮拍着小手，笑成了一朵花。
而房瑶漪则是看着院中的病牛，有些担忧地问道：“夫君刚才说的那牛痘疫苗，该如何制造？”
秦寿看了看病牛，而后起身走了过去。
方小商忙说道：“王爷，这就是患了天花的牛，你看着牛乳上。”
秦寿蹲下身子看过去，就看到密密麻麻的痘痘，叫他一时间有些头皮发麻。
“是牛痘吧？”方小商问道。
秦寿点点头，站起身说道：“先把它圈起来，我明日有用。”
其实秦寿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把牛痘割开，把肉瘤里的脓汁取出来，而后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一道伤口，把脓汁滴进去。
但秦寿现在有些犹豫的是，脓汁的剂量多少合适。
关于治疗天花的问题，青囊书上并没有记载，所以秦寿还是想在系统商城中购置一本医书，然后再做尝试。
用罢晚饭，妮妮乖巧地收拾起自己的碗筷，而后便去洗刷，这也是秦寿教给妮妮的。
为了锻炼妮妮的独立能力，这些都是要从小培养的。
“夫君今日又要睡在书房了吧？”房瑶漪看着秦寿，轻笑道。
秦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还真有这个意思，毕竟要钻研牛痘疫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已经做好了通宵的准备。
房瑶漪站起身，收拾了自己与秦寿的碗筷，说道：“那我去叫下人收拾一下，给夫君备床被子。”
书房的空间很大，足够容下一张木床，为了叫秦寿舒服些，房瑶漪也是很贴心地购置了简易的木床。
秦寿喝完一壶茶后，缓缓走进书房，一开门就看到书桌边上摆着张木床以及新被褥，不禁有些无奈。
第172章惹人烦
说起来，自打成亲之后，自己似乎确实住在书房的日子要多了些。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事情一桩接一桩的，着实有些惹人烦了。
秦寿是个大心脏的人，也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
“有没有关于治疗天花的书？”
秦寿在心中默问道。
【明代翁仲仁的《痘疹精义》中，有关于牛痘治疗天花的记录】
【金额：五十两银子】
哦豁。
这金额倒不算贵，秦寿有些出乎意料。
莫不是系统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应该为医疗事业出一份力不成？
秦寿毫不犹豫地购买了一本《痘疹精义》，刚取出来正要阅读，就听到书房门被敲响了。
“是谁？”秦寿心生疑惑。
门外响起老道的声音，”王爷，是我，成玄英。”
秦寿微微蹙眉，说起来今日好像却是没见过成玄英的踪影。
让成玄英进来之后，秦寿问道：“你今日都去了哪儿？可知道最近雍州闹天花的事？”
成玄英微微一怔，随即脸色一沉道：“果然，我前阵子卜卦时，曾看到大唐有难，不过只在很短时间便消失了，没想到竟是天花。”
秦寿点了点头道：“我也是今日晌午才听说的，你若是没什么事，近些日子就不要外出走动了。”
成玄英自然乐得这样，满口应下。
秦寿打开《痘疹精义》，翻阅起来，”对了，今日一直没见到你人，你去了哪儿？”
一提及这个，成玄英老脸通红，吭哧道：“今个儿我拜托王妃给我了一坛缠梦酿，结果吃着吃着便醉了，一直的在厢房睡着。”
秦寿：“……”
成玄英的酒量他见识过，可谓是沾杯倒，偏偏这人又爱吃酒。
“行了。”秦寿摆了摆手，说道：“这么晚了，你找我何事？”
“若是饿了，叫炕饪煮碗面吃。”
“这倒不是。”成玄英摇头，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虽吃酒醉了，但却趁着酒劲儿又为王爷卜了一卦。”
“敢问王爷可敢在这档口去往雍州？”
秦寿皱了皱眉，这档口去雍州，那可不是找死嘛？
“有话直说。”
“王爷的贵人在雍州。”成玄英深呼吸了口气，直截了当说道：“我观卦象，王爷有旧人在雍州，而且此人将会是王爷未来大业的左膀右臂。”
未来大业。
指的是什么，秦寿稍微想一想便知道了，无非就是登上皇位，成为大唐皇帝。
但他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什么贵人相助，因为他本人就是大唐最不可预测的外挂。
“如果只是这样，我并没有什么前去雍州的欲望。”
“且不说这个，就算有贵人，雍州正闹天花，你不怕我死在雍州？”
秦寿摇了摇头，果断拒绝。
成玄英不依不饶，却换了一种说辞，”王爷心高气傲，觉得无须贵人，自己也能成就一番大业，这倒是在老道意料之中。”
说着，成玄英看向秦寿手中书籍，”老道我倒是不担心王爷，因为在卦象中，王爷就是解决大唐灾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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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微微眯起眼，看向成玄英，表情满是玩味，”继续说。”
“若贫道没猜错的话，王爷此时已经有了解决天花的办法。”
“而这时，若是王爷主动请缨前往雍州，愿担起解决天花的重任，到那时王爷的名声在百姓眼中，将会达到何等高度？”
这话倒是说到秦寿的心坎里了，但秦寿明面上却还是臺无反应。
见到秦寿没有反应，成玄英又说道：“若王爷愿意，我明日便将天花的事宣扬出去，天花的威名闹得越大。”
“那么王爷在解决这件事所受到的尊重，也就…”
成玄英的意思是叫秦寿借着这个机会，为自己树名声，积累王府的声望。
这种行为，属实有些投机的意味了。
秦寿看向成玄英，皱了皱眉，”这个办法，似乎有些不太道德。”
“不过…”秦寿顿了顿，说道：“我很喜欢。”
“我这边还在研制预防天花的药物，你且先去筹备吧。”
成玄英点头应下，而后便出门去了。
秦寿这才安心看起了《痘疹精义》。
“牛痘剂量因人而异吗？”
关于天花预防的内容，《痘疹精义》中并没有特别详细的记载，就像是食谱里：盐少许，酱油适中这种词汇。
有时候，秦寿不得不佩服中国汉字博大精深，很多复杂的剂量问题，都可以用少许、适中来解释。
“我要的不是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啊。”
除了敬佩之外，秦寿对不同年龄取适量剂量的话更是无语。
但总归知道了些规律，老弱少因体弱，所以取一滴即可，而壮年则需要二至三滴。
秦寿把这些记下了，而后便随手拿起茶盏，又取出一柄匕首，来到了病牛所在的草棚。
以茶盏接了些牛痘脓汁，回到书房。
“这脓汁，看起来还真是一言难尽啊。”秦寿看着茶盏里的浓稠的脓汁，有些反胃，”这个茶盏，看来以后是不能用了。”
如此想着，秦寿便将茶盏收了起来，准备明日再做实验。
待秦寿做完这一切，夜已经很深了。
钻进被褥后，秦寿再次打开了系统商城。
既然要去雍州，秦寿还是想顺便解决一下柳如烟的事，而既然要打仗的话，那么更新己方的装备，是至关重要的。
系统商城确实没有叫秦寿失望，里面的冷兵器和装备琳琅满目，价格倒也算得上实惠。
只是并没有什么后续购买优惠，买多少都是初始价钱。
一次性购买三十套，对于秦寿来说还是有些压力的。
“看来得想办法跟父皇要一些银两了啊。”
躺在床上的秦寿，不知怎地便想起了李世民，略作思索后，秦寿作出要坑一下李世民的决定。
毕竟此时还有牛痘疫苗这档子事可以当做借口，要银两的话，也就顺理成章了。
怀揣着这个心思，秦寿陷入了甜甜的梦境。
翌日一早，秦寿便被房瑶漪唤醒，后者看着茶盏，面色有些古怪，”夫君，你这茶盏里是什么？”
第173章一脸的嫌弃
秦寿双眼惺怯，揉了揉，说道：“那个啊，是牛痘脓汁，我昨夜在病牛身上取出来的。”
房瑶漪瞪了瞪眼，赶忙把茶盏放回桌上，一脸的嫌弃。
“夫君说的牛痘疫苗，便是用这脓汁制造的？”
秦寿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我准备今日便亲自试验一下。”
“对了，劳烦夫人替我写一封密信，内容大概就是跟父皇讨些研究费用。”
房瑶漪想了想，轻声问道：“夫君以为，需要跟父皇申报多少银两比较合适？”
“一千两。”秦寿干脆利落地开口，说道：“如果是为了遏制天花扩散，一千两，我想父皇一定会同意的。”
秦寿这倒是实话，毕竟天花带来的危害，可不仅仅是一千两能解决的事情了。
而牛痘疫苗，对于天花而言，可是一劳永逸的疫苗。
也正因如此，秦寿才敢直接狮子开口。
毕竟渡酒肆关门，那可是日流水近三十两的生意，单利润而言，月收益可达近二三百两。
这一关门，秦寿可就等于收益被斩到了脚跟。
洗漱过后，秦寿又去往草棚，重新取了些牛痘脓汁，回到书房，叫方小商进来。
“方小商，你怕不怕天花？”
方小商当即说道：“当然怕，恐怕没人不怕天花的。”
听到这个回答，秦寿很满意，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先来尝试一下牛痘疫苗吧。”
方小商吓呆了，”王爷，我对你而言，就只有这点作用吗？”
秦寿瘪瘪嘴。
他自然不会先拿自己开刀，但眼看着方小商如此怕死，也只好无奈解释道：“我知道你怕染上天花。”
“你可知道，牛患了天花后，鲜有死亡，其原因是因为牛身体内的抗体比人的抗体更强，因此牛痘的脓汁里虽帯有天花，但同时还有抵抗天花的抗体，所以如果人接种了牛痘之后，也会相应的产生抗体。”
这一大堆专业的名词术语，方小商听不懂，但他却从秦寿的话语中听出了四个字。
以身试毒。
章命苦的方小商但他能拒绝吗？
看讴王爷这架势，根本不会容他拒绝。
说实话，他甚至怀疑湿王爷是不是因为自己做了陛下的密探，所以找借口整死自己。
他倒是不怕死，但并不意味着他喜欢自寻死路。
方小商抱着视死如归心情，沉痛说道：“既然王爷决心已定，在下也只有如此。”
说着，方小商便把袖口一措，把手臂伸到秦寿面前。
看着方小商的样子，秦寿觉得有些好笑，虽然他不确定牛痘脓汁的效果如何，但这脓汁也不会真个害得方小商得了天花。
“接种牛痘疫苗后，你且回到自己厢房，接下来的三到五日内，你也许会出现发热，红豆，呕吐等类似于天花的症状，但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过了五日后，你若痊愈，从此以后便无须担心会被天花感染了。”
方小商小心翼翼问道：“若是症状加重……”
“哦，这你倒不用担心。”秦寿信誓旦旦说道：“若是过了七日，你病状加重了，便敲响屋门通知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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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有办法医治？”方小商双眼发光。
秦寿摇了摇头，正色道：“那倒不是，我会把你的后事安排的风风光光的。”
方小商：“？？？”
其实这倒是秦寿故意逗方小商玩的，牛痘脓汁接种后，确实会出现不良反应，但并不会感染天花。
在今日。
天花爆发的消息传出之后，民间突然兴起了一种传言。
先有雪灾蔓延，后有瘟疫肆虐。
这是因为是陛下的不作为，同时也是朝廷做了缺德事。
所以这是上天在惩罚当今圣上，这是上天逼迫圣上要立下罪己诏。
一时之间，民间请求皇上立罪己诏的呼声越来越响。
李世民淡淡呷口茶，抬头看着杜如晦，漫不经心道：“杜大人认为如何？”
杜如晦淡淡说道：“臣以为自古至今，历朝历代皆有天灾人祸，不过此事确实是朝廷未及时察觉，导致瘟疫肆虐。”
“但当今局面，不过是别有用心之人，借机攻讦陛下罢了。”
李世民不动声色，又说道：“昨日朕去了设王府，意外得知设儿似乎在尝试一种可以抵御天花的药物。”
听到这话，杜如晦表情变得激动起来，”陛下，此话当真？”
李世民不由得有些好笑，”你觉得朕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杜如晦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是臣唐突了。”
李世民摆了摆手，说道：“不过设儿也并无十足把握，只说会尽力尝试。”
“如果是湿王爷的话。”杜如晦略作沉思，道：“那么想来应该是有很大把握的。”
“哦？”李世民挑了挑眉，笑道：“杜大人如此信任谣儿？”
杜如晦点点头，道：“自臣在遇到设王爷之后，湿王爷从未做过无把握的事，所以这次，臣愿相信设王爷。”
“况且陛下，朝廷暂时不也没有对策吗？”
“不如暂且相信一下王爷。”
方小商深呼吸了口气，看向秦寿手中明晃晃的匕首。
终究是妥协了，毕竟这是为大唐子民所做的研究，自己当初不就是为了造福百姓，才想要做官的吗？
如果牛痘疫苗能够解救百姓于水深火热，那么别说死去一个方小商，就算是死去再多的方小商。
那又如何！
方小商如此想着，心中终于镇定下来，伸出手臂，毅然决然道：“王爷，若是牛痘疫苗失败，还请王爷赐在下一杯毒酒，让我免受天花之痛。”
看着方小商视死如归的表情，秦寿无奈地笑道：“你不必担心太多，我方才的话是在说笑，牛痘疫苗失败的话，最多只是难受几日，并不会致死的。”
话虽如此，可方小商还是不敢相信，若真是如王爷所说，那为何王爷不亲自尝试？
秦寿用匕首在方小商的手臂轻轻划开一道极小的伤口，血珠瞬间自伤口涌了出来。
此后，秦寿的动作没有丝臺停滞，急忙用匕首沾了牛痘脓汁，滴落在方小商的伤口。
在做过这一切后，方小商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除了伤口微微作痛，倒是没有其他的不适，这叫方小商有些意想不到。
第174章已经完成了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彼时，房瑶漪已将密信写好，还未叫人送出去。
便看见秦寿走了进来。
“夫君，牛痘疫苗的进展如何？”
“已为方小商接种过，等个四五日再看。”秦寿说道。
房瑶漪有些错愕，疑惑道：“已经完成了？”
秦寿点点头，姑且算是完成了。
房瑶漪拿起密信，道：“那这封信，还需要送给陛下吗？”
“当然。”秦寿说道：“这本就是我们该得的银两，对了，我还要请夫人再帮我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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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如何应对瘟疫蔓延的对策。”
房瑶漪眸中有些惊愕，但也没有再说任何，只是铺展开纸张，捏起臺笔。
秦寿坐在房瑶漪身旁，为其研墨。
毕竟自己要去往雍州，他可不想因为瘟疫蔓延而导致自己累得半死，索性把在古籍上看到的计策，悉数告知父皇，如此一来，再要赏金的话，也就有些顺理成章了。
“其一：但凡瘟疫区域，要严格控制水源，告知百姓喝水必须要煮沸。”
“其二：派遣卫兵前往瘟疫区域驻守，防止有宵小趁机作乱。”
“其三：封闭瘟疫区域，禁止百姓进出，以此阻断传播途径。”
“其四：各区分别隔离，并撒上生石灰，餐具必须要以陈醋清洗。”
“其五：如厕区要单独划出，决不能混用。”
这番话说完，秦寿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一点最为重要的点，不过是犯了大忌，我怕百姓并不会遵守。”
“不过还是写上去吧，全凭父皇考量。”
“什么？”房瑶漪歪了歪头，疑惑道。
“火化。”秦寿脸色沉重道：“天花患者死亡后，尸体最好是以火烧了。”
!!!
火化，对于现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稀罕事。
但对于古人来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火烧尸体，这可是大忌。
房瑶漪当然也无法接受，但她相信夫君所说，必有他的道理。
片刻后，房瑶漪问道：“前面这些，我倒是明白，只是夫君，最后这一条这是为何？”
秦寿道：“纵观古今，每次瘟疫死伤人数却仍会呈现出快速增加，这是为何？”
“因为死亡的尸体并未得到处理，通过河道、地下水或者其他途径感染，自然会让更多人感染，所以导致瘟疫迅速爆发，故此不断满眼，直到无法控制的局面。”
“事实上，最后这几条，皆是为了防止天花二次爆发。”
秦寿说完，房瑶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最后一条以及原因皆写了上去。
房瑶漪身为才女，自然熟读史书，历史上记载天花的事件数不胜数。
就连房瑶漪也有些奇怪，明明毫不相干的府县，在某处爆发瘟疫后，甚至隔日便会在另一处蔓延开来，而且爆发速度极快。
河道、水源、尸体。
这么一说，房瑶漪便有些明白了。
“对了。”秦寿似是想到什么，继续说道：“至于金额，也改成八百两吧。”
毕竟朝廷现在内忧外患，国库确实不充裕，秦寿也是有些良心的，索性减少了一些申请经费。
但！白嫖是不可能的，再怎么都得收取一些费用。
这是秦寿的底线。
房瑶漪也如实写了上去，而后差人送往了皇城。
方小商在接种牛痘疫苗后，便回到自己厢房，吃喝拉撒全在房内解决。
每日通过书信，向秦寿汇报关于自己的身体状况。
第一日，方小商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第二日，方小商开始感觉到不舒服，胃口不佳。
第三日，发热并呕吐。
第四日，身体出现些许红点。
第五日，发热症状开始消退，无呕吐感。
第六日，红点渐渐消去。
这些日子，李世民对天花一事，也极为上心。
竟搜罗了满长安的病牛，齐齐送至谣王府，期间还夹杂着几只健康的牛。
与此同时，朝廷的拨款也被一齐送到。
秦寿还算有些良心，只留下几头患了天花的病牛，以及一头苍老将死的牛，其余的，则是叫朝廷的人带了回去。
而在这满城风雨的日子里，秦寿除了批注四书五经，便是密切关注着方小商的状态。
直到第七日的信纸上，写着一切如常。
他才算放下心来，一切如常，便是最好的消息。
秦寿屈起食指，轻叩房门。
厢房的门，应声打开，扑面而来的，是臭不可闻的气味。
方小商则是神色如常地走了出来，他走动时，裹挟着阵阵臭风。
幸亏秦寿早有防备，提前戴上了口罩，只是几日堆积起来的臭风，极具杀伤力，即便是隔着口罩，还是不断地冲击着秦寿的鼻腔。
“见过王爷。”方小商拱了拱手，行礼道。
秦寿微微颔首，又摆了摆手道：“先去沐浴吧，待你洗漱完毕后，我再询问你些详细事情。”
待方小商收拾完毕后，来到书房。
此时秦寿正在教妮妮读书，见到方小商来了，秦寿便轻轻刮了下妮妮的鼻尖，道：“大哥哥有些事要谈，妮妮去找大姐姐玩好不好？”
妮妮乖巧地点点头，拿起书本嘿咻一声，自高椅上跳下来，”大哥哥再见！”
说罢，小家伙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
秦寿看着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满脸笑意。
“王爷，自打我认识您以来，你好像就经常脸上带着笑容，似乎没有什么事能难倒您。”方小商看着秦寿一脸溺爱的表情，轻笑道。
秦寿稍稍错愕，”那你倒是说错了，很多时候，很多事，我都是觉得很难，但我觉得只要我尽力了，那就没什么需要为难的。”
“毕竟能力有限，苦恼，并不能帮我解决那些问题。”
方小商却揺了摇头，”但事实上，王爷却总能化险为夷，包括这次天花。”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身子靠在椅背，缓缓说道：“话说回来，你方才出来的时候，那气味可真是一言难尽，你为何不开窗通风？”
方小商笑了笑道：“先前还好倒是没有太重气味，只是后来，我开始发热呕吐，就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天花。”
第175章奖励
“我怕开窗会害了设王府，就忍着没开。”
秦寿目光微凝，盯着方小商的脸，就算是不开窗子，该传染还是会传染的，细菌这东西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就能预防，天花也不会如此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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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寿之所以叫方小商闭门不出，其实也不过是安抚派王府下人，毕竟是主动感染牛痘，就算是解释，下人恐怕也不会相信。
不论方小商说的真话假话，他都受了这些日子的苦，秦寿也没想过打击方小商这份心，点点头说道：“你这份心倒是好的，回头去账上支五十两银，算是奖励。”
方小商应下。
秦寿又说道：“对了，你且详细跟我说一下，这几日你所出现的症状。”
方小商从广袖中摸出一封信，递到秦寿面前，”王爷，我已将这些日子身体所有不适都记了下来，还有这些日子所吃食的菜，一并记录在这张纸上了。”
“哦。你倒是贴心。”秦寿倒是没想到，伸手接过纸张，而后仔细看了起来。
因着有《青囊书》的基础，再加上里面记载的一些示例，秦寿轻易排除了食物引起这些不良反应的因素。
“看来这些所谓的不良反应，皆是因为牛痘疫苗所导致的。”秦寿看着纸张上的字，陷入了沉思，”这样，我现在就给父皇写一封信，一会儿你连同这些记载，一同送到皇城去。”
说罢，秦寿便铺展开纸张，准备书写。
便在这时，敲门声起。
秦寿皱了皱眉，说道：“进来。”
话音落地，便看见老道士成玄英推门而入。
“王爷。”
秦寿挑了挑眉，方小商微微一怔，随即站起身告辞。
成玄英坐在秦寿对面，轻声道：“王爷，您差我送去的甲胄，我已全部送至范先生手中。”
秦寿闻言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接种牛痘疫苗的兵士，情况如何？？”
“据刚才范先生意思，似乎并没有任何不良反应。”老道士如实说道。
秦寿点了点头，”那就在今日给所有兵士都接种上牛痘疫苗吧。”
“算起来，我也该启程去往雍州了。”
成玄英说道：“我这就去安排。”
其实对于铁鹰卫的体质，秦寿是没有太多担心的，毕竟都是沙场磨砺出来的汉子，抵抗力当然是杠杠的。
既然要去雍州，秦寿还是想把他们拉出来操练一番的。
毕竟一直窝在山沟沟里，再好的军队，也会荒废掉，还是实战演练起来，最能锻炼军队。
“不过话说回来，王爷还真是叫贫道大吃一惊。”似是想起什么事，成玄英突然低头笑了起来。
秦寿好奇地抬起头，看向成玄英问道：“什么？”
“贫道倒是没想到，王爷竟有这种奇能。”成玄英一脸玩味地看向秦寿说道：“若是贫道没猜错的话，那位范先生怕是大名鼎鼎的商圣，范蠡先生吧？”
“轰”
秦寿双眸瞳仁猛缩，死死盯着成玄英的脸，说道：“你为何会有此猜测？”
“先且不说范蠡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人，谁能有这个能力，叫人起死回生？”
“成老，你似乎在说一些梦话。”
秦寿当然不可能承认范蠡的事，故作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向成玄英。
成玄英则是笑了笑，说道：“王爷，莫要忘记贫道是做什么的。”
“贫道不会对王爷有一丁点的危害，恰恰相反，不如说贫道还是最了解王爷的人之一。”
秦寿看向成玄英，沉默了下来。
成玄英则是直视着秦寿的双眼，缓缓说道：“说起来也是缘分，我曾经在偶然间见过商圣的画像，在首次与范先生接头时，便觉得似曾相识。”
“前夜突然想起，那位范先生与范蠡的画像极其相似。”
“但正如王爷所说，商圣是在几百年前就去世的人，贫道也觉得不可思议。”
“于是贫道便为范先生卜了一卦，很不巧，卦象是骗不了人的，王爷。”
“范先生的卦象，是死人的卦象。”
秦寿皱了皱眉，他倒是忘记了这一茬。
随后，成玄英又说出了一句叫秦寿不安的话。
“包括铁鹰卫的三十铁甲，皆不是属于大唐的人。”
成玄英慢悠悠地说道：“贫道不会追问王爷这些人是从何处来，也不是要威胁王爷。”
“这些事，贫道在昨日就已经算到。”
“而贫道之所以今日提及，只是想告诉王爷，贫道绝无加害王爷的心思。”
秦寿深呼吸一口气，看向成玄英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为何会效忠于我？”
“以你的才能，东宫或是其他皇子恐怕会更看重与你。”
成玄英摇揺头，道：“我不是效忠于王爷，而是在王爷身上看到了一种可能。”
“诚然，王爷的卦象中，看起来极为凶险，但偏偏又有一丝生机，我看不透。”
“也正因如此，所以我才会跟在王爷身边。”
如果形容炼制未来的路上是九死一生，那么成玄英的选择就是跟在秦寿身后，他要找出九死一生中的生门。
秦寿站起身，笑道：“你真是一个赌徒。”
成玄英却不对这个称呼感到反感，反而笑眯眯地看向秦寿，问道：“要我看，似乎是王爷更像是一个赌徒。”
“王爷一路走来，不都是选择在赌吗？”
秦寿这一路上，确实走的惊险，可以说这些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但凡走错一步，都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你且先去把事情办好，待铁鹰卫接种疫苗后，便由你在他们前方引路。”李安之没有接话，反而说道：“我们在雍州会面。”
成玄英点了点头，而后便走出了书房。
作出前往雍州的决定后，秦寿来到了侧堂，这里是房瑶漪教妮妮读书识字的地方，只不过两人并不经常在此读书罢了。
“夫君，我见方管事活蹦乱跳的，牛痘疫苗似乎是成功了？”房瑶漪一抬眼就看到秦寿走进来，率先问道。
秦寿点了点头，道：“嗯，所以我计划着要给王府的人都接种疫苗。”
房瑶漪微微沉思了会儿，突然问道：“这牛痘疫苗，当真安全吗？”
听闻这话，秦寿愣了愣，按说起来这话绝不会是房瑶漪所说出口的，她这是怎么了？
第176章牛痘疫苗
秦寿刚想询问，就看到房瑶漪突然笑了笑，说道：“是我多虑了，夫君，那今日就要开始接种牛痘疫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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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秦寿点点头，说道：“我想着先给下人们接种牛痘疫苗，这样到时候你们若是有什么不适，还能叫他们伺候着些。”
房瑶漪贝齿轻咬朱唇，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为难，”夫君，若是府中下人都接种牛痘疫苗，那我是不是就不需要了？”
接着，似乎是怕秦寿拒绝，房瑶漪赶忙补充道：“夫君放心，在瘟疫过去之前，我绝不会出门的。”
秦寿：“……”
房瑶漪今日的表现似乎有些不太寻常，方小商都活蹦乱跳得了，夫人还在质疑牛痘疫苗是否安全。
秦寿也没做多想，只觉得是房瑶漪想多观察一些，也就没太在意，转头说道。
“对了夫人，我有一事想与你商量一下。”
房瑶漪眸中疑惑，道：“什么事？”
秦寿走到妮妮身边坐下，目光柔和地看着小家伙写的字，说道：“我想去趟雍州，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
“雍州？！”房瑶漪蹭的一下站起身，连连摇头，”夫君可知道那是瘟疫爆发的地方，你为何偏要去往那儿？”
秦寿早就料到房瑶漪会坚决反对，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妮妮的脑袋，说道：“正因如此，我才要去那里，不过去之前，我会接种牛痘疫苗的。”
房瑶漪还是连连摇头，但转瞬间，她似乎就有些想明白了。
夫君若是带着牛痘疫苗奔往雍州，即便是牛痘疫苗没有效果，但夫君身为皇子亲自莅临重灾区，一方面是为朝廷立威，而另一方面，夫君出手救治，亦是笼络民心的大好时机。
夫君这是想立自己的声望，从而获得百姓的拥护，这是要与太子夺嫡。
房瑶漪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眼眸颤动，“夫君非去不可？”
秦寿摇摇头，看向房瑶漪，目光满是温柔，“不是，所以我才要与夫人商谈。”
房瑶漪看着秦寿的眼眸，秀手紧紧攥着衣摆，许久没有说话。
妮妮听不懂，但也知道大哥哥和大姐姐在说很重要的事，这时候自己不能插嘴，所以便埋头认认真真地练字。
过了许久，房瑶漪的手缓缓松开衣摆，声音有些无力，”我支持夫君的想法，但夫君要答应我，若是处理不了，一定要回来，不要逞强。”
秦寿松了口气，笑着点点头道：“那我就先去给下人接种疫苗了。”
说罢，秦寿便站起身，走出门去。
而房瑶漪的视线由远及近，从秦寿的背影到自己的脚尖，而后又到了腹部。
脸色黯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算起来，距离成亲一个多月了吧。”
不知怎地，正在立政殿休憩的长孙皇后，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秦寿主动请缨前往雍州的消息很快送到了李世民手中，在看到这则消息后，李世民多日来的愁绪终于消散了大半。
既然儿主动请缨前往重灾区，那就意味着牛痘疫苗的成功。
李世民欣喜之下，赶忙叫人备好马车，准备前往谣王府。
而此时，秦寿正张罗着宰牛，不为别的，就为了解解馋。
这也是秦寿为何留下一头将死的牛的原因。
后厨内，一众下人纷纷阻拦，”王爷，这种事还是让我们来吧。”
“王爷身子金贵，怎么做切菜这种粗活。”
听着众人的劝阻，秦寿瞪了瞪眼，说道：“你们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好歹也是摸打滚爬过来的，不就是切个牛肉，有何做不得？”
说着，秦寿便挥舞菜刀，将一整块牛肉片成薄薄的牛肉片。
不愧是继承了吕布之力的人，这刀功，可以说出神入化。
牛肉片不薄不厚，正适合涮火锅。
一众坑饪皆是被秦寿的动作惊住了。
秦寿动作没有丝毫停顿，顺手拿过大块羊肉切成片，而后将牛羊肉分别装盘。
“今个儿大伙吃火锅，剩下的牛肉你们且用冰块冻起一部分，再流出一部分，做成火锅，给底下人吃吧。”
对于府内下人，秦寿从不吝啬，毕竟要想让他们伺候好房瑶漪和妮妮，还是要给下人吃好喝好。
正当谣王府内一切准备就绪时，府外突然有下人来禀报，说是皇上来了。
“儿，我听闻你的牛痘疫苗成功了？”
人未到，声先来，李世民爽朗的笑声传来。
秦寿循声望去，赶忙起身招呼道：“儿臣参见父皇。”
“正如父皇所说，经过测试，牛痘疫苗已接种多人，暂未发现异常。”
李世民闻言喜出望外，当即说道：“来来来，给朕也接种牛痘疫苗。”
秦寿：“.....”
不是，你看不到这儿正吃饭呢，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儿啊？
李世民也看到秦寿古怪的表情，微微侧过头，看到正厅中摆着火锅，朗声笑道：“正在吃火锅呢？”
秦寿没好气地嗯了一声，丝毫没有请李世民入座的意思。
毕竟这可是牛肉火锅，在唐朝耕牛是不能杀的，虽然是将死的牛，也要交给专门屠宰的地方去做，他可不想因为宰了耕牛再被李世民训话。
李世民笑了笑，说道：“说来也巧，朕得知牛痘疫苗成功的消息，立刻就赶了过来，还没有用膳。”
说罢，李世民抖了抖鼻子，作出陶醉状，”今日是吃火锅啊。”
这话里话外，完全就是朕饿了，你还不请朕进去用膳的意思。
听到这么直白地话，秦寿自然也不能再装作听不到，只好侧了侧身，作出副请的样子，”若是父皇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还没等秦寿把话说完，李世民便摆着手走进正厅，一撩长袍，自说自话的便坐下了。
正巧坐在妮妮的旁边。
而妮妮则是没有丝毫惧怕，仰着小脑袋，对李世民说道：“大哥哥煮的火锅，可好吃了。”
妮妮的嘴边还挂着酱汁，奶声奶气的，脸上还带着些得意，可爱极了。
或许是因为小家伙确实可爱，又或许是因为压在心头的石头被挪开。
第177章优越的待遇
李世民看着小丫头，也是心生欢喜，从怀中摸出手帕，轻轻擦拭妮妮嘴边的酱汁，”好吃就多吃点，多吃点才能长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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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举动倒是把跟随在陛下身后的宦官侍卫给看呆了，妮妮的来历，在场很多人都清楚。
不过是被秦寿捡到的孤儿，居然劳烦当今圣上为她擦拭嘴角，这是何等优越的待遇！
“谢谢老爷爷。”妮妮不知跟谁学的道谢方式，竟然双手合十，冲着李世民恭了躬身。
“老爷爷？”李世民听到小丫头的话，也是哭笑不得。
自己不过是三四十岁的样子，居然被人称呼为老爷爷。
房瑶漪被妮妮的话吓到，刚要开口纠正，便被李世民拦了下来，”妮妮，你管漫儿叫大哥哥，讴儿是我的孩儿，你却叫我老爷爷，这样对吗？”
哦豁。
妮妮睁大眼睛，看了看李世民，又看了看秦寿，小小的脑袋里，写满了问号。
彻底蒙圈了。
见到小丫头的样子，李世民开怀大笑起来，伸出手平时轻轻摸了摸妮妮的脑袋，说道：“好了，朕不逗你了，快吃饭吧。”
说着，李世民便拿起碗筷，说道：“都开始吧。”
这话说的，好像王府是他的家一般。
事实上，李世民也确实把这里当做自己第二个太极宫。
只有在这里，他才不需要端着架子，而是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正如之前与秦寿的约定，在这儿，他是老李，他是小李。
李世民率先夹起一块牛肉，在火锅里涮了涮，待烫熟后，沾了沾秦寿特制的酱料，“嗯，不错。”
“这肉质鲜美弹口，真的不错。”
秦寿：“.....”
待李世民吃了好多片牛肉后，秦寿摸了摸鼻头，轻咳一声，道：“父皇，看
来很喜欢这肉，不如我叫人打包一些，给您送到宫里？”
“这倒不必。”李世民摆摆手，说着又夹起一片牛肉，涮了涮，”这涮火锅，一个人涮不好吃，得一桌子人围在一起，这样才香。”
“你说我在宫中，谁敢这么跟朕同桌吃饭？”
说着，李世民便沾了下酱料，把牛肉片丢进嘴里。
秦寿随声附和道：“父皇说的是，既然这样，父皇闲来无事可以多来王府，我叫人准备给你。”
李世民点了点头，突然似是想起什么，问道：“话说回来，这是什么肉？”
“大哥哥说是牛肉火锅。”妮妮乖巧回答道。
牛肉？
李世民举起的筷子，又缓缓落了下来。
儿，你不是说，这牛是用来研究牛痘疫苗的？”
李世民看向秦寿，又看了看满盘的牛肉片，一时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秦寿点了点头，道：“这牛是感冒死的，我这不是怕浪费，所以就想着给府内改善下伙食。”
改善伙食？
李世民打死都不相信这话，还感冒死的，湿儿这孩子为了解馋，真是什么招都想得出来。
不过既然自己也吃了牛肉，李世民也不好说些什么，顺着秦寿的话往下说道：“这样啊，那既然如此，倒也没什么。”
“不过，下次要注意些。”
说罢，李世民便将一块涮牛肉丢进嘴里。
反正这儿也没其他人，自然不用顾忌什么影响之类的东西。
秦寿叫人抬了一桶肥宅快乐水上来，而后斟了杯酒，”父皇，我书信于您的内容，您都看了吗？”
李世民接过杯盏，点了点头道：“朕确实看了，不过朕的意见是，不允许。”
听闻此言，秦寿微微一怔，赶忙问道：“父皇，我想为雍州......”
话未说完，却见李世民摆了摆手，打断道：“我知晓你的心意，但雍州那儿太危险了，朕不会同意。”
“你且安心去弄你的牛痘疫苗，剩下的，朕会派遣官吏去做的。”
李世民态度十分坚决，根本没有任何松动的余地。
秦寿见实在没有任何余地，也不再多做坚持，但心中却偷偷开始盘算该怎么离开长安，偷偷跑到雍州去。
这一顿饭，吃下来，秦寿与房瑶漪倒是跟局外人似的，全看着妮妮与父皇一老一少相互说话。
妮妮时不时被李世民逗得咯咯直笑。
看着李世民老顽童的样子，秦寿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喜悅。
谁能想到一国之君，竟会有如此一面。
说到底，皇帝也是人，如果没有皇帝这层关系，他只是个普通人。
话说回来，以李世民的年龄，在唐朝也差不多是该抱孙子的年龄，所以在面对妮妮这种小孩，李世民才会表现出这样的一面。
待这顿饭吃的差不多了，李世民摸着妮妮的脑袋，突然说道：“湿儿，妮妮可有姓氏？”
秦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道：“这个倒是没有，之前问过妮妮，妮妮也不清楚。”
不知为何，在提及姓氏的时候，妮妮的小脸闪过一丝黯然。
而这个细节，被李世民敏锐地捕捉到，当即明白怕不是忘记，而是有些心理阴影。
李世民并未提及此事，而是轻轻捏了下妮妮的脸蛋，说道：“既然如此，朕便赐妮妮李氏，封号……”
李世民想了想，突然说道：“既然已是开春，那就赐你封号--沐春公主。”
沐春 公主。
此话一说出来，顿时叫整个正厅安静了下来。
秦寿难以置信地看向李世民，瞳仁中写满震惊。
父皇竟然封妮妮为公主，也就是说，从今日起，妮妮便成为了李氏皇室的人。
这就是活生生的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房瑶漪率先反应过来，赶忙对妮妮说道：“妮妮，还不赶紧谢父皇隆恩，从今日起，你就是公主了。”
妮妮糊里糊涂的，小家伙一时间还没搞懂公主的含义，瞪着大眼睛看了看李世民，又看了看秦寿。
“妮妮谢父皇隆恩。”妮妮是见过秦寿行礼的，在听到房瑶漪的叮嘱后，也学着秦寿拱手躬身。
李世民笑眯眯地接受了，而后扯着小丫头的手，笑问道：“妮妮喜欢做公主吗？”
妮妮连连点头，乖巧道：“喜欢，谢谢老爷爷。”
随即小丫头像是想起什么，赶忙捂着小嘴，轻声说道：“谢谢父皇。”
第178章口误
李世民被妮妮的动作逗笑了，笑呵呵地也没有在意妮妮的口误。
秦寿：“.....”
小家伙显然一时半会儿没改过口来。
“行了，朕吃饱了，我们该去办正事了。”李世民深呼吸一口气，提了提神看向秦寿说道：“讴儿，给朕接种牛痘疫苗吧。”
书房内。
秦寿将匕首以火消毒，而后看向李世民，说道：“父皇，您为何突然封妮妮为公主？”
不管怎么说，父皇这个行为也太过草率。
李世民笑着看向秦寿，问道：“怎么？你不希望妮妮成为公主？”
“那倒不是。”秦寿摇头，”儿臣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李世民看着秦寿，目光中满是柔和，”讴儿，朕知道前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朕心中其实一直对你抱有愧疚，而且最近朕因为瘟疫之事，一直都有寝食难安，你弄出的这个牛痘疫苗，可以预防天花，朕心里很高兴。”
“这些日子以来，朕赏赐过你银两、田地，能赏赐的，左右都赏过了。”
“所以这次封妮妮为公主，一方面是对你的赏赐，另一方面也是朕真心觉得妮妮这孩子很可爱。”
听到这话，秦寿很想说你倒是赏赐给我钱财，但顾及此时场景，也只能硬生生把这话咽了回去。
“父皇若真是想要赏赐儿臣，不如准许儿臣前往雍州，解救雍州百姓于水火。”
“朕说过，此事朕绝不同意。”李世民有些怒意，”且不说朕千辛万苦才寻到你，怎会轻易让你再离开朕的身边。”
“就说那雍州何其危险，就算是朕同意，你母后也断然不会同意。”
这一席话，叫秦寿心中既感动又无奈，只好叹了口气，说道：“儿臣知晓，儿臣这就为父皇接种疫苗。”
接种的过程倒是没什么，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末了，秦寿又将可能发生的症状悉数讲给李世民。
此间事，才算了了。
至于牛痘疫苗，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拿病牛的牛痘脓汁滴在伤口，此事李安之也写在纸上，包括各年龄段的剂量，一并交给了李世民。
在回皇宫的路上。
李世民缓缓拉开马车的帷幔，王京景赶忙凑上前来，就听到陛下轻声吩咐道：“今日我拒绝了设儿前往雍州，这小子心里肯定不服气，你盯紧些，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刻禀奏于我。”
而此时的王府，秦寿连忙吩咐下人准备行李，自己率先接种了牛痘疫苗。
李世民不允许秦寿前往雍州，但却拦不住他偷偷前往。
在将牛痘疫苗的办法教给房瑶漪之后，秦寿便拎起行囊，准备趁夜离开长安。
“夫君一路小心。”
对于秦寿的做法，房瑶漪没有阻拦，只是轻声叮嘱道。
秦寿点头，而后便拎起行囊，钻进了马车。
至于成玄英，自然是提前出城与铁鹰卫集合，从硝石山出发前往雍州。
灯火初上，长安城内没了往日的热闹，因着瘟疫的缘故，每个人都提心吊胆，惶恐度日。
笔趣阁
“王爷，前面就是城门了。”驾车的人是湿王府的下人，远远便看到城门处有重兵把守，下意识回头朝着车内问道，”好像有卫兵把守，不宜通行啊。”
秦寿沉眉思索片刻，轻轻挑开帷幔，说道：“往前走，就说是湿王爷要出城。”
府内下人听到这话，也是不再犹豫，当即一甩缰绳，驱赶着马车向前走去。
行至城门处，卫兵拦下马车。
“深更半夜，你们这是要出城？”
派王府下人下车，拱了拱手道：“马车上坐的是湿王爷，因一些事情急需出一趟城，还请各位通融下。”
护城兵士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面露难色道：“不好意思，正因为是讴王爷，所以才不能放你们通行。”
听闻这话，秦寿坐不住了，一把掀开帷幔，走下马车，道：“这是何意？”
护城兵士见到真是湿王，慌忙拱手躬身道：“回王爷，这是皇上的意思。”
“今个儿下午，王大人突然吩咐我们，说皇上不准王爷出城。”
“我们也不敢违背皇上。”
秦寿微微一怔，他是没想到父皇的动作竟如此迅速，今个儿刚拒绝了自己的请求，就立刻通知城门守卫不准放行。
不是，你发放赏赐的速度怎么没那么迅速啊？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尽力稳了一下情绪，说道：“我此次出城是有要事所做，耽搁不得，还请各位当做没看到放我出城。”
毕竟是父皇的意思，秦寿倒没把怒气撒在这些无辜的人身上。
护城兵士也是知晓秦寿名声的，客客气气说道：王爷，真不是小人刁难大人，实在是陛下口谕，小人可不敢抗旨啊。”
“再说外面瘟疫闹得厉害，王爷你还是待在府上，不要四处走动了。”
秦寿叹息道：“实不相瞒，此次我要去往的地方正是瘟疫闹得最厉害的雍州。”
护城兵士大惊失色，慌忙道：“王爷，您这是为何？”
秦寿说道：“我今日刚弄出可以预防天花的药物，准备前往雍州去救治百姓。”
“敢问这位小兄弟，请问是陛下的口谕重要，还是雍州数十万百姓的性命更重要？”
护城兵士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呆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却仍拦在原地。
这两者没有什么对比性，听从陛下口谕，是他的职责。
但雍州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又是他的良心。
说到底，他不过是小小的护城兵士，担不起任何一方的责任。
“请王爷回府吧。”
护城兵士咬了咬牙，终是如此说道。
秦寿点了点头，转过身，突然低声说道：“对不住了。”
话音剛落，却见一道白衣身影在兵士中闪过。
不过呼吸间，只见护城兵士就像是齐齐失去了力气，纷纷瘫倒在地。
而此时，秦寿已出现在城门处，他缓缓转过身，对着府内下人说道：“把马车牵过来吧。”
“啊。”
“好。”
府内下人一时间呆住，在秦寿的声音响起后，才回过神。
第179章尊重
赶忙扯着马车向前走去。
马蹄声细碎，踩着一路的星光，在夜色中，悄悄赶往雍州方向。
“王爷，您这样做，会不会叫陛下震怒？”一路上，府内下人惴惴不安地问道。
秦寿坐在车厢中，轻声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若不前往雍州，不知道瘟疫何时是个头。”
府中下人叹了口气，在谣王府做活的这么多年，他很清楚地了解到，王爷与其他贵人完全不同。
湿王爷是真正的与民同乐，从不端着架子。
这也导致设王府的下人相对于害怕，更多的是秦寿的尊重。
“王爷，恕小人直言，小人觉得，只有王爷一人，怕是无法顾及雍州那么多百姓。”
这说的倒是实话。
秦寿从没想过要救所有人，他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
正如那晚成玄英与秦寿所说的话，他想为自己谋名声，当然也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救治雍州的百姓。
“能救一个人，便是一条生命，哪怕救不完，能做多少是多少。”
秦寿说罢这句话后，便把身子往后靠了靠，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道：“王三，我有些乏了。”
“你且安心赶路，若是累了，便唤醒我，我替你赶会儿车。”
“那可是不得。”被称为王三的府内下人赶忙拒绝道：“小人哪敢让王爷赶车。”
秦寿笑了笑，道：“那一会儿寻到客栈什么的，便歇歇脚，住上一宿好了。”
“是。”王三这才应了下来。
一路无言，唯有星辰作伴。
秦寿其实一点都不困，只是王三的话叫他一时间有些心生愁绪。
他从不是一个绝情的人，更不是一个感情泛滥的人。
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悲怜愤恨，他不比别人要少。
所以，他在确定牛痘疫苗能够预防天花时，才会如此毅然决然地要前往雍州。
或许在前世，秦寿只是一个打工人的时候，他只会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自己都自顾不暇，为何还去顾及别人。
但现在，秦寿不仅能顾全自己，还能帮助其他人的时候，心境就不同了。
说到底，人皆有怜悯之心。
时至深夜，准备就寝的李世民刚准备离开书房，突然便看到传话宦官急忙忙走来。
“出了什么事？”李世民心头突地一沉，赶忙问道。
宦官微微低头躬身，卑微道：“启禀陛下，千牛卫王京景求见。”
李世民皱了皱眉，点头道：“叫他进来吧。”
王京景在发现秦寿不在府上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便赶往城门，就看到倒在地上的护卫，当下心中咯噎一声，顿觉事情不对。
叫醒护卫询问后才知道，讴王爷出城了。
匆忙之下，他一边派人去追，另一边便赶往皇城禀报此事。
李世民安静听过王京景的禀报后，没有任何反应，点了点头道：“朕知道了。”
“你叫追兵都退回来吧，好歹谣儿也是皇室，被兵士追着岂不是叫人看了笑话。”
笔趣阁
“可是陛下不是亲自…”
王京景刚要说话，便被李世民摆了摆手打断道：“朕知道，只是现在追回来了，湿儿还是会跑出去，何苦呢？”
“索性就如他心意吧。”
说罢，李世民便站起身，缓缓走向侧殿。
王京景看着陛下离去，一时间有些呆住了，直到宦官轻声提醒，”大人，陛下就寝了。”
“哦。”
“哦，好，多谢公公提醒。”
王京景如梦初醒，赶忙点了点头，谢过宦官。
翌日下午，赶了一天的路，别说王三，就连秦寿都觉得有些枯燥。
“王三，一会儿经过驿站，就歇歇脚，问下附近的镇子在哪儿，我们去住上一晚。”
秦寿挑开帷幔，坐在车辕上，说道。
“你若是困了，便回车厢里眯一会儿。”
一路无言，王三方才有些困意，但却还是摇摇头道：“王爷，您再歇会儿，我不困。”
看着明显有些萎靡的王三，秦寿哪里不知这是王三在逞强，于是他抢过缰绳，轻笑道：“话说起来，在几年前，我跟你差不多，都是混口饭吃。”
“当年我甚至还不如你，商贾是最被人瞧不起的，甚至有时候，还有些白吃白喝的人，你又不敢跟他理论，不然就得挨上一顿揍。”
“说起来，我比你吃的苦还要多，所以赶马车这种事，已经算是轻松得了。”
王三愣了愣，疑惑道：“我刚才见王爷的身手，并不像是身体羸弱的样子啊。”
秦寿笑了笑，说道：“这就是另一段故事了，你先去歇息吧。”
王三也是个看得懂眼色的人，知道这是王爷不想讲了，如今缰绳被王爷夺走，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再加上实在有些乏了，也就倚着车厢闭目养神，确实不敢回车厢的。
说到底，自己是王爷手底下的下人，车厢是王爷休息的地方，就算王爷不在乎，但自己也不能进去休息，这是本分。
裹铁木轮压在土路上，街接的车辕时上时下。
不多时，秦寿便看到前方有一茶棚。
若是不看到这，倒也没什么，偏偏远远看到茶字，便叫人有些口齿生津，想要喝点暖茶。
正巧是寒季，正巧有个茶棚。
秦寿将马车停在茶棚一边。
茶棚不大，可容三桌客，招呼着生意的是一大一小两个孩童，大的少女不过十二三岁，而小的女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
茶棚旁边还卧着一条黄狗。
见到有客来，小女童忙着擦桌子，搬凳子。
而豆蔻年华的少女则是煮茶、倒茶。
或许是真的累了，马车停下的时候，王三仍旧没有睡醒。
秦寿也没有叫醒他，独自走到茶棚坐下，拿出几枚铜钱，买了茶水。
“咦？客官这是要去哪儿？”茶棚生意惨淡，此时并没有其它客人，小女童闲来无事，便坐在另一张桌子，捧着小脸，晃荡着小腿。
年岁大些的少女连忙轻声呵斥道：“春风，不要打扰客人喝茶。”
秦寿抿了口茶，轻笑着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我是要去往雍州。”
“雍州？”春风晃了晃脑袋，”还有好远的路呀。”
第180章闹瘟疫
秦寿笑着点点头，”你知道雍州？”
“当然啦！”春风瞪大双眼，不满道：“客官不要小瞧人呀。”
秦寿哑然失笑，忙不迭道歉：“那我还得赔个不是了。”
春风故作老成道：“那倒不用，客官多买几碗茶就是了。”
倒是个会做生意的小丫头，跟扇儿有的一比。
秦寿心里如此想到。
喝完茶，秦寿看了看天色，询问道：“这附近最近的镇子有多远？天色晚了，我想寻家客栈休息一下。”
“大约还有十多里路，沿着官道往前五六里，有个岔路，向东再走五六里便到了。”少女说道，”我们便是将城镇的人儿。”
“多谢。”秦寿拱了拱手，而后便站起身，突然似是想到什么，轻声说道：“对了，不知二位有没有听闻雍州闹瘟疫的事？”
“这官道人多，万一碰到自雍州来的客人，还是小心些好。”
听到这话，两人皆是愣了愣，看来是瘟疫的事还没传到这儿。
春风惊讶道：“雍州闹了瘟疫？”
“不对，既然雍州闹了瘟疫，那客官为何还要去呀？”
秦寿眨了眨眼，生起抖一抖小丫头的心思，笑道：“因为我是个郎中呀。”
还没等春风说话，一道粗犷的声音骤然响起，”给老子来一碗茶。”
秦寿皱了皱眉，循声望去，只见一健壮汉子满脸横肉。
汉子斜睨了一眼秦寿，鼻腔中冷哼一声，大咧咧地坐在茶棚里。
“王求！你上次吃白食，还没付钱，这次你休想再吃白食！”春风蹭的一下站起身，拍了拍桌子。
被称呼为王求的健壮汉子闻言大怒，一步跨到小女童面前，”小兔崽子，你王求爷爷我来你这破茶棚喝茶，是给你面子。”
秦寿皱了皱眉，略作思索，终究还是开口道：“吃白食终究是不好的。”
“不是，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王求在看到秦寿的第一眼，就觉得不顺眼，”老子的事…”
便在这时，王三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带着些歉意。
“王爷，我不小心睡过头了，还请王爷责备。”
“王…王…爷？”
王三的话，叫几个人皆是愣住了。
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人，居然是当今王爷。
“王爷，这是？”王三满脸疑惑地看着秦寿，又看了看王求。
他不眠不休地赶了一天的马车，实在是累了，所以在车辕上靠着车厢便睡着了。
结果一醒过来，就看到这场景，没做多考虑便如此问道。
春风眨了眨眼，好奇道：“你是…王爷？”
秦寿点了点头道：“没错。”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具体去说是什么王爷。
秦寿并不喜欢扮猪吃老虎那一套，能直截了当的解决问题，何必要整这些弯弯绕绕的。
当然，他更不会持着王爷身份去胡作非为。
王求是见过大世面的，在他印象王爷出门都是好多护卫簇拥，而眼前这人，
就一个下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王爷。
反倒像是富贵公子哥。
说不定是这下人故意说的，为了让自己害怕。
王求如此想着，说道：“我呸，你说你是王爷你就是啊？”
“我还说我是王爷，有锤子用？”
秦寿想了想，有点道理，确实随便冒出来一个人说自己是王爷，正常人第一时间都不会相信。
但秦寿还有些郁闷，因为他真的是王爷啊！
看了看王求，又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秦寿更不高兴了。
一个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一个是翩然如玉的公子哥，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明显自己是王爷的可信度更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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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秦寿说道：“我不信。”
“第一，你这气质明显就是个流氓地痞，哪来的自信称自己为王爷的？”
“第二，你好歹找个人，让别人称呼你为王爷，这才符合气质。”
王三：“……”
王求也是被这话呛的脸色涨红，恨恨咬牙道：“好一个伶牙俐齿，今天我非要把你这张嘴撕烂，看你还能不能再鳴瑟。”
说着，王求便张开双臂朝着秦寿扑过去。
“公子小心。”
春风看到王求气急败坏地朝秦寿挥拳，顿时吓得小脸煞白。
这王求可是附近出名的地痞，而且是学过一些武术的，公子看起来就是文弱书生，怎可能抵得过王求这一拳头。
“汪”
春风的惊叫声也惊醒了一旁打盹的大黄狗。
不等春风指挥，原本懒洋洋的晒太阳的大黄狗此时前爪扒地，毗着牙嘴里发出低吼声，一瞬间如同宝剑出鞘，一跃而起，飞扑向王求。
秦寿在看着王求的动作，倒是没有丝毫慌张，说到底就是个地痞流氓，顶上天算是身子骨壮实些，但再壮实，能比得过吕布之力。
所以秦寿伸出了一只手。
只用一只手便轻松将王求的拳头挡住。
“公…子？”
春风以及她姐姐都惊呆了，瞪大了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居然轻而易举的挡住了王求的拳头？
而此刻，最震惊的莫过于王求本人了，可以说刚才那一拳头是自己卯足力气的一拳，结果就这么被挡住了。
而且，自己的拳头就像是被铁钳钳住了，无论自己如何使劲，都纹丝不动。
看着几人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表情，秦寿心中很爽，难怪前世那些爽文里的主角都喜欢扮猪吃老虎，原来打脸是这么爽的事啊。
“年轻人，不要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有伤和气。”说着，秦寿手中暗暗加了把劲儿。
“嘶?”前有拳头，后有黄狗咬，王求前后夹击的剧痛，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竟疼出了冷汗。
关键是对方说的话，更叫他欲哭无泪。
不管从身高还是长相来看，这少年的年龄明显要比自己小，居然还一副老成的口气教育自己。
“你…你放开我。”
因着痛楚，王求的表情扭曲，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秦寿也不打算再怎么教训眼前这个家伙，眸底闪过一丝狠戾，说道：“废你一条胳膊，算是教训。”
第181章同情心
说着，秦寿骤然发力，顺势一拳砸在王求被拿捏的胳膊上。
“咔嚓?”
清脆的声响响起，王求的右臂无力垂下，鲜血就这么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王求只觉得右臂传来的剧痛，叫他不自觉拱起身子，跪倒在地，口中发出痛苦的惨叫。
对于这种地痞，秦寿没有丝臺的同情心。
强大的力量，永远不是拿来欺负人的。
这是秦寿心里的想法。
之所以下如此狠手，是要永绝后患。
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看着王求的架势，势必会报复卖茶的姐妹俩，虽说这不管自己的事，但秦寿终究是觉得有些于心不忍的。
而春风和茶笙早就被吓得花容失色。
“公子，公子，你快逃吧，这王求可是镇长的侄儿，你这样就废了王求的手，镇长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茶笙颤抖着手，劝阻道。
秦寿听罢，陷入片刻沉默。
事实上他早该想到，这种泼皮无赖既然能如此嚣张，想来就是有人撑腰。
只是秦寿却没想到，竟是镇长的侄儿。
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本来秦寿想着处理完这档子事，便继续赶路，但看这样子，似乎不把镇长这档子事处理掉，自己是走不安稳了。
终究是自己惹得祸。
不过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本就要在前方住上一晚。
自己此次还带了设王府的令牌，其余人不认得，想来镇长应该是是认识的。
如此想着，秦寿便说道：“若是二位方便，不如在前方帯路，这一路颠簸下来，还没睡个安稳觉。”
茶笙一脸担忧道：“公子，你还是速速离去吧，不然若是被镇长…”
“姑娘不必为我担心。”秦寿笑了笑，打断道：“若这镇长真是不辨是非的人，不如叫他别做了。”
“王三，备车，准备走了。”
说罢，秦寿便朝着王三招了招手。
而王三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当即点头，转身牵马，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眼看着拦不下这位公子，茶笙叹了口气，况且这件事也是公子仗义出手，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也只好收拾起茶棚，道：“公子稍等片刻，我将茶棚收拾起来，便带公子回去。”
春风则是跟着收拾起来。
过了一会儿，茶笙缓缓走来，说道：“公子，我们走吧。”
秦寿微微一怔，看了看茶笙的背后，”你们是走着来的？”
茶笙点点头，似乎是看出秦寿心中所想，苦笑道：“公子，我们寻常人家，
哪里有钱置办马车，家里唯一的牛还要耕地，更不可能当做牛车来用。”
“不然我们也不会出来卖茶，补贴家用啊。”
这一席话倒说的秦寿老脸一红，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过得了。，不知道哪儿是哪儿了。
“既然如此，姑娘就与我一同坐车吧。”秦寿说道。
“呀，原来车厢里面是这样的呀。”春风是第一次坐马车，显得格外的兴奋，东瞅瞅西看看的。
明明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马车厢罢了。
茶笙则是因为要指路的缘故，并未坐在车厢里。
“公子，你果真是王爷吗？”许是看了一遍，春风也是倦了，转而掉头看向李安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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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微笑道：“你不相信我吗？”
听到这话，春风慌忙摇了摇头，说道：“春风只是觉得王爷不该是这样子的。”
不等秦寿发问，小丫头便自顾自解释道：“我们镇长出门的时候，都有好多人跟着，旁人根本就不能靠近的。”
“你是王爷，但是却只带了一个下人，所以就觉得很奇怪。”
“而且，王爷哪有你这么好的身手呀。”
“而且，王爷地位那么高，怎么可能会帮我们教训无赖。”
听着小丫头的描述，秦寿满头黑线，她究竟把王爷想成什么样子了？
“王爷也是人，跟你一样，也有喜怒哀乐。”
“除了出身不同，并没有什么区别。”
春风一脸迷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突然说道：“对了，公子你是不是从长安城来的呀，能不能给我讲讲长安城的事呀！”
秦寿想了想，没有拒绝，轻声给春风讲起了长安城的一些趣事。
将城镇，临着永安渠，水路发达，虽然是个镇子，却丝毫不比县要差。
此时已近黄昏，华灯初上，红彤彤的灯笼挂在街道两旁，城镇里依旧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公子，这儿便是将城镇了。”
茶笙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秦寿循声轻轻掀开帷幔，望着这柔和轮廓的街道，久违地感受到一丝惬意。
陌生的小城，很容易带给人一种别样的情绪。
“倒是个好地方。”
茶笙微微侧脸，柔和的光勾勒出少女的轮廓，显得楚楚动人，”家中庭院还有一些空余的厢房，公子若不嫌弃不如移步寒舍，也算小女答谢出手相助的恩情。”
秦寿刚要推辞，便感受到衣角被人拽了拽，回过头，就看到春风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春风说道：“公子，你就再讲讲长安的故事嘛。”
茶笙也是一脸期待的表情，不管是不是王爷，眼前这公子话里话外都并不惧怕镇长。
一想到自家会遭到报复，不如先把公子拉到自己家中，最起码也有个依仗。
见到两人这幅模样，秦寿怔了怔，忙在心里默念。
她才五岁。
我不是萝莉控。
我不是萝莉控。
过了片刻，秦寿轻咳了一声，”那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推辞了。”
话虽如此，虽是一副为难的语气，但秦寿的嘴角却在止不住的上扬。
见到此状，王三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湿王妃：危！
马车轧过石板路，往前走了没多久，转了几个弯，来到了一条不算宽敞，但能勉强过下一辆马车的巷子里。
推开院门，只见到院子里支着一口大锅，一中年妇女披着衣袍炒茶，茶鲜叶在双手和火热锅壁间上下起伏，欢乐跳跃。
随着手指的舞动，茶叶完全失去了水分，外形扁平挺直，色泽黄绿明亮，茶香清新。
茶叶出锅封存，空气中茶香久久未散。
“茶如酒，易醉人呐。”秦寿抖了抖鼻子，笑着说道。
秦寿并不懂得茶道，只是觉得这种味道很好闻，不自觉叫让人心情舒畅。
第182章刚炒好的茶叶
一直忙碌的妇女此时终于发现家里来了客人，听闻是长安城来的王爷，又听完女儿讲述下午的事情，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王爷吃什么，她还真不知道，一时也是犯了难。
秦寿看出妇人的为难，轻笑道：“家常便饭即可，不需要太过操劳。”
妇人连连称是，粗糙的双手一直搓着，而后叮嘱道：“茶笙，快去给王爷煮茶，就拿我刚炒好的茶叶。”
茶笙听罢，点点头，转身便去准备。
而茶笙娘亲则是赶忙迎着秦寿进屋，明明很干净的桌凳，妇人却忙不迭地拿布擦了又擦，”王爷，我们这儿不太干净，还请王爷不要嫌弃啊。”
看着妇人局促的样子，秦寿突然觉得自己留下来，似乎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那个，王爷您一路奔波一定累了，我这就去准备饭菜。”
妇人小心翼翼地说道，唯恐哪一句话惹得眼前这身份尊贵的客人不开心。
秦寿叹了口气说道：“那就有劳大婶了。”
这一句大婶，可是把妇人吓得更加诚惶诚恐，赶忙摆手道：“不劳烦，不劳烦，王爷能来我家，是我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说罢，妇人躬身道：“那我这就去准备饭菜。”
回到厢房的妇人取出一些铜钱，准备去铺子买些肉食。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长安城来的王爷。
肉食，已经是春风家里能拿出最好的饭菜了。
而春风，则是缠着秦寿要听长安城的故事，丝臺没有在意秦寿是不是王爷。
很快，茶笙的娘亲便准备好了饭菜，很丰盛，而且肉食居多。
秦寿看着远远站在一旁的一家四口，神情微怔，”你们为何不一起吃食？”
春风眼巴巴地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悄悄咽了下口水，”王爷您先吃，您吃过之后，我们再吃！”
这些话，当然是娘亲教给她的。
尊卑，是一种深植内心的观念。
秦寿一时无言，他轻轻放下筷子，说道：“饭菜，还是一起吃比较香。”
“况且，你们为何都不怀疑一下，若我不是王爷呢？”
“我们相信。”自回来便一直沉默寡言的春风的父亲反倒说出了叫秦寿惊讶的话。
在这狭小的厅堂内，格外的洪亮。
“因为您是好人。”
我们相信你。
其实只是最简单的五个字，但在一个陌生人口中说出来，却没有让秦寿觉得有丝臺不妥。
或许是汉子憨厚的外表，或许是春风活泼的，都叫秦寿忘却了这不过是刚认识不到十二时辰的一家人。
“快来坐吧。”秦寿看了看立在一旁的王三。
此时需要一个人做个表率，而王三就是最好的表率。
身为王府的下人，如果王三坐在自己身边，那么就意味着春风他们也不需要这么拘谨。
况且，这本就是他们的家。
王三心领神会，抖了抖衣衫，走到秦寿旁边坐下，”各位也都来吃饭吧，我家王爷并不会在意这些的。”
春风一家人仍旧是不落座，站在一旁，”王爷您先吃。”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又一次放下筷子，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吃了。”
说着，秦寿作势起身，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这下子，茶笙慌了，赶忙拦住秦寿说道：“既然王爷坚持如此，那我们只好从命了。”
接着赶忙招呼家人入座。
春风早就忍不住了，雀跃着跑到桌边坐下。
看着小丫头欢呼雀跃的样子，秦寿这才舒了口气，拿起筷子。
“多吃些肉。”秦寿看着满桌的饭菜，又看了看春风笑道。.
话虽如此，但真的动起筷子，春风却还是挑着素食吃。
见到众人还是有些拘谨，秦寿想了想，突然说道：“话说起来，最近长安城有个传闻，说是有个络腮胡子的侠士，专门杀那些贪官污吏，手持一对开山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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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秦寿就瞅见除了春风两眼放光，其他人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讲故事的人，最怕没人应和，一旦声响，讲故事的人渐渐也就乏味了。
不多时，饭桌上又陷入了沉默。
过了片刻。
茶笙端起茶盏，询问道：“话说回来，还没请教王爷您的封号。”
秦寿淡淡说道：“他们都叫我王爷。”
“啪嗒
话音刚落，就听到筷子掉落的声音。
秦寿循声望去，就看到几人目瞪口呆的表情。
“讴王…讴王爷？”茶笙悄悄吞了下唾沫，难以置信地询问道：“可是…当今圣上的嫡长子，那位设王爷？”
也许是秦寿的话带有太大的信息量，竟叫茶笙一家人都愣住了。
秦寿想了想，而后点头道：“我记得父皇好像只封了我为设王。”
“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位王了。”
王三暗暗白了秦寿一眼，腹诽道：“圣上的嫡长子可不就只有王爷你一人。”
“不是，在长安城的时候，怎么没发现王爷你这么会装呢？”
秦寿从怀中摸出朝廷送来的刻章，放在桌上说道：“这是父皇赐给我的刻章，若是你们不信的话，大可查验。”
茶笙一家人皆是平民百姓，哪里认得出这刻章是真是假。
听到秦寿的话后，茶笙娘亲慌忙摆手，躬身道：“请王爷恕罪，小女完全没有质疑王爷的意思！”
眼看气氛又拘谨起来，秦寿有些无奈，”我倒没责怪茶笙的意思，你们肯让我住在府上，于我而言已是恩情，岂有怪罪你们的道理。”
“先吃饭吧。”
说着，秦寿便拿起筷子，只是还没落筷，就看到茶笙突然站起身，向后撤了两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轻轻叩首伏地。
这一下给秦寿整懵了。
要知道，在唐朝朝臣觐见陛下都不必叩首，可想而知，叩首在唐朝是有多么重的分量。
秦寿赶忙搀扶住茶笙，说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茶笙缓缓起身，眼眶通红嚙泪道：“茶笙想请设王爷为民女做主。”
不用说，秦寿便想到了，一定是关于王求的事。
果不其然，茶笙颤抖着身子站起，说道：“今日王爷为民女出手相助，民女已是感激不尽，原本民女不能再求王爷帮助，但…”
秦寿本就有趁机处理掉王求的心思，倒也没拒绝，轻声说道：“不如你先说来听听。”
见到王爷没有立刻拒绝，茶笙舒了口气，缓缓说道：“是这样的，王求仗着自己是镇长侄儿的身份，四处作恶，目无王法。”
“前阵子，更是堵上我家，不顾反对，强行拆散我与别人的婚约，更是出手打伤了我的未婚夫。”
第183章德行
秦寿听罢，微微一怔，这家伙剧情怎么狗血的像是电视剧一样。
“那个，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把这王求和镇长一起收拾了？”
“恩，倒也不是不行。”
“但俗话说，有因必有果，若是我出手帮你，你会报答我什么？”
看着茶笙的神色，秦寿突然升起了抖一抖她的心思，笑着问道。
茶笙在听到秦寿的话后，猛地抬起头，正对上后者一脸玩味，当即浑身一颤。
果然，这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都是一个德行。
茶笙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低着头沉默了许久后，咬了咬牙说道：“若王爷肯帮茶笙，茶笙愿为王爷做牛做马，任凭王爷差遣。”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只要秦寿肯出手，叫她做什么都行。
看着茶笙的表情，秦寿便知晓这丫头想歪了，无奈笑道：“看你这模样，好像是更委屈了。”
“你放心吧，我讴王府不缺下人。”
“那王爷的意思是？”茶笙略微有些呆住，美眸溢满不解。
秦寿从来不是一个见色起意的人，即便茶笙却是长得不错，但在秦寿心中也仅限于欣赏罢了。
身为现代人的秦寿，其实骨子里很排斥三妻四妾，若是未成亲之前，或许他还会调戏一下茶笙。
但现在，他是一个有家室的人。
“茶很好喝，待我走时，记得给我打包一些。”
秦寿缓缓起身，转身走向屋外，”对了，厢房在何处？我又有些乏了。”
小春风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一溜烟跑到秦寿身旁说道：“王爷，我带你去厢房。”
待秦寿离开后，正厅内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茶笙娘亲才迟疑着开口问道：“孩儿他爹，你说王爷这是答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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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茶笙父亲说话，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便响起了。
“娘。”
“王爷这是答应了。”
茶笙缓缓转过身，虽是笑着，却仍有泪珠挂在脸颊。
有因必有果。
王爷说了，走的时候要带走一些茶叶。
这就是果。
那么因呢？
王爷没有说，但茶笙心里却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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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一路上都是在马车上，秦寿并没有休息好。
所以这一觉，秦寿睡得很踏实。
若不是门外响起的吵闹声，恐怕此时秦寿还在熟睡中。
揉了揉惺怯的双眼，秦寿缓缓回过神来，正看到王三推门进来。
在察觉到秦寿醒来的动静，王三恭敬道：“王爷，您醒了。”
“外面出了什么事？怎地这么吵闹？”
王三如实回答道：“是王求带着人堵上门了。”
听到这话，秦寿哦了一声，随即想到，王求就是昨个儿被自己废了手臂的泼皮。
“这蟬螂还真是生命力顽强啊。”
“昨个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有精力过来闹腾。”
说着，秦寿坐起身，说道：“对了，那个混球镇长有没有一同赶过来？”
“来了。”王三点头道：“还带了一群人过来，说要捉拿凶手归案。”
捉拿凶手，可不就是要捉拿秦寿吗？
秦寿听了之后，给气笑了，”恐怕捉拿凶手是假，趁机逼婚才是真的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穿好衣物，”这也正好，倒省了我去找他们了。”
“王爷，昨夜我已写了封密报传回长安。”王三轻声说道”外面那些官兵都拿着家伙,要不…”
秦寿怔了怔，”你何时传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下午您给春风讲故事的时候。”王三说道，”不论何时，小人都要以王爷的安危为重。”
秦寿倒没有为此责备他，揺了摇头道：“无妨，一些杂鱼，我还没放在眼里。”
说罢，秦寿便直截了当地走了出去。
远远地，秦寿便看到茶笙的爹娘堵在门口，此刻木门正被冲撞的吱吱作响，而茶笙则是抱着春风瑟瑟发抖。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走到院门边，柔声道：“二位把门打开吧。”
茶笙的爹娘连连揺头，”王爷，外面都是官兵，若是他们不相信王爷，叫王爷受了伤，岂不是…”
话还没说完，秦寿把手轻轻搭在这个憨厚汉子的肩上，说道：“无妨。”
在失去了阻力后，院门被轰地一下砸开。
一群壮汉鱼贯而入，将秦寿包围。
而随之而来的，是一位身材清瘦的中年人，在其身后跟着的正是断了一只手臂的王求。
镇长一职跟里正差不多，是不入品的，全靠钱财和势力推举出来。
不过即便如此，这中年人的形象倒是跟秦寿想象中差距甚远。
说好的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呢？
“叔父，就是他，就是他出手把我打伤的。”王求倒是记仇的很，指着秦寿嚷嚷道，”叔父你可要为我做主，快把他绑起来，他就是行凶的人。”
而很显然，中年人并不像王求那样没脑子，他一眼就看出秦寿气度不凡，是个有地位的人。
“敢问这位公子，为何出手打伤我家侄儿？”中年人摆手拦住王求的话，态度不咸不淡问道。
秦寿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王求笑道：“本来你乖乖待在家里，只需要断一只手臂就能了事。”
“但现在你打上门了，那可就不是一只手臂那么简单了。”
这话说得好不放肆，丝臺没有把王求带来的人放在眼里。
叫中年人也感觉不悦，皱了皱眉，语气寒了几分，”敢问公子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猖狂？”
秦寿笑了笑，道：“猖狂吗？”
“我倒觉得在你面前，我有些自惭形秽了，毕竟我再猖狂，也不曾带人堵过别人的家门！”
“一个小小的镇长，倒是好大的威风，若是叫你入了品，你是不是就能带兵围了别人？”
这一席话，说的掷地有声，倒一时间把中年人给震住了。
中年人目光一凝，正色道：“你是何人？”
第184章吓唬
来了。
秦寿心中蠢蠢欲动，他就在等这句话，就在等这句话装逼！
秦寿在怀中摸了摸。
又摸了摸。
我刻章呢？
秦寿眨了眨眼，看向王三，后者顿时恍然大悟，慌忙跑向厢房，将刻章取了回来。
秦寿拿起刻章，轻咳了一声说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乃当今圣上的嫡长子，陛下赐封号设王的设王爷！”
王？”中年人初时听到这话，也是被唬住，但毕竟是有些关系的人。
他知晓如今瘟疫肆虐，长安城早就吊起城门不准出入，如果是湿王的话，不可能出现在长安城外。
那么如此一来，只有一个解释。
这枚刻章是眼前这人偷来的，故意装作王吓唬人！
想通了这回事，中年人冷笑道：“讴王？据我所知，如今长安城吊起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入，也就是说王爷根本就不会出城！”
“依我看，你就是个盗了设王爷刻章的小贼，在这儿故弄玄虚。”
“来人，给我将这小贼拿下！”
不等秦寿说话，中年人便挥了挥手，一声令下。
秦寿叹了口气，我是真的不想再装了，有些事，装一次就够了，何必要让我再装第二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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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家觉得灵医符合你们的胃口，麻烦加入书架，看完之后给个催更，这样我也会更有动力。
毕竟只是一本不能过签的书，但却是我想写的故事。
人不会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但可以揍同一个人两次，或者三次。
扮猪吃老虎，示弱打脸。
这种事的的确确会让很多人心里满足。
但次数多了，难免有些乏味。
尤其是在不到十二个时辰之内，连续揍同一个人两次。
看着逐渐包围过来的壮汉们，茶笙他们攥了攥拳头，毕竟只是女儿身，帮不上忙，反倒可能添乱。
倒是茶笙他爹像个汉子，从厨房中摸出了一把菜刀，挥舞着便冲了过来。
只不过还没到跟前，就被人给按倒了。
秦寿神色平静，没有去看周围壮汉。
只是平视着看向对面的中年人，微笑道：“你不会后悔吗？”
没等对方接话，秦寿便接着说道：“做了亏心事，梦里能睡的好吗？”
说完，秦寿突然躬下身子，身形宛若强弩箭矢，激射而出。
只瞬间，便冲到中年人面前。
中年人脸上的笑甚至完全勾起弧度，便被痛苦扭曲了面容，他下意识想要喊痛，却又被一拳击中了脸颊，瞬间涌出的鲜血，将他的话噎在喉咙中。
几乎没人看清发生了什么。
在他们眼中，秦寿冲了过去，然后镇长便倒飞了出去。
“哇。”
终于，在身体种种撞击在地面，中年人发出了第一道声音，以及不由自主地吐出的鲜血。
秦寿神色平静，转身。
“噗?”
拳头与肉体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成为了这座狭小的宅院中，唯一的声响。
拥有吕布之力，面对一些不过是身体健壮的汉子，这场打斗，没有丝毫的悬
看到这一幕，王求浑身如坠冰窟，身体难以克制地在颤抖，这是人类害怕的本能。
他没有忘记秦寿刚才的话。
如果你不来找我，只需要断一只手臂。
但现在，你来了。
就不只是那么简单了。
秦寿往前迈了一步，王求下意识后撤一步。
但也只有一步。
秦寿的身形在脚掌落在地面的一瞬间，便冲到了王求的面前。
“两只手臂，以示警告。”
平淡的话语，落在王求耳中，叫他的瞳仁猛然一锁。
伴随着清脆的声响，王求发出了更为惨烈的嘶喊。
春风被茶笙捂住了眼睛，看不见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她在听到悲惨的喊声后，也是吓得小小的身子颤了颤。
秦寿缓缓蹲下身，看着王求轻声说道：“我说过，事情不简单了。”
话音刚落，只听到院门外响起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及行军声。
将城镇的巷弄被几十名兵士堵得水泄不通，有好事人从远处看了看，又赶忙缩回了头。
而茶笙一家没有人见过这阵势，更是呆住了。
中年人挣扎着站起身，在看到兵士后，表情一亮，”大人，大人！”
“这人假冒王爷，并对我大唐官吏大打出手，还请…”
他的话并未说完，就止在口中。
领兵的人并未看他一眼，而是驱马来到了秦寿面前。
下马，拱手垂头道。
“千牛卫中郎，王京景来迟，请王爷恕罪！”
秦寿看着王京景，笑道：“父皇是让你接我回去的？”
不管怎么说，王京景来的似乎都有些太快了。
所以在秦寿眼中，王京景是一路追过来，要把自己带回长安的。
王京景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臣奉陛下旨意，前来护送设王爷去往雍州。”
百里路，对于兵士来说，只需要一夜的时间。
浅夜时分传到长安的消息，叫王府动了起来。
方小商当夜便禀奏了朝廷，李世民自然不认为秦寿会被地痞流氓什么的打伤。
但，秦寿是李世民的儿子。
我可以揍他，可以骂他，全因为是他爹。
但一个小小的地痞流氓，一个不入品的镇长。
他们若是想动，那李世民绝不会同意。
李世民本就有整顿官场的心思，这一次正巧，杀鸡儆猴，顺其自然。
此言一出，倒是叫秦寿愣了愣，父皇非但不责备自己，居然还叫千牛卫护送自己前往雍州，这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父皇改变主意了？”
秦寿想了想，问道。
王京景微笑道：“陛下何意，臣不敢猜测，只是奉旨行事罢了。”
秦寿点头，不再追问，”他们如何处置？”
“带回长安，杀鸡儆猴。”王京景说道。
秦寿听罢笑了笑，”父皇倒是精打细算。”
王京景认同，但却没有接话。
君臣，是君臣。
秦寿转过身，缓缓走到茶笙面前，看着怔怔出神的少女，轻声问道：“茶笙姑娘，新茶可准备好了？”
茶笙仰头看着秦寿，随即回过神，赶忙应道：“民女这就去为王爷取来。”
秦寿来的突然，走的也很突然。
第185章一丝落寞
就好像一阵清风，拂过茶树林，带走了几片茶叶，以及满身清香。
茶笙看着远去的队伍，以及远处的阳光，陷入了片刻失神。
不知为何，茶笙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落寞。
如上一次一样，陈郎没有出现，甚至在王求逼着自己嫁给他时，陈郎也没有出现。
恰相反，救了自己的反而是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回到家中的茶笙，刚刚走进家门，就看到满脸泪痕的娘亲，手中捧着布袋走了出来。
“茶笙，茶笙，讴王…设王爷是个好人啊。”
茶笙疑惑地看向布袋，只见里面是堆叠的铜钱。
不知怎地，茶笙的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
这些钱，这些事。
虽然在秦寿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在长久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在几乎快要绝望的人眼中，就像是一点点的光，突然出现在了她的世界。
谈不上拯救。
也谈不上希望。
却能让这个人，稍微，稍微有那么一些活下去的念想。
--没有将秦寿讲述成什么有大功德的人，描写的茶笙一家反应也许会有些过分，但我觉得应该也算是合理。
因为我想起了一段话：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没见过光明。
牛痘疫苗的副作用，毫无意外的出现在了秦寿身上。
碍于这些，前往雍州的行程，暂且也耽搁了下来。
先前在将城镇的停留，是因为赶路的只有秦寿和王三两人，不得已需要休
但如今有千牛卫护送，秦寿实在不想再耽误时间。
“我差不多休息好了，我们出发吧。”
在客栈小睡了一会儿后，秦寿对王京景吩咐道。
看着仍有些倦怠的秦寿，王京景果断拒绝了，”我的职责是护送王爷，同时保证王爷安危亦是我的职责。”
“还请王爷好好休息，养好身子之后，我们再出发。”
秦寿见左右都劝不下，只好深呼吸了口气，重新躺回榻上。
而此时，秦寿的铁鹰卫已行军了四日。
距离雍州只有短短的几十里路。
“成大人、范先生，马上就要到雍州了。”柳苍牵着马匹，朝着旁边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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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玄英不怎么坐马，再加上这一路都是山路，把他这一把老骨头折腾的够呛，“不成了，不成了，咱们歇一会儿，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颠散了。”
听到这话，范蠡和柳苍也都是被逗笑了。
范蠡看着一脸郁闷的成玄英，笑道：“那就歇一会儿吧，反正也快到了，王爷应该不会那么早就到雍州。”
铁鹰卫便在柳苍的命令下，原地休息了起来。
此时已是初春，万物生长，在这山上更明显，到处都点缀着绿芽。
“话说起来，成大人说王爷这次前往雍州，会遇到一位贵人。”范蠡看向成玄英，笑眯眯地问道，”成大人可有什么线索？”
“但仅仅只是这么说，倒是有些空了，有没有更详细的预兆？”
“比如说相貌之类的。”
成玄英揺了摇头道：“这倒是没有卜出来。”
柳苍这时拿着水壶走了过来，递给成玄英道：“成大人，喝点水。”
成玄英接过后，看了看范蠡和柳苍，却没有说话。
“成大人，怎么了吗？”
两人被成玄英的动作搞糊涂了，齐声问道。
成玄英摇摇头，突然笑道：“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贫道是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能与商圣同行，这似乎有些做梦一般。”
范蠡听了之后，却是笑了笑，他看向远处的山，长吐了口气，”说起来，这似乎就像是做梦。”
“就连我自己都时常在想，我究竟是谁？”
“是范蠡，还是只是一个拥有着范蠡记忆的人。”
不过范蠡脸上的迷惘只是转瞬而逝，”但不管我究竟是哪个人。”
他的脸上有了一丝坚毅，站起身，说道：“我都会帮王爷建立起王朝。”
“这便是我现在唯一的愿望。”
成玄英看着雄心壮志的范蠡，久久没有说话。
倒是柳苍笑着说道：“在下倒是没有那么宏大的愿景，我们铁鹰卫要做的只是帮着王爷做事。”
“不管王爷最后的决策是对或是错，我们铁鹰卫都不会违抗王爷的命令。”
成玄英笑道：“那若是王爷要你们赴死呢？”
柳苍毫不迟疑地回答道：“那便赴死。”
成玄英倒是没想到这群人有如此的决心，他与秦寿相处的时间不长，但通过一些事迹倒也能分辨出秦寿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贪财。
但却又不吝啬。
不愿多管闲事。
却又有些正义感。
生性懒散。
但却肯为天下人做事。
很矛盾。
过了许久，成玄英才笑着舒了口气，说道：“王爷他啊，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啊。”
范蠡和柳苍倒是没对这句话有什么否认。
“但是啊。”说着，成玄英便从行囊中取出龟甲，说道：“王爷有我们这些不太普通的人跟随。”
“所以王爷是个幸运的人。”范蠡笑着说道。
成玄英捋着胡须，笑呵呵地指了指龟甲，说道：“这里距离雍州近，我再为王爷卜一卦，看看那个注定要帮助王爷的贵人，究竟是谁。”
现在午时，正是艳阳天。
正适合卜卦。
秦寿幽幽醒了过来。
见到秦寿醒了过来，王三端了杯茶，来到近前，”王爷，请用茶。”
秦寿接过后，却没有喝，而是看向王三问道：“王三，你说雍州现在是什么光景？”
“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王三摇了摇头道：“小人自幼在长安长大，倒是没经历过瘟疫，不曾见过那副景象。”
“但想来应该是与王爷所说相差无几。”
秦寿怔了怔神，随即问道：“你说我们这次贸然前往雍州，能救多少人？”
王三摇了摇头。
秦寿不再说话，他看着手中的茶杯，陷入沉思中。
事实上，在前往雍州之前，他就曾想过自己此次前去，究竟能不能救百姓于水深火热。
答案是否定的，他只是个普通人，且不说这疫苗能不能普及，就单单是叫百姓主动接触牛痘疫苗，怕都是一件难事。
第186章花瓶
“王爷倒是无须担心。”这时，坐在一旁的王京景突然开口道，”早在王爷出发之前，陛下就已经下旨，叫雍州官吏组织所有人，发动百姓接种牛痘疫苗。”
“所以王爷此次前去，只需要作为皇室表明朝廷与百姓同在就好。”
这话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个花瓶。
“呼
成玄英缓缓睁开眼，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这次可得讹王爷一大通缠梦酿才行。”
如此频繁的卜卦，自然也给成玄英带来不小的负担。
柳苍是第一次见到成玄英卜卦，有些好奇地看着龟甲，问道：“成大人可是算出了结果？”
成玄英点了点头，接过水壶，痛饮了一口，说道：“此次卜卦，倒是比之前看的多了些。”
“哦？”范蠡挑了挑眉，”愿闻其详。”
成玄英把视线移向柳苍，笑眯眯说道：“根据卦象推演，倒是算出来这贵人还和柳将军有些渊源。”
此言一处，叫柳苍和范蠡惊呆了。
柳苍是什么时候的人？
战国时期。
那能跟柳苍有些渊源，难不成还是战国时期的人了？
范蠡笑着打趣道：“王爷将遇到的那位贵人，难不成还是柳将军的后人不成？”
--话说回来，大家更喜欢哪本新书？
偷偷自夸下，灵医的封面是我自己做的。
客栈里，秦寿缓缓站起身来。
本就有吕布体质的加成，经过一日的休息后，牛痘疫苗的副作用已被成功抵御过去。
在见到秦寿不论如何都要离开赶往雍州后，王京景也不再多加劝阻，当下便指挥着所有兵士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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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长安城这边，王求与将城镇镇长被押送至长安，被游街示众。
没有经过大理寺，这是两人有生以来唯一一次进入皇宫，见到了陛下。
对于在将城镇犯下的罪孽，镇长倒是供认不魅。
数罪并重下，两人也是被当场判了斩首刑。
与其同时，朝廷那边更是放出要严查贪污受贿，仗权鱼肉百姓的官吏。
这一切，被密信送到了秦寿的手中。
而对于这些，秦寿却只是轻笑了一下，而后将书信用火点燃，丢在地上。
“这是好事啊。”
王三知晓了这则消息，喜笑颜开，”朝廷肯严查此事，对于大唐的百姓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天下人苦贪官污吏久矣。
对此，秦寿不置否认，但也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王京景注意到秦寿的神色，驱马来到秦寿身边，轻笑道：“为何王爷在得知此事后，却不高兴呢？”
秦寿反应淡淡，说道：“我没有不高兴，但也没有高兴。”
“哦？”王京景挑了挑眉，在他印象中，湿王爷的作风从来都是嫉恶如仇，为何偏偏对这件事却没有任何的感想。
“王爷这是为何？”
秦寿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然而王京景却不依不饶，继续问道：“莫不是陛下此举有些不妥？”
秦寿吐了口气，缓缓说道：“整治贪官污吏，确实是一桩大快人心的事。”
“但我且问你，刚才那封书信中写到，朝廷要在何时彻底根除这种现象？”
“贞观五年年初。”王京景倒是对此事记得清楚，密信中提到朝廷将大力整顿，并在贞观五年年年初彻底根除此现象。
秦寿点点头道：“具体时间是贞观五年四月十日。”
“也就是两年后的今天。”
“难道是时间上有些不妥？”王京景疑惑道。
秦寿面无表情，道：“历朝历代的贪污现象数不胜数，可曾有根治过？”
“或许王大人可以说是历代朝廷并未将此事看到如此重要的地步，但贪官就像是树根之蛀虫，早已深入到树中。”
“若想根治，只有慢慢来。”
“父皇向天下人昭示两年内根治此事，无疑于伐树驱虫，两败俱伤。”
王京景听闻此言，一时间也陷入了沉思。
湿王爷这番话，说的不无道理。
若拔除贪官污吏这事真的那么简单，历朝历代的帝王也不会因此而头疼不已。
“说到底，给整治贪官污吏这种事立下时限，终究是意义大于实际，像这种举国大计不是说立下时限就能解决的事。”
秦寿眼神落在远方的夕阳，轻声说道：“父皇是真的着急了。”
对于李世民下定决心整治的做法，秦寿自然是举双手赞同，毕竟前世的他也是亲身经历过不公待遇，这也导致他在穿越而来后，有权势却并不曾气焰嚣张的原因之一。
经历过，才会更加能够体会到他人的痛苦。
只是，太过急躁的推进，而导致伤了朝廷根基，这种事在历史上也是屡见不鲜。
前朝隋场帝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大庆宫内。
原本在历史上此时还不该入主大庆宫的唐高祖，此刻却安坐在榻上。
“决定了？”李渊并未抬眼看向对方，手中捧着一杯茶，轻轻吹拂着热气问道。坐在他对面的正是如今大唐圣上--李世民。
因着李儿的缘故，父子两人也是冰释前嫌，尤其是在李渊搬出太极殿后，李世民来见李渊的次数也变得多了起来。
李世民点了点头，说道：“这贪官污吏宛如啃食树根的害虫，若不能拔出，李氏江山迟早会被这群害虫啃食出一个填都填不上的窟窿。”
李渊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犹记得当初湿儿第一次来到我面前，我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隋场帝如何？”
李世民听闻此言，微微一怔，随即脸色黯然，他何尝不知道父皇要说什么。
“你现在的做法，何尝不是与他有相似之处？”李渊深呼吸了口，抬起眼看向李世民说道：“凡事要讲究一个循序渐进。”
“我且问你，这大唐的官吏中，是清官多，还是贪官污吏多？”
李世民满口苦涩，他何尝不知这官场中，贪官污吏比比皆是。
若是大力整顿此事，那么大唐的官场必将掀起一阵惊涛骇浪，甚至会颠覆整个大唐官场也不是戏言。
这一切，他都知晓。
可最近随着他出宫的次数频繁起来，遇到的这种事也就越多。
确实，安稳待在皇宫内，那些所谓的仗势欺人，官吏横行的场面就见不到了。
第187章是非之地
他还可以说自己是一个明君，说大唐治下和平久安。
但那何尝不是掩耳盗铃，自己欺骗自己。
李世民的性子不允许他做一个安居皇城的皇帝，既然发现问题，那就去解决。
见到李世民沉默下来，李渊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此事已经昭示天下，君无戏言，无论李世民在如何后悔，都不会收回这句话。
“对了，最近儿好像没再来过我这儿了，许久没见，还是有些想念的。”李渊语气中多了一丝惘然，”只可惜那孩子大婚当日，我因病缠身，倒是没能前往，终究是有些遗憾啊。”
李世民如实说道：儿那孩子去了雍州。”
“啪嗒
李渊刚拿捏起果脯的手没来由一抖，叫那果脯都掉落在案牍上。
“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何没有阻拦？！”
“你不是也知道如今雍州瘟疫肆虐，你竟让设儿这孩子前往那是非之地！”
李世民早就猜到李渊会有如此反应，当即说道：“父皇莫要着急，湿儿已接种那牛痘疫苗，并不会感染天花。”
“而且设儿此次是背着我偷跑出去的，也是心系百姓，想要为天下人做点事。”
李渊自然知晓牛痘疫苗的事，尤其是刚知道时，更是对秦寿赞不绝口。
“我倒不是担心天花一事，而是在担心雍州现在太乱了，我怕出了什么岔子。”
“到那时，就算你是大唐皇帝，也难以挽回！”
经过李世民好一阵劝说，外加答应李渊再派出一队人马去保卫秦寿的安危。李渊这才消了几分火气。
在走出大庆宫后，李世民抬头看了看天空，喃喃道：“算算时间，湿儿现在应该已经快到雍州了吧。”
在从长安出发后的第五日，经历了长途跋涉后，秦寿这对人马终于抵达了雍州。
在这一路上，秦寿见到了太多惨状。
到处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尤其是在靠近雍州城的村落，更是人烟稀少，甚至有几个村庄已经彻底空了。
在经过山间时，甚至还有一堆山贼突然冒出来，结果被千牛卫尽数打杀。
“人间悲剧。”
第五日的清晨，队伍在雍州城门外停下，秦寿抬头看着紧闭的城门，幽幽叹了口气。
起初，在遇到逃窜的流民，秦寿还能给予一些粮食，但随着越来越接近雍州，队伍自己的粮食都有些岌岌可危，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惨状。
时至今日，秦寿终于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作为最底层，百姓才是一切灾难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公子，赏我一口饭吧。”
便在秦寿抬头看向城门时，一不过六七岁的男童，衣衫破烂，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脚趾冻得发紫，甚至生了许多暗疮。
“拦住！”千牛卫王京景一声令下，兵士手中长枪瞬间落下，交错挡在男童面前。
听到这话，秦寿顿时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刚要开口训斥，却只见那男童脸上布满疱疹、脓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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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花。
刚到嘴边的话，被秦寿咽了下去。
说到底，王京景也不过是在执行自己的职责，这一路上向队伍乞求粮食的难民不在少数，王京景也是于心不忍，甚至从自己的口粮中抠出一些，接济他们。
而之所以拦住男童，也是只因为他患了天花。
“公子。”男童的眼中露出绝望，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我娘亲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我求求你，只要给我一口吃的，我想让我娘亲走之前，能够吃上一口饭。”
豆大的泪珠滴落在黄土地上，悄悄地浸染下去。
秦寿看着男童，瞳仁颤了又颤，许久后，他抬起脚步，一步步走向男童。
“很痛吧？”
看着男童脸上的脓包，秦寿声音有些颤抖。
男童在听到秦寿的声音后，抬起了头，而后轻轻摇了摇，”我娘说了，这叫解脱包，只会疼一阵子，忍过去就好了。”
“以后就不会再疼了。”
以后就不会再疼了。
不知为何，秦寿的心突然像是被密密麻麻的玻璃扎了上去，叫他一时间呼吸紧促起来。
是啊，只会疼一阵子，以后都不会再痛了。
冰冷的尸体，怎么会感受到疼痛。
男童的娘亲骗了他，并没有告诉他，这种病叫做天花。
而一旁举着长枪的兵士在听到男童的话后，亦是侧过脸去，不忍再看向年幼的孩子。
他们都接种过牛痘疫苗，所以并不需要担心天花传染。
王三从行囊中取出干粮，走到秦寿身边，将干粮递给了秦寿。
秦寿接过后，又将干粮递到男童面前，柔声道：“你出来多久了。”
“好多天了。”男童接过干粮后，如视珍宝。”在爹爹长了解脱包之后，爹爹就带着我们出城了。”
“说是城外空气好，病好的快。”
“我爹爹的病已经好了，都进城好多天了。”
“进城好多天了啊。”秦寿眼眶微红，他颤抖着手想要去抚摸一下男童的脑袋，却又缩了回来。
好在男童一直在看着手中的干粮，并未在意这些，”对呀，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娘亲的病还没好。”
如此说着，男童的语气低了下来。
秦寿咬了咬牙，又让王三取了些干粮过来，交给男童，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说道：“快回去吧，让你娘亲吃上一口饱饭。”
男童在接过之后，将干粮包裹在衣服中，欢喜的点了点头，道：“谢谢公子！”
说罢，男童便飞快地跑开了。
男童带着干粮跑了许久，一路上有流民想要抢劫，但都在看到男童的脓包后，吓得逃窜。
穿过树林，转了几个弯。
男童在一处根本算不上屋子，而是草木堆砌的窝棚前停了下来。
不知为何，男童却在草木搭建的棚子前停了下来，没有进去。
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干粮拿了出来，一口接着一口，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干粮很干，许是吃的太急了，男童被噎到，拼命地锤了捶胸口，咽了下去。
不多时，整整三个馒头便落进了腹中，男童将衣物沾染的残渣用手掌接着，抖落下来，又塞进嘴里。
做完这一切，男童罕见地打了个饱嗝，而后抬起手臂抹了抹嘴巴。
第188章公子是个好人
男童转过身看向方才来时的方向，晨阳已升上天空，大地沐浴着初春的阳光，暖洋洋的。
“公子是个好人。”
说着，男童朝着来时方向，双手合十拜了拜。
而后这才走进棚子中，他抬起头，看着那具悬挂在棚子中随风摇荡的身体。
他缓缓搬来一堆石头，踮起脚尖，与旁边随风的身体平行着，将小小的脑袋伸进了早已准备好的绳索中。
脚尖滑落。
“娘亲果然没有骗我，盼盼身上果然不疼了呢。”
“可是娘亲…盼..盼..”
在目视着男童离去后，秦寿蹲在原地许久，没有任何动作。
“公子。”王京景此刻内心五味杂全，看着秦寿安静的背影，迟疑着开口。
缓了许久，秦寿缓缓站起身，看向紧闭的雍州城门，寒声说道：“叫门，进城！”
雍州城的城门很高，而且雄伟。
但如今却紧紧闭着，宛若一座死城。
队伍缓缓走到雍州城门前，王京景率先走过去砸门。
“千牛卫中郎将王京景，特护送设王爷至雍州城，劳烦护卫开下城门。”
过了许久，城门后却毫无回应。
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思。
“难不成这雍州城彻底遭重了？”王京景瞳仁一阵猛缩，拍打城门的力道又重了许多。
可依旧是臺无回应。
秦寿皱了皱眉，走到城门边，将脸贴在城门上，仔细聆听着。
过了片刻，秦寿站直，说道：“城内有人，只是故意不开门罢了。”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哗然。
“雍州城护卫这是做什么？”
“难不成是不相信朝廷会派人过来？”
一时间，众说纷纭。
秦寿却揺摇头，皱起眉。
他方才确实听到了城门后有些许动静，有人在，却不开城门。
若是怕他们带着瘟疫进城，绝不会毫无回应。
这样想来，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有人不许护卫开城门。
“王爷，您怎么看？”王京景走到秦寿身边，轻声询问道。
如今好不容易到了雍州城，结果却被人拒之门外，这不可谓不荒唐。
秦寿稍稍离开城门几步，低声道：“如此看来，应该是雍州府尹下令不准开城门。”
“毕竟瘟疫之事闹得如此大，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前期隐瞒不报，所以各地方未能防备，导致瘟疫扩散开来。”
“父皇的意思是要判雍州府尹死罪，横竖都是死，所以他才会将城门紧闭，能多活一日是一日。”
“大概是这么个想法吧。”
当然，秦寿此时也只是猜测。
听到秦寿的分析，王京景也是恨得咬牙切齿，”这混账东西，事到如今居然还只想着保命，当真是该死！”
但随即，王京景也是满脸无奈，这雍州城因着距离长安较劲，所以城池建造的固若汤匙，仅凭他们这些人马，对这座城池根本就无可奈何。
“我这就回去请示陛下，叫陛下派人过来。”
王京景也是气糊涂了，竟说出如此不过脑子的话。
秦寿伸出手拦住王京景，说道：“倒也不必，只要我们在这雍州城外待上几日，他们自然就会开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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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意？”
王京景不解道。
秦寿深呼吸一口气，看着远处的难民，说道：“雍州城内现在怕是依旧瘟疫肆虐，而我们只需摆出我们是前来抵御天花的消息，他们心中自然就会有所动摇。”
“在看到我们能与病患相处时，他们怕是就忍不住了。”
说罢，秦寿便问道：“我们的干粮还能撑几天？”
一位兵士走上前来，拱手道：“回王爷，还能坚持三日。”
秦寿点了点头，而后吩咐道：“所有兵士就地扎营起火。”
而也就在这时，范蠡所带领的铁鹰卫也来到了雍州城附近的山上。
“这座山，似乎有人。”在勘察过附近的地势后，柳苍回来禀报道。
成玄英摆了摆手道：“雍州城闹起瘟疫，自然有难民流窜，有人倒不是什么稀罕事。”
“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柳苍否认道：“距离此地三十丈左右的地方，有山间小道，看起来是被故意开辟出来的，灌丛切痕整齐。”
“我往日领兵打仗时，对这种小道最为熟悉，对方应是有组织的。”
话音刚落，范蠡便似是想起什么，沉声道：“你们可还记得王爷叫我们来此地的目的？”
“当然记得，是为了剿灭…”话说到一半，成玄英的话戛然而止。
王爷调遣铁鹰卫前来，为的就是剿灭附近的山贼，而方才柳苍却说有小道是被人故意开辟出来的，如此一来，答案呼之欲出了。
是山贼。
“立刻离开。”柳苍当机立断，下达命令。
如果当真有山贼盘踞在这座山上，那么想必他们的动作早已被知晓。
虽说铁鹰卫皆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但此刻我在明，敌在暗处，且山中地势复杂，很容易被人偷袭。
铁鹰卫只有三十人，决不能有任何一个兵士因此受创。
铁鹰卫训练有素，在得到命令后，迅速向山下撤离。
可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哨声，骤然响起。
接着，远处的山林传出簌簌的声响，看来对方早已埋伏在了此地。
“保护成大人与范先生。”柳苍当即下令。
铁鹰卫纷纷举起盾牌，呈圆阵，将成玄英范蠡二人围在中间。
箭矢便在这时，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
“列阵！”
盾牌皆是秦寿自系统商城中购置的，由精钢打造，锋锐的箭矢在它面前形如虚设。
莫说穿透盾牌，就连钉入盾牌都成为一项艰巨的任务。
“大哥，不对劲。”远处的一颗大树上，身形矮小的山贼皱了皱眉说道，”这盾牌有古怪，我们的箭矢居然一根都没能钉在盾牌上。”
而在其身旁，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汉子，他抱着双臂，眉头紧蹙，”这伙人是有些古怪，看他们的甲胄，并不是大唐官兵的打扮。”
“况且，大唐官兵何须走这种山间道路。”
矮汉舔了舔嘴唇，眸中一凝道：“我听说前阵子皇帝将吐蕃使团''留''在了长安城，难不成是…”
第189章撤离
话未说完，矮汉的头上便挨了一巴掌，山贼头领说道：“你以为吐蕃朝廷是你？”“就这么屁点人，他能攻得下长安城，我看攻一个雍州城的镇子都费劲。”
说罢，壮汉便搓了搓鼻子，又道：“不知他们是什么来头，但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茬子，叫弟兄们不要浪费箭矢，将他们逼出山头即可。”
矮汉在得到命令之后，将拇指食指塞进嘴里。
又是两声绵长的哨声，在山林中尤为响亮。
也就在哨声落定后，范蠡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箭矢攻势缓了许多。
“看来对方也不想招惹我们，这是叫我们速速离开的意思。”柳苍眯起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本就是百战不殆的兵士，何曾吃过这种闷亏，但如今己方处于劣势，也只好下令叫队伍撤离。
丛山里撤出来后，为了防止被山贼夜袭，柳苍带人寻了处稍远一些的易守难攻的地界。
而后铁鹰卫便在此处安营扎寨。
在兵士忙碌时，成玄英说道：“算算时日，王爷差不多也该进入雍州城了。”
“范先生，不如你我一同前去雍州城，探下究竟？”
结果显而易见，在入城的官道上，是一个又一个帐篷。
而秦寿就在帐篷外打量着雍州城门。
因着有其他兵士的存在，范蠡等人并未敢凑近了，而是远远地观望着。
“为何王爷迟迟不肯进城？”成玄英看着秦寿发呆的身影，疑惑不解道。范蠡看了看，而后皱起眉头，”看样子，似乎是城里的人不想让王爷进城。”“这是为何？”成玄英大惊。
王爷此次前来便是要将牛痘疫苗的法子推广，这是件好事。
况且王爷可是陛下的嫡长子，身份尊贵无比。
于情于理，雍州城都不该如此对待王爷才对。
范蠡身为顶尖的谋士，自然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幽幽的叹息，”成大人，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待到时候到了，在与王爷汇合。”
而另一边，山贼首领带着人马返回寨中。
身为寨主，壮汉却没有直接回到寨子里，而是自一处林间小路，去往了另一处。
约莫走了半里路，还未走近，便听到瀑布流水声。
此间密林，有瀑布流淌。
在小瀑布底下，是一方碧绿水潭，不算深，隐约有鱼儿探头，激起圈圈涟漪。
水潭旁有一间茅草屋，似乎是新搭建的，周围有竹林葱郁。
“见过寨主。”待壮汉走近，茅草屋内走出一道靓丽身影，拱了拱手问好。
壮汉没来由老脸一红，挠了挠头说道：“姑娘客气了，都是为裴大人做事，你且还先于我。”
说着，壮汉又偷偷瞄了对方一眼，悄悄咽了下口水。
当真是尤物，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万种。
不愧是长安有名的花魁。
壮汉心里如此想着。
但随即又是浑身一颤，那天夜里，这姑娘心狠手辣的模样，叫他这个自诩杀人不眨眼的山贼，都有些脊背发凉。
不是动过歪心思，只是眼前这姑娘武功远高于自己，又是裴大人的人，他也就把这歪心思给压了下去。
“不知寨主突然前来，是出了什么事吗？”姑娘看着壮汉，眼底却悄不可察的闪过一丝厌恶。
笔趣阁
那色眯眯的样子，就跟长安城里的那些人一样。
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
如此对比下来，她的脑海中反而闪过了那道独自站在窗边，表情落寞的公子。
寨主察觉到对方的嫌弃，赶忙咳嗽一声，掩盖自己的不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方才我们寨子里的兄弟碰到了一伙兵士。”
兵士？
姑娘柳眉微蹙，这瘟疫肆虐的当头，朝廷还要派人来剿灭山贼不成？
不。
不对。
如今民不聊生，那位陛下不会分心于山贼一事。
“看那甲胄，似乎不是大唐的兵士。”寨主接着说道：“而且行军时亦是偷偷摸摸的。”
“若是柳姑娘最近没什么要事，还是小心些为好。”
“毕竟你现在在朝廷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偷偷摸摸？”在听到这话后，柳如烟突然闪过一丝不妙，但表面却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多谢寨主提醒，如烟定会小心些。”
待壮汉走后，柳如烟深呼吸了口气，看着轰然落下的小瀑布，陷入了沉思。
柳如烟没有死。
或者说她已经死了，只不过是有人替她死了。
反正尸体的脸部被兵刃割得血肉模糊，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再加上裴寂的暗中使劲，这件事也就这么搪塞过去了。
至于七郎派出的人马，不过是几个刺客罢了。
在本就自幼接收训练的柳如烟，不值一提。
至于为何此事没有败露。
全因为柳如烟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充其量算得上长安花魁，但也仅此而已。
没有人会深究柳如烟是不是真的死了。
柳如烟缓缓走到水潭边，看着水中的倒影，思绪纷飞。
难不成是七郎？
在为七郎做事时，她曾偶然撞见过七郎豢养私兵的事。
也不是不可能，七郎势力庞大，若是真的调查，自然会发现此案的疑点。
在担心自己会出卖他的情况下，趁着瘟疫爆发的混乱时期，派出私兵前来杀害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想着，柳如烟脸上的表情渐渐被仇恨代替。
虽然柳如烟能够抵的住刺客，但柳枯离却不行，在她被纠缠的难以脱身时，柳枯离被杀害了。
所以，柳枯离的死，也被柳如烟算在了七郎头上。
“我本想就这么安稳的消失。”
“可你却不依不饶。”
“丝毫不曾想过我并未出卖你的心思。”
柳如烟突然攥起秀拳，狠狠砸在水潭中，”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一块儿死。”
而此时，雍州城的官府却乱成了一锅粥。
有官吏主张王爷是为了消灭瘟疫而来，应当开门放行。
而站在雍州府尹这边的官吏却对此嗤之以鼻，”大人莫要忘了，这封城的决定是朝廷下达的。”
“而且据我所知，长安城现在也是吊起城门，禁止所有外来者进入。”
“若朝廷真有处理天花的法子，又何至于如此？”
这一席话，自然叫对方沉默下来。
过了许久，主张开城门的官员才犹豫着说道：王爷是从长安来的…”
“这就对了！”似乎是话语中被抓到了把柄，在其对面的身材臃肿的官员眼前一亮，猛地一拍桌子打断道：“湿王爷从长安这一路过来，谁知道他有没有感染瘟疫！”
第190章犯了大错
“若是真的被感染瘟疫，我们把王爷放进城中，岂不是犯了大错！”
“王彻义，你在放狗屁！”有人瞬间暴起，指着胖官员的鼻子，骂道：“当初若如烟？
不是你瞒着不报！瘟疫何尝会扩散到这个地步！”
“哼。”王彻义冷哼一声，嘴角瞻着冷笑，说道：“你不要说这些，当初你们不也没反对吗？”
“况且，你可知道这王爷此次前来，更大的任务是什么？”
“他是要来为皇室正名的，是要给雍州百姓一个交代。”
“至于怎么给出交代，就不用我说了吧，各位心中应该都很清楚。”
给百姓一个交代，怎么给交代，给什么交代。
这些话不言而喻。
是谁的原因导致瘟疫，就该让谁出来给个交代。
而在座的所有雍州官吏，则是朝廷要给百姓的交代。
谁都跑不掉。
王彻义把话说的很清楚，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开门放了设王爷进城，那么大家就得一起死。
如此一来，倒是叫原本有意放秦寿进城的人，一时间犹豫了下来。
“既然各位大人都没有意见，那我便叫人加强巡视，以免出了什么岔子。”
王彻义见到所有人都沉默下来，缓缓说道：“今日就到这儿吧，各位大人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说罢，他便站起身，往后面走去。
而此时，雍州府尹刘琨才刚刚醒来，怀中抱着娇艳美人儿。
“怎么回事？”
看着王彻义走进来，刘琨把手伸进美人衣服里，笑眯眯问道：“一大早就议事，你们还真是不知道休息。”
然而此时已近黄昏，刘琨却说是清晨，可见其日子过得有多么混沌。
王彻义赶忙收起姿态，半弓着身，一脸谄媚的笑道：“大人日夜操劳，我们这些下官要懂得帮大人分忧解难。”
刘琨笑着点点头，问道：“说吧，找我何事？”
王彻义偷偷瞄了眼刘琨怀里的美娇娘，咽了下口水，说道：“回大人，今日谣王爷已来至城下，不过我并未让护城兵卫放行。”
听到这话，刘琨点点头道：“这点做的倒是很好，值得奖励。”
说罢，他便将怀中的美娇娘一把推给王彻义说道：“这娘子可是隗楼有名的招牌，知道你小子眼馋，就给你了。”
王彻义一把抱住，喜笑颜开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而原本依偎在刘琨怀里的女人，顺势黏在王彻义身上，口中发出咛吟声，倒是惹得王彻义一阵邪火。
秦寿抵达雍州城的第一日。
没有开门。
看着周边难民哀声不断，秦寿心中亦是有些难忍。
此时粮草只够坚持不多时日。
第二日。
雍州城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大门紧闭。
倒是有雍州兵士爬上城楼，遥遥看着千牛卫一行人。
“王爷。”王京景等的实在不耐烦了，要知道时间每过一日，雍州城内的天花便严重一日。
根本拖不得！
这雍州府尹明摆着是要拉着雍州百姓一起死！
秦寿眸光微凝，死死盯着城门，摆了摆手，说道：“喊话，就说我们拥有治疗天花的法子。”
王京景没有犹豫，派遣千牛卫靠近城门，按着秦寿的话照做。
然而城门依旧紧闭。
这一日下来，叫千牛卫众兵士口干舌燥，对于雍州府尹更加愤恨。
“若是进了雍州城，我必先斩了雍州府尹的狗头！”
“这群狗娘养的杂兵，枪尖不对着突厥，反倒朝着自己人使劲儿！”
一时间，千牛卫兵士的怨言四起。
第三日。
千牛卫本想继续喊话时，却被秦寿拦住了，”今日就细数雍州府尹的罪状。”
“无须说其他的。”
然而这次，城楼上的兵士多了起来。
秦寿便在这时走到城门前，朗声道：“诸位都是为我大唐奋战好儿郎，奉命守城，确是你们的职责所在。”
“但诸位可曾想过，你们真正效命于朝廷还是置雍州数以万计的百姓性命于不顾的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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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诸位以为我是前来问责的，想必那狗官也说过若是放我进城，你们所有人都会被陛下问责之类的话。”
“但今日，我.当今圣上的嫡长子，封号设王，倘若诸位将城门开启，我以性命担保，进城之后，只寻狗官问责。”
秦寿几乎是用吼的说出这一席话。
然而话音落定许久，城楼上却仍是臺无回应。
护城兵卫皆是面面相觑，只是距离太远，叫人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王京景走到秦寿身边，轻声劝道：“王爷，下官还是回长安请示陛下派遣支援吧。”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明日若是他们还不打开城门，我自有对策。”
说罢，他便折身返回帐营中，帷幔紧闭，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第四日。
晨阳初升，于黑暗中撕裂开一道裂缝，而后疯狂的涌入。
瞬间填满整个世界。
雍州城的城门，却依然紧闭。
王京景叹了口气，走进营帐中，对秦寿摇了摇头。
秦寿见到此状，亦是心里窝了阵火气，当即说道：“再去喊最后一次门。”
“若是到了午时，他们依旧闭门不开，那我们便攻城。”
“攻城？”王京景眼睛瞪大，难以置信地说道：“王爷，您没开玩笑吧？”
“就凭我们这几个人？”
秦寿咧嘴笑道：“对，就凭我们这几个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秦寿便掀开帷幔走了出去，深深望了一眼后，离开了这只叫了王三一人跟着。
王京景当然不放心，偷偷叫人跟在半路。
可谁知就在偷摸跟随的路上，行至僻静处，却被人突然偷袭了后颈，双眼一而王三则是亦然。
秦寿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人笑道：“什么时候到的？”
那人抱了抱拳，笑道：“回王爷，两日之前便已经到了。”
此人正是铁鹰卫的柳苍。
在知晓秦寿来到雍州城却被拒之门外之后，他便一直派人观察，直到方才突然有兵士报告，说是王爷离开了帐营。
这才知晓王爷这是有要事需要他们，所以便一直跟在王爷后面，直到来到此地。
秦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想必雍州城的状况你们也看到了，我需要你们帮我攻下雍州城。”
此言一出，柳苍亦是一脸震惊，”王爷，我们铁鹰卫不过三十人，若是攻城，怕是在说笑了。”
秦寿笑道：“自然不需要你们真的去攻下城门，你们只需在远处即可。”
第191章简单的人
柳苍虽是满头雾水，但还是欣然领命。
于是秦寿便将自己筹划之事，全盘告知。
晴朗许久的雍州城不知为何，突然有乌云袭来。
电弧宛若银蛇游走在云层中。
秦寿回到营帐时，手中多了一杆长枪，正是赵云的龙胆亮银枪。
王京景并未询问此枪从何而来，因为打一开始他便觉得，这位设王爷远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的人。
秦寿将所有千牛卫兵士喊到一起，缓缓说道：“诸位，如今雍州城内百姓处于水深火热，而那该死的狗官却因着害怕承担罪责，而要拖着全城百姓一起死。”
“试问各位，此举可忍否？”
“绝不可忍！”千牛卫兵士因着这几日的事情，心中早已积满怨气，恨不得冲进城内将那狗官碎尸万段。
秦寿在得到答案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好，各位可敢随我一同攻城？”
“有何不敢！”
千牛卫兵士喊声震耳欲聋。
秦寿深呼吸一口气，眼眸却出奇的平静，”午时，攻城。”
“是！”
待众兵士擦拭武器时，王京景忧心忡忡地走到秦寿身前，问道：“王爷，虽说是攻城，但该如何攻城？”
“您确实丝臺没说，仅凭着一腔热血，是根本无法打开雍州城的大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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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知秦寿却只是轻笑了下，说道：“我们并不需要真的进攻，只需要在后方做做样子便可。”
“这…”王京景是彻底懵了，这不需要真的进攻，只是做做样子又是什么说法。
难道仅凭这样就能攻下雍州城了？
但很显然，秦寿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后撤五十米。”
“做好准备，半个时辰之后，于远处搭弓。”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秦寿吃过饭食，身着甲胄，来到队伍前方。
而王京景也趁机叫兵士列阵完毕，只不过寥寥几十人的队伍，相较于巍峨的雍州城来说，实在是有些寒酸了。
底下的动静当然引起了雍州城楼上兵士的注意，但传出的却是嘲笑声。
“就这么一些人，居然还想着攻城？”
“这群长安城养尊处优的兵老爷还真是可笑。”
“怕是那箭矢还没飞到半中央，就得掉下去喽。”
雍州城楼的兵士居高临下，倒是没有丝臺的慌张。
秦寿提着龙胆亮银枪走到城门前方，城楼上喧闹的嘲笑自然被他听到耳中。
“我以朝廷的名义最后再问一次，雍州城门…”
“开还是不开？”
“这不是湿王爷吗？”王彻义在听到下属的报告后，也是心生好笑，也是爬上城楼，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寿，笑眯眯说道：“设王爷，这闭城是陛下的旨意，你只说叫我们开门，这就是抗旨，我们也是很为难啊。”
城楼上的兵士随着王彻义的话哄堂大笑，i似乎是在嘲笑秦寿的自不量力。
这些笑声落入秦寿耳中，但他却没有愤怒，反而更多的是悲哀。
对这群人感觉到悲哀，雍州城，已经连带着底层兵士，都烂到骨子里了。
秦寿微微眯起眼，手掌攥紧枪杆，身子微沉下去。
一道锋锐的寒光骤然激射而出，朝着雍州城楼上的王彻义。
“荒唐，荒唐至极！”
太极殿内，李世民一把扫落案牍上的奏本，手中攥着密信，浑身颤抖不已。
“这刘琨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啊！”
“事到如今非但不知悔改，居然还闭门不开，要拉着雍州城所有的百姓陪他一起死！”
虽然秦寿说过暂时不要把这件事告知朝廷，但王京景身为千牛卫，岂有隐瞒不报的道理，也是写了密信，差人送往长安城。
而今快马加鞭连夜赶路，终于送到了李世民手中。
得知此事，李世民亦是怒火中烧，”去给我把兵部尚书叫过来，朕要他立即调动雍州城周边所有军士，给我攻下雍州城！”
见到李世民一时气的失去理智，杜如晦深呼吸一口气，赶忙阻拦道：“请陛下三思。”
“三思？你叫朕如何三思？”李世民猛地将密信丢在地上，指着密信说道：“朕手下的兵，不听从朕的旨意，却因着害怕担责而闭门。”
“你叫朕如何三思？”
杜如晦缓步上前，捡起密信，说道：“陛下，现在雍州城瘟疫肆虐，周边难民众多，难免会有携带天花的病患。”
“若是此时调兵前往雍州，若是感染瘟疫，那对我大唐来说，可是极为惨重的损失啊。”
此言一出，倒真叫李世民冷静了几分，他缓缓坐回皇位，胸腹起伏不定，”那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
“若是一直拖下去，只怕雍州城迟早要变成一座死城。”
太极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静怡且沉重。
过了许久，杜如晦才缓缓说道：“臣以为，应先派遣太医院的学士前往雍州城附近的城池，为驻守的军队接种牛痘疫苗，而后再集中攻城。”
龙胆亮银枪在秦寿蓄满力气后，被掷出，宛若离弦之箭，速度快到了极致。
“铮”
枪尖深深没入雍州城的匾额，枪杆微颤，发出清脆的声响。
秦寿很想用这一枪直接刺穿楼顶那胖子的胸口，但终究是城楼太高，他的吕布之力显然还没有恐怖到那种地步。
随着龙胆亮银枪钉入匾额，秦寿身形忽闪，竟是直接退回了千牛卫组成的阵中。
弯弓搭箭。
千牛卫兵士的动作出奇一致，而后箭矢激射。
朝着雍州城而去。
看着最多没入距离城楼顶还有一丈距离的箭矢，王彻义彻底绷不住了，”哈哈哈哈，我说王爷，你们是不是在长安城养尊处优惯了？”
“没吃饭吗？箭矢根本就射不进来啊！”
这叫底下千牛卫恨得牙根直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雍州城城门实在是太高了。
秦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然说道：“举盾列阵。”
千牛卫没有任何犹豫，纷纷丢下箭矢，举起盾牌形成圆阵，把所有人围在其中。
“啧啧啧。”见到这一幕，王彻义更是得意，”我就站在这儿，你们有本事就刺穿我的胸口。”
说着，王彻义挺了挺胸膛，指着自己胸口，一副得意的样子。
便在这时，一声刺耳的破空声划破天际，自远处激射而来。
王彻义甚至还没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笑容便凝固在了嘴角。
突如其来的弓箭瞬间贯穿了王彻义的胸膛，他甚至还未看清究竟是从何处袭来的箭矢。
第192章攻势
伫立在城楼上兵卫亦是没有看清楚，只听到呼啸而过的破空声，甚至都未曾看清究竟是什么。
只是隐约看到一枝约有半个手腕粗的箭矢，连带着王彻义肥胖的身躯，掠向后方。
不过很显然对方并未给到任何喘息的机会，巨大的箭矢接连而至。
哪怕是兵士匆忙举起盾牌，也丝毫阻拦不了箭矢的攻势。
“这到底是从何处而来的敌袭！”
“这箭矢有古怪，太过锋锐了！”
“盾牌丝臺抵挡不住，我们还是扯推吧。”
一时间，城墙上方哀嚎遍野，自远处激射而来的箭矢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打得丢盔卸甲。
最为关键的是，对面的弓箭手似乎不知疲倦一般，箭矢丝臺没有停歇的意思。
而此时，就连城门外的千牛卫也惊呆了，上空的箭矢好似要将苍穹撕裂，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王京景惊愕地向后望去，只见在他们后方大约十丈左右的地方，有这一排模样奇怪的巨型器具，而那箭矢正是从模样奇怪的器具中射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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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器具身后，只见一众身着甲胄的兵士，正在搬着箭矢往器具上装载。
而那些甲胄清一色的便是唐朝军队的甲胄。
王京景沉默片刻，而后转头看向秦寿，沉声道：“王爷，他们是何人？”
其实秦寿是不想暴露此事的，他对于雍州城的兵士是怀有一些希望的，可谁承想这群人从骨子里便烂透了。
既然烂透了，那便全部清算好了。
而那奇怪器具正是秦寿在系统商城里购置的攻城强弩，足足十台，在如今的唐朝，可以称得上是降维打击。
而控制着攻城强弩的，正是秦寿手下的铁鹰卫。
面对着王京景的质疑，秦寿同样摆出一副震惊的样子，道：“大人，这群人难不成是你请来的援兵吗？”
“他们同样穿着的是正规的甲胄啊？”
甲胄，自然是秦寿从商城中购置的。
相对于之前为铁鹰卫置办的精钢甲胄，这些唐朝甲胄的价钱不过是洒洒水。
看着秦寿的模样，王京景揺了摇头说道：“这些兵士的的确确是我大唐的兵±,只是他们操纵的那些器具，又是何物？”
“在下从未在任何地方见过这种威力巨大的攻城器具。”
秦寿则是嘴角抽了一下，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向王京景，说道：“不是，王大人身为兵士都不曾见过这些器具，我一个闲职文官的王爷，又从何得知这些事？”
这话恕的王京景一时愣住了。
他看向秦寿，后者则是皱着眉苦思着，看起来他也极为好奇此事的样子。
王京景深呼吸口气，稳定心神，他很想指着秦寿质疑。
比如说为何还未开战，王爷便对攻城胜券在握。
又比如说为何在王爷掷出长枪后，这群人便突然冒了出啦。
只是现在的情况，却不容他询问。
如今城墙上的兵士被突然袭击的箭矢打得措手不及，按理说此时正是攻城的良机。
但是又一个难题出现在众人面前，没有攻城梯，又该如何攻城。
王京景自城楼收回视线，刚要询问秦寿。
却只见秦寿已站起身。
“王爷，你这是？”
秦寿并未回答，在箭矢激射的过程中，他飞快地跑向城门。
“王爷！”王京景顿时心中大惊，连忙指挥千牛卫跟上，”保护王爷！”
而秦寿的速度快到极致，此时已极为接近城门，在城楼下，纵身一跃。
直到秦寿踩着巨型箭矢迅速往上时，王京景终于明白了。
那些巨型箭矢自下至上，呈现出一种梯形，而最顶端的正是设王爷当初掷出的那杆长枪！
一瞬间所有的事他都想通了，诚然，这些巨型箭矢给护城兵士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但是只要他们趴下城楼，只要千牛卫他们没有攻城梯，雍州城依旧坚不可摧。
然而现在却是不同，湿王爷的长枪极为接近城楼顶端，以长枪为标记，远处的巨型箭矢钉入城墙，形成了人为的攻城梯！
只是，仅凭王爷一人，如何抵御的了城墙上的众多卫兵。
而且还有这不分敌我的巨型箭矢！
就在秦寿攀登巨型箭矢的过程中，远处凌厉的箭矢突然拔高了高度，自城墙的顶空呼啸而过。
一支接着一支，气势很足，但却少了些杀伤力。
也就在这时，秦寿终于攀登到了龙胆亮银枪所在的位置，只见他屈身，双腿骤然发力，竟将那龙胆亮银枪直接拔了出来，顺势跃上城墙。
也就在这时。
巨型箭矢停了下来。
王京景能够听到身后整齐的行军声，渐行渐远，似乎并未有参战的意思。
但他却无暇顾及这些，因为现在漫王爷已经孤身一人迎战雍州城的护城兵卫。
“千牛卫兵士听令，随我一同攀登攻城梯！助源王爷一臂之力！”
王京景在宫城内待了许久，已经很久未曾上过沙场，更是很久没有见过有这样的少年，为救百姓而奋不顾身。
此刻，他双眼通红，只能暗暗祈祷着湿王爷千万不要出事。
而雍州的护城兵卫察觉到了事情的诡异，却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看到先前立在城门下喊话的设王爷已持枪登上城墙。
不管如何，解决掉眼前这个少年，而后毁掉那些巨型箭矢，成为了他们的重中之重。
秦寿在登上城门后并未直接持枪杀出去，而是守在自己的登城的地点，他要守候这唯一的登城路径。
而此时，护城兵卫已持着长枪将秦寿团团围住，要毁掉登城梯，只有先杀了秦寿。
秦寿冷冷看着这群丧心病狂的兵士，寒声道：“雍州城内，瘟疫肆虐百姓苦不堪言，而你们却因着私欲，置他们于不顾。”
“你们良心何在？”
护城兵卫并未答话，在一声令下后，齐齐举着长枪朝着秦寿刺来。
秦寿从来没有想过成为什么英雄，或者成为什么救世主。
或许在他很小的时候有过这样的念头，但随着年岁的增长，这些事早就被他心记了。
但他很清楚，自己是一个人。
会心痛，会悲伤，会怜悯，会开心的人。
他有着七情六欲，有着喜怒哀乐。
所以他为被欺负的妮妮愤怒，会为茶笙而不平，更会为雍州城数以万计的百姓而悲伤。
所以他选择了强行攻城，选择不计后果的叫铁鹰卫出现在王京景的视野中。
第193章英雄
如果在此战结束后，有人问他会不会后悔此时的选择，得到的答案依旧是否定的。
他从不曾后悔过。
不后悔为了妮妮招惹崔氏。
不后悔为了素不相识的茶笙，出手打抱不平。
更不后悔为了雍州城的百姓，可能断送自己的未来。
他不是圣人。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仅此而已。
但在随之攀爬到了城楼的王京景以及众多千牛卫眼中，这个浑身沾染鲜血，持枪而立的少年，却是英雄。
是雍州城百姓的英雄。
看着秦寿为了守住这唯一的登城途径，而独自面对着数十名护城兵卫时，王京景心中的震撼是无以复加的。
看着眼前的一幕，彻底叫王京景红了眼眶。
眼前这位是大唐的嫡长子，是陛下最疼爱的儿子之一。
哪怕他选择呆在长安城，选择对雍州百姓视而不见，也不会有人说他半句不对。
甚至哪怕他不选择攻城，任由瘟疫肆虐，致使雍州变成一座死城。
也不会有人半句不满。
可这位设王爷却选择了一条叫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道路。
他来了雍州，在如此势单力薄的情况下，为了解救百姓而选择了攻城。
王京景感觉到心里堵得慌，眼眶有些热，所以他在攀登上城楼之后，先是大吼了一声，而后便拔出腰间的长剑，刺向了护城兵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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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大唐的兵士。
都是大唐的子民。
如今却兵戈相见。
或许是被两人不要命的气势感染，接下来登上城门的千牛卫气势也随着登顶而攀升到了极点。
他们完全放弃了防御的姿态，拼着自己手上的架势，也要手刃雍州的护城兵卫。
这是积攒已久的愤怒。
秦寿身怀吕布之力，本就是开挂一样的存在，所以哪怕有源源不断的护城兵卫赶来，也丝毫影响不了局势。
或者说，在秦寿登上雍州城墙的那一刻，结局已经注定。
雍州城破了。
约莫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鲜血染满雍州城，惨叫声戛然而止，有雍州兵卫的尸体从城楼跌落下来，摔得面目全非。
猩红的鲜血顺着城墙宛若蜿蜒的小溪，将雍州城的匾额浸染。
而雍州兵卫皆被俘虏，跪地求饶，只求能保下性命。
秦寿缓缓走到瑟瑟发抖的雍州兵卫面前，眸中古井无波，举枪，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带起一颗人头，和飘洒的鲜血。
“全诛。”
对于这些兵士，秦寿只是说了这两个字。
即便他们是战俘，即便他们是大唐的子民。
王京景将剑从尸体上拔出来，看向全身浸染鲜血的秦寿，深深吸了口气，而后眼神坚定道：“是！王爷！”
话音落定，千牛卫没有丝臺的犹豫，齐齐举起兵器，挥向那些早已缴械投降的人。
而秦寿则是提着长枪，一步步走下城楼，朝着城内走去。
王京景没有说话，紧紧跟在秦寿身后。
先前雍州城墙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兵戈交接声不断作响，早已惊动了雍州城的百姓。
他们躲在家中，瑟瑟发抖地看着自城楼上缓缓而来的那道身影，眼中满是惊恐。
他们不清楚为何同为大唐子民，这群人却对保卫着雍州城的兵士动手。
而秦寿显然也并不在意这些，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雍州府尹--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叛徒！”
便在这时，旁边突然窜出一个孩童，他手中拿着烂菜叶，狠狠丢向秦寿。
只可惜小孩似乎是忌惮秦寿，离得有些距离，烂菜叶也并未丢到秦寿的身上，而是落在了他的脚边。
而秦寿前进的脚步也因此停了下来，他微微一怔，低下头看着脚边的菜叶。
“王爷。”王京景看着秦寿，迟疑道。
孩童的娘亲慌忙扯着小孩的手臂，拖进屋子里，将屋门紧锁。
秦寿看着脚边的菜叶子，他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抬起头，看向周围紧闭的门窗，轻轻笑了。
看来，似乎在雍州百姓眼中，自己才是害了他们的人。
王京景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轻声说道：“王爷，他们会明白的，只是现在百姓还被蒙在鼓里。”
“我没事。”秦寿摇摇头，突然抬起手将长枪掷出去。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手持菜刀冲出来的壮汉，被长枪贯穿了胸口，身体骤然倒地。
这是雍州城的百姓，或许可以说是一位热血汉子。
面对着攻入城门的秦寿，他选择了拿起菜刀保卫雍州城。
只可惜，他一开始思索的方向就是错的。
王京景看着壮汉的尸体，沉默了下来。
而此时千牛卫也将雍州城楼的兵卫清理完毕，赶到此处将方才的一幕尽收眼底，
一时间，这些刚才还在满腔热血的兵士，皆像是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
事情发展到这种局势，是在场所有人都未曾设想过的局面。
王京景沉默着走到壮汉身边，将龙胆亮银枪拔出来，递到秦寿面前。
而秦寿却没有接，他昂起头，视线在周围的房屋一一扫过。
他的声音并不洪亮，但足以叫这些躲在屋内的百姓听得清楚。
“我可以杀了那些造反的兵士，同样，也可以杀造反的百姓。”
“若你们有眼睛，就应该看到雍州城在这些时日是什么样子。”
“我可以救你们，那是在你们没有再做出出格的事的前提下。”
说罢，秦寿便不再停留，来到最近的房屋前，一脚将门踹开，”带我去雍州府。”
对于刚才那位壮汉被杀，秦寿没有丝毫愧疚。
倘若刚才他不出手，那么此刻倒在地上的人，便是自己了。
所以秦寿不会愧疚，就像是此刻他一脚踹开屋门一样。
屋内的是一家三口，此刻男人正拿着锄头指着秦寿，但身体却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而女主人则是抱着自己的孩子，躲在最后面。
“带我去雍州府。”
秦寿没有废话，手腕一抖，长枪便将锄头扫落在地。
男主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住哀求道：“求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对我家人出手，我带您去雍州府。”
王京景听闻此言，剑眉皱起，刚要开口解释，便被秦寿拦了下来。
此时只有等父皇的旨意来到，不然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现在首当其冲的是去往雍州城，将那该死的狗官找出来。
男主人战战栗栗地在前方领路，而秦寿等人则是跟在他身后。
很快，秦寿他们便来到了雍州府。
第194章立刻带我去
此刻，雍州府一片静谧，甚至在府门前都没有任何护卫把守。
“跑了吗？”
王京景皱了皱眉，率先踹开所有雍州府的大门，只见大堂内空荡荡的，毫无人气。
“难道是提前知晓了风声，逃走了？”
王京景转过身，看向秦寿疑惑道。
秦寿摇了摇头，缓缓走进雍州官府，手指在案牍上轻轻抹了把，有灰尘，显然已经有段时间未曾有人进入了。
秦寿转过身，看向带路的男人，问道：“雍州府尹的宅邸在何处？”
男人对上秦寿冰凉的眼神，瞬间打了个哆嗦，颤抖着指向前方道：“就在距离这儿不远。”
秦寿没有犹豫，道：“立刻带我去。”
在行至雍州府尹的宅邸前，秦寿摆了摆手，令众千牛卫举盾呈防御阵势，而后缓缓向大门走去。
宅邸大门没有落锁，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叫人奇怪的是，宅邸内依旧空无一人。
但秦寿却没敢让兵士卸下防备，而是继续向正堂挪动。
就在他们行至道路半中间时，四周房屋上方突然冒出一道道人影，皆是拉满弓箭。
没等千牛卫作出反应，箭矢离弦，从自四面八方激射而来。
雍州兵士居高临下，而且早已做好准备，千牛卫一时间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只得举起盾牌组成圆阵，将秦寿护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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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盾牌间的细小缝隙，秦寿将这些兵士的坐标一一记在心中，而后自千牛卫兵士背后解下弓箭。
“东南方，开小缝。”
秦寿的话叫千牛卫皆是一怔，随即在看到他手中拉满的弓箭时，心领神会。
圆阵挪动，在秦寿又一次重复东南方时，突然打开一道只容箭矢出入的小缝。
一缕寒光，自圆阵中掠出，而后圆阵瞬间合拢，再次呈现出坚不可摧的态势。
无需确认，因为房顶的惨叫声已经说明了一切。
“啊！”
便在这时，一支利箭刺穿左侧千牛卫的小腿，剧烈的痛楚差点叫他手上无力，但即便如此，这名兵士依旧牢牢握着盾牌，顶在前方。
他知道，他不能倒。
如果他倒下了，圆阵便会出现豁口，到那时盾牌组成的圆阵便会瞬间瓦解。
秦寿来不及关心兵士的伤，又一次开口道：“东北，速开。”
又是一道拉满的箭矢。
如此反复四五次后，屋顶的兵士似乎找到了规律。
每当圆阵拉开豁口，便会有铺天盖地的箭矢落下。
而每一次打开，都会有千牛卫的兵士，挡在秦寿的身前。
滚烫的鲜血溅落在秦寿的脸上、身上、以及心里。
但就算是这样，中箭的兵士依旧坚守地举着盾牌，实在撑不住了，便有其他千牛卫扶着，顶在前方。
屋顶的兵士方位在动，秦寿的瞄准的方向也在随之变化。
这一战，在外人眼中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但在秦寿的心中，却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因为每一分每一秒，都意味一名中箭战士的生命在流失着。
终于。
有人倒下了。
一名年约三十的兵士，在身中三箭之后，彻底失去了力气。
而此时，屋顶的雍州兵士，也仅剩下寥寥一个。
秦寿举起弓箭，箭矢离弦而出。
最后一名雍州兵士被贯穿了喉咙，甚至连惨叫都未发出，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而千牛卫大多也都身负重伤，甚至有些兵士都已经彻底失去了呼吸。
魂归故里。
秦寿深深看了一眼尸体，朝着王京景说道：“我回去后会禀奏父皇，他们是我大唐英雄。”
王京景则是看着这些曾一起奋战的兵士，无言以对。
这件事是秦寿做错了吗？
若是不强行攻城，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但若是不强行攻城，不知道雍州城内还会死去多少百姓。
这一切，没有答案。
世间的事哪有那么简单，非黑即白？
“啪…啪…啪…”
就在两人稍作沉默时，正厅内突然传来了阵阵鼓掌声。
秦寿凝眉看去，就见到一个身材臃肿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雍州府尹--刘琨。
刘琨一脸笑意地走到正厅门口，鼓掌道：“好一个大唐英雄，设王爷，您这是拿别人的命，成就自己的名声啊。”
“他们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死去的人，要这英雄之名，有什么用呢？”
“难不成在黄泉路上，还能有鬼差给他们叫好？”
话音刚落，雍州府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千牛卫兵士循声望去，就看到身着甲胄的雍州兵士把守在大门处，严阵以待。
秦寿攥紧龙胆亮银枪，冷冷地看着刘琨，缓缓开口道：“雍州城的百姓，大唐的百姓，也本可以避免瘟疫之灾。”
“而你却没有那么做。”
刘琨点了点头，有恃无恐道：“王爷说的对，所以我是罪人，千古罪人。”
“但王爷不也跟我做了一样的事，那王爷是不是也是千古罪人呢？”
这些话字字诛心。
但秦寿却不为所动，不是不为害死这些无辜兵士而愧疚，而是因为愧疚,是这世间最没用的东西。
秦寿心里清楚。
哪怕他现在磕头悔过，哪怕他自刎谢罪，这些逝去的兵士都不会活过来。
而且不止活不过来，自己也会愧对他们的亡灵。
秦寿提起龙胆亮银枪，枪尖指着刘琨，语气冰冷，”你今日，必死。”
言罢，秦寿身形忽闪，提起长枪刺向刘琨。
而刘琨显然对此早有预料，一个闪身躲了回去，雍州兵士自正厅鱼贯而出。与此同时，宅邸外的雍州兵卫也随之涌入，与千牛卫厮杀在一起。
秦寿拥有吕布之力，战意依旧盎然，但其他千牛卫在方才圆阵中都或多或少受了些伤。
即便他们是大唐的精锐，此刻面对着人数占优的雍州兵卫，也是有些吃力。
这样下去，对于秦寿他们来说，情况是极为不妙的。
寡不敌众，千牛卫节节败退。
而秦寿亦是被这群雍州兵卫缠住，不是打不过，而是人数太多，倒下一人，
便有其他人顶上。
稍不留神，便有长枪袭来。
如此一来，倒叫秦寿身上也多了几道伤口。
刘琨则是一直在远处注视着这里，在看到秦寿受伤时，一通鼓掌，甚至连连喝彩。
而在其身旁的官员却有些担心，”大人，这样一来，岂不是…”
“岂不是什么？”刘琨瞪了瞪眼，说道：“朝廷在知道瘟疫爆发之后，我们都得死，早死晚死不都是个死。”
第195章财富
“死之前还能拉上个王爷垫背，岂不美哉？”
话音刚落，一名千牛卫被数把长枪刺穿胸膛。
刘琨连忙鼓掌叫好，指着率先捅杀千牛卫的兵士喊道：“好！此战结束后，我提你做侍郎！”
说罢，他又朝着其他兵士喊道：“听好了，谁若是先击杀了设王爷，我封他为雍州总领军，赐予他享不尽的财富！”
听闻此言，秦寿眸中又寒了几分。
先前他还在奇怪为何这群兵士宁可叛国，都要为刘琨卖命，这么听来，他总算是明白了。
只要有利可图，再淳朴的人，也会在日夜熏染下，变成另外一个人。
人，本就是贪婪的。
在利益的驱使下，雍州兵士像是发了疯一样，纷纷朝着秦寿袭去。
秦寿咬了咬牙，手中长枪更是凌厉，而此时连枪刃都因着一直战斗，而出现豁口。
“大唐铁鹰军，奉旨前来助王爷一臂之力！”
就在秦寿与千牛卫节节败退时，一阵齐整的行军声自外面传来。
王京景在听到喊话时微微一怔，铁鹰军？
从未听说过唐朝有这种称呼。
这又是从何而来的军队。
未等他仔细回想，便看到一众气势汹汹的兵士闯了进来。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王京景在此战后的感想，那只有一个词可以完美诠释。
那就是：绝望。
他甚至觉得哪怕是鼎盛时期的千牛卫，哪怕是有百人，甚至都抵挡不住这几十人的进攻。
杀戮果断。
势不可挡。
上百名雍州兵士在这寥寥三十人进场后，被摧枯拉朽般横扫。
而这群人却没有丝毫的损失，甚至连伤口都不曾留下。
明明是一样的甲胄，明明也都是这么些人。
可他们却展现出截然不同的气势。
无可匹敌。
尤其是领军的那个汉子，在他手中长枪所过之处，皆是尸首分离。
这人赫然就是秦寿麾下的铁鹰卫总领--柳苍。
在按照秦寿的吩咐发射强弩后，左右却见不到城门打开，于是柳苍便派人去一探究竟，结果就看到秦寿一众人被埋伏。
于是探子便慌忙赶回去，打开城门，放铁鹰卫前来助阵。
所幸一切都来得及。
刘琨被柳苍捏着脖颈丢到秦寿面前。
而当刘琨抬起头正对上秦寿冰冷的眼神时，吓得整个人都瘫倒在地，连连叩首。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却没有当即选择处死，而是看向周围战死的千牛卫，以及身负重伤的王京景。
秦寿没有用长枪刺死刘琨，而是问道：“雍州城官吏的花名册在哪儿？”
刘琨预感到一丝不妙，颤抖着问道：“王..王爷..您要做什么？”
秦寿一脚将刘琨踢翻在地，脚掌狠狠踩在刘琨满是肥肉的胸脯，”我问你在哪儿？”
在秦寿不断加重力道下，刘琨只觉得呼吸困难，生不如死，只得将花名册的存放处告诉秦寿。
秦寿把视线落在柳苍身上，说道：“半个时辰，我要看到所有雍州官吏的人头，摆在这里。”
顿了顿，他又说道：“无论好坏，一视同仁。”
当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雍州城爆发瘟疫时，闭门不开时，亦是如此。
倘若有一个人传出书信，倘若有一个人偷偷打开城门，都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柳苍自然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领命后，便带着铁鹰卫离开了这里。
秦寿俯下身，轻声笑道：“你想活命吗？”
刘琨似是看到了一丝希望，拼命的点着头，”王爷，您只要饶我一条狗命，我把所有财产都给您。”
秦寿满意地点了点头，用手拍了拍刘琨肥胖的脸颊，笑道：“你倒是识时务。”
刘琨此刻满头冷汗，但仍是陪着笑，不住点头，”王爷说的是。”
“很好。”秦寿缓缓站起身，脸上的笑意随之敛去，他指了指千牛卫的尸体，沉声道：“他们也想。”
“可是大人，你刚才做了什么呢？”
“你在叫好，你在鼓掌啊。”
秦寿眸中一冷，狠狠一脚踹在刘琨的脸上，顿时叫他刘琨七窍流血，哀嚎不已。
“把他拖出去。”秦寿深呼吸了口气，但随即说道：“还是我自己动手吧。”
说着，秦寿便拎起刘琨的后衣领，将他从府邸拖到了大街上。
宛若一条死狗般，狠狠地丢在街道上。
“等到铁鹰军回归，你就会和所有官吏会合了。”
秦寿冷冷的看着刘琨，而后者挣扎着要跑，却被一支箭矢穿过大腿，钉在街道。
雍州城内，马蹄声四起。
伴随着破门声，以及时而响起悲怆的惨叫声。
而在这些府中的所有活着的人的瞳仁中，皆映满了大片的鲜血。
半个时辰后，一大批身着甲胄的兵卫手中各自拎着或大或小的包裹，出现在雍州府尹宅邸的大路上。
那些包裹被鲜血浸染，甚至在不断地滴落在地，画出一条条直线。
而此时雍州府尹刘琨宛若一条死狗般躺在街道上，所幸秦寿还算好心，及时给刘琨做了止血，不然等到铁鹰卫集合，怕是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了。
秦寿缓缓走到刘琨面前，笑眯眯说道：“刘大人，时候到了。”
刘琨显然也看到了兵卫手中的包裹，看着淅淅沥沥滴落的鲜血，满脸的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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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你这么做，是冒天下之大不魅！”
“他们都是朝廷钦命的官员，就算该死，也是要由陛下！”
刘琨的话并未说完，便被秦寿一脚踩在脸上，”从你们拒不开门的那一刻，你们就已不是我大唐的官吏。”
说罢，秦寿便正声道：“刘大人，该上路了。”
相对于其他被直接斩首的雍州官吏，刘琨死的并不痛苦。
绞刑。
刘琨的脖子被绳索束紧，就在他自己的府邸内，被绞死。
肥胖的身躯在房梁上晃悠悠的。
做完这一切之后，秦寿并没有闲着，他派遣铁鹰卫将千牛卫的尸体收拾整齐，用布包裹着。
“王大人，雍州城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秦寿看着马车上一具具年轻的尸体，瞳仁微动，道：“还劳烦您将这些英雄的尸首带回长安，入土为安。”
王京景看着秦寿，而后又看向站在他身边的柳苍，满口苦涩道：“敢问王爷，所谓的铁鹰军，其实并非是我大唐之军吧？”
听闻此言，柳苍的眉头微蹙，手中攥紧长枪。
只要秦寿一声令下，这长枪便会瞬间刺穿王京景的胸口。
秦寿摇摇头，道：“这是我大唐之军，但不是朝廷的军。”
王京景瞬间倒吸了口冷气，这里的话很明显，这是他秦寿的私兵。
第196章入土为安
虽然在历朝历代，王爷府内豢养私兵的不在少数，但能够完美匹敌朝廷正规军的，却是极为少见。
秦寿看着王京景的表情，轻笑道：“你这时问我，难道不怕我对你下手？”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毕竟秦寿豢养私兵的事情已经暴露在王京景眼前，若是不想让此事被父皇知晓，杀了王京景便可。
况且此时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哪怕事后问起，秦寿也完全可以拿战死来应付了事。
王京景却是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王爷不会杀我，不然早就可以动手了。”
“而且，王爷大可放心，救命之恩，大过于任何事。”
说罢，王京景拱手，躬身，拜谢。
秦寿看着王京景，点了点头说道：“回去吧，叫这些英雄入土为安。”
王京景走了，然而在走出城门后没过多久，便遇到一位须发皆白的耄耋老人。
此人正是秦寿麾下的相师--成玄英。
“阁下是前往长安的吗？”
范蠡走上前方，朗声问询道。
王京景攥紧长枪，并未言语，而是冷冷的看着对方。
想来也是，在这个动乱的地界，突然有人上前搭话，任谁都会心生警惕。
更何况是，现在已经疲惫不堪的千牛卫。
成玄英看着满脸戒备的几人，轻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大名鼎鼎的千牛卫，怎么连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都如此害怕了？”
王京景冷喝道：“你突然拦在此处，究竟是要做什么？”
成玄英收起笑脸，郑重其事地说道：“很简单，王爷相信你们，但老夫不相信。”
说着，成玄英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缓缓走上前，递了过去。
王京景一脸迟疑地接过，打开信封，在看清信纸上的文字后，脸色一沉，寒声道：“这是王爷的意思？”
剩余几名千牛卫在看到王京景脸色突变后，皆是举起兵器向前递了递，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成玄英向后方躲了躲，呵呵笑道：“我说过，王爷相信你们，但老夫不信。”
“此事自然与王爷无关。”
王京景摆了摆手，示意兵士莫要紧张后，将手中的信纸撕成碎片。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正色道：“我王京景虽不是什么圣人，但也知道恩情是什么。”
“断然不会出卖王爷，你且放心吧。”
王京景拱了拱手道：“就此别过！”
说罢，他便挥了挥手，千牛卫的队伍就此开始继续向前行进。
而成玄英则是目送着千牛卫队伍，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唉，这年头想当个好人可真难啊。”
说着他缓缓背起手，呢喃道：“莫不是你真的觉得王爷是个大善人不成？”
而在雍州城内，秦寿叫铁鹰卫将所有尸体都处理干净，而后差人挨家挨户去叫门。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秦寿特意吩咐区别对待，若是家中有天花的，暂时不需要让他们来雍州府，而最近未出门，且没有天花的，便叫他们来雍州官府。
若有不从，一律强行绑过来。
反正都已经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秦寿也不奢求着一时半会儿，能让这群百姓对自己改观。
索性态度强硬一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欺软怕硬，便是如此。
秦寿派出去了二十多人，并叮嘱他们一定要身着甲胄，以免被误伤到了。
剩下的一些铁鹰卫便跟着秦寿去了雍州官府，要为雍州的百姓接种牛痘疫苗，需要极长的一段时间。
当然相较于雍州官府来说，这府尹的宅邸更适宜居住，但秦寿对于这种死过人的地方，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况且，他本就不是娇生惯养的，住在雍州官府，倒也不算什么。
在铁鹰卫打扫官府期间，秦寿寻出了笔墨纸砚，找了处案牍，准备将此处的事宜密信于父皇。
虽然王京景回到长安会禀奏此事，但自己也是要说明一下情况的。
秦寿将密信递给了手下后，走出门去。
此时，雍州官府的大堂里，稀稀疏疏的站着几个粗布麻衣的百姓，他们颤抖着站在大堂内。
眼眸中充满了畏惧和不适。
看起来尤为害怕。
秦寿看着堂下的百姓，他没有选择高高在上的坐着，而后走了下去。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秦寿尽量平缓的语气问道。
堂下百姓面面相觑。
毕竟雍州城那么大，而秦寿首次选取调人的区域又是距离城门战场稍远些的区域，自然知晓他名号的百姓就少了。
秦寿轻笑道：“我是奉陛下旨意前来治理天花的大夫，你们不需要如此拘谨。”
几个百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态度依旧恭敬。
秦寿倒也没再劝，转而问道：“你们最近可有出过家门？”
几个人慌忙摇头，”回大人，先前瘟疫泛滥，我们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所幸粮食够多，也就能勉强度日。”
“若不是…”
剩下的话，这群人没有明说。
不过秦寿大约能猜得到，若不是自己派人去强行把他们带过来，怕是现在他们缩在家中。
秦寿点点头，说道：“你们先在此等候片刻吧，等人来的差不多了，我再将事情告知与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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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几人也不敢说些什么，甚至就在兵卫搬来椅子时，他们都犹豫着不敢入座。
唯恐态度有一丁点的不恭，再惹得大人不开心来了。
足足等了三炷香的时间，堂下不过寥寥二十几人，清一色都是些贫苦人家。
而且都是被强行架过来的。
秦寿皱了皱眉，视线落在站在大堂两侧的铁鹰卫脸上，缓缓开口。
“什么原因？”
没有具体说是什么的原因。
但柳苍却心领神会，面露难色道：“回大人，我们确实是按照大人的吩咐去做的。”
“但有些府邸大门紧锁，根本叫不开门，为了不耽误时间，我便叫手下去了别处，尽快召集人。”
“如此一来，便成了这般局面。”
为了应和秦寿的话，柳苍也把王爷换成了大人代替称呼。
听到这话，倒是叫秦寿心中莫名的火气少了些。
他缓缓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便这样吧。”
接下来，秦寿缓缓走到大堂下，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商议正事吧。”
第197章预防
话音落地后，底下铁鹰卫端着一个盘子走到秦寿近前，只见上面盛放着一个木碗。
他走了过去，将木碗端了起来，走到百姓中间，朗声道：“这里面就是牛痘疫苗，也即是预防天花的疫苗。”
“在接种过此疫苗之后，便可以达到预防天花的作用。”
听闻此言，底下百姓纷纷露出震惊的神色，显然并不相信此事。
秦寿也不多说什么，直截了当的擂起袖子，指着接种牛痘所留下的伤疤说道：“你们可以放心，牛痘疫苗很安全，我与这些兵士都已经接种了此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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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敢从长安奔赴至此，而且并未感染天花。”
“哗?”
这些话自然引起了底下的一种哗然。
过了片刻，只见一个中年妇女微微躬身走上前，小心翼翼开口道：“那个…大人，我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可否询问大人。”
秦寿点点头道：“但问无妨。”
妇人问道。
“那个…大人口中的疫苗，是什么？”
“我们从未听闻过这种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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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我刚才一席话都白说了，她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秦寿无奈扶额，只得笼统的形容成一种药物。
而后又道：“好了，大概就讲这些，我且问你们，谁要接种疫苗？”
堂下鸦雀无声。
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没有一人回应。
秦寿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也没太意外，毕竟突然叫这些人接受疫苗的存在，还是有些难度的。
所以他并不着急。
过了许久，先前发问的那名妇女突然走上前来，猛地措起袖子，露出干瘦的手臂道：“大人，请给我接种那个什么疫苗吧。”
见到妇女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秦寿挑了挑眉，当即答应了下来。
待接种过牛痘疫苗后，妇女甚至还有些难以置信，拿干净的布捂着伤口，疑惑道：“这就结束了吗？”
秦寿笑着点点头，说道：“接下来几日你可能会发热，身上起红色痘痘，不过大约五日左右，这些症状便会消失。”
“若是你不放心，可以在雍州府内住下，待这些症状褪去后，再回家。”
妇人揺了摇头，拒绝道：“多谢大人关心，只是我家中还有年幼的孩子，所以就不打扰大人了。”
说罢，妇人便转身准备离去。
在行至官府门时，妇人突然转身跪了下来，”多谢大人。”
秦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赶忙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请起来。”
妇人在兵卫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语气很轻，但在这大堂内却显得尤为洪亮。
她说道：“这数日以来，瘟疫横行，雍州城内人心惶惶，没有人敢出门，我在家中也时常会听到街道上有人痛苦惨叫，每每到了夜里，都会抱着我的孩儿害怕，唯恐那一日被天花传染。”
“以前日子清苦，但还有些盼头，可这些日子，却是连盼头都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染病。”
“大人却不远千里从长安赶来，只为了救我们这些百姓。”
“大人对我，对雍州城都是巨大的恩情啊。”
秦寿看着热泪盈眶的妇人，心头一阵酸楚。
这些话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话，但对于一路走来的秦寿来说，却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在刚刚攻入城门时，被人丢到脚边的烂菜叶。
在雍州府尹宅邸内，那些为了保护他而死去的千牛卫。
这些其实都已成为他心中的阴霾。
可如今，在这小小的肯定下，这一缕阴霾，在渐渐被驱散。
有了带头的之后，剩下的百姓也开始纷纷上前。
“大人，请给我也接种疫苗。我烂命一条，就算是不接种疫苗，不知道哪天就被天花传染，到时候生不如死，何必呢！”
“对对对，就算是不被传染，这家里的粮食也见底了，到时候还不是饿死。”
—呼百应。
本已经因着瘟疫而涣散的人心，开始慢慢地聚集起来。
三日后，经过日夜不停歇的赶路，秦寿的密信终于送到了李世民手中。
在看到信中提及的雍州护卫叛乱之事，李世民怒不可遏，但接着往下看去后，他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雍州城大大小小的官吏，皆被秦寿斩首，无一例外。
这则消息对李世民造成了极大的冲击，雍州城内的大小官吏，共计一百余人，而今都成为刀下亡魂。
杜如晦房玄龄等人此时正在殿内奏事，见到陛下在接到雍州的密信后陷入沉思，不由得心生疑惑。
“陛下，雍州的情况已恶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吗？”
杜如晦此时还不知道雍州城破的消息，疑惑问道。
李世民揺了摇头，将密信放在案牍上，以手指点了点道：“拿去看吧。”
房玄龄迟疑着走上前，拿起密信，看了之后同样陷入了沉默中。
他将密信递给杜如晦，杜如晦看着密信上的消息，眉头皱起，”陛下，臣觉得此事并不怪王爷。”
李世民闻言气笑，斥骂道：“朕什么时候说要怪罪设儿了？”
“杜如晦，你是不是觉得朕是那种不论是非的人？”
“这…”杜如晦一时语塞，连连摇头道：“臣知罪。”
李世民摆了摆手道：“莫说这些没用的。”
他剑眉蹙起，摸着下巴苦苦思索。
说实话，杀了雍州府尹以及兵卫这些，李世民倒没什么意见，毕竟早晚都是要杀的。
但这大大小小的官吏无一例外，此事就做的有些绝了。
不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李世民先前领兵沙场时，也有过如此的时候，就是杀红眼罢了。
过了许久，李世民缓缓舒了口气，笑道：“雍州城被讴儿攻破，倒是一桩好事，此事朕不会责备于他。”
“只是设儿这孩子还是年轻了些，考虑不周全，俗话说斩草除根，这一点设儿可是没有做到位。”
听闻陛下此言，杜如晦与房玄龄似是想到了什么，慌忙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此事还需商榷啊！”
“商榷？商榷什么？”李世民勃然大怒，呵斥道：“当初雍州府尹紧锁城门，朕要派军攻城你们说需要商榷，结果这才几日？”
“讴儿只带着二十多个千牛卫便攻下了雍州城，我这个做父皇的，为他收尾又如何不可？”
第198章最重的刑罚
说罢，李世民便一摆手，冷声道：“此事无须再提，给我传程咬金进殿。”
前些日子在接到雍州城的相关消息后，李世民便安排组织长安城的大夫为兵士接种牛痘疫。
在这个动乱的关头，只有先保证兵卫的强度，才能长治久安下去。
而如今，正是时候。
程咬金很快便来到了殿前。
李世民令宦官将写好的圣旨递到程咬金面前，吩咐道：“程知节，你且现在领三百兵士，前往雍州城，将雍州官吏的所有家眷一并押送，视官阶高低分别流放两千里、一千里，永不得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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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之罪在唐朝是一项极其严重的惩罚，可以说是死刑之下最重的刑罚。
而李世民却要将所有官吏眷属齐齐发配流放。
可想而知，李世民此时此举该有多狠，这是彻彻底底的斩草除根。
仅仅只是为了防止以后会出现居心叵测之辈。
接到这则命令后，程咬金瞬间明白了此事的重要性，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带领人马，奔赴雍州城。
而在秦寿这边，一直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接种疫苗的事务。
虽有些富人并不配合，一直闭门不开，但在秦寿强硬的砸门后，也只好开门。
如此一来，平陵区、素炫区等城区皆是在稳步的接种中。
当然其中不乏有已得天花的，秦寿也差人集中在一处府邸，叫人看守养护着，避免了扩散感染。
同时召集全城的大夫、郎中，将治疗天花的办法告知于他们，但也仅仅只是暂时减缓患者痛苦，并无法做到真正的治疗。
如此一来，这段日子倒也还算得上顺利。
大约过了十日，雍州城区的接种工作已进展大半。
秦寿估摸着大约再过个十日左右，自己就可以回长安了。
这一天天的，秦寿是吃不好睡不好，遭罪了。
整日要处理政务，盘点财产等等许多官事。
难免叫他有些后悔，太草率了，应该留着这些官吏，等到他们做完事之后再杀。
现在这情况是把所有的重担都压在自己身上了，还好有范蠡跟着，也算是忙得过来。
“王爷，王爷。”
这一日，秦寿好容易才偷得半日闲，刚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就听到门外突然传来柳苍急促的声音。
人未到，声先至。
秦寿无奈扶额，问道：“何事？怎么如此着急？”
话音刚落，就看到柳苍兴高采烈地提着两只野鸡和一只兔子走了进来。
看样子是刚刚猎杀的。
“王爷，前几日你不是说在这儿吃不好吗？”
柳苍说着便举起手中的猎物，得意地揺了摇道：“我今日处理完平陵区的事务后，就出城打了几只野味过来，给王爷您换换口味，解解馋。”
秦寿在看到这些野味的时候，初时一怔，随即便有些动容。
说起来自己不过是昨日随口提了那么一下，柳苍就当成正事去做，虽有讨好的嫌疑，但秦寿对此并不反感。
“快去收拾一下，今个儿我给你们下厨。”
秦寿笑着挥了挥手，说道。
“好呦。”柳苍笑眯眯地拎着野味走向后厨。
雍州城外三四里处的山中。
壮汉一脸严肃地来到柳如烟的住所。
“柳姑娘，雍州城破了。”
柳如烟微微一怔，疑惑道：“破了？”
“雍州城早已闭城，如何破的？”
壮汉罕见地露出一丝为难神色，迟疑片刻后说道：“是讴王爷。”
“先前我们所遇到的那支军队就是设王爷的军队。”
“前几日，雍州府尹紧闭城门将讴王爷拒之门外，讴王爷一怒之下，便率军攻破了雍州城门。”
设王爷？
秦寿。
这个熟悉的名字叫柳如烟心脏的节拍漏了半节拍，结果到了雍州，还是会听到他的名字。
不过设王爷的军队？
自己离开长安时，可并未听说过秦寿拥有军队。
但仔细一想，说起来自己对于秦寿的认识也并不深，这个让人不断惊喜的
少年究竟藏着什么，怕是没人能猜得透。
王爷身份如此尊贵，来这穷山僻壤做什么？”
柳如烟不明白，”而且最近雍州又闹起了瘟疫，他应该不会来这儿才对。”
寨主摇了摇头，说道：“听说是设王爷制造出能够抵御天花的药物，所以便从长安来到雍州。”
“但雍州府尹却一直不肯开门，情急之下，设王便带着兵卫强行攻城。”
能够抵御天花的疫苗？
而且强行攻下了雍州城。
要知道根据前些日子寨主所说，秦寿的军队不过三十人。
仅仅只有三十人就能攻下这个坚固的雍州城？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柳如烟闻言大惊，秋水长眸微微睁大，随即问道：“三十名兵卫就攻下了雍州城？”
寨主点点头，肯定道：“是的，三十名兵卫。”
柳如烟怔怔出神，而后把视线落向远方。
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经过日夜兼程的赶路后，程咬金率领的军队终于抵达雍州城。
原本以为的满地饿殍的情景并没有出现，恰相反，此时的雍州虽然冷清了些，但还算有些人气。
秦寿在雍州官府迎接了程咬金。
“啊哈哈哈，王爷可真是骁勇善战。”程咬金长相粗犷，一见到秦寿便爽朗笑道。
“三十人就攻下一座城，此举可以称是举世无双。”
秦寿拱拱手，笑道：“将军谬赞了。”
“—路奔波辛苦了，我这就安排你们休息和伙食。”
程咬金拱了拱手，说道：“那就有劳了。”
说着，程咬金指着身后的官吏，介绍道：“这几位是新派接管雍州事务的官员，没办法，毕竟王爷这一冲动，却是叫雍州空了些。”
秦寿笑着打了招呼。
铁鹰卫早已被秦寿遣散，寻找地方藏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秦寿除却交接雍州的相关事宜，便是闲散度日。
毕竟新任府尹是朝廷选派过来的能人，所以政务上的事较秦寿更加娴熟。
至于接种疫苗一事，更是由跟随军队而来的医队接手。
如此一来，秦寿更是轻松了不少。
至于用雍州百姓，因着程咬金是帯着圣旨前来，所以百姓对他的接受度反而比秦寿更高。
在雍州城内大部分百姓都接受过牛痘疫苗后，雍州城门也就正式开启了。
第199章贵人
街道上商贩逐渐开始多了起来，百姓也开始出门了。
当然，除却此事之外，程咬金所率领的兵卫也没闲着，他们按照圣旨所说，将雍州官吏的亲属聚集，而后羁押起来。
至于财产，自然是全部充公。
对于秦寿的争论，却从未在雍州百姓的口中停止。
从最开始的辱骂，到渐渐的开始有人抗议，评价有好有坏。
秦寿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因为他此次前来最重要的目的除却名声之外，还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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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寻找成玄英所说的贵人。
若不是成玄英前几次精准的算出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情，秦寿都要怀疑究竟有没有贵人这一说。
毕竟这一路走来，贵人没见到，坏人倒是见了一堆。
横竖是没有什么事了，秦寿便琢磨着出门逛一逛，说不准就遇到了贵人。
用过午食后，秦寿拎着自己的小钱袋，拎着成玄英和范蠡两人便出门去了，他想给王府的人带些雍州特产。
毕竟出门在外，带些特产是华夏的优良传统。
三人一前两后在街道上走着，周围的百姓或是因着害怕，或是因着其他因素，都躲得极远。
颇有恶霸公子逛街的范儿了。
就在秦寿闲逛的时候，突然眼角撇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道身姿曼妙且熟悉的身影。
在秦寿回过神想要再看去时，却寻不到了那道身影。
“柳如烟？”
秦寿拧了拧眉，目光中有些疑惑。
但随即，他便将这个想法置之脑后，毕竟柳如烟在当初离开长安不久后，就被人刺杀了。
怎么可能再出现在此处。
雍州街道此时有些商贩，但大多卖些与衣食住行有关的，能买到的特产，也都是不易保存的。
路途遥远，也带不回去。
这一路逛下来，秦寿倒是没买什么，反倒逛了个寂寞。
“成大人，话说回来，你好像还没告诉我，你所说的贵人究竟有什么特征。”
秦寿走在街道上，突然想起这件事，随即问道。
成玄英捋着胡须，略作沉吟道：“在接近雍州城时，我曾为王爷又卜了一卦。”
“根据当时的卦象，我大概推演出，那位贵人是个女人，而且与柳苍将军同宗。”
“跟柳苍同宗？”秦寿皱了皱眉，”柳姓。”
“正是。”成玄英点了点头。
在外面转悠了半天，秦寿最终还是无所事事地回到了府邸。
然而在上楼时，房门却是虚掩着。
秦寿一直有着随手锁门的好习惯，如今房门虚掩，必定是有人进入了。
龙胆亮银枪被他取出，攥在手中。
悄悄推开房门。
桌边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一袭青衫，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
但…那双柳眉和动人心神的眸子，却是秦寿十分熟悉的。
秦寿瞳仁微缩，心脏跳的极快。
一抹寒芒转瞬而逝。
而这次，秦寿却只是挑起长枪，指向即将逼近的少女雪白的脖颈，道：“你到底是谁？”
那双柳眉和眸子，与他记忆中月影阁的那人重叠。
但，柳如烟死了。
清冷的声音响起，虽然声音的主人佯装着镇定，但却带着些许激动：“奴家见过设王爷。”
“只是许久不见，为何王爷却要拿长枪对准奴家？”
秦寿则是冷眼看着对方，寒声道：“你还活着？还是说你在扮演着她？”
听闻此言，女子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扯下了自己的面纱。
少女缓缓扯下面纱，露出那张动人心魂的容貌。
“柳如烟？”
秦寿的心脏似是被猛地揪紧，瞳仁微颤，有些难以接受。
在他印象中早已死去的人，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是一件无论谁都难以接受的事。
“公子似乎并不想见到奴家啊。”
柳如烟巧笑嫣然，一颦一笑仍透露着妖精般的风情万种。
秦寿却并未为此而动，他冷眼看着柳如烟，寒声道：“你还活着？”
柳如烟笑着摊开手，说道：“如假包换。”
“我就活生生站在公子面前。”
秦寿将长枪收起，看着柳如烟，脸色复杂道：“怎么回事？”
柳如烟缓缓坐在桌边，自顾自地斟了杯茶。
秦寿将房门关紧，而后缓缓走到柳如烟对面坐下。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柳如烟也不再故弄玄虚，将她自长安城出来之后的故事，一一讲出。
这段故事算不上什么诡异，只不过朝廷中，各种势力勾心斗角的故事罢了。
而柳如烟是这场勾心斗角的棋子。
比较重要的棋子。
秦寿听完这段故事之后，沉默了许久。
柳如烟亦是不说话。
过了许久，秦寿突然说道：“你此时找我，是为什么？”
“现在我这儿处于各种关注的中心，你来找我岂不是等于把自己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柳如烟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因为你处于所有人的关注，所以我才会来找你。”
“七郎害死了我弟弟，我要报仇。”
她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报复。
前十几年，柳如烟的生活简单又复杂，简单到只需要听从七郎的命令。
但复杂到每一次行动，都伴随着生命的危险。
而让她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
柳枯离在七郎手中，如今柳枯离已死，而且是死在七郎的人手中，现在她只想报复。
秦寿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柳如烟的心思，倘若柳如烟与他一同回到长安，这件事有利有弊。
利则是自己能借助柳如烟的手中的证据，轻而易举的扳倒七郎，从而大幅度减少太子李承乾的威胁。
弊则是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出现在自己身边，只会让所有的关注加倍在自己身上。
而秦寿又是一个满是秘密的存在，经不起长时间的关注。
如此一来，秦寿便陷入了左右为难中。
利很诱人。
弊也很致命。
柳如烟是个聪明人，见到秦寿不说话，自然也知道他在顾忌什么。
“我可以帮你扳倒七郎，并且可以作为暗线在长安为你做事。”
柳如烟直视着秦寿的眼眸，眼神极其认真。
“你需要这样的一个人。”
秦寿看着柳如烟，心情却毫无波澜。
如果说之前，他确实需要这么一个人，但现在他有了范蠡，后者能完美的承担起他所需要的作用。
“你有多少证据？”秦寿想了想之后，问道。
第200章竞争对手
经过权衡之后，他觉得若是可以能够将七郎扳倒，说不定能迫使太子做出些出格的事，这样一来，就等于彻底消除了皇位的竞争对手。
而自己又可以将柳如烟设立成为明线，也就是说让柳如烟成为自己在明面上的棋子，从而将父皇的注意力引到柳如烟的身上。
能够完美避开范蠡的存在。
总的来说，利大于弊。
所以秦寿想要知道柳如烟手中的筹码有多少。
柳如烟微微颔首，轻声道：“这些年，我作为七郎的暗线，。”
“帮他杀过很多人。”
“但我留了一个心眼，在每次完成任务时，总会翻查一下账本之类的东西。”
“这些年来，倒也掌握了不少七郎贪污的信息，不过这些名字皆是七郎，并算不上确凿的证据。”
听闻此言，秦寿点了点头道：“我只需要能够将七郎彻底打入深渊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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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污一事并不算致命。”
毕竟是皇亲国戚，只是贪污一事，并不能要了七郎的命。
既然要做，那便把事做绝，以免出现死灰复燃的局面。
“有。”柳如烟想了想，而后说道。
柳如烟眼神古怪，看着秦寿，轻声说道：“豢养私兵。”
“而且已成气候。”
养私兵，是任何当权者不可逾越的底线。
更何况是已成气候的私兵。
“规模几何？”秦寿问道。
柳如烟稍稍吞了下唾沫，说道：“大约近千多人。”
“嘶。”此言一出，秦寿霎时倒吸了口冷气。
千人。
这已经可以说是极具规模了。
“那你可知道七郎的这些私兵被安置在何处？”
秦寿问道。
柳如烟却揺了摇头，道：“我只是偶然在河东道所见，想来七郎已经将他们转移了。”
秦寿点了点头，道：“如果你跟我回了长安，我需要你调查此事，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不能暴露你的身份。”
柳如烟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你准备何时启程返回长安？”
秦寿说道：“本来打算再过些时日，但现在我准备最近几日便走。”
如今柳如烟带着证据出现在自己身边，秦寿需要赶紧回到长安布置眼线，争取在七郎反应过来时，取得更多的证据。
柳如烟又问道：“我们分开走，但我该如何联系你？”
秦寿说道：“你到了长安后，就去我老宅附近租一间民宅，到时会有个叫做范蠡的人去寻你。”
“你有任何事，可以通过范蠡告知于我。”
“稍等片刻。”
说罢，秦寿起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便有两人走了进来。
正是秦寿与范蠡两个人。
“这位就是范先生。”
秦寿介绍道。
柳如烟躬身行礼，范蠡亦然。
“日后你有任何需要我帮助的，就去想办法告诉范先生。”秦寿说道。
但话音刚落，范蠡便揺了摇头道：“王爷，恐怕不妥，现如今我已出现在程大人面前，日后必然会引起朝廷关注。”
“若是柳姑娘与我接头，怕是会被朝廷第一时间发现。”
此话一出，倒是叫秦寿愣了愣。
范蠡这话说得倒是有理，这下叫秦寿愣住了。
但随即范蠡又说道：“这样吧，我会安排一名铁鹰卫与柳姑娘接头，而后再由他想办法转告于我。”
“虽然麻烦了些，但胜在稳妥。”
在敲定一些事宜后，柳如烟便离开了，依旧是从窗台翻了出去。
就像是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看着打开的窗户，眼前这熟悉的一幕，恍若就在昨日，秦寿有些唏嘘。
那时候自己还处在担惊受怕中，无论是谁都能过来欺负自己一下，而自己也只能忍气吞声。
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自己居然也成为了一个事事都要算计的人。
“王爷，是否需要派人跟着？”
范蠡并不像秦寿一样相信柳如烟，在柳如烟离开后，如此问道。
秦寿摇了摇头，制止道：“不必了，柳如烟虽不可全信，但也不必如此防备着她。”
“是，王爷。”范蠡应下。
在遇到柳如烟之后，秦寿大概就明白了成玄英口中的贵人是谁。
当即也不打算再多做停留，在将所有事物交接于新任官吏后，便准备启程返回长安。
“这些日子一直在忙于事务，没时间陪王爷吃酒，还请王爷莫要怪罪了。”
雍州城门外，程咬金送着秦寿离开，拱手道。
秦寿摇摇头，说道：“大人说笑了，雍州城百废待兴，若是大人执意陪我吃酒，那我还要担心大人并未尽心尽力了。”
听着打趣的话，程咬金也是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等我回到长安，一定要与王爷不醉不归！”
“到时候，还请王爷不要吝啬渡酒肆的好酒啊！”
秦寿跟着笑道：“这是自然，那我们便不再打扰了。”
说罢，便要登上马车。
便在这时，一群百姓集结成群自城内走出来。
而走在最前方的，正是当初第一个接种疫苗的妇女，她怀里抱着一口布袋，缓缓走到秦寿面前。
“王爷，您要离开雍州，我家里没什么您能看的上眼的。”
“这里是一些馒头…”
妇女有些拘束地将布袋递过来，说道：“还请您不要嫌弃。”
而这时，秦寿才发现在妇女的身后跟着的百姓手中或多或少，都拿着布袋、篮子、
“王爷，这里是几个煮鸡蛋，这一路上路途遥远，您拿着，总比干粮强。”
“王爷，俺家里也没啥好的，俺娘听说你要走，特意摊了几个大饼，还请您不要嫌弃。”
“王爷王爷，俺听说你要走，特意把家里的鸡给宰了，给您炖了鸡汤，您拿着路上吃。”
一道道声音，叫秦寿彻底愣住了。
程咬金走过来，轻轻拍了拍秦寿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王爷，你救了雍州城，虽然之前有些误会，但这些百姓都不是不明是非的人。”
“他们都知道，你是雍州城的恩人啊。”
秦寿心头有些酸楚。
从刚进城时，被扔的菜叶子。
以及刚刚推广牛痘疫苗时，所遭受的不信任。
这些都是他心里的委屈，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一直觉得这没什么，算不上什么。
但真正得到理解后，又受到尊重时，这些感动，都会将他心中的委屈全部揭了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终于得到了认可。
约莫过了七日后，秦寿终于回到了长安。
只是还没来得及回府收拾一下，便在城门口，被朝廷派来的人接到宫中去了。
第201章埋怨
引路的宦官太监并未将秦寿领入大殿，而是带着他来到了长孙皇后的立政殿前。
而此时，李世民正与长孙皇后坐在案牍边。
一见到秦寿，长孙皇后便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表情满是关切，口中却是埋怨。
“你这孩子，一声不吭就跑出城去，害得我整夜整夜睡不好觉，总是梦到你被那山贼劫了去。”
秦寿笑了笑，说道：“是孩儿不好，让父皇母后担忧了。”
长孙皇后看着秦寿，突然抬起秦寿的手臂，措起他的袖子。
一道约莫四指的血痂赫然填满了长孙皇后的眼眸，叫她心头猛地一疼，眼圈泛红，便是要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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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冲动？”
“雍州城不开也就罢了，你上书于你父皇，叫父皇派兵就可，非要逞能去攻城。”
“你若是有个差错，我也便不想活着了。”
秦寿悄然拉下衣袖，遮住伤口，轻笑道：“母后，你看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一道伤罢了，没什么的。”
长孙皇后面容悲伤，看着秦寿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呢喃道：“孩儿，以后莫要再离开长安了，就在娘身边待着，平平安安的。”
秦寿并未接话，他把视线看向一直并未言语的李世民，没有任何言语。
身为皇帝的嫡长子，再加上未来征讨突厥的战役，秦寿要经历的战事并不在少数。
“儿，你过来。”
李世民放下茶盏，突然招了招手，说道：“这次攻城，你为何要如此逞强？”
秦寿摇了摇头，道：“不是逞强，而是儿臣认为一定能攻下。”
好不自信的话，却叫李世民满意地点了点头。
“倒是自信。”
“你可知道，对于你斩尽雍州官吏的事，朝廷的百官皆是不满？”
秦寿点了点头，道：“大概猜到，但我并不后悔。”
似乎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李世民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为何朕要派人将雍州官吏的家眷流放？”
秦寿想了想，说道：“斩草除根。”
“是也，非也。”
说罢，李世民便差人呈上一根荆棘，说道：“朕确实斩草除根的想法。”
看着眼前荆棘，秦寿眉头挑了挑。
他不是没在电视上看过，一说到行家法，那就是荆棘伺候，一条一个血印。
李世民握住没有刺的一端，举到秦寿面前道：“你可敢握住它？”
秦寿摇了摇头。
开玩笑，这不是自残呢？
脑残才做这种事。
见到秦寿要摇头，李世民突然攥住荆棘，用手掌擂了过去。
鲜血瞬间涌出。
而荆棘上的刺则是被捋掉。
李世民缓缓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掌，又将荆棘递到秦寿面前，说道：“现在，这荆棘可还刺手？”
“朕是要告诉你，不论何时，你有朕。”
“朕会为你铲除这前路的刺，叫你的路走起来更顺畅！”
李世民突如其来的动作倒是吓得宫女宦官一跳。
看着陛下血流不止的手掌，一众人忙不迭地去唤太医。
又同是上过战场，这些伤在秦寿看来，并算不得什么大事。
李世民也是亦然，
你是朕的嫡长子，代表着朕的态度。”
“所以你的性子，该是放一放了。”
“朕知道你前些年流落民间，孤身一人，活的小心翼翼，朕不觉得此事有错。”
“不过日后，朕需要你凡事强硬起来，就像是雍州城这般。”
“若是为了正事，那便无须顾忌，朕会为你扫平前路的阻碍。”
这一席话听起来叫秦寿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是钦定?
不过他并未深究其中的意思，拱手行礼道：“儿臣谢过父皇，儿臣定不会辱没皇室之威。”
李世民点了点头，此时太医也提着箱子急匆匆地赶来。
在太医为李世民处理伤口时，李世民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突然问道：“话说回来，我听王中郎说起，攻城时你制造了一种攻城强弩。”
“据说那弓箭足以没入城墙，威力甚大。”
秦寿对此并未否认，毕竟父皇也是领兵打仗过得，知晓攻下城池的难度。
若说是仅凭千牛卫便攻下城池，他是断然不信的。
这一点，秦寿也与王京景有过商议。
秦寿解释道：“父皇说的可是攻城弩？”
“此物是我在闲暇时琢磨出来的想法，不过一直没有使用过，这次雍州城之事，我见迟迟攻不下雍州，便组织千牛卫做了几只出来试验。”
“不过都是临时制作出来，在攻下雍州城后，也就销毁了。”
听到已经销毁，李世民的脸上满是惋惜，叹气道：“可惜了。”
“并不可惜。”秦寿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图纸，递到李世民面前说道：“这里是攻城弩的图纸，若是交给工部打造，想必会制作出威力更强的攻城弩。”
才怪。
秦寿心里如是说道。
毕竟雍州的那批强弩是自己从系统商城购买的，无论是选料还是制作工艺，都可以说是远超出现在的水准。
所以才会有如此威力。
而以唐朝的技术，是绝对打造不出这样的强弩。
但好在李世民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威力大小，自然也是无从对比的。
李世民欣喜地接过攻城弩的设计图纸，仔细看了起来。
过了片刻，他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一个攻城强弩，好好好。”
李世民一连感叹了三个好字。
可见对此该有多么满意。
李世民将图纸放在桌上，笑道：“有如此利器，对我大唐而言，又是一大助力。”
“待你征讨突厥时，有此利器，何惧失败？”
征讨突厥。
长孙皇后在听到这话后，神情微动，显然在她心中是不愿意秦寿再去战场。
秦寿笑了笑说道：“利器只是战争的助力，但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人。”
李世民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说道：儿，你这一路奔波确实辛苦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秦寿：“……”
不是，合着你找人在城门堵着我，你就为了一个设计图纸是吧。
而且是空手套白狼，一点奖励都不给的吗？
怀揣着不情不愿的心情，秦寿离开了皇城。
第202章我回来了
回到王府，房瑶漪早已得知秦寿归来的消息，早早就带着妮妮在门口等着，见到秦寿回来，慌忙迎上前去。
“夫君，这一路辛苦了。”房瑶漪一脸担忧在看到秦寿的身影后。”
“大哥哥！你肥来了。”妮妮张开小小的双臂，便扑向秦寿。
秦寿赶忙蹲下身子，将妮妮抱在怀里，轻轻蹭了蹭她的小鼻子，说道：“我回来了。”
看着几张熟悉的脸庞，秦寿的心也跟着安了下来，”我回来了。”
虽有激动，但却并无表现出来。
两个人本就不是善于表露心事的人，但只要两个人清楚对方的心思，这便够了。
满桌菜肴，看起来极为诱人。
秦寿在雍州的这段日子，只开过一次荤，嘴里早就淡了。
看到这一桌子美食，更是忍不住。
“大哥哥，大哥哥，雍州好玩吗？”
妮妮这小丫头并不知道秦寿去做什么，房瑶漪只告诉她，秦寿是去雍州转悠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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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笑道：“当然好玩，妮妮好好读书，回头等大哥哥办完事，带你去雍州玩好不好？”
妮妮把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一样，满脸的欢喜。
“妮妮一定好好读书！”
这顿饭吃了很久，秦寿将路上的一些风景讲给妮妮听，边吃边讲。
而妮妮则是捧着肥宅快乐水，瞪大眼睛听着秦寿讲故事。
当然这些故事中将很多事都省去了，毕竟妮妮还是个小孩子。
吃罢饭后，妮妮乖巧地端着自己的碗筷去了后厨，
而房瑶漪则是问起了秦寿详细事宜。
毕竟当初在将城镇，王三是将密信传到谣王府的。
“这雍州府尹的确该死。”
饶是房瑶漪这等性子的人，也有些想要骂人了。
秦寿伸出手端起茶盏说道：“不过此次去往雍州，确实让我大开眼界，不过是个镇长不入品的小官，居然还能如此猖狂。”
“若是再往上面查去，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现象出现。”
房瑶漪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也是如今父皇大力整治此状的原因。”
对于这种谈话，自然没有一个肯定的结局，不过也算是两人之间为数不多的谈论。
至于夜晚，许久未见，自然是一夜春宵裹不住，万丈春光。
翌日一早，秦寿便去了长安书局。
此时的长安城因着疫苗的推广，也不再封门，街道上好不热闹。
只是叫一些饕餐食客可惜的是，渡酒肆依旧没有开门。
这可馋坏了一众酒鬼。
只不过这时候的长安书局却是气氛沉重。
秦寿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并未深究。
便在这时，王一清走到秦寿的案牍边上，轻声问道：“王爷，杜大人的事，您听说了吗？”
“杜大人？”秦寿蹙眉，摇揺头道：“我昨日刚从雍州回来，并没人告诉我有什么事。”
秦寿疑惑道：“杜大人出了什么事？”
王一清脸色露出一丝悲伤，叹了口气说道：“杜大人身染重疾，前些日子一直不肯休息，现如今疾病加深卧病在床不起。”
“我前些日子有去探望过，杜大人身体怕是…”
后面的话，王一清咽了下去，神情黯淡的揺了摇头。
随即，秦寿便反应过来了。
杜大人前些日子便身体不适，而今突然出事，想来应该也是疾病使然。
但按照历史的发展轨迹来说，杜如晦应在明年才会重疾离世。
这次的病，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才是，但看这情况，似乎并不是如此。
杜如晦对秦寿有知遇之恩，他自然不会放任不管，当即放下手中书籍，说道：“王大人，我先告辞了。”
王一清自然知道秦寿是担心杜如晦的身体，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杜如晦与设王爷的奇闻趣事也在长安百姓中广为流传，大约就是什么落魄皇子偶遇达官贵人之类的狗血故事。
但也间接点出了秦寿与杜如晦却是有些渊源。
“王爷快去吧，您最近一直在外，杜大人也一直挂念着您。”王一清没有多说什么，拱了拱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而秦寿回礼后，便急忙赶往外边。
方小商在看到秦寿急急忙忙地赶出来，一脸疑惑道：“王爷这是要去哪儿？”
秦寿阴沉着脸，坐上马车，道：“为何不把杜大人病重的事告知与我？”
方小商略作迟疑，随后叹息道：“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觉得你为雍州的事在外奔波已是辛苦，不想让你分心，便叫人按下了这个消息。”
“所以谣王府的人并不知道这个消息。”
秦寿突然提高声音，道：“派王府的人不知道，那你不是知道吗？”
“你为何又不告诉我？我这不是从雍州回来了？”
方小商一时语塞，张了张口刚要说些什么，就见到秦寿摆了摆手，道：“立刻赶往杜大人的府上。”
说罢，车帘便被秦寿拉下去。
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方小商依稀能感觉到秦寿的怒气，当即也不敢耽误时间，催动马匹，前往了杜大人的府上。
杜如晦的府邸。
方才还卧在床上的杜如晦在听到秦寿在门外的消息后，挣扎着坐起身，便要换上一身正装。
“大人，您身体抱恙，还是在榻上…”
一旁杜府的下人出言劝阻。
杜如晦却是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虚弱道：王爷为了救雍州百姓，已是辛苦，王爷重情重义。”
“我这把老骨头了，就是生了小病，若是一直卧床，岂不是叫王爷更是担心了。”
说着，杜如晦便要下床。
旁边下人劝阻不下，只得搀扶着杜如晦更衣。
秦寿在得到下人的回复后，走进杜府。
与他所见过的府邸不同，杜府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清贫，没有多余的装潢。
朴素无华。
“雍州百姓的大功臣，你可算是回来了啊。”
杜如晦笑眯眯地走进正堂，打趣道。
秦寿抬眼望去，就看到杜如晦此刻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显然已是病入膏肓。
“杜大人，你身体…”
“无妨无妨，一点小病罢了。”杜如晦笑呵呵地摆摆手，走到秦寿面前坐下，”人上了年纪，总是会有些小灾小病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203章说不了谎的
虽是这么说，秦寿却看出杜如晦此刻是在强撑着精气神。
人可以说谎，但一个人的精气神却是说不了谎的。
秦寿张了张口，一脸忧色。
“对了，你快讲讲在雍州的事。”杜如晦刻意绕开话题，说道：“听说你带着千牛卫就攻下了雍州城，我在这长安城内，可是揪心的很啊。
秦寿叹了口气，看着兴致勃勃的老人，终究是把问候身体的话咽了回去。
将自己在雍州城的故事讲给杜如晦听。
在提到脚边的菜叶子时，杜如晦眉头紧锁，眸中也是露出一丝难受。
而在提到欢送秦寿出城的百姓时，杜如晦笑颜展开，乐呵呵道：“这才对嘛，我就说这人之初，性本善。”
“就算是之前错怪了你，在明白事情原委之后，也会道歉的。”
秦寿自然是不认同人之初性本善的说法，恰相反，他反而觉得人之初性本恶。
而调皮捣蛋的小孩，便是最好的证明。
但他并未说出口，而是点点头道：“杜大人说的对。”
杜如晦笑着点了点头，看向秦寿时，唏嘘不已，”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在永安渠上卖酒。”
“那时候你的生意还不算好，有时候到了晚上甚至都没客上门。”
“记得那日，我忙于事务，一直到了深夜才准备回家，在经过永安渠的时候，正巧看到你的那艘渡船亮着灯，还有煮沸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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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往事，秦寿也是陷入回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是呀，当时我正发愁明个儿的日子怎么过，要是一直没生意，就打算将这渡船卖了。”
“谁知杜大人你就在船外呼喊，说来也怪，自从大人您来过之后，我渡酒肆的生意也就越来越好了起来。”
为什么会好。
秦寿心里很清楚。这是杜大人悄然做了宣传。
不然怎么会突然在第二天就有客人等在渡酒肆外，只为了吃一口酒。
杜如晦也不提及缘由，反而笑道：“所以说缘分这东西，真的是说不准。”
“谁能料到原来一直在渡酒肆卖酒的，却是当今圣上的嫡长子呢？”
“若是那日我没有自渡酒肆边经过，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为圣上了了这份心愿。”
秦寿端起茶壶，为杜如晦斟茶，笑着说道：“所以杜大人于我有知遇之恩，小子心里一直记得。”
杜如晦倒也没推辞，接过茶杯说道：“我也不想小李公子报答我什么，只要你能为百姓做实事，这就…”
“咳咳咳…”
话未说完，杜如晦突然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
杜如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叫所有人都提起心来。
秦寿慌忙搀扶着杜如晦，语气焦急道：“杜大人，您这是？”
杜如晦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仍旧躬着身，说道：“我没事。”
而秦寿自然不会再相信他口中所谓的没事，强行搀扶着杜如晦，要他回厢房休憩。
杜如晦拗不过，也只好听着秦寿的话，回到厢房歇息。
“大人，您这咳嗽有多久了？”
秦寿看着带有鲜血的脸巾，心情沉重。
方才他在搀扶着杜如晦时，发现后者的身子有些发热。
咳血，发热，这症状像极了古代的不治之症--肺勝。
若真是此病，就连秦寿也有些束手无策了。
不过现在唯一可以放心的就是，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杜大人体内所携带的病毒并无传染性，那就不用特意隔离。
杜如晦躺在榻上，精神有些萎靡不振，”大约有近两个月了，先前只是咳嗽，最近就开始有些咳血了。”
秦寿点点头，继续问道：“那杜大人最近可有感觉到呼吸困难？”
杜如晦揺了摇头道：“这倒并未有过。”
说罢，他便笑着说道：“说起来，小李公子无须担心了，陛下已叫御医为我看过了。”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老夫早就看清楚了。”
现代医学将肺勝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症状并不明显，而第二个阶段则是咳血、发热，只需要正常的药物治疗便可治愈。
而第三个阶段则是秦寿方才问的，呼吸困难，紫紺等症状，到了这个阶段，尤其是杜如晦这个年龄的老人，便是真正的神仙难救。
没有呼吸困难，那就是处于肺勝的第二个阶段。
这对于秦寿来说是件好事，他可以从系统商城中购置抗生素，为杜如晦医治。
“杜大人，看得开是件好事，但小子却觉得百姓离不开杜大人这样为民着想的官啊。”
秦寿脸色微黯，看着杜如晦说道：“现在父皇大力整治官场，不知要查出多少害群之马。”
杜如晦苦笑着并未说话，幽幽叹了口气后，伸出手拍了拍秦寿的手背。
他久浸官场，何尝不知官场的龌龊之多，要想整治起来，太难、太难。
而他身为吏部尚书，此时却卧病在床，有心无力。
见到杜如晦如此神态，秦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改口道：“杜大人，您放心休息，长安书局我会打理好的。”
听闻此言，杜如晦放心地点了点头道：“有小李公子在，长安书局的事，我很放心。”
而另一边，讴王府内，大夫轻轻挪开搭在房瑶漪手腕的手。
他满脸笑意地看着房瑶漪，拱手道：“恭喜王妃，王妃有喜了啊。”
“!!!”
此言一出，顿时叫正堂内一片寂静无声。
一直围在一旁的下人原本紧张的脸上，现在更加紧张了。
妮妮则是晃了晃小脑袋，看了看房瑶漪，又看了看大夫。
“妮妮要有弟弟了？”
妮妮眨了眨眼，大大的眼睛盯着房瑶漪的腹部，疑惑道。
“不对，是侄儿。”小四宝在旁边轻声提醒道。
房瑶漪缓缓回过神来，刚想站起身，周边下人哗地围上前护着，唯恐王妃摔倒，碰到。
其实对于有喜一事，房瑶漪心中早有预料，甚至在秦寿前往雍州之前，便已经有些猜测。
不然也不会不情愿接种牛痘疫苗的事。
“王妃，您小心着点。”房瑶漪刚要躬身行礼，便有下人赶忙搀扶着。
看着这群人比自己还紧张的劲儿，房瑶漪有些忍俊不禁，笑着打趣道：“你们这么着急是做什么？”
“放心吧，我还没那么虚弱。”
第204章报喜
虽是如此说着，可底下人却没有丝臺的放松，全都小心翼翼地护着房瑶漪。
“对了！快去给王爷报喜啊！”
“对对对，快去给王爷报喜，这可是大喜事。”
小四宝率先反应过来，赶忙便朝着王爷府外跑了出去。
房瑶漪想了想，便从荷包里掏出些银两递给大夫，说道：“还请大夫不要对外声张，此事务必保密。”
大夫没有收这些银两，轻轻摆摆手说道：“王妃放心，令尊对我有恩，此事我也知晓事关重大，一定会为王妃保守秘密。”
小四宝慌慌张张地差人备车，急匆匆地出门寻秦寿去了。
杜府的厢房内。
秦寿接过下人递来的热茶，斟了一杯缓缓递给杜如晦。
杜如晦接过之后，没有立刻饮茶，而是握在手中，满脸落寞道：“话说回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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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念着你渡酒肆那口酒，什么时候你带上一坛咱俩好好喝一杯。”
秦寿笑着说道：“等杜大人您这病治好之后，我跟您一起去渡酒肆，叫三娘好好弄些菜，我一定要把杜大人喝倒才行。”
“好好好。”杜如晦大笑道：“我们一醉方休。”
“咳咳咳…”
便在两人说笑时，府内下人突然走进厢房，说道：“大人、王爷，府外有个设王府的下人求见，说是叫做小四宝。”
“四宝？”秦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疑惑道：“她来找我做什么？”
杜如晦抬起手在空中按了按道：“应该是有什么要事，赶紧把人请进来。”
很快小四宝便一路小跑来到了厢房。
“王爷王爷。”小四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见到秦寿便叽叽喳喳说道：“王爷，好消息，好消息。”
只不过在看到杜如晦的时候，小四宝突然止住声，看了看秦寿，又看了看杜如晦，没有说话。
湿王妃说过，这件事不能声张出去，所以小四宝不能说。
秦寿想了想，小四宝能知道的事，大概都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所以他点点头说道：“没事的，你直接在这儿说吧。”
小四宝深呼吸了口气，正声说道：“恭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秦寿：“？？？”
杜如晦：“!!!”
厢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两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王妃有喜了！
也就是说，秦寿要当爹了!
秦寿彻底呆住了。
小四宝伸出手在秦寿面前挥了挥，”王爷？王爷？”
“啊？”秦寿如梦初醒，随即猛地站起身，一下抓住小四宝的双肩，”四宝，你说什么？”
小四宝一字一句说道：“恭.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恭喜王爷，恭喜王爷，咳咳咳…”
杜如晦勉强坐起身，秦寿赶忙搀扶着。
秦寿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我还有些云里雾里的，搞不太清楚。”
“感觉有些不真实。”
说来也是，自己不过十六岁，房瑶漪也是只有十六岁。
如今十六岁的房瑶漪怀孕，虽在古代并不罕见，但在秦寿现代人的思维中，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
“不过，此事王爷尽量还是不要声张出去。”杜如晦似是想起什么，轻声提醒道。
王妃有喜。
这件事在寻常人家来说，似乎是一件可喜的事。
但对于皇室出身的秦寿来说，却不仅仅只是一件可喜的事，同时也是一件可忧的事。
身为皇室嫡长子，秦寿若是有了后代，那么势必会对皇室现在的局面产生极大的震动。
倘若这个后代又恰好是个男孩。
如此一来，朝中与太子党对立的大臣便可借机发挥。
到那时，太子之位究竟该是谁？
没人知道。
而若是太子知道了这件事，必然不会叫这个足以威胁他地位的孩子顺利地诞下。
秦寿知晓此事的重要性，点头道：“多谢大人提醒，我一定会注意的。”
说着，秦寿便站起身说道：“大人，那我便先告辞了。”
杜如晦笑着点点头，”快回府吧。”
小四宝跟在秦寿身后，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回府。”没有过多言语，秦寿直接登上马车，对方小商说道。
在回府的路上，秦寿顺便调出了系统商城，要想给杜如晦治疗，只能借助系统的力量。
好在抗生素之类的药物并算不上太贵，但无奈秦寿并不清楚具体要用到什么药，只好先购买了一本现代医学的书，准备晚上再学习一下。
一路上，秦寿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第一次做父亲，怎能不激动。
很快，马车便驶入了设王府，秦寿立马掀开帷幔，自车辕上跳了下去，三步并两步地朝政正堂走去。
此时，房瑶漪刚好在正堂里等待着秦寿，在见到后者一脸激动地神情后，也是露出舒心的笑容。
“夫君，你回来了。”
妮妮则是张开双臂，跑到秦寿身边，小手紧紧攥着秦寿的手，晃荡手臂道：“大哥哥，大哥哥，妮妮要当姑姑了！”
秦寿笑眯眯地摸了摸妮妮的脑袋，而后看向房瑶漪。
房瑶漪刚往外走两步，秦寿顿时一脸紧张道：“夫人，你就坐在原地不要乱动，不要累着。”
看着秦寿的表情，房瑶漪笑屬如花，”夫君，你看你把我说的弱不禁风的，不就是几步路，累不到的。”
方小商自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在几人仍在谈笑的时候，悄悄退了出去。
而在经过大约半个时辰后，另一边的皇城内。
李世民刚处理完政务，舒了口气，正要站起身时。
护卫突然从门外走进来，捧着一封密信道：“启禀皇上，方大人传来密报。”
“哦？”李世民挑了挑眉，这儿刚回城不过两天，怎么就有别的动作了。
打开密信，抽出来展开后。
李世民的眉头先是蹙起，接下来便是舒展，最后弯成月牙。
“好好好，好啊。”
李世民笑的合不拢嘴，拿捏着信纸的手因着激动不停地颤抖，”快起驾，我要去立政殿。”
立政殿内，长孙皇后早早就得到皇上要来的消息。
只是在见到陛下一脸激动地走进来时，长孙皇后露出一丝疑惑。
“陛下这为何如此开心啊？”长孙皇后斟了杯茶，递到李世民面前。
第205章先猜一猜
李世民笑眯眯说道：“大喜事啊，不如观音婢你先猜一猜？”
长孙皇后迟疑片刻，道：“莫不是攻城弩已制作完成了？”
李世民揺了摇头道：“不不不，是比这更叫人开心的事，是关于谣儿的。”
“讴儿？”长孙皇后满脸疑惑道：“难道是湿儿又发明了什么东西？”
这次长孙皇后可是彻底猜不到了。
李世民也不再卖关子，一脸得意地说道：“湿儿有后了！”
“今个儿晌午大夫给房家丫头把了脉，此事千真万确！”
此言一出，叫长孙皇后先是一怔，随即便是狂喜。
她蹭地站起身，左右走了两步，边走边喃喃自语道。
儿有后了。”
“我要抱孙儿了。”
“不行，我得给孙儿做几件衣服。”
看着长孙皇后失态的样子，李世民笑眯起了眼睛。
为何不高兴？
这些日子以来，朝廷内忧外患，叫他整天都是愁容满面。
如今王妃有喜，自己要当爷爷了，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出宫!”
待长孙皇后冷静下来，李世民摆了摆手说道：“起驾去谣王府。”
在去往王府的路上。
长孙皇后的脸上有些担忧，她看了看李世民，欲言又止。
李世民自然发觉了长孙皇后的异样，侧过脸轻声问道：“观音婢，怎么了？”
长孙皇后眸仁微动，叹了口气说道：“臣妾觉得此事是否应该瞒着乾儿？”彼时，李承乾仍在禁足中，不能见任何人。
李世民听到此言后，并未说任何话。
经过那日在大殿上的对峙之后，李世民也对李承乾有所不满，所以暗中亦是派人调查了许多事。
虽然没有明面上的证据，但还是查出了一些马脚。
所以对于李承乾，李世民总体来说，很不满。
尤其是在秦寿攻破雍州城后，这份对比极为鲜明。
若是征讨突厥，秦寿能大获全胜。
不知道李世民会不会动了重新立太子的念头。
加快进度，准备出征了。
面对着长孙皇后的担忧，李世民并未说些什么。
如果仅凭着一两句话就能将这件事解决，那么历朝历代的皇室都不会如此纠结于立储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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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如何处理秦寿与李承乾之间的关系，李世民心里并没有什么计划，他引以为傲的权衡之术，似乎在秦寿的身上，并起不到什么作用。
皇城距离宣平区的王府并不远，这辆没有徽记的马车很快便驶到了王府的府门前。
对于李世民夫妇的突然造访，秦寿并没有太意外，毕竟他早已猜到了方小商是父皇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派王府的事，对于李世民而言，并不存在什么传不出去的消息。
但正因为猜到了，所以秦寿才会毫无顾忌地去做一些事，他要方小商展露给李世民，从而叫李世民知晓，自己相对于李承乾而言，更加安全。
秦寿行礼之后，便引着李世民进入正厅，差人斟茶。
李世民进了正厅后，便把视线投向房瑶漪，而后笑道：“你既有身孕，还是别在外面走动，没事就去歇着吧。”
房瑶漪轻笑道：“谢父皇关心。”
一向最亲近秦寿的长孙皇后此时却是对秦寿不怎么热络了，她亲昵地扯过房瑶漪的手，说道：“你有身孕了，凡事都得小心着些。”
“平时吃食要调理好。”
李世民看着亲昵说话的两人，略作沉吟后，突地拍了下大腿，说道：“这样吧，明日我差几个御膳房的厨师过来，专门负责给房丫头做菜。”
“对了，等御医院回来了，我叫人再给你开几个药方调养身子。”
宣平区设王府外的街道上，有两个身着华服的少年一前一后，耀武扬威地走在街道上。
在前面走着的是长安城内赫赫有名的二世祖--程咬金的儿子程处亮。
不过虽然有名，却并不是恶名，只是游手好闲了些，所以百姓们倒也并不是惧怕。
而跟在程处亮身后的，正是他的小徒弟--刘瀚宇。
经过上次在永安渠被秦寿逮到偷懒后，程处亮便不得不认真锻炼起刘瀚宇来了，好在程府本就是武门，强身健体及武术秘籍自然不会少。
再加上程咬金看到程处亮这混小子居然浪子回头，开始专心习武了，也就乐得教给他俩武艺。
两人的本事进步的倒也是飞快。
“听说设王爷回来了，正好把你这段时间学到的给王爷露两手。”程处亮昂首挺胸，脸上满是得意。
刘瀚宇这段时间经过了训练，身体素质以及武艺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可以说是效果显著。
所以程处亮迫不及待地想要跟秦寿炫耀自己的成果。
到了王府前，程处亮看到了一辆没有徽记的马车，心生疑虑，倒也没在意。
王爷，讴王爷，恭喜湿王爷攻下雍州城。”
人未到，声先至。
此时房瑶漪正与长孙皇后呆在正厅说话，而秦寿则是与李世民去了书房，讨论关于出征的详细事宜。
程处亮虽是生性散漫了些，但对于地位一事还是掂量的清楚的，赶忙收起姿态，毕恭毕敬躬身道：“程处亮拜见皇后娘娘、设王妃。”
长孙皇后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房瑶漪看向程处亮，轻轻笑道：“程公子，夫君此时正和父皇在书房商议事务，您有要事的话，我便叫下人带你过去。”
一听到皇上也在此地，程处亮更是吓得一哆嗦，当即摆手说道：“不了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改日再来。”
说着，便对身后的刘瀚宇眨了眨眼，示意两人先溜。
“程处亮。”便在这时，长孙皇后突然开口道：“方才你说有喜事告诉设儿，是什么喜事？”
派王府的书房内。
虽然上过战场，但是这次征讨突厥是李世民筹划许久的计划，必须要经过详细周全的商讨才行。
而且，此次秦寿虽是领兵攻打下了雍州城，但终究算不上真正的领兵打仗，而且面对的是根本不知道如何领兵的雍州府尹。
但若是上了征讨突厥的战场，面对的则是突厥将领以及他们那嗜血的兵士。
第206章九成胜算
到那时，可不是一腔热血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有几成把握？”李世民随意翻阅着书巻，问道。
秦寿笑着说道：“若是按照方才的计划，无其他意外的话，以攻城弩在阴山窄口架设，九成胜算。”
“突厥军必败无疑。”
李世民深深看了秦寿一眼，而后笑道：“你这臭小子跟你爹我当年一模一样。”
“有自信是好事，但没有必胜的仗，”
“所以还是要小心些。”
秦寿点了点头道：“父皇说的是，我一定会注意的。”
李世民舒了口气，说道：“话说回来，不管如何，这一仗是胜是败。”
他抬眼盯着秦寿的双眼，一脸郑重道：“不管如何，朕要你活着回来。”
“这才是你最重要的任务。”
这话是李世民发自内心所说，而秦寿也感受到了。
征讨突厥是国之大计，而李世民作为一国之主，同时也是一个父亲。
作为父亲，他只希望秦寿平安回来。
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安之，安之。
秦寿看着李世民，点头说道：“儿臣不只会安全回来。”
“而且一定会帯着我大唐的胜利回来。”
李世民微微一怔。
显然并未想到秦寿如此有信心。
而秦寿则是因为有着铁鹰卫以及系统商城的存在，所以对于这一仗抱有十足的信心。
“明日起，你无需再去长安书局了。”李世民突然说道：“一方面房丫头有孕，你身为丈夫需要陪着他身边。”
“另一方面，我想让你与李将军好好学习一下兵法。”
提及长安书局，秦寿突然想起了正卧病在床的杜如晦，思索再三后，他缓缓开口问道：“父皇，您为何不准告诉我杜大人生病的消息？”
“我不明白。”
至于原因，其实秦寿大概能猜到，无非是因为自己身处雍州，不想让自己分心。
但他还是想从父皇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李世民深吸了口气，而后缓缓吐出，将书籍放在桌面上。
“你去了杜府？”
秦寿点了点头。
李世民又说道：“既然你已经去过杜府了，想必也是知晓了杜如晦的病。”
“肺傍。”李世民脸色有一丝悲怆，道：“是朕害了他。”
杜如晦跟在李世民身边这么多年，一直尽心尽力，甚至在病重时，他亦帯病在为朝廷的事务操劳。
积劳成疾。
所以才会使得杜如晦累倒。
他是在汇报政务时倒下的，当着李世民的面，倒在了大殿上。
李世民慌忙差御医为他医治。
最终，太医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肺傍对于古人来说，可以说是不治之症，只要患上肺傍，就已经可以宣判此人的死刑了。
“你身处战事，我不想让你过于担忧。”李世民缓缓说道：“况且这也是杜大人的想法，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耽误了雍州的事。”
“杜大人，与我有恩。”秦寿缓缓说道。
李世民不置否认，”朕知道，杜如晦亦是朕的忠臣。
秦寿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什么事？”
秦寿咽下口中的话，朗声问道。
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王爷，程公子有喜事要告诉您。”
秦寿皱了皱眉，有些疑惑。
自己好像并未叫程处亮为自己做事，他能有什么喜事要告诉自己。
秦寿看了看李世民的脸色，后者挥挥手说道：“叫他进来吧。”
李世民不想在杜如晦的事情上深入，毕竟此事也没什么好探讨的。
门扉被缓缓推开。
因着陛下坐在书房里，程处亮态度异常恭敬，甚至有些觉得自己现在很傻。
不就是给刘瀚宇锻炼了一些，怎么就飘飘然起来了。
这事要是单独给秦寿一个人说，倒也算得上喜事，但偏偏陛下也在这儿。
这就有些尴尬了。
“什么喜事？”秦寿看着程处亮拘谨的样子，疑惑道。
程处亮吭哧半天，都没好意思把话说出口。
更别提此刻双腿都在打颤的刘瀚宇了。
眼前这中年人可是当今圣上，是高高在云端的存在。
可如今却坐在自己面前，怎能叫刘瀚宇不害怕。
“到底怎么了？”秦寿又问道。
程处亮深呼吸，尽力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而后说道：“那个…我…刘瀚宇这小子，进步很大啊。”
“就连我爹都夸他是个练武的料子，现在就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这话自然有夸大的成分，刘瀚宇满打满算也不过练了一个月。
而程处亮再怎么说也是从小习武，虽然懒散了些，但也绝不是刘瀚宇能碰瓷的。
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是因为陛下就在面前，得把成效夸大。
也就是与画大饼有些相似。
秦寿看了看程处亮，轻笑着打趣道：“程兄不是对手，这不是正常的很吗？”
“若是什么时候连李薰儿都不是对手，那才算真的厉害。”
听到这话，刘瀚宇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事实上，在程处亮真正开始教他习武时，刘瀚宇确实是很努力，当真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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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之所以如此努力，一方面是为了出人头地。
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得到秦寿的认可。
虽然在那天的永安渠，秦寿并未责备他，但少年却还是从设王爷的话中听到了一丝丝的失望。
就好像是原本的满怀期待，变成了不再那么期待。
如今听到秦寿这么说的话，难免会有些失落。
秦寿站起身，走到刘瀚宇的面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口说无凭，来陪我练练？”
程处亮：“……”
不是，你搁这儿开玩笑呢。
你什么水平，刘瀚宇什么水平。
好家伙你一眨眼杀十几个人都不带大喘气的。
而刘瀚宇，就连跟自己打，都是被秒杀。
你要跟他练一练。
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秦寿手掌轻轻捏了捏刘瀚宇的肩膀，满意地点了点头。
肌肉比之前结实了些，看来确实是下了苦功夫的。
程处亮刚要劝刘瀚宇别答应，就看到后者一脸的跃跃欲试。
这场比试，自然是以刘瀚宇的失败告终。
即便是秦寿让了一只手的情况下，刘瀚宇依旧没能逼得秦寿脚步动上分臺。
“不错，不错。”
第207章成果
秦寿拍了拍刘瀚宇的脑袋，笑道：“有进步。”
刘瀚宇脸上却是没有丝臺的失望，反而激动地看着秦寿，说道：“王爷，您果然厉害！”
“比师父厉害多了。”
秦寿笑了笑，把视线转向程处亮，说道：“程兄，不如叫我也检验下你锻炼的成果？”
程处亮又一次无语了。
他很想骂秦寿是不是虐菜虐上瘾了。
明知道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线的存在，还这么想比试一下。
“当然！”程处亮一脸自信地走过来，只是还没走到秦寿面前，突然脚下踉跄，整个人摔倒在地。
刘瀚宇慌忙跑过去搀扶起程处亮，后者做出一脸痛苦的表情，”哎呦哎呦。”
“王爷啊，真是不凑巧，我刚才不小心闪到腰了。”
“看来今天是没办法跟王爷比试了。”
李世民看着程处亮故作姿态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而秦寿也是满脸无奈，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程处亮是怂了，不想跟自己比试。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程处亮摸着自己的腰，挤眉弄眼。
而此时天色也已不早，李世民也不再叨扰，索性领着长孙皇后启程回了皇宫。
在走时，长孙皇后仍千叮咛万嘱咐，叫秦寿一定要照顾好房瑶漪。
秦寿也只得连连答应了下来。
程处亮也是借口腰疼，叫刘瀚宇搀扶着自己，缓缓离开了谣王府。
在剛走出讴王府十几米，程处亮猛地挺直了腰杆。
夜深了。
秦寿坐在书房里，手中捧着一本《现代医药学》，正在寻找治疗肺勝的药物。
经过一夜的研究，秦寿终于在七种常用的治疗药物中选取了两种副作用较小的特效药。
其中一是考虑到杜如晦年岁已高，怕是其他强力有效的药物会引起其他不良效果，二则是因为不太了解详细病情，所以选药时只能选择起效慢、副作用小的药物。
异烟月井和利福平，是常见的治疗肺结核的药物。
且副作用较小。
“果然没有现代仪器手段，治病还是有些难度。”秦寿钻进被窝中，幽幽叹了口气，自语道。
若是有现代仪器进行检查，那么能够更针对杜如晦的病情按症下药。
现如今，秦寿只能慢慢来，摸着石头过河。
翌日一早，秦寿便从被窝里爬起来，简单的洗漱过后，甚至来不及吃早饭，便急急忙忙地出门去了。
他先是去了中药铺子，购置了一些中草药。
在昨夜的研究时，秦寿不止研究了西药，而且也钻研了一些与西药混合也无伤害的中草药。
目的就是为了将西药混在中草药中，不叫人察觉。
毕竟异烟月井和利福平是不存在这个时代的药物，还是做得隐蔽些比较好。
况且这两种药物在系统商城中也是较为昂贵的，一盒就要五十余两银子，而且无论购置多少次，都是这个价钱。
但这价钱相对于预防传染病的疫苗还是便宜了许多，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叫秦寿有些磨牙，果然奸商就喜欢赚这些吃人血的钱。
但事关杜如晦，秦寿自然也不会舍不得银子，当即各购置了一盒，准备先试试疗效。
在秦寿赶到杜府时，杜如晦仍在休息，上了年纪的人，再加上病情，最容易嗜睡。
秦寿也没有打扰，而是拎着购置的中草药去了后厨，他要亲自给杜如晦熬制草药。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熬制好的中草药汤颜色呈现出褐色。
秦寿趁着四下无人，悄悄摸出从系统商城购置的药物，用纸张包裹着碾压成粉末状，倒入药汤中。
“王爷，杜大人醒来了。”
便在这时，杜府的下人走进后厨，恭敬说道。
秦寿点点头，将盛放着药汤的碗放在木盘中，说道：“正好，我这边也刚煮好药汤，你端给杜大人吧。”
“是。”下人倒是没有一点怀疑，接过木盘后便转身离开，毕竟秦寿在熬制药汤时，也是借口按着太医的方子熬制的。
而秦寿在下人走了之后，将药渣收拾起来，准备带离杜府。
又起锅煮了太医开给杜如晦的方子，将药汤倒掉后，只留了药渣。
凡事要处理的干干净净，这样才能将自己想要掩盖的事实遮掩。
做罢这一切，秦寿起身来到了杜如晦的厢房。
此刻杜如晦已吃完药汤，看着秦寿走进来，脸上顿时闪过一丝蘊怒，”小李公子，敢问现在书局的注释工作进展如何？”
很明显，杜如晦这是生气秦寿不务正业，没事总往自己这儿跑。
对于杜如晦反应，秦寿早有预料，他斟了杯热水，走到杜如晦窗前，微笑道：“杜大人，喝点水润润喉咙，待会儿再骂我也不迟。”
杜如晦也知道秦寿是牵挂自己的病，倒也不是真的生气，他接过热水后，对着旁边下人缓缓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要事要跟小李公子商议。”
这几日，杜如晦不再称呼秦寿为设王爷，反而说是小李公子。
其实也是杜如晦心态的一种变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不再拘泥于一些古板的说辞。
见到底下人都离开之后，杜如晦叹了口气，说道：“小李公子，莫要再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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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病，我心里清楚的很，没用的。”
杜如晦自然知晓药被换了，当然他并没有不相信秦寿的意思，因着牛痘疫苗能够抵御天花之事，他知晓秦寿是懂得医术的。
但牛痘疫苗所做的，只不过是预防，就秦寿也不能治愈患者。
而肺傍这种病，跟天花有些相似，从古至今，鲜有人能患病之后活下来，所以杜如晦也并不觉得秦寿能够做到。
秦寿笑了笑，说道：“杜大人，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呢，万一有用呢？”
杜如晦看着秦寿，摇了摇头道：“你这小子，自打认识你，就没见你慌过神，做什么事都好像胸有成竹一样。”
秦寿则是没有说话，但他眼中的血丝却说明了一切。
他并不是一个胸有成竹的人，他的自信也并非来自天生，是在一整晚的钻研，以及翻阅上。
“行了，我把这药也喝了，你也安心了。”杜如晦摆了摆手，说道：“快回书局去吧，还有一堆事要处理。”
谁知秦寿却摇了摇头，接过杜如晦手中的茶盏，说道：“昨个儿父皇已经叫我不再管书局的事了？”
第208章习兵法
“这是为何？！”一听这话，杜如晦顿时耐不住了，蹭的坐起身，便要掀开被子下榻，”我去找陛下问清楚！”
秦寿赶忙拦住杜如晦，解释道：“父皇前段时间便筹划着征讨突厥，他要我带军出征，所以这段时间，我要跟着李尚书学习兵法。”
“所以这才叫我暂时不要管书局的事。”
“胡闹，胡闹。”杜如晦气的嘴唇直哆嗦，连着咳嗽起来，”咳咳…你又未曾领过兵…就贸然让你上战场…”
“咳咳，这不是…胡闹！”
杜如晦早已把秦寿看做文学大才，自然不愿意秦寿从事武途，当即说道：“不行，我要去找陛下！”
秦寿赶忙拉住杜如晦，叹了口气道：“杜大人气大伤身，您就安心养病，不要再过问朝中的事了。”
“等您病好了，再说此事，好不好？”
杜如晦没好气地看了秦寿一眼，气呼呼道：“好个屁！”
“那朝廷有尉迟、秦琼、李靖，再不济还有个程知节，哪个不是身经百战的将军。”
“怎么偏偏要你去带兵，镀金也不是这么个镀法，万一出了什么闪失，那可如何是好？”
杜如晦一脸焦急地神态不似作假，是真切的关心。
秦寿心头涌起一丝感动，轻笑道：“杜大人您就放心吧，别忘了，我可是带着千牛卫攻下雍州城的人。”
“小小突厥罢了，到时候，看我帯着颉利的项上人头恭贺大人病愈！”
秦寿从杜府出来后，直接去往了渡酒肆。
毕竟渡酒肆已经关门半个月了，秦寿觉得自己好像亏了一个亿一样。
渡酒肆的大门并未因为关门而落灰，可以看出渡酒肆的众人时常打扫着。
此时，渡酒肆内只有王柳坐在柜台后面，也是百无聊赖。
虽然渡酒肆没有开张，但还是需要有人值守，几人便商议出一人一天的法子。
今日正好轮到了王柳。
“王爷，您回来了？”王柳刚打了个哈欠，就看到门口缓缓走来一人。
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渡酒肆的老板--秦寿。
秦寿笑着点点头，而后四处打量了一下渡酒肆，说道：“这段时间休息足了吧？”
说起来也是，自大渡酒肆开业以来，似乎就没有好好营业过。
先是被李薰儿砸了门，又是遇到了瘟疫，满打满算下来，其实并没有正常开业太久。
而渡酒肆的众人，秦寿是一分钱都没少发。
王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笑道：“王爷您可别说了，再这么休息下去，怕是俺就成个废人了。”
“还是赶紧开业吧，这些天除了睡觉就是酿酒，可把俺给憋坏了。”
从小到大都是卖苦力的汉子，哪里经历过这么悠闲的日子。
秦寿笑了笑，而后走到柜台前说道：“那就忙起来吧，你一会儿去通知一下扇儿、陈毅还有三娘他们，就说后天渡酒肆就开张了。”
“得呦！”王柳一听这话，顿时兴奋了起来。
忙不迭就要往外走，却被秦寿拦住了。
“这里是几两银子，你租一辆马车，争取今天都给人通知到位。”
王柳赶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王爷您给的工钱都够多了，还叫我们休息了这么久。”
“这点租车费用，俺还是拿得出来的。”
秦寿却揺了摇头道：“这钱你拿着，顺便再通知完了之后，就帮我物色一间位置好的铺子。”
“王爷是要再开一家渡酒肆？”王柳疑惑道。
再寻一间铺子，可不就是要开店的意思？
秦寿笑着说道：“这倒不是，渡酒肆的生意还没起来，为何要再开一家。”
“那王爷这是？”王柳更是迷糊了。
秦寿却没有解释，道：“倒不是什么大事，你按着我说去做就是。”
“尽量选择富家夫人小姐多的地界。”
“寻到后就告诉我，我去看看。”
这下子可给王柳彻底绕晕了，不过王爷都着说了，他自然不会反对，”是，那我就先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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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柳走后，秦寿来到了二楼厢房，打开柜橱，里面仍旧摆放着十几瓶香水。
“希望能卖个好价钱吧。”
而另一边，柳如烟终于启程了。
原本山贼寨主还有些不情愿，但很显然柳如烟的去留并不是他能决定的。
“柳姑娘，这去长安的路途遥远，你一个姑娘家是不是不太安全，要不我叫几个兄弟护着你？”
山贼寨主涨红着老脸，吭哧半天道：“实在不行，我陪你去长安也行。”
看着壮汉的模样，柳如烟心头涌起一丝暖意，而后摇了摇头，笑屬如花道：“不必了，我一个人就可以。”
“谢谢你。”
略作思索后，柳如烟缓缓说道：“你是个好人。”
但事实是这样吗？
很显然，在百姓眼中，山贼是一个危害四方的存在。
但这又是一个很矛盾的事，因为他救了柳如烟，所以对于柳如烟而言，他又是个好人。
得到柳如烟夸奖的山贼寨主嘿嘿笑着，全无了平日的威风。
柳如烟走了，她去了长安城，没有人知道她到了长安，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就连秦寿也不知道。
甚至说，秦寿都没有想过柳如烟的到来，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因为他从不是把梨放在一个菜筐的人。
孤注一掷，永远不会是他要做的事。
就比如现在。
秦寿关了渡酒肆的门之后，去了程府。
“刘瀚宇，跟我走。”
刘瀚宇此时正在用功练武，一抬头就看到秦寿从府外走了进来。
“见过王爷。”
刘瀚宇挑起手臂，轻轻抹了把汗水，问道：“王爷，您这是要我跟您去哪儿？”
秦寿接下来要去一趟李靖的府邸，而如今既然刘瀚宇已经开始习武，那么秦寿就想要他也跟着学习一下兵法。
白嫖。
谁不喜欢呢？
所以秦寿要抓住一切白嫖的机会，利用这些机会，来打造自己的势力。
很显然，眼前就是一个机会。
秦寿招了招手，说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顺便学习一些东西。”
刘瀚宇怔了怔，倒是没有多问些什么。
第209章机会
拱手躬身道：“我这就去洗漱一下，换一身衣服。”
而程处亮可就是个闲不住的主，他看向秦寿，好奇道：“王爷这是要帯这混小子去见谁？”
秦寿也没藏着掖着，直截了当说道：“去见李靖李尚书。”
“父皇昨个要我跟李尚书学习兵法，我就打算带着刘瀚宇长长见识。”
“毕竟能得到李尚书传授知识，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程处亮看着秦寿，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湿王爷可真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免费的机会。
于是他拱了拱手，躬身道：“王爷！”
“请带上俺！”
秦寿：“……”
带上程处亮倒不算什么，只是秦寿一时间竟不知道找什么理由。
他原计划是让刘瀚宇作为书童身份跟在自己身边，但突然多出来一个程处亮，倒叫他有些为难了。
但也不算什么大事，想来程咬金的儿子，应该算的上有些面子。
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
很快，三人便乘坐着马车去往了李府。
只是此时的程处亮还不知道，他会为这个决定而后悔。
程府的马车很快便到了李靖的府邸前。
而李靖在今日早朝时知晓了陛下的意思，本就对秦寿抱有好感的他，自然不会推辞这件差事。
在交代完刑部的事宜后，他便待在自家府上等待着秦寿的到来。
毕竟是作为传授知识的一方，主动去寻秦寿，岂不是显得有些上赶着的意思，总归是有些掉价。
“老爷，湿王爷登门拜访了。”
待到下午时，府内下人才进来通报道。
李靖招了招手说道：“把王爷请进来吧。”
很快，秦寿在下人的带路下，来到了李府的书房。
李靖抬眼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怔。
只见书房门口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人还是长安城赫赫有名的混世二世祖--程处亮。
李靖皱了皱眉，疑惑道：“王爷，您这是…？”
秦寿笑了笑，赶忙介绍道：“这少年是我的书童，我怕一会儿尚书大人教授我兵法时，我有些听不懂，便叫他记录下来，好回去再复习一遍。”
李靖对于这个少年倒没有什么疑惑，更多是对于程处亮的不解。
这家伙游手好闲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今居然也跟在秦寿身边前来学习，倒是有些叫他意外的。
“程公子是听说我要跟尚书大人学习，所以也想跟着学一些。”
秦寿说道：“还请大人见谅。”
李靖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妥，毕竟都是大唐的儿郎，兵法之事也不是什么秘而不宣的知识。
摆了摆手说道：“这倒没什么，既然j那就收起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
“知晓了吗？”
程处亮自然是满口应下，毕竟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越发觉得自己不能再混着过日子。
身为国公之子，又是武世家，总得像点样子。
李靖没有翻出任何一本书籍，而是展开了一张地图，说道：“这是雍州的地图。”
“讴王爷，我听闻你率领三十兵卫便攻下了雍州城，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心中一直有所疑惑。”
关于此事，秦寿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本就是已经告知李世民的法子。
当即也就再告诉了李靖一次，惹得李靖连连称奇。
“原来还有这种办法。”李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也多亏了王爷武艺高超，换个人怕是都用不了这个办法。”
秦寿笑了笑，说道：“大人过奖了，就是那雍州官吏不懂得用兵之道罢了。”
李靖不再客套，而后指着雍州城附近的山，说道：“话说回来，若是王爷率军攻打雍州城，在途经此处时，该如何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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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类似于阴山，两边都是巍峨山脉，易守难攻。”
“若是行军时需要途经此地，可有好的办法？”
秦寿若有所思地盯着地图看了半天，而后摇了摇头。
开玩笑，他只是继承了吕布之力，可没继承吕布带兵打仗的能力。
李靖见到秦寿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其实想要经过此地，很简单…”
李靖将其中的关键一一讲给秦寿之后，秦寿几人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待李靖讲完之后，已是夜里。
“不如留下来吃顿便饭？”李靖邀请道。
秦寿赶忙起身说道：“尚书大人传授兵法已是劳累，我等就不叨扰了，不知觉已是此时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李靖也不再多做挽留，笑着点头道：“那我便不再留几位了。”
程处亮一下午听得其实有些迷迷糊糊的，左一句右一句也没听太懂。
几人刚起身准备离去时，突然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李靖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说道：“想来是小女回来了，前几日我便接到她的书信，说是今日便回长安。”
“没想到赶巧了。”
一听到李薰儿回来的消息，程处亮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若说这长安城内程处亮最怕的人是谁，那必然非李薰儿莫属。
当然不是程处亮不怕程咬金，从小到大，他没少被程咬金吊起来打。
而是因为自己爹爹揍自己是有原因的，只要没犯错，他爹不会揍他。
可李薰儿就不一样了，这女魔头是有事没事都喜欢给自己一脚，搞得程处亮现在是见到李薰儿就躲着走。
惴惴不安的走出门去，就看到一袭战甲的李薰儿自高头大马上下来。
一看到秦寿，李薰儿的脸上露出丝诧异。
李靖是明哲保身的中立派，无论是太子还是其他皇子，又或者是大臣结党，李靖都是敬而远之。
而今竟然与秦寿走的近了，想来应该是自己与房瑶漪的关系。
李薰儿没做多想，拱了拱手道：“爹，我回来了。”
“见过设王爷。”
秦寿笑着拱手回礼，两人早就没有那么多恩恩怨怨的，如今相见也是没有什么别扭。
程处亮则是躲在秦寿背后，在心中默默念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当然，秦寿的身板是挡不住虎背熊腰的程处亮的。
李薰儿见到程处亮刻意躲着自己，顿时英眉一跳，走到程处亮身边。
第210章一丝诧异
修长的腿一点都不客气，轻车熟路地落在程处亮的屁股上。
“你这小子怎地也在？”
“薰儿不得无礼。”李靖见到自家闺女如此没有礼节，也是皱了皱眉，呵斥道。
李薰儿耸耸肩，没再说话。
秦寿看了看犹如老鼠遇见猫般的程处亮，有些好笑，主动解释道：“父皇叫我跟着尚书大人学习兵法，正巧程公子知晓了此事，便也想学习一番，这才跟了过来。”
“呦呵。”李薰儿俏脸露出一丝诧异，满脸玩味地看向程处亮说道：“你还知道上进了？”
程处亮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你可以侮辱我这个人，但你不能侮辱我的上进心不是？
当即一挺胸脯，说道：“我当然懂得上进，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以后少揍我！”
李靖：“……”
秦寿：“……”
这程处亮说话驴头不对马嘴的，说的都是什么。
而且你变得上进，合着就是为了少叫李薰儿欺负你一些？
可偏偏这程处亮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李薰儿被程处亮逗笑了，笑眯眯道：“当然当然，你既然肯上进，那我也没理由再揍你了不是？”
“以后少游手好闲的，多干点正事。”
这语气，倒真有长辈教训晚辈的架势了。
秦寿见着天色太晚，也是不再多逗留，便带着两人离开了李府。
待秦寿几人走了之后。
李靖与李薰儿回到正厅，饭菜是早已备好的。
李靖给自己倒了杯酒，轻轻抿了口。
李薰儿则是好奇地看向李靖，问道：“爹，为何陛下突然教你教授王爷兵法？”
“难不成是陛下有意叫你…”
“休得乱说。”李靖把酒盏缓缓放下，皱眉道：“还有一个月便是六月了。”
“这又怎么了？”李薰儿夹了口菜塞进嘴里，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李靖看着女儿，也是满脸无奈，这丫头打小就对女红诗书没有丁点兴趣，偏爱习武，也就养成了现在大咧咧的性子。
不过好在李薰儿确实争气，竟真个儿在军中混出了些名堂。
“再过一个月讴王爷便要与我一同前往阴山。”李靖放下酒盏解释道：“是陛下筹谋已久的征讨突厥之战。”
“征讨突厥？”李薰儿倒是第一次听到此事，顿时睁大眼睛，一惊一乍道：“爹爹，你为何不帯我去？”
李靖幽幽叹了口气，道：“你就安稳的待在你那儿，征讨突厥的计谋是设王爷策划的，自然需要他亲自领兵上场。”
“况且，此事是在两个月前便定下的，哪有更改的余地。”
李薰儿瘪了瘪嘴，气呼呼地夹着饭菜也不说话。
李靖看着女儿生闷气的样子，心中好笑，也没在此事上多做纠缠，转而说道：“前些日子你传来的密信中，似乎是吐蕃人那边不太安稳？”
李薰儿将嘴里的饭菜咽下，点点头应道：“是的，其实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如今吐蕃内部一统，兵力逐渐强盛，而陛下又在这当头囚禁了吐蕃使节团，如此一来自然会叫吐蕃人心中不服气。”
“这些日子大碰撞倒是没有，小摩擦不断。”
李靖剑眉蹙起，点头道：“此事应当禀奏陛下，若是在征讨突厥时，吐蕃人趁虚而入，怕是要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程处亮叫车将秦寿送至设王府，在秦寿走下车时，程处亮拱手道：“王爷，明日我就不跟着您去李府了。”
看着一脸纠结的程处亮，秦寿也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原因，当即笑着说道：“程兄若是不去的话，怕是免不了一顿皮肉苦了。”
“毕竟今日你可是在薰儿姑娘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过的。”
一听此话，程处亮的脸色瞬间又黯淡了许多，哭丧着脸说道：“那明日还请漫王爷带上我了。”
“这个泼妇，要不是我打不过她，我非得给她屁股上来几巴掌。”
秦寿笑了笑不再接话，转身便走向了谣王府内。
此时，房瑶漪正在等着秦寿归来一起吃食。
饭桌上。
秦寿突然想起李薰儿回来的消息，轻声问道：“夫人，薰儿姑娘今日回来的消息，你知道了吗？”
房瑶漪初时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说道：“夫君不说我倒给忘了，前些日子确实收到了薰儿姐姐的信，原来是今个儿回来。”
她是知道秦寿要跟着李靖尚书学习一事，对于他遇到了薰儿姐姐的事倒没有什么意外的。
“夫君是在李府遇到了？”
秦寿笑着点头道：“遇到了，那程处亮还被薰儿姑娘踹了一脚。”
听到这话，房瑶漪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轻掩小嘴说道：“薰儿姐姐还真是，从小就喜欢欺负程公子，害得程公子现在都是躲着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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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想了想，突然问道：“你说会不会是薰儿姑娘对程公子有些意思？”
“有些意思？”房瑶漪柳眉微凝，美眸中满是疑惑，”夫君为何这么说？”
秦寿其实也是想到前世的一个说法：当一个男生喜欢一个女生的时候，经常会欺负这个女生，想引起对方的注意。
所以联想到李薰儿和程处亮的身上，发现好像也挺适用。
“夫君说笑了。”房瑶漪听了秦寿的解释后，白了他一眼道：“你我成亲之前，夫君可曾欺负我？”
“还是说夫君在成亲前对我没有好感？”
秦寿：“……”
这话说着怎么还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而让秦寿最无奈的是，房瑶漪居然也会说这种话了，要知道在成亲前的房瑶漪可是连一句失礼的话都不会说的。
如今竟然会主动打趣别人。
秦寿一时语塞，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恩！”在一旁听完全部的妮妮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小手拍着案牍说道：“大哥哥是不是不喜欢大姐姐！”
“如实交代！”
说着，小家伙还煞有其事地掐着腰，一副严刑逼供的模样。
秦寿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这小家伙跟谁学的这一招，当即板着脸吓唬道：“妮妮不听话，罚你三日不能喝肥宅快乐水。”
小丫头现在是一天都离不开肥宅快乐水，可以说支撑着她学习的动力，就是晚上这一两杯肥宅快乐水了。
一听这话，赶忙坐在板凳上，小腿并拢，两只小手乖乖地搭在腿上，”妮妮很乖！”
房瑶漪也被小家伙逗笑了，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妮妮的脑袋，语气柔和道：“妮妮乖。”
妮妮嘟着嘴，大眼睛骨碌骨碌转了转，奶声奶气道：“那妮妮今天能多喝一杯肥宅快乐水吗？”
“不行！”
“不行！”
房瑶漪和秦寿异口同声拒绝了妮妮的请求。
“哼，妮妮才不喝呢。”
第210章想法
虽是如此说着，妮妮却苦着小脸，捧起茶盏，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是夜。
设王府厢房内。
“夫君，我仔细想了想，薰儿姐姐好像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房瑶漪坐在梳妆镜前，想了想轻声说道。
秦寿打了个哈欠，”反正我是这么觉得。”
房瑶漪眼前一亮，侧脸看向秦寿，双眼发光，说道：“那我明日旁敲侧击地问一下薰儿姐姐的态度。”
翌日，秦寿依旧先去了杜府，而后又去了程府，最后三人一齐去了李靖的府邸。
至于方小商，秦寿最近倒是没怎么支使他做事，毕竟现在方小商是父皇的眼线，已经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了。
若是在假装不知道，差使他去做些奇怪的事，自然也会引起父皇的怀疑。
而李薰儿则是早早地去了谣王府。
彼时房瑶漪正在教授妮妮读书识字，书房内洋溢着小丫头奶声奶气的读书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听到朗朗书声，李薰儿轻轻推开了书房门，走到房瑶漪身边。
房瑶漪妮妮两人自然是注意到了李薰儿的到来，原想打声招呼，却看到李薰儿摆摆手，示意两人继续读书。
房瑶漪点点头，而后又继续教妮妮读书。
待妮妮读完一首诗之后，房瑶漪轻轻摸了摸妮妮的脑袋，说道：“去玩吧，我跟薰儿姐姐说会儿话。”
妮妮却揺了摇脑袋说道：“妮妮不想出去玩，妮妮想待在书房画画。”
“好。”房瑶漪一向最宠着小家伙。
妮妮得到应可后，便自己开始研墨，准备自己画画玩。
而房瑶漪则是起身斟了杯茶，递给李薰儿，轻声问道：“薰儿姐姐这次回来要呆多久？”
李薰儿说道：“大概会待半个月左右。”
“话说回来，我还以为你与之前一样。”说着，她便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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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昨个儿我一回来就去了百香坊，以为你还会跟往常一样去百香坊操劳。”
“后来到了地方才想起如今你已嫁入王府，就不再打理百香坊的事了。”
此言一出，两人齐齐笑了起来。
“对了薰儿姐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房瑶漪朝李薰儿眨了眨眼，神秘兮兮说道。
李薰儿疑惑道：“什么好消息？”
房瑶漪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轻声笑道：“我有喜了。”
“前几日刚叫大夫把脉。”
听到这则消息，李薰儿彻底懵了，这自己不过刚离开个把月，房瑶漪居然就有喜了。
这效率是不是太高了点。
李薰儿悄悄咽了下唾沫，不禁有些汗颜。
自己比房瑶漪年长一岁，但别说怀孕了，就连个订婚的对象都没的。
不过虽有些这种情绪，但李薰儿还是打心眼里替房瑶漪高兴的，毕竟这孩子若是一出生，那带给谣王府的好处将是巨大的。
若是个男孩，恐怕这朝堂就是要变天了。
像是想到什么关键事，李薰儿赶忙低声说道：“瑶漪，此事目前为止都有谁知道？”
房瑶漪很聪明，当即想到了李薰儿顾忌什么，笑着说道：“薰儿姐姐放心吧，这件事我自有分寸，自然不会声张。”
李薰儿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就好。”
而另一旁，李靖今日忙于政务，倒是没有在李府等着。
秦寿几人也是扑了个空，于是程处亮便张罗着说要请秦寿吃酒，算是为漫王爷凯旋归来接风洗尘。
长安的平安坊，也是长安城有名的酒坊。
几人刚走进门，就看到一楼的大厅内，好一些读书人打扮的才子在喝酒。
人声鼎沸的，好不热闹。
看样子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喜事，一群人闹哄哄地，你吟诗我作对的。
秦寿疑惑道：“今个儿是什么好日子嘛？”
“怎地这么多读书人在此吃酒？”
程处亮也是尤为不解，揺了摇头说道：“这我倒是不清楚，想来应该是他们一些同窗聚会吧。”
三人也并未太过在意，径直去了二楼的包厢里。
程处亮是此处的常客了，平安坊的老板在见到程处亮时，也是忙不迭地过来打招呼。
“程公子，好久不见，最近怎地不来了？”
平安坊的老板满脸堆笑地凑了过来。
程处亮笑了笑说道：“最近一直忙着跟讴王爷商讨大事，所以就来的少了些。”
说罢，程处亮便指了指秦寿说道：“这位就是才华冠盖长安的设王爷！”
“哦！原来是讴王爷！”平安坊老板听闻此言，脸上的肥肉都笑的颤着，激动道：“久仰大名，想不到才华横溢的设王爷竟是如此年轻、俊秀的人啊。”
秦寿：“……”
程处亮：“……”
虽然秦寿并不介意别人夸自己，但是如此直接的夸奖，还是叫他老脸有些挂不住的。
“咳咳，掌柜的过赞了。”秦寿脸皮抽了抽，笑道：“都是些虚名。”
平安坊掌柜连忙拱手道：“实至名归，实至名归。”
秦寿跟着拱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平安坊掌柜又拱手道：“使得了，使得了。”
秦寿又拱手道：“多夸点，多夸点。”
平安坊掌柜：“……”
程处亮翻了个白眼，对于秦寿的厚脸皮，他是领教过得，赶忙岔开话题道：“掌柜的，赶紧把你坊内好酒呈上来，还有好菜都拿出点真本事。”
“讴王爷可是自己就有个酒楼的，渡酒肆知道吧？”
“你这酒菜好坏可是一尝便知的。”
平安坊掌柜连忙赔笑道：“那自然不敢。”
程处亮满意地点点头。
秦寿有些好奇楼下的动静，问道：“这一楼为何这么多读书人齐聚？”
“莫不是有什么节日？”
平安坊掌柜笑着说道：“听说是一个叫做上官仪的读书人组织的，听说是今岁未中，准备就此放弃回乡了。”
上官仪？
秦寿听得仔细，顿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但一时间又想不起究竟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见到设王爷不再说话，平安坊掌柜便说道。
“那小的就不打扰二位了，这就去给三位准备饭菜。”
说罢，平安坊掌柜便挪动着肥胖的身子走开了。
第211章 斟茶倒水
“这人市俭的很。”程处亮见到掌柜走开后，耸耸肩说道。
秦寿笑道：“生意人，大多如此，倒没什么好奇怪的。”
刘瀚宇地位最低，两人谈话时，他倒也插不上话，只好在一旁斟茶倒水。
“话说回来，王爷的渡酒肆应该也快要开门了吧。”程处亮接过茶盏，问道。
秦寿点了点头，道：“就在明天。”
就在两人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上官兄！你突然这是怎地了？”
“快叫大夫啊！”
“快去叫郎中，上官兄，你醒一醒。”
喊叫声颇大，就算是位于二楼包厢里的三人都听得清楚。
秦寿皱了皱眉。
听这话，似乎是上官仪出问题了。
终于，也就在这时，秦寿终于想起来了。
上官仪，这不就是唐高宗时期的第一权相？
似乎还是上官婉儿的爷爷？
就在秦寿沉思之间，程处亮站起身问道：“王爷要不要去看一下？”
“听着架势似乎是吃酒吃出人命来了。”
秦寿倒也没拒绝，上官仪既然能成为唐高宗时期的权相，聪明才智自然是有的，况且此时他也并不会因吃酒殒命，自己若是趁机出手，说不准能将上官仪收入麾下。
秦寿见状点点头，蹭地一下站起身便往外走去，”人命关天，我们先下去看—看。”
几人匆匆自二楼下来，就看到一群读书人围成一圈，束手无策，只知道在那儿叫着。
程处亮不愧是长安的混世二世祖，见这么多人围在一起，顿时拿出了少爷的气势，大手一拨，便在人群中整出一条道。
惹得周围人一阵抱怨，但看到这人衣着华贵，是个有地位的人后，也纷纷噤声。
秦寿满脸无奈。
谁知这货回过身，一脸谄笑道：“王爷，里面请。”
秦寿忍住了吐槽的心，快步走到倒在地上的青年身边，却见这人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只看到这样子，秦寿便知道上官仪这症状就是平日过于劳累，而今喝酒过度，身体承受不住，过激性晕倒了。
“你特娘的还真是人才。”秦寿蹲下身子，看着上官仪无奈道。
其实很简单，不用怎么处理，只要催吐出来，而后休息养身便好了。
但现在上官仪已经晕厥过去，主动呕吐是不可能的了。
秦寿想了想，而后说道：“稍等片刻，我去取一样东西。”
说罢，秦寿便起身离开。
不消一会儿，他便拿着一个陶罐走了回来。
脸上还用面巾围了起来。
程处亮一脸不解道：“王爷，你这是？”
秦寿没有解释，径直走到上官仪身边，用手捏住他的脸，叫他张口。
而后，将陶罐打开。
霎时间，一股独特且浓郁的“芬芳”弥漫出来，瞬间叫所有人都脸色一变，慌忙往后撤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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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这是什么味儿？”
程处亮捏着鼻子叫道：“这味道跟我爹捂了三年的臭鞋差不多了。”
秦寿：“……”
敢情你是闻过程大人捂了三年的臭鞋子？
不对，程大人会捂三年臭鞋？
这口味也忒重了。
陶罐里的东西不是什么稀罕玩意，正是秦寿从系统商城里购置的鲜鱼罐头。
至于为什么不买催吐药物，那当然是因为药贵啊！
鲜鱼罐头的杀伤力，即便是蒙着面巾的秦寿也感受到了，强忍着臭味。
浓稠的汁水便被秦寿灌进了上官仪的口中。
“呕”
秦寿甚至觉得在鲜鱼罐头汁水刚刚流淌到喉咙那块儿的时候，上官仪就已经开始呕吐起来。
顿时间，呕吐物加上鲜鱼罐头的味道在整个平安坊一楼，汇合成了极具冲击力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鲜鱼罐头真的有这种奇效，上官仪恨不得把肠胃都呕吐出来，待到最后都是些酸水时，他终于停止了呕吐。
秦寿看着上官仪。
上官仪是个牛人，他活跃在太宗、高宗两朝，是大唐历史上为数不多的，以进士擢第的官吏。
后来被高宗器重，升迁为相。
只是在高宗后期，武则天掌权，权势滔天叫高宗都有些胆战心惊，故此令上官仪起诏废后。
可谁知这高宗也是个猪队友，就因为武则天哭诉而心软，导致后来上官仪身首异处，一代贤臣，就这么被坑死了。
所以对于这么一个人，秦寿便起了收入麾下的心思。
“这哪个王八蛋喂我吃屎了？”或许是因为鲜鱼罐头太过于臭，叫上官仪此刻也顾不得仪态，破口大骂道。
秦寿尴尬地摸了摸下巴，轻咳一声道：“醒过来了？”
上官仪抬眼看向秦寿，顿时浑身一颤。
先前的文武斗，他是去凑过热闹的，自然认得眼前这人是谁。
湿王爷，皇上的嫡长子。
自己居然骂了他是王八蛋，完蛋了，想我堂堂风流才子，今个儿竟惹上了权。
吾命休矣。
如此想着，上官仪的脸上露出一丝悲怆，就好像是被欺负的小娘子一样。
看着上官仪的表情，秦寿大概猜到了这家伙一定脑补了不少东西，白了一眼说道：“你方才晕了过去，你可知道？”
上官仪想了想，而后点了点头。
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又道：“我方才喂你的是我所研制的催吐药，并不是腌臆物件，你大可放心。”
上官仪愣了愣，而后砸了咂嘴，顿时又想呕吐了。
秦寿满头黑线，只觉得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传说中那个贤相上官仪，怎么跟少了根筋一样。
“简而言之，是我救了你，恩重如山，你知道吗？”
上官仪点点头：“这是自然，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王爷看来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出言不逊的事，这叫上官仪心中窃喜，忙不迭应着。
看着上官仪的反应，秦寿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那你可知母爱如海，父爱如山？”
上官仪有些懵了，但为了不惹怒秦寿，亦是点点头：“知道。”
“这就对了。”
秦寿轻咳一下：“所以恩重如山加上父爱如山，最后得出恩重就是父爱。”
“所以王爷你是我爹？”上官仪终于反应过来了，顿时一嗓子嚎叫道：“干爹，你可要保佑干儿荣华富贵啊！”
第212章 别扭
说罢，便扑向秦寿，作势要抱秦寿的大腿。
秦寿被这一嗓子给说蒙圈了。
卧槽，什么情况？
这上官仪怎么回事！！！
不过这一声干爹，喊得秦寿裆下一凉，总觉得有些别扭。
秦寿赶忙一侧身，躲开飞扑过来的上官仪，说道：“我的意思是，从今以后，你拜我为师，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干爹。”
上官仪一扑落空，也不觉得尴尬，讪笑道：“是，师父救了我一命，从此我就是师父的人了。”
说罢，上官仪眨了眨眼，看的秦寿一阵恶寒。
他现在深刻怀疑，自己特娘的救错人了，这绝对不该是历史上的那个名相该有的样子！
二楼的包厢内。
秦寿带着上官仪折回二楼。
“先生，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秦寿方才总觉得被一个年长于自己的人喊师父有些别扭，便叫上官仪改口为先生。
秦寿点点头，问道：“我听闻你是因着不中，所以想要回故乡？”
上官仪神情一暗：“是了，学生已经五次落榜，如今只觉得自己无才，便想着归去算了。”
秦寿想了想，落榜五次倒也不算什么。
大试这种东西很难说，才华固然重要，但若是答题的思路不讨考官喜，那也很难中。
秦寿点点头说道：“无妨，进士科难考，五次落榜倒也不算什么，只要你虚心讨学，我一定保你登进士科。”
上官仪挠了挠头道：“先生不是进士科呦，是明经科。”
秦寿：“？？？”
若不是顾忌身份，秦寿恨不得一脚踹过去，”明经科你考了五次？”
于是他彻底开始怀疑这个上官仪到底是不是历史上的那个人。
再三询问清楚后，又和史料比对，秦寿倒吸了口冷气。
是真的。
这人还真特娘是高宗时期的那个声名赫赫的权相--上官仪。
乖乖。
上官仪早年这么不堪大用的吗？
五次。
还是明经科。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说道：“你今年给我报进士科。”
一听这话，上官仪两眼放光，欢喜道：“先生莫不是今年的考官？要透题给学生？”
秦寿彻底忍不住了，突地一脚踹在上官仪的屁股上：“透题，透个屁的题。”
“从今日起，你便跟我回王府，没有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之前，不准离开设王府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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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行咧。”上官仪赶忙说道。
秦寿眉头一皱，冷声道：“如何不行？”
上官仪振振有词，道：“我得先去把房租退了，原本我打算住完这一个月就走。”
“这要是跟着先生回府，这房子不就空了，好多铜钱咧，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秦寿再次深呼吸了口气，忍住想要再踹他一脚的冲动，说道：“湿王府你知道吧？”
“现在赶紧去收拾你的家伙事，然后去李家老宅等我。”
说罢，秦寿便将自家老宅的钥匙递给上官仪。
之所以叫上官仪先去李家老宅，一方面是因为过一会儿他亦要去趟老宅，为了看看范蠡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实在是不想叫没心没肺的家伙，一个人进了设王府，再闹出什么岔子。
上官仪接过后，眼巴巴地桌上的酒菜，咽了下唾沫说道：“这…学生还能再喝”
“砰”
秦寿抬腿又是一脚，笑骂道：“你喝个锤子，赶紧给我回去收拾行李。”
上官仪一脸委屈地从地上爬起来，哭丧着脸说道：“学生知道了。”
说罢，他拍了拍屁股，抬腿便走了出去，边走还边哼唧着小曲儿，看起来心情似乎美滋滋的。
这叫秦寿的眉头不由得又挑了挑，自己这是收了个什么贵物。
待上官仪离开后，程处亮表情古怪，道：“王爷，您这个学生可真是，有些个性。”
秦寿没好气道：“你直接说他没脸没皮好了。”
也难怪这家伙五次连明经科都不中了。
而另一边，上官仪在打包好自己的行囊之后，便屁颠屁颠地来到了李家老宅。
在院子里转了转。
“啧，这王爷住的地方，也算不上豪华啊。”
上官仪走进屋内，看着秦寿之前编制的藤椅，搬了出来。
这货不知道从哪儿又翻出了一坛酒，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啧，舒服咧，美哉咧。”
上官仪躺在藤椅上，舒服的晒着太阳，时不时抿一口酒，说不出的潇洒自在。
“真是舒服啊，这先生还真是会享受。”
上官仪一边咂嘴，一边遐想非非，微闭着双眼，似在享受人间极乐。
但就在上官仪享受之时，门外来了个女人。
确切的说是个少女，模样很是秀美，一身雪花白华服，自带着股媚气，此人
正是柳如烟，昨夜赶到长安城后，便一直在李家老宅附近住着。
上官仪上下打量了一番，皱了皱眉道：“你谁啊？知不知道擅闯民宅是个什么罪过？”
柳如烟蹙眉，她原以为这人是秦寿派来与自己接头的，但如今看起来，似乎并不是这么个情况。
柳如烟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不然也不会将月影阁打理的井井有条，当即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你是何人？”柳如烟不悦道：“据我所知，你并非是此处宅院的主人。”
要不就说上官仪这沙雕能把秦寿气的揍他，这是有原因的，本性使然。
上官仪耸耸肩道：“我本来就不是啊，怎么了，你不也不是宅院的主人，不也在这儿了？”
“还有看你这一身白衣，咋的，弄得跟个奔丧似的。”
这嘴贱的，简直叫人想抽他两巴掌。
很明显，柳如烟此刻就想这么做。
柳如烟往前迈了一步，笑了笑，笑容很美。
“啧。”上官仪这才满意地点头，点评道：“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
“就该多…”
柳如烟从不是一个可以吃亏的人，除了被秦寿和七郎坑过之外，似乎就再也没人坑过她。
很难让人想象，这副看起来千娇百媚的身躯，竟蕴含着如此巨大的力量。
柳如烟单手便将上官仪从藤椅上提了起来，而后一个落地摔。
不可谓不狠。
第213章 哀嚎
上官仪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屁股传来的疼痛，剩下的话都被他咽回肚里，只剩下哀嚎声。
但很明显，柳如烟并没有就此放过上官仪的打算。
在上官仪还在捂着屁股哀嚎时，柳如烟又一次提起了上官仪，再一次狠狠地朝地上摔了出去。
“娘啊。”
上官仪老泪纵横，尖锐的叫声响破云霄。
而秦寿刚刚来到李家府邸门前，听到这声悲怆的惨叫后，打了个激灵。
慌忙从门缝看去。
程处亮也是被这一嗓子吓到，慌忙问道：“什么情况？”
秦寿收回视线，一脸严肃道：“我看到常威在打来福！”
常威在打来福？
这是什么鬼？
程处亮眨了眨眼，刚想凑过去看热闹。
便被秦寿拦住了：“今日李府不便接客，还请程兄先回吧。”
程处亮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丝我懂的神色，当即拱手道：“啊哈，那我就不打扰王爷尽兴了。”
说罢，程处亮便挤眉弄眼地示意刘瀚宇跟他一同离开。
秦寿懒得计较他往哪处想，又趴在门边看里面的情景。
上官仪仍在院中饱受摧残，哀嚎声悲怆。
看着上官仪这副模样，柳如烟更是生气，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在这儿又哭又叫的。
干脆别做男人了。
一气之下，倒真一脚朝着上官仪的裆部踹去。
不过幸好柳如烟还算是脚下留情。
但即便如此。
上官仪也是瞬间像是虾米被沸水煮了，脸色瞬间蹿红，弯曲着身子，疼的倒吸凉气。
这特娘的是谁啊？
怎么下手如此之狠。
而就在这时，秦寿终于姗姗来迟，推门而入。
同情地看了一眼上官仪，而后说道：“你来的倒是迅速。”
柳如烟也注意到了门外的来人，转过身就看到秦寿笑吟吟地站在门口，点点头道：“我是日夜兼程赶来的。”
说罢，她便蹙眉看向上官仪说道：“这人是谁？怎么会在你的老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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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上官仪看到秦寿的出现，像是看到了救星，刚想要开口呼救，就看到这俩人熟络的交谈起来，霎时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特娘可太冤了。
秦寿看了看一脸憋屈的上官仪，无奈叹了口气道：“此人是我刚刚收的学生。”
一听这话，柳如烟蹙眉道：“你这学生，似乎嘴巴不怎么干净。”
对于此话，秦寿深表赞同，欠揍，这上官仪太欠揍了。
尤其是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更是叫人看到就火大。
上官仪看到秦寿悄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人都傻了，如鲤在喉，一言难尽。
“先生…”
“我冤枉啊！”
秦寿皱了皱眉道：“你说来听听。”
上官仪一字一句如实道来：“是这样的，学生本是想在这儿等着先生，结果这小娘皮…”
“这位姑娘就走进来了，我就问她是谁，她还不说。”
“况且你看她穿着一身白，跟来哭丧一样，先生你…”
“哎呦。”
“先生你踹我作甚？”
“哎呦，疼！”
秦寿踢了一脚上官仪，满头黑线。
这货还真是该打，来李家老宅哭丧，这不是在咒着自己死呢？
也难怪柳姑娘突然出手了。
总之，在上官仪嘴贱的岁月中，是不是最惨的一次，无人知晓。
但绝对是他之前岁月里，最惨的一次。
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秦寿也不是故意拿上官仪出气的，缓缓走过去，把上官仪扶到藤椅边坐下。
“行了，你在这儿休息一下吧。”
“我与这位姑娘有要事要谈。”
说着，秦寿便走向屋内。
上官仪则是全然忘记了方才的教训，看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呢喃道：“好家伙，原来先生也是个红杏出墙的人啊。”
“道貌岸然，道貌岸然…”
“世风日下啊！”
上官仪一副感叹的表情躺在藤椅上，而后拿起酒盏小酌起来。
所幸秦寿并未听到这些，不然上官仪怕是又免不了一通毒打了。
两人进屋落座后，秦寿开门见山道：“你都带来了什么？”
“账本。”柳如烟说道：“不过并未带在身上。”
毕竟是至关重要的东西，她自不会贸然随身携带，这些账本被她藏在了住所内。
秦寿点头道：“这样倒是稳妥，明日我会叫范蠡去来与你接应。”
“到时，你把账本带来便是了。”
“好。”柳如烟应下了，而后又说道：“不过若想调查，我还需要跟你借几个人。”
秦寿眯起眼睛，没有说话。
柳如烟赶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若是出现的话，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所以此事需要你的人来做。”
过了片刻后。
秦寿缓缓站起身，在柜橱中翻腾出笔墨，写了一封密信，递给柳如烟道：“可以，明日你将此信交给范蠡，他会照做的。”
柳如烟收起密报，小心翼翼地放在贴身的荷包中，说道：“我知道了。”
秦寿点了点头问道：“还有其他事吗？”
柳如烟摇头道：“倒也无了。”
秦寿道：“行，我让范蠡派人在明日午时前来与你见面。”
秦寿与柳如烟走出屋门的时候，上官仪正悠哉悠哉地躺在揺椅上，饮着小酒。
“呦呵，先生，你挺快的。”
上官仪挤眉弄眼，打趣道。
看着上官仪这副欠揍的样子，秦寿哪能想不到这小子脑袋里准没想什么好事，刚要抬脚踹过去。
就看到一道身影突然闪到上官仪身边，飞起一脚。
上官仪顿时摔了个狗啃屎，又哎呦哎呦地叫唤了起来。
柳如烟则是连看都未看一眼，径直推开门走了出去。
上官仪一脸哭丧地看向秦寿，说道：“先生，我委屈啊。”
秦寿白了上官仪一眼，笑骂道：“你这张嘴，委屈个锤子。”
“赶紧收拾一下，帯着行李跟我一起去王府。”
两人还未动作的时候，门外又来一人。
正是范蠡。
范蠡在回到长安后，便跟秦寿告辞，回了李家老宅附近的住所。
方才他出去打探消息，刚回来就看到了虚掩着的房门，下意识便觉得是李安之在找他，于是赶忙便赶了回来。
“王爷。”范蠡刚进门，就看到院子内有两个人，其中一人看起来极为面生。
当即把自己要说的事吞了回去。
第214章 干净
秦寿点点头，道：“正好你来了，我有件事要吩咐你。”
范蠡说道：“请王爷吩咐。”
秦寿说道：“明天午时，你来我这府邸。”
“上官仪，把你身上的钥匙给范蠡。”
上官仪先是一怔，随即赶忙站起身，将怀里的钥匙递了过去。
“明日，会有人寻你的。”
秦寿说道：“到时候，你按照信上的去做。”
很快。
秦寿便领着上官仪回到了王府。
此时李薰儿正与房瑶漪在正堂聊天，也不知道女孩子间哪来的这么多话题，竟是半晌都没说完。
见到秦寿领这个皮头皮脸的陌生男子走进府内，房瑶漪美眸微闪，笑问道：“夫君，你回来了啊。”
说着，她便将视线落在上官仪身上，问道：“这位公子是？”
上官仪上下打量了下房瑶漪，一脸羡慕。
“啧啧，先生好福气啊。”
这特么。
这位可是长安数一数二的才女，才华美貌于一身，是长安数万男性的择偶标准。
房瑶漪听到恭维的话，脸上也是没来由的一红。
而秦寿则是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人是我今日遇到的，死皮赖脸地缠着我要拜我为师。”
“大概算是个才子吧。”
上官仪幽幽说道：“先生，请去掉大概算。”
便在这时，小妮妮从书房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脸上手上满是墨汁。
给秦寿和房瑶漪吓了一跳。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看。”
小丫头双手撑着纸跑到近前，把上面画的东西展现给在场人看。
只见纸上画着一个人，但具体画的是什么谁，却叫人看不太出来。
毕竟以小家伙的画功，能叫他们看出是个人，已经是很棒了。
秦寿没有责备妮妮弄得浑身脏兮兮的，而是煞有其事地接过画纸，笑道：“妮妮，你这画的是谁啊？”
“画的是大姐姐。”妮妮嘿嘿笑着挠了挠头：“大姐姐一直照顾我，所以我就想给大姐姐画一幅画。”
一听到画上的人不是自己，秦寿心里有些小失望。
不过这倒也是合情合理的，毕竟自打自己将妮妮捡回来，便一直是房瑶漪照顾妮妮，所以两人的感情自然要更好一些。
“妮妮画的真棒。”秦寿笑着摸了摸妮妮的脑袋，说道：“不过妮妮下次画画的时候要注意一些，不要把自己再弄得脏兮兮的了。”
妮妮瞪大眼睛，一脸的懵懂。
秦寿笑着把她拉到水池边，指了指水池说道：“我们一起来看看小花猫吧？”
妮妮一脸好奇地探过头去，就看到一张被墨汁涂抹的花脸出现在水池中。
“呀，妮妮变成小花猫了！”
秦寿轻轻捏了捏妮妮的小脸，说道：“快去把脸洗干净吧。”
说罢，秦寿便招了招手，示意小四宝过来领着妮妮去洗漱。
待妮妮走了之后，秦寿展开画巻仔细端详着，房瑶漪也跟着凑了过来。
“要不把这幅画装裱起来，挂在厢房吧？”
房瑶漪看着画，轻笑着问道。
倒没有什么显摆的意思，而是感受到了妮妮的心意，所以想要把这幅画保存起来。
秦寿自然是赞同了这个意见，当即把画递给了上官仪，吩咐道：“这个活儿就交给你了，好好干。”
“千万不要把画给弄破了。”
上官仪一听这话，刚接到手中的画顿时觉得有些烫手，诚惶诚恐地接过了。
上官仪还没来得及去将行李放下，就被秦寿赶出去办事。
待上官仪出门后，房瑶漪便要去照顾妮妮洗漱，秦寿便迎着李薰儿又折身回了正厅内。
“秦寿，我听我爹说，你是要随我爹一同出征征讨突厥？”李薰儿落座后，便直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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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点了点头道：“确有此事不假，怎么了？”
李薰儿英眉蹙起，说道：“本来我是没觉得有什么，但是…”
她突然压低声音，说道：“瑶漪有了身孕，你这一走便是几个月，如此一来，岂不是没人照顾着瑶漪了？”
敢情这丫头还是在担心瑶漪的事情啊。
秦寿笑了笑，说道：“我一个糙汉子，哪里能照顾的了夫人。”
“最后不还是要落在府内下人的身上，倒也不必担心此事。”
李薰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秦寿一眼，说道：“你这家伙平日里看着挺灵光的，怎么一到了感情的事上怎么就这么愚钝呢？”
在方才跟房瑶漪的交谈中，李薰儿隐约提及了此事。
虽然房瑶漪表面上说着男儿应当以事业为重，并不在意秦寿不会陪在自己身边。
但李薰儿同为女儿家，又怎能察觉不到房瑶漪轻微的失落感。
所以这也是李薰儿现在突然对秦寿发问的原因。
秦寿被这一下给说的有些懵了，疑惑道：“又是怎么了？”
李薰儿刚要开口，就看到房瑶漪牵着妮妮的小手走了进来。
“大哥哥，大哥哥，你看妮妮的手很干净吧~”
妮妮张开双臂跑到秦寿身边，笑眯眯地举起小手，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笑眯成了月牙，仿佛灵韵都要溢出来了。
秦寿笑着抱起妮妮，让小丫头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轻轻攥住妮妮的小手说道：“真干净啊。”
“妮妮真棒。”
妮妮嘿嘿笑了笑，摇晃着小脑袋，开心道：“嘿嘿，大哥哥，我画的画呢？”
秦寿摸着小丫头的脑袋，说道：“你的画我叫人给你装裱起来，准备挂在大哥哥的厢房里。”
“呀！”妮妮突地捂着小脸，装模作样道：“好害羞呀！”
几人都被妮妮古灵精怪的样子逗乐了，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意。
而秦寿除却开心以外，心里更多的是一种感动。
记得当初捡到妮妮的时候，小丫头除却自己之外，对任何人都抱着很强的警惕心。
甚至在面对房瑶漪的时候，都是有些害怕的。
而今，小丫头慢慢变得开朗起来，甚至学会了搞怪。
这怎能叫他不开心。
因为房瑶漪一直在场，李薰儿终究是没有将担心房瑶漪的这些话告诉秦寿。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寿一天按部就班地过着。
而上官仪，秦寿倒是没有教过他任何东西。
但因着自己是长安书局的副总领这一身份，倒是能第一时间拿到大儒对于四书五经的注释版，这也给上官仪不少的帮助。
期间，王柳寻到了一家位置较好的铺子，秦寿也去看过了，倒是个好地点。
第215章无用的书
当即也是没有任何犹豫，将铺子盘了下来，签了过户手续。
派王府内。
上官仪在读书。
秦寿走了过去，看到他正在读《礼记》，伸手拿了过来，放在一旁。
“先不要读书了。”
“先生，您这是？”
上官仪有些不解，这还是先生第一次叫他不要读书。
秦寿说道：“都是些无用的书，看看也就算了，不必深究。”
好家伙。
上官仪人都傻了。
无…无用的书？
我特么。
《礼记》这本书乃是明年科举考试必考之书，可以说，策论大部分都是摘自此书。
这先生竟然说是无用的书。.
而且，无用的书先生你还一本一本丢给我，还叫我一直看。
秦寿从怀里拿出一瓶陶瓶香水，递到上官仪面前，说道：“这样，为师给你找了个正经的行当，我在安仁区购置了一间铺子。”
“主要卖着这些香料、面膜之类的东西，你今个儿跟我去认一下路。”
“明日就给我把铺子支楞起来。”
这？
这是正事？
上官仪整个人都傻眼了。
我堂堂一个读书人，七尺男儿身，不读书，跑去给你看铺子。
而且还是个香料铺子。
先生这是搞什么呢？
可心里万般吐槽，上官仪也不敢违抗，大唐最重师道，一个老师，半个父亲。
上官仪突然想起了设王爷在被认祖归宗之前，就是做生意的。
现在这是要自己继承他的意志啊！
上官仪心里苦，认贼作父了啊这是！
上官仪走了，走得很安详。
秦寿看着上官仪一脸愁苦的表情，叹口气，说道：“唉，你这小子就是不懂师父的良苦用心啊。”
“俗话说得好，治国要治家，你若想要治国，就先得学会治家啊。”
上官仪哭丧着脸，说道：“先生，这香料铺子也不是家啊！”
秦寿顿时把眼一瞪，佯怒道：“你说锤子呢？从今日起，你要把你这个思维给转变一下，什么叫家？”
“店铺就是家！你懂了不？”
上官仪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先生这话明显是强词夺理，但自己偏偏又没什么能反驳的。
秦寿带着上官仪来到了一家叫做引香阁的店铺。
铺子不大，也就一间房子。
正是因为面积小，所以推开门，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秦寿倒还算好，就是上官仪被熏得头昏脑胀。
“你听好了。”秦寿拿出一本手册，递给上官仪道：“这些香水的价格、香调都在这本书上写着。”
“你且记住了，日后做生意，无论是谁过来，一律不准降价。”
上官仪愁眉苦脸地应下了。
至此，秦寿的香料铺子算是开始经营了起来。
一一详细介绍过了之后，秦寿便丢下了几两银子，说道：“申时关门，这里是几两银子，你倒是租一辆马车回府吧。”
说罢，秦寿便走了出去，只留下一脸悲怆的上官仪在满是香味的引香阁里，唉声叹气。
秦寿从引香阁离开之后，帯着一个包裹径直去了渡酒肆。
苏小扇此时正在渡酒肆的柜台后忙碌。
因着太久没有开业，所以渡酒肆的生意空前火爆，简直可以第一次开张那天相提并论，人满为患。
幸亏苏小扇还算精明，提前临时雇了几个帮手，倒也算把渡酒肆打理的井井有条。
“姑爷！”苏小扇见到秦寿后，捧着账本雀跃着从柜台后跑了出来，”姑爷你可算来了。”
说着，苏小扇便举起账本炫耀道：“你看，这两日渡酒肆赚了好多钱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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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丫头开心的样子，秦寿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说道：“不错，回头奖励你一瓶香水。”
谁知苏小扇却是吐了吐粉舌，道：“我才不是为了邀功哩。”
秦寿含笑点头道：“好好好，不是不是。”
“对了，这次我前来是有要事要告诉你的。”
苏小扇眨了眨眼，疑惑道：“什么事呀？”
“就是这个。”秦寿说着便从包裹里取出一打纸，只见上面写着的字并不多，只有短短的一行。
凭该券在”引香阁”购置香水可便宜十文钱。
在纸张的边角处还写着引香阁的地址，附帯着秦寿的印章。
“这是什么啊？”苏小扇拿着纸张，疑惑不解道。
秦寿干咳一声，说道：“这叫做优惠券，一会儿有顾客结账的时候，倘若消费满二十两了，你便送他一张优惠券。”
“若是携带着女伴的，消费满十五两，你同样送他一张优惠券。”
“对了，还有这瓶香水，你也一并放在柜台。”
说罢，秦寿便将开了口的陶罐香水递给苏小扇。
苏小扇一脸肉疼地说道：“王爷，使不得哩，这香水好贵的，怎么不堵木塞。”
苏小扇不知道香水的价钱，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从未闻过的好闻味道，一定很贵，这么放在柜台，岂不是浪费了。
但秦寿并不这么觉得。
这种营销手段在后世可以说是烂大街的营销手段了，其实就是捆绑式的营销。算是商业联动。
尤其是对于携带女伴的食客来说，这香水摆在柜台，一定会引起女伴的注意。
而再加上这优惠券的诱惑，就算是促成不了交易，也会叫这些女性心生好奇，前往引香阁看一看。
只要能引得人前往，就算是不成交也吸引了人流量，这就够了。
更何况，秦寿还偷偷请了不少托儿。
按照前世看到那些网红奶茶店的套路，叫这些托儿去引香阁排队购买。
想来现在的上官仪，一定是面临着人满为患的头疼局面了。
“扇儿，若是有食客没有花费那么多银两，但是却主动问这香料是从哪儿买的。”秦寿叮嘱道：“你就告诉他这是在引香阁购置的。”
“再将这优惠券给他。”
“千万要注意，一定是要主动问你的食客，尤其是女性。”
“我知道哩。”苏小扇摇晃着小脑袋应了下来。
便在这时，就有一名食客来到柜台前，看样子是吃饱喝足了，准备离去。
苏小扇也来不及再跟秦寿闲聊，捧着优惠券和香水跑回了柜台。
引香阁开始营业了。
第216章购买
第一天是没有多少人来的，毕竟没有名气，而且开业的比较突然。
所以倒是没有多少人来。
第二日，也只有寥寥数人，但大多只是被香味吸引而来。
但因着引香阁的香水最便宜的也要六十文，所以倒是没有多少人真的购买。
上官仪手拎着一百多枚铜钱，晃晃悠悠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这些日子以来，先生倒是再也没给自己带过任何书籍了。
虽然不会拦着自己读书，但也并不支持自己读书。
上官仪心情很是苦闷，以往自己不分昼夜的读书，尚且还无法考中。
这整天忙于商贾之道，自己就能考上了？
上官仪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聪明才智。
但师命难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按着师父说的行事。
还未行至设王府，上官仪便遇到了几个昔日的同窗。
“这不是上官兄吗？”为首的同窗率先看到上官仪，先行拱手笑着问候。
上官仪此时一脸的疲惫，勉强抬起手，回礼道：“张兄、王兄，各位这是要去哪儿？”
为首的男子笑道：“我们几人凑了些银两，正准备去渡酒肆吃食，上官兄可要一起同去？”
上官仪还没说话，突然有人抖了抖鼻子，疑惑道：“咦？上官兄你这是学会女人家了？怎地还一股香味？”
话音刚落，就有人笑着打趣道：“上官兄现在可是跟着讴王爷的，结交的那都
是些权贵，可不得打扮着些。”
“凭咱上官兄这副皮囊，万一被哪家小姐看中了，那岂不是一段佳话？”
这话倒是没有讥讽的意思。
上官仪重重叹了口气，摆摆手道：“各位就莫要拿我打趣了。”
“我还得回先生那里汇报今日的事务，就不陪各位一起吃酒了。”
说罢，上官仪便拖着疲惫的步子，缓缓离开了。
但心情却是更沉重了些。
王府的书房内，秦寿将刚刚收到的密信丢进火盆，而后揉了揉眼。
“河东道吗？”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眼神陷入了片刻沉思，”李元昌啊李元昌，你倒是会藏私兵啊。”
柳如烟在秦寿的安排下，离开了长安城，去河东道区域去调查藏着私兵的事。
昨日传来密信，说是刚刚抵达河东道附近的州县，若是有了消息，她会第一时间再传密信回来。
没多时。
一个叫人意想不到的客人登门了。
“杜大人，您这身子可不能乱走动啊！”秦寿在书房内得到下人的禀报，一听说是杜如晦来了，赶忙从书房里走出来。
但说实话，秦寿心里很高兴。
最起码杜如晦的身子现在看起来一天比一天硬朗了，渐渐好转起来。
证明这药确实有效果。
秦寿从书房里走出来时，就看到杜如晦被下人搀扶着，站在府门前，笑吟吟地望着秦寿。
秦寿赶忙招手道：“杜大人，您快进府啊。”
杜如晦摇摇头，笑着招了招手道：“我就不进府里了。”
秦寿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却听到杜如晦继续说道：“你府上不是还有个不易走动的人吗？我这病，可不能带进府里。”
一听这话，秦寿总算是明白了，杜大人是怕自己的病传染给房瑶漪，所以才不肯进府内。
他无奈笑道：“没关系的，杜大人，您快进来吧。”
谁知一向和蔼的杜如晦，却是把眼睛一瞪，说道：“你这小子身子强，我倒是不担心什么，可你不能不顾忌王妃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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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杜如晦便转身走向马车道：“不说了，不说了，我回府了。”
看到杜如晦这幅模样，秦寿也是心生好笑。
怎么这人越老，脾气就越像是小孩子了。
无奈之下，秦寿只好从讴王府走了出去，来到了停靠在漫王府门外的马车前。
秦寿掀开帷幔，登上了马车。
“杜大人，我出来了。”
杜如晦看着秦寿，这才收起怒容，嘴角嚙笑道：“这才对嘛，现在是特殊时候，你凡事都得顾忌着房丫头的身子。”
因着此处只有两人，所以杜如晦也不再用官面上的称呼了。
秦寿无奈笑道：“杜大人说的是，最近这王府内所有人，可真是把瑶漪捧在手心里，恨不得连吃饭都要给喂着。”
“而且就连筷子都给收起来，全换成勺子了。”
“这都是必须的。”杜如晦一脸严肃道：“现在这档口，一点的威胁都不能有。”
看着杜如晦煞有其事的样子，秦寿也不想跟他抬杠，笑着应付道：“是是是，您教训的是。”
杜如晦一眼就看出秦寿在敷衍自己，也不跟他计较，转而说道：“这次我来这儿，是有两件事想跟你商量。”
秦寿点点头，道：“杜大人您说。”
杜如晦深吸了口气，说道：“第一件事，每天都是你过来给我熬中药，很是辛苦，而且这些药也花了你不少银两吧？”
说罢，杜如晦便拿起放在一旁的包裹，递到秦寿手里，”这里是五十两银子，你先拿着。”
“还缺多少，你就告诉我。”
秦寿知晓杜如晦一生清贫，没有多少积蓄，自然是不会要这些钱的，当即推了推说道：“杜大人，只需三十两就够了，这些药不是很值钱。”
“等到最后你病好了，我们再一齐算清好了。”
杜如晦笑着点了点头，道：“行。”
“第二件事就是，我想让你担任今年秋考的考官。”
秦寿一听这话，人有些懵了。
秋考的考官，自己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怎么能担任秋考的考官。
“不行不行。”秦寿连连摆手道：“我真做不了这个活儿。”
“况且我六月里要去奔赴战场，到那时能不能归来还是个问题。”
杜如晦听了这话，也是有些失落。
他原本是要担任这次秋考的考官，但碍于身子的问题，他也是有心无力。
房玄龄又是顶替了他吏部尚书的工作，也是抽不出身去担任此职。
至于其他人，杜如晦实在是不放心。
而秦寿满腹才华，又是长安书局的副总领，况且《诗经》的注释，他全都看了，虽有些地方却有瑕疵，但有些地方却有着别样的想法。
第217章大放异彩
杜如晦也想看看秦寿选中的人才，在朝廷上究竟能不能大放异彩。
自然是杜如晦心仪的人选。
就在秦寿与杜如晦谈话间，上官仪回来了。
车夫还没来得及说话。
看着停靠在府门前的马车，这家伙又贱兮兮地嚷嚷道：“你谁啊？不知道这里是私人宅邸啊，把马车停在这儿，挡着路了啊。”
“不知道挪一挪啊？”
秦寿当即就听出了上官仪贱贱的声音，拱了拱手说道：“杜大人此事就莫要再提了，您这身体还没彻底痊愈，就别四处走动了，赶紧回府休息吧。”
“我先回府了。”
秦寿这话满是不想再提此事的意思。
秦寿不愿意去做，杜如晦自然也不能勉强，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想想。”
上官仪本就满肚子牢骚，看着没人出来，以为并非是讴王府的来客，又嚷嚷了起来。
但很快，上官仪便后悔了。
因为他看到了自家先生从这辆马车上走了下来。
“这谁家的马车…”
上官仪半张着嘴，眼角余光看见一脸笑意的秦寿，赶忙讪笑道：“这谁家的马车停的可真是好啊。”
说着，他还极其自然地四处打量着马车，若有所思道：“停的地方可真是好啊，真是一看起来停的就很有学问。”
“你看看这车轮，停的是恰到好处啊。”
随即，他便绕到秦寿的面前，突然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哟呵，原来是先生啊！”
哦就说…”
“停停停。”秦寿一脸嫌弃地摆手，道：“少说些恭维的话，跟我回府。”
书房内。
上官仪将今日的收支一五一十地跟秦寿做了汇报，更是收集了许多客人的反应，甭管买没买，都给他记上了。
“没有拿着优惠券来购置香水的？”秦寿看着记事薄，皱了皱眉道。
上官仪耸耸肩，说道：“有倒是有，只有两个，不过最后也没买。”
“嘶。”
秦寿吸了口气，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按说起来，这些人不该是有便宜不占的人啊。
秦寿点了点头，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读书吧。”
上官仪犹豫了下，却是站在原地没动。
秦寿抬起头，看着一动不动的上官仪，疑惑道：“还有事吗？”
上官仪微微攥紧拳头，低着头。
他很想告诉先生，自己不想做生意，自己想做一个读书人，想考取功名。
但话到嘴边，却又被他咽了下去。
“先生!”
上官仪突然抬起头，咬了咬牙说道：“我先回屋了。”
说罢，这货便一转身，带着不甘和幽怨离开了书房。
秦寿被他的动作惊得微微一怔，随即眯起眼，视线落在手中账本上。
上官仪这小子，似乎有很大的怨气啊。
翌日一早，上官仪吃罢饭后，刚要出门时，便被一道声音拦住了。
转过身，就看到方管家缓缓走了过来。
“方管家，有什么事吗？”
方小商笑着走了过来，道：“没啥事，就是王爷叫我跟你一起去引香阁，说是帮你照顾下生意。”
上官仪：“……”
本来就没多大的铺子，根本就不需要两个人去打理。
先生这又是闹哪出呢？
不过有人陪着，自然是比一个人要轻松些。
引香阁所在的区距离王府不远，周围也都是些富贵人家，道路很平坦。
所以两人便走着去了。
一路走着，避免不了说些闲话，更何况上官仪本就是个话唠。
“方大人，我听说您之前也是朝廷的官，怎么会来王府当管家了？”
说实话，上官仪在知道方小商曾在大理寺任职时，便一直心有疑虑，”难不成您在大理寺做过啥不好的事，被罢免了？”
不得不说，这上官仪的嘴，确实欠。
方小商却没有丝毫生气，他深深吐了口气，缓缓说道：“上官公子，你觉得朝廷的官吏应当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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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仪想了想，说道：“为民，为朝，鞠躬尽瘁。”
听到这话，倒是引得方小商笑出声来。
上官仪疑惑道：“我有说错了吗？”
方小商看向上官仪，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当初我未步入官场时，亦是这般想法。”
“只是在我进入之后，却发现似乎与我想得完全不同，当然，这其中自然不乏杜、房两位大人这样的好官。”
“但终究是少数，大多还是些唯利是图的人罢了，所以后来，我便来到了设王府。”
上官仪耸了耸肩，道：“我觉得先生也是个贪财的人。”
“那劳什子香水，居然能卖那么贵的价钱，而且还有那渡酒肆的酒菜，也都价格不菲。”
听着上官仪略带埋怨的声音，方小商笑着揺揺头，语气怅然道：“以后你就会知道了，王爷他，其实是个好人啊。”
到了引香阁，方小商却并未打理什么事务，反而是搬起香水，一瓶瓶地倾倒在店门口。
“哎呀呀，方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见到方小商的动作，可给上官仪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拦住方小商的动作。
“这可都是钱啊！”
方小商却是用力挣脱掉上官仪的手臂，又将一瓶香水倒在地上，他面目愤然，怒喝道：“倒了，全都倒了，我们这么好的香料没人问津。”
“偏偏那些劣质的香料却那么受欢迎，天理何在！”
上官仪人都傻了，忙不迭道：“别啊，我们这香料可都是上好的香料啊！”
“就是因为贵了些，所以才没人问津，日子久了，肯定会有识货的啊！”
“酒香不怕巷子深嘛！”
引香阁闹腾的情况顿时引得许多人的注意。
谁不喜欢看热闹呢？
“咦，确实很香啊。而且是从未闻过的香味。”
“唉你别说，这香味当真是独特！”
方小商偷偷看着四周，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轻笑，随即便换上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狠狠地将手中陶瓶香水砸在地上。
“都倒了算了！”
话音刚落，远处便有一群花枝招展的少女拥簇着往引香阁走来。
一家叫做引香阁的香料铺子彻底在长安火了起来。
在这家铺子门前，花枝招展的女性排起了长队，都会为了购置一瓶香水而来。
第218章顾忌
但事实上，这些女性其实大部分都是秦寿请来的托儿。
为的就是打响引香阁的名声。
虽然俗话说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但这需要时间的沉淀。
秦寿现在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自然等不到时间沉淀，名声传出去。
所以他便用了现代的营销手段，帮着引香阁打开局面。
事实证明，秦寿的顾忌果真没错。
因为，突厥人的攻势，比历史所记载的来的更早了些。
翌日一早。
大朝会开始了。
昨夜从西北来的急报叫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乃至于现在，只有李世民的几个亲信和兵部侯君集才知晓。
大清早的，在四更天时。
大殿外，百官齐聚。
“房大人，你这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啊？”
有与房玄龄熟识的礼部官员，见到房玄龄一直紧锁眉头，主动上前攀谈。
房玄龄却是幽幽叹了口气，紧锁着眉头，没有说话。
礼部官员刚想要再问些什么，却见到房玄龄摆了摆手，道：“王大人，一会儿到了朝上您便知道了。”
就在这时，大殿门被缓缓开启。
百官迅速进入甘露殿内。
但刚走进大殿，所有官员都是感觉到气氛有一丝凝重。
端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更是面色冷若寒霜。
这是出了何事？
朝上百官皆皆是有些不安，悄悄用余光看着旁人的脸色。
李世民缓缓出了口气，招了招手，道：“说吧。”
在其身后宦官赶忙捧着一封急报，缓缓将上面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大概就是颉利可汗带兵大举侵犯大唐边境。
而与此同时，吐蕃那边也有了新的动作，看起来也是蠢蠢欲动。
换句话说，大唐现在的局面是腹背受敌。
这则消息瞬间在朝堂上爆了。
贞观元年时的耻辱还未忘记，而今大唐或将再次遇到这种事情，这叫这些官吏怎能不担忧。
大殿顿时安静的窒息起来。
所有人都震惊了。
大殿内落针可闻。
这下子，事态已经不能以一个严重来概括了。
突厥与吐蕃竟然要同时围攻大唐，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难怪前阵子吐蕃使节团被李世民留在长安的消息传到吐蕃后，吐蕃那边却没有什么动静。
原来他们早已与突厥勾结，要给大唐致命一击。
而且偏偏是在雍州瘟疫刚过的当口！
“这可如何是好？！”
“我早就说过，不该对吐蕃使节团做的如此过分，你看看，现在不就被报复了！”
“你可闭嘴吧，难道我们就要被那吐蕃人骑在脸上耀武扬威？若是不这么做，我大唐颜面何在？”
一时之间，朝堂上议论纷纷。
李世民猛地一砸案牍，怒喝道：“够了，都在扯什么呢？”
“现在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吗？朕还没有到问责的时候！”
“李俭，朕且问你，前段时间朕叫工部制造的攻城弩，现在进展如何？”
被陛下突然点名，李俭赶忙出列，如实道：“工部日夜赶工，如今已制作出三十台攻城弩。”
李世民闻言点了点头，吩咐道：“那就交付给李尚书，朕要它在战场上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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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说完。
李俭连忙点头应下，而后缓缓退回列中。
李世民看着李俭的动作，顿时把眼睛一瞪，怒道：“你又退回去做什么？”
“朕不是说了，要你现在就去办！”
“李靖，你且一并派人去接收攻城弩，顺便找兵士熟悉如何操作。”
李俭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陛下刚才哪儿说要现在去办了。
但现在陛下在气头上，他自然不敢多说，连声应下后，赶忙退了出去。
李靖也是应下，刚要离去时。
突然就听到李世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对了，处理完攻城弩的事后，你去带上设儿，一并来见我。”
“哗?”
此言一出，顿时又叫朝廷内都安静了下来。
陛下这是要对设王爷委以重任，陛下居然还要让王爷一个没有领兵打过仗的人，在这种事关存亡的战役上参与。
这已经不仅仅是镀金那么简单的事。
若是这一仗打赢了，恐怕朝廷的势力分布，怕是要变天了。
如此一来，必然触及了某些大臣的利益。
于是一时间，又有其他反对的声音四起。
“陛下不可啊！讴王爷从未领过兵，此战事关重大，怕是担不起这重担。”
“请陛下三思啊！”
“若是设王爷在战场有个三长两短！”
听到这些话，李世民心中微冷，视线缓缓在百官的脸上划过。
他嗤笑了一声，缓缓说道：“你们休要扯什么大义来威胁朕，你们想的什么朕心里很清楚。”
“讴儿是朕的孩子，朕相信他能担得起这份担子。”
“话说回来，既然诸位都这么反对，不如这样，你们把孩儿送到战场如何？”
当然，李世民自然不会在此事犯糊涂。
他要秦寿随军出征，但仅仅只是作为副总管，而要一起征讨突厥的，还有李靖担任将军、程咬金担任副总管。
在李世民的话落定之后，朝上的声音又一次消失了。
鸦雀无声。
没有人肯将自家孩儿送上战场。
毕竟这一次，可并不是小打小闹的战役了。
这一次，是突厥与吐蕃勾连，势要灭了大唐的战役。
惨烈程度，不言而喻。
李世民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后，又看向尉迟恭道：“尉迟恭，朕令你为行军总管。李薰儿为先锋官，奉命迎击吐蕃大军。”
下朝后。
房玄龄回到了吏部，但左右是安不下心。
当即将所有事务吩咐了下，而后起身去往王府。
房玄龄在将此事告诉秦寿之后，秦寿只是表情怔了怔，随即便恢复了自然。
房玄龄有些诧异，这么大的事，这小子怎么这么淡定？
房玄龄诧异道：“你难道没有一丝压力？”
秦寿淡淡的摇了摇头道：“我自然知晓此事的重要性，而且征讨突厥一事，父皇早在几个月前便问过我的意见。”
“不过我倒是没料到会演变成当今局面，现在我唯一担心的是，突厥人集力一战，恐怕战线就要拉长不少。”
“不知还能不能赶在孩儿出生前，赶回来。”
第219章胜券在握
房玄龄：“……”
他自然是希望秦寿能平安归来，但听秦寿这话，似乎征讨突厥这一战事，他已经胜券在握。
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秦寿想了想，突然问道：“话说回来，这次征讨突厥的主帅都有谁？”
房玄龄叹了口气道：“李将军、你、还有程知节。”
“那吐蕃那边呢？”秦寿问道。
房玄龄道：“尉迟恭、牛进达、李薰儿添为先锋军。”
“怎么了？”
秦寿张了张口，随后摇头道：“倒是没有。”
房玄龄见秦寿欲言又止，赶忙问道：“你倒是说啊。”
秦寿耸耸肩说道：“我就是想问，程处亮这小子可不可以随军出征，跟在我身边就行。”
一听这话，房玄龄恨不得跳起来给秦寿一记拳头。
这么重要的事，你自己的生死都未必能保证的情况，居然还要拉着程处亮这二世祖，你是心有多大？
看着房玄龄逐渐难看的脸色，秦寿赶忙摊手道：“当我没说。”
房玄龄气呼呼地看了一眼秦寿，索性站起身说道：“你要记住了，你现在是个要为人父的人，你的性命可不仅仅是你自己的。”
“更是瑶漪的，亦是她腹中的孩儿的！”
说罢，房玄龄便愤然转身离去。
临走前又不忘叮嘱道：“此事，暂时还是不要告诉漪儿为好。”
秦寿点点头道：“自然不会。”
李靖在交接完了攻城弩后，便赶往了设王府。
带着秦寿，两人又急忙赶往了甘露殿。
而此时，长孙皇后亦是知晓吐蕃突厥勾结，对大唐发难的事。
当即便要去寻陛下。
但，李世民却并未见她。
长孙皇后无言站在殿外，伫立许久。
她要劝陛下收回讴儿的任命，她不要讴儿战死沙场，哪怕这只是妇人之仁。
她亦要如此。
过了许久，李世民依旧没有召见长孙皇后，显然此事已到了不可改变的地步。
“娘娘，您还是回去吧。”
守在殿外的宦官实在看不下去，轻声劝阻道。
长孙皇后攥着拳，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她却恍若不知疼痛般，揺了摇头。
便在这时，李靖与秦寿两人在引路宦官的引领下，来到了殿外。
“讴儿！”长孙皇后在看到秦寿的一瞬间，脸色变得惨白，哆嗦着嘴唇道：“你为何要来这儿！”
看着一脸悲伤的长孙皇后，秦寿心中微微有些疼痛，赶忙走上前，行礼道：“母后，您为何又在此处？”
但转瞬间，秦寿便明白了，母后这是不想要自己出征，遂来这儿想要哀求父皇收回成命。
但很显然，父皇并未召见母后。
秦寿瞳仁微颤，而后轻轻搀扶着长孙皇后的手臂，低声道：“母后，没事的。”
“孩儿一定会帯着吉利的人头凯旋而归的。”
长孙皇后张了张口，刚要说些什么。
就听到宦官的禀报声，”设王爷，李尚书，陛下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秦寿怔了怔，而后看向长孙皇后，轻声说道：“母后，您还是先回寝宫歇息吧。”
长孙皇后微微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哀色，在触及秦寿坚定的视线后，终究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父子二人，心意已决。
自己是劝不下来的。
万般无奈，最终化作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长孙皇后颤抖着收回紧攥着秦寿的手，最终一句话都未说出口。
儿行千里，母担忧。
更何况是投身沙场，又怎么叫长孙皇后不着急。
看着讴儿缓缓走进大殿的背影，光影交错间，长孙皇后恍惚间，只觉得儿离自己越来越远。
就好似数年前那般，突然就不知丢失在何处。
李靖的府邸内。
李靖自从甘露殿回来之后，便一直脸色沉重。
他时不时看向李薰儿，却终究是没说出任何话。
李薰儿亦是接到了朝廷的任命，此事整装待革。
后日启程前往迎击吐蕃的战场。
李薰儿将长枪擦拭的干净，又将战袍擦了一遍又一遍。
不难看出，其实她的心中是极为不安的。
“爹爹，你这是作何？”李薰儿将擦拭好的战袍放在一旁，笑着看向李靖，问道，”你在一旁看了好久了。”
“你身为总领军，军中不是还有许多要事要安排吗？”
李靖看向李薰儿，叹了口气道：“薰儿，咱们李家无男丁，所以我一直把你当做男丁来培养。”
“幸好你足够争气，女子更胜男。”
“但是薰儿，你要记得，此次迎击吐蕃，立功自然是重要。但是…”
“你首要做的是，把你这条命给爹爹保住了。”
李薰儿有些诧异。
爹爹向来不是这么主动的人。
今日怎地从宫里回来之后，突然没头没脑的说这么一段话。
李薰儿歪着脑袋，轻笑道：“爹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不仅要把命留下来，还要带着战功凯旋而归，给爹爹增光！”
李薰儿这话本就有缓和气氛的意思。
但李靖却全无笑意，只是重重叹了口气道：“薰儿，若是爹爹当时阻止你穿上戎装，现在你应该也跟瑶漪那丫头差不多，也是该穿嫁衣了。”
李薰儿彻底懵了，爹爹这突然的是说什么话呢？
没头没脑，叫人搞不懂。
“爹爹今个儿有些奇怪。”李薰儿整了整衣衫，说道：“我不跟爹爹说了，要比计划提前离开，我去找瑶漪去作别。”
李靖点了点头，道：“去吧，好好说一说话，不用着急回来。”
李薰儿英眉蹙起，看了眼一脸落寞的爹爹，暗叫了一声奇了怪哉，便走出门去。
而李靖则是看着李薰儿离去的背影，枯坐了许久。
最终在黄昏来临之际，传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声。
出征之前，李薰儿来到了谣王府。
彼时，秦寿并不在府上，不知道一个人去了哪儿。
“秦寿这家伙，都这个时候了，不知道多陪陪你，还到处乱跑。”
李薰儿一脸幽怨地看着房瑶漪，轻声埋怨道。
房瑶漪则是笑吟吟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一刻都离不开人，夫君他总有自己的事去做的。”
听到这话，李薰儿微微一怔，当即想到，应该是秦寿瞒着没有将出征之事告诉房瑶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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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也不会多嘴，笑着说道：“瑶漪，说起来我过几日就要走了。”
房瑶漪微微蹙眉，疑惑道：“不是说要多待些日子吗？”
“为何突然就要走了？”
第220章不要担心了
李薰儿解释道：“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我爹总在一旁唠叨，给我耳朵都磨出茧子了。”
“再加上边疆那边出了些问题。”
“于是我就想着干脆直接回去算了。”
房瑶漪闻言赶忙问道：“边疆那边很乱吗？”
李薰儿把食指轻轻抵在唇边，笑道：“军中机密，不可说。”
房瑶漪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噤声。
看着他这样子，李薰儿轻笑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要担心了。”
话虽如此，房瑶漪显然并不相信她所说的，柳眉依旧没有舒展。
秦寿去了杜如晦那儿。
“陛下的旨意我听闻了。”
一见到秦寿，杜如晦便如此说道。
秦寿怔了怔，而后轻笑着，也不说话。
杜如晦脸上闪过一丝悲色，继续说道：“陛下这是想彻底叫你习惯沙场。”
“不过也好。这样一来，待你归来时，想必地位一定是很高的。”
秦寿倒是没有接这话，而是掏出一个纸包，放在桌上。
而后说道：“杜大人，这里是治疗的药物，我把这些药分成了小包，每日熬一包即可。”
杜如晦点了点头，又说道：“此次你有多少把握？”
秦寿却笑着说道：“杜大人，你一定要按时吃药，朝廷上的事务就不要再操心了。”
“等你病好时，我们来一个一醉方休。”
听到这话，杜如晦笑了。
等到自己病好时，一醉方休。
这话的意思可不就是这小子有十足的把握，他一定会凯旋而归！
“好好好。”
杜如晦放声大笑起来，”待我痊愈，等你凯旋而归！”
自杜如晦府上出来之后，秦寿去了铁鹰卫那儿。
铁鹰卫作为他最大的依仗，此次出征必要带上他们。
只是这一路路途甚远，盘查极多，就是不知这些铠甲兵器之类的，能否带的过去。
在听完秦寿的话之后，柳苍抱了抱拳，说道：“全听王爷吩咐。”
“铁鹰卫赌上自己的性命，定会保王爷安危！”
秦寿笑道：“倒也不必赌上你们的性命，我们要一起归来。”
范蠡走到秦寿身边，轻声询问道：“王爷，是否需要给柳姑娘留封信？”
秦寿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我会叫上官仪与她联络。”
秦寿回到派王府时，已近夜晚。
华灯初上，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这些百姓并不知晓大唐此刻的困境。
但即便知晓了，他们能做的也微乎其微。
秦寿一路晃晃悠悠的回了王府。
“夫君，你吃饭了吗？我叫后厨去做些吃食。”
房瑶漪一直在正堂等着，见到秦寿回来，赶忙起身轻声问道。
秦寿慌忙拦住了，说道：“不用了，我在外面与程兄吃过了，夫人早些休息吧。”
房瑶漪看着一脸疲惫的秦寿，樱唇微张，却终究只是点了点头。
烛火摇曳。
房瑶漪躺在榻上。
而秦寿则是坐在桌边饮茶。
“今个儿薰儿姐姐来了。”
房瑶漪突然说道。
秦寿饮茶的动作微微止住，他背对着房瑶漪，叫房瑶漪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她都说了些什么？”
房瑶漪轻声回答道：“她要回边疆了。”
“恩。”秦寿这才将茶盏递到嘴边，轻抿了口道：“这我倒是听李尚书说了。”
“不是什么大事。”
房瑶漪若有所思道：“是吗？”
“话说回来，我听人说夫君也要出征。”
“是皇爷爷早就定下的事。”
这事之前秦寿有当做玩笑跟房瑶漪提及过，却被这丫头记在了心里。
秦寿轻笑道：“是呀，不过还早。”
“而且就是在战场边缘当个摆设，没什么危险。”
此话刚说完，厢房内突然沉默了下来。
安静极了。
甚至灯火燃烧的细微声响都显得格外刺耳。
过了许久，秦寿只听到榻上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声。
“夫君，时候不早了。”
“我们休息吧。”
房瑶漪没有继续追问此事，这本该叫秦寿松口气，但不知为何，秦寿却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翌日一早，房瑶漪早早便起床了。
在秦寿睡醒时，她端着一盘菜肴走了进来。
“这是？”看着眼前这明显失败的菜肴，秦寿有些不解。
房瑶漪脸色微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嫁入王府，就没给夫君做过菜。”
“于是就想着让夫君在走之前，吃一口我亲手做的菜。”
“只是…”
房瑶漪不好意思地看着餐盘，说道：“好像是失败了。”
秦寿什么都没说，从榻上下来之后，便接过餐盘，走到案牍边上。
大口大口的吃着。
第一口。
有些咸了。
第二口。
又有些甜了。
整盘菜被秦寿吃了个干净，没有一口是适中的。
但他却吃的津津有味。
原来，房瑶漪什么都知道了。
只是她没有说出口。
她在顾忌着秦寿，所以不会把什么事都问的透彻。
这盘菜，就是房瑶漪全都知晓的证据。
“说起来，我们的孩儿该起什么名字？”
看着干净的餐盘，秦寿突然笑了一声说道，”若是男孩，就叫…”
“现在还太早！”房瑶漪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打断了秦寿的话。
秦寿有些错愕，下意识回过头。
只见到房瑶漪站在秦寿的身边，眼眶微红，却在尽力抑制着。
“等你回来，再取名吧。”
深夜寂静无声。
立政殿内，长孙皇后紧紧攥着秀手，看着摇曳的灯火，怔怔出神。
而在李靖府邸内，躺在榻上的李薰儿侧了侧身，而后又换了一个姿势躺着。
过了许久之后，她才幽幽叹了口气。
长安城内。
不知有多少人陷入梦乡，又不知有多少人惴惴不安。
这一日，李世民亲自目送着出征军的离去。
在高耸的城门上，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在黑压压的军队前方，那道银白甲胄的少年。
行出长安。
这一路上，秦寿眼中的景象从万物丰茂又到满目荒凉。
这一路上，有衣衫破烂的流民，亦有大腹便便的富贵人。
直至临近北漠，最多的景象。 荒野中暴晒的尸体，盘旋在天空的苍鹰，成为了秦寿见到而百姓的户数更是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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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军了数日后，李靖将将人马分为两路，自己率领一路。
而秦寿则是跟程咬金领了一队。
终于，在来到一处满是尸体的村落时，秦寿终于感受到了战场的气息。
第221章愤怒
“回将军，此处村落刚被洗劫，全村无一幸存。”
勘察过此处的兵士禀报。
程咬金点了点头。
秦寿翻身下马，缓缓走在这座村落中，到处都是尸体，但几乎都是男人的尸体，以及年老的妇人。
没有小孩和年轻少女。
“这些女人和孩童被当做两脚羊带走了。”
“这些狗日的！”
程咬金缓缓走到秦寿身边，眼神中满是愤怒。
两脚羊。
秦寿是知道的。
妇人少艾者，名为''不羡羊''，小儿呼为''和骨烂''，又通目为''两脚羊''。
“这些突厥人，该死。”
秦寿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淡淡的丢下这一句话后，折身回到了马匹边上。
程咬金沉默了片刻，而后说道：“洗劫村庄，看起来这队突厥规模不大。”
“若是遇到了，可以顺手灭掉。”
略作停顿后，程咬金的视线落在秦寿身上，缓缓开口道：“王爷，要追吗？”
“现在还来得及。”
按照此处的情景来看，他们迟了突厥人半个时辰左右，而且此处尚且留有踪迹。
若是寻着踪迹，加快行军速度，还是能够赶上的。
程咬金知道秦寿现在虽然面无表情，但其实他心中早已愤怒到了极致，所以才会如此问询。
过了许久，秦寿缓缓揺了摇头道：“我们绕开吧。”
此言一出，顿时叫兵士中一片哗然。
湿王爷这是怂了？
在看到突厥人如此凶残之后，心生惧意，要绕着突厥人走？
一时间，军中兵士皆是愤慨。
“不就是一队突厥人，有何可怕的！”
王爷，我们要……
“够了。”程咬金突然一声暴喝，呵斥道：王爷的决定是对的。”
“我们绕开此处，火速行军。”
说罢，他深深看了秦寿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正如他所说，秦寿决定绕开突厥人的决定是正确的。
若是循着突厥人的踪迹追过去，且不说耽搁时机，若是寻到了，能够全歼还算好事。
但若是没有追上突厥人，反而打草惊蛇，叫突厥人通风报信。
这对于大唐的军队来说，是最不愿看到的情况。
然而世间哪有如此顺人心意的事。
“禀报将军，距离此处大约十五里处，发现了突厥军，约有五百人左右！”
“观其装备，应是精锐部队。”
程咬金眉头皱起。
五百人的军队已算是初具规模，更何况是精锐军，其战斗力是能够与程咬金所率领的军队抗衡的。
程咬金本就是武将，更是与突厥人交手过多次，所以对方的战力，他很清楚。
不过，为何这突厥军会出现在这里。
程咬金有些疑惑，难不成是发现了大唐行军，准备打埋伏不成？
“再探，再报！”
“所有将士听令，暂且停止行军，等候指令。”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
探马再次赶了回来，着急忙慌道：“禀报将军，这群突厥军似乎是被别的军队拦住，而且看起来是被打得节节败退，正在朝我们这边撤退。”
“我等唯恐被突厥军发现，便不敢再靠近，未能分辨究竟是敌是友。”
此言一出，程咬金彻底惊呆了。
绝对不会是李靖将军所带领的兵士，两队人马是走的不同路线，是不会在此处汇聚的。
但除却李靖将军的人马外，还能有谁？
程咬金想不明白。
而秦寿则是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但既然这群突厥军被打得节节败退，而且正好是往自己这边撤退，程咬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当机立断道：“所有兵士听命！列阵！准备冲锋！”
“前方出现五百余突厥军，正是你们立功的大好机会！”
这队兵士在经过方才村庄的惨状后，心中早就一肚子火气，恨不得将突厥人碎尸万段。
如今听到前方就有突厥军，一个个皆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程咬金侧头看向秦寿，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视线便触及秦寿紧攥着长枪的手，他的指节因攥的太近而微微泛着白。
于是，程咬金把方才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爽朗大笑道：“讴王爷，这可不是老夫要穷追猛打。”
“实在是这突厥人，真是时运不济啊！”
说罢，程咬金提了提长枪，大笑道：“王爷，我可不会将突厥人头让给你啊！”
“待会儿打起来，老夫可照顾不到王爷，还请王爷自己小心着些！”
秦寿笑着点了点头道：“这话应该我跟程大人您说才是。”
“程大人年岁大了，可千万莫要逞能啊，若是闪到了腰，程兄跟我要说法，我可说不出来一二三四。”
“素来听闻王爷伶牙俐齿，果然是名不虚传啊！”程咬金哈哈大笑，而后双腿猛地夹了一下，攥着缰绳，大声喝道：“我大唐好儿郎，随我一同杀敌！”
“杀！杀！杀！”众兵士齐齐以长枪捶地，朗声大喝。
上千大唐军气势恢宏，战意盎然。
在程咬金一声令下后，千骑瞬间奔腾起来，喊杀声震天。
而秦寿则是驱马前进，并不冲在前头。
根据刚才探马来报的消息，秦寿大概猜到了是谁的军队在前方阻路，将突厥军打了个丢盔卸甲。
铁鹰卫，乃是秦始皇从他的十万大军中经过不断筛选而得出来的。
不但熟读兵法，而且武艺超群。
据说曾有以一千人便击溃上万人的傲然战绩。
更何况是秦寿这支铁鹰卫中的精英，再加上自系统商城购置的远超于时代的精良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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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溃小小的突厥军，应是不在话下。
秦寿无奈叹了口气，这个柳苍还真是好战分子。
自己虽然说过并不反对他们迎击突厥，热热身子。
但以三十人去打人家五百人，是不是有点玩的太大了。
而且最叫秦寿无语的是，还真就给突厥打的落花流水了。
而另一边。
五百余突厥铁骑仓皇撤退。
“快撤！”
“撤出此处！”
五百余铁骑慌忙撤离，每个兵士脸上都写满了惶恐。
先前他们刚刚洗劫了一处村落，正满载而归时，突然遇到一众骑兵拦路。
第222章彻底冲散
率领着这队铁骑的乃是一个小的部落首领--康路豁，生性凶残，狂妄自大，在见到对方不过寥寥几十人，便不将对方放在眼中。
当即率兵冲杀过去。
可谁知，康路豁一直引以为傲的大刀在看在对方的甲胄上时，却是连一道白痕都没留下。
结果被人反手一枪刺穿了胸口。
而后这三十铁骑个个宛如杀神，且极为灵活，一击必杀，杀则急退。
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反手的机会，甚至以包围之势时，却被他们彻底冲散。
况且首领被杀，本就叫军心涣散。
如此一来，自然是被打丢盔卸甲。
“留一百人拼死拖住，我们向后方撤离！”
由其他将领率先做出决策，吩咐起来。
先前他们从后方一烧杀掠夺过来，没有遇到大唐士兵，所以如今原路返回再寻其他出路才是最为关键的。
将领的话音落地，便有百骑冲向后方。
这些人是抱着必死之心迎战的，坚固的防线也是一时间拖慢了铁鹰卫的攻势。
但很显然，这并不是很理想。
铁鹰卫训练有素，迅速拉开距离，在地势较高处，满弓如月。
很快，在铁鹰卫的攻势下，这一百余骑被全部击杀。
但也给突厥大军的撤离拖延了些时间。
“柳将军，我们要追吗？”
有兵士驱马来到柳苍身边，正色问道。
柳苍静静坐于马上，目光凝视着远处，轻摇了摇头道：“不必了，这条路是王爷他们要经过的地方。”
“我们便守在此处就好。”
“下令叫所有兵士都隐蔽在附近，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动。”
而另一边。
慌张撤离的突厥军正恰好与气势高涨的程咬金的军队撞了个满怀。
一千余大唐兵士，气势高涨，战意盎然。
四百余突厥铁骑，丢盔卸甲，仓皇逃窜。
一场大战下来，突厥铁骑被彻底冲散。
秦寿攥紧手中的龙胆亮银枪，心中有些憋屈。
不是其他，而是因为大唐兵士将他团团围住，护在中央。
并不愿叫秦寿冒险。
程咬金一对开山斧耍的虎虎生风，所过之处，突厥铁骑栽落下马，生死未卜。
而就在程咬金杀的舒畅时，一小队突厥铁骑竟悄悄远离战场，从侧面撤离。
秦寿静静观察着这队人马，看起来似乎是在护卫着什么人。
秦寿眯起眼，死死盯着这队悄悄远离的人马。
看起来这队人是在护送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
秦寿忽地挥动长枪，枪尖指地，喝道：“大唐兵士听令，随我一同阻截。”原本保护着秦寿的一队人被这一声暴喝给惊到，刚回过神，就看到秦寿早已策马冲了出去。
“快保护设王爷！”
当下情景已不容他们迟疑，当即策马跟上秦寿。
原本趁乱撤离的突厥军察觉到突然冲过来的一小队人马，当即有几骑提起武器，自队列而出，准备迎战。
秦寿攥紧长枪，提起，横扫。
这一击势大力沉，竟是将拦阻的突厥兵士齐齐扫落。
“保护少主撤退！”
突厥军现在的心情跟日了狗一般，今个儿是怎么了。
前有拦路虎，后有追兵。
而且一个两个的还都这么猛，这打个锤子。
有了秦寿在前方带头冲锋，跟随着秦寿的兵士自然也不甘示弱，齐齐冲了出去，势要与王爷共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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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
并未持续太久。
半个时辰后，程咬金甩了甩斧头上的鲜血，驱马折回。
就看到秦寿笑吟吟地坐在地上，而在他面前五花大绑着一个身着黑袍的少年。
“这人是？”
程咬金皱了皱眉，疑惑道。
此人正是先前秦寿所阻拦的那队突厥铁骑护送在中心的人，但他的身份，无论秦寿如何逼问，这少年都不曾开口。
秦寿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少年，轻声说道：“这人身份不同寻常，不然突厥军也不会护送此人撤离。”
程咬金眯起眼看着少年，突然举起斧头，猛然劈砍了下去。
这一下可是叫所有人都惊呆了。
将军这是做什么，连问都未问便要砍了。
而秦寿则是静静看着程咬金的动作。
吐露寒芒的斧刃在距离少年脖颈还有三指距离处，止住了。
“把他带上，我们要赶紧与李将军汇合。”
“到那时再对他严刑逼供。”
看着面色变了又变的少年，程咬金心里大概有了底，收起斧头吩咐道。
这一战，大获全胜。
还顺势绑了突厥人相对重要的人物，程咬金意气风发。
王爷，方才我手起斧落，杀的好不痛快。”
秦寿则是笑了笑，恭维道：“程将军神威，这群突厥军自然不敢与你对抗。”
程咬金爽朗笑道：“讴王爷倒是说笑了。”
“我可是听我家那混小子提及过设王爷大显神威的场面，不过几息时间，便斩杀十几人。”
“不仅如此，还率领三十千牛卫就攻下了雍州城。”
“要论神威，还得是讴王爷啊。”
不知道是谁说程咬金是个大老粗，这不是挺会恭维人的。
秦寿心中暗暗想到。
“不过。”程咬金突然皱了皱眉，神情严肃道：“不知道这群突厥军在前方遇到的是哪里的兵士，竟被打得如此狼狈。”
“我等还是小心些好。”
话虽如此，但程咬金却没有叫军队停下，依旧马不停蹄地向前方赶去。
很快。
秦寿的军队便来到了先前铁鹰卫阻击的地点。
尸体遍野，血染红了周遭。
程咬金令全军戒备，打量着周遭，蹙眉道：“不对劲儿，这里的尸体都是突厥人的尸体。”
战场上的尸体，从没有单方面的屠杀。
即便是程咬金以千人战四百人，大唐这边依旧折损了些兵士，不过伤亡并不多。
但这里的战场，却全是突厥人的尸体。
“应该是被带走了吧。”秦寿轻声解释道：“所谓魂归故里，入土为安。”
“不对。”秦寿的猜测当即被程咬金否决，他缓缓说道：“先前看突厥人的气势，显然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而这种情况下，应是乘胜追击，敢问王爷可曾见有一个兵士追了过来吗？”
秦寿一时哑然，竟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驳。
“退！”
程咬金没有犹豫，当即吩咐道。
第223章好胜心
秦寿愣了愣，疑惑道：“程大人这是何意？”
程咬金一边下令后撤十里，一边解释道：“观此场景，我怕先前那对人马会在前方埋伏，还是先退比较好。”
其实程咬金本来是想与这队人马掰掰手腕的，武夫皆有好胜心，他自然也不例外。
但在仔细观察过此处后，程咬金得出一个连自己都不太信的结论。
那就是--自己的人马绝不是那队兵士的对手。
秦寿满头黑线，他自然也看到了铁鹰卫未曾清理干净的箭矢，正是他从系统商城购置的精致箭矢。
但这些话，他自然不会告诉程咬金，无奈之下，也只好随军撤离。
军队撤离十里。
清扫地面，安营休息，收治伤员。
今日就在此处休息。
为了行军轻便，军队这边带的都是干粮和水。
秦寿正捧着干粮吃食时，就看到有兵士拿着箭矢走进帐中。
“禀报大人、王爷，这是先前在战场上发现的箭矢，请二位过目。”
那箭矢正是铁鹰卫遗留下来的。
程咬金接过箭矢，仔细打量了一番，而后递给秦寿。
他的眸中满是震惊，倒吸了口凉气，说道：“王爷请看，这箭矢绝非我大唐或突厥所有。”
秦寿有些尴尬，但还是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附和道：“确实从未见过，难不成那对人马是吐蕃人不成？”
“但如此来说似乎又有些不对，吐蕃与突厥勾连，不该相互残杀才对。”
“况且吐蕃的军队也不该出现在此处。”
程咬金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道：“所以此事太过诡异，看来今日撤离之计是正确的。”
“若有必要，明日需要绕路而行。”
秦寿无奈扶额，完了，这特么越来越离谱了。
“不仅如此。”兵士突然开口道：“小人曾在铁匠铺做活过几年，以小人的经验来看，这箭矢的打造技术极为精炼。”
“怕是长安城最有名的铁匠铺子，都无法打造出如此精良的箭矢。”
秦寿略带幽怨地看了兵士一眼，就你会说话是吧？
就你长眼睛了是吧？
我们看不出来是吧？
“确实如此。”程咬金又仔细捧起箭矢看了看，震惊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良的箭矢。”
笔趣阁
这些话，秦寿不说，就算程咬金想破脑袋都猜不出来。
所以他选择了绝口不提，赶忙绕开话题道：“程大人，此事还需调查，先暂且不论。”
“如今在此地安营休息，不如趁机审问一下那个被俘的少年。”
秦寿若是不提，程咬金还差点忘了此事。
“对对，把那少年带过来吧。”
程咬金一拍大腿，幡然说道。
少年被推操着带到帐内，脸上带着倔强与愤恨。
程咬金将斧头砸在地上，大声询问道：“你到底是谁？”
“为何突厥军拼死都要护送你离开？”
少年却是微微昂着头，一言不发。
“嘴巴还挺严实。”程咬金见到此状，顿时提起了兴趣。
他拎起斧头，走到少年的面前说道：“你若是不说的话，我便砍你一根手指，直到你说为止。”
说罢，底下兵士便将少年的双手按在地上，十指分开。
少年的眸底闪过一丝惊慌，却仍是死死咬着嘴唇。
秦寿安静看着程咬金吓唬对方，眉头挑了挑。
这少年还真是个硬茬子，若是换了自己，不知道能不能经得住恐吓。
程咬金并未当即动手，而是继续循循善诱道：“你若是说了，我便不杀你，且放你回突厥如何？”
给个大棒，再给一颗糖。
这是问供时常用的手段，但是很显然，程咬金失败了。
不论程咬金如何威逼，这少年始终死不张口，但他面上的表情却不再镇定。
时而露出一丝慌乱神色。
“程大人，交给我吧。”
眼看着程咬金被逼急要动用刑罚时，秦寿终于站起身，缓缓说道。
王爷，你要问供？”程咬金也是愣住了，这王爷还懂得问供的法子？
秦寿笑着点点头道：“当然，还劳请程大人帮我准备几样东西。”
说罢，他便将需要的物件都写在纸上，递给了程咬金。
而后，秦寿走到少年面前，蹲下身子，直视这对方的双眼，笑眯眯说道：“放心，我不会杀你，也不会跟程大人一样，动不动就砍你手指之类的。”
“单独收拾一间营帐，我要单独审问他。”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吩咐道。
—个木桶。
—张脸巾。
一把刀。
一个干净无物的营帐。
这便是秦寿叫程咬金准备的所有东西。
秦寿用脸巾蒙住少年的双眼，轻声道：“开始了。”
秦寿的话顿时叫少年心中一紧。
自刚见到这个同龄人时，他便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人似乎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而这时，居然要由这人来审问自己，怎能叫他不慌张。
看着少年心中惊慌，却仍装作镇定的样子，秦寿微微勾起嘴角。
秦寿笑道：“不要担心，我不会跟程大人一样，砍你手脚之类的严刑逼供。”
“我要做的很简单，只是在你的手腕上割破一道伤口，然后用麦秸插入血管，慢慢的放血罢了。”
听闻此言，少年浑身一颤。
而秦寿在感受到少年的恐惧后，继续补充道：“恩，不会很痛的，慢慢来，据我所知，人身上的血液很多，足够流一个时辰的。”
“当然，你可能会感觉到身体很冷，浑身无力。”
“哦对了，还有一些疼，不过放心，根本比不上被斩手脚的痛。”
少年暗暗吸了口凉气，这确实听起来没有砍断手足那么痛，但这并比直截了当的砍断手足更折磨人。
这个办法是秦寿在前世网上冲浪时偶然所见，原型是一次实验。
划破手腕流血，然后用滴水声，代替滴血声，最后人被吓死的实验。
被用来证明心理暗示对人体或者对自身行为的影响之巨大。
秦寿用匕首轻轻划破少年的手腕，而后用布条将麦秸绑在伤口处。
伤口不深，很快就会止血。
与此同时，秦寿将早就准备好的水通过空心麦秸，滴落在木桶中。
第224章惊恐起来
滴答…
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空旷的营帐内，只剩下滴答的水声在响起。
而在这期间，秦寿一直在观察着少年的表情。
少年的表情随着水滴落的声音，渐渐开始便变得惊恐起来。
似乎他身上的血液真的在被一点点的抽离。
渐渐地，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呼吸有些困难。
“若是你现在开口，我倒是可以考虑帮你止血。”
秦寿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而少年却依旧是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
“啧，血液好像流的不多了。”
接着，少年感受到布条被揭开，压着手腕的麦秸被移开。
紧接着，又是轻微的疼痛传来。
“我把伤口再割一点，免得影响血流。”
麦秸贴着手腕的触感真切地传递给了少年，而后这份触感便被湿润的布条包裹。
“都把布条浸湿了啊。”
秦寿的声音很轻，落在少年的耳中，却恍若魔鬼一般。
邪神！
这家伙绝对是邪神。
少年的视野里一片黑暗，但耳边却始终回响着血液滴落的声响。
他在心底呐喊着。
时间又一点点的在黑暗中流逝。
“我流了多少血？”
“为什么还在滴落着？”
少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说，我说。”
终于，少年再也坚持不住了。
这滴落的声音，手腕湿漉漉的感觉，以及血液渐渐流逝的感觉。
击破了少年的心理防线。
他奋力挣扎着，却因着手脚被束缚而只得放弃。
“我全都说。”
随着他话音落地，湿漉漉的布条被拿开，抵着手腕的麦秸杆也被拿走。
“阿史那.奴呐，是我的名字。”
“我是阿史那.思摩的长子。”
随着少年的话，秦寿终于知晓了少年的身份。
此少年不是他人，正是突厥贵族--阿史那.思摩的长子。
阿史那.思摩在历史上也算是个铁血铮铮的汉子。
贞观年间，也就是这场战役中，李靖等率领唐军分道攻打-厥汗国。
颉利可汗兵败逃亡，各部族首领纷纷抛弃颉利可汗投降唐朝，唯独思摩跟随颉利可汗。
不久，唐军灭亡突厥，思摩与颉利可汗这才遭唐军俘虏。
“为什么我的血还在流，我身上好冷。”阿史那.奴呐哆嗦着嘴唇，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秦寿微微一怔，随即看到还在滴落清水的麦秸，赶忙挪开丢掉。
秦寿换了一个干净的布条，擦拭掉他手腕上的水珠，而后裹住。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继续说吧。”
少年感受到了，他微微低下头，缓缓说道：“我是为了与可汗的军队接应。”
“你们大唐传来密报，说是由李靖带队，将于阴山设立伏击，所以便安插了我们进入此地，准备前后夹击。”
秦寿挑了挑眉，道：“就凭你们这区区五百人？”
少年失魂落魄地摇头道：“并非我们这队，还有最少十队人马，从不同方位前立。”
这件事倒是叫秦寿大吃一惊，大唐内部居然有人将这个计划提前透露给了突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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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朝廷内部出现了内鬼。
“是谁将我们将伏击的消息透露出去的？”秦寿用匕首抵着少年的手腕，说道。
而少年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可汗是不会将这种事告诉我们的。”
“这是他手中的筹码。”
秦寿眯起眼，也是知晓再问下去也是毫无进展的。
当即站起身，解开了蒙着阿史那.思摩眼睛的布条。
阿史那.奴呐顺势看向自己的手腕，却只见手腕上一道轻微的伤口。
而脚边的木桶中，却是小半桶清水。
“这是？”阿史那.奴呐一脸惊愕，难以置信地看向秦寿。
秦寿耸耸肩，说道：“我说过我不会折磨你，我只是吓唬吓唬你而已。”
“谁知道你怎地这么不经吓？”
说罢，秦寿便转身走出营帐。
“厉害，果然厉害。”
“不愧是漫王爷。”程咬金一直等候在帐外，同时也听到了阿史那.思摩的话。
大唐朝廷内出现了给突厥人通风报信的叛徒。
此事非同小可，必须要尽快禀报朝廷才行。
不然，自己这方将始终处于一个被动的局面。
此时已近黄昏，营帐内升起灯火。
营帐中。
程咬金眉头紧锁，看着地上的地图，满脸愁容道：王爷，你是提出这个计划的主导者，依你所见，我们应该如何行军？”
秦寿摇了摇头，这个计谋也只不过是他在看史书时了解到的。
说到底，他根本不懂得行军打仗，就算是经过李靖的教导，也不过是略知皮毛罢了。
程咬金皱着眉，凝视着地图，苦苦思索。
“不管如何，还是先要将这则消息传给朝廷才行。”
说罢，程咬金便叫人取来笔墨，写了一封密信交给兵士。
一直到了深夜。
程咬金终于琢磨出一条行军路线，是距离此处不远的山路。
秦寿这一夜睡得还算踏实。
但刚刚随军出征的头天夜里，秦寿可是睡得并不踏实。
本就是睡觉轻的人，偏偏程咬金为了照顾他的安危，特意排了许多兵士在他的营帐附近巡视。
甲胄在这夜里极为响亮，吵得他根本就无法入睡。
而现在，毕竟已随军行了这么久，这些声响早已成为他入睡的安眠曲。
若是没了巡视声，他怕是才睡不安稳了。
翌日一早。
队伍准时启程。
经过一夜的休息整顿，兵士皆神采焕发，精神抖擞。
“话说回来，讴王爷昨日是如何发现这队准备逃离的人马的？”
“老夫好久没砍过人，一时间杀的尽兴，就没顾及到。”
程咬金大咧咧地走在秦寿身旁，询问道。
秦寿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怎么注意到，这么多人偷偷撤离，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但这只是心里的话。
秦寿笑了笑说道：“我一直待在战场边缘，而程大人一直奋勇杀敌，自然难以分神。”
“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好诗句！”程咬金虽然是个莽夫，没有什么诗词造诣，但还是能听出好赖的。
当即一声暴喝道：“素闻湿王爷文武双全，我还有些不信。”
“今日设王爷倒是叫我开了眼，厉害，厉害。”
秦寿满头黑线。
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程咬金这厮能够善终了。
这拍马屁的功夫可真是一绝。
第225章统治者
逮到话就能给你一通乱夸。
而此时，就在秦寿他们向着边境进发时，远在北漠的蒙古草原上。
颉利可汗，这个曾差一点掀翻大唐的可汗，将所有大部落的首领召集在了一起。
这些年，颉利可汗势力强大，征服了各部落，真正的成为了草原的统治者。
现如今的大唐，内忧外患，元气大伤，不过刚刚起势。
而突厥这边常年风调雨顺，兵强马壮。
再加上李世民的骚操作导致吐蕃人也对大唐心生敌意，遂颉利可汗便动了灭了大唐的心思。
“今日，我将你们召集在此，就是为了南征一事。”
“前些日子，我得到一封密报，说是李世民将差人在阴山处伏击我等军队，而今已在路上。”
“现在，我已差遣诸多精良部队秘密潜入阴山南部，埋伏起来。”
“而吐蕃人那边则是会从东部给予大唐压力。”
颉利可汗话音刚落，便有人出声询问道。
“可汗，贸然派兵是不是有些欠考虑了，万一那封密报是大唐的虚假消息，故意引我们上钩呢？”
“是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听着底下四起的质疑声，颉利可汗嗤笑道：“你们所说的，我自然有所考里。
“听着，现如今李世民寻到了他失散多年的嫡长子，而且该子表现极为突出，李世民已隐约有重新立太子的念头。”
“这样一来，自然有人不愿看到这个局面。”
“而给我提供情报的，就是处于敌对的人。”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人质疑。
“但大唐兵力强大，仅仅只是打赢这一场仗，并不能一举灭掉大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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颉利可汗点点头道：“如果仅凭这一场战事就掀翻大唐，自然是天方夜谭。”
“然而，你们可知，这次随军出征的还有李世民的嫡长子--秦寿。”
“若是我们擒到秦寿，不说攻下大唐，讨要几座城池，也并非难事。”
听着颉利可汗分析眼前的敌我形势，以及此战胜利的成果，在座的部落首领眼中皆是露出狂热的光芒。
他们馋大唐的土壤许久。
这时，颉利可汗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
“此次唐朝的大军是由李靖、程咬金领军，将在阴山南部的甘州集合。”
“而我们只需要在这儿伏击…”
颉利可汗将谋划告知部落首领，”你们且各率领军队前往这三处阻截…”
“一旦打下了这一仗，擒到秦寿，到时城池、美人儿，我一律按功封赏。”
颉利可汗的一番话，将众部落首领鼓舞起来，士气大涨，纷纷起身，拍着胸脯保证必将打下这场仗。
五日后。
程咬金的密报经过日夜加急，终于送到了李世民的手中。
“荒唐，当真是荒唐至极！”
李世民看着密信上的内容，气的浑身颤抖。
“朕的朝廷，竟然出了这种猪狗不如的叛徒！”
“可笑之极！”
说着，李世民竟一时间有些头晕眼花，差点跌坐下来。
知晓这次战事的人很多，但是知晓李世民此次安排的人极少，但也很多。
李靖、秦寿他们自然不会被列为怀疑目标。
但其他人，比如说随军出征的兵士，很难保证里面会不会有居心叵测之人。
还有朝廷上的官员。
“查下去，给朕查下去！”
河东道，代州。
柳如烟在经过数日的调查后，终于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
有一队粮商，每次前往外出运送粮食时，总会在一座山头休整。
而待他们离去时，却常常留下几车粮食。
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
所以柳如烟第一时间想到，此处便是李元昌暗藏私兵的地方。
果不其然，在她蹲守时，真的见到有一队兵士自深山出来，将粮车拉入深山中。
幸亏柳如烟曾学过跟踪之类的技法，也是悄悄默默地跟在后方，果真发现了一处山寨。
就在代州的某处深山中。
而且数量极多，远远超过了她预期中的百人，。
看此规模，甚至有上千人！
这几张挺难写的，因为还要忙着新书的事。
说一件搞笑的事吧，今天更新的时候，常常会把秦寿打成林平凉。
头疼，头大。
是夜。
连续赶了两天两夜的路程后，程咬金率兵停整休顿。
此处位于大唐边境，距离甘州只有几十里路，周边山峦耸立，地势复杂。
程咬金以为，一旦奔赴至甘州，那么势必就要投入战事。
而自己所率领的军队，经过一路的奔波，已不是全盛之姿。
况且接下来的这几十里路，将会是最危险的一段路，按照阿史那.奴呐的说法，这里将会是突厥军埋伏的地点。
大唐并非坚固到极致，尤其是在这个时代，突厥人藏兵于边疆地区，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尚有内鬼里应外合。
将军帐营内。
程咬金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凝重，他抬头看向秦寿，缓缓开口道。
“王爷，您可做好准备？”
秦寿深呼吸一口气，此时的状况已超出他的预期，当一个人突然发现剧本并非按照自己的安排推进时，此时的安全感薄弱不堪。
“嗯。”
此次出征的大军共有三万人。
而程咬金率领的不过千人，剩下的全交给李靖带领。
区区千人，在古时以人海战术堆砌的战场，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程咬金起身掀开帷幔，率先走了出去。
鼓舞士气，是每支军队将领都必须要做的事。
此时，兵士已全部集结完毕。
不知何时，阿史那.奴呐的话已在兵士中流传出去，此刻他们的目光中带着审视，带着质疑，亦带着些许疑惑。
似乎是在想，我们该如何去面对埋伏在前方的突厥大军。
李靖将军是否已知晓此事，是否会安排援兵前来支援。
程咬金缓缓扫视一眼，而后说道。
“各位都是我大唐的兵士，我不懂得什么漂亮的场面话，只有一个字：屠尽天下突厥人！”
话音落地，大唐兵士虽在回应，却着实热情不高。
秦寿此时正巧从帐营中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暗暗摇了摇头。
这番话，效果甚微。
其实所谓的鼓舞士气，说白了就是个誓师大会。
秦寿前世在读书时，没少被那些去学校演讲的人给忽悠，还常常热泪盈眶的买下一本本屁用没有的鸡汤书。
虽然买过后便宿舍床脚下垫着了。
但给人洗脑，他学的太多了。
秦寿缓缓来至程咬金身边，视线在士兵脸上一一扫过。
气氛渐渐安静下来。
许多兵士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这不是湿王爷吗？
他为何站在那儿却不说话？
第226章无人回应
终于，在一片寂静中，秦寿缓缓开口了。
“我大唐的好儿郎们！”
“此处距离甘州仅剩下短短的十几里路，但你们可知道，你们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无人回应。
这些兵士都知晓要面临什么，所以更难说出口。
而程咬金此刻确实着急了，未战先衰，这可是行军大忌。
“讴王爷，您这是说什么话？”程咬金压低声音，语气焦急。
而秦寿却笑了笑，无视程咬金的提醒，继续说道。
“看来诸位还不清楚。”
“这短短的十几里路，极有可能埋伏着突厥人，大家想必也很好奇为何我们会突然调整路线，不从原本计划的行军路线前进。”
“就是因为突厥颉利已知晓我们的行军路线，程将军担心会遭埋伏，所以便绕开了。”
原本秦寿想象中的军心大乱并未出现，这些兵士皆是微微仰着头，注视着自己。
他们中的某些人眼神中或有一丝怯意，但大多数人的眼神依旧坚定。
这就是大唐的精锐军队，他们训练有素，临危不惧。
秦寿很满意这些兵士的反应，他接着说道。
“我并无隐瞒各位的意思，如今事实就在眼前，若有人想要退去，就此解甲归田，我不会有任何阻拦。”
言语落下，全军躁动起来。
秦寿突然轻笑了下，说道：“其实我也怕死，甚至在出征前，我还在想我要不要推辞掉。”
“对了。我的妻子是长安第一才女，房大人的女儿房瑶漪。”
“程大人的公子还曾羡慕过我，说是瑶漪是长安城最美的女子。”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王爷为何突然这么说。
怎地突然扯到妻儿身上了。
“但真正叫我下定决心的是，在临行出征前，我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瑶漪有喜了。”
“几个月后，我就要成为父亲了。”
“也正是这个消息，坚定了我必须要参与出征！”
秦寿的声音逐渐响亮起来，充满了力量。
“我在想，若是我不参与出征，或许短期内就不会有性命之忧，或许就能抱上我的孩儿！”
“但是！我若苟的了一时，难道我能够苟的了一世？”
“若是我退却了，那么何以对得起为我等安危而浴血奋战的好儿郎们！”
全场沉默。
秦寿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想请各位好儿郎时刻记得，若是我们就此退去，突厥人的铁骑将会踏上我大唐的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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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们退去，我们不会遭受到突厥人的砍刀，但他们的刀刃却会落在我们的亲人身上！”
“我等从军从不是为自己而战，而是为了我大唐千千万万的同胞们，为了我等的亲人而战！”
说罢，秦寿拱手抱拳，深深地鞠了一躬。
“各位好儿郎，当初我们离开长安时，因着时间紧迫，圣上并未为各位壮行。”
“我身为当今圣上的嫡长子，今日将代表着圣上与各位共同进退！”
此言既出，顿时叫军中再次沉默了下来。
他们握紧了拳头，沉默且愤怒。
没有人愿意看着家破人亡，没有人愿意自己的田地被突厥铁骑践踏，更没有人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坠入地狱！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朗声道：“今日，我不是为了鼓舞士气，而是为了告诉诸位，若是我们不挡住突厥铁骑，我们的家人就将从此生活在无尽的地狱中！”
“倘若我们拦下了突厥，那么就算我战死沙场，我也能够安心，因为我知道，我的孩儿他能在我为之奋战的大唐下，平安长大，娶妻生子！”
秦寿这段话叫所有兵士热血沸腾，仿佛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高高在上王爷。
而是一个与他们共进退的兵士弟兄，他哪怕拼上性命，也要保卫大唐的安危。
只为了自己的亲人能够平安生活！
有此表率，所有人都攥紧拳头，热血沸腾。
“讴王爷！我等知晓您是铁血男儿，只是前途危机四伏，还请王爷以自身安危为重！”
王爷，请您离去吧！我等贱命一条，为我大唐而死，死的痛快无憾，您身为陛下的嫡长子，万万不可出事！”
一时间，此话竟成为了军队中呼声最强烈的诉求。
“我等恳请讴王爷以安危为重，请王爷回长安！”
“我等恳请讴王爷以安危为重，请王爷回长安！”
整齐划一的声音在秦寿耳边炸响，没来由地叫他血液沸腾，呼吸紧促起来。
一眼望去，慷慨激昂的表情出现在每一个军士的脸上。
秦寿沉默了许久，他攥着拳，目光中满是坚定。
“我绝不会退，哪怕我战死沙场，也是死得其所。”
“我退一步，亲人便是陷入万丈深渊！”
“众将士，可愿随我死战不退！杀尽天下突厥狗！”
这一道骂声，彻彻底底点燃了兵士的情绪。
“杀尽天下突厥狗！”
“老子与设王爷共生死，拼上性命也要多杀几个突厥狗！”
战意越来越浓郁。
仇敌，护家，卫国，这是他们心中最热切的情绪。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昂起头，看向天上明月，突然举起手中长枪，遥指苍“重铸大唐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月光挂梢头，万物俱憩。
天地间安静下来。
秦寿趁着夜深人静时，悄悄溜出营帐，再三确认无人发现后，渐渐远离了营帐。
一处树林中，树木葱郁。
就在秦寿驻步不久后，一道黑影悄悄靠近。
“多少人？”
秦寿压低声音问道。
来者正是柳苍。
“初步估计，约有三千人，只是我等察觉到的。”
“至于其他隐蔽是否还有人，就不得而知了。”
秦寿点了点头，”可有绘制地图？”
柳苍将一封密信递到秦寿手中，说道：“都在上面了。”
收起密信后，秦寿说道：“好，接下来你们按兵不动，若是必要时，再协助出手。”
“是！”柳苍领命退去。
秦寿回到帐中，在经过程咬金的营帐时，发现里面还亮着光。
他驻步想了想，指尖触及怀中的密信。
密信中的地图很重要，但秦寿又很犹豫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封信的来源。
说实在的，他并不想暴露铁鹰卫的存在。
但一想起那些劝他回长安的兵士，他又有些犹豫。
这封信，可以减少他们的损失，拯救不少性命。
他在台上看的很真切，那是一张张年轻的面容，脸上帯着的是对秦寿的信任。
劝秦寿离开的话，又是满满的关切。
秦寿驻步许久，终于捏了捏密信，轻轻走到了帐营外。
“程大人，您还未休息啊？”
第227章拆开密信
程咬金早就注意到脚步声，此时听到秦寿的声音，当即说道：“湿王爷来了许久，为何一直不进来？”
听闻此言，秦寿这才掀开帷幔，走了进去。
“时候不早了，讴王爷该早点休息才是。”程咬金笑着说道，”不过王爷今日在军前说的那番话，倒是叫老夫也跟着热血澎湃了一场。”
秦寿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从怀中取出密信，放在了案牍上，说道：“请程大人过目。”
程咬金见到秦寿面容严肃起来，也是知晓这封信非同小可，当即收起笑意，拆开密信。
这一看，倒是叫程咬金神情剧震。
里面是一张地图，详细地标注了前方的地势、突厥伏击点以及各点的人数。
“这是从何而来的？”
程咬金当即反应过来，语气深沉道。
秦寿眸光微凝，正色道：“恕我不能直言，但程将军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做背叛大唐的事。”
“我自有自己的法子。”
程咬金深深看了秦寿一眼，眉头紧锁，询问道：“先前追击突厥人的军队，是王爷的私兵吧？”
先前说过，程咬金并不憨，能够率兵作战而且战绩斐然的将军，岂会是头脑简单之辈。
当即想通了疑惑点。
秦寿没有任何反应，没有否认，亦没有肯定。
—切尽在不言中。
程咬金吐了口气，突然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王爷不说，我自然不会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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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地图嘛，就当做是从阿史那.奴呐身上搜寻出来的就好。”
说着，程咬金再次把视线放在了地图上。
这是一张手绘的地图，还算是比较精细，山川地势都比较明显，一目了然。
但有一处峡口被重点标注出来。
此处有突厥的重兵埋伏，约有一千五百人左右，于两侧地势较高的地点藏匿。
“这里是我们前往甘州的必经之路，突厥人很聪明，若是在此处伏击，以火攻之法，我们的军队一定会兵荒马乱，大乱阵脚。”
“此法该如何去破？”
程咬金眉头紧锁，显然为此发愁不已。
此处易守难攻，敌方居高临下，可谓是占尽地利。
秦寿方才在林中已借着月光看过地图，而后又询问了柳苍的意见，对于这一处，他自然有了对策。
为将者，不仅要懂兵法，亦要懂得天文，地理。
更何况在自己的军中还有一个喜欢装神弄鬼，偏偏预测的还很准的老道士。
“因为我们可以绕路而行，所以突厥人亦是临时设下的伏击，对于风向，自然没有太过琢磨。”
“程大人，明日刮得可是西北风。”
“西北风。”程咬金满脸疑惑，仔细观察着地图之后，突然露出一丝了然神色,爽朗大笑了起来。
“好家伙，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王爷这一下倒是点醒了梦中人啊！”
这一夜，看起来过的平静，但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极不平静的。
“众将士听令！”
“我等死战不退！势要杀尽天下突厥狗！”
“重铸大唐荣光！”
整军出发。
前往甘州的道路上。
大唐官兵整齐划一的行进着。
而就在前方山谷两边的灌木中。
一群身披兽皮甲胄，手中拿捏着弯刀的兵士正匍匐在地。
他们正是负责伏击的突厥人。
而就在山谷的入口不远处，有着一队骑兵严阵以待着。
为首的是个年轻人，腰间别着金刀。
而在其身旁，则是跟着左右两个持着利刃的人。
“突礼可汗，这次可是我们立功的大好时机。”
“若是由我们擒获王的话，我们部落也会可趁机向大可汗索要更多草场。”
手握利刃的人笑容灿烂，似乎已经看到了大唐兵士惨遭伏击的惨状。
而另一个人则是满脸严肃道：“捷沉，莫要掉以轻心。”
“先前派去分队似乎并未归来，想来已是遭遇到了不测。”
为首的年轻人微微叹了口气，脸色沉重。
他所率领的军士将负责冲锋，为的是冲散大唐的军队。
趁着大唐军队兵荒马乱时，再由两侧的伏击军士发动袭击，历时将有无数箭矢落下。
无差别的攻击。
包括他所率领的军队。
突利可汗何尝不知这是颉利可汗想要借助此战，削弱自己的势力。
突利可汗拥有不少部族的簇拥，再加上他年轻气盛，武力超群，遂势力也是越发庞大。
颉利可汗虽与突利为叔侄，但双方其实在暗中一直有较劲，甚至小的冲突。
不过这一次，他们倒是联合起来，准备攻下这一场战役。
“干草枯枝都准备好了？”
距离山谷约一里处，程咬金突然叫军队止步，而后问道。
底下一兵士点头道：“禀报程将军，都已经准备好了。”
秦寿自马上下来，抓了把黄土，轻轻抛起。
一阵风带动着黄土，落在前方。
他点了点头道：“风向正好。”
程咬金点了点头，厉声道：“放火。”
山谷之内。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似乎有些不对。”
伏击在灌丛中的突厥兵士皱了皱眉，而后抖了抖鼻子。
“怎地有股烧焦的味道。”
话音刚落，就看到浓烟滚滚，被强风帯着涌进山谷。
此处山谷不宽，只有十丈左右，所以更容易被浓烟填满。
秦寿看着眼前的熊熊大火，不禁感慨了一句，”放火烧山…”
“什么？”程咬金没听太清，转头问道。
而秦寿则是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时候差不多了。”
说罢，秦寿便握着龙胆亮银枪，大喝道：“随我冲锋！”
缰绳在空中弯曲，而后突然绷直。
接着，便有数百名骑兵随着秦寿冲了出去。
秦寿自然不是要冲入山谷，而是率领军士冲向了就近的一处埋伏点。
即便是有浓烟笼着，扰乱突厥人的视线，但终究还是被突厥占据了地利，于高处放箭的话，大唐兵士依旧处于劣势。
所以在昨日秦寿拿出地图之后，程咬金便制定了逐个击破的计谋。
而就在秦寿冲出阵后，大唐军队兵分三路，火速冲了出去。
峡口处埋伏的重兵并不是距离最近的，况且山谷地势复杂，若想支援需要费些功夫，而且又有浓烟干扰，支援难度倍增。
突利可汗自然是看到了浓烟，他微微眯起眼。
第228章防备之资
身边的福将领赶忙说道：“可汗，大唐军队似乎是有备而来，我们需不需要杀进去？”
“不用！”突利可汗抬起手，阻止道：“据我所知程咬金虽率领的军队不过千人，而我们再次设伏的就有三千人，就算是他们神勇无比，依旧是不敌我们的军队。”
“况且，倘若最后他们艰难杀出来，恐怕已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了。”
“我们便在此处候着，坐收渔翁之利。”
而此时，秦寿已率军冲上山谷。
埋伏在此处的突厥人被浓烟熏的够呛，艰难睁开眼，正看到了以脸巾捂着口鼻的大唐军士，纷纷站起身，拎起兵器，作出防备之资。
一场场激战，在山崖间展开，大唐军士越战越勇，而突厥人则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角色互换之下，秦寿所率的队伍很快便清扫了此处伏击点。
“简直不堪一击。”
有兵士杀得起劲，放肆大笑道。
“王爷，我们一鼓作气杀过去！”
“如此看来，我们根本不需要再与程将军汇合，便可径直杀的突厥片甲不由。
而秦寿则是眉头紧锁，虽然一切都在按计划中进行，但不知为何，他却仍觉得事情有些没那么简单。
“速退。”
秦寿率领的兵士不多，经过此战之后，亦有些折损。
按照原本的计划，清扫完一个伏击点后，便火速撤离。
半个时辰后，程咬金亦是率领军队退出山谷。
“如何？”程咬金甩了甩斧上的血液，询问道。
秦寿凝眉看着地图，说道：“目前仅剩下峡口的一处伏击点，也是我们最难攻克的一处。”
程咬金收起笑意，点头道：“方才我率军突袭时，峡口处的伏兵差点便支援过来，若不是退的及时，怕是老夫今日就折在里面了。”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缓了缓情绪，道：“接下来这一处才是重中之重，且不说对方兵力强盛，经过刚才这么一闹腾，怕是他们也知晓计划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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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恐怕已经做好抵御的准备了。”
彼时，山谷中的浓烟已悉数散尽。
而秦寿他们所准备的枯枝等可燃物已是全部消耗完毕，接下来就是实打实的硬仗了。
秦寿握了握手中长枪，心情有些沉重。
似乎有些意料之外，战事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简单。
原本他计划的是趁着浓烟，能够迅速清理掉所有伏击点，最不济也要给峡口的重兵伏击点捅上一刀。
但真正的打起来，却发现，以现在的兵力光是清理完周边的小伏击点，已是费劲。
便在这时。
突利可汗听到前方动静消失，突然一声令下。
“所有兵士听令，与我一同杀进去!”
上千突厥骑兵气势高涨地冲进山谷，势要追击大唐军队。
而此时，伏击在峡口的突厥人亦是纷纷骑马冲了下来。
他们都抱着同样的心思，那就是趁着大唐兵士休整之际，趁机发难，擒拿设王！
“二郎们，随我冲锋，杀光唐人！”
突利可汗身先士卒，一马当先，直接冲出山谷，奔着大唐军队而来。
“杀!杀！杀！”
突厥人鬼叫着，肆意冲向大唐军队。
程咬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厉吼道：“不要慌张，提前摆阵！”
“各领军速速组织合围，组织反击！”
声音扩散，大唐军队内迅速反应过来，开始组织防守与反击。
好在程咬金对此有些准备，大唐军队不至于不堪一击，很快便组织起了防线。
面对着高出一倍的突厥军队，大唐军士抱着必死的决心防守反击，一时间竟真个陷入了胶着。
但短短的半柱香时间，便有几十人死在了突厥的铁骑下。
一场激战，就在山谷前方展开了。
但不知为何，唐朝军队边战边退。
“大唐军队就这水平？”
突利可汗大肆笑着，大刀开合便是带起鲜血，”这就是唐人的战斗力？舂种，废物！”
一路追杀下来，大唐军队在他看来几乎是不堪一击，根本没受到什么强有力的阻拦。
他甚至觉得先前自己太过谨慎了，何须要等到唐军精疲力尽，直接杀过来便是。
自己这一千多人足以拿下！
突利可汗的战马在战场上奔驰。
突厥人越战越勇，而大唐军队则是节节败退。
很快，大唐军队便被逼迫到了一处密林。
突利可汗此时已在军中寻到了秦寿的身影，他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擒获湿王！”
随着突利可汗一声令下，突厥军队像是癫狂了般，发动起更猛烈的攻势。
千余人的突厥军队冲进洼地。
“铁鹰卫准备！”
突然间，一道怒吼响起。
随着这声怒吼，突利可汗心头突地一跳，一股浓厚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请君入瓮，困杀之术。
这才是程咬金与秦寿昨夜商讨出来的真正的用兵之计。
秦寿确实想过以狼烟障目轻松打下所有伏击点，但很快便被程咬金推翻了。
程咬金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当即便指出了秦寿计谋中的不足。
然而他同样苦于该如何破眼前的死局，随后他便想起了雍州城的战事。
那个不知踪迹、神勇无比的秦寿的私兵，便是这场死局的破局之计！
既然突厥人想要伏击，他们便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秦寿的话音落地，一道道轰鸣的破空声响起。
巨型箭矢激射而出，自大唐军队身后的高处而来。
突厥人本是气势汹汹地向前冲锋着，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巨型箭矢贯穿下马。
而箭矢仍未停止，甚至带着突厥人的尸体狠狠地刺入后方的战马身上。
一马跌倒，连带着后续多个马蹄被绊。
而此时，一直节节败退的大唐兵士早已撤退很远，皆是拿出弓箭，瞄准洼地中的突厥军队。
突厥人被这阵势打了个措手不及，想要掉头逃窜已是几乎不可能的。
突利可汗狠狠攥住拳头，道：“卑鄙的大唐人！”
“他们早就计划好要在此处伏击我们！”
捷沉急切道：“可汗，这唐人的箭矢有古怪，力量太大！”
话音刚落，一杆箭矢便穿透捷沉的肩头，将他整个人都带下马，跌落下马的捷沉根本没时间反应，便被后头的战马碾踏。
突利可汗看着远处的大唐兵士，恶狠狠道：“散开突围！”
第229章伤亡惨重
“退无可退，只要擒获漫王，他们便不敢再攻击！”
突利可汗厉声喝道：“众儿郎随我向左突围，给后方军队让出道路，与唐军厮杀！”
突利可汗一声令下，调转马头，率领自己部落的军队从左边突围！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就在他们向左方密林冲去时，箭矢铺天盖地的落下。
“噗...”
一道道利刃穿破血肉的沉闷声响在突利可汗耳边响起，伴随着马匹嘶吼，军士惨叫声。
他却只能不管不顾，只有冲进树林，才是唯一的出路。
葱郁的树木能够抵挡箭矢的攻势，而且最为关键是，那儿没有大唐的军队！
若是自高处看去，就会看到此时突厥人赫然分为两队，一队便是突利可汗的队伍，他们不顾一切地冲向左侧密林。
而另一队则是先前伏击在峡口的另一个部落军队。
在这期间，突厥人只能被动挨打。
但终究是人数悬殊，铁鹰卫所携带的箭矢不多，很快没了。
而大唐军队亦是如此。
突利可汗成功率领自己的军队躲入密林，但已是伤亡惨重。
先前的千人军队，此刻只剩下三四百人罢了。
而在其后方的军队则是因为毫无防备，实打实地冲进了包围阵中，伤亡更加惨重。
一千五百多人，最后竟只剩下了二百多人，而且或多或少都受了伤。
洼地上，躺满了突厥人的尸体。
而这时，程咬金则是率兵突然发难，冲向洼地。
秦寿则是将矛头对准密林。
“放火。”
没有丝毫犹豫，秦寿令大唐兵士将弓箭对准密林。
燃火的箭矢纷纷被射入密林中。
那里是秦寿故意漏给突厥人的藏身之处，就是在赌他们会慌不择路，躲入密林。
“咳咳咳…”
浓郁的黑烟在密林中尤为呛人。
突利可汗的军队此刻被熏得口鼻流涕，痛苦不堪，而且火势也渐渐蔓延过来，灼热的火舌吞吐。
势要把他们全部烧死在密林中。
“该死的唐人！”
突利可汗不敢多言语，免得被黑烟灌入。
“拿出水囊，撕下身上布帛，用水浸湿遮住口鼻！”
毕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可汗，他自然知晓如何对付浓烟。
但除此之外，迅速蔓延的火势也是叫突厥人难以应对。
“突围！”
突利可汗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
若是待在这里，迟早会被烧死。
只有强行突围，才有一线生机。
密林中，突利可汗彻底红了眼，他不知道自己这方还剩多少人。
但他知道再拖下去，兵士人数锐减，他们连突围的机会都会消失！
密林枝叶颇多，突利可汗抽出弯刀，挥刀砍着。
现在突厥人毫无办法，他们只能用弯刀砍掉拦路的灌丛。
然而浓烟滚滚，虽然他们护住了口鼻，但眼睛仍是被熏得睁不开，
弯刀砍在灌丛，砍在树枝上，为了活命，他们只能用这个办法加快前进速度，耗费着体力，为自己砍出一条生路。
直到筋疲力尽，被黑烟熏倒在地。
长时间的剧烈活动，本就极其容易消耗氧气，更何况在这种到处都是浓烟的情况下，空气中满是有毒有害的物质。
每吸一口，肺部的损伤便会加剧一分，都距离晕厥更近一些。
“杀出去！”
突利可汗终于率领着军队见到了希望，马上就要冲出密林。
“快，各将士，随我突围出去！”
突利可汗看到前方的亮光，正欲狂奔出去，前方的一幕却叫他表情僵硬。
秦寿手握龙胆亮银枪，率领着整齐划一的大唐兵士，正守在密林前方。
他咧嘴一笑，轻声说道：“杀出去？”
“你们往哪儿杀出去？”
“难不成是我大唐的这儿的好儿郎？”
话音刚落，秦寿身先士卒，提起长枪冲入突厥人的大军之中。
吕布之力此刻被他发挥到了极致。
横冲直撞。
长枪横扫之处，皆是鲜血挥洒。
一声声惨叫声传来。
有秦寿带头冲锋，大唐兵士气势攀升，此刻也随着秦寿冲杀进去。
此时的突厥兵士，早已是无力再战，他们脸色发黑，手中兵器摇摇欲坠。
冲杀他们，宛若杀猪狗一样简单，不费吹灰之力。
突厥士兵，数量再度锐减。
“你们这些卑鄙的唐人，只会一些阴谋诡计！”
突利可汗此刻红了双眼，看着身边的兵士被砍杀，奋力嘶吼道。
似乎他全然忘记了，先前是突厥人埋伏于此的。
王，你可敢与我单独一战！”
突利可汗举起长刀，指着秦寿喊道。
秦寿手中龙胆亮银枪顺势刺穿一个突厥人的胸口，他将长枪拔出，甩了甩枪尖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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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声道：“有何不敢？”
“放马过来！”
此言既出，叫所有将士都为之一惊。
“王爷！不必如此！”
“王爷，这突厥人是在故意激你！”
他们全都在劝阻着秦寿，全因为秦寿先前在军前的话，以及现在一马当先的英姿。
在他们心中，早已认可了这位权高位重的王爷，认可他与都城中那些养尊处优的王爷是不一样的。
况且，论战斗力，在大唐的兵士眼中，湿王爷是敌不过突利可汗的。
然而，他们的话音还没落下，下一秒却都怔怔立在原地，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只见突利可汗纵马上前，手中大刀挥舞着，嘶吼着朝秦寿冲杀而来。
可秦寿却纹丝不动，看着他冲杀而来。
近了。
很近了！
就在突利可汗冲至面前，在马上绷紧身子，作力劈华山状之时。
秦寿终于动了。
他轻轻挥动龙胆亮银枪，以枪柄对准突利可汗，而后猛地向前一递。
“噗?”
突利可汗被狠狠地砸中胸口，只觉得心脏骤停，瞬间气血翻涌，整个人便被枪柄捅落下马。
若不是甲胄护着，恐怕这一枪便已然刺穿了他的胸口。
而此时，大唐士兵一拥而上。
本欲反抗的突利可汗刚要起身，便被四面八方而来的利刃逼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
“无耻至极！”
突利可汗满眼冒火，死死盯着秦寿。
“—寸长，一寸强。”秦寿嘴角勾起，轻笑道：“况且，难不成你还以为换作同样武器，你就能嬴我不成？”
突利可汗闻言大惊，方才秦寿一直没有动作，他都以为自己要得手。
第230章轻举妄动
完全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便被一股巨力冲撞胸口。
回过神来，自己已是摔落在地。
这个设王爷，难不成是天生神力？
不然何至于一招便秒杀了自己。
但为何先前从未听说过这人？
此刻，突利可汗满脸疑惑。
而他身后的兵士在可汗被擒后，皆是不敢轻举妄动。
“我投降。”突利可汗极为不甘地说道。
“放我的兵士一条生路。”
秦寿看着被活捉的突利可汗，嗤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
“连我的一击都抵挡不住，你何来的勇气与我单战？”
“若我方才用的不是枪柄，而是枪尖，此刻你已是一具尸体罢了。”
“还是说，你觉得你剩下的这些士兵，有本事将我大唐兵士击败不成？”秦寿的话字字诛心，叫突利可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言不发。
眼前这人说的没错，自己的兵士现在已是兵败如山倒，自己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多说一句，他都觉得是对自己的羞辱。
秦寿将视线移向不远处的突厥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不安和恐惧。
刚才秦寿冲进阵中，犹如一个杀神般横冲直撞，而且又是一击秒了可汗，这叫他们如何不怕？
秦寿眸中一冷，对于突厥人，他没有任何好感。
尤其关于双脚羊的记载，更是叫他心中堆满了仇恨。
“全诛。”
淡淡的话，落在突利可汗的耳中，叫他脸色大变，”大唐皇帝说过，不杀俘虏！”
“你这么做，无疑是在违背大唐皇帝的旨意！”
秦寿却是蹲下身，眯起眼睛笑道：“他们不是俘虏。”
“他们是一个个”铁骨铮铮”的突厥儿郎，他们是拼死也要救下可汗的敌军。”突利可汗看着一脸笑意的少年，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腾起来。
这个少年，很可怕。
心狠手辣，而且又诡计多端。
他不是人！
他是鬼神，是从阴曹地府逃出来的鬼神，
突利可汗的眼中写满了惊恐，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着。
秦寿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突利可汗，笑道：“让我猜一猜，你是哪位可汗呢？”
“看你这模样，似乎还统治着一个不小的部落。”
突利可汗咬了咬牙，说道：“要杀要剧，悉听尊便，何必要废话那么多？”
“既然我战败了，那便认命了。”
堂堂突利可汗，竟被唐人俘虏，这对于他来说是奇耻大辱，是对草原的抹黑。与其苟活，不如慷慨赴死。
一脸悲壮，倒是显得血气方刚。
秦寿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你活着，可比死了价值更高。”
“放心，我不会杀你。”
秦寿的话，就像是恶鬼在耳边低语，”最起码不会在今天，若是当着数十万突厥大军面前，将你斩首，我想一定会很有意思。”
“如果你的身份够高的话。”
突利可汗脸色煞白，仿佛是听到了极端可怕的事，他的嘴唇都在哆嗦着。
“唐人难道只会使这种下三滥的计谋不成？”突利可汗心中恐惧到了极点，他疯狂用言语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秦寿佯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道。
“是吗？下三滥吗？”
“我很喜欢你这个形容，我想想啊。”
说着，秦寿凝眉苦思，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感慨道。
“若是一个部落的可汗和他的精锐死了，那么这个部落的下场是什么呢？”
“你们的族类一定会很宽宏大量的接收你的部落，然后好好对待你的族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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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重情重义的突厥情啊。”
秦寿无尽感慨，”看来是我太无情了，怎么能把你的兵士都杀了呢？”
突利可汗目眦欲裂，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有疲惫、亦有绝望。
草原上的部落没少发生摩擦，大部落吞并小部落的事情屡见不鲜。
若是让其他部落头目知道自己被杀，那么他的部落只会被掠夺，被屠杀。
何来接受一说。
这个设王爷，很明显是知道这一点的，如此说出来，就是为了刺激自己！
突利可汗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恨不得冲上去将这张虚伪的小脸撕得稀碎。
但他也只能想一想，如今他被五花大绑着，动弹不得。
便在这时，程咬金也大胜而归，乐呵呵地走到秦寿身边。
“程将军，你与突厥人交手过多次，应该对他们的头目很熟悉吧？”
秦寿注意到程咬金前来，主动问道，”这个人似乎在突厥里面有些地位，你且看下认不认得？”
先前有浓烟遮掩，后来距离较远，程咬金也看得并不清楚，如今听到秦寿这么一说，便凑了过来。
“卧槽！”
程咬金手中巨斧应声落地，口中惊呼一声。
秦寿：“……”
众将士亦是哑然。
“这谁啊？能叫程大人如此惊讶。”秦寿半开玩笑道：“难不成是颉利可汗不成？”
然而程咬金却没有笑，而是仔细地看向突利可汗，仿佛是在确认一般。
片刻之后，程咬金吸了口气，一巴掌拍在秦寿的肩头，大笑道：“湿王爷果真是我大唐的福星啊！”
“哈哈哈哈哈。”
秦寿被他这话搞迷糊了。
难不成这人真是颉利可汗，但是不对啊，按照年龄来说，颉利可汗可没有这么年轻啊。
难不成是突利…
如此一想，秦寿也禁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突利可汗，这可是与颉利可汗地位差不多的存在了。
秦寿收敛起笑意，面色严肃道：“程大人，难不成是突利…”
“是。”程咬金爽朗大笑道：“这小子真特娘的是突利可汗，是那个颉利可汗的大侄子！”
“特娘的，讴王爷你真是绝了，第一次带兵打仗，居然擒获了突利可汗！”
秦寿：“！!!”
卧槽。
这人竟真是突厥的小可汗--突利。
不过，这突利可汗也忒憨憨了吧？
秦寿面色古怪地看着突利可汗，略带感慨地说道：“突利可汗，你心也太大了吧？”
“身为一代可汗，竟然带着这么点兵士就来攻打了，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突利可汗此刻面红耳赤，被羞辱的抬不起头。
第231章埋伏圈
他很想说谁他娘想到你们这么猛。
那狗日的弓箭，比特娘的手臂还粗，要是早知道有这玩意儿，谁特娘没事找事来堵你们。
况且，你特么身为一个王爷，怎么这么能打啊？
程咬金很意外，秦寿也很意外。
谁都没想到堂堂突利可汗，竟会亲自带队围击，而且还不顾一切地冲进了自己的埋伏圈。
这不就是相当于四保一，这个一特么的去冲泉水了？
略作思量后，程咬金一拍秦寿的肩头，笑道：“这次回长安，老夫可要好好上书夸夸王爷。”
秦寿赶忙装模作样道：“能擒获突利可汗，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他们这些我大唐的好儿郎功不可没。”
这句话是场面话，但更是秦寿的真心话。
程咬金也不说什么废话，当即把突利可汗摔在马背上，说道：“行了，我们赶紧前往甘州，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李将军！”
这一仗虽然是大唐胜利，但同样也损失了不少兵士。
原本的千人军，此刻只剩下不足半数。
突利可汗在马背上看着大唐军士耀武扬威的样子，心中悲怆且愤怒。
绝不能被当众斩杀。
且不说别的部落会趁机吞并自家部落。
就说开战前先斩敌方大将，会给大唐军队助长气势。
所以他要自己死。
突利可汗眸光微凝，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将舌头伸入齿间，便要咬舌自尽。
只可惜还未来得及动作，他的双颊便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捏住。
“哈哈哈，你这小子还想咬舌自尽？”
程咬金捏着突利可汗的脸颊，笑眯眯说道：“想的挺美。”
说着，一团布条便被塞进突利可汗的嘴中。
一股怪味儿瞬间涌入突利可汗的口腔，鼻腔。
“呜呜呜”
突利可汗瞪大双眼，表情比之前秦寿出言讥讽时，还要惊恐几分。
看到这一幕，秦寿心生好奇，疑惑道：“程将军，你这布条…”
“是老夫昨个儿换下的足衣。”程咬金呵呵笑道：“味儿足着呢。”
看着突利可汗生无可恋的表情，秦寿也是心中默默哀悼了一下。
接着，这队大获全胜的军队，便火速赶往甘州城。
大唐：摊牌了，我只想混吃等死第章为了的是什么?
而彼时，李靖已率领三千骁骑行至甘州。
除却李靖、程咬金这些兵马之外，李世民共诏命六路出兵。
分别是：并州都督英国公徐世勣为通漠道行军总管，由东路率主力直接进攻东.突厥腹地。
华州刺史霍国公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在西路顺黄河前进，与李靖、徐世勣遥相呼应。
礼部尚书任城郡王李道宗为大同道行军总管，张宝相为副，从灵州往西北挺进。
检校幽州都督卫孝杰为恒安道行军总管，镇守燕云地区防止突厥军队东逃。
灵州都督薛万淑为畅武道行军总管，借道东北出击突厥后方，监视突利可汗。
大军十余万皆受李靖节度，分六路反击突厥。
程咬金、秦寿率领一众兵士行至甘州城。
当看到这队兵马损伤严重时，李靖大惊。
王、程知节，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程咬金哈哈大笑，自马背后将几乎快被熏晕过去的突利可汗丢在地上。
“李将军，你看这是何人？”
李靖凑上前，俯身看了看。
而后突然瞪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是！”
“突利可汗！”
李靖呆住了，他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程咬金，道：“程知节，你们是如何擒获此人的！”
许是因着太过激动，李靖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着。
乖乖！
大发了。
这可是与颉利可汗地位差不多的突利可汗啊，如今居然在大唐境内被擒获了。
这对于此次征讨突厥的战事而言，可谓是如虎添翼！
程咬金并不邀功，摆了摆手，而后指向秦寿笑道：“这可不是老夫的功劳，全靠了设王爷。”
“若不是湿王爷，李将军怕是见不到我们这群人了。”
此言一出，顿时叫李靖愣住了。
他与程咬金这队人马分开而行，况且朝廷内有内鬼一事，他尚未知晓，所以自然是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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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拱了拱手，道：“此事事关重大，李将军，我们还是进城再说吧。”在看到秦寿一脸严肃后，李靖赶忙点了点头道：“好，我们进城细说。”说罢，他便转过头看向一脸愤恨的突利可汗，嬉笑眼看，像是看着一个宝贝金疙瘩，”这突利可汗可是我们的宝贝，一定要严加看管，不能有任何闪失。”
府邸内。
李靖听过秦寿的略加修饰后的陈述后，面容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很是可怕。
而秦寿则是下意识以眼角余光看了看程咬金，后者一脸平静，完全没有提及私兵的意思。
“朝廷中有人泄密。”李靖沉吟片刻，表情沉重，”此事可有禀报陛下？”
程咬金道：“我已令亲信日夜兼程将密信送回长安，想必现在陛下应该已经知晓。”
李靖微微颔首，但脸上依旧愁云密布，”就是不知道此次布置，突厥人知晓多少。”
程咬金猛地站起身，朗声道：“这个好办，那突利可汗也算是突厥中地位颇高，想必他一定知晓，把他拉出来问询一番不就好了。”
“怕是不行。”李靖当即揺了摇头，道：“且不说此事事关突厥生死，就说那突利可汗好似一心寻死，怕是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
“这个简单。”程咬金突然把视线投向秦寿，笑道：“对于这种嘴硬的人，?王爷可是有妙计的。”
“之前审问阿史那.奴呐的法子，就连老夫都有些胆战心惊。”
可谁知秦寿却是摇了摇头。
“此法怕是行不通了，要知道阿史那.奴呐虽然嘴硬，但毕竟年少，而且并不想死。”
“但突利却不同，他是一心求死，所以那个法子不太适用。”
此言一出，顿时叫大厅内寂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
李靖突然笑道：“先不论这个，我这就写封战报，将此捷报送回宫中。”
“叫陛下也高兴一下。”
因着一路劳苦奔波，议事并未持续太久，确认过伤亡后，李靖便安排程咬金、秦寿前去休息。
第232章折损严重
待走出府后，秦寿抬头看着清明天空，却是微微叹了口气。
“逢此大捷，王爷怎地唉声叹气？”程咬金刚走出府，便见到这一幕，心生疑惑问道。
秦寿想起在府内的伤亡统计，叹息道：“只是触目生情，先前在雍州，而今在峡口，我使尽浑身解数，将能利用的地利，计谋全都用上，但每次都还是伤亡他将双手负后，深呼吸口气，叹道。
“战争，何其艰难，何其残酷啊。”
秦寿原以为自己是穿越者，知晓着一段段历史，所以他若是领兵打仗，损伤不会如此严重。
可没想到，纵使他机关算尽，甚至借用超出时代的器具，却还是折损严重。
战争，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残酷，突厥人的战力，也远比他想象中更强。
阳谋阴谋尽出尚且如此，若是正面迎敌，又会是何等惨烈的场面。
恐怕这黄沙，都要被鲜血染成红色。
“王爷。”程咬金伸出手，重重拍了拍少年不算宽阔的肩膀，说道：“打仗，总是要死人的。”
“我们以少敌多，只损失一半人马，已算是大获全胜了。”
只要死的比对面少，这便是胜利。
言及于此，程咬金突然想起秦寿在阵前的那通豪言壮志。
他感叹道：“这些死去的兵士，都是我大唐的好儿郎。”
“我想他们不会后悔跟王爷冲锋的决定，他们不是为了大唐而死，而是为了自己身后的亲人。”
听到这话，秦寿突然想起了前世特别叫他感触的一句话。
“哪有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替你负重前行！你看不到黑暗，是因为有人竭尽全力，替你阻挡住了黑暗！”
这突然的一番话，却叫程咬金整个人身子突然一个激灵，热血沸腾。
这句话，不就是在说他们这群守卫在边疆的兵士吗！
这句话，是对这些战死沙场的英魂，最完美的诠释。
他们赌上性命，他们坚守着，将突厥人的铁骑拦在了大唐境外。
为的就是守护这盛世太平！
程咬金觉得自己心中有一股气，一股豪迈之气，一股想要呐喊的气，憋在心里。
最终只化作嘴边的一声暴喝。
“说得好！”
嗯。
说的确实好。
说完这句话，程咬金便觉得老脸一红。
太丢人了。
真特娘的太丢人了。
没办法。
他很想以诗词来夸赞这句话，奈何腹中没墨水，只能一句说得好走天下。
秦寿被这一声暴喝吓了一跳，最后只能无奈地笑了笑，突然似是想起什么。
说道。
“对了，程将军，我有一计，或许能从突利可汗口中问出些东西。”
“但只是或许，并不一定有效果。”
此言一出，顿时叫程咬金喜出望外，连连说道：“只要透露一丁点消息，对于战事来说，都是好事。”
秦寿点了点头，说道：“那便收拾一间房屋，墙壁地面皆用麦秸铺垫，要到叫重物落下也发不出声音这种程度。”
“将所有门窗缝隙全都以布遮住，不要露出一丝亮光。”
“门口处同样以布条包裹出一条一米多长的通道。”
“兵士换岗时，脚步要轻，至于喂突利吃饭时，以粥为主，喂食的兵士也不准发出大的声响。”
程咬金被秦寿的话迷糊了，这王爷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办法，怎么听都没听说过。
要说审问，不就该是严刑拷打嘛？
怎么连个鞭挞都不用，还偏偏能撬开这些突厥人的嘴巴。
奇怪，很奇怪。
虽是这么想着，程咬金还是如实按秦寿说的照做下去。
待做罢这一切，已是深夜，秦寿便再也没了下一步动作。
“王爷，就这？”程咬金瞪大眼，看着羁押突利可汗的屋子，有些奇怪。
秦寿点了点头道：“等着吧，过段时间我们再来看。”
说罢，秦寿便准备转身离开。
便在这时，突然有个兵士快步来到近前，拱手道：“程将军…”
听罢兵士的禀报，程咬金勃然大怒，”什么玩意儿？”
“快带我去看看。”
伤兵营帐中，灯火通明。
一阵阵哀嚎声起伏，听得人揪心不已。
程咬金与秦寿走进帐。
只见随军郎中忙碌着，正在为重伤兵士们处理伤口。
这一战虽然军队仍有五百余人，但几乎每个人都受了伤。
一些重伤的士兵，叫着，喘息着，就在这帐中，渐渐没了气息，被抬了出去。
随军郎中稀缺，再加上之前损伤的，如今只有寥寥数人，根本忙不过来。
分身乏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条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
程咬金面色阴寒，冷声问道。
负责随军郎中事务的领事颤抖着走了过来，一脸无奈道：“回将军，人手实在是不足。”
如今医馆被问责，脸上露出惶恐慌乱之色，”将军，随军郎中本就稀缺，李靖将军还将他们那边的随军郎中调了过来，可也不过寥寥七八人。”
“已是全数了。”
随军郎中本就是稀缺，一个千人军队能有五名郎中已经算是配置较好的。
毕竟军中条件险恶，气氛压抑，永远有救不完的人。
打起仗来，时刻都有生命危险，况且打赢了仗，又无战功。
所以懂医术的人自然没几个愿意随军出征。
“放屁！”程咬金一声厉喝，”不是已叫人将甘州城的郎中都喊来了？”
医信闻言，脸上苦笑，摇摇头道：“将军，甘州城的郎中，我自然派人去请过。”
“只是…实在是没有几个愿意来的。”
医馆满口苦涩道：“有愿意来的，但夜里出诊也是要诊金，看一个就要五两银子，我不过是个小小医信，哪里给得起这个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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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本就懂些医术，看着这群受苦的兵士，早就主动上前帮忙。
但在听完这番话后，面若寒霜，手上的动作微微停止了下来。
而程咬金亦是满脸怒意。
这群兵士，如今身负重伤躺在这里的好儿郎们，都是为了守护着这群百姓而受的伤。
而这些人，居然还为了些许蝇头小利，置兵士于不顾！
程咬金此时已是怒火中烧，拳头紧握，指节都在作响。
“夜里出诊五两银子？”
“这些人，难不成是被猪油蒙了心眼？！”
“若不是我们在前方浴血奋战，他们哪儿来的安稳！”
秦寿缓缓站起身，不知何时，龙胆亮银枪已悄然出现在手中。
他缓缓走到医信身旁，没有责备，而是问询道：“这甘州城内的郎中，你都知道他们居住在何处对吧？”
第233章安稳
程咬金在看到秦寿手中长枪后，突然想起在雍州城传出的流言。
据说王爷当初攻入雍州城，有百姓为拥护雍州府尹，结果被湿王爷一枪捅了胸口。
心狠。
这是秦寿在雍州城最为深刻的印象之一。
“王爷，不至于…”哪怕是愤怒到了极致的程咬金，此刻也是突然清醒过来，赶忙阻拦。
毕竟他们是大唐的百姓，若是贸然出手，怕是会惹起众怒。
秦寿笑了笑说道：“程将军放心，我不会动手伤人。”
“我只是想看看，这群歌舞升平的畜生，是不是真的睡的那么安稳。”
不会动手伤人。
这群畜生。
程咬金一脸无奈，你这不还是摆明了会对他们下手。
于是程咬金赶忙说道：“湿王爷，此事就交给我吧。”
“您略懂医术，不如就留在此处帮忙，能多救一人，便救一人。”
湿王爷发飙了。
听着秦寿的话，所有躺在简陋草席上的兵士，皆是心中微暖。
湿王爷是在为他们而愤怒。
甚至要为他们出手杀人！
湿王爷他，是在为他们抱不平。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却在打仗时冲锋在最前方，明明是跟他们云泥之差的王爷，却为他们诉尽不甘。
这一份感动，是他们从未有过的，不少兵士心头滚烫，眼眶微红。
程咬金深呼吸了口气，一把掀开帐帘，看着没有受伤的兵士，吩咐道：“来一百个人，跟我一起走，去把城里所有郎中都请过来。”
“若有不从的，直接给我绑过来！”
程咬金摆了摆手，亲自点了二百兵士，带着医信走出大帐。
朝着甘州城的各处狂奔而去。
这一夜，甘州城内所有郎中、大夫怕都是睡不了安稳觉了。
待程咬金率兵离开后，秦寿自然也不敢闲着，这每一分每一秒，对于重伤的兵士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此时若是仅凭秦寿一个人的力量，显然是不够的。
于是他便走出营帐，点了十几名兵士进来，说道：“你们听好，接下来我要讲的事，关乎着这些曾与你们并肩作战的兄弟的性命。”
此言既出，顿时叫这些一脸懵逼的兵士都神色一震，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现在我来教你们如何救治重伤的弟兄们。”
“你们几个，去烧开水，然后将布条放在里面消毒。”
秦寿点了几个兵士，叫他们出列去做事。
在古代，导致伤兵死亡的往往都来自于伤口感染，战场上并不可能常备着干净的布条，更没有消毒这一概念。
被点名的兵士虽然不知道消毒是什么意思，但也清楚讴王爷所说之事非同小可，应声之后便慌忙出去准备。
而且并未被点名的兵士，一脸的热切，目光欣喜万分。
湿王爷以牛痘抵御天花的事，在军队中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这些随队出征的兵士，皆是接种过牛痘的。
所以对于设王爷的医术，他们是信得过的。
而今讴王爷要传授他们医术，这怎能叫他们不激动。
学会了医术，这对于他们而言，就等于学会了自救！
以后若是在战场上受了伤，也不至于因着医信人手不足，而等死了！
秦寿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叹息道：“尔等莫要激动，我确实要教你们简单的包扎，但这些只是应对外伤的，日后若真是出了什么事，还是要以郎中为准！”
“听清楚了嘛？”
“听清楚了！”众兵士齐声喝道。
便在这时，账外突然响起”咚咚咚”的竹杖敲击声。
随着声音响起，就看到一个须发皆白，但依旧精神烁烁的老人走了进来。
秦寿皱了皱眉，这军中怎地突然叫这老人进来了。
“在下孙思邈。”
没等秦寿问话，老人便提前自报家门道。
“半个月前，我听闻大军出征，心知随军郎中定是极为紧缺，遂便一路追赶而来，希望能尽一份绵薄之力。”
孙思邈的名号对于秦寿来说，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大唐赫赫有名的药圣。
但秦寿也不是傻子，不能来个人说他是谁，他就是谁。
孙思邈似乎是看出秦寿的不信任，他自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说道：“这是陛下亲准的信，您看一眼便清楚了。”
秦寿接过信后，看了看，这上面的笔迹倒不像是作假。
况且冒充圣旨这事，怕是也没人敢做。
秦寿将信还给孙思邈，而后拱手道歉道：“孙老先生，前些日子因着某些事，所以小子我便不得不谨慎些。”
“还请孙老先生不要怪罪。”
孙思邈连连摆手道：“王爷言重了，能救一人，便是给我大唐多留了一份希望啊。”
“我虽年老了些，但还尚有些力气，还能出一份力。”
秦寿轻轻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而是躬身拜了一拜 .....
这一下叫孙思邈有些受宠若惊，赶忙扶住秦寿，说道：“王爷可使不得。”
“我等还是不要闲聊，救人要紧。”
秦寿自然也懂得，点点头后，说道：“这是自然。”
孙思邈此次前来带了两位徒弟，一方面赶路途中有人照料着些，而另一方面，也是多了些人手。
孙思邈不在废话，直接走向最近处的一名兵士。
秦寿则是掏出一份药方，递给孙思邈的徒弟，说道：“还请两位小哥去按着这方子先去熬一锅草药。”
小徒弟接过药方后，看了看，表情却是有些纠结。
“回王爷，这些都是消肿止痛的草药，我与师父携带的怕是不够，军中的草药尤其是薄地蓝，三七，更是稀缺。”
秦寿略作思量，而后朝着一名随军郎中招了招手，问道：“你可知药库里这些药物的存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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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军郎中走上前来，捧着方子看了看，而后无奈的摇摇头道：“回王爷，这些药物很是稀缺。”
“莫说三七，薄地蓝，就连冰片都很稀缺。”
秦寿皱了皱眉，深呼吸了口气，下令道：“这样，你们去城中买药，把全程的药铺都给我逛过来一遍。”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些银两，说道：“去吧。”
兵士接过银两后，果断离去，不敢耽搁一分一秒。
第234章包扎
作罢这些，秦寿又吩咐道：“你们去取药材，有多少拿过来多少，全部煮上。”
便在这时，底下兵士便端着一大桶煮好的布条走了过来。
秦寿说道：“你们且将手洗干净，而后将布条拧干。”
“而后用这些布条给受伤的兄弟们擦拭伤口。”
说罢，他便带着剩下的兵士走到一位受伤的士兵面前。
“我只说一遍，你们听好了。”
秦寿发声喝道，”重伤急救的两大要点。”
“一是包扎止血，二是消炎止痛。”
“包扎止血依据伤势而定，又分为以下几种，我给你们示范一下，并且会告诉你们，什么样的伤适合怎样包扎。”
秦寿走到一个重伤的兵士面前，看着兵士受伤的腿部，说道：“这是腿部割伤，但这个胡乱包扎的办法根本起不到作用，所以才会染红整个布条。”
“我们需要把这包巾解开，清理伤口，重新包扎。”
秦寿伸出手，动作平缓地解开包巾，而后用消毒过布条，轻轻擦拭伤口旁边的淤血。
而就在这个档口。
孙思邈的小徒弟也支起炉子，煮开水，草药一棵棵往里面投放。
三七，冰片，薄地蓝......
草药不断地被投下，一股草药的独特香味在营帐中弥漫开来。
待秦寿清理好伤口，草药已经煮开了。
“过滤出来冷却。”秦寿头也没抬，但刚刚煮好的草药汤汁太烫，根本没办法使用。
唐代的酒大部分都是曲酿酒，根本起不到消毒的作用。
正凝眉苦思时，秦寿突然眼前一亮。
“快去把我的清寒酒取来。”
清寒酒是秦寿做的蒸储酒，度数不低，能够起到消毒的作用。
最起码比直接包扎要强。
待兵士搬来酒，秦寿拿布条浸了浸，轻声道：“可能会有些痛，你忍着些。”
说罢，便拿着布条给兵士消毒。
伤兵疼的浑身抽搐，却一直咬着牙，没有叫出一声。
秦寿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肯定道：“好小子，硬汉，不愧是我大唐的好儿郎。”
接着，秦寿又解释道：“现在条件简陋，消炎草药还不能用，只能拿清寒酒代替一下。”
“等下草药冷下来，用那个效果会更好。”
说罢，秦寿便拿着干净的布条说道：“你们且看好，我是如何包扎的。”
说罢，他便开始演示如何包扎伤口，秦寿刻意放慢了动作，争取每一步都叫这些兵士看清楚，很快布条便贴在了兵士的伤口。
血液果然不再渗出来。
“我们来下一个。”
说着，秦寿便走向下个重伤兵士。
“这个是典型的头部受创，相较于腿部，头部更难以包扎，但也有手法。”
“我要教给你们的是风帽式包扎手法。”
此时，被分成小份的消炎草药冷却好了。
依旧是清理--消毒--包扎。
秦寿挑选着典型案例进行包扎，每讲解一个，便会叫几个兵士去找相同伤势的兵士去救治。
至于那些实在救不回来的，秦寿也是没有办法，分身乏术。
他要确保的是保住大部分人的性命。
渐渐的，秦寿身边的兵士越来越少，他们纷纷奔走在营帐中，开始为他们的兄弟包扎。
趁着这期间，秦寿朗声说道：“在包扎时切记住几点。”
“―,在清理伤口时，要切记保持卫生，绝不能碰到任何脏东西，尤其是兵
器，更不可用脏水清理伤口。”
“清洗布条的水一定要及时更换。”
“二是在包扎之前一定要用药物消炎，敷上消肿的药物，若是没有，便用清水清洗。”
“三是要及时更换包扎的布条，勤换洗。”
而孙思邈在一旁听着，也是有些大开眼界。
原来重伤士兵除却流血过多致死之外，还有伤口感染这些原因。
在这个没有微生物观念的年代，秦寿的话，可谓是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也就在这个档口。
程咬金一把掀开了帷幔，朗声说道：“王爷，甘州城的郎中，我都给带来了。”
“共计有四十五人。”
帐内众人闻声皆是露出喜色。
而秦寿则是一脸冷漠，他点了点头道：“看到将军了，还请将军把他们带进来吧。”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一众郎中被兵士带着，满脸的不情不愿，走进军帐中。
有些甚至还不乐意走动，被推着才勉强挪动步子。
“都给我滚进来，站好。”
秦寿怒了，他瞪大眼睛，指着前方呵斥道。
王爷震怒，这叫这群郎中瞬间噤若寒蝉，不敢再散漫。
秦寿眯着眼，视线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寒声道：“我不想与你们多说，也懒得跟你们费口舌。”
“本王只问你们一句话，医者仁心这四个字，你们可担当得起？！”
秦寿很少会自称本王，如果当他自称为本王的时候，有两种情况。
一是他准备夸赞自己。
二是他想要杀人的时候。
很明显，此刻是第二种情况。
秦寿转过身，指着身后的兵士说：“看看吧，看看你们面前这些重伤的士兵。”
满地都是鲜血，兵士大多是身负重伤，或是手，或是脚，甚至有的脑袋被开了瓢。
然而他们此刻没有哀嚎，没有惨叫，他们在沉默着。
沉默着看向他们所保护的人。
而这种沉默，更是显得尤为悲壮和苍凉。
而那些秦寿教导过的士兵，亦是没有说话，他们在忙碌着，沉默且忙碌着。
秦寿走到一位郎中面前，他猛地抬起手，那郎中慌忙缩了缩脖子。
但，那一巴掌没有落下。
秦寿嗤笑道：“你们以为是谁叫你们能够安然入梦？”
“是谁叫你们能够安心的赚钱养家？”
秦寿看着眼前这群人，笑道：“他们是与突厥打仗，才会变成这样。”
“他们的家在比你们更远离突厥的地方，可他们却来到了这里，他们来到了最靠近突厥的地方，用他们的血肉之躯，在你们面前筑起了高墙！”
“而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心安理得地蹲在高墙后面享受，甚至在看到墙上的缺口时，你们却装作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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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眼中布满了血丝，这是劳累和愤怒，”我不知道是谁开出了五两银子一个人的诊金，我也不会去查了。”
“我很想给你们每个人一巴掌，但我忍住了，因为你们是他们要保护的人，哪怕我觉得你们不配。”
“但，若是我打了你们，就是对他们的侮辱。”
郎中队伍中，有几人脸色猛地一变，身体不由得颤抖着。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指了指伤兵说道：“现在，你们去给我学习怎么包扎。”
“若是有谁敢阳奉阴违，消极怠工，本王第一个砍了他的双手。”
第235章真实性
砰！
秦寿一手拍在案牍上，宛若一尊杀神。
众郎中被这一下吓到了，看着杀气腾腾的设王爷，他们毫不怀疑谣王爷这句话的真实性。
与此同时，他们也想起了那则关于谣王爷的传言。
湿王爷攻入雍州城，并一枪捅死了抗命于他的百姓。
这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众郎中纷纷诚恳认罪，迅速投身于治病的队伍中。
多了这些人，救治的速度自然快了起来。
孙思邈看着眼前的情景，幽幽叹了口气，道：“这群郎中自由散漫惯了，以为看着救命的手艺，别人都得端着他。”
思路客
“也是该吓唬吓唬他们了。”
对于孙思邈的话，秦寿也是深表赞同。
事实上，他也发现了这一点。
甚至有些人，只懂一些皮毛，竟然就敢出来行医，害人不浅。
秦寿点点头道：“医者仁心，郎中不只是以医术考量，人品亦是关键，两者缺一不可。”
“缺了一样，都不配被称之为医者，不配行医。”
“王爷所说在理。”孙思邈认真地点头，表示赞同。
思及于此，秦寿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说道：“不如这样，我这边暂时有一个想法。”
“我来牵头，您做主持，在大唐开一个医疗协会。”
“先在长安实行，所有行医的郎中必须加入医疗协会，经过严格的考试之后，由医疗协会颁发行医证，这样方可持证行医。”
“您觉得如何？”
秦寿这个想法其实就是根据现代的协会照搬过来了，毕竟在长安城内，很多郎中的医术并不高明，用错药的情况时有发生。
也不知道是郎中故意的叫病患多来几次，还是医术不精。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医者行业鱼龙混杂的表现。
当然，医术高明，且不求钱财的好郎中自然也有，但实在是少了些。
“的确。”孙思邈听完此话，感慨道：“老夫行医这么多年，看到过太多庸医害人。”
“而今在看到今夜的事情，更是觉得感慨。”
秦寿笑道：“所以我便有了这医疗协会的念头，只是可惜我在这方面没有建设，实在没办法组织起来。”
“正好，孙老先生您的名声够响，而且医术精湛，很多郎中都佩服您。”
“而我有一些地位，或许能说动父皇叫朝廷官府强制要求，您只要肯做这个会长，一定能好好整治一下这个歪风邪气！”
孙思邈自然早就看不惯这种龌龊的现象，当即点头答应道：“既然王爷这么说，那老朽再推辞就显得有些矫情，恰好我正有这方面的心思。”
“还有劳王爷牵头朝廷那边了。”
秦寿应声道：“好，等此次战事结束，我会直接上奏朝廷，商讨此事。”
“包括这军中，也该严格培训，并投入大量人员，给予俸禄和军功。”
此时。
兵士们按照秦寿教导的正确的包扎办法，为受伤的人包扎。
虽然动作慢了些，笨拙了些。
但步骤最起码是对的。
也是逐渐有了效果，不少失血过多的兵士，在经过包扎后也是止住了血，慢慢地缓了过来。
他们的性命，也因此保住了。
而秦寿经过这短暂的歇息后，也是觉得心神有些疲惫了，拱了拱手道：“孙老先生，我经过这些日子的奔波，实在是有些劳累了。”
“而且还要与李靖将军汇报这里的事，就不在此处看着，全交给您了。”
秦寿叮嘱道：“那些重伤需要截肢的兵士，还请您就救治一下，若是在救不回来..”
“打仗，总归是要死人的。”
接下来的话，秦寿没有明说。
但孙思邈心里都懂，生死有命，医者也不是万能的。
他点点头，神情严肃道：“请王爷放心，老朽急忙赶来便是为了此事。”
中军帅帐中。
李靖盘腿而坐，盯着地图沉思着。
朝廷内部有叛徒出现，那么就意味着之前的作战计划等于全废，可眼下关头，大军集结，作战计划岂是说变就变的。
况且，哪有那么轻松就能再拟出一份作战计划。
话又说回来，就算是拟出作战计划，朝廷内的叛徒还没找出来，就算是拟定新的作战计划，也不能保证会不会被泄露出去。
但此时，李靖又不是特别担心。
手握突利可汗这张底牌，只要利用好了，可以将眼前被动的局势扭转。
李靖陷入沉思。
便在这时，秦寿走进帐中，随他一同前来的还有程咬金、张公瑾两人。
他们是这支军队的领袖。
见到秦寿，李靖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设王爷，我已将你俘虏突利可汗的消息送回长安，这可是天大的战功。”
“日后就算是史书上，都可以给你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啊！”
秦寿作揖行礼，谦虚笑道：“将军莫要捧杀我了，这次俘虏突利可汗也是意料之外。”
李靖这话确实算不上捧杀，俘虏突利可汗，这等战功可是足以封爵位的。
虽然，秦寿也看不上什么爵位。
中军帅帐很大，多放几把椅子，跟厅堂没什么区别。
李靖问道：“对了，突利可汗那边，你可有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审问突利可汗的事全权交给了秦寿负责，所以李靖并不知道详情。
只是听说王爷做了些出人意料的布置，之后就没有再去过羁押突利可汗的地方了。
秦寿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急，突利可汗现在嘴很硬。”
“我们要像熬鹰一样，慢慢熬着，就能叫他服帖下来。”
李靖思及秦寿的安排，略有担忧道：“不严刑伺候，当真能审问出来？”
程咬金闻言大笑道：“李将军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当初审问阿史那.奴呐的时候，我也以为不动刑问不出什么，可谁知道讴王爷就给问出来了。”
见到程咬金对秦寿如此信心满满，李靖也不好再质疑什么，点了点头。
而秦寿则是将方才救治伤兵的事，如实汇报给了李靖。
顺便还有医疗协会的想法，也一并提了出来。
李靖听过之后，沉默了片刻，重重点头道：“随军郎中不足的事，一直都是我等头疼的点，方才程将军四处寻人的事，我也知晓了。”
“是需要解决这个问题。”
第236章促成此事
“只是，给郎中俸禄和军功这种决定，太过重大，我做不了主，还是等回到长安后由陛下做主吧。”
“不过我是支持的。”
说罢之后，秦寿便点了点头。
反正这件事他也没指望这李靖能做下决定，只要李靖能在朝堂上给自己助威，推波助澜下，就能促成此事。
思路客
“对了，关于围剿突厥一事，王爷可有其他对策？”
李靖趁机将此事提出。
毕竟当时是秦寿的计谋，围剿突厥，如今计划泄露，他第一时间想要问李大唐：摊牌了，我只想混吃等死第章提审桑吉戈雅
回到营帐之中的秦寿辗转反侧，终是静不下来心。
方才李靖在中军帅帐中询问自己的想法，他只能说暂时没有任何计谋。
毕竟之前在长安提出的，也是他在史书上所看到的。
而今因为自己的出现，导致历史出现了些许差错，计谋外泄，先前的办法自然是行不通了。
深夜里。
秦寿幽幽叹了口气，起身点燃灯火。
看着跳跃的火焰，秦寿陷入了沉思中。
历史。
不知怎地，他突然想起李靖方才的话，就算是史书上，都可以给你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史书。
秦寿突然眼前一亮，自己可不是还有一个可以随着历史而改变的《大唐编年史》！
没有丝臺犹豫。
秦寿当即从储物箱中取出《大唐编年史》，翻开后。
果然在上面看到了自己俘虏突利可汗的记载。
再往后翻去，只见上面记载着这样一段话。
贞观三年，八月，李靖率三千骁骑从马邑出发，进屯恶阳岭，乘夜袭占襄城。
颉利可汗未料到唐军突至，认为李靖敢孤军深入，定有主力随后，慌忙将牙帐撤至磧口。
李靖又派间谍离间其部众，颉利的心腹大将康苏密挟隋炀帝皇后萧氏及其孙
杨政道至定襄降唐。
颉利见康苏密降唐，不敢停留，继续率部向阴山撤退，在浑河边与柴绍的金河军交战，之后又在白道遭到兵出云中的徐世勣率领的通漠军截击，大败。
颉利退屯铁山，收集余众数万。
颉利自觉已不是唐军对手，即派执失思力为特使，谢罪请降，表示愿举国内附。
记载并不算太过详细，但大约的思路都有了。
至于后面的记载是一片空白，想来是因为此战并未结束，还不知会产生什么变数，遂没有记载。
“曜…”秦寿看着史书上的记载，深呼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起身走出营帐。
中军帅帐中。
李靖本要熄灯休憩，谁知秦寿又折身回来了，一脸疑惑道：“湿王爷，还有其他要事？”
秦寿点点头，一脸自信地说道：“关于征讨突厥，方才我突生一计，不知将军可有兴趣？”
李靖当即大喜，迎着秦寿入座。
于是，秦寿便将《大唐编年史》上的记载悉数说了出来。
当然，其中表述自然换成了计谋的说法，而不是记载。
李靖初时脸色如常，但越听越觉得可怕，这计谋可以说是非常完美。
简直就好像是已经发生过，而秦寿不过是将事实复述了一遍。
李靖深呼吸了口气，看向秦寿，一脸见了鬼的表情，道：“湿王爷神机妙算，真乃在世诸葛是也。”
此话发自肺腑，极为真诚。
而秦寿则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以他的脑子，怎么可能想得出这样的计谋，不过是照抄史书罢了。
“李将军言重了，只不过是随便说说。”
随便说说。
这话就算是李靖也有些听不下去了，这等计谋若只是随便说说，还给不给我们这些久战沙场的将领活路了？
湿王爷，这个你倒是装大了。
“不过虽是如此，但我心中还是有些担忧。”李靖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转而愁云密布，道：“现如今，朝廷中的内鬼还未找出来，这计谋我怕…”
此言说的倒是真的。
再如何完善的计谋，也怕被敌方知晓。
可谁知秦寿却是一脸轻松，笑道：“李将军莫要担忧。”
“我相信父皇一定会查出究竟是谁，做了软骨头。”
“接下来，我们就按兵不动，等着突利可汗松口便是。”
河东道，代州。
柳如烟日子过得很苦。
为了调查李元昌的私兵，她干脆就住在山里，日夜守着。
但这些日子下来，倒也算是有所收获。
这些日子，粮商卸下的粮食比往常多了五成不止，似乎是在做些储备。
而且在她所监察的这段时间，这群私兵竟然开始演练起来，时常能看到有兵士在山间操练。
但他们这么做，具体是为什么，柳如烟一直没搞明白。
直到今日。
柳如烟被行军声惊醒，自灌丛中醒来，便看到藏匿在山中私兵开始集结，似乎是要出征。
这叫柳如烟心头一跳。
她有着自己的情报网，自然也知晓了军队出征，征讨突厥、迎击吐蕃的消息。
按时间来算，此时的军队应该已经抵达边疆。
但就在这个紧要关头，李元昌突然调集私兵是要做什么？
莫不是造反？
但很快，柳如烟便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虽说大唐重军被调往边疆，但守卫长安城的兵士依旧不在少数。
况且长安城易守难攻，仅凭着千人军，根本没有造反的可能性。
虽是如此，柳如烟也不敢大意，悄悄离开后，写了一封密信，传向长安。
她要把消息传给谣王府。
而上官仪，则是一个很好的接应人。
长安城，太极殿内。
李世民面色阴沉，这么多时日了，居然还没有查出究竟是谁向突厥人通风报信。
这叫李世民极为失望，看来这朝廷内部已经是烂到根子里了，若非如此，又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查不出来。
但就在李世民满脸怒容的时候，一名侍卫突然拿着封密信走了进来。
正是负责查探此事的密探来报。
李世民微微眯起眼，将密信打开。
但随着密信内容逐渐被李世民看完，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好好好。”
“没想到你藏得这么深，难怪朕总觉得你与那吐蕃人走的有些亲近了。”
只见那密信上赫然记载着这样一段话。
第237章重要的作用
汉王李元昌于吐蕃使节团造访长安时，曾在月影阁接见过吐蕃大论--禄东赞。
“来人，给我把桑吉戈雅押至大殿，朕要亲自审问她。”
李世民万万没想到，当初自己让人擒获吐蕃圣女，居然还能在此处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思路客
至此，吐蕃圣女桑吉戈雅自被擒获之后，第一次被带出了天牢。
太极殿内，桑吉戈雅被羁押至大殿。
她面容枯黄，早已不像之前那般神釆奕奕，充满了老年人才有的暮气。
李世民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着立在殿里的桑吉戈雅。
而另一边，千牛卫在王京景的带领下，迅速集结。
火速赶往西韩州，按照旨意，要把汉王”请”到长安来。
桑吉戈雅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皇位上那个中年男人的脸上。
“终于要动手了？”
桑吉戈雅早已想明白，既然被大唐囚禁，自己迟早是面临一死。
如此想着，反而更看得开了。
也就不怎么害怕死亡。
李世民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转而问道：“你们吐蕃是什么时候与汉王勾结的？”
“你若是坦白，朕可以饶你不死。”
桑吉戈雅闻言嗤笑一声，开口讥讽道：“你们大唐出了叛徒，第一时间就是要把错怪罪给我们？”
“况且你们唐人说的话，还能叫人相信吗？”
桑吉戈雅这话显然是在针对李世民将吐蕃使节团截杀的事情，事实上这件事情，也确实是李世民不讲信用。
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
而吐蕃不过是派使节团前来，就被李世民给羁押了，这做法确实有些过分。
也难怪吐蕃人会恼羞成怒，与突厥人联合给大唐压力。
李世民没有被这挑衅的话激怒，他抬起手，将密信丢在殿内。
信纸轻飘飘地落在桑吉戈雅面前。
李世民的话随着信纸落在桑吉戈雅的耳中。
“你们使节团在来到长安之后，曾三次与汉王见面。”
“其中两次是在月影阁中。”
“而柳枯离，也就是你们使节团里的那个汉人，其实就是月影阁柳如烟的胞弟，对吧？”
话音落定，顿时叫桑吉戈雅的脸色变了变，露出一丝不自在的神色。
“我只是需要你确定一下，并不是要你告诉我其他的。”
李世民话很简洁，威胁意味很足。
而另一边的甘州城内。
李靖等人的大军按兵不动，固守在甘州城。
“差不多是时候了。”秦寿将手头的地图放在案牍上，站起身来。
而程咬金则是一脸诧异，疑惑道：“王爷，什么是时候了？”
秦寿笑了笑，躬身做出一副请的姿势，说道：“各位将军随我前来便知道了。”
李靖也是有些好奇。
于是一众人随着秦寿来到了羁押突利可汗的地方。
还未走近就隐约听到屋内歇斯底里的嘶吼声，仿佛里面关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野兽。
若不是屋内布满了秸秆和布帛，怕是这嘶吼声会更大。
秦寿走上前去询问道：“这种状态持续多久了？”
羁押兵士说道：“从昨日下午开始，就一直是这样。”
秦寿微微颔首，松了口气，道：“还好，若是再晚一些，怕是人就要疯了。”
一听这话，叫身后的几个将军都是神情一怔。
湿王爷这阵子好像都没有来过此处，怎地就把突利可汗逼成这样子？
其实这个办法并不是什么新奇的办法，只是秦寿前世偶然间在网上看到的。
年法国科学家曾经做过这样的一个实验，将一个人关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试试这个人能够坚持多久。
七天。
最极限的时间。
这七天完全能够将一个人逼疯。
秦寿缓缓走到房门前，将屋门拉开。
就看到突利可汗被绑在椅子上，整个人栽倒在地，面容恐慌至极。
就是这开门的声音，突然叫突利可汗兴奋起来，”快放我出去，我什么都说。”
“求求你，不要再把我关在这里。”
“到处都是鬼，他们要杀了我。”
很显然，现在的突利可汗在这种环境下，已经几近崩溃，甚至产生了幻觉。
秦寿朝着兵士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将突利可汗带出去。
“乖乖，这个屋子有这么离谱吗？”
程咬金好奇地打量着房屋周围，手掌摩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秦寿没有解释，他笑着对程咬金说道：“若程将军不相信的话，不如在这里待上一天试一试。”
要不就说程咬金脑回路有些与众不同，他偏偏不信邪，当即应下道：“行，老夫就试一试。”
“看看这房子究竟有什么古怪。”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大事需要商议，程咬金也是闲得无聊。
秦寿吩咐底下兵士按照羁押突利可汗的办法将程咬金绑在椅子上，而后便走了出去。
受限于现在的技术条件，严格意义上，这间房子并不算绝对安静，但即便如此，厚厚的麦秸以及布帛的铺垫下，也能达到一个相对的安静。
为了达到这个效果，秦寿甚至要求所有兵士都将鞋子换成厚底的布鞋，并叫周围环境也保持安静。
“不知道程将军能撑多久。”李靖看着一脸恐慌的突利可汗，倒吸了口冷气。
秦寿笑道：“突利这家伙都撑了五日，程将军的话，大概能撑个几天吧。”
说着，秦寿便看了眼突利可汗，说道：“把他带到帅帐中，好好审问一番。”
中军帅帐中。
突利可汗被绑着丢在正中央。
秦寿与李靖则是坐在正对面的案牍后方，张公瑾位于左侧，负责记录着。
“突利，把你所知道的托盘讲出，不然再送你回屋中体验一番。”
李靖瞪着眼，厉声喝道。
突利可汗此时精神已被折磨的近乎崩溃，再生不起丝臺抵抗的意思，于是便将颉利可汗的谋划全盘托出。
而此时，程咬金则是洋洋得意地待在寂静的屋中。
“这也没什么啊，就是安静了些。”
“这样倒好，老夫还能安稳的睡上一觉。”
“那个突利可汗可真是个软骨头，这就能把他吓得精神萎靡，人快要疯了？”
第238章骂我
程咬金美滋滋地倚靠着椅背，阖上双眼，便想要休憩。
只是没过多久，他便觉得浑身不舒服，因着绳索的束缚，无论他怎么调整姿势，都无法安然入睡。
就在张公瑾刚刚做好记录的时候。
程咬金涨红着脸走了进来。
李靖微微挑眉，笑问道：“程大人怎地出来了？”
程咬金心有余悸地摆了摆手，说道：“李大人莫要挖苦我了，那房子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说着，他便一脸敬佩地看向秦寿，感慨道：“讴王爷果然厉害，这法子哪是人能想出来的…”
“不对，这法子就不是个人能想出来的。”
“也不对。”
秦寿满头黑线，不是，程将军你这是变着法的骂我呢？
“程将军，你这话…”
程咬金嘿嘿直笑，赶忙岔开话题说道：“咋样，突利可汗这小子全招了没？”
“都在这儿了。”张公瑾拿起纸摇了摇，而后递给了程咬金。
程咬金接过后看了起来，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许久后，程咬金才骂骂咧咧道：“他奶奶的，这到底是哪个兔崽子，居然把咱们的出兵计划讲的那么详细。”
“这狗日的颉利可汗把我们每条出兵路线都摸清楚了，就等着我们出兵，他们好伏击呢。”
此言一出，帅帐内也陷入了沉默中。
眼下确实计划暴露，但最叫人担心的是，还未查出叛徒是谁，这也是李靖按兵不动的原因之一。
过了许久之后，张公瑾突然开口道：“各位将军，既然我们的计划已被突厥人知晓，不如我们来个将计就计。”
“就像先前在峡口处那样，再重演一次如何？”
话还没说完，秦寿当即便打断道：“此法不妥。”
“此时我们已经擒获突利可汗，这个消息想必现在颉利可汗已经得知了。他自然也会知晓计划败露的消息。所以在布阵上，一定会起变化。”
“而峡口处我们之所以能够获胜，是因为他们并不知晓计划败露，所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一办法，没有重演的可能。”
话音落定之后，帅帐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李靖眯起眼看了眼秦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前些日子秦寿深夜与李靖商讨计谋的事，并未告诉其他人。
所以此时，也只有这二人知晓行军计划。
只是可惜在《长安编年史》中并未提及叛徒是谁。
“不过有突利可汗这个俘虏，想必突厥那边也会乱了分寸。”程咬金只能这样安慰众人，说道。
张公瑾闻言附和，”是了，只要将突利可汗作为筹码，突厥那边自然就会陷入劣势。”
然而李靖却是脸色一僵，沉声道：“这个突利可汗或许并不算的上是一个好的筹码。”
此言一出，顿时叫程咬金和张公瑾的笑容凝固。
程咬金闻言笑了起来，道：“难道颉利可汗不会在乎突利可汗的生死？”
而张公瑾则是赶忙追问道：“李将军，此话怎讲？”
李靖深呼吸了口气，脸色有些凝重。
他经常与突厥打仗，所以对于突厥之间的事，比程咬金更清楚一些。
突利可汗和颉利可汗明争暗斗已久，他们双方都巴不得对方死，而后自己就
可以成为草原上唯一的大可汗。
而这次突厥合力出击，也是因着吐蕃人的协助，利益太大，才会达成合作。
但如今，突利可汗损失千名骑兵，又被俘虏成了阶下囚，他剩下的兵马，就算是还有数万名，但缺少了首领，在突厥那边也成不了气候。
被颉利可汗吞并不过是迟早的事。
秦寿轻轻拿起地图，细声解释道：“突厥人看不起做俘虏的人，宁可战死也不肯被俘，身为可汗，更应该以身作则。”
“所以这就是突利可汗之前寻死觅活的原因。”
“没错。”李靖叹了口气，正色道：“我们想的太乐观了。”
“若我是颉利可汗，此刻一定会在突厥部族中大肆宣扬，突利可汗被唐军俘虏是突厥的耻辱，并借此收编突利可汗的部落以及兵马，而在这种氛围下，很容易便可以将突利可汗的部落吞并。”
“到了那时，突利可汗这个突厥人的耻辱，他的生死还重要吗？”
“剩下的兵马还会在意突利可汗的生死吗？”
“而颉利可汗反而整合了军队，人心凝聚，成为草原的大可汗，战力反而会更强。”
程咬金的脸色一僵，仿佛有些难以置信。
他缓缓问道：“按照李将军所言，突利可汗被俘虏之后，突厥人不仅不愿意将其救回去，反而会视他为耻辱？”
李靖沉重地点了点头。
气氛为之一凝。
他的言论，叫帅帐中所有人原本乐观的心态也收敛了些。
“他娘的！”程咬金狠狠朝地上咤了口唾沫，怒骂道：“突利可汗可是他们的首领，哪有皇帝被抓了，臣子不去救援的道理？”
秦寿自然不慌，毕竟史书上早就记载着，此战必胜。
他大约猜到了李靖之所以这么说的原因，大概就是见俘虏突利可汗，程将军以为有此筹码，所以有些过于松懈。
于是，秦寿也是故作出一副严肃的神情，说道：“突厥人的文化习俗与我大唐截然不同，我们引以为耻的，他们反而并不会这么认为。”
“突利可汗的最大作用，可能就是在军前以他的人头祭旗，鼓舞我军的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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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听过此话，蹭地一下站起身，骂骂咧咧道：“老夫这就去砍了这个突利可汗，一点屁用没有的东西。”
李靖无奈扶额，出声制止道：“程将军稍安勿躁，虽然那突利可汗作用不大，但也绝不是仅仅就只能祭旗的。”
“至于他的作用，还是日后再议。”
“不过这次我们俘虏了突利可汗，也是让颉利可汗稍微有些顾忌，但也只能拖延一些时间，还是要看陛下那边近日会不会有什么消息传来。”
负责去”请”汉王的王京景很快就传来了消息，汉王府人去楼空，汉王爷李元昌此时并不在自己的封地！
这一下更是坐实了，汉王爷李元昌勾连外敌的嫌疑。
李世民怒火中烧，当即下令捉拿汉王。
而此时的东宫，李承乾看着手中的密报更是脸色难看。
密报自然是李元昌传递出来的，而上面的内容很简单：讴王爷秦寿擒获突利可汗。
第239章迎敌
秦寿此刻已是王爷，而且又立下这等战功，若是真的征讨突厥成功的话。
回到长安后，父皇会赏赐秦寿什么？
李承乾连去想一想都觉得有些可怕。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突厥会因着前次的失利而暂缓攻势时，颉利可汗却并给了所有人一个巴掌。
突厥举兵攻来了。
包括吐蕃那边，也已经自剑南道发起进攻，如今已是兵临成都府汉州。
李靖在中军帅帐中，看着前线传来的战报，眉头蹙起。
程咬金亦是头皮发麻，这突厥人当真是无畏无惧，竟然在这关头举兵进攻，如今已经攻入丰州城。
程咬金看着地图，凝眉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火速支援了。”
李靖深呼吸一口气，指着地图上的代州说道：“既然如此，我等只能率军从甘州出发前往代州，而后在此处迎敌。”
代州。
位于大唐北部，是最接近突厥的城池。
而突厥若想快速攻入大唐，势必要攻下代州。
李靖看向张公谨说道：“张都督，你身为代州都督，代州周围地势想必你最清楚不过，此处便交由你负责如何？”
张公谨没有推辞，但仍有些疑虑，道：“这倒是无妨，只是代州兵马恐怕不足以抵挡突厥的大军。”
李靖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无妨，我会令岷州都督高甑生率兵支援，若是成功阻截，我们也可直接由东路直接进攻突厥腹地。”
“程将军，你为行军总管，率军进驻燕云地区，埋伏在突厥东逃路线。”
说罢，李靖便将视线望向秦寿，眸中满是坚定，王爷，你随我一同率领中军向云中和马邑挺进，攻占襄城。”
李靖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便指名秦寿为副将，随他一同率领主力军出战。
作战计划敲定完毕之后，一众将领便分别散去做准备。
深夜里。
秦寿的营帐前，突然有一道黑影袭来，在卫兵尚未察觉的情况下，潜入帐中。
“王爷。”柳苍身着夜行衣，立在帐中。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说道：“这里的军队在两日后便会启程，铁鹰卫就在这之前赶往马邑，注意路上要与我军绕开。”
“同时也要注意避开突厥人。”
柳苍拱手躬身应下。
秦寿又好似想起什么，询问道：“前些日子的战役中，铁鹰卫可有伤亡？”
柳苍点点头道：“有些弟兄受了轻伤，不过并无大碍。”
“幸好成先生略懂医术，倒是能够应对，这些天休憩下来，伤病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秦寿舒了口气，点了点头道：“这就好，我暂时无暇顾及铁鹰卫那边，一切还需要你来主持大局。”
“属下一定尽心尽力。”柳苍欣然领命。
待柳苍离去之后，秦寿深呼吸了口气。
经过先前在帐中医治伤员的经验，他现在深刻明白了，随军郎中的重要性。
如此看来，仅仅只是装备精良的军队是远远不够的，郎中亦是军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只是现在，秦寿实在很难去完善此事。
这种事，就算是依仗系统也很难办到，毕竟系统商城中大多都是些物品，不会真的出售郎中这种商品。
秦寿轻轻将头发撩起，满头愁绪。
行军打仗，似乎比他想象中要艰难的多得多。
王爷，你还没休息吗？”
正在思索此事时，营帐外突然传来询问声。
是程知节的声音。
秦寿揉了揉眼睛，应声道：“暂时还未休息，程将军是有何事要说吗？”
话音落定，程咬金便掀开帷幔走了进来，见到一脸疲惫的秦寿，笑着说道：王爷可是紧张？”
秦寿随手拿起一封书巻，点了点头道：“是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
“毕竟这次进军襄城跟之前我所经历的都不同，这是一场旷世的战争。”
这话倒是说的不假。
这场将突厥人彻底打趴下的征讨战争之后，万朝来拜，尊封李世民天可汗。
在唐朝，乃至整个古代历史上都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而能够参与到这次战争中，而且还是主战场，无论是对于久经沙场的李靖，还是初出茅庐的秦寿来说。
都是一次极为重要的战争。
说罢，秦寿放下书巻，从行囊中取出一坛酒，为程咬金斟了一碗。
“千金醉，是我渡酒肆的招牌。”
程咬金笑着接过，一饮而尽，抬起手臂抹了把嘴，说道：“哈。”
“老夫喝过那么多酒，说实在的，还是你渡酒肆的酒，最够味道。”
“在长安的时候，老夫的嘴就是被你这酒给喂刁了，渡酒肆关门的那段时间，老夫是喝其他的酒就像是喝白水一样，没一点味道。”
秦寿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待回到长安之后，我便请将军去渡酒肆好好吃酒作乐喝上一场。”
程咬金大笑着应下了。
“对了，方才老夫看到王爷帐中，偷摸溜出去了一人。”
突然间，程咬金在又饮下一碗酒后，将酒碗放在案牍上，表情凝重地看向李安之。
王爷，有些事，还是小心点好。”
“兵营人多眼杂，很容易走漏风声，况且还是在这个档口。”
这个档口。
程咬金没有说明白，但秦寿听懂了。
如今大唐的叛徒还没有被找出来，秦寿又偏偏在这个时间点，与行踪诡异的人接头，很容易给人一种通风报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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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面无表情，他倒了两碗酒，说道：“程将军不怀疑我？”
程咬金拿起酒碗，摇了摇头道：“我自然不会怀疑，若是设王爷当真是叛徒的话，在峡口，我已经命丧黄泉了。”
“只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老夫一般。”
“更让老夫担心的是，若是被那叛徒抓到把柄，反咬一口，王爷怕是难以洗清了。”
秦寿端起酒碗，笑道：“程将军，这酒我带的可不多，我自然是要带走的。”
“再过几日，你怕是喝不到了。”
程咬金哈哈大笑道：“不说这个，吃酒吃酒，既然讴王爷这么说，我可得多喝上些！”
彼时，李靖刚好也是心事重重，走出帅帐，正路过秦寿的帐营。
就听到里面的笑声。
李靖心生疑惑，也没出声，缓缓掀开帷幔，就看到拼酒的二人。
“呦呵，李将军也来了。”
第240章对酒当歌
程咬金见到李靖走进来，笑着打趣道。
“是不是湿王爷的酒太香了，把李将军的酒虫子给勾出来了？”
李靖笑眯眯说道：“是啊，渡酒肆的酒可是长安赫赫有名的，这香味从这儿就飘到帅帐里。”
这话当然是说笑的。
不过千金醉的酒香确实也将李靖的酒瘾勾出来，当即坐在案牍前，接过李安之递来的酒。
三人当真是对酒当歌。
这一晚上，他们没有谈论什么用兵，没有讨论将要来的战事。
而是在说着长安的事，说着男人间的事。
翌日一早。
宿醉的秦寿仍有些头疼，他用手掌轻轻拍了拍脑袋，缓缓走出营帐。
就看到兵士早已开始忙碌起来，而程咬金则是在指挥着兵士，收拾物件，为明日的启程做准备。
王爷，你终于醒了啊。”
程咬金一见到秦寿，便笑着打招呼。
秦寿陪着笑，回应道：“程将军酒倒是醒得快，这么早便醒过来了。”
便在这时，李靖刚好走过来，看到秦寿后，便笑道：“程知节这是醉的快，醒的也快。”
“昨夜个儿抱着讴王爷，非说要叫讴王爷认了程家那小子做干儿子，你说说这不是胡闹吗？”
一提及此事，秦寿有些哭笑不得。
这件事他确实有些印象，无非就是程咬金因为自家儿子不争气，想要叫程处亮依附在自己这儿。
结果说来说去，就变成要秦寿认了程处亮这干儿子。
当然，秦寿不可能会答应的。
三人回到帅帐中。
李靖舒了口气，说道：“明日便要启程，待会儿程将军你且将兵士召集，鼓舞一下士气把。”
程咬金一听这话，当即来了兴致，摩拳擦掌道：“是不是要斩了突利可汗那小子祭旗，给兄弟们壮壮士气？”
听闻此言，李靖等人皆是无奈扶额，这程咬金就惦记着突利可汗的项上人头。
李靖摆了摆手道：“那倒不是，突利可汗还需留着，自有大用。”
听到不是要斩突利可汗，程咬金一下子泄了气，挥挥手道：“要说漂亮话，还得是湿王爷来。”
“先前在峡口，他那场面话说的，叫老夫都热血沸腾。”
“说什么，重铸大唐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提及于此，程咬金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说道：“说起来，咱大唐还没有重铸荣光这一说。”
此话说的在理。
自从李渊创立唐朝之后，便就没什么荣光可言。
先是唐高祖李渊向突厥俯首称臣，每年都要上贡。
又有李世民刚刚继位，便被突厥人打到长安城，被迫达成了渭水之盟。
也就刚刚擒获突利可汗，还算得上一次荣光。
李靖听到程咬金这口无遮拦的，也是厉声呵斥道：“程知节，祸从口出，要谨密信至，汉王危言慎行。”
说罢，他便看向秦寿说道：“讴王爷，待会儿我会安排你鼓舞兵士，还望你准备一下。”
另一边，长安城，引香阁。
上官仪最近是忙得焦头烂额，自打那次方管家怒摔香水，引得众人围观之后。
引香阁的生意竟然就好了起来。
小小的引香阁每天都塞满了人，虽然相对于进店的人来说，成交量算不得多。
但比较其他香料铺子寥寥无人的场景，已经好很多了。
引香阁的生意火爆，自然也就引起了其他香料铺子的不满。
但碍于引香阁背后的靠山乃是讴王府后，他们也只好把这份不满咽下去，不敢说些什么。
这一日，临近关门的时候。
一道身姿曼妙的女子突然闯进了引香阁中。
观其容貌，倒是个漂亮人儿。
只可惜，上官仪先是见过妩媚动人的柳如烟，又是见过倾城面容的房瑶漪，所以在看到这女子时，内心毫无波澜。
上官仪抬眼，挥了挥手道：“这位客官，我们这儿要打烽了，你还是等明日再来吧。”
“你就是上官仪？”
女子像是没听到上官仪的话，径直走到柜台前，问道。
上官仪被这突然的动作整懵了，面带疑惑道：“在下确实就是上官仪。”
“姑娘，我知道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学富五车，但今个儿真的要打烽了，你就算再怎么崇敬我，我都不会为你破了先例。”
“到点儿关门不迎客，这是先生立下的规矩。”
女子听着上官仪的话，柳眉微微挑了挑，说道：“果然与阁主说的没错，厚颜无耻，不要脸皮，看来你就是上官仪了。”
上官仪：“……”
说着，女子便将手伸入怀中。
上官仪见到此状，慌忙往后扯了扯，连连摆手道：“姑娘请自重，我可不是那么轻率的人。”
“况且，门还没关呢。”
上官仪缓缓离开柜台，作势去要关门。
“这些事，还是等关了门才方便。”
引香阁的门刚被关上。
上官仪瞬间感觉到一股巨力突然袭击在自己的双股，端是叫他摔了个狗啃屎。
“哎呦呦。”上官仪揉着屁股，刚要回头斥骂出手者。
就看到那女子满脸怒容，以簪子抵在上官仪的喉咙。
上官仪的骂声戛然而止，他悄悄咽了下唾沫，说道：“姑娘，不要激动，你这东西很容易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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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秋眸眯起，冷哼一声道：“若不是阁主有吩咐，你胆敢说这么轻薄的话，我早就一脚废了你。”
说着，女子将掏出的密信丢在上官仪的身上，说道：“这封信，阁主要你想办法送到皇上面前。”
“此事事关重大。”
上官仪不解，”姑娘一直说阁主，这阁主到底是谁？”
女子收起簪子，轻轻整了整衣衫，柔声道：“你无须知道太多，只需要知道阁主是为设王爷做事便可。”
“而且阁主说了，这封信事关设王爷的安危。”
为湿王爷做事。
湿王爷可不就是自家先生。
此言既出，顿时叫上官仪收起姿态，一脸严肃。
他虽然平时确实不正经了些，但这不意味着他在正事上也不正经。
“我可以看这封信吗？”
“口说无凭，我怕这封信会对先生不利。”
女子揺了摇头，说道：“此信你最好不要看，若你担心对王爷不利，可叫房大人先行确认。”
与此同时。
突利可汗被秦寿擒获的消息也送至李世民手中。
第241章坚守的地界
这叫李世民的愁绪稍稍缓解了下，而在看到东宫与汉王爷有所联系的消息，心中也是有了一些比较。
优胜劣汰。
这是自古以来便有的道理。
更何况是在皇室，一个在前线打仗而且屡立战功，而另一个安居在东宫，却与皇亲国戚勾连，整日盘算着如何拔掉眼中钉。
两者比较下来，高下立判。
再加上房瑶漪有孕的消息。
如此一来，倒是叫李世民动了废储的心思。
甘州城外，军队分开而行，按照原定的计划，分别前往各自所要坚守的地界。
这一战，便是对突厥人的总攻。
甘州城往北数十里，有一处狭窄的峡谷口。
两侧皆是峭峰密林，唯有此处可以通行。
王爷，若我是突厥人，一定会在此处埋伏。”
李靖看着眼前这易守难攻的峡口，感叹道。
秦寿笑了笑说道：“此处确是一处伏击的绝佳点，只是以突厥人的行军速度，是到不了这里的。”
经过三天三夜的奔波，秦寿一行人终于抵达马邑城。
马邑城内，鄂国公尉迟敬德、匡道府折冲都尉苏定方已率领三万大军与李靖汇合。
这一次，大唐可将兵力分别派往突厥和吐蕃两处战场。
而长安城外，只留下了侯君集率一万大军驻守，唐军主力以及军中的可战之名将几乎倾巢而出。
中军帅帐中。
秦寿看着尉迟敬德，眉头微微皱了皱，道：“尉迟将军按您这么说下来，主兵力全都奔赴边疆战场，那长安城内的兵力岂不是薄弱？”
尉迟敬德点点头，笑道：“并无大碍，只要我们将突厥人拦在边境，长安城就算兵力薄弱，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更何况还有侯将军驻守在长安城外，一万精兵，已经够了。”
侯将军。
侯君集。
秦寿微微眯起眼，眸中闪过一丝精芒，开口道：“这一万精兵可是直属朝廷的？”
“不是。”尉迟敬德摇摇头，解释道：“都是侯将军带出来的兵。”
话音刚落，他便蹙起眉头，疑惑道：“讴王爷莫不是以为侯将军是叛徒？”
不等秦寿说话，尉迟敬德便语重心长道：“设王爷，老夫知晓你与侯将军有些过节，侯将军虽然品行恶劣了些，但他对陛下的忠心，还是有的。”
听到尉迟敬德略带不悦的话，秦寿干笑了下，附和道：“尉迟将军说的是，是我多虑了。”
但话虽如此，秦寿还是悄悄留了个心眼，准备晚些时候，叫范蠡派人盯一下长安那边的情况。
李靖见到两人的话语中有些别扭，赶忙岔开话题说道：“二位，眼下攻下襄城才是最要紧的，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如何行动才是。”
“依在下看，不如就直接拉来攻城弩，强行攻城。”苏定方听闻过攻城弩的强劲，当即提议道。
“讴王爷当初攻下雍州城，不正是用的攻城弩？”
尉迟敬德当即反对道：“此法不妥，且不说那攻城弩威力几何我等并未见过，就说这襄城乃是颉利的手下大将康淑敏驻守，此人绝非善类。”
“但若是不能速战速决，待到颉利率大军与康淑敏汇合，岂不是更难攻占。”
一时间，众人各执一词，谁都无法说服谁。
夜里，秦寿舒了口气，持灯走出院落，在灯火初上的街头漫步。
他并未走远，而是在街上来回走动。
很快，便有一华服打扮的男人行至身边。
“王爷。”男人低声道。
“铁鹰卫，苏海。”
这华服男子的面容，秦寿见过，是铁鹰卫的一员。
秦寿没有接话，他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折身走进了一家酒馆。
华服男子便在片刻后，也跟着进去了。
秦寿自顾自地斟了杯茶，轻声道：“铁鹰卫驻扎在何处？”
苏海如实禀报道：“距离马邑城十里处的山沟中，待大军行进后，柳苍将军便会率军跟上。”
秦寿点了点头，又问道：“柳苍为何没有前来？”
苏海叹了口气道：“前些日子柳将军与您接头时，发现自己行踪可能已经败露，倘若再来您身边，唯恐出什么岔子。”
“于是便派我前来代替。”
秦寿听罢之后，很是欣慰。
这柳苍做事果真是滴水不漏。
他轻轻吹拂去热气，轻声说道：“你回去之后告诉柳苍，叫他立刻派人赶回长安。”
“这是为何？”苏海在接到这个指令后，尤为不解，开口询问道。
铁鹰卫本就人少，若是再派人回长安，少一人，就是对铁鹰卫极大的削弱。
秦寿眉头紧锁，忧心忡忡道：“如今长安城防守薄弱，我担心侯君集怕是会趁机造反。”
详细原因，秦寿并没有说明，只是吩咐苏海立即回去汇报，叫柳苍派人赶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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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王爷一脸凝重，苏海也是心知此事的重要性，当即不再多说什么，起身拱手道：“属下这就回去传达王爷之令。”
待苏海离去之后，秦寿背靠着墙壁，深呼吸了口气，缓缓阖上双眼。
不知为何，他的心脏跳动的极快，就好像黑云压城前，带来的沉重叫他呼吸紧促。
按照历史的发展来说，侯君集会伙同东宫造反，虽然不是现在的时间点。
但，如今大唐的主要兵力皆被调往战场，此时的长安城简直可以说是破绽百出。
秦寿换位思考了一番，若他是侯君集，那么现在就是最佳的造反时机。
况且，还有汉王的私兵。
造反一事在此刻，似乎显得尤为简单。
相信侯君集的忠心？
相信李承乾的孝心？
秦寿做不到，所以他才想要派人去探查一下情况。
未雨绸缪，总说不上是坏事。
但是，仅仅只有三十骑的秦寿，又能改变什么？
他不清楚。
乱。
很乱。
秦寿在穿越后心乱过很多次，但从未有今日一般，完全的手足无措。
心中藏满秘密的人，如何能静得下来。
尤其是在岁月长河缓缓偏离了应走的轨道时。
这份不安，更加浓郁。
代州城外。
柳如烟一直暗中跟踪着汉王的私兵。
很快她便发现了，这群私兵的行进路线，似乎并不是前往边疆，而是向着大唐的腹地--长安前进。
而最让柳如烟诧异的是，这行进的一路上，不断地有其他兵卫从山间冒出来。
原本的一千兵士，现在已初具规模，军队数量竟然达到了三四千兵卫。
第242章打赢了这一仗
汉王这些年豢养的私兵，不止一处。
而且对于行军路线，他们似乎早已谋划了许久，竟是避开了所有城池，在山野间行军，并不曾被察觉。
东宫之中。
李承乾表情有些凝重，若是仔细看去，不难发现他还有着一丝紧张。
“太子殿下，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若是秦寿打赢了这一仗。”
“你的太子之位，怕是要换换人了。”
说话的是正是先前一直跟在汉王身后的官服老人。
李承乾胸脯起伏不定，难以置信地看着老人，他张了张口，沙哑着嗓音说道：“李安俨，你们，你们居然想谋反。”
这位老人正是官拜左屯卫中郎将的李安俨，但他还是前太子李建成的属官。
李建成在玄武门之变败亡后，李安俨为李建成拼死搏斗，李世民认为他非常忠诚，所以特别信任他，命他掌管宿卫。
但李安俨心中却始终对李世民有着不满，遂早已投靠李元昌门下。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李安俨笑吟吟说道：“不是想，而是正在。”
“如今吐蕃、突厥大军压境，大唐所有兵力皆已调往边疆，此时的长安城兵力
不足三千。”
李承乾心神剧震，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老人，心中生起一阵寒意。
“太子殿下或许是担心侯将军率一万精兵驻守在长安城。”李安俨笑道，”那老夫就要说殿下多虑了。”
“侯将军可是很支持殿下您，登上皇位的。”
此言既出，顿时叫李承乾犹如五雷轰顶般，彻底怔在原地。
汉王爷李元昌谋反。
兵部尚书侯君集谋反。
而且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在大唐面临外敌的时候。
李承乾只觉得口干舌燥，他颤抖着端起茶盏。
即便李承乾早已知晓父皇更加宠爱那个失而复得的嫡长子，即便他猜到李安之擒获突利可汗，父皇或许会动了废储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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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想过造反一事。
“这可是要背负千古骂名的。”李承乾端起茶盏，却没有喝，”谋反…”
“殿下还需要在意这些吗？”李安俨脸色突然严肃起来，说道：“莫要忘了当今陛下是靠什么才坐上的王位。”
“玄武门兵变，陛下亲手将他的兄长射杀，并将太上皇软禁在太极殿。”
“可这世人何曾骂过陛下？”
“成王败寇，史书永远是胜利者的工具。”
李安俨的话，字字诛心。
但却并未真正说动李承乾，造反一事，他怎敢苟同。
一旦想起母后失望的眼神，李承乾的心中便隐隐作痛，父皇对自己的失望，他尚能视若无睹，毕竟自幼时起，父皇便不怎么待见他。
若不是因着自己嫡长的身份，又岂会被立为太子。
而母后…
见到李承乾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李安俨又开口道：“太子殿下，你可曾想过，若是秦寿坐上太子之位，凭你对他三番五次出手的做法。”
“他可会放过你？”
“在秦寿入宫的那一刻开始，你们谁登上皇位，便是另一个人的死期。”
“你心里很清楚。”
偌大的东宫，在李安俨的话音落定后，彻底安静了下来。
空气似乎都凝结了。
李安俨伸手接过李承乾手中的茶盏，轻声说道：“况且还有一则消息，汉王爷一直没有告诉你。”
李承乾猛地抬起头，声音颤抖，”什么事？”
李安俨将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长吐了口气道：“讴王妃，有喜了。”
“陛下和娘娘在一个月前，曾去看过。”
秦寿缓缓睁开眼，他把视线放空，而后站起身。
想不出来。
即便是知晓李承乾、李元昌他们迟早都会叛变，但在这个关头，秦寿很难想出什么应对之策。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现在的局面，都很适合李承乾他们造反。
只是李承乾一个十岁的小家伙，他能有这个魄力吗？
在这一点上，秦寿在心中画了个问号。
回到帐中，李靖此时正端坐在帐中，看起来已经等待了许久。
“王爷去了何处？”李靖面色如常，轻声询问道，”我看王爷自知晓行军安排后，便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
秦寿强扯出一丝笑意，说道：“没什么，只是第一次来到边疆，便想看看这儿有没有什么特产。”
李靖轻笑一声，显然并不相信秦寿的说辞。
秦寿急忙扯开话题，问道：“吐蕃那边，战况如何？”
李靖摸了摸下巴，看样子是松了口气道：“倒无大碍，吐蕃人似乎也并不是想真的打仗。”
“只是一直驻守在五十里外，并无其他动静。”
“就是不知会不会等突厥这边动作，再发起攻势。”
秦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营帐中很快便安静下来。
火焰雀跃，映着两人的身影。
过了许久，李靖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王爷先前在帅帐中说的，可是真话，而不是携帯私仇？”
秦寿抬起眼，就看到李靖一脸严肃，显然是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思忖片刻后，他缓缓点头道：“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儿。”
“无论是吐蕃人的动作，还是突厥人突然疯狂进攻，似乎都是为了要将大唐的兵力调离长安。”
“而且…”
秦寿迟疑片刻，郑重说道：“前些日子我在雍州城见到了柳如烟。”
柳如烟？
李靖初时一怔，随即回过神来，记起了这人是谁。
“王爷的猜测与她有何关联？”
秦寿眯起眼，一字一句说道。
“她曾是汉王李元昌的暗线。”
“据她所说，汉王爷豢养私兵，而且规模不小。”
在尾随汉王私兵很长的一段路程之后，柳如烟终于确定了。
军队所要前往的地方，正是长安。
而且这个军队，图谋不轨。
思及于此，柳如烟再也没有缓缓跟踪的心思，她要赶紧把这则消息透露给设王府。
代州位于大唐的边境，况且这队私兵大多选择的是山间这种难以被人察觉的路径。
所以在行军速度上，自然是缓慢的。
在距离长安城大约还有三百里路的时候，柳如烟便放弃了跟踪，她要火速赶往长安。
长安城内，引香阁。
上官仪拿捏着密信，他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这封信交给房大人。
说到底，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突然闯进来，说什么要把这封密信交给皇上，这传出去只会叫人觉得她是疯了。
内心挣扎之后，上官仪还是决定还是自己先拆开看一看。
第243章查验一番
然而就在他刚刚拆开密信时，一道靓丽身影出现在了引香阁门前。
此人正是设王妃--房瑶漪。
如今距离秦寿离开长安过去了两个月，房瑶漪身孕近四个月，腹部刚有突起，但还并不明显。
“这是谁家的姑娘给你写的信吗？”一见到上官仪拿着封信满脸纠结的样子，房瑶漪便笑着打趣道。
上官仪慌忙摇了摇头，道：“师娘莫要取笑我了。”
“昨日关门前，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疯婆娘，非要我把这封信转交给陛下。”
“你说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能接触得到皇上。”
听到此话，房瑶漪柳眉微蹙，开口询问道：“那姑娘可说了什么？”
上官仪想了想，说道：“说是什么她家阁主是先生的暗探，还说什么这封信很重要，若是信不过，可以先叫房大人查验一番。”
房瑶漪心思缜密，当即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收敛起笑意，说道：“信里说了什么？”
上官仪在看到师娘突然严肃的表情，也不敢再胡言乱语，赶忙将信纸递了过去，”学生刚刚打开，还没来得及看。”
“请师娘过目。”
房瑶漪接过后，仔细查看起来。
只见信封上写着。
汉王爷暗藏私兵于代州，数量约有千余人，今日正集结成阵，不知将要行军至何处。
在信纸的落款处，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柳字。
房瑶漪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柳。
字体纤细，好似女子的字。
又被人称之为阁主。
一瞬间，她的脑海中闪过一张巧笑嫣然的面容一一柳如烟。
但很快，房瑶漪便微微摇头，柳如烟被人刺杀，这是诸多人都知道的事，怎么可能会是她。
“师娘，这里面还有一封信。”上官仪抖了抖信封，信封中突然又掉落出一封被折叠的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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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瑶漪没有说话，接过之后将信纸展开。
霎时间，她的脸色变得煞白。
信纸上的字，她再熟悉不过，这是秦寿的字。
而这封信上明确地提及了一个名字”柳如烟”。
最关键的是，这封信的内容很明显，意思是要某人协助柳如烟暗中调查汉王爷李元昌！
房瑶漪毕竟是大家闺秀，很快便稳下心神，说道：“此事你暂且不要与任何人提及，尤其是方管家。”
说罢，她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登上了门外的马车。
上官仪看着师娘匆匆离去的背影，耸了耸肩，轻声嘟囈道：“师娘你好歹叫我看下信上写的什么啊。”
“好歹我也是先生的唯一弟子不是？万一能帮上什么忙呢？”
房瑶漪自引香阁离开后，径直前往了房府。
王爷豢养私兵，这其实算不上什么大事，历朝历代大多都有这样的行为。
而皇帝自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被捅到明面上，只要你的私兵数量不多，也就没什么事。
但信中却明确提及，汉王爷的私兵已初具规模。
而且，房瑶漪何其聪慧，就算是房玄龄秦寿他们故意瞒着，她也隐约察觉到最近大唐的处境极为不妙。
尤其是大批兵士离开长安，这动静是藏不住的。
再加上信中提及的集结行军的事，更是叫房瑶漪心头一紧，总有种大雨将至的压抑感。
房玄龄看着密信，深呼吸了口气，严肃道：“漪儿，你可知此事的严重性？”
“若是贸然禀报陛下，到最后却是一场乌龙，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诬陷王爷造反，这可是大罪。”
房瑶漪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道：“爹爹，女儿自然知晓，所以才把此信带来与你商议。”
房玄龄手中拿捏着信纸，脸色阴晴不定。
这件事根本没有办法去禀奏陛下，且不说只有一封来历不明的密信，难以有什么说服力。
就说这柳如烟的死，是连陛下都知道的事，若真的如此，岂不是给秦寿冠上了个欺君之罪的帽子？
但此事若是真的，那自己若是隐瞒不报，岂不是酿成大错。
最终，房玄龄重重叹了口气，将信纸收起来。
伸出手轻轻摩拏着房瑶漪的头顶，目光慈祥，”漪儿，你长大了啊。”
“现在你怀有身孕，就不要在外面走动，安心在府中养胎。”
“爹。”房瑶漪张了张口，终究是咽了回去。
她知道，爹爹这是要把这件事禀奏给陛下了。
若是真的，那么一切太平。
若是假的，房玄龄也做好了被陛下问罪的打算。
不管是真是假，不管是不是圈套，哪怕只是空穴来风。
这件事都不能隐瞒下去。
说罢之后，房玄龄便缓缓站起身，走出大厅，他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幽幽叹了口气。
“备车，我要觐见圣上。”
然而此刻的房玄龄却怎么也没想到，此时的李世民早已对汉王爷心怀不满，他怀中的这封信，彻底地将李世民心中那怀疑的火苗，推波助澜成了熊熊大火。
甘露殿内。
李世民在看到前线传来的战报，久违的露出一丝笑意。
湿王爷秦寿率一千铁骑大败突厥两千骑，并成功擒获突利可汗。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虽然突利可汗严格意义上并算不上草原真正的王，但能够擒获突利，也可谓是大功一件。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嫡长子，朕果然没看错。”
说着，李世民便忍不住大笑起来，”来人，给朕拿来笔墨纸砚，朕要好好嘉奖谋儿。”
宦官赶忙拿来笔墨，为他研墨，顺便还恭维起来，”陛下运筹帷幄，用将有方，湿王爷又是文武齐全，那突利可汗自然不是王爷的对手。”
李世民瞥了宦官一眼，他何尝听不出这是在拍自己马屁，但这则消息确实叫他心情愉悦，也就没说些什么。
“讴儿这孩子，果然是给朕不断地带来惊喜啊。”
“如此一来，朕对这江山，也就彻底放心了。”
一听此话，宦官瞳仁微缩。
陛下这意思，看来是坚定了重新立太子的心思了。
便在这时，大殿外突然有宦官来报，说是房玄龄求见。
李世民此时正是大喜，笑着说道：“快叫房大人进殿，朕这里可有喜事要告诉他。”
房玄龄一脸凝重地走进殿中。
李世民笑呵呵招手道：“房大人，朕刚好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你，是关于谣儿的。”
第244章出了口恶气
湿王爷？
房玄龄微微一怔，暂且将自己要说的事按了下去，疑惑道：“敢问陛下是什么好消息？”
“难不成是突厥被打退兵了？”
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好消息。
这样一来，被调往边疆的大军也就能返回长安，而汉王爷就算想要谋反，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世民笑着摇头道：“当然没这么顺利，不过也是大功一件。”
说罢，李世民便将战报递给宦官。
待房玄龄仔细看过战报之后，脸上也是流露出一丝喜色，双手难以抑制地颤抖着，”好好好，当真是大喜事啊，陛下！”
李世民舒了口气，满意地说道：“不得不说，讴儿这次当真是给朕出了口恶气。”
“舒坦，朕的心里终于舒坦了些。”
听到陛下这么一说，房玄龄也是笑的有些牵强了。
陛下好不容易心里舒坦了，这马上自己又要给添堵……
“对了，房大人这深更半夜地匆匆赶来，是有何要事？”李世民高兴之余，也是想起了此事。
房玄龄虽是心中纠结，但还是咬了咬牙，从怀中摸出密信，缓缓地了上去。
而后便退在一旁，阖上了双眼。
他似乎已经预料到陛下勃然大怒的样子。
甘露殿内静了下来。
久久都没有声音。
静。
落针可闻的静。
房玄龄甚至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过了许久，房玄龄终于听到信纸被放在桌面的声音。
与此同时，李世民的声音缓缓响起，没有震怒，平淡至极，”朕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房玄龄被惊到了，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却看到陛下一脸淡然。
似乎，这封信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值得他惊讶的。
然而就在当天夜里。
驻守在长安城十里外，侯君集所率领的大军突然接到圣旨。
令他们再进三十里。
就在侯君集的大军进了三十里之后，长安城门被吊了起来。
城楼上，护卫皇城的玄武军纷纷登上城楼，严阵以待着。
此时，李靖在不顾尉迟敬德的劝阻下，率军前进。
大军驻扎在恶阳岭。
“李将军，你这么做，无疑是引火烧身啊。”
尉迟敬德叹了口气，摇头道，”恶阳岭距离襄城不过二十里，这点距离，若是突厥人突然自城中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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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军队只会溃败。”
李靖却是摇了摇头。
这次行军他并未藏着掖着，而是光明正大地驻扎在恶阳岭。
为得就是叫突厥人产生错误的判断大唐的军力。
但尉迟敬德说的话并不无道理，若是突厥人不疑心多虑，真的冲出来。
那么以李靖现在这四千骑的兵力，很容易便被击败。
“时刻注意襄城动向，一有突厥骑兵的行踪，立马禀报。”
李靖冷静地下达命令。
而就在他话音剛落，前去打探消息的探马便慌慌张张赶了回来。
“将军，有突厥骑兵自东北方位而来。”
李靖心里咯噎一声，连忙叫程咬金率人朝东北方位摸了过去。
过了片刻，程咬金便赶了回来，他抬起手擦了把汗，压低声音道：“不过是突厥人的前锋斥候，十几人罢了。”
“估计也是察觉到我们驻扎在此处，想要打探消息。”
李靖点了点头，道：“不要打草惊蛇，他们想来也是不敢靠近。”
“若是他们真的靠近了，便将他们擒获便是。”
或许是因着心事太多，又或许是第一次如此临近主战场。
这一夜，秦寿辗转反侧，睡的很不安稳。
翌日一早，秦寿便早早地爬起来。
而李靖早已醒来多时，见到秦寿走进帅帐，便招呼秦寿走过来道：王爷，你觉得该如何攻下襄城？”
先前在马邑城，秦寿只是在一旁安静得听着，并未发表任何建议。
此时帐中只有他二人，李靖更想听一听他的想法。
秦寿也没藏着掖着，果断说道：“速战速决，免得拖到颉利的大军在襄城汇口。”
“若真要我说，直接夜袭。”
李靖听闻此言之后，沉思片刻，道：“三千骑，想要攻下襄城有些难度。”
秦寿点了点头，而后指着襄城东侧说道：“如今突厥人知晓我们进驻恶阳岭，自然会在正朝着恶阳岭的南侧城门处加派重兵。”
“而北侧虽然兵力薄弱，但我们暂且不知颉利大军行至何处，若是贸然带兵从北侧攻城，极可能陷入腹背受敌的处境。”
“西侧是平原，从此处攻城，突厥居高临下，想要攻城自然是痴人说梦。”
“如此一来，只有东侧才是破城的关键。”
李靖皱眉道：“东侧皆是山峦，莫说攻城，就连行军都极为不便。”
“正是这一点，所以突厥人在东侧必定不会派重兵把守。”秦寿当即说道：“东侧寺山地势较高，正好可以架设攻城弩。”
“将军您只需带领兵士在南侧叫阵，无须真的进攻。”
“然后再派人从北侧突然发难…”
听闻此言，李靖也是觉得有些道理，暗暗点了点头。
但话虽如此。
该派谁去？
李靖第一时间想到了张公谨。
如今程咬金与尉迟敬德已被李靖安排率兵作战一事，若是突然变动，会给作战计划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张公谨，李靖亦是有些犹豫。
张公谨虽然有勇有谋，但在攻城这种事上，并不太在行。
至于秦寿，当即就被李靖排除在外。
开玩笑，秦寿可是湿王爷，这次若是回了长安，论功行赏的话，这可是极有可能跟太子掰掰手腕了。
他当然不能将秦寿的生命置之险地。
然而秦寿却并不这么想。
“李将军，关于自襄城西侧寺山攻城，我想…”
秦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李靖摆了摆手打断。
李靖看着秦寿，叹了口气道：“我知晓王爷想要攻下襄城，但此战太过危险。”
“王爷还是坐镇军中比较稳妥。”
这话里的意思，不止是不叫秦寿率兵从寺山进攻，甚至连正面的战场都不想叫秦寿参与。
秦寿虽然很感谢李靖想要保全自己的心思，但大敌当前，若是此次战役失败，自己又怎能独善其身？
况且，有过攻雍州城的经验，襄城城楼没有雍州城那么高，又是兵力薄弱的东侧。
秦寿有自信，自己能够率军攻进城中。
第245章冲在前锋
“李将军，我愿率五百骑兵，从东侧进攻。”秦寿眼神坚定，再次说道。
李靖当即否决，道：“讴王爷，此事我自有安排，你只需要坐镇后方便可。”
说罢，李靖便起身离开，不给秦寿任何反驳的余地。
而秦寿看着李靖离去的背影，长呼了口气，亦是跟着走出了营帐。
秦寿走出营帐之后，径直去了程咬金先前率领的那队人马驻扎的帐营。
王爷来了。”
“谣王爷!”
“王爷，我这刚温好的酒，要不要来尝一口！”
“你可拉倒吧，王爷带着清寒酒呢，你这酒就留着自己喝吧。”
一见到秦寿前来，这队兵士皆是露出笑意。
先前秦寿在军前鼓舞士气的话，真正的说进了他们的心坎里。
再加上打仗时，设王爷凭借着计谋擒获突利可汗，打仗又总是冲在前锋。
早就给兵士们留下了好的印象。
而且那段日子，秦寿一点王爷的架子都没有，时常跟底下兵士一同吃酒、谈天说地，所以这队兵士跟秦寿的关系很是亲近。
对于这群人的打趣，秦寿笑了笑，说道：“待会儿，我找程将军有些事，一会儿再跟你们吃酒。”
“程将军啊，程将军正在帅帐呢。”这时，一个年岁略小的兵士凑了过来，主动请缨道：“王爷，我带你过去。”
秦寿也没拒绝，点了点头。
“王爷，你之前在军前说的那番话，可真是叫人热血沸腾。”引路兵士边走，边闲扯道。
“王爷，不瞒您说，其实我在打完这场仗之后，就要回家成亲了。”
秦寿微微挑了挑眉，笑道：“那是件好事啊，什么时候成亲？”
兵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十月初十，我爹特意请人算的好日子。”
这张黝黑年轻的脸庞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我都想好了，在这战场上多立战功，回家之后，成亲的时候也是风风光光的。”
秦寿看着兵士的笑脸，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兵士突然一怔。
一般来说，但凡被将军问到名字，这就意味着飞黄腾达的机会到了。
只要不死在战场上，那么回去之后，就注定扶摇直上。
年轻兵士慌忙说道：“俺叫王富贵，家住长安县大坪村。”
王富贵。
秦寿点了点头，在心中记下了这个名字。
两人说着便来到了帅帐前，秦寿驻步，想了想突然笑道：“那这样，富贵，若是此战胜了，一定要请我去吃喜酒啊。”
王富贵听到此话，顿时愣在原地。
乖乖，王爷居然能屈身去参加自己的喜宴，这特娘的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帅帐中。
程咬金听过秦寿的话，陷入了沉思中。
秦寿一脸凝重道：“此战若是败了，我亦是难以脱身，坐镇后方与冲在前锋又有什么区别？”
程咬金摸着下巴，重重叹了口气道：“王爷，李将军才是这次行军总管，我并不能做下决定。”
“我只需要三百人。”秦寿语气很是坚定，道：“程将军您只需要从这五百骑中调给我三百骑就足矣。”
秦寿很急迫。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心中对于长安城那边放心不下。
就好像是心里压了块石头，总想赶快回到长安。
这种压抑的感觉，促使他急切地想要攻下襄阳，奠定这场战事的胜局。
昨个夜里，他总觉得吐蕃人按兵不动，突厥人疯狂进攻这两件事有些蹊跷，似乎就是在刻意分散大唐的兵力，将长安周边的防守兵力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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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且不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王爷冒险，就说李将军已否决王爷率兵冲锋。”
“军令如山，恕难从命。”
秦寿心中有些动怒，王爷王爷王爷，就因这个王爷身份。
李靖也好。
程咬金也罢。
他们在行军时把自己的安危放在了首要地位。
秦寿语气有些重了，他大声说道：“程将军，大敌当前，我的命是一条命，那些兵士也是一条命。”
“谁都不比谁贵上多少，他们能冲锋在前，我何其不能…”
“就是因为他们的命也是命！”程咬金猛地砸了一下案牍，厉声道：“王爷，您莫不是以为老夫是在担心你不成？”
“老夫承认王爷有勇有谋，骁勇善战，老夫在王爷这个年龄远不如您。”
“但正如王爷所说，老夫手下的这些兵，他们也是一条条生命，王爷可曾考虑过，若是您失败了。”
“恶阳岭这上千条生命，他们的下场？”
“这世上，从没有一定能打赢的仗，就算是王爷您，也不可能每次都能大获全胜！”
一句话，直接彻底打断了秦寿的念头。
秦寿深深吐了口气，站起身心情沉重地走出营帐。
然而就在他掀开帷幔的一瞬间，顿时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到了。
不得不说，因着担忧长安城的状况，叫秦寿这些日子确实少了几分冷静。
而这一刻，他的不安到了最顶峰，他固执地不相信任何人，只觉得自己亲自率军才能攻下襄城。
但他却忘了，军队中的李靖、程咬金、尉迟敬德，甚至是张公谨，他们领兵打仗的经验远远超过了自己。
所以在程咬金的暴喝下，倒是叫秦寿瞬间清醒了过来。
但掀开帷幔后，秦寿的身子却像是触电了般，僵在原地。
程咬金在看到秦寿愣在原地后，也是心生疑惑，起身走到秦寿身边，”王爷，你这是…”
程咬金的话止在了嘴边。
他缓缓走出营帐，却看到眼前乌泱泱地站满了人。
甚至有包扎着手臂的兵士，亦是挺直身板，站在前方。
原来秦寿与程咬金的争吵被守在帐营外的兵士听了去，在听到王爷想要借三百骑从东侧攻占襄城，而程将军却拒绝了。
这则消息，很快就在五百兵士中传遍了。
于是，他们自发地走到了帅帐前。
风起于山间，掠过整齐的兵阵。
秦寿愣了片刻，疑惑开口道：“你们这是作何？”
王富贵缓缓走到前方，他的脸上是决然的表情，他说道：“王爷，若不是您，我们这群人早在峡口那儿，就被突厥人伏击，说不准已经全军覆没。”
包扎着手臂的兵士走上前，应声道：“若不是王爷，我今日受伤的可能就不只是这条胳膊。”
第246章忠义著称
“若不是王爷连夜把郎中找来，我们这群受伤的兵士，只能等死。”
此言一出，底下的兵士也跟着附和起来。
秦寿伸出手，按了按。
“你们说这些做什么？”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王富贵微微笑了笑，说道：“王爷，我们这条命是王爷救的。”
“王爷想要攻城，别说是三百骑，就是王爷要我们这队五百人的命，我们都没有二话！”
程咬金倒吸了口冷气，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眼前这群兵，显然已经彻底忠心于王爷了。
兵士的想法很简单，更别提程咬金带的这群兵，更是以忠义著称。
王富贵看了看站在秦寿身后的程将军，脸上流露出一丝纠结，而后他咬了咬牙，伸出手。
大唐兵士的甲胄缓缓被王富贵脱下，整齐地摆在地上。
“程将军，您一直教我们忠义二字，我谨记在心。”
“正因如此，富贵今日更不能辱没忠义二字。”
“将军说的对，军令如山，不可违，我自然不敢做违抗军令的兵。”
“所以今日，还请将军同意我解甲归田。”
王富贵看了看地上的甲胄，突然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我愿随王爷攻城！”
“刷…”
乌泱的军队中响起齐刷刷的卸甲声，他们将身上大唐的甲胄卸下，整齐码在脚边。
“我等身为大唐儿郎，愿随王爷攻下襄城！”
这群兵士的声音并不大，或许是怕惊动不远处的主力军，所以他们压抑着声音。
声音虽小，但却透露着什么叫做坚定。
秦寿心底五味杂全，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信任。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程咬金刚才的话。
当这么多人信任你，并将自己的命交到自己手上，才能真切的感觉到，什么叫做责任。
而程咬金脸色则是越来越难看，他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着太过用力而泛白。
过了片刻，程咬金终于开口了，他愤愤喊道：“你们特娘的说的这么大义凛然。”
“说的老夫好像就像个怂蛋一样，想干什么？”
“想说明你们有多不怕死？多忠肝义胆？解甲归田？老夫告诉你们，想都别想，全都把甲胄给我穿起来。”
说罢，程咬金便转身走进帐中。
过了一会儿，帐中又响起一道声音。
“要打仗，就不能不穿甲胄。”
“想要跟讴王爷攻城的，全都来老夫这儿写下名字，家在何处。”
听到这话，这才叫帐外的兵士露出了一丝喜色。
但秦寿的脸上却没有丝臺兴奋。
他不知道这一战会有多少年轻的生命因着自己的决定而离开人世，更不知道眼前这活泼的笑脸能不能再看到。
这是一份突如其来的使命。
大约到了深夜，登记在册的士兵足足有四百多人。
几乎是这队兵士的全部。
但秦寿只是要了三百骑，名字在这三百骑中的，自然是兴高采烈，而不在名单上的，则是有些失落。
思路客
“王爷，俺虽然手臂受了点伤，但是俺还能打仗。”被剔除在外的伤员凑到李安之近前，说道，”俺上去最起码也能换掉一两个突厥人，真的！”
说着，这名兵士还煞有其事地比划了两下。
秦寿摇了摇头道：“你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咱们一块杀到突厥的大本营去。”
“再说了，你这受着伤，上了战场岂不是叫人担心？”
听到这话，兵士也只好挠了挠头，退到了一旁。
深夜里，秦寿走出帐营，正看到李靖站在营外，似乎早就预料到秦寿会出来。
“王爷。”李靖看着秦寿，寒声道：“为何不告知于我？”
秦寿自然知晓李靖说的是什么，他回道：“若是告诉了将军，不也是被拦下？”
李靖听到这话，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王爷，你这是何苦？”
“没有什么何苦。”秦寿坦然说道：“我只是想攻下襄城。”
“敢问将军，若是今日是薰儿将军请求率军攻城，你可会答应？”
“那是自然。”李靖下意识应道。
但很快，他便后悔自己的脱口而出。
秦寿笑了笑，说道：“我想，我父皇也是如此想的。”
“既然他要我随军出征，必然不想看到我躲在最后面，当年父皇不也是率兵冲锋在前吗？”
李靖被这话恕的噎到了，他的视线落在秦寿坚定的表情，过了许久，他才似是下定决心，缓缓说道：“那好。”
“明日夜里，我会率军自正门叫阵。”
“到那时，王爷便以火把为讯，待我这边放火箭，你便自东侧攻城！”
深夜里。
大唐的兵士在黑暗中悄悄转移。
秦寿率三百骑自恶阳岭后方退去，朝着襄城东侧的寺山行军。
而李靖则是率领三千骑朝着城门前进。
三千骑的军队行进，自然会引起突厥人的注意。
一时间，襄阳城内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驻守在襄城的乃是颉利的心腹大将康苏密，此时，他得到线报唐军正朝着襄城行进，于是慌忙登上城楼，遥望向恶阳岭。
“速报详细情报。”唐苏密神情严肃，朝着身旁的突厥士兵询问道。
李靖。
一直都是他最为忌惮的对手，骁勇善战，谋略无双。
这些年，在两人的交手中，唐苏密没少在李靖手上吃亏。
“回大将，唐军此次出兵约有三千骑左右。”
“正从东方恶阳岭行进，距离襄城约有二十三里距离。”
突厥兵士将信息如实汇报，但脸上却是有些迟疑。
“三千骑？”唐苏密的声调突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意味。
突厥兵士点了点头，肯定了唐苏密的话。
唐苏密凝眉，陷入了沉思。
三千骑，想要攻占襄城，无疑于天方夜谭。
要知道，襄城如今已算是突厥的一个重要据点，在这城中足足有上万名突厥兵士。
别说三千骑攻城，就算是真刀真枪的实干，唐苏密也不觉得李靖能带着三千骑击败自己这上万精兵。
很显然，刚才突厥兵士的迟疑，也是源于这份顾忌。
“李靖的大军后方可有援军？”唐苏密脸色阴晴不定，突然开口询问道。
第247章 不知天高地厚
突厥兵士摇了摇头，迟疑道：“这倒是并未打探出消息，唐军将恶阳岭驻守的密不透风，探子根本没有办法翻越恶阳岭，探查后方的情况。”
“将军，是否下令开门迎击？”
便在这时，唐苏密的副将突然开口道：“不过区区三千骑，这唐人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干脆直接开门迎战，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唐军击溃。”
唐苏密沉思了许久后，果断揺了摇头道。
“这其中恐怕有诈。”
“本将与李靖交手过数次，此人阴险狡诈，绝不会做这种以卵击石的决定。”
“他敢如此嚣张地领着三千骑前来，必定是有所依仗，恐怕在他后方埋伏着数万大军，就等着我们打开城门。”
“嘶！”
此言既出，顿时叫副将倒吸了口冷气，而后露出一丝献媚的笑容，恭维道：“不愧是将军您，心思这般缜密，我等自愧不如。”
“若不是将军指点迷津，我怕是就中了这狡诈恶徒的圈套。”
这一番话，拍的唐苏密浑身舒服，他大笑着拍了拍副将的肩膀，说道：“你这小子要学的还多着呢。”
“传我命令，抽调其他城门士兵，给我重兵把守主城门！”
李靖率军在距离襄城三里处停下了。
“将军。”
有先行探马来报：“襄城主城门的兵士比往常多了四成，想必也是知晓我军前来，遂抽调了其他兵力。”
李靖听到这个消息，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抬起头望向寺山方向。
差不多是时候了，按照时间来算，现在湿王爷应该已经就绪。
果不其然，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骑兵急匆匆地从后方赶来。
一下马，便单膝跪地，拱手道：“禀报将军，湿王爷已准备就绪，就等将军发号施令。”
李靖深深吸了口气，而后看向程咬金，缓缓点了点头。
程咬金心中了然，突然举起手，喝声道：“前压二里半！”
“啧啧啧，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唐苏密在得知唐军在距离三里处停下来时，满脸得意。
“这李靖就想引我们出城，这家伙端是狡诈的很。”
副将连忙陪着笑脸，舔道：“将军果然英明神武。”
唐苏密摆了摆手，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道：“唉，低调低调。”
然而，话音刚落，便有兵士急忙来报。
说是唐军再次前进，这次距离襄城只有一里半的距离。
此话一出，顿时叫唐苏密坐不住了。
半里地，这可是很近的距离了。
“还是三千骑？”唐苏密满脸疑惑。
突厥兵士点头道：“三千骑。”
这一下，彻底给唐苏密整迷糊了。
李靖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他是失心疯了，当真以为三千骑就能攻下襄城。
唐军中。
李靖差人将二十架攻城弩推了出来，巨大的箭矢锋芒毕露，在月光中，泛着幽幽寒芒。
其中最前方的攻城弩。
剪尖被厚厚的布条包裹着，浸满了油。
“点火，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
箭矢被点燃，而后在空中拖曳着长长的火焰尾巴，激射向襄城城楼。
唐苏密看着激射而来的巨大箭矢，瞪大了双眼。
“沃日，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唐军怎么会有这么粗大的箭矢？！”
然而，唐军的攻势并没有给唐苏密丝毫的喘息机会。
随着第一排被点燃的箭矢落在城楼，又是铺天盖地的箭矢袭来。
“噗?”
城楼上的突厥兵士较多，所以每一支箭矢落下，都带走了三四条生命。
唐苏密从没想到过唐军会有如此厉害的武器，从半里地之外，而且还是由低打高，就能拉射出如此巨大的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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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特娘还是人干的事吗？
根本就看不到人在哪儿呢，你就打过来了？
这跟拿着四十米的大刀说我让你先跑三十九米，然后一刀把人砍死。
有什么区别？
不过到底是占据着高处的优势，而且唐军的箭矢虽然威力巨大，但似乎每次只能激射十几支，并不能覆盖整座城楼。
于是唐苏密或许组织兵士开始反击。
只是可惜，虽然他们占据了高处地势，但神射手还是少数。
大多箭矢在飞出两百米左右便坠落下去，根本碰不到大唐军队。
“去把弩箭给老子搬上来！”
很快，一排排强弩架在城楼之上。
这次弩箭的有效距离倒是增加了不少。
但威力，实在是难以言说。
程咬金看着弩箭轻飘飘地落在自己面前，不由得大笑道：“准备，放箭，给我狠狠的打！”
一枝弩箭突得激射出去，瞬间将架设在城楼上的强弩击碎，顺带着贯穿了突厥兵士的胸腹。
与此同时，寺山一处山峰，在襄城南侧空中的火光亮起的同时，一道道火光激射而下，朝着襄城西侧城门而去。
一枝，又一枝着火的箭矢钉在城门上。
襄城东侧的城门很快便被焚烧起来。
黑暗中，秦寿看到熊熊焚烧着的城门，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兵士，缓缓说道：“哦们冲！”
说罢，他便攥紧龙胆亮银枪，一抖缰绳，率领三百骑兵冲杀下去。
巨型箭矢的造价极高，就算是李世民当初狠心下了血本，铸造了一批箭矢。
但也经不起这么耗。
毕竟他是没有物美价廉的系统商城。
做不到秦寿这么任性。
李靖在南侧的动作，其实不过是给秦寿打掩护，很显然，效果是很明显的。
为了应对南侧的进攻，唐苏密调集了大批兵力驻守在南城门。
而东侧城门燃起熊熊大火，在巨型箭矢的冲击力下，竟然轰然倒塌。
此时，东侧的兵力薄弱。
秦寿率着三百骑自高处冲下，在巨型箭矢的掩护下，城楼的突厥兵士根本没有办法用箭矢反击。
只好在城楼下集结，正面迎击秦寿的军队。
突厥骑兵与大唐骑兵，正面撞阵。
因着王爷在前方冲锋，大唐兵士可谓是饿狼捕食，疯了一般冲了上去。
突厥兵士的小统领一眼就看到了冲在前方的秦寿。
随着大唐兵士的冲锋，距离拉近，突厥小统领看清了冲锋在前的是位身着银色甲胄的少年。
那少年面目清秀，身材瘦弱，看起来便是弱不禁风。
突厥统领勾起一丝狞笑，当即提起长刀驱马迎了上去。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这个少年显然就是这队唐军的首领。
而且这么瘦弱的身子，居然还敢如此托大的冲在前面，这不是赤果果的寻死？
于是，突厥统领大吼一声，举起长刀便朝着秦寿砍去。
第248章 惨状
“给我死！”
这突厥统领人高马大，身材壮硕如熊，看起来便是个力量霸道的人。
这一刀砍下来，他仿佛已经看到少年将领尸首分离的惨状。
然而，突厥统领的动作在秦寿看来，满是破绽。
他冷哼一声，驱马的动作没有丝臺迟疑，而右手则是攥紧龙胆亮银枪，轮圆了朝着突厥统领的脖颈抹去。
而这一幕，也是叫所有大唐兵士都捏了把汗。
虽然他们都知道王爷骁勇善战，但对方体型如此壮硕，力量也是可想而知的。
王爷居然直愣愣地硬碰硬，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而突厥统领在看到秦寿如此托大，竟想硬碰硬时，也是心头一喜，手中力道更是加了几分。
从上而下，力劈下去。
这一刀，势必要将这小子斩落下马，即便是没办法斩首，也要把他扫下马去。
“铮?”
兵刃交接发出刺耳的金石声响。
一个叫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在了眼前。
随着枪尖与刀刃交接。
只见到一道寒芒飞起，而后落在地上。
随之而落的一枚头颅，在地上骨碌骨碌转了转，便停住了。
“砰！”
突厥统领的身子自马匹上坠落下来，被随后而来的马蹄践踏而过。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
突厥统领的大刀便被斩断成两半，与此同时被斩断的，还有持着大刀的人。
果然出现尸首分离！
只不过却是突厥统领。
秦寿座下的马匹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便提起长枪，大喝道：“杀！”
秦寿冲在最前方，如同杀神一般，率先朝着突厥的兵阵冲杀过去。
大唐兵士本就随着秦寿在冲锋，没有丝毫的犹豫，三百骑一同朝着襄城内杀了进去。
或许是秦寿的气势太盛，长枪所过之处，皆是惨叫连连。
这突厥兵士一时间竟被杀怕了，只见到那道银色身影在兵阵中穿梭，渐渐被染成了红色。
龙胆亮银枪势大力沉，犹如猛龙过江一般，势不可挡，无可匹敌。
吕布战力，在这场厮杀中，展露无遗。
而身后大唐兵士在秦寿的带领下，也是愈战愈勇，他们的血气此刻被那道血红的身影唤醒，每个人都不畏生死。
被斩断了手臂，便换只手臂接着砍。
被扫落下马，便扑过去将对方一并拖下马。
这是一场没有后路的战争，即便是要死，也要在死前多拉下一两个突厥士兵—块死。
大唐兵士没有任何退却的念头，他们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为身后的亲人！杀光突厥！”
而突厥人这边则是因为统领被秒杀之后，已是心生惧意。
再看到一个个杀红眼的大唐兵士，他们是真的以命搏命，根本就不怕死。
更是被吓得连连后撤。
“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是鬼！是从地府里逃出来的鬼！”
驻守在东侧兵士本就不多，这一下更是被吓得丢盔卸甲，一路奔逃进城。
东侧城门彻底大开。
而这时，南侧的攻势渐缓，东侧的躁动终于引起了唐苏密的注意。
“怎么回事？”唐苏密遥望着火光冲天的东方，脸上惊怒。
有兵士慌慌张张地跑来：“大将！东门，东门沦陷了！”
“唐军杀了进来！”
“什么玩意儿？”
唐苏密脸上彻底绷不住了，他的表情又惊又怒：“东门的大唐兵士有多少？”
“几…几百骑。”
突厥兵士似乎也是察觉到一丝不妥，话语中有些迟疑。
几百骑，就将东门攻陷，这特娘的传出去，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唐苏密轮圆了巴掌招呼在兵士的脸上，怒喝道：“你们做什么吃的，仅仅几百骑就能把你们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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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兵士被扇得只觉得脑袋天旋地转，脑海中不由又回想起那道宛若杀神的身影，顿时打了个激灵，颤抖着说道：“他们…他们不是人。”
“是邪神啊！”
此言既出，顿时把唐苏密气笑了。
但此刻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于是他立即下令道：“哑蔑低.思苦依，你率领五百骑立即迎战，给我把这群唐军全部绞杀！”
在唐苏密身后的副将欣然领命，拱手道：“大将放心，思苦依必不会令大将颜面蒙羞！”
说罢，哑蔑低.思苦依便匆忙离去。
此刻。
唐苏密并未将东侧袭来的军队放在心上。
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在正门的三千骑那边，在他看来，不过是东侧的防守薄弱，恰好被钻了空子。
而突厥副将哑蔑低.思苦依也是如此想的。
而哑蔑低.思苦依也的确有这样的底气，在襄城守军中，哑蔑低的武艺是数一数二的。
很快，他便率着突厥兵士支援到了东门。
彼时，秦寿所率领的唐军刚好将东门兵士全部砍杀。
“啧。”
看着眼前这面容清秀，身材瘦弱的少年，哑蔑低淬了口唾沫，不敢怎么看，这人也就是个文生。
想来也就是他所率领的军士是大唐的精锐，所以才会呈现出这般英勇姿态。
狗仗人势罢了。
哑蔑的心中很快就对秦寿下了定义。
“文生罢了，不自量力。”
哑蔑低嘴角勾起一丝狞笑，抬起长刀，极其挑衅的扬了扬。
秦寿自然听到了哑蔑低的话，而且也明白了他这个动作的含义。
于是他缓缓开口道：“不要对我下定义，对我下定义的人十。”
“四零零零加？”
哑蔑低懵了，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话，但很明显不是什么好话。
他的脸色涨红，扬起缰绳，冲向秦寿。
只要将这个文生砍下马，剩下的兵士皆会士气低沉。
眨眼间，哑蔑低便冲到近前。
说实话，秦寿一点都不慌。
坦白来说，对方要是不讲武德，瞬间叫几十个人冲上来砍自己，秦寿或许还会犹豫下要不要迎战。
但若是非要跟秦寿V男人大战，以他现在吕布的武艺、力气，他可是乐得见到的。
秦寿当即提起龙胆亮银枪朝着哑蔑低攻去。
不得不说，这个哑蔑低虽然骄纵了些，但实力还是有的，是个经常在战场上厮杀的人。
仅仅是看到秦寿手中长枪的攻势以及那道破空之声，他便觉得头皮发麻，意识到事情不妙。
这个年轻人，与他表面展现出的文弱截然不同！
第249章 穿透
哑蔑低急忙收起大开大合的攻势，手臂收回，将长刀横在身前，企图抵挡李安之的攻势。
然而下一刻，枪尖点在刀身，一股巨力便透过长刀传递到哑蔑低的手臂，而后迅速传遍全身。
哑蔑低只觉得似是被一匹战马直愣愣地撞了个满怀，胸口一闷，腹中翻江倒海，五脏腑像是巨锤砸中般。
他手中长刀应声断裂，若不是他慌忙扭动腰肢，避开要害，怕是这一枪将直接穿透他的胸口。
但即便如此，龙胆亮银枪亦是挑飞一块带血的肉。
左臂受创。
不，已经可以说是废了。
只见哑蔑低的左臂膀被枪尖挑过的地方，露出了骇人的白骨。
鲜血淋漓。
而哑蔑低的身子更是因着惯性，自马匹上落了下来，重重摔倒在地。
这一切说起来极慢，但不过是几息间的事。
而这一幕更是叫突厥兵士当场惊呆了。
这特么还是人吗？
—个照面而已。
竟然能将一把好刀刺成两边，而且还刺穿了甲胄？！！
这世上还有这般神力的存在？
这时候，哑蔑低才真正理解了先前那个逃兵的话。
他不是人。
他是杀神！
最关键的是，哑蔑低是襄城守军里武力顶尖的存在，即便是大将唐苏密也不敢说在一个照面就秒杀哑蔑低。
这还是哑蔑低随机应变能力强的缘故，若是换成其他人，怕早就被那一枪挑穿了胸口。
哑蔑低跌倒在地，突厥兵士慌忙上前护住。
而秦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面对着层层围上来的突厥兵士，他只说了一个字：“杀。”
随着哑蔑低的落败，大唐兵士的气势飙升到了极致，他们挥动着枪剑，朝着突厥兵士砍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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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拎着长枪，在人群中穿梭，企图定位哑蔑低的存在。
乘胜追击。
为李将军的大军争取分散主城门的兵力，是这队兵士另一份任务。
此时此刻，秦寿已经彻底杀红眼了，不管来者是谁，不管多少人阻拦，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突厥人，该杀！
很快，秦寿便一人一骑冲到了突厥军中心，正看到在兵士搀扶下，踉跄上马的哑蔑低。
“想跑？”秦寿一声暴喝，顿时吓得哑蔑低一个踉跄，一脚踩空，差点又跌下马。
此刻的哑蔑低心里也只有一个念头。
跑。
赶紧跑。
这特娘的根本就不是人。
秦寿此时也确实是杀疯了，他以双腿夹紧马鞍，另一只手缓缓松开缰绳。
温润的光在他手中浮现一杆长一丈二，画杆似有八荒火龙之灵，利尖之处透着煞戾无匹的杀气的方天画戟。
正是吕布当年曾使用的那柄方天画戟。
“哦的娘啊！”
这一幕被哑蔑低看在眼中，这特娘的真不是人啊！
人哪有凭空变出兵器的啊！
这特娘真的是杀神！
哑蔑低心中根本生不起战意，他紧攥着缰绳，用力抽打着，恨不得叫座下的战马生出羽翼，带他飞天。
秦寿没有丝毫犹豫，右手攥紧龙胆亮银枪，而后猛地一丢掷。
哑蔑低甚至没来得及听清楚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便觉得胸口一凉，眸中便失去了光彩，自马背上跌落下来。
秦寿没有丝臺的犹豫，甚至在路过哑蔑低的尸体时，也没有去拔出龙胆亮
银枪，而是提着方天画戟，再次杀入突厥兵阵中。
吕布之力，再加上方天画戟，彻底将秦寿身上所有的武力发挥到了极致。
突厥人就像是被割韭菜一样。
冒出来一茬，便被秦寿用方天画戟割掉一茬，而在其身后冲锋的唐军则是紧随其后，将韭菜根都连根拔起。
秦寿所率领的唐军势如破竹，以极快的速度向前进攻。
虽然看起来唐军这边宛若摧枯拉朽，但其实在突厥人的反击下，依旧损失了不少兵士。
在他们冲杀掉哑蔑低所率领的兵士后，唐军这边也大约折损了三成兵士。也就是说，现在能够参与作战的，只有不足三百骑左右。
秦寿刚刚率军冲杀出去，还没来得及喘息，就看到远处乌压压支援而来的突厥兵士。
原来，东侧的震天的喊杀声终于引起了唐苏密的担忧，在布置了两千兵卫驻守主城门后，唐苏密亲自率三千骑迎战！
在看到唐苏密急匆匆从主城门下去。
听到远处震天的喊杀声。
李靖知道讴王爷他做到了，他成功攻陷了东城门。
而唐苏密正是要前去支援！
“大唐军士们，随我冲锋！”
“攻下襄城！”
李靖此时一声令下，而在其身后，一柄柄帯火的箭矢激射向主城门。
他们要用同样的办法，打开城门！
“你这个混账！”
唐苏密此时已经知晓哑蔑低被杀的消息，这个哑蔑低是他的亲信，在得知哑蔑低的死讯后。
唐苏密红了眼睛，但他并未彻底丧失理智。
经历过许多战役的他，能够冷静地分辨出秦寿的战力。
区区五百骑，竟能给自己这边造成如此巨大的压力，可见其将领该是何等的英勇。
所以他并没有愤怒要跟秦寿单挑，而是仗着自己这边人数占优，派人对唐军进行围攻。
以此来消耗唐军这边的兵力。
不得不说，他的这个计谋很是有效。
唐军这边因为之前的战斗已经有些力竭，此刻又被上千兵士围住，更是招架不住。
唐军这边数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锐减。
当然，这种围殴的战术虽不能伤害到秦寿，但也叫他有些分身乏术。
不是吕布之力不好使，只是实在是对方人数太多。
而且都是养精蓄锐的兵士，一时间竟叫他陷入了苦战。
在大将的坐镇下，这群突厥兵士也是红了眼，不要命地朝着秦寿冲杀而来。
一拨人倒下了，再有另一波人接着补上。
“今日，你必死无疑！”
唐苏密冷眼看着被围攻的少年，眸中阴沉不定。
不管这次损失如何惨重，他都必须要将这个少年袭杀在此。
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武力，若是叫他成功逃脱出去，对于突厥来说，无疑于放虎归山。
日后必成隐患。
一杆杆长枪齐齐向秦寿刺来，而秦寿则是将方天画戟横扫，将枪杆扫断。
方天画戟所过之处，鲜血喷涌，四五名突厥兵士捂着喉咙倒下。
但没关系，随后又有突厥士兵冲了上来。
秦寿这边情况不容乐观。
唐苏密笑意渐浓。
第250章 不堪一击
如今主城门那边，唐军若想攻城，只有搭攻城梯这一个办法。
但是，自己的两千兵士居高临下，攻城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待到唐军真的攻进城，怕也是死伤惨重，不堪一击。
而自己只需要在唐军攻进城之前将这队兵士截杀，便能支援主城门！
但很快，唐苏密心头突然一跳，看着远处仍有半截悬在城墙上的木门，厉声道：“他们是如何攻入城的？”
有知情的兵士汇报。
“回将军，是用火攻。”
“跟主城门战场一样的巨型箭矢。”
话音刚落，唐苏密脸色猛地一沉，暗叫不好。
只可惜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主城门那边便窜起浓烟，接着就是突然窜起的火光。
“是同样的火攻！”
唐苏密人彻底愣在原地了。
在城门倒塌的一刹那，李靖所率领的三千精兵开始行动了。
他们将盾牌举过头顶，全力冲向城门处。
彼时，仅剩的几十支巨型箭矢应声而出，激射向城楼，为下方攻城的兵士打掩护。
兴许是担忧设王爷的安危，兴许是被五百骑同胞奋不顾身的决心打动，这三千骑兵士气势高涨，杀入城中。
一时间，突厥士兵竟如冰消瓦解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而城东的大唐兵士仍在负隅顽抗，就在这时，秦寿突然身子一个踉跄，被一杆长枪擦过肩头。
若不是身上甲胄来自系统商城，恐怕这一下，便是能叫他的右臂废掉。
但即便如此，也是秦寿首次露出破绽，全无了之前骁勇善战的样子。
他反手用方天画戟砍断突厥枪兵的头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秦寿，力竭了！
见到这一幕，唐苏密彻底忍不住了，他抡圆了手中的狼牙棒，朝着秦寿袭来。
唐苏密，在突厥军中有着战无不胜的称号。
手中这根狼牙棒，不知锤碎了多少唐军的头颅。
狼牙棒裹挟着呼啸风声朝着秦寿砸来。
秦寿嘴角微微扬起，他先前故意露出力竭的姿态，为的就是引唐苏密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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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那狼牙棒砸来之时，秦寿目光一凝，将全身力气灌注在手臂之上，迎着狼牙棒横扫而去。
这一击。
势大力沉。
随着一声巨响，兵器相交。
只见唐苏密的虎口被震裂，鲜血瞬间涌出，而狼牙棒则是脱手而出，被砸飞出去。
唐苏密愣住了。
但秦寿却没有，他趁机用方天画戟刺向唐苏密的肩头，唐苏密一时间躲避不及，竟被这一戟刺中，挑落下马。
秦寿顺势下马，将方天画戟抵在唐苏密的咽喉处，大喝道：“都给我停下。”
他没有选择杀死唐苏密，不是杀不死，而是不能杀。
原因很简单，若是杀了唐苏密，突厥人的大将死了，那么他们的攻势势必会比之前更加不要命。
而若是唐苏密活着，突厥人就算再如何唾弃战俘，但也会有所顾忌，毕竟这人是他们的将领。
秦寿当然可以选择将唐苏密杀了，然后冲杀出去。
但如此一来，跟在他身后的这群兵士呢？
他们又有几分力气能够冲杀出去？
所以秦寿选择了俘虏唐苏密，以最大程度保全大唐兵士的性命。
眼见着己方大将被一个回合击败，剩下的突厥兵士也是傻了眼。
“你们已经败了。”
秦寿缓缓说道：“若是投降，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我以大唐皇室的颜面担保，以我讴王爷的身份担保。”
听到设王爷的话，大唐兵士皆是齐齐一怔，王爷先前还说要杀光突厥人，怎么如今…
很快，他们在看到数量庞大的突厥人之后，面面相觑，看着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的战友，他们明白了。
王爷这是在保全他们。
这一战，在唐苏密被擒获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李靖将五花大绑的突利可汗推操进城，更是彻底瓦解了突厥人的战意。
在距离襄城三百里外的官道上。
一匹骏马在奔驰着。
而驱马的是一道曼妙的身影，她似乎还觉得有些慢，缰绳不断地落在马身上。
此人正是柳如烟。
此刻她的怀里有着一封密信。
上面写着：长安城，危！
突利可汗与唐苏密被擒获的事宜，叫突厥兵士彻底没了反抗的心思。
李靖率军攻入襄城之后，突厥人全部投械投降。
而他们要做的只需要将这些突厥兵士羁押起来。
秦寿提着唐苏密驱马与李靖汇合，行至近前，他便将唐苏密丢在地上。
“不愧是讴王爷啊。”
程咬金咧嘴大笑，走到唐苏密前面蹲下，道：“这可是颉利可汗的大将，擒获了他，那就等于斩掉了颉利的一只手臂啊。”
李靖亦是高兴的紧，对着秦寿拱了拱手道：“如此一来，王爷是立了大功啊！”
秦寿确实没有笑，他回过头看向身后随他一同攻城的兵士。
朝着程咬金伸出手，道：“花名册可在？”
李靖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王爷要搞什么名堂。
而程咬金确实明白了，他招了招手，很快便有兵士捧着一册本出来，递到李安之手中。
秦寿接过花名册后，缓缓走向兵士，来到了中央。
李靖一脸疑惑地看向程咬金，询问道：“程将军，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程咬金幽幽叹了口气，道：“王爷这是钻了牛角尖了，我们还是先招呼兵士清理战场吧。”
看着程咬金一脸哀愁的神色，李靖恍然大悟，点点头便下令兵士清扫战场，抬治伤员。。
秦寿这边走到了兵士中央，这些兵士皆是自愿随自己冲锋陷阵的，而今一眼看去，只有不足百人。
他深呼吸了口气，尽力稳定自己的情绪，拿着册本的手微颤，”接下来，我念到名字的，都到我面前来。”
底下的兵士似乎是知道了秦寿的用意，他们左右看了看，脸上却没有胜利的喜悅。
身旁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陈海亮。”
“在！”
声音洪亮，一名健壮的兵士挤到近前，身上挂着伤，脸上满是血污，唯有一双眸子明亮。
这道声音冲散了不少沉重。
秦寿的表情缓和了些，又按着册本上的名单念了下去。
“苏大二。”
“在。”
第251章 牺牲了
这道声音倒是虚弱了些，一兵士踉跄着身子走了过来。
“张三宝。”
没有回答。
周围寂静了下来。
秦寿连着念了三遍，依旧无人回应。
拿捏着毫笔的手颤抖着在张三宝名字后面画了个叉号。
这意味着，张三宝牺牲了。
接下来，秦寿念了三十多个名字。
若是此时将册本接过看去，便会发现这册本上的名字后面，大多画了一个叉。
秦寿继续往下看，视线在触及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时，突然瞳仁微颤。
他犹记得那张年轻而又黝黑的脸，那张脸的主人欣喜地邀请自己参加他的喜宴。
在营帐前，亦是这张脸的主人，率先脱下甲胄，要跟随自己攻城。
“王…富贵。”
声音落下，却没有任何回应。
秦寿猛地抬起头，视线在一张张脸上扫了过去，他抬高了声调，又说道：“王富贵！”
依旧没有人应声。
秦寿突然觉得心累，他难以接受地抬起笔，落下时，又一次想起了那张脸。
那是一张对明天充满希望的脸。
可现在，却再也看不到明日。
三百个名字，很快便被秦寿读完。
而这三百个名字的主人，却只有八十九人站在秦寿面前。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缓缓开口道：“诸位，经过此战，想必都已经很是劳累。”
“但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想请各位随我一起，将我们的弟兄们的尸体寻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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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入土为安。”
若是可以，秦寿很想将这些牺牲兵士的尸体带回他们的故乡埋葬，但现在已是六七月份，天气炎热，根本没有办法将这些尸体带回去。
所以在襄城入葬，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经过两个时辰的操劳。
襄城外的寺山山脚下，一座座新坟凸起，在这些坟莹的前方，立着一块块木板，上面一一记录了他们的名字。
作罢这一切之后，秦寿叫底下兵士休整，而自己则是站在这些坟莹前方。
有片刻失神，他就这么站着。
过了许久，一道身影缓缓走来。
正是程咬金。
此时，襄城内事务基本打理完毕，李靖那边的士兵开始着手修建城门，势必要在颉利可汗赶到之前，将襄城城门修正完毕。
“后悔了？”
程咬金走到秦寿身边，轻轻呼了口气。
秦寿没有说话。
程咬金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打仗，你死我活，没有哪一方能够全身而退。”
“即便是胜利者，也避免不了伤亡。”
秦寿缓缓蹲下身子，他的视线落在木板上，上面是他亲手刻的字--王富贵。
这一块块木板上的名字，都是秦寿一笔一划刻出来的。
秦寿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些水珠滑落，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了。
他咽了口唾沫，轻声说道：“他们。”
“在刚才，还是与我并肩作战的战友啊。”
程咬金看着两行清泪滑落的脸，他这时才突然意识到。
湿王爷。
年岁十六。
这是他第二次上战场。
说到底，讴王爷不过是个第二次上战场的少年，这些睡在土地里的兵士。
他们用自己的性命来向这个少年宣誓着，他们是少年最坚定的支持者。
哪怕会为之献出生命，也无所畏惧。
思及昨日在营帐中，这些兵士自告奋勇地要登记入册时，程咬金的脸上罕见得有了一丝动容。
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秦寿消沉了一会儿，不过也并未太久，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这更加艰巨的任务要做。
襄城之战，只不过是征讨突厥这场战争中的序幕战。
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颉利可汗的大军。
彼时，颉利可汗的大军距离襄城还有一百里。
在翌日中午，正在行军的颉利大军，迎面撞上了一小队丢盔卸甲的突厥士兵。
询问之下，颉利可汗才得知了一个让他震惊的事。
唐苏密带军投降，如今襄城已被唐军占据。
襄城失守，对于突厥来说是损失极大的。
也正因如此，颉利可汗只得叫停行军，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唐苏密，没想到竟跟突利一样是个软骨头。”
颉利可汗在帐营中，涨红了脸。
他猛地抬起头，斥问道：“吐蕃人那边怎么说？”
兵士说道：“回可汗，吐蕃人态度依旧明显，他们并不想冒险彻底与大唐闹翻，所以一直按兵不动。”
“若是襄城失守的消息传入吐蕃耳中，只怕他们会退兵。”
颉利可汗眉头紧锁，又说道：“李元昌那边呢？”
兵士又道：“前些日子，大唐的汉王爷已集结兵马，现在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抵达长安。”
“再加上侯君集的一万精兵，攻下长安城应该是足够的。”
听到这话，颉利可汗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
此时，柳如烟仍在赶来的路上。
襄城内，秦寿这一夜睡的依旧不太安稳。
就连第二天，他都在浑浑噩噩的度过了。
而李靖自然是召集将领，一直在商议着后续的战术。
直到第三日之后。
秦寿正在帐中休憩时，一位兵士突然禀报，说是有个姑娘，急匆匆地，非说要找湿王爷有要事说明。
听到此言，秦寿微微蹙眉，道：“那人什么模样？”
“一身白衣，长得倒是好看的紧。”
兵士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
看到兵士脸上羞涩的笑，秦寿却是脸色一沉，慌忙走出帐中。
刚刚来到帐营边，就看到风尘仆仆的柳如烟，面色焦急。
秦寿快步走了过去，没等柳如烟说话，便招呼道：“随我一同去中军帅帐。”
柳如烟是秦寿派去查探李元昌豢养私兵一事，按说起来，就算是李元昌真的有私兵，柳如烟也不会贸然赶到这儿。
可她却来了。
那就说明，事态极其严重，已经到了来不及间接传递情报的地步。
中军帅帐中。
—众将领面面相觑。
尉迟敬德的脸色很是难看，中军帅帐乃是军中重地，岂是什么闲散人都能过来的地方。
而这设王爷不仅带着一个女子前来，还这么堂而皇之。
第252章 第一花魁
他刚要开口训斥，就看到秦寿一拱手，说道：“李将军，此人是月影阁的柳如烟，有要事禀报。”
此言既出，顿时叫所有人都呆住了。
月影阁。
柳如烟。
这个名字不可谓不如雷贯耳，在长安城谁不知道第一勾栏月影阁，谁又不知道月影阁的话事人，长安第一花魁柳如烟。
只是大多只是闻其名不见其人。
而且，最叫他们想不明白的是，柳如烟，不是已经死了吗？
秦寿看出众人的疑惑，赶忙解释道：“柳姑娘的死说来话长，日后我会详细解释，我们还是先听听柳姑娘怎么说吧。”
李靖也是第一次见到秦寿这幅如临大敌的神态，点点头道：“请讲。”
柳如烟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女子，此刻面对这么多名将也是丝毫不露怯，拱手躬身后，说道：“我前些日子尊讴王爷的命令调查七郎，也就是汉王李元昌豢养私兵一事。”
“就在前不久，我终于在代州发现了汉王豢养私兵的地点，大约有千余人。”
“但没过多久，代州的私兵便开始行军，他们行军时刻意避开官道，自山道行进，而他们行军的方向正是长安城。”
轰！
这一席话，就像是五雷轰顶般，在几人心中炸响。
尉迟敬德冷哼一声，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况且，就算是有千余人，若想谋反，还要问问侯将军的兵答不答应！”
柳如烟似乎早就料到尉迟敬德会这么说，她神情严肃，不卑不亢道：“将军所说极是，我这边正巧有长安城传来的密信，是房大人所写。”
说着，柳如烟从怀中摸出一封密信，递到秦寿手中。
这封信是前几日她的暗线传来的，其中自然是由上官仪转交的。
而房大人之所以写这封信，完全是因为陛下下令侯君集前进十里，而侯君集却只是前进了半数。
这一奇怪的举动，自然弓I起了他的怀疑。
为了以防万一，房玄龄便写了一封密信。
李靖展开密信，仔细查看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这上面的落款，的的确确是房大人的章印。
李靖把视线投向秦寿，秦寿缓缓点了点头，暗示能够相信柳如烟的话。
当这封密信在所有将领手中过了一遍后，营帐中顿时寂静了下来。
气氛尤为沉重。
过了许久，程咬金突然发出一声愤恨的暴喝：“这个汉王爷，还有侯君集，真是好大的狗胆。”
李靖则是看向柳如烟，询问道：“你最后看到汉王私兵时，规模几何？”
柳如烟凝眉思索片刻，说道：“四千余人。”
“或许不止。”
“嘶。”
此言一出，顿时叫李靖倒吸了口凉气。
四千人，再加上侯君集的一万精兵。
这特娘的长安城现在已是李元昌的囊中之物啊！
尉迟敬德现在也是信了，他脸色凝重，低声道：“驻守长安的玄武军只有三千人。”
“算上杂七杂八的兵，最多也不过五千人罢了。”
“这可如何是好。”
秦寿上前一步，拱手请求道：“还请李将军从金河道、大同道、凉州各拨给我一千精兵，我愿率军支援长安。”
“来不及。”
张公谨当即否决道：“此处距离金河道、大同道足有三百里，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倒是凉州还来得及，只是凉州那边只有一万大军，根本不能分流一千人。”
李靖阖上眼，眉间皱起，他拇指和食指捏着眉心。
头疼不已。
过了片刻，李靖长出了口气，道：“我这就书信一份，讴王爷且带着书信前往凉州，率一千五百骑赶往长安。”
＞而后，李靖便看向程咬金道：“程将军，你即刻启程，前往通漠道，领一千骑，赶回长安。”
“即刻，启程！”
没有丝毫犹豫，秦寿与程咬金欣然领命。
至此，秦寿率着先前冲锋的八十九骑踏上归途，支援长安。
而铁鹰卫也随之离去。
秦寿与柳如烟可以说是卯足了力气，日夜兼程，很快便调集了精兵。
率领将近两千的兵卫齐齐赶往长安城。
而与此同时，李世民亦是察觉到了不对。
听着房玄龄对当前形势的分析，满朝文臣皆是急的焦头烂额。
如今武将皆被调遣出了长安，而剩下能够率兵打仗的文臣还在少数。
“房大人，你就直说，如今这长安被围，以我长安城三千玄武军，到底能坚持多久？”
有官员皱着眉，暗暗跺脚问道。
房玄龄重重叹了口气，顿了两秒钟，说道：“若是玄武军固守城门，大约能坚持上半个月。”
“但就怕他们强行攻城，根据消息推断，这次的叛军数量足有上万骑，若是从四方攻城，我们最多坚持七日左右。”
七日，这还是乐观来说。
毕竟兵力太过悬殊。
区区三千人，分散到长安城四方城门，每处甚至还不足一千人。
“这侯君集，看来是蓄谋已久，早就有了造反的心思！”
有官员咬牙切齿，恨恨说道。
“还有那汉王爷，居然豢养如此数量的私兵，趁着我大唐主力征讨突厥之际，举兵背叛，其心可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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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龄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极为难看。
之前他一直想不明白，吐蕃人那边刚刚局势稳定，为何会突然派遣使节团来造访长安。
而且还是以那种气焰嚣张的姿态。
为何突厥人会突然大肆压境，要给大唐这么大的压力。
为何侯君集会主动请缨固守长安。
为何汉王爷会突然离开长安城，回到自己的封地。
现在他终于想通了。
现在他终于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
原来这是一场早已暗暗铺展开的杀阵，一场蓄谋已久的造反。
但现在明白，未免有些太晚了。
虽然房玄龄未雨绸缪，趁着侯君集等反贼还未行动，将消息传递出去。
可他心中依旧没有底。
如今大唐边境光是为了对付突厥人已是乏力，还能不能抽调出兵力支援长安，这也是他所担心的一点。
第253章 串通好
若是突厥人突然举兵发难，那李靖所率领的六路大军，恐怕很难返程支援。彼时的长安城，显然并不知道李靖已经攻下襄城，并准备主动突袭突厥大军。中军帅帐内。
张公瑾在得知要主动突袭时，尤为不解，他皱着眉疑惑道：“李将军，此法是不是太过冒险。”
“且不说兵士们刚刚打下襄城，需要休憩。”
“但那突厥大军兵力远超我们，这种做法无异于以卵击石。”
没等李靖开口，尉迟敬德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叫攻心之计。”
“如今在长安兵力空虚之时，汉王突然造反，必然是与突厥人串通好的。”
“按照突厥人的心思，恐怕早已认定我们会支援长安，而他们便随着我们的步伐前进，从后方夹击，叫我等大军腹背受敌。”
“颉利此人生性多疑，自然不会全然相信汉王。”
“若是我们出其不意，主动袭击，给突厥一种后方无须担忧的假象，这颉利难免会起疑心，以为我等身后有援军。”
“在探查清楚我军虚实之前，他未必会应战。”
“不过此计无异于刀尖舔血，险之又险。”
尉迟敬德分析的确实没错，李靖此举的核心就是一个“赌”字。
赌颉利会怯战。
赌突厥会退兵。
时间不等人，就算秦寿率领精兵支援长安，李靖也不觉得以三千骑能够正面击溃一万四千人。
这边的战场每拖延一日，长安的危险便会剧增。
“老夫赞同！”程咬金猛地一拍案牍，高声喝道：“赌一把，还能有破局的希望。”
“若是拖着，怕局势只会更加严峻。”
三日之后。
而在两日之前，汉王私兵已经与侯君集的大军汇合。
经过两日的休整后，李元昌身着金色甲胄，缓缓走到军前。
随着两人的一声令下，底下兵士齐齐拉弓射箭。
攻城开始了。
此时，秦寿仍在骑马赶回去的路上。
李靖这边亦是没有闲着，在对局势做了分析，并派遣探马摸清了突厥人驻扎的地点。
他便率领着三千骑，主动出城。
天公作美。
这一日，李靖率军行进到距离突厥十里处，突然降下了大雾。
“可汗，前锋来报，襄阳城紧闭城门，没有任何出城的迹象。”有突厥兵士来报。
颉利可汗在听到这话之后，满意的地点了点头道：“这李靖现在恐怕是焦头烂额，不知道是要支援长安，还是怎么滴了。”
话还没说完，颉利可汗便放声大笑起来。
“攻下襄城又能如何？”
“最后不还是被自己人给背刺，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处境？”
突厥兵士赶忙应声附和道：“可汗英明，三言两语便叫着唐人窝里斗了起立……”
话音刚落。
突然间号角声大作，震天的喊杀声传来。
“报！”
突厥兵士慌忙掀开帷幔，闯了进来，道：“启禀可汗！李靖已率唐军打过来了！”
颉利可汗听到此言，又惊又怒，蹭地一下站起身，眼睛瞪圆，”怎么回事？不是说李靖固守襄城，并未出兵？”
然而眼前的情景显然没有时间给他纠结，颉利可汗一脚将先前禀报的先锋踢翻在地，恶狠狠道：“回头再定你的罪！”
说罢，颉利可汗便披上甲胄，快步走出营帐。
待他走出营帐，就看到一道道火光朝着营帐袭来。
是火箭''火焰迅速在营帐中蔓延开来。
此刻的突厥军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惨叫声四起。
“唐军有多少人？！”颉利可汗厉声询问道。
但没有人可以给出答案。
雾太浓了。
根本没有办法查明情况。
颉利可汗思绪很乱，根本无暇分析。
只以为是汉王围攻长安的计谋失败了，所以李靖这边才敢如此大举进攻。想来是身后已经调集援兵，准备一举消灭自己的军队。
便在这时，大唐的骑兵气势汹汹地杀到近前，一时间竟将突厥兵士冲的宛若无头苍蝇一般。
毫无还手之力。
惊慌失措之下，颉利可汗下达了退兵的号令。
而李靖同时也下达了一个叫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命令。
那边是追击。
直到将颉利可汗击毙在此。
突厥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只得率部向阴山撤退。
然而在浑河边，颉利可汗所率领的军队，正巧遇到了柴绍的金河军。
两军交战，突厥再败，仓皇撤军。
在白道又遭到兵出云中的徐世勣率领的通漠军截击，大败。
颉利可汗自觉已不是唐军对手，退屯铁山。
派执失思力为特使，谢罪请降，表示愿举国内附。
但实际上，颉利可汗企图待草青马肥之时，再转移到漠北，伺机东山再起。
李靖假意接受，派遣安修仁等去突厥抚慰。
同时派遣程咬金、尉迟敬德二将率数千骑赶回长安支援。
而他却率精兵连夜出发，徐世勣统大军续后前进。
李靖军行至阴山，遇突厥营帐千余，尽俘之以随军。
颉利可汗见唐人前来抚慰，以为安然无事，未加戒备。
李靖派偏将苏定方率二百骑兵为前锋，在浓雾掩护下街枚疾进，至颉利牙帐七里才被发现。
苏定方长驱直入攻下了突厥颉利可汗的牙帐，颉利乘马西逃。
李靖率大军跟进，突厥军溃散，被歼万余人。
安修仁趁乱脱险而归。
颉利可汗在阴山被击败后，仓皇由云中向西逃窜，意图投奔吐谷浑国王慕容伏允或高昌国王麴文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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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路上，部将大多叛逃。其子叠罗施也与他走散。
不久，身边只剩下数十骑兵的颉利可汗迎头撞上了李道宗的大同军。
最终被俘。
这些事，在短短的十日内发生。
而在这期间，秦寿终于率军接近了长安城。
长安城此时已是岌岌可危，损失惨重。
若不是民间有志之士自告奋勇加入守城，恐怕长安城现在已经沦陷。
这一路上，秦寿率领的军队一路沿着官道，行进速度很快，很快便在长安主城门十里处停下了。
驻步山峰处，遥遥望去，长安城门上狼烟四起。
下方是浩浩荡荡的大军，或是拉弓射箭，或是搭建云梯攻城。
这群兵士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皆是怒火中烧，怒目圆睁。
“这群狗日的畜生，我们在边疆冒死杀敌，他们倒好，趁机做起了猪狗不如的事情！”
“你娘的，有本事拿着刀去杀突厥啊，把刀尖朝向自己人算什么本事！”
“王爷！我们冲阵吧！”
第254章 冲锋
“王爷，还请下令冲锋，我要手刃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
而秦寿却是在看着长安城的惨状后，深呼吸了口气，他抬起头看了看天色。
成玄英悄然走到近前，说道：“王爷，今夜有雨。”
秦寿听罢之后微微颔首，而后说道：“所有兵士听令，原地休息三个时辰，待到深夜，我们便发起冲锋！”
此言一出，顿时叫底下兵士尤为不解。
“王爷！我们可以等，但长安城等不了啊！”
“请求王爷下令冲锋吧！”
秦寿缓缓转过身，看向这队风尘仆仆的兵士，叹了口气道：“我说了，原地休息！”
这一路上，秦寿所率领的两千兵卫根本没有休息，几乎是日夜兼程赶了回来。
如今这群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乏力，脸上有藏不住的疲惫。
若是直接以这种状态冲锋，大概率是会输的。
而且刚才秦寿分析过了，长安城的兵士最起码还能坚持两日，所以三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对于这群兵士来说，极为重要。
接下来，在秦寿绝不容质疑的命令下，兵士只好听令行事，除却必要的值守兵卫，其余兵卫皆是身着甲胄，手中抱着武器小眯起来。
时间很快便到了深夜。
长安城边的战事暂缓，侯君集率军暂时退去。
“王爷，如此下去不是办法，现在已经攻了十日了，若是再拖下去，我怕李靖会率军支援回来。”
帅帐之中。
侯君集面色凝重，这长安城的防守倒是比他想象中更顽强，原本预计七日攻下。
现在已超出计划三日之多，而且看样子还需要一段时间。
李元昌重重吐了口气道：“我们还有多少兵士可以冲锋？”
“—万人。”侯君集当即说道。
李元昌听到这话后，稍稍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沉声道：“明日把所有兵力集中在通化门、春明门、延兴门三处，一齐攻城！”
此时此刻。
就在距离大军驻扎的三里处。
一支两千人的大军突然袭来，气焰鼎盛，颇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正是秦寿所率领的军队，此刻已休整完毕，一鼓作气冲杀而来。
就在李元昌与侯君集商议之时，忽然有探马来报，说在大军后方，有一支唐军冲杀而来。
“可看清将领是谁？”
李元昌当即脸色一沉，询问道。
突厥兵士略作犹豫，迟疑着说道：“是…是讴王爷。”
“王？”侯君集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神情微怔。
而李元昌则是暗暗咬牙，猛地站起身，说道：“侯将军，你且率军驻扎原地，我领三千骑前去拦截。”
随即，他没有丝毫犹豫，亲自披挂上阵，直接下令，领着三千骑朝着秦寿的军队杀了过去。
两军相见。
李元昌脸上挂着笑意，喊话道：“皇侄儿，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秦寿冷眼看着李元昌，没有说话。
他抬起手，挥了挥手。
身后的大军径直冲了过去。
面对着这群背刺自己的兵士，看着血染红的城墙，以及那些死在城楼上的同胞。
这些情景，此刻皆化作杀意、恨意，早已充斥满他们的内心。
诚然突厥人可恨。
但眼前这些趁着他们外出杀敌，而造反的兵士，更加可恨。
秦寿用手扶了扶头盔，而后看向一旁同样身着甲胄的娇小身影，说道：“柳姑娘…”
“讴王爷不必多说。”
柳如烟的视线落在远处的战场，她握紧手中的剑，一字
一句坚定地说道：“我定要亲自杀了李元昌，为我弟弟报仇。”
秦寿轻笑一声，提了提方天画戟，笑道：“好！”
说罢，他便挥动缰绳，以极快的速度冲入军阵中！
在秦寿的大军发起冲锋信号时，汉王李元昌则是趁机退了回去。
他看到秦寿率领大军冲阵，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从一开始，李元昌主动出现在大军面前，为的就是激怒秦寿，引着这群大军愤怒冲阵。
自己这边的兵力明显超出秦寿所率领的援军，若是对方直接冲阵，那无异于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转瞬间就会被己方大军围剿。
然而，事实却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秦寿所率领的大军宛若猛虎下山，势如破竹，叛军被这一冲之下，兵阵竟直接被冲散。
尤其是守护在秦寿周围的那二十几骑银色甲胄的兵士，更是如同战神一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很快，李元昌便察觉到了不对，那些身着银色甲胄的兵士并非大唐士兵，他们身上的甲胄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军队。
换句话说，这些银色甲胄的兵士是秦寿的兵！
当然，若只是这些人神勇倒也无碍，毕竟自己这边人数占优，凭借着人海战术亦能将其耗死。
但最要命的是，这银色甲胄有些古怪，叛军的长枪刺在甲胄上，最多是留下一道白痕。
根本没有办法刺穿！
而那些兵士手中的长枪却削铁如泥，轻而易举地便刺穿叛军的甲胄。
更别提那些未着甲胄的兵士。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叛军已经折损百人，而且大多都死在秦寿与他手下的
铁鹰卫的手中。
而这时候，城门外的厮杀传到了守城玄武军耳中，他们皆是好奇望去，就看到远处的叛军正在与另一队兵士厮杀！
“援军！是我大唐的援军！”
玄武军中有人看到了远处的唐军甲胄，激动的大喊起来。
“快去禀奏陛下！”
在听闻大唐援军赶来之后，李世民先是疑惑片刻，随即便露出一丝喜色。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好好好，可有看清随军将领是谁？”
李世民此时难以抑制激动的情绪，双眼发光：“共有多少援军？”
兵士摇了摇头，如实答道：“启禀陛下，战场是在距离长安城三里处，距离太远看不清将领是谁。”
“大约有一千多骑援军。”
“一千多骑？”
李世民闻言神情一怔，不由得微微摇头，长叹一声：“太少了，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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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城外的叛军有一万五千人，就算经过这些日子的伤亡，估计也有不下一万骑。
而长安城内现在只有一千余兵士，加起来也不足对方的半数。
如何能打得赢？
“呼。”
沉思片刻后，李世民当即起身，说道：“来人，取我甲胄，召集所有兵±,朕要亲自督战！”
第255章 亲自上战场
“不能叫援军白白送死，我等出城协助援军，前后夹击！”
此言一出，顿时叫底下官员大惊失色，纷纷出言劝阻。
“陛下不可！陛下乃九五之尊，怎么亲自上战场！”
“陛下，若是固守城池，长安或许还能坚持，若是开了门主动出城迎战，一旦杀出去，战败，那就是彻底的无力回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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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啊！”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反对声颇大。
而李世民则是阴沉着脸，看着这些“慷慨激昂”的官员。
这其中不乏当年随他一同征战沙场的官员。
李世民微微阖上眼，满口苦涩。
“朕问你们，若是我等固守城池，那城外的援军，他们会落得何等下场？”
朝堂之内，鸦雀无声。
这不需要怀疑，若是他们不出城迎战，城外的援军只有一个下场。
那就是被活活耗死。
很显然，李元昌似乎也正是猜测到了这一点。
叛军帅帐中。
侯君集斟了两杯酒，看向毫无动静的长安城，嗤笑道：“这群迂腐的文人，现在恐怕正在极力劝阻皇上不要进攻。”
李元昌接过酒盏，轻笑道：“被圈养起来的家犬，怎么可能比得上野狗凶狠。”
“摇一摇尾巴就能讨食吃，无论是爪子还是牙齿，都不过是摆设罢了。”
侯君集笑道：“王爷说笑了，您乃是真龙。”
李元昌摇摇头，笑而不语。
抬起酒盏，抿了口酒，眸中闪过一丝精芒。
“传我口谕，所有兵士集合，随朕杀出去！”
太极殿内的议论声仍未停止。
李世民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这才几年？
才几年的朝堂日子就将这群大臣的血性全都磨灭了？
固守城池，还能守得住几天。
待到援军被全部屠杀时，就是叛军总攻之时。
李世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狠下心来，要开门迎战。
除了担心这一点之外，他心中最担心的还有一点。
援军若是看到支援而来，长安城却没有丝毫反应，那么这群援军的心里又会怎么想？
他们会不会因此而心灰意冷，最后被叛军收编？
李世民不敢确定，人心隔肚皮，人心知冷暖。
深夜里，李世民登上了长安城门。
在一群兵士的簇拥下，他立在长安城门遥遥望去。
黑夜中。
远处的喊杀声隔着这么远，依旧清晰可闻。
但当李世民看到冲锋在前的那一道道银色身影时，心脏猛地一颤。
那道冲在最前方的身影，为何如此熟悉？
隔得太远，李世民看不清那道身影的脸庞，但隐约中，他感觉到那道身影，正是自己的孩儿李设。
“儿。”李世民下意识地呢喃出一个名字。
顿时叫周边的大臣吓了一跳。
湿王爷？
率领大军增援的竟是当今陛下的嫡长子——讴王爷。
这一瞬间，李世民彻底想通了。
侯君集与李元昌蓄谋造反的消息，是房玄龄递过来的。
但房玄龄一直忙于政务，从未出过长安城，怎么可能在代州发现李元昌豢养私兵。
虽然房玄龄一直不肯说究竟是从何知道的消息。
但是李世民隐约有过猜测，而今在见到那道银白身影时，他明白了。
是谣儿。
李世民不再犹豫，他此时身着许多年未曾着身的甲胄。
或许是因为自己这些年不再习武的缘故，甲胄有些紧了。
他轻轻活动了下身子，转过身，看向早已蓄势以待地大唐兵士。
正声道：“我大唐的好儿郎！”
“现在城外是前来援救的大唐好儿郎，他们在为了我们浴血奋战。”
“敢问诸位，难道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吗？”
“不能！”齐刷刷的喊声震耳欲聋。
看着那一张张愤怒的脸庞，李世民久违的开始热血沸腾起来。
他一步步走下城门，来到了兵士面前，骑上了高头大马。
他将手中长剑高高举起，竭力大喊道：“诸位好儿郎，随朕杀出城去！”
秦寿此时正率军冲锋陷阵。
这次因着铁鹰卫的护卫，所以倒是比之前攻城时的难度少了很多。
另一边。
眼看着这支唐军队伍越战越勇，而且自己这方的兵士逐渐减少。
侯君集的心腹将士，也即是此次率军攻杀的将领张亮，脸上隐隐愤怒起来。
他大声喝令道：“所有兵士全部围杀设王，凡杀设王者，赏黄金千两，土地百亩。”
“待攻下长安，我便上书新皇，封其侯爵！”
此言既出，也叫叛军都红了眼。
这群人大多是在军中难以出头的存在，之所以参与叛军，不就是为了换了皇上之后，凭着战功出人头地。
一声令下之后，叛军纷纷朝着秦寿这边围了过来。
此时此刻，秦寿早已杀红了眼，哪怕眼前这群人是大唐的兵卫，他亦是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就好似看到突厥人一般，疯狂杀戮。
而铁鹰卫更是无情，他们本就是秦朝的专门培养的杀戮机器，手起枪落，这群叛军宛若猪狗般被杀。
但无奈人数太多，一时间也叫原本的阵型出现了些许纸漏。
一名叛军骑兵趁着空隙攻杀而来，一枪就朝着秦寿的咽喉刺来。
不得不说，这人确实聪明，他知晓对方甲胄坚硬无比，只有攻击甲胄遮掩不住的部位才有获胜的可能性。
但秦寿却丝臺无惧，他微微屈身，头往右侧歪了歪。
手中的方天画戟裹挟着破空之声横扫而过。
不过瞬息间的功夫，叛军骑兵的人头在空中坠落，在地上滚了滚。
马匹跑了过去，尸体却是栽下马去。
铁鹰卫冲锋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他们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叛军的头目。
侯君集与李元昌。
便在这时，长安城的方位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城门缓缓开启，一队队玄武军自城内鱼贯而出，他们皆是满眼血丝，攥着手中的武器，冲杀出来！
率军冲杀的正是千牛卫中郎将，此时的玄武军将领--王京景。
李世民身为一国之主，底下的兵士自然不会让他身处险境，他站在城楼之上，遥望着那道在战场厮杀的身影。
心中五味杂全。
道儿。
这个被自己遗失在宫外这么些年的嫡长子，甚至在刚刚回到自己身边，便被派出去磨砺。
而在长安城被围困时，也是这个孩子第一时间赶了回来，救长安于水火之中。
“陛下。”
一道温润帯着些许颤抖的嗓音在李世民的耳边响起。
叫李世民身体微微一颤，他缓缓回过头，看向长孙皇后。
而后者却是在问候之后，便把视线落在远处那道白色身影上。
道儿。
没有错。
第256章 祈祷
长孙皇后贝齿死死咬着朱唇，瘦弱的身子在不停地颤抖着。
哪怕只是一道身影，她也自觉不会认错。
那道在战场上厮杀的身影，正是谣儿。
眼看着叛军骑兵冲到设儿近前，长孙皇后攥起拳头，心提到了嗓子眼，差点喊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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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见到儿一击将其击杀后，稍稍松了口气。
泪水却是再也止不住，刷的一下落了下来。
这些时日以来，长孙皇后无数次在暗暗祈祷着，她祈祷着iM儿不要回来。
哪怕是长安城破了，也不要回来。
她祈祷着自己的孩儿能在一处山野安稳的活下去，这样就够了。
家破也好，国亡也罢，都不要回来。
这些日子，她不再觉得自己是大唐的皇后，而是一个母亲，一个想要叫自己的孩儿活下去的母亲。
所以，在立政殿内，当她听闻有援军前来时，她的心便提了起来。
她很怕是讴儿回来。
所以长孙皇后不顾任何人的阻拦，执意要前往城楼督战。
在登上城楼，看到远处那道身影的一瞬间，长孙皇后知道了，这是设儿回来了。
湿儿他为了救自己的爹娘，为了自己的夫人，赶了回来。
长孙皇后缓缓吸了口气，她缓缓走到城楼上折断的旗帜边上。
蹲下身，握紧旗杆。
这道长约一丈半的旗帜很重，长孙皇后几乎是用尽力气才将其扶起。
她扶着大唐的旗帜站在城楼之上，没有一丝害怕。
大唐旗帜在晚风中被掠起，那个“唐”字，以及下方扶着旗帜的身影格外的醒目。
长孙皇后拒绝了任何人帮忙的要求，她挺直身躯，脸上是坚毅的表情。
娘亲在这儿，就在你的身边，娘亲在等着你回家！
这一次。
你不用再担心家在哪儿，不用担心天上星星太多，不用再担心找不到爹娘。
爹娘一直都在这儿。
在等着你回家！
这道旗帜后面，就是你的家！
就是爹爹、娘亲要给予你的家！
这是大唐的江山。
也将是你李设的江山！
李元昌走出帐营，看到城楼上那道艳红的身影和旗帜，他沉默了下来。
“不要伤害母后。”
一道矮小的身影走到他的身后，轻声劝说道。
李元昌深呼吸了口气，叹息道：“我自然不会如此，毕竟他们是当今圣上和皇后，若是杀了他们，只怕是这个皇位，你坐的也不稳妥。”
而后，李元昌背对着城门，看着援军的方位，冷声道：“候将军，这讴王爷似乎有些本领，你若是安坐在大营，怕是这场仗有些艰难了。”
“王爷，您看城门上！”
柳苍突然大喊着抬头看向远处。
秦寿顺手斩下一人，而后疑惑着抬起头。
只见到远处的城门上，艳红的旗帜与宫服仿佛融为一体，在猎猎晚风中，指引着方向。
似乎是察觉到了秦寿的视线，旗帜左右挥了挥。
秦寿突然笑了起来，他微微眯起眼，高声道：“柳苍，你知道吗？”
“这是我娘亲在喊我，她一直在家里等我。”
“柳苍。”
“杀过去。”
“我们回家！”
夜色中。
晚风里。
长安城门上的那一抹旗帜如血一般红。
它飘摇着，映入所有大唐军士的眼中。
就像是一把火焰，在唐军的心中燃烧着，这一众兵士此刻皆是热血沸腾起来。
而另一边，侯君集亦是身披甲胄冲上阵来。
两军士气高涨，再次冲撞起来。
铁鹰卫在听到秦寿的话之后，士气随之高涨，纷纷将手中长枪举起，挥舞着冲杀出去。
在冲进阵中的时候，铁鹰卫纷纷列为两队，呈现出剑尖状，将秦寿护在其中。
这一队兵士所向披靡的气势自然也被李世民看在眼中，他狠狠握了握拳头，在空中攥了攥。
“好好好！”
“打得漂亮！”
李世民的心也随着战场上“白色刀锋”的冲锋陷阵而激动起来。
看着这队兵士，还有设儿骁勇的身姿。
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也是一样的无所畏惧，也是一样的喜欢冲锋陷阵。
李世民突然一摆手，高声喝道：“来人，抬战鼓。”
“朕要亲自为儿击鼓助威！”
烽烟起，战鼓擂。
大唐兵士被这突入起来的战鼓声震撼。
举目望去，只见到城楼上，当今陛下亲自击鼓，皇后攥着旗帜挥舞。
“杀！”
被此状鼓舞，浴血奋战的大唐兵士愈加英勇。
而秦寿此刻却无暇顾及城楼上的情况，他这一队铁鹰卫孤军深入，目标极其明确。
正是为了袭杀叛军将领--侯君集。
而此刻已奔赴前线的侯君集在见到这队兵士如入无人之境，也是一阵胆寒。
他见过秦寿出手，也想到过秦寿或许很猛，但最多也就只有秦寿一人罢了。
如今突然冒出来的这队兵士，明明不过只有三十人，此刻却呈现出数千人都不可阻拦的迅猛。
怎能不心寒。
“骑兵围阵，将这些人围杀在此处！”
“弓箭手准备，瞄准那群白色甲胄的兵士！”
侯君集当机立断下了命令。
无论如何，都不能叫这群人冲到自己面前。
然而这队兵士却以极快的速度，在大军中活活撕扯出了一道缝隙。
很近了。
只有不足三百米。
侯君集甚至能够看清这群兵士手中武器的寒光。
一排手持重盾的兵士慌忙呈现出两排，护卫在侯君集的前方，在盾牌的缝隙间，一杆杆吐露寒芒的长枪被横起。
一时之间，竟形成铜墙铁壁。
秦寿当即下令道：“铁鹰卫听令，调转方位冲杀！”
然而这一次，铁鹰卫却是没有听秦寿的命令。
他们的速度没有丝毫减缓，冲在最前锋的铁鹰卫纷纷将长枪横起，而在后方的铁鹰卫再次加速，护卫在冲锋兵卫周边。
哗?
铁鹰卫此刻宛若不知疼痛，不惧死亡的战神，竟径直驾着马匹直愣愣地撞击在盾墙之上。
横起的长枪顺势向前刺去，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然而这样的代价却是这些负责撞击的铁鹰卫被藏在盾牌后的枪戟偷袭，因着冲击的速度太快，就连身上的甲胄都未能防得住。
第257章 杀出一道血路
这次撞击之下，有三四名铁鹰卫被贯穿了胸口，而他们在临死前，毅然决然地将手中长枪挥动起来。
“冲！”
“为王爷杀出一道血路！”
有坠落下马的铁鹰卫以长枪抵地艰难站起，而后猛地扑向一旁举着盾牌的大唐兵士。
被刺穿了胸口，那便径直往前冲上去，以命搏命！
只要为王爷杀出一道豁口，只要王爷能够冲杀到对方将领的面前！
他们的死是值得的！
秦寿在后方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他的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
“柳苍！你这是抗令！”
在这场仗之前，秦寿给铁鹰卫下达过这样一道命令。
那就是以铁鹰卫自身安危为首要，若是唐军露出败退之势，铁鹰卫当即撤兵。
铁鹰卫从未违抗过秦寿的命令。
这是第一次抗令。
柳苍突然爽朗大笑道。
“王爷，我等本就是已死之人。是王爷让我等重新活上一次。”
“本就死去的人，又何惧再死一次！”
“王爷，这是我等所有兵士的心愿，就让我等以鲜血为王爷铺垫开回家的路！”
说罢，柳苍便举起手中长枪，砍杀向包围而来的叛军。
他心里很清楚，在这场战事中，铁鹰卫出现在了当今皇上的眼中，所以他们必须死。
而且一个都不能活下来。
若是他们活了下来，那么王爷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
所以在秦寿将那道命令吩咐下来时，铁鹰卫早已抱着必死的心，来护王爷一世周全！
“所有铁鹰卫听令！”
“吾等以性命誓言，必将护送王爷安全回家！”
此言既出，厮杀的铁鹰卫皆是露出笑意，他们挥舞着手中兵器，齐声喝道。
“吾等铁鹰卫以性命誓言，必将护王爷一世周全！”
此刻的他们，全然不知伤痛一般。
右手受伤了，那便换左手持武器。
双手都受伤了，那便冲撞上去。
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何惧再去阴曹地府走一圈。
城门之上。
房玄龄远远地看到了这队兵士的举动，满目震惊：“陛下，陛下！您快看！”
李世民正奋力击打着战鼓，被此言提醒后，循声望去。
就看到这队不属于大唐的兵士，此刻正以一种自杀式地冲击，为湿儿在盾阵中冲杀出了一道豁口。
李世民擂鼓的动作渐渐缓了下来。
他的眼中满是那群兵士无畏无惧的样子，他张了张口，满口苦涩：“他们是设儿的私兵？”
房玄龄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李世民缓缓阖上眼，呢喃道：“他们在为了大唐而战。”
“他们是我大唐的好儿郎啊！”
手中鼓槌猛地被攥紧，而后奋力地砸在鼓面。
—声，又一声。
悲愤。
不甘。
痛苦。
这一声声震天的擂鼓声，充斥着李世民的情绪。
他用尽了浑身力气，重重的，敲着。
“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
“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
突然响起的歌声。
叫房玄龄惊呆了。
这是《秦王破阵乐》，乃唐初的军歌。
当时还是秦王的李世民打败刘武周，军士们以旧曲填新词，赞颂庆功。
这首歌对李世民来说，意义颇重，他登基后不久，便命魏征等人增改歌词。
而如今，唱起这首歌的人，却是当今陛下。
他一边奋力擂鼓，一边在唱着战歌。
这歌声算不上悦耳，甚至还有些不在调上。
陛下却在一遍又一遍地竭力唱着，他嘶哑着喉咙，全无圣上之威严。
很快，又有一道歌声应和着响起。
这是一位女子的声音，是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挥舞着旗帜，遥遥望着冲锋陷阵的银色甲胄，满脸泪水。
君亦如此，兵又何惧？
城墙上，渐渐有歌声四起，在夜空中响彻云霄。
铁鹰卫的冲击将盾阵生生冲散，秦寿攥紧缰绳，催动座下战马，自这道缺口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剩下的铁鹰卫纷纷跟上，为秦寿清扫一旁围杀上来的叛军。
周边的叛军手中长枪密密麻麻，如同天罗地网一般，朝着秦寿刺去。
饶是铁鹰卫这种精锐中的精锐，也难以招架如此密集的攻击。
但他们无惧无畏，以自己的身躯，为秦寿挡住了攻击。
距离在一点点的拉近。
二百米。
铁鹰卫只剩下二十五骑。
—百五十米。
铁鹰卫剩下二十三骑。
—百米。
铁鹰卫剩下二十骑。
五十米。
十八骑。
十米。
就在近前了！
十五骑。
铁鹰卫阵亡半数！
秦寿攥紧手中方天画戟，眼中满是愤恨，他将方天画戟举起，心中大吼了起来。
“哦已经…”
“怒不可遏了!”
“侯君集，纳命来！”
侯君集提起长枪，面色有片刻的慌张，随即恢复如常。
他不觉得秦寿这一路砍杀下来，还能剩有多少力气，所以面对着不要命一样的攻击，侯君集将所有力气灌注在长枪中，朝着秦寿砸去。
“嗡”
兵刃交戈的声响极为刺耳。
一刹那，有火花迸发出来，在黑夜中极为显眼。
毫无疑问，侯君集挡住了这一击。
诚然，方天画戟是一把好兵器，吕布也是自古以来罕见的猛将。
但，终究是经历过那么久的厮杀。
秦寿早已不是全盛时期，而侯君集则是一直蓄势待发。
即便如此，侯君集亦是感觉到突然袭来的磅礴大力，虎口被猛地一震，整条手臂都有些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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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君集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但脸上却不露分臺。
他抬眼看着满脸悲愤的秦寿，冷笑道：“设王爷，若是你全盛时，我挡不下你这一击。”
“但很可惜，你现在没有多少力气了。”
“所以，你输了。”
侯君集微微一笑，而后手臂骤然发力，长枪推开方天画戟。
秦寿因着突如其来的反击，身子微微向后仰去。
攥着缰绳的左手一时间竟松开了。
侯君集伺机而动，握着长枪的手臂微微向后蓄力，瞄准秦寿后仰的身子。
“噗?”
利刃刺穿肉体的声音是沉闷的。
侯君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寿。
而一旁的叛军亦是目瞪口呆。
只见到在秦寿与侯君集的中间，有一枝长枪。
长枪的尾端是秦寿的左手，而枪尖却从侯君集的胸口穿过。
秦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咧嘴笑道：“侯君集，只可惜你还是对我了解的不够。”
第258章节节败退
“毕竟，你从未跟我交过手啊。”
刺穿侯君集胸口的枪，是秦寿的龙胆亮银枪。
在秦寿身躯后仰的千钧一发之际，被他从系统商城取了出来。
没办法，谁让这个系统给武器的时候，总是喜欢从袖口滑落出来。
侯君集张了张口，惨叫一声，跌落下马，彻底没了气息。
他甚至临死都没想明白，这枝长枪究竟是从哪里出来的，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秦寿的手中。
在看到自家将领被击杀之后，叛军开始乱了。
再加上此时唐军的冲杀，更是叫他们阵脚大乱，士气被挫败了许多。
这一下，竟开始节节败退。
而此时，伫立在城门上的众人，在看到秦寿被推得身子后仰时，皆是心中—紧。
然而下一秒，局势瞬间逆转。
以他们的视角来看，只见到一杆长枪突然自后方而来，出现在秦寿的手中。
顺势被刺了出去。
唐军势如破竹，喊杀声震天响，朝着叛军冲杀而去。
而城中的玄武军，本就是李世民最为精锐的部队，此刻亦是杀红了眼。
以区区千余人的数量，竟将三千叛军打得节节败退。
一时间，叛军的颓势明显，最终只能退守。
“该死！”
李元昌在帐中听闻侯君集被秦寿袭杀之后，气的怒火中烧。
三千军队，竟被秦寿率领的两千骑拖延了这么久，而且还被那三十骑冲杀进来，袭杀了己方的将军！
这是何等的耻辱！
李元昌红着眼睛，大喝道：“所有兵士听令，不要管城门处的玄武军，他们是大唐的精锐。”
“我要你们围攻后方的援军，以数量优势彻底碾压。”
“还有那个秦寿，凡砍下秦寿头颅者，我便封他为大将军。”
“砍下银色甲胄的兵士，一律赏黄金千两，封地百亩！”
底下将领听闻此言，皆是神情一震，纷纷带领手下兵士冲向秦寿的援军。
此时的秦寿历经这么久的征战，力气早就有些见底了。
而身上虽无大伤，小伤却是不少。
而他所率领的铁鹰卫更惨，不少人身上的甲胄都被划烂，露出怖人的伤口。
有些伤很深，露出了森森白骨。
血流不止。
李元昌的意图很明显，他趁着秦寿的病，要了秦寿的命。
以兵力的优势，彻底击垮秦寿。
秦寿以方天画戟抵地，喘着粗气，手臂在微微颤抖，这是即将力竭的预兆。
他抬眼望去，只见到前方密密麻麻，宛若鬣狗般贪婪的叛军，正包围过来。
差不多了，不太会写，马上结束这些战事。
此时，秦寿的援军已伤亡大半。
有陛下娘娘的助威，诚然叫他们的士气高涨许多，但终究是以少打多。
而且是正面的冲撞，叛军仅仅用车轮战，便将援军的数量消磨下去。
长安城支援出来的玄武军此刻也是被拦在了半路。
秦寿率着铁鹰卫孤军深入，此刻身旁仅仅剩下十五骑。
这十五名铁鹰军士守在他的身旁。
周围满是密密麻麻包围上来的叛军。
似乎，事已成定局，秦寿败了。
哪怕是他骁勇善战，哪怕是他一口气砍下侯君集的头颅。
但终究是寡不敌众。
长安城门上，有大臣劝说李世民召回玄武军，吊起城门等待下一波援军的到来。
李世民遥望着被包围起来的那队兵士，银色甲胄在黑夜中宛若旗帜一般显眼。
他沉默了下来。
便在这时，那队兵士动了起来，他们无惧无畏，举起手中的武器，用尽力气去砍向敌军。
鲜血喷涌起来。
不断地有兵士倒下。
不远处的长孙皇后亦是将此状尽收眼底，她的身躯晃了晃，似乎是失去了力气一般。
“道儿…”
“我的好孩子。”
她的声音在颤抖，心仿佛在滴血一般痛。
“M儿，够了，你做的够好了。”
长孙皇后的声音很低，似在呢喃，又似在泣诉。
长安城上的歌声渐渐低了下去。
一股死寂充斥着这里。
“王爷，撤退吧。”
柳苍挥舞着长枪刺穿一名叛军的咽喉，怒喝道：“保护王爷安危！”
随着柳苍的呐喊，剩下的十名铁鹰卫纷纷勒紧缰绳，呈方阵缩回秦寿的身旁。
而这时，身后的援军红着双眼，大吼起来，”弟兄们，我们冲上去，保护王爷的安全！”
眼看着秦寿这队人马被叛军包围，他们彻底疯狂了。
柳如烟美眸蕴着血丝，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甲胄早已破烂不堪，在看到远处秦寿陷入绝境时。
她驱动缰绳，弯下腰顺手从尸体上拔出一把剑，怒吼着：“大唐儿郎，随我冲锋，救下王爷！”
大唐的援军宛若飞蛾扑火般冲上前来。
秦寿昂起头，眼看着远处的兵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他的心头像是堵了一口气。
尸横遍野。
血流成河。
长安城门前的渭水被染红了，土地被染红，就连夜空似乎都呈现出了黑红色。
浓稠的就像是血一般，化不开。
血腥味充斥着秦寿的鼻腔，叫他愤怒的目眦欲裂。
他仿佛看到了襄城的那一战，那些自愿追随在自己身后的兵士，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秦寿紧了紧手中方天画戟，他突然疯了一般怒吼道：“横竖都是一死，你们不必为我的安危畏手畏脚。”
百盟书
“我们杀进去，杀一个，长安城就少一个敌人。”
说完，秦寿猛地夹了一下马鞍，驱动马匹一往无前，再次冲上前去。
若是在长安城楼的视角看去。
那便是十几道渺小的身影，义无反顾地朝着黑压压的大军冲去。
看到设儿一往无前地冲向大军，长孙皇后悲痛欲绝。
她知道，讴儿这一去，便是阴阳两隔。
长孙皇后只觉得眼前一黑，气血攻心，一下子被抽空所有力气，踉跄后退一步，身子向后仰去。
“娘娘！”
宫中宦官惊呼一声，慌忙搀扶住长孙皇后，但此时长孙皇后已然没了力气，纤手缓缓松开了大唐的旗帜。
便在这时，一张强有力的手掌抓住了将要掉下城门的旗帜。
李世民加大力道，将旗帜再次立起，而后抬起手臂，用力的挥舞着。
旗帜不能倒。
第259章好看的风景
哪怕长安城门上有许多一模一样的旗帜，但长孙皇后手中这杆旗帜不能倒。
这杆旗帜倒了，大唐子民心中的那座山，也就倒了。
长安城门后方空寂无人的街道上，有几道身影缓缓走了过来。
“小姐，小姐，您现在身怀六甲，可不能乱走动啊！”
方小商、苏小扇以及上官仪等人急得满头大汗，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走在前方的正是设王妃--房瑶漪。
房瑶漪走到一半，脚步渐渐停下了，她抬起头，看向城门上的将要倒下却突然被扶正的旗帜。
突然间，泪流满面。
她没有悲壮的哭喊，只是淡淡的问道。
“扇儿，城门外前来援助的，是夫君率领的兵马吧。”
苏小扇一时语塞，她不过是一介丫鬟，哪里知道这些。
房瑶漪却没有等她说话，自言自语道：“我还从未见过夫君在战场杀敌的英姿，但我想那一定是世间最好看的风景。”
“若是我登上城门，不知道夫君会不会担心。”
“可是，我又怕，若是这次不去遥遥看夫君一眼，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小姐。”苏小扇张了张口，贝齿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她的小手在广袖里攥成拳头，小小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着。
房瑶漪突然微微笑了起来，她缓缓吐了口气，而后转过身，对着方小商说道：“房管家，我们谣王府还有多少侍卫？”
方小商初时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脸色沉重道：“上次征兵已派出大半，现在只有二十几人罢了。”
房瑶漪点点头，说道：“那便再去问一问，看有没有人愿意出城参战。”
“若是有，那便赏三十两银子，若是没有，也不可勉强。”
说罢，房瑶漪便朝着一处武行走去。
苏小扇慌忙问道：“小姐，您这是去哪里啊！”
房瑶漪却没有回答，她的脚步坚定而又缓慢。
城门外。
大唐军士的亡命反扑竟真的有了奇效，一时间活生生撕裂出一道豁口，叫大军终于抵达秦寿的身边。
唐军士气在此刻达到了顶点，他们随着秦寿的身影发起冲锋。
但终究还是数量悬殊，哪怕是叛军调了四千人去应对玄武军。
此处仍旧是四千人。
数量依旧悬殊。
秦寿所率领的援军，眼下已是彻底陷入了死局。
山穷水尽了。
就连李世民都以为这次真的是死局了。
即便援军迅猛如虎，即便他们不畏惧死亡，但实力上的差距，不是光靠气势就能够弥补的。
很快，叛军呈包夹之势，将援军前路后路全部堵了起来。
这群兵士呈现出圆阵，将秦寿以及铁鹰卫保护起来。
“王爷，将军，你们先前冲锋在前，风头也出够了。”
“该叫我们也出出风头了。”
有兵士咧嘴一笑，对着秦寿等人打趣道。
但秦寿心中却是一阵酸楚。
什么出风头。
其实不就是为了保护他们，所谓的出风头，就是用自己的命在拖延时间。
落败，不过是早晚的事。
唐军的数量锐减，叛军的气势在节节攀升。
李世民站在城楼上，愤怒到了极致。
自己的孩儿，自己的子民，他们在用生命为长安城争取着时间。
这一刻，李世民终于明白了，秦寿所率领的两千兵卫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援军。
而是为了拖延时间的死士。
或许他们一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赢这场仗，但他们却依旧义无反顾的冲了上来。
这一战。
将近三个时辰，此时天蒙蒙亮，旭日从东方升起，细微的光芒洒在大地上。
到处都是尸体，年轻的，年老的，残破的尸体堆积如山。
看着被困杀的大唐援军，李元昌心中畅快极了，他遥遥看着远处，大笑道：“所谓的家犬就是如此，不过是在同是家犬的面前眦牙咧嘴得了便宜，就以为自己真的天下无敌。”
“殊不知，不过是别人眼中的笑柄。”
李承乾瞳仁微颤，显然此刻他被秦寿的表现彻底震撼到了。
这就是秦寿，自己的兄长。
他凭借这三十千牛卫攻下了雍州城。
带领着唐军俘虏了突利可汗。
若是自己不与汉王、侯君集一同造反，自己的太子之位，怕是迟早要换成李安之了。
如此想着，李承乾冷笑一声，说道：“困兽的最后反抗罢了。”
听到这话，汉王李元昌倒是没有反对，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下令道：“杀了吧。”
秦寿彻底没了力气，用方天画戟撑着地，看着数量依旧庞大的叛军。
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一刻，秦寿真的很想骂人，他甚至有了一丝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赶回长安。
他跟柳苍不一样，他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但不知为何，他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贪生也好，怕死也罢。
秦寿就是不想死。
但在看着身旁已经稀稀疏疏的兵士，秦寿眼中露出了一丝无奈。
他用尽力气站起身，看着旁边同样力竭的柳苍，苦笑道：“柳将军，你还能杀几个？”
雅文吧
柳苍咧嘴一笑，他伸出一根手指，喘着粗气道：“一个。”
“比王爷你多一个！”
听到此言，秦寿突然笑了起来，”好，那我们便去比一比。”
而就这时，远处被照亮的地平线，突然多了一道黑线。
隆隆行军声缓缓逼近。
近了。
秦寿甚至能够看到远处高高扬起的旗帜，上面是一个”唐”字。
更近了。
秦寿终于看到了。
那是大唐的兵士，而冲锋在最前方的马背上是一抹艳红的身姿。
她的手中攥着一杆红缨枪。
这队大军气势无比强盛，宛若黑色浪潮平地起，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叛军。
“李薰儿！”
李世民站在城楼上，他一眼就看出这是迎击吐蕃的军队。
而冲锋在最前方的正是李靖的女儿，长安赫赫有名的女小将--李薰儿。
李薰儿率领着五千骑而至，在看到这处的惨状之后，她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樱唇中喊出一道响亮的声音。
“叛军，杀无赦！”
又一次支援而来的唐军，在看到如此惨烈的一幕，皆是怒发冲冠。
而接下来，长安城内突然开始有了动静。
房门被推开，长安城的汉子们走了出来。
他们或是手持镰刀，或是手持耙子，甚至有的人拿着菜刀。
他们的眼中承着坚毅的光，缓缓走到了大街上。
第260章援军的对手
没有谁在前方率领，甚至没有人说话，他们自发的走向城外。
他们不是为了救秦寿，亦不是为了保护皇上。
他们要做的只是拿起武器，保护自己的亲人，保护自己的家。
李薰儿所率领的军队直愣愣地撞进阵中，而此时的叛军大多都劳累了一晚，哪里是这些援军的对手。
一时之间，竟被杀得丢盔卸甲，毫无还手之力。
一些胆小的叛军更是丢掉武器举手投降。
李薰儿并未给他们任何求饶的机会，她手中的红缨枪毫不留情地捅穿了叛军的心脏。
她带领着军队冲杀着，一点点地靠近被围困的大唐援军。
很近了。
而此刻，叛军似乎是认定了目标，疯狂地对秦寿他们发起了进攻。
“杀了设王，黄泉路上有王爷作伴。”
“反正也逃不掉，干脆拼了！”
叛军中发出怒喝声，他们要鱼死网破。
李薰儿看到秦寿他们在奋力抵抗，看到了兵士不断地倒在地上。
她双眸充血，咬紧了牙关，怒喊道：“坚持住啊，王八蛋。”
秦寿听到了这道怒喊，无奈地笑了笑。
他当然不想死，但按照眼前的情形来看，这群叛军似乎临死前也想拉上一个王爷一起走黄泉。
柳苍也在笑着，他突然对秦寿拱了拱手，毅然决然道：“王爷，吾等铁鹰卫，定守王爷安全！”
说罢，仅剩的十名铁鹰卫齐齐暴喝，他们将身上的衣物割破，撕下布条，将长枪绑在手上。
经历过一夜的苦战，他们的手早已握不紧兵器，而今只能将长枪绑在手上。
“杀！”
“杀！”
“杀！”
铁鹰骑兵齐齐面向援军攻来的方向，蓄势，而后猛地将缰绳落下。
战马吃痛，嘶鸣着爆发出全部力量，冲向前方的叛军。
柳苍举起长枪，冲杀进去。
他微微眯起眼，嘴角带着笑意。
“铁鹰卫以性命誓言，护送王爷回家。”
王爷。
吾等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而今世上再无亲人。
但王爷您还有等待着您归家的人，还有牵挂着您的人。
—个时辰之后。
旭阳彻底升空，光明洒在大地上。
战场上渐渐安静了下来。
援军势如破竹，叛军顷刻之间兵败如山倒，这场战争的局势彻底被扳了回来。
李元昌望向城门，看了看那群粗布麻衣的百姓，又转过头看了看气势恢宏的援军。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长安城门上，那道依旧在风中飘摇的旗帜。
“败了啊！”
这场大唐内部的闹剧，在历经许久的时间后，以李薰儿率军支援，从而落下了帷幕。
这一仗。
以秦寿的铁鹰卫全灭、他所率领的援军损失一千余人，叛军全歼，太子李承乾、汉王李元昌被俘的悲惨场景结束了。
但毫无疑问，这一仗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值得在史书上留名的存在。
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守下了长安，护佑着大唐。
他们是英雄，是大唐的英雄。
无论是官职，无论地位，皆是如此。
秦寿愣愣站在大地上，方天画戟伫立在他的身旁。
他还活着。
但昔日与他一同作战的兵士们却死去了。
铁鹰卫亦是如此。
一直在后方的范蠡此刻也是不顾场景，缓缓走到了秦寿的身旁，他没有说话。
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相对于秦寿，范蠡对铁鹰卫的感情更深。
或许此刻他应该热泪盈眶，应该抱着柳苍的尸体痛哭流涕，但却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
没有一丝表情。
哀，莫过于心死。
便在这时，李薰儿手提红缨枪驱马赶了过来。
“iM王爷，这次你可是立下了…”
话未说完，李薰儿便止声了，她看到面无表情的秦寿，以及那双宛若死水般的双眸。
明明是胜了。
却看不到一丝喜悦。
长安城楼上，李世民没有去看被俘获的汉王及太子，而是搀扶着长孙皇后缓缓走下了城墙。
他们要去往战场，去往设儿那边。
玄武军护卫在皇上身旁，缓缓走去。
—步步。
在临近时。
长孙皇后看到了失了神般的秦寿，她脚下步子踉跄，却加快了。
她挣开了李世民的手，先是走着，而后踉跄地跑了起来。
在来到秦寿面前时，步子又慢了下来。
秦寿依旧不知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太累了，导致他彻底放空了思绪。
或许是太过悲痛，所以叫他没了反应。
饶是李薰儿刻意拔高音调的问礼声，都没能叫秦寿有半点反应。
长孙皇后走到了秦寿身边，早已满脸泪水，她伸出手迟疑着抚摸着秦寿的脸。
她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秦寿，语气温柔极了。
“谣儿,哭出来吧。”
“娘在陪着你。”
“娘来接你回家了。”
像是突然有了光，秦寿的眸中渐渐起了神色，他感受到温暖的怀抱，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的父皇。
秦寿突然感觉到嘴唇很干，他缓缓张开口。
泪水就这么滚落了下来。
他张开双臂，突然抱住了长孙皇后。
“娘，我回来了。”
“娘，我们打赢了，我们守下了长安，可是他们都死了。”
“那些昨日还跟我一起打仗的战友们，他们都死了。”
“娘,我答应过他们，要带他们回家。”
“我答应过富贵，我要参加他的喜宴，要用王爷的身份给他撑场面。”
“可是娘，我一个都没做到。”
秦寿絮絮叨叨的，他重复呢喃着这些话，直至最后，他渐渐失去了力气，跪倒在地。
长孙皇后赶忙蹲下身，抱住秦寿。
在长孙皇后温暖的怀抱中，秦寿泣不成声，他蜷缩着身子，跪伏在地。
“娘，我一个都没做到。”
此刻，这位冲在最前方的铁马将军，在娘亲的怀抱中，哽咽如孩提一般。
他全然不顾身旁父皇就在面前，不顾面前的百官，像孩子一般，蜷缩在娘亲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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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秦寿恸哭，长孙皇后悲伤至极，这个孩子他率领着两千兵士义无反顾地援助长安。
他们没有考虑过自己会不会战死，或者说，他们就是抱着战死的心，也要守下长安城。
富贵是谁，长孙皇后并不清楚。
第261章热闹与欢喜
但她却知道，方才还气血方剛的设儿，此刻是在为他的兵卫哭泣。
长孙皇后颤声道：儿，你做得很好。”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他们是我大唐的好儿郎们，即便是你没有做到誓言，他们也不会怪你。”
“漫儿，我们回家了。”
站立在一旁的李世民与官员在见到这一幕，亦是心中酸楚。
这场仗打嬴了。
秦寿心中紧绷着的弦也悄然断了，一瞬间，无穷尽的疲惫将他打昏在黑暗中。
是夜。
长安城全无往日的热闹与欢喜。
这些长安城内的百姓们自发地走出了家门，他们身着白衣，手中拿着白色蜡烛。
每个人都是安静的。
他们守在长安城的主街道两旁。
不多时，一辆辆摆满尸体的马车自城外而来，缓缓经过这里。
一位粗布麻衣的妇人牵着自家孩童站在一旁。
孩童年岁尚小，不懂得为何娘亲会扯着自己来这儿，以往的这个时间，娘亲早就催着自己睡了。
他瞪着一双大眼睛，昂起脑袋看着周边的大人，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脸上的表情是难过的。
“娘，他们是谁啊？”
孩童眨巴着双眼，好奇地看着牛车，车上的尸体被草席盖着，露出一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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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轻轻抱起孩童，哽咽道：“兴儿，他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是我们的英雄啊！”
孩童嗽着小嘴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疑惑地嘟嚷道：“是我们的英雄？”
“娘，我爹爹是不是不回来了。”人群中，有稍大些的孩童，他们知道这些是战死的将士。
他也知道，自己的爹爹出去打仗了。
孩童紧紧扯着娘亲的手，指着街道上缓缓前进的牛车，突然哭了起来。
“娘，你说话啊。”
“我爹爹是不是回不来了。”
而被扯着手问话的妇人却回答不上来，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有没有在这些牺牲的兵士中。
她只能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有白发苍苍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走到人群前方，她的孩子也上了战场。
老人的面容悲伤，泪如雨下。
“孩子们，你们一路走好。”
“你们都是我们的骄傲，是我们的英雄啊。”
“老天爷会保佑你们的在天之灵。”
“恭迎英烈魂归故里！”
便在这时，不知是谁起了个头。
初时声音零零散散并不齐整，但很快便连接起来，宛若声浪般壮大起来。
“恭迎英烈魂归故里！”
“恭迎英烈魂归故里！”
或许是觉得好玩，或许是随大众。
孩童也握紧拳头，刚刚扬起，用奶声奶气地声音大喊道。
“恭迎英烈魂归故里！”
你的要求，朕都答应
皇宫内。
秦寿幽幽醒来，浑身依旧酸痛，身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着。
“儿，你醒了。”
入耳的是一道温润的嗓音，帯着些许沙哑与疲惫。
秦寿循声望去，就看到母后满脸藏不住的疲惫，眸中满是血丝。
他挣扎了一下，长孙皇后看出他想要坐起身，连忙止住了秦寿的动作。
长孙皇后缓缓说道：“设儿，你现在身上有伤，莫要乱动。”
秦寿愣了愣，而后说道：“母后，我率领的兵士，他们可有郎中医治？”
“之前在军中，兵士们受了伤，城中郎中大多都不愿为他们疗伤。”
听到这话，长孙皇后只觉得心脏一阵刺痛。
湿儿这孩子刚醒来，他没有关心自己的伤，没有关心自己将会得到怎样的奖赏，他担心的是跟随着自己的兵士有没有得到医治。
而秦寿话中所说的没有郎中愿意为伤病医治的事，更是叫长孙皇后有些怒气。
这些为大唐浴血奋战的将士，他们为了保护同胞受了伤，而他们所保护的人却不肯伸出援手。
这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但眼下显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长孙皇后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放心吧，陛下已经下旨叫所有太医院的太医赶往军营，长安城里的郎中也都自发地参与在其中了。”
“你就安心养伤就好了。”
秦寿这才松了口气，躺在榻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那就好，那就好。”
长孙皇后担心秦寿会再想起死在战场上的兵士，慌忙岔开话题道：“对了，你可知道为何昨日城内的百姓突然走出城门吗？”
秦寿微微摇摇头，轻笑道：“叛军乱国，抵御叛军，这是民心所向。”
长孙皇后闻言抿嘴一笑，伸出手摸了摸秦寿的脑袋，嗔怪道：“你这孩子就知道挑叫母后开心的话说。”
“虽是有民心所向这一点，但更多是瑶漪这丫头。”
“瑶漪？”秦寿微微一怔，满脸不解道：“她做了什么吗？”
长孙皇后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语气却是埋怨的。
“瑶漪这丫头大概是猜到援军是你率领的，昨夜里她带着讴王府的人挨家挨户的敲门。”
“只求这些百姓能为长安而战。”
“这丫头身怀六甲，还在长安城内四处奔波，这要是出点什么岔子，可该如何是好。”
“待她诞下孙儿后，我一定要好好骂她一顿。”
长孙皇后虽是这么说，但脸上却满是欣慰。
不管如何，房瑶漪毕竟是为了长安，为了设儿，就是行为有些胡来了。
但总归这份心意是好的。
至于所谓的骂一顿，也就是埋怨几句罢了。
秦寿也是叹了口气，轻笑道：“瑶漪这么做确实有些胡来了，莫说母后，待我回府一定会好好说说她的。”
“你敢。”秦寿话刚说完，就看到长孙皇后瞪了瞪眼，责备道：“你若是埋怨瑶漪这丫头，看我揍不揍你。”
秦寿：“这女人心海底针，自己顺着话说还能被骂。”
当即苦笑道：“是是是，母后教训的是。”
长孙皇后看着秦寿一脸无奈，噗嗤一下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泪水便落了下来。
她伸出手轻轻摩拏着秦寿的脸庞，哽咽道：“讴儿，娘亲在城门上看着你身处险境，就在想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娘亲就从那城楼上跳下去。”
“你小的时候，娘亲没能保护好你，叫你一直孤独的长大。”
“你若是死了，娘亲就跟你一起，在那边保护你，照顾你，不会再叫你这么孑然一人。”
先前秦寿在渡酒肆说过自己在棺材铺子定过一口棺材，这句话就像是一根暗刺，在长孙皇后的心上，时不时地刺痛着她。
秦寿微微垂下眼帘，轻声道：“母后，以后谣儿不会再这么乱来了。”
长孙皇后轻轻拭去泪水，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第262章一世平安
两人正说话时，宫外的太监突然禀奏陛下亲临立政殿的消息。
长孙皇后刚要扶着秦寿起身觐见，就听到李世民的声音传来。
儿好生躺着，莫要起身了。”
李世民快步走到榻前，看着秦寿点点头道：“好孩子，你做的很好。”
“是你保护了长安城。”
如此说了，李世民不由得有些面皮发烫。
犹记得当时自己拿出荆棘说什么要为儿扫平前路的一切障碍，结果没想到却是湿儿护住长安的一世平安。
“这是儿臣应做的。”秦寿没有纠结在这个话题，转而便提起自己一直揪心的事情。
那便是随军郎中的紧缺，以及医疗协会的事。
长孙皇后嗔怪地看了秦寿一眼，说道：“刚说过叫你先安心养伤，你这是一点都不肯闲着。”
李世民却在听罢之后陷入沉思，郎中稀缺之事本就是大唐军力的一大难题。
一方面无论是长安还是其他州府，郎中永远都是稀缺的。
另一方面，随军出征风险极大，而且报酬较少，所以除了极少的有志者，大多的郎中都是不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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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李世民长叹了口气道：“此事朕知道了，等你伤好了之后，朕再与你仔细商议。”
秦寿连忙说道：“父皇，儿臣知道如今我大唐郎中稀缺，所以儿臣想…”
李世民顿时作出佯怒，道：“你现在的首要事宜是养好身子。”
“你的要求朕都会答应，但前提是你的伤病好了。”
嘶。
李世民的话叫所有人都惊呆了。
民冋亦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圣上竟说出什么要求都会答应，而今李承乾参与谋反，被废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么这么一来，也就意味着讴王爷将成为当朝太子了！
翌日的朝堂上。
李世民面容冷峻，很快汉王被流放、太子被废且被逐出长安前往封地的消息，传遍了整座长安城。
秦寿回到了设王府，因着身上还有伤，所以封赏一事倒是被李世民按下了。
但这也侧面说明了一些事情。
这次的封赏极为重要，需要秦寿亲自去朝堂领赏。
这么以来，诸位大臣心里都有数了。
湿王爷擒获突利可汗、并在第一时间保全长安城，如今前太子被废，太子一位空了出来。
再加上这王妃有喜一事，大家伙对陛下将封赏些什么，都心知肚明了。
王府外的大门前。
人山人海。
将整个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秦寿刚从马车上下来，就听到震天的欢呼声。
若不是侍卫的拦截，怕是百姓早已涌了过来。
“快看，是王爷回来了，长安城的英雄回来了！”
“王爷骁勇无双，乃长安之猛将！”
“恭迎王爷回家！”
一时间，人声鼎沸，都是赞美之词。
饶是秦寿这厚脸皮的人，此刻都有些脸颊发烫。
但心底同时也有些飘飘然，试问谁不想叫人夸赞自己呢？
护送着秦寿回府的王京景见到此处人数太多，赶忙抬起手在空中按了按道。
“诸位，王爷他身上尚有伤未痊愈，还请诸位离去，叫王爷好好休养一阵子。”
此言一出，周边的百姓也是频频点头，附和道：“我等明白，那我们就不打扰王爷休养。”
“王爷要好好养身子啊！”
便在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拎着一篮鸡蛋缓缓走到前面，她颤颤巍巍地将篮子放在地上，开口道。
“王爷，可能王爷看不上，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王爷收下吧。”
与此同时，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壮汉将手中的羊排递到近前。
“王爷，这是俺今个儿刚宰的羊，这羊排拿来炖汤最补不过了。”
“还有这。”有位郎中慌忙抬起手臂，晃了晃手中的布袋，”王爷，这里是补身子的草药，还请王爷收下吧。”
一时间，此处又乱了起来，这些百姓大多手里都拎着东西，或是鱼肉、或是蔬菜、又或是一些杂七杂八的。
此处热闹非凡，好似成了菜市场。
秦寿看着这群百姓，心头暖暖的。
王京景凑到近前，低声道：“王爷，我们进去吧。”
秦寿想了想，揺揺头道：“稍等片刻。”
说着，秦寿便走到百姓面前说道：“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一码事归一码事，这些礼我自然收下了，但一律按市价给钱。”
说罢，秦寿便招呼方小商来到近前，说道：“你且将这些心意都登记了，然后按照市价去给这些百姓们结算。”
讴王爷要按市价来给大伙算，这可就叫百姓不愿意了。
“王爷，我们不要钱，这些都是俺们的心意。”
有人赶忙将东西放在地上，而后转身离开。
一时间，百姓们纷纷有样学样，把手中的礼物都摆在地上，一溜烟地离开了。
这一下，整的秦寿也懵了。
最后只得无奈的叫下人将这些礼物搬进府中。
秦寿转身进入府中，此刻房瑶漪就在府门后两三步的地方等着。
妮妮乖巧地站在房瑶漪的身边。
此时，距离秦寿离开长安城已有四个月了。
他走时不过初春时节，而归来时已是浓夏。
此时的房瑶漪腹部微微隆起，近六个月的身孕，已很明显了。
“我回来了。”
秦寿在侍卫的搀扶下，缓缓走到近前，张了张口。
还没来得及说话，妮妮便冲上来一把抱住了秦寿，”大哥哥。”
小丫头还没把话说完，泪水便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乖，不哭了。”秦寿表情柔和了下来，他轻轻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
眸中满是柔光。
这丫头长高了不少，也胖了不少。
秦寿收回视线，微微抬起头。
房瑶漪轻展笑颜，没有问任何问题，而是走上前为秦寿整了整衣襟。
“欢迎回家。”
秦寿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回来了。”
没有多余的话语，秦寿回到了厢房休息。
因为知道秦寿身上有伤，所以妮妮也是很懂事的没有缠着秦寿，小丫头时不时趴在门框偷偷看着。
就像是担心自己一不留神，大哥哥又会离开一样。
而房瑶漪则是一直守在榻边，斟茶倒水，照顾着秦寿。
秦寿以为房瑶漪会问很多问题，会责怪自己。
第263章出言讽刺
但都没有。
房瑶漪什么都没有问，反而会趁着秦寿精神好些的时候，讲一些长安城最近发生的趣事。
仿佛秦寿不过是外出玩了一圈。
秦寿安静地听着，很快便意识到有些不对。
在他的记忆中，自家娘子一直都是文文静静的，不会说这么多的话。
“夫君是不知道，那个暗探把上官仪揍得有多惨，可这上官仪还是不改，还要出言讽刺…”
房瑶漪轻轻笑着，絮絮叨叨地说着。
秦寿伸出手攥住房瑶漪的手，却发现房瑶漪的手在颤抖着。
他微微一怔，略带诧异地看向房瑶漪。
后者的眼眶红着，她的手死死捏着秦寿的手掌，咬了咬嘴唇。
“夫君，这些日子以来，我时常会梦到你满身鲜血的站在战场上。”
“我真的很怕，怕你突然有一天就离开了我，再也回不来了。”
这些日子里。
房瑶漪没事的时候便坐在院中，遥遥的望着北方。
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在那里战斗着，厮杀着。
秦寿听着房瑶漪带着泣声的话，看着她不住颤抖的肩膀，心中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痛。
或许他在战场上厮杀时，会忘记也许下一刻自己就会死。
也许会将生死抛在脑后。
可在家里等待着他的人不会，房瑶漪也好，长孙皇后与李世民也罢，他们都在揪心着。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手掌轻轻用力捏了捏房瑶漪的手，语气温柔。
“我不会离开的。”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黄昏之际。
苏小扇手中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进来。
“姑爷姑爷，三娘给你熬了鸡汤哩！”
苏小扇大眼睛眯成月牙，小跑到桌边，将鸡汤放下。
“三娘和陈大哥他们本来也想来哩，但是渡酒肆太忙了，他们就想着多赚些钱，也能叫姑爷开心些。”
“毕竟姑爷最爱钱了嘛?”
这一席话说的秦寿是满头黑线。
虽然这小丫头说的是实话，但未免也太过直白了些。
“姑爷快趁热喝了吧，这鸡汤大补哩。”
房瑶漪也被苏小扇的话逗笑了，她招了招手叫苏小扇把鸡汤端过来，接在手中。
“你也知道你家姑爷最爱钱呀，还不赶紧跟姑爷汇报一下，这阵子赚了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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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扇歪着小脑袋，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吐了吐粉舌，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我忘记了。”
“我这就去取一下账本！”
说着，小丫头便慌里慌张地往外跑，刚出门便跟方小商撞了个满怀。
方小商赶忙扶住苏小扇，而后抬起头看向秦寿说道：“王爷，杜大人来了。”
杜如晦走进厢房后，房瑶漪与苏小扇便起身离开了。
杜如晦极其自然地端起鸡汤，坐到榻前，看着精神气还可以的秦寿，松了口气。
当下却情不自禁地埋怨起来。
“你这小子可真是吓死老夫了。”
“之前你还说老夫整天忙于政务不顾身子，你这比老夫还严重，你这就是完全不顾命了。”
杜如晦好一通说教，但语气里却满是担忧。
秦寿陪着笑道：“杜大人，我现在可是伤员，您这么对伤员，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杜如晦瘪了瘪嘴，看着秦寿无奈的表情，叹了口气。
略带怒意地看着秦寿。
秦寿则是一脸无辜地与他对视。
过了片刻，两人突然齐齐大笑了起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杜如晦好不容易止住笑，抬起手轻轻揉了揉眼，目光中满是慈爱，”回来了就好。”
秦寿收起笑意，脸上却是闪过了一丝黯然。
“可是跟我一同出征的弟兄们，却再也回不来了。”
无论是铁鹰卫还是阵亡的兵士，他们再也踏不上归家的路。
就在这时，杜如晦突然举起汤匙递到秦寿的面前。
秦寿微微一怔，抬起头就看到杜如晦若无其事的表情，而后张开口。
很快，一碗鸡汤便见了底。
杜如晦轻轻将空碗放在桌上，叹了口气说道：“你，后悔了吗？”
“后悔出征了吗？”
秦寿当即摇摇头，道：“没有，只是觉得或许有其他办法，可以叫这些兵士多活下来一些。”
杜如晦轻笑了一下，说道：“战争永远避免不了死亡，这些兵士他们牺牲了，但却叫更多的人活了下来。”
“或许这么来说，对于这些兵士是不公平的，但却是在所难免的。”
“与其沉浸在过去悔恨中，不如抬起头去看看前方。”
“这些英雄的牺牲，不是为了让你回过头为他们而伤心，而是希望你能帯着他们的期望把以后做到更好。”
“这是李氏的江山，而你是陛下的嫡长子。”
后面的话，杜如晦并没有明说，但话中意味很明显。
这是李氏江山，而秦寿将会是未来的大唐天子。
“嫡长子…做到更好吗？”听到杜如晦的话，秦寿陷入了沉思中。
他从未想过什么带领大唐走向鼎盛，甚至在刚刚穿越过来时，他心里想着的只是明天要卖多少酒，赚多少钱才能养活自己。
那时候他想的是，未来要做一个富甲一方的人，然后妻妾成群，混吃等死。
所以他很爱钱。
但现在，他不缺钱了。
却不再想着什么妻妾成群，混吃等死。
在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秦寿的心态似乎在一点点的改变着。
突然间，秦寿的眼中有了光，他缓缓抬起头，
夕阳透过窗子洒在脸上一片金黄。
光影交错间。
秦寿似乎看到自己身着黄袍，他站在太极殿的皇位前，在他面前是满朝的文武百官。
他似乎看到了大唐版图在急速的扩张着，一个极度鼎盛的时代，即将来临。
秦寿休养了七日。
这七日里，有许多前来谣王府造访，其中有程处亮、柳如烟这些旧识，亦有着想要巴结未来太子的官员。
这七日里，不知是谁将秦寿的事迹编成了歌，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市井坊间，都在传唱着。
甚至率兵增援的李薰儿，也被编进了歌谣中。
两位年近十六七的少年勇将的故事，传遍了整座长安。
这七日里，李靖俘虏颉利可汗的消息也随之传到了长安。
就像是漫长黑夜之后到来的光明，叫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希望。
这一日的四更天。
秦寿着盛装，坐着马车中，去往皇城。
太极殿内。
李世民缓缓坐在皇位上，脸上却有着难以遮掩的喜色。
底下的文武百官亦是如此。
颉利被俘，吐蕃早早撤兵并意图与大唐缔结盟约，这两则消息可谓是叫李世民心中彻底松了口气。
第264章流放
而其中，儿英勇事迹，更是叫李世民心情愉悅。
李世民先是昭示了汉王李元昌蛊惑太子李承乾谋反一事，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
这次参与谋反的人，全部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对于李承乾李世民终究是没能忍下心来，只是废黜太子之位，逐出长安。
而侯君集在战场上便被秦寿击杀，最终只是抄家，而后子女流放黔州。
接下来又是封赏，先是李靖父女二人、又是一众武将。
李靖被封为卫国公、李薰儿则是赐予云胜将军名号，封镇军大将军。
当这一系列的封赏全部封赏完毕之后，李世民长出了口气。
缓缓说道：“召设王爷进殿。”
“赐予封赏。”
此言既出。
文武百官皆是屏住呼吸，将视线移向殿门。
秦寿抖了抖衣襟，抬起脚步，一步步走进大殿内。
“儿臣李拜见父皇。”
秦寿拱手躬身，恭敬行礼。
李世民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嘴角不自觉得上扬。
“免礼。”
说罢，李世民伸手接过木盘中的圣旨，正声说道。
“你擒获突利可汗、率军支援长安，灭杀叛军。”
“这一桩桩一件件，朕都看在眼里。”
如此说着，李世民的嘴角又不自觉地扬起来了。
他的视线在大殿内扫过，心中得意极了。
你们都听见了吗？
这是朕的儿子，他足够优秀，是朕的骄傲。
李世民顿了顿，又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朕一律都答应你。”
朕一律都答应你。
话音剛落。
大殿之内响起阵阵倒吸了凉气的声音。
好家伙，陛下这口气是不是太大了些。
一律都答应。
虽然他们也知道谣王爷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但陛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这么说，难免有些托大了。
但转眼一想，漫王爷不仅立下了赫赫战功，在文才上依旧是冠绝长安，甚至就连酿酒这种杂事都能做的超出常人。
陛下会如此青睐于他，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句话在立政殿内，李世民已经说过一次，而今再次提及，可见秦寿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是极高的存在了。
秦寿拧了拧眉。
说实话，他想要的太多了，而且李世民也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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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说这些高科技的东西，秦寿倒是很想提一句要不你把皇位给我坐两天。
当然，这只是他心中恶趣味的想法。
别说是皇位了，就算是马上要落在他头上的太子之位，他现在都不想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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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片刻之后，秦寿缓缓开口道：“儿臣斗胆问父皇，父皇准备给儿臣几道封赏？”
“曜?”
这话一说出来，满朝文武彻底惊呆了。
这可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问。
不愧是父子两个。
陛下都说了一律答应，你还有心思惦记几道封赏。
湿王爷这不是开玩笑呢？
而李世民在听过这话之后，却是乐了起来，他笑眯着眼，看向淡然的李设儿。
如是想到。
这就对了，这才是湿儿该有的样子。
如果秦寿什么都没问，直接就提出自己想要什么，李世民反而觉得有些奇怪了。
只有想讨价还价，能多从自己嘴里抠出一点食，他就绝不会少抠。
这样的性子，才是他的孩子--秦寿。
李世民作出一副思索的样子，慢慢说道：“朕想一想。”
“三道封赏如何？”
秦寿不卑不亢，道：“儿臣想要五道。”
此言落定，顿时叫朝上的官员脚下不稳，好几个人差点摔倒在地。
你设王爷这是把朝廷当成什么了？
当做店铺，你去跟人讨价还价来了？
但即便如此，李世民的态度却让众人琢磨了起来。
他竟真的陷入了沉思，看起来似乎真的在考虑秦寿的话。
过了许久，李世民才抬起头，说道：“不妥，最多四道，多一道朕都不答应。”
这一次，满朝文武倒是神情正常了些。
皆是双目无神地垂头看着地面。
与其说是正常，或许用麻木更加贴切。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父子俩不是在讨论封赏的问题，这是在联络父子感情你们父子俩爱怎么滴怎么滴吧。
秦寿自然也是懂得分寸的，当即答应了下来。
他拱了拱手，道：“既然父皇答应，那儿臣便斗胆跟父皇讨赏了。”
李世民坐回皇位，摆摆手道：“免礼了，直接说吧。”
“你想要什么。”
秦寿缓缓吐了口气，而后说道：“儿臣第一道讨赏，想叫父皇以朝廷之名义，组建医药协会，详细的事宜，儿臣已在纸上写明。”
“还请父皇过目。”
说着，秦寿便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到宦官手中。
当宦官将信呈到李世民面前时，后者却是看也没看直接收了起来，道：“朕知道了。”
“朕就猜到你小子会提出这么个事，昨日已差人拟好圣旨，待朝会散去后，你奉旨行事便是。”
“不过关于孙思邈担任总领事一事，朕不是很赞同。既然是你提出来的，朕倒觉得由你做着个总领事比较合适。”
医药协会的事宜，李世民昨夜便找大臣商议过了。
此事确实是一件造福大唐的事，而且一旦将医药协会兴办下去，那就等于朝廷将大唐的医者全部牢牢握在手中了。
这么一想，李世民自然不愿意叫一个旁人做总领事。
秦寿也不强求，微微颔首道：“全遵父皇安排。”
接下来，秦寿又说道：“儿臣第二道讨赏，想请父皇为阵亡的兵士写一道悼念诏，以慰藉这些为大唐牺牲的英魂。”
李世民深呼吸了口气，点头道：“你心怀将士，朕心感甚慰，此诏朕一定会写，朕不止要写悼念诏，朕还要将这些阵亡的将士名字一一写上去，张贴皇榜，举国同哀。”
李世民如此看重这件事，倒是秦寿万万没想到的。
他原以为父皇早年征战沙场，早已对这些生死看淡，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秦寿躬身，又道：“儿臣的第三道讨赏，请父皇为军队多一道编列，赐号铁鹰。”
编列军队，赐号铁鹰。
第265章眼神对视
此言一出，倒是叫周围人面面相觑。
唯有当时跟着陛下登上城门的大臣，他们才知晓此话的含义。
那场战争中，一排排银色甲胄所向披靡，无所畏惧的英勇，叫他们久久难以忘却。
李世民自然也知道秦寿这句话的含义，他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沉声道：“深儿，朕且问你。”
“当初与你一同冲锋陷阵身披银甲的兵士，他们叫什么名字？”
秦寿微微一怔，猛地抬起头，正与李世民平静的眼神对视。
李世民又道：“他们是为我大唐而牺牲，无论是史书还是悼念诏上，都应该有他们的名字。”
此言既出，秦寿突然红了眼眶。
铁鹰卫是他豢养的私兵，战死也就战死了，不会有任何记载他们的言语。
甚至就连秦寿也从不奢求能为铁鹰卫的壮士在史书上题上一笔。
而今，李世民却主动如此询问起来。
一瞬间，委屈、苦涩、悲伤这些情绪在秦寿的心底交织起来，最终化作双眼的朦胧。
秦寿狠狠咬了咬牙，尽力抑制着声音，垂着头，一字一字地说道。
“铁鹰卫，共有三十人。”
“率领铁鹰卫的将士名为柳苍，柳树的柳，苍狼的苍。”
“刘素、唐毅、林平凉…”
一个个名字在朝堂内响起，初时响亮，而后渐渐哽咽了起来。
这一个个名字，曾经都是在秦寿身边欢笑的人，而今却只能在冰冷的名字中，才能寻到他们存在的痕迹。
李世民深呼吸了口气，在亲笔写下最后一个名字之后，他的视线落在久久未曾抬头的秦寿身上。
“他们，是我大唐的荣耀。”
“朕以铁鹰卫为荣！”
“以我大唐兵士为荣！”
“儿，抬起头。”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缓缓抬起头。
与此同时，李世民的声音再次在朝堂响起。
“朕封你为铁鹰将军，赐你三百玄甲军，改号铁鹰。”
缓一缓，接下来要写一些秦寿组建医药协会，商会的事，大约十几张吧，养养兵，叫大唐也缓一缓，然后就出发打国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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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赐给王爷三百玄甲军！
我滴个乖乖。
这下子就连早已麻木的大臣们都绷不住了。
玄甲军那是什么样的存在？
就连前些日子，叛军压境的时候，玄甲军都寸步不离皇城，守护皇城安危。
这可是当今大唐精锐军中的精锐。
玄武军虽然只和玄甲军相差一字，这一字却是天堑一般。
玄武军百里挑一，而那玄甲军却是万里挑一！
这陛下竟直接赏了三百玄甲军。
纵观历史的朝代，可从未有过陛下赏赐军队给皇子的事情发生，真正的史无前例！
“陛下，此事是不是有些不合礼节。”
有大臣小心翼翼谏言。
此言一出，顿时有人应声。
“陛下三思啊。”
“若是赏赐金银财宝，良田封地尚不为过…”
“啪。”
却只见李世民狠狠砸了一下案牍，怒睁双眼，怒道：“怎么？”
“难道湿儿率兵护卫长安安危，这赏赐过了吗？”
“没有没有。”先前谏言的大臣连连摇头，赶忙闭嘴不再多说什么。
如果要问秦寿此刻什么心情，那自然是纠结。
这玄甲军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说到底，玄甲军终究是李世民的军队，美曰其名是赏赐，但最后不还是忠于李世民的？
在听到大臣的话后，思索再三，秦寿面容纠结，缓缓摇头道：“儿臣诚惶诚恐，玄甲军乃我大唐精锐，应为保卫大唐安危而战。”
“父皇肯为铁鹰卫封号，立名，儿臣已是…”
话还没说完，李世民便开口打断道：“什么诚惶诚恐，朕说你担得起，你就是担得起。”
“你是朕的儿子，是大唐的嫡长子。”
“朕的兵就是你的兵，朕的大唐，将来就是你的大唐！”
李世民看见秦寿一脸纠结就来气，漫儿为了保下长安几乎是把命都丢在战场上了，而朕不过是分了几百个兵士保护湿儿周全。
你们这些大臣就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当初叛军压城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出头。
可见李世民当真是被气到了。
一时间竟直接说出这样的话。
大殿内顿时陷入了寂静中。
空气似乎都为之凝结。
安静的有些吓人。
李世民此时也意识到自己这几句话会有多大的分量，但他却没有丝毫后悔。
在他心中，亦是如此想的。
李世民摆了摆手道：“玄甲军一事就这么办了，湿儿，你最后一道封赏，想要什么？”
“你先前这三道讨赏，都是为了兵士，为了大唐。”
“最后这一道，怎么也该轮到你自己了吧。”
这话里的意思就差明着说朕把太子之位都给你准备好了。
秦寿轻笑道：“儿臣这最后一道封赏，自然是为自己准备的。”
此言一出，顿时叫所有人都提起心来。
秦寿在觐见过长孙皇后后，回到了王府。
刚一进府，就看到房瑶漪站在院中，似乎已经等待了许久。
秦寿摇了摇手中拎着的木盒，笑道：“夫人，母后亲手做了些衣服，说是给她的孙儿准备的。”
房瑶漪一听这话，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轻声道：“倒是劳烦母后费心了，只是还不知道是孙儿还是孙女儿，就耽误了母后心意。”
秦寿笑眯眯道：“母后早就猜到了，所以她是孙儿孙女各做了一套。”
说着，他便将木盒递给了下人，叫他们好生保管起来。
“王爷，这银两该放在何处？”便在这时，两名身着甲胄的兵士抬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箱走了进来。
正是李世民上次的玄甲军。
对于秦寿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以及他所率领的铁鹰卫无畏生死，所向披靡的英姿，这些兵士心中没有一个不服气的。
玄甲军里的兵士都是万里挑一的猛人，对于强者和誓死捍卫信念的人，他们打心眼里佩服。
所以在离开兵营前往设王府时，他们心中不是无法建功立业的失落，更多的是欣喜。
秦寿朝着方小商招了招手，道：“方管家，劳烦你带个路。”
此时，房瑶漪也注意到在门外候着的军队，当下有些诧异道：“夫君，这些兵是？”
“他们啊。”秦寿转过头，看着身着黑色甲胄，气势高昂的兵卫们，笑道：“他们是我的铁鹰卫。”
“是我大唐的利刃。”
大庆宫中。
李渊轻轻抿着茶，在他对面，李世民安静地坐着，态度恭敬。
过了许久，李渊缓缓放下茶盏，叹了口气道：“乾儿，是可惜了。”
“不过倒是差一点，咱们爷俩儿就得在太极殿一起下棋了。”
“可惜了，可惜了。”
第266章非常的后悔
李世民满头黑线。
父皇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惦记着你那破太极殿干什么？
当然，李渊早就放下了玄武门兵变的事，此时提及也不过是调侃两句。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而后说道：“我听说设儿跟你讨赏，三道为他人，最后一道讨赏却是只给自己讨要了白银万两？”
说着，李渊兀自笑了起来，”讴儿这小子倒是聪慧，知道什么叫给自己争取更多的好处。”
一提这事，李世民又是暗暗磨牙。
湿儿这小子是真的鬼精鬼精的，李世民还真不怕设儿突然开口要太子之位，反正这位置早晚也是要给讴儿的。
他就怕谣儿突然开口要什么黄金万两，白银万两。
本来刚收的赋税，全砸到战事上了，国库本就有些吃紧。
湿儿这家伙最后一道封赏张口就要三万两白银，一下子是把国库给压榨的干干净净。
自己还因着先前的话不能说什么不给，这下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渊看着满脸哀怨的李世民，轻笑道：“要我说，你直接封他做太子，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李世民无奈叹了口气道：“早知现在，我也不会说那句话了。”
后悔。
总之就是非常的后悔。
--我刚看到有读者评论要李世民的项上人头。
这也就罢了，最离谱的还有读者说什么要长孙皇后。
对此，我只想说：这里是番茄报警中心。
--另外，想写写日常了，就搞笑平淡的日常，大概就是坑一下上官仪，收一下狄仁杰之类的。
嗯，希望大家准许我水起来。
贞观三年八月。
今岁的八月。
发生诸多被载入史册的大事记。
圣上隆恩，没有诛杀颉利可汗，而是封他为归义王、右卫大将军，让他在长安度过余生。
突利可汗被封为北平郡王。
突厥的名将或首领包括执失思力、契芯何力等悉数归降，都受到唐朝的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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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珠可汗夷男也上表表示归顺。
李世民更是说出：“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
至此，突厥之乱彻底平息，突厥部落归心，尊称李世民为天可汗。
贞观三年八月十日。
李世民亲笔写下悼念诏书，此次征讨突厥战事，大唐共伤亡一万八千九百三十五人。
作为当朝陛下，李世民甚至将政务放置一旁，亲笔写下了这一万八千九百三十五位为国牺牲的将士名字。
圣上诏宣，立秦寿为东宫太子，正式登殿议事。
同日，诏书天下，官立医药司，太医院并入医药司。
东宫太子秦寿任医药协会总领事，孙思邈为副领事，以长安城为试行地，贞观三年十月前，长安城内所有郎中、大夫皆需在医药司登记入册，并参加考试。
考试合格则颁发行医资格证书。
同日，长安书局并入国子监，并在长安城试行统一教材。
同岁，国子监下设学府，规模百人，择优录取。
王府外，皇城来的马车停在街道上。
正厅内。
李世民看着秦寿，皱眉道：“不入东宫？”
“历朝历代的太子岂有不入东宫的道理？”
在得知秦寿死活都不想搬进皇城后，李世民在处理完手上政务之后，便与长孙皇后来到了王府。
秦寿讪讪笑着，挠了挠头，道：“父皇理解过了，儿臣不是不入东宫，只是心里还没做好准备。”
此言一出，难免叫李世民心中不悦。
东宫那可是只有太子才能入住的地方，不知多少皇子巴不得住进去，结果自己这孩子倒好，死活不想住进去。
李世民蹙起眉头，不悦道：“不就是搬家罢了，你心里需要做什么准备？”
秦寿自然没什么需要准备的，说白了，他就是不想住进皇宫罢了。
一旦住进皇城，那就意味着秦寿的事彻底被李世民看在眼中，且不说这一点，就说宫中繁琐的规矩，只是想一想就叫秦寿头皮有些发麻。
他实在是应付不了皇宫。
见到秦寿吭哧半天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李世民也是心中了然，他看了看恭敬坐在一旁的房瑶漪，无奈之下，他只得重重叹了口气道：“房瑶漪现在身怀六甲，确实也不方便搬家。”
“这样，朕给你一年时间做准备，一年之后，无论你说什么，朕都不会再叫你拖延下去了。”
秦寿如获大赦，连连点头道：“多谢父皇恩准。”
接下来，长孙皇后拉着房瑶漪说了一会儿话。
李世民则是问了些医药司的事。
得知一切都在顺利进展时，李世民这才在晚间与长孙皇后回府去了。
翌日一早。
秦寿便赶往医药司。
还没到到地方，就看到一堆人围在医药司的门口，吵闹极了。
“凭什么不叫我们行医？”
“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什么行医资格证，而今突然说什么没有行医资格证不准给人治病，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老夫行医三十年，这双手不知道救了多少病患，试问老夫有没有资格给人看病？”
“我们若是不行医，那病患又该去找谁看病？医药司吗？”
秦寿还没下马车，就听到人群中吵闹的声音。
大概就是对于推行行医资格证一事不满，所以便聚集在医药司门前，讨要一个说法。
方小商挑了挑眉，侧过头对着车厢说道：“太子殿下，要不还是等会儿再进司内吧？”
“眼下似乎时机有些不妥。”
秦寿坐在车厢中，眉头紧锁。
他自然料到推行此政策的难度，但却远远低估了这群人对于此政策的抵触。
不过，在推行医药司的过程中，秦寿也逐渐开始发现计划有些纟比漏的地方。
而方才这些人抗议的话中，也明确的指出了政策推行期间的一些纸漏。
比如说在行医资格证尚未普及的时候，那么长安城的百姓若是生病了，又该去找谁看病？
这些都是刚刚推行政策时，秦寿所没有顾及到的点。
“不必了。”秦寿掀开帷幔，缓缓走下车厢，道：“哪有做官员的，怕遇到百姓提意见的。”
“—项政策的好坏，最直接的感触者不就是百姓，若是遇到一些问题，就选择避开百姓，岂不是蒙着双眼自欺欺人？”
方小商微微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寿。
第267章故意刁难
突地轻笑道：“这样的话，可不像是太子殿下会说的。”
“太子殿下的渡酒肆，可也是赚的百姓兜里的银子，而且好多人都抱怨渡酒肆的市价贵了些。”
秦寿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我只是处于什么位置，去做什么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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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未曾主持医药司的事务的话，在遇到这种事，我大概也会选择视而不见。”
“毕竟，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方小商轻笑道：“在下可不这么认为。”
秦寿没再说话，他缓缓走向医药司的大门。
“是太子殿下。”有人认出了秦寿，突然一下喊出声来。
“太子殿下来了，太子殿下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声张正义啊！”
“这突然冒出来一个医药司，说什么不通过考试不准我们行医，我等行医这么多年，何曾听过这种事啊。”
“依我看就是想收银子了，才故意刁难我等。”
“太子殿下要为我们做主啊！”
本来围着医药司的人群哗的一下围住了秦寿。
听到这话。
秦寿心中有些许的尴尬，看样子他们还并不知道这医药司正是眼前这个太子殿下主持的。
秦寿轻咳一声，道：“诸位都静一静。”
人群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纷纷让开一条路。
但仍有人抱怨道：“不知道是哪个狗官想出来的办法，这不是坑人吗？”
秦寿挠了挠头，看了看周围的百姓。
“其实，这行医资格证一事是在下提出来的。”
如果有的选，秦寿真的不想在这个气氛说出这么尴尬的话。
此言一出，顿时也叫人群彻底安静了下来。
这些郎中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疑惑。
过了片刻后。
有人讪笑着说道：“咳咳，不过我觉得行医资格证也是一件好事嘛。”
“大伙们想想，行医资格证不就是朝廷认可我们医术高明的证明吗？”
“依我看，推行行医资格证是一件好事啊。”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底下人连连附和。
“对对对，王兄说的极是。”
“我就说是谁能想出这么好的政策，原来是设王爷啊。”
听着底下一众人刻意讨好的话，守在医药司门口的侍卫也是眉头直挑。
你们这群人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刚才你们还恨不得撕了推行行医资格证的官员，怎么一直到是太子殿下推行的，态度顿时就变成这样了？
“对对对，推行行医资格证无可厚非，我们是深表赞同的，就是这考试的题目，着实是太气人。”
“居然还还考什么包扎有几种手法？”
“这包扎能有几种手法啊。”
“王兄所说极是，依我看这出题的考官…”
这群人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秦寿讪笑着说道：“那个，其实。”
“这个包扎的题是我出的。”
侍卫：“……”
郎中们：“……”
所幸秦寿一是身份尊贵，二是因着这些时日才学冠绝长安的表现，再加上少年将军的风头，可以说长安城大多数百姓心中都是敬重这位年岁不大的太子殿下的。
但现在。
很明显他们也找不出什么借口了。
这特娘的，咋就这俩得罪人的事，就都叫你给做了。
方小商遥遥望着医药司的门口，叹了口气。
讴太子，真有你的，别人给你梯子，结果你一脚给人踹开了。
秦寿轻轻咳嗽一声，赶忙岔开话题说道：“诸位，我知道大家对此都有些不满，认为是断了大家的饭碗。”
“但其实恰恰相反，医药司的成立，其实根本是在于为大家谋福啊。”
“谋福，都不叫我们行医了，怎么算是谋福啊！”有人疑惑不解，如此问道。
秦寿身为现代人，自然对画大饼这一套很是熟悉。
他缓缓走到台阶上，面容严肃道：“问得好。”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便告告诉你。”
“首先，我想问大家几个问题。”
“第一，若是正常行医，诸位一个月能赚多少银两？”
十两。
五两。
二十两。
秦寿得到的回答不一，但他所能得出的结论是，收入起伏极大。
如此一来，倒是正合他的心意。
秦寿说道：“刚才我听诸位的话，似乎收入并非稳定。”
“有可能这个月赚的盆满钵满，下个月就没什么入账。”
“正因如此，医药司便由此诞生了。”
“总得来说，诸位可以这么认为，这就是类似于给诸位发放俸禄，保障权益的地方。”
“实不相瞒，现在的医药司正在长安建造官立医馆，而考取行医资格证的大夫，将会登记在册。”
“并且在登记在册时，医药司将会根据诸位的意愿，分配诸位至距离府邸较近的医馆。”
“每个月固定发放俸禄，并根据医馆效益，每三个月为大家发放季度俸禄。”
其实说白了，就是把现代企业的薪酬制度拿到了医馆来套用。
并且秦寿顺便又将薪酬激励机制融入医馆的俸禄中，采用考级定薪、以及绩效奖励机制。
其实在听完秦寿的话之后，这些人更是迷糊了。
在看到众人一脸茫然之后，秦寿深呼吸了口气，说道：“简单来说，就是诸位不必再担心收入起伏，就相当于你们在为朝廷做事。”
“此事也并非强制，若是不愿进入官立医馆做事，只需要跟登记官员说明，考取行医资格证后，可自行行医就是。”
“当然，对于这部分大夫，朝廷是不会发放俸禄的。”
秦寿说罢，底下的大夫也是略有些懂了，一时间也是陷入犹豫中。
由朝廷发放俸禄，这事自然是他们所期望的。
为朝廷做事，就相当于做官了。
一旦成为官员，地位也是上升了不少。
只是他们此刻纠结的是，倘若为医馆做事，那么他们能够拿到多少俸禄。
秦寿自然是看出了他们的不解，赶忙解释道：“目前只是在试行阶段，俸禄方面在试行阶段是这样的。”
“第一档：每月十贯。”
“第二档：每月二十贯。”
“第三档：每月三十贯。”
“这只是基本俸禄，还不包括绩效等奖励。”
第268章享受俸禄
“也就是说，资格证的级别越高，那么俸禄也会相应的提高，诸位只要奋力学习，提高自己的水平，俸禄也水涨船高。”
如此一来，倒是叫人都听懂了，皆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底下大夫纷纷议论起来。
“这么说起来，确实很好啊。”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又是为朝廷做事，又能享受俸禄。”
一时间，底下议论纷纷。
秦寿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这件事其实也不过是刚刚提上日程，还未完善起来。
眼下仍有一大堆的问题尚未解决。
如此想着，秦寿流露出一丝无奈神色。
这下，有的忙了。
“说的好听，但眼下医馆不是还没建起来，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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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这时，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秦寿皱了皱眉，循声望去。
就见到一位面容俊秀的青年男子缓缓走过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轻蔑之色。道。
“且不论这事，敢问太子殿下师从何人？”
“这资格证考试何等重大的事，既然王爷不懂医术，为何又要出题刁难大家？”
这道极不和谐的声音骤然响起。
叫所有人不由得皱了皱眉。
就好像是在大家都在说某一件事情不错，但偏偏有个人为了表现自己的存在感，或者说是为了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偏偏要说这个事情不行。
这种行为在秦寿看来很可笑，甚至觉得有些幼稚。
所以他不准备去理会这小子。
不过这也让秦寿觉得有些郁闷，明明已经成为太子了，怎么还会遇到前世爽文里描写的脑瘫配角。
难道他们就不能好好看看自己挑衅的是谁？
如此想着，秦寿不禁有些感叹，小说就是源于生活啊。
秦寿刻意无视掉挑衅的青年，他的视线在底下诸多大夫的脸上扫过，而后说道：“既然大家都清楚这资格证的事了，不如就先排队进行考试。”
“即便考试不合格也没有关系，医药司会安排专门的先生，对不合格的大夫进行培训，直到合格为止。”
“当然，合格的大夫，医药司也同样欢迎诸位进行深造…”
话还没说完。
先前挑衅的青年便又一次开口道。
“太子殿下为何不回答我的问题？”
此言一出，顿时也叫周边人齐齐觉得有些尴尬。
谁都不是傻子。
刚才青年所提出的的问题，他们自然也知道。
但此刻之所以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无非就是给太子一个台阶下。
毕竟这位太子殿下是真正为长安做事的人，哪怕是方才太子说的这些福利还没有影儿，这最起码也是在行动中。
况且，要知道眼前这位的身份是谁？
难不成真的就这些问题去问责太子？
在座的各位，谁有着这个本事？
既然此事都引得太子亲自出面，不如就顺水推舟，大家应和一下也就过去了。
可谁知这小子怎么这么愣头青，就抓着这点不放。
秦寿冷冷看了那青年一眼，心中难免有些不悦。
本就因着政策推行不利的事有些烦躁，此刻再来一个刺头，怎能叫他不烦心。
况且，自己已经准备着手解决这个问题，还有人跳出来指责这个问题。
难免会叫人有些火大。
秦寿微微一笑，尽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口道。
“请问你是什么人？”
青年一脸骄傲地昂着头，流露出不可一世的神色，”范阳卢氏的嫡系一一卢青山。”
此言一出，倒是叫底下人都露出一丝原来如此的神色。
唐代的医学基本上掌握在一些医学世家手里，但是这些世家可以大致上分成士族的医家（门阀医）和平民的医家（山林医），这种世代相传的学问会形成特有的理论、擅长的科别与不传的方剂。
而底下这些半路出家、路边混饭吃的医者，称为草泽医。
这就将大唐的医学地位分为了一个等级链。
门阀医为首，往下以此为山林医、草泽医、赤足。
而范阳卢氏则是一脉传承的医药世家，可以说长安赫赫有名的大夫，大多出自卢氏。
如此一来，倒是叫秦寿想明白了。
自己创办的医药司间接是为草泽医与山林医提供了一个向上的途径，动摇了门阀医的地位。
也难怪在推行期间会如此不顺。
敢情是七宗五姓的人在作怪。
这样想来，秦寿的脸色不由得寒了几分。
又是七宗五姓，对于这种世家门阀，秦寿可以说是从骨子里便带着抵触情绪。
但事实上，秦寿倒是完全误会了。
此次出言挑衅，并非是范阳卢氏的意思，而是这卢青山纯粹是脑袋缺根筋，不懂得察言观色所造成的。
简单来说，就是情商低。
“范阳卢氏。”秦寿微微眯起眼，轻笑道：“你要我回答你的问题，可是要问责于我？”
此言既出，医药司的官员皆是心中猛地一紧。
太子殿下这是给范阳卢氏挖坑了。
要知道医药司虽是太子殿下领事推行，但也是陛下的旨意，也就是说医药司的成立不仅仅是太子的意思，更是当今陛下的意思。
若是这卢青山真个愣头青直接说什么问责，那就等于是在质疑皇上的意思。
况且，你一个卢青山，充其量不过就是世家的嫡系。
又有什么资格去问责当今太子殿下？
这不就是以下犯上，僭越礼节？
“并非问责，只是在下心有不解，希望殿下能指点一二。”
卢青山也并非真的没有脑子，问责这个词太重了，他当然担当不起。
“哦？”秦寿挑了挑眉，说道：“既然是指点，那我当然可以选择拒绝。”
“我并没义务去指点于你，换句话说，像你这种明知道对方不想理你，却还要腆着脸去凑上去的行为。”
“叫人很反感，所以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太子殿下这话，未免有些太过直接了，这话不就是明着骂卢青山不要脸吗？
虽然说的话在理不假，但没人会直接把话说到这种程度。
第269章你听懂了吗
卢青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显然也被气到，他咬牙切齿，冷冷开口：“在下能否认为殿下不知该如何回答问题，所以在故意绕开话题。”
“故顾左右而言他！”
“不不不。”秦寿摇了摇头，只感觉好笑，”我的意思是，我只是单纯的不想搭理你罢了。”
“就算你刚才问我姓什么，我回答你的依旧是刚才的那番话。”
“你听懂了吗？”
卢青山紧紧的咬着嘴唇，眼中充满愤恨，身为范阳卢氏的嫡系，他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紧接着，秦寿便对着底下的大夫们说道：“万丈高楼平地起，没有任何事是—帆风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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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医药政策也在一步步完善中，还请大家相信朝廷，相信医药司，相信我。”
说罢这些之后，秦寿拱了拱手，而后冷冷看了卢青山一眼，便转身走进医药司内。
孙思邈正在里面忙碌着，看起来似乎是一夜未睡，精神有些萎靡。
在见到秦寿进来后，孙思邈赶忙抱着一大堆巻宗过来，”太子殿下，这里是昨日的评测结果，还请过目批阅。”
秦寿笑着接过，却没有立即打开，而后关切地问道：“孙老先生可是一夜未眠？”
孙思邈怔了怔，而后笑道：“昨夜里我想赶忙将这些政务都整理出来，便一直忙碌着，回过神来已是现在。”
秦寿叹了口气道：“孙老先生还请多多注意身体，若是累坏了身体，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孙思邈虽是笑着应下了，可那样子却是丝臺没放在心上。
秦寿清楚就算此时自己强行要求孙老先生休息，恐怕后者也是闲不下来的，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赶忙翻阅起巻宗，只想着能早早批阅完，也好叫孙老先生歇息一下。
很快，便到了晌午。
秦寿从堆积如山的卷宗中抬起头，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昨日参加资格证考试的共有六十人，而叫秦寿奇怪的是，有半数合格，半数不合格。
按照折半刷人的规定，却是应该如此。
但叫秦寿感觉到奇怪的是，这通过的半数，都有着同一个特征一一出自南方地区。
也就是说，出身北方区域的大夫，都被刷了下去。
秦寿皱了皱眉，而后走到孙思邈的案牍前，询问道：“昨日批阅试巻的可是孙老先生？”
孙思邈有些疑惑，抬起头摇了摇道：“并非在下，是太医院的太医正刘彰、王腾两人。”
秦寿若有所思，又问道：“那试巻可还被封存着？”
“我想查阅一下试巻。”
孙思邈脸色突地严肃起来，沉声道：“殿下，可是这些成绩中存在徇私舞弊的行为？”
秦寿笑着摇摇头道：“倒也不是，只是我有些奇怪为何合格者大多出身南边。”
一听到这话，孙思邈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神色，轻笑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北方常年打仗，医学、文学方面大多不如南方。”
“就连往年的科举考试中，也是南方士子居多。”
听闻此言，秦寿也是陷入沉思，过了许久后，他才点点头道：“即便如此，我还是想看一下测试卷宗。”
孙思邈倒也没反对，当即差人去取了昨日的测试巻宗过来。
吃罢午饭，秦寿再次埋首在测试巻宗中。
正如孙思邈所说，出身北方的大夫的测试巻宗成绩确实算不得理想，但也并未到了真的会被全刷下去的程度。
有些题目，不过是回答不够规范，但答案却是与南方大夫的回答意思相似，评价上却是截然不同的。
秦寿长叹了口气，将巻宗丢在一旁，心中暗暗感叹道：果然，这其中难免掺杂进了一些政策因素。
若是科举考试，倒是能够规避这一点。
但医药考试需要进行现场模拟开方，又岂是遮掩姓名出身怎么简单就能办到的。
如此想着，秦寿便走到孙思邈面前，说道：“孙老先生，若是在现场诊病的考试现场，用帷幔隔住，不叫考官见到考生，每次测评后由专人回收测评表，这样的方法可行吗？”
孙思邈当即想到了秦寿如此做的用意，将此办法反复琢磨后，点了点头道：“虽然麻烦了些，但也是可行的。”
秦寿当即点头道：“麻烦些倒是无所谓，只要能够保证最大限度的公平对待便可。”
“还有，以后考官我想以一南一北的来安排。”
关于如何调整公平性，秦寿与孙思邈一直讨论了很久，最终终于形成了一套可行性比较高的方案。
“明日我想去看一下长安医馆的修缮情况，还劳烦孙老先生明日多忙碌些了。”
临走前，秦寿笑着说道，”所以明日相比公务繁忙许多，还请孙老先生今日好好休息了。”
孙思邈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人老了，就是经不起折腾。”
“要是再年轻些，老夫也就能更投入些了。”
秦寿笑了笑，说道：“岁月不饶人，以后我还得多麻烦孙老先生，所以先生一定要劳逸结合。”
含蓄客套后，秦寿便登上马车，离开了医药司。
引香阁。
今日很是热闹。
两个扶桑人此时正跪在地上，用一口蹩脚的大唐官话，苦苦哀求着上官仪。
“莫要送官…吾等知晓错了，该是多少吾等照赔，再也不敢行这等苟且之事了。”
“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莫要报官。”
扶桑人双膝跪地，额头紧紧贴着地面。
而上官仪则是环着双臂，一脸的嫌弃，冷声道：“你们倒是胆子挺大，知不知道这间铺子是谁的啊？”
扶桑人冷汗淋漓，他们虽不知道这间铺子究竟是谁的产业，但看着眼前这人如此神态，想必也是大唐中地位极高的人。
扶桑人连连求饶。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大人有大量。”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放过我们！”
说着，扶桑人便一股脑地将布袋里的东西掏了出来，银子，土豆，以及一些青铜器具。
而上官仪却是看都没看一眼，引香阁开张的这些日子以来，前来购置香水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
而且大多出手阔绰，所以银子之类的东西，他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第270章卑微
更何况，在长安城，凡事都讲究一个面子。
自家先生可是当今太子殿下，莫说偷窃，就算是夜里开着门不落锁，怕是都没人敢进屋行窃。
这扶桑人居然在这大白天的公然行窃，可不是看不起自家先生？
上官仪一脸嫌弃，道：“别废话这么多…”
“等一下。”就在上官仪开口时，一道声音突如其来。
上官仪在看到来者的瞬间，便收起自己的态度，恭敬道：“先生，您来了？”
秦寿点了点头，而后走到扶桑人身边，蹲下身，视线落在被摆在地上的土豆上。
“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扶桑人微微一怔，看了看秦寿，又看了看上官仪。
上官仪脸色一冷，寒声道：“不是问你们话呢？”
“这东西是什么？从哪儿来的？”
扶桑人被上官仪这一嗓子吼得浑身一哆嗦。
说来也是，现在的扶桑人见到大唐，那可真是儿子见了爹，卑微到不能再卑微了。
其中一个扶桑人慌忙叩首道：“这些东西是吾等从海盗身上买来的，他们的海盗船上满是这个东西。”
秦寿眯起眼，点点头。
彼时的大唐是没有土豆传进来的，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大多数人是敬而远之的。
而秦寿心中却是窃喜，作为一个现代人，土豆在他手中可以做出很多美食。
不说其他的，就单单一个炸薯条，就是大唐人从未见过的美味。
秦寿想了想，看向上官仪问道：“这俩人都做了什么？”
上官仪如实答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偷拿了两瓶香水，一瓶水生香调，一瓶木香的。”
“大概价值三两银子。”
秦寿看着叩首在地的扶桑人，微微皱了皱眉，”三两银子，倒不是个小数。”
“依照大唐律法，足够让你们吃些苦头了。”
上官仪也在旁边应和道：“没错，况且你们可知道眼前这位是谁？”
“此乃我泱泱大唐的太子殿下。”
“你们行窃的店铺，乃是太子殿下的店铺，更是罪加一等！”
秦寿倒是没有打断上官仪的说辞。
他看了看跪伏在地的扶桑人，又看了看扶桑人身后站立着的同伴，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彼时的扶桑正处于偷师学艺的阶段，他们可谓是文化的盗贼，模仿他国优秀文化，而后融入本国的体制中。
而这其中，大唐文化，更是对扶桑文化影响深远。
偷窃引香阁的香水，想来也是要带回去模仿的。
对于此，秦寿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愿。
秦寿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这个时候的扶桑国，极端文化不过初露头角，还没有盛行起来。
不过按时间来推算，也差不多快了。
既然扶桑人不远万里来大唐拜师学艺，自己不叫他们带回去一些文化，那是不行的。
嗯。
扶桑人既然这么喜欢极端，那就让你们把极端文化带回去。
总不能叫亲密的友人白跑一趟，那也太不地道了。
秦寿缓缓开口道：“你们可知道武士道精神？”
武士道精神？
此言一出，顿时叫几个扶桑人齐齐一怔。
他们是遣唐使，同时也是扶桑国优秀的武士。
而在扶桑，武士把自己的清誉看的比性命更加重要。
秦寿看着扶桑武士，又说道：“我早年游历山河时，曾遇到过一位你们扶桑的遣唐使。”
“他是个极具有武士道精神的人，重清誉而薄生命。”
扶桑人一脸震惊，他们没想到在这位大唐太子殿下，居然这么关注他们国家的风俗与历史。
这就像是儿子被爸爸夸奖了一般，叫他们受宠若惊。
秦寿继续说道：“当年，他于我大唐酒馆用食的时候，与店家起了争执，而原因则是因为店家说他吃了两碗面。”
“但那位扶桑武士却坚持自己只吃了一碗面，后来为了证明自己只吃了一碗面，这位扶桑武士便用刀剖开自己的肚子，以作证明。”
秦寿一脸神往地讲述着故事，叫扶桑人也是齐齐一怔。
方小商面色古怪，这太子殿下打小就没离开过长安半步，别说扶桑国的遣唐使，就连朝廷的官员也是近年才有接触。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秦寿在信口开河。
他好奇地看着太子殿下，不知道对方在琢磨什么鬼主意。
“太子殿下，敢问那位武士的刀可是黑色刀鞘，棕色刀柄？”
突然扶桑人脸上满是激动，迫切开口。
秦寿微微一怔，鬼才知道那人的刀是啥，不过是自己杜撰出来的角色罢了。
但话都到这儿了，他自然不能说些其他的，轻咳一声，道：“我依稀记得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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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的话刚刚说完，就看到扶桑人面色激动，甚至有人已浑身颤抖起来，满脸泪花。
“太子殿下说的可是信田枳实大人，他是我扶桑国前年的遣唐使，但一直并未归国，吾等都以为信田大人在海上遭遇不测。”
“没想到信田大人为了捍卫吾扶桑的名誉，竟英勇自尽。”
“信田大人，真乃吾辈之楷模。”
秦寿则是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给逗乐了，他紧紧咬着嘴唇，手掌捂着嘴，一脸的纠结，尽力抑制着自己不笑出声来。
这幅模样落在扶桑人眼中，更是叫扶桑人看的心头火热，大唐的太子殿下都为信田大人的事迹感染，而今提及又是热泪盈眶。
信田大人，死得其所啊！
信田大人是为扶桑国的声誉而死！
秦寿捂轻咳几下，而后换上一副感慨的表情，道：“一碗面不过几文钱，信田大人何曾在意这区区几文钱？”
“明明只需要认了，然后把钱补齐就了了的事，信田大人却以切腹来解决。”
“信田大人是为了捍卫扶桑的声誉而死啊！”
“这才是真正的武士道精神！”
此言既出，扶桑武士皆是齐齐土下座，面容悲怆。
这才是真正的武士道精神，宁可自己身亡，也不能玷污扶桑国的荣誉。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看向跪俯在地的那两名扶桑人，说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扶桑武士，结果却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我今日本不想追究，但试问今日原谅你们，你们的心可安？”
“你们又该如何面对自己心中秉持的武士道精神？”
第271章了解扶桑文化
秦寿的话说完。
扶桑人皆是呆住了。
他们的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所谓的武士道精神是从平安中期的武将藤原保昌传承下来的，但经过扶桑的战国乱世，他的事迹便流失了。
秦寿叹了口气。
说道：“信田大人，这是在致敬藤原保昌啊！”
“忠诚、信义、廉耻、尚武、名誉，便是信田啊！”
此言既出，顿时叫所有扶桑人彻底惊呆了。
这位太子殿下居然知道藤原保昌，可见这位殿下是真正的了解扶桑文化！
围观的百姓则是面面相觑，听的是云里雾里。
虽然听不懂，但是仍然觉得太子殿下说的东西一定很厉害。
而上官仪与方小商则是对视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一个意思。
这太子殿下/先生，当真是一肚子坏水。
此时，站在人群中的王幽怜也是看懂了秦寿在做什么。
这些话在她听来，简直就是忽悠人自杀，但这群扶桑人听后竟会如此癫狂。
简直是颠覆了她的三观。
她美眸闪烁异彩，满是那道消瘦的身影。
“满腹诗书，少年武将，又是个忽悠大王。”
“太子殿下，当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王幽怜低声呢喃着，兀自露出了一丝笑意。
然而接下来的事，却是叫王幽怜更是觉得这群扶桑人简直是疯了。
听完秦寿掷地有声的话后。
站立的扶桑人蹭地一下拔出腰间的刀，递到跪着的扶桑人面前，义正言辞道。
“仓井满桑、博多野仁和桑。”
“你们是扶桑武士，应该为你们的行为感觉到耻辱，这是在为扶桑国抹黑！”
“信田大人为两碗面捍卫武士道精神，请你们学习信田大人的精神，捍卫扶桑国的声誉！”
“请两位执行武士道精神！”
原本跪在地上，俯首的两位扶桑人突然仰起头，咧嘴大笑。
“这就是伟大的武士道精神，吾等有愧于扶桑！”
“今日有幸听到信田大人的英勇事迹，值了！”
“多谢太子殿下指点！”
说罢，两人接过刀，切腹，自尽。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血泊很快便浸染开来。
王幽怜唇角抽了抽，脸色复杂。
而秦寿也是被他们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小鬼子这么执着，稍微一忽悠就上套了。
对于扶桑人，无论是历史上的扶桑还是前世的扶桑，他都没有太多的好感。
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热血爱国青年，但他却始终凝记着一点：勿忘国耻。
虽然时间会磨平伤痛，但秦寿从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提那些前辈原谅扶桑。
所以，这两个扶桑人的死，秦寿一点儿都不会觉得愧疚。
秦寿点点头，而后走到站着的扶桑人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武士道精神不可忘，我希望你们能够将这种精神传承下去。”
“为了信田，为了藤原。”
“历史不能断层，精神不能遗忘，你们懂了吗？”
扶桑人深深鞠了一躬，一脸严肃道：“多谢太子殿下指点，吾等定会将武士道精神传承下去。”
说着，扶桑人的眼神坚定，重复着秦寿的话：“为了信田！为了藤原”
“信田大人的英勇事迹，吾等定会告知天皇！”
秦寿一脸欣慰，”好！”
“千万莫忘！”
扶桑人眼含热泪地点点头，而后便把切腹的两位”武士”的尸体给抬走了。
而围观的百姓则是也悻悻地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暗骂着这群扶桑人脑子有病。
而秦寿则是在看着扶桑人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或许，等大唐修生养息罢了，就该出征扶桑了？”
“在这之前还有骡国（缅甸）、吕宋（菲律宾）、高句丽这些，都得慢慢去拔掉啊。”
秦寿轻声呢喃着转过身，突得露出丝无奈的笑，”我想的有些太远了。”
“还是先将医药司推行下去吧。”
待人群散尽，秦寿叫方小商把土豆和银两收了起来，走进引香阁。
上官仪一脸的不可思议道：“先生，您何时遇到过遣唐使。”
而回应他的是秦寿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你是算账算傻了？”
“太子殿下这是在忽悠他们。”方小商此刻也走了进来，笑着说道。
“不过我确实好奇，王爷说的藤原什么，当真是有此人？”
秦寿点点头道：“扶桑历史上确实是有此人，也的确是扶桑武士道精神的起
“不说这个，我的好学生，把这些日子的账本拿来，叫我瞧瞧。”
渡酒肆的生意，秦寿自然是不担心。
而引香阁就不同了，自打刚开业，这引香阁就全盘交给了上官仪打理，虽然房瑶漪也说过生意不错，但秦寿还是想好好核对一下，看看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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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仪听话地将账本取了出来，说道：“这几个月引香阁的入账丰厚，约有三四百两银子，平均每天都有三两左右的盈利。”
秦寿一边翻阅着账本，一边点点头道：“倒是还算可以，比我预想中的差了点，但还是能够接受的。”
“不过这么一来，暂时倒是没有开分店的必要了。”
“对了，这些日子你主持引香阁的事务，可有什么想法？”
正当两人交流时，一道靓丽的身影悄然走进了引香阁。带着阵阵香风，停在了秦寿面前。
“臣女王幽怜，拜见太子殿下。”
秦寿有片刻的错愕，而后猛地抬起头。
王幽怜莞尔一笑，当真是百媚生。
就连方小商一时间也有些看痴了。
王幽怜看着秦寿微微愣住的神情，心中得意起来。
果然这太子殿下也是内心躁动的人儿。
她粉唇轻启，气若幽兰，刚要出声。
便听到秦寿诧异的声音传来，”王姑娘身上可是我引香阁的香水？”
王幽怜的话顿时噎在喉咙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感情你刚才愣住，是在想香味是来自何处？
王幽怜深呼吸了口气，尽力保持微笑道：“不是的，是幽怜在别家香料铺子购置的。”
秦寿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而后一脸严肃地说道：“王姑娘还是多来我这铺子看看，我这儿的香水可都是大唐独一份。”
“绝对别无二家。”
说着，他便吩咐上官仪去取一瓶草木清香的香水，递给王幽怜道：“王姑娘，你且试试。”
第272章商议
“对了，王姑娘在长安可有相交甚好的好友？”
王幽怜眸底闪过一丝喜色，太子殿下竟主动送给自己香水，看来是有戏的。
她伸出纤纤玉手，准备接过香水，轻声回答，”我来长安也就几个月，整日待在房中，倒是没几个好友。”
话刚说完，王幽怜便看到握着香水的手猛地收了回去，她下意识抬起头看向秦寿。
却见后者一脸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还想着叫王姑娘帮我宣传一下，既然没好友，那想来起不到什么效果了。”
王幽怜差点没被一口气呛死，合着你送我香水就是为了宣传，没宣传效果就不想送给我了？
“太子殿下，这香水？”
秦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哦哦哦，要送的要送的。”
但拿着香水的手，却迟迟没有再递了出去。
王幽怜阖上双眸，胸脯起伏不定。
不住地暗暗劝诫自己：莫生气，莫生气。
过了片刻，王幽怜深呼吸了口气，再次展露笑容道：“太子殿下，这次幽怜前来，是有要事与太子殿下商议。”
“关于医药司。”
关于医药司？
秦寿微微皱了皱眉，这王氏莫非是看出医药司的前途，这是想要插上一手了？
但若是这么说，理应让王氏那边懂得医术的人前来交涉更好一些才对。
秦寿想了想后，说道：“王姑娘可是代表王氏的意思？”
王幽怜微微揺了摇头道：“并非王氏全族的意思，只是我这一脉而已。”
“哦？”秦寿挑了挑眉，有些好奇道：“怎么说？”
虽然秦寿并不想跟七宗五姓扯上什么关系，但只是王幽怜这一脉的盘算的话，秦寿倒是还算能够接受。
王幽怜看了看秦寿，莞尔一笑，”我想跟太子殿下谈一笔生意。”
“医药司要成立官设医府，这消息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但既然是第一座官设医府，在长安百姓中的地位自然不是寻常医馆所能比的，待到官设医府成立，想必定是人满为患。”
“当然大夫的话，官设医府是不缺的，但药材的话，到时候一定会是紧缺的。”
秦寿沉吟片刻，点点头道：“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王幽怜笑了笑，而后说道：“这等事，只要查一查便会知道了，算不上隐蔽。”
“恰巧我这一脉又是贩卖药材的大户，王爷若是要设立医府，一定会需要一个供应商才对。”
“而恰好，我家爹爹也正有这方面的意思。”
王幽怜这一脉乃是太原王氏的嫡系，掌控着大唐四成药材的贩卖渠道。
虽然还不过半数，但四成已经算是极为庞大的数量。
别说一个长安医府，就算是整个长安城的药材铺都从王氏取货，都绰绰有余。
而且既然是官设的医府，开支都是由朝廷负责，按照父皇抠搜搜的习惯，那么购置药材的价格自然会被压得很低。
而且此事又是秦寿上位后接手的第一件大事，至于质量，他的要求自然是要比私立的药材铺子更好才行。
可以说，这是一桩不是很赚的生意。
但王幽怜此刻却是主动找上门来要谈这么一笔生意。
王幽怜的心思，秦寿大概能猜得到，王氏财大气粗，这点利润完全是不放在眼里。
他们这么做，无疑是想借由此事拉近与自己的关系，从而在朝廷也多一些话语权。
秦寿眯起眼，沉思了片刻，道：“黑附子价格几何？”
王幽怜淡然回道：“王氏商会卖给长安药材铺是每斤五十文，若是长安医府购置的话，那就是四十文。”
“我们让利十文。”
“其他药材，除非极为名贵的药材，我们皆可让利两成。”
十文钱看起来微不足道，但是若是长安医府进货，那若是以近百斤来算，如此一来，就是五十两。
这还单单只是一种药材。
但王幽怜最后的那句话，却是真正的打动了秦寿。
“质量呢？”
王幽怜笑道：“每批药材到了长安，优先长安医府所挑选。”
此话一出，秦寿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们要什么？”
王氏嫡系开出的条件，已经不仅仅是让利，甚至在某些薄利的药材上，他们是会亏一些的。
如果他们什么都不提，那么秦寿心里倒觉得有些不踏实了。
王幽怜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她缓缓走到引香阁的货架边，随手拿起一瓶香水。
“渡酒肆的酒，是长安一等一的好酒，但却仅仅只在渡酒肆售卖，实在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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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眸中闪过一丝精芒，沉声道：“王氏想要分销缠梦酿？”
王幽怜笑着点点头道：“是的，我们希望能够从渡酒肆大批量购置酒水，然后在整个大唐进行售卖。”
“王氏商会的销路极广，售卖问题，太子殿下不必担心。”
秦寿想都未想便打断道：“王姑娘从哪儿得来消息，我会因着朝廷的事，而去干涉自家生意？”
“且不说缠梦酿这些酒产量不高，就说分销到各处的话，质量问题我自然也没法保证。”
“若是有人利益熏心，以次充好，岂不是坏了我渡酒肆的名声？”
王幽怜柳眉微微弯着，一双美眸笑眯成月牙，”这一点，太子殿下倒是多虑了，既然王氏提出这样的要求，自然也会以王氏的名头销售。”
“当然不会做出这等毁了自己名声的事。”
“若是渡酒肆的酒能够分销到各地，以酒的口感味道，何愁销路？”
“如此一来，渡酒肆的收入岂不是更加丰厚，此事对太子殿下来说，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
说实话，秦寿却是心动了。
分销。
在现代也就是加盟商，这种售卖方式在现代来说可以说是极为常见的。
但现在秦寿却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渡酒肆的产量。
渡酒肆的酒消耗量不大，王柳、陈毅两人酿酒的产量刚好能应付过来，甚至还有些富余。
但若是分销的话，产量是绝对跟不上的。
秦寿现在凭空多了三百名铁鹰卫，这一部分的开销仅仅靠着渡酒肆是养活不了的。
所以他现在也需要有些额外的收入才行。
思忖许久后，秦寿叹了口气说道：“若真是如此，我自然愿意答应，只是渡酒肆的酒产量根本无法满足分销。”
“就算是王姑娘这么说，我也是有心无力。”
言下之意，当然也是拒绝掉了。
王幽怜似乎早就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香水，说道：“既然酒不行，那么太子殿下的香水呢？”
引香阁的香水。
第273章分销
香味独特，留香时间长，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散发出不同的香味。
这等稀罕物件，自然瞬间就把长安城其他的香料铺子给比了下去。
所以引香阁开张不足半年。
但它的名声很快就在长安城的女性中间传了个遍。
若不是引香阁的香水价格较为昂贵，无法普及到寻常百姓家，恐怕长安城的其他香料铺子早就倒闭了。
王幽怜一开始的目的便是冲着香水来的，至于渡酒肆的酒，她自然知道酒好，但作为秦寿的起家之本，定是不会轻易交给王氏分销。
这是她早就料到的。
此言既出，顿时也叫秦寿陷入了沉默中。
没办法，缺钱啊。
香水跟酒不同，是可以从系统商城批量购买的。
而且最关键是价格低廉，对于秦寿来说，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此事倒是可以商量。”
随着秦寿的话音落地，王幽怜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
两人的谈话并未刻意避开上官仪与方小商。
上官仪这二愣子先且不论。
事实上，秦寿也正有叫方小商听到的意思。
毕竟与太原王氏做生意，这件事是藏不住的。
若是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捅到父皇那儿去，还不如让方小商先行告知父皇。
如此一来，也就少了许多麻烦。
“引香阁的香水定价昂贵，长安城的寻常人家尚不能购置，若是分销到各地，怕是销路不好吧？”
秦寿问道。
王幽怜却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轻掩着嘴，说道：“太子殿下多虑了，莫要忘记我虽不能代表王氏的意思，但却是我爹爹的意思。”
“这些日子我确实观察了引香阁很久，可以说前来购置香水的大多是权贵富人。”
“但莫要忘了，王氏商会认识最多的，可不就是商人？”
说着，王幽怜便放下香水，走到秦寿面前，低声道：“况且，女人是爱美的，尤其是勾栏处的女人，说实话，勾栏的女人相貌大多都差不多，不就是要靠着其他物件来提升自己？”
“若是左边勾栏的女人用了香水，那么右边的岂会不动心？”
“再者，这时候若是推波助澜，宣扬香水乃是爱情的象征，那么想讨女子欢心的话，那些富商不也会优先考虑这些了吗？”
“人嘛，一旦比较起来，那就舍得银两了。”
听完这些话，秦寿暗暗咽了下唾沫，这个女人看起来柔弱无比，但此时说起话来，却是精明得很。
前世自然也有这样的例子，比如说钻石，可不就是靠着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这样的广告语代表爱情。
由此才将本不值钱的钻石炒作了起来。
而今王幽怜的想法，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秦寿深深看了王幽怜一眼，淡然道：“说起来似乎简单，但做起来的话…”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王幽怜一脸坚定地说道：“做起来亦是如此，因为我的背后是太原王氏的嫡系。”
无论什么时代，永远是有钱的会更加有钱。
因为他们有着庞大的试错成本，经得住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而且他们有着寻常人根本无法比拟的人脉，尤其是在这种位于权势最顶端的大世家。
他们有能力，有手段去做到这一切。
看着无比自信的王幽怜，秦寿这才真正的明白，七宗五姓是何其庞大的存在。
先前与崔氏的斗争，虽然看似是他胜利，但在那件事的背后，有着李世民以及长孙无忌的推动。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李世民的背后，不也有宗族的力量存在着吗？
“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王幽怜缓缓说道：“香水的分销，我以王氏的名誉保证，绝不会做出以次充好、调高售价等等的有损引香阁名誉的事。”
“不仅如此，我们还会抽出六厘的利润给到太子殿下。”
“这是我带来最大的诚意。”
马车行至设王府停了下来。
方小商掀开帷幔，微微躬身道：“太子殿下，我们到了。”
秦寿点点头，自车辕上下来。
方才他终究是答应了由王氏分销香水的事情，一方面是自己确实缺钱，需要数量庞大的银两来帮助自己实现商业帝国的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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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官设医府的药材总归是要找到七宗五姓头上的，寻常的药材铺子大多也是在他们手上进货。
如此一来，成本方面自然也会高上许多，倒不如直接跟王氏交涉方便。
思及于此，秦寿心中略有烦躁的挠了挠头。
明明想要根除掉七宗五姓，结果最后兜兜转转却还是不得不与七宗五姓做交易。
他抬起头，看向沉下来的夜空，叹了口气。
“此路当真是漫长且艰难啊。”
上官仪一脸疑惑地看了看前方平整的青石板路，不解道：“先生，这路不是平坦的很吗？”
秦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笑骂道：“你懂个屁。”
“马上就是秋闱了，你今年给我报明经科。”
上官仪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问道：“先生你是不是没考过科举啊。”
“秋闱是八月，现在已经过去了，我要参加也是来年春闱。”
秦寿满头黑线：“……”
他刚想开口斥骂上官仪，转念一想，上官仪这混小子说的也确实没毛病啊。
自己确实没参加过科举，若是按现代的说法，自己九年义务教务都没上过啊。秦寿深呼吸了口气，微笑道：“那就春闱吧，我们回府吧。”
上官仪看着突然微笑的秦寿，没来由打了个寒颤，小声嘟嚷道：“先生真是奇了怪了，没读过书是这样的。”
说着，上官仪便迈脚朝着谣王府内走去。
而此时，在其身后，秦寿嘴角抽了抽，一把擂起袖子，接过方小商递来的鞭子，怒道：“上官仪，尊师你懂不懂？”
“你为何要走在先生前头回府？”
上官仪一脸震撼地回过头：“？??”
不是先生你叫我先进去的？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便成了一道哀嚎声。
上官仪撒腿就跑，秦寿举着鞭子在后面追着。
“为师今日就教教你什么叫尊师重道。”
“还有，派王府的规矩是进门先迈左脚，谁叫你先迈的右脚？”
这一日，讴王府恢复了久违的热闹。
上官仪的哀嚎飘荡在谣王府的上空。
半个时辰后，上官仪捂着屁股，哭丧着脸走到房瑶漪面前，”师娘，先生他不讲道理。”
第274章恼羞成怒
“明明就是先生没读过书，搞混了秋闱的时间。”
“他就恼羞成怒…”
房瑶漪同情地看了上官仪一眼，语气温柔道:就不会揍你了。”
说着，她微微抬起头，扬了扬下巴。
上官仪回过头，就看到秦寿又擂起了袖子”
王府好久没有如此热闹了。
房瑶漪牵着妮妮的小手，看着秦寿追着上官仪满院子跑。
当然，秦寿自然不是真的去揍上官仪，不过是为了逗一逗自己这个二楞子。
学生，另一方面也希望这个憨憨学生能够改一改嘴贫的毛病。
成玄英和范蠡站在门前看着打闹的两人，嘴角喝笑。
视线在触及秦寿脸上的笑容时，也是有些动容。
自从踏上战场后，他们似乎并未见过太子殿下如此开心的笑容。
尤其是在长安城门前的那一战后。
用罢晚饭，秦寿将政务放在一旁，早早地便回了厢房。
这些日子以来，秦寿与房瑶漪其实并没有怎么好好谈过心，前阵子因着伤病，房瑶漪不会过多的打扰他养伤。
而他的伤好之后，又一头扎进了政务中，也就少了些时间。
恰好今日确定了引香阁的事，秦寿便想着要不要将百香坊作为分销点，遂便想着与房瑶漪商议一下。
在听完王幽怜去了引香阁，秦寿想要将百香坊作为分销点之后，房瑶漪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应道：“全听夫君做主。”
“引香阁那边，夫君直接与爹爹商议便是。”
房瑶漪的反应说不上奇怪，但也说不上正常，总让秦寿觉得有些奇怪。
“夫人可是有什么心事？”
秦寿好奇问道。
房瑶漪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夫君多虑了。”
作为恋爱经验为零的秦寿，他虽然看出了房瑶漪有些许不悦，但却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何处。
或者说，一直以来房瑶漪总是以知情达理的形象，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与李安之闹过别扭，甚至就连赌气都没有过。
如今突然这样，也是叫秦寿有些搞不懂。
“对了。”秦寿突然想起从扶桑人手中得到的土豆，此时拿出来岔开话题道：“夫人，谣王府名下可有富饶一些的土地？”
房瑶漪道：“应是有的，父皇先前封赏好似赏了些土地，不过具体的还要问一下方管家。”
房瑶漪虽是回答了，但兴致却不是很高。
秦寿原本想着房瑶漪会问自己缘由，结果对方却未在说话，只好微微点了点头自语道：“正巧我今日得到了些土豆，就想着找些土地试着种一下。”
稀罕的名词倒是引起了房瑶漪的注意，她微微侧过脸，目露疑惑，”土豆？”
“这是粮食还是花卉之类的？”
见到房瑶漪终于有了反应，秦寿灿烂一笑道：“夫人总算是语气好些了？”
“方才冷淡的样子，当真是吓了我一跳。”
房瑶漪轻轻白了秦寿一眼，嗔怪道：“这天底下还能有吓到夫君的事？”
秦寿一脸认真道：“夫人，我这人脑子不太灵光，有些时候不知道怎地就会惹夫人生气，但全是我无心所为。”
“夫人若是肯直言于我，我一定会改正，若是夫人心有怨念，要我自行领悟，我也一定会改。”
“虽然会慢一些，但我一定会做出些许改变。”
房瑶漪幽幽叹了口气，目光纠结片刻，”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倒不如说是我小心眼了些。”
“不知怎地，在听到王幽怜去引香阁寻夫君后，心里总有些不太舒服。”
人总有一种占有欲，在面对自己在意的人时，这股占有欲就会飙升到顶端。
但唐朝男人三妻四妾，这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所以房瑶漪也只是心中闹了些别扭。
听了这话之后，秦寿瞬间想起先前房瑶漪拿着王幽怜的诗给自己时那副黯然的神情，难免有些动容。
身为现代人，一夫一妻在他心中早已成了恒定的事，三妻四妾，这他倒是从未想过。
百盟书
或者说，秦寿对于男女情爱这件事上，本就没有人太大兴趣，更不会主动去了解这些。
他笑了笑，轻轻环住房瑶漪，柔声道：“夫人放心…”
夜色微浓。
房瑶漪秀手轻轻握紧秦寿的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转而又说道：“话说回来，夫君说的土豆，是夫君故意说的，还是真有此物？”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说道：“是的，土豆是一种来自域外的食物，具有很多的我们人必须的营养，而且最关键的是，土豆的产量极高而且适应性强。”
“若是推广下去，想必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粮食紧缺。”
房瑶漪笑道：“既然真有此物，那我一定会大力支持夫君。”
“明日我便叫方管家核算下我们有多少亩良田。”
翌日一早，秦寿便赶往了朱雀大街。
长安医馆共有六间大宅，占地极广，可见李世民对于此次医药司的事务有多
么看重。
而修缮如此的府邸，自然是由工部接手。
修缮速度倒也说不上快。
在见到秦寿从马车上下来时，工部侍郎周汉生接到禀报，赶忙出门迎接。
“太子殿下怎地突然来此地了？”
秦寿笑道：“难不成我不该来这儿？”
周汉生连连摇头，紧张道：“是在下失言，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秦寿摆了摆手，而后径直走进院中。
然而院中的景象却叫秦寿血压飙升，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
工匠此刻正坐在阴凉处谈天说地，修缮材料摆放的到处都是，而宅院却并未有太大改动，几乎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此时距离修缮工作已进行了三日。
周汉生随即跟了进来，表情异常尴尬。
秦寿尽力捺下心中的愤怒，开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安医府的交付日是八月底，而今已是八月十四日，为何还未动工？”
周汉生一脸为难道：“其实并非是不动工，只是这天气太热，再加上款银尚未下来，也就…”
话没说完，周汉生的话便被秦寿抬手打断，”大人莫不是觉得我未负责过工事没，就能随便拿个借口搪塞于我？”
周汉生一时语塞。
第275章物资款
其实为何不开工，原因很复杂，其中牵扯到物资款、人力费一大堆事务。
如今户部未拨下银两，所以导致这里也迟迟没法动工。
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群工匠皆是周汉生找来的，大多与他沾亲带故，所
以在修缮一事上，便放纵了些。
秦寿皱了皱眉，看着此时才姗姗走出阴凉地开始做工的工匠，寒声道：“不必做了。”
“这群人，全都换掉。”
如此吩咐后，秦寿不再听周汉生任何解释，径直走出医馆。
而后看向方小商说道：“你且出城，去寻三十人做活。”
“要肯吃苦的，尽量找那些家境贫寒的来。”
方小商有些疑惑，询问道：“殿下，不向陛下禀奏此事吗？”
“此事总归是工部负责，工部侍郎的严重失职，我们完全可以上奏陛下。”
秦寿摇了摇头。
周汉生既然能够如此滥用私权，任人唯亲，那么就算是再换一个工部的官员又能如何。
官官相护，最后除了拖延工期之外，并起不到什么作用。
他如今要做的事很简单，那就是自己去找工匠。
之所以要前往长安城外，也是有所考虑。
如今大唐刚刚结束战事，虽没有直接波及到黎民百姓，但总归是扰的民不聊生。
尤其是长安城周边的这些百姓。
所以秦寿想要做些什么，太大的事，他暂时还没有什么能力，也只能从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开始。
方小商是父皇安插在自己身边眼线，而且根据这些日子的相处，秦寿清楚方小商的为人，所以由他去做这件事，再适合不过。
然而事情却总归是没有秦寿想象中那么简单。
待方小商寻到帮工回来时，原本的工匠竟堵在医馆门口，不肯让新的帮工进去做活。
而工部侍郎周汉生却是不见踪迹。
方小商的视线在这群闹事者脸上一一扫过，而后说道：“太子殿下口谕，不再雇你们做活，你们为何还要堵在这儿？”
此言既出，闹事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我们是工部雇来的，都是登记在册的工匠，只有得到工部的命令，我们才能走。”
“不然的话，若是工部的大人问责下来，我们又该怎么解释？”
“况且，八月十二日我们便已经来到此处做活，到今天已是三天，这工钱尚未结算呢！”
这群人大多是好吃懒做的地痞混混，耍无赖倒是一把好手。
况且法不责众，这一点他们是实实在在的尝过甜头的。
“再说了，八月底才是时限，我等现在不做活，又不是以后都不做活。”
“太子殿下如此行事，难免太过不讲理了。”
也就是秦寿此时不在长安医馆，所以这群人在面对方小商时，气焰也就嚣张了起来。
方小商先前也见过长安医馆的情况，而今听到这些无赖话也是被气笑了。
“好，既然你们也说了做活了三日，那为何医馆却没有丝毫修缮的动静？”
有壮汉吊儿郎当说道：“我们总得查看哪些该修缮，哪些不该修缮。”
“万一动工错了，岂不是坏了事？”
“所以说我们这是尽心尽责。”
方小商脸色阴沉，道：“这修缮工程皆在图纸上有所注明，都是朝廷派人查验过的，何须你们再进行查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还是细心点好。”有人双手抱肩，接话回恕。
大有一副今日别想进去的样子。
彼时，秦寿刚刚从户部讨债归来，正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沉了几分。
他缓缓走上前去，看着带头闹事的工匠。
事已至此，他何尝不知这是周汉生的主意，大概也就是煽动这些人闹事，想阻止换人。
这种事说起来可大可小，小了说就是开除一群人而已，但若是闹大了，那就是朝廷为了节省开支故意刁难工匠。
如此一来，自然会有损朝廷的名声。
若是其他官员过来，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就是付三日的工钱，大不了给了就是。
但很可惜，秦寿并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他不会给这群人一分钱。
秦寿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群人，突然说道：“方小商，今日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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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且回去。”
说罢，他转过身，看向被新雇来的工匠，拱手道：“诸位请回吧。今日害得诸位白跑一趟，不过诸位放心，今日工钱照算。”
“明日辰时，请诸位准时到医馆前，准备做活。”
话音剛落。
这些工匠慌忙摆手连连说道。
“太子殿下肯给我们活做已是给了我们一条活路，千万莫要这么说。”
“是啊，我们今日都没做活，根本不能算工钱。”
在回谣王府的路上。
方小商满脸疑惑道：“殿下，今日的事情您也看到了，却还叫他们明日开工，可是有何良计对付这群泼皮无赖？”
秦寿轻笑了下，扬起手中的巻宗说道：“四十五名工匠，姓氏，地址皆在这里。”
“既然他们说是因着朝廷的原因，所以不愿意离开的话。”
“那就叫他们变成自己的原因不就好了？”
听到这话，方小商没来由心中一凛。
殿下说是要工匠自己的原因，那么他们能有什么原因不能前来呢？
回到府中，在看到铁鹰卫总领林逸才在与太子殿下交谈几句后，便拿着卷宗匆匆出门时。
方小商心中的想法终于确认了。
能有什么原因呢？
无非就是伤了，病了。
“太子殿下，这是不是做的有些过火了，毕竟您贵为太子…”
书房内，方小商欲言又止。
而秦寿却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铁鹰卫这些热血儿郎，他们看不惯地痞流氓罢了。”
“说到底，不就是铁鹰卫偶遇到一群混混挑衅，出手教训一顿。”
方小商不再说话，他深深看了秦寿一眼，隐约觉得眼前这位殿下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但又好像没什么改变。
秦寿合上书巻，舒了口气笑道。
“方大人，我从来都是一个利己的人，在此基础上，我才是个博爱的人。”
第276章选择攻城
我从来都是一个利己的人，在此基础上，我才是个博爱的人。
这句话在方小商的脑海中久久回荡着。
哪怕是他躺在床上时，依旧在想着秦寿的话。
为了苏小扇在诗会出头，为了妮妮得罪崔氏，为了救治雍州城的百姓而选择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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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都是秦寿做的。
他得到了什么回报吗？
似乎并没有。
但太子殿下依旧是这么做了。
所以他不知道为何秦寿会突然说自己是利己的人。
“利己吗？”
方小商在床上翻了翻，阖上眼，不知何时入了梦。
翌日，辰时。
方小商驾车带着秦寿直接去了长安医府，彼时门口已经站满了人。
但叫人好奇的是，昨日闹事的那些工匠却是都不见了踪影。
在见到秦寿从马车走下来时，工匠齐齐拱手道：“太子殿下。”
秦寿点点头，叫人打开了医馆的大门，拿出修缮图纸说道：“具体需要修缮的地方都在上面标注了，因着之前被拖延了工期，这次我们要赶工了。”
“虽是赶工，但在质量上，却是万万不能马虎的。”
工匠们纷纷点头称是，而后便进入医馆，开始忙碌起来。
秦寿叫方小商在此监工，自己则是打算向父皇禀报此事。
毕竟此事也算得上重要，虽说有些先斩后奏了。
甘露殿内。
李世民听罢秦寿的话后，沉默了许久。
过了好一会儿，李世民才缓缓说道：“此事你确实做的有些过火了。”
“那些工匠的伤势如何？”
秦寿坦然道：“我只是吩咐林逸才教训一番，他们下手知晓轻重，不会造成太大的后果。”
“况且这群人本就是地痞流氓，旁人大概也只以为是地痞之间的争斗罢了。”
李世民无奈地看了秦寿一眼，没好气道：“你今日这''先斩后奏，是猜到朕不会同意你如此做是吧？”
“朕的玄甲军，竟被你用来教训地痞这种货色，真不知道他们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不过这话中，却是没有责备秦寿的意思。
倒是有些埋怨的意味了。
秦寿说道：“无论是吐蕃、突厥，还是地痞流氓，其实说到底不都是危害百姓的存在。”
“只不过对于突厥、吐蕃人，我们是杀了，对于地痞流氓则是教训一番，都是为民除害。”
看着秦寿振振有词的样子，李世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就强词夺理吧。”
不过两人并未在此事上多说什么，毕竟这件事秦寿并没有错，处理方式虽然偏激了些，但好在不算过分。
所以李世民也懒得深究。
他从案牍上拿起一封巻宗，佯作随意地说道：“你还有其他事要跟朕禀奏吗？”
秦寿与王幽怜的交易，他自然已经知晓。
如今这么问起来，自然也是给秦寿一个趁机提及的机会。
秦寿也听懂了，于是他拱手道：“关于长安医府的药材渠道，儿臣与王幽怜做了一笔交易，在保质保量的情况下，王幽怜在价格上让利两成。”
“王幽怜？”李世民皱了皱眉，道：“此人是？”
秦寿在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腹诽道，揣着明白装糊涂，何必呢。
虽是如此想，秦寿却不敢表露出来丝毫，恭敬回道：“王幽怜是太原王氏的嫡系，她这一脉掌控着王氏商会药材的渠道。”
李世民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秦寿欣然应下。
正在他准备离开时，殿外突然有宦官前来通报，说是工部尚书请求觐见圣上。
一听到工部尚书要觐见，父子俩当即想到了是什么原因。
李世民抬起手点了点秦寿，一脸无奈。
工部尚书在得到召见后缓步进殿，一看到秦寿正站在殿中，脸上难免难看了一些。
李世民没给工部尚书说话的机会，猛地一拍案牍说道：“段纶，你身为工部尚书，可知道犯了什么罪？”
这一下给段纶吓了一跳。
先前周汉生跟他诉苦，说什么太子殿下将工部雇佣的工匠全部遣散，而后招了一批不知名的工匠，唯恐耽误工期才跟尚书禀报。
段纶当即火冒三丈，虽说医药司的诸项事务由太子殿下全权主持，但这修缮攻城乃是工部支持。
你这一句话就把工部雇佣的人给遣散了，也太不把他这个工部尚书放在眼里。
尤其是在得知这个节骨眼上，工部雇佣的工匠皆被打伤之后，段纶便决定在陛下面前好好奏上一本。
哪怕现如今秦寿深得陛下欢心，陛下也不能不讲道理。
但李世民这一喝，倒是给他弄得心虚了。
段纶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臣一直恪守本分，并未犯什么错误，不知陛下所说何事？”
李世民冷哼一声，说道：“身为工部尚书却不作为，这便是罪。”
段纶彻底懵了，他看了看陛下，又偷偷看了看秦寿，突然间明白了。
一定是设王爷在殿前告了御状，所以陛下才先入为主，以为是自己做错了。
如此想着，段纶据理力争道：“陛下若说的是修缮长安医府一事？”
“若是此事，那就是冤枉臣了！”
秦寿：“……”
看着段纶理直气壮的样子，秦寿便猜到此人大概是被周汉生给忽悠腐了。
乖乖。
这段纶也太猛了吧。
是真的不知者无畏啊。
你连长安医府啥情况都不知道吗，就敢这么顶撞陛下。
是个狠人。
秦寿略带同情地看了段纶一眼，心中默默为段纶祈祷着。
果不其然，李世民在听到段纶的话之后，勃然大怒，蹭地一下站起身，怒喝道：“冤枉？”
“你可知道工部侍郎周汉生他雇佣的都是些什么人？”
“整整三日，长安医府的修缮攻城却没有一丝进展，你也有脸跟朕说冤枉？”
“好，从今日起，你工部的事务就先交给长孙无忌，你给我去长安医府去督工，等长安医府什么时候竣工，你再官复原职！”
听到这话。
段纶刷的一下脸色惨白，他堂堂一个工部尚书，太上皇的女婿。
而今陛下竟罚他去长安医府督工？
这责罚未免也太严重了些。
而秦寿则是一脸的同情。
不是，先不论这件事谁对谁错。
就说段纶你告状前是不是先搞清楚立场，你面前这人是谁？
那是我爹。
第277章理直气壮
现在我爹就我一个成器的儿子，他不向着我难道还向着你？
段纶还要说些什么，却见李世民摆了摆手道：“你若真有这时间来这儿告御状，不如去调查清楚。”
“否则你也不会在朕的面前如此理直气壮。”
说罢，李世民起身拂袖离去。
没有给到段纶任何说话的机会。
李世民先前就一直想要清查朝廷的蛀虫，而今剛好有周汉生冒出头，正是杀鸡儆猴的好机会。
你段纶就为了护着自己的属下强行出头，不连着你一块问责才怪。
待李世民走后，秦寿拱了拱手道：“段尚书，工部侍郎周汉生雇佣的皆是沾亲带故的亲朋好友，其中自然有肯吃苦的。”
“但大多数还是懒散的过分，昨日我前去长安医府去查看情况，发觉这些工匠皆在偷懒休憩，长安医府根本毫无进展。”
“若是再这么拖下去，恐怕到最后被问责的还是尚书大人您。”
段纶身为太上皇的女婿，论辈分也是秦寿的长辈，面对自己的晚辈，他没好气道：“既然如此，你直接跟我商讨不就行了？”
“何至于跟陛下告状？”
秦寿挑了挑眉，心头有些不悦。
他缓缓说道：“告辞了。”
说罢，秦寿便转身离去。
对于这种人，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交谈的念头，大家都是朝廷上的人。
为什么这么做，还需要说的明白吗？
段纶：“……”
告辞？
这不是赤裸裸的敷衍？
这小子未免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若是秦寿知晓段纶此刻的想法，恐怕很难忍不住说一句：
你说的太对了。
自皇城回来之后，秦寿便去往了长安医府。
不过在半路上，正巧遇到了王幽怜。
“殿下当真是公务繁忙，小女昨日在引香阁等了王爷一天，都不曾见到王爷。”
王幽怜巧笑嫣然，打趣道。
秦寿耸了耸肩，说道：“王姑娘若是没在引香阁寻到我，何不直接去王府？”
王幽怜笑眯眯道：“小女这不是怕被别人看到，再别有用心地造谣，岂不是给太子殿下脸上抹黑。”
啧。
秦寿深深看了王幽怜一眼，这女子当真是”茶”艺深厚啊。
去王府怕被人非议，那你去引香阁，岂不是更容易惹人非议？
秦寿笑了笑，绕开话题道：“王姑娘可是拟好了契约？”
“若是如此，直接把契约交给我便是，我明日面见陛下时将契约呈上去。
这话大有不想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王幽怜何其聪慧，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转而恢复如常，笑吟吟道：“难道没事就不能找太子殿下说说话了嘛？”
秦寿一脸正经道：“说实话，确实如此。”
“医药司还有一堆事务等着我处理，我实在没时间闲聊。”
王幽怜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道：“那若是太子殿下不忙了，小女就能?
话还没说完，便被秦寿打断道：“王姑娘误会了，就算是不忙，我也不觉得有什么话可说。”
或许是记起昨日房瑶漪的态度，秦寿今日把话说的格外绝情。
可以说是很伤人了。
可谁知王幽怜却是没有一丝尴尬，她自怀中摸出一封信，递到秦寿面前说道：“太子殿下今日还真是绝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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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我初拟的契约，还请王爷过目。”
说着，她便往秦寿身边凑了凑，几乎要贴在秦寿的身上。
她的身上有着淡淡的幽香。
秦寿悄悄往后撤了一步，接过后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说罢，他便叫车夫驱动马车，奔着医药司而去。
王幽怜看着缓缓离去的马车，嘴角缓缓低垂下来，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消失。
许久后，她才缓缓叹了口气，呢喃道：“还真是个孤高的人啊。”
而另一边。
派王府的马车上。
秦寿将契约打开仔细查看后，并未发现什么不妥的点。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准备将书信给杜大人过过眼，这才保险。
如此想着，秦寿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说要与杜大人把酒言欢的事情，如今杜如晦大病痊愈，应该能稍稍喝点酒了。
看来要找个时间，宴请一下杜大人了。
回到医药司后。
孙思邈从堆积如山的卷宗中抬起头，轻声问询道：“太子殿下，长安医府的修缮进度如何了？”
秦寿捏了捏眉心，说道：“按照预期，应该能赶在八月前完工。”
孙思邈微微颔首，而后从案牍上拿出一捧巻宗说道：“殿下，这里是第一批将在长安医府任职的大夫，还请王爷过目。”
这批人，是孙思邈千挑万选最终敲定的。
为了以防万一，在敲定名单后，他还特意组织了一场测试，自己亲自督考。
秦寿笑道：“孙老先生选拔出来的人，自然都是医术高明的人，我就不需要
孙思邈却一再坚持要秦寿一一审查，这才算了。
待到今日公务完毕，已是临近黄昏。
秦寿只觉得头晕脑胀，满脑子都是人名测试成绩等等。
还没走出医药司的宅院，就看到小四宝慌慌张张地跑进院中。
“小四宝，你怎么过来了？”秦寿心生疑惑，询问道。
四宝语速极快，焦急说道：“殿下，太子妃要我赶忙喊您回府。”
秦寿心里咯噎一声，赶忙加快脚步，边走边问道：“讴王府出了什么事？”小四宝一路小跑着跟在秦寿身后，上气不接下气道：“殿下您忙糊涂了？”“今个儿是八月十五，皇城里要举办宫宴，您是当朝太子，是要出席的呀！”
中秋宫宴。
秦寿微微蹙眉，似乎自己没得到这么个消息。
小四宝似是看出秦寿的疑惑，赶忙解释道：“宫宴的消息是今儿午时传到谣王府的。”
秦寿自从出门后，便没回过王府，对于此事自然是不知晓的。
得知此事之后，秦寿赶忙回到府上，换上正装。
“今日夫人也要出席吗？”
秦寿一脸诧异地看着着盛装的房瑶漪。
如今的房瑶漪身着着青织宫衣，宽大领口，广袖飘飘，头壇简雅倭堕髻，青丝垂肩，玉簪斜插，玉带绕臂。
比之往常更显得美艳动人。
秦寿目露担忧，轻声说道：“夫人今有身孕，这么折腾下来，身子会累到的。”
房瑶漪莞尔笑道：“夫君这么说倒是有些失礼了，如今我作为太子妃，中秋宫宴岂有我不出席的道理。”
秦寿倒是不懂得这其中规矩，如今房瑶漪怀孕近七个月，腹部已是非常明显。
他实在有些担心房瑶漪的身体，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大殿内。
秦寿亲自搀扶着房瑶漪缓缓进殿，走到殿中，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已坐在最上首。
在其身边便是几位皇子与公主。
第278章 讲究
在见到当今太子殿下亲自搀扶太子妃进殿后，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怔。
长孙皇后随即露出一丝笑意。
李世民指了指临近左手边的第一个座位，说道：“入座吧。”
古代以左为尊，宫宴的位置亦有讲究。
秦寿坐在临近陛下的左手第一个位置，也就代表着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极为重要。
而房瑶漪则是坐在尤为舒适的位置，座上垫着厚厚的布帛，似乎唯恐哪里叫她觉得不舒服了。
这么布置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着房瑶漪身怀六甲，另一方面则也是因为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尤为喜欢这个丫头的缘故。
作为一年一度的中秋宫宴，此次的规模仅逊色于年庆，座下三品以上的官员亦是带了亲眷前来。
待全部入座后，李世民端起酒杯，笑道：“朕今日设宴招待诸位，一是因着中秋佳节日，而另一方面也是为庆祝我大唐大败突厥，此乃双喜临门啊！”
座下百官齐齐庆贺。
又接着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宫宴便正式开始。
宫宴，无非就是载歌载舞，吃酒作乐。
但坦白来说，秦寿这顿饭倒是吃的不是很舒服，他时不时去看看房瑶漪，充满关切。
在外人看来，倒是一副恩爱的局面。
李薰儿坐在不远处，同样看到了两人，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了一丝羡意。
“当真是神仙眷侣啊。”
“何时我也能嫁得如此好郎君，也叫旁人羡煞该有多好。”
李薰儿目光微冷，端着酒盏，朱唇轻启，道：“你在这儿嘀咕什么呢？”
程处亮挠了挠头，贱笑道：“薰儿将军，你自方才就一直盯着太子殿下那边，莫不是也羡慕了？”
李薰儿今日兴致蛮好，自然不愿与程处亮计较，冷哼一声道：“你若是皮痒了，我倒是不介意帮你松松骨。”
程处亮赶忙撤了撤身子，道：“别，我知错了。”
李薰儿瞥了程处亮一眼，幽幽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只是眸中却多了几分惘然。
“李薰儿过几日又要走了？”秦寿皱了皱眉，疑惑不解。
李薰儿在这次平乱军时立下了功劳，父皇也是赏了官职，按说起来应该在长安城安稳待下来才是。
这怎地又要走了。
房瑶漪一脸失落，微微叹了口气道：“薰儿姐姐是自愿前往边疆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李薰儿身为李靖唯一的子嗣，肩负起整个李府的未来。
李靖乃是大唐名将，不管是为了李薰儿自身的前途，还是为了维护李府的名声，李薰儿都要离开长安，前往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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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才能在朝廷稳固李家的地位。
秦寿悠悠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可劝阻的了。”
待宴会进行一半，歌舞渐歇。
有大臣吟诗作对，鼓瑟为伴。
武士護时任吏部侍郎，自然也带了家眷前来。
他主动站起身说道：“陛下，臣女素来习丝竹琴瑟，今日宫宴如此尽兴，可否叫小女奏一曲为诗会伴奏？”
因着这毛遂自荐的声音，秦寿也循声望去。
只见到在其身后，一位身着淡雅规整的玉白色镶花旗服的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
面如满月，目若青莲，星眸皓齿，杏脸莺舍，怎一个美字了得。
此人正是历史上唯一的正统女皇帝--武墨。
李世民自然没理由拒绝，当即点头应下。
武墨微微欠身行礼，而后走到殿中。
苹苹玉手在古筝弦上宛若舞蹈，发出了悦耳的乐声。
李世民微微颔首，朗声道：“诸位可有什么好诗？”
此言既出。
一众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秦寿的身上。
无论是《明月几时有》，还是灯火阑珊处，都是一等一的好诗。
在长安城乃至整个大唐的流传度极广。
秦寿一下成为了所有人的关注点。
说起来，自打月影阁的灯火阑珊处登场后，秦寿就再也没做过诗句。
此时恰好是中秋，秦寿这一路虽有坎坷，但如今已是位居太子。
想必应是春风得意，不知又会做出怎样的诗句来。
武墨垂首抚琴，美眸中亦是闪过一丝异彩，显然也在期待着。
这些日子以来，秦寿的名声在长安城可谓是如雷贯耳，学富五车、少年武将，又是当今太子。
试问这样的少年郎，又怎么无人爱慕。
秦寿沉吟片刻，略作思索。
这又是到了我装逼的时刻吗？
唐诗三百首中，关于中秋的诗句，自然不在少数。
只是因着有《明月几时有》这样的千古佳句，而且意境又是相同，该拿什么诗句来作比对呢？
如此想着，秦寿的眼角余光触及到一脸平淡的李薰儿，突然间眼前一亮。
既然中秋意境的诗词无法超越，不如就拿别的意境的诗来。
而他脑海中正有一首适合的诗。
正座之上，李世民自然看出了诸位大臣的心思。
他的视线落在秦寿与房瑶漪的身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说来也是，被称为长安第一才子和才女的两人坐在这儿，其他人若是主动献诗。
待到这二人出手，难免就有些班门弄斧的感觉。
但若是秦寿先行作诗，就算是自己的诗句比不上他，那也不会显得那么尴尬。
如此想着，李世民便点了秦寿，说道：儿，你的诗才被称为冠盖满长安，你若是不先开场，怕是这些人都不敢作诗了。”
“这样，你便以中秋为诗眼，作一首诗如何？”
这话里算是把秦寿捧到了很高的位置，余下大臣也是纷纷应和，称赞李安之的诗才。
秦寿缓缓站起身，拱手道：“既然父皇如此说，那儿臣便抛砖引玉，献丑了。”
“不过今日儿臣在得知薰儿将军将奔赴边疆，想请父皇准许儿臣不以中秋为题，而是以送别为题。”
此话叫李薰儿突然一怔，一脸惊诧地看向那位站得笔直的少年郎。
李世民听罢后沉吟道：“送别？”
突然，李世民笑了起来。
湿儿这孩子当真是鬼心思多。
此时要求换题，定是怕做不出比《明月几时有》更好的诗，丢了脸面。
不过李世民也没点破，他笑着点点头道：“薰儿将军为我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先前又是与你保卫长安，你要为友人饯别倒也无可厚非。”
“既然你如此说了，那朕就准了。”
第279章 平淡
说罢，李世民便抬了抬手，示意秦寿开始。
在武墨弹奏的乐声中。
秦寿微微合眼，而后缓缓开口。
“长安朝雨润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千里黄云白日唾，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话音落定。
大殿内陷入一片寂静中。
这首诗，是经过秦寿的魔改，他将王维的《渭城曲》和高适的《别董大二首》结合在了一起。
李世民微微蹙眉，这首诗虽说在韵脚上有些别扭，但总的来说，意境是在的。
“长安朝雨，北风吹雁。”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他在心中反复斟酌着这诗句，突然间眼前一亮，率先鼓掌道：“好诗。”
“讴儿以一三两阙，将长安与塞北的景色做了比较，此处倒是略显平淡。”
“但二四两阙却是诉尽了一切。”
“西出阳关无故人，天下谁人不识君。”
“先是讲述去了边疆后再无故人，来写出了然一人将离长安的情景，衬出离别的悲伤。”
“而天下谁人不识君，薰儿将军守卫长安的事迹赫赫有名，天底下又有谁不知道她的名声。”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诗，将此诗悲凉的意境升华，更显得大气磅礴。”
“额…”秦寿愣了愣。
说实话，他只是因为这两首诗其他的句子不太适合，所以才将这两首诗组合在一起。
至于李世民所说的这些意境什么乱七八糟的。
对不起，他真的没想过。
秦寿深深看了李世民一眼，目光中满是敬佩。
不愧是我爹，这一本正经瞎胡扯的功夫，属实是炉火纯青啊！
而此时，李薰儿在听过此诗后，眸中有光明灭。
脸色也随之柔和了起来。
许久后，她缓缓举起酒盏，对秦寿拱了拱，而后一饮而尽。
而武墨亦是眸中异彩连连，微微垂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接下来，一些文官装模作样的顺着李世民的话恭维几句。
秦寿也是笑着一一道谢。
时值浅夜，宫宴终于结束了。
秦寿轻手轻脚地搀着房瑶漪登上马车，舒了口气道：“这宫宴还真是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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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菜肴挺美味的，但其实好多都冷掉了，一点味道都没有。”
宫宴上的菜肴大多是提前备好的，所以很快就会冷掉。
但宫宴本就不是为了吃饭来的，更多的像是一种面子工程罢了。
房瑶漪掩嘴轻笑道：“那回到府上后，我叫下人煮碗面给夫君。”
秦寿点头道：“那就有劳夫人了。”
马车奔赴在归府的路上。
武士護看着面前的少女，满脸宠溺道：“太子殿下的诗才当真是无人可出其右，对吧？”
武墨微微出神，在听到武士護的话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道：“恩。”
但随即，她便回过神来，脸上浮起两团绯红，低声道：“爹爹为何突然说这些？”
武士護一脸无奈，自己的这女儿还真是好懂。
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往年的宫宴大多也以身体不适拒绝了。
而近些日子，在听闻太子殿下回城后，整日往引香阁跑，尤其是在得知太子殿下也会出席中秋宫宴后，更是早早的梳洗打扮。
这心思，他这个做爹爹的又怎能不明白。
所以这也是他在殿前主动请缨叫武墨弹奏的目的。
武墨轻轻挑开帷幔，月光趁机溜进车厢中。
皎洁月色落在少女的脸庞、肩膀、衣摆和心上。
“太子殿下的诗句，当真是冠绝长安。”
翌日一早。
秦寿倒是没有去往医药司，而是将方小商叫到书房。
“所以目前只有三十亩良田尚未租给佃户？”
秦寿看着方小商递上来的纸张，疑惑道。
依着方小商的统计，这些次封赏下来，设王府名下共有上百亩土地，但其中大部分都租给了佃户。
而这些租金什么的，大多用于了设王府的开支。
方小商点了点头道：“目前只有这些，不过到了年底，会有近二十亩土地到期，到那时就有近五十亩了。”
“其中包括长安县河东村…”
秦寿摆了摆手，打断了方小商的话：“这些就够了。”
从扶桑人那里得到的土豆也不过只有寥寥十几颗，别说三十亩，怕是连一亩地都种不完。
而且他只是想初步试验一下土豆的种植，若是收益良好的话，到时再扩大规模。
长安县，河西村。
此地的村落地势平缓，土地虽比不上东北江南那般富饶，但相对于周边村落的土地，已算得上良田。
只不过，在秦寿到达此地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此处的土地已是种满了小麦，此刻正是收割时节。
三四个农户正在田里劳作。
秦寿一脸疑惑地看向方小商，询问道：“此地是在王府名下？”
按照方小商的报告，湿王府在河西村的田地暂时是没有租赁给佃户的，也就是说此地应是没有人种植才对。
方小商翻出地契，根据地图仔细比对后，确认道：“是在湿王府名下无错。”
但眼下的情形，倒是也把方小商整迷糊了。
他走到临近的农人面前，拍了拍农户的肩膀问道：“这土地是您的田地吗？”
农户抬起头，知晓此人身份应是非富即贵，慌忙抬起手臂抹了把汗，回答道：“回大人，这地方是我们村的土地，我们大伙兑钱买些种子种下，平时也都是我们村的人轮流打理。”
“你们村的土地？”
方小商蹙眉，疑惑道：“是谁做的决定？”
农户奇怪地看了看方小商，又看了看站在田边的秦寿，迟疑道：“是…我们村里正。”
秦寿看着手中的卷宗，微微皱眉。
此处的土地是秦寿被封王爷时赏赐下来的，如今已有半年之久，一直闲置着。
想来应是这个村子的人以为此处是无主之地，遂便占用了。
虽说秦寿对此没太大的感觉，毕竟先前没有顾忌到此地，闲着也是闲着，有人种粮食也没什么。
但这种行为总归是不好的。
秦寿朝着方小商招了招手，说道：“方管家，我们去一趟河西村，我要见一见这个村里正。”
第280章 没人打理
河西村内。
秦寿顺利见到了河西村的村里正。
“原来此地是阁下的土地。”
村里正王祥和面带歉意，缓缓说道：“那片田地闲置了有将近两年了，一直都没人打理。”
“我原以为这田地的主人把这儿给忘了，那块田地也是河西村最好的良田，闲置着挺可惜的。”
“再加上近些年收成不好，我便叫村里人凑钱买了些种子，在那田地里播种，到了收成后，再按着各家各户的劳力分粮食。”
如此说着，王祥和的脸上露出一丝愧色。
不管怎么说，他的行为都是做错了，未经主人同意便私自占用，跟盗窃没什么区别。
方小商偷偷看了眼秦寿，出身于农家的他更能清晰地感知到农人的难处。
见到一直闲置的田地，有这样的念头虽是不义，但也是无可厚非的。
若是此处田地是他名下的话，他大概率会斥责几句，叫这些农人收了作物后便不要再种。
但可惜，这是设王府的土地。
再加上秦寿之前曾明确说过自己是个利己的人，所以一时间，方小商竟有些犹豫了。
他甚至觉得谣王爷会将这些人扭送官府。
秦寿一脸平静地看着村里正递上来的账本，上面细细列出了村子里谁家购置种子出了多少钱财，打理田地出了多少劳力。
以及每年的收成及分配。
过了许久，秦寿轻轻将账本丢在桌上，开口询问道：“每年的赋税都有将此地的收成算进去吗？”
村里正面露难色，显然并未将此算进其中。
秦寿微微蹙眉，而后看向方小商道：“我们王府的赋税是有将此地交上去对吧？”
唐初除了租庸调之外，还有两项附加税，「地税」（每亩交税二升）和「户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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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田则有租，有家则有调，有身则有庸。
哪怕是皇亲国戚也不例外。
方小商道：“此地共有十五亩田地在王府名下，税收为：三十升税。”
秦寿点了点头，指尖轻轻点着账本道：“虽说此处的田地在闲置着，但赋税我却是替你们付了。”
“原本我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但如今知道了，那就要收取一定的收成了。”
听到这话，王祥和倒是松了口气，既然肯收收成，那也就是说此事就是私了了。
慌忙说道：“我们愿意补足赋税。”
秦寿轻笑道：“先前我看土地的收成还算可以，租金加上赋税，一共六十升。”
“如此便可。”
说实话，六十升粮食在如今的秦寿眼中，真的只是九牛一毛。
账本上每一笔都记的很清楚，他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每年的收成折算成银两的话，也不过三四十两银子。
约等于渡酒肆七日左右的利润罢了。
六十升粮食。
村里正彻底松了口气，连连道谢。
秦寿却摆了摆手道：“我此次前来不只是为了这件事，待到将小麦收割之后，你且留出一亩左右的土地。”
“而后派人去长安城讴王府寻方管家，到时他自会安排你做一些事。”
在听到设王府后，村里正吓得嘴唇一直哆嗦，王…府，您，您是太子殿下？”
说着，村里正双股战战，几欲跌倒。
在去往医药司的路上。
方小商轻笑道：“在下原以为太子殿下会索要更多。”
秦寿微微阖上眼，无奈笑道：“在方管家心中，难道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吗？”
方小商视线落在前方，没有说话。
车厢内又传出秦寿的声音。
“有些钱，我是斤斤计较的，但有些钱，倒也不是这样。”
“若是那村里正方才胡搅蛮缠，恐怕就不是区区六十升粮食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方小商道：“话说起来，在下一直好奇王爷为何要种植那种叫做土豆的东西？”
“难不成那扶桑国还能有比我大唐更优良的粮食不成？”
方小商的话语中充满着自信。
对于扶桑小国，他自然是看不上眼的，更是不觉得扶桑能有什么比大唐更优秀的东西。
秦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无论是扶桑还是突厥，即使很少，但他们亦是有着比大唐优秀的东西存在。”
“若是我大唐人皆如你这般想法，怕是总有一天会被他们所超越。”
“而到时要付出的代价是惨痛的。”
医药司目前也因着人手的增加，逐渐步入了正轨。
如今的医药司共有二十余人，都是李世民亲自钦点的朝廷官员，处理政务的熟练度极高。
这也导致秦寿猛地一下轻松了下来，他斜靠在椅子背上，微微眯起眼。
“太子殿下，还请您这边撰写一下长安医府的安排，其中尤其是长安医府需要多少大夫，各主治何类症状这类需要您格外标注。”
只是还没等他放松太久，一官员便捧着一大摞巻宗来到案牍前，恭敬道：“方才我问过孙老先生，孙老先生的意思是此事还需您来定夺。”
秦寿倒是也没犹豫，随手翻开巻宗，问道：“大概什么时候需要？”
“最好是在八月二十日之前，这样我们也好告知这些大夫。”官员说道。
秦寿点了点头，而后便翻看起了卷宗。
这些巻宗都经由过孙思邈之手，其中的人选也是经过挑选的，有些格外优秀的大夫，也都被孙思邈做了标注。
忙碌完今日的政务后，秦寿从医药司回到了王府。
他手里拿捏着一块黄不溜秋的土豆，在王府的院落里漫无目的的转悠。
上官仪蹲在正厅的门槛上，看着先生的动作，皱了皱眉道：“师娘，先生这是读书读傻了吗？拿着土豆在来回转悠什么？”
说着，上官仪又看向妮妮，一本正经道：“妮妮啊，你以后可不能死读书，不然就会变成师父这样了。”
妮妮也学着上官仪的模样坐在门槛上，手掌捧着肉呼呼的小脸，用力点点头，奶声奶气道：“是的是的，不能读那么多书！”
“所以妮妮明天就不读书了。”
房瑶漪被这俩活宝逗笑了，她屈起手指轻轻敲了下妮妮的小脑壳，说道：“想得还挺美！”
妮妮佯装吃痛，捂着小脑袋，哼哼唧唧。
秦寿此时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注意，他转身走到近前，轻笑道：“怎么了？”
妮妮赶忙张开双臂，扑到秦寿的怀里，扬起小脑袋说道：“上官哥哥说要妮妮不要读书了！”
上官仪：“？？？”
道友，你这叛变的如此之快吗？
第281章 勤学好问
感受到秦寿异样的视线，上官仪慌忙解释道：“先生，我说的是不要死读书，不是不读书。”
“一字之差，千差万别啊！”
秦寿轻轻摸了摸妮妮的脑袋，笑道：“千万不要听他的话，你看他现在连明经科都没考过。”
“不过上官仪说的也有道理，不要死读书，妮妮在读书的时候，一定要勤学好问才行。”
妮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妮妮是不是不应该称上官哥哥为哥哥呀？”
秦寿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啊？”
上官仪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妙的感觉，就好像是地位摇摇欲坠的跌倒最底层一般。
妮妮一本正经开口道：“因为我称呼你叫大哥哥，但是上官仪又叫大哥哥先生，这么算起来的话。”
“上官哥哥应该喊妮妮师姑姑才对。”
房瑶漪被妮妮的话逗乐，掩着嘴吃吃笑了起来。
秦寿：“……”
上官仪卑微地看向秦寿，却被后者无视掉了。
秦寿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道：“说起来确实如此。”
妮妮说的确是有道理，这么算起来，她的辈分却是要高于上官仪才对。
上官仪一脸绝望，痛苦扶额。
他听到了，是地位逐渐卑微的声音。
秦寿的声音再次响起：“妮妮想怎么称呼上官仪呢？”
妮妮嘟着小嘴，一脸纠结道：“妮妮觉得上官哥哥叫顺口了。”
上官仪眼前一亮。
妮妮突然像是下定决心了般，坚定说道：“大姐姐说过，妮妮要学会克服困难！”
“所以妮妮要努力改口！”
上官仪没来由地一捌起，差点没摔倒在地。
不是，你这坚持是不是用错地方了！
秦寿也是被妮妮一脸坚定，挥着小拳头的样子逗笑，他轻轻摸了摸妮妮的脑袋，笑道：“好好好，妮妮要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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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大哥哥还有些事要忙，就先不陪妮妮玩了。”
说罢，秦寿便朝着上官仪招了招手，而后领着他来到院落的一角。
上官仪满头雾水。
秦寿指了指铺垫的青石板，说道：“把它撬开。”
上官仪：“？？？”
“先生，我撬不动。”
秦寿皱了皱眉，说道：“那就去叫些人，把这附近的四块青石板都撬开。”上官仪彻底懵了。
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眼看着秦寿就要措起袖子，上官仪赶忙一溜烟儿的跑开，不一会儿便领着几个下人赶了过来。
“先生，你说挖哪儿？”
秦寿无语，又指了指青石板。
方小商二话不说，带着几个下人擂起袖子便是一通忙活。
很快，青石板被撬开，露出底下的土壤来。
秦寿随手抓过一个锄头，将上面的青石板碎屑拨开，松了松土。
又拿起了土豆，小心翼翼地用刀片将土豆切片，放进裸露出来的土壤中，准备先进行有壤培育。
“夫君这是想做什么？”
房瑶漪一脸诧异地看向此处，询问道。
秦寿微微笑道：“种植土豆啊。”
虽然土豆看起来并不好看，甚至坑坑洼洼的，但谁又能想到，就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东西，竟有可能给大唐带来划时代的意义？
栽培好土豆之后。
正巧杜如晦和房玄龄二人笑呵呵的走进府内。
“太子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杜如晦一脸震惊地看着这幅景象，太子殿下莫不是要拆了王府卖钱？
“原来是要研究农耕啊？”
“太子殿下也不像是这么勤奋的人，今个儿是怎么回事？”
房玄龄看着秦寿，乐呵呵地问道。
秦寿无奈地耸了耸肩，便将土豆的相关事宜悉数讲出来。
在听过秦寿的话后，杜如晦蹙眉道：“此话当真，这叫土豆的东西当真能做口粮？”
秦寿笑笑：“杜大人，我何曾做过什么没把握的事吗？”
杜如晦听到秦寿的话后，深以为然。
如此说来，太子殿下虽然做过许多在旁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事，但真的看结果的话，每件事似乎都是以他想要的结果收场。
只是这个其貌不扬的东西，种植出来当真能做粮食不成？
秦寿拱了拱手，说道：“二位还是请到正厅去聊吧，正好也到了晚饭时候。”
杜如晦二人来意本就是与秦寿吃酒，见到秦寿这么说，自然满口应下。
三人行至正堂。
秦寿便吩咐炕饪去准备吃食。
“殿下说这土豆是从扶桑人手中得来的？”
杜如晦看着眼前这黄不溜秋的土豆，微微凝眉道：“若是如此，我倒有几个熟识的扶桑友人，恰好近些时日他们也在长安，我倒是能帮忙问询一下。”
秦寿道谢：“这自然是好的。”
见到两人仍有疑虑，秦寿主动站起身说道：“这样，我拿这土豆去做些吃食，二位品尝过后便知晓了。”
说罢，秦寿便拿起一枚土豆走向后厨。
扶桑人带来的土豆有十几颗，况且系统商城中也有售卖土豆，种子倒是不成问题的。
只要有钱，想要多少有多少。
不多时，秦寿便端着一盘醋溜土豆丝走了过来。
土豆丝色泽金黄，只可惜彼时没有辣椒，倒是有些美中不足。
杜如晦与房玄龄早已等不及了，赶忙拿起筷子，夹起土豆丝便送到嘴里。
醋溜土豆丝美味且酸甜爽口，口感清凉，味道开胃。
杜如晦也是直呼好吃，而后端起酒盏，饮了杯酒。
“没想到这土豆竟真的能当做食物。”
秦寿笑着将另炸的一盘土豆片递到妮妮面前，而后说道：“这土豆不仅能当做菜肴，直接蒸熟，亦能当做主食来食用。”
“而且这土豆耐活，我便想着先在自家尝试一下，若产量多的话，便计划在长安附近推广下去。”
杜如晦眼神严肃，蹭地站起身作势要拜，秦寿连忙拦住了。
杜如晦深呼吸了口气，一本正经道：“太子殿下，一心为民，应当受臣一拜。”
杜如晦脸上有一丝哀色，说道：“只可惜臣如今年老体衰，位居官位却不能有作为，白吃着朝廷的俸禄。”
“今日见到太子殿下，臣更是心怀愧疚。”
因着前些日子身体抱恙，杜如晦便意图辞官归家，不再参与政事。
但李世民却拒绝了杜如晦的请求，而是给了他一份清闲的官职，虽是如此，但也只是挂名不需要作为，俸禄却是按着从一品的俸禄发放着。
秦寿看了看满鬓白发的杜如晦，又看了看房玄龄，微微叹了口气。
这些为大唐鞠躬尽瘁的功臣，如今已是老矣。
而再看看大唐未来的臣子。
第282章渴望
上官仪此刻也是尝到了炸土豆片的美味，眼巴巴地看着妮妮，一脸的渴望。
妮妮小手捏着土豆片，嘟着满是油光的小嘴，笑眯眯道：“这是大哥哥给妮妮做的。”
“上官哥..侄儿要叫师姑，我才能给你吃！”
上官仪一副不为三斗米折腰的样子，毅然决然道：“师姑！”
见到此状，秦寿满头黑线，只觉得大唐的未来岌岌可危。
这上官仪，没眼看。
房瑶漪款款走来，聪慧如她自然知晓秦寿要与爹爹和杜大人商谈正事，她轻轻招了招手道：“妮妮，我们去一旁玩。”
妮妮很听话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炸土豆片递给了上官仪，一脸自豪地说道：“妮妮是长辈，要让着侄儿，全都给你啦。”
上官仪虽然对这话很是不满，但无奈这炸土豆片又酥又脆，太香了！
哆谢师姑！”
上官仪一脸满足地捧着餐盘坐在一旁，用手捏起炸土豆片就丢到嘴里。
恩，果然是香。
秦寿没好气地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上官仪的肩膀，微笑道：“乖徒儿，你还有什么事吗？”
看着先生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上官仪浑身一哆嗦，忙不迭道：“徒儿这就走！”
说罢，上官仪便捧着餐盘一溜烟地跑开了。
杜如晦笑眯眯打趣道：“太子殿下这学生，倒是有几分意思。”
秦寿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家伙除了皮实了点，也没啥优点了。”
若不是再三确认过，秦寿很难将这家伙跟日后叱咤风云的上官仪串联起来。
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物种嘛！
在说话间，菜肴渐渐都被下人端上桌了。
秦寿又叫人取了两坛缠梦酿，只是还没等他斟酒，便被杜如晦拦住了。
杜如晦一边伸手去接酒坛，一边说道：“你现在贵为太子，我等身为臣子，怎能叫你为我们斟酒？”
秦寿却是满不在乎，执意要倒酒，道：“您于我有知遇之恩，这位又是我的岳父，我身为晚辈，长幼有序，不能乱。”
“我们吃酒，不就是为了一个痛快。”
“况且现在就咱们三人，若再拘泥于规矩，岂不是吃酒都不痛快？”
“若真是如此，我倒不想吃酒了。”
秦寿把话说的很绝，他本就是不怎么拘泥规矩的人，不然怎会跟李世民说出于私便是老小李这样的话？
杜如晦见状，也不好说些什么。
房玄龄倒是笑着说道：“太子殿下这话说的有道理，若是吃酒还要拘泥于此，又怎能吃的痛快啊？”
三人把酒言欢，谈天说地。
倒是许久都没有过这么痛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杜如晦谈及自己隐退一事，仍有些唏嘘不已。
秦寿叹了口气道：“杜大人为国为民劳其一生，但眼下却找不到能做到如此的官员了。”
谁知杜如晦却是一扫沉色，哈哈大笑道：“殿下，江山代代才子出，怎可能只有一个杜如晦、房玄龄？”
房玄龄也是突然想起很早之前，自己与女儿第一次谈及秦寿的情景，没来由地露出一丝微笑。
“殿下，先前我第一次听到漪儿谈及你的计谋时，当时无限感慨少年天才辈出，我大唐将鼎盛于世。”
“杜大人说的极对，这世间会有数不尽的杜房二人，但还需殿下您去寻觅才行。”
“有些事，仅凭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做到的。”
秦寿叹笑了一下，倒是自己钻了牛角尖。
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才笼络了一个上官仪，又怎能断言大唐的未来。
如此想着，秦寿不禁对上官仪也有了几分期待。
杜如晦夹起土豆丝，有些微醺，”这土豆不就是大唐将鼎盛于世的原因之一吗？”
提及这个，秦寿突然想起了自己今日要说的事，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道：“杜大人，除却土豆之外，我还有一种造福大唐的作物，想要借杜大人之力，推广下去。”
跟土豆一样是足以造福大唐的作物？
听到此话，杜如晦与房玄龄的醉意瞬间消失了。
他们双眼发光，齐声问道：“是什么美味？”
秦寿微微一怔。
美味？
不是，果然人类的本质都是吃货吗？
自己何曾说过是粮食了？
秦寿轻咳一声，道：“并非是粮食。”
“而是一种叫做白叠子的植物。”
“白叠子？”杜如晦听罢后微微蹙眉，白叠子他有见过，不就是一种花吗？
哪里能造福大唐了？
房玄龄疑惑道：“白叠子只能做来观赏，与造福大唐又有什么关系？”
秦寿却是摇了摇头，解释道：“白叠子开花之后，会有四瓣白絮，这件事想必两位大人应是清楚的。”
杜如晦听罢后，微微颔首。
秦寿继续说道：“其实二位都小瞧了这白絮，若是将白絮收集起来，经过一些工艺之后，可以将其做成布。”
“同时，这白絮也可以作为里子填充，用布帛缝制起来，要比寻常的衣物暖和不少。”
但虽是这么说，杜如晦和房玄龄依旧是有些不清不楚的。
秦寿说道：“两位稍等我片刻，我去取来一件棉衣，两位就清楚了。”
说罢，秦寿便起身走向厢房。
棉衣是他在刚刚穿越来唐朝时，斥巨资买下来的。
在那个凛冬，秦寿在羽绒服和棉衣两者之间纠结了许久，最后才咬了咬牙选择了较为便宜的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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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唐朝本就有白叠子这种作物，只是还未发觉此物的保暖性。
遂秦寿便想将白叠子的作用推广下去。
只是如今他一方面要兼顾医药司的事务，一方面又要将硝石山的开发事宜提上行程。
根本无暇去打理白叠子一事，所以便想着由杜如晦着力推动此事。
很快，秦寿便取来了棉衣，展示给两人看。
“这便是由白叠子织成的棉衣，很是抗寒。”
杜如晦将信将疑地套上棉衣，刷的一下，暖流涌入身体。
接下来，他便觉得有些燥热，全身温度在升高，不消一会儿便是满头大汗。
现在正是酷暑时节，莫说穿棉衣，就算是光着膀子都会满头大汗。
杜如晦将棉衣脱下，无奈道：漠说穿着棉衣了，就算只是穿着夏装都叫人…”
话没说完，杜如晦的话便噎在嘴边。
不对劲儿，按说起来就算只是身着夏装，也应该极为燥热才对。
但为何在这正厅内却感受不到一丝暑气，反而有一丝丝的凉意？
这是极其不符合常理的事！
第283章气息扑面而来
方才杜如晦一门心思都在土豆上，并未注意到这一点，在脱下棉衣后，这空气中的凉意尤为明显，才叫他注意到了这一点。
为了确认这一点，杜如晦一言不发走出正堂，果不其然，一股燥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杜如晦回到正堂，一脸惊诧道：“殿下，你这正厅是怎么回事？”
“比外面要凉爽许多！”
秦寿眨了眨眼，一脸无辜道：“因为我在正堂以及每个厢房都摆放了许多冰块啊。”
说着，秦寿便走到屏风后面，指了指道：“诺，就在这儿啊。”
杜如晦与房玄龄走向秦寿所指的位置，就看到堆积成小山的冰块在屏风后面。
秦寿摸了摸鼻尖，又指了几处屏风说道：“那几处屏风后面也是摆放着冰块，所以才这么凉爽。”
坐拥硝石山的秦寿可谓是”财大气粗”，制作冰块起来也是毫不吝啬，为了保证房瑶漪在孕期的舒适度。
秦寿叫底下的兵士挖掘了许多硝石，制作成了冰块。
杜如晦、房玄龄顾不得姿态，赶忙跑向其他几处，在看到同样堆积如山的冰块后，两人彻底麻了。
仅仅只是站在靠近屏风的地方，都能感受到泌入心底的凉气。
但最叫两人吃惊的是，这冰块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看秦寿的态度，似乎这点冰块并不足为奇。
便在这时，下人捧着冰镇着肥宅快乐水的木盆缓缓来到大厅。
看着这冰块仅仅用来冰酒，杜如晦身子僵住了。
浪费，太特娘的浪费了。
要知道就连当今圣上都没这么奢侈，这么多冰块，得耗费多少财力物力才能从北边运过来！
杜如晦双目赤红，沉声道：“太子殿下，你是花了多少银两在这冰块上？”
秦寿想了想，说道：“不要钱啊。”
杜如晦眉头一皱。
不要钱。
那不就是收受贿赂了？
但转而一想，太子殿下绝对不是这种人，但眼前这么多冰块，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寿疑惑道：“不就是一些冰块吗？大人怎么这么惊讶？”
不就是一些冰块？
杜如晦差点一口老血没喷出来。
就算是皇宫每年酷暑时，冰块也都是省着用，别说官员，就连皇子公主也都只能得到较少的一部分。
这太子殿下竟说出不就一些？
杜如晦问道：“你这冰块是从何处得来的？”
秦寿耸了耸肩道：“自己制的啊。”
而另一边的皇宫内。
李世民看着刚刚运送到皇城的冰块，陷入了沉思。
长孙皇后收到冰块后，轻笑道：“儿郎，是不是把冰块给谣儿送过去些？”
“眼下漪儿怀有身孕，这炎夏的时节，得叫她住的舒服些。”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我正有此意，明日你我二人顺便也去看看讴儿他们。”
“话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过妮妮这小丫头了。”
大唐：摊牌了，我只想混吃等死。
这一晚上，对于秦寿的提议，杜房二人讨论了许久。
最终三人也没能商量出详细的对策，再加上几人此时都有些微醺，那就更别说商量什么了。
几人喝到兴致正浓时，竟相约撑琴弹唱起来。
秦寿之前加过些许属性点在手艺上，所以此刻即便是弹琴也不遑多让。
房瑶漪此时以哄睡了妮妮，也是缓步来到庭院中，轻笑道：“遥记得当初在若水诗会上，夫君教了扇儿一首曲子，现在倒是在长安风靡起来了。”
“不知夫君近些时日可有新曲？”
杜如晦亦是附和道：“说起来那首《明月几时有》的曲调，与寻常曲子完全不同，但不知为何却是格外的深入人心。”
秦寿轻笑道：“若是说曲子，我倒是知晓不少。”
为了有一天在乐曲上也能装逼，秦寿的书房里还是购置了不少琴曲，没事的时候倒是有翻阅一二。
零星记下过几首现代歌曲的琴乐。
听罢秦寿的话，杜如晦等人也是端着酒水来到近前。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秦寿也是洒然地坐下，他定了定神，全神贯注地开始抚琴。
一曲《清夜吟》曲调清冽，悠扬在夜色中。
杜如晦随着旋律轻轻以指尖敲着酒杯，当一曲终了，杜如晦轻抿一口酒，感慨道：“此曲曲调悠扬，若是盘坐在山涧明月夜，听着溪水鸟鸣声，在佐以此曲，当真是不羡仙。”
房玄龄亦是一脸回味，轻抿一口千金醉，口齿留芳，更是觉得惬意十足。
他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女婿，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笑意。
待到漪儿诞下子嗣，自己也算是圆满了。
房玄龄如此想着，暗暗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房瑶漪微微笑着看向秦寿，表情柔和。
“说起来，这倒是我第一次听夫君奏曲。”
秦寿笑道：“若是夫人爱听，以后我每天都可抚琴于你。”
“啧啧啧，詢死了，駒死了。”杜如晦爽朗大笑着，举起酒盏说道：“两位还是待到我俩老家伙离去后再恩爱，吃酒吃酒。”
在深夜时，杜房二人摇摇晃晃地走出了谣王府，坐上归家的马车。
翌日一早。
秦寿便叫下人从冰窖里挖出满满俩牛车的冰块，用厚厚的布遮着。
昨日与杜如晦交谈下，秦寿才意识到当今大唐的炎夏缺冰，于是他便计划着给皇宫送些冰块。
顺便叫父皇把那座硝石山给折腾了。
不然待到日后自己将火药推广于世，这技术是藏不住的，必定要献给朝廷。
既然做不了研发，不如去做原料供应商，只要自己将火药的原料垄断，到时候倒是能好好”敲诈”父皇一笔。
不过，手中有着硝石山的父皇也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所以秦寿打定主意，就先拿制冰的技术来忽悠李世民，从而消耗掉李世民手中的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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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
李世民则是春风得意，他笑眯眯地看着长孙皇后道：“观音婢，你说讴儿那孩子是不是已经被热得冒火，不知道哪是哪儿了？”
“不过iM儿这孩子有渡酒肆这么个敛财兽，不知道会不会花高价买了些冰块。”
长孙皇后作为陪着李世民这么久的枕边人，哪能猜不到陛下现在的心思。
李世民自打寻到谣儿这孩子之后，好像就没从讴儿手中捞到点好，反而各种被搜刮小金库。
第284章购置冰块
如今好不容易能在湿儿面前得意一把，自然是开心得很。
长孙皇后笑道：“这冰块稀缺，就算是购置也是极其昂贵的，虽说湿儿是有些钱财，但以这孩子节省的性子，怕是不会购置冰块。”
一听这话，李世民才缓缓松了口气，得意道：“啧，如此一来，朕倒是要好好敲诈设儿这孩子一笔了。”
说罢，李世民轻轻撩开车帘，看向后面的马车，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他此次帯来的冰块足有满满一车。
接近皇城今年收到冰块的十分之一，这也足以看出李世民对秦寿的看重。
马车渐渐行至设王府门前停下。
彼时秦寿正巧拉着载满冰块的马车出门，只不过他先是去了长安医府，这才使得两辆马车没有遇见。
房瑶漪得到皇上亲临的消息后，慌忙赶出门来迎接。
儿这小子呢？”
李世民背负双手，看了看，没有发现秦寿的身影。
还没等房瑶漪回话，李世民便摆摆手道：“罢了罢了。”
房瑶漪一脸疑惑。
长孙皇后轻轻握住房瑶漪的手，低声说道：“陛下给讴王府送冰块来了，本来还想着跟讴儿炫耀一番。”
“如今儿不在，可不就扫了兴致。”
一听这话，房瑶漪瞬间明白了，她看了看一脸扫兴的父皇，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李世民倒是没太在意，转而说道：“这冰块不易保存，赶快拉到厢房和正堂祛热吧。”
陛下都下令了，底下下人哪敢不从，只好闷头将冰块拉进府中。
不过因着本就有许多冰块，所以李世民带来的大多被藏进冰窖中保存起来。
见下人忙碌的差不多了。
李世民信步走进大堂，顿感一阵凉意扑面而来。
又是露出一丝笑意，若是设儿回府感受到如此凉爽，不知道脸上表情如何。
但随即，李世民又有些诧异。
虽说放置了冰块，可这温度是不是降得太快了些，怎地刚摆放上，就如此凉爽了。
长孙皇后招了招手，叫宦官端来一方木盒，而后缓缓打开道：“漪儿，这是我叫御膳房给你准备的银耳百合汤。”
房瑶漪笑道：“多谢母后关心。”
而李世民则是看了看周围，说道：“小沐春呢？”
“朕许久没见过这小丫头，还是有些想念的。”
“你们也不说带这小丫头进宫觐见朕。”
一说到沐春，房瑶漪微微一怔，随即便记起妮妮被封为公主，封号沐春的事。
赶忙说道：“妮妮她现在正在书房读书，我这就叫人去喊她…”
谁知李世民却是摆了摆手，直接起身道：“不必了，朕亲自过去就是了。”
“正好看看沐春这小丫头有没有用功读书。”
而另一边，讴王府的下人在长安医府寻到了秦寿。
在得知父皇和母后已在王府后，秦寿也是带着两车冰块匆匆赶了回去。
李世民径直来到书房，刚推开门，就看到妮妮乖巧地坐在桌边，小手拿捏着毫笔，认真地写着字。
妮妮现在显然沉迷在写字中，并没有察觉到书房门被推开。
李世民感受到书房的凉意后，也是不由得露出丝无奈的笑。
房家这丫头当真是疼爱沐春这小丫头，要知道这冰块，就连自己都不舍得在御书房放置。
李世民放轻脚步走到妮妮身边，此时妮妮终于是察觉到了来者，呀了一声抬起小脑袋，看着李世民笑眯眯道：“老爷爷，你来啦？”
李世民：“……”
一听到这话，李世民当即就明白了，湿儿这小子绝对没有教妮妮相关的礼节。
妮妮身为大唐公主，见到自己应该是称呼父皇才对。
老爷爷又是个什么称谓？
再说回来，自己有这么老吗？
如此想着，李世民下意识摸了摸胡须。
“沐春，你现在是公主，也就是朕的的女儿。”李世民对这个可爱的小丫头没
有丝毫不耐，柔声解释道：“你要称呼朕为父皇。”
“父皇？”妮妮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重复道。
李世民听到这称呼，再看到妮妮可爱的模样，顿时喜笑颜开，摸着妮妮的脑袋应道：“哎。”
“不愧是朕的乖女儿。”
这对父女其乐融融的情景并未持续太久，随着秦寿恭敬的喊了一声父皇后，李世民的脸色瞬间垮了。
李世民脸色难看地转过身，看向秦寿说道：“朕问你，你是不是没有教过沐
春宫里的礼节？”
“沐春？”秦寿蹙了蹙眉，随即露出一丝恍然神色，”父皇说的是妮妮啊。”
一看到秦寿的模样，李世民便气不打一处来，这混小子果然是忘记了此事。
秦寿尴尬地挠了挠头。
长孙皇后正巧走到这边，朝着李世民挤了挤眼。
李世民心领神会，说了句以后莫要忘记后，也不再纠结此事。
儿，你有没有觉得这书房与往日有何不同？”
秦寿一脸懵逼地环顾了下，摇头道：“儿臣没有什么感觉啊。”
李世民皱了皱眉，道：“你且出去，再进来。”
秦寿虽是不明白，但还是照做后，看着李世民犹豫开口道：“父皇…变得年轻了？”
“噗?”
长孙皇后没绷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而李世民则是满头黑线，没好气道：“你难道没觉得这书房比往常凉爽了许多？”
“没有啊，这不是跟往常一…”秦寿挠头不解，但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眼前一亮道：“冰块啊，原来父皇说的是书房放置了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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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李世民喜笑颜开，一脸得意道，”等等，你这小子怎么不感到震惊？”
秦寿懵了，”父皇，你是说冰块啊。”
“不只是书房，就连正堂、厢房都放有许多冰块啊。”
“对了，今日我出门就是想给宫里送些冰块的。”
说着，秦寿便走出书房门，引着几人来到马车边上。
随着遮布的落下，堆积成小山的冰块赫然出现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面前。
秦寿拍了拍冰块，说道：“喏，这些冰块够不够?”
“我倒是不知道皇宫需要多少冰，所以就弄了少许，若是觉得不够，王府的冰窟里还有许多，我再差人送些进去。”
随即，秦寿看到了皇宫的两辆马车，呵呵笑道：“父皇母后还真是有先见之明，知道我这里藏了许多冰块，还拉着马车来。”
“不愧是父皇。”
房瑶漪无奈扶额。
李世民笑容难看至极。
第285章一座冰窟
眼前这两堆冰块可比他们帯来的多上许多。
而且听设儿这意思，谣王府为了储藏冰块，竟然还凿了一座冰窟。
他悄悄咽了下口水，缓缓开口道：“冰窟在何处？带我去看看你还有多少库存。”
片刻之后。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目瞪口呆的看着满当当的冰窟，方圆约有两丈的冰窟，寒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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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冰块。
它比皇宫中的还要多！
不对劲！
天下的冰块，在夏日里，皆会被运往皇城。
就算是大臣中家里有冰块，也都是李世民赏赐的，而且数量极少。
可现在，秦寿竟然在王府凿出了一座冰窟，而且存量比皇宫的冰还要多出数倍不止。
这是怎么回事？
长孙皇后和李世民揉了揉眼睛。
“父皇、母后你们觉得两车够不够？”
秦寿轻声开口，”不够的话，我再弄一些。”
“本来我还想今日给父皇一个惊喜，没想到竟然被父皇提前发现了。”
秦寿腼腆一笑，挠了挠头。
李世民眼皮跳了跳，他的内心在咆哮着。
朕发现个棒槌发现。
朕是来对你炫富的，不是过来让你朝着朕炫富的。
他本来寻思着这大热的天，给秦寿送些冰块解暑。
算是作为爹娘的一点心意，想必谣儿会开心才对。
可特么！
现在看到秦寿的冰窟之后，李世民面皮轻扯。
这不就跟自己中了个进士去跟别人炫耀，结果别人考了个状元一样尴尬？
但李世民想了想皇宫中可怜兮兮的那点冰块。
本来还沾沾自喜，突然觉得脸上有些燥热。
恩，似乎拿这个借口也不错，顺便还能跟儿要些冰块回去。
如此想着，李世民轻咳两声，正色道：“你这孩子，有这等好东西，也不知道想着朕，还得朕厚着脸皮来跟你要。”
此言既出，不止房瑶漪惊呆了。
就连长孙皇后一时间都有些语塞。
李世民厚着脸皮说道：“不过鉴于你这孩子瞒着朕，朕觉得两车是不够的，最起码三车。”
“不对，四车冰块。”
秦寿倒是无所谓，反正本来制的冰就多，四车冰块也算不上什么。
关键是，要忽悠父皇去开采他手中的硝石山！
眼下，父皇已经是上钩了。
如此想着，秦寿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李世民看到秦寿的笑，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赶忙说道：“这冰块算是罚你的，不能跟朕要银子。”
秦寿：“……”
“四车冰块倒不是问题。”
秦寿如是说道。
他抬起头看向李世民，缓缓说道：“不过四车冰块，应该撑不了太长时间吧。”
皇城内宫殿诸多，消耗量自然不是王府所能比拟的。
所以即便是多了四车冰块，也撑不了太久。
李世民点了点头。
虽然他已经隐约猜到在自己前方是秦寿挖好的坑，但此时却不得不往前走。
果不其然，秦寿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说道：“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
“儿臣这边刚好有获取冰块的法子，不知父皇想不想要？”
李世民无奈叹了口气。
果然，这小子就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想来也是，以这小子铁公鸡的性子，怎么会购置价格昂贵的冰块，想来是掌握了其他获得便宜冰块的渠道。
不过设儿这孩子当真是有些恐怖，就连自己这个大唐天子都不能买到便宜冰块，这孩子居然有如此途径。
如此想着，李世民无奈开口道：“说吧，你这小子要多少钱？”
说到底，讴儿这孩子不还是为了钱。
谁知，秦寿却是笑着摇头道：“儿臣并不需钱财。”
“或者说，若是儿臣将这办法告诉了父皇，父皇也不需要耗费太多银两。”
李世民微微蹙眉，道：“这是何意？”
见到李世民已升起好奇，秦寿也不再卖关子，说道：“其实很简单，先前儿臣不是大肆购买了三座山头？”
“父皇可还记得？”
李世民当然记得，不仅如此，他当初还想方设法地把秦寿想要购置的另一座山头给买了下来。
只不过自打买下山头之后，秦寿一直没有动静，所以李世民也就把那座山头的事宜给搁置了。
近些日子因着各种琐事缠身，他倒是一时间忽视了秦寿的动作，所以才不知道秦寿开釆山头的消息。
李世民点点头道：“自然记得，难不成你这冰块是从那山头得来的？”
但很快，李世民便将这个想法置之脑后。
开玩笑，那山就是普普通通的荒山，别说冰块了，就连溪水都少得可怜，怎么可能产出冰块。
然而秦寿却点点头，解释道：“不瞒父皇，这些冰块确实出自这些山头。”
“什么？”李世民瞪大眼睛，满脸震撼。
秦寿说道：“这四座山头都是儿臣深思熟路才选定的，这些山头富含一种叫做硝石的石头。”
“这种石头可以制作冰块。”
李世民咽了咽唾沫，诧异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石头也能用来制冰？”
“怎么个章程？”
长孙皇后也是一脸期待的在旁边听着。
眼中满是宠爱目光。
似乎是在为自己这个无所不能的孩儿感到自豪。
这个孩子，明明只是生在市井人家，却一次次的带给他们惊喜。
长孙皇后嘴角勾起柔和笑意。
正遐思间。
秦寿拿出了一些硝石粉，并叫下人端来一盆清水。
他对着长孙皇后和李世民说道：“父皇母后且看仔细了。”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说罢，秦寿便将硝石粉倒入清水中。
李世民两人死死盯着盆中水，然而清水却毫无反应。
李世民皱了皱眉，狐疑道：“莫不是失败了？”
秦寿笑着揺揺头道：“父皇耐心等待片刻就是。”
话音剛落。
一直盯着清水的长孙皇后突然诧异道：“咦，起变化了。”
只见木盆中渐渐冒起白气，发出嘶嘶的声响。
李世民瞪大眼睛，看着白烟萦绕的木盆，”这是什么情况？”
长孙皇后此刻满脸惊讶，指着清水，说道：“水结冰了！”
“竟然真的结冰了！”
凝水结冰。
其实这原理很简单，在后世的舞台上，那些白烟效果大多是硝石粉制成的。
第286章奇迹再次上演
算不得稀奇。
秦寿笑着解释起来，”这个便是硝石碾制的粉末，这个硝石会吸收水的热量，如此一来水便可以凝冰了。”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啧啧称奇，很不客气地抓起一把硝石粉，叫下人端来清水撒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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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奇迹再次上演。
李世民兴奋极了，有此技术，日后朝廷也能节省一大笔开支。
长孙皇后两眼发光，兴奋道：“你这孩子怎么什么东西都能想出来？”
“真是神奇呀，你这孩子的脑子当真是灵光。”
李世民也是满脸欣慰。
“湿儿这孩子当真是骨骼清奇，有帝王相！”
“像朕！”
秦寿：“……”
这父皇咋还是老李那副样子，说话口无遮拦的。
关键是还总爱往自己脸上贴金。
呸，臭不要脸。
李世民兴奋地玩着冰。
而长孙皇后则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拉着秦寿刻意躲开了房瑶漪。
“湿儿，娘亲有件事想要问你一下。”
秦寿满脸疑惑，轻声道：“母后要问我什么事？”
长孙皇后神秘兮兮地说道：“讴儿你觉得武墨那丫头怎么样？”
武墨？
秦寿想了想。
随即便想到了，原是宫宴上那个抚琴的丫头，后世武周女皇帝，武则天。
秦寿讪笑道：“长得是蛮好看的。”
长孙皇后微微一怔，又问道：“没了？”
秦寿哪能想不到长孙皇后此时的意图，当即笑着拒绝道：“母后就莫要在此事上操心了，孩儿暂时没有纳妾的想法。”
听到这话，长孙皇后嗔怪地打了秦寿一巴掌，随后点着秦寿的脑袋笑道：“你这孩子，母后还没说呢，你就又知道了？”
秦寿嘿嘿笑了笑，没有接话。
长孙皇后笑道：“你这脑子就是不想点好，现在漪儿这丫头怀有身孕，我自然不会叫你做这样的事伤了漪儿的心。”
“我这般问你，也是想给李治寻个良缘，你这孩子看人准，所以为娘就想着问问你的意见。”
秦寿怔了怔。
如此想来，这个大唐里，李治与武墨似乎出生的比历史上早了些。
如今李治已八岁。
依皇室的习惯，提前给自己的后嗣安排良缘，也不是特殊的事。
但一想到李治，秦寿又有些牙疼了。
若是按照自己待过得那个世界历史来看，李治是唐朝第三个皇帝，自己是无缘皇位的。
这么一想，秦寿便想着是不是得想个法子，把李治这小子给搞下去。
但这么做的话，未免就有些太狠心了。
秦寿如是想了想，当机立断道：“不咋样，我觉得这俩人不怎么般配。”
既然已经改变了历史轨迹，秦寿决定将错就错，彻彻底底地将历史改写。就从棒打李治和武墨这对鸳鸯开始。
反正时空不同，就算改写此处的历史，自己之前所处的时代也不会受到牵连。
“不般配？”
此言一出，倒是叫长孙皇后也为之一怔。
疑惑道：“此话怎讲？”
秦寿哪里知道怎么个不般配，他就是信口开河罢了。
但既然长孙皇后如此问了，他还是得说出个一二三四。
秦寿轻咳一声，缓缓说道：“母后，如今武墨已十岁有余，而四弟不过八岁，这年龄相差有些大了。”
听到这话，长孙皇后却是莞尔笑道：“相差不过四岁，倒不是什么大事。”
“再说起来，你虽与漪儿同年，但漪儿那丫头是三月初十，你是冬月，不也是比你年纪要大？”
秦寿：“……”
虽然他很想吐槽这不是一个概念，但眼看这法子不行，只能又改口道：“母后。”
“四弟他生性懦弱，而那武墨性子强势，我怕四弟迎娶武墨之后，会受欺负。”
而长孙皇后却不以为然道：“是得有个人管一管治儿的性子，如此倒是正
好。”
“况且，治儿乃是皇子，那武墨又岂敢欺负治儿？”
秦寿：“……”
“既然娘亲如此说来，那儿臣也没有其他可说了。”
潜意思就是我编不出来了，既然母后心意已决，那就按着母后说的做吧。
见到秦寿一脸无奈的样子，长孙皇后突然轻笑道：“你这孩儿是不是对武墨有些心思？所以才找些蹩脚的理由？”
秦寿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娘，您真是想多了。
待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离去后，
秦寿陷入了沉思，既然母后有这方面的心思，自己总得做些什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便在这时，上官仪这小子晃晃悠悠地走进府中，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秦寿突然眼前一亮，招了招手，把上官仪喊到近前，仔细打量了片刻。
恩。
上官仪这小子虽然说是嘴欠了点，人贱了些。
但总的来说，还算仪表人才，英俊十足。
上官仪被秦寿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颤声道：“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我可绝无龙阳之好，再说我是您学生，您当真要对我下手？”
“这倒也不是不可，只是在这谣王府内，师娘还在看着。”
“我们还是换个…”
只可惜长了张嘴。
秦寿如此想着，一脚将上官仪踹飞出去。
“你这家伙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对你没什么兴趣。”
上官仪揉了揉屁股，一脸震惊，”难道师父对壮汉有兴趣？”
秦寿眉头挑了挑，缓缓走到了上官仪面前，表情慈祥。
派王府内再次回响起了悲惨的哀嚎声。
“师娘救救徒儿啊！”
上官仪可怜兮兮。
房瑶漪则是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微微摇了摇头道：“仪儿，你日后还是少说些话比较好。”
妮妮端着一盘炸土豆片，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吃着一边点头应和道。
“大姐姐说得对，师侄还是少说话比较好！”
“忍一忍，一会儿师姑给你炸土豆片吃。”
房瑶漪笑着摸了摸妮妮的小脑袋，叮嘱道：“妮妮也不能整天抱着炸土豆片吃，小心变成大胖子。”
炸土豆片容易叫人肥胖。
这话是秦寿在见到妮妮整天缠着要吃炸土豆片后，特意吓唬妮妮才说的。
待上官仪哎哟哎呦地求饶，秦寿才停手，没好气地看向上官仪说道：“你可知道武墨？”
“武墨？”
第287章故意为之
上官仪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摇摇头道：“不知道。”
但很快，他便想起来了，不过最近引香阁确实经常有个丽质的小丫头。
“出手阔绰得很，每次都买两三瓶香水，也不知道用得完用不完。”
说着，上官仪一脸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想来是垂涎我的美色，故意为之。”
他突地冷笑一下，薄如刀削般的唇，勾起邪魅的弧度，”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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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满头黑线，抬脚又是一下。
你特么演什么玛丽苏霸道总裁呢？
上官仪吃痛，不满地埋怨道：“先生，你怎地又打我啊，学生又说错什么话了？”
秦寿轻咳两声，尴尬道：“没啥，就是没忍住。”
说罢，秦寿赶忙绕开话题道：“明日若是那少女前来，你便问下她的姓名。”
上官仪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凑到近前，神秘兮兮问道：“先生，难不成你…”
看着上官仪挤眉弄眼的样子，秦寿没来由就觉得火大。
他深呼吸了口气，尽力抑制着又要扬起的右手，正色道：“若是武墨的话，为师要你把她拿下！”
“拿下？”上官仪怔了怔，而后赶忙摆手道：“学生可没这个本事。”
秦寿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自然知道你小子没那么大能耐。”
“为师会想办法助你一臂之力。”
上官仪一脸凝重，说道：“先生，那武墨是犯了什么事？先生就要把她拿下？”
“若真是犯事，直接叫官府拿人不就行了吗？”
此言一出，秦寿怔了怔。
“你说什么呢？”
上官仪也怔住了。
“先生不是说要捉拿武墨？”
秦寿满头黑线，他恨不得拿把刀把上官仪的脑袋剖开，看一看这小子究竟满脑子都是什么。
“为师的意思是，叫你勾引武墨！”
“什么狗屁的捉拿？！”
听到这话，上官仪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先生原来说的是这个意思！”
“啧，先生你这思想还真是不纯洁。”
秦寿现在只觉得气血攻心，恨不得一口老血喷死上官仪这个没脑子的家伙。
贞观三年，八月。
太极殿内，气氛有些诡异。
一群老臣迷茫地看着李世民，脸上写满了不解。
陛下是生病了？
而且看样子病的不轻啊。
这大暑天里，陛下居然说要制冰？
你以为你是神仙啊？
说制冰就制冰了？
牛进达瘪了瘪嘴，道：“陛下，按陛下所言，难不成过往赏赐给老臣的冰块，都是陛下您制作的不成？”
程咬金也跟着咧嘴笑道：“陛下就莫要胡闹了，难不成是宫中冰窟的存余不够了，把陛下给热糊涂了不成？”
而房玄龄和杜如晦则是一脸期待，太子殿下那满屋子的冰块他们是见过的。
先前还在疑惑太子殿下是从何处弄来的冰块，如此看陛下这幅模样，果然是有些办法。
李世民知道，程咬金这俩莽夫不信。
当初自己也觉得是不可能的事，可现在呢？
李世民深呼吸了口气，说道：“我大唐人才济济，无奇不有，你二人怎知没有奇才？”
此言既出，程咬金、牛进达皆是心中一紧，第一时间想到了谣王府的某个人。
李世民大手一挥，当即走下大殿，朗声道：“你们俩给朕睁大眼睛看好了。”
话音落定。
便有宦官抬着一盆清水来到殿中。
他有样学样，得意道：“你们看好了。”
“接下来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接着，李世民取出从秦寿那儿顺来的硝石粉，笑眯眯地走到水盆边上。
“恩恩！陛下威武！”
大殿内，顿时响起稀疏的鼓掌声。
“厉害啊！”
李世民还没开始表演，一群老臣便很不走心地附和鼓掌。
毕竟眼前这人是当今皇上，这点薄面还是要给的。
李世民脸都黑了。
这群人还敢不敢再敷衍一点？
不过他并未理会这群家伙，而是缓缓将硝石粉洒进清水中。
—众老臣有意无意的看着。
程咬金几人也是互相使了使眼色。
都是跟在陛下身边这么久的人了，懂得都懂。
瞎吹陛下一通就行了。
浮夸点也无所谓。
陛下不就是图个面子吗？
程咬金暗暗蓄力，气沉丹田，就在他酝酿好措辞准备暴喝鼓掌时。
牛进达突然吼了一嗓子，”我操！真的变成冰了！”
程咬金微微一怔。
这特么牛进达这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居然抢在自己前头拍马屁了？
但随即，程咬金瞪大一双牛眼，死死地看着盆中奇异的变化，彻底呆住了。
“我操！”
“真的变成冰了！”
一众大臣张大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这是什么戏法，竟然真的能凝水成冰。”
“神仙之术，神仙之术啊！”
有大臣木讷地看着凝结成冰的清水，呢喃自语道：“仙术，此乃仙术啊！”杜如晦和房玄龄因着早有预料，所以看的尤为认真。
随着陛下拿着的粉末进入水中，盆中先是冒起了白烟，而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直至成冰。
杜如晦激动地嘴唇开始颤抖起来。
这大伏天里，竟真的能把水凝成冰。
这真是神仙之举啊。
李世民全程表情淡然，看着这群大惊小怪的大臣。
露出一丝不屑的笑。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竟这么不淡定！
此刻，他似乎全然忘记，不久前在王府那里失态的模样。
程咬金此时彻底服了，方才他确实有些敷衍的态度，而现在则是发自内心的震惊。
凝水成冰，这特么是人能做到的事？
程咬金慌忙问道：“陛下，您这是用了什么法术，怎么大热天里，这水就变成冰块了？”
李世民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显然对方才程咬金的态度耿耿于怀。
而房玄龄则是反应极快，第一时间便将关注点放在了石粉上。
“这关键点在于陛下手中的物件，敢问陛下这是什么粉末？”
李世民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不少，道：“算你还有几分聪明。”
程咬金见风使舵，赶紧腆着脸问道：“陛下，这是什么章程？什么道理？”程咬金对着技术可是眼馋的很。
要知道现在这么热的天气，若皇宫不赏赐冰块，就连他们这些权贵也很难弄到这么精贵的东西，
若是自己能制冰的话…
第288章告诉你们也无妨
—个字：爽歪歪。
李世民岂能不知道程咬金心中想法，他冷笑一声，说道：“告诉你们也无妨。”
“这东西叫做硝石粉，是将硝石给研碎之后的粉末。”
“硝石粉可以吸收热量，在进入水之后能叫水温降低，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居然不懂？”
李世民痛心疾首，又带有一丝丝的得意。
幸亏提前跟讴儿做了功课。
房玄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难怪了，臣早些年曾见过硝石山经常在清晨冒起氤氤白烟，我还以为是什么异象。”
“如今听陛下所言，也就能解释通了。”
硝石山？
这个词顿时叫程咬金眼前一亮，他心里开始敲起小算盘。
过了片刻，程咬金突然说道：“启禀陛下，臣突然记起府中炖了鸡汤，就先…”
“不必了。”李世民呵呵笑道：“你那点鬼心思，朕心里一清二楚。”
“昨夜个朕已派人携带银两去各地购置硝石山，你没机会咯。”
此言一出。
群臣皆是脸色一黯。
而此刻最为伤心的莫过于某位大人了。
萧璃提了提裤帯，看来回去是要给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做顿饭了。
竹片炒肉就很不错。
“对了，我记得裴相在洞谷瓦那边是不是也有一座硝石山？”
此时不知谁提了一嗓子。
洞谷瓦，硝石山？
裴寂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
对啊，自家产业里不还有一座硝石山！
乖乖，原本以为那块荒山没啥用，没想到却是一座金山。
“裴相，卖山吗？”
有人围了过来，开口问道。
“对啊，裴相，你那座硝石山，分出来一些售卖吧！”
裴寂扯了扯嘴角。
先前陛下打压自个儿的时候，这群人对自己避之不及，而今却摆出这副嘴脸，实在是叫人鄙夷！
“卖山？当然可以。”
“—亩地一万贯。”
裴寂现在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万贯？你怎么不去抢啊？”
程咬金是个暴脾气，当即不干了。
裴寂呵呵笑道：“老夫就是在抢，这制冰要靠硝石粉，老夫若是把这硝石粉拿到市面上去卖，何愁销路？”
“再说那硝石山是老夫的产业，卖与不卖全看老夫的心意。”
说着，裴寂孤傲的昂起头，有钱，任性！
看到这幅局面，李世民皱了皱眉，突然说道：“裴相，你洞谷瓦那座硝石山不是卖给了设儿吗？”
“如今长安城附近四座硝石山，三座都在讴儿手里，包括洞谷瓦的那座山。”
!!!
此言一出，裴寂瞬间愣住了。
很快，他便想起来了，当初自己为了讨好秦寿，特意将这座硝石山送上门半卖半送给了秦寿。
说起来就是座荒山，他也没在意，很快就忘了此事。
而今被陛下点醒，瞬间想起来了。
裴寂掩面叹息，痛心疾首。
那么大一座硝石山啊，自己就这么拱手送人了啊！
裴寂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踉跄，站都站不稳了。
而李世民却是笑眯眯说道：“不过诸位大臣也不必焦躁，不就是硝石，朕在龙首渠还有座硝石山，若是诸位想要制冰，可以找朕来购置硝石粉嘛。”
众大臣：“……”
这特么是太极殿，商议国事政务的地方，陛下怎么给整的像是菜市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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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由此可见，大唐这些年的灾祸加上战事，已经是把国库掏空了，所以李世民才不得不想些其他办法来捞钱。
李世民笑眯眯又道：“产量诸位自然不用担心，朕派人去购置其他硝石山，这硝石粉啊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话音刚落，便有侍卫在殿外禀奏。
“大人，千牛卫中郎将王京景求见。”
一听到王京景求见，李世民脸上笑意更浓了。
在得知硝石能够制冰之后，他便连夜派千牛卫带着自己的私房钱去往各地购置硝石山。
而今王京景来了，那也就说事办成了。
“快把王郎将请进来。”
李世民笑的更欢，众大臣的脸色则是更黯了。
完了。
全完了。
这下子不知道陛下要坑多少银子了。
李世民快步迎了上去，大笑道：“王郎将，快说一说你购置
了多少硝石山。”
王京景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封密信，沉声道：“启禀陛下，臣派人去了长安附近的州府，但却未购置到任何一座。”
李世民皱了皱眉，疑惑道：“此话怎讲？难不成是银两不够？”
王京景揺了揺头，看了看周边两眼放光的群臣，欲言又止。
李世民急了，”你倒是说啊，莫不是想急死朕？！”
王京景目光闪躲，叹了口气道：“这些州府的硝石山因为都是荒山，所以都被某人以低价购置了。”
某人？
这话一说出来，李世民便明白了。
湿儿这铁公鸡的性子既然能把制冰法子和盘托出，肯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李世民脸色发黑，难怪儿这小子跟朕要了那么多赏钱！
原来都花在这儿！
李世民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话。
“坑爹啊！”
王京景试探性问道：“陛下，臣这就叫手下去更远处的…”
“不必了。”李世民欲哭无泪，道：“遂儿这小子既然出手了，就说明他一块小石头都不会给朕留下的。”
程咬金微微蹙眉，疑惑不解，”太子殿下最近没出过长安城，咋个去花如此大手笔去购置硝石山？”
李世民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程咬金一眼，没好气道：“当初与设儿一同回来的不是还有个叫做范蠡的谋士与柳如烟？”
“这些日子朕倒是没在王府见过这两人，想必是被湿儿派出去做这种事了。”
长安医府内。
秦寿没来由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孙思邈笑着说道：“在这暑天里，太子殿下莫不是着凉了？”
秦寿揉了揉鼻子，轻笑道：“倒也不是不可能。”
恩。
最近厢房里的冰块放的有点多，是该减少点了。
秦寿如此想着。
孙思邈笑着揺了摇头道：“对了，我听闻太子妃身怀六甲，昨夜便写了副养胎的方子。”
说着，他便从怀中摸出一封纸，递到秦寿面前。
第289章硝石山
秦寿赶忙接过，连连道谢。
便在两人闲谈时，突然有人进来禀报。
“太子殿下，府外有人求见。”
秦寿点点头，拱手道：“孙老先生，那我就先去见一下客人。”
医药司的侧室。
范蠡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在其身后跟着道曼妙身姿--柳如烟。
秦寿亲自给两人斟了茶，笑道：“此次出行，还剩多少银两？”
范蠡苦笑道：“太子殿下先前不是说过有多少用多少，这长安附近的岐州、商州、雍州等州县的硝石山，已尽数被购置下来了。”
“四万五千贯，一分没剩下。”
说着，范蠡便将一个小木匣放在秦寿面前，里面是一叠厚厚的契约纸。
虽然秦寿心里早有预期，但在听到这数额之后，还是不由得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这可是渡酒肆加上引香阁再加上自己受到的赏赐全部砸进去才达到的效果。
不过也幸亏是范蠡出马，再加上这些硝石山皆是荒山，这才能用低廉的价格购置这么多山头。
秦寿叹了口气，而后说道：“这些硝石山你可有分类？”
范蠡点了点头，从小木匣中拿出契约，将最底下的六张契约纸抽了出来，递到秦寿面前道：“这些是硝石含量较少的山头。”
“最上面是硝石含量丰富的山头。”
秦寿看也未看，从最上面抽了一张，递给范蠡道：“这几座硝石山，你想办法在长安城散布出去，然后以价高者得的方式售卖。”
“但你且注意，万不可真的卖出去。”
“只有朝廷出手，才能将这些山卖给朝廷。”
秦寿自然不会傻到将这些山自己独吞，总得漏出一些好处给到父皇。
不然万一真把父皇逼急眼了，自己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要懂得可持续发展，才能稳住发育！
引香阁。
上官仪整了整衣衫，坐在柜台后面，身子挺得笔直。
今日他是带着任务的，要在武墨面前表现出自己帅气优雅的一面，博取武墨的欢心。
然而直到日上杆头，武墨依旧没出现在引香阁。
秦寿在处理完医药司的事务后，便来到了引香阁。
“战况如何？”
刚进大门，秦寿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上官仪脸色古怪，疑惑道：“先生，你这副嘴脸好像街角闲谈的妇人一样。”
秦寿眯了眯眼，眉头挑了挑。
上官仪赶忙说道：“先生，学生开玩笑的，莫要动怒。”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说道：“今日武墨可有前来？”
上官仪如实摇摇头，说道：“没有，也不知道怎地了，前些日子每日都来的那个小丫头，今个儿也没来了。”
说着，上官仪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呢喃道：“难道是因为她终于发现自己配不上我，所以断了念想不成？”
秦寿无语。
他实在不清楚这家伙的自信从何而来，难不成成大事者都需要有这种自信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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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无奈扶额，说道：“罢了罢了，今日就先关张了吧。”
便在上官仪收拾门面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咦，这是要关门了吗？”
秦寿微微一怔，随即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位身着淡粉华服的少女站在引香阁的门前，她歪了歪头。
正是先前在宫宴上奏曲的少女--武墨。
在两人目光相交时，武墨展颜一笑。
“臣女武墨，见过太子殿下。”
武墨面带笑意，缓缓行礼。
明眸皓齿，冰肌玉肤，当真是倾国倾城。
武墨是近些日子才回到长安城的，而后便听闻了秦寿的传闻。
什么斗酒诗百篇一夜鱼龙舞，什么文武斗力压吐蕃人，什么三十卫兵攻一城。
俨然已成为文武双全的形象。
在宫宴上，武墨也在偷偷观瞧着秦寿，在听到秦寿为薰儿将军做的诗句后，更是眸中异彩连连。
所以便对这位盛名大唐的太子殿下起了些兴趣。
在听闻秦寿名下有渡酒肆、引香阁两桩产业后，武墨便每日来这引香阁，出手也较为阔绰。
只是可惜却从未见过秦寿的身影。
直到今日。
此时的武墨恬静端庄，一副大家闺秀的姿态。
上官仪压低声音，沉声道：“先生，这姑娘正是先前我所说的那个人。”
秦寿自然也是认出，他朝着上官仪使了使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慌忙迎上前去，嬉皮笑脸道：“还没关门，姑娘可是要买些香水？”
武墨偷偷瞄了一眼秦寿，脸色微红，声音低了些，”是的。”
见到武墨红了脸，秦寿眼前一亮，有戏。
难怪这武墨频繁来引香阁，原是对上官仪这小子动心了。
武墨缓步行至香水货架边上，看似在挑选香水，但其实视线的余光却时不时撇向秦寿和上官仪那边。
而上官仪和秦寿则是心中窃喜。
稳了稳了，看样子这武墨确实对上官仪有些好感。
秦寿暗暗踢了上官仪一脚，而后撇了撇嘴。
上官仪轻咳一声，缓缓走到武墨身边，关切道：“姑娘可是没有钟意的香水？”
武墨垂着头，微微摇了摇头。
说来也是。
武墨这几日几乎是将引香阁所有香水品种都买了个遍，早就不需要再介绍了。
上官仪挠了挠头，哈哈笑道：“对了，这位是我家先生秦寿，当今太子殿下。”
秦寿彻底无语了。
你这小子平时伶牙俐齿的劲儿跑哪儿去了，怎么现在就只知道尬聊了。
但既然已经介绍了自己，秦寿也只好讪讪笑着打了声招呼。
“武墨姑娘，我们曾在宫宴见过。”
武墨慌忙微微躬身，道：“先前在宫宴上听到殿下的诗，只觉得不愧是长安第一才子，当真是文采横溢。”
秦寿笑了笑道：“武墨姑娘过奖了。”
“还要多谢武墨姑娘奏曲才是。”
上官仪在一旁看着这俩人相互谦虚，顿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余了。
难道不是叫自己勾搭武墨姑娘的？
怎么先生自个儿聊得这么开心？
上官仪以手掩嘴，轻咳了几声，以示自己的存在感。
秦寿如梦初醒，赶忙绕开话题道：“我这边还有些事，就先不多留了。”
第290章香水多少钱
说罢，秦寿便朝着上官仪笑了笑，而后走出门去。
待到秦寿走后。
武墨轻轻咬了咬嘴唇，美眸露出一丝柔和笑意。
转而便消失不见。
上官仪整了下衣衫，信步走上前来，说道：“武墨姑娘…”
话还没说完，就见到武墨随意挑了几瓶香水，走到柜台前说道：“上官公子，麻烦算一下这些香水多少钱。”
彼时的武墨脸色平静，哪还有方才羞涩的神色。
秦寿所说的办法，其实就是后世常用的竞价手段。
价高者得。
顺便通过这个方式，从父皇手中再多坑点银子，这也是秦寿给自己的钱囊回回血的办法。
在湿王府的暗中推波助澜下，硝石能够制冰的消息很快就在长安城传开了。
与此同时，一位范姓的富商手中有着七座硝石山待价而沽的消息，也随之传了出来。
翌日一早，长安城，渡酒肆。
今日的渡酒肆可谓是人满为患，虽说平日里客人也是络绎不绝。
但今日却不尽相同。
今日的客人意不在吃酒，大多是为了见一见传闻中那位范姓富商而来。
范蠡坐在二楼厢房内，自顾自地斟了杯茶。
柳如烟则是轻轻推开窗子，看着围在渡酒肆门口的人群，叹了口气。
“这群人当真是无利不起早，听到有什么赚钱的路子，一窝蜂便赶了过来。”
经过这一路的同行，柳如烟此时也是深深了解到眼前这男子的厉害之处。
无论是才智还是心计，范蠡都可谓是远超常人。
范蠡轻抿一口茶水，淡淡笑道：“这世间没有人会觉得自己钱多，钱财这玩意儿，自然是越多越好。”
柳如烟笑了笑，说道：“范先生倒是与太子殿下有些相似。”
范蠡不置否认，站起身轻笑道：“柳姑娘，是时候了，我们也该下去了。”
渡酒肆的一楼。
可谓是人满为患。
苏小扇甚至叫了百香坊的几个丫鬟过来帮忙，才算勉强维持好了秩序。
虽然忙碌了些，但苏小扇他们却没有丝毫不耐。
因为在几日前，秦寿将现代销售的薪酬制度落实在渡酒肆，
也就是说渡酒肆的生意越好，苏小扇他们拿到的薪酬也就越多。
所以苏小扇他们也乐得见到渡酒肆生意兴隆。
但今日的忙碌，还是叫苏小扇起了再雇佣一两个帮手的心思。
“回头还是要把这事跟姑爷商议一下。”
苏小扇如是想到。
便在这时，楼梯处渐渐出现了两道身影。
正是范蠡和柳如烟两人。
随着两人的出现，渡酒肆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这些个权贵出现在此，不正是为了硝石山而来。
既然硝石山是价高者得，也就是说在座的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对手。
不过也有些人自知身家不足，纯粹是过来结识权贵，凑凑热闹罢了。
裴寂看了看四周，无奈地叹了口气。
越想越觉得心中憋屈。
自己当初竟把这么一座金山拱手让人，落得现在只能以高价来竞争。
当真是倒霉。
“裴相似乎是势在必得啊。”
便在裴寂满腹哀怨时，一道声音在其耳边响起。
裴寂微微蹙眉，转过头就看到一脸笑意的王京景。
王京景笑吟吟地看着裴寂脚边的木箱，又说道：“裴相这是要把山头都买下来不成？”
当见到王京景的那一刻，裴寂心里一紧。
既然王郎将出现在此处，想来应是陛下的意思，再看到王京景脚边的三大木箱后，裴寂彻底心灰意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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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陛下这是有备而来，势必要把这几座山头都拿下啊。
裴寂讪讪笑道：“我不过是凑凑热闹，哪比的上陛下财大气粗。”
说着，裴寂的视线又落在王京景带来的木箱上。
王京景亦是无奈地笑了笑，说道：“陛下在知道太子将硝石山拿来竞卖后，便叫我势必要拿下这几座山头。”
“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裴相，多有得罪了。”
裴寂幽幽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叫下人将带来的银两搬了出去，苦笑道：“这下子，太子殿下怕是要赚的盆满钵满了。”
时至此刻，裴寂终于明白了。
什么狗屁的竞价。
说白了，这几座山头也就是太子殿下放出来给陛下准备的。
论竞价谁能比得过当今圣上？
再说了，就算是圣上豪掷千金把硝石山买下来，日后太子殿下再挑些时候将这些钱如数奉还就是了。
这次竞价其实就是走个过场，叫这些权贵少一些怨气。
毕竟是公平竞争，你没别人有钱，那就怪不得太子殿下没给你机会了。
这对父子，真特娘的心机。
裴寂暗暗磨牙，腹诽道。
他将视线落在楼梯处，又是一阵肉疼。
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柳如烟，此时也成了秦寿的手下，这特娘的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便在这时。
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诸位请静一静。”
范蠡站在楼梯上，正色道：“想必诸位都已清楚这硝石山的价值，我便不在此赘述了。”
“第一座位于商州平定县的硝石山，起拍价：一千贯，每次加价五十贯。”
安静站在范蠡身后的柳如烟笑意盎然，但眼角却是挑了挑。
他们在谈购这座山头的时候，山主要价五百贯，硬生生被范蠡砍到了三百五十贯钱。
而今竟以一千贯的价钱出售。
还仅仅只是起拍价。
这还真是暴利。
不过秦寿在叫范蠡二人办事的时候，已提前说过利润会分给他们一成，所以柳如烟也是乐享其成。
“一千零五十贯。”
很快，便有财大气粗的权贵开口。
因为是在太子殿下的渡酒肆售卖，自然没人敢随便叫价。
既然叫价了，那便是能够拿的出钱财的权贵。
“一千一百贯！”
“一千三百贯。”
没等价格继续飙升，王京景果断开口，直接加了两百贯。
此言一出，顿时也叫其余权贵安静下来了。
—千三百贯。
这个价格有些高了。
况且商州距离长安有段距离，这运输、制作等费用也是一笔巨款。
最关键的是，在放出的消息中，最后的一座硝石山是位于长安附近的洞谷瓦,而且硝石含量是本次售卖的山头中最为丰富的。
所以他们倒是没必要为了这座山头丢掷如此多的银两。
第291章契约纸
第一座山头便这样落入了王京景手中。
接下来的五座山头依旧被王京景以同样的叫价方式给拿到手中。
但众权贵除了微微侧目之外，倒也别无他言。
毕竟最后这个洞谷瓦的硝石山，才是本次售卖的重中之重。
楼梯上。
柳如烟从木匣缓缓掏出一张契约纸，莞尔一笑。
“这座山头，也就是本次售卖的重头戏。”
“它位于洞谷瓦，方圆占地三百丈有余，硝石含量更是达到了三成左右。”
“也就是说，这座山头是名副其实的金山。”
“当然，它的起拍价也是相当高的，还请诸位深思后再叫价。”
“这座山头起拍价：两千五百贯，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二百贯。”
听到这话，裴寂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两千五百贯。
这特娘自己当初卖给秦寿的时候是多少钱来着？
好像还没有一千贯。
而且这两千五百贯还仅仅只是起拍价，真正竞争下来，怕是要翻个番了。
裴寂的心都在滴血。
而这个起拍价，也是叫很多人都望而却步。
两千五百贯的价格着实有些昂贵了，寻常的富商倒不是承担不起，若是将家底垫进去倒是也能争一争。
但后续开釆什么的，怕只能找人合作。
如此一来，利润也就大打折扣了。
“三千贯。”
王京景毫不客气地叫价。
没办法，有钱，任性。
这次他背后可是整座琼林库，是陛下的小金库。
然而就在这时。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三千二百贯。”
呦呵，有人叫价了。
这道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有些人已是不由自主地摇起了头。
千牛卫中郎将王京景。
寻常百姓可能不认识此人，但在座的大多是达官贵人，又岂能不知这位陛下眼前的红人。
跟王京景叫价，那不就是跟陛下叫价？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到一皮肤黝黑，面容俊秀的少年慵懒地卧在椅子里，在其身旁站立着几位身材魁梧的壮汉。
“这是谁？”
“从没见过这人啊。”
“看着相貌，似乎并不是我大唐子民。”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裴寂眯了眯眼，只觉得眼前这少年有些熟悉，但一时也记不起究竟在何处见过。
王京景蹙了蹙眉，面上却毫无波澜。
本次竞拍本就是价高者得，就算是当今陛下亦是要靠着竞拍来购置硝石山，所以有人叫价，他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三千四百贯。”
王京景直截了当的叫价。
这次他所携带的银两颇足，哪怕是将先前的硝石山尽数购置后，依旧有六千余贯的富足。
也就是说，只要价格不超过六千五百贯，王京景乃至李世民都是可以接受的。
与其同时，那少年又再次淡淡开口。
王京景表情毫无变化，”四千贯。”
这一次他直接加了四百贯，就是为了告诉那个少年，自己对这座硝石山势在必得。
少年却依旧风轻云淡地跟价，也不多要，依旧是加价两百贯。
裴寂此时彻底坐不住了。
特娘的。
特娘的。
这群人疯了。
自己也要疯了。
四千二百贯，这是月影阁整整三年的利润啊。
如今秦寿这家伙就在这短短的几个月，而且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赚了这么多。
羡煞老夫。
听到少年的跟价，王京景继续跟价。
“四千六百贯。”
依旧是四百贯的加价。
这座硝石山经过户部的精细核算，只要能够以六千贯的价格拿下，开釆硝石制冰来卖的话，是能够大赚一笔的。
就算是以八千贯的价格拿下，也能够赚钱。
只不过相对而言会少了许多。
毕竟李世民的客人不是寻常人家，而是这些朝廷上的文武百官。
仅仅只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这些官吏都会高价购置。
换句话说，这些硝石山未来制造的冰块，其实就是李世民拿来坑这些官员的。
少年依旧是淡淡开口。
“四千八百贯。”
此时的价格，已是寻常富人无法承担的价格，而少年却没有丝臺心疼。
“嘶，这人到底是谁？”
“能有如此身家，不该叫人没听闻过才对。”
“难不成是来捣乱的？”
一时间，渡酒肆热闹了起来。
原本以为这几座硝石山最终都会落在皇室手中，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愣头青，
竟这么跟皇室叫板。
这场戏，好看了。
而范蠡则是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悄悄对苏小扇使了使眼色。
后者眨了眨眼，而后突然眼前一亮，提着小罗裙便跑了出去。
秦寿刚刚敲定医药司第一批全职大夫的人选，还没来得及去制定详细的细则，就被苏小扇忙不迭地拉上了马车。
“姑爷姑爷，有人闹事来了。”
苏小扇气喘吁吁地说道。
秦寿皱起眉，满脸疑惑。
如今自己已是太子，居然还有人赶来渡酒肆找麻烦，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在去往渡酒肆的路上，苏小扇把渡酒肆发生的一切细细讲述了一遍。
此言落定，就连秦寿也犯迷糊了。
这是谁家的初生牛犊，居然敢跟皇室叫板。
还真是江山代代有英雄啊。
而在苏小扇离去之后，柳如烟也暂时叫停了竞买，说是因着数额较大，需要太子殿下亲至才能决定。
遂休憩片刻叫二位冷静一下，待太子殿下来了，亲自主持此场竞买会。
秦寿很快便到了渡酒肆。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秦寿一进门便看到了王京景微微点头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一旁闭目休憩的少年身上。
肤色黝黑，相貌俊秀无比，若是放在现世绝对是能够出道的人。
这少年似是没注意到秦寿的到来，依旧是闭着眼，似乎睡熟了一般。
不是大唐人。
气势倒是蛮践。
很快，秦寿便在心里给这位少年下了定义。
而后，他一步步走到楼梯处，柳如烟恭敬地将契约递给秦寿。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微微笑道：“我在医药司听闻洞谷瓦的硝石山已飙升到了近五千贯的价格，这倒是叫我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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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先前在对洞谷瓦的硝石山估价时，我以为最高不过四千过半而已。”
“如今这个价格，我想请问二位可是真的要继续叫价下去？”
王京景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说道：“太子殿下，我愿出价六千贯。”
第292章亏本买卖了
“嘶”
此话一出，顿时惹得众人倒吸了口凉气。
陛下这是势必要把硝石山全部掌握在皇室手中啊。
秦寿饶有兴趣地看向那位少年。
少年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薄唇轻启道：“六千二百贯。”
秦寿轻笑道：“若是如此叫价下去，怕是要远远超出硝石山的价值了。”
“成一桩亏本买卖了。”
此言落定。
这少年居然缓缓睁开眼眸，露出一丝笑意。
他嘴角嚙笑，凝望着秦寿道：“太子殿下的话是否有些违心了？”
“这硝石山的价值，可不仅仅限于此哦。”
说着，少年便把手放在嘴边握成拳，而后猛地一张，与此同时口中发出”砰”的声响。
见到此状，秦寿身子微僵，瞳仁猛地一缩，有震惊之色自他眼底悄然而逝。
他下意识便将这动作与火药联系到了一起。
但是，火药这种东西，应在唐末才被人发现其作用。
而在贞观年间，硝石最多也就是被拿来炼丹。
秦寿赶忙收起震惊神色，神态佯作镇定道：“不过是制冰罢了，过了大伏天，也就一文不值了。”
“何来的价值？”
少年展颜一笑，缓缓站起身说道：“我本就是为了见一见传闻中文武双全的太子殿下而来，既然殿下来了，又如此说了，那我也便不再坚持了。”
“这座硝石山在下就不争了。”
“我于月影阁订了一桌酒宴，还请太子殿下赏脸，前来一叙。”
最终。
硝石山的价格因为少年的弃竞，王京景以六千贯的价格购置了这座硝石山。
如此一来，李世民的小金库可谓是花了个干干净净。
而秦寿此刻的心情并不算好，他凝视着少年缓缓离去的背影。
陷入了沉思。
午时。
秦寿终究是如约来到了月影阁。
先前少年的种种表现都让秦寿产生了一个惊人的想法，那就是少年与自己一样，也是一位穿越者。
否则又怎么暗示自己硝石的其他作用。
少年的仆从早已候在月影阁的门口，在见到秦寿下车之后，缓步走上前去。
“太子殿下，请随我来。”
古香古色。
少年手中把玩着一瓶精致的香水，微微摇了摇头。
便在这时，房门被敲响。
少年挑了挑眉，说道：“请进。”
仆从微微躬身，恭敬道：“太子殿下，请。”
秦寿皱了皱眉，一脸严肃地走进厢房。
少年放下手中的香水，摆在桌上，轻笑道：“久闻大唐皇子李源殿下文武双全，今日一见当真是如此。”
“莫说这文武，就说商谋也是极高的。”
这一番话，已是将自己不是大唐人的消息表露无疑。
秦寿微微眯起眼，轻声问道：“敢问阁下是何许人？”
“想必应该不是我大唐子民吧？”
少年微微歪了歪头，思索片刻后，突然笑道。
“算起来，我大概是吐蕃第三十三任赞普，不过我倒更倾向于吐蕃王朝立国之君这一个称呼。”
吐蕃第三十三任赞普，吐蕃王朝立国之君。
秦寿心神剧震，这么说来，眼前这人正是当今吐蕃的赞普--松赞干布。
按说起来，身为吐蕃权势顶端的存在，不会随意出访他国，但眼前这位却没有丝毫顾忌，竟微服潜入长安。
不可谓不大胆。
秦寿微微蹙眉道：“原是吐蕃赞普，只是不知阁下为何不去见我父皇，反而要约我在此相见。”
“若是传出去，怕是对你对我都算不上好消息。”
松赞干布却没有接秦寿的话，而是拿起桌面上的香水，意味深长道：“水生香调，主要含料有：睡莲、莲花和香草等一些水生鲜花。”
“水生调香水与天然派的古典香水相比，少了丰富复杂的层次感，但却多出了轻盈通透的灵气，正适合在夏天的时候用。”
这一席话，顿时叫秦寿心中的猜疑更加确信了几分。
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松赞干布，或者说松赞干布躯壳里的寄宿着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
“哦对了。”松赞干布似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将香水放下，咧嘴笑道：“我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我这里有一首残诗，还想请问太子殿下能不能对的出来。”
“上半句是--奇变偶不变。”
秦寿：“……”
这特娘再明显不过了，眼前这个混账就是一个穿越者。
而且还偏偏穿越到了松赞干布的身上。
这特么连小说都不会写两个穿越者吧？
秦寿满头黑线。
松赞干布一脸好奇，道：“难不成太子殿下前世是文科生？”
秦寿差点没一口老血喷死眼前这家伙。
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是诱导公式的口诀。
哪怕是文科生也都对这口诀了然于胸，你在这儿卖什么乖呢？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缓缓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松赞干布想了想，说道：“大概就在刚刚平定内乱的时候吧。”
说着，松赞干布露出一丝落寞的表情，低声道：“说起来这松赞干布还真是有够倒霉，刚刚平定内乱还没来得及大展宏图就嗝屁了。”
“世事无常啊。”
秦寿冷声道：“使节团的来临，也是你所下令的对吧？”
松赞干布不置否认，耸了耸肩道：“当然。”
“毕竟我也想弄清楚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穿越者来到这个时代。”
“你说这不就巧了，还真让我遇到了。”
说着，松赞干布摇头叹息道：“不过你们大唐人还真是不地道，赢了就赢了呗，还特娘的把我的人给扣下了。”
“要知道那桑吉戈雅好歹也是我吐蕃的圣女啊。”
“而且，若是不我假意与突厥联合，突厥人怎会突然不自量力起来？”
“说到底，你还是得谢谢我啊。”
如此一来，吐蕃人在大唐最为危急的时候，并未选择趁虚而入，而是撤兵叫李薰儿能够率兵回援一事，也就能说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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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没有理会他搞怪的话，询问道：“你的系统，是什么？”
相对于杂七杂八的，他还是比较在意这个。
若是对方的系统比自己的坑比系统强，那岂不是糟了。
“系统？”松赞干布挠了挠头，疑惑道：“怎么，现在系统都是穿越者的标配了吗？”
“我可是啥都没见着啊。”
第293章穿越者
秦寿：？？？
系统不是穿越者的标配吗？
难道还有比老子更惨的穿越者？
秦寿难以置信：“当真没有？”
松赞干布无比认真道：“真的没有。”
秦寿微微一笑，说道：“那就好。”
松赞干布：“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幸灾乐祸？”
秦寿：“完全没有。”
松赞干布微微叹了口气，也不再纠结系统的问题，反正自己已是吐蕃权势的巅峰，前世又正好是历史系的高材生，倒也能按部就班地发展吐蕃。
“所以，你此时要见我是为了什么？”秦寿再次发问道。
松赞干布面色严肃，盯着秦寿的双眸，缓缓说道：“我们前世都是华夏人。”
“而吐蕃本就是华夏的一部分。”
在现世华夏的版图中，吐蕃便是现世的藏域。
而松赞干布这意思，似乎有要率领吐蕃归附大唐的意思。
提前实现华夏大一统？
秦寿微微一怔，迟疑着开口道：“你要归降了？”
松赞干布一脸嫌弃地说道：“话不能说的这么难听。”
“这叫提前实现华夏大一统，毕竟即便是穿越了，我还是有着一颗热忱的爱国之心啊！”
听到这话，饶是秦寿这厚脸皮的听到都觉得有些害臊。
虽然他也幻想过华夏的大一统，但这么气势汹汹的说出来，倒还真是没有过。
但话又说回来，秦寿就觉得有点离谱。
不管怎么说，对方现在既然穿越成了松赞干布，身为吐蕃赞普不应该带领吐蕃人民走向致富道路？
你这一来就说要归顺大唐，这是啥意思。
秦寿怔了怔，而后缓缓说道：“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好好地土皇帝不当，想给人当狗腿子？”
松赞干布白了秦寿一眼，说道：“这就是你思想有偏差了。”
“如今吐蕃百废待兴，但我又不是真正的松赞干布，没有那个能力和魄力去领导这群虎豹豺狼。”
说着，松赞干布拿起酒盏，又放下，扬了扬下巴道：“我听说你那渡酒肆卖着什么肥宅快乐水，能不能从系统里整一瓶，叫我也过过瘾。”
看着眼前这家伙的模样，秦寿满脸无奈，他没好气地在系统商城买了肥宅快乐水。
看着从袖间滑落的肥宅快乐水，松赞干布两眼放光，道：“牛啊，兄弟。”
秦寿把肥宅快乐水放在桌上，而后说道：“你说你要率领吐蕃归降，想来吐蕃将领权贵应是誓死反对吧。”
“这是当然，怕是我还没说出归降大唐这几个字，底下的将士就要举兵反了我。”松赞干布熟练地拧开肥宅快乐水，咕咚地痛饮了一大口后，长吐了口气，满脸的回味无穷。
“果然还是这刺激味蕾的口感最赞。”
“就单单因为这肥宅快乐水，我都想久居长安城了。”
“这叫什么来着，此间乐，不思吐蕃也。”
秦寿则是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同为穿越者，他完全不相信松赞干布没有吞并大唐的野心，或许此刻展现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故意伪装起狼子野心的松赞干布。
似是猜到了秦寿在想些什么，松赞干布缓缓放下手中的肥宅快乐水，嘴角勾起一丝落寞笑意。
“如今看起来吐蕃局势刚刚稳定，但其实背地里不知有多少狼子野心之辈在盯着我的位置。”
松赞干布缓缓说道：“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枭雄，也没有历史上松赞干布的雄韬伟略。”
“吐蕃在我手中，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重蹈覆辙。”
他抬起头，直视着秦寿的双眼。
“况且，难道穿越者就一定要比古代的人厉害吗？”
“并不见得吧。”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我们拥有着超越他们千年的知识，以为能够带领他们快速跑进新时代。”
“但是，前世的任何技术，都是因着岁月的积累慢慢发展起来的，况且独木难支，一个人的力量是根本没有做不到这些。”
说着，松赞干布拿起两根竹筷合并在一起，突然轻笑道：“但两根木头，那就不一样了。”
秦寿静静地看着松赞干布，后者却恍若沉浸在肥宅快乐水中，一口接一口。
不多时，一瓶肥宅快乐水便被他饮尽了。
秦寿又取出一瓶，递到松赞干布面前。
后者却摆摆手拒绝了，他微微笑道：“再好的东西，都需要节制，若是一次饮多了，怕是日后就不念着了。”
秦寿倒是没有强求，将肥宅快乐水收了起来。
松赞干布幽幽叹道：“如此一想，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我穿越过来，没有系统，而你有系统。”
“但你一穿越过来，便在了权势的巅峰。”秦寿笑着说道，”而我在刚穿越过来时，还要考虑如何不被饿死。”
松赞干布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拍了下手，一脸愤慨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原因，才是我想要归降的真正原因。”
秦寿微微蹙眉，疑惑道：“此话怎讲？”
松赞干布顿时来了劲儿，他一边敲着桌子，一边慷慨激昂道。
“你想啊！”
“前世小说电视剧里的主角是什么？”
“要么父母双亡，要么是什么遗失多年的皇子公主，然后前面贼拉可怜，后面就贼牛。”
“然后呢，我一出生就在权势巅峰，又长的这么帅，这不妥妥的就是大反派的命”
“眼看着你这小子越来越牛，我心里慌了啊。”
“大唐本就跟吐蕃是敌手，按这架势下去，你特娘征服吐蕃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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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被你给灭了，还不如我现在归降，还能落个好对吧。”
这一席话，松赞干布表现得极为夸张。
听得秦寿都以为他是在说什么雄图壮志，而不是啥归降之类的话了。
不过经过他这么一说，秦寿突然感觉似乎有点道理，自己还真有征服吐蕃的意思。
但仅凭着一面之词，秦寿自然不会相信。
他微微蹙眉，疑惑开口道：“虽是这么说，但你又如何带领吐蕃归降？”
松赞干布早就想好了策略，当即开口道：“很简单，要问什么东西比武力更强大，那必然就是思想的力量。”
“只要大唐的思想文化在吐蕃弘扬开来，思想同化之下，再去…”
话还没说完，松赞干布就看到秦寿一脸的鄙夷。
第294章华夏版图
秦寿说道：“等到思想同化，大唐的皇帝都换了几轮了。”
“额。”松赞干布微微一怔。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秦寿说道：“其实方法很简单，第一你先要将吐蕃的兵力分散开来，然后将兵权集中在你的手中。”
“而后，再大力宣扬农耕，当然吐蕃的地域不太适合大规模种植，那你便宣扬游牧。”
“与此同时，我也会说动父皇与吐蕃建交。”
“待到真正建交的时候，你再叫吐蕃将士解甲归田。”
松赞干布眉头挑了挑，满脸无语。
敢情说来说去，最后还是要打过来啊。
当然，他对此倒没有什么感觉，或者说前世身为华夏人的他，相较于吐蕃而言，他更是对大唐盛世有所好感。
况且在历史上，吐蕃早晚是要被并入华夏版图，本就是华夏人，自然没必要打来打去。
早早地合并在一起，就有功夫去收拾异族了。
松赞干布微微一笑。
“华夏大一统的重任，可就落在了你我的肩上啊。”
两个人的谈话很快便结束了。
这场谈话不需要商讨出什么具体的结果，只要能够知晓对方的存在就是了。
至于吐蕃意图归降大唐的消息，秦寿只是笑一笑便置之脑后。
对于这个同为穿越者的家伙，他并没有全然相信。
回到谣王府后，范蠡正在与方小商核算售卖硝石山的收益。
柳如烟则是因着身份尴尬的缘故，范蠡特意叫苏小扇空出一间厢房，算是叫柳如烟有地方落脚。
至于之后，还要看王爷怎么打算。
七座硝石山一共回血了一万六千贯。
仅仅只售卖了七座硝石山，哪怕是洞谷瓦那座卖出了天价，也并不能将所有成本填回来。
不过秦寿本就没这方面打算，因为现在他手中的硝石山还有很多，而且在不久的将来，这将是他用来敛财的底气。
不过即便如此，今日竞拍的盛况也着实吓了秦寿一跳，果然长安城里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如此想着，秦寿便把视线投在了拍卖行这种生意上。
因为无论是日后自己将拿出的火药还是其他现代化的物件，都需要一个能够引人注目的地方来售卖。
而拍卖行，自然是一个能够遮掩人耳目的好地方。
“范先生，你且随我去书房一趟。”
秦寿朝着范蠡点了点头，而后先一步走向了书房。
不多时，范蠡便敲门走进了书房。
秦寿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开口道：“范先生觉得竞卖这一方式如何？”范蠡笑了笑，说道：“价高者得这法子倒是自古就有，不过鲜有今日这等热闹。”
秦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今日我在见到这场面时，也着实有些被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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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便琢磨着，要是创立一个专门负责竞买的场所，每逢单日便举办竞卖会，卖家只需要把东西交给我们，然后由我们拿到竟卖会上，由买家叫价。”
“而且关于卖家的信息，我们会保证完全的隐秘性。”
“相对而言，我们则负责抽取交易额的百分之五，范先生觉得这法子可有搞头？”
专门负责售卖的场所？
范蠡倒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办法，一时间也有些吃不准。
竞卖的前提是物品必须是罕见，而且要能够有足够吸引人的理由，这才能形成竞价。
当然，范蠡从不会怀疑秦寿的能力。
所以他没有过多犹豫，当即说道：“若是殿下有这想法，臣这就去置办此间事务。”
秦寿摸了摸下巴，突然想起柳如烟的事。
前世的拍卖行里，美女可是拍卖行的标配，而且柳如烟既然能够主事月影阁，
证明她的经营头脑也是极好的，倒不如叫她与范蠡一同操办此事。
如此想着，秦寿开口询问道：“范先生觉得柳如烟这人如何？”
“聪明绝顶。”范蠡没有丝臺犹豫，”而且论到为人处世，臣自愧不如。”
秦寿略作沉思，想来也是，能够坐稳月影阁阁主一位，没有些手段怕是不行的。
“那竞卖会一事便交给范先生与柳如烟操办了。”
“总之，竞卖会的场地一定要典雅大气，不要搞得小家子气。”
范蠡领命。
便在这时，方小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太子殿下，太原王氏王幽怜在府外求见。”
王幽怜？
秦寿皱了皱眉，这人突然来设王府做什么？
方小商走了进来，看到秦寿一脸疑惑，不由得轻声提醒道：“太子殿下，王姑娘估计是为了分销香水一事而来的。”
“分销香水？”秦寿不解道：“此事不是叫上官仪负责了吗？”
方小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契约一事，您看过后还没给过答复。”
秦寿：“……”
这些天事情都堆到一块儿去了，自己还真就把这事给忘了。
契约他确实看过了，并无大碍，自己也确实盖过章。
就是忘了给王幽怜答复。
秦寿赶忙找出早已盖过章的契约，走了出去。
方小商突然面色复杂地轻声提醒道：“太子殿下还请注意些，太子妃好像有些不太待见王姑娘。”
派王府的正堂内。
王幽怜笑意盈盈。
房瑶漪也是微微笑着。
只是空气中似乎流转着一种不可言喻的气氛。
“这是我特意叫人打的金镶玉锁，还请太子妃收下。”
王幽怜令下人呈上一个檀木盒，缓缓打开。
房瑶漪轻笑道：“劳烦王姑娘费心了，你我并无深交，这么重的礼，我岂敢收。”
王幽怜缓缓说道：“太子妃即将诞下龙嗣，这金镶玉锁就权当臣女的一点心意了。”
房瑶漪微微低垂眼帘，粉唇轻启，刚要说话，就看到秦寿缓步而来。
王幽怜缓缓起身，见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秦寿看了看房瑶漪，又看了看王幽怜。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秦寿挨着房瑶漪坐下，方小商赶忙将契约纸递给了王幽怜。
秦寿说道：“这份契约我前些日子已经看过，并无什么纸漏之处。”
第295章铜钱
王幽怜收起契约纸，笑吟吟道：“太子殿下果真是贵人多忘事，若不是臣女斗胆来王府，怕是殿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起这桩生意。”
秦寿无奈笑了下。
早知道你要上设王府，自己就把这契约直接给上官仪，叫他带过去了。
“对了，臣女此次前来，把购置款也帯来了。”
说着，王幽怜便拍了拍手掌，王氏下人得到示意后，便抬着一个个的大木箱子进了府中。
在王幽怜的吩咐下，木箱子被打开，只见到一箱箱满当当的铜钱，摆在院中。
王幽怜轻笑道：“按照先前我与上官大人商议的结果，此次王氏要从太子殿下这里购置一千瓶香水。”
“按照每瓶香水二十文的定价，此处的钱财一共两万贯。”
两万贯一听这话，就算是秦寿此时也有些眼睛挪不开了。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银子啊。
按照购买力来算，这些钱可以说是千万级别了。
而且最关键还是可流动资金！
看到太子殿下的样子，王幽怜微微笑道：“传闻中太子殿下文武双全，满腔正义感，但却最喜欢钱财。”
“如此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
秦寿呵呵笑道：“小时候就在这永安渠边上讨口饭吃，饱了上顿没下顿的，若不是因着家里还有间老宅子，怕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
“穷怕了，所以也就越爱钱了啊。”
“当然我自然不会赚黑心钱和不义之财，王姑娘若是想贿赂于我，那倒是不必了。”
听到这话，王幽怜暗暗翻了个白眼。
好家伙，确实是不赚黑心钱，你那不叫赚钱，那叫坑钱。
硝石山的动静可以说是在长安城权贵间闹得沸沸扬扬，太子殿下转手将低价购置的硝石山高价卖给了陛下。
尤其是洞谷瓦的那座山，更是卖出了六千贯的天价。
这赚钱的速度，堪比劫匪了。
“臣女自然也不会行贿赂这种苟且之事。”王幽怜客套说道：“既然太子殿下今日已收到购置款，那明日我便叫人去引香阁取货了。”
秦寿点了点头，道：“我会吩咐上官仪准备好香水，明日午时王姑娘大可叫人取货。”
这话里大有送客的意思了。
王幽怜自然听出来了，也不多做停留，见礼之后便登上马车离去。
而就在王幽怜走后，房瑶漪将金镶玉锁放进檀木盒中，叫下人收了起来。
“夫君，你乃是我朝太子，如此沉迷在商，怕是父皇会有些不高兴。”
见到秦寿美滋滋地样子，房瑶漪轻声叮嘱道。
毕竟在唐朝商人地位最低，而太子又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秦寿如此沉迷商道，自然也是给皇室身份的一种侮辱。
甚至连侮辱这个词都用的有些轻了，在古代地位尊卑的等级观念早已深入人心。
就连世家大族中亦是如此，从政一脉天然比从商一脉的地位高出一头。
也就是秦寿最近风头正盛，而且在被认亲前生意就小有名气，这才叫议论声少了些。
但如今他贵为太子，就不得不考虑这方面的因素。
秦寿看了看房瑶漪，轻笑道：“商人，农人，匠人，夫人可发现这三个词后面都有共同的一个人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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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财富地位有差，但在某种意义上，他们亦是平等的。”
而房瑶漪却并不认同这样的说法，她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平等不过是空词罢了，尊卑贵贱这是亘古不变的。”
秦寿轻笑道：“夫人生来便是仕，难道会看不起商人，看不起农人？”
房瑶漪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将发丝撩到耳后，笑而不语。
秦寿幡然醒悟，满脸歉意，笑道：“是我唐突了。”
他先前的问话自然有诸多不妥，若是房瑶漪真个看不起工农商，便不会主动与他结识。
更不会邀请秦寿参加若水诗会。
况且平日里房瑶漪即便是对待下人，也是礼貌有加，温文待人，又岂来看不起这么一说？
房瑶漪缓步走到秦寿面前，语重心长道：“夫君，我虽不全然认同尊卑贵贱，但世人皆是如此，逆水行舟之事，并不可取。”
“若你还是王爷的身份，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但如今你乃是我朝太子，是…”
房瑶漪突然绕开道：“身居其位，就要谋其政。”
后面的话并未直说，但秦寿确实听明白了。
身为太子，注定是肩挑大唐未来的重任，如何带领大唐走向鼎盛，这是他需要去考虑的事。
而不是拘泥于眼前的万贯钱财。
这便是房瑶漪真正的意思。
秦寿深呼吸了口气，凝视着面前的铜钱，突然笑了一下。
自己已不是王爷，而是大唐未来的天子，所以更需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为万民谋福。
说起来，医药司筹备一事，父皇全然交给自己，不正是在锻炼自己统领全局的本领？
而回想起来，医药司的大部分事务，好像大多压在了孙老先生的身上，自己反而整日埋首在如何赚钱这件事上。
秦寿看向房瑶漪，郑重其事拱了拱手道：“夫人一席话叫我醍醐灌顶，受益无穷。”
房瑶漪见到秦寿明悟的神色，会心一笑道：“我不过是做了太子妃该做的事罢了。”
夫妻，就如船般。
夫乃船，妻乃舵，在船偏离正轨时，舵便帮着船回到正轨。
如是也。
而另一旁，见到这一幕的范蠡却是笑着低语道：“身居其位，就要谋其政。”
“只可惜太子和太子妃殿下还没有真正做到这一点啊。”
方小商亦是笑着点头道：“确实如此啊。”
妮妮摇晃着小脑袋，一脸的懵懂无知，搞不懂这两人在说些什么。
但她看着大哥哥和大姐姐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突然间，妮妮恍然大悟，指着秦寿道：“妮妮懂了，你们在说大哥哥和大姐姐太客气了！”
方小商：“我不是，我没有，妮妮你别乱说。”
妮妮的声音有些大了，叫秦寿和房瑶漪也听到。
顿时叫两人脸色微红。
秦寿没好气地瞪了方小商一眼，”方管家，不要教妮妮一些有的没的！”
方小商委屈了，”明明是范先生…”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范蠡蹲下身子，摸着妮妮的脑袋说道：“妮妮乖，不要听方管家乱说，要认真读书才行。”
妮妮乖巧地点了点头，”妮妮知道啦，妮妮再也不听方管家的话了。”
方小商：“？？？”
不是，我啥也没说啊。
第296章表情夸张
范先生你现在装得这么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是作甚？
便在这时，上官仪美滋滋地哼着小曲走进府中，在见到院子里一个个盛满铜钱的木箱。
上官仪瞪大了眼睛，表情夸张。
“先生，你这是把讴王府卖了？”
“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先生，你把谟王府卖了？
—听这话。
方小商顿时松了口气，而后流露出同情的目光。
这一日，上官仪再次为自己的贫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经过房瑶漪的点醒后，秦寿有所感悟。
于是他便决定日后所有关于商业上的事务，便全权交给范蠡来主持。
而自己便全身投入政务中。
至此，秦寿的谣王府阵营中，终于开始有了世家大族的雏形。
政商两道齐驱。
翌日一早，秦寿便去往了医药司。
今日将会对首批入驻长安医馆的大夫进行测验，这些大夫日后都将是长安医馆的中流砥柱，自然马虎不得。
医药司有专门负责考核的场地，秦寿与孙思邈早早地便等候在此地。
考核主要是由两个部分组成，其一是问，其实就是由秦寿和孙思邈提问些关于药理的知识。
其二是测，也就是寻来三个病患，由这些大夫分别诊断。
这群大夫也根据他们所擅长的方向被区分开来，而这依据便是孙思邈划分的内、夕卜、妇、儿、五官、针灸六科。
这些人都是孙思邈精心考核过的，所以在此次测验中，倒是都能完美的完成考核。
只是最后一人的出现，倒是叫秦寿有些吃惊。
看着卷宗上记载的名字，秦寿皱了皱眉，这名字好生熟悉，似乎在哪儿听到过。
直到那人信步走进来后，秦寿终于想起来了。
来者这副自信到甚至可以说自负的气势，秦寿之前倒是在医药司的门口见到过。
正是范阳卢氏的卢青山。
当时这小子跟个愣头青似的，叫嚣个不停。
而今居然在医药司首批大夫的大名单里，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卢青山在见到秦寿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恢复如常。
秦寿嘴角不自觉的扬起，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范阳卢氏的嫡系，卢青山卢公子吗？”
此言一出，卢青山刻意绕开了视线，低低嗯了一声。
脸色有些微红。
而孙思邈则是一脸诧异地问道：“太子殿下认识卢公子？”
秦寿点点头道：“算是吧，有过一面之缘。”
孙思邈一脸感慨道：“卢公子年纪轻轻，在妇科上的医术已是极为高明，当真不愧是医药世家出身。”
“妇科？”秦寿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满是疑惑地看向卢青山。
后者脸色更是红润了，侧了侧脸避开了秦寿的视线。
当然，对于妇科男医，秦寿没有丝毫的意见。
只是唐朝初时对于妇科并算不上重视，出身于医药世家的门阀医显然有更加优质的选择，而卢青山居然着重在妇科方面，最关键是还得到了孙思邈的高度赞扬。
这才叫秦寿有些诧异。
秦寿没再废话，之前的那些不愉快他也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不过是小到不能再小的麻烦而已。
“孙老先生，我们开始吧。”
孙思邈点了点头，一连提出了三个问题。
而卢青山可以说是对答如流。
就连秦寿也不得不微微颔首，虽说这小子有些愣头青了些，知识储备还是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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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与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但是到了问诊这一环节，孙思邈却是满脸为难。
先前的那些患者大多是医药司招募的自愿参加的人，内、夕卜、儿、五官、针灸其余五科倒是还好，唯有妇科上面，就没有人肯参与了。
中医讲究的望闻问切，由于传统的”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有所冲突，相关的妇科疾病就变得棘手了许多。
所以才会有孙思邈发明了悬丝诊脉。
况且，唐代女性问病大多是极其私密的，这问诊环节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女性病患岂能抹得开面子。
就算是先前的考核中，也是拿着女性雕像做的测验。
但如此一来，实际操作的这一点，又要画上一个问号了。
秦寿略作沉思后，说道：“我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孙思邈叹了口气，说道：“我这就叫人以钱财去购置，想必重金悬赏之下，应是会有人参加的。”
拿着钱，求着给人看病。
这种事怕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秦寿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寻人自然是需要时间的。
枯坐之下，秦寿便心生好奇了，身为门阀医，卢青山应是不愁生计。
而且这小子先前也表露出对医药司的敌意，如今怎么会主动参加长安医府的妇科圣手?考核？
难不成是范阳卢氏叫他来砸场子的？
如此想着，秦寿便淡淡开口道：“卢公子身为门阀医，应该是不缺钱财的吧？”
卢青山看了看秦寿，脸色恢复平淡。
“太子殿下是想问我为何会想进入长安医府对吧？”
秦寿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卢青山抬起头，道：“因为我精通妇科。”
“仅此而已。”
原本卢青山以为因着前些日子的摩擦，秦寿定会在考核上给自己使绊子。
结果秦寿不但没有使绊子，反而在听到他的回答后，甚至鼓掌叫好。
如此一来，自然也叫他心中排斥感降低了不少。
秦寿看着卢青山，后者虽表情平淡，但在说到精通妇科时，脸上却闪过一丝愤怒。
显然，事情并不像他说的那样仅此而已。
对方刻意隐瞒，秦寿也懒得刨根问底。
只要他不会在长安医府看病时，做出故意误诊这类砸了招牌的事，秦寿就不会去管他。
秦寿缓缓说道：“我还是那句话，长安医府是为百姓谋福的事，卢公子只要记住这一点便是。”
话音刚落，就看到卢青山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愤怒，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他瞪大眼睛，眼中似乎要冒火了般，沉声道：“太子殿下的意思难道是怀疑我为砸长安医府的招牌而来？”
秦寿静静看着突然暴起卢青山，表情淡漠。
第297章党派之争
卢青山却浑身都在颤抖着，他死死攥着拳头，而后缓缓松开，露出一丝苦笑。
“之前我质疑殿下，并看不起医药司，而今突然出现在这儿，也难怪殿下有此想法。”
说着，卢青山的眼中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他一字一字说得缓慢。
“但医者仁心，无论是在哪儿，我卢青山都不会是辱了大夫二字。”
看到卢青山这副模样，秦寿大概也能猜到，应是卢氏内部的矛盾导致卢青山要来长安医府任职。
其实这也难怪，向来以擅医治内外科疾病的医药世家卢氏，自然不怎么不会太看重精于妇科的卢青山。
无非就是世家大族里的那些无聊的党派之争罢了。
秦寿懒得去管，也没心思去管这些。
过了半晌，负责出门寻病患的官员终于回来了。
在其身后跟着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妪，老妪头发花白，手掌宛若枯树枝一般干瘪。
她看着眼前这些衣着华贵的权贵，眼中满是惊慌失措。
官员信步走到秦寿面前，拱手行礼道：“太子殿下，这位老人家愿意叫卢公子医治。”
在听到官员称呼眼前这人太子殿下时，老人更加紧张起来。
在见到秦寿望向自己时，慌忙便要下跪。
这位可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这是何其尊贵的人！
秦寿慌忙跨出几步，搀住老人的手臂，尽量柔声道：“老人家，您这是作何？”
老妪嘴唇颤抖，哆哆嗦嗦道：“太子殿下，草民虽没做过什么好事，但也绝没做过什么坏事。”
“我就是听这位大人说这里能免费看病，所以才…”
“太子殿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抓我坐牢，大不了我不看病了就是。”
自古民遇到官，第一反应便是自己犯了什么罪。
更何况是见到太子这种权势最顶端的存在，更是带着骨子里便有的惧怕。
秦寿听着老妪的话，有些好笑，但心中却又有些悲哀。
他轻轻攥住老妪的手，叹了口气道：“老人家，我不是要抓你，叫你过来就是为了给你看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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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看了看秦寿，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孙思邈两人，略带迟疑着说道：“这里当真不要钱？”
秦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坚定道：“一枚铜钱都不要。”
说罢，秦寿便朝着卢青山招了招手，说道：“卢公子，直接开始吧。”
毕竟是妇人家。
在卢青山开始问诊前，秦寿便遣散了众人，偌大的场地只有四个人在这儿。
卢青山将手指搭在老妪的手腕上，闭上眼。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卢青山缓缓将手从老妪的腕上挪开，脸色却极为难看。
见到此状，秦寿微微蹙了蹙眉。
因着卢青山表情严肃，导致老人现在情绪更加慌张，身子已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栗。
秦寿轻咳一声，朝卢青山使了使眼色。
卢青山皱眉，疑惑不解。
“大夫，我这病是不是治不好了？”老妪声音颤抖，浑浊的瞳孔中满是惊慌。
卢青山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老人家，您是不是经常感觉到胸闷，时常咳嗽，又或者这个位置经常性疼痛难忍？”
“—般间隔多久会疼痛？”
说着，卢青山用手指了指肝脏部位。
“不到半个时辰，便会疼痛。”老妪如实点了点头，慌忙开口道：“敢问大夫我这病…”
卢青山没等老妪把话说完，便微微摇了摇头，道：“脉形端直而似长，脉势较强、脉道较硬，切脉时如按弓弦，甚至如循刀刃。”
“弦紧脉，老人家您亦有痰饮，疼痛，您这疼痛间隔太短了，说明肝肾阴虚已久，怕是…”
一听这话，秦寿恨不得上去就给这小子一记爆锤。
有你特娘这样看病的吗？
不知道避讳两个字怎么写的？
就算是将死之人，本来还能活几个月，被你这么一打击，还不得活活吓死在这儿？
孙思邈也是被卢青山的耿直给吓到，抽了抽脸皮，朝着卢青山挤了挤眼，道：“卢公子，你莫不是把错脉了？”
“你看着老人家如此消瘦，脉象自然要比寻常人要更清晰，或许这位老人家的病并没有那么严重？”
话里的意思就是叫卢青山说话委婉些。
谁知卢青山丝毫不领会话中意思，眼睛瞪像是铜铃一样，倔强道：“孙老先生莫不是不相信在下的医术，若是如此，还请孙老先生亲自把脉便是。”
秦寿：“……”
孙思邈：“……”
作为考核，孙思邈本就要亲自把脉的，老妪也是没有拒绝。
把脉之后，孙思邈看了看秦寿，没有说话。
秦寿顿时明白了。
而老妪也是明白了，她落寞站起身，苦笑道：“多谢太子殿下和孙先生的好。”
“多谢大夫。”
说着，老妪便又朝着秦寿行礼，道。
“恳请太子殿下准许草民离开，我家中还有孙儿等着。”
眼看着老人孤独离去，秦寿叫来方小商，写了副滋补肝脏的方子，吩咐道：“你去送老人回家，而后抓一副药送过去吧。”
方小商看着秦寿欲言又止。
先前还在说自己是利己的太子殿下，有善心自然是好事，只是世间苦难人如此多，又怎能救得完。
秦寿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他也不是什么博爱天下的人。
只是恰好遇到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秦寿自然也没吝啬到这点银两，这点善心都要藏着掖着。
待方小商离去后，秦寿转过身，看向卢青山，轻声询问道：“卢公子，你觉得今日你的表现如何？”
卢青山自信道：“我自问切脉准确，并无误诊一说。”
孙思邈叹了口气，道：“卢公子确实把脉无误。”
“方才脉象说的与老夫所感知的脉象完全一致。”
卢青山深呼吸一口气，看向秦寿问道。
“既然如此。”
“太子殿下，我这就算是通过了吧？”
秦寿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卢青山的医术自然是合格了，虽然不知道顾及病患的心情，这点倒也只是些小事，日后慢慢培养便是了。
不过经过此事之后，倒是有件事提醒了秦寿。
长安医府就算是价格低廉，为百姓省了些钱财，但接下来呢？
就算是长安医府的药材是以极地的价格购置的，但成本依旧是再那里摆着。
第298章只是私事
若是遇到大病，就单单买药材的钱，恐怕都能拖垮一个家庭。
待卢青山离开后。
孙思邈轻笑着看向秦寿，调侃道：“我原以为太子殿下会说这卢青山不合格。”
秦寿挑了挑眉，淡然道：“虽然我与这人有些过节，但毕竟只是私事。”
“若是拿到这种场合，未免显得有些太小心眼了。”
孙思邈笑了笑，视线落在门口处，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话说回来，老夫第一次见到太子殿下时，还是在那军营中。”
“太子殿下为伤病勃然大怒的情景，老夫现在依旧是历历在目。”
秦寿有些诧异，不知道孙思邈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孙思邈眼神迷离，突然开口道：“殿下创建这医药司，可是为了讨陛下欢心不成？”
秦寿微微揺了摇头，没有说话。
为什么创建医药司？
秦寿也说不清楚，事实上这个想法不过是他一时心血来潮，但若是深究下去，或许也有想要讨父皇欢心的潜意识在。
所以秦寿也说不清楚。
过了许久，秦寿才幽幽叹了口气，道：“大概是…”
“我观人间不自在。”
“我观人间不自在？”
孙思邈反复咀嚼着这句话，陷入了沉思。
突然间，他轻笑了一声，说道：“太子殿下莫不是天上仙人，观其人间苦难，遂下凡拯救苍生？”
秦寿笑了笑，说道：“我倒想变成这天上仙人。”
“若是如此，那也就乐得清闲了。”
说罢，秦寿便不再说话，拱了拱手起身离开了。
彼时已近午时。
秦寿却没有任何吃食的心，他径直去了渡酒肆。
如今柳如烟住在渡酒肆，范蠡他们若是要商议事务，自然也就选在了渡酒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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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来至渡酒肆，苏小扇立马就叽叽喳喳的跑了过来。
“姑爷姑爷，你好久没来渡酒肆了呀！”
秦寿看到苏小扇这丫头，心情不由自主的就变得好起来。
他故意伸出手去揉了揉苏小扇的丸子头，惹得小丫头嘟着嘴好一通埋怨。
“姑爷，头发都乱哩！”
秦寿笑眯眯说道：“范先生和柳姑娘他们可在厢房？”
苏小扇微微垂着脑袋，两只小手伸上去整理着头发，一边摇了摇头，嘟囈道：“没有哩，范先生一大早就带着柳姑娘出去哩。”
“早饭都没吃呢。”
秦寿点了点头，想来是范蠡对这竞买会的事情起了兴致。
他看了看苏小扇，轻声问道：“扇儿，你要不就搬去王府住吧？”
“正好也能照顾下你家小姐。”
话音刚落，就看到苏小扇顶着凌乱的头发抬起头来，一脸非也非也的表情。
小丫头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摇着啧啧道：“姑爷，你还这么说呢！”
“应是照顾我家夫人才对！”
秦寿满头黑线，这小丫头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得得得，是我家夫人，怎么说？”
苏小扇却是一脸无辜，视线飘忽到门外，低声说道：“不用哩，小姐她有四宝姐姐照顾着哩，四宝姐姐比扇儿会照顾人。”
“扇儿只会吵闹，万一再惊到小姐，那就是掉十个脑袋都不够。”
看着小丫头明明有些伤心，却故作无事的样子，秦寿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
“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话？”
在秦寿的印象中，苏小扇应该是个大大咧咧的小丫头，这种表情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脸上。
一定是有人说了些什么。
苏小扇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终究还是女孩子，心思也是有些细腻。
尤其是在关于房瑶漪的事，小丫头更是如此。
苏小扇赶忙连连摇头，摆着小手说道：“没有哩！”
“什么事都没发生哩，况且扇儿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嘛?”
“四宝姐姐可会照顾人哩。”
小四宝与苏小扇不同，虽然年龄相仿，但四宝毕竟是宫里培养出来的丫鬟，无论是礼仪还是伺候人，都不是苏小扇所能比拟的。
秦寿想了想，而后突然勾起手指敲了敲苏小扇光洁的额头。
苏小扇吃痛，捂着额头嗔怪道：“姑爷你突然做什么哩！”
“可疼了！”
秦寿被苏小扇气笑，没好气道：“明个儿就给我搬到谣王府去。”
“这渡酒肆能有谣王府住着舒服？”
苏小扇这丫头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不去！”
秦寿把眼一瞪，恶狠狠道：“是不是叛逆期了你？”
“叛逆期？”苏小扇被这没来由地话整懵了，她眨巴眨巴眼，似乎也忘了跟李安之置气的事。
“姑爷你在说什么？”
秦寿也是一时失口，随便搪塞道：“就是唱反调的意思。”
“明天你必须给我搬到设王府去，不然就是抗旨！”
说着，秦寿用手比划了下脖子，说道：“是要杀头的！”
谁知苏小扇却是抱着双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姑爷就知道吓唬人。”
也就是这时，秦寿终于注意到苏小扇手腕上空空如也。
先前，她手腕上一直戴着自己送她的那枚镯子，而今却不见踪迹了。
似乎是察觉到秦寿的目光，苏小扇把手臂放下，先是嘛着小嘴哼哼唧唧，但很快就一脸愧疚地低下头。
“姑爷送我的镯子，我在端盘子不小心碰碎了。”
“对不起。”
秦寿看着苏小扇刚才还耀武扬威，现在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会心一笑。
他轻轻将手搭在小丫头的脑袋上，笑道：“碎了也就碎了，大不了就买一个新的。”
“你家姑爷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话说起来，妮妮最近一直吵着找你玩，明日姑爷我给你放一天假，你好好陪妮妮出去玩一天好吗？”
谁知苏小扇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两只小手的食指勾在一起，垂着脑袋也不说。
秦寿有些奇怪，刚要开口询问。
却看到苏小扇突然抬起头，大眼睛眯成一道月牙，笑眯眯道：“我知道哩。”
说罢，小丫头便一溜烟地跑到了柜台后面。
“姑爷，我明个儿就搬到王府去”
看到这小丫头神一阵子，鬼一阵的，叫秦寿也彻底懵了。
也就在这时，范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第299章恭敬行礼
文武百官面容严肃。
气氛安静庄严。
不出片刻。
殿外脚步声响起。
扶桑遣唐使缓缓行至大殿内，十分有序。
一群人无比恭敬，缓步走进大殿，可以看出他们神色还是有有些紧张的。
扶桑遣唐使来至殿前，恭敬行礼。
“拜见大唐陛下，我扶桑国此次遣唐，特递交国书，愿臣服大唐为宗主国，大唐千秋万代，祈求大唐庇佑扶桑。”
“诚请陛下恩准。”
这话的意思简单明了。
我扶桑国来大唐认爹了，我叫你一声爹，以后我挨打了，你得帮儿子报仇。
“此次我扶桑遣唐使共有三十人，特请求宗主国大唐，允许我等交流和学大唐技术。”
这话的意思也很好理解。
扶桑儿子啥都不会，所以需要大唐爸爸们来教育一下，把自己的技术给儿子学习一下，帮着儿子成长起来。
可以说，扶桑国的态度极其卑微了。
对于扶桑国的态度，李世民可以说是非常开心。
对于这种小国的扶持能够带来的效果是非常显著的，小国受了扶持之后，便会口口相传大唐威名。
李世民很想成就千古明君的称号，所以对于这种事，他自然是乐得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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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就算这种小国把大唐的技术学过去了又能怎样？
翻不起什么大的浪花。
打仗打的是人，扶桑这种小国的体量，没法跟吐蕃相提并论。
如果说李世民对吐蕃是忌惮，那扶桑这种小国，李世民是全然没放在眼中的。
思及于此，李世民点头应下，道：“朕恩准了。”
扶桑国遣唐使卑微低头叩谢。
而在暗中，却是长长松了口气。
李世民看到这群人卑微的样子，更是开心了，爽朗笑道：“扶桑若是还有其他请求，不妨一并说出来？”
扶桑遣唐使巴不得李世民这样说，如今听到李世民提及，更是暗暗窃喜。
太极殿内。
充满了李世民与扶桑人愉快的声音。
秦寿没有待太久，草草吃过饭后，便登上马车回到了医药司。
刚回到医药司，还没准备开始办公。
便见到底下官员进来禀报。
“太子殿下，外面有位姑娘请求见您，说是前来医药司报道的。”
秦寿一脸疑惑，来医药司任职，还是个姑娘？
能是谁啊？
虽有些疑惑，秦寿还是走出门去，吩咐道：“把人请进来吧。”
不多时，一道身着淡粉宫装的身影款款而来。
此人正是武士護的女儿--武墨。
秦寿彻底黑人问号脸了，不是这武墨怎么来医药司报道了？
武墨行至侧厅，脸色微红，轻声说道：“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臣女奉陛下旨意，特前来任职。”
说罢，武墨便将手中的巻轴递上前去。
秦寿接过巻轴展开，上面确实盖有父皇的玉玺章印，而且是作为协助李安之处理政务，这叫他不由得有些疑惑。
如今武墨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父皇就叫她来官府任职。
难免有些奇怪了。
就算是前世的历史记载中，武墨也是到了十四岁才进入后宫任才人，以备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
但很快秦寿便回过神来，母后前些日子刚问过自己对武墨的心思如何。
现在想来，根本就不是什么为李治谋婚，就是冲着自己去的。
这才有了武墨来医药司任职这么一说。
思及于此，秦寿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房瑶漪吃醋的模样，满脸无奈。
“啊，既然如此，那你便跟在孙老先生身边协助公务好了。”
秦寿现在只觉得武墨是个烫手山芋，遂便将其推给了孙思邈。
武墨微微一怔，樱唇微张，道：“陛下的旨意是叫臣女为太子殿下分忧…”
“没事没事。”秦寿大手一挥，洒然道：“我这边政务倒是比较少，孙老先生年岁大了，身子骨难免有些撑不住，武姑娘还是多帮着孙老先生比较好。”
武墨：“……”
毕竟是能将大权揽在自己手中的女人，即便是少时，聪慧也是远朝常人。
再结合之前在引香阁的种种，武墨很明显的感觉到太子殿下似乎对自己有些避之不及。
事实也正是如此。
秦寿自问自己不是什么善于心计的人，对于这个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他可没信心能将她镇住。
既然镇不住，那就避而远之。
很快，便到了下班时间了！
秦寿每天最盼望着的莫过于此时，武墨在进入医药司后，上手极快，虽是不懂医术，但处理起巻宗归档之类的杂事，倒是井井有条的。
就连孙老先生都对她赞不绝口。
最关键是，武墨在这下午倒也没找秦寿说过什么，也叫秦寿落得轻松。
然而，就在离开医药司时，武墨缓步上前，行至秦寿的身旁，轻笑道：“太子殿下，今日武墨便先行告辞了。”
秦寿满脸无所谓，摆了摆手道：“恩，武姑娘辛苦了。”
“不过在医药司不用顾忌那么多，到了点只要没事就可以走了，不用跟我汇报。”
武墨微微笑着，眉脚挑了挑。
这太子殿下当真是油盐不进，也不知道房瑶漪这长安第一才女怎地看上这不解风情的人。
话说回来，好像还是在太子殿下还未被认回皇室时，两人就打得火热了。
武墨心里把秦寿可谓是埋汰了一通，但脸上笑意却并未减少，展颜一笑道。
“嗯，好的，多谢太子殿下指点。”
武墨没再废话，转身便走出了医药司。
便在这时，秦寿的生意突然在其身后响起。
“对了，武墨姑娘。”
!!!
武墨可不就在等着这句话，看来这太子殿下先前是端着架子，欲擒故纵呢。
武墨脸上笑容绽放，缓缓转过身来，摆出自认为最美的笑。
“太子殿下…”
秦寿几步便来到武墨面前，一脸认真地看着武墨的双眸。
不得不说，秦寿这副皮囊当真算得上是好看，竟叫武墨一时间看痴了。
“武墨姑娘…”
“武墨姑娘…”
秦寿缓步上前看着突然转身，笑容灿烂的武墨，一脸懵逼。
这姑娘是不是有点啥问题，怎么突然笑的这么灿烂。
武墨笑道：“太子殿下突然唤我何事？”
第300章购置香水
秦寿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武姑娘最近不是经常去引香阁购置香水吗？”
“正我引香阁最近准备实施会员制，武姑娘你又是引香阁的大客户，我便想着送你一张会员卡，只要你本人持卡去引香阁购置香水。”
“一律优惠一成！”
武墨挑了挑眉，嘴角抽了抽，微微笑道：“太子殿下倒是大方的很啊。”
秦寿深表认同地点了点头，而后流露出一丝肉疼的神色，”这让利一成，已是成本价了。”
“若不是武墨姑娘的话…”
话还没说完，便被武墨打断了。
“太子殿下还有其他事情要吩咐吗？”
现在的武墨笑意全无，语气自然也没先前的热络。
秦寿摇了摇头，道：“没了，就这点事。”
奇了怪了。
这女人的脸怎么跟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
刚才还笑吟吟地，现在又这么冷冰冰的。
秦寿无奈摇了摇头，低声叹息道：“女人心，海底针呐。”
回到了王府，就看到那辆皇宫的马车停在了设王府的门前。
不用想，秦寿便知道是父皇和母后来了。
秦寿幽幽叹了口气。
现在皇上这么清闲的吗？
怎么整天就往儿子家跑，朝廷不是还有一大堆事务要处理呢。
这皇上，不务正业啊。
如此想着，秦寿便满脸无奈地走进谣王府内。
派王府内。
长孙皇后拉着房瑶漪嘘寒问暖，而李世民则是在教妮妮读书写字。
气氛是其乐融融。
待秦寿见礼之后，李世民便笑眯眯说道：“今日扶桑遣唐使特来觐见，儿你以为我大唐当今威名如何？”
李世民很开心，如今小国尊大唐为主，这间接说明着如今的大唐已是逐渐鼎盛，威名四方。
扶桑遣唐使？
一提及这个名字，秦寿便想到了前些日子所遇到的扶桑人，秦寿微微蹙眉，这扶桑人朝拜是假，偷学技术才是真的。
如此想着，秦寿便开口问道：“对方可曾提出什么请求？”
“比如说学习技术之类的。”
一听这话，李世民乐了，”你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
这扶桑人真是喜欢偷。
秦寿说道：“扶桑国遣唐使来大唐交换技术，父皇以为如何？”
李世民被这话问得一怔，略作沉思后，说道。
“此事自然是好事，扶桑国位于海岛深处，不过弹丸之地，此次臣服于我大唐，可使我大唐威名大噪。”
“而且若是扶桑国学去大唐的技术，那么他们在海上的战力势必会高涨，而百济、新罗、高句丽等国自然会感到威胁。”
“因此必然也会臣服于大唐，学习我大唐的技术。”
秦寿闭上眼，神色平淡。
父皇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父皇却忽视了一点，那便是在这些过程中，大唐始终扮演着一种施舍者的角色。
扶桑能够反馈给大唐什么？
这里就要画一个未知数。
总有一天，大唐的技术会全部被扶桑国学去，待到大唐被掏空了，到那时又该如何？
秦寿叹了口气，道。
“父皇，《左传.成公传》有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楚虽大，皆为汉人，但仍有人反叛，更何况扶桑又非汉人。”
“您这是在养虎为患。”
李世民蹙眉。
秦寿继续说道：“不知父皇有没有观察过，这群遣唐使在来到大唐都在做些什么？”
“他们在学习，在牙牙学语，在模仿我大唐，虽然现在看来他们尚未任何威胁，但倘若过了百年之后，扶桑又会如何？”
李世民此时也隐约察觉到了一丝隐患，他微微颔首。
“讴儿所说并不无道理，此事倒是朕疏忽了。”
说着，李世民一脸欣慰地看向秦寿说道：“世人总说夜郎自大，而今朕却也正是如此。”
“如此想来，朕曾看过扶桑国志，这扶桑建国初时，天皇位正是模仿禅让，而后来便是分封诸侯，如华夏之战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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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又成为继承，正是模仿我汉人的官吏和皇位制度。”
如此细细说来，李世民不寒而栗。
秦寿叹了口气道：“父皇，先前我引香阁被扶桑人偷窃，为了维护扶桑的荣誉，这群扶桑人竟切腹自尽，这样的民族…”
“现在的扶桑有多卑微，待他们强大之后，便会有多么狠戾。”
华夏那段惨痛的历史如刀刻在每个华夏人的心中，无论过去多久，无论如何粉饰太平，都是每个华夏人心头的伤口。
触之心痛。
历史已经给了秦寿足够多的教训，正因如此，他才不会放任扶桑人来剽窃大唐的技术。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在扶桑人还在襁褓时，便永绝后患。
李世民深呼吸了口气，目光里满是赞叹。
“以史为鉴，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知明失。”
“孔子曾说，三省吾身。学，听，看，才能进步，这扶桑人都能明白的道理，朕倒是给忘记了！”
李世民脸上闪过一丝羞愧之色，而后看向秦寿问道。
“讴儿，朕既然已经答应了，必然就不能再出尔反尔，朝廷无法出手。”
“依你所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秦寿却是摇了摇头，道：“其实不论如何，大唐都无法阻止扶桑偷学我大唐的技术，只要有钱，自然会有豁口被掀开。”
李世民问道：“那怎么办？”
秦寿想了想，说道。
“儿臣倒真有一计，但此事正需要父皇以朝廷的名义去做！”
“扶桑在不断的学.大唐的官僚体制，学大唐的文化礼仪，他们知道想要国家稳定发展，首先是文化政治体系上的上升，从某种方面讲，军事并不是唯一让国家强大的利器。”
李世民点了点头，对于秦寿的话深表赞同。
秦寿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大唐何不助他们称霸岛屿？”
资助扶桑国称霸？
李世民非常不解，这不就是秦寿说的养虎为患？
秦寿继续说道：“扶桑国的金矿、银矿等资源非常丰富，所以在市井购置时，即便是以溢出市价的钱财购置，他们也不会觉得心疼。”
“所以我们就把武器卖给他们，文化我们无法藏起来，但是技术却是可以。”
“只要我们把核心技术隐藏起来，直接出售成品给他们，就算是他们要分析其中的技术，也是需要时间的。”
“现在扶桑国群雄逐鹿，藩王并立，天皇即便是有了武器，但他手下的兵力却是不足的。”
第301章实力
“而我们大唐此时便找借口，派遣兵力入驻扶桑，美曰其名平定内乱。”
李世民疑惑道：“但一旦平定内乱后，那驻兵不是要撤离扶桑，到那时扶桑国有着我大唐的先进武器，迟早会将技术学会。”
“对。”秦寿不置否认，当即说道，”所以在扶桑内战接近尾声时，我们就需要高句丽、百济这些国家出场，资助这些国家助长他们的实力。”
“而后暗中推波助澜，或者叫驻兵搞些小动作叫扶桑以为是高句丽这些国家捣鬼，彼时扶桑实力壮大，自然受不了这种挑衅，一定会与高句丽这些小国扳扳手腕。”
“只扶桑他们的战争不结束，他们就找不到任何理由叫大唐撤兵。”
“长久以往下来，我大唐不就有正当理由，以正义之师入驻这些国家，帮助他们解决问题？”
“到那时，为了惩治扶桑等国的战争行为，将其的军权全部收缴大唐。”
“这时候的扶桑不就是大唐的掌上之物，岛屿上的金、银、铜这些资源，便是我大唐的后花园。”
这一席话，叫李世民听得目瞪口呆。
其实这些手段也是现世米国对于扶桑的做法，二战后，米国占领军协助制定的扶桑国宪法第九条，放弃战争，不保持战斗力。
此外，扶桑国被迫允许米国的驻军，地位协议规定，米军士兵在基地外犯法只要不是被现行逮捕，扶桑就无权在起诉前再施行逮捕。
相当于变相的治外法权。
所以导致扶桑人在见到米国人就像是见了爹一样。
如此宏图，李世民岂能不动心？
时下大唐并不是没想过对扶桑等国下手，只是苦于师出无名，况且扶桑又跟儿子一样舔自己，实在是下不去手。
这要是下手了，其他国家会怎么看大唐？
他还怎么完成千古一帝的称号。
但秦寿的话就不同了，我大唐是为了帮助你们平定内乱才派兵的。
而且你们这些国家太喜欢战争了，所以你们的爹看不过眼，要收了你们的兵权，这是为你们好。
秦寿想了想，继续说道：“不过要想达成这一点，大唐暂时还面临着两个难题。”
“第一，既然要入驻扶桑等国，那就意味着我们大唐要拥有远超扶桑的兵器，彻底绝了扶桑造反的心。”
“第二，派遣兵力入驻扶桑，也就说明大唐兵力势必会遭到削弱，所以我们需要先肃清周边吐蕃突厥才行。”
李世民点了点头。
湿儿这小子每句话都说到点上了，短期来看如今大唐最需要忌惮的紧挨着的吐蕃，长期来看才是岛国扶桑。
但话虽如此说，李世民又是愁了起来。
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吐蕃的实力不容小觑，想要短时间内肃清吐蕃，显然无异于痴人说梦。
况且，这个远超扶桑的兵器，又从何而来？
自古以来，战争拼的就是兵力，兵器只能说是锦上添花。
但李世民可太了解设儿这小子了，没有接下来的计划，这小子就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于是李世民看向秦寿，询问道：“对于你所说的这两点，你可有对策？”
秦寿神色平淡，摇了摇头，“没有。”
当然，秦寿说的自然是谎话。
只是他暂时还不想将火药技术给公布出去，毕竟这可是他的杀手铜。
李世民：“？？？”
敢情你小子慷慨激昂地说这么多，合着你心里也没底啊。
不对不对。
这不是讴儿这小子的性子，这小子肯定是想要狮子大张口了。
李世民若有所思地说道：“良田两千亩，通宝十万贯，俸禄每年食邑一千户，食实封五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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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倒是叫方小商一个捌憩。
这特么的。
这待遇简直可以说是升天了。
整个大堂，最大的封赏--长孙无忌，也不过食邑一千户，食实封三百户。
太子殿下这封赏…
可谁知，秦寿却还是揺了摇头，而后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道：“没有，难道儿臣在父皇眼中就是如此市俭的人吗！”
“儿臣心痛！”
“不甘！”
“儿臣……”
李世民一脸鄙夷道：“良田三千亩，通宝二十万贯，每年食邑一千五百户，食实封八百户。”
“不能再多了。”
秦寿的话噎在了嘴边，摇头的幅度明显小了不少。
李世民心塞了下，继续说道：“洞谷瓦那座硝石山，你先前叫人抬价，可是坑了朕那么多钱，朕还没找你算账！”
秦寿：“……”
不是，做人要讲道理。
那跟你抬杠的人可不是我，而是吐蕃人啊。
这笔账可不能算在我头上啊。
秦寿想了想，轻声说道：“儿臣倒不是毫无头绪，只是就在嘴边上，想不出来啊！”
李世民彻底无语了。
这不是想不出来，这分明就是嫌弃封赏还不够。
李世民深呼吸了口气，说道：“最多再加五万贯，通宝二十五万贯。”
“今岁大唐国库总共才入库不足百万，你小子要知道知足！”
“这钱不少了！”
秦寿喜笑颜开，说道：“签契约。”
李世民差点没一口老血喷死秦寿这个兔崽子。
“你是信不过朕？”
秦寿煞有其事地揺了摇头，说道：“父皇此言差矣，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
“这叫做契约精神。”
李世民“……”
长孙皇后自幼丧父，和哥哥长孙无忌由舅父高士廉抚养长大，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嫁给了李世民这清河边的这里，正是两个人相识之地，也是定情之地，就是在这，两个长得样貌不俗的年轻人一见钟情的。
现在两个人再次的来到了这个地方，看着这片故地却和当年已经有着大不一样的了，都是万分感慨。
“二郎，当年的事情，想不到你还记得啊，咳咳.....”
长孙皇后的眼睛突然有了几分恍惚，却猝不及防的咳嗽了一下，李二立刻赶紧的帮她轻轻的拍了一下后背，说道：“观音婢这说的是什么话，朕怎么会忘了这个呢？”
“那，二郎还得咱们的寿儿吗？”一说到这个，长孙皇后的脸色立刻也苍白了起来，声音变得无比的伤心难过，”他，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那时候大唐还未幵国，到处战火纷飞，兵荒马乱的。”
“妾身刚好和婆母带着寿儿去给陛下和太上皇祈福，谁知道，即使护卫重重，我和婆母都没事，
可怜我那孩子，才刚会咿咿呀呀的叫着，现在，他.....咳咳.....咳咳.....”
第302章有人犯病
说罢，长孙皇后又再次的猛烈的咳嗽个不停，李二赶紧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对，都是朕的错，是朕不好，是朕那时候在招兵买马，没能.....”
“咳咳咳.....咳咳.....”长孙皇后再次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而且连血迹都咳嗽了出来了。
“老刘，快点，快点，快看看！”一边的护卫正在看着的呢，立刻就有人把随行的太医叫了出来了。
“陛下，微臣在，微臣在呢。”一个中年男子，看着四五十岁的样子的站了起来。
“别啰嗦了，赶快诊治！”李二着急不已的扶着长孙皇后，对太医院院正刘太医道。
刘太医马上打开药箱，取出银针，为长孙皇后施针诊治，扎了几针以后，脸色立刻就沉重了起
来，”不好，需要马上给娘娘找个阴凉的地方，再给娘娘熬制一副药，再让娘娘好好地休息一下。”“那还不赶紧去找个地方？”李二陛下着急不已道。
“陛下，快走，前面有个逍遥山庄，刚刚咱们路过过那里，去找人家看看吧。”刘太医赶忙说道
，毕竟现在的情况只能够这么做了，皇后娘娘的情况肯定是无法坚持回到长安的，更别说宫里了。于是，一行人就这么的调转车头，朝着一边的逍遥山庄那跑了过去了。
到了门口这，负责驾车的大唐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对着村庄口的一个庄户着急忙慌问道：“老乡，请问一下，这附近谁家有房子，可以借我们一用的吗？”
“怎么了？”庄户有些警惕的看着这马车上的人问道。
“我们有人犯病了，是气喘，急需休息，还有煎药。”长孙无忌说道。
“走，我带你们去李郎君家！他也是会医术的。他家就在这！”庄户立刻赶忙说道。然后指了一下旁边的一个院子说道。
“好，多谢老乡了。”长孙无忌立刻就停下马车，对着马车内的李世民喊道：“老爷，找到地方了。就是前面的这院子。”
随即，李世民抱着长孙皇后从车子里下来了，只见门口的大匾额上写着”李府”两个字，长孙无忌来到门前立刻就”笃笃笃”的敲响了府门。
“有人吗！！开开门！！”
“有人吗！！救命啊！！”
长孙无忌一边敲门，一边的大声喊道。
咯吱！门被打开了。
“来了！来了！”一个中年汉子赶忙过来把门打开了。
“你家可以借宿一下吗？我们这有个病人犯病了，想借个地方休息一下，顺便煎服一下中药。”
“犯病？”中年男人疑惑不解的问道。
“对，可否借宿一下？我们有自己的郎中。”长孙无忌着急无比的问道。
“可以。”中年人看了一下正在李世民怀里昏迷不醒，脸色苍白了的那个女人。”快请进吧，我们家少爷也略懂医术的，我叫他也过来给你们看看。”
然后，中年人，也是逍遥山庄的管家，李万，李叔把他们给请了进来了，这样的情况他也是时不时的就可以碰到，基本都是上门来找自家少爷医治的。
然后，李万就把他们给带到了一个厢房，先安顿了下来，然后又让奴仆去请秦寿和夫人过来。
秦寿听到仆人过来叫他过去看看那个病人，来到了这个院子的时候，就闻到了一阵非常浓郁的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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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朝着旁边那个正在熬药的中年男子那看了一眼，闻到：“不知道你们这家的病人到底是什么病，怎么先生的这药是不是太过滋阴了，药效会不会太过了些啊？”
“你是？”刘太医看着这个中年人不由得有些吃惊地问道，闻着药味，就知道这是滋阴的药了，厉害啊。
“哦，这是我家少爷，略懂一些医术。”一边的管家李万赶忙开口说道。
“这样啊，某先去给我们家主母服药，一会再说。”然后，刘太医就匆匆忙忙的把煎好的药那进了屋子里去了。
“老爷，老爷，大夫人的药来了。”
出门在外，刘太医和长孙无忌他们也只能以”老爷，夫人”来称呼李世民和长孙皇后。
“让某来。”李世民说道，然后在一边把长孙皇后扶了起来，拿起勺子，吹了一下里面的药，然后就要喂给长孙皇后。
“慢着！”一声呵斥叫住了李世民。
“看这位夫人现在呼吸不稳，微弱，急促，应该是有气疾之症吧，如果还服用这个药，只会送命的更快！”秦寿走了进来，说道。
李世民突然愣住了，旁边的长孙无忌也是一沉，不仅因为这个小子的话，还因为这小子的相貌，似乎.....
刘太医皱着眉头道：“我家大夫人的这个疾病一直是我负责治疗，我对大夫人的病情再清楚不过了。大夫人一直以来，气火旺盛，滋阴又何错之有？”
“如果真的是对症下药的话，怎么还会越治越不好。”秦寿说道，”气疾之症需要幵窗通风透气，阳光充足，慢养温补，隔绝尘埃和不必要的湿冷之气。
她是不是每到春秋换季之时，气疾发作就会特别的严重？特别是白天和夜晚，时冷时热的时候，病情就会难以抑制。”
听到这话，刘太医的面容不由得有了几分不高兴，不是只是略懂几分医术的吗？他本来以为
这小子才十几岁左右，十四五岁的少年郎，居然懂的还不少啊。
一边的李二陛下也是一脸的惊讶，因为这小子说的居然是全对的，尤其是到了春秋换季的时候，早上和夜晚温差太多的时候，观音婢就会不停的咳嗽，有时候还咳出血来，怎么都止不住。
最近更是因为.....病情有些太重了，所以才会带着他们出来散散心。
“赶紧把人挪出来吧，不然病情只会更重。跟我来。”然后秦寿就转身出去了，刘太医一脸惊讶的看着这个少年郎的背影，然后对李世民道：“老爷，快，这个药别给大夫人吃了吧，听这位小郎君的。”
“好。”李世民立刻就把长孙皇后给抱了起来，跟着秦寿一起出去了。
第303章脉象
“放这！”秦寿把人带到了自己平时治病的这院子里的一个房间内，这院子阳光充足，通风透气，是专门用来治病的病房。
等人放下来以后，秦寿打开自己的医箱，拿出一根玄色丝线，让李世民把一端系在他夫人的手上，自己书上也抓着另一端，安静的感受着病人的脉象。
呼.....
绕是太医院院正的刘太医，行医几十载，师从大唐第一神医，孙思邈的，现在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此乃，此乃是悬丝诊脉啊。
早就失传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但是现在.....怎么会.....
本来刘太医还想说就这么一个年轻的小郎君，能懂一些医学知识说得出这么多就已经很不错了，想不到，他居然还会传说中的悬丝诊脉。
这可是他师父孙思邈都无法做到的，这个少年郎.....
“老刘，这个是.....”一边的长孙无忌也是看的目瞪口呆了，但是他对于这些事情也是不知道，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把脉方式不由得问道。
“老孙，这个，这是悬丝诊脉，医书上有记载，但是就是某的师父，也没能做到，今天得幸一见，不枉行医几十年了，也许，大夫人有救了。”刘太医看着秦寿的这悬丝诊脉，赞不绝口，而且看着秦寿的眼神里，还多了那么一丝崇拜。
心想：如此人才，要不就招揽进太医院吧，不然的话，岂不是浪费人才了。
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医术这个东西，讲究达者为先。
就这一手悬丝诊脉，完全可以当得起一句神医了。
长孙无忌和李世民虽然都不知道这么的把脉到底算怎么一回事，但是看刘太医这里也是赞不绝口的，估计观音婢这下肯定是有更好的治疗方法了。
过了两分钟以后。
“这位老爷，你夫人的病情，我大概都知道了。”
“尊夫人的病情是先天遗传，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吧，一开始会有一些胸闷气短的情况，到后面如果情绪太激动的话，会有咳嗽不停，时不时的还会咳出血来，呼吸紧急，有时候还很难呼吸，或者呼吸不过来。
现在近来，这位夫人的气血两亏，加上饮食调理不当，主要是失眠多梦，吃不好睡不好，所以最近的情况也不太好。
而且这位夫人近来明显情绪经常激动，从而引起病情加急，而且夫人的这病，应该是心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对吧？”秦寿从玄色上收回手来，说道。
李二陛下还有一直负责为长孙皇后调理身体的刘太医一听到这话，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郎。
特别是李二，更是感觉说的真特么准，他当然知道皇后为什么病的这么重，还不是因为太想着寿儿，他也一直派出人手去查找，但是奈何现在也没有线索。
哎.....
不过这小子也真的是神了，就靠着悬丝把脉居然就可以把病情诊断的如此清楚呀。
全都被他说对了。
这些年来，终于不用像没继位之前那么得命悬一线，朝不保夕了，后宫又是一片祥和，除了前朝有一些自己的事情烦恼。
观音婢每天一闲下来总爱想着寿儿的事情，可是他们这些年一直派出大量的人手去查找，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就是找不到，天下刚刚大乱，又是茫茫人海的。
“对，你说的是。”
“那么神医你，觉得这个病应该怎么治呢？你有办法可以治好吗？”李世民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一把的上前抓住了秦寿的胳膊，一个劲的问道，眼睛里满是希望的光，称呼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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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夫人这是因为气血不顺，肺部郁气堵塞经脉，所以会时常感觉喘不过气，还有出现昏迷的情况，加上心脏那里气血供应不足。
我为她施针疏通肺部经脉，然后再加上汤药，长期调理，保证气血通顺就可以了，但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她的心魔，你们还是要自己想办法。”
秦寿在替这位夫人诊治的时候，认真仔细的看了一下，就知道该如何医治了，但是不知怎么的，看到这位夫人的时候，秦寿的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的感觉，可能是这位夫人长得好看，加上慈眉善目的吧。
对这个，秦寿也没有多想，毕竟他自己也是颜值党。
“好！那么还请小神医为我夫人医治吧，如果我夫人好过来，定有重谢。”李世民激动不已的的说道，而且还大手一挥的许下了重谢的承诺。
只是这心病的心药.....
“重谢什么的就不用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秦寿摆摆手说道，然后拿出了自己放着在这的药箱，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取来一盏烛火，拿着银针在烛火上烧了一下。
“噗噗噗.....”
银针错落在了长孙皇后身上的不同的穴位上，一共有十二针，只用了短短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扎了下去了。
“这个.....”
即使是身为门外汉的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也是惊讶的目瞪口呆的，这随手的快速一扎，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边的刘太医心里也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汗。
身为一生的她当然懂得这施针里面的弯弯绕绕。
施针，其实就是要把身体里的气血调整了，通过刺激穴位来达到活跃气血的效果。
一般的针灸都是要慢慢来，一个个的找准了穴位以后再慢慢施针进去，因为人体气血所有的穴位就显示一条路一样，处处紧要，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就有了这种绝技一样的连针之法，可以同时在两三个穴位之间同时施针的这样。
刘太医最多也是见过四针同时运转的秘籍，就是他的师父老神仙孙思邈也不过是见过六针同时施针之法，当然了，这些都是他们从医书上面看到的记载，他们在现实之中可还从来没遇得到这样的情况。
现在，居然可以就一下子连续施针十二针，还要同时运转。
这里面到底需要什么样的高超医术才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刘太医也不敢想，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甚至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做到的。
“神医，神医，这绝对是绝世神医啊，绝世神医啊。”刘太医的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着了。
第304章写药方
他在很多医书中都从未有人看到能做到这个的。
“绝世神医？”听到了刘太医的这话，李二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了，那皇后的命是不是就可以保得住了？
“拿碗来！”秦寿对着身边的李二他们喊了一声。
虽然有些不耐烦的着急了，可刘太医还是赶紧的把碗递了过去了。
李世民在一边也急忙帮把手先把长孙皇后给半扶了起来，秦寿轻轻的拍了一下长孙皇后的后背
下一秒，就听”噗嗤”的一声，一口黑紫色的血液从长孙皇后的嘴里吐了出来。
“我夫人她.....”这可把李世民给吓坏了。
“把这些瘀血给吐出来才好。”秦寿又重新把长孙皇后给放了下来了，然后放下碗，说道：“暂时没事了，我给她开一点补药，辅以药物，吃下去，一会就能好了的。”
“好，多谢神医！”李二心里感激不已的说道。
然后，秦寿就去写药方了，再安排人给那位夫人熬药，帮他们送过去，自己晚点再过去看看。
半个时辰以后。
“唔.....寿儿，寿儿.....母亲在.....”本来陷入了昏迷之中的长孙皇后迷迷糊糊的行了过去了。听到长孙皇后醒来了的声音，李二心里大喜不已，赶忙过去问道：“夫人，现在你觉得如何？”“寿儿，寿儿.....”长孙皇后的嘴里还在叫着这个名字。
好一会了以后，长孙皇后总算是慢慢的清醒了，问道：“二郎，妾身这是在哪了？”
“刚刚你晕过去了，咱们现在正在长安城外都要一个庄子里，碰上了一个神医，为你医治了。”李世民握着长孙皇后的手，说道。
“神医？是有神医救了妾身？”长孙皇后迷迷糊糊着问道。
“对，碰上神医了。你的病也许能缓解了。”李世民安慰着说道。
两个人正在说话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说道：“夫人，少爷救了的那位夫人就在那呢。
“二郎，快扶妾身起来，妾身要亲自多谢神医一家。”长孙皇后说道，
“你好，请问您是神医的什么人？”长孙皇后问道，说着抬起头来看着进来了的那女子。
可是就在这个女子走到了长孙皇后跟前的时候，长孙皇后朝那女子的面容上看了一眼以后，她的双瞳居然开始快速的收缩了起来。
这个人！是明月！
孙明月！
这辈子她都会记得这个人！
她对这个人同样也是日思夜想了十几年！
长孙皇后激动无比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确就是她。
自己的当年出价的陪嫁侍女，孙明月！了
也是照顾寿儿的，寿儿的衣食起居她不放心交给别人，一直是由自己的心腹和自己负责的，那天在山上的时候，就是她抱着寿儿，一起掉下了悬崖了的。
现在，她居然还活着！
那么是不是说她的寿儿，也还活着？
但是长孙皇后刚要开口问话呢。
进来的这个女子在看到长孙皇后的那一瞬间的时候，立刻变得脸色大骇，双瞳快速收缩，却突然一下子又晕了过去了。
“夫人！”
“夫人！”两个人同时晕了过去，这下子可把一屋子的人都吓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个疑惑充斥着在一屋子人的心里头。
秦寿过来把自己的母亲还有那位夫人看了一下以后，发现这两个人都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下子太过激动，激动过度的晕倒去了。
确定自己的母亲和那位夫人都没有大碍以后，秦寿就去安排村民们去挖水渠，屯粮食去了。
因为按照他的知道的历史来看的话，贞观四年，长安城会遭遇一场百年不遇的水灾，而且这个水灾在长安城内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导致在一定的时间里长安城都非常的缺粮，外面的粮食无法运送进来，最后大唐陛下李二只能去跟世家们低头，求他们借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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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安排庄户们修水渠，准备好储存的粮食，甚至还在市面上收购了一大批的粮食，等着回头大赚一笔。
这可不怪秦寿是奸商，虽然要赚一大笔，但是这个米价肯定也还是会在百姓们吃的起的范围之内。
屋子里，秦寿出去了好一会了以后，他的母亲，现在的李夫人-孙明月总算是醒过来了。
孙会这么的在见到长孙皇后突然的就晕厥了过去，是因为她想起来了，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不是秦寿的母亲，长孙皇后才是。
那时候长孙皇后只是唐国公府二房媳妇，长孙无垢。
而她当年是长孙皇后的心腹婢女，专门负责照顾还是唐国公府孙子秦寿，长孙皇后的儿子。
但是当年，长孙皇后和唐国公府太夫人一起去山上祈福，遭遇刺杀，长孙皇后为了保护太夫人，把孩子交到了自己手里。
叛军们开始对着她和孩子也下手了，最后没办法，她带着孩子一直拼命的往前跑着，然后把孩子放到了一个庄户的家里，自己去跑开，引开追兵。
没成想被山匪追的太近，直接掉落山崖。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这条命和身边的这个小婴儿了。
不管他怎么想都不记得是谁了，叫什么了，只记得这个孩子叫寿儿。
最后，她在村子里庄户门的撮合下，和庄户的儿子-李明，也就是秦寿的养父结婚了。
还生了个儿子，叫李崇，小名大山，只是这孩子有点傻乎乎的，脑子不太好，为人非常的老实，太憨厚了，从小就爱跟着他哥秦寿。
后面，自己的夫君去世了，大山脑子不太好，所以现在李家庄一切事情都是秦寿在管。
本来她早就知道秦寿绝对不是自己的孩子，毕竟她当年成亲的时候可还是清白之身的，虽然她失忆了，但她又割舍不下这个孩子，总觉得这个孩子非常熟悉，还好，自己的夫君也是个良善之人，对待两个儿子没有一点差别。
再加上这些年，他们也没对这个事情透露过，所以庄户门都以为秦寿和李大山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包括秦寿现在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如今，她才知道，现在的寿儿，是叫秦寿，他的亲生母亲-她当年的那位大小姐，现在已经是大唐皇后了，现在是大唐的天下，玄武门之变她也听说了，唐国公家的二房上位了。
第305章喜悅
那寿儿，是不是就是大唐的......
而且看大小姐的那个样子，好像也已经认出了她。
这到底该怎么做？
该怎么去跟大小姐和寿儿说此事？
这边的孙明月正不自如何是好呢，那边的长孙皇后也在迷迷糊糊着了，”寿儿，寿儿。母亲在这，母亲在.....”
“夫人，夫人。”李世民看到长孙皇后醒了过来以后，赶忙过去瞧看，心里也有些心酸，这么多年了，观音婢的心里一直惦念着那个孩子。
可是他又何尝不是？
只是他现在先是一个帝王，然后才是一个父亲。
这么年来，他派了多少人去查找，可都是了无音信。
寿儿，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出生在他们最好的时候，第一次让他们体会到了为人父母的喜悅。
可是后来孩子却丢了，那时候他的母亲更因为没保护好这个孙子丢了愧疚不已，加上身体本就有旧疾在身，大病一场以后，竟然药石无医，去世了，临走的时候还念念不忘要他们以后一定要把孙子找回来，否则她死不瞑目。
观音婢那时候也是大病了一场，那段时间简直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间了。
但是好在，他们后来有了承乾他们，加上太子和齐王的步步紧逼，他们每天都是提心吊担着，过日子。
到最后他忍无可忍冒着巨大的风险发动玄武门之变了，才把本来属于他自己和寿儿的一切夺回来了。
哪知道，有了太平日子过了以后，观音婢总是说半夜梦到了寿儿，梦到寿儿过得不好，所以观音婢整个人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
今天带观音婢出来散散心，没想到还是想到了那个孩子，还病发了气疾，差点就命悬一线了，即使能把观音婢身上的病解决了，她的心病如何是好？
罢了罢了，回头让更多人去寻找就是了。
总归是要让他们母子也是要团聚的，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如是的想着。
感受到长孙皇后的手也慢慢的有了沉稳的温度了，没有之前那么凉了，李世民悬着的那心这才放下来了。
“咳咳.....咳咳.....”长孙皇后开始可以稍微的睁幵眼睛了，她看到了明月了。
明月，她的贴身婢女，她的心腹，自己最信任的人，当年在山上遇到劫匪的时候，自己为了保护婆母，也为了更好地护着寿儿，就让明月带着寿儿先去躲起来。
结果她和婆母最后没事，明月和寿儿，却了无音讯，甚至是尸骨无存，要是那时候她知道是那么结果，她宁可遭遇一切不测的人是她自己，也不要是她的孩子。
“观音婢，你怎样了，刚刚你怎么就晕倒了？”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问道，他知道刚才长孙皇后明明已经醒过来一次又晕过去，而且这家的女主人也一起运过来，两个人同时晕倒，那个表情，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是有着什么关系的。
“我，刚才看到明月了。”长孙皇后说道。
“明月？是谁啊？”李世民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是不记得在哪里听到过。
“我的婢女，当年，当年就是她，负责照顾寿儿的。”长孙皇后赶忙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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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难道是刚才那位夫人？你确定你没有认错吗？”李世民急忙问道，一听到和儿子有关系的，他这面对玄武门事变那样的大事，颌利逼近长安也都淡定的事情，现在却突然心跳土土土的一个劲加快着，快的都要跳出他的心里了。
“我确定，就是她！不会错的！她自幼和我一起长大！那时候我就是亲手把寿儿托付给她的。”长孙皇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长孙无忌看了一下周围，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他自己，李世民，长孙皇后，房玄龄的是时候，立刻关上了门窗，锁的死死的。
然后躬身给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行了一个礼，说道：“不知陛下刚才有没有认真地看了一下喂皇后娘娘诊治的那个小神医的脸和那气质，还有他身上戴着的那个玉佩。”
“无忌，你有话直说，我们是自己人。”李世民说道，刚才他一心只想着观音婢，观音婢都那样了，他哪里还有心情去顾及其他的。
“刚才那个小郎君，长得样貌，和陛下年轻的时候简直如出一辙，七分像陛下，三分也像皇后娘娘，其实刚刚臣就想等皇后娘娘醒过来的时候再说此事的，而那位夫人，的确就是皇后娘娘自幼相伴的明月。”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说到，没人知道，他现在的内心到底是有多么的心惊胆战的。
刚才进来的那小子，长得可真特么的像陛下，吓得他还以为是陛下难道什么时候在外面有个这么大的私生子呢？
和陛下年轻的时候长得那么像，说不是父子，也说不过去。
但是看到孙明月进来的时候，长孙无忌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
“那这么说，那个小神医就是寿儿？”李世民激动不已的问道。
“还不能确定，事关皇室血脉，我们还是要确认。”长孙无忌在长孙皇后想要开口确定之前就先开口说道。
“对，此事兹事体大，还是许瑶确认，那你说，要如何确认？”李世民看着长孙无忌问道。
“臣记得陛下当年有个祖传的玉佩，听说是太上皇当年送给臣的外甥，陛下和皇后的长子的，那玉佩是太上皇外祖父北周的独孤丞相所赠给陛下的祖母的，那可是青玉的玉牌，玉质细腻温润，而却玉牌虽然不大，但是那方寸小玉之间，是一副山水之画的图案，寓意江山。也是独孤丞相好不容易得来的，还是亲手雕刻的。”
“朕记得，但是光凭一个玉佩吗？”李世民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皇室血脉不容混淆，但是他的心里其实也已经很确定了，刚才他听到长孙无污迹的那些话，就想起了那个小神医的脸，那张脸和他年轻的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的心里确定他们的脸那么相似，可他又害怕，万一这个只是他们认错人了呢？他怕自己会是失望。
第306章相思之苦
“不，不用玉佩，虽然我还没见过你们说的这个神医，但是我知道明月在，寿儿就一定活着，明月对我，我是明白的，她断不会负我的。”长孙皇后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一种非常强烈无比的预感，那就是她这次应该不会再是空欢喜一场了，老天爷该眷顾一下她这么多年的相思之苦了。
况且，孙明月自幼和她一起长大，她是什么人，长孙皇后看得很明白，不然也不会让她去照顾寿儿。
“皇后娘娘，不如我们还是先确认一下，把弄那个什么就叫明月的侍女先叫过来问一下吧。”一直站着在一边听着的房玄龄开口说道。
对于当年他们李家的这些事情，房玄龄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加上这几年以来，皇后娘娘整天这个样子，他们这些当朝的宰辅们向不值得都不行了。
几个人正说话呢，就有打扮成家丁了的侍卫站着在门外十步外的地方高声喊道：“回禀老爷，夫人，李家夫人想请见一下你们。”
“快请进来。快！”李世民赶紧迫不及待的说道。
没一会，孙明月就走了进来了，她是带着极大的忐忑才走进来的，她要跟大小姐好好的解释好这些事情，看大小姐他们现在的这和个样子，如今天下也已经是大唐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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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她之前听到新皇登基那段时间的是时候，心里总感觉对长孙皇后这个名字很熟悉，可就是一直没有想起来，原来，就是大小姐。
太原府的李家二公子当了陛下了？
大小姐就是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
寿儿那岂不就是.....
这下寿儿也应该回到他原本的位置了。
只是，她要如何面对寿儿呢？
孙明月正想着这些事情呢，就已经走了进屋子里了。
屋子里，床上躺着的长孙皇后、坐着在边上的李世民、一边的长孙无忌、还有一个她不知道的房玄龄，其他的三个人她都记得。
“奴婢明月，拜见大小姐！”孙明月在见到了长孙皇后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跪了下来了。
“明月，你起来，起来，我问你，寿儿呢，我的寿儿！”长孙皇后激动不已的问道，要不是李世民一个劲的在那拦着她，她都想下去抓住孙明月的手问了。
她想了那么多年，盼了那么多年，现在还如何能坐得住，那是她的亲生孩儿，她的第一个孩子，可是她又有些害怕，害怕结果不是她想的那样，害怕寿儿.....
“回大小姐的话，小公子，一切安好，救了大小姐的人，就是您的儿子，寿儿。但是，寿儿现在还不知道这一切，奴婢已经派人去叫他回来了，等他回来，就让他和大小姐母子相认。”孙明月说道，语气里还带着不舍，说能舍得，那都是假的，但是不舍得又能怎么样？
他到底不是自己儿子，是大小姐的儿子，是唐国公府的孙子，是现在大唐的皇室，大好的前程
听到了这个答案，长孙皇后心里的欣喜，高兴，这么多年了，她的愿望，她日思夜想的，可算是打动了上天了，让她的寿儿可以再次回到他们的身边。
“好好好，太好了，二哥，二哥，我们的寿儿，寿儿找到了。”长孙皇后流着眼泪，激动不已的说道。
可是谁知道，李世民开口的却是，”大胆孙明月，当年你明明和寿儿还活着，等那些山匪们离开了以后，为什么不带着寿儿回来找我们？”
李世民气愤不已，相比较于知道儿子能回来，他的心里固然是欢喜的，可也想知道这个孙明月怎么就不回来找他们。
害得他们父子要平白无故的分开十几年，害的他没有去做到为人父该做的事情，害他没有机会看到他的长子的成长。
孙明月吓得再次噗通一下的跪倒在地，把这些年来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从她失忆，到再嫁的那段时间，都是秦寿一直在护着他。
后来她的夫君去世了，家里的一切都交给秦寿了，秦寿才十三岁，偶尔还有大地主们想要侵吞他们的土地，秦寿只能想办法自己琢磨做生意，保护好她和她的儿子。
听完了孙明月的诉说了以后，长孙皇后满脑子都是秦寿从小的那些成长过程，这个孩子，本应该就是最尊贵的孩子，可是却生长的这么普通，要为了生活，想尽办法的去赚钱。
十几岁就要撑起一个价，还要时常的受一些别人的欺负，居然吃了这么多苦，她这个亲娘却在天底下最大的富贵窝，享受着世间的最好最尊贵的荣华富贵，母仪天下，是整个李唐江山的女主人，可是自己的儿子却过得这么辛苦。
李世民听着这一切，心里也是沉重不已，自己的宝贝儿子，流落在外吃了这么多苦，要是可以，他真的想把那些苦都替自己儿子吃了。
“观音婢，我们回头就把寿儿接回宫，好好的补偿，该他的，还有这些年对他的亏欠，咱们都给他补回来，带他回太原，回祖祠，告慰母后的在天之灵，告诉天下人，他大唐嫡长子的身份，朕会好好的培养他，将来就想父皇说的那样，承继家业。”李世民我这长孙皇后的手，也是兴奋不已的说道，脸上的那笑容怎么都藏不住。
回想了一下，刚才那小子的面容，的却是和自己年轻的时候相似，一会要好好的看看，要叫阎立本给画下来，多画几张我儿的龙章凤姿。
他的嫡长子，他们李家的第一个孙子，父皇母后最喜欢的孙子，就要回来了，他们家总算是团圆了。
听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这一番话，一边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不约而同的头大了，皇长子能够被找回来当然是好事，大喜事。
可是如果按照祖制，加上太上皇当年的话，这个大唐储君之位，太子东宫就应该是大皇子殿下，可要是大皇子殿下是太子了，那现在的太子怎么办？
李承乾可也是他们两口子的儿子啊。
皇位争夺，可能就是一个强大的帝国覆灭的主要原因啊，比如隋朝的教训。
第307章补偿
还有自己眼前的这位圣明的陛下，为了皇位，亲弟弟亲哥哥说杀就杀！
不杀也没办法！
虽然李承乾现在年纪不大，对于皇位事情还没有那么多大的考虑，可毕竟也是按照储君的来培养的，加上东宫的臣子都不是善茬。
“恭喜陛下和皇后娘娘多年所盼，总算是得偿所愿了，但是陛下，皇后臣以为，暂时不可相认，也不可接皇长子殿下回宫。”想了想，最后还是长孙无忌出来说道，毕竟他也是他们的亲哥哥和大舅子。
“这是为什么？兄长？你知不知道本宫都盼了寿儿多少年了，他本来就应该是在宫里的，哪有大唐嫡长子流落在外的，要本宫在宫里荣华富贵，我儿却在宫外颠沛流离，吃尽苦头？本宫做不到。他是本宫的儿子，他若不回宫，本宫也不回去了。”长孙皇后一连串的，都不带喘气了的问道，简直就是炮轰，连本宫二字都用上了，平时她对长孙无忌是不会这么说话的。
但是现在她真的是对自己的兄长这番话十分的不满了，这些年来多少次午夜梦回，寿儿在她的梦里喊娘，她却没办法保护好这个孩子，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寿儿了，怎么能不好好的补偿？
怎么能不把他该有的一切尊荣宠爱都给他，何况他还救了自己的性命，怎么宠都不为过，可是现在孩子的舅舅，自己的兄长却让自己不要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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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无忌，你不觉得你此言不妥吗？他是你的亲外甥，但是他是朕和皇后的亲儿子，他更是君，你还是臣。”李世民也十分不悦的说道，本来他正在向着要如何和儿子好好的相认，一家团圆，长孙无忌一直都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现在却泼他冷水，这简直是胡闹！
哪有天家贵胄，流落在外的道理，那些属于寿儿的东西，他都要给寿儿，并且回太原祭祖，告诉母后，她老人家心心念念的孙儿，他们找到了，她可以放心了。
“陛下，皇后娘娘，臣也觉得，现在还不是迎大皇子殿下回宫的最好的时候，皇长子是长子，那现在东宫的太子承乾，也是你们的儿子啊，根据祖制，立储以嫡长，现在按照大义，储君该是大皇子，可是这一系列的阴差阳错，现在的储君是二皇子。”
“兄弟相争，这大唐好不容易才刚刚稳定住的局势，实在是经不起波澜了，还请陛下和皇后娘娘能以大局为重，一江山社稷为重，等待朝中的局势在平稳一些，再把皇长子接回宫，跟皇子殿下说明一切。”房玄龄苦口婆心的劝道，不愧是房谋杜断，有的话一下子就说到了李世民忽略的最关键的电子上了。
李世民光是想着儿子回来的高兴，可是却忘了这个儿子的身份有特么的特殊，太上皇当年的那个玉牌，就是默认的李家的家业继承人，可是他们家也不是普通富贵王侯之家，而是天下至尊的帝王之家。
兄弟相争？
一想到这件事，就想到了自己经历的玄武门之变，这些事情一直也像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刀子一样的插着在李世民的心里承乾也是他们的儿子，要是这个玄武门的事情再次的在他们兄弟身上上演，他们反而会害了两个孩子，当年就是怕玄武门之变的事情会出现在自己儿子们，所以他一登基就是立了承乾为太子。
他也很明白，要是这些事情再来一次，以后李唐的子孙里恐怕就永无安宁之日了，都会效仿之
“观音婢，这一次不如你就先忍耐一下，为了承乾，为了他们兄弟俩，反正现在寿儿已经找到了，不会再不见了的，你们母子总有相认的那一天的。朕跟你保证！”李世民说道，他也知道了长孙皇后心里的答案。
为了两个儿子，长孙皇后是肯定会忍让的。
一下子把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说进来了，长孙皇后再想相认，也得忍住了，她开口说道：“本宫可以答应你们暂时不跟寿儿相认，但是本宫也要时常出来看一下寿儿，而且本宫不能再看到寿儿吃苦了，不能吃一点苦，不能受一点欺负，他想要什么，就得有什么。”语气里带着强势的命令，双眼还泪眼朦胧着，真是造化弄人，老天让她找到了儿子，却无法让他们相认。
“好，观音婢你放心吧，朕自会让暗卫们好好保护他的，玄龄不仅是当朝首相也是朕的至交好友，让寿儿私底下喊一声世叔也是叫得的，无忌也是他的亲舅舅，房玄龄，长孙无忌，以后你们就负责寿儿在宫外的一切生活，观音婢，你想出来见儿子随时出来，谁也拦不住你。”
“孙明月，这一切，你就暂时先不要告诉寿儿了，但是皇后会时常出来看寿儿的，先让皇后和朕还有寿儿好好相处，以后等待合适机会，朕要把他带回去，寿儿有什么事，你要跟皇后说，和房玄龄或者长孙无忌说，跟朕说，总之谁再敢寿儿的主意，朕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李世民坚决无比的说道。
“是，奴婢遵旨，奴婢一定会尽心侍奉皇长子殿下的，不如就说奴婢之前是您家的奴婢，今天刚好碰到了。其他的不变，如何？”孙明月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为寿儿高兴，寿儿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庄子里的那些老人们平时一个个的就说寿儿长相不凡，以后一定是荣华富贵的，想不到，他的亲生父母，已经是万人之上了。
都怪她，要不是她失忆，要是她当年知道回去找小姐，寿儿，就不至于好端端的一个皇子，现在在这.....
“就说我们是亲戚吧，从小到大，你随我一起长大，我从未把你当奴婢。况且你当年拼命的护了寿儿，本宫还要重重赏你呢，就说是亲戚吧，你我就以表姐妹相称吧。等有朝一日，把寿儿接回去了，你立下如此大功，本宫会论功行赏的。”长孙皇后说道，然后又看着李世民，说道：“二哥，扶我起来一下，明月救了我们的寿儿，我想拜谢一下她。”
“不不不，皇后娘娘这可怎么使得，您可是皇后娘娘，奴婢不敢受。”孙明月赶忙躲开，惊慌无比的说道，皇后的礼她岂敢受。
“你不顾自己，引开土匪，救了寿儿的命，又替我们照顾了寿儿这么多年，这一拜你受得，而且我不是以皇后的身份，是以一个母亲，你受得起，要是没有你，当年的那些山匪来势汹汹的，寿儿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你还对寿儿有养育之恩。”长孙皇后坚持道，说着就在李世民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对着孙明月说道：“你当受此礼。为了寿儿，这些年也委屈你了。”
第308章玉佩
随即，对着孙明月在床上微微弯腰行了一礼，”长孙氏多谢明月姐妹的救子之恩，养子之恩。”
也就是行了这么一个礼了以后，长孙皇后的心里才稍微好受一些，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也是知道的，所以并没有阻拦。
转眼间就到了吃饭的时候，秦寿这才回来，本来听到他娘叫他回来，他听说不是很急，就没有立刻回来，而是先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再回来。
毕竟，这一场的天灾可能是要持续好几个月的呢，加固粮仓，储存好足够的粮食，确保好每家每户都绝对不会有被大水冲垮的危险，或者提前把有大雨可能会冲垮的人家都进行加固，无法加固稳定安全的，就要把他们重新的安置好。
还有修挖动水渠的那些什么的，也要提前安排好，让那些大雨的水，可以顺利的流通出去，不至于堵塞在这庄子里。
“娘！我回来了！”秦寿一回来，去洗了手，就来到了饭桌上，看到自己的娘，正在和自己今天救治的那位夫人的那一大家子正在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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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寿儿，娘有个喜事要告诉你，你可知这位夫人是谁啊？”孙明月笑呵呵的看着秦寿问道。
“我怎么知道，难道是亲戚？”秦寿狐疑着问道，然后幵始对这一边的长孙皇后和李世民这两个人开始打量了起来了。
在秦寿打量着他们的时候，他们的目光也是一个劲的往着秦寿的身上在那打量着。
看到那个夫人的夫君的时候，秦寿真的是吃了一惊了，天哪，自己怎么会跟这个人长得这么像，特别是这鼻子，眼睛，额头都那么的饱满。
“哥，真的是亲戚，咱娘跟俺说了，这个是姨娘，那个是姨父，那位孙先生是他们家的生意上的伙伴，那位房先生是他们家也是他们家买卖上的伙伴。而且他们家还是特别有钱的，哥，你看，这个就是他们给我的。”李大山傻呵呵的笑着，然后拿出了刚才长孙无忌递给他的那个鱼儿玉佩，笑道。
李世民在町着秦寿的时候，一直叮着秦寿脖子上的那个山水画的玉牌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是他们李家的东西！
是他父皇当年给寿儿的那块玉佩
那个玉佩当年是因为他的祖母的娘家，独孤天下的预言！
而当年寿儿出生的时候满院子的喜悦叫，还有花园里的那些牡丹花都幵了，加上当时大隋天下，不德人心，各地方都不断地有人揭竿而起。
他李家也是早有谋划的，早有问鼎天下之志，尤其是他李世民，早就看透了階朝的不长久了，一直在暗中做着准备，积蓄着实力，就等有一天能让他李家横扫天下。
他的父亲虽然表面上对这一切表示非常的反对，但是其实却还是赞同他的行为的，不然光凭他一个人，也拉动不了全家上下。
更是把祖母的祖传玉佩，李家的传家宝，山水玉牌，传给了寿儿，明确的告诉他和观音婢，虽然有大哥在，但是以这个玉牌为凭，李家的家业，必传他，他之后必传寿儿，子孙相承。
可是在霸业得成，大唐一统天下了以后，因为没有玉牌，父皇说只能委屈他了，因为这个事情没有办法跟天下交代，要他顾全大局。
可是大哥建成和三弟元吉却是处处紧逼，忌惮父皇给他的那个承诺和他的功高盖主，一次次的不断的折断他的左膀右臂，不断的打压他，让他身边的文臣武将都不敢靠近他，都只能远离他。
眼看着他和自己的秦王府一家老小就会沦为李建成和李元吉案板上的肉，所以发动了玄武门的那档子事，把大哥和三弟全部都彻底的傻了，铺成了自己同向帝王之座的路，但是他不曾后悔过。
既然父皇不给，那他就为自己和寿儿夺回这一切，但是玄武门之变的事情依旧还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的忌讳。
长孙皇后看到秦寿正在町着自己看着的时候，和秦寿对视，心里那种天然的熟悉感，更是拼命地克制这自己内心的激动和兴奋。
尤其是看到了他的脸，心里下意识的就联想到了某个人。
他，很像二郎，比承乾和青雀都要像二郎，也像她，有她的那种精致的五官美貌，特别是和二郎的那种阳刚英武。
这仪表堂堂，如白杨一样的挺拔身姿，那一身气质，都是那么的酷肖。
薄唇，眼睛，鼻子，完全就是他们的结合的放大版本。
长孙皇后就可以完全确定，这一定就是她的儿子，眼前的这个就是自己失踪了十五年的儿子。
就要不是她早有准备，必须为了寿儿和承乾忍住的话，她都想马上告诉寿儿，自己是她的母亲，他是皇室血脉，她要把他带回宫，要把这些年对他的所有亏欠都补偿给他。
长孙无忌也在看着自己的这个外甥，长的如此的端正，虽然是粗衣麻布的，但是身上还是带着一种出类拔萃，鹤立鸡群的贵气，让人可以一下子就从人群中注意到他，和他那个妹夫年轻的时候简直是一样。
还有那个玉佩，看妹夫的眼神，好像是能确认了。
而房玄龄看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这样子，这完全就是傻地主来亲戚家串门的样子，一脸的合不拢嘴的笑着。
拜托啊，你们能不能注意一点形象。
陛下，你君临天下，睥睨江山那股子帝王威严呢？
皇后娘娘，你母仪天下，你贤后的端庄大气呢？
不过房玄龄也能理解，毕竟是亲儿子，还亏欠了多年了。
从刚才陛下的话里话外里面，好像是要有易储之心啊。
哎.....
“对，孩子啊，我.....我是你.....你娘...！”长孙皇后町着秦寿看着，真的是越看越喜欢，高兴激动的不行的说道。
“姨娘！是姨娘！您母亲和李夫人是表姐妹。多年未见，一直了无音讯。今天总算是再次见到啊。”长孙无忌赶忙开口说道，心道：好险啊，差点就完蛋了，摊牌了，天下大乱了。
“对，姨娘，你喊我姨父就可以了。”李世民也赶忙开口说道。
“哦，姨娘好，姨父好。房先生好，孙先生好。”秦寿很有礼貌的喊了一声。
第309章回礼
“客气客气，你叫我孙舅父也可以了，说起来，我是李夫人的兄长，和你母亲也是表兄妹。”长孙无忌一听到秦寿这么说，立刻就抢先说道，妹妹和妹夫还没听到他们儿子喊一声爹娘呢，他这个舅舅，却可以听到外甥先叫一声舅舅了。
“我这里你也别叫什么房先生这么客气，你叫我房叔叔就可以了。”房玄龄笑道。
“孙舅父好，房叔叔好。”秦寿又叫道。
“哎哎，好好好。”长孙无忌忙不迭的答应着，一脸笑的和蔼可亲的，还偷摸的带着两分的讨好。
房玄龄对此心里觉得很是鄙夷，这个长孙无忌这人怎么这样啊，平时板着个样子，端着国舅的架子，就是对李承乾都是一副长辈的样子，现在居然就舔着了，可耻啊，自己当然不能像他这样，自己可是大唐的右相，于是，房玄龄说道：“大侄子啊，来，这个给你，叔叔出门来得及也没给你带什么值钱的，这个就别嫌弃了，拿着吧。”
说罢，房玄龄咬咬牙，把自己带着的那个房家的祖传玉佩大出血的当着陛下和皇后娘娘的面送给了大皇子殿下了。
还把”不值钱”三个字咬得特别重，就是特地的说给长孙皇后和李世民知道的，陛下啊，皇后啊，我对大侄子也够厚道了吧，我连传家之宝都拿出来了。
长孙皇后和李世民当然知道房玄龄家的那个传家之宝的玉佩，但是他们完全当做没有听到，两个人都是不约而同的当做置若罔闻，完全无视啊。
现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在看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的时候是怎么看，越看越喜欢，恨不得立刻马上的就把这些年对他的亏欠都全部补偿回来，房玄龄一个小小的传家玉佩算什么/
我们李家的皇室的传家玉佩还在我儿子手里呢。
秦寿赶忙推辞，说道：“不不不，不能要您的东西，这第一次上门，怎么好意思。”秦寿确实就是脸皮薄，是真的脸皮薄，不敢要人家第一次见面的人的东西。
“没事没事，收下吧，这真的不值钱的，小意思而已。”李世民也说道，哎，这孩子啊，一个玉佩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整个大唐都是咱们家的。
“对啊，他们家是做玉石生意的，这点不算什么的，他们家还有很多上好的美玉呢，改天叫他拿来给你看看。”长孙皇后也在一边说道，还一个劲的眼神暗示孙明月，让寿儿赶紧收下。
房玄龄在一边都要吐血了，不带你们两口子这么坑人的吧，你们两口子这还真的是狠啊，杀人不吐骨头啊，我家里就这么一个美玉，你还很多。
皇后娘娘，您的贤明大度呢？
孙明月在收到了长孙皇后暗搓搓的眼神暗示以后，也说道：“寿儿，没事，你就收下吧，他们家的生意做的很大，不差这点的。”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谢谢房叔叔了。”秦寿笑着说道，其实这些东西主要是他都不缺，心里也在暗暗的想着给人家回送点什么礼物当做回礼呢？
“好了，来，我们先吃饭吧。”孙明月说道，”今天有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刚好，我们家和你姨母他们再次重逢，也是喜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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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秦寿坐了下来，长孙皇后和李世民还有长孙无忌，房玄龄也坐了下来，这个时候李世民长孙皇后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君臣之分，平时私底下大家也都是这样的同桌而食，不是大朝会的话，或者什么赐宴群臣，就不需要分的那么多。
而且李世民和这两位老臣，也是风里雨里的走出来的。
这个情分，肯定没的说的。
“哎，他们洗手了吗？”秦寿看到他们做了下来，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了一样，说道。
“洗手？”长孙皇后等人都是一脸的疑惑不解，他们的手也不脏，为什么要洗手呢？
“俺哥说，每次吃饭前都必须要洗手，不然就不能吃饭。”李大山开口说道，还一脸得意骄傲的说着，平时都是别人把一些他不懂的事情跟他说，今天他也终于有机会跟别人好好的说一下这些，显摆一下了，还是从城里来的亲戚，长安的亲戚。
“为何要如此？”李世民不解的问道，他活了几十年，也是见多识广见过大世面的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要求，好端端的吃饭为什么要洗手啊？
“这是俺们逍遥山庄的规矩，说不洗手，吃东西会拉肚子的，所以千万不能不洗手吃饭。而且俺们庄户们每次吃饭都洗手了，真的就没人拉肚子了。”李大山很是自豪说道。
一听李大山都这么说，李世民等人也只是一笑而过，就去洗手去了。
等他们回来了以后，饭菜也已经被端上桌了。
“好香啊，我老李这么多年也是见多识广了，见过大世面的了，还从来见过这么香的东西呢。”
“是啊，我老孙也吃过不少珍備美味了的，这么香的，还是第一次闻到，这到底是说什么肉啊？
“好香啊，我老房都要饿坏了。”
李世民他们洗完手回来了以后，就看到了摆满了一大桌子的这些饭菜了，而且还都散发着一阵阵的菜香味，放眼一看，菜的卖相也很不错，简直是色香俱全了，就看看味道如何了。
“来，今天你们上门做客，我娘特地把拿手好菜都搬了出来了，这是红烧肉，这是排骨莲藕汤，还有这个红烧鱼，我弟弟捉回来的大螃蟹。”秦寿已经坐到了桌子上，看着家里的这满满一大桌子菜，看自己的老娘，今天忙活了这么久弄出来这么一桌菜，这亲戚肯定是不一般的。
李世民等人期待满满的入座了以后，看着那肥呼呼的肥肉，不禁都眉头紧皱了起来，心想：这.....就这？什么意思啊？
这么肥的肉，肯定不会是牛肉，羊肉啊。
这么大块的也不可能是鸡鸭鱼肉啊。
只能说，是猪肉了。
虽然这味道很香吧，但是猪肉啊，我们这第一次上门来，你们不说给我们锦衣玉食，可也不拿这个招呼我们吧？
这不大好吧？
特别是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要吐血了，他们刚刚可是舍了两块上等的好玉的，本来也饿了一天了，就等着幵饭吃顿好好的，好好的吃一下的。
结果，他们家给自己弄了吨猪肉。
这也不能说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是要拿朝廷官员的标准出来要求人。
第310章 满满的心疼
因为现在就算是普通的老百姓们也不会吃猪肉，宁可不吃肉，吃鸡鸭鱼肉，也不可能吃猪肉的，因为实在是太难吃了，何况他们这些当朝首辅们，那可是除了辅助陛下，统领百官的人，这些猪肉平时他们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他们平时吃的一般都是牛肉，羊肉。
猪肉？他们真的无法下咽啊。
而且拿猪肉招呼客人，哎.....
但是长孙皇后看着这一桌子的猪肉的时候，特别是看着秦寿的时候眼神里都是带着满满的心疼的。
看来他们这些年来的日子好像过的不是很好啊，看看，这孩子，这一大家子的，不吃牛肉，好歹吃点羊肉啊，鸡肉鸭肉鱼肉都不舍得吃？要去吃猪肉？
这孩子可是大唐的嫡长子啊，要是自己那去世的婆母，太穆皇后，知道她的孙儿吃猪肉，那得多难过啊。
不行，回头自己一定要好好补偿，哪怕暂时不能把他接回宫，但是也断不能再让这孩子委屈了
虽然闻着很香，还比宴会上那些御厨们做的都要香。
但是毕竟也是猪肉啊，特别是那一股子骚臭的味道，即使是做着闻着再香，但是毕竟也是猪肉啊，是臭的啊，让人怎么能吃的下去呢？
孙明月一看他们这个眼神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了，她第一次看到寿儿拿着这些猪肉回来，要给她弄这个红烧肉的时候，她那时候的表情可比他们还兜不住，还以为寿儿是不是傻了。
但是等寿儿做出来了，她吃了以后，才知道天下竟有如此美味。
可是现在，她也不知道怎么跟皇后娘娘和陛下吃啊，只能吃的香一些，希望皇后自己明白吧。
她这样的吓人可以和皇后，陛下一起吃饭就已经不容易了，是陛下和皇后的宽宏了，要是还要给皇后夹菜什么的，她是万万不敢的，刚才陛下那副龙威的样子，差点没把她吓死了。
秦寿也知道他们现在在想什么，所以也故意不解释：“来，吃饭吧，试试我们家最好吃的这个红烧肉，这可是你们在其他地方都吃不到的。”
“对啊，姨父你们试试吧，这个红烧肉可好吃了。”
李大山说道，一遍说着，一边夹起一个红烧肉给自己碗里夹了一块。
“不用了。我最近不太吃肉，吃点菜就可以了，近来在家吃的太油腻了。”李世民看着那肥呼呼的肉，心里忍不住一个劲的恶心，然后咳嗽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
当年从军征战天下的时候，没有肉吃，他勉为其难的试了一下猪肉，结果也就是那一次，让他终生难忘，猪肉的那种骚味，腥臭味，让他的嘴巴和胃里，整整熏了三天，他吐的血都要吐出来了
所以从此以后他发誓自己宁可不吃肉，也不会吃猪肉的，所以他现在很饿，饿的不要不要的，也没有去吃那个猪肉，因为猪肉给他带来了太大的心理伤害了。
他感觉自己不可能会爱了，说到猪肉，就是心累得很。
“我也是，进来吃的比较油腻，就不吃肉了，我吃些清淡的就行了。”
房玄龄也跟着说道，说罢，就夹起一个青菜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我也是和老房一样，我也吃得太油腻了，就吃点清淡的吧，倒是你们，这么瘦，实在是该多吃些肉的快吃吧。”长孙无忌说道，说罢还把那个肉推的距离秦寿，孙明月，李大山他们三个人更进些，都不想让那个猪肉距离自己太近，他年轻也吃过猪肉，猪肉也同样的在心理上严重的伤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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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也是想着自己今天总算能吃顿好点的了，结果现在却只能吃素菜，真的是粗茶淡饭。
本来就饿的饥肠辘辘的了，对于平时都要大鱼大肉的长孙无忌这个大胖子来说，简直是一个非常大的折磨。
只是陛下现在都是吃着青菜的，他也得忍住啊，罢了罢了，等到回到家，再让家中的厨子给他好好的樹饬樹饬一顿大鱼大肉，一定要全部补回来，毕竟也是外甥，外甥自己吃猪肉，算了，回头给他安排几个厨子什么的吧，不然陛下和皇后又要心疼了。
“那姨母，你今天都生病了，晕倒了，要不要吃一些肉补一补？”
秦寿看着长孙皇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其实这个肉还是很好吃的，一看这位姨母这副瘦瘦弱弱的样子，肯定不怎么吃肉的了，不然你刚才把买的时候，脉象也不至于这么弱。
“啊，我吗？我……”长孙皇后本来安安静静的吃着青菜，结果听到自己的儿子来了这么一句了，一下子支支吾吾的了。
其实她也不爱吃猪肉，特别怕猪肉的那个味道的。
“对啊，我看你身体不适很好，你就试试吧，来，你尝尝。真的很好吃的。”
秦寿说着，亲自给长孙皇后夹了个猪肉放到了她碗里。
“哎，好，姨娘吃，我吃肉。”
长孙皇后看到儿子亲自给她家的肉给放到了碗里了，一下子就激动的语无伦次了，这还是这么多年来，他们母子第一次一起吃饭，儿子还亲自给她夹肉吃了。
儿子今天啊还是救了她的命的，虽然说猪肉不好吃，但是儿子这么多年都这么吃了，自己吃了这一顿又怎么了？
而且儿子给她夹得东西，她当然要吃，比起她这么多年对这个孩子的亏欠，只是吃一个猪肉而已，算的了什么？
但是，长孙皇后还是要做一些心理准备才吃得下去，拼命的忍住恶心，夹起那块猪肉，满脸的凛然大义的吃了下去，颇有一股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决心。
一边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看着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母爱可真够伟大的，皇后娘娘待这大皇子殿下还真是不同啊。
但是长孙皇后为了展现自己的那片母爱，吃下了那块猪肉以后，发现这肉怎么这么好吃呢，这么香，一点也没有二哥他们之前说过的那些什么腥臭味和臭味啊，比御膳房平时弄得那些肉可都好吃多了。
第311章 调理肠胃
不，是比她这辈子吃过的所有肉都要好吃多了，太香了，长孙皇后把那一块肉吃了下去了以后，自己提起筷子，再次夹了一块红烧肉，直接放到了自己嘴里了，大口大口的一边吃着米饭下去。
见到长孙皇后一块肉一块肉这么的接着吃，大口的扒拉着米饭，完全没有了平时那个端庄有理的样子，房玄龄和李世民，还有长孙无忌都很是愧疚，感觉长孙皇后真的是太大义了，这简直是在舍己为人了啊，这绝对是为了顾全他们礼数才会这么的大口吃。
同时也不禁感叹，别人都是利令智昏，色令智昏，皇后娘娘这是儿令娘昏啊，又觉得皇后娘娘不愧是一代贤后啊，还替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圆了如此脸面。
有这样的皇后娘娘在后宫替陛下稳定一切，大唐盛世绝对指日可待了。
“夫人，你最近的肠胃也不太好，家里的郎中不是也说了吗，让你不要吃这么多太过油腻的东西，不如多吃点菜吧。”说着，李世民就给长孙皇后夹了几根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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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妹妹，听兄长一句，你今天吃了不少肉了，还是等回去调理调理肠胃啊。”
长孙无忌也说道。
“李夫人啊，您这还是要荤素搭配才好啊，不能光吃肉，不吃菜啊。”房玄龄说道，说罢还把那盘青菜很有良心的朝着皇后娘娘的面前那推了过去。
“不，这肉好吃，甚是美味，是本.....是本人吃过的最美味的佳肴了，我觉得我吃过的所有的美味，都不如这里的。”
长孙皇后说罢，再次夹起了一块肉，吃的有滋有味的，很是享受的样子。
长孙皇后也是出身名门，后来又当了秦王妃和现在的皇后，一生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天下所有的好吃的，哪有没吃过的？不过就是一个猪肉而已，堂堂皇后，何至于此？
简直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妇一样。
哎，可能是亲儿子夹得菜，人家就是吃着香。
但是，吃的这么的享受，一副销魂的样子，吃肉还要碰一碰菜盘里面的汁水，还有那个表情，好像不是什么勉为其难，是发自内心的那样啊。
莫非，这个肉，真的是这么好吃的？
可是刚才，他们都还说自己的肠胃不好，不合适吃肉的呢，但如今又好想吃，看到皇后都吃的这么香了。
他们那里还能估计什么自己的面子不面子的啊。
再不吃点肉，可怎么熬得住啊，他们三个大男人，实在顶不住肚子里的馋虫了。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以后，快速的各自夹了一块肉，放到自己的碗里吃了起来。吧砸。
汁水充斥着在整个味蕾之内。
啧啧!
好吃！
竟有如此美味！
红烧肉下肚了以后，君臣三人的眼睛都是发着光的。
对比牛肉，羊肉的那个肉难嚼，这猪肉的味道美味，Q弹，软弱。
还没有鸡鸭鱼肉的骨头那么多。
而且这猪肉还能满足他们大口大口的吃肉的愿望呢。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也没少倫倫吃牛肉，都是一些年纪大了，或者快要老死，病死了的牛，对于牛羊肉的口感，他们俩是最清楚不过的，确实是不如这没有腥臭味的猪肉，还没有被烹制的这么的美味。
即使他们都是吃过不少草原的，西域的，吐蕃的，大唐的各种各样的美食的，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菜，当真是美味至极，没有之一。
想不到这小子这么厉害，不但会治病，这家的肉也这么好吃。
特别是长孙无忌都想给自己两个耳刮子了，刚刚还想给外甥两个自家的厨子，现在应该让自家的厨子来找外甥拜师学艺的了。
和这道菜比起来，御膳房的那些什么山珍海味的简直就是不值一提，这才是最好吃的美味啊。
所以，就这么的，一个大唐的皇帝陛下，一个大唐尚书左仆射，一个大唐吏部尚书，三个人吃饭第一次吃的这么的大快朵颐，不顾形象，狼吞虎咽的，好像这辈子头一回来吃肉一样，一点也不要自己的那些脸面了。
“老孙，你走开，这点汁水给我。”
“你叫我给你，我就给你，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这都是我先看到的。”
“老李，你给我留点排骨啊，你不能都夹了啊。”
嗝！
等他们所有人都吃饱了以后，李世民几个人都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一个个的都吃了三四碗的米饭，满足。
肚皮也已经鼓囊起来了。
锅里盘子里更是被吃的干干净净了，就连一点汤水都不剩，但是李世民他们几个人脸上还有点意犹未尽呢。
李世民现在都开始琢磨着，难道自己之前吃的那个猪肉会那么的腥臭，那么的难吃不已，难道是因为自己当年的那个厨子不行？
呜呜呜.....
猪肉原来是这么好吃的。
软软的，入口即化，还能做的这么香，压根就一点腥臭味都没有啊。
这个当朝皇帝，居然这么多年也没能吃上这么好吃的东西。
“哎，老李，老孙老房，你们几个不是最近都肠胃不舒服油腻吗？不然我给你们施针调理一番吧?大家也是亲戚，我不收钱。”
秦寿笑着说道。
“这个……你看你啊，为了招待我们呢，也做了这么多的肉了，咳咳，我们要是不吃点，这多过意不去啊，这肯定也不好意思啊，而且，你也知道，现如今我大唐的百姓就是逢年过节想吃上一顿肉，这也是不容易啊。”
李世民一副大义凛然，义正词严的样子，好像真的只是怕那个肉浪费了才这么说的。
“是啊，现在我大唐的百姓想要食肉，这可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而且我大唐军中的将士们想要吃上肉，也更是不容易啊，你既然都做了，那就不要浪费了。”
长孙无忌也跟着这么附和着说道。
他们总不能告诉秦寿，这都是因为他们嘴馋了，忍不住了，才跟着一起吃的吧。
“但是小郎君你这里的猪肉是真的好吃，没有别的地方的那些猪肉那样带着一股子骚臭味，能吃到这么美味的猪肉，实在可以说得上人生的一大幸事。嗝！”房玄龄问道。
要是换在今天之前，他们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在外面吃的一顿猪肉吃的居然比在宫里过节过年的那些大宴的菜都要香，吃的也更爽，
爽啊，舒服啊！痛快！
第312章 事事关心
听到他们都对这个猪肉赞不绝口，秦寿也不禁感慨道：“现在大唐百姓吃肉的确是不易，大唐军中吃肉也确实不容易，但是这个猪肉也只是贱肉，如果能够把这个猪肉都推行天下，让天下广泛养殖，广泛食用，这可是强国利民之事。”
秦寿这人虽然是有些咸鱼，但是还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
咦？
一听这话，李世民的嘴上莞尔一笑，心里暗自洋洋自得，想不到朕的儿子流落宫外还能这么关心江山社稷的事情。
但是这些国事这里，不管这个儿子他怎么能，在他老子面前，他也是要老实的学习的。
大唐皇帝和大唐宰相，大唐吏部尚书都在这坐着呢，这都是从階末群雄逐鹿纷争到大唐的夺嫡之争，再到渭水之盟，到现在大唐兵强马壮，盛世可望。
他们也都实现了自己少年时的心中抱负，站着在庙堂之上，指点江山，这各种艰难只要有他们自己知道。
如今的朝堂，君臣皆强，文官治国井井有条，武将管兵兵马强壮，君主励精图治，正准备出兵突厥洗刷武德九年的渭水之盟的耻辱呢。
但是他们也想不出这个小小的猪肉能够跟强国利民的国事扯得上什么关系？
说这些，他李世民倒要看看儿子能说出什么来。
“这猪肉怎么就能强国利民了，小郎君有什么见解呢？”
收到了李世民的眼神暗示，房玄龄幵口问道，也是一脸的期待，想看看这小子能怎么说。
秦寿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们几个有没有观察过一个现象，大唐所食之肉虽然多数是羊肉，耕牛也是农活所需，事关粮食收成，唐律明令禁止宰杀耕牛，但是婚宴嫁娶之时，还是每一桌满满的一盆牛肉，显示主家身份地位。”
“可豪门大户，食牛之风屡禁不止，豪门大户都是先让人打死或者把牛推下河里溺死耕牛，再给农民一笔钱，把牛买走。牛也死了，他们就是不收那钱又能如何，官府是有耕牛可借，可那么多个没耕牛的农户，又可借给几个农户？”
华夏古代是典型的小农经济主体社会，士农工商，农业一直是各王朝支撑的顶梁柱，而耕牛又是农耕的顶梁柱，各朝各代都制定了耕牛的保护法。
但是豪门大户可不管这么多，正是牛肉难得牛肉珍贵，他们就越是非要吃牛肉不可，认为这也是身份象征显示的一种。
“混账！这难道就不能向官府举报吗？农民的耕牛何其重要。怎可为了口腹之欲，就宰杀耕牛，就是陛下跟皇后，都不敢私吃耕牛。”
李世民听完，气得火冒三丈，强压着怒气说道。
“官府？能有什么用？”
“官官相护，而且官员就是豪门大户所提拔的。如此豪门大户，尤其五姓世家，大多如此，不小心弄死耕牛人家也赔钱了，还能真的坐牢杀头不成，他们可是世家是豪门，陛下皇后久居深宫，岂知这农民之苦耕牛之痛，知道的怕是只有贞观盛世。”
秦寿苦笑一声。
他刚来这的时候也对这个贞观盛世满怀期待，但是随着他在这里看到的一些东西之后就没那么期待了。
李世民和手底下人的能力确实可以，百姓是过得比乱世还有其他王朝的百姓好一些，但是还是免不了官府和豪门的欺压，毕竟整个大唐那么大，朝堂那些大佬们也不可能只町着一个地方，或者把所有的官员都盯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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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侃侃而谈的李世民沉默不语了。
农业是大唐的根基，耕牛是农业的根基，豪门吃牛之风，不彻底禁止，那大唐根基又能支撑多久？
尤其是五姓世家，朝堂大多官员来自五姓世家，就连李世民有时候也不得不给他们面子？
这大唐，是李家的大唐还是五姓的大唐？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看着李世民这隐隐约约的咬牙切齿的样子，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他们两个人虽然也是当朝的再像，可是他们平时也没少倫倫地宰杀耕牛吃。了
他们以为自己最多也就是贪吃了一点，但是谁知道这个玩意和国事有这么大关系，现在看陛下这样子，他们是跑不了了。
“那你且说说，这猪肉如何跟强国利民扯上关系？”房玄龄赶忙转移话题。
秦寿笑着不说话，就町着那个猪肉的那个光盘看着。
几个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中了然：这猪肉价格低，如果猪肉的美味胜过牛肉的话，那么世家和豪门就不会如此大肆宰杀耕牛了，耕牛多，大唐的粮食收成就好了。
民以食为天！能吃饱饭还能吃上肉，谁还会想不开去造反不造反的，大唐的根基就是混凝土加钢筋的了。
“这猪肉，不仅味美，还是产量大，广泛养殖绝对可以保证整个大唐都吃得上，价格也便宜，如此就算是百姓也能天天食肉。”
“其一、猪肉，一般一年即可宰杀而食，养殖成本极低，可以食糟糠树叶，饲养成本低，产量大，生长速度快，一般猪仔长到一百五十斤左右的壮猪一年是够了的。”
“其二、猪肉味美，世家豪门便不会宰杀耕牛，粮食收成肯定会增多，勤勤恳恳的农户每年都也能存下不少余粮，就算有几年收成好，一两年收成差的，也会过得下去。”
“其三，猪肉价格便宜，百姓和军营也能日常食的起肉，吃啥补啥，你看突厥人，他们生长在草原常年吃的牛肉羊肉，唐人多食米粮，他们的平民和将士，平均身材都比我唐人要魁梧威猛许多，要是我大唐将士今后也能常食肉，将来在战场上较量，洗刷渭水之盟的耻辱，不在话下。”秦寿大手一挥说道。
这一番话如同在李世民长孙无忌等人的脑海里打幵了新世界。
原来突厥人比唐人高大，是因为世代生长在草原无法农耕，只能放牧食肉，而他们唐人却很少能食肉，难怪他们那么大块头。
药师大唐子民和将士现在幵始人人食肉，未来必定兵力强盛，粮食充裕，何愁不能一举踏平小小突厥。
渭水之盟被李二视为此生的奇耻大辱，新君登基，自己的子民被蛮夷所屠戮杀害，却还要把整个大唐府库都搬空给对方。
第313章 洗刷耻辱
作为李二的妻子和李二的心腹大臣，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房玄龄又怎么不知此乃李二最大的心病。
这些年在朝堂上，李二和朝臣励精图治不敢有丝毫懈怠，长孙皇后在后宫也是节衣缩食。
就是等大唐铁蹄把突厥踏平，洗刷耻辱。
但是这一天已经要到来了，很快了。
如果能知道猪肉的那一阵腥味如何去掉，再广泛养殖推广猪肉，还有那一锅红烧肉的做法，猪肉人人吃的起，人人都愿意吃，也吃得到的话，那么大唐国力！
“可惜啊，我人微言轻，这猪肉腥味如何去除我是知道，而且猪肉还有好几种好吃的做法我都知道，但是咱也说不上话，就是老百姓一个。”秦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没想过科举，但是你没钱没门路，谁会搭理你，有实力的多了去了，不管是哪个时代，都是需要拼爹的。
别人穿越就是皇子王爷，不行的都是房玄龄或者杜如晦的儿子，他是个庄户少爷。
不过历史上房玄龄杜如晦的儿子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下场，就是王爷皇子，后面武则天一上来，说流放就流放，说杀就杀了，当个庄户少爷也有当庄户少爷的好。
“小郎君不要灰心，万一有一天，你的红烧肉真的出现在我大唐百姓家家户户的饭桌和大唐军营的伙房里了呢，说不定当今陛下和皇后以后都会吃这红烧肉呢。”
长孙皇后有些好笑，她这个皇后和皇帝今天都已经吃了，以后肯定不能再错过这么好吃的了。
而且如此有利的治国之道，皇帝是千古明君，岂会不用。
“大唐会洗刷渭水之盟的，猪肉不久之后一定会出现在我大唐每一户人家的饭桌之上。小郎君大才，在下拜服。我有朋友认识房玄龄大人和长孙大人，此造福于民之举，我可以代你转呈。”
李二说道，对于出兵突厥他早有打算，这猪肉，他回宫就看看如何推广天下。
他定要让大唐盛世在自己有生之年出现，否则，她死不瞑目。
定要告诉世人，只有他李家二郎才是最配坐着的在那个皇位上的人。
定要让大唐的风气焕然一新。
有了秦寿的那一番话，李二长孙无忌房玄龄这三个大唐的大BOSS对李言是心服口服了，又和秦寿聊了一点当今朝堂一番，四个人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这几个人真是不错，一点就通，算是聊得来的。
来到大唐后，秦寿从来没有和别人交谈的如此畅快，心情也很是愉悦。
大半天后，秦寿看天色不早了，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道：“姨母，姨父，娘，大山，我累了，我得回去沐浴，休息一下了。”
“哦，好好好，确实是很晚了，很晚了。”
长孙皇后看秦寿累了，尽管有些不舍得，但还是说道，今天确实也说的太多了。
但是她看得出，这孩子和他父皇聊得不错，尤其是国事上，不管是他父皇还是他舅舅的脸上都是对他一脸的赞赏。
长孙皇后也是精通史书诗书之人，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有才之人，那见识学识，比他几个养着在宫里的弟弟们还好。
心里有自豪的同时也更加内疚了，如此好天资的一个孩子，要是在宫里，在他们身边好好教育，还能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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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寿去洗澡了以后，按照本来他们私底下说好的那样，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悄默默的跑了出去了，摸索去秦寿的院子，去看看秦寿沐浴的时候，身上有没有那个胎记。
而长孙皇后则是去找孙明月，去聊了一些关于秦寿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了，也顺便叙叙旧。
“明月，你跟本宫.....我，说一下，寿儿为什么会医术的呢？”长孙皇后问道，这才是她最为不解的，小小年纪，这个医术怎么就这么厉害呢，读书读的也好，不愧是她的儿子。
“这.....”孙明月有点为难，这个可要怎么说啊。
“你说啊，他是我的儿子，我这个做母亲的没能陪着在他身边，想知道一下他的成长经历，有何不可吗？但说无妨，你我也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
长孙皇后说道，说着还给孙明月亲自倒了一杯茶，拉近关系。
孙明月颤颤巍巍的接过茶，感觉这位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大小姐比之以前的和蔼亲和，多了现在身上这股子贵气端庄大气，让她怎么敢把她继续当大小姐，但是在长孙皇后那个眼神下，她还是把茶喝了，然后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给说了出来了。
“当年，小殿下一岁的时候，气疾犯了，本来那时候我们是住在村子里的道观的，那时候因为战乱，村子里的道观收养了不少的妇孺孩童，但是小殿下自幼身体不好，随了您，有那气疾的毛病，加上时常环境动荡，动不动就要犯病。”
听到这话，长孙皇后的心里好像又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一样，气疾犯病了那么难受，寿儿那么小的一个孩子。
还动不动就犯病，她平时每次犯病都是生不如死的感觉，可怜她的寿儿，小小的年纪，居然也要承受这些。
他不该这样的，他应该在府里，一切有最好的郎中照顾的，是她的错，是她对不起这个孩子。
听着孙明月这么说，长孙皇后的脑海里，都是寿儿小小年纪气疾发作的场景，
尽管她很努力的想要克制自己，但那双美眸里的眼泪还是泪如雨下，根本控制不住。
这是她的亲生骨肉啊，她这么多年荣华富贵，人人尊崇，她的儿子却吃了这么多不该吃的苦。
“后来倒是有人想要娶我的，但是都觉得小殿下是个累赘不肯要，我也不敢扔下小殿下，只能和小殿下一起住在道观，但是小殿下小时候啊，那模样，粉雕玉琢的，像您小时候一样好看，可招人喜欢了，然后遇到我夫君了，他不嫌弃小殿下，也不嫌弃我，他是个心善之人。”
看长孙皇后哭的这样子，孙明月赶忙的接着说道：“小殿下和我那夫君也很处得来，和大山也处得来，家里的条件这些年日子过得也还可以，不过这都是多亏了小殿下自己想办法，他去学丟术也是因为他自己这些年犯病，请了不少郎中来看，都只能调理，他实在是熬不住，就自己去看受书，没想到，还真得让他学明白了。”
第314章相认
“而且这孩子的读书的这些也从来没有落下过，也从不惹是生非，那性格像极了您。”
房玄龄也跟着开口劝道：“皇后娘娘，殿下性格像您，那定是仁厚的，您和陛下现在也知道殿下还好好的，这就是上天眷顾了，退早有一天等您母子相认了，把殿下接回去好好补偿，殿下定会明白你们那时候的不得已的苦衷的。”
这也只能算是一点点心里安慰而已，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儿子，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却暂时不能和他相认。
暂时不能告诉他，自己就是他的母亲，不能解释那些事情，不能把他带回去，给他应得的一切，这些都像是卡着在长孙皇后心里的又一根刺。
“二哥，怎么样？”长孙皇后回到了他们下榻的那个小院子了以后，在漫长的坐立不安的着急等待了以后，总算是看到了李世民回来了，赶紧就急忙忙的问了。
李世民很肯定的中重点了一下头，说道：“没错，是咱们的寿儿，就是我们的儿子，那个胎记，朕看的很清楚，不会错的。”
但是他们现在都很从容淡定了，早就知道那必定是皇长子殿下了，那相似的面容，还有孙明月的确认，和那个玉佩，胎记更是无法作假的。
不管是长孙皇后还是李世民，或者是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已经可以确定了，秦寿绝对就是皇长子了。
其实也不用胎记不胎记，有了那个玉佩和相似的面容，就都解释的通了，天底下相似的人不少，但是能那么的相似，几乎是如出一辙的，如果不是血缘，压根就不可能的，而且事关皇室血脉，有那个胎记会更好，不然寿儿小时候的胎记又如何解释，皇家血脉不容混淆。
但是还好，他就是自己和二郎的儿子，大唐的嫡长子，太上皇的嫡长孙，是上天保佑，保佑他们这么多年的期盼。
“但是，臣妾有一件事，也得告诉二哥，那就是寿儿，寿儿和臣妾一样，也有气疾，小时候就时不时的犯病，也没有好的郎中和药材，他肯定是难受的不行，才会自学医术的，我怕，怕他会怪我们，会不肯认我们，不如我们现在直接告诉他，带他回宫，给他最好的太医和药材，承乾那里，臣妾去说，那是他的兄长，咱们想想办法。”
“太医的这些，恐怕还不如咱们儿子，我们现在先在这和他熟悉熟悉，朕和你会常来看他的，等朝局稳定了，咱们就一家团聚，咱们给他最好的补偿。他是咱们的儿子，本该就是大唐的太子，太子就该在宫里好好学习军国大事，这一切以后都会给他的。”
“而且，他身为皇子，也有他自己要承担责任，他的身份贵重，这些不但是我们李家的家事，也是大唐的国事，莫急莫急。你且再委屈一些，等合适时机了，你要怎么补偿他，朕都不会多说一句，朕也要补偿他。”李世民劝道。
在李世民、长孙无忌、房玄龄的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下，才按耐住了长孙皇后那颗想要立刻摊牌的心。
本来长孙皇后听了孙明月那些话了以后，心想，就算是承乾那边现在是太子，也要先把寿儿带回去，起码这孩子是在自己身边的，自己知道他过得怎么样，知道他没有吃苦，就行了。
想着趁乾儿还小，把寿儿带回去，多多培养感情，再选一些贤良之人在兄弟二人身边，如此就是最稳妥了。
差了，以后还是得帯乾儿来走动走动，希望他们兄弟俩面对皇位，都能顾念血脉亲情吧。
经过今晚的这一出，特别是李世民说的那个太子，军国大事的那些。
长孙无忌和房玄也下了一个决心，以后一定要和这个小郎君，不，皇长子打好关系啊，这真真是陛下和皇后的心头肉。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自己的宝贝儿子正站着在那写写画画呢。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都极其擅长一些书画，好奇的走过去想看看儿子的艺术造诣如何。
不行的话，到时候自己给他点评一二，再给他推荐一两个当时名师给他一些宫内的藏品，自己再亲自指点指点他，拉近父子感情，享受天伦。
而那头的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也醒了，看到大皇子在写写画画，陛下和皇后都过去了，他们俩也是书法字画爱好收藏者，在这方面颇有见解。也好奇的走过去，想看看这位大清早舞文弄墨的皇长子能弄出什么文墨来。
这皇长子（大外甥）还喜爱文墨？那么家里的那些藏品，回头送些过来。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不约而同的如此想着，但是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毕竟这发财的机会，谁会告诉别人。
李言昨天得了房玄龄的那个玉佩，感觉虽然不太贵重，但是也应该回礼一些什么，看人家那身穿戴，起码也是个富户人家，又是做玉石生意的，什么钱方面的东西肯定是不缺的，所幸，他就给人家写几个字吧，做个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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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秦寿的字画的价格还是挺值钱的，之前秦寿拿出去卖过，还值上百贯钱呢，但是他又不愿意继续卖，毕竟物以稀为贵。
所以，他在纸上写下了”海乃百川，有容乃大”。
旁边的几个人看着他写的这几个字，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字体飘若浮云，游若惊龙，笔锋潇洒飘逸，这字可称登峰造极了。
“小郎君可是临摹的王羲之的字？”李世民问道，他一看这字写的发现和他宫里收藏的王羲之的字帖上的行书简直一模一样，几乎以假乱真。
他平时也酷爱王羲之的书法，时常临摹学习，也让宫内学士们临摹，但是始终没有那种神韵，懂字画的略微一看，还是看的出，但是也是出自朝中大家之手的，珍贵异常。
现在感觉和这宝贝儿子写的比起来，差了点啊。
没错，他就是在偏袒自己儿子。
但是他儿子写的确实不比那些大家们的差啊。
长孙皇后看这到这么好的字，很是满意，确实是好字。
尤其是这还是自己儿子写的，心里美滋滋的。
第315章最好的赦育
舞文弄墨，是有文墨之人，能写这么好的字，文墨肯定不差。
长孙皇后还担心要是这孩子的字不堪入目的话，那她要怎么补偿这方面，身份地位金银都可以给他封赏，唯独这文墨，是得打小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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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子弟对于文武兼修要求极高，就是普通的贵族公子的字都是上品，要是寿儿的字潦草一般，回宫肯定被人背后议论纷纷。
那也得怪她这个做母亲的，和他出门却遇上山贼，不小心遗失了他，让他没能接受最好的赦育
幸好，她的儿子，写的字如此好，光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知道这孩子文墨功夫不差，谁能挑的出什么毛病？
“这也算王羲之的字临摹？我这个身份连王羲之的字帖都没见过，如何临摹，不过你觉得像临摹王羲之的字帖的话，就算临摹吧，反正我是写着玩的。”秦寿凡尔赛了一句，确实没见过字帖，只不过是上辈子读书的时候读的多写的多了，领悟到了诀窍了，写的和书圣一模一样而已。
秦寿的这句话也让他们想起来了，秦寿现在的这个身份，确实难以得见王羲之的真迹，王羲之的真迹都在世家权责之手，他怎么可能得见。
不过秦寿现在要是想要，李世民绝对愿意无条件把太极宫里王羲之最好的真迹都拿给他，毕竟是自己儿子有什么不舍得的。
没见过王羲之的书法？写着玩的，就写得这么的好，要是再见一见，写的更好的吧。
李世民心里一阵欣慰，不愧是朕的儿子，就是厉害，流落民间，小小年纪能治病治得好，也明白治国道理，还把字写得这么好，比朝中大家写的都要好。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朕的龙种好，不是池中之物。
说明上天庇佑，让我儿在民间依旧这样的优秀聪慧。
李世民的心里沾沾自喜不已，宝贝儿子的这一手字，就是他这个当爹的，也甘拜下风。
“小郎君啊，这字写的是真不错，老李我甚是喜欢王羲之的书法，你的这字写的比如今的大家的都要好，我愿重金收藏，你开个价吧。”李世民说道，这也是变着法给宝贝儿子拿钱花。
“对，这字好看，我也特别喜欢，我们家的那些挂着的字画，正好需要换一换，你就尽管幵价吧。你姨父很有钱，我们家是长安城中的巨富。”长孙皇后无比的财大气粗，生怕秦寿要少了钱，不够钱花，恨不得把整个内库的金银珠宝都搬到这给他。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本来也想跟秦寿要字的，这么好的一字，谁不想买回去挂着在厅堂内，多有面子，不亚于把王羲之的真迹挂上去。
但是听到长孙皇后的财大气粗，这俩人都不敢说话了，你宝贝儿子的字好，你愿意给钱，但是我们家不能陪皇后你一起掏空家底，我们给不起啊，但是那个字真的好想要啊。
不给钱想要字，会不会挨打呢？
“不要钱，你们要是喜欢，我可以免费送你们，咱们毕竟也是亲戚。就当是还你们昨天的礼物吧，没事常来玩吧。”秦寿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毕竟人家昨天给的这两个玉佩可都是真金白银的，而他给的这个字画，虽然这个书画也值钱，但是人家可能不知道，他也不打算说。
“好好好，谢谢小郎君，谢谢小郎君。”房玄龄忙不迭的就答应了下来，好像是生怕秦寿会反悔—样。
“我也想请小郎君提几个字，小郎君随便给我写写就行了。我都不挑的。”长孙无忌也赶忙说道，心里想着，这个小外甥啊，还真是会上道，会做人。
可比李承乾那小子好多了。
主要是这个小外甥的字，可能就是外来的皇帝的字，自己看着，放着在家挂着也很不错。
以后还能传给子孙，这就更好了。
“好，没事，我一会写给你们。”秦寿说道，然后又看着长孙皇后和李世民，问道：“姨娘，姨父，你们想要什么字吗？我回头也给你们写几个字，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不嫌弃，我们都可以，都可以的。”长孙皇后赶忙说道，她儿子写的字这么好看，儿子写什么她都喜欢，不止是喜欢，她还要拿过去，裱起来，然后放着在自己宫里，天天看，夜夜看
“好，那我先写一下。”秦寿说道。
说罢，秦寿就开始提笔写了起来，给长孙家写的是”宁静致远”
给李世民写了的是”旭日东升”
给长孙皇后写的是”厚德载物”
长孙皇后和李世民，还有长孙无忌、房玄龄都是一副心满意足了的样子的，拿着自己手里爱若珍宝，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字画上面有一个落款，是写着：李逍遥。
“你就是那个李逍遥？”房玄龄吃惊的问道，他一向是酷爱书法的人，长安城里面的那些什么书法的市场的，他自己都经常去看，因为他们家就有一个书画铺子，听自己家里管着书画行的女儿说过这个人。
而这这个人有些奇怪，虽然每次卖的价格很高，但是却不肯长期合作，也不接受定做，他想写就写，想画就画。
“是啊，您也知道我？”秦寿笑道，这下可是遇到了行家了？
“久仰大名，今天终于得见，还有幸求得一幅字画，房某回去，定会好好珍惜的。”房玄龄抱拳说道。
长孙皇后和李世民，长孙无忌都是目瞪口呆的，不明所以，长孙皇后开口问道：“老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你们之前认识了？”
“不不不，不认识，是房某有个亲戚不是做书画生意的吗，房某听说过，而且这个李逍遥的书画，现在在市场上，可是千金笔墨啊。”房玄龄感慨道。
他们都知道这个开书画行的亲戚，就是房玄龄他自己。
“哦，小辰，你还卖书画的？”长孙皇后问道。
“对啊，之前卖一些玩玩，随便画着玩的。”秦寿说道。
“小郎君随便一画，可就是千金啊，都比得上朝中的那些大家们了，你现在的名声，长安的书画行当里，可是无人不知啊，都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隐世大师，没想到是个年轻的小郎君。”房玄龄说道。
第316章优秀
要不是他亲眼所见，其实他也是不敢相信书画行当里面现在名声鹊起了的李逍遥，居然是这么一个年轻的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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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确实不错啊，大才，大才。”李世民连连夸赞道，看着秦寿，心里的那喜欢越发的浓重了。
还真不愧是朕的儿子，龙种就是龙种，去哪里都能是这么优秀的。
没有坠了我们李家的威风。
“是啊，当真是了不得，小小年纪的，书画就这么好，医术也这么的厉害，真的是世间少有难得的好儿郎啊。”长孙皇后对自己儿子也是猛吹，虽然这里的人都见识到了自己儿子有多么优秀了，可她还是要夸。
心里暗下决心，回头就去把寿儿之前写的那些画作，全部都去买回来，以后寿儿再画什么，她也得买回来，她儿子的墨宝，舍不得流落在外，儿子不在身边，看着儿子的字画也是极好的。
而现在，府里的管家，李叔来到了秦寿的身边，”少爷，家里值钱的东西，小的都已经清点好了，请您过目。”
说着，就把账本递给了秦寿。
秦寿拿过来一看，随意的看了一下，说道：“还不够彻底，把府里所有的之前的东西都给我拿出来。”
“少爷，您还真的要变卖家产吗？”李叔很是不解的看着秦寿，心里很不明白，少爷一向是这么聪明的，可怎么就在这个事情上犯了糊涂了，就在这个事情上要咬着这些不放呢？
而且在这种年代，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变卖家产，肯定是会被人唾弃的啊。
“李叔，就照我说的做。”
这.....
李管家没了办法，只能说，”好，少爷，我这就去找牙行的人过来。”
“哎，别走，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为什么要变卖家产啊？”长孙皇后一把的叫住了李管家。
刚刚他们一直听着他俩的对话，说要变卖家产，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她现在找到了自己儿子了，肯定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吃苦的，还没来得及好好的补偿这孩子呢，现在就是个不错的机会，她当然要去为儿子做一些为娘的该做的事情。
“为了赚钱啊。”秦寿毫不在乎的说道。
“赚钱？做什么赚钱？”长孙皇后赶忙问道，做什么买卖还能需要变卖家产的？
“是啊，做什么啊，能不能算我一份，我老房家也有.....”房玄龄说道，他家里也有一些生意的，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长孙皇后和李世民的一记警告的眼神扫射过来，你想做什么？好好的皇子，和你做生意？
“也没什么，就是屯粮，你们自己也可以做啊。”秦寿说道。
“屯粮？现在屯粮？”房玄龄不解的问道，身为大唐的第一再向，他是最清楚大唐现在的粮食情况的，这陛下登基以来，都是丰年，而且今年也是风调雨顺的，现在，屯粮，这.....特么的别是脑子瓦特了吧？
李世民听着儿子的这话，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不由得揺了揺头，下意识就是自己儿子缺钱了，不是儿子傻，问道：“你是不是缺钱？你缺钱可以跟姨父说，姨父这有钱，你可以拿去用，屯粮吧，不用了吧。”
“对啊，你姨父有钱，我们家有不少钱呢，你放心吧，你要多少？而且不用还了。”长孙皇后大手一挥说道，哪有老子要儿子还钱的道理，将来等寿儿回来以后，整个大唐都是寿儿的，说什么还不还的。
但是听到这话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的表情就很耐人寻味了，仿佛是看到了长孙皇后和李世民两口子没有那么大的头，还要戴那么大的帽子一样。
现在大唐的国库什么家底，这两口子难道是不知道吗？
等会你儿子说要一百万贯你都给他？
别说一百万贯，就是十万贯，现在也给不了你儿子，你们自己吹的牛，自己拉下来。
真是父爱母爱感人啊，可能就是会有点费钱。
哎.....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心里都在叹气。
“真给我？我要一百万贯也给我？”秦寿笑着问道。
李世民、长孙皇后、房玄龄，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房玄龄：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我这该死的乌鸦嘴。
“给！”长孙皇后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给不了！”李世民赶紧的接了过去说道，刚刚长孙皇后说的那个给字，真的是差点没把他吓死。
好家伙，一开口就要给他一百万贯。
皇后啊，你也不想想我们自己在宫里过得什么日子，粗茶淡饭，粗衣麻布，你看看他穿的还比他弟弟妹妹们穿的好。
一百万贯，你也真是敢说，皇后啊，你就是把你自己和朕拿出去卖了，上称论斤卖，也给不了他一百万贯。
“但是少一点的话，可以的，五十万贯，怎么样？实在不行，姨母再去帮你凑一下。”长孙皇后说道，她也明白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太妥了，可要是孩子万一要是有什么急用的话，等着要钱用，她不能不给，就是把太极宫卖了，她都要给。
五十万贯，听得李世民也是心惊肉跳的，但是也开始快速的盘算了起来，国库可以从什么地方搞出五十万贯钱来。
儿子要一百万贯，他给五十万贯，打了个对折了，算了，也亏欠这么多年了，给吧。
李世民这个大唐皇帝现在看似风光无限，其实有多难啊，李世民自己也不敢说，最近朝廷上下准备抓住这个大好时机出兵.东.突厥，洗刷渭水之盟，这就要一大笔钱了，他登基以来，看似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但是别说国库了，他们皇家自己的内库还要不时拿钱出来补贴国库呢。
所以李世民的日子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就等着李靖回头带兵出去，打.东.突厥一个措手不及，回点本了，现在又要给这小子五十万贯。
回头看看，能不能从父皇的手里抠一点，他知道的，父皇的内库每年也有不少我。
虽然父皇和他关系不好，但是寿儿也是父皇的孙子，孙子花祖父的钱，别说什么还不还的，一家人，说钱不钱再说了，这钱也不是给他花的。
第317章屯粮食
“也行吧，我拿去屯粮，还能屯更多的粮食，回头给你们利息。”秦寿心里盘算了一下，说道。
“哎，不是，你怎么还要屯粮赚钱呢，不是都给钱你了吗？那钱我们不急着要，对于我们家来说不算什么，你别屯粮了。”长孙皇后急了，她也只知道这些朝政之事的，知道今年屯粮并不能赚钱，肯定是要亏本的。
所以当然不希望自己儿子去屯粮亏本，才给钱他的。
谁知道现在给钱儿子了，儿子还要拿着这些去屯粮食，这不是要了老命了吗这？
“是啊，今年屯粮必定不赚钱，你要是朕急用钱，你就说，我和老房老孙都给你想办法。”李世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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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李世民不是商人，对这些做生意的事情也不是精通，但是作为一国之君，对于各方面的知识都是多少有一些涉及的，毕竟要想地位稳，人就得够狠，所以轻轻松松的就把现在屯粮的不赚钱的各种原因都告诉了秦寿。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太仓和洛阳仓的那里的两个大粮库的粮食可以够全长安成的人吃好几年呢。
而且，他最近正准备要对.东.突厥用兵呢，正是粮食紧张的时候，自己儿子却大肆买粮食，这不是小李在背后来捅他老李一刀吗？
国之大事的话，亲儿子也没情面可讲了。
“要是长安下大暴雨，让外面的粮食都运不过来呢？”秦寿问道。
大雨？
暴雨？
这个话，让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懵了。
关于这些事情他们都去问过妖道李淳风的了，李淳风当时怎么说的？
信誓旦旦地拍着桌子的告诉他们，大唐今年肯定会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的。
现在，这小子却在这告诉他们，他会屯粮，是因为今年要下大雨？
开什么玩笑？
难道这小子对老天爷下不下雨，他比李淳风都更知道？
“你为什么就确定长安会下雨呢？你凭什么这么说，看样子，今年好像不会下雨吧？”李世民冷哼一声道，他最怕的就是有个什么天灾人祸的这些了，要是真的有这些的话，第一时间，不管他李世民做了什么，或者没做什么，反正只要老天爷生气了。
天灾人祸的，就全部都要算他李世民头上。
今年李淳风信誓旦旦的明明跟他说过这个事情了，他就不信这么邪门。
儿子会医术，会书画，还能懂一些治国之道，他就很满足了。
所以他希望自己儿子这次是胡说八道，是瞎说，要是真的被他说准了，那就真要完犊子了。
“你看啊，井水冒泡变味，河水浑浊不清，家畜嘶鸣，老鼠搬家，动物暴躁，这样的话，那就是要地龙反震了。”秦寿说道。
可是就在秦寿说完了这句话了以后，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了起来，真是坐立不安了，赶忙的一把的拉起长孙皇后和李世民，说道：“走，老李，李夫人，你们是不是忘了，咱们有点什么事呢，就不吃早膳了。”
“对，咱们还有个很重要的事情呢，下次再来，李夫人，走吧，咱们先回去吧。”房玄龄也在那一个劲的催促道。
“走什么走？这正在和我外甥说话呢，你们有事你们先回去就是了。”李世民很不情愿的说道，自己正和儿子聊的好好的呢，这房玄龄，长孙无忌，真的是。
“走吧，别等了，是家里的生意上的事情，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长孙无忌说道，说着就把自己的妹子长孙皇后给拖着了，房玄龄也拖着李世民。
就这么的，大唐的皇后和陛下，被两个宰相给很不情愿的拖上马车了。
等到马车走远了以后，李世民有些很不高兴地问道：“老房，无忌，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急吼吼的！差这一时半会吗？”
“就是，你们又是，你们回去就是了，我晚点回去就行了，本宫还能丢了吗？”长孙皇后也有些生气地说道，她都没来得及和宝贝儿子好好的道別呢，都没和孙明月多说几句呢，就要被他们拉着走了。
“陛下，皇后，可知道闫立德？”房玄龄叹了一口气问道，这两口子现在指定是有什么毛病的，一心想着儿子儿子的。
“闫立德怎么了？”长孙皇后抢先问道。
“对啊，关闫立德什么事啊？”李世民也不解的问道。
“他不是代表比下去晋阳巡查了吗？前几天他的奏章，说的可不就是，井水冒泡变味，河水浑浊不清，家畜嘶鸣，老鼠搬家，动物暴躁简直是如出一辙，陛下，您可长点心吧。”房玄龄有些汗颜的说道。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了一样的在长孙皇后和李世民的心里响起。
心里都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现在坏菜了，完犊子了。
那时候闫立德上这个走着的时候还说这些奇观是奇迹，是祥瑞，可是自己儿子说那些是地龙翻身的前兆。
晋阳，那可是李家的祖祠所在，龙兴之地，李家的发家地方。
要是那个地方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因为地龙翻身出现重大的危害的情况的话那可就是李世民屁股地下的龙椅稳不稳的事了。
还奇迹，还祥瑞！你妹啊！
于是乎，一路人马朝着太极宫的方向狂奔而去。
回宫了以后，李世民马上给闫立德回复了一个奏折，叫闫立德别搞什么奇迹，别搞什么祥瑞了，赶紧做好准备，安排好百姓和粮食的车里吧，这是地龙翻身的前兆了，你丫的别给老子说那么多了，要是晋阳，老子的老家出什么事了，老子第一个拿你开刀，砍了你老小子。
好不容易和房玄龄，长孙无忌把这个晋阳的事情制定了下来了，李世民才有空回到后宫，回到后宫的第一件事，李世民当然是直奔长孙皇后的立政殿。
长孙皇后回宫了以后就已经叫了太医过来给自己请脉了，脉象一向平稳，只需要平时服用那些药物就可以了。
听长孙皇后这么说，李世民也放心了。
等所有的宫人们都退下了以后，”陛下，臣妾的这次这条性命，还有晋阳地龙翻身的事情都是寿儿的功劳，不知道陛下打算怎么样封赏他呢？”长孙皇后问道。
第318章 从小就封王了
“会封赏的，回头等这个事情和猪肉的事情一起把，这个功劳都给他一起记住了，等他要是真的把猪肉推广起来了，那怎么也得黄金万两，府邸一座，奴仆百人，给他当个万户侯，你看如何？”李世民非常的大方的说道，但是心里却没有来的愧疚。
大唐李国开始，父皇的这些孙儿们，包括自己的这些孩子们从小就封王了，可是大唐最尊贵的皇子皇孙，现在却还只是个侯。
罢了，以后总会都给他的。
“也行吧，臣妾宫里还有一些上好的蜀锦，都是其他的夫人们送的，臣妾还一直舍不得用，对了，我儿那么喜欢字画，宫里别的没有，就是这些东西多的很，臣妾这两天看着挑一些，还有一些贴身丫鬟和小厮，赏赐给他的那个府邸，一定要亲自的找工部的人去建造，让阎立本来亲自监督着画造工图，本宫亲自监督此事，还有......”
长孙皇后滔滔不绝地说着可以拿一些什么东西送给秦寿，全身上下都是母爱的光辉，她的儿子是绝对不能收任何委屈的，她现在能替这个孩子做什么的，她都要去了。
这一切本来就是她这个当娘的应该做的，都已经失职了这么多年了，现在不补回来怎么行。
要是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现在在这听着这两口子的谋划，真是听着也要把他们吓死了，好好的皇帝和皇后一门心思的费劲的想着讨好自己儿子。
但是他们却绝对不会敢多说什么。
大唐江山，皇位都是人家的，人家家里有皇位，任性点怎么了。
第二天的时候，管家李叔就带着牙行的人来了。
“少爷，这位是刘管事，牙行的管事。”
李叔带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中年男人对着秦寿微微拱手：“小姓刘，牙行管事，见过李公子了。”
秦寿坐着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们家李叔都跟你说了吧？”
“说了。”刘管事的脸上满是笑容的说道。
长安城周围的这一片，谁不知道啊，从秦寿继承了这李家庄以来，把整个李家庄打理的井井有条，最有名的就是秦寿不管看上什么，最后肯定都是赚钱的。
但是这回.....
秦寿居然要屯粮！
要屯粮，想赚钱！
这个让所有人都表示非常的不看好。
而刘管事知道秦寿的名声，更是知道秦寿家里肯定是有着不少好东西的，所以今天来也是来捡漏了的，想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我们家的东西，除了我娘和我弟弟的，要用的，其他的，都卖了。”
刘管事就开始带着手底下的人开始轻点了起来，秦寿这些年也攒下来了不少家底，粗略地一算，竟然有十万三千贯左右。
“就这么点？”秦寿有点不甘心的问道。
“不少了的。”刘管事有些为难的说道。
“行吧行吧。”秦寿痛心的大手一挥说道。
“好，一共是十万三千管，明天日落之前就会有人用牛车拉着铜钱送到您这来。”刘管事赔着笑脸说道。
“不用，我不要钱，你给我把这个钱全部折成粮食就行了，按照市面上的价格，你们的那些费用什么的，我也不缺给你。”
秦寿大手一挥道。
“粮食？”
“是啊。”
“全部都要粮食？”
“是啊。”
刘管事像是看着傻子一样的看着秦寿，真的非常想要告诉他，小伙子啊，现在屯粮就是一个夸本生意啊，压根就没办法挣钱的啊，你是不是向钱想疯了？
心里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好好的小伙子，看着是挺好的，但是可惜了，脑子不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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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问题吗？”
“没，没有，李公子，果然是大气魄。”
刘管事胆颤着说道。
牙行就是后世的那种存在，雇主给你一定的费用，是中介费，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现在贞观四年的粮食还是五十文钱一斗，五百文钱一石，现在大量的购买的话，也就是四百五十文钱一石。
秦寿倾家荡产的现在也就买了二十多万石的粮食，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这一大概可以说是长安城一年的粮食消耗的总量。
十万三千贯的钱全部都用来买粮食了，再加上家里原本的五万贯前也买了粮食，盖了粮仓，整个李家庄特别是秦寿家，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
太极宫里，李世民今天下朝了以后，把晋阳地龙翻身得事情做了一系列的安排，派了禁军和太医大多都往晋阳奔赴了。
但是李世民想了一下儿子那天说的另外一个话，那就是长安城会有大暴雨，关中的粮食，江南的粮食，洛阳的粮食都会运不进来。
这个可也是个很大的问题，要是真的会这样的话，李世民肯定要提前做好准备了的。
所以，李世民一下朝，就直奔钦天监去了。
李世民其实觉得这个事情不太可能的，也不太敢相信，更不希望这些事情的发生，可儿子又说的信誓旦旦，所以他决定得先来找老妖道李淳风问问。
观星台，李淳风一抖浮沉，做了一个道指，午后的夏风吹过，道袍翻了起来，颇有那么几分仙人的味道。
“貧道偶见紫气东来，就猜到肯定是陛下驾临钦天监了。”李淳风一脸的大义凛然。
丝毫没有溜须拍马的样子，可是这个马屁，让李世民的心里很是得意，很是舒服。
李世民轻咳，缓解了一下尴尬，说道：“李师，你近来夜观天象，能不能看出长安最近的天气怎么样啊？会不会下雨啊？”
“陛下，请稍等片刻。”
于是，李淳风就闭着眼睛装做了推演一番的样子。
好一会后，李淳风说道：“陛下，且看这几天都是晴空万里，别说两三天了，就是半个月为，长安周围都是晴天，太阳会如陛下圣光般普，照耀我大唐，仰仗陛下圣君临朝，受命于天，得上天庇佑！我大唐盛世必将千秋万代。”
“我大唐接下来一个月内，天清气朗，百姓安居乐业。”
李世民：“......”
这个李淳风啊，本事是不可否认的，寄宿hi有时候废话太多，不知道好好说话。
可是有时候说的吧，朕也是真的爱听。
比如朕受命于天，朕打下大唐半壁江山，多少次九死一生，最后化险为夷，还真是受命于天。李世民的心也放了下来：“辛苦天师了，不会大雨连绵，朕就放心了。”
李世民心里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了，还好还好，自己昨天没有给他我五十万贯，不然的话，赔的他小子裤衩子都没有，全家上下的，包括他爷爷的养老钱，都要被他小子赔死了。
第319章 推演
他爷爷还不得把老子赶出家门，幸好幸好，朕来问问李淳风了，不然真去找他爷爷拿钱，钱赚不出来还亏了，他爷爷不得把他爹我杀了啊。
本来，朕就已经是很被父皇嫌弃的了。
当朝钦天监监正都说不会有雨了，也不知道寿儿哪里听说会下雨。
“不知陛下为何要推演这个？”
李淳风有些不解，风调雨顺的，皇帝什么时候还管长安下不下雨了。
“是有人与朕打赌，说这几天长安会暴雨几个月，要朕为长安屯粮。倘若下雨的话，朕就去屯粮了。”
李世民担忧道，如果李淳风也觉得会有几个月的大雨，那么他还真不得不为长安，关中储备足够的粮食。
“妖孽，何方妖孽，竟然这般欺骗陛下，欺君大罪啊！当诛！”李淳风大声的呵斥起来了。
“好了，不会下雨就行了，这是你说的，你记住啊。”李世民不高兴的敷衍道。
我儿说的一句戏言，还当诛！就是孩子调皮跟父母闹一下，怎么就欺君了！
过分！
你才是欺君呢！
我儿是君，你是臣！
这叫什么话？
罢了，李淳风这老妖道也不知道寿儿的存在，更不知道寿儿的真实存在，朕有什么跟他好几计较的。
但是就在李世民还想和李淳风再接着说些什么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闷雷，本来天清气朗的天空突然的就有了几分的阴沉下来了。
“陛下，没事，不下雨，只是打个雷，老天爷也是像陛下，偶尔也有些不高兴生气的时候。”
李淳风有些尴尬。
李世民还没说话，那雨滴已经哗啦哗啦的落到了地上了。
李世民一脸匪夷所思的町着李淳风看着。
空气就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尴尬了起来。
大唐神棍！
李淳风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在一些大事的事情上的玄学方面，李世民对他很信任的，满朝文武也没有人质疑他的。
不要光看李淳风是个只知道忽悠的人，但是人家也是真的有本事的。
要是没点本事，肯定不能在钦天监待着的。
在钦天监，你会天文历法，精通术数还不行，还要会忽悠。
现在这个凝固了的尴尬气氛之中，李淳风的脸色就变得非常的难看起来了，那个尴尬啊，心里简直是有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了一样。
慢慢的，李淳风看着这大雨倾盆，觉得自己有些晕乎，有点不太舒服啊。
“陛下，这么大的雨势，下也下不了多久的，陛下放心。”李淳风还想再拯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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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喺！”
“轰隆！”
几个霹雳打雷一下子在天空劈开，留下一道道的闪电。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
“陛下，那什么，这个雨吧，不会太长的，真的。”
李淳风还不死心的说道，总觉得自己的估算应该不会错的。
李世民的脸上的颜色已经难看起来了，也只能顺着他的话，自我心理安慰：“嗯，这么大的雨势，应该下不了多久。”
可是，一炷香了以后，这大雨没有小，反而更大了。
这下，李世民彻底憋不住了，气呼呼地离开了钦天监了。
李淳风有点傻眼。
老天爷啊，你怎么就不能给老道我一点面子啊，你要下雨可以，你能不能先给我说一下啊。
晚上，李世民坐着在立政殿的这里批阅着奏折，但是却是有心无力的，一直在那动不动的就唉声叹气。
长孙皇后坐着在一边也是看着宫务也是慌了神了。
现在这大唐最尊贵的夫妻俩都完全坐不住了，要是真的像自己的宝贝儿子说的这样的话，那这场洪水也使在短时间内真的停不下来，真的要冲了长安城了，这可怎么好？
到时候受影响的首当其冲的肯定就是粮价，整个长安城之内都会是一片危机。
到时候那些五姓七宗的人肯定也会因为这些对李世民幵始发难了的。
而五姓七宗存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不断的在给李世民找麻烦的，而偏生的李世民还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平时有事没事的总要来找一下李世民麻烦。
看李世民一刻过得好，他们都不舒服。
看李世民平时吃饭多吃了两碗，他们都要出来给李世民找麻烦。
看李世民今天多喝了两口水，也要来找李世民麻烦。
反正就是不能让李世民好过。
反正在五姓七宗的眼里，就是是不是的要敲打一下李世民，告诫一下李世民，哎老李啊，你这个皇位啊，你这个大唐天下，都是多亏了我们，是我们把你扶持起来，你可不要让我们不高兴啊，不然我们就把你拉下去了。
李世民听这些敲打的意思，心里是那个恨啊，自己明明是九五之尊的天子，可是偏偏的却拿他们是一点办法了都没有。
所以这次要是真的出事了，导致长安城粮价上涨，或者缺粮的情况出现了的话，那么这情况就糟糕了。
“唉！”
“唉！”
接连无数声的唉声叹气了以后，李世民双眼都呆呆的看着窗外的那里，魂不守舍的。
“陛下，不要看了，依臣妾看，这个雨，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停下了的，可是咱们寿儿说的也未必准，那是咱们的亲儿子，也不是神仙，莫非咱们寿儿还能是神仙，会法术不成，还真的能让这雨接连下好几个月不成？”
长孙皇后说道，然后低下头来看着后宫的这些账本的这里，自己也不由得叹声叹气了一下。
自己这后宫的日子，从自己坐上后位以来，虽然嫔妃们都相处和睦，没什么惊心动魄的宫心计上演，但是缺钱啊。
这宫里上下，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钱。
她能史能书能写能画，女子该有的美德，一国皇后该有的端庄大气，她都有，可就是没人告诉她，没钱应该怎么办。
今天她把后宫所有的女官们还有大太监们全部都召集了过来，就是问他们能不能把后宫的幵支缩小一些，结果这些人，一个个都说不行，还有要增加开支的，气的她脸都绿了。
第320章 碰巧了
“那你说说看，这个雨到底什么时候能停？咱们寿儿怎么就那么肯定长安要下大暴雨，还下好几个月呢，这个事情李淳风都不知道呢，你是不知道，李淳风那老妖道今天刚跟朕说不会下雨，结果马上就打雷了，简直是离谱！”李世民气愤不已的说道。
“大概，可能就是碰巧了吧，陛下啊，别想那么多了，没事的。”长孙皇后安慰道，但是内心也在期盼这雨赶紧停吧，可不要真的像自己儿子说的那样。
次日一大清早，下了早朝了以后的李世民，就带着房玄龄，长孙无忌，长孙皇后一个劲的朝着秦寿那里去了。
因为，他昨晚怎么都睡不着，一直在担心这个事情，生怕真的就像儿子说的这样，长安城会有连绵不断的大暴雨。
所以，李世民今天就带着自己的心腹宠臣，还有自己的皇后，一起朝着李家庄那里去了，去问问宝贝儿子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靠谱的，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就都要早做准备了。
一来到李家庄的这里，门口这里就被放了好多了围栏了，门口还有好几个的彪形大汉在那守着呢。
不过幸好他们刚好碰到了管家李叔也在这呢，李管家刚好也认得他们，立刻就让人放他们进来了。
到了秦寿家的时候，发现这家里也已经是家徒四壁的了，只有一些粗糙的家具了，和之前的那些完全就不是一个样子了。
李世民等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怎么才几天，就成这个样子了，一个好的凳子都没有，长孙皇后不解的问道：“你们家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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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卖了，卖了。”秦寿大手一挥说道。
“俺哥都拿去买粮食了，说能赚大钱。”
李大山傻笑着说道，别人都说现在屯粮不挣钱，但是他信他大哥，他大哥说可以就肯定可以。
“都去屯粮了？买了多少钱的粮食了？”房玄龄问道。
“总共十八万三千贯，全部都拿去屯粮了，你们也要提前屯粮了啊，不然这个事情没有几个月，肯定过不去。”
秦寿善意的提醒道。
“那你明知道下大雨的你还敢囤积这么多粮食，你这是要发国难财啊。”李世民冷哼了一声说道，要是这个儿子真的敢这样，那就不要怪他这个当爹的出来教儿子做人了。
“姨父啊，外甥我就是大唐的一个百姓，听说咱们大唐天子不日就要出突厥用兵了吧，咱们大唐天子威武不凡，万人敬仰，外甥我对陛下也是钦佩不已，外甥觉得自己在能力范围之内也要做一些利国利民的事情，替陛下稳住一些粮价。”
嘴上说的什么主义，心里却全是生意，秦寿当然不会发国难财，但是价格翻个一两番肯定是可以的吧，没什么问题的吧？
比起那些五姓七宗的心狠手辣，我这真的可以说是在为大唐天子做一些事情了，就算是李二在这里也找不出肖輝的毛病。
一下子，孙明月和李大山沉默了，不知道秦寿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秦寿不就是说要囤积粮食大赚一笔了的吗？
怎么现在就成了是给陛下帮忙了？
李世民看了一下孙明月，发现孙明月也正在一脸不解的看着秦寿。
房玄龄开口问道：“那你且说一下，怎么你屯粮就是在帮助大唐天子了？明知道大唐准备要用兵，你还要把长安城销售中的粮食大肆收购，让粮食价格上涨，你这怎么说？”
“我问你们，大唐现在的粮食，是不是不是在陛下手里，而是在五姓七宗的那些人手里，对吧？
“是啊。”
听到这话，李世民也是眼前一亮，五姓七宗对于这些老百姓们来说也是可望不可即的高山，对于五姓七宗的事情是谁也不敢说的，可是自己的儿子就敢说，李世民在心里不由得对这个儿子多了几分欣赏。
“我变卖家产也要收购这么多粮食，可不是为了钱啊。就这点钱，我还真的不稀罕。”
“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李世民急吼吼的问道，想听听儿子到底是怎么说的。
“陛下准备要出兵突厥，家里的粮食都要用在刀刃上，支持在战场上了，要是此时来一场天灾，你说粮食价格会怎么样？”
“粮食肯定要涨价，武德初年，这些粮食一度上涨到了一千贯钱一斗。”
对于这些事情李世民的心里可是清清楚楚的，这一切的背后还不就是五姓七宗那些人搞的鬼，一个个的说什么名门世家，其实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朕呸！
“那我要是有粮食，可以比世家们的价格更低出售，让百姓们都吃得起的话，那是不是就等于替陛下，替大唐分忧了。位卑未敢忘忧国！何况咱们的这位陛下，可是一代明君，千古一帝啊。尤其是这次出兵突厥，对我大唐来说可是意义重大，外甥虽不能上阵杀敌，但是也愿意做一些力所能力的事情。”
秦寿大义凛然的说道，反正粮食价格上涨个两三倍的话，百姓们也还是吃得起的，心想，自己的这些话，就是李世民听到了，肯定也要感动的泪流满面一番。
李世民，长孙皇后他们都在一脸疑惑的看着秦寿，他们感觉，自己之前对秦寿的认识好像还不够透彻啊。
朝堂里的这些大臣们，他们的觉悟要是能像秦寿这样，甚至到了秦寿的十分之一。
要是大唐的子民们都像秦寿的这样，大唐何愁不能迎来盛世，大唐何愁不能够强盛啊。
千古一帝！！一代明君！！
这是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评价？
李世民在听到了这两个称好了以后，身体也在一个劲地颤抖着，眼神都在发着光：“你.....你.....你真的觉得当今陛下是一代明君？？”
“当然啊，我这辈子啊，对谁都不服气，唯独李二！”
“咳咳.....”
孙明月假装咳嗽了一下，缓解尴尬：“寿儿，可不能这么说啊，这么称呼陛下，这算什么啊，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是大不敬啊。”
“没事，没事，都是自己人。”长孙皇后开口说道。
第321章 父子连心
李世民的心里现在简直是乐开了花了，听到这话，感觉今天的这一趟出来都值得了，然后一脸得意骄傲的看着长孙无忌和房玄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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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看看，这就是朕的儿子，和朕父子连心！
李世民又一脸欣慰的看了一眼秦寿，儿子啊，对父亲还是很崇拜的，不过自己的这个当爹也没给过儿子丢脸，自己也值得儿子的崇拜。
李世民心里的那种热血沸腾和激动，没人能明白。
他从宰了自己的哥哥和弟弟，坐上了皇位了以后，看似风光，但是寝食难安啊。
做皇帝的一个个的都是勤勤恳恳，战战兢兢地，万众瞩目，所有的眼睛都在町着自己，都在等着自己出错，皇帝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就会被别人把这个事情放大来看，当做他是一个昏君的证明。
一直以来，李世民从登基幵始就以史为鉴，与民休息，不拘一格用人才，就连魏征那样的让李建成先下手为强弄死他的，他都留着在朝廷好好的做御史。
还有薛万彻兄弟俩，在玄武门之变的时候，带着东宫护卫去开了李世民的老窝，秦王府。
李世民一家老小还在那呢，那天要是李世民回来晚点，一家老小都得被薛万彻宰了的，现在还是照样留着用，只要是对大唐有用的，他都可以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求贤若渴，轻徭薄赋，以民为本。
但是那些言官御史们还是一个劲的给李世民鸡蛋里挑骨头，给李世民找麻烦。
所以李世民心里也一直很委屈，老子都这么努力了，老子犯的错你们町得死死的，老子做的好事，你们都装聋作哑，愣是没有看到。
还好，还好，现在我儿知道我，我儿明白我，眼神现在一直紧紧的町着秦寿，眼神里都满是赞同的神色，好像是在对秦寿说：儿啊，再夸夸你爹，再多说几句你爹爱听的。
李二飘了，他自豪了，有人认可他了。
“你真的觉得当今陛下，也是一个好人？”
“这个就不说了，反正我觉得他肯定是个好皇帝就可以了。”秦寿摆摆手说道，他现在可不想说这些呢，他想更多的去屯粮，抓住这个一夜暴富的机会。
李世民：“......”
长孙皇后等人：“......”
丫的，这背后肯定还有点什么，就是没说出来呢，靠！
不过李世民看秦寿不是很想说这个问题就没有多问了，以后再慢慢问，眼下他们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来问问这个大雨的事情。
“那个大雨的事情，你说真的会下雨吗？”
李世民还是有些狐疑的问道，要是真是这样，也回去了就要做好这一切的安排了。
“姨父，你要是你信，你就去存粮，不让你屯粮了，家里总该多少存一些粮食吧。表舅父，房先生，你们也是，自己多注意点吧。”秦寿说道。
他们不信，自己也没办法，毕竟是刚刚才相认的亲戚，虽然对方出手阔气大方，可是自己也是能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也说了，人家不愿意做的什么，秦寿也不会勉强。
再说了最后，他们要是没米的话，来找自己买米，自己也不是不可以按照现在市场价格卖一些给他们，就当是全了亲戚情分了。
“行，那我回头拿钱给你，你去替我买吧。”李世民说道，心里盘算着从国库拿钱出来买回去一些屯着吧。
“还有我家的。”
“我家的也要。”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也是争先恐后的说道。
他们两个都是当朝的大臣，陛下的心腹，要是被人知道了他们家里大肆屯粮，都不用等之后下雨了，现在粮食的价格就会起来，整个长安城的达官贵人们都会疯了的一样屯粮，所以现在选择让秦寿给他们屯粮，这是最好的选择。
“行吧，我就答应了，回头那这些粮食是你们带回去，还是先放着在我这？”秦寿问道。
“放你这，放你这先。”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异口同声的说道，反正现在囤积的这粮食，即使不能赚钱，也亏不了，可要是没买，回头万一粮食价格上涨了的话，亏就亏大了。
“对了，小辰，你想不想做官啊，我看你颇有一些才华，要是能够入仕的话，肯定大有一番作为的，尤其是你那天的那个猪肉做的很好吃啊，而且也确实对大唐国民颇有益处，陛下是明君，你要是有这样的能让这猪肉没了骚臭味的办法，还有烹饪猪肉的办法，这可是大功一件啊。少不了一个五品的官儿啊。”
李世民循循善诱道，他希望能让自己的儿子入朝为官，有一批自己的人，这样以后让他认祖归宗，正位东宫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多不必要的事情来。
而且五品官不算很高，但是也不是很低了的，很多人努力了一辈子也就是一个九品芝麻官，哪怕他身边现在的这些当朝重臣们，当年也就是个六品七品的官儿。
“是啊，你要是愿意的话，想当官的话，表舅父我在吏部认识有人，我可以帮你谋个官职，谋个好差事的，你想要什么官职都行。”长孙无忌也说道，不是他认识吏部的人，是大唐吏部的所有人都要认识他，他可是吏部尚书，掌管着整个大唐的官员升迁贬黜考核的事情。
“对啊，小辰，想做官你就说，你姨父和你表舅父他们在长安城都是认识一些大官的，你想要个什么差事就说，他们都会尽力给你办到的。”长孙皇后也说道。
“你就只要说你想要个什么官儿，大唐有的，姨父都给你弄来，怎么样？”李世民豪情万丈的说道，终于有机会可以为这个孩子做点事了。
房玄龄在心里一阵腹诽，老夫就静静地看着你们几个演，还尽力安排，哪怕他看上的位置有人，皇后肯定也是会把人家调幵了，让她儿子坐。
哎，毕竟整个大唐以后都是人家的。
想他自己啊，到了这把年纪才当上大唐的首相，才能实现自己心里的抱负，也属实不易啊。
“那大唐尚书左仆射的位置如何？”秦寿笑着问道。
第322章 多没面子
这句话，听着在房玄龄的耳朵里就是晴天霹雳啊，因为他就是大唐尚书左仆射啊，那大皇子来做了这个了，他不就回家做田舍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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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大唐首相还能跑去三省六部做个什么？好好的宰相做不成了，去当个什么官能有大唐尚书左仆射香啊。
做过了大唐尚书左仆射的，还会看得上别的官儿吗？自己也没做错任何事情啊？难道是在背后说他们一家子？
那么多没面子啊。
满朝廷同僚怎么看他啊!
“不行，这怎么能行，这可是大唐首相国之重器，而且房相自在相位以来，一直兢兢业业，辅助陛下，没有过错。”
李世民很脸疼的说道，他想不到这孩子居然狮子大开口。
“那吏部尚书呢？”秦寿想了一下，又问道。
“也不行。”长孙无忌很干脆的说道，舅舅特么的想给你个饭碗，回头来你把舅舅的饭碗给抢了，外甥啊，你比你爹绝啊，比你弟绝啊。
“那什么行？除了这些，我不做了。你不是说只要大唐有的，你都给我弄来的吗？吹牛皮吹大了吧？”秦寿笑着说道。
“哎，不是，你再说个小点的官，你看行吗？你姨父保证给你弄来。”
长孙皇后说道，心想，我儿就是有气魄，开口就知道要做大官，但是也得先做小官。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不做了。就给那么一点点小小的俸禄就天天要让李二和朝廷的那些人把我使唤来，使唤去的，我才不干呢，我也不缺这点钱，凭什么？”
“李二？”李世民眯着眼睛，不解问道。
秦寿说道：“就是陛下啊，他不是姓李吗？不是排行第二吗？就叫他李二，有什么问题吗？”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的目光看向别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事，他们可不敢扯进去，陛下平时喜欢给他们臣下的弄个详号，要是别人给陛下弄详号，那陛下可以把你当自己人，你把陛下当自己人，你就是找死。
这话他们怎么敢听。
没想到，李世民却是毫不在乎，问道：“李二做皇帝做的哪里不好吗？你为啥不想当官呢？”
李世民心想：他一定是在这孩子心里和蔼可亲，所以孩子才会给他取详号，不能吓着孩子。
可他要是知道这是随便叫着玩的，得气一会儿呢。
“我就是不想把赚钱的东西告诉他。你看我这猪肉啊，我就卖20文钱一斤，不说豪门大户，就是百姓也吃得起，这猪仔的肉长得快，百来天就能从小猪仔长到一百五十斤的肉，剩菜剩饭和烂菜叶子也不需要什么钱，20文钱，我的利润自然是可观的。”
“长安和万年都多少百姓呢，以后还要卖到扬州，洛阳，还有广州那边，如此赚钱的法子，我怎么能告诉李二，让他来赚了这些钱。”
秦寿把自己心里勾勒的蓝图给他们说了出来，他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让大唐人人都能吃得上猪肉，都把钱给他赚！
李世民听到这话，两眼发光，这猪肉如此美味，价格还便宜的话，如果发展到整个大唐各处，那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且这小子刚才说了，养殖成本低，剩菜剩饭烂树叶就行了，那岂不是等于弄了个铸币司，坐着收钱就行了。
要是他也有这些钱的话，明年如果出兵突厥的军费不就迎刃而解了吗？以后出兵高句丽、吐蕃吐谷浑的军费，完全和哪些人打得起啊。
李世民赶忙问道：“那你这养猪场需不需要人跟你一起合伙，或者有什么地方缺钱的，你可以跟老李我说，我老李还是有些家底的，你要多少钱开口就是，只是到时候赚了钱，能不能也看着分我_点？”
“你看我像是缺钱的吗？”
秦寿反问道，但是秦寿又话锋一转，问道：“姨父，你真的认识大官吗?特别是可以在军中说得上话的那些？”
“认识，认识，你觉得程咬金，怎么样，行不行？李靖我也认识，尉迟敬德和我也很熟的。”
李世民立刻赶紧的点头道，双眼发着光。
“厉害啊，姨父，看不出来啊，我之前不是也跟你说了吗，我们大唐将士和吐蕃的，吐谷浑，突厥的在战场上打仗都是落下风，就是因为我们大唐的将士不能常年食肉，多用米粮，所以不如他们的魁梧威猛。”
“要是我们可以把这些猪肉以便宜的价格卖入军营里，让军中的将士们也能吃上肉的话，那这个战场上的胜算可是都完全不一样了啊，回头你去看看我庄子里的那些庄户们，再去看看外头的那些百姓，我的庄户们不说以一当十吧，起码三五个，都不是我的庄户的对手，就是因为这个猪肉。”
秦寿一脸骄傲得意的说道。
这……
李世民和房玄龄还有长孙无忌回忆了一下，现在的大唐百姓们多数都是面黄肌瘦的，而这里的庄户们一个个的脸上都是带着红光焕发的。
那份自信从容的样子，就是住着在长安城内的普通百姓们都比不了。
“我的想法是，如果能把我的猪肉也传入军营，供给给我大唐的将士，那我唐人将来在战场上，面对突厥人这些外敌，是不是胜算就大了，就不用落下风了，而且我还能价格便宜点给军队，我可以给你供应猪肉，你再拿去卖给你认识的那些将军们的军中做军粮。说不定李二会给你一个官当一当，如何？”
秦寿说道，也没想到这个老李居然这么厉害，连李绩、程咬金、尉迟敬德这样的人物都能认识，看来自己是找对人了。
李世民听到这话，内心震撼无比，他是马上皇帝，让大唐将士荡平突厥，洗刷渭水之盟的耻辱，是他这么久以来日思夜想的事情，可是大唐将士跟突厥的那些人高马大的莽汉比，就是太瘦小了些，所以军队的整体战斗力也比突厥的微弱些许，只能在战术战法上下死功夫，用这些去打他们，还是要死伤许多将士。
第323章 需求大
若是百姓、将士都能吃上肉，这可是历朝历代多少帝王都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他李世民这一朝，做到了人人都吃得上肉吃得饱饭，那大唐从上到下的风气必定焕然一新，人人散发活力，而他李世民和他的贞观这一朝，也必将名垂千古，反正提起玄武门的事情，也要说到这个事情，他李世民就不算是遗臭万年了，而且他也有信心，自己也一定会是一代明君，他的大唐贞观王朝也会名垂千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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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勇猛威武、名将坐镇边疆，良臣明君在朝堂，黎民百姓安居乐业，这样的盛世才是他要的大唐盛世，才是他想缔造出来的帝国。
“那给军队供应的猪肉价怎么样呢？”李世民问道。
“十八文，军粮的价格我打听过了，一般也是二十五六七文一斤，十八文一斤的肉，他们肯定是舍得的。你给他们十八文，那我就给你十五文，运货什么的，我可以让人给你把猪杀好，你直接让人来拿过去就行了。”
秦寿说道。
买一个猪仔到长大出栏，所需也不过是六七百文钱甚至是五百文四百文钱就可以了，一头猪一百五十斤，每斤十五文，净赚一千五百文左右。
“你不是说养猪仔不需要多少钱的吗，怎么十八文钱一斤，军队需求大，要不，你再给降点价格，你想一想，如果我大唐将士都吃得上肉了，何必怕那突厥人，这可是为国为民的好事。”李世民说道。
十八文钱一斤的肉咬咬牙，这笔钱国库应该是拿得出能供应给长安十六卫的试试效果的，但是他就三文钱，一斤三文钱，三文钱是可以进入他的内库是皇帝的私房钱，军队需求再大，那他还不是要找人来拉货，这下不是儿子给他打工了。
是他这个大唐皇帝给自己儿子打工。
靠！
真是欠了这小子的了！
难办！
“不行，我还想二十文五钱呢，要不是我为了让百姓吃上猪肉才定价二十文钱，李二的军队要的猪肉又多，我给十八文钱真是给面子了，再说了，你在这杀价做什么？我们赚的是李二的钱，迟早把他坑到破产也不是不可能。”
秦寿说道。
坑到破产？
小子，你这心真特么黑！
要是是别人当着他的面说要把他坑到破产，那么他立刻就把那人全家诛九族，就是如今的太子李承乾要是敢这么说话，他也会做一些事让承乾清醒清醒。
亏他秦寿也还是自己的亲儿子。
“好了，先吃饭吧，饭好了，我看你们也饿了。家里今天做了排骨，是你白大娘和小柔亲自做的。”
孙明月回来了，开口说道，刚刚她就是和大山去后厨帮忙做饭了。
这个白大娘和白小柔是李家庄的庄户，平时就在秦寿家的这里帮忙做饭，是家里的帮厨，本来做的菜不怎么样的，在秦寿十三岁那年终于忍无可忍了，就把自己的做菜办法交给了白大娘和白小柔。
从白大娘和白小柔在秦寿这里学会了这些炒菜做菜的技巧了以后，平时隔三差五的都会有人去请他们过去帮忙做菜，还少不了要给一个红包辛苦费打赏的，再加上平时在秦寿家做菜的这份收入，足够这单薄的母女俩二人过得好好的了。
几个人过去吃饭了，六个菜，分别是，韭菜炒鸡蛋、回锅肉、糖醋排骨，蘑菇炖肉汤，红烧猪蹄，鱼香茄子。
吃着吃着，一坛酒也被孙明月让小柔拿了过来，给所有人都满上了一杯。
李世民抿了一口这个酒，这酒味可比平时和的那些更加浓郁啊，那股子劲也更加的上头啊，又烈又辣的，一口下去，整个嘴巴到喉咙，都跟有一团火在狠狠的烧着。
太辣了！饶是平时连大唐最烈的酒三浆勒，都能一下子猛灌十来坛子的李世民都觉得太烈了，这酒实在是霸道啊。
酒，喝了起来了，李二突然的又说到了那个猪肉的价格上去了，幵始和秦寿勾肩搭背了起来，一手架着在秦寿的肩膀上，横刀立马的坐着在那：“你说你为什么就要坑陛下呢，陛下这么好的一个人，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啊年轻人。”
“是啊，你看，咱们大唐国泰民安，这都是多亏了陛下治理有方，对国事勤勉，才有如今的大好局面的。”
“陛下也没得罪你，没招惹你。干嘛这样呢？”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赶忙劝道，这个大皇子，真是得宠而娇啊，坑爹这样的事情你可以做，何必当着你爹的面说出来呢。
你还当着我们的面，我们又是你爹的下属又是你爹的老伙计的，这是我等能听的吗？
“他有钱，整个大唐最有钱的就是他了，不坑点怎么行。”
秦寿冷哼了一声。
然后几个人喝着喝着酒，就聊到了出兵突厥的事情上面了。
“小寿啊，我有一个朋友，在兵部任职，他最近说了不少关于不少要远征突厥的事情，你觉得能打赢吗？”
房玄龄问道。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打仗肯定就是需要钱的，需要军需粮草供给的，而这一切的后援辎重的重担的责任，就会落在他房玄龄这个当朝首相身上。
所以他对于这个事情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大唐现在刚幵国不过十多年，这笔军费，可以说是大唐这么多年的家底子了，作为大唐财政管家的房玄龄说不心疼是假的，打的赢还好，打不赢，赔了钱又再次丢了面子，陛下的颜面不好看，他的颜面也会很难看。
“打就打啊，大唐战神李靖可是陛下手里的王牌，随便指挥一下，都能赢，只是吧……”
一开始前面的这话，说的李世民心里美滋滋的，但是后面的那句，却让李世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只是什么？”
“只是一仗，难免会牺牲很多的大唐将士们。”
“打仗，就没有不死人的，突厥是大唐的奇耻大辱，必须要打到底！”
李世民端起一碗酒，直接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手死死的攥紧成一个拳头，砸着在桌子上。
第324章 推演预测
武德九年，他刚登基，.厥的就来一路南下，都打到家门口，渭水河畔了。
李世民忍着巨大的屈辱，签下了他这这一辈子最憋屈的条约，渭水之盟。
从那天开始了以后，李世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把突厥一灭而后快，他发誓要把.厥给大唐的耻辱，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为了等到这一天，李世民这些年来夙夜歹单精竭虑，不敢有丝毫松懈，大唐的文臣武将们也都是如此，等了四年了，才终于等来了这个来之不易，一雪前耻的机会。
他娘的，狗日的。
而且为了这次出征，李世民这些天一直和满朝文武一起不断的通过推演预测，制定出兵的方略，还有辎重补给的方案，行军对阵的策略，最后才确定下来到底怎么动用大军。
尽管说战场上的形式瞬息万变的，但是李世民一直对这些都是胸有成竹的，因为他一直都喜欢做多几个行军布阵之计，以防万一的。
而且这次还是大唐战神李靖统兵出征，那可是从未打过败仗的呢。
“小寿，打仗肯定是要死人的，这都是难免的，没办法的。”长孙无忌笑道：“你看，哪有打仗不死人的，是吧。”
“如果说是大集团军作战的话，的确，有卫国公李靖在，可以高枕无忧，我也不是说陛下和满朝文武们的策略会有什么漏洞，我就是想说，如果我们能提前知道这一场仗，我们是必胜的，而且也能知道.厥人战败以后的逃亡方向，我们为何不能在开战之前，就先安排一个大军，就蹲着在突厥人后退的必经之路，来个瓮中捉鳖呢？”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房玄龄对视了一眼，都能从其他的两个人眼里看到一阵惊骇的脸色。
“.厥，那时候能一路长驱直入，直入中原，大军抵达渭水河畔，就是因为他们的骑兵阵容实在是太强大了，进可攻，退可守。
他们和大唐的军队能打得过就会拼命的打，打不过就会拼命的跑，而且现在突厥内斗，颉利和突利可汗正在内斗，的确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就是......”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等人看到秦寿突然的这样，话说到一半不说了，赶忙问道：“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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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一个好机会，打一场名正言顺的仗，当然可以的。但是你们没觉得这里面有没有一点太好大喜功了吗？大唐现在确实是兵强马壮了，完全可以把.厥按着在地上摩擦。
但是我大唐的将士难道就不是人吗？如果在可以的情况下，怎么就不能让将士们少流血，少牺牲的呢？”
“好大喜功？”
李世民好像明白了一样：“战术是没问题的了，但是却一直只町着如何打，怎么打，忘记了用计谋。”
“是啊。”
秦寿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李世民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欣慰的表情。
“如今突厥盘踞在当年梁师都的地方，襄城和朔方，想要拿下这两个地方不是很难，突厥人绝对守不住的，而且突厥人要是跑，我大唐将士绝对会奋勇杀敌的，渭水之盟的耻辱就是要靠突厥人的人头来洗刷的。”
“颉利可汗要是要跑，只能是回漠北，但是现在是七月，漠北的天气最是干旱的时候，而且那个天气也不好说，说变就变，黄沙还很大，如此一来，大唐将士要是追，必定损失惨重。”
而秦寿也不是胡说的，历史上李靖出兵.厥，真正地立了战功的只有苏定方，牛进达，程咬金。
也许是老天爷真的站着在了大唐的这边，苏定方误打误撞的就抓住了颉利可汗了。
程咬金这个人就太过于莽撞了，带的兵也莽撞。
一看到了突厥主力以后，就跟个疯狗一样的咬着他们不放，牛进达看到程咬金找到了突厥主力了，也凑了过去，打算和程咬金联手。
说实话，出动了二十多万的大军，真正的能动用上的也就这么几个人。
“打仗肯定是要死人的，可为什么就不能把所有的精兵主力都用在刀刃上呢？”
李世民和房玄龄，长孙无忌三个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秦寿说的颇有道理。
卫国公的战术战法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避免更大的损失，去打赢这场仗。
“小寿，如果是你来统领出征的话，你觉得你要怎么打呢？”
“姨父，你说你问的这个叫什么事啊，没用啊，刚刚不是都说了吗，只要是我大唐战神李靖统兵出征的，无论如何，这场仗都会胜了的。”
“你不是说还能死更少人吗？这场仗打起来，不是很简単吗？”
“的确是很简单，但是我们也就是普通的平头百姓，又碰不到陛下他们那去，好吧，就算是你真的能够触碰到那些朝廷高官们，我们说来有什么用，到时候说出来了，要是有用的好处我们抓不到，回头人家还会觉得是我们散播谣言，给我们来个治罪，那你说怎么办，冤枉不冤枉？”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被恕的无话可说了。
倒是李世民，有些激动地说道：“小寿啊，你姨父我在朝廷认识几个大官的，你就把你的想法跟我说一下，我去跟她们说说看，要是官府听了你的话，有奖赏一些钱粮的，我都给你，如果有什么治罪，我一力承担，如何？”
秦寿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李世民，问道：“要是官府给我奖励一万贯，你给我一百贯，这可怎么好？”
我靠！
这小子比朕的心还狠啊！
好歹毒啊这小子，把朕当成什么人了，朕岂能是哪种人？
这个小兔崽子！
李世民两眼一闭，像是下定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一样，说道：“你放心吧，不可能的，我会让官府立下凭据的，行了吧？”
李世民觉得自己就没有这么憋屈过，要是是其他人，就算是承乾或者青雀敢这么的跟他说话，他立刻就毫不犹豫的家法伺候了，告诉他们，打听打听谁是爹。
但是，秦寿，他不舍得，也不敢啊。
秦寿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就说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姑且说一下。”
第325章 整顿
李世民都急疯了，这小子还在这不紧不慢的，都要准备开口骂人了，要不是长孙皇后在一边，真的忍不住了。
这小子到底会不会说话，能不能赶紧说。
“这场仗呢，其实也很简单的。打开地图就能解决问题了。”
秦寿家也没有大唐的地图，就只能用酒水在石桌上画了起来。
“你们看这两个圈啊，这两个圈分别是朔方和襄城，再看看后面的这几个，是磧口和阴山还有浑河。”
“突厥人要是战败了以后，想要往漠北撤退就一定要经过磧口，在这里整顿了以后，就会顺着阴山和浑河，逃入大漠。”
“而磧口四周都是高山，在階朝的时候就设立了关隘，尽管易守难攻，但是突厥人骑兵多，完全可以拿下这里，给军队补充补给，而且这里没有驻军，要是在双方追击的时候，让突厥人先拿下了这里，大唐想要再次拿下，恐怕要扩大将士们的牺牲。”
“那都这样了，我们派一支军队，就在磧口这等着突厥人，以逸待劳，前后围攻他突厥呢，要是我带兵啊，我就让老流氓程咬金在这给我镇着，我就不信有人能跨的过。”
秦寿也知道历史上，李靖就是在磧口才顺利的追杀到了颉利可汗的。
那时候李靖也是运气好，刚好那天晚上天气大雾，有了天气的掩盖，不知不觉的跟踪着突厥的大军主力。
也因为这个大雾，很多突厥人最后都不知不觉的跑了，可以说是很大一个遗憾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人也没什么好心疼的，他们对中原百姓，大唐子民挥下屠刀的时候，可是绝对不心疼的。
秦寿的这一招也可以说是绝杀的了。
“兵贵神速，再让一个擅长奔袭的将领，在突厥人撤离的时候，在阴山周围等着，看好了颉利可汗和突利可汗的大营，全部的往上冲过去，一定能一举拿下。”
“这是陛下登基以来，第一场国和国之间的战，这样的大战，就该用一场大战来告诉全天下，还有四海之邻，我大唐的强盛，我大唐不可欺也，如果这一仗能灭国，起码能保北境三十年的安宁。”
其实这说的也和李靖自己计划的实在差不多，只不过李靖是出军的主帅，一切都要以稳妥稳重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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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山有英国公李绩，混河有柴绍的禁军，无论怎么打，对方都不可能有还手之力。
就是在七月末的时候，阴山周围起了一场大雾，这场仗让突厥人跑了不少。
可是秦寿的这个套路，可真的是把闪电战和奇袭也全部都用到了点子上了的，按照历史上的那些痕迹，然后更加优化了一下。但是也真的是狠到家了。
古代冷兵器武器的时代，都擅长留一手，就是因为这种思维的固化住了，所以才会让对手也有了逃跑的可乘之机。
秦寿说完了这些话了以后，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房玄龄都一切子就明白了，这个招数好狠啊，但是他们好喜欢，绝对就是瓮中捉鳖了啊。
认真仔细地想一下，如果前面有程咬金在磧口等着的了，后面还有李靖等大军，大唐精锐猛将，突厥人怎么都跑不了。
这完全就是一场把突厥人按着在地上摩擦的战争，突厥也不会再有存在的必要了，这一仗，也可以彻底的打出李世民的威名了。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的眼睛也在一个劲的发光，今天这一趟出来，还真的是赚大发了。
李世民非常的高兴，恨不得现在立刻长出一个翅膀来，回去找李靖等他们一群将领他们，好好的再商讨一下这个出兵的方略。
“这茶叶不错啊，给我拿三十斤，还有这个酒，三十坛，喝完了我再来拿。”
李世民大手一挥说道。
秦寿的眉头紧皱了起来了，这厮真是忒不要脸了，不会是哪个上门来打秋风的穷亲戚吧？这一次上门什么都没拿，还吃我的，喝我的，临走了，还要拿一堆东西带走，你好意思？
看到秦寿这个很不高兴的样子，李世民的心里也来气了，横眉冷对的：“怎么，我都替你承担下这么多的责任了，还帮你把猪肉卖去给大唐十六卫，你就给我点东西怎么了，小伙子，人情世故啊。”
李世民这完全就是过河拆桥了，什么小寿也不叫了，谁让秦寿当着他的面说要坑他的，这小兔崽子的，自己这个皇帝给他打工了，还要这么对自己。
“他姨父啊，我们这里也说一年才两斤茶叶，烈酒呢，府里也就只有五坛子，不然先给您三坛子酒，一斤茶叶，您看怎么样？”孙明月赶忙出来开口说道，要是让陛下和殿下父子两个有矛盾，那可完蛋了，殿下不知道陛下身份，她是知道清楚明白的啊。
“寿儿啊，行了，你姨父给你办这么多事情也是要不容易的，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姨娘和我们家的关系亲着呢吗？不是总跟你这孩子说要孝顺长辈吗？？”孙明月又看着秦寿说道。
“行行行，我没说不给，姨父要，哪能不给啊。”秦寿十分肉疼，但是还是强颜欢笑着说道，毕竟他娘都说话了，不给肯定是不行的，亲戚面前，怎么能让他娘跌了面子呢？
“对了，小寿啊，过几天我们带你表弟他们过来逛逛，你好好的做点酒菜啊，你表弟喜欢吃的香一点的，像是烤羊腿什么的。”长孙皇后说道，这是她和李世民之前都说好了的，回头就把李承乾给送出来，放到秦寿这，多派暗卫保护，让他们兄弟俩培养感情。
这两口子他们还就不信了，这么多年的相守的亲情，这兄弟俩以后还会重蹈他们那辈的覆辙。
“好，姨母，我知道了。”秦寿说道。
秦寿觉得以后家里只要有点什么好东西都的死死地藏着，打死也不能教他们给发现了，这个姨父老李啊，这次来他家，完全就不把他自己当外人了啊，把自己这当成了他家了啊。
离开了秦寿家了以后，看着自己马车上的好酒好茶叶，李世民的心情简直是不要太好了。
“玄龄，你觉得寿儿刚刚说的屯粮的事情，怎么样？”
“臣以为，可行，以备万一，有的时候有些事情还是要留一手的好。”
第326章 抠门
“辅机，你觉得呢？”
“臣赞同房相的看法。”
“那好，明天，就让人去送几车铜钱过来，这可是朕和观音婢的内库了，也确实要充盈一下了，这些年来，朕和皇后都是咬紧牙关过日子的，皇帝皇后看着风光，可是谁知道我们过的什么日子。”李世民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说的也确实是实话，比起其他的历朝历代的帝后们，他和长孙皇后确实算得上是抠门的了，东西什么的能用就行了，除了宴会什么的，吃的也都是寻常的普通泛白，宫里面皇子公主们的一应用度都是一减再减的。
除了太上皇的保持，多次下令缩减宫内开支。
现在整个宫内的所有嫔妃，皇子公主，包括皇帝皇后的日子，都是刚好股平时的日常开销支持，仅此而已。
所以他们才会有打算的把承乾给送到秦寿那，让承乾过去过几天好日子，不用在宫里面和他们一起委屈，反正回头秦寿卖了粮食，有钱了，还能亏了自己弟弟不成吗？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长安城内现在市面上的所有粮食都被人疯狂抢购了。
对于秦寿的这个近乎疯狂的行为，一下子成为了很多人调侃的茶余饭后的议题，不少人都觉得这个叫做秦寿的人，肯定是脑子有问题了，而且还是有天大的问题。
而李世民和房玄龄，长孙无忌，这几个人不但把国库和内库的所有钱都拿去给秦寿了，而且还告诉了秦寿，这真的是他们所有人的所有家当了，并且，长孙皇后也提前倫倫的安排人去囤积大米，保讪宫内的开销了。
大唐皇帝，如今就是整个大唐之内最穷的人了，又是军费，又是要屯粮的，李世民感觉，他当这个皇帝，感觉是在被所有人吸血的一样。
而李家庄，秦寿这里，现在也是家徒四壁了。
一个好的桌椅都不找了，那些平时的什么字画也找不到了，这个家里只要是能够卖钱的，除了人，就没有了。
唯一的可以说的上是家具的，就是一个长长的木凳子了，这个木凳子还是从庄户那借的呢。
曾经风光一时的李家，现在就剩下这么一个长的木凳子摆着在这了，显得刺眼又嘲讽。
别人是败的老子的钱财不心疼而已，但是秦寿家里，秦寿的这些完全都是秦寿自己赚回来的，而且败家起来还一点后路都不留，完全没有余地了呢，简直是把败家玩出了更高层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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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整个长安城呢，最不缺的东西还是粮食。
而且现在眼看着都要到七月下旬了，等秋收上来了，粮食收了，粮食价格还要再下降一些的呢
见到秦寿家这么大幅度的到处在收购粮食的，肯定就有人乐开了花儿了。
这种冤大头可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就趁着现在，粮食价格还没有暴跌，不卖给秦寿，还等什么。
一大片乌泱泱的人，赶着牛车，把粮食一车车的运到了李家庄。
李管家现在忙的热火朝天了。
“李管家，我这个可是上等的好米，这个粮食科好着呢，价格可不能便宜了啊。”
“李管家，你看看，我的这个也很不错啊，也是上等的好米啊，我家里的余粮多着呢，你要多少啊？”
“我们家庄子，去年大丰收，走着，你跟我们过来，你要多少，我们有多少。”
“好，你有多少，我们家少爷要多少。”
在李管家豪情万丈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在一个劲的流血呢，这些全部的可都是自己的家里的真金白银啊，就全部都要换成了粮食，说自己不心疼，这怎么可能的呢？
但是没办法啊，还是要给啊，这大少爷铁了心的要收购粮食，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能有什么办法。
“大哥啊，今天都第五天了，还是出太阳啊，不下雨啊，大哥，你有没有看错了啊？”
憨憨的李大山一脸为难的看着自己一向崇拜的大哥秦寿看着，但是内心善良的他，又希望现在没有下雨是最好的。
可是要是不下雨的话，自己家里不就什么钱都没有了吗？
“放心吧，没事，没事。肯定下雨的。”
秦寿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对于到了现在都还没下雨，这里面说不慌也是假的。
就现在的这个情况，在秦寿家，除了厨房和他们三个分别的卧房里面，都是满满的粮食了，全长安城可以说是最多的粮食都是在秦寿家的了。
接连两三天，李世民都单独召见了大将军李靖。
今天的紫宸殿里面，又来了两个人，是程咬金和卫孝节。
在原定的计划里面，鲁国公程咬金是恒安道行军总管，琅瑯郡公是副总管。
这次总算是可以手握大权，成为行军大总管和副总管了，这对于两个人的心理心境完全都是不一样的，他们现在都是意气风发的都觉得自己这次肯定是可以大有所为的一番了，摩拳擦掌的，都想好要怎么收拾突厥一番了。
只要是他们可以把突厥的主力给吃了，那他们这也算是立下了不世之功了的。
“程咬金，牛进达，你们俩就不要去恒安道了。”
“为啥啊，陛下，俺老程最近可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啊，可不能把什么错都算到俺老程头上啊，他们一个个的吃肉，你愣是一口汤也不让俺们喝，这不行啊。”
程咬金立刻就先闹腾了起来，幸亏这是李世民知道的铁杆程咬金，如果是别人的话，你看李世民抽不抽他们就完事了，什么东西啊，打听打听谁才是爹啊！
“你程咬金急什么啊，朕让你去的，可不只是吃肉，别胡闹。”李世民摆了摆手，让程咬金不要急。
“真的假的？”
程咬金裂开了嘴，大笑着，喜笑颜开道：“俺老程就知道，比下有什么好吃，肯定会想着俺老程的。”
“你不用去恒安道了，但是朕要去磧口，占领口关。”
“什么，俺不去，俺要上战场杀敌，去那磧口做什么？”
“你个老流氓！”
李世民气急败坏，拿起御案上的茶碗就想着要往程咬金身上砸去，可是想了一下里面的那些茶叶可都是儿子给他的，那茶叶金贵着呢，才忍了下来。
卫国公李靖也撇了一眼程咬金，程咬金这才老实了下来。
第327章 混世大魔王
“咬金。”李世民平复了一会自己的情绪，他跟李靖确实的研究推演过了，放眼大唐，磧口关，要是想守住，还要看牛进达和程咬金这两个混账东西联手。
不要看这个程咬金和牛进达两个大老粗，是个粗人，还是瓦岗寨的混世大魔王，但是打仗起来，还真的是厉害的，还真的是强的。
“你听朕的，朕跟你说的到底什么意思你明不明白，朕让你们去镇守磧口，是因为颉利可汗就是会往那边跑的，你们两个猛将在那边给朕震着，断了突厥人的后路。
而且，朕是觉得，在我们大唐的这些武将里面，要是说勇猛的话，还得看你程咬金和牛进达，能够完全的把那里给死守住的，也就只有你们俩了。”
“朕的想法是，程咬金你先带兵守着在那，先把那给朕守好了，等着牛进达回援，再等李靖他们和你们形成包抄合围。”
“真的？陛下，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俺老程的？俺老.的是这么厉害？”程咬金得到李世民如此夸奖，很是兴奋不已的问道。
“那是自然，朕是天子，君无戏言。”
“这倒也是，这武将里面俺也就服李靖将军了，其他人在俺老程前面都不算什么。”
然后李靖又认真详细的给程咬金和牛进达分析了一些形势，程咬金和牛进达立刻就明白了这次的的去磧口的关键人物所在了。
这一次，最大的宝，最大的战果，就是把这次战场上的所有的最重要的胜利战果都放到了程咬金身上了。
这大唐的渭水之盟的耻辱，到底能不能在这一仗中彻底的洗干净，就看程咬金的本事了。
“陛下，俺老程在这跟你立个军令状，要是磧口守不住，你砍了俺老程的脑袋。”
“牛进达，你仍然按照你们的原计划，进军恒安道，你要摆出阵势来，你身上也是有重担的，你还要负责协调老程他们。”
“磧口关驻军不过是六千人，要是突厥的主力军都跑到了程咬金的面前，你却带着真正的主力，程咬金要是和他们打起来，你这个后援可不能耽误了啊。”
“陛下放心，微臣一定要斩首颉利可汗的人头下来。”
然后李世民又分别的找了一群将军们，都部署了作战的指挥了。
各位将军们带着李世民给的印信，就去了长安城外的大营里面，开始点兵，成要是是第一个离开的，当天从皇宫出来了以后，拿着印信，去了右武卫大营，点了六千人马，就直奔磧口去了。
李世民搞定完了这些东西以后，就跑去钦天监了，虽然他一直不相信这些什么的迷信的东西，但是自己的宝贝儿子说得这么的像样，自己的家地还给了宝贝儿子了，为了给自己一个心安，李世民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的再去钦天监去跟李淳风好好的说一下这个事情。
可是，李世民刚要出门的时候，抬头随意的看了一眼天，天空已经是乌云密布的了。
尼玛的，这李淳风还真的是个妖道，问你有个屁用，还是朕的儿子靠得住，朕找自己儿子问去。
用不着你老妖道了。
李家庄，由于防洪工作做得很好了，已经完全没有一点批漏了。
看到天空中的大雨来临了，秦寿总算是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这场大雨终于如此而至了，而且这场大雨延迟了，可能真的要下到了十一月了。
可是大唐贞观四年，李世民的糟心事可不止这些呢，他老家晋阳还地震了，这也许是李世民在位时期最难的一年了。
李府的小厨娘白小柔和秦寿一起站着在屋檐下，看着这大雨滂沱，问道：“公子，你说，朝廷的大军不日就要出征了，这现在出现了大暴雨，我们大唐，还能赢吗？”
“当然，而且这也是我们打得最厉害的一场仗，必胜！”
秦寿自信的笑道：“虽然今年我们大唐的日子不好过，要有一场大暴雨，可是突厥那边的日子可能还是要比我们的更惨，他们不但会没了很多牛羊牲畜，也没有大唐的家底子那么厚。”
“而且突厥人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个时期，大唐还会出兵突厥，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是我们的这边的，大唐想要赢下，很简单而已。”
“希望吧。”
白小柔也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希望大唐的将士这次出征可以满载而归，可以如愿以偿洗刷渭水之盟。
太极宫的早朝，身穿龙袍，头顶皇冠，全身上下无形之中都自带着那种威严的帝王气势，睥睨的扫视了一边朝堂上站着的这些文武百官们一眼。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臣，御史台大夫魏征，弹劾琅瑯郡公牛进达前两天私屠耕牛两头。”
李世民一看到这魏征，不由得扶额，怎么又是这瘟神！不过幸好，不喷他李世民就行了。
他这个皇帝，都的让这喷子三分，喷起来，连他李世民都能喷的不是东西，偏偏还有理有据，他无言以对，也找不出他的错处。
“哎，魏征，你别胡说，我那耕牛是自己家的，那耕牛是病死的，什么叫杀了，唐律明令禁止，这锅我不背。”
牛进达本来一直在下面做个安静群众的，看到自己被点名了，立刻跳出来了。
“这事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知道，你家里的牛，正月的时候病死五六头了，现在又病死两头了，你家里怎么天天死牛？这事怎么可能，敢不敢让陛下明察。”
“你知不知道我大唐本就耕牛稀少，你身为朝廷官员，你还要宰杀耕牛，你这是置大唐律法于何地？”
“你莫不是仗陛下宠爱，所以无法无天，你今天宰杀自己家耕牛，影响自己家春耕，明天你就能去倫去抢百姓家的耕牛，百姓没有耕牛可没粮食收成了，你怎么能为了一己口腹之欲，就肆意宰杀耕牛呢？”
靠！喷的这么厉害，说的牛进达十恶不赦的。
牛进达这个人平时是鲁莽了一些，是爱胡闹了一点，但是也是有底线的，欺负百姓的事情他是万万不敢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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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改邪归正
不过，李世民心里却有了别的打算了，你个魏征，之前喷朕，现在给朕睁大眼睛看好了哦，朕要装逼了。
“魏大夫所言甚是，程咬金宰杀耕牛真是可恶至极，程咬金，你这样做你对的起朕对你的期望吗?你这耕牛死的那么多，朕看来要好好派人彻查一番。”
李世民很是生气的样子说道。
“陛下所言极是，牛进达，你怎么能这么做，我等身为大唐官员，不以身作则，还要明知故犯，你真是不要脸。臣恳请陛下严惩。”
长孙无忌手持笏板对李世民进言道，还好自己最近没吃牛，罚吧罚吧，不要罚他长孙无忌就行了，而且他在改邪归正的路上。
“臣请陛下加强唐律对耕牛的保护，严惩私自宰杀耕牛之人，不然会有更多官员和豪门氏族偷抢耕牛宰杀的。”
尚书令左仆射房玄龄也出口说道，他也在改邪归正的路上，拿牛进达这匹夫来开刀最合适不过，他娘的，这个莽夫啊，谁让他自己撞枪口了。
本来这种事情最合适拿程咬金开刀的了，但是程咬金现在去了磧口了，牛进达还没出发呢，可不就是最好拿牛进达吗？
也确实没冤枉他，平时满朝的文武百官吃牛的最多的还是他。
突然的平白无故的受到了这些文臣们的及提供集，牛进达一下子就急眼了，特么的，大家都是从秦王府出来的，你们要不要做这么绝啊？
一声招呼不打，就要搞我？
程咬金昨天就带兵出去了，你们这是柿子挑软的捏啊？
老房啊！长孙无忌啊！
你们不会讲武德的吗？？
呜呜呜呜！
你们太过分了，欺负俺老牛！
俺老牛要找陛下做主！！
可是就在他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李世民坐着在皇位上，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模样说道：“君王的根本是社稷，社稷的根本是黎民百姓，而民以食为天，耕牛是春耕的根本，百姓们能不能吃饱一半取决于耕牛一半取决于老天爷，对于食用耕牛之事，朕深恶痛绝，他们吃的不是耕牛，是大唐的根基。”
“如果任由他们宰杀耕牛，那我大唐根基也要被这帮人吃的干干净净了，所以朕决定，对于耕牛伤亡的，如何伤亡的都要记录在案，签字画押。如果谁家的耕牛五年内，伤亡数量超过十头的，严惩不贷。着尚书台拟定具体条例。”
李世民此话一出，下面的群臣们私底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起来，都在恨这魏征，人家杀人家的牛，关他什么事。这个魏征身为隐太子的旧臣，陛下宽宏大量，朝堂之下，给他一席之地，这厮居然看到谁有点不是，就抓着骂。
陛下都不例外，看陛下还能容忍他多久
不吃肉，羊肉怎么够吃，还有膻味。
鸡鸭鱼肉吃起来都没多少肉可吃，这牛肉还不能偷偷吃了，那怎么办？吃起来都没有牛肉痛快，这个该死的田舍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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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看到朝堂上所有的目光都对准他，窃窃私语的话题中心都是他！
心里一慌，麻蛋！这下玩大了！
陛下这次认真了！
陛下你怎么就认真了呢？玩不起了你跟我说啊，较劲什么呢？”陛下，臣，觉得，这事，陛下您.....”
一向能说会道的魏征，现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家里不吃牛，满朝文武，还真许多人都吃牛的
现在，完了！他魏征就是满朝文武的公敌了！得罪满朝大臣，不妥啊。但是话又是自己说出来的，牛进达不是他的爱将吗？陛下今天怎么不护犊子了？
“这事是你提出来的，你魏征是大功！首功！牛肉不可吃，羊肉味膻，鸡鸭鱼肉，都没有大口吃肉的痛快！人是铁，饭是钢，众爱卿可有什么办法解决一下？反正这牛，以后是杀不得的了，你们得想个法子。”李世民饶有兴趣的问道。
平时说个事，这帮大臣，平时厉害的很，所有事情差不多给他李世民安排好，好像他没了这帮人就不行，今天他要自己做主。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闭嘴了。
平时就这俩货争的最厉害。
杜如晦想了想出列道”臣以为，可以圈养固定数量的羊群来供给，但是养羊之费耗损大。而且羊生长期长，一般要两三年才可以食用。但是如果可以减少宰杀耕牛的话，臣觉得还是可行的。”
“玄龄，你以为呢？”李世民问道。
“臣以为不可，羊肉价贵，羊肉难长。而且养羊也要吃草，朝廷没有这么多钱。”房玄龄出列说道。
“玄龄你...”杜如晦不解的看着房玄龄，不明白自己这老友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还跟自己唱反调了?
不够钱，他当然知道这不是要先敷衍住陛下吗？
“朕也以为此事不可，倒是像村夫所见所闻尔。朕的想法是，让我大唐的百姓，人人不仅吃饱，也要吃上肉，朕要做千古明君！要让史书写下朕的功业，名垂千古！”
李世民豪情万丈的说道。
你的功业？你渭水之盟那事！
你玄武门那事！倒是肯定会名垂千古的！
陛下啊你要做明君，你也不能这么疯狂！还要让大唐百姓都吃肉，他们能吃饱你都是明君了。
牛进达和魏征更是被吓傻了，不知道陛下是被他们俩谁气昏头了，居然说出这种话来，这个牛可怎么圆回来啊？
而且，会不会是他们把陛下气坏了，陛下疯了，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杜如晦被李世民那句村夫气坏到了，是人都有气，你是皇帝你要骂我咱们能不能私底下骂，我也是大唐尚书右仆射，你不能欺人太甚！过分了啊老李！
我怎么说也是当朝右相，士可杀不可辱！
既然你不认可我治国的方式，那我大不了不干了，回家种地，于是赌气般说道：“那臣斗担请陛下赐教！陛下打算如何让天底下的人都吃饱，也吃肉。”
李世民丝毫不生气，他就是故意激怒杜如晦的，有杜如晦来给自己搭戏，这演下去的反转打脸，才够好玩。
“朕决定，吃猪肉！天下臣民今后皆以猪肉为主食。先从皇室做起！做天下人之表率！”李世民不容置疑道。
这话一出，朝堂上炸开了锅。
第329章 荒谬之谈
这猪肉是下贱之肉，奴隶都不肯吃。
怎么能给百姓吃，百姓还不得造反？
那股子臭味，听着就让人恶心，怎么吃得下去。
众位大臣皆是恐慌和头疼，这陛下真的昏了头了吗？想什么呢？说出这种三岁顽童都说不出的荒谬之谈。
“陛下不会是被俺气傻了吧，他要罚俺打俺骂俺，俺老牛都认了，他也不能这么胡说八道啊。”
牛进达喃喃自语着，心里十分害怕，悔不该倫倫宰耕牛，完了，陛下被气傻了。
“陛下，是不是真的被他们气糊涂了？魏征这人，平时就爱鸡蛋里挑骨头。现在陛下定是被骂傻了。真是能喷。”
“魏征实在可恶啊。”
“魏征啊魏征，你嘴巴怎么那么多呢？”连一向最温和的李绩都忍不住吐槽了。
“老魏，你是不是把陛下骂的太过了，你怎么不知道克制点。”杜如晦头疼的吐槽道。
“你这事你私底下跟陛下说不行吗？牛进达这事，你先跟我说行不行？”房玄龄也假装的加入了吐槽阵营。
“进达啊，你说你也是，怎么那么能吃，难不成有一天你要把大唐的牛都杀了不成？”
长孙无忌也装作一无所知的吐槽着。
魏征后悔了。
特么的李世民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了，你不应该是护犊子，然后夸我两句直臣，正臣吗？
现在怎么这么敢吹了，还要大家都吃猪肉，猪肉那是人吃的吗？
谁敢吃？？
你不是要做明君的吗？你现在就这么的给我们吃这个猪肉，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啊？
反正你要是真的敢让我们吃猪肉的，我魏征就要骂你，拼命的骂你，一个劲的骂你，看你怎么办！！
还想让我魏征，大唐第一喷子，大唐第一浄臣给你拍马屁？给你低头？门都没有。
反正这个牛是你自己吹出来的，难道还是我逼你的吗？
中午的时候一个个的大臣们脸上都是满脸愁容的，原本能够在宫里吃午宴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很体现恩宠的事情。
要么是什么重大节日，或者什么庆功宴的话，才会有如此的，毕竟宫宴上的可都是精心准备了的山珍海味和珍備美食，大臣们都会提前的饿好犊子，等着回头敞开了大吃特吃，大家都很高兴很兴奋很期待。
但是今天要吃的这顿宫宴，却让他们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难过和悲伤，简直是被人拿着刀逼着吃的一样，一个个的都拉着个脸，好想有人牵着他们几百万的钱一样。
尤其是那些因为好奇，或者走投无路吃过猪肉的那些大臣们，一个个的都找了各种理由各种街口的想要去跟李世民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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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李世民说，好，你今天中午要是不来的话，那么以后你也不用来了，永远都别来了。
这句话一出来了以后一个个的都没有人敢走，都在想着办法看看一会怎么可以尽量的避免吃猪肉，也有人在苦恼的想着，陛下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李绩、秦琼，杜如晦等一众秦王府出身的老臣，也在考虑怎么给李世民圆场，反观朝堂上文臣巅峰的两个人--长孙无忌、房玄龄，却在一边悠然自得，事不关己的模样。
不知道还以为这两个人不是从秦王府出身的呢。
“玄龄，你说陛下今天怎么了，怎么还骂我，还说要吃猪肉。”杜如晦走到房玄龄身边问道。
“陛下好好的啊，陛下能怎么了，你那养羊的主意确实不行。朝廷哪有这么多钱，又怎么统让他们一直吃牛，吃下去，还要不要春耕了。”房玄龄一本正经道。
“老房说得有道理，万一陛下真的做到了人人都可以吃上肉呢，陛下立志做一代明君，自然要把百姓所想所念挂在心上。”
长孙无忌也是一副很正经的样子说道。
这俩人心里现在都乐开花了，又能吃到红烧肉了，据说还是陛下在宫里亲自做的，又能看到这帮人一会打脸的样子。
“你们俩也疯了？”
牛进达吃惊问道，平时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想做大唐第一臣，总是为了点小事吵得天翻地覆，今天这俩好的，好像之前那些没有过那些事那样。
杜如晦心里有一个预感，今天的这一切非常的反常，非常的可疑啊，一定有什么事情，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的。
“你才疯了，老匹夫，你现在想一想陛下会怎么处理你再说。”房玄龄指着牛进达傲娇道。
“是啊，皇后娘娘要是知道你和魏征把陛下搞成这个样子，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长孙无忌干脆搬出了自家妹子，你们就杠吧，现在杠的多厉害，一会打脸就多疼。
“我说，这馊主意，不会是你们俩给陛下出的吧？”
杜如晦忽然想到了什么，疑惑的目光看着长孙无忌和房玄龄。
这话一出，殿内所有的大臣目光全部集中了在这俩身上。
“无忌公，你这是何意？”
“我说呢，这两个人今天怎么好起来了，原来是一起做了坏事了。”
李绩恍然大悟道，难怪今天这俩人这么不一样，原来是有女干情。
“是啊，他们俩不是陛下天天挂嘴边的左膀右臂吗？如果他们俩一起跟陛下说了这个事情，陛下定是釆纳了。”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怎么能仗着陛下的宠信，就给陛下比划这种荒谬的主意呢，这然天下百姓，四方邦邻，如何看我大唐朝廷，居然让百姓食猪肉。”
“是啊，他们俩不是陛下天天挂嘴边的左膀右臂吗？如果他们俩一起跟陛下说了这个事情，陛下定是釆纳了。”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怎么能仗着陛下的宠信，就给陛下比划这种荒谬的主意呢，这然天下百姓，四方邦邻，如何看我大唐朝廷，居然让百姓食猪肉。”
“长孙无忌，房玄龄，这两个祸害啊。”
“无忌，玄龄，你们俩怎么能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呢？”
一下子，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成了朝臣们的渔轮中心，群臣无不揺头叹息，认定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给陛下出了这种馒主意，陛下才会如此，一个劲儿的要他们去跟陛下说取消中午的那顿猪肉。
第330章 郁闷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则是浑身都是嘴也说不清了，解释了许久，口都说干了，他们就是不信，要不是为了配合陛下的大招，他们都想摊牌了。
俩人心头只得压下这口郁闷气。
尼玛，一会打脸疼死你们！呵，老夫要是有那个本事，就是这大唐宰相，我都不做了，我回家卖猪肉去！
忍忍忍！一会打脸扇他们！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用尽了自己这辈子这打的克制和忍耐。
“陛下有恩旨，请诸位大人入太极宫用膳。”一个小黄门走进殿内通报道，心想：陛下对这些大人们是恩宠还是惩罚敲打呢，亲自下厨，却是从外面拉回来两头猪，亲自示范教御厨们做那道菜，却也只是猪肉而已。
“无忌，你们俩还是跟陛下说清楚此事，此事就当没发生过，我等谁也不要提了。”一位关陇贵族官员走到长孙无忌身旁说道
他们都与这个猪肉的那种味道也是实在是无法忍受啊，这让他们怎么吃得下去？
这不是要了老命了吗这？
但是他们也都一致的认为这一切的背后肯定是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去陛下面前说过什么，陛下才会如此。
就算是他们都没有跟陛下说过什么，那他们去跟陛下说一下，这一顿猪肉肯定也是可以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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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是陛下圣断，与老夫无关！”
长孙无忌气急败坏道。
“那除了你们俩，还有谁能让陛下下这样的圣旨！”
“赶紧过去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房玄龄催促道，这种费口舌的事情，他已经不想争执了，现在他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还是事实说话，说着，自己率先过去了。
太极殿内，群臣们一一入座后，不像是之前的宴会那样每个人一张桌子一块地方。
而是弄了十来张大圆桌，每个圆桌上十来位子，像是民间百姓家娶媳妇嫁闺女的那种大宴那样，每一张桌子上都有一锅肉，肉香诱人，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但是那是猪肉，群臣里除了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这两个在两眼发光，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不想吃。
“众卿家不要打别的鬼主意，朕今天宴请诸位，只有这道菜，今天没吃过猪肉的，都不要走出太极宫的门了，这是利国利民之事，尔等身为大唐臣子，应该以身作则。”
“这猪肉，朕要大唐人人都食用，扩大蓄养，朕的大唐，要开创前所未有的盛世！”
李世民说道，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得到，自信的很，到时候国富民强，他的那些破事，还有谁说？
后人只会记住他李世民的分工危机让所有的百姓们都吃上肉。
“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拜了一礼说道，其他的大臣就静静的看着这俩人在舔陛下！过分！这还英明，你们要不要脸？说得出口！
“众位卿家入座吧。”
李世民也不生气其他的大臣像看傻子那样看着他们三个，朕马上就放大招。
“臣不太饿。”
“臣最近的肠胃不太舒服，不宜吃太油腻的东西。”
“臣也是。”
众位臣子入座之后，一个个的开始找起借口来。
有几个人的目光看向了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一个劲的往自己碗里夹肉，一边吃，一边拼命的往自己碗里夹着，狼吞虎咽的，毫无当朝重臣的风范。
立刻又接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都是说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就知道舔陛下，给陛下出馒主意，打算叫李世民把他们俩赶出朝堂。
“无忌，你这不必如此卖力吧？”
“玄龄，说吧，陛下给了你们两家什么好处？”
“这俩货不会是和陛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陛下和他们俩总是形影不离，听说陛下那天微服私访带他们俩去玩，皇后莫非还给他们打掩护。
“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夫君，皇后贤德，他们……如此苟且！”
“放肆！朕和皇后也是你们可以非议的吗？玄龄和无忌更是我大唐的顶梁柱！你们要以下犯上不成？”
李世民听不下去这些不堪入耳的话了，直接发火了。
“臣等不敢！”
“哼！”
李世民不屑的瞥了他们一眼，然后自己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红烧肉，吃了起来，一口一个肉的，吃的十分高兴，吃的也很是高兴。
这肉可是他从儿子那拿回来的，当然好吃，还是自己亲手做的，这个肉，做的倍儿香啊，看来朕也是很有当厨子的天分的，可惜了，朕可是天子，是皇帝，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
朕想做一个好厨子，却偏偏还是一个好皇帝，朕头一回做菜，居然做得比这些御厨们的还要好。
“魏征、萧璃、杜如晦，李绩、牛进达、秦琼，你们几个，赶紧夹一块肉，试试。”
李世民看这帮人没有一个动筷子的，干脆自己点名。
“赶紧吃！”李世民骂骂咧咧道。
“是。”
杜如晦等几个人应了一声，颤抖着手，想说什么，终究又不敢，陛下他们都吃了，自己不吃不合适，再说了，陛下他们吃的这么香、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骚臭味的吧。
死就死了吧！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然还能是什么肉，牛肉哪有这么滑嫩爽口，羊肉也有一股子膻味，此猪肉和你吃过的猪肉当然不一样，这是一位高人进献给陛下的炮制方法。”
长孙无忌冷哼一声道，这老小子刚才把他可骂的太惨了。
“这，怎么可能是猪肉，猪肉怎么可能如此美味。”
杜如晦也不信，朝臣们已经有几个在夹起筷子吃着了，夹了一块吃了，就舍不得放下筷子了，太美味了。
“这猪肉什么时候也如此美味了？不可能是猪肉。”
“什么高人啊，竟能有办法掩盖了猪肉身上的那腥臭味，把这猪肉做的色香味俱全，这猪肉竟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听着几个最先吃猪肉的大臣的议论，其他人也忍不住拿起筷子，夹了起来。
第331章 励精图治
“这是如假包换的猪肉，猪肉价格低廉，容易饲养，肉质鲜美，长肉也长的快，若是推广天下，朕想，普通百姓也是吃得起买得起的，让百姓吃上肉，世家豪门也不要再宰杀耕牛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李世民又把前天秦寿他说得军中食肉，百姓食肉会对大唐以后发展有什么影响，都跟这些人说了一遍。
所有的大臣们也反应过来了，陛下今天让他们留在宫里吃饭，还把话说的那样绝，又不肯直接说猪肉的鲜美，就是为了打脸他们，不给人一丝反对的声音，要把养猪、吃猪肉的理念坚决贯彻下去。
“臣以为，猪肉应该早日推行天下，尤其是我大唐军中，可以先从长安十六卫开始、边疆百姓们家、军营也尽快养猪。”
房玄龄说道。
若是这样的推广，猪肉味美，产量也大，价格便宜，人人都吃饱了饭吃上了肉那大唐会是什么样？
“陛下，果真如此，那就是我等与陛下励精图治所期盼的盛世。”杜如晦沉声道
这下是真的盛世，不是商业吹捧，陛下的确也是真的名垂青史，万世流芳。
千百年来那些君主，心怀百姓的，也不过是能让百姓尽量吃的上饭，天天吃肉，这哪里是百姓们敢想的事情，现在他们的这位陛下却得高人相助，做到了。
“杜相所言甚是，这猪肉，能改变整个大唐，甚至是天下，朕希望能和诸位爱卿，一同开创这前所未有的盛世。让我大唐子民安居乐业，也身强体壮。”
“陛下，臣觉得要赏，重赏这位养猪的高人，让我大唐百姓都吃上肉，这是多么大的功德啊。”长孙无忌说道。
“臣也请陛下赏罚分明，赏不遗百姓，罚不避功臣，重赏于我大唐社稷有功之人。”房玄龄也说道。
“这么大的功劳，奖赏必定是要重赏，朕准备给高人封爵，以此激发天下人一起来为国效力，只要有才能，品德端正，于国有功，朕是愿意高官厚爵的。具体怎么赏赐这位高人，朕和房相，长孙大人，杜相商量一下。”
李世民说道，这小子不是最想要钱吗？想钱想疯了，还要坑朕，朕偏偏不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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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位不管儿子要不要，也得给那孩子挂上个名，让大家知道有这孩子这么一号人，不然以后除了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谁支持他。
儿啊，你可以不当官，但是你还是迟早回来认祖归宗，阿耶得先给你铺好路，那个圣人的好名声留给你吧，以后你的上位才名正言顺，让你少受非议。
阿耶阿娘不替你做点事，你让我们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那么这猪肉既然能吃了，就请兵部拨一笔款出来，让朕吩咐人去购买猪肉和猪仔，然后把猪肉和猪仔分送到长安十六卫以及运到边城各地去，尽快在我大唐边城各地也推广起来。早日让百姓都吃上肉。”
李世民满意一笑道。
“臣遵旨。必定尽快办妥，不敢有负陛下重托。”
兵部尚书杜如晦郑重其事的说道，心中激动的难以自拔，这事如果到时候鼻息让自己去办，也能拜会拜会高人一二了，到底是什么样的高人烹制出如此美味的猪肉。
“陛下英明！”
众臣心服口服，也有些震惊，陛下什么时候认识了高人的？这个高人到底是什么人，能让陛下称之为高人。
等所有的大臣们都吃饱了喝足了以后，从宫里面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宫门都准备要锁上了，但是房玄龄，长孙无忌，杜如晦他们三个还是慢悠悠的走着，不是他们不想快点走，而是他们是在是吃的太撑了，不宜走得这么快，肚子现在撑得慌。
尤其是杜如晦，他还就没有试过吃的这么饱，他更没有想到自己堂堂的大唐尚书右仆射，大唐兵部尚书，居然有一天要像饿死鬼一样的在那狼吞虎咽。
“玄龄，无忌，你们俩，是不是早就知道陛下猪肉的事情？怎么不事先给我说一声，还让我这么的冒犯了陛下。”
“让天底下的人都吃上肉，我等想都不敢想，你们俩说，这是什么高人想到的法子？”
杜如晦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生气大家明明都是和陛下无话不说，朝堂是恕来慰去，但是大家都是天策府和
关陇贵族出身，利益同盟者，私底下也可号称大唐F4，他们俩现在偷偷和陛下三个人组队玩，不带他了。
“克明啊，这事我们都来不及通知你，我们哪知道陛下会今天就说这个事情，我还以为陛下要找我们私底下商量商量再在朝堂上说呢。”
房玄龄无奈道。
“是啊，可能今天魏征和牛进达的事情撞上来，陛下也想树立个典型吧。就顺水推舟了。你看现在这不是也挺好的吗？顺顺利利的。”长孙无忌笑道。
“那这高人你们俩肯定是见过了吧，在什么地方，改天我也一定要去拜访拜访。此人定然是博学多才，有经天纬地之才吧，若是我能与此人交谈一番，必会胜读十年书。这等高人，我杜如晦若是能拜入其门下，听其教诲，愿意执弟子礼，鞍前马后。”
杜如晦滔滔不绝道。
猪肉竟然也能如此好吃，堪比化腐朽为神奇，实在是仙人手段，他现在就打算回家让人买他二三十个猪仔养着，那可是宝肉啊，什么贱肉，只恨与高人相逢的太晚。
“额，克明啊，你不必如此的。你其实.....”
长孙无忌按耐住心头想笑的想法，和房玄龄对视了一眼之后，房玄龄说道：“其实你许久之前见过这位仙人的，你自己还差点做了他的老师......”
李世民当年确实就提过让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做寿儿老师的想法，兵法和骑射李世民打算自己教的，让李绩教谋略，后来这孩子出门发生意外，根本不记载他的存在了。
杜如晦整个人都懵逼了，简直无法相信，在这种高人面前，他怎么敢做老师呢？自己还见过的?
“我见过？敢问高人贵姓名？我一定要去给高人请罪，我杜如晦怎么能在高人面前做老师，这，这成何体统？应该是我拜高人为师才是。”
杜如晦捶手顿足道。
“想见啊，去问陛下啊，我等可不敢做主。”
第332章 说一不二
长孙无忌喂瑟的说道，这杜如晦，平时最是清高，也就比魏征差那么一点，大唐的次相，每次他说了行的，陛下才会那么做，他觉得不行的，陛下绝不会做。
长孙无忌真的觉得十分的搞笑，他觉得这个事情自己以后可以拿来说杜如晦一辈子了。
这像什么话，大唐说一不二的右相，居然要拜他那十六岁的外甥为师？
这说出去，周围的邦国还不得笑掉大牙吗？
怎么说也是一国宰辅，一举一动怎么说也是和国体有关系的。
房玄龄也是尴尬的一批，杜如晦都什么年纪了，这怎么也是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当年本来应该你是他老师，现在你做他老师。
要是真是这样，当今太子承乾的心里压力可就太大了，杜如晦本来是太子承乾现在的老师，可是杜如晦要是去拜李承乾的大哥为师，那这算什么？
食物链最底层的不就是李承乾了？
“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见？老夫怎么也是大唐尚书省右仆射”杜如晦不服气了，你们都见了，得了高人的青眼，我就见都不配？
“你我的左右仆射还有无忌的吏部尚书加起来都不够看的，他身份不一般，高人怎么能给你随便见。你想见，就要先问陛下。”房玄龄摆摆手道。
“走吧，明天还要当值呢，还有一堆公务没处理呢。”
“屠宰耕牛这事，陛下下令要严惩，明天我等得把条陈交给陛下呢，老程今天估计是要被吓傻了吧，还有那魏征居然那般喷陛下，咱们得找时间劝一劝。”
夜晚，今天的朝臣们都在想，这个让陛下推广猪肉的高人到底是谁，也派出了各路人马想要去探究，打算提前交好高人。
万年县，李家庄，秦寿看着自己刚刚弄出来的这个肥皂心里很是满意，寻思着等什么时候自己也要把香水给弄出来。
倒是这个肥皂，回头肯定可以给自己赚一大笔钱的，回头要在长安城找个店面，再找一个在长安城的贵妇，贵人圈子里能够说的上话的，这就再好不过了。
一定可以风靡整个大唐的上流社会，可以为自己的商业版图再一次的打下一个基础了。
长安城，商贾高官厚爵的都在那了，是整个大唐，也是这个时代世界的经济文化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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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要在长安城内做生意的话，就一定要先买一个铺子了，可是眼下，自己家的这家财吧，都拿去屯米了，只能等着之后的了。
但是如果不是自己的店铺的话，秦寿是宁可不要开这店也罢，他又不是没有那个条件，为什么不自己买个店铺呢，非要想不开的去给别人做房奴。
自己也该找几个心腹来管理生意，不然以后偌大的生意光靠自己一个人，这怎么忙得过来，逍遥山庄里的人管着养猪和种植蔬菜，农耕畜牧他们是好手，生意方面没有专业的知识啊，但是也要靠谱的人，是自己人。
做老板难，尤其是一个还想做大老板的男人，那就更难了。
次日，李家庄的这里。
这次跟着李世民来的人，还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大唐尚书右仆射杜如晦、一个是大唐太子李承乾和自己的嫡长女受尽万千宠爱的长乐公主李丽质，长孙无忌坐镇朝堂，没有来，后面跟着六辆牛车，每辆牛车上面都装着几个大箱子的开元通宝，兴高釆烈的过来了。
几个人带着乔装了的宫廷待卫。
出来的时候，李世民对杜如晦、李承乾，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泄露身份，否则他们俩就不不用回来了，爱去哪就去哪里。
搞得李承乾心里那个委屈巴巴的，父皇我不是太子吗？你这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我是你亲生的吗？
杜加晦的心里更加好奇，这是位什么样的人物，使得陛下和皇后对他都要这样不放心，到底是什么高人，他要好好见识见识。
可是对长乐公主这个心尖尖，掌上明珠，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是哄着叫她千万不能泄露身份的。
“姨父，孙姨，房叔叔，你们来了啊。”李言听说他们来了，赶紧从后院里出来了，坐下来，给他们倒了一杯茶。
“来了来了，小寿啊，这是猪肉钱，你让人点一点。”
长孙皇后看到儿子出来，指着那几车的钱，跟儿子邀功似的说道，眼神里全是老母亲的慈爱。
李吉看着那牛车上的钱，这么多钱，姨父老李这么快就跟兵部里的谈下来了？
看着肯定好几十万贯呢，够在长安购置不少产业了，也能把他这里的地方扩大一点。
“孙姨，你们这么多人，拉着这么多钱过来，肯定很辛苦吧，有没有累坏了。”李言有些殷勤的问道。
“还真是累，为了这个事情，是我在替你忙了好几天。”
李世民好气道，这孩子怎么没看到他呢，他这几天为了这孩子的事情，容易吗他，尤其是他一个皇帝居然亲自下厨给臣子们做饭，这可是千古未有的。
但是想一下自己这是为了大唐，为了自己的儿子的，他就不计较这些了，觉得都无所谓了，而且他李世民也不是什么死要面子的人。
“哦姨父，你也辛苦了，来来来，你们都进来吧，大家喝口茶，今天这天热了啊，前几天还冷的很呢。”
秦寿赶忙把他们请了进来，然后去冰害里面出自己今天冰镇好的牛奶出来，连跟着他们出来的护卫也每个人都分了。
“老房，护卫们都辛苦了，回去之后，每个人都赏二十吊钱吧。”
长孙皇后听到侍卫们夸自己儿子，心里高兴，就赏了。
“好勒。”房玄龄应道。
“好喝，舒服，朕.....真不错。”
李世民喝了一口这牛奶下去感觉署气都去了许多。
“好喝就多喝点，这个还能养颜呢，对身体也好。”
秦寿说道。
“对了，小寿，你这的牛奶，怎么也没有那个味道呢？”
长孙皇后开口问道，她之前也想着拿牛奶，羊奶，替代奶娘们的奶水给刚出生的皇子公主们的，可是自己试过一次，都是有一股子很重的味道，让人根本就不吃下。
第333章 消毒处理
“小寿喝的这牛奶又不是耕牛，而是特地养的奶牛品种，就是每天挤好牛奶，然后消毒处理，小寿才喝的，而且听说这个奶牛，是他从西域商人那里找到的，找了好几年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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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明月说道。
“什么是消毒处理？”
李世民不解的问道，喝牛奶就喝牛奶，怎么还要消毒处理呢？这儿子要是太奢侈了，可不是好事啊，将来要如何治理天下呢？
“就是直接把牛奶给加热了就行了，说是喝了可以强身健体的。”孙明月说道。
一听喝了这个能强身健体。
“那你这奶牛的牛奶可有什么和强国利民有关系的吗？也能直接供给军中吗？你打算如何售价？”李世民一股脑的就把所有问题都问了出来，要是这个牛奶也能和利国利民的事有关系，他是万万不能不知道的。
“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还不是能告诉你的时候吗，其实牛奶那个味道你们自己回头能消毒处理好了就行可的，而且最好还是喝奶牛的牛奶才是最有营养的。这个牛，你们现在到处都找不到的，我还是费了好多功夫才找到这么一个的，还没有配对的呢。”
“那我多试一些这个牛奶。”
李世民说道，说罢往着自己碗里倒了更多的牛奶。
一口下去，醇厚的，浓郁的奶香味，很是好喝，不禁感慨道：“好喝，不错，你这里的好东西可还真是多啊，又是猪肉，又是牛奶的，真是不错。”
“姨父，这也只是我这里的东西的一部分，我告诉你，估计李二在宫里吃的还不如我这里的呢，咱们这今天吃烤肉，还想让我去给他们做官，不可能的。”秦寿笑道。
李世民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感觉被自己的儿子往着自己心口插刀子炫耀，可比别人的插刀子炫耀要更加的难受不已啊。
因为别人要是想在他面前炫耀哗哗什么的话，他只要一刀子下去就行了。
可是这个儿子的话，不行啊，他也不敢啊，本来觉得自己是普天之下的帝王，想要这个世界上的什么好东西没有啊，可没想到自己的大儿子的这里的才是最好的，比起自己儿子这里的这些，自己宫里的那些的确是不算什么。
这简直让他不要太受伤了，而且他还只能眼馋，总不能对自己的儿子也这样吧，本来就已经足够亏这孩子了，要是还这样的话，孩子还能认他这个爹吗？
“对了，那个烤肉是什么啊？”
李世民转移了话题问道。
“就是好东西，一会你们自己动手，这样才有意思。”
李言说道。
“好，吃什么都行，我们都随你。”
长孙皇后笑道，只要是跟儿子吃饭的，粗茶淡饭也是比宫里的山珍海味香。
“对了，姨父，你弄了猪肉，对大唐有这么大的贡献，咱们的陛下就没有给你点什么赏赐啊？比如说高官厚禄的什么的？”
秦寿问道。
“赏了我一个七品的官儿，去了贱籍的身份了，也不用苦哈哈上朝，我也托了你的福，光宗耀祖了，你果真是老李我的贵人啊。”
李世民一副非常感激的样子说道。
“当官啊，当官有什么好的，那你还不如直接跟他要笔钱呢。”秦寿不屑道。
“你是不懂我们这样的了，不过陛下听说你了，有意重用你，你要是入朝为官，以你的才华，你随便去三省六部哪里，都会快速高升的，你怎么就不想当官呢？怎么样，要不，再想一想，还是入朝为官。”
李世民问道，不舍得这孩子在这做个小郎中啊，太辛苦了。
“是啊，你姨父在朝堂还认识房大人和杜大人，就是号称房谋杜断的那两个，那可是尚书省的大官，你若是入朝为官的话，你姨父再给你去说一说，给你谋个好差事是不成问题的。”长孙皇后也说道。
“没那么复杂，我不想进朝堂，朝堂有什么好的，做点事情，说句话，全部都要看人脸色，要三思而后行，就说天底下最大的李二吧，你看他是皇帝，但是他天天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错点事情就要被人追着骂。我要做官，我也得做个谁也不能管着我，町着我的官儿但是这玩意没有也不存在，所以老李，以后再有什么东西，你就说你弄的吧，别拉上我，我不想出名，过几个月，那李二还得挨一顿骂名，还会丢人现眼一番呢。”
秦寿摆摆手说道。
可恨啊，想让你早点进入朝廷，先给你铺路，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居然这么说！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爹娘的苦心啊！
朕一个皇帝，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深思熟虑的，天下和百官都在看着的，怎么可能会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呢？
“如今国泰民安，陛下又会怎么挨骂，陛下是有道明君，岂会做出让天下人不齿的事情。”
李世民不置可否道。
“回头再跟你说。这个不急，现在还不是时机，到时候有好处给你。”秦寿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呢。
“行，来，这是长安十六卫订购猪肉的文书契约，你看，没有问题的话，咱们能不能也签个契约，我们也好跟李绩将军，程咬金将军还有尉迟将军那里去交代一下。”
长孙皇后问道，这是户部要的，必须要有的文书，要对花出去的钱有交代，不然萧璃那个民部尚书一毛不拔的老头就不肯给钱了
“行，我这就去写个契约出来。”
秦寿说道，目光还是撇了一眼长安十六卫的那个定购文书，这老李，还真是正直之人，这赚多少差价还真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不搞私吞，也不带多赚点差价的，难怪是系统万里挑一的人。
其实是秦寿想多了，国库里本来钱就不多了，再贵，推广猪肉就根本不可能了，以后国库有钱了，李世民还是要悄咪咪提价，把钱从国库转一些到他的内库的。
秦寿去书房拿了纸笔出来，说道：“这大唐的文书我不太清楚如何订立，要不你们谁来说，我来写吧。”
“我来说，你写吧。”
李世民说道，没有人能比他这个大唐皇帝更清楚文书怎么写，就算不是那么写的，他说了，那就是那么写的了。
第334章 气势
有江山的人就是这么的任性。
李世民在一边读着，秦寿就在一边写着，房玄龄和杜如晦也在一边的看着。
来之前的时候，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还有房玄龄都在一边看着。
看着秦寿的挥墨写下了几十个字以后，字体瘦而有力，带着一股子洒脱和遒劲有力的霸气，有点大家的气势。
“这字，不错啊，之前还没见过这种书法呢，这个我喜欢。”杜如晦在一边看着频频点头。
长孙皇后看到自己儿子写的字这么的好，也是喜在心里，她的儿子啊，没有在宫里，没有在王府中接受那些最好的教育，但是这一手字，写的真是不错，就连当朝的书法大家欧阳询和虞世南来了，恐怕也找不出毛病。
不过嘛，回头倒是可以找虞世南来指点一下寿儿，看来寿儿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以后的一代帝王，写字一定要有气势才行。
房玄龄心里也在暗暗的琢磨，自己的女儿在长安城里面的才女里也是一绝，更是有大唐谢道飄之称，那一手小簪写的颇有卫夫人之风，女儿的书法，就连欧阳询和虞世南这样的大家都有收藏。
看来这个大老板家的儿子也是个文化人啊，回头倒是不妨让两个年轻人认识一下，而且李老板家的这儿子长得也是人模人样的，长身玉立，鹤立鸡群，一个是皇帝的儿子，一个是宰相的女儿，这倒是也门当户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房玄龄的女儿不仅是才名冠绝长安城，还有那个美名，更是长安城里的贵族女子们的姿容出挑之人，谁不知道房玄龄家的女儿才貌双绝，长安城里多少的贵族勋贵家的人来他房玄龄家提亲的，都踏破门槛了。
但是他的女儿，那可是掌上明珠啊，岂可轻易答应，现在，好像有人配得上自己的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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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郎君，你这字，是临摹哪位大师的写法的？”
房玄龄问道。
“郎君这身份，也没机会见到什么大师的字帖啊，怎么临摹的？”杜如晦酸了一下道，这丫的。
居然和皇后还有陛下是亲戚，但是陛下和皇后对这小子有点好啊，刚才皇后看着这小子的眼神，是要招这小子做驸马的意思？
还有陛下在朝堂上为了这小子亲自下厨弄猪肉，这完全就是当自家人看待了啊，他杜如晦跟着陛下也是这么多年了，陛下也没对他这么好啊。
“对啊，我这不就是自己写看玩的吗，上不得台面，有机会的话，我也还是想看看大师的作品的。”
李臣呵呵一笑道，他的这个字要是都上不得台面了的话，大唐里能上的台面的又有几个。
“不如老杜你来写几个我看看，开开眼，见识一下？”秦寿反问道。
别人怎么对他，他就怎么对别人，这个可不能惯着，他秦寿也不是软柿子，还能谁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算了，老杜也就上过几天学，是个粗人，你这倒是已经很有大家风范了，老杜一个粗人能懂什么。”
李世民摆摆手道，杜如晦的字也不差，能做天下宰相的人，但是比起他儿子的，终究也是不够看的，就这，你还来埋汰我儿。
“老杜，你回去，让老房好好教你书法，你也是管看家里一部分生意的人，你那个字出去要是闹笑话了，丢的也是我们的脸。”
长孙皇后也有些不高兴道。你这个人，带你来见我儿，我儿写字那么好，你还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
而后，长孙皇后又语气一变，十分土豪的说道：“小寿啊，你想看字帖啊，我们家老李有王羲之的兰亭序，回头送你。你看个够。”
“哎，夫人，我那兰字序我是.....”
李世民心疼无比道，他感觉他的心在割血，比打了一场败仗还难受，那字帖费了多少力才到他手里，他还没看够呢，这小子就嘴皮子动，你就给他了。
可是想一想，李世民觉得也没关系，比起这么多年他们对这个孩子的亏欠，一个字帖而已，不算什么，反正家里的皇位以后不也是寿儿的吗？
“不用了。干万别拿来，我不要，我当不起这样世珍宝，老李你自己好好留看吧，以后给你这儿子。”
秦寿拒绝道，他也不信那号称“天下第一行书”的珍宝会在姨父老李这么一个商贾手里，估计是哪里来的高仿版本，王羲之太有名了，兰亭序以假乱真的仿本都兰大街了，他这里就有好几本了，姨父和姨母也就一个没啥文化的商户人家把它当宝贝。
他当然也不会直接的就拆穿人家，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你别客气，那东西我们家多得是，我家里的儿子。要用的话，还有呢，这东西，老李轻轻松松就能找到，算不上什么稀世珍宝。”
长孙皇后说道，担心这孩子因为那字帖太过贵重不肯要，把这个兰亭序说的寻常字帖一般，而且给秦寿不就也等于是给自己儿子了吗？
要是别人，除非立下大功，他们两口子能借给别人瞧瞧。
谁不知道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天下无双，这可是珍宝，即使他们归为皇帝皇后，君临天下，母仪天下，也还是对这个东西视若眼珠子一样。
杜如晦懵了，我就这么的说了一句，你们就要把家里的《兰亭集序》都送下去，老板啊，你清醒一点啊，这只是你们家的亲戚啊，你对亲儿子也没这么亲啊，太反常了吧，这是什么亲戚？搞得杜如晦也想和他们家做亲戚了。
他之前和房玄龄，长孙无忌一起去请求大老板李世民，把《兰亭集序》拿出来给他们看一下，但是李世民毫不犹豫的，义正词严的拒绝了他们，说这个是皇家珍宝不可轻视于人，就算是他李世民都不舍得经常拿出来看呢。
但是为了表达他们对社稷的功劳，让虞世南给他们每人都临摹了一份，就那份临摹的他们自己现在还都当做传家之宝的放在家里呢。
第335章 不敢当
现在却是这么大方的要送给这个小子，刚才这小子还目无君主，以下犯上呢，你不吓唬他一下，你还送《兰亭集序》给他，太子殿下和长乐公主都没有这个待遇的吧。
“小郎君这个东西算不得什么的，老爷赠你之后，可否借老夫观呢，老夫也是爱好书法之人，老夫家中还有一女，长相貌美端庄，和你年纪相仿，也配爱书法，小郎君你英俊潇洒，书法了得，可否给小女指点一二？”
房玄龄双眼发光，顺便把自己女儿推销了一波。
陛下和皇后对于《兰亭集序》的喜爱，他们都是知道的疫情而出的，恨不得供起来，平时自己都不舍得多看，现在居然舍得拿出来给秦寿，可想而知秦寿在他们心里的地位有多么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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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点谈不上，就是互相谈论谈论吧，这字帖真的不要送，别送，真的，不敢当。”
秦寿说道
说得这么的轻松简单，《兰亭集序》那是什么啊，那可是举世珍宝啊，说得这么轻松简单肯定是烂大街的仿造品，他秦寿才懒得要呢，那种东西满大街都是，没什么稀奇的。
怕了怕了怕了！！
“你别客气了，你要是客气，我可要生气了，我下次来，就给你拿出来，就是生辰礼了。”
长孙皇后笑道，估算着儿子的生辰也差不多到了，给孩子送点什么东西呢。
“您怎么知道我生辰？”秦寿疑惑的问道。
“我说的，你看看，你过了年，也十六了，是个大人了。”
孙明月笑道，算一算这个孩子确实要十六了。
“是啊，十六了，是个大人。”
李世民也不禁的点了点头，突然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了一样，十六的孩子了朕当年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定亲了，这孩子的婚事，得好好看看了。
“明儿，乐儿，先见过哥哥。”
李世民对躲看在长孙皇后身后的李承乾和长乐公主说道。李承乾今年不过十岁，而长乐公主现在也不过才八岁。
秦寿看了过去，这两个小娃子，长得很是不错。尤其是这女娃，两个羊角辫，清澈透亮的眼睛正好奇的看看自己，粉粉嫩嫩的，可爱极了。
而这小男孩，虎头虎脑的，白白嫩嫩的，也有一双好看的眼睛，只是这孩子的面容怎么会和自己小时候的那人见人爱的样子有几分相似。
秦寿有一点预感自己和这俩孩子好像有某种关联，但是也想不出有什么其他的关系，也没多想，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何况他们之间还是亲戚。
“哥哥好。”两个娃子很有礼貌的叫了一身。
“少爷，烤炉和调味料已经弄好了，可以开始烤了。”
此时，李管家敲了一下门，说道。
“那字帖随你们了，来，小明，小乐，哥哥带你们去烤肉吃，看谁烤的好吃。”
秦寿说道。听到烤肉？李承乾和长乐公主这两个孩子蹦蹦跳跳的就跟着李言出去了，彻底的放飞了自我。
皇宫里给他们的除了规矩还是规矩，什么时候能像现在的现在高兴过。
来到院子里，圆形的黑色大铁盘子做烤盘，旁边放着腌制好的肉，肉被割成薄薄的一片但是有点大块，吃起来会别有风味，和蔬菜，下面有一个炉子烧着炭火。
秦寿先把一大块猪油给放了上去，然后那个烤盘的铁盘就开始滋滋的响着了，再把腌制好了的肉放到那滋滋的响着油声的上面烤着，不时的给肉翻面一下，夹着来烤着。
李承乾和长乐公主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新鲜的花样，也跟着秦寿的样子，学着有模有样的烤了起来。
“小明，小乐，你们都上学了吗？”
秦寿一边把自己烤好的肉，粘了一下酱料，一边放到他们碗里，问道。
长乐公主还有些胆怯不敢回答问题，只能怯怯的看着李承乾，李承乾是男孩子，胆子更大一些，说道：“哥哥，我和妹妹都在一起上学了的，学了千字文了，学着四书五经呢。”
“哎，可惜就是明儿太调皮了，先生总是不高兴，乐儿还好。”
长孙皇后有些抱怨道，李承乾这孩子原本很好学的，换了个老师之后，学业就不怎么长进了，太傳动不动也来告状，偏生这孩子还倔强的很，总是不肯低头。
“哦，你说说你都做了什么了啊？”
秦寿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什么也没做，只是那些东西很难背诵下来，太.....先生又一下子布置的那么多，我爹娘对我也一直要求颇高，我怎么忙得过来。”
李承乾嘟嚷着小嘴，不敢看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低声说道。
“胡说八道，你老师说你上课心思总是不在学业上，下课了总是耽于玩乐，不务正业，我就没见过你好好温习过课业，你自己的所作所为你没想过吗？你怎么就点也不争气呢？我告诉你，下次我检查你课业，你还是过不了关，别怪我打你了。”
李世民啪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很铁不成钢的骂道，本来家丑不外扬，但是大儿子这里也是自己家，房玄龄杜如晦也不是外人。
李承乾被李世民的这一吼，吓的是七魂去了六魄了，立即哇的一下子大哭了起来，父皇为什么就要这么的逼他，他总觉得父皇好可怕，是一个会吃人的恶魔一样，每天都在让他做一些他不可能做到，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有一些东西，他怎么能做到，有时候一天要他写两篇策论，他怎么写得出？还有君子六艺的算数，骑射，琴棋书画的这些，他每天一睁开眼一醒来就要面对这些。
明明他都已经这么努力的去做一些他不喜欢的事情，但是就是为了让父皇和母后高兴，可母后和父皇怎么就是不满意呢？
他真的努力了，可是这些事情太多太多了，压的他都喘不过气来了。
“你还有脸哭，一天到晚的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李世民看到他这个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都说好男儿流血不流泪，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儿子，遇到屁大点事都知道哭哭啼啼的。
第336章 看不下去
如今还是当着两个大臣的面，一个皇子，当今的太子在这哭着，以后还能有什么威信？现在在这都是丢他的脸，现他的眼了。
“你还敢哭？老子回去就让人揍你，你信不信？”
李世民看李承乾还在那哭，又骂道。这样的一个太子将来要如何继承大唐的锦绣江山？不过还好，有寿儿呢。
“好了，明儿，别哭了，你回去了以后好好用功，努力点学习，以后你每天从学堂里回来了，为娘都会去你那看着你学习了，你可不要再偷懒了。”
长孙皇后说道，看来啊这个孩子确实是懒了一些，自己还是要亲自看着才行啊，性格也是这般的胆小怯懦，她和二郎都不是这样的人，承乾怎么就这样呢？
要是承乾在宫里这样，以后青雀和稚奴也这样，这如何是好？
李承乾赶忙擦干了眼泪，点了点头，心里的那块石头就更重了，以后真的是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了，他觉得自己要活不下去了。
“老李，你怎么能这么对孩子呢？干嘛这么凶？”
秦寿看李承乾这双眼泪汪汪，还有被姨父老李那吼，身子下意识的就縮到孙姨那，就知道姨父在家，对小明的学习是抓的死死的，就跟后世那些望子成龙望的疯狂的家长那样。
“小明，来哥哥这，来跟哥说，平时你老师都是教你什么的？”秦寿把李承乾拉到他身旁，安慰道。
“四书五经，算术....还有琴棋书画，我的一个字写不好写错了，先生他就打我手心，还跟我阿耶告状，呜呜呜呜呜。”
李承乾听到安慰，本来刚停下的眼泪咽下去的委屈，瞬间又爆发出来了。
“太狠了吧，这么多课业啊，都不让人喘口气啊。”
秦寿也不禁感叹道，这个姨父老李啊，功利心说到底还是太重了，把孩子给逼成这样了。
李承乾还在那一顿一顿的在那哭着，现在他就像是自己的巨大的委屈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了一样，放声大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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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有家业要继承，以后就都指望他了，不逼他不行啊。”李世民说道，心想要是你小子当年没丢的话，现在这一切就该是你来扛的了，老子又何必为难你弟弟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呢？
“这也不行啊，要寓教于乐才有用啊。”秦寿说道。
“什么是寓教于乐？”长孙皇后不解的问道。
“就是要让孩子在学习中体会到快乐，觉得高兴。”秦寿解释道。
“胡说，学习不下苦功夫，不努力上进，怎么会有效果，如何能高兴的学习？学习本来就是个辛苦事，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李世民冷哼一声说道，这个观点他很不认可。
“来，哥哥问你，你平时没有课业的时候，你最喜欢做什么？”秦寿问道。
“耍剑，我想要成为一个剑客。”
李承乾有些小骄傲的说道，他喜欢玩剑，不喜欢看书，枯燥无味，整天子曰子曰的，他看不下去。
他向往做一个书里面的那种剑客，去过那种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日子。
“我小时候也喜欢耍剑，你看看，我学的怎么样，我也看看你学的怎么样。”
李言笑道，既然这小子和原主小时候长得像，和老李也有生意上的合作，就帮这小子一把。
“好！”
李承乾擦干鼻涕和眼泪道，他在宫里的时候也想有人和他玩比剑，他的伴读都不敢陪他玩这个，他弟弟们又太小，只爱读书，现在有个大哥哥陪他玩剑，太好了。
“小言，你还会剑术啊？我老李年轻的时候也是上过战场的，我可要好好的看一看。明儿，刚才为父说话也重了，你不要往心里去，回去之后给你做红烧肉吃。”李世民说道。
这寿儿像他啊，能文能武，看来自己的想法没错，真的要改立太子了，不过这俩孩子既然投缘，现在就索性让他们多一起玩吧，培养培养兄弟感情，将来不要为了皇位，自相残杀，两个都是他的儿子，而且皇位本来就该是晏儿，现在承乾既然不堪大任，那就废吧，做个富贵闲王。
“来，吃烤肉吧，先吃烤肉了，吃饱了才有力气。”
秦寿说道。
“好吃，这烤着的肉也香，上次你这里的红烧肉是炖的，这次的肉是烤着的，那下次的肉是什么样的？”
房玄龄一下子已经吃了一碗的烤肉了，嘴巴还在吧唧吧唧的，一口烤肉，一口冰镇牛奶，看着李言的眼神也十分满意，要是大皇子殿下娶了自己闺女，光是这大皇子的才能就配得上奉珠绰绰有余。
以陛下和皇后的态度，还有对二皇子承乾的这课业，将来大皇子必定入主东宫，自己的闺女就是妥妥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自己在朝堂压一压长孙无忌那个老匹夫还是够了的，哪怕自己以后不是尚书省左仆射，房家在长安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房玄龄开口道：“小郎君，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你为我写幅字，我还想临摹临摹你的字，也正好给家中的小女和犬子学习二，回头小女有请教郎君的地方，还请郎君不要嫌弃。”
回头得赶紧让奉珠借着学习书法的机会来找大皇子殿下，免得让别人捷足先登。
杜如晦心里更加困感了，老房那闺女，在长安贵女圈子里，要家世有家世，要才能有才能，要美貌有美貌，尤其是那手书法虞世南都不敢做她的老师，长安多少公子思慕的佳人，将来就是做个王妃都不过分。
有道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就连他杜如晦都多次提出，能不能他们两家能不能联姻，反正他们都被称为房谋杜断了，要是还能让房玄龄女儿嫁给他长子杜构的话，他们两位大唐贤相宰辅结亲，也是一段佳话，也不会委屈让他女儿，他女儿以后也是国公夫人，富贵一生了，他儿子也不差。
但是说了好多次了，房玄龄都愣是不答应，不肯。
现在房玄龄，居然舍得让自己的女儿送上门？
还是在长安城的一个庄户家的少爷。
第337章 语重心长
陛下两口子对这小子特殊对待，双标了，房玄龄这老狐狸也对这小子这么双标。
而且房玄龄那女儿一出来了，就只有她嫌弃别人的份，哪轮得到别人嫌弃她，老房吃错药了？疯了？
莫非.....
杜如晦突然语重心长的说道：“老房，难道是我那侄女儿，得了什么毛病，还是身体有点什么缺陷？有病定要趁早去给孩子治，看一下，别耽误了孩子一辈子的事情。”
“你说什么你个老杜，我闺女好着呢，吃得香睡得好，走得快，眼睛看的远，你有事，我闺女也好好的。倒是你闺女，你自己管好你闺女就行了，别担心我家的。不劳你费心。”
房玄龄不客气的回恕道。
在陛下和皇后，大皇子面前说他闺女有问题，那他闺女还怎么嫁大皇子殿下这个乘龙快婿。
“行，来吧，长得好看就行了，一定要好看的。”
秦寿无所谓的说道，反正他也没什么坏心思，毕竟他那么帅，出去也是不少小姑娘偷偷看他的，老房想介绍他闺女也正常。
“好看，老房家的闺女长得可不差，是个美人儿，也是个好孩子，你要是觉得行的话，这事孙姨就帮你定下来了。”
长孙皇后立刻就抢先，大手一挥道，房玄静的女儿配她的寿儿，可以，勉强配得上吧。
本来还想着寿儿快要十六岁了呢，是时候该定亲了，长安这么多的千金们，总要挑最好的给她儿子的，大唐江山都是他们家的。
现在房玄龄家的，倒是她儿媳妇的最佳人选，不错，可以考虑一下，但是也还是要多备几个选择，有最好的当然要最好的，当然了，全部都要也不是不行，毕竟储君的后院还是要有一些良娣，承徽的。
“不不不，要是这样可不行，我可不急着娶媳妇，大丈夫，应当先建功立业，再说程家的事情。”
秦寿赶忙拒绝道，他可不想做个禽兽啊，他现在也就是个十六岁的孩子，放到后世的.，也就是个才高一的祖国花朵。
虽然古人都结婚早，他十六岁要是结亲，媳妇肯定比他大不了多少，最多就十七八岁，可能还比他小，只有十四五岁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后世的那些十七八岁的孩子还是可以跟父母撒娇的呢，还是个孩子呢，两个孩子，能怎么生活在一块。
“行了，不要就不要，就是过来讨论一些书法，你也不用想的这么多。”
李世民说道，这未来的储君的婚姻大事，自然是要从长计议，马虎不得，而且他是过来人，也知道秦寿现在心里不肯娶了媳妇安定下来。
吃了烤肉以后，秦寿就回到屋子里，拿了一把宝剑，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剑，就是一把普通的唐剑，他平时拿着来健身玩的。
大唐是个尚武的朝代，对于武器的改进是历朝最上心的了，所以后来倭国的那些刀都是根据唐刀模仿，或者在唐刀唐剑的基础下改进而来，到最后却把刀弄回到这片土地的百姓上，这次有他在，如果可以，他定然会让那些倭人老老实实的缩着在那个蛮荒的不毛之地，别想进化了，与世隔绝永远落后吧。
虽然剑是普通，但是他要使得可是独孤大侠的独孤剑法，天下无敌，无人可破。
纵横惊呼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无其抗手，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站着在江湖武林武道的巅峰，睥睨着所有的英雄，李言这几天的练习也从其中参透了独孤九剑的精髓，在于剑意，而不是那些招式。
这个剑法是他上辈子偶然得到的一本古书中所学的。
而李世民等人正坐着在这等着欣赏就看到一道人影一闪而过，闪电般的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手持三尺宝剑的秦寿的气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杀气逼人，目光中没有丝毫温度，凉薄，局傲。
身形飘动中，剑光纵横招式十分的迅速快捷，且层出不穷让人根本找不到破绽，从那人剑合一的影子中，隐隐约约的有种那个雷霆万钧，山雨欲来之势。
“噗！”
“噗！”
“噗！”
剑声浮动之中，那道黑影也终于让人看清楚了，黑影的目光瞥了一下地上的那里，地上的那些桂花已经没有一片是完整的了。
满天的桂花都被他的剑锋所斩落。
然后，那个黑影朝着众人走了过来。
看着秦寿朝着他们走着过来的时候，长孙皇后的脸上都满是欣慰的笑容，那双大大的丹凤眼里，满眼都是自己的儿子的这挺拔身姿，容光绝绝，不愧是她的儿子，怎么都是出挑的。
李世民对这个儿子也很是满意，能文也能武，一代帝王就理当若此的。
房玄龄也是很满意这个未来的女婿，觉得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
李承乾和长乐公主就更加了，看着这个大哥哥的那双小眼神里都全是崇拜。
尤其是李承乾，他就一直盼着能有一个兄长能和他一起玩，能帮他把那些课业都给写了，不是像家里的那个胖青雀一样，就知道胖乎乎的跟着自己跑。
比如李恪，也是就知道傻乎乎的跟着自己，一点都不好玩。
他也想做弟弟，也想有人庇护他。
秦寿的几下独孤九剑彻底的震撼了全场，他们从未有见过这样的剑术和剑法，变幻莫测好似有无穷无尽的招数，又转变的如此之快，让人根本防也防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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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的心里对秦寿更是满意和自豪，想起这孩子当年出生的时候，成排的喜鹊在他们院子里飞来飞去，看来我大唐江山后继有人了。
他们和这个孩子十三这么多年还能被找回来，这也许是母后在天之灵的保佑。
“小寿，你这是什么剑术，如此了得，我老李佩服啊，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剑术，我老李当年也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不过我看那些将军们一个个的都不如你厉害。”
李世民化身小迷弟，对李言赞不绝口道。
尉迟敬德、程咬金，侯君集那些虽然立下了赫赫战功的武将们，在他眼里就是不如他儿子厉害，他就是偏心眼的这么厉害。
“独孤神剑，我一个师父教我的。”
秦寿开始胡编了起来。
第338章 打败
“哦，你师父是何人？现在何方？你练了多久？”
李世民感觉又发现了人才了，激动问道。
“师父名叫独孤求败，但求有一敌手能将他打败，师父此前便是隐居多年了，教我也只教了两天，就未曾有音信给我了。”
秦寿说道。
“哦，那可惜了啊。”李世民无奈道。
“小郎君，听说李夫人是你救了的，写字又这么好，还有这一身剑术这么厉害，你也不想入朝为官，你要不要考虑从军，上阵杀敌，冲锋陷阵，如我朝的尉退将军，程将军那般，立下赫赫战功，陛下定然会大力封赏，而且老杜我听说，陛下宫里的几个公主都貌美如花，贤淑知礼，凭你的本事，要是立下战功，跟陛下求娶个公主也不是不行。”
杜如晦对李言彻底心服口服了，这么厉害的人才，难怪陛下和皇后都惯着，还带出来给太子和长乐公主认识。
莫不是以后要留着辅佐太子，再把长乐公主许配给他？
可是为什么老房也想把女儿嫁给他，房玄龄有几条命敢和陛下抢女婿？
长孙皇后本来还挺高兴的心，被杜如晦这一说，非常无语，无语至极。
都说这个杜如晦如何如何聪明，怎么能想到这一块去！
老天爷啊，长乐才多大，寿儿都多大了，而且他们是亲兄妹！！同父同母所出！
尼玛，老杜，你好好的一个读书人，怎么不正经的给别人拉红线了，你要拉，好歹拉你女儿给我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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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们娇生惯养，公主们的婚事怕是陛下早有定夺，而且听说公主们的年纪和小郎君你还是有好几岁的差距的，不过长安还是有不少的名门适龄千金的，到时候可以让李夫人给你介绍。”
房玄龄很懂的说道，最好皇后介绍他女儿给皇长子殿下。
“陛下家的那几个闺女可都小的很，你别想了，长安的不少适龄的国公家的千金，你看上谁家的，你跟姨母说，姨母给你去提亲，保证成。”
长孙皇后信誓旦旦道。要是这孩子有什么娶公主的心思可不行，得赶紧断了他的这些心思。
万一孩子真的那么想可就坏了大事了。
“老杜，如今虽然对外有战事，但是小寿的日子过得好好的，去从军说什么，大唐也不缺他一个人去打仗，他去吃那个苦头做什么？”
李世民冷冷道，他的儿子，大唐太子，未来的天子，万金之躯，怎能涉险，要是这孩子有什么万一的话，哪里给大唐找这能文能武的后继之君。
但是凭借寿儿的本事，军中立功指日可待。
他这个当爹的，已经吃过那些风餐露宿，血战沙场的苦了，自然不舍得儿子吃，不管是寿儿还是承乾，所以才会那么反对承乾舞刀弄剑，他希望他的儿子们都坐享太平，吟诗作画，锦衣玉食就好。
打天下是要看刀兵锋利，要看武将是否智勇双全。
但是治天下的，还是要靠读书人，靠文化。
“行了，老杜，如今大唐边疆太平，将才济济，将士充足，也不差小宸这一个。”
长孙皇后说道，冲锋陷阵这样的苦事，她宁可让李世民去御驾亲征上阵杀敌，也不舍得让寿儿去的。
她的任何一个孩子，都舍不得。
做父母的有能力，为什么要让孩子们这么拼命。
寿儿现在在她的心里已经完全的超越了李世民了。
“从军立功，征战沙场，如果有一天大唐需要，我身为大唐男儿，岂能只想龟缩自保，自当血洒沙场，保家卫国，报效大唐。”秦寿郑重的说道，他也是人，他明明有能力，却看着百姓们家破人亡，国耻民辱的话，做不到。
“好，说得好，不愧是我大唐男儿，我大唐军中将士若人人都有你这个想法，我大唐谁敢来犯，我老杜以水代茶敬你一杯。”
杜如晦举起杯子，倒了一点水，一口喝了下去，这少年，果真是高人，是他杜如晦格局小了。
“哥哥，你能不能教我武功，教我剑术，我也要像你一样，长大了，保家卫国，报效大唐。”
李承乾拉着李言的衣袖，一脸期待的看着他问道，如果他会武功，能打坏人，去从军，一定能保护好大唐。
“明儿，不得胡闹，你好好读书，读好书就行了。”
李世民训斥道。
他生的儿子怎么回事，一个个的，明明锦衣玉食不要，偏爱征战那沙场，不过，有种！！
可是现在他儿子们，最重要的是要好好读书，好好治国，打仗的事情，他能做的肯定在有生之年都做了，就为了让他们安享太平盛世。
李承乾本来期待的眼神，也收起来了，父皇和母后，确实不太喜欢他舞刀弄枪。
说什么一国太子，要读书明理懂义在先，不能穷兵教武，好大喜功。
“老李，小明，要文武兼修才好，读书是能让人开智，明理的，习武也可以强身健体，保家卫国的，小明，你要好好读书，有朝一日入朝为官，为民做主，也是在保家卫国。”秦寿劝道。
“但是读书太难了，太辛苦了，我觉得我不行。我还是更想做一个武将，或者做一个侠客。”李承乾说道。
“混账！家里都指望你，你这样，你让我们怎么办？”
李世民怒斥道，这个孩子怎么就是这样，舞刀弄枪的，安分点就不行。
“小寿，不如，你就教他吧，我就先把他托付在你这，我每10日来看他一次，如何？你放心，束脩的那些，姨母肯定都加倍的给你。”
长孙皇后突然说道。
“这.....李夫人，你确定，小少爷这可是事关您全家上下啊。”杜如晦很是不解的问道，皇后这是怎么了，这可是她自己的亲儿子啊，大唐的太子啊，国本啊，难道就不管不顾的放着在这？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如何向太上皇交代？
“没事。陛下励精图治，朝中还有这么多大人都在勤政为民，天下大治之时，天子脚下，这里又是长安城郊，我们家距离这里也不是很远，有什么不放心的。”
长孙皇后说道，这个她当然放心，两个皇子，还都是嫡出的皇子，都在这里，不要说她了，就是李世民也派了很多暗卫在这驻守着了。
“哥哥，哥哥！”
第339章 哀求
李承乾看有希望，眨着眼睛巴巴的看着李言，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求的问道
“行了，你想练武，你就得在这，在这的条件你也看到了，可没有你家里的那般锦衣玉食，你什么都得自己动手，没有人会伺候你的。”
秦寿说道，看着这个小孩子和这句身体小时候那几分相似的样子，秦寿也有点心软，觉得把这小孩子留下也行，但是吧，他也不想养个祖宗在这。
“对，你想清楚，你从小都是别人伺候惯了的，你吃的了这个苦吗？”
李世民也问道，要是承乾愿意留下也罢了，还能锻炼锻炼他，吃吃苦，知道知道民间疾苦，就算是回头回宫，也能知道好好读书。
“没事，我可以，我早就都会自己做了。我能自己洗澡，洗碗，洗衣服，铺床。”
李承乾说道，虽然平时在宫里都有宫人伺候他这些，但是他无聊的时候也会做一下这些事情来打发时间，只要能让他离开了太极宫那个牢笼，就是让他不当太子了也行，他知道自己是太子，所以在一些事情上都比一些同龄的贵族子弟，和世家子弟们都做得更优秀。
“行，那你就待着在这吧。你娘旬日来看你一次，你爹我，有空就来。”李世民说道，装着一副很酷的样子，其实他也是会来，除非忙的不可开交了，毕竟都是他的儿子，尤其是他和观音婢的孩子，他都喜欢。
秦寿点了点头，看着李承乾，说道：“不过你一定要听话。束脩就不用了，但是小明，你在这一定要听话啊，我让你读书就读书，习武就习武，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你也有课余时间，做自己想做的。”
“好，我一定听话。”
李承乾的小脸上洋溢着灿烂和得偿所愿的笑容，这一次，他终于感觉到了自由的空气，摆脱了牢笼了的感觉。
“这，那明儿，就拜托你了。”
李世民说道，让两个儿子自己相处相处，建立一定的兄弟感情先也好，不过他又对李承乾说道：“明儿，为父下次很快就会过来，到时候考察你的课业，你要是不过关的话，你就乖乖的跟为父回去，不得胡闹了。”
“我家里也有一个犬子，不太懂事，比大郎君大两岁，要不，我回头也送过来，小郎君你就帮我调教一下。让他拜你为师”房玄龄趁机说道，想回家把房遗爱塞过来，这小子不是也天天嚷着要练武要做将军吗？
将军不指望他，将来能给大皇子殿下或者二皇子殿下做个侍卫，以后万一这逆子犯事了，也有两位殿下和他朝夕相处的情分在，能饶他一命。
“一个羊是赶，两个羊也是赶，三个羊还是赶，我家也有一个不肖子，不如也一起送来吧，小郎君你也帮我调教调教吧，花销这些，我懂的。”杜如晦奉承的笑着道。
既然陛下和自己的老拍档老朋友房玄龄都选择把儿子弄到这，而且这小郎君确实有本事，回头把杜荷那小子送来也好，不要在长安胡作非为。
这小子在长安的弘文馆读书的时候也是三番两次的，孔颖达都来找他，有时候还跑到尚书省来，当着他的同僚的面说杜荷如何如何忤逆，说什么子不教父之过，没有教好杜荷就是他杜如晦的错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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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两头的就跑来尚书省和兵部找他，说什么杜荷是害群之马，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偏生的杜如晦哪怕是尚书右仆射，兵部尚书，当朝国公，还不敢反驳那个老匹夫。
因为人家姓孔，是山东曲沃孔门的，孔子正儿八经的后代，站着的是天下儒生们，他和孔颖达刚起来就等于是要和天下儒生都刚起来。
这可是五姓七宗都不敢招惹他们家的，五姓七宗看到是孔颖达都要给面子呢，李世民还要靠孔颖达撑腰才有底气和那些五姓七宗的人掰手腕呢。
人家说的也的确是事实，杜荷这小子在长安城好事不做，成天和房玄龄家的，长孙家的，这群文臣们的儿子是长安出了名的鬼见愁。
偏偏他们还不能管教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儿子们的背后，都有家里的河东狮吼撑腰。
本朝的男女大防不是很重，很多的女子们也会出来做买卖，还可以随意出门，甚至可以对夫君提出和离。
而当朝的宰辅们的家里的夫人们都不是省油的灯，丈夫们后院的事情，他们管着，可是丈夫们对儿子们的教育，也参和一脚。
宰辅们对自己的夫人也是都有感情的，再加上都是一起从階末乱世走过来的，患难夫妻，感情自然更深。
比如杜如晦，又是国公又是宰辅的，一年俸禄虽然都不低，但是所有的钱都掌握在他夫人手里，他每个月也是和家里的孩子们一样，领取月银，而且他的月银一分都要清楚的写出明细上报。
而长孙无忌，别看是赵国公，是皇后的兄长，陛下的大舅子，太子的舅舅，风光无限，前两天的时候，因为下朝回家，骂了儿子几句，就被长孙夫人骂了，不服气吵了起来，结果长孙无忌挨了两个拳头，现在两个眼睛都是像熊猫一样，黑不隆冬的，据说还被罚跪好久。
现在长孙无忌的脸上还挂彩呢，还没消散淤青呢，所以在当值，坐镇朝堂，没好意思来见外甥。
但是现在，他觉得那个逆子是要好好教一下了，顺便为那个逆子谋求一条出路了。
不然以后怎么得了？
“这……”秦寿开始犹豫了，怎么还一下子全都来了呢？
“小寿你要是不愿意也不用勉强。”李世民说道，怕儿子太辛苦，房玄龄和杜如晦将来是肯定会效忠他的，不用拉拢。
秦寿心里思索了一下，自己这并不是正缺人呢吗？想要培养一些拉拢一些自己的人在长安，老杜和老房的儿子以后培养好，要是能给自己帮忙，也不错。
而且他们家和姨父姨母家还这么的亲密，他娘也三番两次的告诉过他，姨母他们一家都是可信之人，让他可以放心的。
但是，秦寿还是觉得这个，毕竟替人家管教儿子也有点什么，可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来是可以一起来，但是我这里也是还有一些其他的规矩的，我担心你们二位家里的公子......”
第340章 我有分寸
“要打要骂，你别客气，只管下手就是，只要他还剩一条命，你就是打断他两条腿，我也绝不会怪你的，咱们立下字据。”房玄龄道。
“天地君亲师，你打，只管打，只管骂，你打断腿，我老杜也不会怪你，犬子有些桀瞥不驯，我是知道的，你不必有所顾忌，我们也可以立下字据。”杜如晦也豁出去了，说道。
而且他也很清楚自己家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放心放心。我有分寸的，莫怕。”
秦寿说道，他比谁都舍得，又不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要是跟他胡闹，他怎么会不舍得呢？
他亲生儿子要是跟他闹，他还要教育呢。
“对了，老李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想找一个人，专门来管我们猪肉的这个事情，我之后还想做点别的生意，又要教育孩子，我怕我忙不过来，逍遥山庄里的人，都还在学习，也没人懂这里面的门道，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要靠谱的。你推荐过来，月钱我来给。”
秦寿说道，他信得过姨父老李，和军队的猪肉文书都拿给他看，而且老李给他的感觉，也绝对不会是背后给他捅刀的人，仗义又大方。
人家对他多信任，才不过是见了几次，确定了是亲戚关系了，就把儿子都放着在他这里了。
夜晚，大明宫，立政殿内，李世民不解的问道：“观音婢，你为何要把承乾放在寿儿那，还让寿儿教承乾习武。”
“既然陛下觉得承乾不如意，那迟早要改立太子，承乾的身份，只有晏儿在咱们百年后能保他，难道寿儿以后会不相信自己带大的弟弟吗？承乾又会对带大自己的哥哥拔刀相向吗？就像陛下当年和隐太子，如果不是兄不知弟，弟不知兄，误会越闹越深，何至于此？既然陛下属意寿儿，那不如还承乾一个自由。”长孙皇后问道。
“是，皇后想的周全，朕已经多派暗卫过去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就出宫去，罢了，承乾的事情就随他去了，朕也不用他承担天下了，但是他也是朕的儿子，大唐嫡出的皇子，沙场之事，他吃不得这个苦。”李世民说道，李承乾也是他儿子，这些年，这个孩子为了承担社稷重任，也确实是辛苦了，现在就先让他随心所欲了，
而长安城的房家和杜家，现在都鸡飞狗跳，鸡犬不宁，这两家还是一墙之隔的邻居，现在吵的一片都知道了。
原因都是，房大人和杜大人，一回来，就分别都要把自家的老二踢到万年县去，还让他们守规矩，守本分，他们两个亲自押送过去，不然明天之后，房府（杜府）以后就没有这么一号人，必须滚出去脱离关系，不再是房府和杜府的二公子，从今以后一切都和房府（杜府）没有任何关系，还不能带走府里的一砖一瓦。
最后闹着闹着，两家的人竟然在房家的厅堂里凑到了一起，房玄龄和杜如晦高坐在首位上，而房夫人、杜夫人则也坐着在一头，和两位大人形成了颇有对峙意味，房遗爱和杜荷则分别的躲着在各自母亲的身后。
中间站着的有房玄龄的大儿子房遗直、大女儿房奉珠，杜家的大儿子杜构杜家大女儿杜晞悦。
“你们俩怎么想的，我儿在长安不是好好的吗？再说我儿最近也没做什么啊，你们还要把他们丢到万年县那个地方去，让我母子分离，你房玄龄按的什么心？”
房夫人卢氏说着就忍不住大声吼了起来。
“就是，我儿在长安最近也没有胡作非为，你何必要赶紧杀绝呢，这可是你的亲儿子。还让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还要隐藏身份。粗茶淡饭。”杜夫人也极其不满道。
“阿耶，杜叔父，弟弟们虽然有些顽劣，但是最近不是也好了许多了吗？为何要让他们去万年县?”房奉珠也不解的问道，实在是那个条件苛刻了，粗茶淡饭也就算了，打死打伤都后果自负，还不得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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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阿耶你们是不是被什么人洗脑了？怎么会把儿子送到那去，那你还不如让儿子去投军呢，去那里，我还能活吗？”房遗爱不满的说道。
“就是，那你干脆杀了我吧，阿耶你这是想要儿子的命。”杜荷说道。
要他们这两个纨埼公子离开长安的锦绣世界，花好月圆，美人美酒那无异于要他们的命，而且要是他们不在长安了，那长安的百姓不是就天下太过太平了吗？会失去很多精彩的。
“好，我现在就杀了你，我让你哥去，我杜如晦也不缺你这个逆子。”杜如晦气的拿了一个鸡毛掉子，就走过去要打杜荷，却被拦了下来。
“老匹夫，你敢，你敢动我儿子你试试，我就要与你和离！”杜夫人一看杜如晦来势汹汹要打儿子，情急之下，又把和离二字都喊出来了。
“混账，这混账都是你惯的，你要和离，也要让他去万年县，否则老夫休了你。”杜如晦也是气急了道。
他刚才已经在回来的路上的时候从房玄龄的暗示里知道了秦寿的真实身份。
就是那位太上皇和先太穆皇后，最喜欢的孙子，曾最属意的世孙。
而且这个皇子还是唐国公府孙子的时候，出生时有喜鹊满院飞。是当今陛下和皇后当年的丢失的那位长子，太上皇曾经允诺过若李家得天下，他必为皇太孙。
杜如晦心里对自己今天天说的话吓了一跳。
天哪，自己居然当着陛下皇后的面的叫他们失而复得的儿子去战场上冲锋陷阵，陛下没有给他秋后算账，没叫他去战场上冲锋陷阵，真的是仁义了。
也很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要不是为了配合陛下和皇后在皇长子殿下那里尽量配合好，保密身份，他们还想把各自家里的两位长子都送过去。
都觉得是家里的这两个逆子上辈子修来福气了，都这样了还能去侍奉皇长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他们要是连这个送上门的便宜都占不到的话，那还留着有什么用，趁早打断腿好了。
活着也是个祸害，还浪费家里的粮食和银子。
没得商量，必须去！
第341章 犯不着
而且看殿下也是只是知书识礼的人，要是自己的儿子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的话，人家也犯不着打他们俩。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打了又能怎么样？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要和离是不是？好，等明天老子把他送去万年县了，就马上回来与你和离，家产该怎么分的，咱们怎么分，你别想占老夫便宜，但是老夫也不会亏待你。”
杜如晦冷冷的说道。
“你！你！杜如晦你敢！”杜夫人本来也是一时气话，听到杜如晦这么说了，也有些怂了。
本来这些话她平时也没少这么说的，可是谁知道这一次，杜如晦居然跟她较真了。
“是你说的要和离，老夫有什么不敢的，老夫为了我杜家，就没有什么豁不出去的，你这国公夫人锦衣玉食的也当的不耐烦了，本公也不拦着你，你平时在家就知道吃吃喝喝的，没事去打听一下人家谁家的八卦。
本公忍你了，但是荷儿也是我儿子，我能把他往火坑里推吗？你再拦着老夫管教他，以后你这逆子再在外面闯什么祸，可不要再打着老夫的名头了，老夫没有这个逆子。”
“杜如晦，我与你结发二十年，你好狠的心！你混蛋！”杜夫人好半天了以后也只能别出这么一句话。
“要是你不让他去万年县，那就你和离好了，你自己就带着这个逆子去外头去好了，本公绝对不会看你们娘俩一眼。”杜如晦冷哼一声劝道。
“你！！杜如晦！那你能不能把先生给请到我们家里来，好吃好喝我供着他，别让我看不到我儿子啊。”杜夫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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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们两家都是当朝国公之家，你们都是朝廷的宰辅，有什么人是你们请不到家里的？”房夫人也跟着附和道。
“美的你们，还想请人家到家里，人家也不稀罕你这国公府的，皇宫人家都还未必去呢，只要你的那个逆子去了万年县了，之前他做过的那些胡作非为的事情老夫都可以不计较了，而且老夫是要让他成才，不是要让他废了下去。”杜如晦苦口婆心的说道。
“就是，夫人，你不知道这位高人，我让遗爱过去，也是为了他好，你的逆子平时在长安城都做了什么事，你不会也不知道吧？大不了咱们旬日就让他回府一次就是了，要是他的先生说他结业了，老夫也让他回来，之前他做的一切事情，老夫也跟你们娘俩一笔勾销了，以后他做什么都随他去了，行了吧？”房玄龄也对着自己家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
他也不能直接就跟自己家夫人摊牌把这一切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自己家夫人和杜如晦的夫人是长安城里的这些贵夫人里面出了名的大喇叭，只要是她们俩知道的事情，可能要不了两天，整个长安城就没有不知道的。
房夫人和杜夫人都听到自家夫君这么的劝了，而且也都知道自家夫君在平时家长里短的那些小事上都可以让着自己，可是关系到全家的事情上这两位却非常的固执，很有自己的底线，说什么都是宁死不屈的。
现在都听到自家夫君都这么说了，刚才还护儿子护的不行了的房夫人杜夫人，护的不得了，现在也只好先对不起儿子了，总不能真因为熊孩子的问题，就让这个家都彻底散了吧。
现在都只是给各自的儿子捲下一句话：“你阿耶才是一家之主，一切听你阿耶的。”
就一起从大厅里面离开了，去偏院去聊着长安城上流社会里面最近的那些八卦的事了。
留下房玄龄和杜如晦面对这自己家的两个纨埼，没了母亲的保护，这两个平是在长安城不可一世的纨埼现在连和自己的父亲对视都不敢，他们都怕被自己的老爹那吃人的眼神给吃了。
“姐，救我！”房遗爱赶紧的往着自己姐姐房奉珠身边躲了过去，要是他姐在，他阿耶肯定舍不得动手的，毕竟姐姐可是阿耶的掌上明珠。
“姐，救我！”杜荷也赶紧拉上了自己姐姐杜晞悦。
“荷儿！”
“遗爱！”
“你们看看你们这是做什么？为父也没说要打你啊，叫你姐姐作甚？”房玄龄笑道。
“就是，我们俩就是有点事情想要和你们好好聊聊，咱们父子之间好好的说说话。”
杜如晦也笑道。
可是他们俩的笑容在杜荷和房遗爱这两个瑟瑟发抖的人眼里，就像是恶魔的笑容一样，觉得自己老爹要把自己吃了一样。
“阿耶，你别对我笑，别对我笑，儿子害怕啊。”
房遗爱哭着说道，他阿耶对他一向是横眉冷对，非打即骂的，现在突然的对他笑的这么温柔的，他总是很不习惯。
“对，阿耶你像平时那样就好，别对儿子笑啊，儿可是您的亲儿子的，您别把儿子给吓死了啊，这以后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啊。爹，您别对我笑了。”
杜荷也苦笑着说道，反正他爹对他这么笑，他心里也是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感觉要大祸临头了一样。
房奉珠和杜晞悦两女也是如此，看着自己阿耶突然都对自己家这不成器的弟弟这么的笑着，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阿耶这是要宰了弟弟？
不至于吧，虎寿不食子！
“阿耶，杜叔叔，你们别这样笑了，你看看他们都成什么样子了。”房奉珠不禁说道。
“说什么呢，老夫这是对自己儿子，我能害了他吗，遗爱，你去了万年县好好的侍奉你师父，好好的跟他学本事，阿耶对你期望是最重的，你可千万不要辜负阿耶，也不要辜负我们房家。”房玄龄笑眯眯的对着儿子说道。
“是啊，荷儿，你也不要辜负了我们杜家，为父可是把咱们杜家的以后也押着在你身上了，所以你非去不可。”杜如晦也是笑眯眯地说道。
“我.....”
“我.....”
房遗爱和杜荷都看着自己家老爹现在的这个样子，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了吧，是他们还没进弘文馆读书之前。
从他们去读书了以后，他们的爹怎么看他们都像是仇人。
第343章 逆子
房玄龄提溜着房遗爱说道，然后把帖子递给秦寿，”只要打不死，你随便打，使劲打，我这逆子是什么货色，我是知道的，我万万不会怪你。”
然后又对房遗爱说道：“逆子，还不拜见你老师。”
房遗爱看着眼前这个并没有比自己大几岁的人，心里更加不服气了，却只能暗自咽下这口气，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那么剩下的一切都好办了，上面对秦寿拜了一礼道：“学生房亦拜见老师。”
“嗯，一会就先去厨房把那些柴给劈了。明天再安排别的事情给你。”
秦寿说道，这小子长得有些黝黑壮实的很，气质就有些桀瞥不驯，先磨一下他的性子。
“什么？砍柴？您……是不是？”房遗爱一脸疑惑不解的看着秦寿。
“有什么问题吗？”秦寿问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你看看你这一身力气，最适合砍柴不过，以后回家，家里的柴，你给为父砍了。”
房玄龄说道，突然感觉自己之前没把这刀用在刀刃上啊。
什么？？？
砍柴？？
他房遗爱可是当朝国公当朝宰相的公子，长这么大就没去过厨房，现在！！
这个人居然叫他去砍柴？
不是叫他读书习武，叫他砍柴？
“阿耶，我……”
“我什么，快去吧。不要磨磨蹭蹭的。”房玄龄瞪了一眼房遗爱说道。
“好，我去，我劈柴。”
房遗爱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小子，拿着鸡毛当令箭是吧，行，等我爹回去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宰相公子给你劈柴，你也要敢烧啊。
岂有此理！！！
“这是犬子河儿，三点水加个可，在家排行也是老二，杜河。”杜如晦同样提溜着杜荷说道，也把拜师帖给秦寿了，”
要打要骂，你随意，小郎君你千万不要客气，我在家的时候，这小子就经常气我，你下手有多狠就打就是了，留他一口气就行了。”
又对杜荷说道：“逆子，赶紧拜见老师。以后要尊师重道。不然为父我就把你逐出家门。”
杜荷也是心里带着气，但是碍于老爹，还是对秦寿拜了一礼道：“学生杜河，拜见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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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一会就跟着李叔去养猪场去喂猪去。”秦寿说道。
“喂猪？为什么要去喂猪？我不去。”杜荷当即就抗议了，本来看房遗爱被弄去砍柴，还想嘲笑一番呢，没想到自己更惨，还要去喂猪，那等下贱之物，自己是宰相公子，岂有此理！
“放肆，你老师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敢啰嗦了，我先揍你。”杜如晦开口说道。
作势要找东西打杜荷。
从那天吃饭了李世民请他们吃的猪肉了以后，杜如晦才发现自己之前真的是错过宝物了。
猪肉多好啊，将来遍布大唐，走进千家万户！
他杜荷宰相公子养猪，肯定扬名天下。
现在让自己儿子去养猪的话，前途无量，大皇子看重他！！
他还敢不识抬举！
“父亲，我……”
杜荷心里苦哈哈的，自己这么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曾有人这么的使唤过他啊，向来是别人伺候他，现在要他去伺候那下贱之物。
“这是你的老师对你的看重，回头你试试那猪肉就知道你老师对你的器重了，师命不可违，如果你要忤逆师长，我没你这样的儿子。”杜如晦义正词严的说道。
“老杜你误会了，我不是看重他，我是看他没有什么力气，想着他现在也就适合喂猪了，不要欺骗孩子。”
秦寿很认真的说道。
杜如晦：我去！老夫客气一下你都不让，要不要把话说这么直白，你能不能给老夫留点面子？
“阿耶，我们，要不然……”杜荷看连自己父亲，秦寿这么不给面子，想跟杜如晦说，走，我们不买这小子的账了。
“老师说的对，你就应该去喂猪，好好喂。回头为父在家也给你弄些猪养。”
杜如晦摆摆手道，人家是皇长子，我是宰相，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那不知四书五经，吟诗作对策论，先生打算何时开始教我弟弟和杜家弟弟呢？”房奉珠忍不住了，问道。
“我教这些东西做什么，我主要要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上正确的三观是什么，对事情懂得权衡利弊，知善恶，分黑白，明事理就可以了，百无一用是书生，有的时候太拘泥于书本上的东西，也不太好吧。”
“那你说一下，什么是这个三观？”
杜晞悦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这个东西，她之前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呢。
房玄龄和杜如晦也都是一脸的好奇。
“三观指的是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说的是人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和根本的观点，人生观是一个人对自己的人生的看法，比如说人生存的目的，价值和依依，价值观，是指对于各种事物的价值的基本看法和根本看法。也是一个人判断一个事物或者一个人的具体价值标准和准则。”
“正确的三观可以让人的眼界变得更大，可以让人从根本知道什么事情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
“那你什么时候教？你不要说的好听。却是把我弟弟拿去养猪的，不会肚子里一点墨水都没有吧?猪可是最下贱之物，全身都带着那股子从里到外的臭味，你让人如何去养？”
杜晞悦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既然老房老杜都诚心送儿子上门求教了，你们家的这人又对我有所质疑，我是该露一下手的，但是如果我做了诗的话，姑娘怎么样？”秦寿问道，颇有挑衅的意味。
“那你可不能做打油诗，可一定要是正儿八经的诗，要我和我爹，房伯伯，房姐姐他们看了都说好的诗才能过关。如果你做得到的话，我就答应你三个不违背大唐律的要求。你做不到的话，我弟弟和房家弟弟的拜师帖你要退回来，并且道歉。”
杜晞悦也丝毫不怕他。
直接恕了回来，她不信秦寿能过关，房玄龄和杜如晦自不必说大唐的宰相，那文釆自然不会差，房奉珠和杜晞悦本人也是有名的才女，眼高于顶，要做出让他们满意的诗词，难如登天啊。
就连当朝的很多大家都没能做到真正的让他们满意的呢。
“如今既然是夏天，那么你就以荷花为题，作一首诗。”
杜晞悦道。
第344章 能文能武
秦寿看了一下院子里湖里面的那些荷花，随口就把杨万里的那首：“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菊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好！”
“不错，看来小寿的这才学都比得上朝里的那些大人们了，不去做官真是可惜了。”
秦寿就念了后世小学生课本上的诗句。
把杜如晦房玄龄等人给震惊到了，大皇子不愧是陛下和皇后的嫡出长子，相貌气度一等一的了，能文能武的，确实不错，是个读书之人，看来把自己的儿子放着在这里，自己也能放心下来了。
杜晞悦整个人懵了，这人……怎么……这样，哎，草率了。
不过不就是一首诗而已。
“我既然做了诗句出来了，一人一首诗，还不赶紧收拾好去砍柴的砍柴，喂猪的喂猪。”秦寿的语气得意的说道，然后目光朝着杜荷和房遗爱的目光那看了过去。
“还有我的三个要求。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你。”秦寿得意的说道。
“这个你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虽然我是女子，但是也是言必行行必果的。”杜晞悦毫不退让道。
“那我以后就等着看你的言必行行必果。”秦寿冷哼道。
“那两个还愣着干嘛，赶紧去砍柴和喂猪！”杜如晦瞪了一边正在看热闹的房遗爱和杜荷，说道
“阿耶，我.....”房遗爱一脸为难的看着房玄龄，现在他的脸真是比苦瓜还苦，他不想去劈柴，他没有力气啊。
“逆子，你，那你就不要回来了。”房玄龄恨恨的道，这个逆子居然给他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我没有力气，也不会劈柴，我来这里又不是给你劈柴的。”房遗爱说着，直接耍赖瘫坐在地上了。
“逆子，你起来！”房玄龄气的要过去踹房遗爱。
“别生气，这是我学生，我自己教，没有力气，这事我一会自己解决。保证回头让你儿子力壮如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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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说道，眼神犀利死死的町着房遗爱，如同町住网里的猎物一般。
“那你这也应该没有什么力气去喂猪了吧？”秦寿的目光转向了杜荷，说道。
杜荷直接立刻的也学着房遗爱的样子一把瘫坐在地上，气哼哼的说道：“是，本公子也没有力气，你那喂猪骚臭的不得了，你让我去做，我做不了。”
“逆子，你混账！老夫打死你！”杜如晦也是一肚子窝火，本来他和房玄龄还想着各自家里的逆子要是在大皇子殿下面前表现的好的话，这两个逆子平时在长安做的那些事，就当小孩子胡闹一笔勾销。
“打吧，打吧，你打死我，你打死我好了。我也绝不去喂猪。”杜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道，他姐在这呢，反正现在他就是不干，有多嚣张就多嚣张，死也不要喂猪。
而且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了的话，这个小子应该也不会愿意收下他了吧。
毕竟长安城谁见到他们两个混世魔王，不都是绕路走的。
看到他们俩都这样了还想把他们收下，这不就是等于弄了个混世魔王在家？
他们俩看到太子殿下在这了，也明白家里的阿耶要他们这么慎重的过来是要做什么了，估计就是给太子伴读，以后能在太子身边谋个好前程。
但是在他们眼里，现在这个前程的东西并不重要，毕竟他们是养尊处优的国公公子以后想要个好前程，随便得靠一下父荫也能有个不错的前程了，怎么说也得六品七品起步吧，可比寒门的那些好太多了。
可是谁知道，秦寿却说：“杜叔，你火气不要这么旺，小孩子嘛，现在这会有些叛逆期，很正常的，怎么能打呢，要以德服人，这个道理我会慢慢的教他们的。”
以德服人而已，他秦寿有的是办法以德服人。
“不，你不知道，这小子就是欠打，你不要想以德服人，你跟他们这两个混账东西说道理，是绝对说不通的。”杜如晦说道，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人了。
“是啊，这两个混账东西就是欠打，你回头不要去跟他们说道理，给我打，狠狠的打就是了，老夫也不缺这个儿子了。”
房玄龄看着房遗爱也是气急败坏不已道，这他娘的，做了这小子的老子，就跟是上辈子欠了他似的。
“放心，放心我有分寸，不要担心。我会解决的，这都是小事，小事。”
秦寿笑道，这些小孩子招数完全就是他上辈子玩剩下过的，他都知道怎么解决。
“好，那就让他们俩先摊着在这吧，爱摊多久就多久，最好还能比一比，给我看看是谁能躺的更久，好了，累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今天有红烧肉还有我自己酿的一点酒，你们试试？”
秦寿说道
“好，好极了，小寿，我们对饮。”
房玄龄笑容满面的说道，今天不虚此行啊
“对，我老杜必须敬你一杯。”
“那既然不愿意干活的，那就不能吃饭了，这饭，你们俩就别吃了，谁也不许给这两个人吃饭，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吃饭干活，这就是天经地义，以德服人。”
秦寿说道。
“啊！凭什么？”
房遗爱不满道，还有人敢不给他和杜荷饭吃，他俩可是大唐宰相的公子，他们俩的父亲都是陛下最重要的左膀右臂。
就是朝中的五品官职的大人对他们说话还要巴结奉承呢。
“是啊，我们有钱，还不能去买吗？”
杜荷也不服气道。
“你凭什么不让人吃饭？”杜晞悦也质问道。
“就凭他们是我的学生，现在在我的地方，房叔，杜叔你们觉得呢？”
秦寿问道，要是这老房老杜不愿意，赶紧把他们家的俩祖宗拉回去，他这里不伺候，在这里也总得有一些规矩，总不统他们想如何就如何，那他怎么使唤这两个人做事学习？
“老夫觉得小寿你处理的很是合适，有劳你了，就要让孩子自食其力才行。”
房玄龄说道，这不是奉承和气话，这是真的觉得房遗爱需要吃一吃苦头，历练一番。
“他什么时候愿意干活就什么时候给他吃的，这小子从小就让他娘惯坏了，现在老夫就要改一改他这些歪门邪道。悦儿，你不许管那个逆子，不然为父也要好好罚你一番。子不教父之过，这过，你替我担待了不成？”
第342章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你要记住，你是我儿子，我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的，你要相信为父。”房玄龄一脸慈爱的看着儿子说道。
“荷儿，你也是我亲生的儿子，为父也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的，你放心吧，家里的事情都不用你烦心，你千万不要打其他的什么主意了。”杜如晦说道。
“那你能不能让他别打我。万一他把我打死了，你们会去杀了他吗？”房遗爱怯怯的问道。
“是啊，别让老师打我们呗，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哥他们在弘文馆也没这样的啊。”
杜荷也有些妥协了说道。
“此事由不得你们俩胡闹，事关家族，要是敢走漏什么风声，老夫和杜大人就一起打死你们俩，一定要执弟子礼，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老夫和杜大人为了你们俩，是费尽了心力，莫要辜负我俩，要是老师跟我们告状，你们知道你们的下场的，永远别回来了。”
房玄龄厉声说道。
“对了，房遗爱，杜荷，以后别说什么打死师父这样忤逆不孝的话，老子先打死你们俩，你要打死他，你先打死你爹，你爹我也不活了。”
杜如晦说道，那种大不敬，以下犯上的话要是被陛下和皇后娘娘知道了。
杜如晦心里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还好这里老房和他都是自己人，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他们在说这些。
两家每人就是有十几个脑袋都不够杀头的，这是怕陛下不来灭他们家的门？
还是觉得陛下扛不动刀了？
“而且你们去那里也是能学到真的本事，真的有用的东西的，起码不会在长安城这么的浑浑噩噩，招人憎恨厌烦，你要是这么下去，你爹这个宰相以后当不了了，你觉得人家会不会给我们杜家来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杜如晦看着杜荷问道。
“你们俩不想想现在，也应该为以后想一下。”
房玄龄说道。
“阿耶，明天我也和弟弟去吧，女儿也想去拜访一下高人，想去跟高人学习一下。”
房奉珠开口说道，她本来在长安城也是有名的才女，学识过人，尤其是那一手好字，更是学的一手好的韬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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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龄朝着自己女儿这看了一下，自己这个女儿啊，长安城上流的人家就都是对她赞不绝口的，甚至对她的评价都超过了两个儿子了。
都说房奉珠要是男子的话，房家肯定就要出一门双相了。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只是比寻常的女子多读了几本史书诗书而已，要是和皇长子这样眼界目光都更加长远的人比，其实也不算什么。
他也很乐意的想要找个机会让自己的女儿和秦寿认识一下。
但是也担心自己的这个女儿，大小姐脾气，秦寿也是个少爷脾气的话，这可如何是好？
但是自己的女儿这容貌才学都不错，又不过是十五年华，长发及腰，这一张脸长得更是花容月貌，姿色绝绝，天生丽质，端庄有礼又大气。
皇长子殿下丰神俊朗，能文能武，英武酷似陛下年轻的时候，虽生长于乡野间举手投足间也只有一番气度，和自己的女儿，是再合适不过的良配。
“好，那你就去，你也可以多多去先生那探访一二，好好的学习一些。”
房玄龄点点头说道，回头看看两个年轻人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能成自然好，要是成不了也得成。
“父亲，我也跟着去吧，我和奉珠姐姐，还有弟弟他们，还有个伴儿。”杜晞悦也说道。
“好，那你明天也一起去看看，你认个路，回头你可以有空多去看看你弟弟，给你弟弟送些吃的喝的穿的，也跟高人讨教一二。”杜如晦说道。
“对，为父也是这么个想法的。”
房玄龄也说道，说话的时候目光和杜如晦的碰撞在一起，他们俩这么多年的老搭档了，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说这个话的语气。
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是话里有话的。
也都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无非就是皇长子的那里。
“咳咳，你们啊，有空去那里看看就行了，不要忘了自己平时在弘文馆也是有很多的课业的，你们俩要是请假的太久的话，先生那边也不好交代的。”
杜如晦对她们俩说道。
去的太密集也不好，毕竟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该保持分寸的还是要保持的。
不然以后陛下和皇后娘娘知道了怎么想？会接受上赶着送上门给儿子的女人当儿子的正妃，大唐以后的后宫之主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杜晞悦长得也是相貌娇美，气度高雅，还有一肚子的墨水满腹才华，看事情见微知著，颔有自己的见识想法，比之自己的长子和次子，更像杜如晦。
杜如晦对这个女儿也是一直眼巴巴的捧着在手心的，但是也说有点小倨傲的，但是看待事情，也是真的能从事情表面就看透的出事情的本质的，加上从小培养的名门贵族小姐的典范，倒是也能入得了皇后的青眼。
次日一早，房玄龄带着房遗爱、房奉珠，杜如晦带着杜荷，杜晞悦在家丁的护送下，一起再次来到了万年县的这里。
“李叔，你们少爷呢？”杜如晦从马车上下来了。
几个人跟着李叔走进了屋子里，只见秦寿正坐着在一边吃着烤肉，喝着冰镇的牛奶，而他的身后，当今太子李承乾，正在他的身旁不远处拿着弓箭，往着前面不远处的箭靶子上射箭呢，虽然没有几箭中的，但是太子不亦乐乎，愈战愈勇，跑跑跳跳吊儿郎当的。
房奉珠和杜晞悦房遗爱杜荷都是见过太子的，平时太子小小的孩子，文质彬彬，一板一眼的，怎么会这么没规矩。
皇后和陛下知道吗？难道这个小孩只是和太子长得相似？太子应该是在宫里，不可能是在这啊，太子事关国本，把人放着在这养着，陛下和皇后会放心？
“小郎君，小郎君！”
房玄龄隔着老远的就喊着秦寿，热情无比的打着招呼，像是个二傻子一样
“房叔，杜叔，来了啊，过来吧。”
秦寿也对房玄龄和杜如晦招呼了一声。
“这是犬子亦儿，在家排行老二，房亦。”
第345章 惩治他
杜如晦也说道，他是真的气，杜荷这小子也太不争气了，以后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杜晞悦显然没想到杜如晦会在外人面前，这么说，还要做得这么绝，这下什么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因为她可以感受到阿耶是真的生气了
而自己的弟弟这里也是真的遭殃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现在阿耶和房叔是真的要惩治他们了。
“奉珠，你也不要管那个逆子，否则我也一定重罚，不然他那个德行，何时能有个正行。他在长安早已臭名昭著了，你还想看他以后害了全家吗？你就惯着他吧。”
房玄龄认真的说道。
“姐！”
“姐！”
房遗爱和杜荷还不死心的看着各自家的姐姐，希望他们美丽善良温柔的姐姐能够顾念一下姐弟亲情，把自己救出这个牢笼。
“弟弟，阿耶说的没错，你在长安城确实是臭名昭著了。咳咳.....”
房奉珠说道，顿了顿，又说：“但是我会常来看你的，你好好的在这待着吧。”
房奉珠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房遗爱平时在长安城做过的那些事情，她也都是看在眼里的，要是房遗爱不是宰相家的儿子，无人敢得罪，只怕在就被人打死了。
而且昨晚她也和阿娘和老二都给这个老三求情了，但是阿耶心志坚定，不可动揺了，她有什么办法。
“弟弟，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就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杜晞悦一脸惋惜的摸着杜荷的脑袋说道，颇有那劝着犯罪分子自首的似的
“小明，大山，过来，我们吃饭去。”
秦寿冲着在一边和李大山一起玩耍的李承乾喊道。
李承乾和李大山立刻就跑了过来，李承乾看到房玄龄和杜如晦都在这，行了一礼，稚嫩的声音喊道：“小侄见过房伯父，杜伯父，房姐姐，杜姐姐。”
李世民和房玄龄杜如晦都私交甚好，如果不算君臣身份的话，李承乾在这两位面前，确实要行个晚辈礼。
在近距离的看到李承乾本人，和听到一模一样的声音之后，房奉珠和杜晞悦还有躺着的那两个房遗爱和杜荷都懵了，这是太子啊？
真的是太子殿下都在这啊！
太子殿下为什么会在这？不在宫里？皇后和陛下能放心？
“小明，你在这里可还习惯？”
房玄龄关心道。
“我在师傅这，比在家里好多了，房伯父和杜伯父回去之后，告诉阿耶和阿娘，我很好的，不用挂心我，我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不回去了。这里就是我的家了。”李承乾开心的说道，昨晚他还吃了烤鱼呢，太好吃了，这在宫里怎么吃得到，师傅说下午读完书，晚上可以带他去抓鱼，晚上睡觉前还给他讲了故事，他在这里彻底的放飞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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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在宫里，他不能大口吃东西，要读多少书，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可好多了。
这小子，还是太子的师傳？太子的师傅不是当朝大儒们吗？怎么会拜个十五六岁的小子为师？
陛下和皇后也能答应？
如果这个小子真的有才的话，那为什么不干脆直接请进宫来做太子太傳呢？还要让太子亲自上门求教？
“好！好！好！小明真是懂事。不过你要是那么久不回去，你的弟弟妹妹们该想你了，你祖父也要想你的。”房玄龄欣慰道，陛下家的儿子怎么就那么懂事呢？
房二哥，杜二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李承乾看看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房遗爱和杜荷问道，觉得这模样十分可笑，完全没有他们之前在长安城牛气冲天的样子。
“殿.....我.....”
杜荷刚想解释，想起阿耶的叮嘱，赶忙改口。
“家里的店铺怎么了？”李承乾赶忙接话问道，生怕杜荷暴客了他的身份。”没事，没怎么，李大郎君，你也在这啊。”房遗爱赶忙爬了起来，想假装刚才什么事没发生那样。
“听说你们也要拜我师父为师，所以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师兄了，还请多指教啊。”李承乾说道，随即抱拳一礼。
“错，你入门也比他们俩早一天，我这不以年纪论长，按进的时间算。”秦寿说道。
“好，那两位小师弟。我作为师兄的话，肯定会对你们好的。”李承乾眨看天真的大眼睛说道。
“好了，我们过去吃饭去吧，他们俩还愿意躺着就先躺着呗，人家既然不饿，但是咱们饿了。”
秦寿说道。
“对，我们是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走。”杜如晦也说道。
“走，去尝尝红烧肉，我可想着你这的红烧肉许久了。悦儿，奉珠，你们今天可是有口福了，这可是在别的地方吃不到的，你们一会也好好尝尝。”
房玄龄对女儿还有世侄女，得意道。
几个人进入了饭厅之后，一锅香气十足的红烧肉，一盘糖醋小排，一盘馍馍，还有一盘青菜就被搬上了桌，还有一坛子酒。
“这是什么肉？”房奉珠闻着这香喷喷的肉，微微的皱着眉，有些疑惑道。
看着很好吃的样子，可是好像也不是牛肉也不是羊肉，更不是鸡鸭鱼肉。
“哈哈，这就是这位郎君打的一个野味而已，我和你阿耶吃过了，着实不错。所以你们今天是有口福了。”杜如晦说道，没有告诉她们这就是猪肉，怕又不肯吃，又会怎么怎么样，所以不如先让她们试试了再说。
“哦？那我们就试一下。我们就先尝尝了。”房奉珠说道，说着和杜希悦倒也没有多客气，就拿起筷子，分别夹起一块猪肉放到自己的嘴里。
她们万万不会想到，自己闻着香，砸巴的吃下口的，正是平日里最看不上眼的猪肉。
“我尝尝。这次的味道如何？”房玄龄说着，自己也夹起一块肉，放到嘴里。
房奉珠和杜晞悦二人吃完一口之后，两人的眼神中都露出了赞叹和惊艳。
两个人都是眼前一亮，有些不敢置信。
嫩滑，爽口，这种美味，谁能不爱？这也太好吃了吧，这是什么好吃的肉啊，居然这么美味？
这两个女孩子素来最爱干净，最怕有异味了，平日里对羊肉都很少看得上眼。
如今要是知道自己次次夹起筷子吃进肚子里的居然是最上不得台面的猪肉的话会怎么样？
第348章 早觅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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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谦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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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亲自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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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谦谦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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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我还治不了你
而且距离近了，这不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吗？
这傻孩子啊，好好的亲事，怎的还能往外推呢？
“娘，跟我们又没关系的人，我为什么要让一个与我不相干的人和我们每天一起吃饭，还住我们家。”
秦寿不甘心不服气的说道。
“你这孩子，你说什么呢，我就喜欢这俩姑娘，可比你们兄弟两个混小子要好，人家不嫌弃我们这就不错了。我们家，我做主，你闭嘴。”
孙明月看着房奉珠和杜晞悦和善的笑着，对秦寿冷哼道。
他这的伙食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住宿环境也是经过自己现代化装修过的，有钱也住不上的，这女人说要住就住，凭什么啊，她给的那两个钱，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看到秦寿这副气鼓鼓的，又没办法拿自己怎么样的样子，房奉珠在心里一个劲的得意，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
“娘，我是想着，我们家，我和大山，还未成婚呢，家里住进这么一个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女人这算怎么回事啊，这不是毁了我和大山的清白吗？现在家里还有一个小明呢。”秦寿不服气的说道
“你们俩能有什么清白，你是到了成亲的年纪，你也不成亲，你弟弟的事情，他都不急，你替他急什么？你先顾好你自己吧。”孙明月冷哼一声道。
这个傻孩子啊！这么好的姑娘要是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这殿下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拎不清了呢？
“小寿，你就也帮我管教一下我这个女儿吧，卖我老房一个面子，我这女儿啊，你随便，想骂就骂，正好她没吃过苦头呢，就让她出来自己想一下也好，老夫最近也不想在家看到她，否则怕是要被她气死，老夫这命就交代在她手里了。”
房玄龄极其夸张的说道，说着还捂着心口，好像秦寿不答应他就会受到刺激晕过去。
就当做隔绝了女儿与那个心上人的联系，两个人联系没了，感情能有多长久，都不用风吹，没几天就自己散了，加上女儿若是能和大皇子殿下相处，肯定能日久生情，两情相悦。
突然的，房奉珠把秦寿给偷偷的拉到了一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让我住下，我为了证明让我阿耶不给我们俩乱点鸳鸯谱，连我的心上人都说了出来，看看把我阿耶气的，要是我阿耶有什么好歹，你让我这辈子怎么办？背着一个不孝的骂名吗？正好我阿耶现在气成这样了，我也来你这避避风头，等我阿耶消气了。”
“嗯，我这还缺个跑腿的，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就让你住下了。没有工钱的。”秦寿说道。
“行，跑腿，好，我跑腿。”
房奉珠忍着怒气，咬牙切齿的说道，心里想到了一个强大的报复计划，一定要让这个狗男人哭着喊着求她。
“这还差不多，你好好做，行了，你在这住着吧。”
秦寿笑道。
等他们回来了以后，孙明月赶忙的拉房奉珠到一边问道：“怎么样？你们俩说什么了？你放心，在我们家他说话不算的，我做主的，我让你住就得住，你是我请来的客人。”
“没事，没什么，小事，我们回头再说。”
房奉珠一笑，看着孙明月，心里的报复计划立刻就有了主意了。
行，你让我跑腿！
我一定给你还回来！
然后，几个人来到了养猪场的这里，这猪舍都是每天定点两次清理的，加上早上刚清理过，现在也没有太大的异味。
猪舍里有大猪，小猪，都白白胖胖的，而且还没有他们平时见的那种猪的那种腥臭味，而且这猪舍上面还有顶，还是砖石盖的房子。
“师傅，这猪舍养了多少头猪啊？”
杜荷看着这偌大的猪舍，现在在他眼里，全是钱钱钱。
“也就五六百头吧。长到一百五十斤到一百五六十斤这样就可以杀来卖了。”
秦寿说道。
“那要是按照这么算的话，师傅你这就是十文钱一斤，一个猪也是要一贯五百文的，那五百个，这多少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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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遗爱彻底的震惊了，这才是真正的有钱啊，大户啊，他得养猪，得听师傅的。
二十五万贯钱啊！
“啪！”
房遗刚在这估算出这五百头猪价值多少钱呢，脑袋就被拍了一巴掌，只听秦寿训斥道：“什么十文钱，这最少也要十八文钱一斤。一个猪怎么也得两贯七百文，五百个，一百三十五万贯钱!”
“还有，我在广州，洛阳，扬州也要开设养猪场了，到时候咱们在大天下九州，每个地方弄他个几十十万头的猪，你回去算一下这笔账，所以好好养猪，以后为师带你发家致富。”
秦寿说道。
几十万头猪，天下九州，这吹的，怎么那么大？
不行，这个事情回去得跟陛下说。
让陛下管管他自己儿子，不然以后这小子得比国库还有钱。
而且这个小子的钱，要怎么从他的口袋里，变成国库里的呢？
国库里现在穷着呢！
缺钱着呢！！
穷得叮当响的！
陛下的皇长子这里却富得流油！
这是断然不能够的啊！
身为皇子，而且是皇后和陛下的嫡长子，就应该是以天下为己任的啊。
听得在场的几个年轻人人的眼睛都睁大了，他们是大唐金字塔尖的年轻人，家世仅次于皇室，见过的钱最多也就几千贯，这二十五万贯的钱，全长安也没几个人能拿得出来的吧？
饶是大唐宰相房玄龄和杜如晦听了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去年国库收入才三百五十万贯，给陛下内库也只拨了二十万贯。
加上这小子之后卖酒赚的钱，还要把九州每个地方都弄几十万头的猪，想要把天下的猪肉生意全部都给垄断了啊。
跟陛下当年在征战天下死磕王世充等人，就非要打下来洛阳城的时候一模一样。
卖猪肉或者卖酒的哪一个，那些几百年的世家在他的面前以后也不够看了的。
乖乖，这小子有野心啊！
想要做天下第一豪族啊！
第350章 意中人
“阿耶，你也肯定也是老糊涂了吧？要不你也一起辞了吧，那个事情，女儿也感觉不适合你，趁你还没有出错，咱们先撤，免得以后犯错了，李老爷怪罪你。”杜晞悦也很认真的跟自己最为崇拜，最为骄傲的（大唐宰相父亲）说道。
“混账，混账！你们俩，去那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房玄龄更加生气了，感觉自三要在被这个女儿气死的边缘了，自己儿子平时那么混账的，他也还没感觉那么气呢，现在是这个最乖巧懂事的女儿让他在气死的边缘上了。
自己的女儿明明就不是这样的，平时还是很听话很懂事的，这肯定又是她的那个意中人教的！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勾搭人家家里的姑娘！
要是让老夫知道是谁，老夫当然要打断那人的狗腿。
真当老夫这个宰相是什么摆设不成？
什么人都敢来勾搭老夫的女儿！
不行！回去就好好的看看，到底是谁家的这么大胆！
敢觊觎我房玄龄的女儿！
老夫定要他好看！
“你，你都让我们吃这个猪肉了，明知道这个是猪肉，你还让我们吃！还吃的那么香。”房奉珠有几分不服气的说的。
“那你刚才可没少吃吧，刚才吃的那一顿可比你平时在家吃的要多了。你且跟老夫说一下，这个肉除了叫猪肉而已，有什么不好的吗？”房玄龄问道。
“啊！阿耶.....阿耶，我.....”
这一下真的把房奉珠给问到了，一向伶牙俐齿的她，也被问的哑口无言了。
的确，这个肉除了叫猪肉，真的特别好吃，Q弹，鲜嫩，入味。
也没有牛肉那么皮，没有羊肉的膻味，还能如此入味。
“但是这个，怎么说也是猪肉。所以.....”
杜晞悦开口说道，本来她是觉得自己刚才吃的那个猪肉的却是太恶心了，可是现在听房叔叔这么一说的话，这个猪肉，好像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啊。
确实是好吃，也不像她屏手机听别人说的那一股子恶臭无比的味道。
“小寿，你来告诉一下他们，这个猪肉的好处吧。”杜如晦说道。
“第一，这个猪肉现在找到了去除腥臭味的法子了，没有味道了，而且容易养殖，而且这个又好吃，猪也容易喂养，可以平常的吃一些什么树叶，或者剩菜剩饭，哪怕是一些普通的农作物也可以的，麦鼓也行。养殖成本也比较低。”
“第二，你也知道我们大唐将士和大唐人对比那些突厥人，或者吐蕃人，吐谷浑人，我们都显得比较瘦小，力量不够强大，那是因为他们生活在草原，都是吃肉长大的，所以体魄自然比我们见状，就像是狮子和兔子一样，在战场上较量，如何能较量的过。要是我大唐百姓都能人人吃上肉，凭借我唐军如今的战斗力，必定能永固江山。”
“而且我们的这些百姓们多数体弱吧，就是因为平时吃肉太少了，身体不够强壮，不管是百姓还是将士吃肉，都是能够强身健体的。”秦寿解释道。
“是啊，要是这个猪肉在我大唐走进千家万户的话，那可真是福泽我大唐子民了。”杜如晦也不禁感慨道。
听到他们这么说，房家姐弟和杜家姐弟都沉默了起来，原来如此！
“对了，房叔，杜叔啊，你家里有没有什么护卫啊，我想要能打的，或者你们回长安，能帮我带个话回去吗？给我弄点人。钱粮这个你们放心，我这都有，不会亏待人家的。”秦寿问道。
“你要护卫做什么？你要揍谁？”房玄龄不解的问道，你这里特么的早就被你爹暗地里围的死死的了，谁敢动你哥俩，你爹就得亲自披甲上阵削他了，谁能不怕你爹那大刀，当然了，魏征例外。
“我！我也是比较能打的！”
杜荷义正词严的说道：“师父，我明白了你为什么要让我养猪了，你放心，我肯定能帮你都解决了。”
他杜荷听到了那些话以后总算是明白了，这明摆着就是师父对他的看重啊，他绝对不能辜负师父！
“我也能打！算我一个！”房遗爱也说道。
“我是看自己囤积了这么多粮食了，庄户们毕竟也还都是百姓，我想加点护卫来防守一下。保险起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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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说道。
“这样啊，没问题，我们做生意的和一些长安的勋贵们多少也有一些关系，要不，我给你弄点部曲来，看家护院，如何？”
“部曲？朝廷不是明令禁止不让地主豪族养丝兵的吗？”
秦寿问道。
“只是部曲而已，不是私兵。”房玄龄笑道。
“你不知道，平时每年，大唐军中都会有一些将士们退下来，他们行军打仗大半辈子了，除了打仗也不会其他的了，所以一些勋贵们就把这些人留在自己家，看家护院，也算是给他们养老了，而且能在这些勋贵们家里做部曲的，也都是那些将军们的亲兵。”
“比如说卫国公李靖，英国公李绩，鲁国公程咬金这些勋贵人家家里都是有自己的部曲的。”
原来大唐还可以私底下养部曲的啊。
秦寿最不缺的就是钱粮，但是缺能打的人。
“那，房叔，如果你能帮我拉到这个的话，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但是我想要程咬金家的那些部曲，你看可行吗？”
靠.....
满屋子的人，除了秦寿自己，都觉得是自己耳朵听错了吧。
这个人，是不是没进过长安城？
是不是疯了？
程咬金那老流氓的名声名满长安，上到八十岁老人，下到三岁的孩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别人躲着还来不及，你倒好，竟然上杆子送上去！
“小寿啊，程咬金家的真不好办，他是个长安城出了名的浑人，他的亲兵护卫们也都是浑人的，不好招惹的啊，你就不怕出点什么是？”
杜如晦问道，就是他这个宰相碰到程咬金家的人都要境路走，能不和他们家拉扯在一起的，他是打死都不愿意。
“就是要人浑，人不浑，我还怕不能给我镇住场子呢。他的人要是在我这里有点什么，最多也就让我赔点钱，但是还是会回去给他的人找场子的。”
第351章 通知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试试，我去问问看吧，到时候如果有信了，我让人来通知你。”
房玄龄说道，这个事情还是得去跟陛下说。
“谢谢房叔了。”秦寿说道。
“对了，那个，秦寿是吧，我有个事情想要麻烦你一下。”杜晞悦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开口了。
“什么事？”
“我能不能在你这去看一下养猪的地方，顺便去看一下你们这里的地方怎么样，可否？”杜晞悦问道。
她就是想要知道这个猪肉为什么会这么不一样，为什么就是没有腥臭味的，到底是怎么样出来的。
“好，可以走，刚好我也要过去看看。”
秦寿说道。
“等等我，我也去看看。”
房奉珠和杜晞悦心里的也是同样的想法，想看看这猪肉和他们平时见到的有什么不一样。
“小明，你先去午睡，午睡醒了就读书，我今晚可是要抽查的。”秦寿对李承乾说道。
“是，师傅，小意思，知道了。我一会背完了，今晚带我去后院的池子里游泳，还有让晓柔姐姐给我拿鸡翅吃。”
李承乾打了个哈欠，说道。
“嗯，知道了。”
李言说道，对这个和原主小时候样貌相似的小子，自己这心里总是有些自来熟，想帯这孩子搞怪。
几个人从李府出来，走到了李家庄的庄子里。
房奉珠和杜晞悦，杜如晦都是第一次来这，看着这农庄里，干净的街道，和路上农田不远处随处可见的不远的井水，正通过那长长的竹子做成的流水桥子，往着田地里灌溉。
还有一条清澈的河水环绕着村子流淌，但是这水并不深，可以看到最深处，河里还有几个人正在那洗着衣服呢。
所有的庭院都遍布的错落有致，还有一些庭院人家正在院子里的树底下纳凉吃午饭，别有一番风味，唯一相似的是这些人家的菜里面都少不了一道猪肉。
房玄龄还给他们解释，这里的农户们还有孩子们都比长安的壮实，是因为他们都在食用猪肉。
还有专门的垃圾定点回收处，所以这庄子的道上的两边都是干干净净的，还是房玄龄给他们解释的。
而这一切都是秦寿的想法。
房奉珠和杜晞悦，都明白了自家老爹为什么都分别要把自己的弟弟，甚至是陛下都要把太子送到这里来学习了。
大家都是年轻人，年纪差不多，人家确实好像是比自己有本事。
心里虽然是默认了这个事实，可是他们绝对不会承认的。
杜晞悦开口问道：“那个，我这几天能不能也先在这里住几天？主要是我想陪我弟弟适应几天，而且我觉得这个地方，也可以远离长安的声嚣，我想在这里静心学习几天。”
反正她在长安的时候，总是会有人来找她，不是给她送点什么，就是来她这一玩一整天，不然就是请她，还有今天这个诗会，明天那个生辰的。
“这.....”秦寿开始犹豫了起来。
这大唐之间的男女大防虽然没有后世那么的严重，女子也可以自己做生意，出门会友什么的，但是如果在他这上学，就要住在他家，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这么的住着在他家，他无所谓，倒是怕对杜叔的女儿有什么影响。
“没关系，家里还有孙姨和我弟弟他们呢，咱们本来也清清白白的，你怕人家说什么？我一个女子都不怕了。”
杜晞悦说道，她是真的很想好奇，这个男人是怎么把普通的农庄变成这样的，颔有一点书上说的那些江南好风光的村庄的味道，小桥流水，干干净净的，这里都有了。
和她平时所见的那些农庄简直是天差地别了。
虽然一开始是和这个男人闹得有些不快，但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宰相肚里能撑船，她这个宰相的女儿，气度也不会太小。
“晞悦，我陪着你！咱们一起！”
房奉珠一看杜晞悦说要留下来，思索了一会了，便也留下来了，现在长安城就她们俩是最要好的。
要是杜晞悦不在长安城的话，再繁华，再热闹的长安城，她也会觉得无聊的，刚好这里风景不错，也干干净净的，自己家里不成器的弟弟也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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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住着在这好好的练练字其实也很不错。
“你怎么也来啊？你心上人知道了不得火急火燎啊，不得找上门来了啊？”秦寿问道。
“用不着你管，我自己会说，你放心，吃饭的钱，还有住宿的钱，我会给你的。”
房奉珠说道。
“我没说让你在我这住下。”
秦寿说道，说着冷哼了一声。
“凭什么？我晞悦妹妹在哪，我就在哪！”房奉珠说道，房子都不给她住？让她去睡大街？
“我的房子，我自己做主。”秦寿说道。
“姑娘，别听他说，你要是想在这住就在住，住多久都行，我们家我做主，他说了不算。”
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转头一看，是孙明月。
孙明月也是知道房玄龄和杜如晦的身份的，现在的大唐的宰相。
那他们两家的公子和千金，那是公侯公子和公侯千金啊。
人家愿意来这里住几天，也没什么。
而且那天的时候，皇后娘娘还跟她说，现在差不多是可以给寿儿娶媳妇的时候了。
她会好好的在全长安的这些贵族世家女子们里面挑一个最好的给寿儿，寿儿的妻子，就是未来的太子妃，以后的大唐的皇后，是要母仪天下的。
而且长孙皇后还跟她透露了，最看好的就是房玄龄和杜如晦家的女儿，还跟她对房玄龄和杜如晦家的女儿赞不绝口。
说她们知书达礼，谦和待人，做事情也有分寸，也是有名的琴棋书画都精通的才女，长得也是倾国倾城的，大气端庄。
加上是公侯之家的女儿，她们两家的父亲和陛下，也是相识于微末之时，大家知根知底，尤其是房相家的女儿，这一手好字，更是让人拍案叫绝。
让她在房玄龄面前多替寿儿说好话，毕竟皇家也不能强娶人家闺女，毕竟一家有女百家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长安城里看上房玄龄家女儿的人可不少呢。
现在这房家的大小姐想要来他们李家庄住一阵子，在这住下，那不就是朝夕相对吗？两个人也可以培养一下感情。
第353章 能文又能武
可真是凤子龙孙，在哪都是这么的优秀的。
房玄龄和杜如晦不禁庆幸自己把儿子送到这来，养猪好啊养猪也是一个巨大的风口啊，反正这小子也没有什么才能，就不让他入朝为官，免得危害百姓和江山了，舒舒服服做个富家翁，极好。
这个让房玄龄更加下定了决心，回长安后，要好好调查调查，自己这女儿的心上人到底是何许人也，敢染指他房玄龄的女儿，一定要让那个人趁早离自己女儿远一点，再敢来骚扰他女儿的，坏了他女儿的好姻缘的，他定要那人好看。
大皇子殿下多好啊！又能赚钱！又能文又能武的！
还有全天下最尊贵的身份！
卖猪肉或者卖酒的哪一个，那些几百年的世家在他的面前以后也不够看了的。
那死丫头看上的人，就算是有那么一点好，但是跟大皇子比，全天下的男子也不过是萤火之光，大皇子殿下才是大唐的皓月之光，萤火之光怎可与皓月之光相比。
“是，师傅。”
杜荷和房遗爱听完了秦寿的这一番打鸡汤的话，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一心想着跟秦寿大展宏图
现在猪肉这样的好吃，还能十八文一斤，也不难养，这就是白捡钱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能有银子大吗？
“李大哥，我这么叫你可以吧？我也能养猪，明天我也来养猪。”杜晞悦也是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银子最大。
她也想要搞钱的，她虽然是宰相国公千金，但是每个月也是要月钱过日子的，有时候想买点好看的衣裳，请人去吃一顿好的，或者买几个喜欢的物件，自己还要攒钱。但是能自己靠努力赚钱的话，她杜晞悦那个面子也不要了。
听到自己的女儿这么的说，杜如晦心里满是欣慰，还是老夫好啊！
随便孩子想如何就如何，给孩子一点自由！
他杜如晦这不是就无心插柳柳成荫！
那个他房玄龄有心插花化不开！
“不，我有别的事情让你做，养猪的事情，他们就好。”
秦寿说道，那个香水的，就给这丫头回头去帮自己搞饥饿营销吧，而且女人最懂女人了。
“什么事啊？？”
杜晞悦有些失落的问道，这么赚钱的事情不让她也参与，难道是看不上她是女子？
“好事，不用你那么辛苦，也不会亏待你。”
秦寿神秘的说道。
“好吧，李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杜晞悦说道，起码有事情能做，还不会亏待她，嗯，可以。
看来和他交好，不亏！
阿耶也没有骗自己，他确实是个厉害的高人！
“那我呢，我回头做点什么？”房奉珠问道。
“你一个跑腿的，你就是块砖啊，哪里需要你往哪里搬。”
秦寿说道。
“我.....你！”
房奉珠再次被秦寿气的说不出话来，更加坚定了后面要报复秦寿，给秦寿一个好看的心里想法。
从猪舍再次回去之后，由于天色已有些黄昏了，城门也关了，房玄龄和杜如晦今天本来也就没打算回去，就在这留宿了。
晚上吃的菜，都是家常菜，还有猪肉，由于深刻的了解过了猪肉，这几个人吃猪肉是一个吃的比一个香。
“这是我的，我先看到的！”
“什么这是你的，你叫它，你看它答应吗！到我碗里了，就是我的了！”
“这是我的汤汁，你抢我的做什么！”
“你是几天没吃饭，你一直光吃菜不吃饭是什么意思？”
“给我留一点啊喂，你们几个小兔崽子！”
“都是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是不是？”
“小寿，小明，房叔，你们都在啊。这是我们今天做的蛋糕，想着拿一点来给你们试试。”
白晓柔拿着一个食盒放到了桌子上，这是下午的时候，李承乾刚背完书，就跑过去跟她说的晚上要吃蛋糕。
她刚刚特意做出来的，现在还散发着蛋糕烘焙的香味呢。
“什么啊，这是？”
杜晞悦看着眼前拿出来的几个白色三角形的东西，上面还有水果和精致的图案，看着就让人有一种很想品尝的欲望。
“这个是蛋糕，很好吃的，比我吃过的所有糕点都要好吃。”李承乾一边拿过一块，放在自己的碟子里，一边说道。
“姑娘，你也尝尝吧，这个是奶油蛋糕，很好吃的。”
白晓柔主动的拿了两块蛋糕，帮杜晞悦和房奉珠放着在她们面前的碟子里。
“谢谢。”杜晞悦和房奉珠异口同声的说道。
随即拿起那奶油蛋糕，学着李承乾的样子，用勺子，挖了一勺子吃了起来。
杜晞悦一口下肚之后，那奶油的细腻，还有蛋糕的松软，口感极佳，和长安的还有宫里的那些糕点都极为不同，却比那些更好吃。
这里的糕点竟然也如此好吃，看来自己留下来真是对了，不知道这里还会有什么好吃的？
房奉珠也尝了一口，甜，还有那个蛋糕，入口即化，太好吃了，这是什么好东西！当即问道：“姑娘，你这个糕点能多做一些出来吗？我可以花钱来买的。”
“姑娘客气了，我们这个也不会值什么钱，你是我们家夫人的客人，想要您说一句就行了，但是这个蛋糕只能当天做的要当天吃了，这样口感才是最好的，不像别的糕点，能够保存好几天。姑娘要是想吃，可以来我们家里，或者可以当天带回去。”
白晓柔解释道。
“好，太好吃了，我就在这住下来了，我一定天天吃！”
房遗爱立刻就说道，这蛋糕好吃，这小娘子长得也这么好看。
“我，我也是，我也在这住下来了，我们一定天天都吃。”
杜荷也争着说道，说着又赶忙吃了一口蛋糕，之前以为阿耶从宫里拿回来的糕点是天底下最好的。
跟这个一比，怎的居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宫里的是地下，这个是天上的，这叫他天天吃都不怕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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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蛋糕可以，但是也要好好养猪和上课，但是这个蛋糕的材料可不便宜，想吃的话，还是要给材料钱的。”
秦寿说道。
这个蛋糕的奶油是很难制作出来的，要用牛奶不断的打出来的，所以这个他们家也只能自己吃，自己供应。
否则要是拿出去售卖的话，完全可以定个高价还能造成万人空巷，供不应求的呢。
“这些材料要多少钱？比如说像今天的这些这样的话。”房奉珠一边吃着蛋糕，一边问道。
“今天这些，一共要10贯钱！”秦寿说道。
白晓柔的心里大骇！
第354章 敲诈勒索
这最多也就一贯钱而已，这些鸡蛋加上打奶油的工钱，甚至不用，这大公子怎么一开口就是10贯钱的呢？
这算不算是在抢钱？
是在敲诈勒索了？
“我会好好赚钱的，多光顾你的。”房遗爱小声的说道，还以为这里的糕点，和长安的糕点差不多，才敢如此大放厥词，现在20贯，他出门也才带了30贯，杜荷也是才带了30贯，就是他们俩凑钱去，也最多能吃六天而已。
房奉珠和杜晞悦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十贯买糕点，要是在长安的，每天吃，顿顿吃，也够吃上三四个月了。
不过偶尔去请小柔帮忙做一下，还是可以的，因为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好吃了啊！
“但是我吃这个，晓柔姐姐是不会收我钱的，因为我太可爱了。”
李承乾得意的说道，哎，没办法，能靠脸吃饭，他努力做什么呢？
他来到这的第一天，晓柔姐姐就偷偷告诉他，他和大表哥小时候长得可像了，说她也是看着大表哥长大的。
从李承乾决定在这住下以后，孙明月和长孙皇后就决定凭借现在目前的亲戚关系的话，李承乾还不能喊秦寿大哥，就叫表哥先好了。
其实白晓柔还真是看上李承乾这脸了，跟小时候和她一起玩的秦寿真是相似，都是那么可爱，说话还比秦寿小时候好听，要不是秦寿是夫人的儿子。
老李两口子也没说他们家有过秦寿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她都要认为这是亲兄弟俩了。
也许这可能就是亲戚的缘故吧。
“晓柔姐姐，你放心，等以后我有钱了，我给你买很多的胭脂水粉，你喜欢什么都给你买。”
李承乾抹了抹嘴上的奶油说道，之前他在宫里也想要这么哄阿娘高兴的，但是唯恐尚仪说他举止轻浮，在这里真好，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恍惚间，白晓柔想起童年的一件趣事，那时候她和秦寿还是小娃娃，秦寿小时候也是这么的好看，粉雕玉琢的。
只是因为秦寿不是老爷亲生的儿子，周围的孩子都对秦寿不友好，秦寿也不喜欢和他们玩。
但她不是，反而还主动和李言玩，秦寿就只和她一个人玩，后来夫人和老爷的亲生儿子大山出生了。
三个人就一起玩。
那时候有一天，他们俩一起玩过家家的时候，秦寿还说要娶她的来着。
想到这个白晓柔的脸上不由得有了几分的娇羞。
她阿娘也把自己和她凑在一起，她对秦寿也不是没有过那方面的想法。
但是秦寿一直说他们是兄弟是朋友。
夫人也说过，小寿的事情她也做不得主，一切看小寿自己和她拿主意。
但是她看小寿没有那个意思，她也就没有那个意思了。
但是今天出现的这俩个个女子，好像样貌，还有那种气质，都比她好的不要太多，难道小寿是喜欢这种姑娘的？
比起她这样的，确实要好上一些。
而且今天这两位姑娘的房间都是夫人亲自收拾的，说是家里的贵客，不可慢待，还说他们会有一段时间都在这边住下，饮食一应需要，家里有什么好东西的都拿出来。
“对了，你叫晓柔？最近一段时间，我们都会生活在这里顺便跟先生讨教，我叫杜晞悦，这是我弟弟杜河，还有房家弟弟房亦，这是我的闺中密友，房奉珠。”
杜晞悦笑道。
“嗯，我知道，夫人跟我说过了，你们是家里的贵客，从长安来的，对了我和我娘是家里的厨娘，平时厨房负责做饭的是我们俩，你们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跟我说。”
白晓柔说道，心里也有在想着，到底哪个才会是小寿喜欢的姑娘呢。
平时在他们这的很多小姑娘都很喜欢小寿，出身富贵的人家的大小姐的也不少，但是就没有看到小寿又给过谁正眼，就连夫人对那些也只是只有客气而已，更不用说还能让人来家里住，还当贵客了。
夫人平时喜欢清静，不太喜欢交际应酬的这些，小寿和大山也是，现在他们能让这么多人住进家里，肯定不一般。
她虽然不会嫉妒，但是也有一些羡慕和不舍。
“对了你都会做什么菜啊，今天晚上的那个红烧肉是你们做的吗？太好吃了，怎么做的啊？”
“对了，我今年15，她16了，不知道你多大啊？？”
三个女孩子很快就凑着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的热火朝天了。
而李承乾，和房遗爱、杜荷、李言这四个人跑到外面去游泳去了，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个人则是在享受的喝着那醉唐，小口小口的喝着，聊着天，快活似神仙。
一晃时间过去了两三天了，长安城的大雨在秦寿的预料之中来临了。
而今天，秦寿打着伞冒着中等的雨势，坐着在家里的马车上来到了位于长安城黄金地段的崇义坊的鲁国公府。
咚咚咚！敲了鲁国公府的大门。
一个家丁来开门，打量着秦寿问道：“这位郎君，请问您找谁？”
“还请帮我通报一下，就说秦寿求见鲁国公大公子程处默。”
“李公子？”
家丁眼前一亮，赶忙对秦寿鞠了一躬：“我们小公爷一大清早就在等着了，在等您呢，快请进。
“初次上门，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带了十坛子的酒。”
“李公子客气了！”
家丁让人来把这十坛子卸车，然后就带着秦寿去了正厅了。
这十坛子酒，得看什么酒了，不管大公子早有吩咐了，这是房相要特别关照的人，不可怠慢，否则陛下那边绕不了的，所以家丁也不敢怎么样，直接带了秦寿过去了。
秦寿到了打听着就有人看茶了，一看是茶汤那些，秦寿就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喝。
“李兄弟，没能出门恭迎，实在是罪过啊，还请谅解啊！”
程处默一听下人说秦寿来了以后，马上就出来了，对着秦寿拱手抱拳：“那个，房叔都说好了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是俺爹当年的亲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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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亮长得黝黑黝黑的，活像个挖煤的，但是人高马大的，站着在那就像是一堵墙一样，在后世绝对是有一米九的身高的人，满身都是丰满的健壮的肌肉，隔着衣服也能看出这一具身体里藏着怎么样的可怕力量。
第356章 天命所属
而且他们还有大量的良田和农庄，保证他们有足够的叫板的经济能力。
唐朝建立之初，这些五姓七宗的人一开始是最支持王世充，窦建德他们的，而他们的敌人刚好就是那时候还是秦王的李世民。
李世民对他们的仇恨，也就是在那时候就埋下了的。
他在这边和王世充窦建德他们打的要死要活，这些五姓七宗的人就不断的给王世充和窦建德提供粮草。
最后，幸亏，不得不承认什么是天命所属！
这天下最后还是成为了大唐的天下了。
最后他们看大局已定，又去转投李世民的大哥李建成。
李建成的太子妃郑氏，就是出自荥阳郑氏的。
而李世民的长孙氏，出身关陇贵族。
玄武门之变，这就是一场军功起家的关陇贵族和五姓七宗的山东世族之争。
最后李世民悍然发动玄武门之变，宣告了这天下是他的天下了。
五姓七宗的人虽然不敢在明面上和他撕破脸，但是暗地里给他下绊子可不少，还有朝堂里这些恶心他的人。
现在这大朝会，朝廷上下就在为了大雨连下七八天了的事情，该如何解决，闹的剑拔弩弦的。
以五姓七宗为首的那些御史言官文官们，都开始借着这次的事情对李世民发难了。
李世民现在坐着在皇位上，双眼满是恨意，咬牙切齿的看着大唐第一喷子魏征，真想要一刀下去给魏征一个痛快！
这个魏征明显是不把他当回事，不把他放在眼里。
现在魏征面红耳赤的町着太极殿的这柱子，只要李世民干跟他多说一句什么，他就敢立刻去撞柱而亡！血溅太极殿，死谏李世民！
“陛下，大雨已经下了第八天了，还没有停止的迹象，这一定是上天震怒，臣请陛下下罪己诏，以慰上天！”
“陛下，自古有之，凡帝王在位期间，发生大灾大难，帝王都必下罪己诏，以安民心。”
“要是让这大雨一直这么的下着，停不下来，那外面的粮食就会运不进来，民以食为天，百姓们要是不能吃饱，那动揺的可是我大唐的根基啊！”
魏征再次来的距离御案更近了些：“如今国库所剩存粮已经不多了，都用在了支援前方战事上了，无粮可用于赈灾了，请陛下下罪己诏，向上天告罪，请求上天宽恕，让大雨早日停止，让百姓不用再受苦。”
这老天爷非要下雨，老子还能叫人家憋着吗？
你特么的要如厕，朕叫你憋着，你憋着吗？
李世民是真正的马上皇帝，是能造反，杀的了亲哥宰的了亲弟的一代枭雄，如狼似虎，甚至是比虎狼都可怕的人，要他认错？
门都没有！
而且他门儿清，五姓七宗现在就等着看他笑话呢。
他什么也没有做，下什么罪己诏？
罪什么？
难道是玄武门那档子事？
如今五姓七宗他们早就在外面铺垫好了，都说这次的大雨就是因为李世民残暴不仁，为了皇位不择手段，在皇宫的玄武门设下埋伏。
亲手杀了李建成，命令尉迟敬德杀了李元吉。
那两个人心有不甘被李世民害死，所以化为厉鬼，回来报复李世民了。
要是真的下这个罪己诏，那就是他李世民自己说自己不是人，不是东西，真的为了皇位，杀害兄弟。
他是做了这些事，无可否认。
但是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那他以后威信何在？尊严何在？四海之邦会如何看待大唐？
但是对于这个事情，现在魏征为首的这些御史们对李世民死咬着不放，非要李世民下罪己诏不可，否则就大有誓不罢休的苗头。
但是李世民现在心里也很矛盾，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所以这些灾难降临到了百姓身上？
其实说到底，李世民心里这么没底气，就是因为他穷！
五姓七宗和这些御史台的御史言官们都是知道李世民没有钱，没有粮，所以敢抓着李世民这么的按着在地上摩擦。
他娘的！
欺负老子！
不行，回头得去寿儿那问一下。
这个事情到底要怎么解决才是最好的。
寿儿既然能知道这场大雨要下好几个月，应该也能知道解决的办法的。
回头等老子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了，你们这些人都给朕记着！
给朕等着！
老子不会放过你们这些王八蛋的！
科举制始创于階朝，但是还不是最完善的，到了武女皇陛下的时候才是慢慢的完善了，的还发展出了武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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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算是这样，朝廷上的很多重要官职，依旧被五姓七宗的人给死死的垄断着。
这大唐初期的这些官员们，要么是靠举荐，要么就是靠祖荫，如果说读书，他们也依旧是比普通人更有优势。
因为现在的这些书本可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能看书读书学习的，都是贵族世家子弟们。
五姓七宗他们就掌握着大量的宝贵书籍，对于在读书，吸取知识方面，比一些地主家的，百姓们家里的孩子，也占据了更大的优先权。
所以这样的情况导致的就是哪怕有科举制，五姓世家还是依旧的牢牢占据朝廷的主要官职。
皇帝想要治理天下还是要依靠他们，看他们的脸色。
有时候他们还要暗搓搓的来惹毛一下李世民，做出一些让李世民无法接受的事情来，告诉他：小子，你看到了吗？这朝堂上面的都是我们的人，你拿什么来跟我们斗？你敢把我们怎么样？
所以弄的李世民一直以来都十分委屈，总想着找个机会给他们一顿暴打，让他们满大唐打听打听谁是爹！
所以现在李世民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陛下，晋阳八百里加急！”
“快呈上来！”
李世民拿过这个奏折打开一看，是工部尚书闫立德的奏疏。
晋阳，果然地龙翻身了，但是因为提前得知，已经安置妥当，百姓们和李家祖庙没有什么伤害，但是就是百姓们的房屋多数有轰塌的，今年晋阳的粮食收成，恐怕也是泡汤了。
但是李世民还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个晋阳地龙翻身又被寿儿给说中了。
那这个大雨.....
现在魏征这个老匹夫，又对自己步步紧逼的。
第357章 防患于未然
“陛下，到底是什么事，难道是晋阳真的地龙翻身了？”
房玄龄看李世民这个样子，想到之前皇长子殿下说过的话，还有他们给闫立德的公文叮嘱，提前防患于未然晋阳地龙。
“什么，晋阳地龙翻身了？”
“不会吧，长安大雨，晋阳那边就地龙翻身？这么巧？莫非真的是上天......”
“应该就是了，否则此事怎么会这么巧合？”
“这些事情看来真的只有陛下下罪己诏才能解救天下苍生了啊。”
“臣，魏征，请陛下，为天下苍生为念，为江山社稷为念，请陛下下罪己诏，告慰上天，自省其身！”
“臣等请陛下，为天下苍生为念，为江山社稷为念，请陛下下罪己诏，告慰上天，自省其身！”
在魏征这个御史台一把手带头说话了以后，整个御史台的御史言官们也都跪了下来，开口说道。
李世民气的咬牙切齿，看着这些御史吉官们，这些一天天吃饱了没事做的人就知道来找他的麻烦：“朕什么也没做，下什么罪己诏？你们都以为朕是好欺负的不成？”
“自古以来，凡大灾之年，都是上天降罪，请陛下下罪己诏，请求上天宽恕，还我大唐百姓国泰民安。请陛下稍念天下苍生，下罪己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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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魏征这次对着李世民跪下了，朝着李世民磕了个头
“请陛下稍念天下苍生，下罪己诏。”
看到魏征跪下了，那些其他的御史言官们也都跟着跪下了
“魏征，你欺人太甚！你欺君！朕无罪！”李世民怒吼道。
但是李世民的这咆哮声，并没有吓到大唐第一喷子的魏征，反而更是给了魏征和一众御史言官们的底气，在他们看来，陛下现在除了下罪己诏了，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混账！朕没做错！这个罪己诏，朕是不会下的！”
李世民抬着高傲的头颅说道。
“陛下如果不下罪己诏，我等就在此长跪不起，直到陛下下罪己诏！”魏征比李世民更加头铁的说道。
“你们要跪就跪，朕不拦着你们！退朝！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百福殿觐见！”
李世民冷哼一声道，然后大手一挥，走了。
“臣等恭送陛下！”
秦王府出身的这些臣子们和不是御史台的官员们，对李世民躬身毕恭毕敬道
百福殿内，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来到了这。
和李世民一起看着窗外的瓢盆大雨，一个个的都在这面面相觊。
“难道皇长子殿下对于这两件事的猜测，就真的都被他说准了？”
房谋杜断的房玄龄看着这窗外的大雨，不由得叹了口气道。
“也不能两件事了都是碰巧吧？”长孙无忌说道。
其实仔细一想也知道，只要不是傻子，对于不太能确定的事情肯定是不能一出手就是一个大手笔的。
可是看自己那大外甥，真的是把所有的家底都押着在屯粮赚钱的这个事情上面了，不可能是只是想去碰巧碰个运气的，绝对是有很大的把握的。
何况他那外甥也不像是傻子。
那时候他们还觉得这个大外甥是想钱想疯了！
可是现在看来，他们最后才是小丑！
房玄龄也想起了秦寿那势在必得的样子，不由得好笑，陛下还和人家打赌，还赌的那么大，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陛下这个当父亲的，以后在他儿子面前，还有什么父亲的威严？
“说吧，现在怎么办？屯粮还有多少？有多少钱能买粮食？要是真的下几个月，百姓如何是好？”
李世民一连串的抛出几个问题，这是必须面临的危机。
“回陛下，储粮还能支持十五六天左右，臣等无能，民部没有屯粮了，也没有钱去屯粮，请陛下降罪。”长孙无忌说道，他和房玄龄也没办法，别说百姓了，他们的家的那点屯粮也还在皇长子殿下
那呢，得去跟他说一下了。
那时候还是为了以防万一，觉得自己赌不起全家的口粮。
现在看来，自己这一次是赌对了。
那时候他们只是觉得家里都是迟早要买粮食的，不如就让秦寿去帮自己一起买一点，反正买点粮食也亏不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大皇子殿下说下雨，还真下了，七八天了，还不停，好像是下不完了一样。
“那你们觉得呢？半月之后如何？雨会停吗？”李世民问道。
这个问题，昨天他问过袁天罡了，袁天罡只是说此次天象难测，一个劲的在那请罪了。
要是半个月后，大雨还没停止，到时候朝廷就会全面陷入了没粮食的局面，那时候百姓吃不饱肚子了，大唐的根基真的就要像魏征说的那样，被动揺了。
大唐的下场就和階朝差不多了，长安城要是乱了，百姓反了，他们这个李唐江山也可以关门大吉了。
他李唐绝对不能重蹈负责階朝的命运。
“臣等不知！陛下恕罪！”
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齐齐躬身说道。
“算了算了，朕去找自己的儿子去！他能猜到下雨，也许也多少都能知道点什么。”
李世民捲下这么一句话。
让房玄龄和杜如晦负责在家看家，长孙无忌陪着他去。
由于早就屯好了一大批的粮食的李言，看着这天每天连绵不断的大雨，依旧是稳坐泰山，就是逍遥山庄里的，他也就早屯好了粮，没有一点的后顾之忧，只有准备蓄势待发的发财捞钱。
而房奉珠和杜晞悦她们两个女的看着这一天天大的雨，每天都是唉声叹气的，一点做事的动力都没有，整个人情绪都不怎么样。
昨天回家，听各自的大唐宰相父亲说，粮仓里的粮食也不多，撑不了几天的，要是大雨一直下，不停的下，城外的粮食无法运输到关中长安城的话，怕是要再次饿殍遍野了。
回到这万年县的时候，秦寿的仓库里的粮食却是满满的，整个李家庄庄的库房里都是粮食，简直堆积如山。
她们怀疑，长安的大多粮食都在秦寿这个人和五姓世家他们手里。
为此杜晞悦和房奉珠还问了李臣，要是长安真的缺粮了，闹灾荒，饿殍遍野了，那怎么办，但是秦寿信誓旦旦的告诉她们不可能的，叫她们不要痴心妄想了。
可把她们气坏了，没少在背地里暗暗骂秦寿这个人是个女干商，背地里还在口口声声都说要去向朝廷举报他灾年屯粮，想要大发国难财、苴实也就是嘴炮，更多的是好奇这个人这次会赚多少，长安又会如何不闹饥荒，都这个情况了。
第355章 亲戚往来
“谢谢小公爷了。”
“可不敢当可不敢当，房叔和我们家也是有亲戚往来的，你又是他说的老李的外甥，你就叫我处默就行了或者程大哥也可以，我虚长你一两岁，没事，李兄弟。”
程处默赶忙拱手说道。
这里面的一些利害关系呢，房玄龄偷偷的跟他说过了，秦寿是陛下的一个亲戚，要是招待不周，陛下会怪罪的，皇后那边也会怪罪的，就是他和杜如晦和长孙无忌都要给这个人三分颜面。
但是这人不知道房叔就是房玄龄，杜叔就是杜如晦，孙表舅就是长孙无忌，姨父就是陛下，姨母就是大唐皇后，千万不可泄密身份，否则要他程家好看，阎王来了都救不了。
“那就麻烦你了，程大哥。”
程处默就带着秦寿来到了院子里，这里面站着十个护卫呢。
但是在秦寿就傻眼了。
这里面有人是痛子拿着拐杖的，有人是少了个手的，还有是只有一个眼睛能看到的半瞎子，还有一个哑巴呢，有一个是聋了一个耳朵的，就差没有傻子了。
“咳咳.....”秦寿咳嗽了一一下，掩饰尴尬，一脸不解的看着程处默，想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几个意思啊？
“嘿哈！”
程处默得意的笑了：“李兄弟，这不就不知道了吧，这几个啊，可都是我程家的镇宅之宝，当年右武卫里面精锐里的精锐，要是换了别人我肯定舍不得的，也就是你，我阿耶如果在家，你休想他们几个出了我鲁国公府的门。”
“啊，这又怎么说？”
“当年我阿耶随陛下东征洛阳的时候，差点没被王世充和窦建德的联军给宰了，都是多亏了他们，我阿耶和陛下才能突围的。”
程处默看着他们，一脸的敬佩，说道：“你不要看他们是这样，但是他们的能力可不是蒙人的，不说以一当百，这是个人只要形成一个军阵，以一当十完全可以，”
还怕秦寿不信，程处默又说道：“前几天的时候我和褒国公家的段赞打了一架，他带了五十个人，我就带了我龙叔他们，他们五十个人没有一个是能起来的。如果不是龙叔拦着，我肯定要他跪下来喊爹！”
“也就是我房叔开口了，我才舍得给你的。”程处默说道。
想了一下，程处默说道：“房叔都跟我说了，你那边最近屯粮了，是怕有人会找你麻烦，你放心，有他们在，哪怕是天王老子了，你也绝对能高枕无忧。”
“你放心，你尽管让他们给我使劲的打，有什么的话也不用你负责，谁给他们弄得怎么样了，我阿耶自会上门去替他们报仇的。”
秦寿也是读过历史的，也是看过隋唐英雄传的，知道程咬金是个混世魔王，是个老混蛋，可是没想到他们家基因这么深刻，儿子都是这样的。
可是，就是这种人，对了秦寿胃口了。
“那个我有几句话想说，可以吗？”
“没问题。”
程处默跟那十个护卫们说道：“龙叔啊，之前的事情我也都跟你们都说过了，这次是房叔杜叔一起来亲自开口的，没办法，就你们最管用了，你们才是最能镇住场子的。”
很明显这是个人对程家的感情都是非同一般都是不舍得离开程家的。
而且，这可是看家护院，事关家里住人们的所有安全，他们对程家是忠心耿耿的，程家也没有亏待过他们。
“不论我把你们带到哪里，你们永远都会是鲁国公府，程家的人，就是最近我这家里边因为囤积粮食的事情有一些麻烦，所以我找了房叔和杜叔，从程家把你们借调到我们李家庄一阵子，你们也可以放心，等这个大雨一停，事情解决了，你们想回来就回来，想留在李家庄也可以，我可以给你们安排宅子，娶媳妇，生孩子。”
“行了行了，李公子，房先生和杜先生的面子我们肯定要给的。”
独眼龙很明显是这群人的领头：“既然房先生和杜先生都开口了，我们肯定区域，只要有我们在，你就放心吧，稳坐泰山。什么宅子媳妇孩子的，我们也不想，反正等你那里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回来。”
“都可以，随你们。”
秦寿笑道，小样儿，进了我这的人才，还想跑？门都没有！
不想要宅子？不想要媳妇？那我还偏要给你们。
“对了，李公子，还有个事，去了李家庄，有肉吃吗？”跛子问道。
“行，我李家没有什么多的，就是能吃的肉，管够！”秦寿大手一挥道。当然了他们以为是牛肉，但是其实是猪肉。
现在，太极殿早朝会。
现在场面一度陷入了剑拔弩张的状态之中了。
天上的雨日日夜夜的一直接连下了好几天了，还没有停止的趋势，还在往着越打越大的趋势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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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李世民这些天在太极宫坐立不安，心里一个劲的在忐忑，吃啥啥不香，晚上睡觉也是睡不着。
长孙皇后在后宫看着这雨不停的下着，心里也是不舒服，觉得很压抑，毕竟百姓们的日子要是过不好，那他们身为百姓们头顶的那片天，能过意的去吗？
现在，这么多天的大雨，连绵不绝了。
外面的粮食运不来长安城。
国库里是有存粮，但是现在长安可是有一百多万的人口，还有禁军和长安十六卫的府兵们呢。
这肯定是要消耗殆尽的。
所以目前为今之计也只有一个办法，去请求五姓七宗在长安城的当家人借粮，先稳住眼前的这个问题。
从李世民登基以来，这些五姓七宗就是喜欢和他对着来，他要做什么，反正五姓七宗就是不乐意不愿意。
当然了，要说这天下明明是老李家，可是李世民为什么还要看这些人的脸色呢。
当然是因为这些五姓七宗根深蒂固，有一句话叫做，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
从魏晋时期以后，这些世族们就开始和皇帝共治天下，天下的所有官员们的选拔都是他们这些人举荐的，或者是他们的子弟，代表了他们的利益的，而且他们有的人占据的位置基本上朝廷中最重要的官职。
第358章 狼狈不堪
因为有自己的宰相父亲和陛下这样的明君在，是不能够出现那样的事情。
他们的父亲还跟她们说，实在不行会建议陛下为了长安城的百姓们去跟五姓七宗低头借粮，万万不能苦了百姓们，否则她们早就举报秦寿了。
因为数日的连绵大雨，还非要出来找秦寿想办法的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再次登门，他们被淋成了落汤鸡，狼狈不堪很。
秦寿给他们拿了一身衣服，换了以后，说道：“老李，老孙，来了啊，好久没见你们了。今天还下雨呢，你们怎么来了？”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
“被你说中了，如今长安城内粮价高涨，粮食都在五姓世家之手，你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我们有一些军粮生意的，这现在生意都不好做了。”长孙无忌问道。
“我和官府也有些关系，想着能不能有什么办法想帮朝廷解决了这个难题，也立个功，我们老爷一直因为商人卑贱自怯，想着要是能立个功，朝廷嘉奖一下。”长孙无忌说道。
“这个啊，解决办法很简单，不就是缺粮食吗？”
很简单？如今整个上下都为了粮食的问题急的不得了，你说很简单？
“现在朝廷的粮食最多还能支撑半个月，朝廷市面都没有粮食，而长安是有粮食的啊，只不过都是在世家和粮商的手里而已，还是大量的粮食，完全可以让朝廷度过这次危机的粮食。”
“我们的问题就是，如何让世家愿意拿出粮食给朝廷度过这个难关。”
“你开什么玩笑？现在如此缺粮，粮食价格日日起涨，这是一个大发横财的好机会，世家那些人和粮商又怎么会舍得放过这个机会？”房奉珠不解的问道。
“只要世家放粮了，粮商手里的那点粮食，也只影响一部分，主要大头的会影响到长安格局的还是世家们，只要他们放粮，粮食价格自然会平稳，现在就是要放粮就可以了。”
“是这个道理，那你倒快说怎么做，才能让世家愿意放粮食呢？”
长孙无忌眼里满是期待。
“简单，直接让皇帝去跟世家借粮。”
秦寿说道，历史上李世民就是跟世家低头借粮了，才解决了这次长安城的危机。
“不大可能，你有所不知，陛下是秦王之时，就与世家不和，陛下如何肯低头？”长孙无忌揺揺头，不用犹豫下就反驳了这个意见，别人不知道他们这帮天策府出身的近臣对陛下和世家们的恩怨。
他们不是没有这个想法，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用这个办法的。而且陛下是什么？
一代明君，一代雄主，他是真正的文武双全的君王，而世家再怎么样那也只是臣子，让他一个君王去跟臣子低头？
这如果不是到了最后的紧急时刻，千钧一发之际，他们也相信陛下是不可能这么做的，因为陛下也有自己的骄傲，他们这些老臣们，更是非常清楚陛下的性格脾气。
而且陛下还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
四年前，陛下刚登基的时候，.厥的颉利可汗陈兵渭水河畔，威胁李世民。
这不，李世民和大臣们卧薪尝胆四年，总算是找到机会，也有实力去弄颉利了，要是这次颉利落到了李世民手里，李世民会怎么弄他，不用想都知道了。
而那些一直在李世民登基之前的就一直和他作对的那些五姓七宗的的世家们，李世民就算一时和他们低头，之后也肯定要抓着他们打，非打的他们全身上下都散架了的不可。
这位陛下啊，最恨要跟别人低头！
“恩威并济，他们自己会上赶着送粮食。说不定还会求着送粮食给陛下。”秦寿神秘一笑。
“你不会是这几天淋雨了吧？脑子进水了吧？要不要给你去请个郎中来看看？”房奉珠看着秦寿不解的问道。
这几天一直都下着大雨，可就算是这样，秦寿也依旧出门。
不是去看粮仓，就是去看庄户们，要不就是去看那些养着的猪。
当然了，每次秦寿想叫她一起去，当跟班，她就跑到孙姨娘的那里，秦寿拿她也没办法。
每次秦寿出去回来都淋的全身上下都湿了。
现在还说出，世家们求着送粮食给陛下？
其他的人也觉得这个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于那些五姓七宗为首们的世家们来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而且现在的这个大雨要是不停的话，这长安城的粮食价格就会蹭蹭蹭的上涨。
到时候粮食可就是有时无价了，世家还会白白送给陛下？
你傻，你以为人家也傻吗？
可是有了前车之鉴的李世民对秦寿的话已经不敢轻视，朕的这个儿子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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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一扫刚才的沉闷，饶有兴趣的问道：“你且说，要如何做，世家才能求着送粮给陛下？”
世家和自己死不对付，还这么好心的？
他们良心发现了？
让他们放过这看笑话的机会，可能吗？
“朝廷只要还够找到支撑十天以上二十天内的粮食，然后七天左右一步步的把粮价抬高。拼命的抬，能有多高就抬到多高。
李世民等人一脸不可置信！
疯了疯了疯了！
这小子真的是疯了？
难不成真的是脑子进水了？要找个太医来给他看看？
而且能说出这些话，看来这脑子进的水还不少呢？
要让太医院的太医国手们都一起来看的节奏啊！
现在都快要火烧眉毛了。
这小子还说要抬高粮食价格？
百姓们还不得翻天了？
他小子这是嫌大唐亡的太快了不成？
逆子啊！
你老子你爷爷辛苦创业，到你这你就不想干了？
我这皇位扎屁股还是怎么着？你要亡自己家业？
还主动抬高粮价，都不用五姓七宗出手，百姓们可能就先要拉他李世民下马了，还是拖着那种。
他娘亲的那个皇后也当不了了！
自己这好孩子好儿子可真是个狠人啊！
可是长孙无忌那边却问道：“如今都这样了，粮价上涨时退早的事情，朝廷不想办法去克制粮食价格，现在还要抬高粮食，这是什么意思啊？”
第359章 石碑
秦寿说道：“你现在的粮食，要么是世家，要么是粮商手里，他们屯粮的目的无非也就是名和利。我们先说利，当长安的粮价涨到了很高的价格，而且市场粮食一直很充足的情况下，你说那些粮商能不能忍住一直不卖这个粮？陛下再来个给商人家子弟们给予科考资格的恩典的话，有钱又有名，这谁忍得住？”
“只要粮商们先出手一些粮食了，价格低了，世家们还能坐得住？世家们最在乎什么？名！他们世家能传承千年立足于天地间，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他们在天下人心里的名声。”
“陛下在把粮食价格打下来以后，回头也可以诏令世家们捐赠粮食，并且了刻着在石碑上，以显世家尊荣，勒石其为国为民之功，还要用大唐文字，突厥文字，西域文字一起写上去，昭告天下世人，这些世家们的德行家风！”
“再加上粮商们出手，大唐的粮食总是够缓解一阵子的了吧？看到粮商们一个劲的在那赚钱，你觉得那些世家们再想让陛下低头，还能抵得住眼前的利益吗？再加上陛下也已经施恩了。”
“市场上的粮食一旦多了起来了，这个粮价不就下跌回来了吗？”秦寿分析道。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等人一听，瞬间恍然大悟，这些人不就是想着大赚一笔，待价而沽的吗？
而给他们一点价格，把粮食全部放回到朝廷手里，那么话语权就在他们这边了。
一旦得到了足够的利益了，也看到了市场的饱和，肯定会趁高价卖出，他们肯定也担心粮食在最高点还一直充足，粮食就是在最高价了，再不卖回头就卖不出去好价格了，谁还会抓着那批粮食不撒手。
粮商出手了，那么世家们又能坐住多久呢？
“要是这几个世家联合起来都不捐怎么办？”
李二问道，最怕就是他们又抱作一团，同气连枝，大家都不鸟他，那这些又有什么用？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那他多尴尬啊！
“无中生有啊。陛下勉强找个看的顺眼的，陛下说他捐了，再赏个不上不下的官位。他不捐，好意思吗？而且要是不捐，这就是欺君了！”秦寿说道。
官位也给了，让你捐点粮食你不愿意？
不好好治你一下怎么行？正好就拿着你发火！泄泄火气！
杀鸡儆猴给其他几家看！
但是这好像是强买强卖啊？
不过看着也不是不管用啊！
一家捐了，其他六家也不得不捐，大家都是五姓七宗世家，到了我们这，就要被你一家踩在脚下？
而且这些世家们要说真的能够同气连枝，沆溪一气，团结一致，这都是假的！
是因为利益使得他们必须要这样！
可要是如果站着在利益的对立面了！那谁就算是不想争个高低，也不想做最后那个！
以不要脸的办法来治这些不要脸，是最好的办法了。
李世民等人都是聪明人，这一番话下来，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瞬间恍然大悟。
厉害啊我儿！
阳谋啊！
和世家们直接正面对刚，短兵相接。
就直接清楚明了的想要你们手里的钱粮，而且还不想还，还要端着架子叫你们给！
看你们怎么办！
你们要是不给？
那好办，我就让天底下的人来看看你们这偌大的一个世家居然这样！
当然了这个办法也确实是不要脸，世家的钱粮是世家的，你大唐天下有事你来人家这打秋风做什么？你怎么能逼迫人家强行捐钱呢？你凭什么？有什么资格？是朝廷就可以这么做的了吗？
人家世家现在也没有犯法，你们凭什么这么做？
但是大唐的李世民还真的是有这个资格的！
在雍正朝的历朝历代的帝王之前，都有这样的资格要求世家和商户们强制在国难的时候捐赠钱粮。
囚为在历史上，雍正改革“摊丁入亩、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这些政策之前，这些世家们是根本不需要向朝廷缴纳赋税和钱粮，更不需要去服兵役和徭役的，商户们也可以通过给予一定的钱粮来免服徭役和兵役，而且商人们的税率极其地下。
大量的赋税全部都加在了赖以土地生存的农户百姓们的身上，大唐的国库的主要收入，也都是从这些种田种地的百姓们身上收取的，而占据了大量良田和财富的世家和商户们却不需要缴纳多少赋税和服徭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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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的民力，财力重担全部都压垮在这些辛苦劳动的百姓们身上了。
世家们的财富和商户们的财富也可以说是在一定的程度上收割了百姓们的，所以，李世民如果真的要求世家们，商户们强制捐赠钱粮，是必要的！
再加上李世民是一代明君，继位以来，各地天灾人不断，也多次下令减免赋税！
这就导致现在国库的收入这几年来都是入不敷出的，所以现在国库里面想要拿点钱出来賑灾，都要思前想后，都要斟酌再三的了！
而且要是现在赈灾了的话，今年朝廷里的官员们的俸禄都发不出了。
所以现在，就是把李世民，长孙无忌一起都拿去东市，按斤称着卖，都卖不出他们要的钱，因为这些钱，都经年累月的到世家手里了。
秦寿的这个办法也确实是个好办法。
长安城的粮食现在是有的，而且朝廷自己把粮食都已经推最高位了，你们还不卖就要砸在手里了！
只能下跌了！赔钱了！
就算世家不想卖，那些商人见利，怎么会有钱不赚！
等长安城粮食下降了一点了，我再让你们去买回来，给我捐赠一大笔，我再把这个粮食放进市场，让市场价格再慢慢回降。
你不捐，可以！
那就让天下人都看看你们这什么世家！
这么多世家里面，本来大家平起平坐的，到你这就因为你不舍得钱粮，在朝廷和百姓们面前，就被人压到了下面。
以后怎么面对家族里的族人？族人出去怎么面对其他家族的人？
以后死了，见到列祖列宗怎么交代？
第360章 心照不宣
而且李世民还有一个王牌，那就是鲁国公府-程家！
这一家人都是长安城出了名的混不吝的！
你要是真的敢咬着粮食在手里不撒手，那就别怪李世民不讲武德，直接下手去抢了！当然，这个是李世民内心的想法。
如果大臣们要他去低头，他要是低头了，他就让程家的去给他抢！
“要是这世家们的声望上升到了极点，这对于朝廷也不是好事啊，这如何是好？”李世民担心的问道，他就怕这个招数是有用了，世家的声望达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他这个皇帝岂不是要成了世家的傀儡。
东晋皇帝的那些世家与皇帝共治天下，他无时不刻不担心在他大唐重演！他怕自己会那般，也怕自己的子孙要那般！
所以李世民一直在有意的打压世家们，现在差不多也就是挂着面子上和谐而已，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等突厥的事情过了，李世民还是要收拾这帮人的。
主要是朝堂上的影响力，没有朝堂的影响力，就这些世家他们这些年的行事作风来说，在长安和大唐更不可能有什么民心。
说他们是拔了牙的老虎，他们都不配，但是人家在朝廷里也确实有人，可以左右你的政策。
“那就消除他们的人，换上陛下的自己人，真正效忠于大唐的百姓们，不然的话，只要一影响到他们的政策的，他们就让自己的人不去实施，让政令无法实行，如此一来，就是再好的政令和再英明的君王，朝廷大事还是掌握在他们手里。”秦寿说道。
“这谈何容易，如今朝堂多数出身世家之人，或者依附于世家的人，不管朝代如何更改，他们都始终立于朝堂上，左右君王的决策。寒门想要步入朝堂，谈何容易？”房玄龄揺头叹息道。
就是房玄龄自己，还有之前天策府一群旧臣，除了几个武将，文臣们哪有出身寒门的。现在的他们也不过是因为乱世的原因才在朝堂得一席之地。
可是现在朝堂上除了他们的这些天策府旧臣的位置，其他的一些重要位置还是安排了不少五姓七宗的人。
“这有什么难的，很简单啊，无非就是读书的事情，科举的事情！”
“哎，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科举是要会读书能写策论，能写诗句之人才能参加，现在的大唐的百姓们能吃饱穿暖就谢天谢地了，百姓们那里还有什么钱去读书人？你不知道一本书多少钱，百姓们哪里看得起？”
杜晞悦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对啊，现在这大唐里能读书的都是勋贵子弟或者世家子弟们，你想要读书，要么你本身家里就是做官的，或者说你是和世家有关系的。”
房奉珠也说道，她对此也是深有感触，她也喜好书籍，虽然家里也有藏书不少。
可是比起那些千年的世家们家里的传书，比如，她的外祖父，荥阳卢氏的，还只是九牛一毛。
读书这个事情，可以说世家子弟们就比那些普通的百姓们家的赢在了起跑线上。
而且世家子弟们还不用像百姓们的子弟一样需要为温饱发愁的。
书本的知识都被世家们牢牢掌控住了，想要治理天下不用他们的话还能如何呢？
也是李世民一直没有一刀卡擦他们的重要原因。
一刀下去是痛快了，舒服了。
可是朝廷上无人可用怎么办？
国子监里面读书的都是需要有一定的学识基础的，这里面也还是有不少的和五姓七宗有关系的，或者出身五姓七宗的。
朝廷虽然延续了階朝的科举选拔官员制度，可是能看起书能读书的，还是那些人。
这就是五姓世家对于朝堂的影响力，每当他的政策有打压他们，或者有损害他们的利益，那些世家的官员就会出来说话了。
之前武德年间太子秦王夺嫡的时候，这帮世家还懂明哲保身，现在太平了，又在天天捣乱。
科举制，科举制，科来举去的，还是世家那帮人。
朝中官员，十之七八尽是世家之人。
秦寿当然也知道这个问题，而且在北宋之前，书籍的价格确实非常的高昂，不是一般人可以看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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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之后，华夏古代四大大明之一的印刷术才被造出来。
从此以后，大家就都看的起书了，谁家里还没有几本书啊。
“你说的都对，但是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从根本上解决办法。”秦寿说道。
秦寿的这话，一下子让长孙无忌和李世民，还有在场的所有人眼神里都有一种不可置信，李世民更是恨不得上去抱住秦寿，狠狠的亲上一口。
长孙无忌现在的手都在一个劲的颤抖着。
“你，你真的有办法？”
李世民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的这个儿子才多大的年纪，真的能有这样的本事吗？
真的可以让高昂的书本价格下降吗？
如果真的可也这样，大唐盛世，近在眼前了啊！
要是秦寿真的可以做到，让李世民立刻把皇位给他都行！
两个人的双眼里都带着一种极其的火热的看着秦寿，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是啊，我有办法。”秦寿说道。
“那，那，那你快说，到底是什么办法？”李世民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不急，等这个粮食的事情先过去了吧。我这阵子准备一下，你们回头再来，应该就可以知道这里面的奥秘了。”秦寿神秘兮兮的说道。
“你们还是先去看看这个办法能不能拿给你们的那个靠山，你那个靠山愿不愿意帮你弄个官来当，一定要事先写好凭条字据，你们再把这个告诉他们，免得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秦寿提醒道。
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这！
房奉珠和杜晞悦还有李承乾他们几个人看到高高在上的陛下和国舅这么的被人说，是想笑也不敢笑。
天下还有人敢把他们两个卖了的吗？
拿到了解决的办法了，这一次饭都没有吃，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就匆匆告辞了：“现在事情紧急，我和老孙就先告辞了，改天再过来看你们，对了，那个茶叶还有吗？能不能再给拿点，我送别人的。”
李世民的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他想要的当然是自己喝！
开玩笑，他需要给谁送礼吗？
谁敢收他送的？
第361章 大计
自从他喝过这里的茶叶以后，在宫里，他是宁可喝白开水，也不想喝那些什么茶汤了，简直是太难喝了。
“对了，能不能给我也带一点，我也想要。我也送礼！”长孙无忌问道。
“没有，每年只有那么多了，行了行了，先回去吧，先把事情解决好，送别的好东西就是了。”秦寿摆了摆手说道。
那些茶叶他只能自己炒着出来喝，多难得啊！
而且这也是他以后想要赚钱的一环大计！
房遗爱有些疑惑，这些茶业他们这里不是天天喝吗？
那天他看到家里的库房里还有不少呢。
这师父怎么就这么抠搜呢？连李老爷都敢拒绝？
然后，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就被秦寿给打发走了。
又是七天过去了，大雨依旧滂沱的，日以夜继的下个不停，加上之前的八天，大雨已经下了十三天了。
而且还没有停止的迹象
长安城之中已经出现了慌乱了。
太极殿，早朝！
李世民一身龙袍，高坐着在皇位上。
长安城内五品以上的在京官员，除了出公差或者告假的，全部都到了这里了。
因为多天的大雨不停，城里面的粮食价格也已经如同那天秦寿跟他们说过的那样。
出现了开始疯狂上涨的痕迹了。
早上100文钱就能买到一石米，中午的时候要180文，下午的时候已经是240文了。
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不断的涨价。
五天的时间，现在粮食价格已经到了540文一石的结果了，这还是在官府出手干预的情况下，否则粮食价格会更加上涨的不成价格。
但是官府出手干预，这显然只是一时的，想要真正地恢复回去之前的价格，就还是要从根本解决办法。
可是现在，想要从根本上解决办法的话，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李世民，去跟五姓七宗去低头借粮！
也只有这个办法！
不然的话，那就大家都等着完蛋！
李世民睥睨的看着满朝的文武百官们，心里发笑。
君辱臣死！
你们吃着朕给的粮食，关键时刻却要让朕去跟别人低头。
你们觉得没办法解决的事情，就觉得真的没办法了？
但是这一次！
李世民开始要放大招了！
要在大家面前装13—次了，要让大家都给他点赞。
李世民看着满殿的大臣们，开口问道：“诸位，关于这次长安城缺粮的危机，你们都有什么想法吗？”
魏征率先一步走了出来，说道：“陛下，暴雨已经接连下了十几天了，日夜不停，估计还要继续的下好一阵子呢，不少的粮商散户们都囤积粮食，等着高价售出，大赚一笔呢。想要屯粮食，不要说现在国库不富裕了，就是有钱，想要大批购入粮食，估计也是不可能的。”
“就算我们能屯到几天的粮食下来，可是之后又该如何是好呢？”
魏征现在也算是说的婉转了，意思就是你想要粮食你就要去跟人家借粮，你想要人家手里的东西帮你渡过难关，难道你不需要放下架子，说两句好话，哄一哄人家吗？
而且现在除了这个五姓七宗借粮食给你，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听魏征这么说，那些大臣们一个个的都装作在思考一番以后，都开始和魏征说的话一样。
因为那些五姓七宗们也早就放出话来了，说除非李世民亲自出来借粮食，否则此事面谈。
世家们想要的无非就是陛下的低头，陛下给他们面子。
陛下什么都不肯给，就想要人家的粮食，人家能打赢吗？
而长孙无忌，却站着在一边沉默不语。
早就和长孙无忌，李世民一起串通好了的房玄龄和杜如晦也看到时机到了，房玄龄开口问道：“国舅，你平时不是最爱说话的吗？你不是号称老狐狸吗？老成谋国，老谋深算，今天怎么当哑巴了?”
“是啊，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不妨听一下国舅爷的高见吧。”杜如晦也说道。
长孙无忌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回陛下，此番危机，已经解决了！”
“什么？”
“不可能吧？”
房玄龄和杜如晦第一个就带头不可置信的惊呼了起来。
而刚才那些一个劲的附和着魏征的那些大臣们，听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声音也都全部一个劲的朝着长孙无忌的方向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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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机，你说明白，你什么意思？这个危机能解除了？”
“是啊，辅机，你别糊涂了，咱们现在可是在说长安城粮食的事情啊。”杜如晦说道。
长孙无忌高深莫測一笑，道：“当然，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
魏征开口说道：“长孙无忌，你确定你所言？”
长孙无忌底气十足的说道：“当然确定，老夫几十胡说八道过？只要用上了这个办法了，这次危机想要解决不过是轻而易举，小事一桩！微不足道！”
说着，他又看着这些其他的大臣们，叹了一口气：“你们啊，碰到这么点事情就要让陛下的尊严，皇室的尊严，被人按着在地上，你们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吗？食君之禄，不能为君分忧，你们一个个难道就不愧对陛下吗？”
“君辱臣死！你们想的这些都是什么馒主意，陛下乃天子，天命所归，怎么能去跟那些世家们低头呢！老夫和你们同殿为臣，都觉得羞愧！”
满朝文武：长孙无忌真是不要批脸啊！这特么的不是你自己先说的吗？
实在不行的话就让陛下能屈能伸的去和世家们借一下粮食的。
以百姓为重的，还说什么陛下要是为了百姓的话肯定是愿意的。
怎么现在到了你这里了。
就成了我们让陛下受辱了！
还有这说法的吗？
但是大家谁也不敢直接的掀开了长孙无忌的真面目，和长孙无忌算旧账！惹不起！人家是国舅!皇亲国戚！有后台！
而且现在解决问题最重要！
魏征第一个就受不了长孙无忌这倒打一耙的话，开口问道：“长孙大人，不知道你说的解决的办法是什么？是如何能解决的，现在这可是在陛下面前，在太极殿，说的是事关民声的国家大事，可不是孩童戏言！”
现在也就只有和五姓七宗他们借粮食，渡过难关这么一条路走了！
他就不信长孙无忌还能拿出什么不用陛下跟五姓七宗低头的办法。
五姓七宗那边一早就放出话来了，除非李二陛下亲自上门求他们。
第363章 先谢恩
“谢陛下！”
崔甫一脸的茫然，也来不及想下去，只得先谢恩。
他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他那里有胆子敢反驳陛下啊？
他有这个胆子，平时就不至于夹着尾巴做人了！
“好了，只要为国贡献，朕不吝奖赏。尚书台给朕拟旨，长安城的商贾们如果捐赠粮食，朕也可以给他们的子弟科举的机会，如果愿意大力捐赠的，朕也愿意给他们的子弟候补官职，朕愿意给予有功之人奖赏，也愿意为朝廷不问出身，吸纳良才！”
李世民说道。
“是，陛下，臣遵旨。”
房玄龄说道，此两下举措下去，就连下半年十二卫的军粮都能省下一大笔钱了。
“退朝吧，崔侍郎程处默，你们现在就去交兑粮食吧，崔侍郎，过几天再送粮食可就不是雪中送炭了，是锦上添花了，这候补官职，朕可是会收回的。”
李世民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心里暗自窃喜
哼，还想让朕求你们？
你们求朕，还要看朕答不答应呢！
过几天长安不缺粮了，他们那些世家还想为了家族捐粮，还要不要还得听他李二的。
他高兴就要！
不高兴了，你们家的榜上就那么一点粮食捐献！看全天下的人都怎么看你们这些世家！
这次，朕有难，你们如此难为朕！
好家伙！
给朕等着！
朕先不与你们计较，朕先处理了这些事情！
等朕解决了手头上的这些事情了回过头来，朕还是要收拾你们的！
这阵子，最好给朕老实一些，否则朕再好的脾气，手上的刀子都要控制不住了！
而比起李二陛下的心情淡定，被李二陛下拿来树立典型的崔甫就没那么淡定了。
他出身清河崔氏，还是嫡系，是崔老太爷的嫡二子，现任家主崔老爷是他一母同胞的大哥，虽然出身名门世家，但是因为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一直小心谨慎做人，入朝为官也是不争不抢。
毕竟这李唐的皇帝还没和世家彻底闹翻脸过，所以在朝堂他也就是透明吃瓜群众，别人也不会注意到他，估计陛下未必都会记得有他这么一个人，今天居然提了他。
开口就还是五十万石粮食！
他觉得李世民现在就是欺人太甚！
在欺负他这个老实人！
可是他却什么么不能说！
除非李二亲自登门开口，否则自家花了那么大的价钱，囤积了那么久的粮食，是一粒也不会流到市面。
这句话就是他家老爷子说的，他爹亲自说的，他就在一边听着的。
要是李二不来，长安没粮了，看李二怎么办！
笃定了李二必定来求他们，再开口提要求，因为李世民除了来求他们，别无他法了！
陛下登基以来都在打压世家势力。
现在世家势必要落一落陛下的威风，让陛下知道，这大唐王朝能撑起，靠的不仅是他们李家，还有五姓七宗。
周围其他的五姓七宗的官员出身的，都一脸鄙夷愤恨的看着崔甫！
好你个崔甫！
你个崔老二，表面上看着老老实实的，其实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啊！
大家本来都说好了无论如何，除非李世民低头，否则绝对不给他一粒粮食。
但是你呢！
为了讨好陛下！
给你的儿子谋的一个好前程！你居然偷偷的去跟陛下说要去给陛下捐赠粮食！
王八蛋！
说除非李世民亲自来低头，才会流出粮食的，是你们崔家！
背地里偷偷的去给李世民捐赠粮食，谋的好处的！又是你们崔家！
合着里里外外的好处全部都是你们崔家的！
我们其他的几家就都是一个工具吗？
我们其他几家对陛下如何袖手旁观，你们崔家如何对陛下伸出援手，好让陛下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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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就扶持你一家，打压我们其他六家吗？
上来就给了一个六品的候补官职，还真是不低啊，难怪五十万石的粮食都舍得，不亏！
—点也不亏！
你个崔老二！大家说好同心协力要陛下低头，去跟陛下谈条件的。
你们倒好，背地里捐五十万石的粮食讨好李二。
明知道他和我们五姓七宗不对付！
这个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整他的好机会！要是真的让李靖在北境搞定了.厥了，那李世民以后皇威大涨，我们不就都成了他案板上的鱼肉了吗？
只不过是我们六家是鱼肉，你们崔氏是可以袖手旁观的。
还想在大家一起都想要重修的世族志上也压我们一头，真以为你们崔家是天下第一世家了？
真以为我们怕你？
你们家勒石记功，名扬天下！
当我们其他几家不存在的是不是？
散朝时，平时这些五姓出身的世家子弟们也总会成群结伴的聊几句，但是今天别说其他几家的了，就是和他一起的清河崔氏的子弟也离他远远的。
“崔兄真是公忠体国，好大手笔，开口就是五十万石的粮食，还得了陛下如此厚赏，名垂青史啊。”
旁边博陵崔氏的一位官员，站着在一边对崔甫冷嘲热讽道。
这丫的，他儿子才多大，就六品候补了，以后进官场岂不是五品起步！
“各位兄弟，我绝对没有跟陛下说捐赠粮食。”
崔甫无比冤屈道。
“别，我们做不起你的兄弟，你崔家都怕是要成大唐的第一世家了，我们怎么敢高攀！”
“五十万石的粮食就换的了名垂育史，六品官职候补，这也太划算了！崔甫你真是好算计。抢着先给陛下表忠心，我们反倒是成了不为陛下解忧了。”
“陛下不是说了吗，谁捐的多，谁也是能在世族志排名名列前茅勒石记功的，我们家里也还有些粮食的，不一定是你清河崔氏能记首功呢！你们崔家可不要高兴的太早。”
“是啊，粮食而已，谁家里没有，既然都有人带头要为陛下分忧了，那我们如果不为陛下分忧，显得我们是大女干臣一样，就他崔家是忠臣！”
“而且。没有其他六个世家，只有你崔家，陛下会放在眼里吗？”
旁边的世家子弟们一个个都对崔甫冷嘲热讽的。
第364章 喜忧参半
清河崔氏在长安城的崔家。
崔老太爷坐着在首位，听着儿子汇报了今天朝堂上的一切，喜忧参半，旁边还坐着其他几位五姓七宗家族的家主。
喜的是，自己的孙子得了六品候补，崔家名垂青史，陛下还要给崔家勒石记功，付出这少许的五十万石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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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也可以算是陛下是在跟世家低个头，给世家们一个台阶下了。
忧的是，他崔家捐了粮食，尚书台还让商贾们捐赠，这样一来，商贾们的捐赠就会随之兴起。这一笔的捐赠，不捐又不可能，陛下都嘉奖了。
跟陛下出尔反尔，天下人怎么看他们？
总不能去告诉天下人，他们崔家没有说过这些话，是陛下说的吧？
而且陛下都给了一个六品的候补了，还给了勒石记功的承诺了，也算是一个台阶了。
要是真的跟陛下硬碰硬也不太好。
但是吧，陛下只给了他们清河崔氏这个恩典，其他的六家都没有。
要是他们这么捐了的话，其他的六家，肯定多少面子上也要有一些过不去了，大家也都是亲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陛下现在都已经给你们面子了，如果你们还不知道，还不趁着台阶下来，还想蹬鼻子上脸。
天知道陛下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毕竟，李二的性格脾气，他们也是略知一二的，吃软不吃硬的！
“崔伯父，你们家这粮食那还捐不捐啊？”
旁边陇西李家的家主问道。
“是啊，你们这一捐，我们也得捐，我们捐了，那些商贾也捐，那我们自之前商量好的岂不是！”
崔老太爷说道：“各位，那粮食陛下都在朝廷金口玉言的说了，我们崔家也是骑虎难下了，不捐也得捐，老夫也没办法。”
“而且我也去找李淳风那老妖道私底下偷偷问了，这大雨啊，没有两个月肯定是停止不了的，我为了保险起见，我还都找了好几个会看天象的人问了，这雨，这两个月肯定是停不下来的。”
“只要这雨不能停下来，你们也就都捐一点吧。反正大家都捐赠五十万石，也不过是三百五十万石，长安有多少人口，这即使给李家小子四百万石又如何，又能支撑多久？”
“还有，粮食捐赠确实不是我儿所说的，再说了，我崔家要真的想捐粮，陛下能让我们只给物十万石吗？我们崔家一直都和诸位是同气连枝，大家都是多年的姻亲，不会做出那等出卖世交的不仁不义之事的。”
“你们要是不信的话，也可以去找一下会看天象的人，问一下他们这雨会下多久。”
“那我等就回去也捐赠物十万石的粮食，就看看他李家小儿，没有我等世家相助，如何解决的了长安此次的难题。”
陇西李家的家主说道。
“我们信的过老太爷您，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范阳卢氏的代表说道。
清河崔老太爷在这些五姓七宗们之中到底还是多少有些威信的，一说出来这些话，就纷纷得到了的大家的认可了。
太极宫内，李世民正在自己的书房里看着奏折，这帮五姓七宗，这群亲戚，可真是同气连枝啊，树大根深，知道齐心协力啊。
自己刚拿捏了清河崔氏的软柿子崔甫捐赠了五十万石的粮食，这些世家们也上书捐赠五十万石粮食，还要李世民给他们立功，给他们子弟赐予候补的官职。
七家，有了三百五十万石的粮食。
再想一下自己前几天，让长孙无忌，房玄龄出面去和世家们试着斡旋一下，想让他们放粮，但是他们一个个的借口推脱，说没有粮。
摆明了是要看他的笑话，要让他亲自去跟他们低头。
那就看看你们和朕，到底是谁更厉害吧。
那朕要让你们知道，不管有没有你们，天下都是李唐天下。
“臣等，拜见陛下！”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几个心腹走进书房里，还有除了魏征之外的大唐第二直臣萧璃，对李世民行了一礼，说道。
“免礼，你们来了啊。现在国库里有多少粮食，够，几天的？”
“回陛下的话，加上世家的捐赠，还有一些粮商的捐赠，有五百多万石，还能顶个二十来天。”
房玄龄说道。
“好，那么给朕拿去卖，不管是谁要买，都卖，卖180文钱一石，给钱就卖。低于180文的，全部给朕买进。”
李世民说道。
“陛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萧璃不解的问道。
“朕在解决此事。”
李世民说道。
萧璃懵了，陛下这是要做什么？长安如今的粮价已经如此高了，陛下不想着怎么降价，还要自己把粮价推得更高。
“长孙大人，房大人，杜大人，你们觉得呢？”
萧璃看着他们三个问道，这三个可是陛下的好友和臣下。
“我觉得陛下此举英明！”
“吾皇英明！”
“吾皇英明！”长孙无忌和杜如晦道。
他们都是知道大皇子的计划的。
“陛下，你一石米要卖180文钱？您是疯了？还是穷疯了？”萧璃忍无可忍的刚直的慰道。
萧璃这个人一向是自诩正臣，直臣，和魏征那厮一样，都是个没事总爱慰一慰陛下的主儿，好像敢恕李二对于他们来说，自己猜是正臣，直臣。
这里面有三百五十万石的粮食是世家捐赠的，陛下不说比市场价格低点投入市场，反而还要抬高价格的去投到市场，这并不是穷凶极恶了吗，赤果果的在贪钱啊。
“放肆，萧璃，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吗？你还懂不懂什么君臣之礼？”
李世民怒道，他是真的怒，这帮人真以为自己这个皇帝是没脾气的？随便他们不管是不是，就可以往自己身上慰的吗？
一天到晚就知道抓着朕来骂！
父皇也断没有如此对待过朕！
“臣对陛下对大唐忠心耿耿，才出此言进谏陛下，听说陛下和皇后娘娘经常微服私访出宫去，最近天灾也时常出宫去游玩，请陛下和皇后节制，如果今天陛下因为臣的进谏，就要罢臣的官，那臣无话可说。”
第365章 进谏
“只是陛下这么做，有没有想过我大唐的子民们。他们能吃多久180文一石的米？”
萧活痛心疾首的说道。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都无语了，大唐的百姓吃的起啊，也就涨价这几天而已，到时候粮价它自己就会下去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要是不涨价，这个价格可能真的以后都会是180文的了！
“陛下，这等荒谬，亡我大唐的话，到底是谁大逆不道给陛下进谏的？”
“老夫要参此人！”萧璃大声的嚷嚷道。
“好了，你闭嘴吧，朕不是昏君，朕明白着呢。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李世民冷哼道。
“此事你们们几个，谁来负责？”
李世民问道，这件事情，他能托付的也只有自己面前的这几个
人，本来还有一个魏征的，现在还和他枢气，不肯来上班，房玄龄杜如晦他们怎么哄都不听。
非要他李世民下罪己诏，他才肯回来上班。
靠！他李世民才不惯着魏征呢！
你是老子的儿子吗！
朕是你爹吗！要哄孩子一样的哄着你！
做你妹的春秋大梦！
这放粮之事，要是不托付给忠诚可靠的大臣，剩下的文臣要么老，要么不够有才干，要么就是可能会中饱私妻了，李二还是决定要自己信得过的人，这可是大事。
“这种亡国之事，恕臣绝对不能奉旨，臣不想做大唐的女干臣。”萧璃立刻就解决道。
“臣，愿意负责此次的放粮之事，臣保证，绝对不会辜负陛下的托付。”
房玄龄第一个站了出来说道。
“臣愿意协同房大人办好此事。”
长孙无忌说道。
“臣也愿意协同房大人，长孙大人一起办好此事。”
杜如晦也说道。
反正这事办成了是有功劳的就是办砸了，那不是陛下和皇后的宝贝儿子的主意的吗？就算怪罪，也就是责罚一二的。
再说了，大皇子这个计策，几乎没有漏洞，十拿九稳。
“你们……你们！”
萧璃愤恨的看着平日里自己也极为尊重弄那个的这三个人。
亏他们还是陛下的至交好友！
陛下对他们如此信任！委以宰相之责！
疯了疯了疯了！
这几个所谓的明君贤臣都是疯了！！
“看来魏征大人说的没错啊，你们果然是蛇鼠一窝的，这等馒主意一定是你们三个人蛊惑陛下所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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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杜如晦三个人，想着要不是这是在陛下这，这丫的说话这么难听，应该群殴他。
这主意要是他们出的，那可太好了，他们自己都要飘了。
他们求之不得呢！！
可是他们没有这个本事啊！！
李二和房玄龄他们都在想：这老头，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的？
真的是太迂腐不堪了！！
人老了！
尤其是李二现在可真是无语郁闷到家了，到底是什么吋候能摊牌，把我家的麒麟儿，给你们开开眼。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陛下和大唐可待你们不深，你们就这么的陷陛下不仁不义。”
“陛下，此举无异于自绝于天下啊，此等诏令一出，长安恐怕会生变的啊。”
萧璃还在苦苦的劝谏道。
“无需再议，朕意已决。”李世民说道。
“你们三个，这是要害死长安城的百姓吗？要眼睁睁看着长安百姓易子而食不成？你们自己就没有儿女吗？你就不怕长安的百姓都反了吗，到时候你就是大唐第一罪人，你这是人臣所为吗？”
萧璃挡着在这三个人面前，指着就是一顿犀利的嘴炮开轰，说的这三个人好似已经是亡国奸臣一般。
“我……你……你走开，萧璃！走开！不要靠老夫这么近！老夫不与你争执！这长安危机过几天就会解开！”
房玄龄看着逼近自己的萧璃，这厮破口大骂怒气冲冲，双眼还瞪着自己看着，像是要扑上来吃了自己一般，真怕这厮忍不住冲上来揍他一顿，不由得后退了好几步。
“萧璃！老夫告诉你！你要注意分寸！老夫可不怕你！”
杜如晦看着一副要把他们剥皮拆骨了不可的萧璃，也说道。
“萧璃，你别过来，老夫可不怕你！”
长孙无忌一边惊恐的后退着，一边看着步步朝着他逼近的萧璃说道。
“长孙无忌，你一向自诩是陛下的忠臣，又说自己是饱读圣贤书的，现在你看看你自己的所作所为，你不像是饱读圣贤书的，倒像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衣冠禽兽，我大唐有你这样的吏部尚书，你这样的国舅，真乃大唐的不幸。你这等行为，皇后娘娘可知？”
萧璃又对着长孙无忌一顿狂喷了起来
他觉得魏征被陛下气的回家了以后，自己就要扛起监察百官，进谏陛下的大任，否则朝堂要是没有他们这等监察百官，进谏陛下的正臣，直臣，进行正义的狂喷，让陛下和百官们能够及时的改正错误！
大唐的天下就要出大乱子了。
没有这种正臣，直臣，及时的劝谏，町着那些百官们的廉洁，大唐的天下还真可能出乱子，但是也不能什么事，不管对不对，都先喷了为敬。
“萧璃，你够了！休要欺人太甚！”
长孙无忌咬牙切齿道。
“奸佞，奸臣昏君，尔等必将是大唐的罪人，必将遗臭万年。”
“够了，萧璃你闭嘴！来人！萧大人身体不适，请他回府休养。”
李二不耐烦的召来两个千牛卫拉走萧璃，那些话听得他真的心都玄乎起来。
李二心里对于萧璃的恐惧再次刷新了！
这老头的嘴巴也这么厉害的吗！
朕以后也得躲着点这个老头子！
等萧璃被拉走后，李世民对房玄龄等人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就有劳三位爱卿了，朕会让程处默，尉退敬德他们带十二卫的人协助你们，这几天长安可能会有些麻烦，你们千万得给朕顶住了，不要出乱子。如果有人生事，全部严惩！”
“这五百万石的粮食，你们就得给朕按180文钱一石出售，一文钱都不许少，别人有低于180文钱的，哪怕是179文的，你们就给朕收。不过弄个假身份，不能以朝廷名义收，以一些地主和私人的名义去收，回头看到风向，再给朕，降低收购价！此事切不可走漏风声。”
李世民一言九鼎的拍板定了这事儿。
“是，臣等遵旨。”房玄龄等三人说道。
李世民得意洋洋，这件事情和突厥的事情解决之后，朕就收拾你们世家。
还勒石记功！去你们的！等着吧！反正除了你们，估计是没有人看得到的了！
第362章 粮食的危机
否则他们是不可能让一粒粮食流入到世面上的，宁可让粮食发着在库里面发臭，发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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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长孙无忌真的可以不用陛下去跟五姓七宗地投，就能解除了大唐长安粮食的危机的话。
再加上长孙无忌的这个国舅爷的身份，以后长孙无忌在贞观朝的第一大臣的位置，肯定就没得跑了。
而且陛下在还没登基之前就和他已经是铁哥们了，现在再加上这一层的关系，肯定就是不可动揺的了啊。
“我没有说这个事情是我解决的，解决这个事情的不过就是个十六岁的孩子而已。”
满朝大臣们都是一片哗然！
长孙无忌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在场的大臣们都全部立刻的目瞪口呆了。
特么的啊！
房玄龄赶忙在一边煽风点火，说道：“好了，不要卖关子了，你说吧，到底要如何解决。”
气氛组的杜如晦也假装很是着急不已的说道：“是啊，你有办法就说出来，不要跟我们绕弯子了行不行？”
高坐着在皇位上的李世民开始装13了：“咳咳，此子，乃是麒麟儿也！咳咳……朕还是要绕一下弯子哈！”
满朝大臣：你特么的！你们四个人一唱一和的到底是要做什么啊？能不能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啊！
李世民接着说道：“按照这位麒麟儿的办法，这次首先的就需要三百八十万石的粮食，你们就先给朕凑齐三百八十万石的粮食就行了。”
三百八十万石粮食？
听着是个很大的数字！
但是对于这次的天灾来说，长安城的这么多人口来说的话，这三百八十万石的粮食，真的是算不得什么啊！
现在说句难听的就是长安城里的一个中等粮商，手里也是能有三百八十万石粮食的了。
而且一些商会里的人囤积的粮食还更加的多。
满朝文武都不明白长孙无忌，李世民，这葫芦里卖的都是什么药。
三百八十万石粮食，最多也就能够支撑个半个月的时间吧。
难道是只要能够顶住八个月天的时间，陛下就有办法能够把外面的粮食运输进来了吗？还是说着大雨就都会停了？
大臣们都很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但是看到长孙无忌和陛下都是这的坚持，非要他们去凑齐粮食不可。
可是这个粮食也不是他们说能够凑齐就凑齐的了。
“你们要是没办法就没办法，没事，朕不怪你们，反正过几天这些危机也解除了。不过朕有一个打算，朕打算修国史。不仅要写帝王将相，而且还要写一写曾为我大唐立下汗马功劳，为国为民之人，功勒于石，入选大唐时代楷模榜。”
“而且从今往后，不管出身不管才能，只要为我大唐国民立过功劳，不管是捐赠银钱的善行还是路见不平的义举，或是保家卫国开疆拓土，建功立业指点江山之功劳，朕都要把他们每个人永载史册，精确到家族和名字都能一起写上去。分发天下，大唐的百姓和朕，后世的人，不会忘记这些时代楷模榜之人，反之，有多少钱，都不能入榜，非为国为民有功者，不论如何都不能上榜，上榜之人，必受我大唐子民爱戴！一人为国为民，全家光荣！”
李世民掷地有声。
就像他的寿儿之前说的，干脆弄个大唐时代楷模榜，激励更多人为国效力，哪怕是行善举义。
当然了这种也要分是什么善和义，得是大善和大义，或者为国立大功，才能入选。
谁不想能名垂青史，名满天下，光耀子孙。
“陛下圣明！”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率先说道。
“而且这第一个捐赠粮食的人，已经有了，就是崔甫崔侍郎，出身清河崔氏，捐赠五十万石的粮食，当记首功，朕要给他和崔氏勒石记功，并且朕要将你的功德写在以后颁布的氏族志上。赏崔甫长子六品候补，以示嘉奖。”
李世民说道，这书以后在大唐的什么地位就不知道了，到时候这本氏族志有没有看，有没有人当回事，那勒石记功，那石头以后在哪，他李世民可不保证。
“陛下，臣……臣这……”崔甫一脸的无奈和哀求，这李世民的许诺他是想要，梦寐以求，但是其他的六家会怎么看他们家，会怎么想，况且他何曾说过这样的话。
“程处默，你就负责这次的收粮事宜，一会下朝就去把五十万石的粮食给朕收上来。”
李世民对程处默说道，程家的人，可是个难缠的主儿，你跟他说道理，他说他一个武将不懂那个。
“是，陛下，俺程处默一定把五十万石粮食一点不少的送到国库！”
程处默坏坏的笑道，眼睛撇着那崔侍郎。
这次可是够他们五姓七宗的崔氏的喝一壶了！
崔侍郎的心里也是叫苦连天，特么的！
陛下无耻啊！
长孙大人无耻啊！
他即使有说过这样的话？
平时他就知道陛下对他们这些五姓七宗的出身的看的不太顺眼的！
所以他不敢像其他的五姓七宗的子弟们那样在陛下面前张牙舞爪，他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落到了陛下手里，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可是今天，陛下要拿五姓七宗的开刀子，怎么就拿到了他身上了？
陛下怎么净挑软柿子捏？
欺负老实人啊这是！
那几个平时蹦鉱的最厉害的，陛下不找他们麻烦，偏偏的来找自己的！
冤枉啊！
真是天大的愿望！
偏生的还派个程处默这个煞神来！
程处默和他们程家人都到底是个什么做派的，全长安城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那都是混账！
他有理他要打你！
他没道理，也是要打你！
反正说打你，你说什么都要挨了，你老老实实的被他打了还好，你要是还敢不服气，那只有被打的更惨！
王法国法？
陛下的心腹爱将！陛下的铁杆子兄弟，人家连打了长孙无忌家的儿子，长孙无忌都不敢说话呢，陛下更是没说什么，谁敢再说别的？
“崔侍郎，还不赶紧谢陛下恩！”
长孙无忌往他那看了一眼，只要他接受这个赏赐，那五十万石粮食就妥妥的到手了。
大外甥这一句话就搞了五十万石粮食！不错不错！
第363章 面露难色
还候补官职！去你们的！等着吧！反正我就是用寒门，朕也不会让吏部安排你们的人来上班的。
“好了，忙去吧！”李世民摆了摆手，对他们说道。
“那个……陛下……”房玄龄看着李世民，面露难色的问道。
“怎么了，爱卿，你有什么事吗？这件事情，难道你还有困难吗？”李世民不解的问道。
“陛下，那个……”房玄龄挤眉弄眼的看着李世民，一脸的为难。
看的李世民有些不高兴：“有话你就说啊！”
李世民冷哼一声道。
“陛下，买进米的钱呢？”房玄龄问道。
“是啊，陛下，如今国库里面已经没有任何钱了，皇后娘娘那里，也没有任何的钱了。”杜如晦低着头说道。
“对啊，陛下，买米要钱的啊，没有钱，怎么办？”长孙无忌说道。
“咳咳，那么国库里的钱呢？”李世民不解的问道。
“买猪肉花了的那些，去年的国库的钱都是用于蝗灾上了，还有太上皇的大安宫的修缮，去年也拨了一笔钱，李靖今年的东征突厥军费，出动了二十万大军，二十万人的一天的吃喝就是个不小的数目，还有今年剑南道那边也有一些州县恐怕要大旱，请求减免赋税钱粮，甚至要拨款救济，还有黄河也要修固堤坝，也要一笔钱，这些钱微臣都有奏疏上呈陛下了，微臣这里都要入不敷出了，而且大军打仗回来，秋后的那些赋税收上来，也要给大军犒赏，还有官员们的那些俸禄，以及工部也要修筑各地水利之事，请陛下……”身为大唐大管家，尚书左仆射的房玄龄一笔一笔的跟李世民算着账。
“咳咳……好了，好了，老房，你说的这些是什么话，朕当然是信得过你的，这次钱的事情，朕自己去想办法吧，给朕两天时间。”李世民赶紧打断了房玄龄，说道，钱的事情他也是在是听不下去了。
他明明是皇帝，明明坐拥天下，可他却好像是天底下最穷的穷人一样，明明可以收取全国上下的赋税，但是却一点钱都没有。
“好，微臣谢过陛下，但是陛下，微臣觉得很有必要告诉您，皇后娘娘那里已经没有钱了，您就不要在去问她了，否则皇后娘娘再贤良淑德，也要生气了。”房玄龄小心翼翼的说道。
从李世民登基的这些年。
一开始为了节省钱粮消耗，大量的裁减尚宫局和掖庭的宫女，到后来后宫上下都缩减开支，长孙皇后甚至告诫所有的皇子皇女们，都不得浪费宫中的一针一线，就连皇子们公主们，甚至是她自己的私人衣服破了，她也是自己动手缝补的。
不曾有过任何的奢华，吃饭的饭菜也都是粗茶淡饭，紧巴巴地过着日子了。
平时虽然有一笔钱是要拨到内廷，作为宫中诸位嫔妃和皇子皇女们的用度的，但是这些年，宫里的那些钱，全都被李世民和房玄龄以天下百姓为借口的，都”借”走了大半了，所以长孙皇启带着嫔妃和皇子皇女们也都是紧巴巴的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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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的话但凡是家里有点家底，长孙皇后早就拿去给孙明月了，让孙明月给秦寿了。
“啊！”李世民大骇道，这可怎么办？
“不过微臣提醒您，太上黄那里，有一笔用于扩建大安宫的钱，现在还没有暂时开始动工，因为现在说天灾之年，也不方便大兴土木，这笔钱在太上皇那里了。”房玄龄小心翼翼的说道。
“胡说！你们这些人，是朕的好友，又是朕的重臣，那大安宫如果不扩建，让太上皇住着在那么点地方，那岂不是置朕于不孝？那点钱怎么能打主意呢？”
李世民很不高兴的，冷哼一声道。
“可是陛下，现在情况紧急，民为重，君为轻，太上皇也会体谅陛下的，也会体谅大唐百姓的，等到这个事情都过去了以后，咱们咬咬牙，把这个难关度过了，再给太上皇好好修，修的好一些，置办些最好的东西，那才是大孝！”
长孙无忌说道。
“对啊，陛下，太上皇把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托付于陛下，陛下如果能让百姓们安居乐业，心存百姓，那才是对太上皇最大的孝，只是先借用一下，我们给利息，不会白借的。”
房玄龄也说道。
“咳咳咳……咳咳……”
李世民重重的咳嗽了一下，看着他们几个人，问道：“那你们谁去跟太上皇说这个事情？”
“咳咳……陛下，这个世界上最亲的莫过于父子情深，太上皇和陛下父子情深，只有陛下，亲自去开口，太上皇才能答应此事，我等外臣不好置喙陛下的家事。”
杜如晦也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道
因为玄武门的事情，他们几个都是李世民这边的人，现在太上皇见到他们几个人，都恨不得一刀一下子剧了他们几个。
他们谁敢去那里见太上皇啊！
那不是找死吗？
太上皇会不让人炖了他们熬汤喝，延绵益寿？
“朕……”李世民也是一脸的为难，因为玄武门的那件事情，现在都四年了，他爹对他都是爱搭不理的，平时见到他也没有一个好脸色。
他自己也是想着既然都这样了，那就好吃好喝的供着老爷子，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他也省的去看老爷子的脸色。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坐上了皇位了，居然还有要求到老爷子的那一天。
“是啊，陛下，都这么多年了，什么事情都应该过去了，现在是贞观了，武德年的事情，都多少年前了，你们到底是亲父子，您也是太上皇最优秀最得意的儿子。”
长孙无忌劝道，反正只要不要让他们去，让他们怎么跟陛下说话都行。
“陛下，您现在为了的不是您自己家里的事情，是为了大唐，是为了长安城这么多的百姓们，请陛下以百姓们为念啊！”杜如晦说道。
“现在，时间紧急啊，这个计划也是需要时间过去的，请陛下抓紧时间啊，不要犹豫了，晚一点，长安的危险就多一分啊。陛下！”房玄龄说道。
第364章 心甘情愿
“请陛下以大局为重！”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三人同时躬身说道。
“好了，朕知道了，朕去就是了。”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
他是万万没想到过自己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有朝着父皇伸手要钱的一刻。
可是现在，父皇对他也不是很待见啊！
要怎么跟父皇说呢？要如何才能让父皇心甘情愿的给钱呢？
看在百姓和江山社稷的份上，老爷子肯定是会愿意拿钱给他的。
但是自己要怎么开口呢？
总不能直接上去就说要拿钱，然后等老爹给钱了以后，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了吧？
那样的话自己成什么了？
那自己要怎么说呢？
当年的那件事情也不是他想要变成那样的，他也有自己的迫不得已，可是他终究也把大哥和三弟的儿子们都斩尽杀绝了，那也是父皇的亲孙子。
李世民从登基以来，第一次觉得对于有些事情开始手足无措了起来。
所以父皇现在对他的冷落，这些事情，也是他李世民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最后思前想后，李世民还是去了大安宫。
大唐如今的太上皇李渊的住处。
来的时候，李世民是心怀忐忑，来这里，李世民当然是为了拿钱的。
当然了也是为了看看他的老父亲的，毕竟始终不管如何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国库和内廷确实是没钱了。
现在长安城的百姓们也都这么的等着呢，他李世民哪怕是再不想面对，也得面对。
李世民知道的，他的老子，太上皇李渊的这里，可是有着他们老李家的家底在。
平时不少武德年间的那些老臣们进贡的东西，都被李渊弄到了大安宫，还有平时的那些宗室们，朝廷官员们的孝敬，以及晩辈们的孝敬，加上大安宫一年的开支的这些，所以李渊手里有着一笔不小的数目。
李世民来这，就是来借钱的。
随着李世民的马车来到了大安宫这里，宫人禀告了以后，李世民就走了进去了。
“儿臣拜见父皇！给父皇请安！”
李世民跪下毕恭毕敬的行了礼。
“免礼，起来吧！”李渊淡淡的说道，脸上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
“父皇最近身子如何？吃的可好？睡得可好？有什么需要吗？”李世民亲切无比的问道。
“一般，死不了，用不着。”
李渊冷哼一声说道。
被这么的噎了一句，李世民心里很不舒服，普天之下敢这么对李世民这个九五之尊的也只有他的老子李渊了。
“这个，是儿臣孝敬父皇的茶叶，这是一种新茶叶。”
李世民说着，把那次秦寿给他的，位数不多的那点茶叶，他自己都舍不得喝的，都拿出来，然后对那些宫人们说道：“来人，给太上皇泡茶！朕与父皇共饮！”
说罢，立刻就有宫人喊了一声是，就跑去烧水去了。
“你没事来我这做什么？下这么大的雨，你不好好的待着。”李渊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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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来看看父皇，这不是长安城最近这么大的雨，担心父皇这里有什么这些宫人伺候的不周到的。”
李世民笑容满面的赔着笑说道。
“行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话就说，你我父子之间，不必如此。”李渊叹了一口气说道。
“儿臣，儿臣，最近，长安城里的事情，父皇都已经听说了吧，儿子现在得到一个麒麟儿给的办法，可以解决长安这次的危机，所以特地来请父皇帮忙。”
李世民看李渊都摊牌了，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接的说道。
“朕这把老骨头了，还有什么能帮得到你？朕手里可没有粮食。”李渊不解的问道。
“之前尚书省不是给您老批了那些扩建大安宫的钱了吗？儿臣想借用一下那笔钱，儿臣会还你的，会给您计算利息的。”李世民小心翼翼的说的。
“你要那笔钱做什么？”
李渊冷哼道，然后又说道：“难道你是连一个房子都不愿意给我这个太上皇盖了吗？你要太极宫我也给你了，你就不能让你父皇住的好一些吗？你连这个钱你都要打主意！”
“不是，父皇，儿臣，儿臣会还您的，只是暂时的借用一下，借用一下，儿臣是要拿这些钱去买粮食，去解决下周长安城里的这些危机，不然长安城里的这些百姓们可就完了。请父皇明察！”
李世民赶忙解释道。
大唐以孝治国，要是一个做皇帝的都不孝顺，那还如何治国？如何能治理好国家？如何能教化百姓？
“那就朕现在的这点钱，凭借长安城的现在的这个粮食能买多少米？能支撑几天？朕就算给你了，你又能如何？你是想要拿朕的钱你就直说，不用拿百姓当借口！反正你喜欢找借口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为父早就习惯了！”
李渊气呼呼的说道。
从晋阳起兵的事情，这个二儿子就一直拿捏着他，连起兵的事情都是他一手谋划的，招兵买马，把晋阳宫的宫女弄到他床上，一气呵成，搞得他不想反都不成。
再到玄武门事变的事情。
和这个儿子对比，他反而更像是他儿子，儿子更像是他老子！
“父皇只要愿意把那笔钱借给儿臣，儿臣就一定有办法解决这次长安城的危机，这次的办法是一个高人给儿臣的，如若不能解决，儿臣愿意任凭父皇责罚！”
李世民站了起来，躬身说道。
“别给朕来这套，朕最不喜欢的就是老二你这个样子，口口声声的都说是为了大唐，为了天下，其实你为的还是你自己，一会高人一会麒麟儿的，难道只要朕把钱拿出来了，买的那些粮食都给了长安城的百姓了，这次的粮食危机就能解决了？还是雨就会停了？”
李渊愤慨不已的说道。
“父皇，儿臣只是借，还请您一定要帮忙，现在国库和儿臣宫里的库房都没有钱了，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儿臣是不能够跟您开这个口的。”李世民有些艰难的说道。
“朕很想知道知道那个高人的办法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就非要用朕的钱？难道朕的那点钱买的那点粮食真的够长安城百姓吃到雨停吗？”李渊很不解的问道。
“父皇，这个暂时不能说，还请到时候父皇自然见分晓，到时候父皇自然就会能明白高人的办法，一定能解除长安现在的危机的，请父皇慷慨解妻，为大唐江山社稷和百姓。”
李世民再一次躬身行礼说道。
第365章 厉害之人
“那你倒是跟我说一下，是什么样的办法行不行！”李渊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是高人又是麒麟儿的，我想问你那是个孩子对吧？”
“没错，那位孩子今年已经十五了，快要十六了，但是他是个高人，是个厉害之人。”李世民说道。
“呵！你别逗我了！十六岁不到的孩子，说有办法能解除这么大的危机，开什么玩笑？”
李渊哈哈大笑道，满脸的不屑。
“他是您的孙子，寿儿，秦寿！”
李世民一脸认真的看着李渊说道。
“你说什么？你说他是谁？”
李渊激动的一下子跳起来，抓着李世民，激动的身体都在颤抖着问道。
“是您和母亲的孙子，寿儿，是儿臣和观音婢的儿子。”
李世民再一次认真地说道，看着自己父亲的双眼。
“真的？你确定吗？你能肯定嘛？你别认错人了？”
李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顿了顿，又问道：“你不会是为了来我这拿钱？故意想弄个人找个幌子来骗我的钱的吧？”
李世民面对自己的老父亲的这个问题真的是哭笑不得，他李世民能是这样的人吗？自己的儿子啊那可是！而且他们家可不是什么普通家庭！皇室啊！事关江山社稷的啊！
“父亲，儿臣确定，他身上的那个胎记错不了，那个和您一样，大哥，三弟，还有我身上都有的，事关皇室血脉，儿臣已经确认过了。”李世民不由得苦笑一声道。
“哦？那朕的孙儿现在在何处？为何不把他接回来？朕的孙儿怎么能流落在外？”李渊着急不已的问道。
“他，还不能接回宫，还不能和儿臣还有观音婢，还有您相认。”李世民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渊说道。
下一秒。
啪！
李渊怒目圆睁的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桌子：“好你个二郎！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你这个当爹的当着皇帝，观音婢那个当娘的做着皇后，我还没见过有谁会不认自己亲生的孩儿呢？你要是不肯认我孙儿，朕自己认！”
“你们俩为什么不把他接回来？你们太极宫要是养不起，我大安宫养得起！你们这样做，可对得起你母亲临终的嘱托！你们要害苦我孙儿！嫌我孙儿在外流落的还不够，还想让他继续在外面！”
“父皇！那你说一下他回来的话，他是什么身份？”
李世民问道。
“当然是太子，他不当太子当什么？朕当年不是都已经和你们说好了吗？”
李渊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道。
“那您说，现在大唐的太子怎么办？承乾难道就不是儿臣和观音婢的儿子，就不是您的孙儿了吗?难道非要儿臣的儿子，再把儿臣和大哥三弟的错，再重蹈覆辙一遍吗？”
李世民有些委屈巴巴的问道。
太子，国之储君也，国本也，轻易的更换替换太子，这是会影响国本的，会影响朝局的，影响天下安定的。
太子就算是要废立，尤其是这两个还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就更加要小心翼翼的了，他们不敢折损了哪一个儿子，那都是比抠自己眼珠子都还是难受。
寿儿是流落在外，受苦多年了，可是这苦也不是承乾害的，也不能说就要让承乾一个劲的委屈，才能让寿儿的心里舒服。
“那……那……那朕的两个孙子，怎么办？如何是好？总不能就叫他一直流落在外吧？”
李渊缓和了老半天了以后，磕磕巴巴的开始说道。
隔代亲是真的亲，寿儿是他的孙子，承乾也是他的孙子，而且这些年来，承乾一直在他的膝下承欢，他对承乾也是宠爱很深。
但是他也不忍心让寿儿流落在外。
当年，自己的结发之妻，临终之前，最惦记，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寿儿。
让自己以后如果找到了寿儿的话，就一定要带寿儿去看看她。
但是现在，寿儿找到了，却不能相认。
“您放心，放心，现在儿臣和观音婢既然已经找到了寿儿了，肯定不会让他委屈的，儿臣现在已经知道他是儿臣的皇子了，肯定是要好好的保存的，再说了，这些年来，儿臣也发现了，承乾不是很喜欢做储君，所以儿臣和观音婢还没有跟他们兄弟摊牌，但是儿臣和观音婢也早做打算了，先把承乾和寿儿放到一起养着，让寿儿来带承乾，他们兄弟俩感情深厚，以后肯定不能为了储君之位相争的。”
“而且，儿臣和观音婢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儿臣不会和父皇一样，不会因为寿儿吃过同样的苦，就一定也要承乾去吃，承乾这孩子善心，机灵，寿儿有胆识有学识，文武双全，他们兄弟二人，定然不会手足相残的，他们，都是懂事的孩子，明事理的孩子。”李世民说道。
李世民说完了这番话了以后，就没有再说话，李渊也一直在沉默着。
李渊的心里在思索着一些事情，这个孙子出生之前，他曾向上天祷告，如果他们李家的第一个孙子辈的是个男孩的话，那么他们李家就是能得天下的，他就会起兵争夺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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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之则是女孩，他就不起兵了。
最后，天佑李唐，是个男孩，而且这孩子出手的时候，还有满院子的喜鹊呢，府里花园里的百花都开了，争相斗艳。
那个场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心里大喜过望，所以直接把李家的传家之宝都给了那个孙子，尤其是那小孙子，一脸的英气
他的夫人，也很喜欢这个孙子，常跟他说，以后这个孙子肯定能把他们李家的家业发扬光大，光耀门庭。
他也深以为然，决定以后要好好的培养这个孙子。
所以，他对自己的二儿子许诺同意起兵反階，并且允诺，如果二郎真的能争下这个天下的话，二郎就是太子，寿儿就是太孙，以寿儿手上的玉佩为证。
那时候，是自己和这个二儿子父子关系最为融洽的一段时间，也是他们李家最后一段时间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了。
后来真的起兵了，二郎好像天生的就是为了平定这个乱世一样，一路势如破竹，势不可挡，就在刚刚准备要拿下长安，准备要开国了的时候。
却突然传来噩耗，自己的夫人和儿媳，带着孙儿去上山寺庙上香，谁知道路上碰到了伪装成土匪的乱军袭击。
第366章 坠崖
袭击中，儿媳妇为了保护好夫人，把孙儿托付给了侍女，侍女和孙儿坠崖了。
为此，自己的夫人，深感愧疚，深感不安，觉得自己应该去坠崖，怎么就会是孙儿呢，于是生了一场大病，不久就撒手人寰了，临走之前还念念不忘他们的大孙子，让他一定要把孙儿找回来，好好的补偿他，说是她这个做祖母的，对不起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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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因为这件事以后，大唐开国，因为那个玉佩和寿儿一起丢失了，所以自己为了江山社稷，没有办法，只能立了长子建成为太子，二郎封秦王。
其实，那时候他也在想，如果自己的孙儿还在，夫人还在，自己是拿着那块玉佩，无论如何也要力排众议，立二郎为太子，孙儿为太孙的。
但是夫人不在了，孙儿不在了，只好委屈二郎了。
二郎也没敢怪自己，继续领兵出征，冲锋陷阵，多少次死里逃生，但是也还是无怨无悔。
可是也因为立下的战功太大，太显赫了，自己没办法，不能给二郎太子的位置，就给了一个天策上将，开衙建府，设立文学馆，招揽人才谋士。
可是也就因为这些，也让三个儿子之间互相有了矛盾了，长子建成身为太子，对他二弟这样的封王也是甚为忌惮，而且当年的那件事情建成也是知道的，大家都是说好了的。
也就是因为出现了这么个偏差，否则太子就是二郎的了，他是侥幸菜得的太子之位，而且当时满朝上下，很多人都是对秦王夸赞不已，都觉得太子不如秦王，包括他自己，也知道建成的本事不如二郎。
也在犹豫是否要废建成，立二郎。
也是因为他的一次犹豫踌躇，和稀泥，不能做到当断则断，才会酿成他们兄弟之间的玄武门之祸啊！
李渊终于开口了，问道：“那寿儿和承乾，他们兄弟现在在何处？”
李世民高兴的不行，喜笑颜开的说道：“回父皇的话，在万年县郊的李家村呢，您的孙儿可厉害了，很有本事，那个农庄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和您见过的那些农庄可完全不一样，父皇如果有兴趣的话，下次咱们一块去看看。”
“好，当然要去看看，对了，朕的大孙子，长得如何？”
李渊想了一下问道。
“芝兰玉树，郎艳独绝，立如苍松，谈吐不凡，博学多才，聪慧过人，温文尔雅，能文能武，谦谦公子，难能可贵。”
李世民得意洋洋的说道，好像是要把这世界所有的形容美好的词语，全部都用在了自己儿子身上才行。
“嗯，不错，不愧是朕的孙儿，李唐血脉，确实该如此的。”李渊满意地点着头说道，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儿子可能是夸大了的，又说道：“就算是流落在外，也还能有如此品德学识，那也是我李家之幸事，改天，朕也要去见一下才行。”
此时，宫人也已经把烧开了的水给端了上来了，看着热气腾腾的水，李世民说道：“父皇，今天儿臣给您带了一些茶叶过来，这些茶叶和咱们平时喝的大不一样，这可是咱们大唐独一份的，味道很不错，您试试，您会喜欢的，这些也是寿儿弄出来的，儿臣带了一些回来。”
“好，泡上！朕试试！”李渊高兴不已的说道。
然后李世民就把秦寿给他的那些茶叶拿了出来，递给自己的贴身大太监，让他赶紧去泡。
不多时，一壶茶就跑了出来了，
李渊端起茶杯，有些不敢置信的延伸，微微抿了一口。
茶香敦厚，茶味纯正，清冽，回味又很饱满。
“好茶啊！不愧是朕的孙子，就是聪慧啊！”
李渊品尝了一口以后，立刻就叫好着了起来，笑的一脸的得意骄傲道：“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好孩子，不错！”
这些才是真正的好茶啊，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葱蒜油盐的味道，居然是如此的好喝。
“是啊，这是寿儿孝敬他皇爷爷的，那他皇爷爷觉得，他的那个解决长安困境的办法如何？能行否？”
李世民看着笑的满脸高兴不已的李渊问道。
“可以，朕的孙子，怎么会不行，怎么会不可以！谁敢说不行？钱嘛，朕给就是了，借你借你！但是朕可是看在朕的孙子的份上。”李渊老脸上笑的皱纹都更深了的说道：“但是，朕什么时候可以跟朕的孙子见面？什么时候能听他叫朕一声皇爷爷？”
“很快很快，您先把这个钱借给儿臣，等儿臣解决了这个事情了，这个办法是寿儿给的，到时候儿臣肯定是要把这个功劳放到寿儿身上的，到时候寿儿有如此大的功劳，回来认祖归宗，回来继位东宫的时候，也能堵住那些人的嘴巴，您觉得呢？”
李世民循循善诱着自己的老父亲说道，那样子活像是一个传销的头子，欺骗一个六旬年纪的老人的钱财一样。
“哼，朕的孙子，回自己家，还用的着别人多嘴！”李渊气呼呼冷哼一声道。
“那，父皇，这个钱，您能否借儿臣？现在长安城百姓告急，请父皇施以援手！”李世民问道。
“不是借给你，朕是借给朕的孙子的，以后你要还啊，这钱啊，就不用给朕了，朕住着在这大安宫也挺好的，你拿这个钱啊，好好给我孙儿修修东宫，不能让他失了颜面。”
李渊看着李世民又拉下了脸，一脸嫌弃无比的说道。
“是是是，儿臣一定不委屈，不亏待了他，等回头有钱了给他修缮东宫，也给您修缮大安宫。”
李世民点头哈腰，陪着笑脸说道。
本来他还准备了很多话要和太上皇说呢，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想要拿寿儿出来试试老爷子，没想到，老爷子一下子就舍得掏钱了。
还口口声声的不用还了，但是不是给他的，是给他儿子，老爷子的孙子的。
儿子那里好像是比他还有钱呢，那这个钱，不给儿子也行，自己可以中间商赚个差价，反正，没有他，能有儿子吗？
第367章 洋洋得意
“好了，去拿钱吧，朕早就准备好了，那些钱啊，咱们老李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千万别出现什么贪官污吏中饱私囊的事情，朕也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你要来，你比父皇强，你好好干，以后给我孙儿把江山给收拾的干干净净出来，让他大展拳脚。”
李渊站着到了李世民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意的说道。
“儿臣遵旨，儿臣谢父皇！”李世民躬身答道。
然后李世民就高高兴兴的去拿钱了。
就这么的，李世民就去了大安宫的库房里，把差不多大安宫里的钱，都拉走了，这也可以说是李渊老爷子的家底了，当然了，李世民还顺手牵羊带走了不少的好东西。
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他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的顺利。
看着自己拉了好几大车的钱财，李世民心里洋洋得意，他感觉今天的这就跟做梦一样，父皇好久没有给过他这样的好脸色了，还夸他了。
当然了这一切还是离不开自己的儿子，父皇的孙子。
别人都是母凭子贵，那他李世民现在算是父凭子贵？
靠！
那这叫什么事，有这种事的吗？
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钱的问题是得到了解决了，想要解决长安城的危机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而已了。
拿到钱的第一时间，李世民就不管不顾的把房玄龄和杜如晦，长孙无忌叫进宫里来，让他们按照原本商量好了的办法，匿名去收购粮食。
再以朝廷的官方名义去出手粮食。
这几天安，长安城内都是怨声载道。
百姓们看到朝廷官方店的粮食居然卖70文钱一石了，要知道粮商们那里现在最多才130。
150文钱一石，朝廷这是要吸血，一下子就给他们涨了好几十文钱。
据说还是陛下亲自下的圣旨，还是房相，杜相和长孙大人协理的。
“陛下，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明君吗？怎么会下这样的圣旨？”
“对啊，是不是你们这当官的，背着陛下在后面敛财？”
“他要是明君魏征大人现在怎么都不去上朝了，还不是被他气的！”
“那房相、杜相，还有长孙大人总会是好人了吧？陛下之前也不是这样的啊！”
“好人什么好人啊，他们的高官厚禄怎么来的，陛下是怎么登基的，还不是窜辍陛下杀兄弑弟，才有陛下的皇位，才有他们的高官厚禄的，现在他们只不过是本性暴露而已。”
“看他们怎么也是个读书人以为他们会有些良心的，可是没想到也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又来吃人血了！”
“衣冠禽兽！误国误民！说的就是房玄龄和杜如晦！还有长孙无忌！”
“这几个人真是太不要脸了！”
“陛下还总是把階场帝拿来告诫臣下和他自己，他现在可真是比階场帝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这场不停歇的雨，说不定就是老天爷在惩罚他们！”
“哎，他们做了恶事，老天爷要罚他们，受苦的却是咱们老百姓啊！”
“可不是，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悔改，还把这粮价一下子就涨这么多，吸了我们的血。”
“但凡有点良心也应该看看我等百姓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真是昏君女干臣当道，苦了我等百姓。”
“你找死啊，这种话你都敢说！”
“行了，你们别说了不说了，官差来了！”
这种流言蜚语，这些天在长安城内随处都可以听到有人在议论，幸好！
陛下和房玄龄他们知道肯定会有百姓对此不满，想拿玄武门说事的，所以特此命令长安城的十二卫，在这期间，私底下议论此事的没有造成太大影响的，可以不用抓人。
不然长安得有一半的人进监狱！
由于大唐官方的涨价粮食，和神秘人的高价收粮，让其他粮商都感觉这是到了粮价的最高点了，纷纷见好就收，赶紧抛售了自己手头上的粮食，但是价格比大唐官方店的低一些，可也还是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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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有比官府价格低的粮食了，一些大户们纷纷就去高价收购先了，生怕这位昏君陛下和那三个女干臣女干相又憋着什么坏水，突然的再来翻一翻粮价，赶紧囤好一定时间内的粮食。
老百姓们家庭条件好的，也赶忙尽量的屯了一些自己家短期的粮食。
可是过了几天后，买米的人没那么多了，市场上那位神秘人突然的降低了收粮的价格，并且市场上有人抛售了一笔很大数目的低价粮食，而且连续数日，其他的粮商见状，怕自己的粮食再也卖不到好价钱了，也赶忙纷纷降价了。
大唐官方粮食行也跟着降价了起来！
粮商们本来都已经在降价销售了，现在看到大唐官方粮食行的价格都开始降价了，一个开始降的比一个的厉害了！
那些屯粮了，本来等着陛下对他们低头了，又要拿陛下面前，赚陛下的票子的五姓七宗的世家们顿时就坐不住了。
这些可恶的粮商！这么快就把粮食的价格给降下来了！
这样一来，长安的危机就解决了，陛下就不可能跟他们低头，而且他们这次这么头铁，陛下可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陛下一定会跟他们秋后算账的！
而且，错过了这一次把事情闹大了的机会，以后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有这样的机会了。
可是他们也只给了三百五十万石的粮食，加上国库的，还粮商捐赠的最多也就一千万石，这雨到现在也没停，本来以为陛下退早要低头的，还准备跟陛下开条件，可是那些粮商都出手了，百姓都囤好了不米了，他们的米再不出手，也要砸手里了。
基于此，世家们也等不了李二陛下的低头，也跟着其他粮商开始放粮了。
因为他们家里的粮食现在也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不放出去，哪怕家族里的人口数量庞大，这可是够好几十万人一年的粮食呢。
要是不放他们家里得吃到猴年马月去，而且等到了雨停了外面的粮食也进来了，还有明年地里新长出来的。
他们家里的那些就等着发霉发臭了。
这一下子，世面上的粮食，就像过山车一样，“喇”的一下子也就旬日而已，就跌回了正常的价格了，市场上的粮食还一天比一天的多，价格也一天比一天的便宜，买的人却一天比一天少了。
第368章 低声下气
“房大人，杜大人，长孙大人，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做的？陛下不是抬高了粮价了吗？怎么现在粮价就往下跌了？”
在家被老婆孩子劝的不停的重新回来上班的萧璃，就追着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等人问道。
“哼！”
“哼！”
“哼！”
三个人都把脸瞥向了一边，看都不带看萧璃的，都表示非常的不想搭理萧璃这个老匹夫。
“老房，老杜，无忌。”
魏征难得的哄着他们三个，低声下气道，一边说着一边对着他们凑了过来了，粮价降价的事情，他也知道了，他在家听说粮食降价了，就有些恍恍惚惚的明白了陛下和长孙无忌他们都不是糊涂人，所以马上赶紧的回来上朝（上班）了。
执意上升粮价，其实是在救大唐，救百姓了。
“萧大人，魏大人，你们是忠臣，我们是奸佞，你离我们远一点，否则有毁你们的清誉啊。”
长孙无忌阴阳怪气的说道。
“哎，这事是老夫狭隘了，还请房大人，杜大人，长孙大人，大人有大量，莫要与老夫计较。是老夫糊涂了。”
萧璃不好意思的说道。
“是是是，之前罪己诏之事，也是魏某太过激进了，言语失度，是我的错。”
魏征也赶忙认错道，想要知道这粮价下跌的秘密。
本来还在高居不下的粮食价格，一个个的奇货可居的粮商们，等着大发横财的他们，为什么一个个的都全部抛售粮食了？
赚钱的机会都不要了？
为什么长安城的粮食价格会一天比一天的低？
这里面的缘由奥妙诀窍到底是什么？
“对了，你们不是把粮食价格给抬了上去了的么？现在这粮食的几个反而跌了呢？”
萧璃好奇的追问。
“是啊，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魏征问道。
房玄龄微微一笑道：“哼，那你看平时丰年卖的米多少钱一文，荒年的话，又是多少钱一文，这价格是因为什么而変动的？”
如此价格，那些小的粮商就先忍不住了，就跟着一起卖了，而且小粮商们还是都压不住的，看到大的粮商卖，还有官方粮行的粮食充足，就忍不住全都出手了，以免夜长梦多。
看到小的粮商们都全部的掏空了仓库放到市场上了。
大的粮商也坚持不了多久，他们也怕夜长梦多！
如此一来，市场的粮食不就足够了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陛下牛啊！
这是完全逆转形势啊，大获全胜啊！
“陛下圣明啊！”魏征感叹道。
“哼，陛下圣明了，那我和长孙大人杜大人呢，魏大夫你那天怎么说我俩的？”
房玄龄冷哼一声，想起自己那天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骂成那样！
“我圣贤书还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萧璃，你说我是衣冠禽兽！”
长孙无忌冷哼道。
“对了，萧大人，陛下传召你，赶紧过去吧。”杜如晦说道。
“陛下不是放了我吗？”萧璃诧异的问道。
“没有啊，陛下说要对你前几天对他的胡言乱语问罪，他说，萧璃身为朝廷官员，对他的进言，说话居然不依据事实，把他当做那等昏君，问我等如何处置你，萧璃啊，你这次在劫难逃啊，你……”
杜如晦揺了揺头，刚才李世民倒是骂萧璃特别厉害，说让杜如晦如果见到萧璃，萧璃去见他。
可没有说到要把萧璃给怎么着了，这一切都是杜如晦为了报复的恶作剧，吓唬一下萧璃这个老匹夫的。
谁让那天萧璃不分青红皂白的，抓着他就在那一个劲的骂。
“是啊，萧璃，你这个那天太过分了。”
“你说你，怎么能那么的说话呢？”
“你就是仗着陛下宽仁，虚怀纳谏，所以你才如此的肆无忌惮的，说话颠三倒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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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说，你居然说他是昏君！他这辈子都会记住的！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骂过呢！”
“平常人尚且有自己的尊严呢，何况是陛下，你就算是进言，也不能不讲究事实，指着陛下就是一通乱骂啊，这成何体统了？”
“你都没有好好的认真想过陛下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陛下是不会有什么苦衷，你开口就骂？你有没想过陛下会怎么样？会如何想？”
“陛下和我们明明是在为国为民，你却说我们是误国误民！你能不能搞清楚事实状况再来进谏？
“每天你骂我们，你们两个就是正臣了吗？”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杜如晦这次也对着萧璃、魏征这两个人大唐第一正臣口吐芬芳了。
爽！
很爽！
太爽了！
想不到在他们三个的有生之年居然也可以慰着大唐的第一喷子和第二喷子一顿狂喷，口吐芬芳一次，总算是出了一口心里的恶气了！
平时的话，他们三个看见这两个人是有多远就走多远了的，今天终于轮到他们忍这俩人了！
“对了，不是只有你们俩会参人，我长孙无忌今天也要参你们一本。”
长孙无忌冷冷的说道。
“也算我房玄龄一个。我也要参他俩。”
房玄龄说道。
“还有我杜如晦，也算一个。”
杜如晦也赶忙装模作样了起来说道。
“老房，长孙无忌，老杜，你们……”
萧璃气的牙齿痒痒，平时只有他参别人，他又是朝中的正直之臣，哪里会有人来参他？
现在他们是什么意思？
他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可被人参的？
他要是被参了，他的正直忠正之名是不是还能保得住呢？以后天下人会怎么看他？
现在，大唐除了陛下之外的朝堂三大巨头，都要参他，有了他们的带头，以后朝堂谁能够，对于自己的弹劾恐怕是绝不会少的啊。
靠！
你们三个年轻的，想欺负老夫一个？
三个打一个？你们不讲武德啊！老夫当时是一个骂了你们三个！你们也不能三个来联手打我一个啊！
“哎，三位大人，息怒啊，我这……我这是糊涂了。你们们大人有大量，好不好，改天老夫做东，请三位吃饭赔罪，如何？”
萧璃说道。
“老夫吃不下萧大人的饭！”
长孙无忌无情拒绝道，他的肚量可没有李二的那么大，好好的想着是做事的，被这丫的骂了一顿，当然他也就是在萧璃和魏征面前这么的说一说，不可能真的因为这个事情去参他们两个。
第369章 不敢受你的礼
否则这两个以后要是就町上他长孙无忌了，他可是会疯了的，不过对着萧璃和魏征喷了一顿，整个人都舒服了，原来骂人这么舒服的，回家骂一骂儿子再说。
就是陛下，都不会先轻易放过那萧璃了，不管他了。
把陛下骂的像是儿子似的。
“臣，萧璃，魏征，见过陛下。”
萧璃、魏征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李二的书房里。
“哼，朕是昏君，你们两个可是正臣。朕不敢受你的礼。”
李二堵着气，前几天他憋屈了那么久，现在终于沉冤得雪了，他要好好骂一骂这两个人东西。
他都差点忘了，到底他是君，还是这两个倔强的东西是他的君了！
简直过分！
简直是欺人太甚！
简直是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不分尊卑了！
古往今来的做臣子的，哪里会有人做到了他们的这个份上了？
哪里还有一个君王能够容得下他们这样的？
“臣知罪，请陛下降罪。”
萧璃和魏征跪着在地上给李世民磕了一个头道。
“不过这事既然是这样，陛下为什么不先跟臣说清楚。”
萧璃突然很耿直的就想到了这锅不该他一个人背，这件事情好像也不是全是他的错，明明是陛下！
陛下明明是在救百姓，救长安，偏偏反其道而行！
他们怎么能想到事情会这样？
明明是陛下没有说清楚！
“什么？”
李二气炸了，这叫什么话？这个时候萧璃这老头又想什么呢
“对啊，陛下你明明已经运筹帷幄，把控全局，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了，你把事情的结果经过跟萧大人说一遍，萧大人当时也不至于那么的跟你说话。这事说到底，还是因为陛下。”
魏征不服气了，把这一切又推回到“受害者”李二的身上。
“朕干嘛要跟你说，提前跟他说，他听得明白吗，他肯去执行吗？”
李世民气了，这俩厮难道真的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不成？
当他李世民是泥捏的，没脾气的不成，真是当他不敢杀了他们这两个王八蛋，所以这么的肆无忌惮了？
“即使臣不可能同意陛下那样天马行空的想法，但是对陛下还有长孙大人他们的言辞也绝对不会这么激烈的。”
萧璃在为自己强行挽尊道。
“你看，就算是跟你说了，你还是要反对朕，你反而是不是还要跟朕打个赌，再把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的，到时候那些粮商和世家们不就都知道朕打的什么算盘了吗？可能就会更攥紧粮食，就死活不卖了。”
李世民肯定是在联着长孙无忌他们故意的在坑萧璃的，当然他还是要为自己洗白的，证明自己是好人，所以故意找了借口解释。
但是他的借口也正是萧璃可能会做出的举措，毕竟还没有成功之前，谁会相信李二陛下能够真的那么的把粮价降下来。
所以现在萧璃又在沉默着，又不说话了。
“所以为了朕的大计，朕和玄龄他们都在忍耐你，你还以为我们几个是真的要毁了大唐，所以无理不敢据以力争是不是？你现在知不知道你那些话就是在藐视君上，藐视当朝的宰相。有功于大唐的不仅有你萧璃和魏征，难道人家玄龄，克成，无忌，哪个的功劳比你们两个的小了？”
“就你们还好意思骂人家，萧璃魏征，朕告诉你们俩，别说朕这关你怎么过，这些天皇后还被你气病了，朕还要找你算账呢！你们俩，这是为人臣子的所作所为吗？”
李世民一鼓作气，站着在道德的制高点，无情的指责着萧璃那天骂自己的事情，还有魏征劝自己下罪己诏不成就在殿外长跪不起，又晕倒了，被送回去了以后，就不来上班的事。
当然了，皇后没有被气病，否则李二早就提着大刀上门找人算账了。
就好比，你明明是在做一件好事，但是真相还没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你在做坏事，后面真相出来了，大家都知道你这是在做好事了，你又回过头去骂他们，站着在道德的制高点骂人就是牛啊，有理有据的样子。
这一骂，李世民觉得神清气爽。
娘的，这骂人怎么那么舒服呢，难怪这两个看见朕有什么不对的，朕的十八代祖宗都被他骂活了。
他今天一定要治治这两个人，让这两个人知道什么叫做君威！
否则一直以来，这些御史言官们一个个的真的欺人太甚了
一个个的动不动就说他要亡了大唐，还嚷嚷昏君，还闹脾气不来上班，古往今来，哪有这样放肆的大臣。
又哪里有他李世民这样宽宏大量的皇帝。
“臣知罪了，请陛下治罪。天下都是陛下的，包括臣的脑袋，陛下想要随时可以拿去，如果下次陛下行的是误国误民的事情的话，臣身为大唐的官员，该进谏的还是要进谏，官员们哪怕爵位再高，功劳再大，要是有什么不对的话，臣该弹劾的还是要弹劾的。”
魏征也是豁了出去了。
李世民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这田舍翁，难道真的要朕杀了他吗？他李世民虽然做了皇帝了，但是被逼急了，也还是会杀人的。
萧璃在一边直冒冷汗，大哥啊，你不怕死我是还想活的，赶忙跪下磕头求饶道：“陛下恕菲，那天是臣糊涂，还请陛下治罪，这魏征大人也是糊涂了的，陛下也请降罪就是，但是魏征他没有恶意，他也是为了陛下的大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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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人好骨气，魏大人是不怕因言获罪之官，陛下难道就是会因言降罪臣下的君主吗？你因言获罪成了千古忠臣，陛下却要因言降罪臣下成了千古昏君，你这是用陛下的名声成全你的正臣之名。”
长孙皇后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对着魏征和李二说道。
“陛下，魏大人的言辞是过激了些，但是也是为国为民，正臣所为，陛下如果要因此就治菲魏大人的话，那以后谁还敢为陛下言，为我大唐言。”
长孙皇后劝道。
“是啊，是啊，陛下，还请陛下恕罪吧，陛下可是要千古名君的，万不能因为此等事情坏了自己的名声啊。”
萧璃在一边也赶忙说道。
第370章 谏言
“魏大人，你是忠臣，正臣，但是也不能一味的是也说，不是也说。如此这般，陛下怕是真的要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的。”
长孙皇后说道。
长孙皇后的这一番劝说也让李世民多少冷静了一些下来了，等于是给了李世民一个台阶，在气头上的时候，他是真的想宰了魏征。
可是他也不是疯了，也是知道魏征对于他，对于大唐的重要的。
自己一直鼓励大臣对于自己这个皇帝谏言！
因言降罪！是当年说话，不是在背后妄议什么，就要治罪的话，那恐怕不会再有一个人为自己，为大唐说话了。
也是给后世之君做了最坏的榜样了。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魏征这人中正耿直，陛下是知道的，有时候是不比较爱钻牛角尖，娘娘和陛下放心，以后臣会看着他点的，陛下息怒啊。”
萧璃还在忐忑的求饶着。
“罢了，你这田舍翁，也是为了大唐好，皇后又为你说话。”李世民有了长孙皇后的那番话做了台阶，自己也不好真的要大惩治魏征这老匹夫。
“陛下，臣知罪，蒙陛下圣恩，以后进谏必定考虑周全。”
魏征也顺势下这个台阶，都这样了自己还不赶紧顺坡下驴，不然回头官职不要了？脑袋不要了？
要是没有他魏征这样的正臣在朝，陛下的过错，朝臣的过错，谁来规劝监督。
“走吧，赶紧走吧你们，退下吧。”
李世民悻悻道，真是恨啊又真的没办法啊，这老匹夫！
魏征萧璃告退之后，李二问长孙皇后：“皇后今天怎么有空到朕这里来了？”
“后宫姐妹都说陛下许久没来后宫了，也知道朝廷为长安缺粮之事忙碌，如今长安粮价回稳了，陛下应该得闲了，特来恭贺陛下解决了这天灾之事。”
长孙皇后笑道，随即对着侍女招了招手，侍女当即把那食盒端了过来。
“这是臣妾亲自给陛下炖的鸡汤，陛下最近辛劳，可要保重龙体啊。”
“说不上辛劳，只是照着指点去安排各项事宜而已。”
李二道。
“哦？此次的事情，是有人给陛下出主意的？不知是哪位大臣？如此大才，陛下求贤若渴，理当重用。”
长孙皇后道：“而且以后也可以留给寿儿用。”
长孙皇后不是一般的普通女子，是读过书，有文化知识的有学识的女子，更见证过階末乱世，也知道人才对于治天下治国而言意味着什么的。
“不是朝中那些人，他们哪有此等本事？是我儿，寿儿，咱们的长子。咱们的儿子如何？”
李二骄傲无比道。
“真的吗？是咱们儿子？”
长孙皇后不可置信的问道。
“当然，不能还是谁？之前，寿儿不是就跟咱们说要天降大雨，要早做准备吗？那时候朕和他们就猜到寿儿可能是会有办法的，没想到寿儿居然还真的有办法。”
李世民高兴不一的说道，那捡上的花儿都好像能开出了好多朵了。
“甚好，大才，堪当大任。”
长孙皇后同样的骄傲道，竟然是自己的儿子如此的大才，简直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了。
本来她还想着回头要让孩子的舅舅，教一下孩子处理朝政的办法呢，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些呢，现在看来，回头就让他舅舅从旁提点一二就是了。
而万年县里待着的秦寿此时正在和房遗爱，杜荷这另个小子在盘算这次屯粮赚的钱。
这两个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在市场打听到了市场上有人在以179文钱的高价在收粮，秦寿就让他们俩去办这个事情，许诺事成之后，会给他们二十分之一的钱作为牙子费的。
这不，今天正好收到钱了，所以他们正在这算着该给多少牙子费。
房遗爱和杜荷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就在这等着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杜荷好奇的问道：“师父，你看怎么知道这次长安会缺粮的啊？”
“因为我知道，长安会有几个月的大雨，大雨一下好几个月，其他几个粮仓还有关中的粮食如何运到长安？而粮食多数是在粮商和世家的手里的，你要是粮商，你会不想大赚一笔吗？你要是世家，你会不想看陛下的笑话吗？”
“要不是我告诉老李，让老李去告诉陛下，让陛下一边高价收粮，又一边高价卖粮，你以为你们俩会这么好的找到这么好赚钱的法子，能赚到这么一笔牙子费。”
秦寿一边打着算盘算账，一边冷哼道。
当然了这次他也赚了不少了，可以说是盆满钵满，甚至是这辈子都不用担心了，简直是一夜暴富，可以说是为他积累了商业的原始资本了。
房遗爱和杜荷都悻悻然的不说话，因为秦寿说的确实是事实，这一次要不是秦寿给陛下出了那个主意的话，他们哪里能有这么好的机会？
可要是没有他们的话，秦寿囤积的那些粮食又哪里能有这么好的价格？
虽然朝廷给了179文钱一石的价格，这个在市场上可以说是非常不错的价格，别人都眼馋，想要卖粮食给朝廷的人多得是，而且还未必能拿到这个价格呢。
他们为什么可以用这个价格，把秦寿囤积的粮食全都卖给朝廷呢？
这都是因为他们的老子就是这次长安缺粮负责的总执行官，他们回家偷溜进父亲书房里，偶然得知，两位大唐宰相和吏部尚书长孙大人，居然在背后搞高价收粮，还是陛下吩咐的，还是最高报价179文一石。
想到自己师父那囤积了那么多粮食了，于是一拍即合，说要帮师父去卖粮，但是要牙子费。秦寿当然也有一千种一万种的办法来收割他们韭菜，不给他们钱，可秦寿还是知道江湖规矩的，这个钱，是万万不能少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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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大事的最重要的就是舍得！秦寿只要是能够帮自己把事情办好，钱不钱什么的都好说！
本来他们还想以更低一点价格从秦寿的手里把粮食收上来，然后卖给自己的父亲的，但是无奈本钱不够，还是老老实实的赚个牙子钱就好。
“咳咳，那个，师父，那天你给陛下的那个办法真的是太神奇了，现在咱们刚把粮食卖了，这粮食价格就一个劲的往下掉了，凭借你的这个功劳和本事如果想要入朝为官，当一个六七品的绝对是可以的，你为何不打算入朝为官呢？”
杜荷很不解的问道。
一入仕，就是六品官的前程，多少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就是他这个国公次子，都不敢肖想一入仕就有六品官的前程的。
“不想，谁当官，谁傻！”秦寿说道。
第371章 光耀门楣
“啊，当官怎么了，当官多好啊，光耀门楣！”
杜荷不解问道。
“我问你，官员是不是每天早上都要早朝？”秦寿问道。
杜荷点点头。心想，师父这不是废话吗，你要是连上朝都不配合，除了做一个封疆大吏，一方地方长官，或者大将军，也没什么光耀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说废话，我告诉那你，我说的就是上朝的官儿，你看看，一年四季，酷暑也好，寒冬也罢，每天卯时就必须到宫门口，寅时就要出门。”
“这睡觉都睡不好，有什么好的？那你们来这之后，我都是让你们辰时起床，冬天甚至给你们睡到巳时，让你们在被窝暖和个够！”秦寿振振有词的说道，其实还是他自己起不来那么早，做师父的总不能起的比徒弟还退吧，他也还没到七老八十呢。
“这样啊，但是做官不是还能为天下，为百姓，为君王社稷做事吗？”房遗爱又问道。
“你这是屁话，你去为了他们拼死拼活的，才给你几个钱，你犯个错，还得罚你，有时候还得罚你全家呢，做官看着是能管着别人，其实不也是被别人管着吗？看看我现在这样多好啊，谁也管不了我，我也不用管谁。”
秦寿说道。
“好了，你们要是想当官以后师父给你们弄个三品二品一品的大官当，尽量少被别人管着。”
秦寿说道。
房遗爱和杜荷都不由得有些想笑，这个话，就是他们当宰相的父亲都不敢这么跟她们说呢，这师父，说大话也不怕闪舌头。
哎，你自己都当不上官呢，你还管我们！
“咳咳，有的人，吹牛皮，也要有个限度。”
房奉珠进来了，正好听到了这一番话，冷嘲热讽道
这个男人，真的是，怎么吹的这么大，以后可别等那两个找他兑现承诺，他去做什么傻事，犯了法，落到了别人手里，可就不好了。
就他，六品官都不可能弄得到！还三品！
“哎，姐，你怎么来了，万一我师父说的是真的呢？”
房遗爱为秦寿说话道。
毕竟，现在太子可都在这呢，凭借秦寿他现在在太子殿下心里的地位，跟太子说一下，给我们弄个三品官，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你是不是傻，这种话都当真。你赶紧洗洗睡吧。”
房奉珠轻轻的拍了一下房遗爱的脑袋说道。
“这还真说不定，我师父，可是解决了长安这次缺粮危机背后的男人！”
杜荷骄做的说道，仿佛解决这次危机的人是他一般。
房奉珠在心里盘算了起来，好像，那天阿耶和陛下来了之后，长安城的粮食就一路跑到了180文了。
然后到了180文没多久，那粮价就一节比一节低了，低到了现在的价格，粮食还特别充裕，长安城里也没有闹事的百姓了，一个个的还都说陛下圣明。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和陛下会把这样重要的国事拿来问他，居然还真的用了，他看着也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样子，却可以给陛下和自己父亲指点朝廷国事！
这个方法也实在是厉害，环环相扣。
先是官府的米店涨价，然后其他的粮商看到了，肯定也跟着涨，但是会比大唐官府的粮价低几文钱，不至于被人说抬高米价。
然后这些粮商都觉得这是一石粮食可以卖得的最高价格了，远远超出他们心里的预期了，肯定疯狂卖粮。
有了疯狂卖粮的了，那些富户肯定就先疯狂买粮了。
小粮商都卖了，大粮商肯定坐不住了，又比小粮商的米便宜几文，小粮商又减几文，这时候，世家的粮食也流入到市场了，买粮的人少了，价格降了，剩下的全部被朝廷趁机低价收了，官府的粮价也降了，官府降了，其他人也只能一降再降。
如此一来，长安的粮食多，价格又便宜，就是这么回事了。
房奉珠自认读遍经史子集，但是也想不出这样的办法，每一步都算到了。
这个男人，就在万年县，竟然就把长安粮食的这场，从头到尾都完美的预测了。
厉害！真的厉害！
“佩服，佩服，你厉害。”
房奉珠这下也不得心服口服了。
“客气，客气。”
秦寿难得被这丫头夸一次，反而有些谦虚起来，还不太习惯。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秦寿每次想让房奉珠做些什么，房奉珠就愣是跑到了孙明月那里去告状，还不肯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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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已经成了互相斗气，斗嘴皮子的欢喜冤家了。
“那你们现在这是在做什么，你还打着这算盘干嘛？”
房奉珠问道？
“算账，他要给钱我们！”
房遗爱说道。
“什么钱？他为什么要给钱你们俩？”
“就是我们帮他把粮食，卖出了180文钱的高价，一石180文钱，他可是屯了五十万石的呢。”
杜荷得意洋洋的说道。
“五十万石石，180文一石？”
房奉珠感觉自己的头脑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等于是九十多万贯钱！（一千文等于1贯钱）
“姐，你没事了吧？”房遗爱问道。
“没……没事，你帮他这么大的忙，他……他分你多少钱？”房奉珠激动的问道。
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阿弟出息了！这是房奉珠心里的第一念头，阿弟发财，就等于是她发财呢，她看上了很久的那些胭脂水粉，现在都可以全部买回来了！五万贯啊！阿弟要这么多钱也没有用！
也是该关照一下他姐姐了！
“应该，能有五万贯吧，他说分二十取一给我们。”
房遗爱说道。
“快算，快算！”
房奉珠赶忙催促道：“来，要不要我帮你们一起算？”
房奉珠平时对于金钱的这些其实也不是很看重的，但是现在这么大一笔钱，摆着在自己面前，自己不要白不要啊！
而且这是她阿弟的钱，有什么不好意思花的，再说了她阿弟平时花了她的也不少钱！她客气什么？
“不用，快好了，每人四万五千七百六十五贯钱，我给凑个数，弄够四万五千七百六十八贯钱吧。”秦寿大方的说道。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房遗爱和杜荷赶紧喇喇的毕恭毕敬的给秦寿行了一个礼，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这次真的发财了，发财了！
四万五千万贯啊，长安城的这些二代里面，有谁能像他们一样，年纪轻轻的，就靠着自己的努力，就能赚了四万五千万贯的啊！！
他们这下有出息了，有出息了！赚大发了！
这才来这里几天啊！
第372章 刮目相看
我果然还是阿耶亲生的！杜荷和房遗爱现在心里都是这么想的，也都分别总算是确定了，自己真的是亲生的啊！就说阿耶对亲生儿子不能这么狠辣无情！弃之于不顾的！
这笔钱，要是拿回去长安，一定会有人对他们刮目相看，洗清他们的纨埼之名的，就是父亲，也要对他们另眼相待了吧。
“你们在做什么呢，怎么一惊一乍的啊？”
这时候，杜晞悦也来了，拿着几张纸呢。
“分钱！姐，四万五千七百六十五贯钱啊，你想要什么，你跟我说，我给你买！！”杜荷国气的说道。
“师父，这是我写的那个推广计划，你说的那个限定销售我觉得很不错，一月只卖188瓶，一瓶20贯钱。一月也有5640贯了，除去铺租请工人的钱，一月还能有1950贯。一年就是两万三千四百贯。”
“嗯，这个你去办就行了，回头你每个月可以拿五分之一的钱，这个香水的，你加把劲，好好做，以后我会研发更多的品种的。”秦寿很是满意的说道。
“那师父的意思就是每个月给我三百九十贯？一年五千八百五十贯？”
杜晞悦惊喜的问道。
“这个只是咱们刚开始，以后香水店的生意，咱们还是要做大，这样质押奥是你管这块期间，你每个月都可以拿店里的四分之一的分成钱。”
秦寿大方的说道，其实他是心疼的，但是这也是自己人，还挺有商业头脑的，肥水不留，就当请了个职业经理人了。
房奉珠今天可能运气不太好，刚说秦寿可能是在说大话，会闪到大舌头的，结果陛下和自己的大唐宰相父亲都是来跟他求问朝廷国事的。
一开始说人家屯粮食会亏本的可能，可现在人家赚了三代都花不完的钱，那不是盆满钵满，那简直就是金山银山啊。
之前自己不屑拜他为师，但是现在，自己的弟弟，还有自己的好姐妹，好姐妹她弟，都因为拜了这个男人为师，就开了挂了。
这简直是没有天理了啊！
怎么这些人一个个跟着他的就都发财了呢？
怎么能落下自己了？
不行！他们都有钱，自己当一个穷光蛋？
绝对不行！
他实在是弄不明白啊！
“娘！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现在是她蛮不讲理！你清醒点！你看看她一会吃饭，她哪里柔弱不堪了？”
“要是说柔弱不堪的话，我可能比她更柔弱不堪，她一顿饭都吃了不少于三碗饭！还会柔弱不堪?她现在和大山比一下，都已经是要比大山更壮了，还柔弱不堪？你天天在家说大山吃饭不干活，那你心疼她这样的人柔弱不堪，还不如心疼大山呢！”秦寿打量着房奉珠，脸上的表情满脸的不屑，一顿品头论足道。
“混蛋，你说什么？你说我壮？”
房奉珠不可置信的瞪着大眼睛看着秦寿：“王八蛋！呜！”
说着，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
房奉珠是吃的多了些，可是房奉珠的身体就是属于那种怎么吃都不会胖的。
而且她吃的多，也是因为秦寿这里的东西太好吃了，每次都是忍不住。
房奉珠也确实没有和李大山一样的健壮，还是那么的身材苗条，皓齿蛾眉、楚腰卫鬓、倾国倾城的。
秦寿现在这么说话，实在是太夸张了。
对于女孩子来说，只要别人评价她的身材或者容貌如何如何，那就是压垮她们心理的骆驼，哪怕再怎么样的女孩，对于这些事情，也是难以抵挡的。
可是经过这么一个月的斗嘴，秦寿和房奉珠也已经成为了欢喜冤家了。
这两个人就跟猫和老鼠一样，一见面就要吵，吵个不停，从早吵到晚。
一直都是这么的吵着的。
可是秦寿今天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直把她当哥们，突然就在自己面前放声大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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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整个世界都一片安静了下来。
只有房奉珠嚎啕大哭的声音在这回响着。
“秦寿！你给我跟我闺女赔礼道歉！！”
孙明月怒吼一声道，然后转过头来，一脸温柔的对房奉珠说道：“闺女，闺女别哭了，别哭了啊，我好好教训这小子，这小子胡说八道，乱说一通！大山怎么能和你比呢！你这长的多好看啊，多俊俏啊，你信你问问他们。”
杜晞悦也赶忙安慰道：“对啊，你好好的，和从长安刚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还是这么的美丽动人，我的好姐妹！别哭了，咱们不理他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们俩天天吵，天天闹的。”
“对，姐，你要是不消气，我给你骂回去！”
房遗爱也说道。
“房姐，你说你要如何消气！我也给你骂回去，但是你们俩天天不都这么吵来吵去的，至于吗？”杜荷很不解的问道，今天的这些话和平时的有什么区别吗？
这房奉珠怎么突然的就哭起来了？
难道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以来都太委屈了？
也不可能啊。
“房姐姐，你就别哭了，孙姨娘说了，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你们俩就要打打骂骂的才好，以后才有感情。”
李承乾很会来事的说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房姐姐就要哭起来了。
“你说什么呢？谁爱她了，长得这样，她以后肯定是没人要的！”
秦寿很是嫌弃的说道，看着这丫头哭着的，他心里也委屈，至于吗？
听到秦寿这么一说，房奉珠的哭声就更大了，一边哭着一边骂道：“混蛋！秦寿，你个王八蛋，你才没有人要，你才会没有人要呢，就是个狗，也不会要你，秦寿，你就是个狗都嫌弃的王八蛋！”
“好了好了，闺女，咱不哭了，秦寿是个混蛋！”
孙明月急忙安慰道，又横眉冷对，怒目的瞪着秦寿，说道：“逆子，还不赶紧给我闺女道歉！你看看你把她气成了什么样子了！”
“娘，有没有搞错，我才是你的亲儿子，这个，才来这里一个月！一个月而已，她给你灌了什么
迷魂汤了？你到底是我娘还是她娘！”
秦寿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问道，他深刻的怀疑这个房奉珠是来给自己的母亲洗脑了。
否则的话，怎么会对这个女人这么的偏袒呢？
“你找打是不是？你道不道歉？”
第373章 偏心眼
孙明月装出一副的怒气冲冲的样子问道，随即朝着四处开始看了起来，想要找一些什么东西来揍秦寿，最后的目光锁定在了刚才的算盘上，直接就拿起了那个算盘，作势要打秦寿了。
“娘，娘，娘，你放下那个东西，你放下，咱们好好说话，好好说话！不带这样偏心眼的！”
秦寿一脸惊慌的说道，赶紧的躲开，看着自己老母亲的这疯狂的样子，心里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己这老母亲不是一向温婉贤淑吗？
今天怎么这样了，这不符合常理啊？这个房奉珠不会真的给我娘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吧？
“那你道歉不道歉？”孙明月冷哼了一声道。
“行，我道歉，我道歉！”
秦寿很是不甘心的说道，然后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房奉珠：“那个，那个，我不对，我错了，我错了，我说错话了。”
也不知道秦寿是不是故意的，只听秦寿继续说道：“其实你不是比大山壮，其实你也就是还比大山好一点吧，没事的，咱们大唐以胖为美，会有人要你的。”
秦寿的最后的这句话触动到了房奉珠心里的那根线，哇的一下，房奉珠的哭声更大，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一样的往下掉着。
“秦寿，我打死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这是怎么道歉的？”
孙明月听到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好死不死的，就还是要说大山呢，关大山什么事？
秦寿刚想解释一些什么呢，就看到去喂猪的李大山回来了，赶忙说道：“大山，你回来了啊！来，你跟她比一下身材，是不是看着她的还没有你的这么壮。”
李大山刚回来，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只见这一屋子的人，都是目瞪口呆的，自己的母亲一脸怒气的，那个长得好看的房姐姐，哭的那叫一个楚楚可怜的，自己的大哥又说了这话。
可是李大山这人也真的是憨，也是真的不开窍，也顺着秦寿的话，说道：“是啊，俺这每天干活，哪能和她的比，她在俺们家，什么也不用做，她的当然比俺的好，还是细腻嫩肉的哩。”
“就是，天天在咱们家吃了这么多粮食，但是什么也不做，这真的是太过分了！令人发指，其实我有时候让她干活，也是为了她好，帮她运动运动，减肥减肥，谁知道她不领情。”
秦寿也干院就是破罐子破摔了，说道。
“你们两个，吃饱了没事做是不是？奉珠是我请来的客人，人家到我们家这小住一阵子怎么了？你们俩怎么一点礼数都没有？哪有让客人来我们家干活的道理？你们以为人家是我们家的庄户啊？她就是吃，吃的也是我的那份！碍着你们俩什么事了，如果你们不愿意在这家里待着了，可以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
孙明月叉着腰，破口大骂道，摆出了当娘的威严，准确的护好自己将来的好儿媳妇。
毕竟这样的好儿媳妇，那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她不拿出他们家的态度来，人家姑娘以后要是不愿意的话，那可怎么办？
但是同时，孙明月心里也倒吸了一口冷气了，天啊，自己骂了陛下和皇后的嫡子！将来是要继承大唐江山的！
算了不管了！
反正是皇后娘娘说的，一定要尽力撮合他们俩！反正只要让他们俩能成，怎么样都行，而且寿儿今天说的话，也确实是过分啊！
怎可如此说一个姑娘呢？
说人家吃得多！意思是你不愿意养活人家？
那人家以后怎么肯嫁给你？
而且皇后娘娘也会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的。
“娘，我们俩，我们俩才是亲生儿子，你看看清楚啊！你不知道吗？”
秦寿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有些吃惊她说的这些话。
他娘，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背后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沦丧！
世风日下啊，住进别人家白吃白喝，还要把别人的娘给抢走了！这算什么！
“哎，其实你们俩都不是亲生的，是当年那天渭水河，下了一场今天这么大的大雨，我去外面把你们抱回来的，你们现在可以去找你们的亲娘了。”
孙明月叹了一口气，装作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道
因为在大山小的时候，她曾经看到秦寿这么的欺骗大山，大山问秦寿，他是怎么来到这个家的，秦寿就是这样说的，当时她觉得太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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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正在哭着的房奉珠一下子就被孙明月的这句话给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了。
“哎哟，闺女，不哭了啊，不哭了，我马上就让他们滚！”
孙明月一看房奉珠不哭了，好笑了，立刻没有刚才那不耐烦的样子，温柔的笑道。
“好了，你们俩告辞吧，后会无期，慢走不送！”
孙明月摆摆手说道。
“哈哈哈哈！”一下子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包括秦寿本人都哭笑不得，而李大山也确实是懵，被孙明月的这番气话给吓傻了，居然还开口问道：“娘，娘，你说什么？你真的不是俺亲娘？”
“那俺的亲娘是谁？”
“俺怎么会在你们家？”
“俺的家在哪？”
“俺要回家，俺不想在你们家待了！”
“你说你不是俺的亲娘，你有什么证据吗？俺哥说了，凡事都是要讲究证据的。”
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对李大山的话哭笑不得，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说他真傻吧他又知道跟你要证据，知道你的话不可信。
你说他假傻吧，明眼人现在都能听出孙明月的这话是气话了，他还要继续的这么问孙明月。
“行了，我没有证据，但是我告诉你，你要是再继续说你奉珠姐姐什么，这个家你就不用待着了。”
孙明月对这个儿子也很是无可奈何的说道，她也不好再说儿子不是亲生的了，要是一会大山真的以为他不是亲生的，给跑了，那可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哦，好，其实是大哥先说的，这也不怪我，是大哥天天在欺负奉珠姐姐，我从来没有欺负过奉珠姐姐。”
李大山有些委屈巴巴的说道，说着还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秦寿。
第374章 给我道歉
“哎，你这是什么话，明明是她欺负你大哥我！”
秦寿很不服气的说道。
“反正就是你的错，刚才奉珠都哭了，你给我道歉！”
孙明月说道：“你不道歉，我真的要被你气死了，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好了，那个，我道歉，是我用词不当，你别往心里去，你其实还是挺好的。”
这次秦寿终于是老老实实的道歉了。
“哼！道歉了就要有道歉的诚意才行。”
房奉珠冷哼了一声说道。
“行，那你说，你要什么诚意，要怎么样的诚意？”
秦寿问道，但是心里满是无奈：“如果你还会想要拜我为师的话，我答应了！”
“我才不要，谁知道你会不会背地里秋后算账！”
房奉珠很不高兴的说道。
“我要那个香水，那天你拿给晞悦的那个，我要10瓶！”
房奉珠说道，她已经知道了秦寿和杜晞悦他们的那个香水要卖20贯钱一瓶，就跟抢钱似的，她还能不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好好的敲诈一笔。
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
“不行，三瓶！”秦寿冷哼一声道：“10瓶，你也真敢开口，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你就不怕撑着你自己。”
“我乐意，你管的着吗？你不是都说我吃的多吗？那都是我胃好，你给不给？”
房奉珠冷哼了一声说道。
“不给！最多5瓶！你以为制作不需要成本的吗？”
秦寿说道！
“8瓶！不能少了！我不管，谁让你把我弄哭了。”
房奉珠说道。
这次，还没等秦寿说什么呢，孙明月就先说话了，拍了秦寿一下，说道：“就是10瓶，不能少，你这次屯粮肯定赚了不少钱了，我要的！你给不给吧！”
“我！我！我给！”
秦寿咬牙切齿着说道！眼神里那不甘心，都恨不得吃了房奉珠一样。
“好了，闺女，咱不气了，你要是觉得还不出气啊，以后家里的什么东西都可以拿去。”孙明月大方的说道：“气死他！”
“孙姨，你真好，你真的是太好了，除了我爹我娘之外，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要不就认您为干娘吧？”房奉珠由衷发自内心的，感动不已的笑道，摸着良心说，从她来到这里以后，孙姨对她真的是无话可说了，什么好吃的都想着她。
还时常过来和她一块说话，只要是想吃什么点心，孙姨娘肯定想办法弄到，平时嘘寒问暖的，就跟她阿娘似的，她能感觉到孙姨娘对她的那片心。
“是啊，娘，那大山以后就多了一个姐姐了。”
李大山也是高兴不已的说道。
“好……”
孙明月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秦寿打断了，秦寿很是嫌弃的说道：“才不行呢，她想的美!我可不想要这么个妹妹。”
“不不不！这个不行，这不妥！”
孙明月立刻下意识的就拒绝了道。
这她要是成了奉珠的干娘了，寿儿不就是这丫头的干哥哥了吗？
这俩孩子，郎才女貌的，一个是皇家嫡长子，一个是宰相家的千金小姐，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找不出这么般配的人了，怎么能成了兄妹了？要是这样的话，她可怎么跟皇后娘娘交代？
“啊？为什么啊？”房奉珠不解的问道。
“对啊，娘，为什么啊？”
秦寿也有些疑惑的反问道。
“哎，我是看你出身肯定是不一般的，我怎么敢高攀，没事，在孙姨的心里啊，你已经就是跟亲生女儿一样的了。”
孙明月强找了一个借口说道。
“没事啊，我们家也就是普通人家而已，没什么的。”
房奉珠不以为然道。
“不不不，还是不用了，就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了。”孙明月说道。
说着，又对秦寿说道：“秦寿，你再也不许欺负人家姑娘，知道吗？否则我饶不了你！”
“知道了。”
秦寿很不情愿的说道。
“对了，过几天就是你十六岁生辰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孙明月又换上了一副慈母的笑容，一脸温柔的笑着看着秦寿问道，仿佛刚才那个大声训斥秦寿是逆子的人不是她一眼。
“娘……你……你别冲我笑！”
秦寿感觉自己的小心脏真的都要受不了了。
“行了，我不笑了，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孙明月冷哼了一声说道，这其实也是长孙皇启嘱咐她问秦寿的，如果秦寿有什么想要的，他们从宫里拿出来，送给秦寿。
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陪他过生辰，想送点什么好东西。
“娘，你能让她别欺负我吗？”
秦寿指着房奉珠说道。
“胡说！她哪有欺负你啊，明明都是在欺负人家！”
孙明月说道。
“就是，都是你在欺负我，还好孙姨明察秋毫！孙姨英明！”房奉珠也很马屁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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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过几天你生辰，你是不是不说你要什么？你不说我可就真什么也不给你了的啊。”
孙明月看着秦寿问道。
“没事没事，不用了，我要什么没有，家里不少我吃，不少我穿的，而且咱们家这次还大赚了这么一大笔钱，想要什么，我自己能去买，就不担心了！”
秦寿阔气的说道。
“你看你有钱也不能这么造作啊你！省着点花！”
孙明月说道。
“放心吧，你儿子我，最近有一个很厉害的东西，保证可以赚大钱的！”秦寿说道。
说着，秦寿就出去了，去自己的那个小工作室里面捣鼓东西了。
而只剩下一个一脸我已经看透了一切的李承乾，在看着他们，揺头叹息！
哎，房姐姐和李大哥这样，他们以后能成亲吗？成亲了能过上好日子吗？三天两天的这么一闹，家无宁日啊！
也不知道父皇和母后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想让房姐姐嫁给李大哥，不行，这事得回头偷偷的跟母后说一下。
七天后，贞观四年，八月十七！
今天是秦寿的十六岁生辰，虽然那天为了房奉珠，孙明月把秦寿训斥了一下，可那也是为了皇后未来的儿媳妇，也只好先委屈委屈皇后她儿子了，皇后娘娘肯定也能理解的。
今天一大早，孙明月就起来想要做菜，可是秦寿说弄了个新鲜东西，叫火锅。
让他们等着就行了，不用管了。
第375章 投降了
而此时，太极宫里面，也收到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欢呼雀跃不已，振奋人心的大好消息！也是大唐自从李二陛下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大好消息！北疆大捷！突厥被灭！
那就是八月初七日的时候，通汉道行军大总管李绩和程咬金在出兵.厥的时候，按照李世民的计谋早就埋伏在磧口，碰上四处溃逃，想要从磧口出关逃跑前往吐谷浑的突厥。
颉利可汗当时想要率领部落一万余民众想要跨过大沙漠投奔吐谷浑，被程咬金阻拦未果，被手下的酋长绑了，投降了。
灵州大都督江夏王李道宗命令副将张宝相押解颉利可汗、突利可汗，突厥将领执失思力，阿史那杜尔，阿史那思摩和契芯何力等入见长安，不日就将到达。
这个好消息也随着报捷的边关传信官一路从边疆把这份奏报带回到了大唐。
一下子，这个好消息也立刻的在民间传开了。
之前的还有现在的大雨的事情，他们好像全都不约而同的忘记了一样。
一直是他们大唐心腹大患的北方草原的突厥人，就这么的败于他们大唐之手了？
渭水之盟的耻辱被洗刷了？
虽然现在还不是过年，可是政哥长安城现在都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了起来，热闹非凡，甚至是比过年还要热闹。
为大唐贺！为大唐天子贺！
而且在知道了确切的消息了以后，还有不少百姓们都朝着皇城的方向叩拜。
这一天大唐百姓等了四年了！李世民和满朝文武也等了四年了！这份胜利对于他们而言也是来之不易的！意味着他们大唐开始傲视四方了，他们骄傲的告诉了周围的其他所有邻国，这就是欺负他们大唐的下场！
看着自己手里的这份奏疏，李世民的眼神现在是激动的，兴奋的，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快速的流动。
他做到了！
这样的功业！洗刷耻辱！他李世民做到了！
而且只是用了五十多天而已，生擒颉利可汗！
这样的好消息简直是让李世民喜出望外。
而且心里也对自己的儿子的敏锐的洞察力，还有对事情的全面把握，心里也是赞叹不已的。
本来照着李世民的想法，颉利怎么说也是草原霸主，也是颇具实力的，毕竟距离他当年兵临长安城下才不过是三四年的时间，想要啃下颉利这块骨头可不容易啊。
就是按照卫国公李靖的估计，这一仗怎么说也要个一年半载的，可是现在，才不过是五十多天，就可以差不多班师回朝了。
李世民内心狂喜不已，这一仗，真是天佑大唐！
上天没有放弃大唐！
一次次的困难都被大唐和他挺了过来了！
而这时候，门外响起了一声太监的公鸭嗓子：“皇后娘娘驾到！”
李世民立刻跑了出去迎接，一见到长孙皇后，立刻就拉住了长孙皇后的手：“观音婢！胜了！我大唐胜了！突厥主力被全部歼灭！而且，颉利可汗！被生擒了！已经被在押回长安城的路上了！”
李世民兴奋不已的说道。
“朕已经传了旨意，让卫国公李靖，乘胜追击，彻底解决我大唐北疆的所有心腹大患，要还北疆和北方边关百姓们一个太平！让北方彻底成为我大唐版图领土！”
“恭喜陛下，开疆拓土！这可真是最好的消息了！以后北方的百姓们也不需要担心突厥人的烧杀抢掠了！陛下为大唐所做的一切，都终于得到了一些回报了。”
长孙皇后笑道。
“对了，你过来是要做什么？难道是你早就知道了此事？来为朕贺喜的？”
李世民笑的一脸得意的问道。
“不是，臣妾也是刚从陛下这才知道消息，臣妾来找陛下，是要和陛下一起出宫去，莫非陛下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长孙皇后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哦，对了，寿儿的生辰，今年他十六了，对了这个主意，还是咱们儿子出的，他也是立了大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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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刚好也是他生辰，正好承乾和他，朕和你都许久未见了，不若……”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说道：“臣妾来找陛下，就是想和陛下今天一起去看看寿儿和承乾的，臣妾自己给他做了点礼物，你呢，你这个当父皇的，也知道他立下了这么大的功，陛下打算如何封赏他。”
“他几个月大的时间就离开了我们的身边，咱们还没给她过过生辰呢，还立下了两个大功，朕都记着在本本上了，回头，等他回宫，朕一起封赏，你放心，朕也记着他的生辰呢，早就准备好礼物了，就是从库房里，拿出朕最珍爱的《兰亭序》赠给他，刚好他又喜好书法。你看如何，够诚意吧?”李世民很是骄傲的说道，要知道这个可真的是他的最爱，就是他的肱骨，房玄龄长孙无忌杜如晦请他拿出来看看，他都是百般推脱呢。
也就是亲儿子了，才有这个待遇了。
要知道这个《兰亭序》他是花费了多大功夫才能弄到手的，作为一个王羲之的忠热粉丝迷他自己还没欣赏够呢，就要送出去了。
这真的跟剜他的肉一样！可是想想那是自己的亲儿子，这么多年了，自己都没有做过身为父亲应该做的事情，对这个儿子，他有很大的亏欠。
“是，陛下豪气，不过这也是我儿应得的！”
长孙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本来她还想着那个东西什么时候拿去给儿子，又怕儿子担心太过于贵重，不肯收，不知道找个什么理由借口呢。
刚好，这生辰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很快，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就换好了衣服，坐上了出宫的马车，在乔装打扮过的护卫的保护下，直奔李家庄。
来到了李家庄的这里，李世民发现长孙无忌的马车，居然也在这里，还有杜如晦和房玄龄家的马车呢，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一笑。
看来这三个人还挺有眼力见啊！明白意思意思！不错不错！
进了屋子里以后，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发现，今天这里也很热闹，桌子上摆着一大堆的菜品呢，那阵子肉香，在门口那就能闻到这散发的一阵阵香味了，大家正在吃的热热闹闹的呢，一群人。
第376章 享受
“都在吃着呢啊，我今天就跟老李说早点，还是迟了，不过幸好，还没散场呢。”
长孙皇后和李世民一边走着进来，一边笑道。
李承乾还在蘸着小料，吃着一块牛肉呢，吃的那叫一个享受。
“阿爹，阿娘，你们来了啊。”
李承乾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肉，一边喊道。
“吃什么呢？怎么这么香？”
长孙皇后看着那锅里热气腾腾的东西，问道。
“火锅。就是自己想吃什么，直接把菜放进去煮，然后碰上蘸料吃，就可以了，可好吃了。”
房奉珠一边吃着一根蔬菜，一边回答道。
那边的杜晞悦急忙去给长孙皇后和李世民添碗筷。
“哦，这个东西是怎么弄出来的，也太好吃了，我也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长孙皇后一边夹着了一块肉往嘴里吃着，然后一边回味着说道。
“是小寿弄出来的，今天本来我说我和晓柔下厨，可是他非要自己弄，结果就弄了这些了，没想到还是像模像样的。”
孙明月笑道。
“不错，果真好吃啊！”
李世民一边吃着，一边满意的点了点头，决定以后有机会，把秦寿的那些弟弟妹妹们都带过来，这里的东西太好吃了。
没一会李世民也学会了喇几下，放蘸料，吃起来，一脸的享受，和宫里的那些什么所谓的山珍海味比起来，这才是珍備美味啊，这次才是人间享受啊，简直不要太好吃了。
几杯酒下肚了，李世民也开始打开了话匣子了：“我今天开心，我今天高兴，就是来吃好喝好的，你们都和我一起痛饮，来，我们满饮此杯！”
说着，李世民就举起杯子，先干为敬了。
房玄龄，长孙无忌，杜如晦都是一脸错愕的看着李世民，这到底是怎么了？老李怎么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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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怎么了？这么高兴？”
房玄龄不禁问道。
“我刚才在来的路上，听到了满大街上的人都在说，突厥，被我大唐灭了！以后没有什么突厥了，只有我大唐了。”
李世民豪情万丈的说道，颇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
“也在意料之中啊，咱们这位当今陛下，可是明君，有为之君，哪怕是穷的都没什么价低，也依旧能把仗打的这么漂亮！”
秦寿喝了一口酒，说着李世民的时候一脸的崇拜。
李世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自己儿子这么的神色，儿子崇拜父亲，这是理所应当的，天经地义，而且这个儿子还是自己寄予厚望的长子，李世民很是高兴和得意，儿子的崇拜，这就是给他现在的开心锦上添花的！让他更加的高兴！比拿下王世充和窦建德的时候都要高兴！
而且看自己的儿子现在的这个样子，也绝对是不可能装的。
“哦，怎么说？莫非你觉得吧陛下是明君？”
李世民眯着双眼，看着儿子试探的问道，他想知道儿子心里是如何想他这个陛下的。
可是秦寿没有注意到李世民脸色的莲花，还是沉浸在自己的崇拜之中：“当然是个明君，可是到底怎么说也还是个狠人！”
“怎么是个狠人？陛下登基以来，屡次下旨轻徭薄赋，怎么就会是狠人了？”
李世民问道，对于这个回答，他很不乐意。
他登基以来一直战战兢兢，励精图治，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稍微有一点做错的，就要让言官进言，只要御史言官们敢说的，他就敢于改正，不能让他自己出一点的错。
可是怎么就到了这小子的嘴里，自己就是个狠人了？
要是别人这么说，李世民一个大脚丫子就踹过去了。
但是这是自己的儿子，李世民忍了！
可是秦寿却没看到过李世民的脸上表情，直接说道：“玄武门事变，还不够狠？”
一听到秦寿说到了“玄武门之变”这五个字的时候，在座的人，除了他自己和李大山，所有人的脸色都在一瞬间不约而同的变了。
他们是知道的啊！当事人现在就在这坐着呢！
玄武门之变，是这位大唐李二陛下的此生痛脚！现在满朝文武谁也不敢提起！
哪怕就是能直言进谏的第一喷子魏征都不敢在这上面说这些。
就连小小的李承乾的心里也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真的算得上是他的童年为数不多的心理阴影了。
前两天他还和大伯三叔家的堂兄弟们在一起玩耍，然后突然有一天，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见到那些堂兄弟们去了，去问他母后，母后告诉他，那些人都死了，全死了，以后不许提起那些人。
而在场的这些人，除了秦寿，孙明月，李大山，都是真正的玄武门之变的经历者。
那时候秦王府和太子齐王的斗争，争的那是惊心动魄的，包括房玄龄，杜如晦两位谋士家里的子女，那时候虽然还不大，可是也是有过一段时间被笼罩着在那种阴霾之下。
所以他们也都很清楚这件事情对陛下来说，到底是意味着什么的，可以说是他们这位英明神武的陛下这辈子唯一的污点了。
“行了，这种事情不要胡说八道了，这些可都是杀头的大罪，妄议陛下！”
孙明月赶忙出来打圆场说道，因为玄武门之变的当事者，李二陛下，现在就在这呢，还有两位当朝宰相。
没看吗？小明（李承乾）的那个脸色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是啊，这种事情你还不要说了，到时候要是被别人听到了，把你抓了，你要杀头的！”
房奉珠也赶紧说道。
“小寿，慎言，谨言慎行啊！”
房玄龄一脸恐慌的看着秦寿说道。
“师父，这些事情不关你事，你就不要多嘴这些了，一切看弘文馆的国史就可以了。”
杜荷也好心的提醒道，当然了，百姓们不知道，他们这些公侯子弟们却是知道的，大唐的那段国史早就经过孔颖达的修改美化了。
“不，你们都让他说，我老李看看他的想法，而且这里都是我们自己人，我们就当闲聊，又不会有人知道的，没事，小寿，你接着说，玄武门之変怎么了？”
第377章 形势所迫
李世民阴沉着个脸问道，这是他最不堪的往事，没想到会在自己的儿子嘴巴里说出来！
那好！他就听一下儿子怎么说的！
李世民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好阻拦了。
“而且，玄武门之变也是没办法，当今陛下也是为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长孙皇后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道。
秦寿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觉得，当今陛下的厉害之处就在这里，而且他做的也没错。”
秦寿现在还一点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他也不知道在大唐贞观朝，敢直言玄武门之事，那是要杀头的大罪！
听到这话，李世民一下子就兴奋了，赶忙问道：“最厉害之处？做的没错？此话怎么讲？”
秦寿开始了侃侃而谈，说道：“古往今来成大事者都需要不一般的魄力和胆量还有战略目光，其实从洛阳虎牢关之战，咱们的陛下敢以三千五百玄甲军破王世充窦建德的十万联军就可以知道陛下的胆识绝非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那时候还是秦王的李世民，能够以府邸的八百府兵，就敢做出这种改朝换代的大事，足以看出咱们的陛下的魄力，但是，而且这样做万一要是失败了的后果是怎么样的，都显而易见，那都是万丈深渊，不是每个人明知道这个后果以后，还能去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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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了这里了，秦寿突然不说了，又说道：“来，姨父，你试试这个，这可是羊肉，沾上我这个酱料，味道如何，你试试！”
你妹的！
李世民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刚才整个人都沉浸在秦寿对自己的那一通马屁之中洋洋自得，他好像找到了共鸣，找到了归属感。
但是正在兴头上了，你却告诉我，你不说了。
李世民心急无比的催促道：“行了，先别说羊肉了，你把你刚才对玄武门的看法的那个事情接着说下去。”
秦寿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李世民，一脸的疑惑。
本来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就已经是犯了大忌了，可是谁知道这位姨父却还是想要在危险的边缘跃跃欲试啊！
秦寿喝了口火锅里的汤，看着李世民，揺了揺头，说道：“姨父啊，有的话，不是我们这样的身份的人可以说的，我刚刚就是随口一说，你们谁要是传出去，我可是万万不会承认的啊，要抓也是抓你们的啊！”
身份？
李世民眉头紧皱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秦寿固执不已的说道：“你的身份就很好，说什么不行！说！”
秦寿笑了，说道：“姨父，你此言何意啊？我这就是李家庄的一个地主少爷，能有什么身份，又不是王侯将相！”
李世民毫不犹豫的就说道：“王侯将相，那又如何？”
王侯将相，那又如何？
这话如果在后世二十一世纪的话，秦寿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可是这是大唐啊！
莫非，这个姨父是想要搞些造反？
而自己还是这个人的亲戚！
秦寿赶紧对李世民说道：“姨父啊，你有这样的想法，这是非常的不好的，这是不行的，你还是趁早打消吧。而且咱们的李二陛下，那可是位明君啊，你的这种危险想法是不能有的啊，别连累了大家啊，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好吗？这比什么都强！”
满屋子的人都是目瞪口呆，低头吃菜，包括长孙皇后，只剩下秦寿和李世民父子俩在那大眼瞪小眼。
听这个小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完全把陛下当做想要造反的了！
呵呵！这个事情陛下他是没有做好吗？
他的天下就是太原起兵，逼着他爹反了，才到手的！
如今，.厥被灭，颉利可汗被俘虏！
一雪渭水之盟的耻辱！
这天下，还有什么会是李世民不能得到的吗？
如今大唐兵锋矫健！谁敢与之为敌？
国内励精图治，以民为本，重视农耕！发展民生！
国力蒸蒸日上！
可是如果说李世民真的有些什么是求而不得的吧，也还是有的，那就是眼前的这个酷肖自己的儿子，尤其是这张脸，简直和自己年轻起兵造反的时候，那股子意气风发，横扫天下的锐气，一模一样！
让他看到了大唐的将来！大唐的来日方长！大唐的盛世璀璨！
都说隔代亲！
可是没有隔！他也和自己的儿子这么亲。
“你都说了陛下是个明君了，而且这里就我们在这说这事，大唐律发也没有明文的写着不统说这些事情，说这些事情是会犯法的，再说了，你放心吧，这里都是咱们自己人，不会说出去，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一力承担，又或者说，你觉得陛下是个残景之人，所以谈之色变？”李世民故意用了激将法问道。
秦寿揺了揺头说道：“残暴是不会的，而且李二陛下，身为陛下，确实也有他的厉害所在，不失为一代明君帝王。”
李世民更加兴奋了。
尽管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们也都在一次次的告诉他，他就是一个英明神武的君王，可是他知道，那些都不过是拍马屁，是商业互捧的而已。
他想知道不一样的声音，起码想用其他的身份听一下别人对这个玄武门之变的看法。
其实，这些年来，他时不时的总是会梦到玄武门之变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明明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是他总感觉大哥和三弟一直在某个地方町着他看着，每次午夜梦回，总能听到这俩跟他搁那嗷嗷叫。
所以他现在晚上睡觉都要羽林军值守在门口巡逻。
李世民说道：“那你说，玄武门这件事情，陛下是做对了的还是做错了的？”
秦寿想了一下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是站着的角度不一样，看问题所以不一样，只有绝对的利益！”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都吃了一惊。
感觉这小子说话还真是颇有几分道理啊，这世界上哪有绝对的对错，有的永远都是利益，看是站着在哪个角度的而已。
牛啊这个儿子，李世民满意的看着他。
第378章 辛辛苦苦
秦寿接着说道：“玄武门之变这是不可避免的，而且你们认真稍微想一下也知道，大唐的大片疆域都是这位李二陛下栉风沐雨打下来的，来之不易，那可是等于豁出命去，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才打下来的。”
“你们想一下，这样的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打下了江山，结果坐江山的是别人，而且这个别人还要对自己下死手？还有自己的这帮老部下下死手，这事换了谁，谁能答应？而且李二陛下手下那帮文臣武将们一个个的也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一个个的辛辛苦苦的跟着李二在乱世里打拼，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封侯拜相，辛辛苦苦出了力，到头来荣华富贵没得到，得到的是死无全尸，谁能答应
秦寿说到这些，李世民也是心有感慨，发动玄武门之变的时候，他和手底下的那帮人确实都是这样想的，他们都不甘心，打天下他们是出了力气的。
怎么到头来封侯拜相，荣华富贵，没有他们的机会？
众人继续的听着，秦寿接着说道：“李二陛下登基四年，不能说是盛世吧，可是起码也是国泰民安，百姓们现在都过上了安稳的日子了，吃得饱饭穿得暖了，他怎么还能说不是一个好皇帝，而且还能在家底没多少的情况下，敢于出兵.厥，一出兵就一口气灭了.厥，就这点，就非同凡响!换了李建成，会有这样的气魄吗？”
“绝对的利益，也不能说是一个人的利益，是所有人的利益，我身为普通百姓呢，也不想管他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就看他是不是一个好皇帝，有没有让百姓们吃饱饭，穿的暖衣服，这几年来，李二陛下，重视吏治，轻徭薄赋，以民为本，重视农桑，虚怀纳谏，敢于改过，知道百姓疾苦，这就是个满足了集体所有人的利益的，就是一个好的皇帝。”
“如今是大家虽然都在拿着玄武门之事来诟病陛下，可是千百年以后的所有人都会从史书上知道，贞观朝的皇帝是个为人称道明君，那个太原李公子，勤政爱民，贞观之治，治世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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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没见过李二陛下而已，我要是见到他，他跟我说这个事，我就告诉他，诋毁本身就是一种仰望！百姓和历史都会记得为华夏做出过贡献的明君！尤其是一位有彪炳史册的功绩的伟大明君，一定会受万世景仰的！现在这些人只是一时的诋毁，后世的景仰是千秋万代的！”
“好小子，说的好！”房玄龄大腿一拍大喝了一口酒说道。
而一边的房杜两家的姐弟，还有李承乾，他们所有人看着秦寿的双眼里，都是崇拜的小星星，这一番话，可是说的陛下（父皇）心花怒放啊！
这小子这次是发财了啊。
赚大发了啊！
说了这么一番话，荣华富贵指日可待了！陛下肯定不会亏待他了！
不过更多地还是佩服秦寿居然有如此的见地，他们都没有想过玄武门之变，居然还有这么的一面，他们这些功臣家的子女当然也是最大的受益者之一，一下子从普通的王府属官家的孩子，变成了大唐金字塔顶尖的那一群人。
他们现在一个个的也开始相信自己的老爹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了，秦寿，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确实是个有大才之人！
这样的话，他们相信，就是他们各自的阿耶，身为大唐的宰相，恐怕也是说不出来的。
而秦寿却在陛下面前说出来，要知道秦寿现在的年纪和他们是差不多的。
这也太厉害了吧！
“那个，那个，小寿，你的意思是说谁能让百姓们吃得饱，穿得暖，谁就会是百姓们心里的好皇帝，谁就是会受万世景仰的明君？”
听到了秦寿的这一番振聋发联的话，李世民整个人的三观都被颠覆了，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
他本来以为这个事情是要纠结自己一辈子的了，可是即使是如此他也不后悔，因为他知道他可以比大哥做的更好！
“是啊，你看从三皇五帝到现在，有几个人的皇位是真正的没有血腥的？有哪个人身上是没有一点污点的？后世人只会记得，哪个明君做出过的功绩，比如汉的文景之治，光武中兴，明章之治，階朝的开皇之治。”秦寿说道。
李世民对自己的儿子是越看越满意，我儿说的就是这么有道理啊！
不愧是我李世民的儿子，我李家的子孙，居然有这么一番的见地！
尽管都是一系误市井之话，可也是最真实的代表了百姓们心里的话，说出了大实话！
一些普通的百姓们哪里有这么的时间管自己的皇位到底来的！
他们在乎的，无非就是这个皇帝会如何治国，如何执政天下！
李世民是个一学就懂的人，只要是对自己有用的东西，都会全部的记下来，留着用。
不管是对人还是对执政的理念和想法，只要是好的，李世民都会想方设法的庸者在自己身上，就说这满朝文武，就有一大半之前是他的老对手们的那边的。
自己的这儿子，是个好苗子啊，有不同于常人的眼界！
还好天佑他李家！
天佑他李世民！
让他找到了这个儿子。
可是这个儿子，越是不一般，他对这个儿子的愧疚就越来越大。
因为这个儿子居然有这么好的资质，自己却没有能在他的成长时期，给他最好的教育！
不过现在也不迟！
凭借他的悟力，一定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李世民做的更好的！
再想想自己宫里的另外那几个皇子，还有眼前的承乾！
李世民一下子就觉得，这个儿子才是继承了自己最好的基因了。
“对了，我之前听你的那个意见，把你那个意见通过我们家的靠山，给陛下呈了上去了，陛下还釆用了，现在还奏效了，陛下龙心大悦，心里甚是高兴。”
“那姨父，你发财了吧？李二陛下怎么说也的给你一个官当吧？”秦寿笑着问道。
“是啊，给了一个开国县男的爵位，封邑三百户，实封一百户，从五品上！”
李世民得意洋洋的说道。
“那很好啊，你以后也是有个爵位在身的人了，想要做些什么生意肯定也方便很多了吧？”
秦寿旁敲侧击的问道，现在既然自己的这个姨父得了爵位，有个爵位在身，肯定也能攀到一些关系的了吧？
第379章 圣旨
“嗯，是会方便一些，我这也算是光宗耀祖的了，这一切都是多亏了你，都是你的关照啊！”
李世民点了点头说道，哎，自己回去还要给自己一个圣旨，下旨封自己为开国县男！
他早就光宗耀祖了，还等今天？
“来，为了感谢你对我们家老李的关照，姨娘给你做了一件衣服，刚好又是你生辰，你看看如何，别嫌弃，姨娘亲手做的，手不是很巧。”
长孙皇后笑道，说着把自己早就准备好了衣服给拿出来。
“你不是给我做的吗？”
李世民一看到长孙皇后把这个衣服给拿出来的时候，脸色还有几分的吃惊，脱口而出就问道。
这！
这居然不是给他的！
竟然是给儿子的！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要自己去一趟立政殿，给自己量身板，在做一件衣服，他还美滋滋的以为是给自己做的。
谁知道是给儿子的！
没爱了！那他呢？
他算什么？
他就是个工具人？
对了，他就是个工具人，他的身板身形和儿子的差不多的！
难怪！
这么多年，她也没给自己做过什么衣服啊，怎么就给儿子做了呢？他这个当夫君的也没有啊！凭什么？
李世民沉默了，心里受伤了，他想静静！
“当然不是，你家里的衣服还少吗？你那几个大柜子的衣服，春夏秋冬的，都要放不下去了，你要是想要，回头我让家里的裁缝给你做。”
长孙皇后笑道，现在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夫君，英明神武的李二陛下，竟然对儿子吃醋了。
“咳咳……可是和夫人你亲手做的，不一样啊！”
李世民有些无奈还又不能怎么样，委屈巴巴的说道。
“最近事情太多了，没什么时间，回头有空了，给你做。”
长孙皇后说道，看到李世民现在这个样子，才知道夫君也吃醋了，还是吃儿子的老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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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姨娘，这个衣服是不是太贵重？不太合适吧？我心领了！”
秦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因为他也知道这个时代的这些衣服不如后世的那样科技发展，可以用机器做出来，这里的所有的衣服几乎都可以说是人工人力。
“没事，我做都做了，你要是不要的话，那还能怎么办呢？这衣服是蓝色的，你看，蓝色好看，趁你，我们家老李对蓝色不合适。”
长孙皇后说着把那件蓝色的蜀锦蓝色竹子刺绣暗纹圆领袍，还有腰上盘着的那条踱踱带都拿了出来。
“我穿蓝色也不是不行的啊。”
李世民有些小孩子脾气的吃醋的说道，怎么儿子穿的，老子就穿不得？
这在天底下，是怎么一个道理？
而房杜两家的姐弟已经傻眼了，皇后自己做的衣服？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刚刚陛下脱口而出，就说这个以为皇后是给他做的！
那意思就是明摆着不是宫里的尚宫局尚衣司做的，而是真实的就是皇后自己亲手做的！
可是他们心里现在哪怕是有了惊天骇浪了，可是也丝毫不敢表达出来，更不敢问出来。
这就是公侯之家的子女必须知道的，嫡出子女必须刻着在骨子里的，哪怕泰山崩于前，也不能乱！
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和他们整个家族的安危荣辱相关！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对秦寿这么好呢？
难道只是因为秦寿有才？
那也不至于亲手做衣服啊？
直接让尚宫局做了就是啊！
可是孙明月却觉得没什么，这种事情，皇后娘娘之前怀着大皇子殿下的时候，就没少做这些，因为这是皇后的第一个孩子，皇后对这个孩子倾注了太多的期盼了。
而房杜两个人和长孙无忌也是知道秦寿的身份的，都视若平常，以后连大唐江山都是他的，一件衣服算什么？
就算是刚刚的那番话，对于玄武门之变的看法，那一番话说出来，不止是让陛下知道了这位大皇子殿下的眼光非同一般！
更是让他们也知道了这位大皇子殿下的魄力和胆识，眼界，那股子看透事情根本都是洞察力，简直和陛下年轻的时候一样！
是其他生长在深宫之中，娇生惯养的其他皇子们所不具备的。
所以大皇子殿下，肯定也比其他的任何一个皇子，有资格，有身份来担当大唐江山的将来！
大唐江山，将来非他莫属！
大皇子殿下刚才的那些话，在陛下心里的位置恐怕也会更加坚不可摧了吧。
因为他们身为陛下近臣，都是心知肚明，陛下对于玄武门之变那件事的心病的，刚才这小子的一番话，可以说是一下子就让陛下豁然开朗了！
“蓝色鲜嫩，老爷，您如今几岁？”
长孙皇后很是好笑的看着李世民，打趣问道。
蓝色鲜嫩？
几岁！
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的和李世民开玩笑的也只有长孙皇后了！
可是李世民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得意道：“不管我几岁，我都是你的那个少年郎！”
当着大臣们和臣子家眷们的面，毫不避讳和皇后的夫妻情深！
也一点不掩饰自己对皇后的偏爱！
也是因为有对皇后的偏爱，才会有对秦寿这个孩子的厚望，因为他是观音婢的孩子！
“好了好了，都老夫老妻了，孩子还在这呢，老房和老杜也都在这呢，别瞎说了，回去给你做衣服！”
长孙皇后有些羞涩的不好意思的说道，说着，又对秦寿说道：“你看看，这衣服，你喜欢不喜欢？”
秦寿看着那个衣服，高兴的点了点头，发自内心的说道：“谢谢姨母，我很喜欢！”
说时候，他这个灵魂经历过两世为人，可是也没有人亲手给他做过什么东西。
现在突然的有人给他做了一件衣服，而且还是纯手工的，他这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而且摸着这个衣服的料子，还是上好的蜀锦的呢，这估计料子钱都要不少了。
看来这一姨母一家是个好人啊，可以好好的放心结交啊！
现在，秦寿的心里是满满的温情感动，心头一阵暖流铺满。
听到自己的儿子说这句谢谢，说这句喜欢！
长孙皇后心里也是满满的成就感！自豪感！她终于也为儿子做了一件事了！
“你喜欢就好，姨母平时每天闲着也是闲着，有空可以给你和小明多做几件衣服，你们哥俩一定要好好的，你这个当哥哥的，对他多照顾一些，小明，你在这，你也得听孙姨的话，还有你大哥，和李二哥的话，知道吗？”
长孙皇后一脸欣慰的看着挨着坐的两个儿子说道，只要他们兄弟好好培养好感情，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那才是家和万事兴！
第380章 有长进了
皇家父子兄弟和，则天下安！
“娘，你就放心吧，我一直都很听话的！您就不用给我做衣服了，伤眼睛，儿子可不舍得母亲这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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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很是乖巧的说道。
“你瞧你啊，还真是懂事了，也知道心疼你娘了啊，放心，没事，这点子衣服啊，还是能给你做的，你是我儿子，不给你做，怎么行呢？”
长孙皇后摸着李承乾的虎头，说道。
“你最近确实也懂事不少了，不错，有长进了，懂的替你娘考虑了。”
李世民也很是欣慰的看着自己的二儿子，说道。
这个孩子，虽然读书不太好，但是也知道仁义孝顺，做个逍遥王爷，也不需要读书太好，足够了！
而那边的房杜两家的孩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都已经颠覆了他们的三观和认知了，尤其是房玄龄和杜荷，现在对秦寿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陛下和皇后，对自己的师父，怎么比对自己的儿子还要亲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户人家的呢！
“来，小寿，今天你生日，你呢，也给姨父这么大一个人情，让姨父一介商贾，居然能封爵，姨父今天也送你一个东西，聊表寸心，还希望你不要嫌弃啊！”
李世民得意洋洋的笑道，他这次可真的是下了天大的血本了，可真的无异于副他的肉了。
也就是亲儿子才能如此了！
《兰亭序》这可是稀世珍宝啊，是他李世民的私库中最珍贵的藏品，不管手底下的心腹大臣们如何哀求，他都只是赏赐临摹卷。
哪怕是他自己平时也不舍得多拿出来看。
说着，李世民就把自己刚才拿了一路的那个盒子打开。
看着这盒子上面的纹饰，房奉珠和杜晞悦感觉颇有几分熟悉，总觉得这个东西似乎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只见，李世民小心翼翼的把里面一个卷轴给拿了出来，打开一看。
让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居然是王逸少的《兰亭序》！
这些，就算是身为朝廷重臣的房玄龄和杜如晦，长孙无忌的呼吸都开始紧张了起来了。
而房遗爱和杜荷，这两个混小子根本不知道这些玩意，也没什么在意，觉得陛下可能就是找人去临摹的而已。
他们甚至一眼就看出这是弘文馆的虞世南虞学士临摹的！
看来啊，能让虞学士亲自临摹，陛下对师父还是着实的下了一番苦心的了！虞学士的字，也是有价无市的！
可是房玄龄和杜如晦，长孙无忌却肯定，这必定是真迹！
因为那纸张，是魏晋时期的天然淡黄古麻纸，而那墨上的笔迹也是历经沧桑的了。
天下间的所有宝贝，和这件宝贝对比起来，都要黯然失色！
因为这个东西是独一无二的！
可是陛下就这么的给他儿子了？
“姨父啊，你这个模仿的还挺像的啊，你真的把那个《兰亭序》的临摹本给我拿来了啊？这个可比那些市面上的仿本要好的多了，谢谢你啊！有心了！这个生辰礼物我很喜欢。”
秦寿认真地看着这个东西，虽然说是临摹本的，可是也是这么精致，包装的这么好，还写的这么像，能下的了这么一番功夫，肯定也是有心了的。
模仿的还挺像的？临摹本？
儿子啊，这就是真品啊！不是模仿的！你认真看看啊！好好看看啊！
李世民一口老血就都要吐出来了！
宫里有着天底下最好的稀世珍宝不计其数，他更是君临天下，富有四海，想要什么样的宝贝都是唾手可得的！
唯有这一个东西，是李世民真正在乎的！
儿子啊，这个东西可不仅仅是一个字帖啊，不是一个生辰礼物在里头啊，还包含了爹爹对你的父爱啊！
父爱如山啊！
没爱了！儿子居然这样的认为自己给他的生辰礼物！
如果是其他的儿子的话，李世民还真的就是送一个让当朝大家写一个临摹本，就赏赐下去了。
可是寿儿，不能够啊！
但是偏偏也就是这小子当做了赝品！
而且他还偏偏不能说自己送的就是正品，那样的话，跟摊牌有什么区别！
长孙皇后叮嘱道：“我们这个也是费了大心思，请了当朝的虞世南大学士帮忙书写的，你可要好好收藏啊！切莫糟蹋了啊！”
她这也是怕这孩子真的当做不值钱的仿本，放在一边糟蹋了，不以为然！
好在虞世南的字值钱，说是虞世南的，也不至于摊牌，也能让他放在心上！
“好，姨母，你放心，不管怎么说，也是你和我姨父的一番心意，我肯定会妥善珍藏的！”
“对了，奉珠啊，你这身上怎么这么香啊，可是用了什么香囊啊，怎么配的，可否帮我也配几个?”长孙皇后笑着看着房奉珠问道。
从一进来开始，长孙皇后就感觉到了房奉珠身上有一阵子若有若无的香味，本来也想到了是香S，可是没想到这个香味还能持续这么急，而且闻着还怪舒服的。
香妻，胭脂水粉，这都是每个女人都最是喜欢的东西。
孙明月笑道：“表姐啊，这个啊，是寿儿给弄出来的，是一个叫做香水的东西。”
听到她们说到这，秦寿好像是是又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姨母，今天收了你和我姨父这么重的礼物，我这里也准备了一些东西，刚好也是要送给你的！”
长孙皇后笑道：“姨母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你就放心吧！不用浪费钱买什么东西，知道你最近赚钱了，但是你也不能乱花啊！”
儿子要送东西给自己，长孙皇后固然是高兴的，可是她也不缺任何东西，用不着儿子浪费钱。
毕竟宫里面，可是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聚集地所在，就怕儿子又浪费钱给她买了什么东西了！
尤其是胭脂水粉这东西，她用的都是全天下最好的。
“没事，不费什么钱的，我现在去拿给你啊！”
说着秦寿就飞快的跑了出去了。
可是没一会，秦寿就回来了。
手里还拿着几个小陶瓷瓶一样的东西呢，一回来，就把这两个小陶瓷瓶塞给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接过来一看，轻轻的把陶瓷瓶给打开了。
然后就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
第382章 高攀
秦寿叹了一口气道：“太可惜了，这等人物，咱们可攀不上！否则……”
“赚钱的事情吗？”长孙皇后当即就开口问道。
“是啊，挺赚钱的，但是那等人物，高攀……”
秦寿的话还没说完你呢，只听长孙皇后就说道：“我有一个闺中密友，是认识赵国公夫人的，她们关系很好的，你就放心吧，这个东西肯定能说服她！”
“你是想开个胭脂水粉铺子，卖香水，挣钱，对吧？”
“是啊。如果能行的话，我觉得找一个在长安城有知名度的夫人用了这个，其他人肯定是争相效仿的，如此一来，我这个香水在长安城的名声不就被打响了吗？而且你们要是可以帮我引荐一下的话，玉成此事的话，我还可以给你们一些份子。”
秦寿说道。
一听说能赚钱，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这兄妹俩双眼都在发光，长孙无忌当即就兴奋不已的问道:“这个，分多少？”
他对自己的大外甥，亲外甥的本事，那是一千个，一万个的放心，能解决了粮食的困境的人，怎么会做亏本生意，那是不可能不存在的。
虽然他长孙家如今生意不少，钱也不少，可是总是被李二抢劫，被房杜联合抽水，说了借的，次次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可恨的是，那三个人还都根本不知道，他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听到长孙无忌这么问，李世民在一边冷眼看着，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的警告，好你个长孙无忌，如果你们家敢赚朕的儿子的钱，朕要你们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杜晞悦、房奉珠，杜荷和房遗爱现在也在竖着耳朵听着，从哪次屯粮，杜荷和房遗爱开始尝到了甜头了以后，体会到了有钱男人的快乐了，就成了一个赚钱迷了，什么都想着弄钱！
尤其是这个香水，他们知道绝对会风靡长安的！
出去的是香水，进口袋的都是眶当眶当响着的钱啊！
现在他们是听到钱有关系的事情，都走不动道儿了！
“四六分账吧，我六，你们四，这里面的钱，肯定也不会少了你们的，当然了，你们还是先能拉到赵国公夫人的那条线上再说吧。”
秦寿摆了摆手说道。
“行吧，那你多给我几瓶行吗？我找人帮忙办事，也总要有点拿得出手给人家的东西，给人家看看的，是不是？”
长孙皇后笑道，这几瓶子，她感觉不够用。
而且虽然说赵国公夫人他们一家是臣，他们家是君，可毕竟也是她长孙皇后的嫂子，如果自己不意思意思，人家就觉得他们很没有意思了！
孩子的舅舅脸上也不好看！
“好，我一会给你多拿点，只要事情能办成就好了，有钱大家一起赚。”秦寿大方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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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也知道，要是做生意的话，没有一点官府后台也是不行的，而赵国公家的这棵大树，就很好，可以靠一下！
“对了，老房，你门是不是把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个在磧口伏击颉利可汗的办法贡献给朝廷了？就没有什么好处吗？”
秦寿突然看着房玄龄问道。
房杜两家的那几个熊孩子，也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在了房玄龄的身上！
怎么？
赈灾的事情有他的份儿？
打突厥这是行军打仗的事情，也和他有关系？
哗了狗了？
怎么哪哪都有这个狗头东西呢？
他是要在各方面全压我们这些公侯子弟？
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样的话，还怎么愉快的玩耍？
房玄龄一口老血的差点喷出来了，特么的，你的这个解决办法，解决的事情还是你们家的啊！大家都是你们家的，你自己解决你家里的事情，来问我要奖励？
你这话说的，你有良心吗？
确定你自己的良心不会痛吗？
这是要吃人不吐！敲骨吸髓啊！
不愧是陛下和皇后亲儿子！
真他娘的是随了陛下了，经常加班不给加班费!
皇后娘很也是说是节俭，其实就是抠搜到家了!
做人做到这个份上的恐怕也就只有你们这一家了！
明明是你自己做你自己家的事情，却跑到别人家来，朝着别人伸手要钱的！
尼玛的！
可真是无耻！不要脸！
当然了这些话，房玄龄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除非他想全家一锅端，没了！当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握不住大刀了，这个事情人家都这么做了！
可是他房玄龄愣是说都不能说。
“这个……我……”
房玄龄支支吾吾的。
秦寿叹了一口气道：“好了，这次的事情朝廷做的也太不像话了，对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也别来问了，我也不说了，什么奖励都没有，还要担着砍头的风险，不值得。”
“他下次拿给你，他连大胜的事情都还没知道呢，否则还能不拿来给你？”
李世民说道，君臣这么多年，他能不知道房玄龄心里想什么呢？
他来给那钱就是了！
小气！
德行！
还把这孩子吓得！砍头的风险都说出来了！
至于吗？
朕是那种人吗？
而且从朕登基开始，朕就鼓励大臣们要善于上谏，防止朕犯错！监督朕！
“那这还差不多，既然你们有这么可靠的后台，那你们放心，弄书本的那个事情我现在也提上日程了，过一段时候，你们来看看就行了。”
秦寿笑道。
“那你说你这个书本的事情能赚钱吗？”
李世民拿着一根小木签子一边剔着牙一边问道：“也问出口以后，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了！”
靠！
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呢？
钱钱钱的！
不过李世民现在也是真的穷！
“能啊！还能赚大钱呢！咱们还是先把这个香水的事情给弄好了吧，那个书的，你过段时间来就行了。”
秦寿说道。
“行，那一切可都看你的了啊！”
李世民说道。
“好了，还有一道菜还没上呢！你们绝对没吃过的！”
秦寿神秘兮兮的说道。
“哦？还有菜？什么菜。”
李世民有些诧异的问道，本来今天的这一顿就比较是与众不同的了，吃的很过瘾了。
宝贝儿子这里的菜品，让他是百吃不腻啊！
“等着，我马上回来啊！”
房奉珠说道，立刻就先跑了出去。
本来她是觉得那天讹诈了秦寿十瓶的香水，感觉也要跟秦寿意思一下，免得秦寿心里还真觉得愤愤不平，觉得不舒服！谁知道那个小气的男人会怎么想！
刚好今天是秦寿生辰，也为了锻炼一下自己的手艺，想回长安城做给自己的母亲吃，也就先亲手给秦寿做一个生辰蛋糕。
第383章 别不知足了
没一会，房奉珠就端着那个蛋糕回来了。
看到房奉珠拿着这个白花花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糕点的回来的时候，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还有长孙无忌都有些愣住了，房玄龄和杜如晦早就见识过了，所以一点也不吃惊。
这是什么东西呢？
这雪白雪白的一个东西，边上还雕着几朵的花纹，看样子好像是能吃的，而且这空气里面透着一阵淡淡的香味。
“这是什么东西，还很香呢。”
长孙皇后看着这个蛋糕，眼睛里折射出了一道光芒，她的心里有一个笃定的想法，那就是这个东西肯定是很好吃的。
“这个啊，是生辰蛋糕，这上面的是奶油，里面还有一些黄色的糕点，奶油是用牛奶搅拌的，里面那个黄色的糕点是蛋糕是用鸡蛋做的。”
李承乾率先给长孙皇后解释道，一脸的得意。
“小气鬼，我今天帮你忙了一天了，这可是我亲手做的，第一次做，你别不知足了，算是你给我那十瓶香水的谢礼了！”
房奉珠看着秦寿，一脸傲娇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小气了，真是笑话！你平时从我这勒索的东西还少吗？一个蛋糕怎么了！哼！”
秦寿冷哼一声说道。
秦寿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怎么就爱和这个小姑娘较劲，说不上是喜欢，但是就觉得很好玩一样，每天不和这个死丫头斗气几句，总觉得好像缺了些什么，心里有些不舒服似的。
“你！简直是过分，没见过你这样的！”
房奉珠也冷哼了一声道，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个男的天生八字犯冲，一见面就要吵着个不停！
可是自己又感觉不太舍得，不太愿意就这么的离去回了长安一样！
“奉珠，你们俩别斗气了，今天也是我师父他生辰，他其实还是很好的，师父，你也是，天天这么斗嘴你们俩，不知道有什么好闹的。”
杜晞悦很无语的说道。
“好，我好男不跟恶女斗！”
秦寿冷哼了一声，说道。
“就你这样的，你还好男，你这种人，就是扔到大街上，也没有人去要！”
房奉珠还是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你说谁没有人要呢，你才没人要！听说你今天也十七了吧，可是你的婚事定下来了吗？没有吧?”
秦寿捂嘴倫笑着说道，一脸的得意。
“你看看你的婚事吧！你自己今年也十六了，你有人要吗？你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你来管别人的闲事，真是笑话！你最好赶紧去找个人要了，省得以后才没有人要！”
房奉珠也冷哼一声道。
“你才没有人要，我告诉你，你这样的女的，以后有谁瞎了眼才会娶你！你这狗嘴一天到晚是说不出好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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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斗气着，咬牙切齿的说道，哥们这十六岁还是小鲜肉呢，正是黄金年龄呢。
平时白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庄子里平时喜欢小爷的那些姑娘吗？
“你这样的男的！以后谁瞎了眼才会嫁给你！狗腿里吐不出象牙！”
房奉珠也直接开口慰道，本小姐没人要？你真是白瞎了你的狗眼！
你也不看看，长安城，我房家，给本小姐提亲的人，都把门槛踏破了！
十七岁要是在后世的社会里，还就是一个高中生。
可是这是在大唐，有的都已经是两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唐律规定，女子最迟二十岁要定亲，最早的可以十三岁就定亲。
长孙皇后和李世民当年就是在长孙皇后十三岁的时候就定亲了。
而在一边看着他们来斗嘴，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孙明月，李大山，房遗爱他们几个都是每天看惯了，他们每天的斗嘴，比吃饭还准时。
而房玄龄，长孙皇后和李世民他们看着这两个孩子在这斗嘴都颇有几分打情骂俏的意味。
看看，这两个孩子，连吵架都是这么的般配的！
而且最是门当户对的！
欢喜冤家！！
这门亲事，板上钉钉了！
长孙皇后打心眼里一下子就认准了房奉珠这个儿媳妇了！
好了，这次回去，就找个日子！
去跟房玄龄还有房夫人去商量一下这个事情！
把这个事情给彻底的定下来！
等时机一到，寿儿认祖归宗了，就是办喜事，双喜临门之时！
“好了，别争了，吃蛋糕吧！”
孙明月这个定海针针，本来听着他们吵架，还听的津津有味，入迷了的。
后来感受到了长孙皇后的眼神，才赶紧的开口制止。
“是！”秦寿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房奉珠也把脸撇着向了一。
“给，大哥，这是蜡烛，你先许愿吧！”
李大山把早就准备好了的蜡烛递给大哥秦寿，一脸崇拜的看着大哥。
在他的心里，只要有大哥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钱真的就像是大风刮来给他们家的一样。
“为何要在糕点上插个蜡烛，许愿又是什么意思？”
李世民有些疑惑的问道。
李大山开始解释，说道：“姨父，就是我大哥如果有什么心愿，就在生辰这点，吃生辰蛋糕许愿，就会实现了，很灵验的。”
李世民这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啊！小寿，你有什么愿望？”
在知道了儿子是有心愿的以后，李世民这一下子又开始父爱泛滥了起来了，想要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做点什么。
秦寿笑着说道：“那当然是娶一个有才有貌，长得好看，贤良淑德的好媳妇了！”
长孙皇后听到这话，赶忙问道：“难道你是有哪家中意的姑娘了？你说，只要是长安城的，不管是谁家的，姨母准帮你玉成此事！”
反正身为储君太子，不可能是只有一位太子妃的，良媛，承徽，良娣什么的肯定也是不统少的要是她儿子看上的，管他们是谁家的！
通通都要了！那又如何？
秦寿看着长孙皇后这一脸信誓旦旦，觉得这牛吹得有些大了吧？哪家的都行？你以为你自己是皇后呢？？这么大面子？
于是试探着问道：“公主也行？”
一听到这话，李世民差点拔刀，长孙皇后差点吐血，这两口子都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381章 疲累的大脑
这香气醇厚而又不刺鼻，闻着还怪舒服的，长孙皇后不由得多吸了几口，感觉刚刚还有些疲累的大脑，一下子清明了不少。
眼神中不由得散发出了几分光芒，是那种喜欢的光芒吗，
闻着这个香味，又拿起腰间平时的香妻，这两个互相对比之下，自己的这个新香妻，才不过是两三天的时间，就已经是没有一点香味了。
而此时，这个瓶子里的这种香味，却这么的浓郁，芬芳又不刺鼻。
长孙皇后原本想着还是要在秦寿面前装一下，不然显得自己很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可是现在这个好东西实在是没见过，而且一下子就俘获了她的心了，她干脆都不用装了，而且，这是她儿子的东西！
这味道！
“这个就是香水？”
长孙皇后有些欣喜若狂的问道。
“是啊，这个就是香水，我最新研制出来的好东西。”
秦寿笑道：“姨母，你看看你喜欢吗？”
长孙皇后对于这个香水当然是爱不释手，那喜欢的表情现在早就藏不住了，赶忙点了点头，说道：“喜欢，喜欢，这个可真是好东西啊，小寿啊，你有大才啊！”
果然，不管是任何的朝代，所有的女人对于香水都是没有抵抗力的。
“哈哈哈，姨母，你过奖了，你看看这几个，你喜欢哪个啊？”秦寿笑着问道。
“怎么，难道这些不是都送给我的吗？”
长孙皇后疑惑的问道。
秦寿嘿嘿一笑而过了。
毕竟，人家今天也送了他这么贵重的礼物了，而且看样子对这些香水也是非常的喜欢的。
在秦寿的认知里面，这个孙姨娘是属于那些比较端庄大气，而且会享受的女人，从第一次自己见到这个姨母开始，就觉得这个姨母不是一般人，而且这个姨父还有一种目光如炬的气势。
这个老房和老孙还有老杜谈吐也不一般，还有这个自己的这两个弟子，还有他们的姐姐，看着都不像是普通人家那样。
普通人家的孩子，不可能对于长安城的很多事情都见识的那么通透的。
秦寿说道：“姨母，这个香水啊，就是要涂抹在身上的，涂抹一点点就可以了，可以持续散发出醇香的香味，还能驱蚊呢。”
长孙皇后笑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秦寿说道：“你这个香水怎么卖啊？给我先来五万贯的吧！之前我们家老李不是在你这拿钱买米了吗？你就直接从那里扣！”
五万贯！
特么的！
老李现在什么表情你没看到吗？
李世民听到长孙皇后这么说也确实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五万贯不管是想要给儿子或者对整个皇家来说，都确实是不算什么的！
可是花五万贯买香水，李世民纵使是再宠爱妻子，也不由得在心里骂一句，败家娘们啊！
房玄龄和杜如晦还有长孙无忌三个人对视了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也没有谁先开口说出来，在他们心里，皇后心里也一直是勤俭持家的贤惠贤后。
现在为了买点胭脂水粉的，就要花五万贯钱！
皇后难道不节俭了？
还是说为了支持儿子到了这个地步？？想换着法给儿子花钱？皇后你变了，你不是那个节俭抠搜的贤后了！
当然了，这些，他们也不便多说。
秦寿却很大方的说道：“那些该姨母你的钱，您就拿着，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还有不要钱往外推的吗？香水就是我自己做出来的，回头我能成批做出来了，你想要就尽管来拿，別客气!再说了，您今天还送了我这么重的礼物呢，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和我姨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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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是和自己的母亲，还有弟弟生活在一起，也就只有这两个亲人，所以秦寿对于亲戚亲情之间的各种情感都是非常珍惜的。
而且他也能看得出，感觉的到，孙姨母一家，对自己很不错。
让秦寿也不时的感觉到了那么一些温暖，所以对于一些身外之物，如果是在自己的亲人身上的话，秦寿也就没有这么看重了。
听着秦寿的这些话。
长孙皇后心里满满的感动，自己的儿子弄出来了这么好的东西，还免费白白送给自己！
这是儿子对自己的孝顺啊！
可是和整个皇宫内库里的宝贝对比起来的话，自己和二郎送给这孩子的这点子东西算什么啊？这些东西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我儿的！
还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傻儿子啊，娘以后告诉你，那大风都是咱们家的！
整个大唐天下，都是咱们家的！
长孙皇后笑着说道：“好啊，那这些，姨母可就不跟你客气什么了啊！”
“对了，姨母，有个事情，还得请教一下您，您之前不是说你们家是做生意的吗？”
秦寿问道。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怎么了？”
“您看看，这个东西，我要是批量生产，拿到市面上去售卖的话，能做成吗？”
秦寿问道。
“当然可以，这种东西，肯定会被抢破头的！”
长孙皇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从她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她就知道了，如果这样的一个东西被推销去市场上的话，会造成一个怎么样的轰动和反响。
“那如果，我开一个铺子，专门卖这些胭脂水粉的，但是我想要在长安城，找一个在长安，在那些贵族豪族里面所有人都争相效仿的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长孙皇后有些云里雾里的。
“我是说，要是突然地出现了某一个新兴的东西，有一个人用过了，就能让长安的那些小姐贵妇们都争相购买的东西，然后我想请这个人，用一下我的这个香水。”
长孙皇后略微思索，就想到了一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自己的兄长，长孙无忌的媳妇，赵国公夫人，长孙皇后的嫂子，说道：“那要是这样的话，只有赵国公夫人了！”
一听到自己被点名了，长孙无忌立刻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着，不知道大外甥和自己的妹子想要作甚！自己的夫人大手大脚了些，也没花他们家的钱吧？
“赵国公？长孙无忌？那不是长孙皇后的兄长吗？”
秦寿问道。
“是啊，她用过的东西，穿过的衣服，鞋子，甚至是饰品，都会成为长安城最时兴的东西。”
第382章 掌上明珠
这小子！
过分了啊！
那些都是你的妹妹们啊！
亲妹妹们啊！
你敢打他们的主意！
你禽兽啊！
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特啼的，你想着什么呢？
“咳咳，那个，公主不行，那是陛下的掌上明珠，而且也没有和你合适的，你看看那些国公们家里的吧！他们的总是可以的。”
长孙皇后假装咳嗽了两下，缓解了一下尴尬，说道，罢了，儿子也不知道他自己就是皇子，不知道那些就是他的妹妹们。
“啊？那您看李靖大将军，卫国公家的女儿，你看行吗？”秦寿又再次试探着问道。
“不行！绝对不行！”
长孙皇后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不为别的，李靖家的闺女李长得是没的说的，窈窕淑女的，楚腰卫鬓、明媚皓齿，端庄秀丽，更是懂的一手兵法谋略和武功，可是有一点不好，这丫头，真的是个瞎了眼的！
寿儿是他们的嫡长子，他们对他亏欠甚多，也是对他寄予厚望的，以后肯定是要正位东宫的，那就是大唐未来的皇帝，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如果未来大唐的一国皇后是个瞎子，这不是让人耻笑他们？
这一点，不管长孙皇后如何开明也不能接受！别说长孙皇后和李世民是不能答应的，就是朝臣百官们也是不能答应的！
刚才本来把脸撇着在一边一个劲的在心里诅咒秦寿以后娶个瞎子的房奉珠，心里也不禁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的娘啊！！
不会说的这么准吧？
真的要娶个瞎子？
虽然李楚然小时候长得还是很不错的，又会一身武功和兵法，是她们这些公侯之家的千金们最羡慕的人！也是她们最为之佩服敬佩之人！
可是自从这个李楚然十三岁那年，在玄武门那件事情里面，被刺伤了眼睛，从此以后眼睛都瞎了，就再也不出来见人了。
她们这些过去的闺中密友，她都不见了。
她跟她们说过，她的理想本来是想要做一个战功赫赫，为大唐建功立业的将军的，可是谁知道，自从四年前，眼睛失明了以后，就只能被永远困着在家了。
她其实也快要记不得这个闺中密友的样子了，可是她也记得，那一身的骄傲！
就是连程咬金，尉迟敬德，段志玄他们家的儿子们，见到她，都要绕道走！
今天要不是秦寿再次提起，她似乎也很久没有想起楚然了。
回头是要去看看才行！
这小子是个坏东西，狗的很！
绝对配不上楚然的！
“为什么？”
秦寿不解的问道：“刚才那你不是说国公家的都行吗？怎么就她不行了？”
“反正不行，你换一家，其他家保证可以。”长孙皇后说道。
现在总不能告诉儿子，李靖家那闺女真的是个瞎子，和你不相匹配吧？
这不是乱来吗？
而且楚然那丫头，眼睛会那样，说到底也是他们老李家，当年愧对人家小姑娘了。
现在还说这个事情，就有点没皮没脸了。
“不要了那！行了，姨母，你也别吹了，你下次出去可千万不要跟人家这么说话，别这么打包票了，人家会取笑你的。”
秦寿一本正经的好心提醒道。
“我……”长孙皇后想解释，想说话，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被儿子说成是吹牛的！长孙皇后现在感觉真的是纳了闷了！
难不成，儿大不由娘这句话是真的？
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总不能真把李靖女儿李楚然介绍给自己儿子吧？
那不是把儿子往火坑里推吗？
“不是，你听姨母说，姨母不是吹牛，你再挑一下？这次的一定成了，你看如何？”
长孙皇后继续的为自己强行挽尊的说道。
傻儿子啊，你娘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吗？娘这也是为了你好！
你就说房玄龄家的房奉珠和你是多般配的啊！
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在你面前，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这看人的眼光，真是不好！
一点也不随我和你父皇！
净随了你那皇爷爷！
这叫什么事啊？
在结束了这个话题，秦寿完成了许愿了以后。
长孙皇后忧心忡忡的带着心头的一桩事情跟着李世民回宫去了。
当然了，回宫了以后的第一件事，长孙皇后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
找自己的嫂子赵国公夫人颜氏，把自己的儿子的事情说了，而且还把香水给了颜氏。
还没等长孙皇后开口问这件事情呢，颜氏自己就先答应了下来了，早就对这个东西爱不释手了
可是李世民回宫了以后，却有一个事情特别的烦！
这不，太极殿，早朝！
虽然说粮食的事情解决了！
李世民陛下现在是可以松一口气了，而且.厥那边，还被李靖去给他找回场子了，嘿嘿，这一不留神的就灭了，告诉了全天下的人，你们都瞧瞧，这就是得罪我李二的下场！
这就是敢来敲诈勒索我李世民，武力威胁我大唐的下场！
以后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安分点，别在这跟谁俩呢？
咱们很熟吗？
拿了我家多少东西，我要你们全部连本带利的给我吐出来！
因为这种打胜仗了的事情，是国之大喜事，不管是普通百姓和满朝文武都很高兴，所以今天大家都难得的对李二开启了一波商业互捧，什么盛世明君，贞观之治的这些，都是李二爱听的。
可是李世民的兴奋劲早就过去了，对待大臣们的这些商业互捧敷衍了一下就过去了，因为现在李世民还有个麻烦的事情没解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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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厥是没有了，可是到底还是有个肆叶护可汗的西突厥呢？大家以为应该怎么解决啊?”
李世民说道。
可是在李世民的这话说完了以后，整个朝堂一下子开始比外面的闹市还要热闹，你一言，我一嘴的。
在好一会了以后，鸿胪寺卿唐俭说道：“陛下，薛延陀的夷男可汗上奏，请求我大唐下嫁公主，两国结亲，互通有无！”
这句话让本就热闹不已的朝堂一下子就像是炸开了锅了一样！
麻蛋！
第383章 捣乱
薛延陀这不是要趁火打劫吗？
明知道他们大唐刚出兵了.厥，加上雨灾粮食的事情，本来就没有钱了！
就是吃准了大唐不可能再拿出一笔庞大的军费出来，所以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的！
李世民忍不下这口窝妻气！他妈的，没看到.厥什么下场吗？你还敢来捣乱？
信不信老子抽你？
可是李世民没钱！
“陛下，微臣有话要说！”
一个声音开口说道。
“哦，萧卿家，你有什么话要说？”
李世民开口问道，李世民一看这个人居然是太子太傳萧璃。
萧璃这个名字估计没有什么人知道，但是大多数人一定知道他的姐姐，就是階场帝的萧皇后！出身兰陵萧氏，梁明帝萧指的第七子，也是階场帝杨广的小舅子。
他娶了个媳妇，是李世民的祖母和階朝的階文帝独孤皇后娘家的侄女，李渊和萧璃夫人是姑舅表兄妹关系。
萧璃也算是李世民的表姑父！八竿子一颗枣的亲戚！唐朝建立以后，授为光禄大夫，封宋国公!拜民部尚书！
可是自打李二继位了以后，那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事情了！
重要的位置怎么能给自己父亲的老臣们呢？
而且说话也一点没把自己当成君臣的样子，完全就是把他当做了晚辈，这是李二这个狠人能容忍的吗？
于是乎，有一次朝会，萧璃和陈叔达吵架，满朝文武乱做一团，刚好李世民也想树立权威，震慑百官，这两个人还敢撞枪口上了，一气之下，李世民就把这个表姑父赶回家，闭门思过了。
萧璃是个有用的人，也是个耿直的人！被李世民气的罢官回家以后居然一病不起！
百盟书
李世民也是想了一下，毕竟怎么着也是亲戚一场，自己这么的确实是过了一些，就请萧璃出来当太子太师了。
说实话，李世民的这个表姑父也是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
“陛下，臣觉得，对待这些外族的问题，一定要三思而行，慎重对待。”
“哦？”
李世民有些期待的问道：“那萧卿家可否详细说一下？”
“陛下，这次我大唐出兵，一举歼灭.厥，打了一场灭国之战，威震天下，天下皆知我大唐如今兵强马壮！”
“可是我大唐，泱泱大国，要以德服人，以礼待人，才能把我大唐之恩威广播四海，让番邦小国们看到我大唐姿态，如此一来才会有越来越多的国家臣服于大唐！”
说到了这些的时候，不少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微臣觉得，不如赠予肆叶护可汗和薛延陀钱粮，并且册封大唐官职，选公主和亲番邦，结盟联姻，如此一来，可保大唐边疆二十年太平！我大唐百姓也得以休养生息，如此一来，天下太平！”
“臣等附议！”
除了李二的铁杆子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他们，还有魏征那个头铁之人之外，大多数文臣们都对萧璃的这个意见表示了赞同。
按照大唐现在的目前情况来看的话，和亲，确实是一个最好，也最快速的办法，可以用最小的成本去赢得最大的利益。
而且历史上的唐初朝堂上，对待番邦之国，也确实是以和亲为主的，如此一来对大唐的边疆稳定也确实有一些作用，虽然小摩擦不断，可是毕竟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过。
太宗，高宗一朝边疆都比较安定，也为延续贞观之治，开创开元盛世打下了基础。
可是在武姐姐的时候，可是狠狠的给了这些人一顿爆锤了，别看武姐姐是个女子，可是对待这些人可绝对没有惯着的道理！
“其他人的想法呢？”李世民的语气有些不高兴的问道，很显然，他自己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的。
文臣们觉得这个答案很好，是赚大发了，一个女子，一些钱粮就能换的边疆太平了，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那些能打的，敢打的武将们现在都出兵.厥了，都不在这啊，剩下的这些不是老了就是病了的，压根没有人吱一声。
“陛下，咱们不怕他，打就打！只要您一声令下，末将马上披甲上阵，浴血沙场，报效大害！为国尽忠！”
此时，卢国公世子程处默站了出来说道：“俺爹都跟俺说了，那些突厥的，吐谷浑的什么的，完全就是配不上我们大唐公主的，想让您和亲的，那就是想卖国的！”
“你回去，你闭嘴！”李世民对程处默说道，还瞪了他一眼，可是却没有一点责怪，李世虽就欣赏这样的，有志气！不愧是老程家的人！
可是啊，大侄子啊，你现在说这话太早了！咱们晚点再聊这个！
可是除了程处默说了这话了以后，其他人都哑口不言了，国库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是清楚的。
等了好一会了以后，也没有再出现什么声音了，李世民才忍不住开口说道：“萧卿家的话，也言之有理，可是朕也知道，这些都是国之大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
“陛下，这等大事，是盛事，乃是结的秦晋之好！和睦四方！不如今天就把此事先定下来。”许国公高士廉开口说道。
这个高士廉，是从龙之功臣，也是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的舅舅，他们兄妹俩，都是靠着这个舅舅才得以长大的，而且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婚事，也是高士廉和李渊定下来的。
有了高士廉的开口了以后，有一些依附于五姓七宗的御史言官们也纷纷的开口附和。
这些人本来就暗搓搓的和李世民不对付，虽然说因为粮食的事情有一些缓和了，可是跟长孙无忌打听什么时候兑现承诺的时候。
长孙无忌总是打哈哈，说过些时候，过些时候！
特么的，这都快从夏天到秋天了！
好你个李二，这是给我们画饼了？那我们也要让你们知道知道我们世家也不是好欺负的！我们也要给你点厉害了！
对于高士廉的这些话，程处默这样的热血青年，这怎么能忍呢？别说你是皇后她老舅了，就是皇后她老爹来了，也不能忍啊！
嫁女儿给他们？真当我大唐儿郎无人了吗？
于是就和许国公高士廉这一把老骨头对着吵起来了。
第384章 不地道了
有了程处默的开头，朝中的一些年轻的武将们一个个的也开始慰了起来。
皇后是你的外甥女，所有的公主们怎么说也应该喊你一声舅老爷，你这个舅老爷做人就做的不地道了啊！
缺德缺心眼的，好端端的大唐金枝玉叶，哪有白白的眼巴巴的送上门去给人的！
朝堂上开始对于是否要和亲的事情展开了激烈的争吵。
说实话，李世民，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这些大唐真正的掌权人现在是不太愿意和亲的，可是他们心里也不得不承认，现在国库真的没钱了，打不起了！
而且这是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回报！
这笔买卖也不是不能做，可到底要怎么做，如何做，还是要商量一下！
上午的朝会不欢而散，可是下午的时候，李世民说了，要继续商量此事。
可是在上午的朝会散朝了以后，李世民把，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留下了，叫到了他的书房百福殿里。
百福殿内，大唐君臣F4在这里聚集了。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这三个心腹，问道：“此事，你们怎么看？”
“陛下，这个，微臣，微臣觉得，反正大唐现在没钱。”
房玄龄说道，表示，反正你只要不叫我给钱，你爱怎么办怎么办，反正你要钱就不行。
“公主们都是陛下的爱女，是陛下的掌上明珠，而且我大唐才刚把.厥灭了，有胆子的薛延陀就来，大不了我大唐过几年照样灭了他们。”
长孙无忌说道。
“辅机，你想着过几年，那现在这几年怎么办？如果不和亲的话，薛延陀肯定就有借口出兵大唐，犯我边关，到时候苦了的还是我大唐百姓们，而且如果薛延陀知道敬畏我大唐的话，就不会在此时来要求和亲了。”杜如晦无奈苦笑道。
“朕告诉你们，朕咽不下这口气！这不是明摆着知道我大唐国库如今没钱，拿不出军费和他们打，才敢如此放肆的吗？士可杀不可辱！早在渭水之盟的时候，我李世民就发誓，再也不想任人胁迫了！薛延陀这是在威胁，胁迫！”
李世民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说道。
李世民这个人也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那就是吃软不吃硬！
历史上他和亲的那些也是这样，历史上贞观十二年的时候吐蕃借口吐谷浑从中作梗没让他们娶到大唐公主就出兵吐谷浑，逼近松州，扬言不和亲就大兵入侵大唐！
哎哟，李世民这脾气能忍？立刻就让牛进达和侯君集去弄他！来老子家放肆？你以为你能了啊?
最后觉得自己很能的吐蕃被牛进达给打的哇哇叫，按着在地上摩擦，鼻青脸肿的，听说侯君集也来了，赶紧退兵跑了。
还派出使者请罪，再次求婚，还送了重礼了。
告诉了李二，他们吐蕃知道谁才是爸爸了，李世民看人也打了，人家还上门道歉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才有了文成公主和亲吐蕃的事！
现在这薛延陀的口气也真是大，和历史上吐蕃的第一次求婚那口气一样的狂，只不过现在是大唐没钱，历史上的那次是有钱！
说到底还是钱弄的！
因为现在要是不和亲，又没钱出兵去打的他们元气大伤，或者一举灭了他们的话，遭殃的还是边关百姓。
边关百姓奉养君王，君王也要对百姓负责！公主们是他李二的女儿，也是大唐的公主，也受天下百姓奉养和享受尊荣，在该为国出力的时候也要付出自己！
可是李世民现在心里恨啊！他当然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们的，历史上的文成公主也是宗室女而已。
可是现在就凭着薛延陀的这个态度，李世民是宗室女都不愿意下嫁他们！可是边关数十万百姓性命就在他一人之手！
说实话，现在就是李世民的帝王尊严和边关数十万的百姓性命，这两者之间，必须要有一个取舍的！
而且因为玄武门之变的事情，李世民本来就被百姓们在背后诟病的很，现在如果又因为他的什么事情，弄得生灵涂炭，他屁股底下的皇位就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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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一下，到底要如何是好？反正这亲，朕就绝对不和！”李世民眼神深沉的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冷声道。
“这口气，朕无论如何也不能咽下去，四年前渭水之盟，朕迫于无奈，可是现在，朕不是刚登基的时候皇位不稳的帝王了，大唐也不是当年的大唐，我大唐断不能受此侮辱！”
李世民咬牙切齿道。
可是，哪怕李世民大发雷霆了，可是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人，依旧是没有能拿出什么办法！
渭水之盟的耻辱！李世民是坚决都不会肯重蹈覆辙了的！
但是在文臣们的眼里，眼下正是大唐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
打的话，钱怎么来？总不可能对百姓们加重赋税吧？
对于这个问题，下午的朝会没有意外的，两边也都僵持不下了。
不打吧，边疆的数十万百姓的性命怎么办？
李世民和萧璃等文臣们吵的是面红耳赤，关键是程处默等小将们看到陛下现在在渐落下风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了，如今大唐，是在.厥胜了，可是也耗尽了国库了！没有那个能力！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那个钱，你怎么打？？
长孙无忌了等心腹，也是不敢对嘴，他们也是怕这些清官，怕这些喷子！
最后只记得李世民是气鼓鼓的回宫去了的。
立政殿！长孙皇后寝宫的花园里。
一个雍容华贵端庄大气的妇人和一个，不管是样貌还是气质都精致的无可挑剔的年方豆蔻年华的少女，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坐着在这里。
今天长孙皇后把李二陛下的长女-襄城公主叫了过来，襄城公主自幼生母离世，被长孙皇后亲自抚养在立政殿，和嫡出的公主们一起长大，和长孙皇后也是一直情同母女一样的相处着。
平时对弟弟妹妹们也都是照顾有加，明礼懂事，知书达理，出落的也是出水芙蓉，亭亭玉立，很是得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宠爱，还有弟弟妹妹的尊敬，算得上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姑娘，又有长公主的身份。
那天寿儿给了她那个香水，长孙皇后当然是喜欢的，于是她今天把襄城喊了过来，顺便给她一瓶。
也想着襄城和房家的女儿，杜家的女儿都是闺中密友，想从女儿的嘴里了解一下自己选择的那两个未来儿媳妇的人选。
看看她们都如何！
娶妻娶贤，而且要选的还是大唐未来的皇后，这肯定马虎不得。
第385章 太神奇了
“母后，这个好香啊，比香妻还要香，却没有刺鼻的味道，只要这么一抹就行了，这也太神奇了。”
襄城公主拿着那香水，放着在自己的鼻子边，微微嗅着，说道：“这个这么好的东西，不知道母后是从何而得啊？”
听襄城这么说，长孙皇后的心里也是得意不已，这小子啊，简直就是跟知道女人的心似的，发明了这么一个东西，长孙皇后笑道：“这个啊，是从一个……”
长孙皇后的话还没说完呢，外面就传来一声太监的公鸭嗓扯着嗓子喊道：“陛下驾到！”
一听说是李世民来了，襄城公主赶紧的起身跑出去迎接，”儿臣拜见父皇！”
“起来吧，不必多礼。”
李世民看着自己的这个长女一脸烂漫，笑道，可是心里却又不由得叹了口气，揺了揺头。
“陛下！”长孙皇后见到李世民来了，赶忙给李世民倒了一杯水，自从他们在秦寿那里喝过他那里的茶叶以后，看宫里那些加了牛油，羊油，还有葱姜蒜的茶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还不如喝白开水呢。
可是李世民没有喝水，而是已经又拉着个脸，也不说话。
“陛下，可是朝中魏征他们又给陛下帯了什么烦心事？”长孙皇后看出来了，应该又是朝里面的烦心事。
“父皇，是魏征又跟您说什么了吗？儿臣去找他去，替父皇出出气！”
襄城公主也开口问道。
李世民看着这个女儿，听着女儿说的这些话，多好的闺女啊！多懂事啊！可是自己……可是大唐都说闺女是父母的小棉袄这事一点也不假。
李世民想说的那些话，就像是有些什么东西压着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一样，可还是必须要说！
长痛不如短痛！
李世民看着女儿，还是开口说道：“今天朝议，薛延陀来了国书，请求和亲，迎娶大唐公主！”
这句话一下子让襄城公主整个人如遭晴天霹雳一样，顿时就傻眼了，本来平和的内心，好像破了一个窟窿，有人拿着一把刀子锋利在捅着她的心窝一样。
李世民把她这幅样子看着在眼里，又接着说道：“你明白此事是什么意思吗？”
襄城公主整个人痴痴傻傻的，愣愣的，她现在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的感觉。
好一会以后，襄城公主突然噗嗤一下的跪了下来，说道：“父皇，母后，这些年来，女儿从来没有求过你们任何事情，也从来不想争宠，对父皇母后和弟弟妹妹们，也自认为没有做的不对的，和逾越的。”
李世民淡淡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这个女儿的懂事，他是知道的，可是……
襄城公主用了好不容易才有的勇气，艰难的说道：“父皇，母后，但是这次，女儿想求求父皇，为女儿想一想吧，女儿，女儿不想和亲，女儿不想嫁去薛延陀，女儿想留在大唐，留在父皇母后身边，就一次，女儿这辈子就求父皇这一次！只此一回！求父皇成全！”说着重重的叩首在了地上。
李世民站了起来，把脸撇过一边，他不敢去看，不敢去面对自己的女儿。
龙袍的袖子里，李世民的手早已经是攥紧成一个拳头了，长孙皇后也是一脸心疼的看着襄城公主，想为她说话，可是她也是知道轻重的，知道这是国事！不得胡闹不得儿戏！和亲之事事关大唐江山！
如果不能安抚住那些才狼虎豹的话，百姓会生灵涂炭，流离失所！
磕着头在地上的襄城公主的脸上已经有泪水从双眼里夺眶而出了，如同河水决堤，无声的哽咽着。
李世民深呼吸了几下以后，说道：“边关数十万百姓的身家性命就是在朕的一念之间，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大唐子民饱受战火，你是大唐的公主，这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你的使命，你一定也必须要去做的事情，难道你愿意看着百姓血流成河吗？”
襄城公主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在听到她的父皇，说了这些话了以后，心里那把锋利的刀子刺的更深了，心也疼的更加厉害了。
她哭着，用自己最后的倔强，希望她心里最崇拜的英雄，她觉得这世间最能顶天立地的男人，也是她的亲生父亲，能够心疼一下她这个女儿，哭着道：“父皇，边关数十万百姓都是大唐的子民，女儿难道就不是大唐子民吗？我也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啊！您能不能也心软一下我，心疼一下您女儿?”
立政殿之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可是李世民还是深呼吸了几下了以后，说道：“你自己心里有个准备，你是大唐公主，是受百姓奉养的公主，如今正是大唐需要你的时候，也许半个月一个月后，江夏王李道宗为正使，唐俭为副使，护送你去薛延陀！这事两国邦交之大事，此事已成定局！不可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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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李世民就快步离开了，他不敢在这里待，不敢面对自己的女儿。
而襄城公主在看到李世民离开了以后，也伤心苦涩的哭了起来，最后两眼一黑的晕了过去。
“襄城！”长孙皇后惊呼一声：“太医！”
而在让婢女和太监负责照顾好襄城了以后，长孙皇后赶紧的追了出去了、
长孙皇后快步的朝着李世民追了过去。
百福殿内，李世民低头假装在看奏疏，不去看长孙皇后，头也不抬，说道：“如果皇后你也是想说和亲的事情，不用再说了，大唐如今打不起！”
长孙皇后说道：“二郎，我都知道的，你也是没办法了，你每次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你是有多无可奈何的，身为大唐皇帝，总是要以江山百姓为重的，階朝大乱才刚过多久，百姓才刚过几天好日子。”
“大唐的家底子也实在是太薄了，经不起打，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委屈襄城了，谁让襄城她也生在了皇家了，臣妾回头会好好劝劝她，给她多备些嫁妆，给她生母加封，断不会委屈了她。”
“她想要的，该有的，我们加倍的给，就当做给她尽力的弥补吧。”
李世民听着这些话，面目狰狞，额头，手背的青筋凸起，怒道：“总有一天，等我大唐国库充盈，兵强马壮！朕也一定要让薛延陀付出代价！要他们百倍千倍万倍的奉还！朕要让薛延陀亡其国！否则不足以血朕之恨！”
第386章 金枝玉叶
“朕身为大唐天子，可是眼下朕别无他法，只能对不起朕的女儿，她是出身皇室，本应该金枝玉叶，可是，朕却没能护她一生安宁，给她一生荣宠！护得住大唐百姓，可是却护不住自己的女儿。”李世民闭着眼睛，仓皇无力道。
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亲生骨肉，看着她一点点的长大的。
可是他也不能只想着自己，他是大唐皇帝，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万众瞩目的，九五之尊，手握皇权，可是有的事情，他哪怕再不愿意，再委屈，他也不能说不可以，不能说不行。
帝王，称孤道寡，其实就是孤家寡人，可是，他这个脆弱的内心，也就只有他的发妻长孙皇后能明白，能懂。
也是因为如此，明君贤后，才能相得益彰。
次日早上，立政殿，襄城公主的院子。
因为受到刺激太大的襄城公主晕了过去了，现在在太医来看了以后，总算是慢慢醒过来了，可是醒过来了的襄城公主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活泼灵动，反而有点痴痴呆呆的如同行尸走肉一样。
可是一醒过来就要去面对和亲的事情，她宁可自己永远不要醒过来，她算什么呢？在父皇心里他算什么？
为什么就是她呢？
她现在觉得这个自己引以为傲的公主的头街，有一天原来也会这么的沉重的。
一边自小陪伴着襄城公主长大的婢女说道：“公主，听说房相家的千金也是足智多谋、冰雪聪明之人，杜家小姐也是博览古今，学富五车，她们二人都是您的闺中密友，您为何不去找她们商量一下，也许这二位有什么办法呢？她们可是超越她们的兄弟，号称小房杜的，都是长安城中有名的才女，未必没有希望。”
“摆驾！出宫！去房家！”
襄城公主赶紧吩咐道，就像是准备落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也是巧了，今天房奉珠和杜晞悦刚好就从秦寿那回来了，回来除了看看自己的母亲和家里人之外，还有一件她们一起商量好的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可是她们刚回家安顿好了以后，准备出门去办事的时候。就听到襄城公主的护卫提前来报，说襄城公主要来找她们，让她们稍等。
很快，襄城公主就到了。
襄城公主一见到自己的这两个闺中密友了以后，强忍着心酸，把自己的不幸告诉了自己的两个闺中密友。
可是房奉珠和杜晞悦在听说了襄城公主要和亲的事情以后，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也都用一种十分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身为公主，看着是天之骄女，受天下景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也要随时准备着为国为民承担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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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为什么房奉珠和杜晞悦都从来没有过想要嫁入皇室的原因，凭借她们两家宰相之女的身份，可以轻松嫁给任何一个皇室子弟，哪怕是储君都绰绰有余，可是她们的择偶范围就没想过皇室
“奉珠，晞悦你们俩是我最好的姐妹了，你们有没有办法？我不想嫁去薛延陀，我不想不能回长安，我不想再也见不到你们啊。”襄城公主着急无比的问道，因为这真的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可是一向是能言善辩伶牙俐齿的房奉珠也只能沉默着，叹了一口气，这些是国事，岂是她们这些闺阁女儿家可以改变的，边关的数十万百姓，不可不顾啊！
杜晞悦也只能报以无可奈何和不舍的眼神看着好姐妹，可是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看着襄城公主，说道：“其实，你这个，也未必就不是没办法了，但是我不敢保证能成不能成，我只统说可以试试看！”
“晞悦，你有什么办法？”襄城公主惊喜的问道。
“不是我有办法，是有一个人可能有办法！比如秦寿！”
杜晞悦说道。
“秦寿是谁啊？”襄城公主不解的问道：“这个人能解决吗？”
“也许，可能他会有办法，这个我也不好说。”杜晞悦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个我同意，说不定他可能有办法。”
房奉珠也说道，因为现在正是说大事的时候，她和秦寿虽然吵闹，可是打心底里还是认可秦寿是一个比较优秀一些的人。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咱们赶紧去找那个人，你们的姐妹，我的生死之间，就在你们手里了，你们放心，要是事成以后，我必有重谢，你们看，这个东西，怎么样？”
襄城公主着急不已的说道，说着把长孙皇后给她的那个香水拿了出来，放着在桌子上了。
杜晞悦和房奉珠只是微微的看了这么一眼这个香水，然后对视了一眼，揺了揺头。
襄城公主急了，问道：“你们俩这是什么意思？看不上这个东西啊，我母后告诉我，这个是香水很难得的，也就是你们肯帮我这个大忙，否则无论如何我也舍不得拿不出来的。”
听了襄城公主的这话，杜晞悦和房奉珠都不约而同的把自己身上随身带着的那香水给拿了出来，杜晞悦拿着自己的香水，说道：“公主，这个东西，你要多少，以后你来找我，我都有，只要你给钱！”
“好了，好了，这些事情先别说了，先帮我解决了我这个事情吧。”襄城公主急急忙忙的说道。
“不过，我也不敢保证这个事情成不成啊。”杜晞悦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好了，现在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试，哪怕有一丝的希望，我也不罪放弃!”
襄城公主很是坚定的说道，其实她现在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了。
“行，不过我们要明天才能带你去，今天，我们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杜晞悦说道，她们就是为了此事，特地回来的。
“怎么了？”襄城公主疑惑的问道。
“李楚然，我们要去找她！”房奉珠说道。
一听到这个名字，襄城公主也想起来了，那个长安城里最让人羡慕的女孩，那个嗜血的早晨！那个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日子！
第387章 不见任何人
要不是这个人，她现在和她的母后，她的兄弟姐妹们都……
“怎么了？”
襄城公主有些吃惊的问道，自从那件事情以后，李楚然四年了，整整四年，没有出过家门也不见任何人。
饶是她母后，也不好意思召见，只得时常赏赐。
“听说你母后可能要给人家介绍一门亲事，而且这么久没见了，我们想去看看她，你要不要一起?当年大家都是一起玩的。”
“什么！！你确定是我母后？”
襄城公主大惊失色的问道。
卫国公府的门槛本来就高，加上这一次一举灭了.厥，更加奠定了李靖如今大唐第一勋贵的身份，而且李靖在军中素来都是威望极高的，李楚然长得也是有才有貌，能文能武，要是长安城出个全长安的美人排行榜，李楚然不说拿个第一，可是起码也是在前三的。
可是，李楚然是个瞎了眼的啊！
这满长安的勋贵人家，即使是家里有庶子的也不可能娶他们家的李楚然啊！关系再好也不行，你看程咬金和李靖关系没的说吧，可是李靖如果说想和程咬金家联姻，让程咬金的儿子娶李靖家的闺女。
你看程咬金答应吗？
再加上李楚然本来就沉默寡言的，跟她在一起，非的憋疯了不可！
“我母后要把她嫁给谁？谁啊？”
襄城公主迫不及待的问道，她有些胆颤啊，不知道自己的母后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堂堂皇后去做媒婆了？
“就是要给你出办法的那个人，我跟你说，你父皇母后，也认识的，而且此人虽然才思敏捷，你看，这个香水就是他弄出来的，可是要说文，他还行，如果是武的话，他是一窍不通，但是你父皇和母后对他都都特别好，比对你那个表弟长孙冲都好，这段时间太子不是不在宫里吗？就是跑到他那去住着呢！”
房奉珠麟里啪啦的开始说道。
在经过她和杜晞悦的推敲，还有那天长孙皇后对秦寿的打包票以后，她们敢肯定，长孙皇后肯定会为了秦寿去找卫国公府谈谈的，那天说不行，估计也是不想让秦寿抱太大期望。
因为是其他的勋贵人家的话，皇后可以一纸凤令，但是对卫国公府的李楚然，是不会这样的。
“啊！这么个人凭什么啊！”
襄城公主不解的问道，她真的想不明白她父皇和母后为什么会把承乾放在宫外别人家！这是什么恩典！
连平时承乾去大安宫多待两天都要召回来呢！
“反正这个人其实也是有点厉害，这段时间的长安城缺粮的事情，你知道吗？就是他给陛下想的办法解决的，也不知道又是给我阿耶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了，我阿耶对他也是赞不绝口，所以晞悦才会说他可能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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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奉珠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道。
“那他为什么愿意娶楚然？”襄城公主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看楚然长得好看，男人嘛，都是看脸的，都是大猪蹄子，而且不要说他就是个狗了！再说了楚然眼睛不好，也有下人，用得着他吗？而且还是知道了卫国公大胜.厥了，攀升了卫国公这么一个岳父，还有什么可需要担心的呢？”
房奉珠一副我都明白了的样子说道。
“奉珠，你别这么说，秦寿他不是这样的人，也许那时候可能也就是他和皇后娘娘的一句玩笑话而已。”
杜晞悦不由得说道，她打心眼里知道的，秦寿肯定不会是那样的人的！
“我也就是随便一说，也就是咱们几个知道，反正，防范一下就好了，而且我们也都这么久没去看过她了，不应该去看看吗？多留个心眼也是好的，不然以后等皇后娘娘真的答应了，赐婚了，那还来得及吗？”房奉珠义正词严说道。
“这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奉珠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再说了，就秦寿那点本事，能拧得住卫国公?我发现你这样子，怎么有些像是话本里要阻拦心上人和别人成亲的那种吃味啊？阴阳怪气的啊！你这担心是不是太多余了？”杜晞悦一脸狐疑的看着房奉珠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上下打量着房奉珠看着。
“你说什么啊，晞悦，谁吃味了啊！吃味秦寿？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我那还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到时候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不就两边的面子都不好看了吗？”
房奉珠赶紧自我辩解道。
“不懂！反正我觉得秦寿不是这种人！”杜晞悦说道。
“哎，行了，你们俩别吵吵闹闹的了吗，不就是去找李楚然吗？走吧，我也一起！”
襄城公主赶紧劝架说道。
卫国公府，一个精致的别院内，这个别院占了卫国公府的四分之一大的地方，却不是卫国公李靖夫妇平时居住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偌大的演武场常年备着十八般的武器，有精致江南水榭、亭台楼阁池馆，都在这一片仿造出来的青山松柏之中，一切都是这么的美轮美奂的。
而在池塘边这里，站着一个身姿窈窕的倩影，穿着一件淡青色的长裙，气质清冷遗世独立，肤如凝脂，容色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惨白，眉眼间却带着一股子英气的女子。
女子如今正是大好年华，风华正茂。
现在应该是最好的年纪，人生中最耀眼的时候，可如果看到她的那双眼睛的话，那双黯淡无光无神的双眼，所有人都要不由得揺头叹了一口气。
当年她也是长安城中比公主，郡主们都更受瞩目的少女！卫国公之女李楚然！！
可是老天爷却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大的她花了四年的时间也没让自己走出来！！
“小姐，襄城公主，房小姐，杜小姐来了。”
一边的婢女站着在她身边低声的说道，这些年来，小姐都是不喜欢见人的，加上这小姐本就沉默寡言的性子，有时候是会一连好几天都不开口说一句话，哪怕是老爷和夫人来了也是。
可能换上谁碰上这样的事情也会这样吧！
第388章 报效国家
本该成为大唐继平阳公主之后又一代威名赫赫的女将军，再也不能用自己从小勤学苦练的兵法和武艺报效国家，保护大唐了。
“不见，就说我身体不便！”
那清冷美丽的少女淡淡的说道。
“是！”
婢女答道：“可是，她们说了，如果您不肯见她们，就把这个东西给您。”
说着，婢女就把那香水递给了李楚然，并且帮李楚然把手上的这瓶子给打开了。
婢女就把香水放到了李楚然的手上，婢女接着说道：“这个是香水，是可以用来擦拭在身上的，是长安城以后会风靡起来的东西，她们有第一手货，所以给小姐送一些过来。”
李楚然拿着那个香水，就闻到了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香味浓郁而不妖艳，只是一阵淡淡的清香味，而且意味深长，不由得也是心里一惊。
“你去我的库房里，挑几个东西给她们吧，拿贵重的，她们都有心了，替我谢谢她们，让她们去陪母亲喝茶吧，我最近……”
李楚然叹了一口气说道。
四年了，她还是不能放过自己，不能忍受别人不一样的目光。
她曾经尝试着想要打开自己，可是她实在是走不出自己的心结，无法过得了自己的那一关。
她是一夜之间从天堂坠入地狱，这个逆差也太大了，所以，她一个人生活在无边的黑暗中。
她也知道所有人对她的关心，可是她现在还是没办法去面对这些，她只能把自己锁起来，只能给是自己时间，让自己有一天能想明白。
可是她也有种感觉，这样下去的话，她可能会这辈子都想不明白的，可是也总好过出去面对那些事情。
只要她不出去，只要她没有把现在的这个样子出去给别人看，在那些长安城的所有人心里，她还是那个长安城中最具光芒的女孩子，还是那个让别人羡慕的不行的能文能武，才貌双全勋贵名门贵女。
她没有办法让别人看到的自己是这样的，哪怕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卫国公府大厅，卫国公府主母红拂女，正在拿着房奉珠和杜晞悦送来的香水爱不释手，正和襄城公主和房奉珠和杜晞悦聊着天呢，看着她们这一个个含苞待放的亭亭玉立的模样，红拂女在为她们各家的父母高兴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女儿叹气。
人家的这些孩子们，都是出身公侯之家和皇家的，一个个提亲的门槛都给踏破了，而自己的女儿也是和她们一般的年纪！
可是自己的女儿……这些事她是想都不敢想。
“夫人，襄城公主，房小姐，杜小姐，我们家小姐说她身体今日不适，不方便见客，但是她说了几位都有心了，让我代她谢谢你们，这是我们家小姐给你们的回礼。”
婢女说道，说着把身后几个婢女们拿着的东西拿了出来。
每人十匹蜀锦布，一个唐三彩瓷瓶，青玉两件。
这对于卫国公府来说不算什么，这些年来，卫国公府的生意可不少，加上李靖出兵打仗！平时的战利品，都是先把最好留下来给陛下的，然后手底下的人都先分上一份，李靖这个大将军的家底也攒下不少。
人家又不是李世民，不需要补贴国库什么的，日子当然过得比皇家都滋润，而且他也不是长孙无忌，李世民也不会跟他哭穷。
“这……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要！你让她收着，我们来找她，送她东西，是为了她的回礼吗，你让她觉得我们有心的话，回头出来见我们一面！”
房奉珠看着那些东西，气就不打一处来，对李楚然的婢女说道。
“奉珠，你别不高兴了，你们的心意，她都是知道的，可是这么些年了，她也一直是这样，她对我这个当娘的都是这样，要是当年……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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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拂女说着，又不得唉声叹气起来了。
“伯母，您別这样，我不是在怪她，我是想见一见她，都四年了，我上一次见她还是两年前了！我怕她忘了我们几个！而且我也是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一下的。”
房奉珠赶紧解释道。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呢？”红拂女问道。
“她的婚事！”房奉珠说道。
“此话怎么说？”红拂女一脸狐疑的看着她们几个问道。
在她们几个的解释下，红拂女总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而现在，长孙皇后还不知道自己的意思，完全被这几个吃饱了没事做的丫头给完全曲解了。
次日上午，一辆马车正在朝着李家庄那飞奔而去，一大清早的，房奉珠和杜晞悦就被昨晚赖着在她们家的襄城公主给喊了起来。
对于襄城公主来说，解决和亲的这个事情可谓是迫在眉睫，火烧眉毛了，一时不解决，她都感觉自己时刻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
可怜房奉珠和杜晞悦本来打算回家好好享受享受的，又被她给拉起来了，一大早的就要再次回去李家庄那。
在马车上，房奉珠和杜晞悦千叮咛万嘱咐，说不可泄露了身份。
襄城公主对此也是牢记在心，她也很想知道这是怎么用的一位布衣，居然能打动她的君临天下父皇和母仪天下的母后，她可是知道的，这两个人要文化有文化，要见识有见识，一般人，他们还真看不上。
随着马车进入到了李家庄这，马车稳当的停着在了李府的门口。
立刻就有驾车的护卫给她们搬来了墩子，让她们踩着小车。
“公……呸，李凝儿，这里，就是这了，你爹和你娘没少来，你弟弟也在里头呢，还有我们两家的弟弟，可千万别泄露身份啊。”
杜晞悦郑重其事的说道。
“好了，好了，你昨晚说了一晚上，刚才又说了一路上了，我都记住了，而且承乾还真在里头吗?”
“对了，礼物拿了吗？”
“拿了，都拿了，跟他其实也不用这么客气的。”
房奉珠赶紧说道。
“记住啊，你只是老李的女儿啊！你只是富贵人家的商贾人家的女儿啊！”
房奉珠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第389章 不可失礼
“记住了，你们俩真啰嗦，快走！”襄城公主有些不耐烦了的说道，她都能把她们俩的话倒背如流了。
屋子里，家里就剩下秦寿李大山兄弟俩，李承乾，房杜兄弟俩，白晓柔在这。
除了孙明月去上山看养猪的猪仔，顺便喂喂猪之外，家里就剩下这六个人在这了，这六个人在这。
这六个人现在也在这忙着了一定的事情呢。
比如李承乾，正在给瓶子上刻字呢，然后给这些香水的每一个瓶子都盖紧了盖子。
而白晓柔负责检查，房杜家的兄弟俩负责在那倒香水。
而李大山则被秦寿在一边指点着说着什么事，要做木工活。
那两个叽叽喳喳的回去了以后，这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不少
本来今天是他们的旬日假期，是可以休息的，可是秦寿说今天中午给他们弄烤肉吃，让他们免费来帮忙做这些的。
“少爷，那两位小姐回来了，还带了一个朋友来，说是小李公子的姐姐。”
李管家走到了院子里，看着各忙各事的众人说道。
秦寿眉头一皱，这特么的来的也太快了，这是算准了我们今天中午吃烤肉？
来者是客！不可失礼！
秦寿赶紧出去迎接，怎么说也是自家亲戚！
姨父和姨母的女儿？
这特么也算是自己的表妹？还是表姐？
秦寿和李大山看着这襄城公主有些傻眼了，不知道怎么的，看到姨父和姨母家的这个女儿的时候，除了感觉姨父和姨母之间的基因很不错，这表姐妹要是放在后世，肯定能当一个靠颜值吃饭的当红小花，尤其是身上那种古典的气质。
而且还总感觉是有一种逼格的东西。
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人不由得敬畏的感觉。
特么的，这一家子人，肯定是仗着有两个钱就爱装！还装的很相似！李姨父那个平时我很叼，我最牛的暴发户的熊样，姨母也有一种老娘就是最牛，老娘就是老大的气势。
可是吧，姨娘那样子看着也比李姨父的看着好多了。
“那个，秦寿，我跟你说，这个是小明他姐姐，李凝！”
“你好啊，表妹！”秦寿说道。
李凝看着秦寿这么的叫她，一脸的疑惑，心里一惊，特么的，你上来就认亲戚？攀龙附凤？
算了，我今天有求于你，等你给我把难题解决了，你就是叫我妹妹，认我当妹妹，我也喊你哥。
此时的襄城公主李凝哪里知道，面前这个就是自己亲哥！如假包换！假一赔十！
“姐，你怎么来了？”李承乾看着自己的大姐来了，叫了一声道。
“行了，我来看看你，来看看你们大家哈，你好啊，表哥！我来了！”
李凝有些尴尬的笑着说道，招呼不打一声的就上门，而且还是不能暴露身份来找人帮忙解决那件事的，让从小一贯知书懂礼的李凝确实是很尴尬啊。
不知道为什么，李凝的这一声表哥，让秦寿想到了后世的那一个梗”表哥，我出来了喔！”
有点想笑又不敢笑。
“姐，我可太想你了，家里都好吗？”
李承乾一下子就拉起了李凝的手，撒娇起来了，毕竟现在还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突然的离开家里这么长时间，现在又再次一下子见到了自己的亲人，难免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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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好好看看你，家里一切都好呢，好的很。”
襄城公主仔细认真的打量着李承乾，毕竟几个月不见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说不想念是假的，笑道：“长高了，也比之前壮了，不是之前那个皮包骨的样子了，可是啊，你越来越好看了，玉树临风的。”
“都是表哥养得好，我在这啊，吃的可是比家里好，这里的饭菜特别好吃，特别是晓柔姐姐做的，尤其是那个蛋糕和火锅，我最爱吃，晓柔姐姐是对我最好的人了，不管我想吃什么，她都会帮我做，还做的特别好吃，除了她做的饭菜，别人做的我都觉得不好，她做的饭菜我每顿能三大碗米饭呢。”
李承乾得意不已，滔滔不绝的说道。
“你说什么呢，你的意思是你姐姐我对你就不好吗？”
襄城公主假装出一副要生气了的样子说道。
“我错了，我错了，我的好姐姐，你也最好，你也很好，对了，咱爹娘也来了吗？”
李承乾的眼珠子提溜的转着，察觉到这个亲姐姐不高兴了，赶忙认错，又问道。
“没有，我就是来看看你的，而且咱们家什么时候找到了这么一门亲事，我也没来得及出来拜访拜访，我就来看看。”
襄城公主说道，给自己找了个合适些的借口，亲戚之间互相往来拜访，没毛病吧？
说着，襄城公主也开始打量起了秦寿这个“表哥”，长得是芝兰玉树，皎皎郎君的模样，她又看了一下自己的弟弟李承乾，总感觉有些怪怪的，感觉他们俩有那么一两分的相似，不过人嘛，有的确实是有些相似的，对于这些，襄城公主没想太多，正事要紧。
“表妹，现在也中午了，你也留下一起吧，今天中午有烤肉，大家一起吃饭吧。”
秦寿热络的说道。
“大姐，你留下来一块吃饭吧，你就知道这里的饭菜有多么好吃的了，比家里的那简直是好吃一千倍！一万倍！”
李承乾也说道，也不知道尚食局的人听到了太子殿下的这番话了以后，还有肯在尚食局做下去吗？
襄城公主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饭桌上，边吃边说，好商量。
没一会，大家也熟悉了起来了。
“来，你们试试这个！”
秦寿拿着一个烤的金黄焦香的羊肉方块，一边还放着一些调味料什么的
襄城公主早就不知道吞了多少次口水了，本来今天为了赶着来这里，就没怎么吃早饭，现在到了晌午了，更是饿的不行，看着刚刚还滋滋的烤的冒油的羊肉，简直就是馋到底流口水了。
襄城公主赶紧迫不及待的夹起了一块在铁板上烤的滋滋滋冒烟的羊肉烤肉吃了起来，一放进嘴里的时候，肉香伴着那酱料的味道，外皮酥酥脆脆的，里面的肉还是嫩的，一口下去还有一些油冒出来，简直不要太香了：“太好吃了，这个肉！”
第390章弱爆了
“真的是太香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小明，你说的对，咱们家里的那些东西和这里的比起来，完全压根就什么也不是。”
襄城公主本来还觉得李承乾有的话实在是说的太过了，尚食局的那些人可是整个大唐里面做饭做菜最好看，最好吃的人。
可是现在一吃这个烤肉，襄城公主觉得那些全部都是弱爆了！
简直就是徒有虚名的也不为过了！
她深刻的怀疑那些厨子，就是为了来她家骗高薪水的！前些日子还说要涨俸禄！差点就被骗了，在宫里太久了还是要多出来看看！
“来，要这么吃，这个牛肉，配着这个青菜，用青菜包着这个肉吃，这样吃就带劲，对了，还可以用那个烤出来的饼子也一起包着吃。”
秦寿一边自己大口大口的吃着肉，嘴里还在不停的说道。
襄城公主也学着他的样子，也跟着一起吃了起来，还吃的是津津有味的呢。
随即，房奉珠觉得吃着有些腻了，又自己泡了一点茶，还给襄城公主等人也都各倒了一杯。
吃了一些肉以后，襄城公主也感觉嘴里也有些腻味有些发干了，直接拿起一边房奉珠给她倒的茶喝了一口下去，茶水还带着些许的温热，水中清澈，一口下去有点点微苦，回味甘甜，让襄城公主很是喜欢。
一口茶水，一口肉，吃的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大家正在这吃的很高兴的呢，也不知道怎么的，房奉珠突然说道：“秦寿，你有没有觉得，有的时候，有些男人真的很没用啊，关键的时候就知道让女人去委屈。”
一听到房奉珠的这话，秦寿本来好好的心情，一下子不好了，手里的肉也不香了，特么的你说男人没用就说啊！
你点我的名字做什么？说男人没用什么意思？哪方面没用啊？嗯？
秦寿的脸色抽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房奉珠，”我最近没有招惹你吧，你有毛病是不是？你是一天不和我吵，浑身上下不舒服吗？”
房奉珠赶紧捂着嘴巴：“哦，对不起啊，你别想歪了！我忘了你是个男的了！”
我靠！
这死丫头，真的是给她吃的太饱了！
房奉珠想到有正事，赶忙说道：“那个，对不住了，对不住了，不是指你，只是一个感觉的那么一句话。”
看她解释清楚了，秦寿也不打算跟她扯犊子，问道：“那你说一下，什么男人没有用？如何没有用了？”
房奉珠叹了一口气，假装非常无奈的说道：“那个李老爷和我阿耶他们最近也因为你那粮食的事情和朝廷拉扯上关系了，还有李靖将军出兵北境，灭了.厥，你都知道的吧。”
秦寿点了点头说道：“对啊，我知道啊。”
杜晞悦接着话，说道：“可是李靖大将军他们不日就要班师回朝了，那北边的薛延陀又知道大唐刚刚经历了天灾，趁火打劫，要求合气你，下嫁公主，否则就入侵边关，到时候边关百姓就要生灵涂炭了。”
“哎，可不是，听我阿耶说，要和亲的是那襄城公主呢，听说襄城公主在宫中也一直哭，太可怜了，我听着都觉得楚楚可怜。”
“你又不认识人家，你可怜人家什么？你看看你阿耶是谁，人家阿耶是谁，人家要你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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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毫不客气的回慰道，有的人就是这样，自己拿着1000的月薪，却担心月入百万的人过得怎么样！
杜晞悦说道：“那个，秦寿你觉得你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这次和亲吗？听说陛下是很不情愿这一次的和亲的，而且也一直在宫里唉声叹气！皇后娘娘这些天也是闷闷不乐，如果能避免的话，在陛下那里肯定是大功一件。”
“是啊，到时候听说襄城公主也会有重谢的，要是能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这可是有大赏赐的，而且襄城公主还放出话了，说如果有人能帮她解决了此事，可以答应此人的所有要求！荣华富贵不在话下啊！”
襄城公主自己也赶忙说道。
现在如果能让她解决了这窝糟心事，让她把公主的名头给出去她都舍得，房奉珠和杜晞悦都说这人可能会有办法，她现在也只能期待的看着他的了。
可是秦寿想了一下，说道：“没办法。”
“秦寿！什么没办法，你不是最聪明的吗？你怎么这时候就不行了？你怎么也是这么没用啊？”
房奉珠一下子就开始急眼了起来了。
襄城公主是她非常好的朋友，本来她们四个人里面，一个李安然就那样了，现在如果襄城公主又要远嫁的话……就只有她和杜晞悦了。
“够了，你说的这些是什么话，什么叫做我没有用啊，我怎么不行了，我行不行难道还要跟你证明吗？”
秦寿怒道，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这些话对于男人来说是意味着什么的啊！
这么的明目张胆，指名道姓的说！
他秦寿不要面子的吗？
“明明就是你没有用，怎么还不让人说了，你说你平时这么聪明，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居然都能够给错过了。”
房奉珠冷哼了一声道。
“秦寿，我也有些想不明白了，明明我大唐都已经打胜仗了，可为什么，还是要和亲公主呢？”
杜晞悦也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人家要抢你东西，还会告诉你为什么吗？你现在暂时打不过人家，你又能如何呢？”秦寿说道。
“那就打！打不过也要打！我大唐的男人是都死绝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就让女人去和亲！我觉得很羞耻！”
李承乾雄赳赳的气哼哼的说道，其实刚刚他一听到和亲的事情，心情就跌落到了谷底了。
这该死的薛延陀！
欺人太甚！
“有的事情也不是非要打打杀杀才能解决的，这次和亲的事情，其实也未必不是没有办法。”
秦寿微微一笑说道，这笑容里面深藏功与名。
“快说！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襄城公主赶忙问道，这件事情，可是事关她的生死。
第391章 猜对了
“可是跟你们说也没什么用啊。”
秦寿揺了揺头说道，因为这里面牵扯到的事情太多了，跟他们说其实也没什么用的。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激动不已的声音，说道：“孩子，你说，你告诉我，我去跟陛下说！”
秦寿转头一看，李世民和长孙无忌还有房玄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了。
“李姨父，孙舅父，老房你怎么来了？”
秦寿疑惑的问道。
“阿耶！舅父，房叔父！”
襄城公主和李承乾也急忙喊道。
“各位伯父好。”杜家的姐弟也喊了一声道。
“都在呢啊，人很齐全啊！”
李世民看着这一众人等说道，尤其是看到了自己长女襄城公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爱女之心，李世民怎么会没有？
所以就想着来自己的长子这里，找点慰藉，抚慰一下自己的这颗老父亲的心，就想着来问问自己的长子，对此事是怎么看的，没想到正好就碰到他们现在都在讨论此事呢！
如果打心眼里的话，秦寿还是希望这个大唐以就是强省的，依旧是盛世繁华，希望这个民族永远屹立于世界之巅的。
“怎么，李姨父，你有办法认识到朝廷的高官？你认识谁？”秦寿有些疑惑地问道，想知道李世民的靠山会是谁。
“长孙无忌！赵国公！皇帝的大舅子，你没想到吧，你姨母还真的和赵国公夫人攀上了关系，连带着我也认识赵国公了，过几天你那个香水的事情就能摆到长孙家的胭脂水粉铺子了，听说赵国公夫人，还把这个进献给了皇后使用，皇后对此还是赞不绝口的呢。”李世民得意洋洋的说道。
他是真没发现观音婢是这么会夸大其词的，观音婢在后宫一个劲的鼓吹这个香水，今天在宫里准备着明天的宴会的事情呢，说是要替寿儿选妃，把各家的小姐们都召进宫里去见一下，顺便说一下这个香水。
他觉得自己当时娶了观音婢，也有点上当受骗的成分了，因为观音婢那嘴巴，他现在才知道，简直是比骗子的还能胡扯。
“哦。”秦寿点了点头道。
“别哦了，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世民着急不已，迫不及待的问道，这小伙子有点不上道啊，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就不能有话直说，有屁就放呢？
净是随了他那皇爷爷，温温吞吞的！磨磨唧唧的！
“我说的这些话，可能会有点得罪人，有点灭九族，算了，不说了。”
秦寿想了一下，揺揺头说道。
“你放心，这里的都是你姨父我的生死之交，咱们也是亲戚，要是你有什么，我们也绝对跑不了，要是我们有什么也绝对不连累你！”
李世民安耐着心里的不耐烦说道，总算是有个机会可以解决这个事情了，还不用给薛延陀当岳父！
想想就开心，不用和他们做亲戚！
“要我说就是一句话，是李二陛下和那些朝廷的官员们，太没用了，只知道看打不打的过，目光不够长远。”
秦寿轻轻的抿了一口酒说道。
一边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脸上都有种臊得慌的感觉，这特么的带人的脸还是用力的巴掌抽的啊，不仅在他们的上司面前说，还要在这些晚辈面前说，这让他们的颜面以后往哪放？
“小寿啊，其实朝中的这些文武百官们还是不差的，说话的还是要实际些，不可无缘无故的诋毁别人，比如说房大人，长孙大人，杜大人，他们都是有大才之人，给陛下还是帮了不少忙的了。”
李世民咳咳了两下掩饰尴尬说道，唉，这个死孩子啊，你要说他们没用，你可以私底下跟爸爸说的，你干嘛要当着他们的面说，这样的话，以后他们还怎么给你办事。
“是啊，是啊，而且你自己之前不是也说过陛下是明君吗？怎的又这么说陛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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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赶紧附和道，意思是老大，你儿子不止骂了我们，也骂了你，你好好管教管教你儿子啊！
“可是他确实也是目光短浅，我是实话实说而已。”
秦寿说道。
众人：“……”
秦寿此话一出以后，大家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了，特别是李承乾想帮秦寿打圆场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这话，就是他都不敢这么说。
他要是敢这么说，绝对能让房玄龄和杜如晦去骂他祖宗十八代，可是他不知道，他的祖宗十八代现在就在被房玄龄骂着了。
襄城公主心里也是倒吸了口冷气，就这样！可真够大胆的！她佩服！这脖子是有多硬？担敢这么说话？
要是李承乾说这话，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不拿着棍子追他从太极宫打到万年县，都算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上了年纪，老骨头不重用了！
房杜家的四姐弟看着秦寿的眼神都特别的耐人寻味，就这？你都看不上眼？那你是不是有点太瞧不起人了？
兄弟啊，人家就在你面前，你能不能给人家一点面子？
“小寿，你继续说，陛下怎么就目光短浅了？”
李世民从牙缝里面蹦出这句话来，强忍着怒气！
这孩子！太不给面子了！以后退早得让他知道知道谁是爹！
“其实，我也认真地看过了，了解过了，听说薛延陀的夷男可汗，现在是有好几个儿子的对吧？
还没等李世民继续说话，秦寿就接着说道：“我记得现在薛延陀在面子上仍然还是大唐的藩属国对吧，如果陛下用宗主国的名义，把夷男可汗的两个儿子也都册封为可汗，结果如何呢？”
李世民长孙无忌房玄龄三个人一听到这话，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小子，心太黑了啊！
“如此一来的话，陛下把他们都册封为了可汗了，就要给他们封地，给他们部族民众。”
“这些事情夷男可汗未必会愿意，可是只要大唐如今真的这样做的话，夷男可汗的那些儿子们不可能一点小心思都没有的，他们不可能会做到大公无私的，人都是趋利而为的，尤其是触碰到自己的关键利益的事情。”
“这样的造成的后果会是什么呢？那就肯定会让这薛延陀分裂，而且我大唐派遣使者过去，只要是夷男可汗的儿子们有心，都会暗中接触我大唐使节的。”
第392章 金钱收买
“再用离间之计，渗透他们的内部，拉拢他们手握实权之人，查清楚薛延陀各部落内所有有实权之人的喜好性格和立场。”
“如果可以用金钱收买，为之大唐所用最好不过，如果上位之人无法收买，收买其手下的将领们总是可以的吧？到时候没事的时候让这些将军们自己互相找找自己人的麻烦。”
“而身为可汗的儿子们，不可能没有任何人会对可汗之位没有想法的，他们的这个觊觎之心，正好就可以为我们所利用。”
“到那个时候，你再看看，这个自顾不暇的薛延陀，夷男可汗是不是还有时间来出兵我大唐？如此一来的话，我大唐还何必和亲北疆？”
“等薛延陀解决他们的事情，我大唐也能缓和过来了。”
听完了秦寿说破的这些了以后，李世民也不禁为这个儿子拍手叫好，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培养他，给他搜罗人才，他也一定可以开创大唐盛世。
可是很遗憾，这个行为他是不会答应的，不会同意的。
李世民假装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别想了，这个办法，陛下是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
秦寿还没说话呢，襄城公主和房家那四姐弟就急急忙忙的问道，尤其是襄城公主，现在都忍不住想要摊牌了，难道她阿耶就非要舍得牺牲她才善罢甘休？
而现在房奉球和杜晞悦也是恍然大悟，脸上也是没有丝亳表情，她们俩都是长安城有名的才女，通晓古今，饱读诗书，而且甚至可以一目十行，过目能颂，就连弘文馆的那些当世大儒都对她们是赞不绝口，挑不出她们一点差的。
可是现在，她们感觉自己这辈子人生的心理阴影就是秦寿了，一次次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学识，都被秦寿狠狠的打击了。
而且她们还是长安城有名的才女，才学修养，都是一等一的！就连长孙皇后也对她们赞不绝口。
但是如今她们竟有种“原是我不配”的感觉！
秦寿说道：“那就因为对他昂的世界要去薛延陀，要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是需要一些时间的，而这些时间里面，薛延陀一定会在边关烧杀抢掠的，到时候边关肯定要有一些百姓血流成河了的。”
“可是我还是希望，李二陛下可以这么做，要做个有气节的人，要做个能伸不能屈的人，不说薛延陀，就说是任何一个番邦之人，都不配！现在他们曾经依附的突厥都被大唐打的国都没了，还去和那种人和亲，窝妻！丢人！”
“可是要是这样的话，边关的百姓怎么办？公主是陛下的女儿，陛下岂会不心疼，可是边关的百姓也是陛下的子民们。”李世民不服气的说道，他是真的不愿意因为百姓生灵涂炭。
在李世民眼里，将士们打仗死，可以！
可是边关的百姓们，那是需要保护的弱势群体！不能死！
“而且身为皇室子女，享受天下人崇敬的尊荣，那也应该为百姓肩负起责任。”
李世民语重心长的说道，这句话其实是说给襄城公主听的，他也只有这么一个理由说服自己了。
“明明是自己当爹的无能，非要说什么责任！”
“历朝历代，我觉得都不应该去牺牲女子去换取和平，两国邦交，要一个女子来中和，这样的国家，这样的民族，我觉得大唐，不能是这样的。”
“要是这样的话，那这次的还有以往我大唐边关，那些战死的将士们，战死的府兵们的流血牺牲算什么？在这个时代，谁的拳头硬，大家就听的，一寸山河一寸血！以往的朝代也就罢了，可是就大唐，真的不应该这样做！”
秦寿越说越是亢奋不已：“你们说，就这样的一个皇帝，他难道不是目光太短浅了吗？这样的朝廷，他的官员们是不是太无能了？”
—寸山河一寸血！
素不知，李世民现在的手已经在宽大的袖子里攥紧成拳头，攥的死死的了，此时此刻，他心里不是愤怒了，而是震撼，前所未有的震撼！这句话好像是让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对比于李世民的热血沸腾，长孙无忌还是比较清醒的，说道：“小寿，现在下嫁公主也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现在大唐的国库里真的没有钱了，你说的那个办法，止不住边关的百姓们那段时间怎么办啊？这些都是为了解决问题，让百姓安居乐业，其实我也是觉得陛下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
说这个话的时候，长孙无忌是心虚的，压根不敢看襄城公主，他怕是要对不住这个便宜外甥女了。
“我问你们，难道你们摸着良心说，一个泱泱大国的和平许瑶让一个女子去承担？这就是无可厚非吗？我大唐的这么多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没看到，就拿着一个女子去替我们承担和平的重任吗？”
秦寿冷笑一声道，这笑，是嘲讽，是不屑！
大唐的和亲公主开始在历史上是从贞观时期开始，从这里开始，大唐就像是尝到了和亲的甜头一样，不断的外嫁和亲公主，以求周边稳定和平。
虽然说和亲一个公主是可以让边疆稳定个五六年！
但是五六年以后强大的有实力的不只是大唐，吐蕃，吐谷浑，薛延陀，西突厥他们也依旧在不断的强大，而且这期间也会多少的对大唐的边境有一些烧杀抢掠！
就算是真的和亲了公主了又怎么样？
薛延陀就是想要用这个名义来继续在大唐烧杀抢掠而已！和亲只是一个名头！
“我大唐男儿有血性！我们每年在边境死伤的府兵，民兵，数不胜数！哪怕就算是和亲了，他们这些人就真的不会在我们的边境烧杀抢掠了吗？不会的！”
“明明就是牺牲一个女子，在大事面前，让一个女子来替大唐百姓顶着，说什么顾全大局！”
“我大唐男儿是拿不动刀了还是握不住长剑了！武德年间，大唐就没少赠送财物与突厥，可是在陛下登基的时候，为什么还会有渭水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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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精锐
人家要打你，就是个借口，这等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豺狼虎豹！怎会因为一个和亲公主，就把他们的野心止住！他们的铁骑会因为一个和亲公主就对我大唐百姓秋毫无犯吗？
既然他们要战！那便战！那就看看是我大唐将士精锐！还是他们的草原勇士更勇猛！一次不够那就两次！两次不够就三次！这世界上的规则从来都是最强大的人说了算！史书是由胜利者来生活写的！
只有弱者才会只知道一味地妥协，一味的忍让！可是这些结果呢！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我就不信我大唐将士们会比他们差！将士血战，为的就是要让他们都知道，大唐尊严不可侵犯！大唐子民，不容轻视！要让大唐来书写这世界上的规矩是什么！”
吧嗒！
李世民手里拿着的茶杯掉着在地上了。
长孙无忌和杜如晦也是目瞪口呆了的，心里满是震撼！
房奉珠和杜晞悦等人更是傻眼了，也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但是他说的又何尝不是事实！
自階朝开皇以来，哪怕階朝也和亲了公主，可是那些突厥人对階朝的边境侵扰，又从未停止过。
隋文帝和亲了义成公主，可是最后还不事实出现了階场帝被困雁门之事！
那些狼子野心之辈的贪婪，岂是一个和亲公主就能满足他们的胃口的！
襄城公主也是大吃一惊，也明白了父皇和母后还有便宜舅舅他们为什么对此人这么看重，为什么还把太子都放着在这！
此人看透事情本质有一种很强的能力！而且见识远在朝堂上的那些大人们之上，还有这一番热气血性！
房遗爱和杜荷也是悟了！再次对他们的师父刮目相看！也庆幸他们的阿耶把他们给送到了这里!不然的话，他们其实也是觉得和亲是一种以最小的成本获得最大的利益的东西！
“那个，阿耶，我们先出去了，我们还有点事，这些事情事关朝廷，我们小孩子家家的不便多听，我们出去了！走！”
襄城公主挥挥手，把房杜家的姐弟俩还有李承乾给喊了出去了。
她给老爹当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对于今天的这一番话，也知道自己老爹是怎么想的了！
怕是不会想要和亲的了吧？她敢肯定，自己安全了！
其他人一听襄城公主这么说，也都全部的跟着跑出去了！因为它们也有眼力见，接下来的事情，好像自己听着不太好的，现在听到的都已经太多了！
而李世民他们三个人还是眉头紧皱着了。
说实话，自从他们这些大唐第二代的当权者上位以来以后，兢兢业业，励精图治，轻徭薄赋，以民为本。
这些事情他们也不是说着玩而已，而是真正的去做了。
可是在朝堂上，高坐着在皇位上，最重要的不是要为所欲为，而是要把各方利益平衡好。
尽管李世民也是想看谁不顺眼就抓着谁狠狠的打！为大唐开疆拓土！为子孙后代留下基业，平定四海！
长孙无忌看着现在被大外甥忽悠的一痛一拐的大外甥他爹，还有其他人，他自己不愧是老狐狸，很快就从大外甥的这番洗脑里出来了，理智了一些，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寿啊，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如何安抚好薛延陀，和西突厥的这些，要是再出什么麻烦，这可怎么好？而且长安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洪水，大灾以后会有大疫，边关也已经打了一场打仗了，此时应该是休养生息，不可滥用民力啊！”
对于階朝的灭亡教训，李世民总是在他们一个个的跟前耳提面命，说要珍惜民力，顾及百姓！
而且和亲现在是对满朝文武来说都最好的办法，起码要先稳住这些异族之人。
可是此时，秦寿笑了，笑长孙无忌的傻！
“舅父，我看得出您是读书之人，我且问你，要是真的和亲有用的话，那大汉的霍去病，卫青出击匈奴，又算什么呢？封狼居胥又是什么？”
“要是你们还在一天到晚的觉得靠着一个和亲公主就能换来和平，那我敢跟你们打包票，你们这是春秋大梦！”
“一个真正的泱泱大国，治国之道，不该是用女子出来顶天立地的，真正的强大，是要自己打出来的！何况我大唐如今明君贤臣良将，每一个拿出来在史册上都会是赫赫有名，百世流芳的，妄图用女子和亲乞求和平？我大唐之风骨和傲气呢？那就是在喂养豺狼虎豹！养虎为患！”
哗！
这句话让李二陛下觉得自己的老脸一下子就丢尽了！
还是在自己的儿子面前！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也是有些很不好意思，从陛下登基以来，他们大唐F4就是在长安横着走的，哪怕是他们说的不对，那就以他们说的对的为标准！
他们很久没见过敢嚣张的跟他们拍桌子的人了！
可是现在对于秦寿说的这些话，居然不敢反驳！
李世民突然的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抱拳，躬身，给秦寿行了一礼。
这和父子关系无关，就是因为秦寿好像就是让他豁然开朗了一些事情，让他好像知道了一个真正的盛世是需要如何的！
果然，孔夫子诚不欺朕！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他的这些话，当的李世民这一拜！
“咳咳咳……”
“咳咳咳……”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两个人咳嗽个不停，这陛下，玩的过分了吧！
老子给儿子行礼！
牛啊！开了眼界了！
还好秦寿也是知道分寸的，赶紧侧身，闪开了李世民的这一拜：“姨父，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还有长辈拜晚辈的呢，这不是让我折寿了吗？”
李世民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你的这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当的我这一拜！”
其实李世民还有后半句没说，就是秦寿这一举动，让他也知道了一个强盛的泱泱大国是如何的！
既然无论如何，边关的百姓们都注定无法避免生灵涂炭的！那就打出他们大唐的拳头！薛延陀有铁骑！大唐也有！而且更多！更精锐！
真正的和平，平定四方，是要用大唐将士们打出来的！可要是和亲的话，会寒了大唐将士的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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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划算的买卖
“那个，那个，小寿啊，你刚刚说你有一个办法，可以让陛下避免公主和亲？到底是什么办法？其实陛下，现在也是很不想和亲的，只是碍于满朝文武，那萧璃，那个硬骨头你知道的吧，和陛下还是亲戚呢！”
李世民不由的叹了一口气道，现在他自己是打死不愿意和亲的了，太特么的窝奏了！
养虎为患！简直是说到了他的心里去了！
历史上，李世民和亲的那些公主也都是宗室女，不是自己的亲女儿，其实也是为了主要想打高句丽报仇，防止多边作战，暂时稳住那些周边国家。
和亲，在历史的朝代上，很多嫁的都不是当朝皇帝的亲女儿！却能在一定的程度上为边关带来和平，避免发生大规模的边关战争，所以很多皇帝都会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非常乐意这么去做！
哪怕李世民这样的明君，都无法忽略这样的甜头！
可是凡事都是有两面性的，有利就会有弊处！而且这个东西从长远的发展来看，还是弊大于利。
就以最著名的文成公主进藏来说，这一去，去的可不止是和亲公主一个人，她的那些嫁妆可谓是丰厚的无可挑剔。
且不说各种各样的金银财宝之类的东西，还有释迦佛像，金玉书橱，佛经三百六十卷。
各种花纹图案的锦缎织绣，还有各种各类的中原的科技文明物质技术。
比如农具制造，纺织，建筑，造纸，酿酒，制作陶瓷，碾磨，冶铁等关系到国民生计的技术都带着去了。
在李世民的大力技术支持下，让本来茹毛饮血的吐蕃，也得到了巨大的质的国力提升，快速的踏入了农业文明时代，不管是李世民自愿的还是被动的，这都是一种养虎为患的行为！
而且松赞干布还是个有野心的行动者，在大唐的这些技术支持，让他们的吐蕃得到了一个国力提升了以后，手里有钱有粮食了，第一个对准的巨然就是自己的老岳父家，大唐！
哪怕是李世民在位期间也不好使，多次有侵略大唐的企图和行为！哪怕是李世民和吐蕃之间的战争，还是大唐赢得多了，可到底自己嫁了闺女，还要被人来打！
这让李世民面子很不好看！
到底有多少边关将士性命！多少边关百姓性命！多少珍贵的财富！被那些大唐文明扶持起来的茹毛饮血的落后之国吐蕃掠夺了，根本不得而知！
“办法倒是有，只不过这个办法比较损！我觉得这个办法比较会得罪人！”秦寿说道。
“没事，只要你说了办法，长孙大人肯定会有办法的。”李世民信誓旦旦地说道，反正难湛得罪人的不是他就可以了。
“那我教你们，可是有一个条件，你们跟长孙大人说的时候，一定要先让萧璃他们这些没事做的人先吹完牛以后，先狠狠的打他们的！一定要打的够狠，然后，就是这么做，必须要找个靠谱的，不怕得罪人的，才能这么做，这可是大功一件啊！”秦寿说道。
听完了秦寿的一番话，李世民等三人听的都是嘴角直抽搐了，你这孩子！可真够狠的！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
你就要这么做！太不要脸了！还大功一件！
真是净随了你那皇爷爷！
但是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很合适去做这个事情的人！
在李世民他们回到了皇宫了以后，李世民就紧急召见了一个人物！在长安城里横行霸道的人物I
在和这个人商量好了以后，看着此人高高兴兴的答应了，李世民的这颗心也放了下来了！也感觉自己成为了害人的不二帮凶！
唉！
为了自己的儿女！自己做的这又是什么缺德事啊！
真过分！
李世民竟然忘了此人的不要脸，开始对此人惺惺相惜起来，为此人心疼了三分钟，可还依旧是要让人家去做这混不吝的事情！
也不知道程咬金回来了以后，会怎么样！
不管了！
而这边，两三天以后！
贞观四年十月十五！每月的初一十五，所有的三品以上的命妇们，都要依礼进宫向皇后问安！
而今天的宴会，长孙皇后还在花园设宴了，请了各家的命妇们带着各家的女儿们进宫赏花！这都十月了，还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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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呢？
可是皇后怎么说就怎么做就是了！
谁让人家家里有皇位呢！
这一天，所有的大唐在长安的三品以上的命妇们，说到底也就是李二的那帮子嫡系铁杆子的人马的老婆和姑娘，都进宫来了。
其实今天长孙皇后设宴宴请大家，看着这里被布置的别出心裁，这上面的果盘里的果子也多了，菜品也多了，大家都不禁有些疑惑。
长孙皇后那么抠搜的人，什么时候也这么的大方了？每年想吃她一顿饭，除了正月初一的那顿，別的没有！
请完安赶紧走，还生怕你多喝她两口水，毕竟烧水是要柴火的，柴火是要花钱买的！
今天不年不节的，请大家吃饭！这真是新鲜事！
大家正疑惑着，低声的讨论着呢，只听长孙皇后身边的贴身太监的公鸭嗓传来：“皇后娘娘驾到。”
只见一向勤俭节约的长孙皇后今天一身华服，头上还戴着一顶黄金打造的凤冠，用着皇后仪仗，在一众宫人们的簇拥下，走着出来。
平时长孙皇后都是一身普通的衣服就出来了，还没有这劳什子的仪仗。
今天的这奢靡，可真的是少见啊！
皇后不是一向以来最讨厌奢靡，最是节俭的吗？
今天怎么还……
可是长孙皇后已经款款而来了，大家也只能赶紧的躬身行礼道：“臣妾（臣女）拜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说道：“免礼！”
“今天备了一些菜品，不知道合不合诸位胃口，诸位都用一些吧！开席！”
大唐釆取的是分食制，每人面前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摆着各色的精致菜品，场面上也开始载歌载舞了。
第395章 议论纷纷
长孙皇后说了开席了，下面的这些命妇们和各家的名媛们也都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主要议论的话题，就是皇后怎么突然就大方了，还有歌舞了！
而在这群大唐最花团锦簇的女子之中，除了长孙皇后，就是长乐公主了。
长乐公主乃是长孙皇后和李二陛下的第一个女儿，都说女儿是小心肝，长孙皇后和李世民对于这个女儿，可谓是捧着在手心怕摔了，含着在嘴里怕化了，虽然对儿子们和其他的女儿们抠搜了一些，可是对于这个女儿，可谓是真的是掌上明珠了。
而且这位公主受尽宠爱，还没有半点娇蛮无理，对人也是和和气气的，对待宫人都是不曾苛责的。
这些满朝的大小姐们，谁会不愿意去捧着到长乐公主身边，当然了，还有襄城公主，也在一边呢，现在大唐的主要的，李二嫡系的这些文臣武将们家的小姐，都凑到了姐妹俩的身边。
她们这一群人都在小声的窃窃私语的问道：“公主，您说您母后怎么突然就……就如此……如此……”
开口问话的是一向和长乐公主，襄城公主都关系极好的杜如晦之女杜晞悦问道，只是问的比较隐晦。
杜晞悦真是做梦都想不到，从秦王妃时期就一直节俭抠搜的长孙皇后，居然也会有如此的大方的一次！
“你们也觉得吧，我母后她就是这样，舍不得花钱，对我可大方了。”
长乐公主得意的说道，深受父皇母后宠爱，这是一件让她很是骄傲的事情！
“让你们先感受一下我母后的吝啬，前几天的时候，我舅母和我外祖母一起进宫来，我舅母说每次大家进宫，她都舍不得请大家吃一顿饭，说她这样太小气了，如此小气，就算是皇家也不行的，以后我们皇家的亲事就不好说了，问她什么时候请满朝命妇们吃一顿饭。
我外祖母就说，下辈子吧！然后我母后还生气了，你们知道我母后为什么生气吗？”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啊？”大家都睁大了眼睛，七嘴八舌的，生怕错过了这等新鲜八卦！
“我母后还生气的告诉我外祖母，娘，谁让你替本宫我定日子的！娘啊，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你不能拿女儿的钱来霍霍啊，这过日子吃吃喝喝不是钱吗？您活了一把年纪怎么就不懂呢？”
长乐公主笑道，说着还模仿起了长孙皇后当时说话的样子神情，那个傲娇，那个豪横！
长乐公主也是头一次见到她娘这样的人！抠搜的如此理直气壮！！
“咳咳咳……”一边的正在喝着桂花酿的房奉珠差点被直接噎死！
谁让你替本宫我定日子的！不愧是长孙皇后！
“那为什么，今天母后这么大方了，舍得请大家吃饭了？”
襄城公主紧追不舍的问道，说实话，她的嫡母今天的这行为，也实在是让她迷惑，吃惊！
“还能为什么！有求于人啊！”长乐公主两手一摊说道。
“怎么了，皇后娘娘也会有什么事情要有求于人了？”魏征之女魏南舒问道。
“皇后娘娘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一句话就能解决了啊？还请我们吃饭？”侯君集之女侯燕妮也是不可置信的问道。
“还不是为了我表哥的事情，一直烦恼呢！我表哥的婚事！”长乐公主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天母后在她的耳边都唠叨出茧子了。
她真不明白，随便许配一个给表哥就行了啊，这么多国公之女，说实话，凭借表哥的身份能娶一个国公之女都不差了。
可是她母后的那上心劲头，却是像她自己娶媳妇那样！不是她自己娶媳妇也比得上是她自己娶儿媳那样了！
还摆了这么大个阵仗！
还把自己今天也弄得这份样子，这么多胭脂水粉扑着在脸上，她都要认不出自己了，可是母后的要求，看看，这穿金戴银的！
得亏魏征没看到！不然连她也要被弹劾了！
毕竟魏征就是靠着骂他们一家混饭吃的！
“表哥？你那个表哥？长孙家的公子们吗？也没听赵国公说啊。”房奉珠问道。
“万年县那个，你们俩不是也认识的吗？我母后不是很宠他吗？曾经私底下和父皇多次夸赞他，说他年轻有为，说他一表人才，说他是不可多得的大才。”长乐公主喝了一口水道，从在万年县那里喝过秦寿家的茶，她也真心觉得宫里的那些茶水就跟喂猪吃的那样，不是人喝的，所以干脆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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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皇后娘娘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外甥啊，我们怎么都没听说过啊？”有人开口问道。
“是啊，现在在长安城哪里住着，不知道是哪家门第啊？”
“在长安城吗？”
只要和皇帝皇后带着点亲戚关系的，那可就都是皇亲国戚，除了王爷们是要分封出去的，这些亲戚们可就都大多住着在长安城，或者洛阳城，不然就是晋阳和扬州等地！
可是皇后娘娘突然的冒出了这么一个外甥亲戚，这可以说是全长安城最劲爆的新闻了！
“刚认的，还在万年县住着呢，奉珠姐姐和晞悦姐姐她们知道，我先去我母后那一下。”
长乐公主说道，其实她也就是和这个表哥见过一次，说很熟也不是很熟，但是她听父皇母后说，这两个人也和太子哥哥那样在表哥家学习，所以还不如让这些人去问她们俩。
一众人等就开始围绕着房奉珠和杜晞悦开始询问起长孙皇后的这个亲戚了，问问长孙皇后的这个外甥如何，不会是和那不成才的长孙冲一样，吃喝嫖赌的长孙凛似的吧。
毕竟现在皇后稳坐中宫宝座，和陛下也是相敬如宾，母仪天下，要是能这样抱上皇后这条大腿，那荣华富贵就是自己送上门了。
看今天的这阵仗就知道，这个外甥估计在抠搜的长孙皇后心里有一定的分量的。
长孙皇后的那边，程咬金的夫人，尉迟敬德的夫人，房杜两家的夫人，长孙无忌家的夫人，李靖家夫人，等等李二的嫡系的夫人们，都聚集到了长孙皇后的那边。
第396章 赐宴
“皇后娘娘啊，今天我们可真是与有荣焉啊，能得娘娘赐宴！只是不知道娘娘今天的香妻到底是什么啊，怎么这么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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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龄夫人卢氏笑道。
“对啊，娘娘您这个可是什么新出的胭脂水粉吗？”杜夫人也问道。
“客气什么，时常进宫来，本宫还能亏待了你们不成！你们每次进宫请安也辛苦了，都有心了，本宫这个啊，是香水！”
长孙皇后客气的笑着说道，算一下今天的这些也是要花费宫中半个月的用度了，罢了，为了儿子！以后还要从你们身上赚回来，还要让你们为本宫办事！先看看你们谁家的闺女好！一边说着，长孙皇后还一边的拿了出来，拧开了香水。
“娘娘您这香水是在哪里买的啊！”
尉迟敬德夫人苏氏问道，她也只是习武之人，皮肤黝黑，容易出汗，对这些很是敏感，接过这个东西在自己的鼻子底下仔细的闻着，眼睛里都散发着精光。
“是啊是啊，什么地方买的啊？这真的是太香了。”
一边的程咬金的夫人崔氏也闻着这香水极力的吸了好几口，脸上也露出笑容。
“而且这个东西啊，还不用像香囊一样佩戴在身上，只需要在身上涂抹少许就可以了，而且还有多种味道呢，可以随意挑选。”长孙皇后笑道。
长孙皇后的这句话，无疑是让所有人心里的那火一下子就熊熊燃烧了起来的。
“那么在哪买的啊？”
“对对对，我也要脉！皇后娘娘您赶紧说啊，何处有卖啊？”
“这不会是宫里御制的吧？真的是香而不腻啊！”
旁边其他的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追着长孙皇后问道。
和胭脂水粉有关的东西，可是可以让所有的女人都为此着迷的。
“这个东西啊，你们想好，得一瓶20贯钱呢。”
长孙皇后有些犹豫地说道，觉得儿子的心是不是有点和他父皇的一样黑了，可能他父皇的都没这么黑，这么小的一瓶子香水，居然要价20贯钱!这简直是抢钱啊！
要知道20贯钱有的是省着点花的五口之家，六口之家一年的花销了，都等于是两万文钱，现在大唐一个包子才一文钱！
两万文就买你这么个东西！
只是长孙皇后不知道的事，秦寿走的这叫高端贵族品牌效应技巧，当然了，之后他会推出一些没这个这么好，或者比这个更加改进改良了的香水味道，专门供给大唐还有来往大唐各地的大官贵人和商人们！
“买!”
“在哪有的卖，我要去把十瓶不同味道的都买一瓶回来！”
“哎，这么好的东西才20贯钱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好几百贯呢！”
“20贯，我也能买他个全套了！”
“这些可比那些什么香妻的好多了！”
“十日后，在长孙家的胭脂水粉铺子里有卖，而且还是限定的，第一批只有888瓶，售完即止。”长孙皇后说道，一看她们这都这么给面子，长孙皇后有些吃惊，也有些惊喜！
吃惊这些人怎么都这么有钱？感情最穷的原来是他们皇家啊！
也庆幸自己总算是给孩子做了些什么了！看看，这就是皇家效应，皇后的效应人气啊！长孙皇后仿佛看到了那些钱一个劲的进了自己的立政殿了，888瓶！一万七千七百六十贯！
她觉得太少了，觉得儿子的心是不是和他皇爷爷一样太软了，估计他皇爷爷都没这么心软，这么好的一瓶香水，居然只是卖了20贯钱！这简直是送钱啊！
“十天！这么长时间啊！赵国公夫人，您看能不能提前预定？”
“对啊，我能不能先订货，回头您让人给我送过来，不，我让人去您店里拿！来，拿着，这个当定金，我要10瓶不同味道的！”
“来，这是我的定金，长孙夫人您拿好了！”
“咱们俩这么好的交情，您先给我吧！我加钱，这东西送您了，回头钱我额外给您送来。”
“你别跟我枪！走开！”
“我先来的，应该是你走开吧！”
这些夫人们一个个听说了还是限定的，只有888瓶，都跟疯了一样，赶紧的提前的跟着长孙夫人颜氏订货，还纷纷的拿下自己今天戴出来的值钱首饰给长孙夫人当定金。
长孙夫人颜氏看着这些一个个端庄大气的贵族妇人们现在一个个的毫不顾及形象，争先恐后的拿着值钱的东西来给自己，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她也不能收下，因为……
长孙夫人说道：“不好意思，不接受预定！要是想买的话，还请十日后请早了！”
“啊！怎么会这样！”
“就是啊！怎么有钱还不赚了吗？”
“长孙夫人你可不能这样啊，咱们都多少年的老相识了，你这样多不好。”
“你那胭脂水粉铺子，我们可平时没少光顾了，都是老客户了，您还这样，不好吧？”
“您怎么能伤了我们这些客户们的心呢，你自己看看，我们平时在您店里购买胭脂水粉这些可没少花钱吧？现在提前订货都不让我们订了，这不是伤了大家的心了吗？”
长孙皇后发话了，说道：“好了，你们呢，也不要一个劲的怪本宫的嫂子了，此事啊，也怪不得她，这都是制造香水的那个人定下的规矩，本宫的嫂子也实在是没办法的！”
“对了，皇后娘娘，不知道是谁有如此大才，能制造出这个香水呢！”
“不知是何方高人呢？简直是把咱们女子的心都给看透了！”
长孙皇后一脸得意的笑道：“当然是本宫的儿……儿子的表哥，本宫的远房外甥！”
说着，长孙皇后又继续道：“本宫呢，其实也就是最近才找到这个亲戚的，今天呢，请你们赏花宴饮，主要是为了本宫的那外甥的婚事！想看看你们这些各家的姑娘们！”
哦！现在众位夫人们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了！
难怪呢，皇后能如此大方！又是大鱼大肉，又是载歌载舞的！皇后果然还是那个皇后！告诉我们香水这个玩意，又让我们去她娘家店里花钱，又让我们给她外甥选媳妇！
“那不知道是长孙府上的哪位公子要娶妻呢？”
“不是长孙府的！是本宫刚找到的亲戚！现在还没有正式公开呢！本宫眼下也不打算让他们公开，刚好他们一家也是想继续过普通的小日子。”
第397章 聘礼
长孙皇后说道，现在谁要是能和她这个亲戚凑着在一起，也算是患难夫妻了吧，嗯在寿儿还没有相认，还是个普通的农庄少爷，还不是大唐太子的情况下，还愿意嫁给我儿的，那一定是真爱！
就像是本宫对二郎那样！
李世民要是知道长孙皇后心里这么想，恐怕这辈子就没无语过，当年啊，他说少送点聘礼吧，结果长孙皇后那边放话了，少一文钱，你李世民那天都别想老娘下轿！
其实长孙皇后和李世民说有缘不是缘，全靠李二家有钱！
那时候李渊还想着娶了这么个人，可怎么得了！
结果还真就是不得了的！
“但是你们放心，这聘礼给的多，而且小郎君一表人才的，玉树临风的，英俊潇洒，能文能武的，还写的一手好字的。这么着，本宫再给你们听透个底，嫁给了他，本宫跟你们保证以后这辈子荣华富贵什么的肯定不会少！”
长孙皇后说道，她也知道这些命妇夫人们，名媛千金小姐们一个个的都是眼高于顶的人，也不能让别人小瞧了她的寿儿。
一听到长孙皇后都这么说了，大家的心里都有几分蠢蠢欲动了！还打包票上了！还包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了！
本来这才刚开过，虽然说当今陛下的后宫也风平浪静，没什么勾心斗角的嫔妃斗争，可是那宫务平时也很多，皇后平时召见她们，都是一种礼节。
从秦王府，到太子妃，再到皇后以后，长孙皇后就很少和她们举办宴会什么的了，除了过年，今天的这么突然大办特办，瞧瞧，金银器皿都用上了！
还都是载歌载舞的呢！这不知道下回这么的大方得是什么时候了！
但是大家还是都非常的给长孙皇后面子，毕竟不管怎么说也是皇后，都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举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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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长孙皇后突然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也不知怎的居然就鬼使神差的看着卫国公李靖的夫人红拂女，喊道：“李夫人！”
红拂女，本名张红拂。
本来正在一边的好好的吃着宫廷精致菜点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可是皇后突然喊了她—声，她不得不放下筷子。
“臣妾在呢，皇后娘娘！”
红拂女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心里想起了那天房奉珠的话，有种不好的预感。
“呵呵，这个大家都在帮我娘家的外甥说事情呢，不知道你可有什么推荐的人选吗？”
长孙皇后问道，可是问完了就后悔了。
本宫怎么会问她这个？这不是要把寿儿往火坑里推？真让房家那丫头说中了，以后娶个瞎子不成？
“回娘娘的话，臣妾也不认识什么人，实在是推荐不出来啊，有心无力，可是皇后娘娘娘家外甥要是摆酒的话，莫忘了给我们李家下个拜帖才是啊。”
红拂女冷冷的说道，语气里分明带着几分不悦，想到了那天房奉珠说的话，她心里就来气！
居然说她女儿配不上她的外甥！皇后的外甥又如何？她女儿也是国公府的千金，得亏她皇后没有合适年纪的儿子，不然嫁给她儿子，当大唐的太子妃也做得！
让她女儿好好折磨折磨这个长孙皇这个恶婆婆！什么人！平时看你表面贤良淑德的，没想到背地里……
“好，好吧！”
长孙皇后说道，但是想到李靖夫人刚刚那个语气就郁闷了，夹枪带棒的！本宫没有得罪她啊！
本宫招谁惹谁了！
双方都正要息事宁人的时候，房夫人卢氏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说道：“哎，不对啊，皇后，你忘了，卫国公府的千金啊，现在也是时届婚龄啊，该议亲了吧？定亲没有啊？”
“咳咳……咳咳……”
红拂女现在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房奉珠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母女俩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咳咳咳……咳咳咳……”
长孙皇后也是一阵假意咳嗽掩盖尴尬，心里暗想：怎么会有这么不会说话的人啊！
“还没呢，只是小女不急，我卫国公府别的不多，就是钱粮多，养得起，况且我和我夫君也想多留她几年，不急着！也没吃各位家里的粮食！”红拂女冷声说道，透着一股气霸气！
被这么的噎了一句，房夫人也只得低着头喝茶。
长孙皇后非常勉强的好不容易的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笑道：“如此甚好，甚好，多留几年好，可得给楚然那孩子好好挑挑，多挑挑！”
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把卫国公李靖家李楚然打上了黑名单，这个李楚然本来就是瞎了一只眼的，还冷冰冰的性子，强硬的很，她本来就没考虑过。
现在一说到这个事情上，红拂女就这么凶巴巴的，而且有个这么豪横的岳母，寿儿恐怕以后日子也不好过！
事关大唐，本宫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这寿儿的岳母也很重要！这房夫人如此！房奉珠还要再考虑考虑，还是杜晞悦好！
而这边的这些大唐贵女们，在知道了长孙皇后要为娘家的外甥找媳妇的时候，还说出了许诺一辈子的荣华富贵的时候，长乐公主也告诉了这些贵女们，房奉珠和杜晞悦是最熟悉的。
一个个的都开始跟房奉珠和杜晞悦打听了起来了。
房奉珠和杜晞悦又开始了她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之路，当然了，其实主要的故事内容的编纂者还是房奉珠！
这个房奉珠也不知道怎么想，就是非要和秦寿过不去，非要和秦寿一起枢气才高兴。
“奉珠，那个皇后娘娘的外甥真的是长得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的吗？你不是会画像吗？你能给我们画出来瞧瞧吗？”有和房奉珠关系比较好的贵女问道。
“是啊是啊，能跟我们说说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这些贵女们一个个的都出生就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衣食无忧的，选择郎君的时候当然不能像长辈那样考虑长远，都是豆蔻少女，想的第一件事就是郎君是否好看，郎君本人如何！
不管到了任何时代，人们在婚嫁恋爱上最关注的始终还是颜值！长得好看能当饭吃这是千古不变的至理名言啊！
第398章 编瞎话
可是房奉珠却眉头紧皱着，然后压低了声音，对她们说道：“其实啊，那个人长相，在我眼里，看着就是和程处默，尉迟宝林他们差不多。难看！说实话，我都没见过那么难看的男人！你看，晞悦，那天见了他以后，三天都吃不了多少东西，整个人都瘦了，憔悴了。”
说着还指着现在长得依旧是白白胖胖，白里透红的杜晞悦，睁着眼睛说瞎话！
杜晞悦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房奉珠，自己这好姐妹，什么时候这么会编瞎话了？在李家庄的这些天，明明是她这辈子吃东西吃的最多的那几天啊！
她还憔悴？白天吃好喝好睡好，万事无忧！刚想要开口为秦寿辩解几句：“那个……”
可是话还没说完，房奉珠就捂着她的嘴巴了，接着说道：“晞悦现在都不想提起他了，你们看，现在的这菜，多好，多精致，可是现在说到了她，晞悦都吃不下了。”
说着又给了杜晞悦一个不经意的只有她们俩懂的眼神暗示。
杜晞悦：那是因为这里的东西都根本不好吃，不如李家庄的好吃，我吃不下！
房奉珠又继续道：“而且这个男人还平时好吃懒做，喜欢耍小聪明，才学是有几分的，可偏偏就是不喜欢走正道！”
“而且说实话，这个人的腿脚不太利索！你们自己可要想好！要是他真的有这么好，皇后娘娘就带他出来了，总之这个人其实真的不怎么样的，这个话，我也是看大家这么熟，我才跟你们几个说，你们就不要往外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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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平时确实是不舍得走路，不舍得动一下，本小姐说她腿脚不利索也没毛病的。
可是房奉珠还是低估了秦寿这个儿子在长孙皇后心里的分量，她能容忍别人这么说她儿子？开玩笑！
房奉珠不知道，一切都是老天有眼，会天道好轮回的，她现在正在给自己家里带来了一个差点的大祸！但是也是一场巨大的惊吓！
杜晞悦和襄城公主在一边目瞪口呆的！
这……这活脱脱的就是哪家的小姑娘在阻止自己的情郎跟别的女人相亲一样啊！
不用说了，她们俩明白了，肯定是！只是，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搅和在一起的？
不过一个英俊潇洒足智多谋，一个貌美如花名冠长安，两个人走着在一起，倒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想不到啊！于是她们都很识趣的沉默不语，不说话了。
平时那些打打闹闹的，可能是人家的小两口在打情骂俏！
长孙皇后不知道自己在这边卖力的给自己的儿子推销，当然了也有不少是王婆卖乖自卖自夸，当娘的，看自己的儿子，当然是怎么看怎么好。
可是她没想到，在她的宴会，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人拆她的台，和她唱反调，碍她的事！
朝堂的这边该讨论的民生大事现在都讨论的差不多了，此时萧璃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又开始旧事重提了，开口道：“启禀陛下，微臣萧璃，有本启奏！”
“你说！”李世民说道。
“陛下，薛延陀的使者现在还在长安城之中等着呢，请问陛下对于和亲之事何时下旨，何时定日子？”萧璃问道。
“什么？朕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亲了？谁要定日子？”
李世民恍然大悟的问道，其实那天的时候，他本来是已经跟朝臣们模糊两可的答应了，他那天说的是：“容朕回去斟酌一二，给公主准备准备。”
然后就其实也是下定决心了的，才会说给公主准备准备。
“陛下，那天您不是说要准备准备了吗？薛延陀的使者也已经在催促了。”萧璃说道。
“是啊，陛下，请陛下以边关为念！”
“陛下，请和亲薛延陀，保边关太平！”
“陛下结两国之盟约，秦晋之好，受益的是我大唐百姓啊！”
“如此一来，我边关兵戈祸事可免之，百姓们也可以免于烧杀抢掠啊！”
“请陛下以边疆百姓为念啊！”
“陛下，汉朝之昭君出塞曾为一时佳话，永载史册，臣觉得我大唐也是汉家之邦国，礼仪之邦，让四方臣服不能只靠刀枪冲锋，还应该恩威并济，让我大唐公主和亲，彰显我大唐之国体礼仪！可让四方臣服！”
“陛下的儿女，是公主，是皇子，享受大唐百姓供养，自然要承担起江山社稷之重担，如今家国需要，公主当挺身而出，护佑我大唐子民！一个公主，就能为我朝边疆带来几十年和平，双方都有所利，请陛下舍小爱，成大义！”
满朝之中的五姓七宗的官员们也跳出来嚷嚷道，毕竟把自己的女儿远嫁，这辈子可都不能再见到了，这可是一件极其难受的事情，他们终于又找到了一个让李二难过，李二却无可奈何的事情了
当然要好好地往李世民的心窝上捅刀子了！
李世民现在是咬牙切齿的，目光冰冷的扫过大殿之内的所有的大臣们。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都知道现在不是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现在是很想站出来反对的。
要是和亲真的有用，每年还要养活那么多府兵做什么？和亲真的有用，突厥兵围階场帝于雁门之事会有？
“关于此事，大家都有什么不同的意见，都可以说出来看看。”李世民说道。
说这个话的时候，李世民的眼睛一直定格着在程处默身上，意思很显然，好小子，快快快，冲啊，过来啊，现在轮到你表演的时候了！
你可以好好的按照朕背地里给你说的，教训教训他们了！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厉害！替老子告诉告诉他们，这大唐江山，是我老李的，我李二的！！
“陛下！”程处默抖擞了一下自己的朝服，这特么的代父上朝的特权真好啊！这要是我爹在，我爹肯定要夸我！我爹怎么就生了我这么个聪明的儿子！
真羡慕我爹啊！
“陛下，臣，程处默，有话要说，我倒要看看，这个非要让您，逼着您嫁女儿的不要脸的人，到底是谁？读了一肚子的圣贤书，肚子里装的是坏水！打的净是歪主意！不堪入眼！有辱斯文！”
不要脸的人？有辱斯文？
第399章 亲戚关系
已经有在列的武将们开始忍不住笑了出来，都开始偷偷的看着萧璃，指指点点了起来。
那天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就是故意的推荐程处默的，他们当时也没想到大皇子殿下说话居然是这么的不客气的。
这个李世民和萧璃是姑表姨夫和表侄子的关系，那和大皇子殿下也还是有着亲戚关系啊，罢了，人家亲戚间的事！
萧璃是真的有才华，不然李世民也不会对他也这么的另眼相看，李世民幼年时，萧璃对李世民还颇有照顾。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这也是李世民对萧璃的评价。
但是这个萧璃也是性情耿直，屡屡忤逆，一直非常的不给李世民面子，和魏征一样头铁，魏征是李世民的一个镜子，要是没有魏征，就没有人敢于带头进谏了，可是这种人一个就够了，两个就太多了，而且另外那个还是自己的亲戚，李世民不好偏私。
李世民念着他的好是一回事，可是看着他在朝堂上碍事也是一回事，想着给老姑父弄回去养老吧！
而且这个萧璃也确实是比较小气家子，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关系也不是很好，觉得这几个人是在结党营私，容不下人家，可是也弄不倒人家。
“程家的小儿，你闭嘴！你知道什么？”
萧璃气呼呼的骂道，一个莽夫凭什么敢说他？只知道打打杀杀的！
“好，骂的好！”
李靖之子李德骞在一边说道。
有了这两个年轻一辈的小将军们开口了，武将勋贵们一个个的对于萧璃的这番行为就更加是不屑和唾弃了。
但是萧璃也是个喷子中的键盘侠，键盘侠中的战斗机，这些年里真正的敢这么的正面和他对喷的，也只有程处默了，还是被也的说不出话来！
愤怒！萧璃现在是非常的愤怒，可是很快的，萧璃就冷静了下来，说道：“程家小儿，李家小儿，和亲这是国之大事，不是你们的打打杀杀，如果此番没有和亲的话，你们可知道我大唐的边疆的百姓们都会如何？到时候如果薛延陀在边疆对百姓们烧杀抢掠的话，你们是否能担待的起这个责任。
萧璃一下子拿出了国家大义来，在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大唐边关百姓的性命跟重要得了吧！如果这程家小儿敢说不重要，以后就不用在长安，在大唐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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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你是欺我大唐男儿不敢流血否？大唐百姓自会有大唐将士和你们这些官员来庇护，如果边关太平，不是文武百官劾力同心，而是想着送女人和亲的，那你忝居大唐官员之位，薛延陀咄咄逼人，步步紧逼，欺人太甚，你却在让陛下步步退让！”
“你意欲何为？君辱臣死，你有何面目面对陛下，你这不要脸的东西！”
程处默指着萧璃的鼻子大声的骂道。
萧璃被气的浑身都在颤抖着，脸色都白了，上去就要和程处默拼命，他们这些文官，最重名声脸面，尤其是他萧璃，自问光明磊落，刚正不阿。
“如果说到才华，可能满朝文武很少有人能和你比，可是说到软骨头，没人比你骨头更软！负心最是读书人，仗义每多屠狗辈，我程处默，宁可杀敌边关，血战沙场，也绝对不肯做一个被人诟病，颜面无存的软骨头。”
程处默冷哼一声说道。
而那边的李德骞对着李世民，还有这些朝臣们躬身拱手抱拳一礼，说道：“家父在外为国征战，可是陛下有旨意，家里父亲出征在外的，可以替父上朝，学习治国之道。”
“这些事情小侄和程处默本来是年轻后辈，在诸位叔伯大人面前，不应该妄谈国事的，可是，萧璃的这些话，实在是让小侄等听了忍无可忍！”
“陛下明鉴，受我大唐百姓之供养的，对我大唐百姓有庇护责任的，不止是陛下的女儿，大唐的公主，还有我们这些受国家恩典，高官爵位以待的官员们。”
“现在贼子叩边国门，我们也同样享受天下百姓的供养，为什么去为百姓们挡着在最前面的不是我们这些为人臣子的？而是要用一个女子呢？为我大唐子民的，不应该只有陛下和皇室，还有我们这些官员们，否则国家养我们，何用？
这是我和处默要说的话，也是我们心里所想，更是我们心里所想的报国之心，这也是我们的父辈一直教导我们的，我们身为大唐公侯之子，这些年来，没有白吃大唐的粮食！”
这！
特么的！
“试问，如果在国难当头，君王受辱之时，只知道一味的要我大唐妥协，要我大唐公主一个女子挺身而出的，这有何颜面为我大唐官员？有何颜面身居我大唐高官厚禄？一边吃着锅里的，还一边要砸锅，这就是不要脸！我呸！”
萧璃的脸色小子是越来越难看了，身体不由得后退了几步，隐隐约约的有些站不稳了，好像随时就要摔了一样。
一边的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几人见状，赶紧后退了几步，一会这老瘪犊子要是碰瓷过来，他们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一番话说的大家都是大快人心！当然了，除了五姓七宗的官员们例外。
可是谁知道，更加大快人心的还在后面呢，只见说的已经是慷慨激昂的程处默突然走到了萧璃身边，上去就是狠狠一拳头。
打的萧璃已经在原地三百六十度转了两圈了，才刚好站稳，恨恨的瞪着程处默，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程处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突然，噗的一下！
萧璃终于无法承受了，一口老血直接喷在了太极殿的汉白玉地板上。
李世民就这么的冷眼的看着这一切，想要开口叫太医的，最后还是忍住了，没叫。
李世民眼神里满是欣慰的看着程处默，小伙子，做的不错，干得漂亮！心里也是大快人心，他们也吃了我们老李家的俸禄了，他们怎么不去想办法，要朕去嫁女儿！现在知道朕是皇帝了，这天下是我们李家的了！
早他娘的做什么去了？
活该不！
长孙无忌也看到了李世民的那一脸的不屑了，知道李世民到底还是记仇了，可是吧，又是李二的亲戚，赶忙说道：“快，快把宋国公送到太医院去，快送去！”
第400章 追封
说的是送宋国公去太医院。而不是把太医叫来，意思也很明显，我们是帮你叫太医了，可是你到底能不能活，这个不能怪我们，我们也做了人道主义了。
你要是挺不住，以后给你个不要钱的追封！这次你要是还不老实，你就枉费了你这表侄子父子俩的这一招了啊！
反正就一个事，现在好好的教魏王李二胖读书就行了，呸，是三肥！
萧璃本是太子少师，现在太子不在宫里，主要还是教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第三子魏王李泰，一个胖乎乎的憨憨的小胖子！
他不会讹诈我吧？
这是程处默现在的第一个想法！看着被抬了出去，晕了的萧璃，程处默心里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难怪老爹说什么都是瞒不过陛下的法眼的，这个事，陛下居然都知道了！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个事情不是李世民预计到的，是李世民他儿子预计到的！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对视了一眼，心想，那时候大皇子殿下也没有说要对萧璃出手，揍人啊！
难道是……
他们俩同时看着高坐着在皇位上，一脸得意的大唐天子李二，心里一下子明白了！
陛下这心眼！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也是，萧璃平时没给李世民难堪，李世民还不能怎么的，这一次有机会，怎么会不想爆锤萧璃！
现在因为萧璃被这么一拳头打的晕了过去了，这也算是让那些嚷嚷着要和亲的文臣们都老实了过来了，没有人敢做出头鸟了。
“你们说，要是他爹那个老流氓回来了，会怎么样啊？”长孙无忌低头坏笑着问道，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房玄龄也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说道：“管他呢，又不是我们要他去这么做，是陛下，而且这些事情，一直不都是程家专门的做了吗？”
“刚好，给他们个立军功的机会，剑南道那边最近不是闹土匪吗？就让他们去吧！”
杜如晦说道，说着还补充了一句：“这些啊，也很适合程家的人来做！”
“你找死啊你！”
长孙无忌急眼了说道：“你觉得李靖和老流氓是不敢宰了你，还是不敢宰了我？
“辅机啊，克明说的没错啊，我们是好心啊，只是想让他们去立功，立功而已，这么大的人，没有点军功，在朝堂上也说不过去啊！”房玄龄说道。
“现在在朝堂上，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窟窿了，出去避避风头也是好的，到时候老流氓和李靖回来看到咱们给了他们两家儿子立功的机会了，肯定会感激我们的！说不定还要请我们吃饭！”
程处默和李德骞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他们是被大唐F4给卖了，现在还帮着人家数钱！
解气！解气！痛快！痛快！有理有据！理直气壮！
说朕闺女吃了大唐百姓的粮食，你们没吃吗？吃的恐怕比朕的闺女还多，现在有事了，让朕拿闺女去挡，朕养你们有何用！
一群饭桶东西！
李世民的手在宽大的袖子里面已经攥紧成拳头了，不愧是朕的儿子，就是聪明，不过有其父才有其子！朕这个当父亲的不差，孩子自然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朕自己都羡慕自己，就生了这么个足智多谋的儿子！
而底下的程处默和李德骞不知道在下面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好，我明白了！”
程处默得意道，然后程处默转身，对李世民拱手一礼，说道：“陛下，臣记得陛下说过要给在水灾中捐赠粮食的世家贵族们表彰，臣的舅舅家，清河崔氏，就捐赠了五十万石，可是臣记得臣也有个五舅也是这个清河出身，就是崔用，殿中侍御史。”
然后程处默挑衅的看了一眼崔用，说道：“臣听说啊，这个崔用大人，对陛下和对大唐忠心耿耿，臣请陛下授崔勇之女为义女，然后加封公主封号，追封崔用夫人为诰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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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默说的这叫一个真心实意，义正词严的！
哎，这剧本不对啊！
咱们说好的时候可都不是这样的啊！
小伙子你怎么改剧本了？不能够啊！朕给够片酬了的啊，还要加钱了？坐地起价了？
房玄龄，长孙无忌，李世民都疑惑不解的看着程处默，李世民又看了一下房某和长孙某，那两个人都是一脸我也不知道啊。
什么时候又有了这一段了？
你改剧本啊？？
“陛下，崔用大人的吏部考核也是年年得优，为官数十年，从一个八品小官入仕一路晋升到殿中侍御史，可见为官之政绩。”
崔用是崔老太爷的最小的儿子，在家族之中向来得宠，典型的五姓七宗贵族世家子弟，现在已经高兴激动的不要不要的了，这么一点粮食，本来有一个六品候补就不错了，现在居然还能换一个公主？还有诰命夫人？还买一送一啊？
这么好，早知道多捐一些，换个侯爵！不，要捐更多，换个国公！最好还是世袭罔替！心里不禁开始熬晦气了，我爹也真是小气，咱们捐赠五十万！就已经有这么多了！怎么就不捐一百万呢！这样我清河崔氏也能问道五姓七宗的第一世家的位置了！
但是能在朝堂做官的，还能站着在这太极殿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会是傻子的，崔用想了一下，好像就明白了什么，好像也知道程处默接下来会说什么的了。
刚想要开口说话，却被他的上司御史大夫魏征给拉住了：“现在在说陛下嫁闺女的事情，你不要多嘴，别给本官惹事！”
“不是啊，魏大人，这，你还不知道吗，这小儿是想……”
“闭嘴，本官不需要你指点什么！你敢说话，本官要你好看！”说着，魏征还狠狠的瞪了一眼崔用。
魏征是谁啊？李二陛下嘴里的田舍翁！刺头！一天都晚净顾着给李二找不痛快！可是李二陛下也不能给他怎么样了！
御史台的一把手！
他只是一个殿中侍御史！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敢和魏征唱反调，回头魏征就把他清理门户了，他崔家上下都要被魏征弹劾死！
第401章 心服口服
而且魏征这人要么不喷，呸，要不不说，反正说了总让人说的心服口服的。
魏征虽然也和李世民过不去，但是对于和亲的这个事情也是非常不屑的，明明好好的，打得起，非要送个女人给他们，像是他们打败仗了一样，脸上无光。
而现在的崔甫，就是那天被李二陛下拿软柿子捏要他捐赠粮食的那个，现在低着头，像个鶴鹑一样，生怕别人注意到他，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五弟这次可是摊上了大事了。
程处默那家伙恨不得生吞了活吃了他们五姓七宗世家，出了名的坑舅舅专业户，整个大唐第一名，他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他会如此好心吗？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又是憋着什么坏水，打什么坏主意，可是他不敢还说。
而那些周围的言官们御史们听到这个话以后，都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都纷纷说这个办法好，反正嫁了的不是他们的女儿！
而这时候崔用也只能悲催的看着李二陛下，有一种苍凉的感觉，心里一个劲的在祈祷，陛下，陛下，你千万不要答应啊，不要答应啊！
现在的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也明白了，这就是个巨坑啊，坏得很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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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那一窝子的什么人啊？吃人不吐骨头之辈！
“玄龄啊，想不到大皇子殿下他藏着这么深啊，坑起舅舅来，这么狠啊，无忌，你小心了，你可是他亲舅舅。”
杜如晦低声在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耳边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这次的事情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呢，不老实啊。”房玄龄也是一脸看好戏的看着长孙无忌，又接着说道：“你别说啊，这一肚子笑里藏刀的，还真是像无忌啊！”
“混账东西，那天你跟我一起去的，我外甥没说这个，我也不知道程处默怎么说这个！他自己坏!关我外甥什么事？还有，什么叫做笑里藏刀的像我啊？我怎么你们俩了！还能不能好好的同朝为官了！”
长孙无忌翻了个白眼，吹胡子瞪眼道。
本来这个事情呢，李世民的目的也达到了，那就是有事的话，也应该你们这些当官的去挡，你们也没少吃大唐的粮食，所以才让程家的这混不吝的小子来上朝的。
因为这种事情也不是房杜等人能明摆着说的，只能说朝廷出现了这么个意思以后，他们一起决定要这样做。
上面的李二也有些很不明白，好好的，程家的这混账东西为甚要给他舅舅谋福利？难道是他们家良心发现了？他和他们站一队了。
所以李二也在考虑着，可是很快，李世民就悟了！
这程家的小子不错啊，有点智商头脑啊，这是要杀人诛心啊！狠毒啊！可是他李二喜欢！
不过这也是站着在他儿子的肩膀上改善的办法，有大功的，还是他儿子！
“小程爱卿啊，你继续说！”李世民的眼神里满是得意。
而现在的崔用想要开口拒绝，可是一直被魏征眼神警告着。
“陛下，微臣建议，陛下认了他的女儿为干女儿，追封他女儿生母为诰命夫人，赐崔用子爵。”
程处默说的时候还挑衅地看了一眼崔用，崔用警告的眼神看着程处默，可程处默还在继续说道:“陛下，如果这些言官们不是说为朝廷解难，忽悠百姓，是皇室子女的职责吗？现在陛下施恩，给了崔用的女儿公主的名号，那他的女儿也是在皇室族谱上，也是可以和亲薛延陀，刚刚不是还说了吗，崔大人公忠体国，既然他都觉得和亲能为大唐带来这么多好处，这么划算。
陛下，我想他是肯定愿意舍弃自己一家女儿，为了整个大唐的，这种为了大唐的决心，我想他自己的是最大的，而且各位的都是我大唐朝廷的顶梁柱，你们要是有女儿，你们如果有愿意舍自己一家，为大唐边关百姓的话，我想陛下肯定也是不吝赏赐的。
哎，大家都说吧，说说你们家离得女儿吧，毕竟是要和亲，你们不是都说了吗，我泱泱大唐，礼仪之邦不得给人家挑个好的出来吗？就从你们这些人挑！”
“你妹的程处默！”程处默的话音一说完，崔用就忍不住了，瞧瞧，这坏小子刚才说的话，句句诛心！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满朝上下的大部分文官们都有一个不约而同的想法，那就是想去刨了程家的祖坟！
这小子说的这些话，不刨了他的祖坟，都对不起他了！
噗嗤，朝堂里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脸大汉大笑着，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鄂国公尉迟敬德：“陛下，臣觉得处默说的很对啊，臣那，也就是自己家里没有女儿，要是臣自己的家里有女儿的话，只要陛下一句话微臣肯定让她和亲，谁让我们也领着朝廷俸禄呢！”
“陛下，臣也是觉得处默这孩子说得对啊，也就是臣的家里没有女儿，要是臣家里有女儿的话，臣肯定也是会嫁了的。”
长孙无忌装出一副非常遗憾的样子说道。
“长孙无忌，你胡说八大，你是没有女儿，可是你夫人娘家的外甥女颜喻真，寄养在你们长孙府，谁不知道，她出水芙蓉是出了名的美人，你可以……”崔用就像是抓到了救星一样，对着长孙无忌就开始嗷嗷的叫嚷了起来。
“混账！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长孙无忌马上就冷着个脸，质问道。
崔用被长孙无忌这眼看着就要冲过来打他的样子吓坏了，赶忙后退了两步，站回到自己的队列里。
“好了，无忌，敬德，你们觉得处默这孩子说的对？”李二问道。
李世民心里也开始有了别的盘算起来了，有的事情不太干净，自己不太好出面做，老程是专门为自己办事的，那自己回头是不是也可以把程处默这小子推荐给自己儿子？
让老程家成为儿子的人！先给儿子铺路，那就肯定首先要让他有自己的人！
如此一来，站稳朝堂、明着来的有长孙无忌他们''暗着来的也有程咬金，尉迟敬德他们勋贵世家。
勋贵世家的支持是一个君王必不可少的，可勋贵世家的支持……
第402章 脑疾
“是啊，我们都觉得处默这孩子通透啊，小小年纪的就可以想得通透这么多，既安抚了薛延陀，又免了皇室的骨肉分离，而崔大人所为实属忠臣，请陛下重赏崔用！”
尉迟敬德拱手抱拳说道。
“陛下，陛下，微臣，微臣之女自幼患上了脑疾，远嫁不得，为了避免影响两国邦交，臣的女儿担待不起此等大任啊！”
崔用说道，哪怕此时魏征的眼神警告，他也不理会了，他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往火坑里推吧！
“五舅你放心，我这里有药，不管是什么病都能治好，包治百病的，就算是你的脑疾，不对，你女儿的脑疾很严重的话，也能给你治好！你放心吧！”
“你！你！你！”崔用伸出自己颤抖的手，指着程处默老半天的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崔用，你到底想做什么？你难道还想抗旨不遵，欺君罔上不成？陛下是觉得你公忠体国，给你恩典，才愿意给你女儿公主的封号，你不要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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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默怒斥、咄咄逼人道。
“是啊，你这个你小心点，你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李德骞出来神补刀说道。
“陛下，臣……”崔用噗嗤一下的跪倒在地，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程处默过去，一脚直接踹了过去崔用那，然后看着那一群的御史言官们：“你们呢？”
扑通扑通的，那些刚才嚷嚷着叫李二嫁闺女的御史言官们都直接跪了下来了，他们生怕回头程处默这个不讲道理的东西一会逼着他们嫁自己闺女了！
“陛下，您一声令下，我大唐男儿愿意让薛延陀也好好领教一下唐剑唐刀之锋芒，请陛下万勿和亲，因为异族之人，配不上我大唐的金枝玉叶！”程处默声音洪亮的说道。
“不和亲，那诸位可还有别的什么办法？”李世民装出一副非常难为的样子。
“陛下，臣和李德骞有一计，可让我大唐高枕无忧！”说着，程处亮拿出了李世民早就帮他写好的奏疏递了过去。
李世民也是千古第一这么做的皇帝了，自己写奏疏自己看！谁让程处默不会写字的呢，李德骞也不知道这么多，就是听程处默说陛下不想和亲，要弄那些御史言官们！他们去给陛下帮忙！
大家都疑惑了！这个程家的混账东西，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的人，在弘文馆读书的时候就是个倒车尾的东西，现在怎的就会写字了，还知道上奏书了？
其实，大唐这么多年来，说到底的，还就是一个穷字弄的，要是给李世民足够的钱，给他弄个世界地图，不说欧洲，倭国和高句丽棒子是绝对的，稳妥的给你吃着。
和亲也是想留几年时间休养生息再好好的揍薛延陀！
这个奏疏上的内容都是李二自己写的，李二自己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佯装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说道：“不管是薛延陀，还是吐蕃吐谷浑，或者西突厥也好，他们这些蛮夷之人，几百年来对我中原做的坏事罄竹难书！从南北乱世就开始了！几百年了！这些，都是中原耻辱！
如果猖狂的突厥都被我大唐灭了，颉利可汗的教训就在眼前，他们还不知道收敛，还想欺人太甚！朕对他们的容忍也到了极限了！朕告诉你们，一开始，朕就从来没想过和亲，朕以后也绝对不会和亲！因为这些人，都不配！”
“陛下三思啊！切不可一时意气啊！”
“陛下，国之大事还需要慎重决定啊！”
“陛下！不可任性妄为啊！”
“陛下顾及百姓啊，顾念江山社稷啊！”
“陛下……”
这些御史言官们的老毛病又犯了，其实他们也是怕李二现在说话太狂，要是以后真的有需要不得不去和亲的的话，李世民今天的这一番话，岂不就是太打脸了吗？所以现在收回成命，如果以后真的需要的话，不至于这么打脸！
而房玄龄，牡如晦，长孙无忌他们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这么的静静看戏，他们知道陛下是一个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的人，哪怕她说的事情是不可能的，陛下也会让他变得是可能的。
魏征现在也看明白了，李二是打死不肯和亲的，而且这个事情他也不是很赞同，程处默和李德骞有胆子在朝堂这么的放肆，肯定也是有陛下的授意的！
否则借他程处默几个熊心豹子胆！还敢和萧璃动手，瞧瞧，人都被程处默打的送去急救了，而且他魏征家里，是真的有闺女的！
索性魏征就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见，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他魏征只是吃瓜群众！
“够了，你们这样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至于解决的办法，昨天的时候，房仆射他们就已经上呈给朕了！”
李世民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了下来。
然后就把秦寿那天给他的那个“推恩令”的办法重新复述了一遍，当然了，这个计划也是经过李二和房杜等人精心密谋过了的，改善了一下的，简直是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在听完了李世民的所说了以后，全部的朝廷命官们一个个的都变得目瞪口呆了，陛下的这个狠啊！
背后给人家来了一刀啊！这是要在借刀杀人啊！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啊！
回头薛延陀就是大唐手里的一个软柿子，大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然后李世民最后拍板，这个事情就这么的愉快的决定了，让礼部尚书唐俭去拟旨！
当然了，同时也要做好两手准备，那就是陈兵边境！
“朕告诉你们，薛延陀就是一头贪婪无耻的恶狼，他们这是在趁火打劫，和亲公主了，他们也依旧会在我大唐边境烧杀抢掠，甚至是会觉得我大唐是怕了你们了，数百年来，我中原多少个泱泱大国都想要用利益感化他们，可是他们就是贪婪，就是贪得无厌，就是以为我中原是怕了他们了！
那朕就告诉他们，之前中原一直对他们过去的容忍变了，不管他们在我中原边境做了什么，朕都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朕要告诉他们，我大唐子民不可欺！凡敢有在我边境对我大唐子民有烧杀掠夺行为的，那他们得问问我李世民答不答应！”李世民一鼓作气，慷慨激昂的说道！
朕厉不厉害？
第403章 例外
就凭这些话，起居注郎就得给朕记上！给后世子孙好好看看！也要我大唐子民看看！不会有人比我李世民更合适当这个大唐皇帝了！
当然，我李二的子孙例外！
尤其是我家里的寿儿！反正有我们父子在，大唐百姓会过上好日子的！
国泰民安，安居乐业！这也是李二一直以来最高的执政理念！所以他能容忍魏征，广开言路，虚怀纳谏，哪怕多次触怒龙颜，他也没有怎么样！
可是这些欺人太甚，狼子野心、对大唐百姓烧杀掠夺的番邦之人！他咽不下这口气！
现在的这朝堂之内，李世民为了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这番话把满朝上下都唬住了，毕竟李二也真的是一个牛人中的牛人，有两把刷子的！
舒服！痛快！
李世民在想，是不是回头要找个小本本，替儿子把这些功劳都给记上了，等儿子有一天回来的时候，再公诸与众了！
就在李二打算要这么的愉快的决定了的时候，此时有一个不一样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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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啊，这个计划是很好，可是民部现在没钱！”民部尚书戴胄低着头说道。
本来呢，他也不是想坏了陛下的这大好心情的，出来煞风水，只是现在这得是没钱了啊，别人又不肯说话，他不得不站出来说道说道了。
说到了这个，戴胄也躬身说道：“微臣也不支持和亲，可是陛下，国家现在真的没有钱了，大唐也真的需要修养生息啊！请陛下慎重啊！”
没钱没钱没钱！又是没钱！
总是因为没钱，碍了他多少事了！话是很好，想法也很好，但是李世民没有这个能力啊，他没钱啊！没钱的话，再有的计策有什么用？
要做好安抚薛延陀的准备，也要做好随时开战的准备！不能让百姓饱受战火！
可是现在大唐是真的没有钱啊！拿什么打？
说得简单点，你要人家府兵，要人家将士给你出征卖命，可是你也要给钱才行啊，你饭都不给大家吃饱，还给你杀敌？洗洗早睡吧！
所以，现在其实最好的办法，还是肯定要李二手心或者手背的肉给割下一些的了。
御史言官们看到又能批判李二了，一个个的就又再次的开始蹬鼻子上脸了，李世民觉得自己很想打人，甚至是想去抢钱了！
但是李世民自己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一笔小钱，打仗，打的不止是人马，还有辎重后援的这些。
但是现在是，李世民自己都放话了，还能真的要泼出去的水，收回来的话吗？真的要嫁个女儿给他们吗？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咳咳……”李二咳嗽了两下：“这个办法呢，现在都已经提起来了，朕觉得，还是可以可为的，这个钱啊，钱这个事呢……”
大家都竖起耳朵来，想听听这次陛下又出了什么高见！
可是李世民还没有说话呢，就听程处默开口怒斥道：“你们这些狗官们，一个个的，吃着朝廷俸禄，现在人家都欺负上门来了，你们一个个的除了求饶，是什么办法都没有，要你们有什么用，你们是不是想故意给陛下找麻烦了的？”
程处亮那双钛合金狗眼狠狠的瞪着这些官员们，只要有一个赶出来吭一声的话，今天就別想能够站着走出太极殿了。
官员们现在也是无话可说了，因为大唐真的穷啊！階末天下大乱，百废待兴，百业凋敝，武德年间还好，但是李二继位以后，多次施恩天下，下令轻徭薄赋！多次减免赋税，加上李靖出兵突厥，又花了多少钱了！
这次朝廷购入粮食的钱，还是陛下拿太上皇修缮大安宫的钱呢！
秋后的税收是准备要收上来了，可是大军得胜回朝，这赏赐总归是免不了的吧？犒赏三军，还有明年开春的各种费用款项，你得给啊！
一下子大殿内的所有百官们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这程家的小瘪犊子上来打人！陛下还偏生的惯着这小瘪犊子！
好一会后，李世民看着六部的官员们，说道：“各位都是我大唐的肱股之臣，朕呢，希望你们一个个的回去都能好好的想一下，要怎么解决这军费的事情，而且也不一定就是开打，只是有备无患而已，给薛延陀摆出个阵势而已，花不了多少钱！
罢了，算了，今天的大朝会，就到此为止了，你们都好好想一想，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百福殿觐见！其他人，都回去吧！”
“退朝！”李世民身边的贴身大太监大声的喊道。
“恭送陛下！”朝臣们行礼以后，都一个个的退出了太极殿了。
程处默干瞪眼，那个老叔啊，咱们说好的不是这样啊，我改剧本，你怎么也改了啊？
你怎么跟我说的？不是说给我升官发财？不是说表扬我？不是说要把你闺女介绍给我认识吗？
怎么就走了呢？
你利用我？
你给我画饼？男人啊，都是大猪蹄子！
“赶紧走了，还看什么！”
李德骞拉了一下程处默说道：“而且这些天，你少在长安城出现了！”
“为什么？”程处默不明所以问道。
“你不知道吗？这个计谋是陛下的算盘而已，陛下是要借刀杀人，你就是那把刀！这得罪人的差事，你做了！”
李德骞说道。
什么？
我被骗了？
陛下搞诈骗？
要是换一个人骗了程处默，还把他骗的这么惨的，他打死都不罢休，可是现在，他还真的不敢怎么样！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好了，你写一个奏疏，和我一起去剿匪吧，听说剑南道那边土匪最近闹的厉害，走吧，咱们一起去，长安城你最近待不下去了！”李德骞叹了一口气道。
百福殿！
李世民和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几个人大眼小眼的看着。
“你看，这个钱，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李世民一脸期待的问道，这三个人都是他的得力谋士，是他的智妻。
“陛下，这个确实是没钱了，哪怕是让五姓七宗捐赠，也捐赠不出来多少啊。”
长孙无忌苦笑道。
“陛下，不如加一些赋税吧，积少成多，能有多少是多少，先把眼前的难过大家齐心协力的度过去，等以后手头不紧了，再减免回去。”房玄龄是躺着问道。
第404章 天灾之年
李世民揺揺头说道：“不，这种天灾之年，还加赋税，此事，朕做不出来，你还嫌朕的名声不够坏是不是，本来局势天灾之年了，再加赋税，会弄得谣言四起，人心惶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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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如再去问一下皇长子殿下？”房玄龄问道。
“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我儿还能点石成金吗？他能有什么办法拿出那么一大笔钱？算了，这种事，不要去为难他了！”李世民叹了一口气道。
房玄龄也没办法了，长孙无忌也是，大唐开国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光杆子的状态，入不敷出，缝缝补补的，拆东墙补西墙的。
“陛下，现在臣等也不会点石成金啊，但是大皇子殿下脑子灵活，可能他跟我们说一下，我们突然的就能明白了一些什么了呢？”房玄龄说道，心想，你就知道不为难你儿子，你儿子不会点石成金，那你说我们呢，我们就能点石成金了吗？
你为难我们？
没意思了！！
“走吧，那就去看看去！”
李世民拍板决定道，心想儿子要是也没办法弄钱，那就问问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
李家庄！
秦寿正带着房杜两家的兄弟，还有李承乾，正在这做木工活。
可是秦寿在这，弄得一院子的残缺不一的木头了，可愣是还做不出什么来。
图纸明明也画了出来了，虽然图纸画的并不怎么样，可是也有个大概的轮廓的样子了。
但是都已经弄了两天了，还是一点用也没有。
放下锯子的时候，秦寿觉得自己的动手能力实在是太差了。
这个事情他也想放弃了！也许他这个文科生，真的不适合搞理工的东西，更不适合自己亲自动手来弄！
本以为自己在大唐无所不能，可是现在的这个木工活的这个真的是让他难到了，尤其是一下子还要弄这个家具。
“师父啊，你到底为什么要弄这个椅子啊？现在家里不是有椅子吗？”
房遗爱不解的问道。
“是啊，师父，你要是缺椅子，你就去外面买！”
杜荷也是苦哈哈的说道，这些天去砍伐木头，都是他去的！
“师父，你这个凳子看着也太奇怪了，这是个什么凳子啊？”李承乾也很是不解的问道。
“最关键的是你做这个椅子能不能坐的啊？”
杜荷很不解的问道，因为这个椅子真的是实在有些不一样啊，和他之前见过的那些椅子都完全不一样啊。
“胡说，我都做的差不多了，等做出来你们就知道了，你们一个个的到时候别求着我给你们坐！”
秦寿咬着牙说道，他不甘心啊，自己都弄了这么久了，一个小小的躺椅居然都弄不出来。
正说话呢，孙明月走了进来，看着还在做木匠活的秦寿，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好好的一个皇子，带着自己的亲弟弟做木匠活，还有两个是公侯之子呢！
也不知道皇后看到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都在做木工活，心里作何感想，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弄个凳子做什么，回头不行的话，让他亲娘帮帮他吧！死磕下去也不是办法！孙明月对秦寿喊道：“寿儿，你姨父，就是小明他阿耶，还有房先生杜先生都来了！”
“走，我们去看看去！”秦寿喊了一声，大家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
“姨父，房叔，杜叔，你们来了啊！来，坐吧，看茶！”
秦寿喊了一声到，大唐太子李承乾马上化身小厮赶紧去泡茶了，房杜家的两个兄弟也赶紧的去拿凳子出来。
“你们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啊？”秦寿问道。
“哎，这不是有点事情，想麻烦你帮我们想个办法吗？今天吧，长孙大人已经告诉我了，你跟我说的那些建议，我去跟长孙大人说了，长孙大人也跟陛下说了，可是现在头上却有一个非常麻烦的事情。”
李世民无可奈何的说道，办法是好办法，可是他们忘了自己家兜里有多少钱！
太傻了！
“哦？什么事情？钱的事情？”秦寿笑道。
“是啊！”
李世民眼前一亮，突然就想到，这小子既然能够提出这个办法来，应该也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那和亲现在这个事情上朝堂怎么说？”
秦寿问道，这也是秦寿一直在担心的问题，因为''也觉得那样的盛唐始终不够狠，不够霸气！
在他心里的强国就应该是不和亲、不纳贡、不称臣、不割地赔款！天子死国门，君王死社稷！
“陛下明确说了不会和亲的了。”
“李二厉害啊！可以，我很欣赏他！是个男人，就应该这么做，那些人怎么配得上我大唐的金枝玉叶！”秦寿激动不已的说道。
“行了行了，你别欣赏先了，咱们先看看，这个钱的事情怎么办啊，朝廷上下现在确实是拿不出这么一大笔军费来，你说的那个办法，也确实是很好，可是也不能不管边关百姓，都是我大唐子民，也要枕戈待旦好！”
李世民赶紧说道，现在这孩子要是能给他点石成金，他欣赏这孩子都行！
不对，他本来就很欣赏儿子，儿子也很欣赏他，皇家父子关系和睦，江山社稷之大幸！李世民在心里暗自给自己和儿子拍了个马屁！
“这个我就觉得李二不行了！养了那么多朝廷命官，难道都是饭桶吗？真是没用的东西！浪费粮食！李二也是，怎么就养了他们！”
秦寿一拍桌子，气愤不已的说道。
李世民：你说不行几个意思？老子不行还能有你小子？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
房杜家两兄弟：“……”
这小子，还真的是杀人诛心啊！吃人不吐骨头啊！说的这话！不给脸面啊！
“哎！”
房玄龄叹了一口气道：“小寿啊，你的这个办法，是个好办法，但是也确实需要保护好边疆的百姓的安危的，如今国库空虚，你说这个计划是很好很有骨气，可是你也要有钱啊。”
“那李世民这个皇帝怎么就当成这样了啊？太穷了吧？”
秦寿不由得揺头叹息道。
房杜和长孙无忌还有李二都沉默了，他们都不敢开口，不好说话了，他们也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被他们四个人当的穷的叮当响的，现在人家就还是看他们穷，饭都吃不上了，才敢这么堂而皇之的欺负上门的。
第405章 施恩天下
“陛下也是心疼百姓们经历乱世，不容易，需要施恩天下，稳定人心，所以这些年来朝廷多次减免赋税，你可以出去看看，可是朝廷需要花的，该花的，可是一文也不能少的，这些年来都是入不敷出的！”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道，要他给这些百姓们加重赋税，他真的做不到，可要是不打，怂了，又来一个和渭水之盟差不多的，他也做不到。
实在没钱的话，他也做了一个最坏的砸锅卖铁的打算了！
“那我这里有个买卖，咱们可以狠狠的赚一笔，可是这背后一定要有官府才行，不然的话，压根没有用。”
“你先说一下是什么办法，或者你说你想要谁做后台，这满京城里的贵族，不瞒你说，你岳父我在长安这么多年，这点底子还是有的，长安城的这些豪门，我还是都认识的！”
李二一下子来了兴趣，开始说起来了。
可是秦寿却一脸的鄙夷，你还是都认识的！
你怎么这么能吹呢？
你不去戏班子唱戏，还真是可惜了你了！
你要是这么牛，还能想方设法的想要爵位，想要入仕？
尽管秦寿的心里如此的想，可是秦寿却没有说出来，说道：“你看鲁国公府如何？程咬金他们家！”
“程咬金，那就是一个流氓，那是个靠什么起家的你知道吗？抢劫！之前就是做土匪，做响马的，那个人，不行的，不靠谱的！”李世民揺揺头，一副小伙子啊，你还是太年轻了的样子说道。
不说别的，当年程咬金还没到他麾下的时候，他就在程咬金手下吃了不少亏的！
“就是因为他这个人是土匪，是响马出身的，而且他们老程家的就一个真理，你的是他们家的，他们家的还是他们家的。”
“这个生意的场子有些大，还是需要朝廷来面的，有朝廷也在，他怎么样也不敢怎么着！这个生意，别人肯定眼红捣乱闹事，程咬金就负责在背地里收拾那些闹事的人就行了，朝廷官方垄断。”
“可是现在程咬金去出征突厥了，还没回来啊！”
房玄龄有些担心道。
“没事，程咬金的浑名，长安城，谁不知道啊，谁不怕啊，让他的名号放着在这，再多少给些股份，再加上和朝廷一起的就行了，到时候再让李二陛下把程咬金家的傻大个都安排着在门口这站着，谁敢闹什么！”
“好，你所言极是！那你快跟我说说，咱们到底做点什么呢？”李世民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东西呢，叫彩票！”秦寿说道。
听秦寿这么说，大家都是愣住了，哪怕是李二，房杜还有长孙无忌，他们都是饱读诗书，见多识广之人，可是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彩票是个什么东西啊！
李世民眉头紧皱着，在想着一些东西。
“我大唐虽然禁止赌博，可是还是仍然有一些不少的地下赌坊，还有军营之内，都会有人冒着风险赌博的，既然不可能彻底的禁了，为什么不大方的放开一些呢？这个东西呢，我把十二时辰和二十四气节都写下来，做成卡片，再加上东南西北四个牌，总共就是二十八张张牌子！再设置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安慰奖！奖金不一样，一等奖最高奖金1000贯钱。”
“然后在二十四气节里面选出5个，在十二时辰里面选出2个，东南西北里再拿1个，如果全部和开奖的对上了，那就是全中了，这就是一等奖，卖的也不贵，一注10文！不是很贵。”
“就这么说吧，你花钱买了号，要是你能赢了1000贯钱的话，咱们还要扣税，按照大唐现在的商税扣税，主动给缴纳赋税，这里朝廷就能先赚一笔了。”
“到时候这个东西呢，可以给朝廷占九成，咱们和老程家一起占一成份子就可以了，而且咱们还可以在长安城东南西北的几个点呢，都设置了几个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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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个闲钱呢，想花两个钱试试运气的，以小博大的，让百姓们随便买。”
“十二时辰和二十四气节和十二时辰想买哪个就那个，都写在朝廷印刷的票据上面来。”
“三天开奖一次！”
秦寿说着说着，这个思路也就越发的上来了：“到时候开奖呢，可以在城里面固定的某一个地方，但是也可以同时在好几个地方一起开奖，可是一个地方的话，那天估计就会被堵的水泄不通。”
“开奖用的是一个大转盘，就和罗盘一样的，转动起来了以后就指针停下，指针停下的文字图案，就是八个中奖的选择之一，中奖八次全都对上以后就是一等奖了。”
“一开始有一些百姓们，估计都不知道不熟悉这个玩法，可是要是有人中奖了，一传十，十传百，不要小看这小小的一张彩票只有10文钱一张，可是那都是巨额财富，而且还能形成绝对的垄断，这可都是金山银山。”
李二，房杜、长孙无忌这几个人可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房杜家的兄弟俩也不是傻子，都听明白了，李承乾这小子也跑出去张罗吃的了。
现在听到秦寿说的这些了以后，大家也都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了。
虽然他们都没见过这种票子，但是他们觉得这种票子，其实也不是没有可为之处，这其中的关键和道理一下子就明白了。
十文钱尽管也不是很多，可是积少成多了以后这些就都会是成为大唐朝廷财政的一条收入！
人啊！谁不想发财啊！谁没有一夜暴富的梦想呢？
要是花上小小的少许的10文钱，就能换的100。贯钱了，要知道现在长安一个普通的五六口人家一年普通平常花费也不过是20贯钱到30贯钱，真的如果中了那么一家怎么也比不用愁了，实现人生财富自由了。
可如果没有中的话，那10文钱确实也不算什么！
有钱的你可以多买一些，没钱的你就少买，这的确也算是一条财源滚滚之路。
房玄龄思索了一下，说道：“这个买卖我觉得可行啊，这样一来朝廷以后的开支就不用担忧了。
第406章 赋税
“说不定还能给百姓多免几次赋税呢，有了这个钱，对于朝廷来说，确实可以很大的程度上解决了燃眉之急了。”
长孙无忌也说道，都说外甥像舅，现在看来，他这个大外甥，还真是像舅舅啊！
果然足智多谋！
大唐江山倒是后继有人了！
也不知道老李家是不是祖坟冒烟了，一连两代人，都是出类拔萃的！
“如果监管得当的话，不失为一个好的计策啊。”杜如晦也点了点头说道。
可是李世民的脸色现在确实阴沉的可怕的，冷冷的说道：“你这不是在赌博吗？公然开设赌坊！
“不是，咱们这个是彩票，而且还是朝廷官方的，有朝廷站着在这的，而且咱们这个是正经的生意。”
赌，是有些人的根本，尤其是这些好吃懒做的一些有钱有势的人家们，特别是现在长安城的那些勋贵富人们，一个个的肯定争先恐后！到时候要不了多长时间，大家有的都是金山银山了，有钱了，李二的腰杆子也硬了！
现在李世民的日子也不好过，要是有钱了，李二的日子也能好过起来，腰杆子也能硬起来。
然后秦寿又详细的跟李世民说了一些这里面的运作的一些手段规则什么的，还用纸演示了一遍了。
“不可行！”李世民冷冷的说道，脸色已经阴沉了起来了。
这次房杜和长孙无忌不敢说话了，因为他们从刚才李二脸色阴沉的时候，就发现了李世民的情绪有些不对了，现在看了一下秦寿，又看了一下李世民，对秦寿揺揺头。
可是秦寿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继续说道：“老李，难道你是怕万一有有心人在这里面做手脚，影响开奖怎么办？”
“你放心吧，规划我都想好了，至于要怎么监督，防止有人偷龙转凤，打什么歪脑筋，我这心里都有办法呢！”
“而且这些钱，朝廷拿了以后，肯定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而且这笔钱，朝廷以后说不定可以专门用来备用资金，哪里的百姓或者军费需要，就从这里拿钱，也给朝廷省了那么多的负担，你要是和老程拿着这个办法去告诉陛下，说什么陛下也要给你个侯爵！”
“侯爵？我怕陛下给我一刀子！还侯爵！你想的美！程咬金要是这么去跟陛下说这些，他的国公也做不下去了！你这说到底就还是赌博，说的再好听也是赌博！”
李世民突然对着秦寿雷霆大怒道。
看到李世民说怒就怒了，还是对自己愧对的宝贝大儿子，现在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饶是和李世民私交再好，现在也是吓了一跳了，也就是在这现在不方便跪，否则他们都要跪下了。
现在陛下怒了，房玄龄和杜如晦还有长孙无忌哪里还敢说话了，房杜家兄弟俩也分别在自己的父亲的眼神下偷偷的出去了，如今现在就是秦寿和李世民这父子俩之间大眼瞪小眼的了。
“我大唐泱泱大国，干这种歪门邪道的事情，像什么话？”
李世民怒目圆睁的看着秦寿说道：“你说的这些就是赌坊里的那些字花是吧，老李我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也跟着军队征战过，看过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是因为这赌博，这赌之一字，弄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
秦寿认识李世民以来，李世民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大声说话，而且语气里的带着熊熊怒火。
一下子，秦寿心里好像是有种晴天霹雳一样，又解释道：“这个办法，其实和字花那些还是不一样的，他们……”
“对啊，一个是赌坊里卖的，一个是朝廷卖的，对吗？”
李世民冷声道：“你以为十文钱不多，可是十文钱可以买十个包子，可以买两碗汤面了，换成糟糠都有两斤了！”
“但是十文钱买这么一张什么票子，不就是什么都没了吗？一万个人，十万个人里面能有一个人中了，都是特么的是祖坟冒了多大的青烟了！”
“而且这是十文钱的事情吗？人性之贪，你知道多少，有这种东西，谁会就买丄。文钱的？赌钱都是从小赌开始的，先开始是10文钱，然后是100文，1贯钱，10贯钱，100贯！从小的开始！”
李世民越说是越愤怒，越生气：“大唐现在百废待兴，立国不过十余载，天下百废待兴，百业待兴，现在的大唐不是想着如何让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还天下太平，而是想着从百姓手里变着花样的掏钱。
当今陛下以民为本治国，你这般的让朝廷想办法从百姓们手里掏钱，这是不是在挖大唐的根基?你觉得你这做的到底是什么事？你是怕大唐亡的太退太慢了吗？此事陛下会怎么想！要是你的这番话拿去陛下面前说，陛下定斩不饶！”
一连串的怒问，让秦寿脑子里有些懵。
这个姨父一直以来都对他很不错，和颜悦色的，而且送的礼物还不便宜，对他挺仗义的，可是他现在明明是在给他主意！
自己怎么还被骂了呢？
“老李啊，老李，那个小寿，也是帮着想办法啊！”等李世民骂完了以后，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说道，给大外甥求情，他特不明白自己的这妹夫，今天好端端的，怎么就发了这么大一通火了！
“行了，老李，这个事情算我错了。”秦寿看到了房叔和杜叔对他的眼神暗示，于是认怂说道，他好好端端的给人想办法，现在办法说出来，自己却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他上哪去说理去？
秦寿又有些不死心的问道：“老李，你是觉得这个东西，有些什么不妥的地方吗？有的话，你可以说出来啊。”
听到自己的儿子，自己最看重的儿子问出了他这个问题，李世民沉默了，他本来想好好的栽培他，现在好好的引导他，以后等他正位东宫了，将来大唐江山交给他的时候，让他可以做一个开创盛世，为百姓着想的好皇帝，可是现在才还没认祖归宗呢，就已经想着伸手去百姓的钱袋子了！
小小年纪的，就会这么的投机取巧，钻空子了！治国要用正道，岂可行这些宵小的旁门左道？子不教父之过，也是他这个做父皇的缺席了儿子前面十六年的教育！
笔趣阁
那他今天就好好的教育一下这孩子，何为人君之道！否则的话，以后害了的是整个大唐！
第407章 赌坊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行之，一个国家要真正的治理好，要行正道，你要是让陛下去做这样的事情，那么满朝的大臣们都会怎么做，会怎么想？要是满朝的君臣都知道投机取巧，去弄这些小把戏，用这些小花样在百姓身上，你这是要大唐亡国！”
“如果长安发售了？其他的地方发售吗？其他地方的朝廷而这个办法还被那些黑心的地下赌坊学了勾结官府，暗地里发卖这个的话，这不是大赚一笔吗？”
“赌钱这个东西是要让人上瘾的，10文钱看着不算什么，要是每个人都买了，那每个人一天到晚的什么也不用做，就等你开奖就行了，到时候我整个大唐岂不是上上下下都是一国的赌徒了？”
“这些都是要人命，逼人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缺德德行，老李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的这些，可还真不少，一开始谁都是想着小赌玩一些的，后来只是想回本，哪怕能回本了，还是想着继续赢钱！”
“输了家里的钱财，就拿着家里的粮食去贩卖！粮食没了，还有老婆孩子能卖呢！老婆孩子没有了，还有自己那条命呢！赌钱这东西，就是一旦沾上了，就是不死不休的了！这种东西，能在我大唐开吗？这不是害人缺德的德行吗？你让朝廷为了钱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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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大唐以民为本治国，难道就是这么治国的吗？大唐是天理昭昭的大唐，是要国泰民安的大唐，是要让百姓顺服的大唐！”
“你如此这般，为了钱财不管不顾的，朝廷会是什么样子？我大唐会是这什么样子？”
“这样的一个朝廷，你是怕百姓不推翻他吗？以后百姓还能信朝廷吗？”
“你说你有办法监督，制止，你算什么东西，陛下是皇上，都管不住天下人的人心！”
“碰上了钱财这档子事了，你还想考验人心，还怕人家不敢触碰你的规则！多少人看着呢？你就能保证那些官员们不会上下其手，联合起来？”
“如果有人打了什么歪主意的话，像那些赌场一样，想让谁赢就谁赢，想让谁输就谁输，那还不是等于打着朝廷的名号在那招摇撞骗，钱财让他们得了，罪名朝廷担了！”
“一文钱都能把一个汉子难倒了，你知不知道有人可能就为了你这不可能得到的1000贯，拿着自己老婆孩子吃饭的口粮钱，去买的你的彩票！”
“百姓们哪怕是口头不说，心里恐怕也是要恨死朝廷了，恨死陛下了！”
“以后在历史上，历史就会写当今陛下是一个比秦二世和階场帝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昏君，暴君!为了钱财不折手段！”
听着李世民的这一通破口大骂了以后，秦寿总算是知道了自己这姨父为何要发这么大的火，其实自己的这便宜姨父说的吧，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能自己还真的是太年轻了，有的时候对于一些东西，也没有认真地去看看到底适合这个时代吗。
在现在这个极度缺乏约束力和监管力的时代，自己的这种虽然短时间可以赚到不少钱的办法，可是也可能给国家带来很大的后患呢。
看着自己的这小姨父一口气骂了这么久，现在都是脸红脖子粗的了，秦寿赶忙给他倒了一杯茶，说道：“那个姨父，行了，你别说了，我都知道错了，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消消气。”
李世民拿着那茶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然后又怒骂道：“老子说的，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想想明白！”
“朝廷的每一个决策都是会影响到百姓民生的，做的每一个决策都要好好的深思熟虑，要是因为一个不慎重的决策，滋生了人心的贪婪，整个大唐江山不就是虚的吗？不就是空的了吗？”
说着，李世民就气呼呼的夺门而出了！
房杜和长孙无忌看到李世民这么气冲冲的走了，和秦寿告罪了一声了，就也离开了。
看到这几个人离开的背影，还有李世民那气冲冲的走了的样子，秦寿不由得揺头叹息，心想，这姨父，到底是做什么啊？何必反应这么大呢？他又不是大唐皇帝，他觉得这个招不管用那就不用了！
一个不对的办法而已，他又何必这样呢！
李世民气呼呼的回到了皇宫里面了，现在的他，心里还憋着一股气呢，气的儿子，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打这种歪门邪道的主意呢！
可是他心里也埋怨自己，养不教父之过，自己这个身为父亲的人，在他成长的十六年里面没有好好教育好他，否则的话，这好苗子，绝对不至于成了现在这样了的。
李世民多年戎马生涯，脾气难免是有一些火爆急躁的，刚才要是换做是其他的任何一个儿子这么说话的话，他早就动手了！这小子，朕对他还是太宽容了！
李世民气冲冲的回到百福殿的时候，发现长孙皇后早就在这里等着了，长孙皇后一看到李世民回来了，看到李世民的脸色怒气冲冲的，小心翼翼的问道：“拜见陛下，陛下这是怎么了？可是今天在朝堂上，魏征又对陛下犯颜直谏了？”
“这个魏征也真是的，怎么也不知道给陛下留点面子，把陛下气成了这样，陛下放心，回头臣妾去找他好好说道说道，怎可对陛下如此大不敬，否则就算是陛下不治他的罪，本宫也要治他的罪了I?
长孙皇后说的这些话当然是安慰的了，如果要治罪魏征的话，魏征的脑袋早就不知道掉了多少次了！
“哼，关魏征屁事！还不是你的好儿子！你的好儿子！”李世民冷哼了一声说道。
听到这话后，长孙皇后却不由得捂嘴一笑，然后笑着问道：“那不知道是哪位皇儿，惹得陛下如此震怒？臣妾回头收拾他们，承乾？青雀？稚奴？总不会是……”
“说啊，你怎么不说，就是你没说出口的那个！逆子！逆子！岂有此理！”李世民怒道。
“我儿怎么你了？我儿平时为你分忧的也不少，他现在是怎么你了，让你这么生气？抢你皇位了?”长孙皇后疑惑地问道，然后小声的嘀咕道：“抢你皇位又如何了？”
然后李世民就气呼呼的把刚才出去的和秦寿说的那个彩票的事情，还有自己差点想要给秦寿几个大嘴巴子让他清醒清醒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第408章 不知好歹
长孙皇后听完了以后，白了李世民一眼，无语的说道：“陛下你当真是不知好歹！这次我站寿儿，寿儿也是一片好心，为陛下出主意。”
“办法是你们去找我儿想的，现在人家给你们想了办法了，你觉得不对不用就是了，你和他生气做什么？本来我们就愧对儿子了，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
“你自己那皇帝架子，怎么对魏征摆不出来，你对魏征怎么就没有这么大脾气，你凭什么对我儿子就这么大脾气，你当我儿子是什么？我儿子这些年在外面受的委屈还不够吗？现在还没认祖归宗的呢，你就骂的这么厉害！”
“你就不怕儿子以后不认你？你还敢想着打他？二郎，这些年来，他这么大，我们给过他什么吃的穿的，你就敢打他？如果这十六年，你是管了他吃的喝的住的，让他在我们膝下长大，你想怎么收拾他，我都不管！可是咱们缺失了十六年，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他，不过是一个不好的意见，你就要打他！本宫绝对不答应！”
“你敢打你就试试！本宫这个皇后，也不干了！”
“你有本事，你去跟萧璃，跟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去横去，别在本宫的这横！还有，本宫的这些皇儿们，你敢动一个，你得先问问本宫答应不答应。”
长孙皇后也是一脸怒气，双眼还挂着两行清泪，凤眼瞪着李二说道。
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没动手打儿子！
自己丢了十六年的儿子，好啊，自己就一次没看着去，这李二就嫌弃他们母子几个人了，都敢动手了，之前在宫里看承乾是这里不顺眼，那里也不顺眼了。
现在到了寿儿这，寿儿一片好心，给他提建议，他就如此斥责寿儿，还差点要对儿子动手！还好，否则的话，她现在就出宫去，这穷的叮当响的皇后，谁爱当谁当！
什么母仪天下，千古贤后，这些名声，她都不要，她首先是一个母亲，然后才是皇后，如果要为了自己的这名声，委屈自己的孩子们，这些名声，谁爱要谁要！
说完了以后，长孙皇后擦了擦眼泪，双眼红着，从百福宫气呼呼的走了，本来今天她也是听说了陛下在朝堂说了那一番话，绝不和亲的那番话，想着到时候香水开卖了，内弩可以剩下不少钱拨到国库，还有从那些公主们的食邑里面扣下一些，拨到国库，兴冲冲的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陛下。
谁知道却看到他这么生气，还训斥了儿子，那一番话，她听着都觉得过分，有这么说话的吗？儿子现在才多大，他多大了，想问题哪有他想的这么明白，这么清楚？
这满宫里的人，或者说全天下的人也就只有长孙皇后敢这么跟李世民说话了，要是随便换一个别人的话，李世民不砍了此人的脑袋，都算是他李二输！
哪怕是魏征也不行！
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离开的背影，还有长孙皇后的那番话，李世民好像一下子突然的又明白了什么一样！眼神里满是悔恨不已和懊恼！
哎！
对于治国之道的事情自己的脾气还是太心急了！说到底，寿儿的出发点也是好的！
对着魏征，自己能压着那股子脾气，可是对自己的儿子，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稍微压制克制一下还好，没有动手要打儿子！
可是，自己刚才那样严厉的训斥了这孩子，是不是孩子也被自己吓坏了？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郎啊，万一儿子觉得他太凶了，以后不搭理他了怎么办？
万一儿子以后不愿意见他了，怕他了，怎么办？
这可是好不容易和自己儿子培养起来的感情！
从玄武门之变了以后，坐上帝王宝座了以后，李世民又一次的感觉到了什么叫怕！
这简直是比颉利兵至渭水，包围长安都棘手啊！
哎！
都是那些吵着闹着要和亲的人给气的！害的朕的儿子受了这无辜怒火！皇后现在也这么伤心难过的！
此时，一个侍卫突然来报：“陛下，押送颉利可汗的人马已经到了渭水了，准备要到长安了！”
“颉利！好，让人先带回长安，吏部和鸿胪寺好生看管，朕回头要好好的会一下这个老朋友！”
李世民恨恨的咬牙切齿道，朕的儿子，朕的皇后，朕不能如何！
可是颉利，这渭水之盟的账！朕要找你算回来了。
而现在，兵败了心惊胆战的来着长安的颉利可汗现在还不知道，在大唐皇帝陛下李世民眼里，自己现在俨然就已经是一个送上门的出气筒了。
一连过去了好几天了以后，在长安城长孙家店铺也正式开售了香水了。
香水一出，早就收到消息了的各家的夫人小姐们，早已经是万人空巷，因为长安城有宵禁，所以从一大早开始，就有人在这排起了长龙队伍，等着长孙家的胭脂水粉店开门了。
而今天的时候，秦寿和房杜家的姐弟四个人，还有小小的李承乾，也来了这长孙家胭脂水粉店对面的一个酒楼这，找了个二楼的，视野好的位置在这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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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你说我们的东西，卖的这么贵，还这么限量，怎么这么多人买啊？”
虽然亲自见识经历过了这个香水的魅力了，可是杜晞悦本来也还是有些怀疑，20贯钱一瓶啊！
她一个月月钱才3-5贯钱，她可是宰相府的千金啊，但是现在她这一看这些排队的人，心想自己还是小瞧了长安的这些贵户富户们，人家家底的有钱，还真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
虽然杜家也是公侯之家了，可是毕竟也是从杜如晦这一代才开始发家的，他们家也只能算是个暴发户，杜晞悦顶多也就是个普通的富二代，好吃好喝无忧无虑而已。
和那些真正的有百年，几百年，上千年的世家贵族们是不一样的，他们的财富，还有刚刚过去不到二十年的乱世，那些发财的人，都不是她能想的到的。
第409章 抢购
这个价格让很多的贵族们富户们趋之若鹫，也是让很大部分的人都只能望而却步了，因为这个东西实在是太贵了！
“他们现在还抢购呢，我真的不明白，这香水到底有什么用？”
杜荷很是无语的说道。
杜荷这个钢铁直男大老爷们，当然不知道这个香水对于女人家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不就是能散发香味的水而已，有什么的吗！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真的赚钱！他眼红了，羡慕了，嫉妒了，着急了！因为他看到他娘的贴身婢女，就在那眼巴巴的排着队呢，而且还是在最后那里，前面还有一大群人呢，正在那急呢，有失相府气势啊！没见过世面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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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秦寿开口说话呢，杜晞悦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那你有本事你被拿着来涂抹啊！你一个大男人还弄这些胭脂水粉的东西，还好意思说！”
然后，杜晞悦也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娘的贴身婢女！杜晞悦不可置信的擦了一下眼睛。
“别看了，就是她！”杜荷也冷哼了一声说道。
“她怎么也来了？”杜晞悦问道。
“还能怎么，肯定是有人让她来的。”
杜荷说道：“想不到啊，你们弄出这个东西来，让咱们大唐多少的夫人，多少的小娘子们，都鬼迷心窍了，而你们赚的盆满钵满的。”
“对了，咱们不是做了一万多瓶的吗？为什么要限量发售呢？为什么你要搞这个饥饿销售呢？”
杜晞悦还是很不明白的问道，既然这个赚钱，那为什么不能多卖呢，她之前还以为弄这个要很难，后来秦寿给她实验了一个了，她才知道，这也太简单了。
“如果着各种香水是满大街都有的，要多少就有多少的，那谁还能花这么大的价钱来买呢？”
“你记住，咱们生产的这个香水可都是极其不容易的，用的都是珍贵材料的，求之难得，这样咱们卖出去的高价东西，才能物有所值。”
其他的几个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做生意敛财的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门门道道。
他们正在上面思考着秦寿说的这些话呢，下面突然传来锣鼓。匡当一响。
下面原本沸沸扬扬的那场面一下子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了。
“香水，正式开售了！”
一个小厮跑了出来，扯着嗓子，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轰的一下，那些本来排队的人群就跟洪水一样，迅猛的朝着这里冲了过来，还有几个负责维护秩序的看店的伙计差点都被推到了。
只见现在人群里面都被沸腾到了极致了，无数人揣着那20贯钱明晃晃的一大坨的来到了门口这，都是各家的丫鬟婆子和家丁们，他们都是奉命出来买香水的，买的回去了，那可就是大功一件了啊。
“给我香水！”
“我要买香水，给我来两瓶！”
“走开，我刚刚在这的，给我来两瓶！”
“你让开这本来是我在这的。”
如果不是这些伙计们一直在维持好这个秩序的话，那店里的柜台都非得让这些如狼似虎的人冲垮了不可。
“啧啧！这真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抢钱呢。”
房遗爱坐着在二这看着这下面的一片疯狂，不由得感言道。
而秦寿在看着这些拥挤的人群，还有那些忙活个不停的掌柜伙计们，这些在他的眼里都是远远不断的钱。
因为在这之后，就是李世民天可汗的时代了！大唐长安会成为世界的中心！他的香水或者他以后的任何东西都会被带到世界各地！
大唐，尤其是贞观年，是一个有着巨大的潜力的时代，这个香水只是第一步而已。
可是想到了关于大唐的潜力的这个，秦寿就不由得想到了那天和老李那档子的事情了，那天的事情，是他说的没对，没有考虑监管不力的话这个彩票会在大唐的这个时代造成什么后果，他也忘了，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去用利益考验人心。
人家姨父这么的骂自己其实也没错的，他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面对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是带着几分傲慢的，因为自己知道后世的历史，知道历史的发展过程，所以他在看待这些事情的时候难免是在会用上帝的视角去看待这些的，他有资格评论抨击这个时代的弊端和不好地方。
但是现在，他也知道自己错了，错的过分。
每一个时代都是有自己的限制的，他秦寿有一千个一万个的办法来改变这个时代现状，也一定要考虑这个时代的状况如何。
彩票，不可否则在后世是一个很大的朝政收入来源，而且10文钱对这些百姓们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如果真的有人中奖了的话，尤其是自己隔壁家的老王中奖，你和他一起买，他中了，你没中，你敢说你能甘心，不继续买吗？
一注10文，又没有只限制一注10文，也没说不能去找别人代买。
而且要是大家每天都想着中彩票发财，大赚一笔的虎，那还有谁愿意老实本分的去耕种去织造呢？
在这个封闭的农业社会时代，大唐现在的所有粮食都是自给自足的，哪怕是轻徭薄赋，也有天灾不断，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能吃上饭呢。
要是突然的给了他们一个可以一夜暴富的东西，那还是等于自毁长城了啊！他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却没有认真的想过要是这么做，后果会如何！
看到秦寿这么沉闷的样子，房家的姐弟俩，还有李承乾都知道了那天的事情了，听说了这个事情，他们本来听着前面的时候也觉得是个很不错的事情，可是听到了后面的时候，他们才发现，陛下是说的对的。
“哎呀，好了，老李的事情，你就先别想了，等过几天了，老李消消气了，我帮你去问问。”
杜晞悦说道，她昨天也听阿耶说了，陛下这几天在朝堂上到处发脾气，挑刺，见谁找谁麻烦，连魏征都怕了，连她阿耶都被骂了。
他阿耶被骂的理由还十分可笑，就是陛下说那天他骂秦寿的时候，她阿耶不拦着陛下他。
第410章 凯旋
“老李很大度的，你放心吧，过几天就没事了，而且你也是好心帮忙。”房奉珠也说道，本来她是不想安慰的，但是看秦寿这些天确实为此事很烦恼。
“但愿吧！”秦寿叹了一口气道。
十月初了！
今天是卫国公李靖出征突厥，带着突厥首领颉利可汗凯旋回京的日子！
大唐皇帝带着所有在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亲自在城门口等候迎接。
“陛下，奏疏里面说了，程知节杀了两千俘虏，李绩也斩了三千俘虏，而且……”
说到了这个以后，房玄龄的声音突然低了起来，支支吾吾的了。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遮遮掩掩的！”李世民怒道，从和儿子哪次吵架了以后，李世民的心情就非常的不好，特别的不好，就连皇后现在也不搭理他了，本来说好今天一起出城来迎接李靖大军的，可是长孙皇后说身体不舒服，还有诸多宫务，愣是不来了！
说到底还是心疼她儿子被朕骂了一顿！
连带着这些天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对大臣们都是动辄发火责骂，魏征那厮也知道怕了！这些天已经有数十位官员被贬黜或者被免职了，此非明君所为，可是现在想到自己家里老婆孩子都生气了，自己哪里能好好上班呢？下属就遭殃了！
“陛下，根据奏报，卫国公李靖亲自下令，杀了颉利可汗之妻，階朝的义成公主，还有之前階唐交替之时所有的投靠突厥的臣子。估计萧皇后那边……”
房玄龄说的是小心翼翼的。
义成公主，階朝宗室女，和亲公主，也是一个命运多舛之人，嫁了四个可汗，从父亲到儿子，再从哥哥到弟弟。
她救过雁门被围的階场帝，也收留过階场帝的皇后，階场帝的皇后就是宋国公萧璃的姐姐，前几天和李二在朝堂上杠了一波，被程处默打的找不着北了。
还有的说萧皇后曾经被李二纳为妃子了，李二是万万都没想到后世野史会这么说她，萧皇后从突厥回到中原的时候，都六十来岁了，李二也下不去手。
现在萧璃觉得自己又能了！
“萧璃是在弹劾李靖？”李二的眼神有些狠厉的问道。
“是萧璃上了奏疏弹劾李靖，可是也有人说萧璃弹劾不当，这两个奏疏都被微臣现在压着了。”
说到了这个，房玄龄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萧皇后也是受过义成公主救命之恩，明日朝会，宋国公肯定不罢休了。”
“那此事你如何看的？”
“陛下，微臣，微臣这……”
房玄龄哪敢说啊：“陛下，你们总归还是亲戚，这些事情，微臣，不好多说。”
“呵！”
李二冷笑了一声道：“别以为朕不知道当年的渭水之盟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一个女人的枕边风，这突厥就要对大唐毁约，搬空我大唐府库！这是朕的耻辱！李靖做的好！洗刷了朕和大唐的耻辱！”
“如今大唐是一个什么情况，五姓七宗在一边虎视眈眈，俺们想要一个听话的皇帝，可以帮他们坚守住他们利益底线的皇帝！朕要是把前朝公主和前朝階朝的那些跑到突厥的臣子迎回来了，放着在大唐，你觉得这个大唐还是朕能够掌控的吗？”
“那现在此事，微臣如何处置呢？”
“萧璃年纪大了，糊涂了，就让他回家歇着吧，萧皇后，也回去好好让他们姐弟俩说说话吧！”
“是，陛下，微臣明白了。”
在出去打之前，李世民就有令了，对于这些人，一个字：杀！
虽然这件事情看上去不是那么理智，可是解气啊！也是给李二治愈了一把了！
从晋阳起兵，渭水之盟，十年耻辱，李二都要洗的干净了，让大唐能抬起头来，这突厥和他们不止有对大唐的奇耻大辱，还有对大唐百姓的血海深仇！
咚咚咚！！！
城楼上，战鼓声响起，班师回朝的大军早已在城外暂时安营扎寨先安顿了下来了，而卫国公李靖为首的一众出兵的武将们在差不多到了城门的时候都纷纷下马。
到了李世民面前，正准备要下轨行礼的时候，只见李世民早已经是一个跨步冲了过去，拦住了正准备行礼的李靖，没有让其行礼，也对其他的将领们摆摆手说道：“各位卿家快快请起，你们的这一仗！打出了大唐的国威尊严！洗刷了我大唐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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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起，长安城内解除宵禁三天，朕已命兵部犒赏三军，另外，今夜朕在太极殿设宴，和众卿共饮，无醉不归！”
“臣等谢陛下！”各位将领们抱拳行礼道。
然后就有军官喊道：“献俘虏！”
“把颉利可汗带上来！”
然后，在各位将领们的身后，一个囚车内，身上挂满了铁链被十来个府兵看守着的颉利可汗，就被从囚车上打开，两个府兵压着他来到了李世民的面前了。
在一众侍卫们的簇拥下李世民睥睨的看着颉利，瞧着颉利可汗现在的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当年带兵在渭水，兵围长安的威风和喂瑟，现在取而代之的是丧家之犬的狼狈不堪。
李世民可冷声说道：“颉利可汗，朕的老朋友，许久不见了，上一次你来到了渭水河边，武德九年朕刚好新皇登基，你不顾我们之间的盟约，带兵进犯我疆土，此次，你亲自来到了长安了，朕很高兴，可是渭水之盟，让朕很不高兴，但是在渭水之盟以后，你倒是忙于你突厥内部分裂，没有大的侵扰我大唐，朕赦免你的死罪，饶你不死！”
听到这话，颉利可汗心里松了一口气了，起码小命保住了，有些动容，低着头红着眼说道：“谢陛下！”
可是又听李世民冷哼了一声，说道：“可是这渭水之盟，是我大唐的耻辱！我李世民没有忘记，我大唐的百姓和百官们也没有忘记！”
“突厥可汗金印弓箭何在？”
“陛下，东西在此！！”一个府兵递了过来，给李世民。
第411章 性情大变
李世民看着那堆东西，说道：“这这个颉利！送到太上皇那里去，随太上皇处置，让他做一个最卑贱的奴隶也好，只要弄不死怎么都行，这可汗金印和弓箭以后就放着在长安的进出城门这，给来往的使节和商人好好看看，上天不可虐，我大唐子民不可欺！欺负我大唐子民的，朕是必要他付出代价！”
“朕也兑现了对太上皇的诺言了！”
李二看着颉利可汗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
颉利可汗傻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李二怎咋吗么的就性情大变了？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之前虽然打仗很猛，可是也知道什么是规矩礼仪的，这帮中原人，这帮大臣们不是最喜欢说他们中原泱泱大国，要有气度的吗？
现在李二这么对待自己，他们也不帮忙劝着点？
这是怎么了？
颉利可汗还想说点什么，却只见李二摆了摆手，让人把颉利可汗重新装上囚车，带走了！
而李世民这边，大摆筵席，君臣同乐，长安城现在也是万民沸腾。
而囚车一路来到了大安宫李渊的这里
李渊老早就听说今天李靖班师回朝，带回来的，还是颉利可汗，但是李渊这些天有个事情特别的烦恼，那就是香水！
因为那个香水是在长孙无忌家的店里限量发售的，他的后宫那些嫔妃们一个个的派人出去买不到，就找来他这，吵吵闹闹的，烦死了。
非要让他去找长孙皇后说道说道，给大安宫送点过来。
可是他却听说长孙皇后病了，最近不出门。
去找长孙无忌吧，长孙无忌也跟老爷子交了底了，这玩意啊，是您孙子弄出来的，您孙子啊就只给这么多，只怕不好办，他这个臣子的，哪敢去跟皇子顶嘴什么。
李渊一听是大孙子弄出来的，本来还口口声声答应了那些嫔妃们弄点香水来的，一下子就不干了，他对大孙子心疼的还来不及呢，哪里舍得去跟大孙子为难！
然后那些嫔妃们就跟商量好了的一样，也和长孙皇后一样的病了，对他闭门不见了，弄得他现在没有美人了，就只能自己一个人玩了！一天到晚的忒无聊了！
一个人无聊了，闲着的时候想的事情就容易多了起来了，比如李渊这些日子就在回想自己的一生，越想着心里越不是滋味。
打从晋阳起兵开始，自己就是被那傻儿子拿美人架着他起兵的，这一路打仗呢，也是儿子打下来的，关键是这个李二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大家都服他，捧他。
带着手下那一众金牌打手们，专治各种不服，把看的不顺眼的不服气的狠狠的都打了。
看着老二这么能打，李渊心里也不太得劲，儿子太能打了，只要是他看不顺眼的，一打一个准儿，要是老二那边哪天看自己不顺眼，把自己也给磚了，那咋办？
于是又旧事重提，说这皇位说给你的就给你，你给不了你老大，给你老二也行，反正皇位以后绝对给你。
可是真正的当上了皇帝以后，李渊就觉得自己偏心眼有些严重了，因为嫡长子制度的原因，只能两次毁约，还是让李建成做了太子。
李建成做了太子，有一次，李建成的人杨文干起兵谋反，李渊又一次给李世民画大饼，让李世民去讨伐杨文干，回来就把李二立为太子，让李建成当蜀王。
谁知道李二出去收拾杨文干的时候，李渊又被李元吉和后宫嫔妃的枕头风洗脑，等李世民回来以后，直接反悔了，还要进谗言，要不是刚好突厥来进犯的话，李渊估计那时候自己可能得让李二吃不了兜着走。
当时突厥颉利带兵前来进犯，那时候长安兵力薄弱，建成和元吉都说迁都洛阳，但是李二坚持守长安，誓与长安共存亡！发誓总有一天把颉利可汗生擒带到长安。
最后还真让他小子守住了！
最后玄武门事变！！！
天策上将们的实力也再一次告诉了天下人，李渊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个儿子很牛，很厉害，直接灭了李建成和李元吉！
从武德五年开始，自己这儿子隐忍了四五年对那哥俩，结果一出手就杀了他们全家，还把他们从宗籍里除名。
当时尉迟敬德拿着李元吉的狗头来太极宫找他，李渊差点没吓的当场去世。
后面他就搬到了这大安宫了。
在大安宫的这些年，他也只能用吃喝玩乐也迷醉自己，让自己不要活在现实的世界，后来有一天，李二来告诉他，他的大孙子找着了！
那个让他有了雄心觉得自己可以争一争天下的孙子！
主要是这是他的第一个孙子，让他第一次看到他老李家有后了，后继有人了，而且看相的都说这孩子有福气，旺李家！
他那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一下孙子，可是李二说现在不是时候！
这让他搞得很烦！
现在他都不问世事了！
李二又把这么个颉利可汗弄到这来！
让颉利可汗来这伺候他这个太上皇！
李渊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的大胡子，魁梧无比，一身健壮的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味道的颉利可汗，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李渊也是冷哼了一声。
“颉利，你就去养马吧，反正朕的这大安宫里，还缺着个养马的工人。”
李渊冷哼了一声道：“不过，你可要给朕把马给养好了，否则的话，朕也是照罚不误的。别以为朕不敢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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颉利可汗懵了！
这大唐上下现在是记仇了是吧？一个个的都不给他好脸色？本来她觉得自己投降了，按照自己弟弟突利之前和李世民的关系，怎么也能衣食无忧，而且李绩抓他的时候不是都说了绝对不杀不辱的吗？
现在让他堂堂大可汗去养马？
其实谁让颉利可汗倒霉了，老李现在心里不得劲，没见到大孙子，大孙子弄出来的香水也弄不了给后宫嫔妃们。
李二也因为那天和儿子大吵了一架，心里不舒服！
这几天满朝文武也都被李二到处找麻烦挑刺，魏征都收敛了，谁还敢对李二的质疑说什么，别说给他求情了，长孙皇后也称病了，一向是仁善的长孙皇后和李世民甚至都已经对后宫嫔妃们下手了。
第412章 狗血淋头
不管是长孙皇后还是李二都责罚了后宫好几个嫔妃，李二憋着儿子的气，长孙皇后对李二憋着气。
就连最受宠爱的长乐公主和魏王李泰，都因为写错字被骂的狗血淋头了。
一代突厥大可汗就开始在大唐皇家养老院大安宫养马了，但是这还只是对颉利的折辱的开始
太极宫这边！
李二准备了好酒好菜，精心编排过的歌舞宴请此番出征归来的将士们。
酒过三巡了以后，虽然现在还在热热闹闹着，可李二那股子开心劲也下去了，心里又不是滋味的想起了儿子的事情，都这么多天了，那天也确实是自己说话不对，要找个机会去和儿子好好说道一下，这些天他也是看出来了，要是不把儿子哄好，皇后也不会搭理自己的了。
可是他一个当爹的，怎么知道如何和儿子认错呢，思来想去，李二急病乱投医，决定去问问老流氓程咬金如何是好。
因为长安这么多勋贵里面就他儿子最服气他，最听他的话！有老流氓风范！
“知节，来，过来，朕和你君臣喝一杯！”
李二笑嘻嘻的朝着程咬金摆了摆手喊道，现在大唐贞观朝的君臣私交都是特别好的，加上今天也是庆功宴，所以也就不管这么多了。
“俺老程来了！”程咬金一看陛下喊了他就噂瑟着过来了。
“来，老程，朕敬你！”
李二笑着倒了一杯酒在程咬金的杯子里，再倒了一杯酒在自己的杯子里，然后开始感慨道：“知节啊，你的这儿子可都真像你啊，朕一直听说你家几个儿子在家里都是对你唯命是从的，朕家里，那逆子最近跟朕闹别扭了，你说有什么办法能让逆子听话呢？就是说，有时候当爹的严厉点，也是为了孩子好，让他知道。”
程咬金想了一下，说道：“陛下，您问我这个，我就得好好跟你说道了，从我家老大五岁开始，他每个月就得挨上我三顿打，只要老子在长安，他的打，就绝对跑不了，他们兄弟七个人一个人也跑不了，算下来，老臣一天打一个孩子一顿，一个月有二十七天在打儿子。”
“听说陛下您现在有十个儿子了吧？十个，一个人一个月三顿，陛下，你刚好可以每天打儿子，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棍棒底下出孝子！”
“狠狠的打，你得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三纲五常在这摆着呢，你得告诉他们什么叫做棍棒底下出孝子！就是要打！有的时候儿子还敢跟当爹的唱反调，这不是翻了天了吗？”
“还有一招最好使的叫藤条炯猪肉，你就拿着鞭子狠狠的抽，死劲的抽，别心疼啊，皮糙肉厚的，死不了。你看我明天准得抽我一个儿子！”
“好了好了，喝酒喝酒，别说了别说了。”
李世民赶紧打住了道，这话他听着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突然有点同情那些程家的小兔崽子们，居然从小生活的这么水深火热！
他也有些怀疑，那些真的是老流氓的亲生儿子们吗？难道老流氓他老婆绿了他？可是看看这父子几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不可能不是亲生的啊！
“陛下，老臣告诉你啊，这打是亲，骂是爱，儿子嘛，越打他，他就跟你越亲，你只管狠狠的打!打的皮开肉绽的才好！”
“我家里那些几个混小子们，我要是三天不打就得上房掲瓦，他们自己还觉得不自在呢！”
“这个办法啊，我也就是跟陛下你亲，我才告诉你，要是跟你不亲，我打死也不告诉你这些！棍棒底下出孝子，绝对错不了。”程咬金还在喋喋不休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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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内心：朕可真是谢谢你，要是真的按照你说的这么办！史书以后记载朕妻离子散了！皇后就要和离了！就没这么无语过！朕居然去问他教育儿子！朕得去看看太医了！
“行了，朕知道了，你好好打你家那个，下次给朕演示看看。”李世民有些高兴的笑道，有一种背后下黑手的快乐。
“哦？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出什么孝子？”
长孙皇后在寝宫里思来想去，因为李二的这个事情，她还是觉得要和李二好好说一下，毕竟也冷了李二这么多天了，怎么说李二也是皇帝，正好趁着今天李靖大军凯旋，自己也出来露面，给一点面子李二。
不然这些天一直在宫里骂嫔妃骂宫人骂皇子公主的也不是这么回事！
可是自己刚从后宫过来，故意让宫人不用禀报，想给李世民一个惊喜！
好家伙，结果现在听到他在这问别人打儿子！还棍棒底下出孝子！
李世民还没说话呢，一边的程咬金就带着几分醉意的说道：“皇后娘娘，陛下说他家里有几个逆子，他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说要让逆子听话，要让儿子知道一下谁是天！要打死那逆子，说打是亲，骂是爱！”
李世民抬头目瞪口呆看着长孙皇后，只见自己的爱妻现在已经是一脸不屑冷漠的看着自己了，李二现在的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脸的骇然和惊慌失色。
“皇后，皇后，你怎么来了？不是这样的，你听朕跟你说！”李世民看到媳妇这样，赶紧开口解释，看皇后这小眼神，李二就知道坏菜了。
“皇后，陛下啊，正在跟老程讨教收拾儿子呢，我们这些将门虎子们家里的儿子们都是皮糙肉厚的，耐打的很！宫里的这些个皇子们，细皮嫩肉的，您可让陛下下手悠着点啊，陛下这行军打仗习惯了，万一打伤了孩子，那可不好了。”
一边也喝的大醉了的李绩也在一边红着脸笑嘻嘻道。
“他都要下手了？”长孙皇后眉头紧皱着问道。
“是啊，陛下还说要狠狠的打！打不死那些逆子们！反正陛下说他能生，还能再生呢。”
一边喝醉了的尉迟敬德也笑嘻嘻的说道。
因为现在的这个场合都不论君臣，君臣平时关系私交也极好，私底下都会开一下玩笑，现在大家也是当拿李二开喇！
“好了，那就让陛下选秀，生吧！本宫也很想打孩子了，反正陛下能生！”
长孙皇后咬牙刃齿道，眼神要是能杀人，李二已经被他杀死一百次了。
“不不不，最近国家没有钱，朕也不是贪图享乐之人，朕不选秀，不选秀，朕也从来不打孩子，朕怎么会打孩子呢！污蔑啊！皇后明鉴！”
第413章 起哄
李二赶忙解释道，他现在也顾不得这许多了，赶紧得把话说明白了，不然的话，他真的得被这帮好兄弟害的妻离子散了！
可惜了，现在大唐的这些武将们一个个的看到李二这幅样子，都以为是李二和长孙皇后在打情骂俏，毕竟谁让整个大唐都知道帝后感情极深，陛下皇后夫妻情深，陛下对皇后也一向是爱屋及乌，甚至因为长孙皇后的说话而多次宽恕触怒龙颜的宫人和大臣。
现在这些武将们以为帝后在秀恩爱，一个个的起哄的更得劲了。
“皇后，你可得提心皇子们小心点了，陛下早年打仗打敌人这么厉害，可别拿着儿子当敌人那样狠狠的打啊！”
杜如晦也是醉醺醺的说道，毕竟他当年也是跟着李二在战场上行军的，看着李二在战场上杀人的那样子，一箭穿心！一刀封喉！一剑砍死一个！
“是啊，陛下打孩子，刚开始第一次打的话，少不得可能要叫太医在旁边看着才是啊！”
长孙无忌也喝醉了在一边说道。
“陛下您可悠着点啊，您的这些皇子们可都是事关江山社稷的，不像是我们家的这些的。”
房玄龄也喝的醉醺醺的来凑热闹了，他也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听这些武将们说陛下要打儿子！
长孙皇后越是听着，那一脸审视李世民的眼神就越发的犀利，真是有出息！那天不但骂了她的儿子，现在还想要打她的儿子！
那天才跟他说完道理，以为他这几天好好的反省过了！
“陛下，明天，咱们一起去大安宫，好久没去看太上皇了，如此大捷应该要去亲自和太上皇道喜，本宫也想看看那被俘虏回来了的颉利。”长孙皇后瞪着李二说道。
老娘的儿子让你棍棒底下出孝子？那就先问问父皇答应不答应你揍孙子再说！看看到底是棍棒底下出哪个孝子！
“不不不，朕早就和太上皇说过此事了，皇后，朕最近公务繁忙，你要去看太上皇，你就自己去吧，外面天冷了，多穿点，别着凉了。”李世民强颜欢笑的，赔着笑说道，那笑的比哭还难看。
这下自己真是被这帮人害死了！
他娘的！这帮人，是平时跟他有多重的深仇大恨，巴不得他妻离子散？
别让朕抓到机会！否则你们一个个的完了！妻离子散的味道朕也一定要让你们尝尝！
李二的那一群左膀右臂还以为自己是来起哄帝后秀恩爱的，殊不知，自己已经被李二这个他们觉得最有情有义的大哥记着小本本了。
此时，也在一边喝酒的魏征，看到帝后在“秀恩爱”了，感觉皇上和皇后的心情应该是好一些了吧，那自己如果不进谏一下陛下，是不是对不起自己这个俸禄呢？于是乎也开口说道：“陛下，您此言差矣，什么叫做公务繁忙不能去看太上皇？太上皇是陛下的父亲，我大唐以仁孝治国，百善孝为先，如果我大唐天子，不去侍奉自己的父亲，如何善待自己的子民？”
“如何面对满朝文武？为天下表率？请陛下明日出宫去大安宫看望太上皇！”
“怎么样？陛下，太上皇是陛下的亲生父亲，臣妾身为儿媳，身为陛下的妻子，一切还是以陛下为重，陛下，明天出宫，去大安宫！就这样吧，本宫累了，本宫先回去了，各位吃好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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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皇后捲下了这句话，就决绝的转身离去了。
但是各位大臣还在以为那是帝后在“秀恩爱”，还一个劲的拿着这个事情对李二开喇，李二现在是有口难言，总不能说现在老婆孩子都在和自己惬气，不搭理自己了吧？
长孙皇后心里却是一个劲的为自己儿子鸣不平，摊上了的这是个什么爹啊！怎么能这样的呢？
次日一早，李世民昨晚偶感风寒，病了，无法去探视太上皇了。
要说李二和李渊父子俩也是心有灵犀，今天李渊也正好想要进宫去看看自己的傻大儿，要跟儿子说一下孙子的事情，现在突厥也稳定了，朕的大孙子是不是可以去看看，弄回来了。
李二只能“卧病在床”的看着自己媳妇和自己的老爹诉说着昨晚自己的光荣事迹，任凭病床上的李二怎么解释也没有用。
最后李二他爹老李给他身体力行的演示了一下什么叫做棍棒底下出孝子，从此以后，李世民不敢提这句话了。
“儿臣拜见阿耶，拜见阿娘，拜见皇祖父！”李承乾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其实对于刚才的那一幕，他都已经尽收眼底了，他现在嘴上还是挂着笑。
他想不到啊，一向是英明神武的父皇，居然也会被追着打！还被打的这个样子了！痛快！皇祖父刚刚真是为他出了心口的一口恶气了！
“免礼，平身！”
坐着在一边斜视着李世民看着李承乾，不，准确的来说是看着李承乾旁边的那个大家什，怎的，这小子也要为他大哥鸣不平？现在想要拿这个东西来弑父了吗？死孩子！一个个的都向着那臭小子！
“阿耶，您看这个，这个是秦寿哥哥专门给您打造的，他说那天的事情确实是他不对，他知道错了，所以今天刚好我回来，就让我把这个带给您，顺便给您聊表歉意，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李承乾笑道，指着一边的这个躺椅说道。
天知道为了做这个躺椅，他们到底都付出了什么代价！搞了一个月这个东西了，结果好不容易做出来了，先送给他阿耶！
“那孩子真的这么说的？”
李世民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其实他那天说话确实是有些过了，回来的时候每次他独自睡在书房彻夜难眠的时候，都后悔了千百万次了。
李承乾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对啊，李大哥就是这么说的啊，而且这还是咱大唐第一把这个揺椅呢，阿耶，您要不要试试，这躺上去可舒服了。”
“老娘来，给他作甚！”
第414章 误杀
长孙皇后说着就一把的拉开李承乾，不悦的瞪了李世民一眼说道，直接坐了上去那椅子，说是坐，其实是躺。
一躺上去的时候，长孙皇后感觉这失去了重心了，心想自己这老大莫不是狠人啊，是想要宰了他老子啊？别害的本宫一个好人被误杀啊！
好好的一个椅子怎么还就乱晃起来了呢？
长孙皇后正想要挣扎起来，但是却有一种平衡了的感觉，四肢互相调和配合好，轻轻懂了一下，这揺椅也开始微微晃动起来了，长孙皇后忍不住闭目养神享受了起来，舒服啊！要是现在再来一杯儿子那的茶就更好了！
曲形的底部慢慢的晃动着，整个人躺着在上面可舒服了，而且自己的身体四肢微微动起来的话，这椅子也会跟着一起晃动起来，这对于身体来说也算是一种四肢锻炼。
在这个椅子上面睡觉，有一种晃动的节奏感，整个人好像就躺着在小孩子的揺篮上一样，舒服啊。
李承乾继续说道：“阿耶，阿娘，皇祖父，李大哥说了，这上面天气冷的时候最好放上两张毯子，一张铺着，一张盖着，如此，每天上午不那么冷的时候在家里的花园里晒着太阳，盖着毯子，这么的躺着，其实对于身体也是有莫大的好处的。”
长孙皇后躺着在这躺椅上，揺着揺着有一种嘎吱嘎吱的声音，别有滋味，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听着李承乾的话，暗自点点头，不愧是本宫的儿子，就是孝顺！
“李大哥说阿耶每天忙着生意上的事情，辛苦操劳了，让他一定要注意多休息，对了庄子里刚刚炒出来了一些新鲜茶叶，李大哥让拿来给阿耶，在门口那呢。”
李承乾又继续说道，说着摆摆手，让人把那茶叶给拿了进来。
“皇后，这椅子躺着滋味如何？”
太上皇李渊问道，而李世民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儿子给的这茶叶，还有皇后那一脸享受的躺着在椅子上。
长孙皇后听太上皇问自己了，说道：“不错，很舒服，承乾，去给为娘泡茶！为娘嗓子有点发干了。”
真是儿子贴心啊，想什么就给来点什么，不枉自己怀胎十月。
李世民看着自己儿子给的这茶叶，还有那椅子，眼睛有些微红，吸了吸鼻头，心想，这小子啊，居然也跟朕冷了这么些天，脾气倔，和朕年轻的时候一样！
也开始无限的自责和内疚起来了，朕也是的，好端端的怎么和儿子惬气这么多天呢，还是我儿听话，知心，孝顺啊，以后朕一定要好好补偿补偿这孩子。
太委屈孩子了！朕真的是太过分了！哪有朕这样当爹的！
“皇后，你起来，这是朕的东西，人家给朕送的。”李世民来到躺椅边，看着很是享受的长孙皇后得意的说道。
李世民的这话让本来正在沉浸在无比的享受之中的长孙皇后如遭晴天霹雳！对哦！这玩意是老大送给他爹的！不是送给自己的！
于是，长孙皇后睁开眼睛，看着李承乾，问道：“乾儿，快，告诉为娘，你李大哥有没有让你拿什么东西给为娘？”
李承乾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自己的母亲不是贤后吗？怎么也变得如此市伶贪婪模样了？简直和房奉珠有的一比了，可惜，李大哥真的没有给母亲准备，李承乾很诚实的揺揺头，说道：“没有！
“没有？怎么会没有？你阿耶他吵架都有了！本宫也没招他惹他的，怎么本宫的就没有？”长孙皇后不甘心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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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啊。”李承乾再次很坚定的诚实揺揺头说道。
长孙还是不甘心，继续追问道：“会不会他准备了，你忘了给本宫拿回来了？”
“我的个亲娘，真没有，您要是不信，您问他去！他让阿耶消气的，这可是咱大唐头一把躺椅呢，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才做出来，结果是他的了。”李承乾看着这躺椅还有点不服气的说道。
“哎呀，这孩子，就是和朕亲啊，皇后啊，有的事情呢，朕告诉你，你要学会接受一些事实，不管好的坏的，孩子孝顺我，你也可以当做就是孝顺你了。”
李世民得意无比的笑着说道，心里想着要是儿子在这，他恨不得把儿子举起来，三百六十度来个爱的转圈圈了。
哎，可是儿子现在人高马大的了，他也举不起来啊！
听到这话后，长孙皇后一下子就怒了，说道：“好啊，陛下，你也要学会一些事实，不管好的坏的，我就当这孩子孝顺我了，这躺椅，还有那茶叶，归本宫！”
“不行，那是人家孩子孝敬朕的，朕不能辜负人家孩子一片心意！”
李世民立刻就不干了，马上拒绝道。
“放屁，你都说了就可以当做孝顺本宫了，而且本宫每天忙着那么多宫务，那么累可不得好好休息，你不想让本宫好好休息？你想累死本宫？”
长孙皇后立刻不顾形象的大声喊道。
“朕哪有，你不要胡搅蛮缠，你不要不讲道理，这东西就是别人送给朕的，人家为什么不送你，你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你抢朕的！没有这么办事的！”
李世民也不顾形象大声地喊道。
李渊和李承乾祖孙俩在这这一边的看着一向琴瑟和鸣的帝后居然为了一把椅子吵架了。
李承乾现在都无语了，这父皇，这母后怎么这么丢人了呢？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顾及一点形象呢？
这算什么？
这像话吗？
李渊在一边看着，一边喝着茶，也是忍不住揺头叹气。
而旁边的那条雪白的大白狗，名为小白的狗，现在看着帝后在这吵架，也是不由得揺头叹息啊。
大白狗内心：这两个人，真是没出息！
李承乾现在也很为难到底该帮谁，一个是自己老娘，一个是自己老爹，手心手背都是肉！
“说道理是吗？好，那本宫就跟你好好说道理，你和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在本宫这，这些年借了五十万贯的钱，什么时候还？你先把本宫的钱还上，连本带利的还，否则你别想要！”
长孙皇后气呼呼的说道。
第415章 吹胡子瞪眼
“一码归一码，那个钱是国库花了的，又不是朕花了的，关朕什么事！等国库富裕了，你那两个破钱，自然也就还你了。”
李世民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李渊也是真的无语了，亏自己还说过这两口子佳儿佳妇！这可真是他的好佳儿佳妇！
一个是君临天下、九五之尊的皇帝！明君！
一个是母仪天下、后宫之主的皇后！贤后！
现在居然为了这么一把椅子，就像是集市上吵架那样，唾沫横飞的，两个人都吵得面红而赤的，谁也不敢让着谁！
“够了，都别吵了！这个，归朕了！”
李渊怒吼一声道：“你们是皇帝，是皇后，是代表大唐的国体的，一举一动所有人都看着，为了这么把椅子，吵得这样，像什么话！”
“不行！”李二和长孙皇后异口同声的说道！！！
“放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有好东西不知道孝敬给朕？大唐以仁孝治国，有你们这样的吗？”
李渊怒道，本来听说李二收拾了自己大孙子，他就一肚子气，想当初李二他们哥几个的这样的，他从来没有动手打过他门兄弟几人，以至于大唐有了玄武门之变。
“父皇，您误会了，这个凳子啊，揺晃不稳，您一把年纪了……”
长孙皇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平时什么东西给太上皇都可以，可是这个椅子躺着在上面微微的揺晃着，最好铺上一层被子垫着，再盖上一层被子的话，躺着在上面肯定可以美美的睡一觉的。
“父皇，您上了年纪了，这老骨头老腰的，儿臣看您也不太灵活啊，最近听说您骑马都骑不上去了，您还是悠着点吧。”
李二看着自己老爹的这个样子说道，除了皇位和这个，其他的什么东西都可以给老爹，这是儿子对她的孝顺，他的儿子孝顺给他的，关父皇什么事？
“放肆，你们这是拐着弯子的骂朕老东西了是吧！”李渊怒道。
“父皇，母后，李大哥说了，这个最适合老人了，如果家里有老人可以让老人平时躺着这个在花园里晒晒太阳，最好不过了，皇爷爷用很合适的。”
李承乾很是关系父皇母后和皇爷爷的说道，他实在是不想因为一个揺椅弄得自己家里鸡飞狗跳的。
虽然一开始这个很难做，可是现在这个也已经批量的做着了，李大哥还打算拿这个去盘个铺子来卖，实在是不算什么。
“闭嘴！”
李二和长孙皇后异口同声的瞪着李承乾道，眼神里都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这孩子，该说话不说，不该说话，你说话！
你也是净随了你那皇爷爷，一点也不随我们俩！
这兄弟俩怎么都随他们那皇爷爷呢？
“父皇，最近儿媳妇的腰疼，特别累，这个东西先让儿媳妇用几天，过几天儿媳让人给你弄一把过去。”
“给大安宫的太妃们一人一把吧，李大哥回头卖，才20贯一把，太妃们也很疼承乾！”
李承乾人小鬼大的开口说道，李大哥说了，卖出去一把给他们1贯钱的提成，大安宫皇爷爷的太妃人也有好几十人了，那他岂不是有好几十贯钱了。
“好啊，从你的月俸中扣，看不出来呢，你这么孝顺太妃们，她们知道一定很高兴！”
长孙皇后笑道，她可是铁算盘，想让她平白花钱，不可能！太上皇也不行！别谁让大唐开国穷！
这些年来征战不断，军费也是需要钱的，总不能在百姓们身上加重赋税吧？本来玄武门之变名声就够臭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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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加赋税，那还活不活了！
“阿娘，我收回刚才那句话，别扣儿子的钱，行吗？”
李承乾苦笑着问道，没想到这刀子居然扎在自己身上。
他虽然身为太子，可是在还没成年之前，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钱，就是其他的王爷们没有去就藩之前，也是只有月俸的。
但是大家每个月的月俸都是少的可怜，皇家，只是表面风光，还不如李大哥那里呢！
“不行，君子一诺千金！你是本宫和你阿耶的儿子，皇爷爷的孙子，太妃们那么疼你，你不会不舍得吧？”
长孙皇后问道，心里盘算着秦寿卖给别人20贯一把，凭借她现在和寿儿的感情，她又买这么多，不知道能不能打个折，最好10贯？
不，最后8贯！不行，那是本宫的儿子，6贯！
剩下的每把14贯的差价……
14不太吉利，还是5贯钱，就好，那剩下的15贯钱一把的差价，就算是承乾孝顺她的了！想从她手上磚羊毛？门都没有！亲儿子也不行！秦寿也休想！
“不……不会，儿臣岂能如此呢！”
被李渊一个劲的町着看着的李承乾，哪里说的出不舍得呢，那脸上的笑是比哭都难看。
“哈哈哈哈，那就好！”
长孙皇后笑道，心里盘算着太上皇有多少个嫔妃，要多少个躺椅，一人15贯，那她可以有多少个15贯！
现在长孙皇后的笑声在李承乾听来是这么的刺耳，这可是自己的亲娘啊！是亲娘吗？
“阿娘，我是你亲生的吗？”李承乾小心翼翼的看着坑了儿子后，笑的合不拢嘴的长孙皇后问道。
“不是，你现在才知道吗？快走，快去找你亲娘吧！”
本来还挺高兴的长孙皇后一听李承乾这熊孩子问这话，立刻就拉下脸来了，说道。
你瞧瞧你和你哥两个长得脸，还有你阿耶的脸，你们说不是亲生的，别人也不信啊？
也就这一点你们哥俩随了本宫和你父皇，否则要是随了你皇爷爷那样的，咱们家就算是皇家，想要给你们娶媳妇，恐怕也不容易！
“娘……你……”李承乾无语了道。
“本宫怎么了？”长孙皇后瞪着李承乾问道。
“没事，娘，您开心就好！”李承乾仿佛像吃了屎一样难受，心里想不明白，母后的开心何苦要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那个，父皇，您看，承乾已经答应您给您和您后宫嫔妃们一人一把了，不日就给您送过去，您看这个，是不是该让我们先享用一下，我们每天管着前廷后宫的大事，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李二舔着个脸开口道，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第416章千金难得
“哎……行吧，行吧，先给你们！尽快给朕送过来！”
李渊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道，心想，原来不时的回来一下太极宫，还能从二郎和老二媳妇这里捞点东西！
“但是你们不要争来争去的了，这样吧，这椅子单日在二郎你这里，双日的话，就在皇后那！”
李渊思索了一下说道。
“父皇英明！”李二和长孙皇后异口同声道。
“不过人家现在都给你低头了，你也不要总是跟人家枢气了，你也去意思一下吧，这狗，朕瞧着不错，要不你送去给孩子？”
李渊看着一边的趴着在地上的那一条雪白的大白狗说道。
这狗全身雪花般的洁白，没有一点的杂毛，这种狗在后世虽然很多，可是子大唐可是很少见的，千金难得！
“还有，朕最近呢，收到了一匹突厥的宝马，叫狮子骤的，也送去给孩子吧，你也大度点，不行，朕去你的库房看看，有什么还能给孩子的。”
李渊摆了摆手说道。
李世民哪里会拦着自己老爹，反正库房里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但是金银珠宝首饰什么的就没有了，字画古玩的，裘皮大衣的倒是不少！对了，这天气马上就要冷了，给孩子弄个裘皮大衣吧！
而且李二又是马上天子，屋子里的那些宝剑什么的也不少，最多的就是各种宝剑，字画，宝马。
“对了，之前本宫说要给他找媳妇的，那天本宫看了一下，人选还真是不少，回头带几个去给他瞧瞧，也算是本宫给他的礼物了。”长孙皇后说道。
“那我呢，我要不要也送点什么？”
李承乾突然又问道，他看到大家都送，自己不意思一下，过意不去啊！
“你啊，读好你的书就可以了！”李世民笑道，也是心疼儿子今天这“大出血”了，瞧瞧这孩子，现在都想哭了，被他娘坑的，皇后也真是够坏的啊，别人都是坑爹，他儿子被娘坑！
“我会背书了啊！我还背下不少呢！有十来篇了呢！”李承乾得意的说道，
长孙皇后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不错，很好！”
“来，朕考一下自己的孙儿，朕看看孙儿你会背多少了！”
李渊笑道：“来人，拿书本来！”
“来人，给朕拿棍子！拿最大的！”
李世民也喊道！现在他也能试试打儿子的感觉了，这不能怪他，这是这小子不老实，该打！要打！否则以后绝对要坏事的！
李世民一脸冷笑的看着李承乾：“十来篇？好大的口气？你能糊弄你皇爷爷，你能糊弄你老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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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救我！皇爷爷，救我！”李承乾立刻大声的喊道，怎么刚才还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呢?
不带这样的！
“承乾，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撒谎呢，快认错，不然本宫再扣你一年的月俸！”长孙皇后说道，现在的长孙皇后已经是坑儿子坑上瘾了的。
“什么？扣我一年的月俸？我没有撒谎啊！我要是背出来怎么办？”李承乾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怎么办？你要是背出来十篇本宫都给你跪下磕头！跪着！本宫说的！”长孙皇后被气的有些好笑道。
她这个儿子什么德行她还不知道？
之前学着一篇文章也要七八天，现在虽然说去了秦寿那也好几个月了，可要是说能一下子背出十篇文章，不要说他了，就是她也不行啊！
可是李承乾却很郁闷的看着长孙皇后，您可真是我亲娘，这头您敢磕您敢跪，我敢接吗？摆了摆手说道：“行了，我不要你磕头，母后你看你，真是会说笑，还给儿臣磕头！”
“这样吧，母后你输了就把我最近三五年的月俸全都一次拿给我，还有皇爷爷的那里椅子的钱，你出，你给钱，不能拿我的！”
李承乾一脸挑衅的看着长孙皇后，问道：“母后，你敢不敢？”
“本宫还怕了你了？就这么定了！”
长孙皇后冷哼了一声道，”承乾啊，不是母后看不上你，你要是说三篇，哪怕是五篇，我们都信了，可你口气太大了，我们信了就显得我们是傻子了！所以，承乾这一次，你可不能怪母后！”
“母后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长点做人的记性！你这样的话，出去很容易吃亏，很容易被骗的，但愿我儿这次能长点记性吧。”长孙皇后一脸的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己的傻儿子说道。
李世民看长孙皇后这么坑儿子，也不由得有些心疼儿子了，叹了一口气，心想儿子啊，阿耶也怕你娘，帮不了你，你自己送上门。
“二郎，还愣着做什么！让他背！只是背不出的话，你可千万别打孩子，孩子心里已经够苦的了，但是承乾你现在认错反悔，让母后扣十个月，此事就此罢休！毕竟你是本宫亲生的，知子莫若母!”长孙皇后说道，一副你娘我非常善良的样子！
“不，开始！快点！”李承乾自己就首先催促道。
但是李承乾读书拿的不是李世民在宫里的这些书，而是李承乾拿回来的。
第一篇，李承乾很顺利的背出来了，大家都很高兴。
第二篇，李承乾也很顺利的背出来了。
第三篇，也非常顺利地被出来了。
第八篇李承乾还是很顺利的背出来了的时候，长孙皇后已经有了肉疼的感觉了，她仿佛看到那铜钱一点点的从她口袋里出去了。
第十篇，李承乾背出来了以后，长孙皇后等人已经木楞的呆滞住了。
李承乾一口气给他们背了15篇的文章。
他们都傻傻的看着李承乾……
这，这孩子！
莫非神了？一下子能背10篇文章，而且断句也断的很好啊，这孩子难道是天才？
“你……你是如何做到的？”
李世民很是不解又不可置信的问道，他呆滞的看着自己手上的这书，虽然不可置信，可是刚才明明就是他自己抽查儿子的。
这是天才啊，大才啊！难道承乾这孩子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不对啊！
“哼，当然是李大哥教导我的。”
李承乾冷哼了一声道。
第417章 喜笑颜开
“对了，我就在宫里待一天，明天我就回去了，那么的事情多着呢，热闹着呢。”
“你们这地方，一天到晚冷冷清清的，烦死了！下次我就不回来了，等过年再回来了，所以，钱，母后，你明天给我准备好！”李承乾腰头叹息道，说道，这地方真的比不上李家庄，那边什么好吃的都有，各种各样的点心，菜品，每一道都是这么让人吃不腻，而且在那边，还有房杜两家姐弟，晓柔姐姐，多好玩！
李世民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心想儿子这是要离家出走了！
说完，李承乾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对了，阿耶，那个李大哥说了，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赚钱的了，他说这次绝对是走正道的了，不会是走歪门邪路的了。”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大喜，还没等李二开口呢，长孙皇后就抢先问道：“真的？什么办法？”
李承乾揺揺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明天让父皇和我一起去，他自会告诉父皇！”
“怎么不提我呢？”长孙皇后有些吃味的问道。
“他说了，说香水的钱，也该结账了，打发杜姐姐回头跟您和舅母要钱了！”
李承乾说道。
长孙皇后无语了，一个个的，就知道找他要钱，刚才承乾来这里要月俸，还要给太上皇的嫔妃们买躺椅！
现在那小子又要来找她要钱！
都是她的儿子！都是她生的！
李承乾就和他们告退了，回东宫去了。
收下了儿子送来的躺椅了以后，李世民是喜笑颜开的，那嘴巴合不拢嘴的。
大殿中只剩下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两个人的时候，李世民得意洋洋的对长孙皇后笑道：“怎么样？朕的儿子，就是这么孝顺！就连承乾，也是过目不忘，读书也聪明，这哥俩，以后一定是他哥的得力臂膀。”
“笑什么，本宫迟早被你们父子几个气死！一个个的就知道朝着本宫伸手要钱，你要拿钱去填补国库，寿儿他的日子现在也明明过得不错，那钱本宫还没捂热呢，就来伸手找本宫要了。”
“你们可真是承乾的好榜样，承乾现在也一个劲的来跟本宫要钱，本宫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吗?本宫是欠了你们父子几人了不成？”
“你可得小心些哟，那两个都是朕的儿子，指不定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心点你的养老钱和你的棺材本啊！到时候咱九峻山修陵墓的钱，都得被他们掏空了。”
李世民掩嘴而笑道，感觉看着媳妇这么生气，和着儿子们合伙气一下媳妇，这感受还挺好玩的。
但是和儿子赌气，儿子这边不好受，那他这边只会比儿子更难过而已！
“九峻山？你能有钱修？省省吧你！先把太上皇的修好就不错了，咱们的寒酸就寒酸点，总不能以后给子孙们留下烂摊子才是。”
长孙皇后说道。
说到底，长孙皇后确实是抠门，她倒是也想吃的好点，穿的好点，但是如果这样会影响到百姓，影响到军国大事，她就宁可缝缝补补又三年，因为她是真正读过书的，知道一个帝国的根本是百姓。
百姓过得好，这个帝国才能永久，江山社稷才会一直在！
“知道了，放心吧，以后朕交给咱们儿子的江山肯定是一个欣欣向荣，国富民强的强盛大唐，让他垂拱而治，国泰民安即可！”
李二点了点头道，眼神里满是自信和坚定，他知道自己可以做得到的，以后给儿子的大唐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
“哎，对了，说到这个事情，你说他和我们分离这么多年，要是以后把他接回来，他没有自己的根基，他在朝堂上没有自己的人，那他的位置怎么坐得稳！”
李世民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谁敢动揺我儿的位置，他是嫡长子，储君之位原本也该是他的，而且他确实有能力，这不是还有咱们在吗？他就是我儿，这个身份，毋庸置疑，你不是也确定过了吗？”
长孙皇后说道！
李世民食品的：“话虽然如此，可是要是想坐稳这个江山，还是要有自己的人！文臣朕不担心，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早就知道朕是属意他的，无忌也是他的亲舅舅，他和承乾，朕也不担心，他们兄弟如今感情看着比咱们都亲了。”
顿了顿，又说道：“可是你想，自古以来，有哪个皇帝家，是军中无人的呢？军中也要有自己的根基才是！军中和朝中两手抓，他的位置才能稳！”
“那军中之人让谁去辅佐他？”长孙皇后问道：“程家的？尉迟家的？秦琼家？李绩？”
李世民揺揺头，说道：“这些人的分量恐怕还不够，因为寿儿的底子实在是太薄了。”
“那侯君集呢？他最近不是也立下大功，很被你看好吗？还让李靖教他兵法，你也最是看好他的!”长孙皇后说道。
“不行，侯君集心高气傲，恐怕一开始，寿儿是驾驭不住他的。”
李世民说道，想了一下以后，又道：“还是李靖吧！”
“侯君集都看不上寿儿呢，你一下子就选了李靖，李靖会愿意吗？难道你打算跟李靖摊牌了？”
长孙皇后问道。
“李靖是军中威望最高的，李靖向他了，朕默许了，程家的他们那些浑人一个个的也自然都向着他了，而且在军中，李靖的老部下们也不少，如果能够有这么个岳父，对于寿儿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李世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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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长孙皇后就不愿意了，急道：“陛下你疯了？让咱们寿儿去娶李靖家的李楚然，她要是眼睛没瞎，这门婚事，本宫自己亲自上门去求着他们家答应，让本宫跪着磕头都行，可是他们家那李楚然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这不是害了寿儿吗？你想以后让周围邻邦笑死大唐？再说了，寿儿要是知道这个能答应吗？这好好的娶个瞎子回来，亏陛下你想的出来！这门婚事，本宫不答应！”
“哈哈哈哈！”
第418章 供着
李世民大笑了一声，笑道：“谁说要让咱们寿儿娶她为正妃了，当个侧妃可以吧？她一个眼睛瞎了的孩子，咱们在宫里也不亏待她，锦衣玉食的供着，该给的不少，而且也可以免除她给咱们请安还有给寿儿的正妃请安，就放着在东宫当咱们闺女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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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楚然那孩子，也和寿儿是一样的年纪，当年要是没有她，你和承乾他们如今也……也是咱们对不住人家，虽然说现在只是让人家做个侧妃，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按照正妻的礼仪来迎进门，算平妻，也不算是亏待了他们家，朕还会给李靖加封。”
“主要还是为了寿儿，为了让李靖手底下的那些人支持寿儿，可到底也是委屈人家了，朕有愧疚啊，所以此事呢，你先去卫国公府探探卫国公夫人的口气，如果他们那边实在是不愿意的话，朕再想个办法。”李世民说道。
“好，对了，臣妾也有个事情要跟陛下说一下，就是前半个多月的时候，臣妾不是举办了个赏花宴吗？那卫国公看臣妾，似乎是对咱们皇家不太喜欢，好像是对当年的那件事情还耿耿于怀，此事的希望好像不是很大啊。”
长孙皇后忧心忡忡的说道。
“那朕下个圣旨加封李楚然为万年县主，食邑三百户！这个圣旨你明天一起拿着去卫国公府，去告诉他们，这个圣旨啊，朕本来还想等着哪天李楚然出嫁了再下，给个恩典的，现在给出去吧！”李世民大手一挥道。
“那这么的明天臣妾去卫国公府，你去寿儿那，毕竟薛延陀那边虎视眈眈，也耽误不得。”
长孙皇后说道，心里也在犹豫了起来，明天要怎么去和他们家说这个事情！
威逼是不存在的！
“好！”李世民点了点头说道，心里也在想着，上一次和儿子吵架了，骂儿子骂的这么厉害，现在儿子都主动跟他低头了，他要怎么去消除这个事情呢？
次日上午的时候，李世民带着儿子，还有自己的禁军护卫统领李君羡和杜如晦，坐着马车朝着秦寿的那李家庄那出发了，李君羡负责赶车。
李世民和李承乾坐着在马车上，对比于李承乾现在的兴奋不已，李世民脸上满是一脸的踌躇和犹豫，一向果决的杜如晦看着自己老板这个犹豫不决的样子，问道：“陛下，您害怕了吗？”
一听这话，李世民就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个田舍翁！你懂什么？朕需要怕吗？朕是天子！
“陛下，咱说话能不能不颤抖大腿啊？”
“那是冷的，太冷了！”李世民恼羞成怒道。
“但是这长安还不冷啊，您看，今天太阳多好啊！”杜如晦说道，说着，一把的拉开了帘子，让窗外今天的万丈温暖太阳招揺了进来。
李世民拉着个脸，冷声道：“老子的心冷！”
“您怎么就心冷了？”杜如晦不解的问道。
李世民被噎住了：“关你屁事，你问这些！你是太医吗？你宰相不当想转行去做太医了？那朕成全你！”
李世民双手抱胸，一把的撇过脸去，特么的，还好意思说是朕最忠实的狗腿子，呸，最忠诚的左膀右臂，现在看朕这么紧张为难，不知道给朕出个主意？
这一边，在李世民和李承乾还有杜如晦出去了以后，长孙皇后也使用了皇后仪仗，浩浩荡荡的数百多人。
来到永宁坊这，这里是距离皇宫比较近的地方，都是当朝当权国公们的住处府邸，周围的几个坊都是，尤其是东边都是李二的心腹们住的。
由于皇家也没事先通知，说来就来了，李靖也不知道这么个事情，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右武卫了。
所以家里只有李楚然和红拂女母女俩，李德骞和程处默又回长安城了，不知道去哪里鬼混去了。
当听说皇后的仪仗来了的时候，红拂女吓了一跳了，莫不是哪天自己在宫里赏花宴上说的那些话？那个语气……
长孙皇后上门来找自己算账了吧？还动用了皇后仪仗了，想摆皇后架子了！
他们家里有皇位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尤其是还是欺负老实人的！
于是红拂女一听皇后都来了，可能是上门算账！
就去告诉了自己女儿李楚然这个事情，也派人去告诉卫国公李靖了，叫李靖准备一下！不然指不定皇后要如何呢！谁让陛下宠着皇后的呢，皇后和陛下琴瑟和鸣，他们都知道，天下也皆知。
“皇后娘娘驾到！”
长孙皇后身边的太监扯着公鸭嗓喊道。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红拂女福身行礼拜道。
“行那些虚礼客套什么，还和当年一样就行了，再说了，卫国公可是我大唐的中流砥柱，你是他的贤内助，没有夫人你，就没有卫国公在前线建功立业。”
长孙皇后和善的笑道。
红拂女现在总算是放心了，原来不是来算账的！还记得我们家老李立下的功劳呢！
“这是臣妾和夫君的分内之事，有陛下和皇后娘娘为表率，满朝文武，都是尽心尽力的。”
红拂女笑道。
“本宫今天冒昧前来，也没有和你们打招呼，是本宫有些唐突了，不过本宫今天来，也是有两件喜事要告诉你的。”
长孙皇后也笑道。
“不知是什么喜事呢？”
红拂女不解的问道，赏赐不是都已经下来了吗？
“让楚然那孩子出来一下，方便吧？陛下有个圣旨要给她！”长孙皇后问道：“如果实在不行的话……”
“没事，方便！”红拂女说道。
圣旨不到，不亲自出来接旨，那就是大不敬的。
没一会，李楚然就出来了。
“臣女拜见……”
“免礼，起来吧！你是本宫的救命恩人，这一点本宫记得的，你无需多礼！本宫允许你见本宫和诸位公主嫔妃，都不必行礼。”李楚然的礼还没行完呢，长孙皇后就把人叫了起来了，还允许她不用再行礼。
“李楚然接旨！”李楚然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又听长孙皇后说道。
“臣女李楚然接旨！”李楚然说道。
“卫国公之女，李氏楚然，出身将门，其父李靖，为我大唐多次领兵出征，为我大唐建功良多，功勋卓著，李楚然也在武德九年护卫天策府有功，人品贵重，满门忠勋，朕深感于心，特封李楚然为万年县主，食邑三百户！”
“臣女李楚然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楚然躬身拜道。
第419章 恩典
“免礼！你这个圣旨啊，可是本宫亲自来传旨的，这可是陛下和本宫的恩典啊，你们卫国公府的功劳，本宫和陛下是记着在心里的。”
长孙皇后说道。
“谢皇后娘娘，那些都是臣女和父亲的本分，是臣女和父亲为人臣子的本分，卫国公府上下对陛下和皇后感激不尽。”
李楚然感激的说道。
她也没想到，陛下和皇后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还敕封她为县主！
“没事，无妨，这本就是你们父女应得的，对了本宫刚才不是说今天双喜临门吗？是有好事要跟你们说一下。”
长孙皇后一本正经了起来说道。
“哦，是什么好事呢？”
红拂女的眼珠子提溜提溜的转着问道，想知道长孙皇后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是这样的，本宫呢，想来做个媒人，楚然这不是也到了年纪了吗？再耽搁下去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了，本宫一向是把楚然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的，就想着给楚然介绍了个孩子！”
长孙皇后说道。
“这个人啊，长得丰神俊朗，芝兰玉树，尤其是那眼睛鼻子，长得是一好皮妻，而且这人也聪慧明敏，知书达理的，陛下对他也多为倚重，而且身份尊贵，绝对委屈不了您家楚然的，跟你们楚然也是郎才女貌的！”
长孙皇后笑道，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直接对女官吩咐道：“来人，把本宫带来的茶叶泡上，给他们尝尝鲜，这个茶叶啊，也是他弄出来的，什么东西都不要放，只要烧开水倒进去就行了。”
“娘娘，这……这，小女，小女……”
红拂女一下子也为难了起来了，自己的女儿都已经说过了不嫁人了，而且自己闺女这个情况嫁个普通百姓吧，委屈了孩子，毕竟是将门。
如果找了个高门大户的吧，那么肯定是不能做当家主母的，做妾也不太可能，高不成低不就的。
所幸他们卫国公家大业大的，养自己的闺女，绰绰有余！
“皇后娘娘，您说的是您外甥吧？”
相对比于红拂女的支支吾吾的，李楚然倒是坦然的多了。
“对啊，怎么，你也听说过他了？怎么样？不错的吧？”
长孙皇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李楚然问道，要是这李楚然早知道我寿儿了，本宫就直接带着聘礼来上门提亲了，凭着我的寿儿这个人，想要拿下这李楚然，还不是简简单单的。
“楚然还不想嫁人！谢皇后娘娘！”
李楚然简单的说道，就是这么不给面子，皇后又怎么了，还能强迫人家的吗？反正她也早就打定主意了，不想这些事情，她就不嫁了，自己了此一生就够了，还何必去连累旁人呢？
一听这话，长孙皇后忍着怒气，问道：“为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也是道理，你现在的年纪也不小了，你放心，本宫给你担保，他绝对是个很好的人的，长得好看，人也好。”
李楚然说道：“娘娘，这是楚然的终身大事，阿耶阿娘答应过楚然，让楚然自己做主，还请皇后娘娘成全。”
长孙皇后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只是声音没有之情的那般热情了，说道：“好，本宫也不强人所难，但是这么着，此人你必须要去见一面，如果你们互相都没有情意的话，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楚然的双眼不便，实在是不想出门，抱歉了，娘娘，恐怕有负您的恩情。”
李楚然沉声说道，她不想出去，不想顶着瞎了的眼出去。
闻言，长孙皇后好像是明白了什么，问道：“你是因为自己的双眼？好，你放心，到时候本宫只让他自己来，你和他随便聊几句，你放心，本宫说了，他是好人，不会嫌弃你的眼睛的，毕竟也不是要你当正室主母的。”
李楚然还没说话呢，护女心切的红拂女一下子就忍不住了，说道：“皇后娘娘，您此话何意啊？难道是要让我家楚然给你外甥当妾？还嫌弃我家楚然的双眼，您不看看您自己外甥是个什么货色？就这么的说话！您这是要折辱臣子家眷吗？”
本来长孙皇后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用词不当，可是听到后面半句“您自己外甥是个什么货色？”的时候，长孙皇后怒了，我儿子什么货色？
让他是本宫和陛下的皇子！嫡长子！大唐未来的人太子，天子！什么货色！让你家女儿给我儿做个侧妃，当个平妻，以后怎么也是个贵妃，好吃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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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来说我儿是个什么货色！
护子心切的长孙皇后冷声道：“那你就告诉本宫，在你的眼里，本宫那个外甥是个什么货色！”
红拂女冷哼了一声说道：“您的那个外甥，现在在我们长安城的所有的公侯贵胄里面谁不知道，就是一个跛脚的瘸子，而且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好吃懒做，十分的奢靡浪费，也就你们，把他当个宝，宠着他，惯着他，小心把孩子给惯坏了。
不要说做妾了，哪怕是把我家楚然嫁给他当妻，我卫国公舍弃这个公爵之位不要了，也不能让我女儿跳入火坑！恐怕现在长安城之中也没有哪家愿意把姑娘嫁给您外甥的吧？”
大唐朝有言论自由之民主之风的，没看魏征天天在朝堂喷李二，不也照样活的好好的吗？在即位之初，李世民就说了，对臣子们绝对不因言获罪，鼓励臣子们多多进谏！
闻言，长孙皇后傻眼了，怎么本宫的儿子一夜之间就变得臭名远扬了？什么叫做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好吃懒做？他要是敢这样，本宫和他父皇都不会放过他！还敢把他弟弟放到他那？
怎么还是一个跛脚的了？
难道是寿儿的脚让人给打断了？
昨天承乾回来也没告诉本宫和陛下啊！
长孙皇后黑着个比锅底还黑的脸，凤眼一瞪，问道：“这话谁说的？”
“还用谁说吗？现在这话，满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
红拂女有些气势下来了说道，看皇后娘娘现在明显是被惹急了，惹毛了！
第420章 察言观色
急眼了！到了这个份上还不知道人送的话，以后在皇后娘娘这，自己这一家老小的肯定就上了陛下家的黑名单了！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皇后和陛下春秋鼎盛，肯定等得起，可是自己这一家老小的就得过苦日子。
红拂女当了这么多年贵妇了这点子察言观色也还是知道的，对了，看皇后娘娘这么生气是来真的了，也不是在虚张声势啊！
莫非房家那丫头撒谎了？
也不能够啊！看着挺老实的一个孩子啊！
“好，此事，本宫给你一个交代，谁说本宫的外甥腿脚是跛了的，本宫把谁的腿给打折了！卫国公夫人，三人成虎，有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就不要再说了，流言止于智者！”长孙皇后怒气冲冲的说道。
说完这句话，就喊道：“摆驾回宫！”
长孙皇后来的时候是喜笑颜开，走了回去的时候是怒气冲冲的。
留下李楚然和红拂女母女俩在那懵比！
这，这难道是假的？
可是现在满长安城的人不是都这么说吗？
连长孙冲都默认了！
长孙皇后一离开卫国公府就安排人去调查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她那天都对寿儿极力吹捧了，想要把寿儿的名气给打出去，那些夫人们明明也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了。
可是她就说呢，怎么过了那天以后，一家也没有上门来问她这个婚事，平时这帮人紧着点好处就你争我抢的，这一次居然没人来，真是太奇怪了。
她还觉得是自己那天可能说的太好了，来头太大了，没人好意思来问呢。
好家伙！
儿子的名声是出去了，只不过是臭名远扬！
可是她也想不清楚，寿儿和大家都是无冤无仇的，别人为什么要这么的坏他名声，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外甥就寿儿呢！
还跛子！这不是纯心让她儿子娶不到媳妇吗？
让本宫把此人找出来，本宫不好好的收拾一顿，本宫就不姓长孙了！在老娘的眼皮底下欺负我儿子！岂有此理！
而长孙皇后离开后，红拂女和李楚然在这大眼瞪小眼的，茫茫然不知所措。
“夫人，茶泡好了？哎，皇后呢？”
卫国公府的小婢女把泡好了的茶拿了出来，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刚才还人满为患的这院子里面。
她刚才看到了皇后了，皇后娘娘真的真好看，就跟观音像上的那观音娘娘一样，还有那前呼后拥的，威风赫赫的，不愧是皇后娘娘啊，真的跟那些说书人的一样。
可是现在怎么她进去泡个茶，皇后娘娘就走人了呢？
“人家回宫了！”
红拂女看着这个还一个劲的朝着大街外面看着的侍女没好气的说道。
“娘娘她怎么就走了啊，这茶，还没喝呢。我亲手泡的。”婢女有些小委屈的说道，她还想让皇后娘娘尝尝她亲手泡的茶呢，而且娘娘带来的这个茶叶这么好。
这个事情说出去，她可是能吹嘘一辈子的呢。
“怎么，给我泡茶你很委屈了？她不喝拉倒，我喝，渴死我了！”
红拂女没好气的说道，说着，一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了下去，
红拂女一口茶下去了以后，只觉这嗓子都舒服了不少了，没有平时的那种奇奇怪怪的味道，略微的一点苦涩味道，还有几分回甘的细腻，喉韵十足。
“哎，这个茶叶……”
红拂女喝完了以后，感觉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这个茶，茶汤成色橙黄，闻着有几分醇厚的茶香的感觉。
“这个茶，闺女你试试，如何？”红拂女说着，亲自给李楚然给倒了一杯。
“娘，这个茶怎么了？”李楚然疑惑道，她想来不爱喝茶这些的，对这些也毫无兴趣。
“你试试！”红拂女说道。
李楚然只好拿着这茶杯小酌了一杯，微微品了一口，喉咙里有一种微微的涩味，但是之后却是满嘴有那种醇厚的陈香的感觉，然后李楚然又多喝了两口这个茶，还是一样的感觉，一盒下去，满口的茶味陈香，不由得说道：“好茶！”
红拂女也已经喝了好几口了，也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好茶！”然后又说道：“翠儿，这是哪家的茶叶，下次多买点回来，这次泡的不错，死丫头，你是不是看皇后娘娘来了，你就泡的这么好，平时没见你有这个手艺！”
“下个月，你的月银翻一倍，以后就按照这个泡茶，做的好，夫人我让你当管事。”
“夫人恕罪啊，我哪里会泡什么茶啊，这个茶叶是皇后娘娘刚才拿来的，说是大小姐的夫婿弄的。
“噗嗤！”红拂女和李楚然母女俩同时一口老茶都吐出来了。
红挠女不满的说道：“什么夫婿，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刚刚皇后娘娘不是说要给小姐做媒，那个夫婿就是弄出这个茶叶的那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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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婢女有些委屈的说道，刚刚皇后娘娘就是这么说的。
看来，她家小姐也熬出头了，有皇后娘娘帮做媒。
“这种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这么说，你想坏了你家小姐的名声吗？”
红拂女怒道，怎么就偏生的买了这么个傻丫头！
“好了，小翠，你先下去吧。”李楚然摆了摆手说道。
小翠下去了以后，李楚然说道：“母亲，女儿看，这肯定是有谣言一部分吧，而且皇后娘娘刚才那么生气，可能他们家外甥，没有这么差的吧？这么一无是处的吧，不然皇后也不能这么生气。”
红拂女说道：“那难道奉珠也不可能骗我们啊，要是真的有这么好，奉珠自己早就上杆子了，还需要皇后娘娘这么帮他到处问这些吗，你也不听听皇后刚才的话，还想让你做小妾呢！”
“你放心，咱们家就是不当这个卫国公了，回老家了，也不会让你去给人做妾的。”
李楚然说道：“我也不知道奉珠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皇后娘娘和陛下，应该都不会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吧！”
第421章 报喜
红拂女说道：“也是，国有国法皇后娘娘应该不会难为人的，大不了我们回头上表请罪，你说那个奉珠，干嘛要这么的说皇后娘娘的外甥，那不是平白无故的得罪人吗？什么仇什么怨啊？要把人诅咒成跛子！骂人家怎么还天天在人家李家庄那凑呢？听人说她一直都和杜晞悦还有房杜两家那个逆子在那呢，都玩的乐不思蜀了。”
而这边，李承乾和李世民还有杜如晦，来到了秦寿家的这里了，到了门口这，好说歹说了老半天了，李世民才终于有勇气迈入这李家。
“李大哥，李大哥，我阿耶来了，我阿耶也来了。”李承乾看李世民也肯进来了，立刻就跑着进去朝着秦寿报喜。
他可是知道的，秦寿大哥这些天，为了和他阿耶枢气，吃饭都少了，脸上的笑容也少了很多了，现在耶耶和秦寿大哥和好了，秦寿大哥肯定高兴的。
秦寿现在正在院子里忙活种绿菜的事情呢，因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在这大唐，冬天想要吃上点蔬菜的话，实在是不容易啊！
可是这个也是个技术活儿啊！
他现在还没弄明白这方面的技术问题！正烦着呢！
一听小明跑着来说姨父来了，秦寿一下子就觉得没有这么烦了，生活里还是有好事的，也洗了洗手跑了出去了。
秦寿一出来，只见李世民也在那紧张的搓着小手，左顾右盼的，小步小步的来回走着，生动演绎了一个成语：坐立不安！
秦寿出来，一看到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紧张了起来了，那天的事情吧，确实也是闹得有些僵持了。
“李叔父，您来了啊，来，进来喝茶吧，您不知道，有的人这些天想您都想的茶不思饭不想了，要是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儿子呢！”
房奉珠看着李世民和秦寿在这僵持着，两个都不说话，于是说道。
“真的啊？”李世民故意问道。
“那是，当然了，我还能敢骗您不成？”房奉珠笑道。
“老李啊，你这些天在家，也是动不动就拿家里的管事们，和掌柜们的生气，其实我们老李这些天也不太好，孩子啊，幸亏你主动找他，不然他自己在家生闷气了。”
杜如晦笑道，也不能光说人家孩子，不然让人家孩子多没面子啊。
“那个，姨父，您来了啊，上座！请，进屋喝茶。”
秦寿主动开口说道，其实这对于有些社交恐惧症的秦寿来说，这也算是硬着头皮了。
“嗯，对，来了，对了，我听说既然你为了想我老李，想的茶不思饭不想的，来，这个，给你。”
李世民牛逼轰轰的说道，说着摆了摆手。
李君羡赶紧抱着那条雪白的大白狗出来，放到了地上。
秦寿看着这大白狗，有点像那后世的那萨摩耶犬的模样，这种萨摩耶犬的外形是毛茸茸的一团，有点那种小型羊驼的味道。
这种在后世也是比较有名的宠物狗，最有名的是它那标准的那萨摩式微笑，这种狗也是生性比较活泼，可爱，惹人喜欢的，但是也是比较傻比较二的，和那哈士奇有的一拼。
在儿子面前，该装的还是要装的。
“李大哥，你看这个狗，平时是我阿耶最喜欢的，送给你的意思就是，你见到这个狗，就相当于见到我阿耶了。”
李承乾笑嘻嘻的说道。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你这是把你阿耶我当狗了，有没有把你阿耶放在眼里！”
李世民怒道，这小子是完全的把他当狗了。
“哈哈哈，秦寿大哥惦记着和你那天的事情，茶不思饭不想的，那你送个狗来，你这明摆着不是这个意思吗？”
李承乾笑道，反正他现在不怕李二，昨天他才好好表现了，他就不信阿耶现在翻脸这么快了！
“对了，孩子，你看这匹高头大马，这可是突厥的宝马，是狮子骤啊，这可是能日行数百里的好马，这也是老李特地为你挑的，从突厥人手里买来的，好贵的！”
杜如晦献宝似的说道，这个马是突厥的名将执失思力的坐骑，这大宝马的，要是拿到市场上，少说也是要黄金千两的。
他们这些心腹老臣最是知道的，陛下就喜欢宝刀，宝马，兵书，现在得到这么好的一匹白马，居然舍得送给大皇子殿下，可见陛下是真的对这个宝贝儿子内疚不已了。
“这个东西呢，也就是小小心意，比起你那天的那个躺椅，我这个还是轻了的，你姨娘可是特别喜欢你那个躺椅。”
李世民说道，这种哄着儿子的感觉，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李世民感觉他做皇帝的威严掉了一地了。
哎……谁让那是自己的儿子呢！还是缺少了他十几年父爱的儿子！
“来，咱们进屋说话吧，在这愣着做什么，今天中午家里还是吃火锅，天气凉了，中午吃点火锅好。”
孙明月出来说道，招呼道。
那天她知道秦寿触怒了陛下以后，差点没吓死，主要是人家是陛下，这么的气着了陛下，陛下的儿子也还这么多呢，大皇子殿下好不容易才被皇后娘娘和陛下知道身份的，眼看这以后就把回宫了，要是现在触怒了陛下，陛下不管他了，那可怎么好？
但是这显然只是她的想法，在李二的心里，在知道了秦寿的身份，还不知道秦寿的才能到底如何呢，就已经把秦寿当做继承人了。
不过现在孙明月也放心了，到底是亲父子，惬气能枢气多久呢！
几杯茶过去了以后，李世民开口说道：“对了小寿，你不是弄了一个叫做躺椅的东西吗？”
秦寿点了点头，笑道：“是啊，这个东西，不错吧！”
李世民喝了一口茶道：“是不错，很好，所以呢，你姨娘啊，托我买20把，给她带回去，20贯一把，对吧？我要20把！我就不跟你讲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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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晦轻轻碰了一下李世民，他么的你怎么不跟他说一下价格呢？什么东西！你儿子说20贯一把就20贯一把！
第422章 智商税
现在国库这么穷，你敢为了买椅子花20贯一把，你不怕魏征喷死你？
好吧，现在魏征也怕了你！
可是你们两口子一毛不拔，不是最见不得别人占你们俩便宜了吗？怎么就这么被他们哥倆骗？
亲儿子也大可不必这么大方缴纳智商税吧？
“老杜你碰我做什么？”李世民不悦的说道，”男男授受不亲，你这样，成何体统！”
杜如晦无语了！天哪，这是对儿子爱的深啊，父爱感人！
“啊……对，是，是20啊！”秦寿说道，总感觉这个价格好像不太对啊，他明明说的是10贯钱一把，怎么到了这就20贯钱了！
但是秦寿通透啊，一眼就看到了站着在李世民身后的那李承乾的小眼珠子的暗示。
暗示秦寿，你坑我阿耶啊！坑死他啊！我阿耶有钱，我阿耶是狗大户！
当然了，和秦寿坐着在一边的房杜家的兄弟俩也看到了李承乾的那眼神暗示了，这是太子殿下在示范大家，教大家如何坑爹？
“阿耶，我们也买一个吧！才20贯！”杜荷对杜如晦说道：“这个椅子真的很好的，可以说是贞观年间最伟大的发明，最好的东酉，您一会试试就知道了。”
“啊，这……这……再说吧！”
杜如晦敷衍道，心想，哼，老夫杜如晦，堂堂的兵部尚书，尚书省右仆射，去花20贯钱去买个凳子？别说是陛下他儿子做的，就是陛下他亲爹做的，老夫也断然不会买！
我这儿子也真是够傻，居然肯花20贯去买个破凳子！难道是在这里读书读傻了？
可是陛下分明刚才还说李承乾那小兔崽子背了丄5篇课文，在那吹嘘呢！真是父爱上头了！没有那个大头戴那个帽子！
以后要是这两个皇子都遭人耻笑可怎么好？都是他们两口子自己惯的！
“阿耶，买吧，这个椅子，真的很好的，有用的，平时您和阿娘能在家坐着，晒晒太阳，就算是女儿孝敬您的吧，最近女儿和秦寿卖香水赚了点钱，一会您直接拿走，刚好家里有两张空闲的呢。”杜晞悦说道。
她还能看不出来杜荷是个什么心思，还不是想和李承乾一起学着坑爹！
李承乾那是皇家的事情，她管不着，但是自己家的事情，她必须管着！
这个杜荷，才学好几天，又想着打这些歪门邪道的主意！她身为姐姐，亲姐，绝对不允许！
杜荷看到自己的计划落空了，耸拉阴沉下了脸，姐姐怎么每次都这样？就会坏他的好事！这到底是不要是他的亲姐啊！
可真够狠心的！
“好，好，听我闺女的！”
杜如晦笑道，和刚才的态度完全不同，因为这一次不是花他的钱，他当然答应的痛快！
虽然说20贯钱是贵了些，但是是女儿的孝顺，说明女儿对他有孝心！
而且这钱是女儿帮着秦寿卖香水所得的！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也让李二知道，老李，看看那，我多给你儿子面子，给你儿子捧场！
回头我儿子来上班，呸，朝中任职，你记得把我这个人情给还回来啊！
“来，这个是钱，你大概什么时候可以交货！我们也不急着的，都是我们家里人用的。”李世民说道，不想为了让儿子弄这个椅子太赶时间。
秦寿笑道：“没事，这个椅子都是我弟弟大山做的，一个月以后，你们来拿椅子就可以了。”
秦寿有些好笑，这次是又让这小屁孩做了中间商赚了一波差价了啊，看来这小子很有经商的天分啊，很会靠着信息差赚钱啊，一下子就是200贯的，不，是220贯，自己还跟他说过每卖出一把，给他1贯钱的！
靠！
他以为自己卖10贯钱一把凳子，已经够奸诈了，因为他去市场上打听了，这些大唐的普通凳子从十几文到一两百文的应有尽有！
没想到这小子更狠，敲的还是他自己的老父亲的！
这方面，这小子才是最腹黑的！
简直和姨父一样，不愧是亲生父子啊！
正想着自己的这姨父腹黑呢，只听李二开口说道：“那个小寿啊，听小明说，你这次是真的有办法解决那个钱的事情，对吧？”
秦寿点了点头说道：“来，姨父，杜叔，你们随我来。”
说着，秦寿带李世民和杜如晦来到了自己后院的一个比较隐蔽的一个屋子里，打开了以后，只发现这屋子里的满地伤都是铜钱，还有一些是放着在箱子里柜子里装着的呢，怎么说也有好几万贯啊！
“姨父，杜叔，你们看我这一屋子的钱，放着在这，这算什么？而且如果我要花钱了，我还得拿着这么多的东西扛着出去，那你们觉得方便吗？”
“大家不都是这么的吗？”李世民不解的问道。
不管是皇室，公侯，富户们不都是这样的吗？有专门的账房管家负责管理这些的。
“要是你们是商贾，你们要做生意，买卖货物的话，这些铜钱，路途遥远的，怎么办？”秦寿问道。
“当然是要事先做好规划，按照大概所需的钱，拉着几车钱出去，带着几车的货物回来。”
“可是啊，如果我说，我说市场上如果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钱庄，在大唐的所有的道，州，府，县都设置了经营点，如同地方官府一样，客人把钱放进来给钱庄保管，他们会给你提供一个专用的票单，而且你不管在任何地方，只要是所属的钱庄，就可以凭借票单来提款取钱，那这样的话，是不是方便多了？”
说实话，秦寿说的这个就是银行的一个縮板。
尽管现在大唐的这些也有不少的钱庄，利息还不少，可是这些钱你存起来，还是要给保管费的，还一点也不安全。
比如你今天在这个钱庄存了一笔钱了，明天要是那个钱庄倒闭了，你的钱，当然也没有了！
本来秦寿就觉得这样非常的不方便，尤其是那天和他们出去，在长安城大街上看到那些大户们都是一家家的拖着重重的钱，出来买那些香水的，他就知道这么做确实是不太方便，非常的麻烦，是个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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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秦寿也就有了这么个想法了。
如果自己想要开钱庄的话，先不要说他这么多钱财，李二真的不会动心吗？真的不会有任何理由杀了他吗？
第423章 皇亲国戚
就算那些长安城那么多的勋贵和皇亲国戚的，要是哪个想要联手对付他，在他身上打点什么歪主意，他哪里能够撑得住！所以说，财不外露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秦寿就算是自己弄开了个银行了，说到底也没有任何威信和保障，和那些地下钱庄的没什么区别，谁会在他这存钱？
“你说的这个和那些钱庄有什么分别？那些钱庄要是做正经生意的话，据我所知，也是赚不到多少钱的啊！我之前就有个朋友，就是搞这些的，最后呢，搞的婆娘孩子都跑了！这要不得的！”
“他的钱，全部都被那些赌徒通过地下钱庄借走了，那些赌徒们都是要钱没有，烂命一条的，我大唐律法昭昭，也不能取人性命了吧，最后他的钱，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世民说道，说着的时候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杜如晦。
“是啊，这就根本赚不到多少钱，还非常的麻烦，万一借钱给别人碰上跑路赖账的，这可就有的麻烦了，不要走旁门左道，这个路不好走，也是缺少监管，你看不过人心的啊！”
杜如晦低着头，也摇摇头说道。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他就是李二的那个朋友，一开始家里也搞过这个生意，最后管你是兵部尚书，管你是国公，说没钱就是没钱了，说倒闭就是倒闭了！
后来这个事情还被李世民当做反面教训，在满朝文武百官中宣扬，告诉大家以此为戒，不要走旁门左道，不然以后婆娘和孩子都跑了，只有妻离子散的这一个下场！
因为管杜如晦借钱的是赌徒赌坊的那些，结果一夜之间，大唐上下全面禁赌，开设赌坊者，斩!在赌坊做工者，哪怕是端茶倒水的，充军！
这当初也让李世民看到了赌博带来的危害，那么多的人都被赌害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人人都想着不劳而获，不思生产不思劳动！如此下去还能得了吗？
所以那天李世民才会如此的生气！因为秦寿是他李世民的儿子，以后是要承担江山社稷的，如果不严厉点让秦寿知道这些事情的话，上有所好下有所效！
为了钱，他的大唐以后是不是还要像汉灵帝那样卖官毒爵了！！！
“哦，我明白了，那天你为什么会如此，原来是看到了你朋友的那样，所以你……我都理解，我都明白，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可是我的这个，和他的那个不一样的。”秦寿说道。
他那天是必须要为了大唐江山如此，但是这些现在还不能给儿子解释。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以后，李二说道：“行了，现在先别说这些了，你先说你这个到底怎么回事吧
“对啊，娃子你说一下吧。”杜如晦也说道。
“咱们这个钱庄其实可以叫钱行，和那些钱庄不一样，咱们的这个钱行和钱庄不一样，咱们不但不收来存钱的人的保管费，我们还要给存钱的人利息，也就是存钱在我们这里，我们还会多给他们钱。”
“还要多给钱，这不就是亏本生意吗？现在朝廷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闲钱送给别人。”李世民第一个表示，我不要，我不肯，我没钱，来了个拒绝三连道。
杜如晦的眼神也一直疑惑的看着秦寿，难道这小伙子是被他爹钱给逼急了？
“姨父，这就是你和长孙无忌的区别了，为什么你只是一介商贾，可是长孙无忌是吏部尚书，还是皇帝的大舅子，都是因为你不过是井底之蛙！”
秦寿一点也不客气地对李世民开始批评了起来：“不要只看你现在给出了什么，要看看你之后会得到什么，能得到什么，要目光长远，姨父，你知道了吗？”
让自己的儿子说自己目光短浅，李世民有些生气了，看着杜如晦想看看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傻孩子说的这话是什么，帮我翻译一下。
杜如晦也是一脸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哪懂的样子。
“我这么的跟你们说吧，比如说我，现在，家里有十万贯的钱，可是我家里需要花费的一年最多也就五百贯钱的话，那么我剩下的钱是不是就只能放着在家中了？”
“而且我还要雇一个账房先生，还要雇佣好几个人来管理这些钱财，这些是不是又要花费出去一笔钱？”
“要说我可以把这些都放着在钱行里面，去了那些雇佣账房先生的花销，还能有人帮我保管钱财，我还能有利息，我有什么理由不把钱存着在钱行呢？”
李世民没有明白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杜如晦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何意啊！
秦寿急了，说道：“难道你们不知道，不管家里有多少钱，可是平时生活所需的，也就是那么一小部分的，大家的钱财到时候就都是放着在钱行里面的，不会轻易随便动的，这样的话，在一定的时间之内，钱行里的钱就可以让钱行的掌柜随意动了。”
秦寿这样一说，李世民和杜如晦这才明白了，可是李世民也有新的担心了，问道：“要是钱行用了这笔钱，刚好存钱进来的人又需要用这个钱怎么办？”
“比如别人在你的钱行这存入了一万贯钱，然后人家刚好有急事要用，可是这个钱你也刚好花了，这可如何是好？”
“那你就找人存钱，多去找人存钱啊，尽可能的让大家都把钱存钱进来，存钱进来的人越多，就越是不会有问题的，毕竟，你要知道，总有些人就是会一辈子的都只知道存钱，不会取钱的。”秦寿说道。
然后，秦寿又说道：“这个生意也还有皇帝可以做，因为朝廷有税收作为最大的支撑，可以做好所有的保障，哪怕是挪用了，也可以很快的补回来，运转上一定的程度上也不会有什么缺钱。”
一听到这话，李世民和杜如晦的眼睛里都散发着精光，他们俩的眼睛都如同那饿狼看到了肉一样，恨不得立刻马上的上去美美的饱餐一顿。
这个办法的厉害就是作为皇帝，可以把全国上下的所有的百姓们手上多余的钱财都集中了起来，朝廷可以拿着这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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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朝廷要是想做些什么的话，也可以做了，不用因为钱的问题一直拖着，一直搁置着。
第424章 计划
秦寿也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的这个办法，要是给姨父弄上去给他的靠山长孙无忌的话，长孙无忌肯定也是要对自己的姨父多看重几分，姨父的地位水涨船高了，自己以后想要在长安城做点什么生意，也能有姨父罩着。
“那怎么能够让别人心甘情愿的在这钱行里面存钱的呢？如果只是说要觉得方便的话，很多大家族都是不需要的，而且很多的财富什么的都是在五姓七宗的手上的，这些做法只能是对于商贾们合适。”
“所以，我们才说要给钱存钱在我们钱行的人，这个东西就叫利息。”秦寿很快的就把自己的全部的计划都说了出来了。
“这个利息有半年利和一年利、三年利、五年利、十年利的多种，一年和半年的利息是比较低的，三年左右的利息是一般的，五年和十年的利息就比较多一些，时间也更长。如此一来，不要说是那些商贾们什么的了，哪怕是百姓们也要争相恐后的来存钱，不要说那些门阀世家他们的，难道他们舍得自己的钱财就这么的放着在家发烂？”
“放在钱行能有一定的利息，他们为什么不选择放在朝廷给的钱行里呢？谁会放着送上门的钱不要？”
李世民却揺揺头，叹了一口气道：“朝廷如今本来就没有钱了，如何还有钱给他们利息？这不是要了老命了吗？要是大家都把钱存进来的话，这半年的利息都指不定会是多少钱了，孩子，朝廷没钱！”
“朝廷有了这么大一笔钱，难道就不知道做生意吗？可以借贷给别人，朝廷也可以给别人借钱，特别是对于那些有信用的人，都可以进行抵押贷款。”
“比方说，你借一千贯，一年以后你答应连本带利还我一千零10贯，一万贯的话，一年就是一万零九十五贯了。到期以后不还，抵押的东西就归钱行了。”
“如此一来，不就是还能赚钱了吗？还能消灭那些什么的地下钱庄吗？还可以少一些那些高利贷的事情。”
这些话说完了以后，杜如晦和李世民都傻眼了，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怎么就他小子长得这么聪明呢？
李世民现在都觉得，自己家的风水也太好了吧，他李世民难道是真正的天命之子？家里的二儿子李承乾昨天过目不忘，背书倒背如流！
今天的这老大，居然把大唐的财政问题都解决了！之前还帮自己解决了粮食的问题！
而自己当年在虎牢关，三千五百玄甲军破了王世充，窦建德的联军，一战擒双王！天意啊！
杜如晦在那边羡慕嫉妒恨了起来，皇位是他们家的，儿子也是他们家的更聪明！特么的，这回头得好好瞧瞧他们家祖坟请的哪位风水大师！
从战国时期开始就有不少的开地下钱庄的，放高利贷的，可是这些借钱的，而且是大笔借钱的都是商贾比较多的。
而且他们手里好东西可是不少的，只要会看的话，还是能找到不少上等的好东西的。
要是以后钱行真的开起来的话，那要是百姓和那些豪门贵族他们一般是不怎么需要借钱的，真正的需要借钱的，还是商人们。
这些商人们要是不肯还钱？也没事！那就不要怪刀子太狠了！手上的刀子可不长眼睛，那抵押的东西，可就拿不走了！
哪怕是世家贵族，借钱，都必须要有价值相当的抵押物！
李世民和杜如晦想了一下，这个也不失为一条生财之路，总比上一次的那个彩票什么的有用多了！
现在李世民和杜如晦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了，起码现在大唐的打仗的钱准备好了，薛延陀要是他娘的不听话，胡咧咧的在边境，李世民马上就能让李靖和程咬金出去狠狠的抽他们！
“这个生意，你想占几成？”
李世民问道，这个事情他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懂呢，具体要如何，可是他听着这些大概，他知道，绝对是能赚钱的。
而且赚钱的话，肯定要算一份儿子的，这样儿子也能有一个生财之道。
如果真的也要弄这个钱行的话，肯定就不能只有一家的，会在大唐天下十道，还有各个州府都有的，所以李世民想把这个钱行的事情，也让儿子来主管。
钱，人、兵权！干大事坐天下，这三个必不可少了，刚好也可以让儿子在朝廷里有些立足之地!
给他一个稳定的钱袋子！
这可是个肥肉啊！
“是啊，小寿，要不这个我们也一起占股吧，朝廷占据一部分，我们也占据一部分，大家有钱一起赚，你看如何？”杜如晦很仗义的说道，要是一会大皇子殿下说要让他入股就更好了，他觉得这辈子给陛下，给大皇子殿下打工值了！
他爱工作！他爱上班（上朝）！上朝和工作使他快乐！
可是下一秒，这个他很仗义的年轻人，却对他很不仗义，秦寿摆摆手说道：“杜叔叔啊，你别想那些了，其他的钱，咱们是能挣的，可是这种钱怎么行啊，你哪怕是当今宰相杜如晦，这个生意你都做不起！因为这个是要牵涉整个大唐的，有的钱能赚，有的钱就是赚不了！”
“那这样吧，这里面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让人来请教你吧？”
“当然可以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把这些事情都说好了以后，秦寿和李二还有杜如晦几个人就离开了这个放钱的屋子里。
出去的时候，火锅都做好了。
解决了这么个大事，还和儿子和好了以后的李二，简直是食欲大开，还拿出去一个大杯子，要和杜如晦喝起来，要碰杯。
杜如晦今天也是高兴，试了一下那个躺椅，舒服啊，本来因为政事颇多，他平时有些失眠，让太医开了一些安神的汤药，可都是治标不治本，不管用。
但是坐着在闺女给买的这个躺椅上，他高兴啊！刚才躺上去的时候还就有了几分睡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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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桌上，李二喝的那叫一个豪情万丈，大有一种扬眉吐气，老农翻身了的感觉。
可是也许是因为太高兴了，和李二喝了几杯了以后……
“咳咳……咳咳……”
杜如晦竟然激烈的咳嗽了起来了，怎么克制都克制不住，噗嗤，一大口老血，直接吐了出来了。
第425章 大唐的肱股
啊耶！”
杜家的姐弟一看就赶忙的急了起来了。
秦寿和李二一看也吓坏了，他娘的，这是咋的了？
“咳咳……”
杜如晦还是不停的咳嗽，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了。
“老杜，你怎么了？”
李二疑惑的问道，这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啊，他大唐的肱股啊，还想以后留给自己的儿子的呢！
难道老伙计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行了，你们都先别说话，杜叔叔，我给你把个脉！”秦寿当机立断的说道。
“你，你能行吗？”
房奉珠却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一次房奉珠可不是和秦寿在枢气，因为陛下再怎么宠秦寿，也不能拿国家大臣来开玩笑。
这杜叔叔可是国公，还是陛下的左膀右臂，秦寿会医术她也听说过，不过她觉得那最多也就是会开点什么治疗风寒的药！
因为郎中嘛，就是要年纪越大的，医术才越高，秦寿的医术再怎么好，还能和太医院的太医比吗？
“房家丫头，你先闭嘴！”
李世民说了一声道，他的这个儿子不但会治国，还会治病呢，之前观音婢的那气疾，就是这小子替他母亲治好的。
杜如晦伸出手去，递给秦寿。
秦寿把着脉，感觉这脉象沉重，而且紊乱，情况不太好，又说道：“杜叔叔，你伸出舌头来，我看看！”
杜如晦还是乖乖的张开了嘴巴，现在这嘴巴里面还带着满口的老血呢，整个人显得很疲惫，没有一点精神力气。
秦寿转头对孙明月说道：“阿娘，泡些蜂蜜水来，要热的。”
“我去帮忙，你在这看着阿耶！”
杜晞悦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红着眼眶，对杜荷说道。
孙明月赶忙去办。
杜荷现在也是哽咽了，看着自己阿耶，问道：“李大哥，我阿耶到底怎么了啊？”
秦寿问道：“杜叔叔，你平时的生意是不是特别忙？经常熬夜？还经常饿肚子？”
杜如晦艰难的点了一下头，大唐刚开国十来年，这些年来陛下也刚登基，百废待兴，内忧外患，他们这些跟随陛下出身秦王府的人，好不容易才取得天下。
现在要让陛下坐稳天下，大家都是一个人当两三个人来用，每天一大堆事情等着要处理呢。
“杜叔叔，你这些天是不是经常有眩晕的感觉？而且有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吃，有的时候吃的一顿比平时一天吃的都多？”
秦寿又问道。
杜如晦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噗嗤一下的，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直接就喷在了他面前的秦寿身上了。
秦寿说道：“杜叔叔，你现在感觉如何？”
杜如晦还没回答秦寿的话呢，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了。
“阿耶，阿耶，阿耶！”
杜荷急切的喊了起来了，而刚回来的杜晞悦听到杜荷这呼天喊地的叫喊声，也赶忙跑了过来，哭着问道：“阿耶，阿耶，你怎么了？”
“快，把杜叔叔放到客房去，我为他诊治！”
秦寿当机立断说道，然后又看了一下一边的那个酒杯。
众人把杜如晦给放到了床上了以后，秦寿开始给杜如晦诊断了起来了。
杜叔叔刚才吐出来的那些血，血色有些淡，而且血腥味太轻了，脉象也太重了气血困阻，阳气被遏制，而且呼吸急促，应该是心肺部有问题。
秦寿问道：“杜叔叔平时是不是没什么运动？而且顿顿都是大鱼大肉的？多走几步就会气喘吁吁的？”
“你怎么知道？我阿耶可是顿顿都要吃肉的，平时酒也没少喝。”杜晞悦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我们平时去打猎，叫上老杜，老杜从来不来，只是旁观。”李世民不禁砸吧着嘴道。
“他现在是心肺无力，呼吸不上来，加上刚才喝了烈酒了，可能胃部也受了很大的刺激了，需要施针，你们要出去一下，我先为他施针。”秦寿说道。
“好，那，那，那你，你能救我阿耶吗？”
杜荷红着双眼，很是担心的说道，他不是不相信秦寿，只是秦寿现在才多大，医术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李世民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放心吧，我儿……我外甥儿肯定能救回你阿耶的，你放心吧，上次我夫人气疾发作了，还是他救回来的。”
“不一定，上次姨母的气疾发作很常见，可是这一次，我也不太确定，因为他身上的问题可不少。”
秦寿叹了一口气道：“所以你们最好还是要有个心理准备。”
“好了，不说了，我要施针，你们先出去吧！”秦寿说道。
哪怕是杜家姐弟俩现在再不相信秦寿，如今之计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秦寿进入了屋子这里了，当即给老杜解开了衣领子，在老杜身上的和心肺部分还有胃部有关穴位上开始施针起来了，他也没有系统给的金手指的什么东西，只能靠着施针的这个办法。
他上辈子的时候也是学中医的老本行，只能说是个碰巧而已，所以他刚才也不敢说自己可以绝对救回老杜。
他能琢磨出这么火锅的那些什么东西，其实说到底都是因为他是个懒人，他贪图享受而已。
在经过了好一会了以后，杜如晦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但是秦寿去看他的脉象的迹象，也已经是慢慢的沉稳下来了，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了，但是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并不算的很好，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秦寿能做的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大家看到秦寿出来了以后，杜家姐弟俩赶忙先冲上去，着急的问道：“我阿耶怎么样了？”
“我阿耶好好的，怎么就会那样了呢？”
秦寿说道：“暂时是控制住了，没事了。只是现在的情况也还不是很好，还是要早有准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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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姐弟的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杜叔的身体早已经是积劳成疾了，而且身体里是有骨子里的病根，这个办法我也无法根治，我只能说给他开些药，让他自己控制好了，但是我也不知道这个药到底还有哪里需要控制的，你们呢，回头可以去找一个好一点的郎中问一下，需要加点什么，或者减点什么，刚才我已经尽力给他施针过了，可他这个情况还是很危险的。”
“还有，以后就莫要让他劳累了，一天起码要让他睡足四个多时辰，他这个也是休息太少，熬不住了，又不是熬油熬药，用得着这么拼命的熬吗？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是自己的。”
第426章 熬药
“还有啊，以后他可不能受什么刺激了，你们都小心些，可别让他知道什么受刺激的事情，别气自己老子！否则这老子没有了可就没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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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阿耶！”
杜晞悦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我们现在可以去看看我阿耶吗？”杜荷也哽咽着说道。
秦寿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好了，我先让人去给杜叔熬药，现在杜叔还没醒过来，你们小心些，别吵着他，他还没度过危险期，但是现在还有些虚弱，如果你们家里方便的话，可以让他在我这养几天。”
“好，谢谢李大哥了。”
杜荷低声说了一声，就进去看自己阿耶了。
不管他之前在长安怎么混账，怎么和阿耶对着干，怎么气阿耶，给阿耶丢人，可阿耶到底还是心疼他，把他当孩子，让他来李大哥这学习，如今，他好不容易长进一些了，可是阿耶现在却病倒了。
秦寿喇喇喇的写了一个药方，给自己的母亲孙明月，让孙明月去安排人抓一下药和熬药，秦寿家里因为秦寿喜好医术，倒是常年有一个药房，拿药熬药都是很简单的。
孙明月亲自去抓药熬药，秦寿不知道杜如晦的身份，她可是知道的，这可是当朝重臣，陛下的左膀右臂。
而李世民现在才上来，看着身上还沾着杜如晦的血迹的秦寿，说道：“好了，你去洗一下吧，你身上的这些，走，我和你一起！”
秦寿点了点头，然后和李世民一起来到家里的水井这，秦寿洗完了以后，对李世民说道：“姨父，你要问什么，你就问吧！”
“哼，你知道我要问你话？”
李二有些哑然失笑的问道，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儿子看穿了
“嗯，刚才你一脸神情紧张的，那样子，失魂落魄的，不知道还以为老杜是你媳妇呢！哈哈哈！”
秦寿笑道。
“臭小子，你这么说话，小心我回去告诉你姨娘！”
李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道，可是他的心情还是很沉重，杜如晦也相当于是他的一个很重要的左右手，是他的心腹之臣，现在杜如晦这样子。
李二感觉很是棘手啊，等于是闷头一棍！
“你跟我老实说，你杜叔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状况如何？什么是还没度过危险期？”
李世民苦笑着问道。
“你这么的紧张他，看来他对你很重要啊！”秦寿问道。
“废话，他和我是生意上的伙伴，也是我的好兄弟！我对他也有一些亏欠！”李世民有些烦闷的说道。
说到亏欠，还是武德年间的那些破事！
从晋阳起兵以后，老杜就一直跟着在他身边，是他的重要幕僚，在大唐一统江山的过程中多次为他决断大事，和房玄龄一起运筹帷幄。
他手下的猛将是不少，但是也要有幕僚谋士们的精心谋划，才能有心有力，滴水不漏的去做好一些事情。
李二起兵，老杜是幕僚。
李二打仗，老杜是谋士。
李二当了秦王，老杜是他秦王府的文学馆的十八大学士之首。
李二搞玄武门政变，他是重要的谋划之一。
李二当皇帝，他封国公和兵部尚书，尚书右仆射，忠于职守，选拔人才，制定法度。
老杜的手指，就是李二还是秦王的时候，经过太上皇李渊的尹德妃娘家的门前，结果被尹德妃的父亲尹阿鼠给拉下马狠狠的打了一顿。
尹德妃和张婕妤早就和建成元吉勾结在一起的了，当然看他秦王府的人不顺眼。
结果还被这一家子倒打一耙。
明明是尹阿鼠把杜如晦的手指给打折了，还说是杜如晦欺负他家的奴仆。
结果李世民怎么辩解，那老父亲就是铁了心都不相信，最后李建成，李元吉，尹德妃，张婕妤甚至更加狠毒，设下毒计，差点没把他毒死。
这是李二心里的一顿窝妻气，他登基以后，碍于老父亲还在，不好意思对自己名义上的庶母下手，而且因为玄武门事变的事情，老爹一直在怪他。
他更不好动老父亲身边的人了，所以只能加重对杜如晦的补偿，给杜如晦委以重任，想着尹德妃要是再作妖的话，自己就等老父亲去了，偷偷的弄死那个女人！
不是李二气度小，是当年武德年间那些事情实在是让他太憋屈了，太窝囊了，而那个女人不过是狐假虎威的而已！啥也不是的！
“姨父，看不出啊，您还挺重情重义的啊，这个杜叔呢，他刚才的情况可以说是凶险万分了，心口的那个地方出了问题了，等于是一件衣服一样，有些要破了的样子，以后肯定是不能辛劳的了，他的身体都已经那个样子了。”
“只能说好好修养，不过于劳累，如果能度过危险期，以后好好的养着，好好的养着的话，那就没什么事了，要是还是和之前那样玩命挣钱的，又不好好休息，还顿顿大鱼大肉的话，这个高血压下去，只怕是就要悬了，不死也得残，这肯定是会爆血管的，这样的话，华佗再世估计也没办法，要是度不过危险期的话，你也明白的，到时候你就准备吃席吧！”
“你等会，什么是高血压？怎么就会爆血管了？”李二听的心惊胆战的，赶忙问道。
秦寿解释道：“我们的身体呢，血液在流动，是因为身体里有一个血管，你看就是这个。”
说着秦寿就把自己手背上的血管给李二看：“这个呢就是血管。”
“然后这种大多都是因为饮食习惯不好形成影响的，大鱼大肉的，吃的太过于油腻的这些，都是会形成一种叫做脂肪的东西，这种东西一旦多了就容易起来就会……这么说吧，这是一根管子，但是里面的有很多脂肪在血管外堵着了，堵着在某一个点，让血液不能流动，就成为了一个高血压了。”
“吃太多甜食和太多油腻的东西尤其会如此！你家里要是有这样的人，或者太胖了的你就要小心了，哪怕现在是年轻，可是老了，总是会如此的。”
被秦寿这么说了，李二还真想到了家里有一个胖子！就是越王李泰！
第427章 消耗脂肪
这丫的，他现在才不过是十岁的孩子，每顿就能吃三四碗饭，而且无肉不欢，还有长孙无忌，那个肚子，甥舅俩的一模一样！
“那……那……那要是这样的话，那该怎么预防啊？”
李二愁眉苦脸着问道。
“运动啊！多干活，是出去跑步，跑步是最能消耗脂肪的，你看一天跑了四五圈，两三圈的，或者多干点家务活，洗洗衣服，洗洗碗，擦擦地板什么的。”秦寿说道。
“哦，原来如此啊，我回去就安排我家老五做这个！”
李世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在他心里原本的老四李泰，现在已经是老五了，因为现在他的大儿子回来了，那李承乾就是老二了，李恪是老四了，李泰是老五了，老三是早夭了，还是个小孩子啊！
“那老杜呢，该如何疗养？他能做点什么呢？或者说给他弄点什么最好的药材，千年人参？何首乌？那些给他补一补，能治好他吗？”李世民忧心忡忡的问道，只要能够让自己的心腹之重臣重新有一个康健的身体。
李世民是不在乎任何的好的药材的，哪怕是再难，他也会找着！不惜一切代价！
“最好是啥事也不让他做了，家里的生意能培养孩子就培养孩子接手了每天吃好喝好，养着就行了。”秦寿说道。
哎！
李世民现在说实话还真是不能少了杜如晦！
不是李二非要想要压榨杜如晦，是因为有杜如晦在，他就有很多事情都是好办了的，可是和杜如晦的性命比起来，他还是更在乎杜如晦的命。
回去以后，又有的忙了！
“只能如此了吗？”
李二还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再这样的话，说句不好听的，你和老杜也得阴阳两隔，而且他的这个高血压已经是属于很危险的了，要是稍微有过度劳累，或者吃的太油腻，或者喝酒了什么的话，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我刚才都差点招架不住了。”
“可以说，他身体的底子已经是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熬坏了，老杜也真是的，为了赚钱，难啊!”
“但是在身体面前，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秦寿不禁感慨道。
晚上的时候，杜如晦才慢慢的醒了过来，杜晞悦和杜荷姐弟俩一直守候在一边，姐弟俩这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知道了阿耶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他们心里其实也一直在悔恨。
悔恨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有对阿耶多关心一些，要是多关心一些，留意一些，知道阿耶身体的不对劲，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阿耶，阿耶，你醒了？”杜晞悦红着双眼看着老父亲问道，但是喊的声音不是太大，因为他才刚醒过来，状态还没有这么的适应。
“阿耶，你感觉如何？”
杜荷也紧张的问道，秦寿都把事情告诉他们了，他们现在害怕，悔恨，害怕一下子就再也见不到阿耶了。
“呼！”杜如晦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还是有些疲惫的说道，”刚才老夫身体感觉很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现在才好一些，对了，老夫这是在哪？”
“在李大哥这，刚刚是李大哥救了您。您现在如何了？”杜晞悦问道。
“渴了，给老夫倒点水来吧。”杜如晦低声说道，他现在没有力气说那么多话。
其实因为他现在的这个状况非常的凶险，稍有不慎就是要一命呜呼了，加上这里的一些丟疗手段，秦寿当然也没有什么金手指，尤其是医术，有时候秦寿自己还要去看郎中呢，能做的也是尽力，其实刚才秦寿也是冒险下了猛药，扎了狠针了的。
“来，阿耶，水！”
杜晞悦一边给父亲喂水，一边对杜荷说道：“按照李大哥说的，你去那些稀粥来，然后让阿耶吃药。”
“好。”杜荷点点头出去了。
“陛下！”看到李世民进来了，杜如晦想要起来行礼，可是怎么动弹都起不来，这身体就是很重。
“免礼了！老杜！”
李世民町着杜如晦看着，看着自己平时龙精虎猛，所有交给他的事情都能帮自己办的妥妥的，为自己免除了很多后顾之忧的重臣，如今这么虚弱的躺着在病榻上，而且已经是久病缠身了。
“你说你啊，身体顶不住了，为什么就不说呢？你这样，都是为了大唐啊！为了朕啊！”李世民叹了一口气道，眼里满是心疼。
他和杜如晦，是君臣，也是私交很好的老友。
“没事，没事，这，这只是小事，小事……”
杜如晦还在勉强的支撑着说道，这两年来他的身体都感觉不太舒服，大唐刚开国，事物众多。
要重新制定法度，要选拔官员人才，还有大大小小的很多事情都要他亲自町着看着，辅佐李二。
现在李世民要是没有了杜如晦在朝的话，李世民和房玄龄还有长孙无忌要是应对一些朝事的话，确实是会不应该怎么办。
“老臣，老臣，老臣歇几天，歇几天，就好，无碍，国家，国家大事……绝，……绝不会耽搁的！咳咳……咳咳……”
杜如晦断断续续的说道，他也知道陛下能用的，也就只有他们这几个老伙计了，要是他突然的不在朝中，有些人指不定会怎么上蹿下跳呢。
“阿耶！”
杜晞悦有些心疼又生气道，心疼自己阿耶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想着国事，也生气阿耶不顾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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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明！朕不是不近人情之人，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养病，公务上的事情，朕和玄龄无忌商量一下，身体是你自己的，可不是朕的！朕也不想要你性命！你身体都支撑不住了，居然也不跟朕说！”李二也有些生气的说道，但是他心里是感动的，老杜这个时候还能惦记国事，可见其负责任的态度。
“阿耶，药来了，还有粥。”杜荷端着药和热粥进来了。
“我来吧！”杜晞悦拿过那粥的勺子，勺了一勺子粥，吹了一下，然后喂给老父亲。
“克明啊，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着，回头朕让太医来看看你。你家里那边，朕已经让人送信回去了。”李世民说道。
第428章 谢恩
“谢，谢，谢陛下体……咳咳……”杜如晦想要谢恩，却还是忍不住咳嗽，还把那个粥给吐了出来了。
“行了，别谢恩了，对了，你家老大牡构现在还在弘文馆读书对吧？朕让他进御史台，从御史吉官做起，朕会提拔的，这小儿子在这，你放心，他也会有个好前程的，但是你给朕好好养病，否则一切恩典，朕都收回！”
李世民看着自己的重臣现在这个样子，安慰道，他现在能够给杜如晦的也就这些了，给老杜的儿子们一个好的前程，让他能够安心养病。
“老臣，老臣谢……谢……”
杜如晦还是想要谢恩，可是那嘴巴老半天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臣女替父亲、兄长。小弟谢过陛下！”
杜晞悦双眼通红着说道。
“莫伤心了，一切需要都可以跟朕说，你们也守了一天了，先下去吃点东西吧，来，朕来给他喂药吧！”
李世民摆了摆手说道，也是羡慕老杜，还有心疼这俩孩子，也不知道自己要是有一天病了，自己的儿女们是否也能如此。
今天他看着杜荷这个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哭了好几次了，平时他老子怎么骂他，抽他，都不哭，今天他老子病了就哭的这副熊样了。
他的女儿们他是相信的，可就是这个儿子。
寿儿不知道他的身份，承乾和他兄长母亲亲近，青雀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恪儿不敢和自己亲近，李佑，自己看不上眼，其他的……
“陛下，这，这于礼不合……臣女和父亲不敢！”杜晞悦说道，这确实不合适，那是天子，自己家是臣子。
“现在不说君臣，只论情义，你父亲对朕，对大唐劳苦功高，还不能让朕喂一口药吗？来，朕来，这就是圣旨了！”李世民说道，现在他还是打心眼里想为自己的重臣做点什么。
老杜啊，到底帮了他不少！他李二又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你们先出去吃点东西吧，否则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你们阿耶现在这样了，别你俩又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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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说道，这两个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在他心里也是把这俩孩子当做大侄子大侄女一样的。
“谢……”
“别谢了，这里只有我老李！”杜家姐弟还没说完，李世民就揺揺头说道。
杜家姐弟出去以后，李世民就给杜如晦喂米粥了，李世民拿起一勺稀粥除了一下，喂着老杜，笑道：“老杜啊，能让朕喂东西的，也就只有我的寿儿和我母亲了，承乾还没有过呢！来，试试，我喂的，会不会不一样。”
杜如晦张开嘴巴，眼圈已经红了，眼泪已经经不住往下滑落了。
“老李！”
杜如晦虚弱的喊了一声道，能效忠这样的一位陛下，还是明君，他值了，他和他所学的东西这辈子都值了。
陛下能对臣子如此，这天下，迟早都会是自己效忠的这位陛下的！他放心，也不怕什么为忧外患那些事了！死而无憾了！
“好了，寿儿说你现在虚弱，不宜说话。我都知道，都明白。”李二点了点头说道，说着继续给老杜喂粥。
李世民能以一个天子的身份给自己的臣子喂粥，喂药，也可见这位帝王对于大臣的礼重，对功臣的敬重。
而且这还是在只有他们君臣两人，和臣子的两个子女的情况下，杜家姐弟俩肯定是不能把这个事情往外说的，要是被御史知道了的话，唾沫星子就能把他们家淹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眼红他们家。
李世民也不打算把这事记载于史书。
因为他和老杜共患难过，可以说他和他手底下的这帮文臣武将们在武德年间，面对李建成和李元吉和李渊嫔妃的里应外合，双重夹击下，夹缝求生，大家是同生共死的。
对于这些一直在自己身边帮助自己，辅助自己的人，李二的心里是记得的，也是感动的，否则也不会画下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并且时常怀念。
哪怕历史上侯君集谋反非要杀他不可，最后也是哭着杀了的，还保全了他的家人，对待功臣，是给予荣华富贵的，也到底还是包容的。
在治国平天下，或者是对待臣子，李世民一直都是明君典范，有帝王的果决冷酷，也有一颗强大包容的心，如同他的大唐贞观。
这边的杜家姐弟出来以后，都没有吃多少，大唐现在是一日两顿的，可是在秦寿家这里有一天三顿，现在晚饭的点也早就过了。
房家姐弟俩今天看着杜家的这姐弟俩如此，心里也不好受，他们都是一起玩到大的，父辈更是交好，杜叔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
而今天秦寿也把情况都跟大家明了的说了，最近的这两天都是杜叔的危险期，还要再看他脉象，陛下也请太医过来了，只不过是明天来，也告诉了杜夫人了和杜家长子杜构了。
他们这些人懂事的时候，父辈都已经成为了国公了，受到的都是大家的簇拥和巴结奉承，享受的都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父亲。
可他们都一直觉得这事理所应当的，因为自己命好，有个做宰相的父亲，父亲还碰上个明君，局官局爵后禄。
现在，杜家叔叔危在旦夕，他们也觉得自己心里怪不舒服的，要是杜家这天塌下来，那么有一天他们的父亲去了，他们家的天是不是也要塌下来了？可是他们一直生活在父亲的保护下！要是父亲有一天真的那什么了的话，自己真的能扛起来家族吗？能光耀门楣吗？
长安城还会有人拿他们当回事吗？自己对父亲，真的没有一点愧疚和遗憾吗？真的可以让父亲放心吗？
“晞悦，你放心吧，没事的，杜叔叔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房奉珠安慰道：“今晚我和你一起守着杜叔叔。”
“没事，我守就行了，姐，你们去休息吧。”杜荷低着头喝着汤说道。
“我来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杜晞悦说道，她看着杜荷的眼神里满是欣慰，她知道，自弟弟这一次是长大了。
第429章 一起扛
“这么着，我和杜荷今晚守着，你们俩守着白天，晚上我们，白天你们。”
房遗爱拍了一下杜荷的肩膀道，他们一起胡作非为做了不少调皮捣蛋的坏事，但是在面对事情的时候，也能一起扛着，能帮的都会帮。
“别想这么多了，就秦寿的医术，秦寿都说自己不太懂什么呢，都能把杜叔救回来，什么危险期什么的，说不定是秦寿医术不够，才这么说，之前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些，等老李请的郎中来了，一定会把杜叔治好的。”
房奉珠接着安慰道。
看着自己的好姐妹这样，她也很是心疼，可她能做的，也就是陪着她了，但是也感觉自己是不是也要多关心关心自己阿耶了。
杜晞悦也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她现在也没什么心情说话，感觉做什么都不舒坦，只有守着在阿耶的身边才是最安心的。
吃完了东西，杜晞悦就回去看自己的父亲了，现在杜如晦已经喝了药，重新睡下了。
李二今晚也住着在这了，非要和秦寿，李承乾三个人一起睡，平时秦寿经常就和李承乾一起睡，有时候这哥俩说话聊天聊的很晚，今晚李二也准备了话题，想要和自己的儿子好好的聊一聊，说说话。
说实话，他从登基了以后，除了自己的发妻长孙皇后，就很久没有和人同床夜话过了。
儿子！还是俩！这可是头一回啊！！
对于寻常的百姓家这可能很普通，可是对于帝王家，却是极其难得的。
夜晚，在塌上躺下了以后，李承乾睡着在中间，秦寿在左边，李二在右边，右边正好对着门那边，像是一个大老虎护着两个小崽子一样。
“那个……秦寿，你觉得如今的大唐如何？以后的大唐又会如何？”李世民开口问道。
“明君贤后良臣，辉煌盛世，百姓们都能安居乐业，我这辈子没什么佩服的，但是李二确实算一个，是一个英雄，而且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娶了长孙皇后那样的贤后，可谓是相得益彰。”
秦寿笑道
李世民和李承乾也在偷笑点头，我媳妇（我阿娘）当然是最好的！
李世民笑道：“那是，陛下和皇后少年结发夫妻，共患难过的，就像是你姨娘和我，现在你看大唐一片繁华，可是这里面的问题还是不少，内有五姓七宗和世家煮族们掣肘陛下，外向强敌，酉突厥，薛延陀，还有一个东北那边的高句丽。”
“这些都好解决，凭借李二的本事这些有什么的。”
秦寿不以为然道，这些东西在历史上李二确实轻松解决了。
“那我问你，你要是陛下的话，你对于这些事情，你会如何解决呢？”
李世民问道：“你要知道，眼下大唐的财政都是入不敷出的，你说的那个办法很好，可是朝廷那样就需要更多的官员了，这些官员就是五姓七宗出身了。朝堂上这些世家们就是喜欢和陛下唱反调，而且他们树大根深，世代为官，互为姻亲，盘根错节。”
“那陛下应该把他们都杀了，这帮人太不懂事了，陛下应该先让赵国公去警告一二的，他们不听话就杀。”
李承乾说道，在他看来，皇帝那就是九五之尊，万人之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还会有做不到，做不了的事情呢？
“不是这么容易的。”
李二叹了一口气道，这孩子那天背书那么聪明，这江湖上的人情世故可不是这么简単的，现在杜如晦又是这个样子了，他们要是知道杜如晦病倒了的话，指不定怎么上蹿下跳了！
这帮人可是见缝插针的！自身又是铁桶一块的！
“姨父，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能弄出一点便宜的书籍吗？这样天下的士子都能读得起书，都可入朝为官，这样的话，也能缓解一部分的压力了，只不过这个现在还需要时间。”
秦寿说道，对于这些，他也确实没办法，毕竟千年的世家，哪怕是有书本，想要瓦解他们的势力，还要一步步的呢。
“哎，我就是知道现在还是要时间，但是他们在朝堂上对陛下可谓是步步紧逼的。”
李二无奈道：“让他们办点事，他们又是推三阻四的。”
李二委屈巴巴的说道，他就是怕回头杜如晦病了的事情退早要满朝都知道，五姓七宗肯定会等着眼馋右仆射那个位置。
就算是不拿到右仆射的位置，朝中一些原本和杜如晦走得近的官员，说不定跑到五姓七宗的那边，他不就更加孤立无援了吗？
“老李啊，这是李二命里的劫难，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呢，之后李二的劫难还多着呢！但是你放心，他咬咬牙就过来了，眼下他准备就有一个大劫难了，就在今年，可能就这一两个月！”
秦寿打了个哈欠道。
一听到这，李世民立刻打醒了十二分精神了，劫难！劫难还多着呢眼下就有！
娘的，你说的这么轻松！朕是你爹啊！
可他还是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故作平静的问道：“李二怎么了？他有什么劫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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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四年，大唐名相杜如晦病逝！”
秦寿说道：“杜如晦对于李二来说是左膀右臂吧，要是没有此人果断替李二决定实施玄武门之变的话，李二能这么容易下定决心？”
“杜如晦会死？你听谁的，你是不是说错了？杜相的身体不是一直都很好吗？为什么会这样？”
李世民发出了一连串的问题，问道。
他急了！他急眼了！他玩不起了！
这小子难道是故意的？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想要耍他们！
但是诅咒老杜？自己儿子也不能做这缺德事啊！
秦寿看着李世民这副急吼吼的样子，不知道的死的还是他亲兄弟呢，狐疑的看着李世民，问道:“老李，你为何这么激动啊？你和这个杜相有什么关系吗？”
李二傻眼了，大脑快速飞转了几秒以后。说道：“杜相不是兵部尚书吗？他要是没了的话，咱们的那些猪肉还如何卖给十六卫呢！快说，杜相现在也不是到了七老八十的年纪，身体好好的，为何就会死了呢？”
第430章 深渊
秦寿说道：“命数已到啊！一个国家每天那么多的大事积压在一个人身上，要是身体差一点的肯定不行，没事，你都攀上长孙无忌了，还念念不忘杜如晦，你挺重情义的啊！”
李二说道：“那你说能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一下杜相吗？他比长孙无忌更受陛下重用，长孙无忌不管怎么样，到底是外戚。”
秦寿乐了，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种东西，我怎么有办法，有时候我自己还要去看郎中呢？这种我是真没有办法的。”
李世民一听到这，心好像是掉落到了谷底深渊，被什么东西死死压着的一样难受！
现在他们治理的大唐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点成绩了，要是老杜不在了……
李世民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那老杜那个情况呢？老杜那个情况，不会那啥了吧？”
秦寿道：“没事，我稳住他的命了，而且他今天也醒了过来了，看脉象还是不错的，要是这几天没事了的话，以后回去好好调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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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点了点头说道：“好，这样啊！”
“对了，孩子，你说你弄那个书，这个事情靠谱吗？能弄出来吗？要是弄不出来的话，你有什么法子吗？”
李世民又问道，他现在不敢去想杜如晦的事情了，越想着越心烦！
“我说，姨父，五姓七宗怎么你了，你又不是皇帝，一般人看到五姓七宗的躲着还来不及呢，你怎么还上赶着？”
秦寿不解的问道，因为他知道这个亲戚这么久以来，姨父对于五姓七宗好像一直都是非常厌恶，甚至可以说说恨之入骨，不遗余力的想要打击他们。
“老子和他们有仇！大仇！”
李世民冷哼了一声道。
“怎么个仇？”秦寿问道。
“这个……”
李世民犹豫了，迟疑了，总不能告诉孩子，我就是皇帝，他们天天给我添堵，找我麻烦，背地里左右我的政令！
我再好的政令，给到了他们手里，多好的经都能给老子念歪了，偏生老子还要用他们！
“生意上的一些事！他们吞了我不少生意！都是赚钱的。”
李世民说道。
“哦，明白了，断人钱财犹如父母，姨父，不管怎么样，我肯定站你这边挺你的，难怪你这么在乎杜相的病情，原来是想要多一个靠山啊！但是杜相今年贞观四年是真的要没了的，你那个长孙无忌，到底也是外戚，那你也看的明白，你最好也是要保持距离些。”
秦寿叮嘱道，长孙无忌确实是一棵好的大树，可是遮风挡雨的有效期就到唐高宗时代结束。
“那你觉得，朝中这么多大人，谁最可信？可以作为靠山？”李世民问道，从这个傻儿子的嘴里问一下，他的这些大臣！看看他们谁是最老实的！最是最没用的！
因为他们有的时候代表的就是一种民间的最真实的声音，可是他没想到，这个儿子的声音真实到会让女人听了都流泪，男人听了都沉默！他李二，真是要被儿子吓死了！
李承乾也没想到社会人心会这么险恶！
“你现在想找谁呢？”秦寿问道，他倒不介意帮姨父参谋一下。
李世民问道：“你觉得房玄龄，如何？”
秦寿揺揺头，叹了一口气。
李世民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刚好可以让杜相帮我引荐一下。”
秦寿说道：“房玄龄是没问题，他儿子不行啊！”
李世民不以为然的问道：“怎么了他儿子？难不成是要造反？”
反正在他心里如果要评论一个贞观最佳朝臣的话，房玄龄必定是第一。
老杜平时有些时候太轴了，长孙无忌是外戚！
秦寿惊讶道：“我靠，姨父，你怎么知道的？”
李世民傻眼了，他就是随口一说的而已！因为凭借他和老房的交情，只要老放假的孩子不弄那些早饭的事情，他都不会对着老伙计的儿子下屠刀！
他娘的！没想到啊，老房家的儿子，枉他还当他们家的儿子是大侄子！就这么对他？过分了！过分了！
可是李世民还是不敢相信，问道：“你凭什么说房相的儿子会造反？房相对陛下这样的忠心耿耿，房相怎么会教孩子造反？你胡说八道，你诬陷人家！”
说老房会教孩子造反他李二是打死也不信了！凭借他和老房的那个交情，信任杠杠的！而且房玄龄也是国公了！还是世袭罔替的！
自己前几天还和房玄龄说要许配一个公主给他家二儿子，毕竟房遗爱现在在这和秦寿李承乾哥俩处的挺好的，以后可以大家当一家人。
这，这，为何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啊？
“谁说孩子造反就是阿耶教的，太上皇他阿耶教太上皇造反了吗？太上皇教陛下造反了吗？别说房玄龄以后儿子要造反，当今陛下的儿子以后都是会造反的呢！房玄龄的儿子造反算什么？”
秦寿撇撇嘴说道。
要是和荣华富贵还有皇权相关的，那就是亲爹也会翻脸不认人的，哪里顾得了这么多！
秦寿的这话，一下子让本来听着果实昏昏欲睡的李承乾也一下子打起精神来了，特么的，还有人要造反？孤的这些弟弟们！到底是谁不老实！孤回去就收拾他们！孤要他们好看！
“李大哥，你说是陛下谁的儿子会造反，没事，你放心大胆的说出来，你说，要让我阿耶长个心眼，记住会造反的那个东西！我们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李承乾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语气别有意味，那眼睛还得意洋洋的看着李世民。
我就在看着你，看着你，看你咋办！
秦寿说道：“太子李承乾啊！那小子可不是好东西！李二养的崽，说实话，不怎么样，都是狠人!”
“那最后造反成功了吗？结果如何？”
李二立刻开口问道，那眼神虎视眈眈的，别有意味的看着李承乾，冷哼一声道。
李承乾一下子心情就凌乱了，大脑一片空白，我是谁，我在哪？
孤已经是太子了！孤为什么要造反？
孤造反个毛线？
哪怕父皇不让孤当太子，孤也不至于造反啊！
第431章 造反
孤不怕狼孤也不怕虎，就怕父皇那声吼！
李承乾内心：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没有啊，哪能啊！最后太子也当不成了，还被废了！得亏他是长孙皇后生的！不然小命就没了。”
秦寿说道，说着看着自己身边本来好好的，现在身体就跟个永动机一样颤抖个不停的李承乾，问道：“小明，你怎么这么抖？”
“我冷！”李承乾道。
秦寿不解道：“现在才是初秋，这么厚的被子，你抖什么？”
“我说我冷，我就是冷！不说了，睡觉了！”
李承乾有些生气的喊了一声道，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李大哥！
这好好的，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他让我往东就往东，他让我往西就往西！我都对他唯命是从了，结果在我阿耶面前说我要造反！他想弄我？这也太狠了吧？
别看李承乾是个小孩子，可是李承乾也是宫里长大的孩子，对于一些事情也是清楚的知道的，他阿耶就是玄武门才上位的！
最容不得的就是别人觊觎他的皇位！哪怕他是储君，那他也要等阿耶死了再说！现在看他阿耶的这个样子，龙精虎猛的怎么也有三十多年呢！
现在李大哥在阿耶面前说他以后造反！麻蛋！自己刚才还一个劲的让他说到底是谁！
他是万万没想到以后就造反的会是自己！
而且还是败了！被废了！
他也想不到房家的人会造反！这不可能啊！这没理由啊！
李世民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自己的承乾一直都是这么乖的，虽然说读书不太行，但是最近读书也可以了啊！
怎么的，以后就造反呢？
现在他是打死也不信李承乾以后会造反！
还有房玄龄的儿子会造反！
可是自己的儿子，好像有点神的卷，本来不会下雨的天气，都能被他说的下雨了。
可是要真的被他说中了，那怎么办？
于是，李世民赶忙问道：“那房相的儿子呢？造反成功了吗？改朝换代了吗？”
秦寿揺揺头，说道：“没有！谁让李世民的儿子狠呢！”
听秦寿说没有造反成功的，李世民也多少更加放心了些了。
“你说，陛下的儿子，还是太子，有必要要造反吗？”
李世民不解的问道，他也实在不可置信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要造反！
这逆子！莫非真的不知好歹？
李承乾又睡不着了，他也在盯着秦寿看着，也想知道自己为毛要造反？
秦寿说道：“还不是因为李二偏心，魏王李泰以后要夺嫡，都是李二自己啊，只顾着疼那个胖子，不知道心疼一下大的。”
听他这么说，李承乾和李世民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了，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想，好像真的是这样。
不过两个人对于这个事情的看法和后续的打算是完全不一样的。
李世民的想法是，李泰是小儿子，李承乾是太子，是老大，要严厉要求，要承担天下，继承皇业，李泰是小儿子，只需要享受锦衣玉食就好，有父兄庇护，多偏袒一些也是应该的，谁让他是老二呢，自古嫡长在，哪有跨越嫡长立小的，那国家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李二不知道他的老父亲李渊当时也是这么个想法，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那都是儿子，都是亲生的儿子！
李承乾的想法是，孤就知道那个二肥每次就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上次孤明明没有推他，非要跟父皇说是孤推了他！父皇还不信！孤以后造反都是被他逼的！
他居然对储君之位早有觊觎！那孤被废了的话，就轮到这个肥青雀了？算了，他既然有储君之命，而且读书还比孤好，孤给他也罢，趁早退出！
孤不跟他抢了！不跟他争了！可是皇位要给他，孤不甘心！但是孤想活命！
这个肥青雀以后骑着在孤的头上！孤以后要夹着尾巴做人！呜呜呜！呜呜呜！
李承乾想到家里的那个李泰平时和他为了一个玩具，哪怕是他的东西，他不管任何事情都必须要让着李泰！
他这个哥哥做的事做的窝火！憋气！原来青雀是想要太子之位！
李承乾心里觉得不舒服也不甘心！可是李大哥说他要是造反的话，会被废为庶人！
现在父皇母后这么宠着青雀，以后真的要孤把太子之位都给他，那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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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想了想，问道：“那太子李承乾如何才不会谋反呢？”
秦寿轻蔑一笑道：“你问我，我问谁！谁让李二偏心呢！”
李二沉默了，刚才他也一直在想着秦寿说的话，他确实是对李泰太过于偏瘫了，看来这次回去了以后也要对李泰要求严厉一些。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道：“行了，你那里有这么神，你这么大的事情要是瞎说的，那可就坏事了。”
他当然不想相信这些，说实话就是从内心抗拒去相信这些话，他不信自己的心腹重臣的儿子会谋反，也不信自己的儿子会谋反！
他自己骨肉相残，踩着兄弟的尸骨上位，但是他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是这么做的。
秦寿说道：“好了，那你就信我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贞观这一朝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可以说话算话，可是到了新皇帝就未必了，当今太子看似是个香饽饽，但是里面有毒药。”
听到秦寿说的这话，李承乾又深受打击了，看来，他的太子之位真的坐不稳啊，其实从他被立为太子的那天，他好像就已经是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可能不是做太子的料子。
因为这几年他当这个太子都当的太压抑了，太疲惫了，太傅给他上课他都需要很努力很努力的去消化，可是就是不明白那里面的意思。
太傅也对他颇有微词，经常私底下拜见父皇母后，反而是青雀，聪慧灵敏好学，颇的太傅夸奖。
完了！青雀那瘪犊子！
“行了，别瞎说了，回头万一杜如晦还活着怎么办？”
李世民问道，他还是不信这小子说的，要是老杜还活着就证明他说的不一定是对的。
如果知道了自己的儿子以后肯定要骨肉相残的话，李世民这辈子都不要指望能睡好觉了。
“也许吧，这个也说不定。”
第432章 蝴蝶效应
秦寿说道，毕竟他来到了这里，让这里的猪肉能够推上餐桌已经是改变了历史了，出现了历史的蝴蝶效应了。
“对啊，你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李世民说道，听着是说给李承乾听，也是说给自己听，不管怎么样，李世民都决定了，一定要保住老杜的命，证明秦寿这小子说的是错的！
是胡说八道的！他说的那些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本来想跟着瓜娃子问一下朝政上的大事，谁知道却听到了这么吓人的事情！
又是重臣儿子造反，又是自己儿子要造反的！
下一代怎么都要造自己的反呢？
次日早上，早上辰时的时候，李世民和李承乾父子俩顶着一双熊猫眼起来了，很显然，昨晚和秦寿聊了那些事情以后，秦寿是不以为然的睡得倍儿香，可是他们呢，担惊受怕了一晚上了，直到差不多天亮了的时候才睡着。
李承乾经过深思熟虑以后也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去照顾杜如晦！
要让杜如晦活着！
说什么也要让杜如晦活过贞观四年！
反正还有两三个月！
只要杜如晦能活过贞观四年的话，那就证明秦寿说的话不一定是对的！
他这个太子之位就不必让给青雀了，其实他对太子之位没什么意思，只是单纯的不像给李泰那个胖子而已！
这个家伙现在就在背后总是告他黑状！
以后还能放过他？
“哎呀，舒服！”
秦寿起床了以后，经过洗漱完，舒服的伸展了一下四肢，伸了一下懒腰。
然后看这一边无精打采的李承乾和李世民，问道：“姨父，小明，怎么了，昨晚你们俩没睡好吗?”
李世民没好气的说道：“昨晚你打了一晚上的鼾，你觉得我能睡得着吗？”秦寿睡觉不打鼾，这都是李世民生气了的，故意这么说，但是他昨晚睡不着确实是因为秦寿，这个帐还是要算到秦寿头上。
秦寿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小明表弟，我昨晚打鼾了吗？”
李承乾这几个月也学的很是古灵精怪了，整个人也活泼大胆了不少，想到他昨晚说自己谋反，也没好气的说道：“是啊，你的鼾声可不要太响了，我们都睡不着！你自己还睡得那么香，还要流口水！”
秦寿当然不可能睡觉流口水，睡觉流口水的是李承乾心里最不喜欢的弟弟魏王李泰，这小胖子就是这样！样子特别不好看！
“不是啊，我之前睡觉不是不打鼾的吗，你也是知道的！”
秦寿还是不信，以为内他不觉得自己会做出睡觉打鼾的这种事情来。
“我也不知道，昨晚你为什么就这么！”李承乾说道。。
李世民装出好心的样子劝道：“好了，你就别说了，你这个毛病，一会我请来了郎中，你自己看一下吧！你这么年纪轻轻的打鼾，这毛病，要治好啊！”
说着，大家就一起去吃早餐了，今日的早餐都是比较平淡普通，有包子，有小米粥还有咸菜。
虽然很简单，可是吃着都是有滋有味的。
大家一起吃着早餐，然后李世民请的太医也来了，太医在去给杜如晦看了以后，发现脉象沉稳，虽然病根还在，但是如今病情也已经沉稳了，说没什么大碍了，可是看到秦寿开的这个药方以后，问道：“敢问这个药方是谁开的？”
秦寿站了出来，说道：“我开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有什么药要去了的，或者增加的吗？”
太医点了点头说道：“开的这药方很好啊，简直就是救命良药啊，于杜……杜先生的病情大有裨益，而且昨天你给杜先生的施针让他心肺之堵塞气血得以运行得通，否则的话，杜先生，到时候可就真的是……”
“那你看看，他的这个病如何根治？怎么彻底的稳住，起码也要让他好好的。”
李世民急吼吼道，只要老杜活着就证明秦寿说的也不一定是对的。
“对，老刘，你赶紧看看，如何给杜叔诊治，不管是什么重要的药材，都在所不惜！只要能治好他，诊金不是问题！”
李承乾也说道，他现在和李世民是想到了一块的了，杜叔在，他就在，秦寿的话就是假的！
他打死也不想要让青雀骑到他头上，能不让就不让！
太医这下羡慕嫉妒啊，他知道杜相是国家柱石，羡慕杜相居然能得陛下和太子如此看重，笑道:“李先生，李少爷放心，杜先生的病情是稳定住了的，以后只要好好休养肯定没问题的，而且有了这个药方在，杜先生再活个十年，不是问题的，昨天杜先生胸口被一股气堵着了多亏了小郎君的施针才救了杜先生的一命。”
秦寿说道：“我那点是小事而已，而且还要不沾酒，不能劳累，不能再大鱼大肉的了，如此一来，十年是绝对的，二十年也没问题。”
他是下了猛药的，其实也是拼一下的。
听到秦寿这话，李世民和李承乾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人说的和昨晚不一样啊，之前说老杜不能活着超过今年，现在说老杜能活十年没问题，二十年也行！
他们也算是放心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小子可能也真的猜不准！未必造反！
太医又说道：“杜先生的病情最好是可以静养，小郎君这里就是一个不错的静养之地，刚才某一进这个院子的时候，感觉心情都放松了不少了，让人有心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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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位小郎君看你昨天的施针医术很是不错，有你看着杜先生，也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太医说道，主要是现在太子和陛下对杜相如此看重，要是杜相给他们太医院治，万一治出什么问题，可要小心身家性命了。
而这小子医术不错，而且行针大胆对病出针，看着他开的药方，比他们太医院的太医懂的还多，如果不是陛下说不能泄露身份的话，他都想把此人请入太医院了。
杜相的身体问题，现在基本是没什么问题的了，调理的好太医院没有功劳了，可要是出了什么差池，错就是太医院的了。
这里也确实很适合修养，在乡村之中修养，讲究的就是返璞归真。
要不然李二怎么还需要在终南山上建造行宫呢！
第433章 最合适不过了
“那，秦寿，要不就先让老杜在你这养着？你看看能不能在你这庄子上，给他们给院子，方便老杜他们一家来照顾他。”
李世民说道，既然太医这么说就这么做，只要能保住老杜，怎么样都行！
“阿耶，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这里面有一个庭院很不错的，是李大哥最近在盖房子的，那里比这更好，我看让杜伯父去那养病最合适不过了！”
还没等秦寿回答，李承乾就率先说道。
他知道那个地方，是秦寿盖的别院，说到时候要过什么独立，自由的生活，他偏不准！不让！他那么听他的，都说他要谋反！他哪里有这个本事？秦寿大哥可真是太抬举他了。
“我替晞悦谢谢李大哥！”
房奉珠也赶忙说道，那地方她看着也不错，还有三层高的楼阁昵，楼阁上还有很大一块空地呢，秦寿说到时候可以在那一边赏月，一边喝茶，一边烤肉吃，想想就美滋滋。
到时候晞悦要是住进去了，她也住进去，不用在这了！但是吃饭还是要来这！
和秦寿，孙姨，大山，晓柔都这么熟了，他们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们……我答应了吗？”
秦寿有些无语的说道：“这个租金，我们是不是要谈谈？”
他不会舍不得那个房子，反正他地方大着呢，多着呢，再盖一个就是了。
“你要见死不救？老杜可是我的手足，我的兄弟！”
李世民不怀好意的看着秦寿道，好像这小子只要敢说不答应，他就立刻把他塞回皇后的肚子里，让这小子回炉重造，重新做人！
“秦寿大哥，你就这么教育我们的？”
李承乾也学着李世民那样子说道。
“李大哥！”杜荷也说道，他也很喜欢这的，觉得这里比那闹哄哄的长安好多了，而且在这里的每一天他都很充实，如果阿耶可以在这里养病的话，那他就不用回长安了，要是阿耶回了长安，阿耶病着，他身为人子，不能侍疾，就是不孝。
阿耶在这，他方便照顾，也不用耽误在这里养猪发家致富的大业，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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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哥，我们给钱，香水那里的钱，我不要了，就当租金，你看如何？”杜晞悦问道，比起阿耶，那点钱对她很重要，但是也可以毫不犹豫放弃。
“我……行了，租金再说吧，这香水的钱你继续拿着吧，住吧，住吧，就在我们家附近那，你们也是知道的，这么好的房子，真是便宜你们了。”
秦寿说道，人家都这么说了，而且你那房子对于他来说也确实不是很重要。
再加上，老杜要是回长安，这两姐弟了，也要回去照顾老父亲，他这里也就人手不足了，说实话，从一开始的不太情愿这么多陌生人住进自己家，到现在，他竟然舍不得这些人离开自己这里了
要是突然少了一个人的话，就总感觉心里好像是少了什么一样。
“那行，我回去让人来给老杜搬家，有事情你们都照顾点，千万要照顾好了。”
李世民叮嘱道。
然后又看着李承乾郑重其事的说道：“小明，你杜伯父对阿耶在生意上帮助甚多，可以说是我们家的恩人了，杜伯父也一直当你是子侄，你有空多去看杜伯父，多和杜伯父说话，但是不要让他太累了，看着他，别让他大鱼大肉，也别让他喝酒！”
李承乾当然明白自己阿耶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信誓旦旦地说道：“阿耶放心，孩儿肯定会照顾好杜伯父的，绝对好好的照看着，儿子就算是看不住自己，也会给您看住杜伯父的，就像是照顾您一样！”
李世民听着前面还觉得没什么，但是子听到了李承乾说的后面那些就气的不打一处来，骂道：“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闭嘴！老子好着呢！看好你杜伯父！”
什么叫照顾老子那样？
什么叫给老子看着杜伯父？
老子是你杜伯父他媳妇吗？
老子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呢！
这孩子真是不靠谱啊！
净随了他那皇爷爷！
大安宫中的李渊一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不由得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紧了。这天气真的是要凉了！
还是有谁在背后诅咒朕？骂朕？
李世民在那忙了大半天了，忙着老杜的事情，尤其是昨晚听了秦寿说的那些以后，只要老杜不死，秦寿说的就不对，他老李家，他李二这就不会有什么骨肉相残的事情传出来了。
所以，饶是秦寿在那，李世民还是调派了三位太医在那驻守着，就生怕杜如晦需要，来不及，什么珍贵的名贵的药材补药的都一个劲的送过去。
老杜的儿子，该赏的也赏了，要不是老杜的女儿是自己的儿媳妇的人选，李世民真想直接就认了干闺女，让他女儿加封公主，如此一来，老杜高兴，病情就好了。
虽然公主可只有宗室女，而且还是要合理的才能加封，但是加封个郡主李二是绝对可以的。
而且李世民还让人把杜如晦的身体情况当做军国大事一样的来汇报，就怕杜如晦有个闪失。就连那些太医们都不禁私下言论，陛下和杜相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君臣情深，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了！
但是也只能竭尽全力了，要是杜相的性命保不住，他们就是脑袋搬家，而且杜相的汤药居然都是太子李承乾来侍奉的！
这下不光是太医们，就连老杜的家人和房家姐弟俩，包括杜如晦本人都是受宠若惊的，这……
看着正在自己眼前喂药的李承乾，杜如晦颤颤巍巍道：“小，小公子啊，您，您这，这折煞老夫了啊！还是让老夫的儿子来吧。”
李承乾却毫不客气的摆摆手，拿起那汤药吹了一下里面的热气，像是照顾自己的亲爹一样，笑得无比的灿烂的哄着道：“杜叔，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对我们家，恩深义重的，如果不是我和你闺女年纪不和，我父亲说了，我们两家是一定要结秦晋之好的，而且我答应了父亲，会好好照顾你的
“是啊，小公子，还是我们来吧。”
第434章 挽救
杜荷也说道，他都弄不明白陛下和太子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自己的父亲也没有说挽救了整个大唐啊？
在政事上，还有在秦王府的时候是做过幕僚，可是大唐开国，比他父亲有功的人，可多了去了。
“不不不，你让我为杜叔做点什么吧，这都是我应该的，杜叔，来，你吃，您看，这烫吗？”
李承乾一脸讨好巴结奉承的笑道。
“好好好，好好好。”杜如晦那一脸比死了还难受的表情，这太子和陛下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对他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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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到了这个地步，简直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了！
他和陛下和太子也没有骨肉血亲啊？
陛下和太子这么对他！太上皇知道了怎么想啊？
陛下和太子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就这么的，杜如晦被李承乾和李世民父子俩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长安，太极宫内，甘露殿。
李世民打着哈欠回来了，昨晚一晚上睡不着，今天又为了老杜的事情忙活了一天了，至于寿儿说的那个钱行的计划，他觉得还是有可为的，但是他现在只想要好好的睡一觉，好好的休息休息。
人啊，上了年纪了，这精神啊，就是不比年轻的时候！
年轻的时候打仗在战场上追击敌人两天三夜风餐露宿都不觉得有什么！
哎！现在上了年纪了，这身子骨啊！回头朕也要好好调理调理才是！
累死朕了！
李世民刚洗了个澡，换好了睡衣了，准备大觉一番，被子都盖好了，却听外面传来一道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一听到这个声音，李世民疑惑了，不解了，观音婢怎么来了？
还这么急！来之前怎么也不说一声？朕刚要睡觉呢！
长孙皇后走进了寝宫里面，看着李世民准备睡觉了，没好气道：“咳咳……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睡觉？这都什么时辰了！”
李世民躺着在床上，打了一个十分疲惫的哈欠，道：“哎，别提了，昨晚和承乾还有寿儿，他们哥俩一起睡的，我没睡好。”
长孙皇后挪愉道：“哟，陛下昨晚对两个儿子左拥右抱！怎么的还睡不好啊？”
李世民摆摆手道：“别说了，你那宝贝大儿子啊，半夜睡觉打鼾的，朕和承乾昨晚翻来覆去的一晚上都睡不着，那鼾声和打雷差不多，朕和承乾是怕了，这孩子有点毛病啊，得治！”
李世民当然不会告诉长孙皇后昨晚秦寿跟他和李承乾说了到底多么惊心动魄的事情，骨肉相残，功臣之子谋反，这些想想就让人害怕！
要是再把这个事情告诉皇后的话，她哪里受得了，她最怕的就是这些了，昨晚承乾都被吓得瑟瑟发抖，他也是吓得全身发冷的！
长孙皇后笑道：“这还不是随了你了吗？你当年也是这样的，你也没治好，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臣妾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陛下说。”
李世民现在很困了，说道：“好了，不管有什么事，你都让朕先睡一会，朕很困了，你放过朕一马，回头朕再去找你。”
长孙皇后的脸拉了下来，说道：“不行，这个事情很重要，臣妾昨晚等了你一晚上，谁知道你没回来，对了，你昨晚为什么不回来啊？你在儿子那住一晚上，那么长时间，你们父子三人在那作甚呢？找到法子了吗？”
李世民又打了个哈欠，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说道：“办法是找到了，但是朕求你了，你先让朕睡觉！”
长孙皇后道：“谁让你们自己不睡觉的，打鼾有什么的，忍忍就过去了，这些年来，臣妾对你不也是这样的吗？但是臣妾现在有一个很要紧的事情要跟你说，是和儿子有关的，你非要解决了不可!否则你就别想睡！”
天知道，她昨天知道了此事的时候，心里是有多么恼火的！
就等着陛下回来，跟他好好说道这些！
憋了一晚上和一早上一上午，一中午了！她现在忍不下去了！过分了！没见过有这么过分的！
欺人太甚了简直是！欺负人欺负到皇家头上了！
李世民没办法了，闭着双眼，说道：“好，你说，到底是什么事，居然让皇后如此火急火燎的！”
李世民心想，当年自己打天下，每次出征的时候，也没见她有过这么急切的。
长孙皇后冷声说道：“还不是你的那些什么功臣们！有人也实在是太过于放肆了！有人简直是不把皇家放着在眼里了！”
李世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解的问道：“到底怎么了？谁招惹了朕的皇后？莫不是那魏征又上言进谏些什么了？你也知道那个田舍翁，他就总是这样的，不要动怒，不要动怒，你不是也总是劝朕，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人家就是御史，就是靠劝诫的。”
“够了，不是田舍翁！人家都已经骂着咱们儿子了，在诅咒我儿子！”长孙皇后冷哼了一声道。
“谁？竟然如此大胆？如果有确凿的证据，朕一定要他人头落地！”
李世民一听这个，本来都已经快要睡着了的，一个激灵一下子就惊醒了，怒骂道。
他李二的儿子，还是和皇后的儿子，那可是嫡子，那就是大不敬！这不是要谋逆吗？
“你的爱臣，房玄龄！”长孙皇后说道。
房玄龄？怎么可能？
不会啊！
平时忠厚老实就是他的了，贞观朝第一大老实人！
不对！
等等！
房玄龄！
昨晚寿儿还说他儿子以后要谋反呢！
现在他都已经敢诅咒嫡出的皇子了！
莫非是老房真的要谋反！
又被寿儿那小子说对了？
可是李世民还是不可置信的问道：“怎么可能？他要诅咒谁？你不是也一向在朕面前对他赞赏有加的吗？说他是中正纯厚的有大才之人，要朕多多委以重任！你查清楚了吗？别回头冤枉了好人！”
因为在他心里，房玄龄就是一介书生，就算是位至国公，可是自己如今也是春秋鼎盛，要说处理朝政，还有行军打仗他都比房玄龄更牛，而且他觉得自己身子骨也是比老房更牛，老房让儿子造反！
这有点不太现实！
如今荣华富贵，老房他们家也不缺这些！
第435章 摸不着头脑
而至于寿儿到底为什么要那么说，他觉得回头还要好好的摸索一下！
看到李世民不信，长孙皇后冷声说道：“陛下，臣妾知道房玄龄确实是有大才之人，之前臣妾也确实是这么觉得的，可是消息确切，是内卫传回来的，还有不良人一下子就找到的，他诅咒的是寿儿！我大唐未来的太子！”
“他诅咒什么了？”李世民懵了的问道，寿儿说房玄龄要谋反，房玄龄在背后诅咒寿儿，这关系，也实在是太乱了！
李世民简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前段时间，臣妾不是给寿儿想着挑个媳妇的吗？还花费了不少钱弄了一个赏花宴，请所有的贵妇小姐们都来喝茶用膳吃点心，顺便看看各家的大家闺秀们，也把寿儿的名声告诉了她们了，可是结果一个人来臣妾这问问的都没有。”
“前天不是陛下说让臣妾去卫国公府，问问李靖家的李楚然以后给寿儿当侧妃的事情吗？结果臣妾一说，李夫人就不愿意了，还说咱们寿儿一个跛脚的，还挑什么挑！还说咱们寿儿好吃懒做！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臣妾这个当娘的，听着心里难受，不舒服！然后就问李夫人这都是那里知道的，谁知道，人家说这个事情，长安城早就传遍了。”
“臣妾还想难怪呢，没有人问臣妾寿儿的婚事，我寿儿这么一个宝贝都没人来看，莫不是长安城中的人都瞎了眼了！”
“后来臣妾派人去查了才知道，在长安城中散播这些关于寿儿跛脚的什么的谣言的，就是你那心腹重臣，房玄龄的女儿做的！”
“臣妾就想不明白了，她一个宰相家的千金，从小也是读过书的，平时看着也知书达理的，还是长安城的双姝之一呢，可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背后这么的诋毁人家，扭曲事实，胡乱编造，以讹传讹，弄的现在三人成虎了。”
“你说，要是以后寿儿的腿脚，真的因为她的这话，变得跛脚了怎么办？真是过分！这不是存心让寿儿以后娶不到媳妇吗？”长孙皇后愁眉苦脸的说道。
听着长孙皇后说完了这些了，李世民也总算是放心下来了，原来只是一个这么简单的小事啊，他还以为是弄了个小人的什么背后诅咒呢，这等不就是小孩子闹着玩的吗，就跟骂人杀千刀一样！
李世民还是秦王的时候，在军中也时常和将士们这么的闹着玩的。
可是，这也确实影响寿儿说亲，对寿儿说亲不利啊！
李世民又昏昏欲睡了，问道：“那皇后，你想如何？让朕去教训一顿老房？”
长孙皇后道：“你让房玄龄，叫她女儿，去跟长安城中的这些人一家一户的解释清楚！”
长孙皇后是很生气，但是也确实不能就这么的宰了老房的女儿，大唐有一个规矩，就是不因言杀人！
尤其是功臣家的孩子！
这是会让功臣寒心的啊！
但是这个对于寿儿的名声也属实不利！
如今的这些人看到她长孙皇后上门说亲都是推三阻四的！
以往恨不得求着她去！
平时那些人进宫来请安，都巴不得留下来吃饭了才走！
现在那些人进宫请安，生怕她留她们吃饭一样！
“这，这怎么解释的清楚？长安这么大，你让她怎么去一家一家的解释？而且她也不知道寿儿是咱们的儿子，更不知道寿儿皇子的身份，只是闹着玩的。”李世民说道。
“那臣妾不管，反正我儿子现在说亲都没有人家要了！”
长孙皇后不服气道。
“哎，那就缓一缓再说，清者自清，到时候等寿儿一回来，正位东宫了，咱们寿儿全需全尾的，到时候站着在他们面前，她们肯定自己就上门来说了，巴不得求着送女儿进宫呢。”李世民说道，在他看来，男子汉大丈夫，不患无妻，尤其是好男儿！
特别是他李二的儿子！反正自古以来还没有听说过皇子打光棍的呢！尤其是国之储君！
“但是本宫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寿儿本来不在我们身边这么多年就委屈了，要是寿儿在我们身边，谁敢这么看我儿，我儿本应该是万众瞩目的大唐储君，可是结果却被人这么说，还成了一个跛子，还好我儿不是！”
长孙皇后说道，不是她小气，而是她真的被气坏了，她现在正急着给儿子找媳妇呢，就想给儿子找一个有倚靠的岳家，对儿子以后坐上皇位能更好一些。
可是却有人给她找麻烦，给她添堵，皇后要做的事情，还能受阻，长孙皇后是第一次开眼了，她要去做的事情，李二都拦不住。
一个臣子家里的女儿，居然在背后给她找麻烦。
“算了吧，此事，小事而已，况且这么多年，玄龄一心扑在政事上，有功于国家，为了这么点小事，咱们也太小气了。”
李二说道，说着，又道：“现在克明病倒了，劳累过度，最近的这一年半载恐怕都无法处理政事，他都已经口头跟朕辞官了，要是你现在再计较房玄龄的事情，那朕这……这朝堂就是要少了两个助力，元气大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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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急什么？本宫也不是就说要对你的心腹爱臣房玄龄下手，女子后宅之事，肯定是她房家的当家主母说了算的了，本宫当然不会让这些影响你的朝堂的，可是她母亲，本宫可要好好的说道说道，怎么能这么教育女儿呢。”
长孙皇后冷哼了一声道。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道：“那你自己悠着点，你可千万小心些，房夫人可不是一个善茬，凶名可是长安城内都有名的。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也是觉得老房这个事情不地道，但是他相信皇后是有分寸的，女子后宅影响不了朝廷，他就放心了。
长孙皇后笑道：“陛下也太小瞧臣妾了，臣妾是皇后，母仪天下，为天下女子之首，她再如何也是一个臣子家眷而已，但是臣妾也知道，断不可羞辱重臣家中亲眷的，自有分寸。”
可是长孙皇后的狠话捲完了，真让她去说，她倒是不知道怎么说了，总不能明着跟房夫人摊牌，你怎么不管教好自己的亲女儿，怎么能让她在背后非议皇子呢，说是自己外甥吧，到时候房奉珠回去又跟寿儿说点什么，影响自己在寿儿心里的形象，这可怎么好啊？
第436章 没有一点反应
思来想去，长孙皇后觉得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陛下，那你说到时候去跟卫国公夫人见一下寿儿的话，这亲事还能成吗？也不是一定要卫国公啊，你还有那么多个重臣，英国公李绩家的，王军廓家的，还有屈突通的孙女，段志玄家的。”
可是那边的李世民却没有一点反应。
“陛下，陛下！”长孙皇后又喊了几声，结果却发现，李二早就睡着了，睡的那叫一个香，还有打鼾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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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皇后：“……”
几天后，长孙皇后和李二再次一起朝着李家庄出发，这次还带上了房玄龄，因为经过李世民和几个重臣的小朝会了以后，这个开设钱行的决定算是在小范围之内通过了。
这一次，长孙皇后的身边除了襄城公主，还带着了两个的两三岁小孩子，这是长孙皇后这两年诞下的两个孩子，分别是晋王李治，和晋阳公主，还有长乐公主，也一起带了出来了。
魏王李泰和城阳公主去了太上皇李渊的大安宫去了，他们前几天就在那边了，闹着要去看看突
厥的颉利可汗。
长孙皇后和李世民本来还想让人接回来的呢，可是想想算了。
长孙皇后和几个子女坐着在一个大马车之内，而李世民和房玄龄也坐着在一个大马车之内。
从李世民这里，他前几天就知道了老杜的事情了，可是他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问题，陛下和他之间怎么客气疏远了起来，平时都是会多关心他们，下朝了或者小朝会结束了，还要留他们下来吃饭的。
可是这一次，李二就只留了长孙无忌等人，让他回去忙！
难道他平时就不忙吗？
他差这一顿饭的时间吗？
这让房玄龄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觉得自己现在和陛下之间已经是隔着一层隔阂了，他再也不是陛下贴心的小棉袄了，反而还有点漏风了。
他自己回去想了好多遍的一些事情，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在所有的事情上也没有任何的差错啊。
他还去御史台问了魏征那个老匹夫了，都说他没有做错的。
他不明白陛下这是做什么了！
他当然不敢直接质问陛下！现在的这种感觉就让房玄龄觉得很是难受。
要是这么下去的话，房玄龄觉得自己这个尚书右仆射的就当不下去了。
毕竟，看，现在和陛下微服私访，一个马车里，陛下都不和自己说悄悄话了！
房玄龄开口道：“那个陛下啊，最近听说皇长子的婚事，皇后娘娘在到处打听大户人家的闺秀，听说有意卫国公府的千金啊。”
听到他问这话，李世民就气不打一处来，哪壶不开提哪壶，李世民淡淡道：“是啊，是有这么回事。”
房玄龄又问道：“哦，那可真是天赐良缘啊，卫国公的千金听说貌若天仙，这事陛下您跟卫国公说了吗？”
李世民假装很是无可奈何的说道：“本来倒是好好的，就是有小人从中作祟！让朕和皇后很是苦恼，等朕和皇后找到此人，朕是不会放过他的！”
房玄龄也大吃一惊，骇然道：“谁？到底是谁？竟然敢如此大胆！敢跟皇家作对！陛下，此事要是查出来了，你可要重重责罚啊，以正国法。”
听到房玄龄这么说，李世民不由得有些好笑，却又不敢在他面前现在就笑出来，笑道：“好，那玄龄，此事呢，朕就交给你了，你给朕去好好查一下，查到了，有结果了，禀告于朕！”
总算是看到陛下给他一个笑脸了，房玄龄的心里才感觉有了一点阳光了，赶忙拱手道：“是，陛下，微臣一定严查，给陛下一个交代，微臣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房玄龄心想，这一次一定要好好得表现，重新告诉陛下，自己是非常有处理好朝政的能力的，自己是值得陛下的信赖的。
其实这段时间，也不是李世民故意要冷落他，是皇后，皇后不让他留房玄龄吃饭，说就是房玄龄吃的太饱了，他女儿才去造谣他们老李家的儿子的，平时的俸禄也不是没给他，干嘛还要请他吃饭，浪费钱！
就冷落他几天，让他不要在宫里吃饭，作为惩戒，就算了。
对此，李世民当然是哭笑不得，可是也只能照办。
比如今天，房玄龄见到皇后，给皇后行礼的时候，平时皇后怎么的都要寒暄几句，毕竟他可是自己未来亲家的人选。
可是今天皇后就是一句免礼，好脸色都没有一个。
很快就到了李家庄了。
现在的李家庄内，可以说是热闹不已，老杜的一家都搬了过来了，就在秦寿家隔壁。
车子到了这的时候，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出宫的晋王李治和晋阳公主李明达都是好奇的东张西望，出来之前，长孙皇后就已经对这个聪明的小娃子们经过训练了，说了在这里不能说自己的真实身份，说了就见不到父皇母后了，还有哥哥姐姐们了，吓得李治和晋阳公主李明达大哭不已，
长乐公主对此很是无语，母后这么的欺骗弟弟妹妹们，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还有，他们到底是母后亲生的吗？
而襄城公主和长乐公主来到这里的时候，都是兴奋不已的，因为他们都知道这里有好吃的。
还有房奉珠和杜晞悦也在这呢，她们俩都和襄城还有长乐是交好的。
但是襄城公主和长乐公主也知道了，母后最近的心情不是很好，她们也不敢触母后的眉头。
今天母后听说出宫来李家庄，心情才好一些。
而且今天对房大人还开始摆脸色了，母后平时对哪位大臣们不是和颜悦色的，一举一动落落大方，尽显母仪天下的气度，可是今天对房大人那……
还有父皇最近对房大人的那样，满朝文武都是有目共睹的，一会得给奉珠提个醒。
“大哥，小明，奉珠姐姐，姨父和姨母他们来了。”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一下马车，就听到李大山在那高兴的大声喊道。
第437章 晋阳公主
“来了啊，来就来了，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孙明月一听说李大山喊着，也抬头朝着门外看了出去，只见，几个随从从车上搬下来了好几个的箱子，看着这些，心里暗暗想道。
长孙皇后拉着一双年幼的儿女的手，走了进去了，笑道：“表姐，这是我的一双年幼的儿女，善儿，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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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皇后也不知怎么的，没说晋阳公主的小名兒子，而是说了大名李明达，虽然很多人都知道晋阳公主的小名叫兒子，却没多少人知道晋阳公主的大名，李明达。
很多人也知道李治的小名叫稚奴，却不知道他的字，为善。
“哟，长得真好看，就像是那年画上的小童子小童女的一样。”
孙明月看着年幼可爱的李治和李明达不由的说道，心想人家是皇后，生出来的孩子都是不一样的，白白净净的，带着一股子贵气。
由于是第一次出宫，还是见陌生人，李治和李明达明显都有些害羞，躲着在长孙皇后的身后，长孙皇后温柔的对他们说道：“善儿，达儿不怕，那是表姨母，叫人！那是二表哥。”
“姨母，二表哥。”
晋王李治和晋阳公主对视了一眼以后，同时怯怯的开口说道。
“好好好，好孩子，走，咱们进屋，来，你们家大哥也在这呢。”
孙明月笑道，也知道了，这两位又是皇后的嫡出的皇子和公主，也不由得羡慕皇后了，当真是好福气，生的孩子都这么的聪明，长得又好看。
秦寿和李承乾是怎么样，她是看到的，这两个孩子都这么的好，还有这小的也这么乖。
不过小姐从小出身名门，心地善良，也该有如此的福分的。
可是出来的只有秦寿一人：“姨母！姨父，房叔！两位表妹！”秦寿喊了一声人。
长孙皇后看李承乾不在，问道：“我家那小明呢？莫不是又还在读书？”
秦寿揺揺头，说道：“他早就读完了，他去老杜那了，老杜要吃药了。”
长孙皇后不解的问道：“这孩子，怎么哪都有他的事，老杜吃药关他什么事？读书怎么不好好读书呢？”
秦寿耸耸肩，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每天都是这样，老杜吃药，他都亲尝汤药。”
秦寿也很是觉得奇怪，再有恩也不至于如此吧，如今这个李明可以说是为了老杜，无微不至了，那简直比人家家里的三个亲儿子，亲闺女还卖力。
不知道的还以为老杜以后的财产有他一份呢。
“来，这是家中的我的另外两个孩子，还有两个在他爷爷这呢，善儿，达儿，叫人，大表哥！”
长孙皇后说道，说罢，又对襄城公主和长乐公主说道：“你们俩去隔壁看看，他又搞什么鬼！”
襄城公主和长乐公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也过去了，这一次估计父皇又得骂他了，好好的不读书，跑去看老杜！
说什么李承乾会为了老杜亲尝汤药，她们都觉得太夸张了，李承乾可是太子，是储君，杜如晦是功臣，无论如何也只是臣子！
可是她们走到了杜如晦现在住的这家门口前，她们俩都傻眼了，怀疑自己的目光是不是看错了。
现在，李承乾，一国太子，居然在给杜如晦，捶腿，而杜如晦旁边还放着一杯上好的好茶，舒舒服服的躺着在躺椅上，李承乾还在一边和他一个劲的闲聊赔笑，那笑的比今天的太阳都灿烂。
她们俩也是见多识广，见过很多大场面了，可是这场面，她们是真的没见过。
承乾竟然对老杜如此！母后知道吗？父皇知道吗？皇爷爷知道吗？
这真的是她们家的承乾！
“长姐，妹妹！”
好半天以后，听到了李承乾喊了她们，这才反应过来，声音也没错啊。
“你们愣着干嘛！进来啊！”
李承乾喊道。
“承……明……明儿，你这是干嘛呢？”
襄城公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承乾问道。
“我，我在侍奉杜伯父喝药啊！”
李承乾说道，说的那么顺其自然好像他才是杜如晦的儿子一样，旁边的那杜构和杜荷仿佛毫不相干的那样，还有杜晞悦也仿佛是一个局外人一样，正在洒扫着院子。
“你，你侍奉杜伯父喝药？那他们呢？”
襄城公主不可置信的指着杜家的那三个儿女说道。
“这是我家三弟！”杜荷很是得意的说道。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没想到太子殿下会来真的，真的来照顾他阿耶，可是现在这段时间，这些是真的，太子殿下每天除了读书就跑到他们这来，陪着他阿耶，还给他阿耶按摩。
结果那天开玩笑，杜荷就说李承乾莫不是他们家三弟，对他们父亲如此的孝顺，本来以为只是在开玩笑，谁知道李承乾张嘴就喊他二哥，喊他大哥叫大哥，管他姐叫姐，管他父亲叫干爹，管他母亲叫干娘。
这事，本来以为这玩笑开大了。
可李承乾却当真了，还说他父皇母后不会介意，说一个劲的求着杜如晦养好身体，那孝顺劲，真是让人潸然泪下。
他大哥和他都怀疑，阿耶是不是以后也把家产分了一份给太子了。
“什么，你这么做，父亲知道吗？母亲知道吗？”
长乐公主也不敢相信的问道，心想，你太子不做了？你不当我大哥了，跑去给人家当儿子，当弟弟了？
难道是大哥在这里待傻了？
“知道啊，父亲是知道的，母亲的那边，父亲应该也去说了啊，我以后可要好好孝顺杜叔。”
李承乾一脸认真的说道，其实说到底他最看重的还是自己的小命，这段时间李承乾已经是有些苦不堪言，他决定等今年已过去，杜如晦这里，他就不伺候了，谁爱伺候谁伺候，反正别烦他！
“你，你……小明啊，病了？姐姐看你这样子病的不轻啊，走，回去，姐带你去治病去，一定会把你治好的，你别担心。”
襄城公主很是担忧的看着李承乾说道：“你瞧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说的这是什么糊涂话！”
第438章 肉麻
看到李承乾刚才那一脸笑着看着杜如晦，说以后要孝顺杜如晦的那个肉麻劲，襄城公主和长乐公主前几天的隔夜饭都要恶心的吐出来了，讲真，她们万万没想到，人生的第一个油腻，居然是来自李承乾的。
李承乾一脸不满的说道：“姐，你这是做什么，我好着呢，你才病的不轻呢，我要在这照顾杜叔呢！行了，你给我看着杜叔，我去看看父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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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李承乾又对杜如晦说道：“干爹，您有什么事，就让我二哥过去叫我，我马上就回来，您好好休息，要茶还是要点心那都有，我都准备好了。”
“好，去吧。”
杜如晦点了点头说道，他现在是真的羡慕陛下啊，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好儿子了，在这太子的淳朴的身上，他才知道了什么叫做无微不至的照顾。
就是他亲生的儿子，对他也未必能这么无微不至。
但他饶是再足智多谋，
看着李承乾的这个殷勤的狗腿子的样子，襄城公主和长乐公主一脸问号的看着杜晞悦和房奉珠
而那两个人也是一脸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襄城公主和长乐公主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真是没救了！道而来这里以后越发的放飞自我了。
父皇这下可有麻烦了，可是她们和老杜一家，还有所有人又如何能知道他们父子俩的小九九！可是她们也知道现在有些更重要的事情要说了，那件事再不说就不行了。
房叔现在每天被父皇和母后冷落着，杜叔这里，连太子都出手伺候了，父皇和母后这一次还给杜叔带来了不少的补品了呢，都是宫里的珍品，母后还说要亲自来看一下杜夫人呢。
几个小姑娘进了杜晞悦的卧室以后。
“哎呀，公主殿下，到底又有什么秘密啊，非要关起门来说，莫不是陛下要给你选驸马了？”
房奉珠笑嘻嘻的问道。
“你还笑！你知不知道你们家要有麻烦了？”
襄城公主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听到襄城公主的这话，房奉珠懵了，问道：“我？我家？我家怎么了？”
襄城公主叹了一口气道：“你家里，你阿耶最近一直受我父皇的冷落，而且小朝会的时候，各位大人们都在一起议事，我父皇留了长孙舅舅他们吃饭，却不留你父皇，而且说话也是客气的。”
“你阿耶也是跟随父皇多年的老人了，父皇和母后对你们这些功臣的也是多有礼遇，你没看承乾都这样了，还是得到我父皇的授意的。可是今天我们都看着你阿耶给母后行礼，母后只是淡淡一句免礼平身。”
“仿佛不认识的一样，我就奇了怪了，母后这是怎么了，平时母后怎么说也会寒暄几句的。”
“什么？不会吧？不可能吧？怎么会这样呢？”
房奉珠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杜晞悦就先来了个否认三连了，不敢相信道。
这些天太子在这里对她阿耶如何如何，她也是有目共睹的了，可是就是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但是房叔那边怎么就在陛下那吃了冷板凳了？
房奉珠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了，她本来是想吃瓜的，可是没想到吃到了自己家里的。
“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我阿耶这些天在朝堂上做错了什么事？”
房奉珠很是担心的问道，因为这种情况的话，只能是她阿耶做错了什么，不然陛下不可能会这样啊！
长乐公主揺揺头，说道：“这倒是没有，要是有的话，魏征肯定就闹起来了，魏征就是专门盯着我们所有人的，等着我们犯错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爱多管闲事的！”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长了多少双眼睛，经常听风就是雨！”
“那到底是为什么，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阿耶？”房奉珠百思不得其解，问道。
“本公主知道，本，本公主知道。”
晋阳公主人小鬼大的奶声奶气说道，一脸的得意的看着这四个姐姐们，意思是快来哄本公主，快来求本公主，本公主就告诉你们！
“我才不信呢，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几个都不知道，你能知道什么？”
长乐公主装出十分不相信的样子，说道，她这用的是激将法。
“是啊，我也不信，你这么小的孩子，知道才怪呢。”襄城公主也明白长乐公主的意思，也跟着这么说道。
晋阳公主也许是上当受骗的次数多了，这一次居然不吃这一套了，毕竟她不是一岁两岁的小孩子了，她都快要三岁了：“那我就不说了吧。”
晋阳公主奶声奶气的说道，那萌萌的声音简直要把人的心都给融化了，可可爱爱的粉雕玉琢的这么一个小姑娘。
让人不禁怀疑，李二现在的这么一个大老粗，是怎么能够生出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的，李二年轻时候确实是翩翩少年郎，但是这么多年早就是五大三粗的了，但是生的闺女却是这么的惹人爱的。
“你！你快说！”长乐公主很决绝的说道，拿出当姐姐的威严，抓着妹妹，一脸威胁道。
“不，不，本公主不说，不说。”晋阳公主也不屈服了。
“来，姐姐这有糖，你吃糖果了，就告诉姐姐，好不好？”
杜晞悦拿出一颗蜜饯果子哄道。
晋阳公主却一把的推开了杜晞悦给她递蜜饯果子的手，揺揺头说道：“不，不，不，明达不要，不要！”
“哎，你这小孩子！你！你快说！”
长乐公主更急了，说道，眼下必须要弄清楚父皇为何会对房相如此，毕竟那是大唐的尚书左仆射，要是动了，那大唐的根基也就动了。
晋阳公主却说道：“不，不，不行，那是父皇和母后的悄悄话，我，不能告诉别人。”
看来是真的知道了，不然也不会说是悄悄话，虽然大唐也有规矩，后宫不得干政，但是长孙皇后博览群书，通晓古今，陛下有一些事情还是会拿回去问一下皇后，闲话家常的一般。
第439章 救救姐姐
“快说，求求公主殿下了，公主就当救救姐姐的阿耶吧。”
房奉珠也亲自出马哄道：“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晋阳公主还是坚决的揺揺头，说道：“不行，我不说，我不能说。”
“你……”
这下襄城公主和长乐公主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她们没想到这一次这个自己的妹妹居然会这么的油盐不进，这是怎么了？邪门了？
长乐公主看着自己的妹妹，咬了咬牙，说道：“那你说，你要如何才肯说出来，这到底是为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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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公主说道：“那是父皇和母后的悄悄话，晋阳不能告诉别人。”
她是绝对不能出卖父皇和母后的，其实她是不记得了，她一个小孩子，哪里记得那天父皇和母后到底说了什么，反正那天说了很多很多。
“那，那你就说一点，一点点，你就说一些，比如是和谁有关系的，是魏征啊，还是长孙舅舅啊，还是你哥哥啊什么的，你说一下吧，小公主殿下，求求你了。”
房奉珠赔着个笑脸道。
“来，这个给你，这是姐姐的新链子，带着在脖子上，可好看了。”
房奉珠拿了一把蜜饯果子过来，说道。
她是真的要知道这些，才能对症下药，知道陛下和皇后娘娘到底为什么要对她父亲如此。
毕竟自古以来被帝王猜忌疏远的功臣能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她可不想自己的阿耶那样啊，哪怕陛下不杀人，但是流放的话，想想就可怕了。
“那，那好吧，我就说一点，那天，好像说什么老房不会教育女儿，乱说，乱说寿儿的坏话什么的，让寿儿娶不到媳妇。”
晋阳公主一边吃着蜜饯一边说道。
“还说了什么？”房奉珠继续追问道。
“不，不记得了。”晋阳公主总算是肯老实交代了，不是说好只说一点就可以了吗？这个姐姐怎么还上杆子的问了，欺负她才三岁！
长乐公主无奈道：“好了，现在事情也明白了，是我母后心疼她的外甥了，秦寿表哥，那天赏花宴，你说秦寿表哥那些话！”
房奉珠傻眼了，她万万没想到会这么一回事！她那天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也以为长孙皇后是终于舍得请大家吃饭了，所以就顺便问一下关于秦寿的婚事的。
秦寿平时骂她的也不少好不好，什么死丫头，什么傻女人，什么傻子，什么瞎了眼的女人，什么断了脚的傻女子这些，她经常和秦寿对骂好不好？
不要说她一天不骂秦寿就不舒服了，就是秦寿除了睡觉，一个时辰不骂她的，她都觉得秦寿要活不下去了呢！
天！皇后怎么还对此事较真了呢！
她要知道皇后是会较真的，是要真的给秦寿选媳妇的，那天她就该做个哑巴！以为是自己家里的瓜，结果来到自己身上了！
房奉珠现在心里可以说是有一千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了！
这个人！她就知道这个秦寿不是个什么好人，专门克她，还说她克他呢！现在看来，秦寿简直就是她的灾星！
襄城公主苦口婆心的说道：“奉珠，你说你也是的，你喜欢秦寿，秦寿和你好上的事情，你就明摆着告诉大家，告诉我母后，又不会如何，说不定还要给你们赐婚呢，你何必要那么说自己的郎君呢。”
杜晞悦也说道：“就是，你们俩平时那眉来眼去的，你以为还瞒得过我们吗？这种事情你一个女儿家害羞，拿不到台面上说，也不用这样，要是秦寿的心里有你的话，就算是皇后给他介绍再好的女子，他也肯定会拒绝的了。”
“是啊，毕竟要是能够娶到奉珠姐姐这样的女子，那可就是福气啊，想不到秦寿表哥居然这么有福气啊。”
长乐公主也调侃着笑道：“但是你们俩真的是郎才女貌，长的太有夫妻相了，简直是天生—对。”
杜晞悦笑道：“对啊，房奉珠，我们看来都要给你准备大婚的贺礼了啊，到时候你成婚，我们一定送上大礼，贵礼！其实你们的事情我们早就知道了，早就等着去喝你喜酒的那天了。”
襄城公主也道：“就是，你们俩也太明目张胆的了，想不到我们几个最早成婚的居然会是你，以后要是秦寿敢欺负你的话，你可一定要告诉我们啊！”
长乐公主也调皮的笑道：“奉珠姐姐，咱们几个你的眼光可都是最高的呢，我们本来还以为最迟定亲的会是你呢，想不到你可是第一个啊，不过秦寿哥哥也确实不错，我下次是不是该开口叫你表嫂了？”
晋阳公主也闪着疑惑可爱的目光看着房奉珠，奶声奶气的喊道：“嫂，姐姐，嫂，嫂…….”
房奉珠被他们这样子都要折磨疯了，赶忙说道：“拜托，我的各位好姐妹们，我的好眼光，就是看上秦寿了？我呸！我才看不上他呢！”
“你们也是知道的，不能怪我说他，他平时也是骂我的，而且不少，简直可以说是家常便彼，你们不要说你们自己平时没看到他是怎么骂我的！”
“我们都恨不得想要杀了对方，你们还把我们搅合在一起，你们是怕我和他不死一个，你们觉得这空气有些浪费？合着你们就不能看着我和秦寿都活着？”
“你们真够狠心！我也没想到皇后会这么计较，前几个月，程咬金家的程处亮把四皇子李泰给打了，不是屁事没有吗？还有之前，李承乾被尉退宝林追着打，你看皇后娘娘说了什么？”
“我就是说了几句秦寿的坏话而已，而且你们不觉得秦寿那个人就是毛病特别多吗？”
“这种人，我也是为了帮咱们长安城的姐妹们认清此人，不然以后免得嫁给了他，才发现他是此等小人，只怕是后悔莫及啊！”
杜晞悦笑道：“我现在看着你，怎么有点吃味的那样，吃味自己的夫君要纳妾那样！”
襄城公主也唯恐天下不乱，起哄道：“是啊，都说打是亲，骂是爱，秦寿一天到晚的骂你，你也骂他，你和他这么的有来有往的，就是相亲相爱嘛！”
长乐公主也笑道：“你们俩的打打闹闹我觉得更像是话本里说的那些什么打情骂俏一样，不过你和秦寿骂来骂去的，真的，我们你看着都像是小别胜新婚的小夫妻呢！我还等着参加你们的成婚礼你呢，你说我随礼多少好？”
第440章 躺枪背锅
房奉珠觉得自己要先被气死了，气呼呼的咬牙切齿说道：“成婚礼没有，但是气死我的葬礼就有，够了！你们要是再说下去的话，这个秦寿啊，害死我了，害死我了啊，秦寿害死我阿耶了啊！”
众人：“……”
众人内心：这特么的秦寿又躺枪背锅！
杜晞悦道：“也没有这么严重，说不定等过一阵子就过去了，皇后娘娘也不是小气的人太子和四皇子被打呢，都没有怎么样，只是说一下秦寿而已，不会怎么的。”
房奉珠懊恼的问道：“那你说，要等多久，多久皇后娘娘才能消气？”
大家都沉默了，不知道怎么说了，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
好一会了以后，襄城公主说道：“没事的，这件事情很快就能过去的，回头我们帮你劝一下母后吧。”
长乐公主还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真的没有和秦寿哥哥两情相悦？可是我觉得你们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要是你们在一起，也是一件好事啊。”
房奉珠听到这话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确保自己没有被气死，很是坚决的对长乐公主说道：“求求你，你别说了，你要是再说，我就没脸见人了！我真的看不上李晨那个人，他就是一个混蛋！一个王八蛋！我才不会喜欢他呢！你们快给我想个办法！如何在皇后娘娘面前解除了这个该死的误会！”
襄城公主想了一下，心生一计，莞尔一笑说道：“如今之计，不如将计就计，弄假成真吧！反正你也正当年纪了！”
“你怎么不嫁给他，你和他也是正当年纪了呢！他还是你表哥呢，你们亲上加亲！”
房奉珠有些生气了的说道。
要是要让她嫁给秦寿的话，她还不如出家去做尼姑了呢！秦寿那个人，哪个瞎了眼的女人才会嫁给他！
长安城那么多青年才俊追她，来她家提亲的人都能踏破门槛了，多少好郎君随她挑选，她有什么想不开的要看上秦寿？她呸！恶心！
听到房奉珠的话，襄城公主倒是点了点头说道：“他啊，不错啊，是个好郎君，而且那张脸生的是俊俏的，如果母后要我嫁给他，我倒是不会反对。”
毕竟，经历过上一次的和亲的事情以后，她觉得只要不是去和亲，不是嫁给那些只知依靠祖荫，不学无术，无所事事的纨埼子弟们都是一件好事了。
而且这么俊俏的一个郎君，芝兰玉树的，她就是养着在公主府看着，也赏心悦目，吃饭都能多吃几碗。
“哇！”
“哇！”
“什么！我没听错吧！”
“皇姐，你说的是真的？”
“襄城你确定吗？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襄城公主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说道：“不是喜欢他，我是觉得他那幅皮妻好看，而且本公主有封地有俸禄，就算是养着他，那又如何，谁当驸马不是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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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你的心里是这么想的啊？那秦寿确实还不错！”
杜晞悦说道：“不过要是秦寿能当驸马的话，也是一步登天了，这是多大的福分啊，他们家是祖坟冒青烟了。”
长乐公主叹了一口气道：“我真是羡慕我皇姐，能找了这么个好看的驸马，秦寿哥哥一表人才，长得也是面如冠玉，白白净净的，皇姐有福气了。”
房奉珠傻眼了，反问道：“难道就是我一个人觉得秦寿是很傻很狗的吗？襄城，你可要考虑清楚，这个世界上的好皮妻多的是，可不止秦寿一个，如果你是想要好看的，改天我帮你打听打听，秦寿，算了吧，我觉得他不配！”
襄城公主却揺揺头，说道：“不，我觉得秦寿就很不错了，以前我也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但是现在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觉得可以试一下他！也是熟人，大家知根知底，你说对吧？”
她就是要顺着房奉珠刚才的话将计就计一下，看一下房奉珠这人对秦寿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在她的心里，秦寿就是兄长一样，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而且要是想和秦寿有点什么的话，她心里觉得怪别扭的。
房奉珠懵了，襄城公主怎么说也是皇家的公主，怎么着也要许配一个功臣之子啊，就是嫁到国公府上，以后当一个国公夫人也是做得的。
怎么会看上秦寿？
秦寿这么一个地主家的少爷！
这个秦寿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啊！
房奉珠赶忙说道：“别，你别选他啊，还有那么那么好的人了呢，为什么就要选他呢？他这个人真的很狗的，不怎么样的！”
“而且这个人真的好吃懒做的，平时你看他，骂我都骂都这么狠，万一以后他和你吵架，他也骂你，怎么办？”
“真的不咋地，好看的人多的是，比他好看的那些，咱们长安城的那些小郎君们，哪个不比他好啊。”
襄城公主有些好笑道：“奉珠，我和他的事情，而且我是公主，我身边有护卫呢，我身边那么多人呢，他敢怎么我？我可是皇家的人，他要是不听话只有我收拾他的份儿！”
房奉珠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个人会克人的，你看，我不就被他克了吗？现在还连累我阿耶了，你是公主金枝玉叶的。”
襄城公主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不怕啊，我有皇家之气护体，而且还有钦天监给我们算生辰八字呢，你不用担心，我和他肯定会好好过日子的。”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听到襄城公主这么说，房奉珠心里是各种不舒服，就好像是自己最宝贝的玩具要被人抢走了，而且以后都是别人的了一样，心头满是不舍，不甘！
他们真的要在一起了？
他们怎么就会在一起了呢？
秦寿会愿意吗？
秦寿会当驸马吗？
襄城公主怎么就喜欢他了呢？
只听杜晞悦在一边笑道：“那是，而且我们的襄城公主怎么说也是陛下的长女，陛下也是宠着长大的，花容月貌的，长得这么好看，不知是长安城中多少年轻俊才的梦中情人。”
第441章 明媚张扬
长乐公主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的说道：“对啊，要是他做我姐夫，我估计他的心里得美的冒泡，我要是男的，都要羡慕他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房奉珠不由得朝着襄城公主那看了过去，那确实是一张明媚张扬的脸，确实是一张美貌的脸，脑海里也浮现出秦寿那张锐利英俊的脸，这两个人好像就在自己的眼前一样。
哪怕是房奉珠想要挑刺，好像人家这俩放着在一起怎么看都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可是，房奉珠心里有种很不好受的感觉，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听到秦寿和其他的女子放着一起的话，心里就是抗拒听到这些话，不乐意听到这些话，房奉珠费劲的想要把这些话，彻底的排除出自己的脑海。
不想让自己被这些东西影响，可她越是怎么努力的想要把这些话排除出去的话，这话就好像是扎根的泥土一样的扎着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一个是她的好姐妹，一个也算得上是她的好朋友，可是她为什么就是这么不愿意的看到他们被意气单独的放在一起？
她这是怎么了？
她怎么这样了？
可是房奉珠的嘴上却说道：“那你就去跟皇后娘娘说一下吧，省的皇后娘娘也这么的大费周折的给他选那么多长安城各家的闺秀。”
“刚好要不然你一会就去跟秦寿说一下，我猜那秦寿肯定是要乐坏了，比捡钱还开心。”
虽然房奉珠的嘴上这么说，可是襄城公主依旧看出了房奉珠情况有些不对，故意说道：“好啊，那一会母后父皇来了，我就去跟他们说，而且你那个罪责本公主帮你担了！毕竟你也帮秦寿挡了这么多桃花，要是真让母后给他介绍了的话，估计啊，我就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我到时候要是成婚的话，我和秦寿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知道公主愿意为了自己担了那个黑锅，但是房奉珠心里是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比刚才知道了自家也被比下冷落了的时候还要难过。
成婚？
他们还要成婚？
不知怎么的，想到了这个事情，房奉珠的心里居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难过的感觉。
还没等房奉珠开口说话呢，长孙皇后就推门而入，问道：“成婚？什么成婚？襄城，你要和谁成婚，你有驸马的人选了？”
本来长孙皇后是想来看看自己的女儿，顺便看看房杜两家的闺女的，刚才她看到李承乾对老杜那样，也觉得对老房太过了，自己又跑去和老房闲聊了几句，表示一下热情，还让老房有空来宫里吃饭。
没想到现在一过来就听到了说襄城要成亲的事情了！一定是昨晚菩萨听到她的乞求，她乞求菩萨一定要保佑宫中的这些皇子公主们一定要姻缘美满，要和和美美，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的。
思路客
没想到今天菩萨就显灵了，回去得好好拜一拜！
襄城公主吓了一跳：“咳咳咳，咳咳……母后，母后，您怎么进来了？”
长孙皇后笑道：“哎呀，你是我女儿，你们都在这呢，而且母后也是你们这个年纪的人过来的，当然知道你们少女的心事，有个心上人很正常的，快，说给母后听听，是哪家的小郎君如此有福气。
“咳咳咳……咳咳咳……母后，这事，这事以后再说吧，这事情八字没一撇呢。”
襄城公主赶紧说道，这件事情要是被母后掺和了，母后当真了，母后真的要给她和秦寿赐婚的话，那她就是玩火自焚了！
她就是自己把自己坑惨了！
她知道的，凭借母后对秦寿表哥的那个疼爱，绝对愿意把她赐婚给秦寿的！可能还求之不得呢!之前不说就是怕自己委屈了！要是现在说出来，母后说什么也是要成全的！
“别啊，说出来！不管是哪家的郎君，你说出来听听，母后一定替你做主！一定要长得俊俏，长得好看，如此才能配得上襄城，毕竟也是陛下和本宫的掌上明珠，本宫一定会给你找一个好夫家的!”
长孙皇后一副非常的八卦的样子说道，一副本宫坐等吃瓜的样子看着大家：“只要你说，今年这个婚事，咱们年内就办了！”
不是她急着要嫁襄城出去，而是襄城这孩子从小性子清冷，也没接触过什么外男，现在也是到了适婚年纪了，按理说公主的婚事早就该定下的了，可是襄城的退退没有确定，是因为襄城几次三番的跟他们说，还不想嫁人！
现在难得襄城有了一个心上人了，不赶紧的趁热打铁，还等什么时候！
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可是为了襄城的婚事，长孙皇后也是真正的急昏头过了的，而且最近李二也一直为闺女的婚事很是烦恼，尤其是经历过薛延陀求亲的那次事件了以后，李二更是巴不得现在马上就先给自己的所有女儿们都定下一门婚事。
防止那些什么和亲的事情，可是找女婿哪有这么容易的！尤其是还要找到闺女也看得上眼的，皇帝也不需要用女儿来笼络功臣什么的，现在朝中政治一片清明，君臣和谐一片。
公主的婚事可以让她自己也稍微参与给点意见，哪怕是个普通人家也无妨，主要是闺女喜欢就好，大不了还可以推恩加封。
“什么！今年之内！这是不是太急了！”襄城公主被吓了一跳了道。她是真没想到母后能这么虎的啊！
这还是她知道的那个端庄大方的母后吗？
“你们应该都知道吧？你们说，你们要是能把襄城的心上人说出来的话，本宫重赏！”
长孙皇后笑道：“本宫等了这么久了，宫里面可算是要开始办喜事了，等办完你的，就到秦寿的了，多好！”
这么的说着的时候长孙皇后的语气里还有一丝惋惜呢，要是寿儿相认了，说不定他们兄妹俩的婚事，这次能一起举行，那就是大唐的盛事啊，是他们李唐皇室千载难逢的大喜事！
“什么事啊，大喜事？”
李世民不知道怎么的也走了过来了，听说长孙皇后在这，要找长孙皇后看看她在作甚，虽然是老夫老妻的，可是出来了在这就想着找媳妇最重要。
李治跟着李承乾去玩去了。
第442章 懊恼
房玄龄也跟着在这走着过来了，陛下难得啊，这些天开始对他露好脸了，他当然要做好一个马仔，呸，一个忠臣应该做的事情，那就是守护好陛下，也笑道：“皇后娘娘，刚才微臣恍惚也听说了，皇家要有喜事，什么喜事啊！”
襄城公主有些懊恼的扶额，天哪，这！她真是把自己害惨了！房奉珠的话还没完全套出来呢，倒是先把自己赔进去了！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襄城公主赶忙说道：“好了，没事，没有任何事，你们都别说了，打住了！”
现在听到襄城公主不想说这个事情了，可是房奉珠却来劲了，说道：“不是啊，你刚才不是还说你很喜欢他吗？你不是说他长得好看吗？不是还说芝兰玉树呢吗？不是还温文尔雅，学识渊博呢吗?你们要是在一起，那可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的啊！”
襄城公主硬着头皮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件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能这么快的做什么决定！所以此事还是再看看。”
李世民摆摆手说道：“还看什么啊！你今年都十五了，是该要定下来了，再不定下来，此事不就耽搁了吗？”
“奉珠侄女你说，你告诉朕，襄城到底是喜欢上了那户人家的小郎君！只要说出来，朕一定赐婚!”
说着喝了一口热茶，又道：“朕也想看看到底是哪家的郎君如此出色，居然能入我家襄城的眼！看你们把他夸的这么好的，朕也要看看是不是徒有其表！还是表里如一！”
心里却在想：“这个世界上除了朕的寿儿，真的还有这么好的公子？要是真的有这么好的，以后好好培养培养，留着给寿儿以后用也是不错的。”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房奉珠有些疑惑的问道：“陛下，真的要说吗？”
她不信，这才几天不见陛下怎么就这么开明了。
“哈哈哈，你看，大侄女，你怎么还以为朕开玩笑了呢，朕让你说就说，哪怕是个普通百姓出身的，也无妨，只要家世清白的，朕都可以考虑考虑，不会棒打鸳鸯的，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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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笑道，眼神也是开始满脸期待了起来。
等着房奉珠告诉自己，朕的乘龙快婿到底是谁！
房奉珠还没开口，襄城公主就率先说道：“阿耶，此事不急！不可急着！而且这件事情女儿还没有去告诉人家呢，人家还不知道这回事呢，再说了，人家也未必看得上女儿啊！”
襄城公主现在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八卦呢，吃瓜吃瓜，现在吃到了自己身上了！
本公主呸！这是个什么玩意的瓜！
本公主和秦寿只见过一次！压根就不熟好吗！
而且本公主和秦寿绝对不来电，虽然那个秦寿长得还不错，可到底不是本公主的菜！
但是本公主可以肯定房奉珠那丫头和秦寿肯定有关系！没有关系也不会天天这样，开口闭口的秦寿长，秦寿短的！
朋友夫，不可看！本公主这个原则还是有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哪知道李世民听到襄城公主的这话，那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了，说道：“胡说！朕的闺女花容月貌的，这样貌！这品行！这脾气，那里有！还敢看不上朕的女儿不成！他要是不答应，朕诛九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有令，他敢违抗皇命吗？”
李世民现在的这样子完全就是要强抢良家男子的恶霸一样，只要是他闺女看上的，非得弄到手不可！何况还是这么的此等人才！
他闺女能看上谁，那是那人的祖坟冒青烟了！还敢嫌弃！活得不耐烦了！
他倒要看看能有什么人是这么的不知好歹的！
长孙皇后也在一边搭腔说道：“襄城，没事，你就先说出来也无妨，你可是大唐的公主吗，怎么还会有人看不上你！你不知道来本宫这求娶你的人家，都能从宫门口排到万年县这里来。”
“襄城喜欢的人是秦寿！”
房奉珠说道，她也不知道怎么的，看着陛下和皇后这么说就忍不住把秦寿的名字报了出来了。
而且能被襄城公主看上了，秦寿也是一步登天了吧。
这下也是解决了皇后娘娘心头的两件大事了，现在皇后娘娘每天想着的就是秦寿和襄城公主的婚事，因为襄城公主是长女，她不定下亲事的话，底下的弟弟妹妹们怎么能定？刚好秦寿也是要定亲了！
这也是一举两得了！
“你说什么？你说襄城喜欢的人是谁？”
长史孙皇后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糟糕了！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这下是造孽了！
这是要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啊！
他们是亲兄妹啊！同父异母的兄妹啊！
“是秦寿啊！”
房奉珠很小声的说道，看到长孙皇后那副无比的震惊的样子，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了，包括房玄龄，也有些不敢相信，这些孩子们不知道秦寿的真实身份，但是他是知道的啊！
那可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亲儿子！
这要是和陛下的女儿，同父异母的兄妹给搞到了一起去了！
房玄龄听的也是心惊肉跳的！
他这是知道了皇家秘闻了啊！陛下会不会杀了他灭口啊！他现在只想说一句：贵圈真乱！
“你……你……你此话当真？”
李世民呼吸急促的看着房奉珠问道，他现在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叫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他觉得这难道就是自己弑兄杀弟的报应来了！
朕！朕！朕的家里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丑事了！
房奉珠吓坏了，什么行为都不敢有，也不知道要揺头还是点头了，只是一脸害怕惊吓的看着李世民，陛下真是吓人啊！
“二郎，二郎，二郎，你怎么了？”
长孙皇后本来还想问问李世民这事怎么办呢，哪里知道迟退等不到回答的李世民居然晕了过去了。
李世民晕过去的最后一刻在想，朕真的要死了，要死了，是被他们兄妹气死的！朕可真是生养了一对好儿女呢！
第443章 和亲
他当初就该把襄城送去和亲！难怪寿儿一起力劝他不要和亲！
禽兽啊！混账啊！那可是他的亲妹妹啊！
要是老子死不了！给老子等着！
“李老爷！李老爷！”
房玄龄也急了跟着喊了起来，赶忙对杜晞悦她们说道：“赶紧的啊，去找郎中过来，还有，去找秦寿过来。”
房玄龄现在也傻眼了，皇后娘娘你本来正在苦心的给秦寿选妃呢，本来这事情就一波三折了，陛下和皇后现在都烦着呢。
现在又知道了这么一件缺心眼的事情，这种乱论的大机会，换了谁家，谁家也要对这个事情承受不过去了！
哎！莫非真的是玄武门那件事的那档子报应来了？
当年老夫也是此事的主谋啊！
造孽了！
这的是多大的丑闻！
多大的耻辱啊！要是这个事情被太上皇知道了的话！不得一命呼呜啊！
这次，陛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了此事啊！
没一会，秦寿和李世民调派过来给杜如晦调理身体的那几个太医就都来了，来了这以后就看到姨父晕倒了。
那几个太医看到陛下晕倒了以后，马上就赶紧的过去查看了起来，然而秦寿和几个太医都分别的看过了以后，发现李二什么事也没有，只是惊吓过度，给他扎几针，给两幅药喝了就好。
确定了李二没事了以后，而秦寿还有些傻眼，看她们都在这，问道：“怎么了？姨父这是出什么事了？受了什么惊吓了，现在还晕了！”
说实话秦寿还真的没有听说过有人会因为受到什么多大的刺激也晕了过去了，所以他也比较好奇，能刺激到李二的到底会是什么事！
听到秦寿这么的问，房玄龄那里敢说话，其他的几个女的们看到李二陛下都被惊吓的晕过去了，一个个的都没有了刚才开玩笑的心情了，现在只有心惊肉跳和担心！
尤其是房奉珠，现在已经是后背冷汗连连了，脑门上都是冷汗，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现在都全身一个劲大家就像是永动机那样的颤抖着了。
秦寿的手按着在房奉珠的肩膀上，安慰道：“好了，你先不要抖，姨父他没事，他一会就醒过来，你们能不能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告诉我，回头我给你做红烧肉？”
“回头给你做香水？好不好？”
可是房奉珠就好像是没有听到秦寿的话那样，还是一个劲的在那抖着，她在害怕，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有什么好怕的，可是刚才陛下晕过去的那一下，她觉得老天爷都在冲着她招手了！
秦寿看她还是这样，又哄道：“那我回头给你做烤肉吃？还是你想要什么，我想办法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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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奉珠的大脑如今是一片空白的，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什么也不知道！小命都要没有了，要再多的好处又有什么用？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还有这样的需要她害怕的时刻！
这事……要是陛下醒来以后，她该怎么说呢？
秦寿看她不说话，又看着长孙皇后，不解的问道：“姨母，到底是怎么了？”
长孙皇后颤颤巍巍的说道：“刚才，刚才，你，你和我家的这个兰儿，是不是搅和到一起了？”
“谁是兰儿啊？”
秦寿不解的问道，他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我不知道啊，是谁啊！”
“她！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长孙皇后问道，心里已经是紧张到了极致了，她想着，要是这逆子敢说是，那就不能认了，不能让皇室背上这种丑闻啊，这是要让史书骂他们一家遗臭万年啊！
哪怕陛下是明君，她是贤后，这种事情，是原则底线问题，他们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没有啊！我和她就见过一次！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再说了我怎么会看上自己的表妹！”秦寿赶紧解释道。
“这黑锅我可不背！不能赖我！不信你问小明，还有大山，还有我阿娘，我和她确实是什么都没有，还有，你问她们！我绝对是清白的！”
秦寿指着杜晞悦她们说道，他好好的一个身家清白的美男子，可不能随便稀里糊涂的就被当做什么了！这种事情他的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
虽然说这个表妹长得不错，在这个时代，娶表妹，嫁表哥的这些也不算是什么事情，但是他秦寿接受过后世的九年义务素质教育的，这点原则底线，他还是有的！
“为什么要把我和她扯到一块去？根本不熟啊！你们又在背后说我什么？房奉珠，是不是你造谣了，说我，然后把李姨父气成这样了？”
秦寿有些好像明白了什么过来了，问道。
秦寿现在心里下定决心了一定非要和房奉珠说清楚，划清界限了，这女的，他一碰到她就没什么好事！
她准是自己的克星！
“好了，好了，那个秦寿你还是先出去吧，有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说！你一副既然没事了，那就没事了。”
杜晞悦说道，她倒是有些吃惊，秦寿居然会如此干脆的就拒绝了襄城公主。
“不是，这个事情总要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的吧？”
秦寿不解道：“此事事关我的清白的！房奉珠这么的造谣就有些可怕了啊，造谣是犯法的，大小姐，你知道吗？”
杜晞悦说道：“我保证，我保证，奉珠绝对没有说你什么，她没有说你！你先出去吧，这个事情回头给你解释。”
要是秦寿在这的话，一会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
房玄龄在那边也是现在大脑一片空白，陛下家里的家事这也太凶猛了！
皇长女居然喜欢上了皇长子，本来还以为是两情相悦的呢，谁知道这大皇子殿下是清白的，那这皇长女，觊觎兄长！
艾玛！这事居然让自己碰上了，房玄龄感觉自己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的！
这叫什么事啊！
长孙皇后听到了儿子亲口承认了和襄城没有什么了以后，心里这才松下了一口气，幸好，自己的儿子是清白的就好。
不过襄城到了这个年纪，有喜欢的人是正常的，可是说一千道一万，这个人怎么能是寿儿呢，那可是她的亲兄长！
得等一会陛下醒来，好好跟陛下解释此事，寿儿可是无辜的。
第444章 不掺和
长孙皇后也说道：“小寿，你就先出去看着吧，我和她们几个在这守着就行了，对了我家达儿和乐儿，你帮我带过去，叫你娘先看着，叫小明那孩子赶紧回来！”
说着，长孙皇后推了一下晋阳公主，对她说道：“来，达儿，乐儿你先跟表哥过去玩。”
长孙皇后现在也是头大，早知道自己就不掺和这些事情了，自己到底八卦个什么劲！
吃瓜吃瓜！吃到了自己儿子和自己闺女身上！
造孽！
秦寿嗯了一声就带着晋阳公主和长乐公主下去了。
等秦寿带着晋阳公主和长乐公主走远了以后。房玄龄劝道：“皇后娘娘，莫要如此担忧了，他们是清白的，都是清白的。”
长孙皇后瞪了房玄龄一眼，冷哼道：“本宫知道，清楚的很，小寿是什么人，本宫会不知道吗？襄城又岂是会做出那些事情的人。”
杜晞悦心里也是疑惑的很，不知道陛下为什么听到秦寿要和襄城公主在一块的话，就双眼一黑竟然晕了过去了！
陛下这是怎么想的！
心里这么脆弱的吗？
不至于啊！突厥人都兵临长安城下的时候，也不见陛下被吓得两眼晕了过去？
而且他们两家不是亲戚吗？
秦寿和襄城公主在一起，不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吗？
杜晞悦不由得开口说道：“皇后娘娘，襄城公主和秦寿也是表兄妹，亲上加亲，不是好事吗？多好的福气啊！”
本来长孙皇后现在这口气都还没缓和过来呢，一听杜晞悦的这话，就像是又被人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长孙皇后没好气道：“那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你走吧！”
“你也下去吧！”
“老房，你也下去，还有把你女儿也带走。”
长孙皇后摆摆手，扶额说道，气死她了，这都叫什么事啊！真是平白无故的光让人看了笑话了！
房玄龄马上带着杜晞悦和房奉珠赶紧的滚蛋！就知道陛下和皇后娘娘准备要开始教育女儿了。
房玄龄也不由得在心里为襄城公主默哀，公主啊公主，你说你看上谁不好，怎么就非要看上你兄长呢？要是被邻国知道，还不得耻笑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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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房玄龄父女俩，还有杜晞悦都退了出去以后。
屋子里，只剩下长孙皇后，襄城公主，还有昏睡着李世民，这屋子里的气氛也有些压抑了起来
襄城公主也感觉到了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
她感觉一向对她们这些庶出的皇子公主们慈爱有加的母后，现在变成了凤仪凛然的皇后娘娘，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母后这样的呢！
因为他们平时不管犯任何的错误，母后都是劝诫劝导的，从未有过任何严厉苛刻。
一下子，襄城公主看着母后的这渗人的眼神，也是后背冷汗连连，怯怯的开口，试探着戚道：“母后！”
“闭嘴！本宫问你，房奉珠在长安城里面说了寿儿的坏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的？”长孙皇后冷声问道。
“知，知道一些，但是儿臣以为，他们经常也是这么的胡闹的，秦寿，秦寿平时也没少骂她，他们闹着玩的。”
襄城公主赶紧的帮好友解释道，生怕因为这一时的怒火，母后又要怪罪房家，本来母后现在就不待见房相了。
“那此事是否是和你有关系的？”
长孙皇后问道，她现在怀疑这些事情的背后可能就是襄诚喜欢秦寿，想断了秦寿的姻缘，才让房奉珠这么做的。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和秦寿无冤无仇的！”
襄城公主解释道：“母后，其实我和秦寿的那件事，本来就不是……”
“闭嘴，本宫不想听这些！但是本宫告诉你一句话，你和秦寿是绝对不可能的！”
长孙皇后决绝的说道，她儿子是清白的，那就一定要断了襄城的心思！
可不能让他们做出什么糊涂的事情来。
“不是，母后，这个事情本来就……”
襄城公主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长孙皇后再次打断了，说道：“你没看到你父皇现在的这个样子吗？你还要继续说下去！你是怕本宫还没两眼昏过去！你们都急了是不是？”
长孙皇后是真的不想听这些了，万一又听到一些什么自己不该听到的，她可真的也要躺下了！
襄城公主现在知道了什么叫做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她才没有喜欢秦寿呢！她和秦寿的也是清白的。
“孽子，孽女，孽子，孽女！！”
躺着在床上昏迷着的李世民开始有意识了，人还没醒过来呢，嘴巴里却开始喊了起来了。
“二郎！”长孙皇后赶紧凑过去。
“父皇！”襄城公主也赶忙凑了过去查看状况。
“孽女！孽子啊！”李世民还昏迷着，迷迷糊糊的喊着道。
“父皇，父皇，你说什么啊，女儿没有……”
襄城公主赶忙解释道，难道阿耶真的是气疯了：“秦寿，秦寿又怎么了，秦寿有什么不好的？”
她也实在不明白秦寿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了，平时看阿耶和他说话好的跟父子俩一样，做女婿不是也挺好的吗？怎么就不行了！
“你还敢提秦寿，你别给本宫提秦寿了！”
长孙皇后怒道，这丫头真的是疯了不成，那可是她的亲大哥！
“不是，母后，女儿就不明白了，秦寿到底怎么了？”
襄城公主不解的问道，无论如何她也要问清楚，不然以后父皇晕过去的事情怪道她头上，这黑锅太大了，她背不动！
“你要女儿不提，也要给女儿一个理由吧！”
“他是你的亲大哥，他是本宫和陛下的儿子！他是皇长子！”长孙皇后气急败坏，咬牙切齿道。
“他是你的亲大哥，他是本宫和陛下的儿子！他是皇长子！”
长孙皇后的这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劈中了襄城公主一样，襄城公主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要被颠覆了？
这事怎么可能呢？
她不是才是父皇的第一个孩子吗？然后是承乾！
要是秦寿才是嫡长子的话，那承乾呢？承乾现在的这个太子之位又算什么？
父皇和母后怎么还会有孩子流落在外的呢？
皇家血脉还能流落在外的？
第445章 倒霉
“喺！”
门被推开了，站着在门口的那个人，开口问道：“母后，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听到这声音，襄城公主和长孙皇后这才反应过来，一起朝着声音的那个方向看了过去，站着在那的是李承乾。
这下轮到长孙皇后傻眼了，这她最近怎么这么倒霉！
不好的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的！真是让人恼火！
那头的事情还没有完呢，这边后院又再次的起火了！
回头真的要去找袁天罡去问一下，最近这都是怎么回事！
“承乾啊……那个……这个事啊……这个……”
长孙皇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咳咳……是真的！”
昏迷着的李二突然醒了过来，开口说道。
“父皇，母后，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承乾不解的问道，他现在感觉自己的小脑袋要爆炸了，他怎么突然就要接受这些了。
“观音婢，朕说了，反正他们迟早也是要知道的。”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道。
现在的李承乾和襄城公主都是傻眼了，他们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刚才母后的那句话，确实让他们的三观都要颠覆了！
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说道：“陛下，说吧……说吧……”
长孙皇后说着这话的会后，眼眶却已经是泛红了起来了。
“承乾你过来，你和襄城，你们听着！”
李世民躺着在床上，虚弱的说道。
李承乾赶忙跑到父皇的塌前，拉着父皇的手，问道：“父皇，您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想要知道这些事情。
“承乾，你对于父皇和母后为什么会让你在这读书，跟秦寿学习，心里肯定是疑惑的，可是你从来没有问过，他不是什么神医，也不是只是想让他教你读书而已，他是你大哥，你的亲大哥，朕和你母后的亲生儿子！只不过失散多年，是今年才找回来而已。”
失散多年！
亲大哥！
现在的李承乾也是懵了，他说呢，怪不得父皇和母后不像是追债的那样追着他学习了！原来是有人替他承担了他原本应该的责任了！
自己虽然之前想过要是能够有一个大哥来承担这些，自己以后就做个逍遥王爷的话，那样的潇洒生活会多么自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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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真的有这么个大哥在！还是他最要好的秦寿哥哥，他现在是整个人都是懵的，实在是猝不及防啊！
他现在只是一个孩子啊！李承乾有些不相信的问道：“父皇，母后，儿臣知道秦寿哥哥很好，你们不能乱认儿子吧？你们确定吗？”
说着，还贴心的伸手摸一下父皇的脑袋，喃喃自语道：“父皇也没发热啊，不会是疯了糊涂了吧？”
“滚！他就是你亲哥，你以为朕跟你开玩笑呢！皇家血脉，不容混淆，如果不是确定过的了，朕会这么放心你在这？”
李世民没好气的说道，甩开了李承乾摸着自己脑袋的手。
说着，李世民又道：“当年，朕和你皇姑母，平阳公主在关中一边征伐，一边招兵买马，你大哥和你母后还有你皇祖母在晋阳老家，在上山给朕和你姑母祈福的过程中，遇到劫匪，你母后为了护着你皇祖母，把你大哥交给了婢女，让婢女保护你大哥。”
“后来报信的人找了援军来救了你母后和你皇祖母，可是你大哥和那个婢女不见了，生死不明，最后你皇祖母为了此事内疚，也不久后就逝世了。”
“你母后这些年一直惦记着这个事情，虽然后来有了你们，可是你大哥，是朕和你母后的第一个孩子。”
李世民无可奈何的说道。
听着父皇这么说，李承乾问道：“那之后怎么不去找？”
李世民说道：“这个还用你说，朕和你皇祖父当时派了多少人去找了，就是找不到，但是上哪去找，加上家里那时候又刚刚起兵！总不能让天下人之多到我李家连自己儿子都弄丢了吧？那还会有谁跟随我们李家共谋大事？”
“所以，这个事情后来我们全家都决定不提了，你就是朕明面上的长子了。”
“但是谁知道，那天和你母后一起出来微服游玩，你母后认出了孙姨母就是当年的婢女，然后还有你大哥的襁褓，玉佩，甚至胎记都一样，可能这就是老天注定的了，而且你看他那样子，和你是不是有几分相似。”
“朕和你舅舅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回到了过去了，他长得太像朕年轻的时候了！”
“可是你哥在外面这么多年，却学了一手好本事，之前粮草的事情，还有打突厥的事情，都是他的手笔，还有你们最近弄出来的这个香水，他是能干的。”
“可是这些年，他不在皇室，没有你们这样锦衣玉食的，也是吃了不少苦的了。”说到了这个，李世民有些没法说下去了，不知道怎么说了。
一个本来该接受天底下最好的教育的孩子，有着天底下最尊贵的身份的孩子，受尽万千宠爱，众星捧月，万众瞩目的长大的孩子，最后却……
虽然现在看到他过的不错，笑的时候是有善意的，特别是每次孩子给他想办法帮忙的时候，他都觉得愧疚，他为自己在这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愧疚！
而长孙皇后的心里对于儿子也是满满的内疚，当年要是他们能认真的一些，再好好的找找，说不定，也许，就不用错过这么多年了。
但是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大儿子和这个二儿子了，本来想着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的。
可是如今……
本来李承乾这些天就因为那天晚上秦寿说自己以后要造反的了以后，李承乾就一直提心吊胆的，为此不惜整天去老杜面前做个孝子，伏低做小的，比亲儿子都孝顺。
孝顺的老杜都叫他干儿子了，还许诺以后把传家之宝都暗暗给他了，只是他也不知道这个传家之宝可能是什么。
第446章 不会谋反
但是他蛮期待的，他差点就要熬不下去了，他这么做，想要的当然不是皇位，而是不把皇位给青雀，在他心里认为，不管是青雀，还是李恪，以后，都不可能会放过他的，所以他要老老实实的坐稳太子位，不能有任何闪失。
只要老杜活着，也有几率证明，他李承乾以后是不会谋反的，不会和自己的亲兄弟们手足相残的。
但是现在知道了这个事情了，李承乾觉得，自己似乎是不需要捧着老杜了！
把太子之位还给大哥，自己做个逍遥王爷，懒得去管那些事，那些老夫子也不用成天追着他说什么之乎者也，什么天下，什么万民了。
而且他相信，要是大哥来做，肯定能比他做的好，大哥平时对他也不薄，难道还能宰了他了吗?
这个皇位对于李承乾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负担，偏偏他还不能就这么的写下这个重大的负担来，以至于让李承乾这些年的时间利否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长孙皇后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说到底，还是我们愧对了你皇兄，这么多年，他自己和孙姨娘在外面，也不知道刚开始的那些年，你孙姨娘带着他是怎么过来的。”
李承乾虽然有点懵，也有点高兴和兴奋，可是他也知道父皇和母后现在对大哥深深的愧疚，问道：“既然皇兄已经找了回来了，那为什么我们不跟皇兄相认，把他接回宫！”
“那他接回宫了，你怎么办，你现在才是太子！”
李世民说道，李世民就是故意这么问的，他想知道李承乾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
李承乾早就想好了，于是拱手道：“儿臣马上就搬出东宫啊，太子之位给大哥，本来就该是大哥的，儿臣做个逍遥王爷！”
说真的，如果能让他把太子这个重担卸下来的话，不当逍遥王也可以，像大哥这样做个普通的地主家少爷，什么都不用想，他心里也是高兴的。。
“父皇，这江山社稷儿臣本来也承担不起啊，这个太子还是给大哥当，请父皇废了儿臣这个太子，就给儿子当个王爷，儿臣愿为贤王，辅佐皇兄开创盛世。”
李承乾兴奋不已的说道：“最好是让大哥回东宫去，这里给儿臣，他的所有产业也给儿臣。”
李承乾也已经十二三岁了，也知道皇位对他这个皇子的身份意味着什么，可是这些东西，他是真的负担不起，现在知道有个皇兄，还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又是秦寿大哥，他心里的高兴就跟那一夜之间暴富成为首富差不多，就像是坐牢好几年的人终于盼到出狱了，重获自由了。
李承乾真想原地三百六十度转圈圈，欢呼！
本来李世民还担心为了这个，李承乾闹起来，以后真的要起兵谋反，要同室操戈，自相残杀怎么办，可是听到李承乾这么说，他还真是意想不到，看李承乾这着急忙慌的样子，就跟人家坐牢急着要出狱那样，李世民感觉自己有点失败啊。
他是豁出命去，栉风沐雨，征战多年才打下这个天下来的，我这个天下在你的眼里就这么的什么也不是吗？
多少人想破了脑袋的想要做皇帝，你特么的，当了太子储君了，距离皇位就一步之遥了！你现在跟我说，你不想干！
你父皇从十八岁开始，不就是都在想着当皇帝吗？豁出命去才有的皇位，你当个太子，就跟是要坐牢的一样！
李世民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心里也是有数的，也是知道承乾几斤几两的，奈何寿儿不见了以后，他就是明面上的长子。
要是嫡长子在，不立嫡长子的话，那指不定会乱套成什么样呢！
而且这段时间，承乾不在宫里，他也会时常在想承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每次难得有空的时候，他都会在想。
这个儿子，可能更像观音婢一点，仁善，耳根子平时也软，对于很多事情也缺乏主见，对于帝王之道的这些更是平时没有什么天赋，也没有什么帝王风范。
而且李世民也是望子成龙，李世民自己本人能力不俗，可以说是整个历史上少有的，当然也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像自己，成为和自己一样的有道明君，所以对于李承乾的培养也可以说是倾注了全部的心血的。
但是承乾一直没有成为他理想的继承者，他也一直想以后等太子慢慢长大了，他一点点的把道理，还有他这辈子会的，知道的那些事情，都全部告诉儿子，如此一来，儿子也许就能和自己更像
但是寿儿的出现，失而复得，让他开始改了主意，因为他想要的继承者或许可以不用是一个守成之君，可以是一个和自己一样，锐意开扩进取的君王。
李承乾孩子到了自己现在有一个皇兄了，可以取代自己的太子之位了以后，可以说是如释重负，再次问道：“父皇，咱们到底什么时候接大哥回宫，跟大哥相认，我就不回去了，我要在这！”
李承乾觉得这是对自己的最好的安排！
长孙皇后和襄城公主也在一边听着李承乾的这话，长孙皇后有些吃惊的问道：“承乾，你这，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母后，你大哥是父皇和母后的儿子你也是，宫里也依旧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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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皇后完全觉得李承乾现在就是被吓傻了，怎么会有人放着储君之位都让出来呢，自古以来的所有人对皇位但凡是有一丝希望的，哪个不是拼了命的去争，还没见过这样的！
这承乾是怎么了？
“我当然知道宫里也是我的家，但是我更喜欢这！”
李承乾发自内心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会更喜欢这里？宫里有父皇和母后，还有你的兄弟姐妹，锦衣玉食，你就不喜欢了?”
李世民问道，他也疑惑了，这娃是让他大哥教成什么样了，洗脑了？
要不要看看太医啊？
“因为朝堂里的那些勾心斗角，话里有话的，儿臣实在是觉得累，还有，做什么事情，儿臣为什么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儿臣为什么做一点自己心里想做的，就要被说有失体统，就是丢了大唐的脸面！”
第447章 训练
“儿臣去年养了一只狗，是宫里没有人管的狗，儿臣偷偷养了一个月，可是最后还是被发现了，你们立刻就把我的狗抱走了，我芥个狗都不行，我当这个太子，没什么意思，反正现在有大哥在，这个太子我说什么也不当了！”
李承乾摆摆手决绝的说道。
“你这孩子，我们不是第二天就给你找了一条训练好的狗给你玩了吗，还能给你拱手作揖，你一挥手就跑过去讨好你，那些脏兮兮的狗，谁知道有什么毛病！”
长孙皇后马上就不高兴的说道：“再说了，你顾着那狗，那段时间就没有好好学习，什么叫朝堂的勾心斗角，那是权衡利弊啊儿子！”
“那狗是你们的，我的是我的，不一样，我那狗没经过训练，但是我就喜欢那样的，什么权衡利弊，都是笑面虎，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非要绕弯子，背后出刀子，儿臣玩不来这些，所以，诸父皇母后，废了我这太子吧。”李承乾说道。
这些事情，早就憋着在他的心里了，他不愿意把太子之位给李恪或者李泰，给了李恪的话，阿娘和弟弟妹妹们怎么办？
给了青雀，那胖子绝对饶不了他的！所以要是是大哥，还是自己信得过的大哥，他不介意！而且太子之位原本就是大哥的。
“你说的这个，朕这么多年让你当这个太子，委屈的还是你了！”李世民的心里也有几分不舒服的说道。
他是真没想到承乾居然有这么大度，心里也有一种惋惜的挫败，自己这些年都在费尽心思的培养他，结果还是这样。
行了，你不愿意当这个太子，我还不求着你呢!
可是如今也还不是时候啊，你愿意腾位置，你大哥那边还未必坐呢！
类似还没是一个皇帝，需要考虑的是整个大唐的全局，这些年他登基以来，自己的屁股底下的皇位刚坐稳，天下才刚刚安生没几天，太子是储君，储君乃国本也，不可轻言废立，这可是天下大事，要更换太子，自己还是要和朝堂上那些老骨头们都再好好说道说道，最重要的是寿儿的心里，是否会接纳他们是他的亲生父母。
还有那些世家们你也在虎视眈眈的呢，李世民自己就没少被那些世家贵族们暗地里泼脏水，制造渔轮，就好像是每天都在有人黑你，对你校园暴力那样，虽然不是打你骂你，但是他们在背地里孤立李二。
朝廷里面有不少的重要职位上都是他们的人，有时候要不是有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等这些秦王府出身的老臣们顶着，李二的很多政策估计也无法实施下去。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李二体会过，当然就不能再让儿子也这样，到时候儿子的皇位还能稳吗？
天下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所以李二打算解决了这些麻烦了再一起的跟孩子们摊牌，这段时间也让承乾和寿儿好好的培养一下兄弟感情，为了家庭的和睦，李二和长孙皇后可谓是煞费苦心了啊。
“现在还不行，还不是时候，要不是你皇姐的这档子事情，朕本来还打算以后再跟你们说的，谁知道，会这样，真是气死朕了，襄城，你记住了，那是你皇兄，你可千万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李世民冷声说道，这事情他必须得摆正过来，不然要天下人都看了笑话了！
“父皇，我没有！我对大哥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和大哥都是清清白白的！”
襄城公主说道：“现在这么的被你们一说了，本来清白的两个人都要有些不清白起来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个事情了，咱们以后怎么面对大哥？”
“什么事啊？”李承乾不解的问道，好端端的皇姐怎么和皇兄就扯到了一块去了？
“你皇姐，意中人居然是你皇兄，你说咱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承乾啊，你说，为娘这可怎么办啊？”
长孙皇后立刻就跟李承乾哭诉了起来，愁眉苦脸道。
“皇姐，你……你怎么能对皇兄……”李承乾也傻眼了，没想到这背后居然还有这么个惊天大瓜呢！
“狗屁！我和他就见过一次！能有什么！”
襄城公主怒道，她本来就和秦寿什么也没有，现在还知道了秦寿是自己的亲哥了，这要是再扯到了一起，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你们要是没什么，那为什么房奉珠刚才说这些话，你没有反驳？总不会是房奉珠当着你的面，又造谣你吧？”
长孙皇后问道，又说道：“要是真是这样，二郎，你记得记住了以后别让房玄龄在宫里吃饭了，让他有空在家多教育教育孩子，别老上咱们家吃饭！”
“不是，我……我是想逗着她玩玩，故意说一下，看看她心里是不是喜欢秦寿，您没看到吗，她每天都和秦寿打打闹闹的。这小两口，就像是人家的那些新婚小夫妻一样，多甜蜜！”襄城公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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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刚才怎么不早说，你早说就没有这档子事了啊！”李世民没好气的说道，特么的原来是乌龙事件，虚惊一场，害的自己白晕了，不过这个乌龙的好，这个幸亏是虚惊一场，要是真的，李世民觉得自己可以马上就驾崩了。
“母后也没让我说啊，您也没给我开口机会啊，我几次想说都是被你们打断了。”襄城公主嘟嚷着嘴解释道。
说着，襄城公主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眨着大眼睛，看着长孙皇后说道：“既然秦寿是我们皇兄，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得管奉珠她叫皇嫂了啊？您看，她和大哥，多登对啊，天造地设的，郎才女貌，她的家世，当您儿媳妇，绝配！她又是儿臣和各位姐妹的至交好友，多好啊！”
“不过那奉珠惨了！”李世民揺揺头一副我都不忍心看的样子，唏嘘的说道。
“怎么说？皇兄哪里不好了？”李承乾不解的问道。
“是你们母后，她怎么摊上母后这么个婆婆！整天的欺负人家！还欺负人家阿耶！”李世民哈哈大笑道。
第448章 情投意合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她和寿儿情投意合了，我巴不得她全家上下老小都天天到咱家吃饭。”
长孙皇后没好气的说道，然后又问道：“你确定吗？她真的和你大哥情投意合了？”
襄城公主笑道：“不然呢？不信您问承乾，以后您的儿媳妇指定是奉珠，我们都看出来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奉珠那个人，从小到大，可会跟哪个男的这么说话，这么胡闹，那些规矩，她心里是知道的。”
虽然房奉珠刚才极力的否认，但是她不会看错，房奉珠从小和她交好，而且她看房奉珠看秦寿的眼神和看其他人是不一样的，还有刚才秦寿那样子！
说他们没事，打死她都不信。
听着这话，长孙皇后点着头，又看着李承乾，问道：“你实话告诉阿娘，你皇兄对房家姐姐如何?”长孙皇后现在的这脸上的笑容都是藏不住的，
李承乾像是告状，又算是如数家珍的一样，说道：“我皇兄对房姐姐那可是有求必应，香水，随便拿，她想吃什么，我皇兄亲自下厨，有时候皇兄还端到屋子里给她，还有蛋糕，什么的都给他，还让她带回家给她阿娘吃，还说有空要去拜访一下她阿娘。”
“前几天我皇兄还和我们去打猎，说要弄个狐皮，给她做个狐裘，结果没找到，这长安地界去哪里找狐狸打！他就不想想我们的，他厚此薄彼！我想吃的，他这不准，那不准的，而且我们都不能随便去他书房，房姐姐可以。”
听了李承乾说的这些吗，李世民嘿嘿的笑道：“观音婢，看到没，咱们儿子，随我！我当年就是对你如此无微不至的！老房的闺女，跑不了了，是咱们儿子的掌中之物了。”
闻言，长孙皇后想到当年的事情，叹了一口气道：“那你也给我下厨，以后本宫吃什么，你就去做，你能做到吗？不能做到就别跟本宫的儿子比！”
李承乾看热闹不嫌事大，又说道：“对了，房姐姐有时候还在皇兄屋子里很晚才出来，我有时候半夜起来，看到他们俩在后院，在说话，皇兄还对房姐姐说一切有他在，不用慌！”
说着，李承乾还抓着襄城公主的手，学着那话本里的模样，一脸神情的看着襄城公主。
襄城公主看着他这样子，一把甩开他的手，很是嫌弃的说道：“承乾，你放过姐姐，别恶心我！
长孙皇后大喜，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李承乾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点了点头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也有李承乾夸张了的部分！
做饭做菜的那些都是真的，还有去书房，有求必应的那些确实是有这回事，不过那都是因为孙明月的命令而已。
秦寿怀疑房奉珠不会是孙明月失散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吧，只要他一有什么不顺着房奉珠的，孙明月就这也不高兴，那也不乐意的了。
不管什么事情，不分青红皂白的完全就站在了房奉珠的那边，大山因为孙明月的事情也站着在孙明月的这边，所以秦寿就成了家里的食物链最底层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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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狐裘的，那也是孙明月要求秦寿好好表现表现的，让秦寿去买一个，秦寿自己不舍得花钱，就去打猎。
至于后院的那些，完全就是李承乾这段时间看白晓柔给他的那些什么爱情的话本子里的，看的李承乾是如痴如醉的。
整个就一青春疼痛文学爱好者，但是他那天也确实迷迷糊糊的看到秦寿和房奉珠在花园里那个事情胡编乱造的。
那天晚上秦寿是让房奉珠来找他，一起研究一下香皂的那些的，因为秦寿发现没有点东西帮忙洗手，有些不舒服了啊，有的东西是怎么都洗不干净。
房奉珠觉得太难了，秦寿就随口那么一说的，不要看这两个人打打闹闹，但是说感情，也算是有一些吧，不然光孙明月的威迫，秦寿也不可能就这么就范的。
但是秦寿现在还不知道这些呢，也没觉得自己对房奉珠有什么，房奉珠也没觉得自己对秦寿有什么意思呢！否则也不会极力否认了！
可是感情这东西，往往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长孙皇后的脸上露出了老母亲的那种欣慰的笑容，颇有一种我家养了这么大的猪终于会拱白菜的高兴，高兴地说道：“看来我们家可以很快就准备喜事了，回头就让人去挑挑日子去！”
李承乾说道：“母后，您就算要让他们成亲，也让大哥先认祖归宗的吧，先把你们的儿子，儿臣们的大哥接回来吧？”
襄城公主也说道：“母后，莫非你们是想让大哥不以皇子的身份成婚，那场面不够盛大啊，也委屈了人家奉珠啊，总不能让人家这么的一直等下去吧，要是这么的等下去的话，你们的孙子怎么办?难道你们就不急着抱孙子了吗？”
李承乾也附和道：“就是，你们委屈了大哥，还要委屈儿臣的小侄子，你们的大孙子吗？”
他是巴不得大哥赶紧回去坐镇在东宫那，东宫之位对于他来说，就像是牢笼。
只要大哥回去了，他就能刑满释放了。
有哥不能认，他李承乾是头一次遇到了。
李世民说道：“急什么，你们俩，人家都不急，你们就急！还朕的孙子，本来朕是不急的，被你们这么一说，朕还真有些急了。”
襄城公主开玩笑道：“还说呢，你们俩刚才把奉珠都吓成什么样了，还有这些天房叔叔，以后都是亲戚了，要是奉珠知道有你们这样的阿翁和婆婆，指不定就不嫁了，你们刚才那太吓人了。”
长孙皇后听到这话，赶忙说道：“好了，你俩记住，这个事情先不能告诉你们大哥，千万不可以说漏嘴，事关重大，走，襄城，你陪本宫去看看本宫未来儿媳妇，好好看看她，可不能吓坏了她，坏了你哥的姻缘啊！这可是终身大事啊！”
说着就拉着襄城公主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只剩下李承乾和李二父子俩在这目瞪口呆的，这得是有多急？
我大哥知道这个事吗？
我的个亲娘，真有你的啊！
第449章 太吓人了
在经过襄城公主和长孙皇后的一顿安慰了一以后，房奉珠才慢慢的放松下来，才缓过劲来了，真的是太吓人了。
陛下不是很喜欢秦寿吗？
怎么听说秦寿说要做他的女婿就这样还晕了？
当然了这些她不敢问，刚才的那一场惊吓可真的是怕了。
但是刚才襄城公主临走的时候，还告诉她刚才那些其实都是胡闹一场，她没有喜欢秦寿，而且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明的，就怕房奉珠和杜晞悦误会了。
房奉珠表面上装出毫不在乎的样子，可是心里却不知道怎么的，听了襄城公主的这个解释了以后，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刚才那种被人抢走了最喜欢的东西的感觉也消失而空了。
她觉得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那件珍贵的宝物又失而复得的一样，心里也没有那么空落落的了，都是满满的，踏实的感觉。
“真是奇了怪了，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房奉珠心里仔细的想着这种感觉，觉得很是奇怪，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可是房奉珠想一想，自己害怕的时候，秦寿拉着自己的手的时候，心里又是暖暖的，很是舒服
经过了今天的这一弄，本来要说的是事情没来得及说了。
大家都没有心情了，尤其是长孙皇后，心都凉了，这么多事情都被弄出来了，这些事情可快比得上大半辈子了。
索性最后今晚，长孙皇后的这一大家子都留下来住着在这了。
李治和李承乾玩的倒是很开心，他也绝这宫外面可比宫里好多了，宫里就来来去去的都是那几个地方。
虽然宫里很大，但是平时真正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到了这里了以后，李治和晋阳公主还有长乐公主都是撒欢了的玩儿，长孙皇后惦记着她的儿媳妇呢，私底下找来了孙明月，一起问秦寿和房奉珠的事情。
对于自己撮合的这小两口，孙明月当然是什么好听的说什么，而且这些日子以来，奉珠这孩子对她也确实不错，很值得疼！
一个劲的夸房奉珠的好，一个宰相家的千金，能对她这么的好，孙明月可真的是本来想都不敢想的啊！
这样的孩子长得好看，又知书达理的，而且还这么的和善，还说房奉珠像长孙皇后年轻的时候，总之她所知道的全部的夸人的话都被她说了出来了，全部用在了对房奉珠的身上了。
说的房奉珠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听的长孙皇后当场就定了，以后寿儿正位东宫了的时候，房奉珠一定就是正妃！
也就是房玄龄和秦寿还有李二正又在别处讨论一些银行的事情，而最重要的就是票据要用专门的纸来书写，还有票据的印刷的这些，房玄龄心里急啊，因为朝廷现如今实在是太缺钱了！
再没钱的话，朝廷上下就都要去喝西北风了！
所以钱庄要尽快的开始办起来，搞起来！
要是房玄龄听到了孙明月在那夸他女儿的那些话，一个劲的在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夸，还撮合他最看好的大皇子殿下和房奉珠，房玄龄指定恨不得当场给孙明月磕头说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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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承乾带着弟弟妹妹们和房杜两家的姐弟几个玩耍！
一群人坐着在那吃奶油蛋糕，李承乾还教弟弟妹妹们怎么背书，大家都很是高兴！
夜晚，热闹完了，到了休息的时候了，房奉珠和杜晞悦，襄城公主，三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睡着在一屋子。
大家都洗漱完了以后，躺着在床上。
今天的一晚上大家都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而平时一向最活跃的房奉珠今晚就像是成了哑巴一样，闷闷不乐的，魂不守舍的。
刚才大家都热闹着，大家也没怎么发觉房奉珠的不对劲，现在回到屋子里了，一下子冷清了下来了，也就察觉到了！
大家也都没有这么快入睡，就开始闲话家常起来了，她们都凑到一起睡，就是为了晚上能聊天!为了这个气氛！
“奉珠你今天晚上是怎么了？那件事情我母后不是都说过去了吗？”襄城公主不解的问道，想到明明是父皇受了惊吓，结果为了儿媳妇，母后居然还跑去跟人家说要放宽心！
“不是那件事，是别的事情。”
房奉珠有些心烦意燥的说道，说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那到底是什么事？你不妨说出来，我们都帮你看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杜晞悦说道，因为她和房奉珠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的一起长大的了，房奉珠的一举一动都能猜到，而且在她猜到之前，房奉珠就自己忍不住告诉她了。
“是这样的啊，我有一个朋友，对一个男的，就是那男子和别的女子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不高兴，然后是没有和别的女子在一起的时候，她就高兴，觉得没什么，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房奉珠有些不明所以然的问道。
躺着在中间的襄城公主和躺着在右边的杜晞悦对视了一眼，都好像从对方的眼神里明白了点什么了。
杜晞悦开口问道：“那你这个朋友是看到他和不好的女子在一起的时候不高兴，还是所有的不相干的女子在一起都不高兴呢？”
房奉珠的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了秦寿和各种各样的女人在一起的情况。
孙姨娘，没事，不生气，那是他娘！
皇后娘娘，没事，不生气，那是她小姨！
晞悦？他们是好兄弟，没事！
长乐公主，没事，那是他表妹！
襄城公主，不太行，他那个人很会骗人，那个样子长得太能迷惑人心了，不好，不舒服。
晓柔？不太好，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但是他好像也把她当好哥们啊！也还行吧！
村子里赵家的那小姑娘……，本小姐呸，怎么看得上秦寿的？秦寿怎么会看得上她？她长得好像也还不错，要是成了……，还是不行！
这么看来，其实也不是所有的女子都不能靠近他啊！
房奉珠说道：“我那个朋友吧，其实那个男子家里人靠近他还是可以的，只是有亲戚关系的，或者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是别的，就是会特别不舒服，你们说我这朋友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被那男子下了诅咒了？”
说着，房奉珠还挺紧张的。
房奉珠这孩子，打小智商很高，但是情商，爱情的那些什么的，不咋地！
她从来不为自己想这些！毕竟她从来不缺追求者！
第450章 情窦初开
杜晞悦和襄城公主再次对视了一眼，她们都知道，房奉珠能有几个朋友啊，就那几个，玩的最好，最关心的是她们俩！她们俩都没有，那就只能是她自己了！
“那你朋友这个这个男子怎么样？有没有一天不见这男子就想的紧，感觉好像是缺了什么，有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他？不管好事坏事！”杜晞悦问道。
对于这方面，杜晞悦和李承乾一起找到了共同的爱好，就是在白晓柔那看话本，这些就是话本里说的男女之事，男女情窦初开的那些！
她和李承乾看的是不亦乐乎，很是痴迷，简直是倒背如流了可以说！
所以她现在有点那种后世的好友情感专家上身，很是想要帮自己的好姐妹分析一下这情感走向，房奉珠现在说的这些完全就和晓柔给她看的那些话本里面的一样！
“你怎么知道这个，还真是！”
房奉珠说道，每天看不到秦寿的时候她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那我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了！要是你能够告诉我更多的话，我还能给你精准判断，实不相瞒，你姐妹我现在要去长安城做媒婆的话，不说全长安，起码一半媒婆生意都是我杜晞悦的！男女之间，没有人比我杜晞悦更明白了！”
杜晞悦神秘兮兮的说道，一副我吃定你了的样子。
“那是怎么回事，快说啊！”
房奉珠急道，她要知道这一切到底都是怎么回事的，为什么会这样了呢？
“你能不能再跟我多说一点细节，我才能知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你看上人家了！”杜晞悦说道。
襄城公主问道：“这个人家肯定是我皇……是秦寿对吧？”
靠，差点说漏嘴大哥的事！
要是房奉珠知道的事情，明天整个长安都知道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偷看我日记了？”
房奉珠急道，她极其怀疑这两个人偷看了她的日记了！
“你们怎么能这么当我姐妹呢？”
襄城公主和杜晞悦都一头雾水，很是不解的问道：“什么是日记，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怎么说也是个公主，我从来不偷看别人的东西！”襄城公主信誓旦旦的说道：“我连日记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要不要去看看太医啊？我让他医药费给你便宜点！”
“什么，你们居然还不知道什么是日记？”房奉珠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那到底什么是日记，我看看？”
牡晞悦问道，现在来了李家庄这里，她对一切的事物都是有着极强的好奇心的。
“我也要看看！”襄城公主也说道，想不到今晚和她们睡，还能发现这么重要的东西呢。
“不行，这是个很隐私的东西，是不能给你们看的，你们要是想看你们就自己写！”
房奉珠立刻就拒绝道。
“怎么写？”杜晞悦问道。
“日记，顾名思义，就是把每天你经历的，你做过的事情记下来，就是日记了，然后弄成一个小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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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奉珠得意的说道。
“那不就是等于我身边的起居注郎吗？等于我父皇身边的那些史官了！”
襄城公主有几分晞嘘的说道：“这个有什么好写的，这么无聊！”
“不一样，这个是可以记下某一天对于什么事，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你自己写的，以后也是你自己看，你再看回去，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房奉珠说道。
“你，你的这个，谁教你的，是不是秦寿？”
杜晞悦问道。
“你又知道了，你一定是看了我日记了！杜晞悦！做好姐妹可不带这样的！”房奉珠有些不乐意的说道。
杜晞悦无奈扶额：“大姐，你想一下，你是什么人，我和你在一起玩了这么多年，这点子事情，还用猜吗？一想就知道了，还要去看你日记？但是如果你能让我们看看你的日记的话，我们也许还能知道更多的事情，帮你准确分析！”
襄城公主说道：“我们没有偷看过你的日记，但是我们想看看你的日记，你看行吗？让我们看看怎么写的，本公主也想写日记！”
“不行，这是隐私，绝对不能给别人看的。”房奉珠说道。
“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就不对，我们是别人吗？我们当然不是别人，是你的好姐妹！大家说过的有什么事情要一起分享。”杜晞悦说道：“你这样子，做好姐妹可不带这样的！”
“就是，奉珠，你要是这样的话，有什么好东西的话，我们可不带和你一起的了啊。”
襄城公主也假装不高兴了的样子说道。
“我……那，那你们看吧！”
房奉珠有些不太情愿的说道。
“快，拿出来！”杜晞悦急不可耐的催促道，她们迫切的想要知道房奉珠每天到底都会记录些什么。
“那你起来！”房奉珠没好气的说道。
“干嘛！”杜晞悦不解的问道。
“我的日记本，其实每天就在你这床底下。”房奉珠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
“你的日记，干嘛在我的床底下？”
杜晞悦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很不爽的说道。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一定没有想到吧，哈哈哈哈！”房奉珠突然得意的笑道，突然觉得秦寿的脑袋瓜子还是很聪明的，居然知道要她放到杜晞悦的床铺下面。
很快，杜晞悦就起来了，房奉珠的日记也被拿了出来了，封面上还像模像样的写着：小房日记
“来，快拿来，奉珠，你听话！”襄城公主说道。
杜晞悦和襄城公主看到那日记本就好像是饿狼看到肉了一样，双眼都在发光，谁能想到这两个妙龄女子居然如狼似虎的盯着那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停，我还有一个条件！”房奉珠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
“什么条件？”杜晞悦急吼吼的问道：“快说，我们要看日记！”
“就是你们要是写日记的话，你们也要看我看！”房奉珠说道。
“这是当然的，怎么会不给呢？”杜晞悦毫不犹豫的说道，襄城公主也在一边附和，”是啊，我们可是好姐妹，好姐妹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第451章 改造
“给！你们看看！顺便好好看看写的秦寿的那段！”房奉珠捂着脸，把日记本递给了杜晞悦说道。
杜晞悦一把拿过日记本，看了起来!
贞观四年八月初七，我回到家了，我阿娘给我五贯钱的月钱，可是这个月的月钱她已经给过我了，我阿娘真是个二货，但是我就开心的收下了，阿娘还摸摸我的脑袋，说我真是她的好女儿。
贞观四年八月初八，我阿耶今天晚上在外面不知道做什么，回来的晚，和我阿娘大吵了一架，我想去劝劝阿娘和阿耶的，结果看到阿耶在给阿娘找簪子，分明是在给阿娘下跪，却跪着说找簪子，真好！我阿耶真是个惧内之人！别人一定没想到！
贞观四年八月十五，在家过中秋节，我给我阿耶和我阿娘的衣服改造了，但是好像失败了，有点破破烂烂的了，那衣服比大街上的那些乞丐还不如，那件衣服是我阿耶的官服，我把这个事情赖给房遗爱了，怎么做衣服就这么难呢。
今天中秋，不知道秦寿和孙姨他们是怎么过中秋的。
接下来的几篇都是说她和秦寿吵架的，还有她背后去找孙明月告状的那些。
看的杜晞悦和襄城公主是满意的点点头，这就是爱情啊，这就是甜蜜的爱情啊，又是做蛋糕，又是做红烧肉的，又是花园约会的。
看的杜晞悦和襄城公主是半点睡意全无，甚至还有兴奋，兴奋的巴不得出去跑几圈玩呢，天哪，人间居然有这样好的男子，这不就是书中说的痴情小郎君吗？
这两个人一边看着，还一边笑着，完全就是后世那些追星女孩追CP一样，看的杜晞悦和襄城公主恨不得马上就想要给秦寿和杜晞悦办婚事，让他们俩生出一个孩子来，才算是心满意足。
“好了，到这了，不能再看了！”
房奉珠一把的就要抢过来，后面的确是不能看了，再看就完犊子了。
“你让开，一定要看，看完才能知道怎么回事。”杜晞悦说道。
“不行，后来的是我的隐私！”房奉珠急忙说道。
“那就更有趣了，你要是过来抢了可就撕了的！”
襄城公主威胁道：“现在我们是给你帮忙，你躺着，睡着！”
襄城公主和杜晞悦继续往下看下去。
贞观四年九月初一，天气有点凉。
今天早上吃了油条，是秦寿炸的，很好吃，我很高兴，但是秦寿说我长得像油条，我就不高兴了。
今天秦寿又在书房里弄他的东西，也不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
杜晞悦去香水铺子结账回来，赚了很多钱，我让她请我吃东西，她敷衍我，居然说她家里要急用钱，不能乱花。
小气，真的是太小气了。
但是我不说，她简直是和秦寿一样小气。
我只好在书房练字了，我拿着书本在练字的时候，秦寿来找我，秦寿说他觉得我是个二货，和大山一样的二货，屁嘴，我才不是。
下午的时候，杜晞悦上茅厕忘了拿厕筹了，叫我送去，我才不去呢，那里面的厕筹都是被我拿了的。
杜晞悦在茅厕煎熬了一个时辰了，她才说舍得请我吃东西，我才给她拿厕筹，她真是个二货。
贞观四年九月初六，襄城公主来找我，她跟我说陛下要送她去和亲了哭得稀里哗啦，她真可怜，看来做公主也不一定是好的，不过陛下怎么会想着把她送去和亲，陛下和满朝文武的眼睛没有事吧，襄城公主这么傻，平时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特别的二，这么一个人去和亲，我怕外头打仗也会打的更厉害了，怎么办？
平安无事的时候傻傻的，一遇到事情也是火急火燎的，这姐们真虎，对了，她好像是属虎的吧?
今天的我们还一起去拜访楚然姐姐，但是楚然姐姐还是不肯见我们，我们把香水给她了，她也给我们回礼了，那个秦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想娶国公家的女儿。
哪怕是楚然姐姐瞎了，也轮不到他，绝对不会有任何国公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但是，好像，除了我家的。
要是我阿耶哪天被他说的心软了，也许有可能，他瞎了眼了，不知道放着我这么一个公侯千金在眼前，近水楼台在眼前不知道来讨好我。
贞观四年九月初七。
襄城公主，最后幸亏是秦寿说有办法解决，秦寿真聪明！
但是以后谁要是娶了襄城公主的话，那就倒霉了，不过我的弟弟房遗爱告诉我，她觉得襄城公主很好看，我得去看看哪里有郎中能治眼睛的，帮楚然和我弟弟都看看。
老天爷啊，一定要保佑我弟弟和楚然姐姐的眼睛能好了啊，他们都还这么年轻！
贞观四年九月初十。
我房奉珠，现在有三个好姐妹，李楚然，李秋兰襄城公主，杜晞悦，虽然她们身上都有着一些很不好的东西，比如杜晞悦的啰嗦，贪钱，小气，李秋兰的傲娇，还有公主架子，呆愣，李楚然的不听人情世故，凶残，可是我作为大唐青春无敌美少女，我依旧选择和她们做好姐妹，丝毫没有丝毫的嫌弃她们。我，房奉珠，可真是个好人！
“房奉珠！啰嗦！小气！贪钱！”杜晞悦咬牙切齿，眯着双眼看着房奉珠说道。
“房奉珠，傲娇！呆愣！公主架子！”襄城公主也是咬牙切齿，来者不善的看着房奉珠，
房奉珠怂了，双手手掌合着在一起，求饶道：“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姐妹们，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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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啊，不然我们觉得这么多年的情谊，都是我们错付了！”杜晞悦趁火打劫道。
“是啊，你不但说了我们，还把你的楚然姐姐说了进去，你说，她要是知道。”襄城公主不怀好意的笑着，哼哼道。
“好好好，我的错，回头你们要什么我给什么，只要你们看得上的，你们说！”
房奉珠没辙了，果不其然啊，这次……又要大出血了！自己才那么一点钱！
该死的秦寿，没事教她写还什么日记啊！
“那你们看出什么了吗？我这是怎么回事啊？”房奉珠急吼吼的问道。
第452章 坠入爱河
“房奉珠，你惨了，姐妹你坠入爱河了！”杜晞悦斩钉截铁的说道，看着房奉珠，眼神坚定：“你坠入爱河了和秦寿，郎情妾意的！实锤了！通篇都是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加起来比任何人都多，还有，这后面满满的秦寿秦寿的这个名字！姐妹，你爱上他了！”
“不是，才不会，我不可能看上他，我眼睛又不瞎，怎么可能！”房奉珠当即就开始了否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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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日记里面怎么都是他？不是别人呢？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
杜晞悦说道：“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每天费这么多笔墨写他！”
襄城公主也说道：“你的日子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和秦寿过的呢！我们都等着收你的清柬了。”
自己喜欢他吗？她怎么会喜欢上秦寿那个狗男人呢？
这个疑惑的念头在房奉珠的心里挥之不去。
最后几个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大家也就睡了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秦寿就一直琢磨那天晚上自己和老房还有姨父老李讨论的那些事情，一个就是纸的事情，现如今大唐的纸张的价格也一直都是高居不下的，如果要开设钱装的话，那就肯定还是要特制的纸张，而且价格还要便宜，控制好成本的。
这个事情，李二和房玄龄也是贼特么机智的，就把这个事情交给秦寿来做了，让秦寿尽快做出来。
按照秦寿的记忆，上辈子的学历史的时候，老师说古代的那些银票除了各种各样的奇怪负责的图案符号之外，还会有各个银号的掌柜的签名，而且知名的那些银号，还会有一种水印的票子。
秦寿现在要弄的，就是这种带着水印的票子来，其他的细节图案什么的也要做到最好的防伪，而且这个东西只能先开始小范围的开始推广试点。
这里面的，他能获得的利益也是不浅的，他虽然不明白老李为什么会把这么个搞钱的事情给他，但是现在也只有先收下了，当然了，以后防伪技术成熟了还是要还给李二的，毕竟这是国之重器，一直抓着在手里，那就是找死！
而因为弄这些纸，秦寿误打误撞的还发明了大唐的第一个草纸，从此以后他们家成为了可以用草纸茅厕的家庭。
再次体会到用草纸如厕，而不是硬邦邦的厕筹的时候，秦寿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舒服了，得到了解放了。
而房奉珠看到秦寿如此大手笔的都用上草纸来如厕了，本来想劝一下他的，但是奈何想到那天晚上，那几个人都说她喜欢秦寿，她憋着！
甚至这几天，她都不去找秦寿那个混账东西了，甚至还躲着，除了有时候真的很想去他们家吃饭。
而长安城中，不知不觉也流行了一个东西，那就是草纸如厕：“草纸如厕，物美价值，高端大气上档次，您如厕的不二之选，不仅干净还舒适！”
可是这个东西，价格可不便宜啊，一般的百姓们，也还真的用不起，但是还是架不住很多的达官贵人们都选择这个，他们只要最贵的就对了，而且这个还这么的好用，一下子在长安城风靡一时，只要是有点身份条件的，都用上了这个了。
可是李家庄这里的百姓们都用上了草纸了，家家户户都有了自己独立的茅房，而且水井池塘什么的也都开始了水源净化。
看着李家庄的百姓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了，秦寿也是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
这就是最美好的生活，阿汤初年不愧是人人都向往的朝代，在这里，做一个有自己地皮生意有自己的大房子的财主，最好还有一个漂亮好看的媳妇，生几个孩子，这就最好不过了。
秦寿在那安心的弄着自己的银票纸。
可是自从那天晚上的聊天了以后房奉珠却一直在躲着秦寿，这让秦寿觉得非常不爽，而小明那家伙看着自己的双眼却都是带着光的，是那种迷弟的眼神。
秦寿觉得理所应当，毕竟自己这么聪明，何止小明这个家伙，就连房牡那兄弟俩，都是自己的迷弟。
本来他都已经习惯了房奉珠的那嘴巴在自己的身边叽叽喳喳的了，可是房奉珠却一连好多天都这么的躲着自己，秦寿的心里就觉得不得劲了。
人那，有时候就是贱的，人家在你跟前，你当根草，人家不在你跟前了，你当个宝！
“小明，你说你房姐姐怎么回事，不来我这了？不烦着我了！”秦寿有些纳闷的问道。
大唐青春疼痛文学爱好者的李承乾有所意味的说道：“哥，怎么了，想我房姐姐了？”
“你懂什么？你能知道什么是想？”
秦寿撇了一眼李承乾，这屁大点孩子，能知道这些吗？他会想那个疯婆子，母夜叉？可拉倒吧！
“那你管她来不来你这里，烦不烦你做什么，她不来烦你，岂不是更好？你之前不是念叨着要她离你远点，可能是她这次就离你远点了。识趣了，毕竟，人嘛，总是要长大的。”
李承乾淡淡的抿了一口茶杯里的热茶，一副我已经看透一切事情的沧桑模样说道。
秦寿听着李承乾的这些话想了一下，自己平时对那个疯丫头确实是有些不耐烦的，因为这疯丫头是在是太会无理取闹了，还会颠三倒四的，也就是大唐没有精神病院，否则秦寿毫不犹豫的把她送进去了。
莫非，这难道是自己哪天说话说重了，真的伤到了她的心了？想了一下，秦寿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一副认真教育李承乾的样子，说道：“我管她呢！她最好是这样，别烦着我！叽叽喳喳的，你以后可得小心着这样的女子！”
李承乾冷哼了一声说道：“要不是喜欢你，人家房姐姐又何必的会这么的缠着你不放呢，其实房姐姐还不错的，你要不考虑一下！”
“她喜欢我？”
秦寿不解的问道，心里不知怎么的居然有几分欢喜，高兴，得意，那脸上都是笑容。
“你还没看出来？我们都看出来了，她喜欢你！”
李承乾说道，皇姐和父皇母后回宫那天，他就听皇姐说了房姐姐肯定是喜欢皇兄的，要他帮忙好好看着，李承乾又道：“哥，人家一个女孩子，喜欢你这么久了，其实也挺不容易的，你每天还嫌弃人家，我都觉得房姐姐委屈，可能是委屈多了也不想理你了。”
“我真不知道！我也没有怎么她啊！”
第453章 不可否认
秦寿说道，他是真的没想到会这样的，不可否认，他的心里现在确实是有欢喜的，是那种得意，而且房奉珠说真的长得很是不错，亭亭玉立的，鹅脸蛋，那皮肤就跟羊脂玉一样，还有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腰细腿长，气质出挑！
可是这丫头就喜欢缠着他玩！他就觉得很闹腾，但是也习惯了，想不到，她是看上自己了！不过，她有眼光啊！
“哥！那你喜欢房姐姐吗？”李承乾问道。
这个问题，秦寿还不知道怎么说呢，自己到底喜不喜欢那个疯丫头呢？
她其实也是还不错的，就是爱闹腾了点，可是自己也是个爱闹腾的人。
而现在，外头突然急忙忙的跑进来了一个人冲进了院子里，一见到秦寿，就拽着秦寿的胳膊。
“秦寿，秦寿，不好了，庄子里，出事了。”
房遗爱带着一个老头飞快的跑着进来了。
跟着在房遗爱身边跑着进来的这个人是姓黄的，是在李家庄辈分和年纪都比较大的了，也比较有声望，在村子里也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在这十里八乡也是个很有名声的人。
秦寿的这个庄子里很多的大事小情都是要让黄老头出面的。
比如说谁家和谁家有点矛盾的什么的啊，还有婚丧嫁娶的什么的，这些事情一般都是请黄老头来出面的。
庄子里的很多平常的一些琐碎的事情，秦寿告诉大山或者李管家一声，他们也是只需要告诉黄老头医生就可以了，可以说黄老头在村子里这么多年都是一直比较让身为庄主的秦寿一家放心的。
“少爷，现在咱们庄子里有好几个人已经发热了，吃了不少汤药了，可就是一直不见好。”
黄老头着急不已的说道。
天气刚开始转凉的时候，秦寿就亲自去找了黄老头了，告诉他村子里如果有人高烧不退，看了郎中也不行的话，一定要马上过来告诉他。
如今的庄子果然如同秦寿所料的一样，已经有三四个人发热了，汤药也吃了不少，可就是一点好都没有。
在这种医学并不发达的时代，百姓们有小病的话，熬一熬就好了，要是大病，哪怕是皇帝也要听天由命和看药效。
“发热的人都有谁？”秦寿问道。
“房小姐和那个杜先生也发热了，还有村子里的几户人。”
黄老头叹了一口气道，老杜和房小姐都是好人啊，可现在……
“什么，房姐姐也发热了！杜叔也发热了！请了郎中了吗？”李承乾赶忙问道，老杜的性命和他可谓是息息相关，只要老杜在，以后自己就能保得住这条命！只要老杜活过进来。
完了！本来还以为这些天老杜的身体情况好了不少了，自己也可以松一口气了，可以浮生偷得半日闲！
没想到这个牡伯父，真的是他一时半会不看着都不行啊！
杜伯父要是没了的话，他李承乾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起码活过今年行不行？
“是啊，都好几天了，三四天了！”
房遗爱着急不已的说道：“秦寿，那现在怎么办啊，我阿姐现在都病了，现在杜晞悦好像也有些要发热了。”
现在听说房奉珠和老杜居然都感染了瘟疫了，秦寿有种一个头两个大的那种感觉。
可是事情还是要做的。
秦寿当即就让人去拿来布匹，还让家里所有人都不许出去，也不让别人进来，要求家里的每一个人都要用布匹来遮住口鼻。
大灾以后就是大疫，这是千古不变的，如果疫情泛滥的话，对于长安城来说，又是一个巨大的灾难，对于当权者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李家庄现在出了发热的人，对于秦寿来说也是不小的挑战，这是他来到这里这么多年，头一回遇到这个事情。
让小明和房遗爱还有黄老头，包括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拿着布匹围着在口鼻上了以后，秦寿就和房遗爱还有黄老头就先跑到村子里的发热集中点，村子里发热的人都全部被集结到这里，秦寿早就说过的了，如果有人发热超过三天不好，就要来这里分开隔离了。
这个地方是秦寿母亲孙明月嫁给秦寿父亲之前住的地方，来到了这里的时候发现这里都是满满的一群人，里里外外的，围着不少人，但是李家庄民风淳朴，百姓们一个个的都不是想着看热闹，看好戏的，而是都是一脸担心，一脸关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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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让开，都回去，就是发热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黄老头再次回来了以后，看到黄老头带着秦寿回来了，都自觉的让开，退开一条路，一进去，秦寿就先看了患病的比较重的那个人。
这个人是一个青壮年的汉子，叫徐五。
一进来就看到徐五和他媳妇，还有他老娘，一家三口在一起痛哭着。
秦寿赶紧问郎中，他到底是怎么样。
“烧的太厉害了，已经是七八天了，还一直没有好转，身上也起了红疹子了。”郎中叹了一口气道。
这他也是没办法啊！
“一发热就开始吃药了，可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徐五的媳妇哭着哽咽道：“现在这身上的红疹子也越来越多。”
说着，把徐五的衣服拉开了，徐五身上的这些红点子已经形成了水泡了，水泡破损了以后就有脓疮流出。
“老天爷啊！”
郎中也不由得尖叫出声了，跟着在秦寿身边的房遗爱也是不由得退后了好几步：“这，这，这是什么啊？”
“天花，天花！糟了！恐怕是碰到过他的人都会被感染的啊。”郎中说道。
一听到天花这两个字的时候，徐五的母亲和媳妇立刻就放声大哭了起来，外面的人也开始闹腾了起来。
这个年代，想要治疗天花，完全就是听天由命的啊，还不可能有任何特效药，医术也没有那么发达。
历史上记载的贞观四年到贞观五年秋的瘟疫，死了上百万人。
没想到秦寿千防万防，到底还是没防住这个事情在李家庄出现！
“少爷，黄老伯，这都是命啊，得了天花，我们家仁人的命如此啊！”
徐五的媳妇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第454章 老规矩
“我们一家估计都是染病了，没办法了，命如此，我们不能出去祸害乡邻，你们走吧，都走吧，把门窗封死吧，这都是命！我们家认了啊！”
徐五的媳妇哭着，心如死灰的说道。
“这……”
黄老头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看着秦寿，自古以来的老规矩就是，只要是感染过天花的人，都是直接封锁门户，看着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出来，再不然就是做绝了，直接把这些所有人都全部放火，一把火烧了的，可是要是让他这么做，他也是做出来。
这种事情，秦寿也绝对做不出来，能有一丝希望都不会放弃，哪怕到了最后没办法，他也不会这么做。
“那我姐姐怎么办？”
一听说瘟疫，房遗爱也急了，他亲姐现在也发热了，昨天就被送到这了。
房遗爱这么说，让秦寿也回过神来了，对房遗爱说道：“你快去长安，去长安县衙，就说李家庄这里有人感染了瘟疫，找几个好的郎中，就把实话跟他们说，看看有没有郎中愿意来，钱什么的不是问题。”
“没有感染，没有接触过这些出天花的人，全部都去我家那拿白布，泡湿了以后挂着在脸上，围住嘴巴和鼻子！而且从现在开始李家庄只能进来，不能出去，所有的庄户们都不能出门，只要有发热的，都现在全部放到这里来统一管理！”
说着，秦寿看着徐五的媳妇和老娘：“还没有到绝路呢，谁都不会死！”
然后一群人也散了过去。
秦寿的到来，让这些人的心里的恐惧也减少了几分，可是这也只是暂时的，时间长了肯定也得闹腾。
大家都知道的，天花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东西，要是天花泛滥了，倒霉的不止是徐五家，还有他们所有人的家庭。
要是天花到来，再离开，这代价是一个个尸野遍地，还有一座座的孤坟，一个个的城池变成了空城。
解决了这些围观的人了以后，秦寿又去房奉珠的那里过去了，多少也有一些感情，秦寿还是很担心她的。
平时活蹦乱跳，叽叽喳喳，好像有说不完的话的一个人，现在双眼紧闭着，脸色被热的发红，虚弱的躺着在床上。
秦寿撩开了她的袖子上看了一下，果然是起了红点子，只不过是还没有流脓而已。
“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看着房奉珠手上起的这些红点子，秦寿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了起来，看着正在拿着一个帕子给房奉珠把脉的郎中问道。
“秦寿……秦寿……”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秦寿的声音，房奉珠有些虚弱的睁开眼睛，叫了起来。
“疯丫……奉珠！你！怎么样了？”
秦寿赶忙说道，一脸的关切。
“我……”房奉珠艰难的开口，想要说点什么，却感觉自己浑身难受，脑袋沉沉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放心，有我在这呢，没事的。”
秦寿说道。
“秦寿，秦寿，我，我难受……”
房奉珠虚弱着说道，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的就开始发热发烫，吃了好几天的药了，可是一点也不见好，甚至是在这里看着杜叔的太医也来看过了。
现在的她也看到了自己手上起的红点子，心中也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么，顿时有一种害怕，不安的感觉。
“秦寿，我……我……我是……是出天花了吧？”
房奉珠说道，她也知道出天花的下场，吃药也是要看天命，而且能活下来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我是不是会死，会不会是要死了？”虽然明知道自己能活下来的几率并不大的，可是房奉珠还是害怕了。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你还有这么多事情没做，怎么能死呢？”
秦寿说道：“你别怕，你一定会平安的。”
“我，我不想死，不想死...我害怕。”
房奉珠害怕的说道，从她昨天被送到了这里以后，她就一直都是害怕的，担心的。
“我会想到办法治好你的，相信我。”
秦寿看着她说的，手刚想要去触碰一下房奉珠的额头的时
候，却被一把的拿开他的手，房奉珠也躲开。
“小郎君，感觉了天花的病人是不能够触碰的，容易感染的。”那郎君说的，
“我没想要去碰她只是想要意思一下。”秦寿说道，这个道理他是知道的。
“但是也要保持距离，这天花来的凶猛啊！”郎中说道。
“好，我知道了。”秦寿说道。
“你好好休息，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你想吃的，我都给你送过来，你只要好好养病就好，你一定会好的，你放心！”
秦寿说道，毕竟这里现在是天花泛滥的地方，他也不能久留，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呢，他要去想办法，救他们！救房奉珠！
虽然这个疯丫头还是挺烦人的，但是他怎么就这么舍不得她呢？
舍不得再也看不到这个人！
“好……”
房奉珠有气无力的答了一句，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其实她不信现在能有什么好的治疗天花的办法的，她能做的，也就是听天由命了。
但是秦寿能够这么跟她说话，她很开心其实这几天病了她也想了很多，这个秦寿，其实也不是完全那么狗，其实也还是很不错的，是一个还可以的人，现在更加确信了。
要是自己还能活着的话……
很快，这个天灾的疫情，就出现在了长安周围的所有地方了，已经有六七个村子都出现了感染天花的人了，而且感染天花的人，还在大肆的扩散。
蔓延的势头，简直是无论如何也控住不住啊，如火上加油一样，越烧越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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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地方官员和周围的地方官员都急的团团转了，可是疫情该扩散的还是在扩散，一点也没有停止的趋势。
没想到这大雨刚过，刚消停没几天呢，瘟疫也跟着来了，百姓们心里也紧张害怕不已，朝野震动。
太医院的动作也很快的了，现在也不管传染不传染的，直接就把太医院的药材都朝着有疫情的地方送过去了。
长安城的十六卫里面，右武卫大将军程咬金带着长子折冲校尉程处默和各卫营严防死守每一个交通要道，只准进去，不准出来。
而比天花更加可怕的是突然被散布出来的那些流言蜚语什么的。
这一次，五姓七宗再次看准了机会，对着李世民落井下石，说这一切都是李世民的报应，杀兄弑弟，天理不容！
说李建成和李元吉在下面找阎王爷告状了，阎王爷要来惩治李世民。
第455章 热热闹闹
百姓们一个个的都想要离开长安城，因为要是真的天花蔓延开了的话，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要死的，可是幸好李二行动及时，早就让人无论如何也要守住长安城，守好长安城的每一个交通要道，不得放走一个人。
对于这些百姓们，士卒们只能严厉的呵斥，用棍棒驱赶，毕竟他们的军饷都是来之百姓们的呢，而长安周围的这些官员们在李世民眼皮底子下的也还算是老实，对百姓们都是苦口婆心的劝诫，求着百姓们在家里呆着，不要让疫情蔓延。
一下子，平时热热闹闹，繁华非凡的长安大街，还有人来人往，每一家门庭若市，人欢马喊的东市和西市，现在也是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的。
冷清的大街让整个天地间的气氛都变得有些萧条压抑了起来了，可是又不得不这么做，要是百姓们聚众在一起，那如有感染天花的人也凑到了一块了，长安就会变成一个巨大的火橘，一触即发！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现在大唐的医术和科技水平还没有那么先进，这种是无治的病，大多的时候只能靠运气，或者鬼神。
适逢大灾之年，皇帝必须要下罪己诏，带群臣祷告上苍，让上天把一切的罪责都施加在自己身上。
但是李二已经不是那个李二了，他就不信这个！
现在，整个长安城都是一片萧条清冷，人心惶惶的，街上已经没有任何商铺营业了，甚至是一个小商贩都看不到的。
现在人心惶惶，长安城的这些盗匪也嚣张猖狂的很，程处默这些天来一天到晚的除了抓贼还是抓贼。
现在满朝文武也都知道了这个事情的麻烦，现在整个朝堂上下也都是因为这个事情一片乱糟糟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天花的这次事情上，如何把那些人治愈，要怎么样把那些人治愈。
这边前朝在忙活，后宫那边也不安宁，长孙皇后也知道了此次天花的严重，本来她还想着准备就让寿儿认祖归宗了呢，把婚事办了，谁知道出来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
尤其是听那些在李家庄的暗卫们回来说，现在杜如晦和房奉珠已经感染了疫症了，长孙皇后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糟糕了，现在李家庄那边已经出了这样的事情，而她的两个亲生儿子现在都还在那边呢，这不就等于说两个皇子都在虎口边呢吗？
长孙皇后当即就去找李世民，这一次，她说什么无论如何都要让寿儿认祖归宗，让他们兄弟俩一起回宫来。
如今整个长安城到处都是疫症，只有宫里的才是最安全的，她是皇后，也是一个母亲，天花蔓延，两个儿子还在外面还有被感染的风险呢，她是皇后，怎么能躲着在宫里。
长孙皇后在几个侍女和太监的开路下，来到了李世民的甘露殿。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一看到长孙皇后来了，宫里的这些奴婢们都老老实实的行礼。
而现在，李世民正在和房玄龄，长孙无忌两个人在商讨国事呢，如今这个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个大麻烦，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题。
天花这个问题流行了成千年了，可是能治好的，多数都是看运气，听天由命的，现在长安城也有人在蠢蠢欲动，目前还算是暂时压制住了，要是天花越来越严重的话，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皇后和陛下帝后一体，同心同德，不仅是宫里的人知道，天下都知道，及时长孙皇后平时不干预朝政大事，但是有大臣在的时候，长孙皇后都会自觉的先不打扰，可是这一次，长孙皇后直接的就进去了。
“臣等拜见皇后娘娘！”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对长孙皇后行了一礼道。
“观音婢，你怎么来了？什么事啊？火急火燎的？朕这在说事呢，要是被魏征知道了！”
李世民说道，他最近也是烦那个魏征，魏征不知道怎么的，又拿着这个事情来试探他，看他要不要下罪己诏，在作死的边缘来回试探，他当然是不要的！
就怕现在魏征咬着自己不放，又攀咬上皇后，说皇后在陛下和大臣议论国事的时候闯进大殿，是后宫干预朝政什么的。
平时的话，李世民也是不在乎这些的，皇后想来就来，只不过现在关键时刻！
“行了，本宫管他呢，他魏征算什么，是你的大臣，不是本宫的大臣，本宫来找陛下，是有要事的！”
长孙皇后摆摆手说道，又对着躬身行礼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说道：“免礼！”
“什么事？”李世民问道。
“现在外面天花蔓延肆虐，咱们的寿儿和承乾还在外头呢！咱们在这宫里是什么事都没有，李家庄那边，房奉珠和杜如晦都感染了！”长孙皇后着急不已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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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奉珠感染了天花了？”
房玄龄着急忙慌的问道，他的女儿！在李家庄感染了天花了，天花对于人来说是意味着什么的，房玄龄也是看清楚，这种事情只能听天由命的，要是有一点办法，他们现在这么多人也不用是手足无措的。
“是，本宫也是刚知道此事的！”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说道。
“求陛下、皇后娘娘，派太医院太医前去诊治！”
房玄龄李恪噗嗤一下的跪了下来，对着李二和长孙皇后磕头说道。
“你别急，本宫已经让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都过去了，太医院最好的药材也送过去了，还有本宫和陛下私库里的药材也送过去了。”
长孙皇后说道，说着虚扶了一下房玄龄，可是房玄龄却没有起来，他现在是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一样。
都说女儿就是老父亲的小棉袄啊，房玄龄对于这个女儿也是颇为得意，视若掌上明珠的，道。自己还没有看到女儿嫁人，好端端的闺女，居然就感染上天花了！
现在，房玄龄倒是宁可感染了天花的人是自己，也别是他的女儿。
第456章 嘴巴开过光
而李世民本来就对长安城现在的天花的事情头大的很，先一听长孙皇后这么说，又想起了寿儿的那个预言，莫非老杜朕的活不过今年？
老天哪！
怎么又被寿儿说对了？他的嘴巴是开过光的吗？朕记得他小时候，朕没有让人给他开过光那！
寿儿也不能是神仙啊，要是这事被寿儿说对了，以后承乾真的反了，同室操戈，骨肉相残，怎么办？
而且这段日子，他也老实梦回到玄武门的那些，梦到大哥建成和三弟元吉，梦到他们跟阎王告状，说他李世民杀兄弑弟，不配为人，更不配为人君！这段日子让他失吃不好睡不好的，烦得很！
本来以为老杜的病情稳定了，起码扛过今年，没想到老杜居然又感染了天花！
李世民第一次觉得，杜如晦怎么就这么不中用呢！好歹活过了今年！
“那皇后你是想如何？”李世民问道。
“臣妾要把承乾和寿儿接回来，宫里如今才是最安全的，天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蔓延到宫里，不如摊牌，直接告诉寿儿，咱们是他的亲生父母，承乾是他的亲弟弟！”
长孙皇后态度坚决的说道。
“本宫不能看着我儿子们在外面随时可能被天花传染，不管寿儿怎么怪本宫，本宫只要他安全，要他活着！”
长孙皇后一脸的决绝，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长孙皇后现在也顾不得什么朝局稳定的了，她只知道，她的儿子的命更重要，如果李二不同意的话，她就去李家庄陪着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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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了寿儿是自己的儿子，总要尽一尽做母亲的责任！
李家庄这里。
秦寿现在正在到处命人收集板蓝根。
但是秦寿现在手收集的这个只是一味中药板蓝根，因为他平时总是在家弄一下烤啊，炸啊的之类的东西，所以他在李家庄这里，开辟了一片地，也种植了板蓝根。
就是为了平时给自己泡水喝的，解毒下火，但是这个板蓝根也比较酷，和后世的凉茶差不多，家里喝的多也只有他和孙明月了，李大山和李承乾还有房杜家的兄弟俩是打死都不喝的。
当然了，平时天气特别热，或者天特别冷的时候，谁家有个嘴巴不舒服，喉咙肿痛的，秦寿都是给他们这个，让他们拿回去泡茶喝的，也特别的管用。
秦寿当然也知道这个板蓝根是不可能能治疗天花的，但是板蓝根是清热解毒的，虽然不统治疗，但是对于缓解天花还是可以有一定的作用的。
秦寿看着平时热热闹闹的村子，现在家家关门闭户，躲着在家里，一个个的脸上都是对天花瘟疫的谈之色变，他们惶恐这样的天灾。
战争来临的时候，大唐的边疆有突厥，吐蕃，吐谷浑等强国烧杀抢掠，可是百姓们不怕，一个个的英勇参军报国，尽显大唐人的铁骨铮铮和尚武之风。
男人打完了，女人拿着锄头，拿着刀继续的去砍，去杀，大家为了保护好自己的家园，都是在所不惜的，哪怕是和敌人同归于尽。
面对为保护家园抛头颅洒热血，都在所不辞。
可是面对天花这样的无解之症，他们害怕了！
杜晞悦和白晓柔坐着在家里也是唉声叹气了一上午了，尤其是杜晞悦，脸上满是着急和慌张，她现在整个人感觉都被阴霾笼罩住了，阿耶好不容易才稳定住那个病情，现在，又来了一场天花了，这是阎王爷在追着她阿耶跑？
而且今年不是刚来了一场大暴雨吗，足足下了两个月，大雨才刚消停几天，这天花又来了，大唐的天下，莫非就真的不能国泰民安吗？
秦寿是每天都忙的头不着地，看着那些庄户们无助的哀嚎，和那些感染了天花的人眼神里的无助。
尤其是还有自己最不舍的房奉珠，自己平时明明烦她烦的不要不要的，此时却可能是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好好的活下来的，她还这么年轻呢，长得还这么好看。
还有杜叔，这段时间杜叔在这里养病，秦寿时常会过去和他聊天，俩人都聊的很不错，秦寿发现这个老杜的才华，对很多的世事，还是眼下的事，都能有很多自己独到的见解。
只是做一个商人真的是太可惜了，有宰相之才啊，明明可以做宰相。
这么的一个好的人才，秦寿觉得有希望，贞观四年杜如晦不是就要死了吗？刚好老杜上啊，要是老杜能做宰相的话，那他们想不发财都难！
秦寿觉得大唐盛世应该是灿烂光辉的，是充满希望和进取的，是人人都充满希望，渴望建立一番事业的时代！是一个人人充满骄傲和自信大气的时代！
秦寿突然觉得，既然自己来到了这里，就要好好的亲眼看一下这个让后世无数人心向神往之的大唐盛世，万国来朝的强盛时代，霸气的国家，并且在需要的时候，自己可以的话，也可以出一份力，不管在任何的时代，他都是堂堂正正的炎黄子孙，清清楚楚的华夏血脉！这都是不可更改的铁一样的事实！
而对于天花的这些，秦寿上一世的事后对这些了解的不是很多，因为上一世的时候，他那个时代，天花这种东西可以说是没有了。
虽然秦寿上辈子是一个医学生，可是也不是说秦寿就是万能的，他到底还是没有金手指啊！
在家里把自己关了两天了以后，秦寿按照这记忆，按图索骥，才慢慢的想起来，根治天花的是牛痘！
牛痘就是天花的克星！
想到了这个，秦寿才慢慢的开始一遍遍的想清楚，想明白，是牛痘，就是牛痘！
可是秦寿刚一出门的时候，就看到房遗爱蒙着白布，兴冲冲的，高兴的跳着跑进来告诉秦寿：“秦寿大哥，咱们李家庄来了活佛了，活佛现世了，咱们不用担心天花了？”
秦寿眉头紧皱，什么活佛这些他不知道，可是他知道哪怕是佛活过来了，也未必能救这些感染天花的人。
和尚这些就是一个盛世时期被当权者拿来糊弄百姓的东西，盛世开张大吉，乱世关门闭日与世隔绝。
第457章 被人追杀
而且这个时代，真正的得到高僧恐怕没有几个，但是坑蒙拐骗的人是一抓一大把，而且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们还趁火打劫了，他们怎么骗别人救算了，秦寿现在是不可忍了的！
寺庙佛教在大唐盛行，主要还是因为李二和长孙皇后两口子，这两口子，女的那个叫什么小名观音婢，而李二呢当年落魄单枪匹马被人追杀的时候，是有一个什么十八僧棍救了他。
而周武帝宇文邕曾经灭佛过，号称三五灭魔，当时佛教寺庙在北周境内横行，而且这些和尚多了就不好管理了，这些和尚们平时不纳税，不生产，就神神叨叨的在那念经文，而且还大肆的吞并土地。
让很多人都选择出家，只要能念几句经文就能赚钱的，谁还愿意辛辛苦苦耕种，做工呢，和尚是不能娶妻生子，但是你偷偷的就行了啊，不让人查到，鼎盛的时期佛教和尚居然有两百万人，三万多坐寺庙。
本来北周就三千多万的人口，一下子全国十五分之一的人，都去做了和尚。
所以很多人都是打着个和尚的幌子在那占便宜，因为寺庙不收税，又占据大量的田地，这就让劳动力和收税耕种的土地面积减少了，而且在大灾之年的时候，周武帝命令寺庙出粮赈灾，可是寺庙却在背后放高利贷，让百姓卖儿卖女。
也有一些人仗着自己和尚的身份横行不法，多次挑战国家律法，甚至有的寺庙都敢图谋造反的了，这周武帝怎么能忍！
直接把天下的主要的一些僧人都喊道宫里来，主持辩论大会，周武帝直接就说了你们佛教不行，做的不是人事啊，别搞了，别玩了，孩子，听话了，收手吧！
结果僧人智炫反指道教更不干净，更不是人事，让周武帝让道教别搞了，别玩了，孩子，收手吧！
周武帝本来是支持道教的，被他这么一说了，直接说，那也行，你们干脆都别玩了，谁都要收手，不收手，老子剁了他的手！
于是，道观寺院经像被毁，僧尼还俗，归於军民户，说到底，周武帝灭佛之根源在于周武帝看清楚了佛道的本质，都是为虚妄，这些人这些群体纳赋税虚耗国力，所以打算重振儒家传统，方便其励精图治之意图。
但是现在李世民的纵容，李世民的庇护，让他们再次看到了佛教再次复兴的可能了。
如今天花横行，这些和尚们一个个的就拿着经文，神神叨叨的在那念着，面对着这一众跪下的老少爷们，大娘子们小媳妇们，一个个的那狡猾的笑容都藏不住了。
现在在李家庄的庄户们面前的是跪着几个神色木讷的和尚们，让秦寿不由得撇撇嘴。
秦寿救在这边看着他们念叨的是什么，结果发现啥也不是，也不知道他们嘴里念叨着的是什么，反正秦寿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经文，秦寿看的是无可奈何啊！可笑又可气的！
等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了以后，这些和尚们突然停止了敲打沐浴，而是集体双手合十说了一声阿弥陀佛以后，就没有一点动作了。
而李承乾那小屁孩小瘪犊子还走着在前头，捧着那个巨大的木盘，里面放着的都是庄户们募集的钱财，有十贯钱这么多，可想而知，李家庄的这些庄户们一个个的都是过得多么的富裕的，简直是富的流油的，不是一般的富裕啊。
“施主，出家人行善积德，要钱财有甚用？”
一个脸色红润的和尚突然睁开了双眼，看着这些钱财，简直是双眼都在发光。
“那你不要？”
李承乾有些呆萌天真的问道，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真的这么有缺心眼，还是装出来的，居然还对着几个和尚拱了拱手道：“那我替庄户们谢谢大师了！”
装了钱的木盘当即就要拿回去，那个和尚看着这小屁孩来真的了，赶忙出手阻止，一副慈悲的嘴脸说道：“出家人积德行善，不要钱财，可是佛祖也要孝敬啊，也要香火钱，现在积攒功德，才能消除来世的罪孽。”
这个和尚说的正气凛然的，一边的房遗爱也赶紧的说道：“是啊，这都是给佛祖的孝敬，阿弥陀佛！”
和尚不经意的看了一下这个托盘，他们已经在长安周围的好几个村了，可是唯独给的最多的就是李家庄了，李家庄这里的这些可是比得上周围很多个村子了，看来这周围都说李家庄的日子是过的最好的，果然是真的，以后得常来李家庄这里啊。
李家庄这里的单子以后要多接啊！这样才能生意兴隆！呸！是香火兴旺！
此时，那个和尚又拿出一包香炉灰，放着在了李承乾和房遗爱还有一众村民们面前，说道：“这是我们师兄弟几个，在佛祖面前日夜诵经，七天七夜，耗尽心血，为你们祈福的，合着水喝下去，这天花自然是无法传染你们，驱邪的！”
李承乾和房遗爱还有村民们赶紧的对着这和尚道谢，拿着那香炉灰像是拿着至宝一样，可是还没等秦寿出声呢，立刻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大师，大师，此言当真？”
秦寿转头一看，这个人不是他那个二货姨父老李，还有傻憨憨的表舅老孙，以及姨母和老房又是谁？
天花这么严重！长安不是下了封城令了吗？这些人怎么还跑出来？
“当然，出家人不打诳语，只是只有这么点了。”
那和尚一脸可惜惋惜的说道。
“那大师，再给你们七天七夜的时间，可否再帮我多祈福出来一些，我愿意捐赠香火万贯！”
长孙皇后一副暴发户阔太太的姿态说道。
想不到啊，来了这李家庄居然还能碰到这么一条大鱼，这是开张够吃三年啊！
但是这和尚怎么会这么快的答应下来呢，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沉吟了一会说道：“施主，这些都是需要耗费心血的，需要我师兄弟等人在佛祖面前日夜不停诵经，还要用到我们的修为和功德的。”
“别介啊大师，你们出家人慈悲心肠，就帮帮我们吧，我们愿意为贵寺重铸佛像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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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皇后又说道，难得现在有这么一个可以避免感染天花的东西，她说什么都得买下来。
第458章 加大了筹码
给一点孩子他皇爷爷，给一点寿儿，承乾，还有陛下和宫里那几个孩子，自己能有多少算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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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
那和尚看这妇人加大了筹码了，还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看这个妇人穿金戴银的，还有一种贵妇人的气质，向来是家底不薄的，自己是见好就收了呢，还是再装装？
“大师，您别说了，寺庙重修，我们家包了，只要你能再给我们一点这个避免感染天花的，香火钱不是问题，大师，您就慈悲为怀，普天众生，行善积德啊！”
长孙皇后咬了咬牙说道，谁能想到，一国皇后想要对一个寺庙重修这么一笔钱，都是肉疼的，这也是她的家底了，要是不行的话，那就不要怪她仗势欺人了，她又不是没有这个身份权势，为什么不能用？
“额，这样，这样，这样啊……”
这和尚还是一副我很为难的样子，最后叹了一口气道：“好吧，看在施主你如此诚心的份上，老衲救答应你了吧，哎，施主也是有这个善缘那！”
“哼！”
秦寿冷哼了一声，挥了挥手，对程家来的那几个部曲喊道：“龙叔，你们几个去把他们这些人和徐五他们关着在一起，他们去其他地方骗钱骗吃骗喝，别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管不着了，但是在我李家庄的地盘造次，我就让他好看！”
“好嘴！”
对于独眼龙他们这些行伍出身的人本来就不信这些鬼神什么的，他们信的只有自己手上的刀好不好使！对于这种骗吃骗喝的秃驴也是讨厌的很，尤其是独眼龙从军之前就是做这个的，就知道这个是忽悠人的，他那会没少把人忽悠了混口饭吃！
看到这些和尚们都被人拿下，和尚手里的托盘也被一把的抢走了，大家都吓了一跳了，这些人，李世民这个当朝皇帝平时都要礼让三分呢，怎么，还有人对他们动手了。
“秦寿，秦寿，你这是做什么啊？”
看到秦寿这样，李世民当即救喊道。
“就是，孩子，那是佛祖，是菩萨啊，咱们可不能得罪佛祖和菩萨啊！”
长孙皇后也急了，说道，那东西还没到手呢，得罪了这几个秃驴可怎么好啊！
“菩萨，救人？”
秦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要是这个世界上真的能有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菩萨和佛祖的话，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的天灾人祸，小小的天花算什么？他们这个东西不能治天花吗？那就让他们把这个给我喝下去，给我把他们和那些感染了天花的关着在一起，我倒要看看，会不会感染！看看他们的佛祖，他们的菩萨来不来救他们！”
这些和尚们本来都准备还一肚子话来反驳秦寿的了，可是现在听到秦寿的这些话，心里也知道了这个绝对是个狠人啊！一下都脸色惨白不已，赶忙开始求饶道：“小郎君我们知错了我，我们该死，我们就是出来骗人的，求小郎君放过我们吧，不要把我们和那些感染天花的人放在一起！”
“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杀人了，有人枉杀良民了！”
和尚们一个个的大声叫嚷着，李承乾和房遗爱还有一众村民们面面相觊，尤其是李承乾，现在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因为好死不死，这些和尚们就是他请来的。
这李承乾这小屁孩知道了秦寿没空管他了以后，看到李家庄也不能出去，但是这孩子太活泼了，就在村子里到处溜达，去了杜家，杜家兄弟俩还有杜晞悦在担心他们阿耶，没人搭理他。
他去找房遗爱，房遗爱也为了他姐的事情唉声叹气呢，李承乾这孩子多机智啊，直接就告诉房遗爱，房二哥啊，我听我娘，就是我那个当皇后的娘说的，有的时候尽人事听天命，咱们现在药也给他们喝了，不如我们去求一下老天爷。
于是这俩二货就在庄子门口这里守株待兔，等着出来化缘的和尚道士，现在人心惶惶，大家本就需要一个心灵的寄托，这些和尚道士们的都出来挣钱了。
这俩人就乐呵呵的把人请了进来，浑然不知自己是引狼入室了，这种人就是后世那种没有下载反诈APP的了。
纯属二货了，简直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还要把村民们都喊了出来，让大家一起被卖，一起给人数钱，这不知道的是别人上辈子扒了他们俩的棺材板了吗？
如今秃驴们骗人都骗到了李家庄的头上了，想走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谁让这些人这么大胆，也不打听一下这李家庄的庄主秦寿，能是什么善男信女！
想走！哼！
就这么的，这几个和尚们都被秦寿抓着和徐五等几个确诊感染了天花放着在一起。
尖叫，求饶，大哭大喊，充斥着在那整个院子里面。
等那几个秃驴被带走了以后，秦寿看着这些村民们问道：“你们相不相信我？”
湘信！”
李家庄的庄户们异口同声的回答道，说实话，这些年来秦寿让他们看到了过上好日子的盼头，吃得饱穿得暖，有自己的房子住，他们对秦寿绝对是百分百的信任的！
“那我告诉你们，千万别相信这些和尚，立刻把你们手上的这些香灰扔了，那些是不能治疗天花的，我……”
秦寿的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李世民急急忙忙的说道：“行了，你别说了，既然那些是骗子，来，你先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李世民对着儿子摆了摆手：“快过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是啊，孩子赶紧过来，你姨父有事情要跟你说！”
长孙皇后也循循善诱的说道，终于要相认了，要摊牌了要说出事情的真相了！
终于能让这孩子知道谁才是他阿耶阿娘了。
秦寿一个蹦鉱的跳了过去，一把的跳到李二跟前，吓得李二也是接连后退了两步，有些不悦的说道：“这孩子，你就不能好好走路，你撞了我可怎么好？”
“哎呀，行了，先别计较了，快说事！”
长孙皇后催促道。
第459章 正儿八经的亲爹亲娘
“那个……那个……那个……”
李二看着秦寿这和自己年轻的时候酷似的容颜，本来心里都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了，可是现在面对这孩子，贼了，自己怎么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呢。
“那个……”长孙皇后有些心急，本想自己来说的，可是没想到自己的这平时伶牙俐齿的口舌居然也和李世民的一样不争气了
“到底什么事啊？”秦寿有些想不明白的问道。
“孩子啊……那个……”
长孙无忌也急了，开口说道，但是又一想人家正儿八经的亲爹亲娘在这呢，他们不说话自己这个当舅舅的来说，越俎代庖！使不得！君臣大义本分还在呢！自己还是不要说了吧！不合适的很！
“你说不说？你不说，我说了啊！”
房玄龄急眼了，问道，这特么的不上不下的真是让人难过！
“好，来，你说！”长孙皇后讪讪的笑着说道。
“对，老房说，老房你替我们说？”
李世民也是一脸笑容和蔼的说道。
“来，你来说，快！”
长孙无忌也是赶忙说道，一脸的期待。
看着这三个人都是一脸的期待，秦寿很是不明所以，不知道他们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不明白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做什么！
“那个小子啊，我问你，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天花？老夫，老夫，老夫的女儿……”
说着，房玄龄堂堂一个大唐首席宰相，大唐尚书左仆射，居然声泪俱下的哭了起来，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啊！
“哦，是想要说这个啊，大惊小怪的，一惊一乍，我有办法啊，我刚想到办法了，本来想告诉他们的了，谁知道他们就弄来这些神神叨叨的人了。”
秦寿说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
李世民急吼吼的问道，丝毫忘了刚才明明是他自己打断了秦寿说话的了。
“我刚才倒是想说，你给我机会了吗？”
秦寿有些无语的说道。
“有什么办法？”
李世民赶忙问道，这事情他身为大唐皇帝是最急的，现在整个长安城都在因为这个天花弄的人心惶惶的。
李承乾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哥，皇兄牛批了啊，天花都能治？这要是吹牛可乍好啊？
“你们都吞给我的，先把手上的那个香炉灰扔了！”
秦寿摆摆手道：“我能让你们都治好天花！”
村民们犹豫了一下，可是想起刚才那些和尚，他们自己都承认了只是骗子而已，还是扔了那些了。
一个个的都赶紧朝着秦寿围上去，问道：“少爷，少爷，你说，这天花要怎么治啊？”
“我的意思是我可能能治，这个东西我还是要经过试验我才能知道准确的结果到底是怎么样的！如今我们李家庄就是要同心协力的，一起来对抗这天花，要用科学的办法来解决天花的问题，让那些什么鬼鬼神神的，全部都滚开，滚的远远的，从现在开始你们所有人都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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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阙说道。
“而且那些板蓝根熬制的汤药，必须早中晚吃三次，而且还有专门的郎中去看着那些病人，如何治理感染天花的人，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研制出办法来的！”
“此话当真？”房玄龄激动不已的问道，要知道他的女儿现在可就在感染天花呢，要是能成的话，说明他女儿就得救了。
现在长安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的，他这个大唐宰相是最清楚不过的，民生大事他负责管的，现在所有的压力都在他和陛下的身上，可是偏偏他不止是大唐的宰相，也是女儿的父亲，现在他的女儿都已经感染天花了，可是他还要坚守岗位，处理好一切事情。
长安城现在已经有三千人感染了天花了，死亡了一千多人了。
而且现在每天长安城即使戒严了，还是会有百姓们莫名其妙的发热，到最后演变成确诊感染天花。
他这段时间可谓是心力憔悴，里外不是人。
天花！天花！
如果是其他的旱灾，洪水这些，朝廷可以开仓救济，要是有人带兵犯上作乱的话，也可以带兵讨伐，但是是所有人哪怕是最高明的郎中依旧谈之色变的天花！
历朝历代，在天花时期，哪怕是再强大的权势，都无法掌控了。
平时繁华热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长安大街上萧条凄冷，走着在路上除了巡逻的官兵，都很难看到几个人！
整个大唐都好像是一下子停止下来了一样，商人停业，百姓在家，没人去秋收，没人去干活，房玄龄自己都琢磨是不是该真的让李二自己下个罪己诏了，不然这活儿，他也没法做啊！
“但是我还是要经过试验才知道啊！”秦寿说道。
“好，我们就在这等着你，你去试验吧，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开口！只要能治好天花！”
李世民激动不已的说道。
看着秦寿这个和自己年轻的时候这么相似的面孔，幸亏阿耶有你啊，阿耶有你这么个儿子啊，要是不然的话，你让阿耶怎么办啊！
“对对对，小郎君，你说你做试验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房玄龄也是激动的不行的说道，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是这是大皇子殿下说的，他还是愿意相信。
“那我也需要时间，你们等等再说吧！”
秦寿看着他们都对自己期待这么大，有些压力山大的说道。
“那我们就在这等着你们，这几天我们在这住下了！”
长孙皇后说道，既然儿子有办法，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到底真的有办法的，可是既然儿子这么说了，他们就还是愿意相信的，哪怕这孩子没成功，自己这个当娘的也能陪着他。
“那随你们了，反正我告诉你们，一定要学会相信科学，要严谨！”
秦寿很认真的说道：“这些天，你们对小明和这老房家的孩子引以为戒啊，不要再弄这些骗钱的人进我李家庄了，谁要是敢弄进来，我把他们还有弄进来骗钱的一起关到那患了天花的人那去，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治天花！”
第460章 后果自负
说着打了个哈欠，说道：“行了，没事了大家把各自捐的钱都拿回来，就都回去吧！”
等大家一个个的排队完了，把自己的钱都拿了回去了以后，秦寿看着那羞愧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李承乾和房遗爱两个人，觉得很有必要当着家长的面好好教育一下，普及一下防诈骗的知识，以免下次被人骗，瞧瞧，孙姨娘刚才的那个样子，多大的口气啊！
听小明说在家时恨不得一个子掰成十半花的人，开口就是万贯的香油钱，还重塑佛祖观音像，还要给人家重新修缮寺庙！自己要是不好好教育一下，给人家提个醒的话，人家家里的就是金山银山也不够败的啊！
“你们两个人，别想偷偷的跑了，给我站住了，回来！”
秦寿看着准备“畏罪潜逃”的那两个人说道。
“我……我肚子疼，我要上茅房！”
李承乾装出一副我很坦然我没事的样子来说道。
“哎哟，我这肚子啊，肚子好疼啊！”房遗爱突然捂着肚子，很浮夸的叫了起来。
“别给我装啊，我第一天认识你们俩吗，你们要是敢跑的话，后果自负啊！”
秦寿恶狠狠的看着他们说道。
想到那种被秦寿支配的恐惧，而且他们不像是杜晞悦和房奉珠一样有孙明月在背后撑腰啊！秦寿平时被房奉珠气了，还没少抓着他们来收拾啊！
“过来，我有话说！事不过三，我不说第三次！”秦寿撇了他们一眼说道。
“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走了过来，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道。
“你们这怎么能这么愚蠢呢？怎么能这么傻呢！”
秦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些就是骗人的，要是菩萨和佛祖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的话，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苦难？倒不如把他们送去边疆，让他们去阻挡突厥人，吐谷浑人，吐蕃人的刀剑更好？他们要是真有这么神，人家还用搭理你？”
“这种就是骗人的，你们可以多少意思一下香火，敬一下佛祖和菩萨，但是不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他们身上那种的一看就是骗人的，你们两个简直就是被人卖了还被人数钱，活该被骗了啊，以后出去的话，千万不要说你们俩和我认识！”
“这种东西你们都信，一切要用事实来说话，实践是验证真理的唯一标准！李家庄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以后你们要是再相信这个，我打断你们俩的狗腿！我让你们俩去做和尚！”
秦寿气愤不已的说道，这两个人跟了他这么久，怎么还这么蠢萌蠢萌的，居然还不如家里的那条大白狗！
“不，不是我，是我阿娘，我阿娘告诉我，要对这些出家人好一些，还有那些道士什么的，要祈福，而且我阿娘对这些人也很是大方的！”
李承乾看着长孙皇后，解释道：“这事不赖我，赖我阿娘她！”
本来正在看热闹的长孙皇后看到儿子犯错了把责任推卸到她身上，合着本宫这一国皇后还要给你背黑锅了？
你是亲儿子也不能够啊！大臣们都在这呢！本宫的贤后的形象名声不要了？
当这个皇后，你父皇可没说要给太子背锅的，这锅有点沉，就你父皇给的那点俸禄，背不了！
“哎，不是啊，这事不地道啊，我是要让你有慈悲心肠，要有恻隐之心，不是让你上当被骗啊！”
长孙皇后赶忙解释道：“你自己傻你自己愚蠢，被人骗了，这关我什么事啊？”
“是你天天在家念什么佛经，还动不动就去抄那些经书，我会这么做吗？不，我不会！要不是你我是会有防备心的，我怎么都不会引狼入室的！”
李承乾赶忙解释道。
“我……我那是祈求佛祖保佑，我，我那个时候我又怎么知道！”
长孙皇后没有办法了，只能把这锅个认了，真是太烦了，太丢人了！
这让她的颜面往哪里放啊？
这孩子，在他大哥面前也不知道给为娘留一点面子！
现在长孙皇后都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好了，这事就算了吧，罢了罢了！”
李世民摆摆手说道，别说是李承乾或者房遗爱了，烧是他也没有想到这些和尚们居然还是骗子，平时一个个的口口声声慈悲为怀的出家人，朕呸！
“不行！”
秦寿拒绝道，盯着那长孙皇后和李承乾母子俩，说道：“姨父，你看看，你的心真大，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家里有这么两个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东西在这，你这辈子就是有金山银山的，也不够他们造的啊，要好好说道说道啊。”
“好，你说，你说吧！”
李世民也来了兴趣了，儿子教训他娘啊！好玩，这个有意思！
不要看皇后平时是个贤后啊，但是有什么样的皇帝就会有什么样的大臣，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他们惧内，那是因为李世民对长孙皇后也有些惧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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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男人不是怕老婆，是因为尊敬老婆。
长孙皇后跟他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来，李二心里哪能不知道啊，所以皇后说不宰魏征，还有借古喻今说政事的时候，李世民都会听进去。
在李世民心里，长孙皇后不但是妻子，也是自己的“良佐”，平时大家对皇后尊敬的就像是活菩萨一样。
皇后说什么都是，啊对对对。
哪怕皇后说那个屁是香的，估计那些人都要说对对对了，这帮马屁精！
今天总算能有人说说观音婢了，不然观音婢啊，偏心眼儿子们都不要偏的太多了！
搞得他现在都心里酸酸的了。
长孙皇后倫倫的掐了一把李世民的腰部，娘的，你不帮本宫说话，你以子训母，姓李的，你给本宫等着！
“啊！”
李世民被掐了一下，喊了一声，朝着长孙皇后那看了一眼，只见长孙皇后现在恶狠狠的看着他，但是他的心里却颇为得意，媳妇儿终于注意到朕了！
李世民故意的说道：“来，你快跟你姨娘说说，你都不知道你姨娘这些年为了礼佛，花了多少钱!”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还有李承乾，房遗爱对于帝后的这一番互动，不一样的秀恩爱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他们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第461章 浪费钱
“姨娘，这个我就要好好说你了，要是凡事不知道去想办法，解决困难，跪拜佛祖的话这有什么用呢？”
“要是只知道求拜佛祖和菩萨的话，那天下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苦难了，完全的就是浪费钱，你这样就是明摆着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你在那礼佛觉得自己心诚，觉得自己是是虔诚无比，好事就都是你了，坏事就是别人的了，可以驱邪避鬼，那都是假的，谁给钱多，谁就是傻子！你以后莫要这么傻了啊，天底下最坏的，就是这些人！”
“这个礼佛也不见得是坏事吧，有的人是坏人，是骗人，但是也有得道高僧啊，比如说当朝皇后，长孙皇后，这可是贤后啊，皇后的小名就叫观音婢。”
李世民说道，故意搬出了皇后的，就是想要让皇后来追着自己打，追着自己骂，一副很是欠揍的样子看着长孙皇后。
“贤后是真的，傻也是真的！”
秦寿说道：“好好的皇后，弄个小名叫什么观音婢，就是因为她，天下的寺庙和尚佛教才会如此盛行，那些人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胡作非为，就是因为皇后信佛，天下皆知。”
“皇后信佛，又怎么了，你还管人家信什么，你家住黄河边吗？皇后信佛，怎么就让那个僧人胡作非为了，又不是皇后让他们做的！”
长孙皇后不爽了，问道，本宫这个小名犯法了？不合法？那本宫走？
本宫不仅要给自己的儿子背锅，那些和尚秃驴做的坏事，怎么也算到本宫的头上了？
这是不是回头全天下的人犯错了，都要算到本宫头上。
秦寿叹了一口气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既然知道皇后信奉佛教，当朝皇后的观音婢之名天下皆知，皇后都叫了这么一个名字了，天下各地官员当然都纷纷对各地的寺庙的这些礼让三分，不会轻易得罪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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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很好吗？俗世之人何必为难出家人？”
长孙皇后说道。
“坏就坏在了这里，这就导致了很多佛教的影响力扩大了，很多出家之人仗着自己是僧人，都敢于和官府分庭抗礼了，做了坏事官府很难追究到底。”
秦寿说道：“你们看，今天这样的事情对于这些和尚们肯定是家常便饭了，我要是不抓着他们去和那些感染天花的人放在一起，送到了官府，顶多就是训斥几句就放了，这些僧人又怎么会长记性，口口声声的出家之人，坏事却都做的不少！”
“那也不是皇后让他们做的，官府也真是的，忌惮皇后做什么，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
长孙皇后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当然了她一直教育儿子们要遵纪守法，不可任性妄为，要是有什么的话，大唐律法也饶不了他们，所以长孙皇后的这些儿子们都还是老实的。
她连自己的儿子犯了国法都不撑腰呢！
给那些和尚撑腰！凭什么，想都别想啊！
“可是你说的这些天下百官知道吗？他们只知道皇后娘娘是贤后，宅心仁厚，菩萨心肠，这些就会见解让佛教的影响扩大，让他们的势力坐大！”秦寿说道。
“皇后是在礼佛，可是皇后不知道，就是因为自己信佛，所以天下的佛寺盛行，僧人良多啊，而这些僧人，不事生产，不事劳动，而且大唐实行的是均田制，他们寺庙明天的土地全部都是不需要缴纳赋税的，更是免除徭役的，这些当和尚的每天只需要念念叨叨几次经文，就可以有吃有喝了。而百姓们却要辛苦的劳作。”
“这就导致有一些好吃懒做的人，直接就剃度出家了，这些人出家了以后，因为他们寺庙平时是有施主的香油钱，加上有的地方是有朝廷每年给钱的，寺庙里又有自己的永业田，而且他们的田地还不需要缴纳赋税，这就让他们本身就已经是比一部分的百姓们更加富有了。”
“然后他们拿着自己多余的钱，继续去兼并土地，扩大寺庙，越来越大的土地是不需要缴纳赋税的，寺庙的土地良田千亩，却不需要缴纳分文赋税！”
“而普通百姓家里只有几亩谋生的土地，还要按照大唐律法去缴纳赋税呢，这公平吗？”
“权贵，皇亲国戚，免除赋税，寺庙也免除赋税，有一定军功的人免税，商人也免税，读书人有功名的也免税，所有的赋税就全部都是百姓们缴纳的，虽然大唐现在的赋税是四十税一，比起汉朝的时候三十税一已经算是很低的了，可是全部都压着在百姓们身上，李二他能有钱才怪，而且大唐还是免除商业税的。”
“除了粮食，每个人家还要缴纳交纳绢二丈、绵三两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这其实也不算什么，可是也是全部压着在百姓们头上的。”
“所以除了皇亲国戚和贵族们，其他人要么想尽办法得到一个读书人的功名，要么就是为了逃避税赋直接选择出家，让佛教和寺庙的势力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不用缴纳赋税的土地！”
“胡说，这些寺庙怎么能兼并土地呢，怎么会越来越多的不用缴纳赋税的土地呢，国家不是给每个人都分配了永业田了吗？而且都说好了，永业田不能卖，卖了就犯法的！”
“再说了，国家虽然使用均田制，给百姓们都分配了田地，而且规定了每人最后的那20亩永业田是不能贩卖的，可是他们能耕种的过来吗？”
“耕种不过来，加上遇上个天灾人祸的，你让老百姓们怎么办？他们还不是只能出卖自己的田地，别说官府不让了，官府也管不过来，有时候这些百姓们，也会把自己名下的土地挂着在那些寺庙的头上，这样就可以避免缴纳赋税了，尤其是一些的世家大户们，多的是你知道的事情而已。”
“就这样，他们还额外的有香油钱的收入，还要到处的行骗！”
秦寿很是不屑的说道，他所知道的这些都是根据历史上的几次封建王朝的帝王灭佛的时候得知的这些的。
“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出家人了断红尘，不问世事，也没有子孙后代的，他们要这些有什么用？”
长孙无忌不解的问道。
第462章 慈眉善目
本来就是这样，人活了这么一辈子还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现在那些出家之人也没有自己的子孙后代，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你开什么玩笑，你不知道的，不代表人家没有，知道吗？”
秦寿一副看着傻子的表情看着长孙无忌道。
“你怎么就能肯定你说的是对的？”
李世民问道，他现在大受震撼，感觉自己的三观认知都要被颠覆了，他万万没想到平时这些慈眉善目的出家人居然还有这个样子的一面呢，口口声声功德无量，背后却做尽了这些龌龊事！
可是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这傻儿子知道的这些是不是太多了？
“你随便看看那些寺庙，现在修建的多么豪华，多么壮观！哪怕是皇宫比起来，也不过如此了！”
秦寿不禁感慨道，来到了这里了以后，他才发现这些佛寺是真的有钱的啊，有的寺庙，甚至修的比当地的大户的家里，当地的官府都要好看。
“要是陛下或者陛下的子孙以后哪个开窍的，去查一下全国上下的寺庙和僧人的情况，肯定是要被气死的了！势力庞大，土地众多，这些都是要影响到朝廷大权的啊！陛下的这心可真够大，不过也是，陛下在乎的是吐蕃，吐谷浑这些外敌，咱们陛下是明君，眼睛只看到要强国，要对着外面的才狼虎豹，忘了家里面的这些蛀虫了，忘了必先富民然后强国了！哎！”
秦寿说道，但是他对于这些事情不是很在乎。
因为大唐的以后在佛教到底也只是个佛教而已，真正的和皇权对抗的话，也绝对不是对手。
不然历史上的唐武宗怎么能那么顺利的救灭佛了呢。
李世民现在心里在沉思，思考，自己是不是这方面太过于放纵了那些人了，那些人，难道真的这么有钱吗？
得，老子回去就要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又被这个小子说对了！
要是被老子知道了哪个寺庙赚的太多，呸，是坑蒙拐骗的太多，朕就要他们都吐出来！
不吐老子就让程咬金过去好好说道一下！
哼！
本来是想听儿子劝一劝他母亲的，没想到自己现在又被教育了，这个寺庙，僧人，自己回去要解决一下，而且以后这些寺庙僧人要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了，想逃脱大唐律法，你问问老子的大刀答应不答应！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看着李世民那眯着双眼的样子，就知道，这次回去，又有更多的事情要忙活了，他们本来也以为这些和尚什么的也就出来化缘，一点香火钱，买两件衣裳。
那点种地的赋税，就够自给自足的，没想到啊！人家是这么富裕的，他们俩觉得也必须要好好查一下，不能朝廷勒紧裤腰带的过日子，肥了那些人啊！
原来他们才是小丑啊，以为人家没钱，其实最穷的是他们！
“那么可有什么办法能够补救改变一下的？皇后娘娘到底是礼佛的，可不是礼那些和尚的！”
长孙皇后问道，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背后已经被人当枪使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灭佛了！”秦寿说道。
“灭佛？”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房玄龄，甚至是长孙皇后都大吃了一惊。
这个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知道的，北魏太武帝和北周武帝都曾灭佛了。
但是这背后也可能真的是有佛家报应，北魏太武帝在灭佛两年后就被宦官杀死。
而北周武帝则是在出征之前突然莫名其妙的身染重病，就死了。
说没有报应，可是这报应还真的有！
这两位灭佛的下场都不怎么好啊。
“这，报应应果的这回事，那怎么办啊？”
李世民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那就要看咱们当今陛下到底是会为了自己那一点小心思怕报应不敢去灭佛的，还是可以为了天下百姓舍小义成全大家的了。”
“而且也不是说灭佛就要对佛家赶尽杀绝，不过是对佛家的一些行为进行限制而已。”
秦寿说道：“佛教到底也是和道教一样重要的，那陛下如果是想打击的话，就要两边都同时抓进，不能松了任何一边。”
“怎么限制啊？”
李世民问道，限制限制这些和尚和道士总可以吧，自己也没有赶尽杀绝，要是这都要有报应的话，那可就没天理了，不好玩了！
“比如说，把寺庙如同天下十道的州府一样，在长安和洛阳，扬州，这些个比较大的州府，每个留下来两个寺庙，每个寺庙最多三五十个人，而其他的天下各州府的，都可以各留下一个寺庙，也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的可以有二十人，中等的十人，下等的只有五个人。”
“而且对全国多所寺庙，兰若都可以实施拆毁，拆下来的那些寺庙的修筑材料由朝廷统一管理，用来修缮驿站，官衙的，金银佛像上缴国库，铁用来打造农器，铜像和钟用来打造钱币，寺庙的那些天地，收归国有，奴婢的那些也都全部收归国有。”
“而且还要严格限制剃度出家之人，有胆敢私自梯度出家之人，重刑！”秦寿说道。
“出家之人的免税金额也都要限制在一定的程度上，根据寺庙的人口，每人一年下来到底多少免税严格制定，这样一来，增加的赋税都不知道多少了！”
“还有，出家之人如果侵占田地，敢有触犯大唐律法之人，同罪！不得以出家人的身份逃避罪责!能减少避免不少的犯罪违法之事，让百姓们也能过的太平日子！”秦寿说道。
“说的好，我回头就跟长孙大人说一下这个事情，孩子啊，你可真聪明啊！”
李世民双眼发光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心说，像你老子我啊，没想到看问题还能看到这个关键点上呢，这事情就让无忌去搞，他是老狐狸，有的是办法！
“那你觉得，皇后娘娘要做点什么啊？”
长孙皇后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自己名字观音婢，这……，又问道：“孩子，你说皇后娘娘那个小名观音婢要不要改了啊？”
“姨娘，你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皇后的小名你说改就改啊，你以为你是皇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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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笑道：“你好大的口气啊，下次不要这么说话了，你吓死我！”
“你想给皇后娘娘改什么啊？”
第463章 天不怕地不怕
秦寿饶有兴趣的问道，他发现自己这姨父和姨母，还有小明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瞧瞧，姨父这龙行虎步，一副横着走的姿态，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也不知道他这样出门在外有没有被打。
姨母这处处透着一种尊贵的感觉，一副我很牛的样子。
还有这小明，在这一天到晚的也是老子最牛，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得亏是跟房杜姐弟家牛，得亏这里是李家庄，要是小小年纪的，出去这么牛，也不看看自己那身板抗不抗揍，就敢这么嚣张，秦寿真的是看不下去。
自己有这么一门亲戚，秦寿觉得自己都提心吊胆的。
“我……我就是随便说说！”
长孙皇后听到秦寿说的那句”你以为你是皇后呢？”就不敢说了，万一说了自己直接摊牌了！
不对，本宫就是皇后啊，如假包换，而且本宫不就是来摊牌的吗！
“对，你姨娘就是一个妇道人家，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就是爱听这些没用的！”
李世民摆摆手说道，那意思就是朕现在不打算跟儿子摊牌了！
“对了，小郎君，你什么时候可以找到治疗天花的法子啊？”房玄龄着急忙慌的问道，要是真的能治天花的话，那救了的不止是他的女儿，还有全长安的百姓们。
“得过几天！都先不要急啊！”
秦寿有些头大的说道，但是也理解，毕竟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而且能养出房奉珠这么个女儿，看来老房平时也挺骄傲的。
“那你好好想办法，姨娘在这等着，顺便看着小明！走，咱们回去吃饭！小明，跟为娘走！”长孙皇后冲着李承乾摆摆手说道，上一次被这小子坑了一笔，刚才又给这小子背锅，今天她要是不好好的治一下这孩子，她还不姓长孙了呢！
“我不，我要跟我哥！”李承乾立刻往着秦寿身边靠近了几步，他娘分明现在就想秋后算账了，瞧瞧，一国皇后，气度这样，这么小气了啊！
母后啊，您不够大气了，一定是想冲着我那些俸禄下手了！
“我们就先回去了，你要是有什么消息就让老房来告诉我们！”李世民说道，他倒是也想在这陪着孩子的，可是宫里还有孩子呢，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呢，他不能不和长孙无忌回去稳住大局，要是他们不在的话，指不定出什么大乱子呢。
“哦，好，哎，对了，长安城不是不让出来的吗，你们几个是怎么出来的？”秦寿有些不解的问道。
李世民沉默了，怎么办呢，怎么告诉这孩子呢，难道还是要直接跟孩子摊牌了，可是朕今天也是来摊牌的，但是朕想知道怎么治天花以后再摊牌。
下一秒，长孙无忌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小孩子家家的，长安城里的事儿，少打听，我们做生意的，有我们的门路！你快想出办法来，怎么治天花，我告诉你，你要是有办法，你可就是救世主了！”
“那我要是想到办法了，朝廷会有奖励吗？”秦寿问道。
“奖，你要什么都奖！”
李世民说道，心里却在腹诽，你个傻孩子，以后江山社稷都是你的，万民都要你担着，做点事情就要奖励，你是个属编琳的你？
回城的时候，李世民这一路上都没看到几个活人，和平时的这些完全就是两副模样，和隋末的乱世十室九空的那个场景没有什么两样。
自从天花爆发的消息传出，加上朝廷的禁令以后，整个长安包括周围的郡县都已经是这样了。
李世民在回到长安城，进了城门了以后，总算是看到了人了。
只不过这些人都是一些乞丐们，都是在领着朝廷派发的药材。
出宫的时候，李世民没敢看这些，不忍心看这些。
可是在回来的时候，李世民到底还是忍不住想看看了。
“这还是朕的大唐吗？这还是朕的长安吗？”
想当初和皇姐平阳公主一起率领大军进入长安的时候，那场景，李世民还历历在目。
在玄武门之变以后，李世民发誓要做一个好皇帝，要让百姓们安居乐业，国富民强。
可是现在怎么就成了这样子？
叛乱，战争，干旱，洪灾，天花，这些一个个的自从自己登基以后就好像追着在自己屁投后边跑着一样。
要不是刚才秦寿说他或许有办法能治好天花，李世民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适合做这个皇帝。
“辅机，你回去清点，看看国库和朕的内库，皇后的内库，还有多少东西，能变卖的都变卖吧，保证这些百姓们有足够的药材，要保证他们可以有药吃，有人治，有饭吃，敢有人对这些东西中饱私曩，无论数目多少，斩！”
李世民冷声说道，能做的他都得做，他既然做到了这个位置，就要不顾一切代价的把事情做好。
如此才不负天子之名，才是告诉百姓自己是天命所归的最好的证明！
“是，陛下！”长孙无忌答道，心里也觉得难受，自己当初选择跟随陛下，也是知道陛下将来可以成就一番大事业，让天下太平，自己也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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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这样的天下，不是自己理想中的！但是万幸陛下是明君！
殿下以后也会是圣明天子，大唐百姓有福气了！
两天后！
李家庄的牛秋安里面，有一头母牛病了，奋拉着脑袋，没有一点精神，疲惫不堪的样子。
秦寿围着白巾走进了牛圈里面，认真的检查了一下母牛的肚子那里，发现那里出了不少的水泡
一些水泡破碎了以后，还有不少的黄浓流出来，看着就让人觉得十分的恶心，十分的想吐！
“小寿，你看看现在都这样了，你还好意思笑！”
看着秦寿看着这对恶心的东西嬉皮笑脸的，这段日子因为自己的女儿的病情心里有些压抑的房玄龄也忍不住说道。
秦寿先是又说了那天李世民和房玄龄他们跑出来的事情，然后又指着母牛身上那些黄色的脓，说道：“房叔叔，这个牛也是感染了天花的，可是牛和人不一样，特别是这些母牛，它们的身上是有比人更强的免疫系统的，天花在它们身上能产生异变的一种抗体，这种抗体就会成为治疗天花的最佳之药！”
房玄龄听的糊里糊涂，一头雾水的根本就不明白秦寿这到底是在说什么。
第465章 溃烂
可是越是听不明白，听着秦寿说这些免疫系统，抗体什么的，就越是觉得秦寿厉害，听到秦寿说了一一些自己不懂的问题，房玄龄心里却有一种希望和期待，那就是自己的女儿这一次肯定有救了！
“这个牛染病多久了？”
秦寿指着这个牛，对负责管这些牛的那个庄户问道。
“已经是七八天了，也是因为没有什么精神，所以也没吃了多少糙老，因为现在天花，都不准让人出门，所以也没有看这些畜生的郎中上门来。”
“拿一个小罐子来，把这个牛身上这些溃烂的，这些黄浓，都装起来。”秦寿说道。
然后那个负责管理牛圈的庄户就开始行动起来了，可是因为母牛也是感染了天花了的，最后还是秦寿自己走了过去，让李叔他们帮忙固定好牛身，然后自己在那一点点的取着黄浓。
“小寿，这，这个玩意……”
房玄龄隔着秦寿三五步远，还要用袖子遮住口鼻。
“房叔，你好好的看一下牛的肚子那，那上面还有不少的地方已经结痂了，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说母牛和咱们人不一样，它们感染了天花以后是不会死的，它们身体里有一种抗体，可以杀死天花的那些毒的，”
“所以这些渍烂流出来的东西，那是宝贝啊！这里面是有一种抗体在，可以克制天花的，只要把这些东西涂着在病人的伤口上，就一定可以治好天花，就算是没有感染天花的人，也可以开一个口子，涂上一点这个，不但可以治疗天花，而且可以预防天花，这辈子都不会感染天花了。”
“你说都是真的？”
房玄龄一下子就兴奋激动了起来了：“你的意思是只要涂抹了这个东西在伤口上，就能治好天花了，一辈子都可以不用得天花？小寿，你不要骗房叔啊，房叔读书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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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放心，是真的！”秦寿也很是高兴的说道。
“老天爷啊！”
“那要是有效了的话，你救了的可是全天下人啊！”房玄龄兴奋得手舞足蹈道。
牛痘接种的过程，秦寿不知道怎么的，怎么弄成疫苗的这些，秦寿也不知道。
可是这些东西的本质就是牛痘，现在既然有了牛痘，无论如何就要试试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发现牛痘可以治疗天花的医生就是把牛痘挑开，拿出里面的黄浓，涂抹在病人身上的。
房玄龄是不知道这个到底能不能行，而且这个看着还很事儿戏的样子。
但是眼下也没有了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房玄龄和秦寿拿着这些收集起来的黄浓，来到了村子里的天花感染者的集中点这里。
现在这里已经有差不多二十个人了，他们的身上都是出了水泡的了，一个个的无精打釆，面容憔悴，可是因为一直在板蓝根在喝着，吊着，所以他们也还吊着口气。
可是他们现在一个个的脸上都是或多或少的有些水泡，有的还在流着血水，或者黄浓，他们也不喜欢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可是他们现在也没有办法。
现在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被死亡阴影笼罩着的，虽然他们都在这，可是外面的消息他们不是不知道，长按现在已经有三千多人因为感染天花没了了，每天都有人在因为天花没了，他们就算喝着这个板蓝根吊着这口气的这个样子，他们每天把板蓝根药汤当水喝，当饭吃。
一直被困着在这个地方，其实也是累了的。
想活活不下去，想死又不敢死！
现在虽然已经是傍晚了，这里的油灯还亮着，所有感染天花的人都在在这喝着板蓝根汤呢。
“各位！我这里，现在有一个可以治疗天花的有效的药，我不但要让你们用，也需要没有感染天花的人用，这个东西呢，我也不敢跟你们保证百分百有用，但是，我也只能说试一下，要是有用的话大家都能活下来，要是没有用的话，大家就都到这里了，你们谁愿意先开始！”
秦寿说道。
秦寿的话音刚落：“我来，我……”
杜如晦就虚弱的说道：“小寿，我来！”
“小寿，我也愿意！”杜如晦的夫人杜夫人也说道，她一个堂堂的国公夫人，因为自己夫君的病，一直在这里和徐五的母亲在这里照顾这些感染天花的人，可是因为防护措施都做的很好，至今都十来天了，也没有感染天花。
虽然大唐的这些宰相们一个个的都怕老婆，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怕老婆的男人，只有尊敬老婆的男人，杜如晦也一直是长安城内出名的“惧内”典范。
“阿耶阿娘！”杜晞悦哭着心疼的说道，要是不试吧，自己阿耶和奉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好，试了吧，也未必有效，想了一下，杜晞悦说道：“秦寿大哥，你让我来吧！我来替我阿娘和阿耶，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不怪你！”
“傻孩子！”
一听杜晞悦这话，杜夫人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你说什么呢，我和你阿耶都这一把年纪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才多大！你都还没有嫁人呢！你这不是胡闹吗？你要是有个什么，你让阿耶阿娘怎么办！不行！”
“阿耶！阿娘！那你们就这么让女儿看着你们……”
杜晞悦流着眼泪道，满是心疼和不舍，阿耶阿娘生了她，养大她，从来没亏待过她！
“咳咳……你……你跟阿耶进来，你听阿耶跟你说！”
杜如晦摆摆手：“让你兄长和你弟弟也过来!”
秦寿随即吩咐了一声让人去喊杜家那兄弟俩。
很快，杜家兄弟俩就到了，来的路上他们也知道了阿耶和阿娘为什么要让他们过来了。
他们心里是打定了主意，宁可自己来，也不能让阿耶阿娘犯险。
“阿耶，阿娘！”杜家兄弟俩很快就到了。
“来，你们三个都跟我和你阿娘进来，做好防护吧，老夫有话要跟你们说！”杜如晦虚弱着说道
“阿耶，我们……”杜家这哥俩也知道阿耶想要跟他们说什么，可还是走了进去了。
“你们先过来，听老夫把话说完了，也不迟！”
第466章 孝顺的孩子
杜如晦摆摆手说道：“不管怎么样，今天你们都要听了老夫说了这些话再说。”
杜家这三个孩子低着头，可最后还是一家都进入到了屋子里了。
进了屋子里，这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杜如晦夫妻俩，还有杜家的这三个孩子。
杜如晦有气无力的开口说道：“阿耶知道你们几个平时虽然都有些喜欢胡闹，可是你们几个都是孝顺的孩子！”
“阿耶和你们阿娘心里都明白，阿耶已经官至宰相，而且我们家还有个国公的爵位，世袭罔替，可以永保子孙富贵，老大，你有爵位，你的子孙世世代代是国公，晞悦，你是女儿家，我和你阿娘早就商量好了，你也是你们兄妹几个最聪明的，以后家里的所有值钱的产业和东西，三分之二给你当陪嫁。”
“我，我最不放心的，还是荷儿你啊！”
说着，杜如晦已经是老泪纵横了起来，不管他是国公还是宰相，最放心不下的除了朝廷大事，就是自己家里的孩子了。
“你这孩子心地善良，可是也爱胡闹，闯祸，这些您来，为父给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了，给你解决了多少问题，你都把为父的脸丢尽了，我们杜家的脸面，往上几辈子的人，都没有你一个人丢的多！”杜如晦看着杜荷，有些痛哭流涕道。
“阿耶，是孩儿不孝，是孩儿的错！”杜荷噗嗤的一把的跪了下来，自从来了李家庄，自从他阿耶病了以后，他整个人的改变就已经是如同翻天覆地的改变了，但是到底是从小养成的公侯子弟习惯，依旧是有些纨埼，胡闹。
“知错就好，而且，阿耶心里从来没怪过你，养不教，父之过，你长大的这几年，为父都是在忙着朝廷大事，疏于对你的管教，是为父的错！”
杜如晦说道，摸了摸杜荷的脑袋，说道：“你啊，在阿耶心里，你用来都是小孩子，想护着你，但是心里也明白到底护不了你一辈子的，所以把你送到李家庄这来历练，可是你最近也很懂事了，为父也放心了，咱们老家的那些三千亩的良田，还有陛下已经应允了，你来日可以以功臣之子的身份尚公主，给你一个官职，还会给你一个爵位，为父其实是放心了的。”
“这些东西啊，自从为父病了以后，就和你们娘亲开始商量了，以后就按这个来！要是以后真的有那天啊，我的丧事务从节俭！不得铺张浪费！”
“阿耶！”
杜家兄妹们都哭做一团，他们这段日子一直在照顾阿耶，没想到阿耶病的如此了还在背后为他们的将来打算了。
“老夫是你们的阿耶，可是也是陛下的臣子，现在还是大唐的尚书右仆射，陛下皇恩浩荡，待我不薄，如今；老夫这身体也已经病成这样了，恐怕无法为陛下和大唐再做一些什么了，此次试药，就让老夫来吧，就当是再为陛下和大唐百姓再做一些什么吧，而且老夫本就身体不行了的。”
杜如晦叹了一口气道。
“要是你们不应允，或者你们谁敢自己去试，那老夫即刻自我了断，只要能看到你们都好好的，就算是老夫死，也死的瞑目了。”杜如晦含泪说道，他也清楚，自己现在是在嘱托着后事了。
其实杜如晦会这么做还有着另外一层意思的。
那就是以后到底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杜荷现在和大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都关系好，可是杜荷这个孩子是个什么性格，他是最清楚的，急躁了些也毛躁，更是太重情义了，以后容易被人利用。
他是想用这个事情，给大皇子殿下留下一个人情，他身为大唐宰相也更知道如果能为天下百姓试验感染天花的药，是意味着什么，那是在救天下人！
而且他做的这些不会白做的，以后后世史书只要说到了天花这个，就会记得他杜如晦！而且他相信大皇子殿下，就像当年相信陛下一定能在乱世中还百姓一片海清河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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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时不成的话，你们也千万不可以去怨慰秦寿，这一切都是你们阿耶我自愿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不可以去找他什么麻烦！”
杜如晦哭着说道。
“是，孩儿们不会的！”
杜家兄妹几人信誓旦旦的说道，他们骨子里的骄傲也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来，你们给阿耶立个誓！”
杜如晦想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放心道，看到他们发誓了，才会放心：“要是这药不成，你们要是去找秦寿麻烦，就让阿耶永坠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
“阿耶！”杜家兄妹三人都吃惊了，阿耶不至于如此这般吧？
“发誓！”杜如晦咬着牙说道。
最后他们迫于阿耶的威严还是发誓了。
在得到了他们的发誓以后，杜如晦总算是彻底的放心了。
而在这里面杜家一家人正在抱头痛哭呢，另一边。
房奉珠知道了秦寿找到了可以治疗天花的药，但是也不知道药效如何的时候，在听到杜叔一家争先恐后的试药，还有这些百姓们……
等杜叔一家进到了屋子里以后，她对秦寿说道：“秦寿，用我的吧，我来试药！”
“闺女！”房玄龄一看自己闺女也来凑热闹了，当即就急了。
“阿耶，反正女儿现在都已经感染了天花了，总要试一试，不管成不成那都是命该如此！”
房奉珠说道，然后又有些遗憾的说道：“就是可惜您了，您和母亲养了女儿十几年了，可是现在女儿刚长大，就染上了这天花，还没好好孝顺过您和母亲呢，欠您和母亲的养育之恩，女儿来世再报了！”
然后又看着秦寿，说道：“秦寿，你能答应我一个事情吗？”
秦寿说道：“你说！我都答应！”
还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呢，秦寿直接就一口答应了。
“我要是没了的话，我不怪你，那个药，我自己愿意试的，但是，如果我活不下来了，你罪帮我照顾一下我弟弟，和我家里吗？”房奉珠有些哀求的说道，虽然她平时嘴上在骂秦寿，可是心里也是知道秦寿是有本事有担当的，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第467章 宰相千金
“好，我秦寿发誓，你要是有个什么万一的话，你的父母这辈子养老，我都包了，还有你弟弟，我会让他入朝为官，让他为官一方，会好好教好他的。”
秦寿毫不犹豫的就说道，想了一下，秦寿又说道：“但是如果你能好好的，你活下来的话，我也依旧会做到这些，房叔就是我干爹，你母亲就是我干娘，你弟弟就是我亲弟，我还可以答应你三个要求，你随便提！哪怕是去下江南，还是带你去玉门关和朔方看看，或者去西域和草原走走，这些都可以，或者你自己慢慢想！”
“还有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很多的八大菜系的这些，我也可以给你做！我们几个说好的，要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只要你好起来，我们就去，如何？”
江南！玉门关！朔方！西域！草原！天下美食！
这些对于她和杜晞悦这样的女子来说都是可望不可即的，纵使她们是宰相千金，有权倾天下的父亲，是公侯家的千金。
能够来李家庄这里，躲避一下长安的喧嚣，已经是不容易了。
那些对于她们来说只能是想象中的奢望，只是在和李阙茶余饭后的闲聊，没想到秦寿居然会记得的！
“好！你以后也要好好孝顺孙姨！”
房奉珠有些撒娇般的回答道，点点头。
然后又对房玄龄说道：“阿耶，再拜托您一件事，告诉母亲，女儿不孝，勿以女儿为念了，要好好的过下去，女儿才能放心，女儿无悔的，另外，帮我好好谢谢孙姨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家里的那些东西，回头您帮我送来给孙姨，留个念想，你们也留一些！”
其实她这辈子，能生在阿耶阿娘的这样的人家家里，又是公侯千金有荣华富贵，也有自由，还有一帮好朋友，还有遇到秦寿和孙姨、大山他们一家这样的人。
“哎好！好！”房玄龄颤颤巍巍的说道。
“小寿，你也算我一个吧！”徐五的老母亲说道。
“小寿，你杜叔我来了！”杜如晦也带着自己的一大家子出来了，说道。
“还有我，少爷，我也愿意试！要是不成，我也不怪你！”
又有一个感染了天花的庄户出来说道。
秦寿看着他们这样一个个的，心里动容，不管怎么样，他们可以为了这个事情豁出去，都是一份勇敢，一份担当，不确定的危险面前，舍我其谁！
要是成了，大家就都能活下来，要是不成，损失了的也只有他们，明明这些事情他们可以不做，或者他们可以是被保护的那个，可是他们还是去做那个天塌下来去顶住的人！
这是一种流传在华夏民族的人骨子里，血液里的东西，每当有什么危险来临的时候，华夏的人都会被那些最勇敢的人保护的很好。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只有默默的为大家做着自己力所能及，专业范围的那些事情的人。
且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也没有一个人闹出过什么乱子，都安安静静的，老老实实的喝着板蓝根的汤药，在这种时刻，不添乱，就是最大的贡献了，这也是他们这些感染了的人，唯一能做的了，但是都做的特别好。
最近长安的疫情这么严重，就是也因为有人感染了，还到处乱跑出门，大街上巡逻的官兵也才会更多了，几乎十六卫全军都出动了！
秦寿对着这些试药的人躬身拱手行了一礼，斩钉截铁，铿将有力的喊道：“房叔，你帮我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下来，我秦寿，今天在这里跟各位保证，如果这个东西成了，各位都是天下和后世百姓的救命恩人，我秦寿一定会让天下百姓以及后世们都知道你们做的这些事情，要是失败了，你们的后事，我秦寿给你们办的风光，你们的家里人，我秦寿也一定，肯定会照顾对他们到底！”
“各位，受我秦寿一拜！”说着，秦寿躬身了下去。
秦寿是很想为大唐做点什么，可是也还没至于要把自己的命都搭上的地步。
在杜如晦率先撩起了袖子了以后，其他的人也跟着撩起了袖子，把牛痘，也被涂抹到了他们身上的伤口上。
房玄龄一直在一边看着，按照他们这些读书人的那些什么仁义道德来说，这个不太合理，可是偏偏眼下也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接下来，就是要观察接种了的人的身体反应了！”
做出了这些了以后，秦寿用热水洗了好几次的手。
“三天之内会有头晕，恶心，发热这样的情况出现，有的人会严重些，有的人的情况会轻一些，怎么都不会致命，等高烧退了以后，身体里面就会产生抗体，天花就会自动治愈，这辈子也不会感染天花了！”
“真的吗？”
房玄龄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眼神里有几分惊喜。
“嗯，这个我还是很有信心的，其他的就是要集中所有感染天花的母牛，然后收集他们身上的母牛浓了，这个我是做不到了，看你们了。”
“到时候要是没问题的话，您就去跟官府说一下吧。”
房玄龄大手一摆，说道：“好，这些都是小事，小事！”
秦寿也点了点头，之前姨母能把长孙夫人请到家里来，而且还真的能把那些猪肉卖给朝廷，还有晋阳地龙翻身的事情。
这些都说明了，老姨父的上面肯定是有人的，但是就算是有人，也还是太装了，装的不要不要的！
也不知道他们这么装，会不会被天打雷劈的！
“李家庄，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人家都要大扫除，家里的所有衣服，还有被褥什么的都要拆下来用沸腾的热水泡着清洗两个时辰！”
“板蓝根，所有人，每天都要准时喝！”
“每家每户都要开窗通风，在屋子里洒石灰粉，天花不一定就是死人的，还是有一定的可能是治好的！”
秦寿说完了这些了以后，立刻就有人去通知全村的村民们了，都按照秦寿的要求照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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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但是李家庄，所有的村子都是只进不出。
可是房玄龄是没人能拦得住。
但是房玄龄依旧在这留了下来了。
第468章 治疗天花
每年都会看着那些接种了牛痘的人的情况，看看他们和没接种的人都有什么区别。
和秦寿猜测的一样，第二天的时候房奉珠和杜如晦都开始发高烧了，身上也陆续的出了更多的红疹子，但是第三天的时候，体温也在慢慢的平稳。
之后的两三天，那天傍晚接种了的人，都有了一定的好转，都比没有接种的那些人更加有力气了，看着还需休养几天就差不多了。
看到了这个情况，确定牛痘可以治疗天花的以后，房玄龄马上就直奔回长安去了，他要回去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陛下。
谢天谢地天佑大唐啊！
现在太极宫中的李世民简直可以用心力交瘁来形容。
从那天和长孙无忌从李家庄回来以后，看到的那一路荒无人烟，冷冷清清的大街，他的心就已经有了半截凉了。
尽管现在朝中已经有人暗示他罪己诏的事情，可是他那天知道了自己儿子有可能可以有办法治疗天花的时候，就不以为然，那些御史言官们包括魏征这耿直之人，现在都急眼了。
长孙无忌就算是再能，也不能顶的上房玄龄和杜如晦加上他自己吏部的事情，这几天长孙无忌都是住在尚书省的，依旧是忙不过来，现在面容也憔悴，他觉得之前跟着李二行军打仗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累。
“太仓的粮食到了吧，再催催，记住，给朕再次重申尚书省的公文，严禁在天灾期间哄抬物价，违者，杀无赦！”
李世民说道。
他也不想杀人的，可若是没有这样的铁血手腕，在这种艰难的时刻，早就已经有人按耐不住，兴风作浪了。
“是，陛下！”
长孙无忌低着头说道：“对了，那御史台说的……那个事情，陛下作何打算？”
现在每一天那些御史言官们都在施压，是长孙无忌和李世民一起顶着，长孙无忌是要撑不住了。
“不管他们了，难道这天花是朕招惹来的？”
李世民冷哼了一声道。
“可是现在药物已经不足了，尽管已经派人从各地运来了，可是还是……”长孙无忌揺头叹了一口气道。
“让三公九卿给朕捐他们家里的，还有宫里的所有的，只要有用的上的，你尽管拿！还有五姓七宗他们家的！”
李世民说道：“不可让百姓缺药，朕不想让百姓们在背后骂朕不是个东西！”
长孙无忌心中腹诽，在百姓们心里，你从玄武门之变到突厥大胜之前就挺不是东西的，现在这档子事情了，你更不是东西了，可是长孙无忌不敢说这个，只得拱手躬身说道：“臣，臣已经去过他们五姓七宗家了，他们说家里没有药材！”
“没有？那你让程咬金父子俩去，他们是亲戚，会好说话的，让程咬金多带人去！”
李世民很不要面子的说道，反正又不是他做的，是程咬金那个老混蛋做的，和他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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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房玄龄那边，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也实在是让他急了。
“是！”
长孙无忌道，陛下也越来越不要脸了，不过程咬金一向都是专门做这些的。
“陛下，魏王殿下来了！”
“让他进来吧！”李世民说道。
很快，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就走了进来了。
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李世民心里就没那么闹心了，问道：“青雀，这时候，你跑来父皇这，作甚？不好好读书！”
“青雀，听说城外多天之前爆发了天花，特地来看看父皇！请父皇安，给舅舅请安！”
小胖子李泰对着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毕恭毕敬道。
虽然胖，可现在还是小孩子，胖胖的，有一种非常可爱的感觉，加上这躬身行礼，有些憨态可掬的样子，李世民笑道：“嗯，青雀有心了。”
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问道：“要是如今你来管，现在天花爆发，你会怎么做？”
听到这个问题，李泰觉得问题的中心点果然出来了。
老师说的对，父皇一定会考验他的！
现在趁着大哥承乾在宫外修行，自己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占据在父皇心里的绝对地位，以后才能替代大哥！
虽然才十来岁，但是李泰在身边的一帮人的鼓动下，加上李世民的过分溺爱，对于皇位也有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了。
都是父皇给母后的儿子，凭什么大哥就能当太子以后能当皇帝，世世代代为皇，他只能当个王爷，俯首称臣！
既然也有机会的话，那他为什么就不去争取一下！
李泰说道：“儿臣会调拨粮草和药材救助百姓。”
“可是现在国库里的粮草和药材都不足了，那怎么办？”
听到这话，李泰愣了一下，想了一下说道：“那父皇，儿臣会下罪己诏，因为如果这样不行，肯定是青雀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了，下罪己诏，祭天请求上天的宽恕，是最好的。”
听到这话，李世民的心里一个劲的揺头叹息，一边听着的长孙无忌也在揺头叹息，这得亏皇位绝对轮不到他，不然的话……
“哦，这样啊，好了，好了，没事了，你做的很好，很好，你回去吧，朕这里还有一些事。”
“父皇……”
李泰听着父皇的这个语气，也知道父皇明显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可是历朝历代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还有其他办法吗！
正当李泰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太监又来报：“启禀陛下，房相回来了！”
“快，快，快让人进来！”
李世民还没开口说话，长孙无忌率先说道，房玄龄再不回来，他就要绷不住了。
“见过陛……”
“好了，别说这些了，说说，李家庄，现在怎么样了？”
李世民急忙问道。
“恭喜陛下，成了！找到了可以治疗天花的办法了，大唐得救了！”
“真的？”
李世民一脸的不可置信的问道，心跳的突然很快，从有了这个天花病毒开始，多少年了，历朝历代，还没有任何人能解决这个棘手的麻烦呢：“玄龄，你说真的吗？”
“臣不敢欺君，已经在李家庄实验过了，这个办法确实可以治疗天花，而且可以让没有感染过天花的人，此生都不会再感染天花了。”房玄龄说道。
“是寿儿？”李世民激动的问道。
“对，就是他！有他，是大唐之福，是陛下之福！”
第469章 没粮食了
李世民重重的呼吸了几口气，这些天来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然后整个人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一样，不顾帝王形象的瘫坐着在地上。
哇的一声，英明神武的李二陛下居然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的放声大哭了起来了。
现在长安城中已经人心惶惶了，都快再次要出现断粮的危机了，这一次五姓七宗也是真的没粮食了，李世民都要打算动用各地的储备军粮送进来了，可是送进来也需要时间，也不能说一次就送的特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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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秦寿又一次的解决了这场危机，为长安，为大唐百姓，也是在造福于后世百姓，李二心里高兴，也在庆幸，高兴有人能为天下人后世人救了命，也庆幸这孩子是自己的儿子，否则的话，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赏赐此人。
这是对百姓们的再造之恩一样了啊！
“传朕诏令，令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和医官，去李家庄，学习天花治疗之法，救治长安百姓！”
“明告长安百姓，长安不一定会死人，可以救！”
现在一个个的诏令都被颁布下去了，李世民也有一个难题了，那就是要不要去摊牌！
告诉天下人，我李二家里还有一个大儿子，那才是大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那才是你们未来真正的天子！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知道了李世民的为难，也是在犹豫，要不要趁着这次的事情，把大皇子的身份摊牌了呢？
而且这么一个泼天大功在大皇子殿下身上，也不会有人再对大皇子殿下能有什么置喙了。
“父皇，寿儿是谁啊？”
魏王李泰突然开口问道，刚才他听到了，父皇喊这个寿儿的时候，不要太激动不要太兴奋。
而且房相还说有他是父皇之福，大唐之福！
父皇在外面难道还有个私生子？
是比自己大的还是比自己小的！
现在母后知道此事吗？
私生子都出来了吗？父皇！
这一下子，李世民有些犹豫了，要不要把寿儿的事情告诉青雀，毕竟承乾都知道了，青雀和承乾和寿儿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就连襄城都知道了！
这么瞒着他，对得起他吗？
“就是你城外的那个表哥，带你大哥修行的那个。”
长孙无忌犹豫了一会开口说道，这小孩子啊毕竟年纪小，对于家里多了一个人，未必能适应。
比如他家里的长孙冲，前几天知道又要多一个弟弟的时候，到现在都还是闷闷不乐的，看到谁都板着个脸，活像别人欠了他两百吊钱一样。
“咳咳，是啊！”
房玄龄也假意咳嗽了两声说道，然后朝着魏王李泰看了一眼，哦曜！陛下和皇后还真是有钱，瞧瞧，比前几天的时候还胖了一圈了！皇宫的伙食真是好！
陛下也不知道让孩子减减肥！
“陛下，您家这魏王殿下还真是个有福之人啊，瞧瞧这小脸，估计长安城没几个孩子比得上啊！”
房玄龄笑道。
李二很不爽的看了一眼房玄龄，有点功劳你就忘了你自己姓什么了！朕的儿子能吃是福！又没吃你的粮食！
“舅舅！”李泰冲着长孙无忌撒娇求抱抱的喊道，意思是让长孙无忌给自己说说话。
看到小外甥撒娇求抱抱，长孙无忌当即就想伸手抱起，可是不管他怎么使劲，然后发现，这小子真是沉，自己怎么抱不动这孩子了！
只能给李泰来了一个爱的拥抱：“是啊，青雀，不是舅舅说你，看看，这肚子都要和你杜叔的那个一样大了，有时间还是多去跑跑跳跳的好！”长孙无忌摸了摸李泰的圆圆小脑袋说道。
李泰内心：舅舅你这是不爱我了吗？上次见面你还叫我小乖乖！
这次就叫我减肥？
你不觉得我这么胖胖的多可爱吗？
李泰委屈的看着最疼爱他的父皇撒娇求抱抱。
李世民费了不少的力气把李泰勉强的抱了起来，但是那个咬着牙的样子，让人看着有些滑稽，
青雀每天到底吃了什么了？怎么这么沉？
李世民看着李泰这胖墩墩的，又想到长孙无忌说到了老杜！
坏了！
那天寿儿不就是说太胖了的人会导致身体不太好的吗？就和那老杜一样！叫那个什么高血压来着。
“青雀，你舅舅说的对啊，你还是要多跑跑跳跳，少吃一点啊！”
“传朕旨意，以后魏王每天吃的东西先减少一半！要是一个月后，魏王没有瘦下来，朕就责罚照顾魏王的人了，让魏王以后多吃素菜，多吃些清淡的！”
李世民说道。
“父皇！”李泰都要哭起来了，撒娇着着父皇道。
“好了，来，下来吧！”李世民感觉这手实在是有些沉了，抱不住这娃子了啊！自己的身体毕竟也不如当年行军打仗的时候了。
李泰内心：怎么现在父皇也不喜欢了，还不让我吃东西，母后也不在宫里。
李泰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没人管的小狗，父皇不给他吃饱，舅舅也不爱他了，母后还去陪大哥了。
哇的一声，李泰就哭了：“我要母后，我要母后，青雀要母后，要母后！”
想叫这孩子减肥，结果这孩子跟自己哭了起来了。
李世民也是头大，怒吼了一声道：“别哭了，哭什么！朕听着心烦！”
本来现在的所有事晴就够烦了，现在听着这个孩子哭着，李世民的心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被李世民怒吼了一声以后，李泰就被宫人们抱走了。
在确定了暂时先不和寿儿摊牌了以后，分析了各种厉害，现在李承乾这里是解决了，可是这李泰，还有其他人会怎么样想，而且现在大皇子殿下那边做好了准备与否，还是要再看看。
最后李世民只能下旨上次自己的儿子李家庄周围的土地千亩，万金！
明告天下秦寿的功劳。
这也算是暂时给秦寿的一点补偿。
不然毕竟立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功劳，朝廷要是没有意思意思，也说不过去。
半个月后，李家庄。
“李家庄的庄户无一人死亡，有的都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幸亏最后缓了过来了。”孙明月还是有些害怕又庆幸的说道：“只不过这些不少感染了天花的人，脸上都要留下印记了！”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长孙皇后也是叹了一口气道。
秦寿也是松了一口气了道：“我还说好以后要和房奉珠他们一起去江南，去玉门关，去西域那边呢，可惜了，那张脸，以后要有一些麻子了，不知道以后还有人要吗？”
现在已经确定了房奉珠没有任何危险了，所以李阙也有心开始闲聊调侃起来。
第470章 心知肚明
“这，你不会嫌弃她吧？”
李承乾问道，现在他们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了，房奉珠喜欢秦寿，秦寿也喜欢房奉珠。
秦寿喝了一口茶，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啊，我不嫌弃！”
“瞧瞧，明月，你看你，把孩子养的多好啊，那孩子现在脸上都长了麻子了，小寿依旧对她不离不弃，这种情义难能可贵啊！”长孙皇后夸赞道，虽然房奉珠脸上也长了一些麻子，但是她问过太医院的人了，这个可以把痕迹降到最低，不仔细看，看不到，如此说来，倒也不影响以后当皇后。
“是啊，小寿，你这么说，我也放心了！你果然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
孙明月也点了点头，微微抿了一口茶道，心里估摸着这一次的喜事，皇后和陛下会打算怎么办呢？
那可就有的看了，大唐第一次的储君大婚，肯定是会普天同庆了。
可惜了，她之前去找人问过日子了，最好的日子，加上筹备的时间也得等到明年开春的了。
“阿娘，姨母，你们过奖了，我为什么要嫌弃她我又不是她夫君，我又不和她成亲！”
秦寿感觉这两位说的话不对，太言过其实了，赶忙解释道。
“噗！”听到秦寿这么说，孙明月嘴里的那一口茶一下子就喷了出来了，这兔崽子，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变卦了？
难道说到底还是因为那孩子脸上长麻子了？
李承乾也是一脸的问号，她不是我嫂子？
那我这段日子，白请她吃东西了？
我的哥，你为什么要和她偷偷约会？
你这是始乱终弃啊，这和我们李家的那优秀传统完全不符啊！
父皇知道了会打断你的腿的！
你怎么能这么做？
哪怕是你嫌弃她，你娶回去当个摆设不就好了！
房叔知道你这么对他女儿吗？
孙明月更是懵了，房奉珠这么好的女孩子，你都不要，你还想要天仙啊，虽然说那孩子现在脸上有几个麻子的印记，但是还是比很多的女孩子都好看，还是那么的美貌，大气。
这样的媳妇娶到，你们家是皇陵冒青烟了！
长孙皇后更是直接问道：“你为什么不娶她？”
秦寿听到这话，有些好笑又好气，说道：“我的个亲姨娘，那是我兄弟，我对她就像是对妹弟弟一样，妹妹都不是，就是兄弟，怎么可能会娶她呢！”
“你看到没有，我们俩平时吵架，都恨不得对方要多倒霉就有多倒霉，我要不是感觉没有人和我吵架会少了些什么，我才不管她呢！当然了，我要救的也是大家，多她一个不多！”秦寿笑道。
顿了顿，秦寿又道：“你们这段时间是不是都误会了什么，那好，我秦寿今天索性就解释给你们听，我秦寿完全就是把她房奉珠当好朋友，我们不可能的，现在不可能，以前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
“你们就不要乱点鸳鸯谱了，你们这样让我们以后还怎么做朋友！”
看秦寿这一脸认真的，长孙皇后还是忍不住问道：“臭小子，你们就真的只是好朋友？好朋友能半夜三更去花园幽会？你可不要做出什么始乱终弃之事！”
虽然这个是自己的儿子，但是长孙皇后也绝对不会让秦寿做出这样的事情！
老房跟了他们家这么多年忠心耿耿，是左膀右臂，帮了多少忙了！
现在自己家儿子拱了别人家的白菜，就想不负责任了，不要说老房家了，就是长孙皇后也不能答应，这么没天理的事情，他们李家做不出来！
“我半夜三更去是找她谈一点生意上的事情，这个事情，不信你们可以问她的啊！”
秦寿说道。
“那她平时要吃什么，要喝什么你都做，我要吃的，你让我自己想办法，哥！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李承乾不甘心的说道。
“那是因为我也想吃，我想着刚好就大家一起吃，又是我阿娘让我做的，我有什么办法，要是我阿娘不说，你们看我搭理她吗？”秦寿解释道。
这下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他突然有种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我……”孙明月气急败坏，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事情好像真的就是秦寿说的这样，平时房奉珠要吃些什么，自己都会让秦寿去做！
“我平时没见你这么孝顺，对我这么唯命是从！”孙明月有些无语的说道。
“我还不是为了让你在外人面前，面子好看，我还不是想着，只要是我能做的，我就帮你做了！”
秦寿无辜的辩解道：“我还不是想着我在做什么能让你高兴，我就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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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孙明玉的感觉是暖暖的，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而长孙皇后的心里都是酸溜溜的，多好的孩子啊，多孝顺啊，要是他在自己身边长大，自己能好好教导他，这孩子是不是也会更加费尽心思的孝顺自己？
李承乾这个小机灵鬼问道：“那是不是孙姨说让你娶房奉珠她就高兴，你是不是也会娶她？”
一针见血，多有远见，多有深度的问题啊！
也让孙明月和长孙皇后等人的心里再次看到了一丝希望了。
可是秦寿很快就告诉了她们什么是现实，吐出两个字：“不能！”
“我要是成亲，我一定要娶喜欢的人，我不喜欢的人，我要是娶回来，这么一辈子，岂不是折磨我自己，也是折磨别人！”
“你不试着和她处一处就怎么知道不喜欢了？”
长孙皇后有些头大的说道，哎，还没听说过什么一定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呢。
当年她和他父皇成亲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那感情也只是成亲了才有的，你都不和人家成亲，你对人家有什么情感啊！
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看来这孩子真的是在外面被学坏了不成，怎么还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
“那你喜欢谁？姨娘给你去提亲！”
长孙皇后想了一下问道。
第471章 不识抬举
秦寿白了一眼长孙皇后，开玩笑的说道：“姨娘，之前你之前不是说了吗，给我介绍卫国公家的姑娘，这个事情怎么样了？”
看到这孩子给自己翻白眼，长孙皇后又想到了那天红拂女那个态度，那一家子，功劳是大，在军中也是颇有人脉，可就是不识抬举，她的儿子都看不上！
她就看看以后他们家能找个什么样的乘龙快婿！
“咳咳！”
长孙皇后假意咳嗽了两下，叹了一口气道：“孩子，放弃吧，卫国公家的其实姨娘去过了，见过了卫国公府的大小姐，人家和你不适合！”
秦寿不解，问道：“我怎么和人家就不适合了？难道那姑娘长得特别难看？”
长孙皇后还在想着秦寿刚才地孙明月说的，只要她高兴，秦寿做什么都愿意，可是却给了自己这个亲娘一记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就不要刨根问底了，非要我说人家看不上你才行吗？”
“哈哈哈哈哈哈！”
李承乾哈哈大笑道，笑的捧着自己的肚子，他阿娘之前怎么跟大哥信誓旦旦的保证的，那个样子，还说全长安城只要大哥看上的女子，都可以！
卫国公家的，阿娘千想万想都没想到！
想到是李楚然姐姐拒绝了大哥的，李承乾倒是觉得没什么，因为他眼里，大哥很好是一个很好的儿郎，是以后能比他担得起大唐天下，江山社稷的人。
可是李楚然是女英雄，是上过战场杀敌，救过他们全家的救命恩人！
那已经不是人了，是神的化身，大唐女战神，尽的大唐军中第一人卫国公李靖的真传！甚至在兵法上面造诣极高，当年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对兵法就已经一点就透，举一反三，并且习文练武，绝对是一个能文能武的女子。
而且长得还特别的好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当年三月三上巳节，骊山的皇家庄园里，桃花树下，大家才知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其实不止可以说是桃花，还可以是人。
遗世独立，这是李承乾第一次见到了这样的一个女子，大家也是这么形容李楚然的，不得不说很多人见到她的第一面都会留下深刻的印象，因为这个姑娘长得真的好看。
柔和了闺阁女子的知书达理和沙场女将的英姿飒爽，深谋远虑的气质，气场也很强大。
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女神！哪怕是他的那些皇叔们，那在当年可都是皇子，当年长安城那么多勋贵子弟皇亲国戚，愣是没有一个人能拿下李楚然的。
这样的一个女子，心高气傲的，让多少儿郎都望而却步了，哪怕他大哥已经登基了，李楚然就算拒绝他大哥也绝不奇怪。
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孩童，还会想着以后这样的女子得嫁进谁家啊！
可是自从那件事以后，到现在都没有人家去找卫国公府提亲过！
大家在说着各家后辈们的婚事的时候，都会自觉的闭口不谈卫国公府的千金。
卫国公府也家大业大养得起女儿。
而且卫国公府有赫赫战功，再加上当年的那件事是她救了整个秦王府，只要这个天下还是大唐，坐着在皇位上的还是他父皇或者他父皇的子孙，就应该善待卫国公府，更要善待李楚然！
所以母后吃瘪，也很正常！
看不上我？
秦寿懵了！
不带你这么说话的，有点伤人了啊！
没理由啊，我长得一表人才，仪表堂堂！
秦寿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开口问道：“姨娘，为什么看不上我？你不是说只要是长安的所有未婚姑娘，你都能帮我的吗？”
长孙皇后白了秦寿一眼道：“那姑娘的户口不是在长安，在她老家三原县的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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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可是他们家就住在长安啊，怎么不算长安人？”李承乾挪愉笑道。
“那住在长安城的人多的是，就都是长安人吗？”长孙皇后撇撇嘴道。
秦寿和李承乾相视一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秦寿笑道：“好了，姨娘，你以后就莫要说这个大话了，你以为你真是皇后呢，一开始想给皇后改名，又说长安城随便的名门闺秀任我挑选，你这没有这么大的头就不要戴这么大的帽子，不好看！”
李承乾也捂嘴笑道：“是啊，阿娘，秦寿哥哥说的对，你这没有这么大的头就不要戴这么大的帽子，很难看！”
反了反了，她生的这是什么孩子，有这么说自己的亲娘的吗？那本宫走？
气死本宫了！
长孙皇后还没试过如此的被人调侃，完全就是当她是市井的笑话一样看，这叫什么事？
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可是这两个还都是自己亲手的，打不得！骂不得！等本宫跟你摊牌了，那顶凤冠戴着在头上的时候，你就知道本宫的口气为什么大了。
“你……你想娶李家的姑娘？卫国公府的？”
长孙皇后认真了起来问道，要是儿子真的喜欢，她就豁出去脸皮了。
“没有啊，我也不认识，也不喜欢，我就是随便一说的。只不过是李靖比较有名而已，他们家是武将不好说话而已，我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秦寿耸了耸肩说道。
“切，要我说，你还是和房姐姐更般配，郎才女貌！”李承乾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样子看着秦寿说道。
“是啊，那丫头和你也是有些情义的，不如姨娘去跟老房说一下，你娶了她，她嫁了你，如何？”
长孙皇后笑道，
“不要，不行！她是我朋友，不能够，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好朋友下手，那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秦寿赶忙拒绝道，”我现在还不想成亲呢，我还想享受几年自由生活呢！”
“胡闹，人这一辈子总是要成家立业的，你要是上了年纪的话，你觉得别人还能看得上你吗？”
孙明月赶忙说道，要是秦寿到了年纪还不成婚，那急得就是长孙皇后和李二了。
长孙皇后也头大，这个孩子，怎么这个姑娘不喜欢，那个姑娘又看不上，她给找来的，哪个不是大唐一等一的女子，虽然说李楚然那里只能当个良娣，但是也不委屈寿儿。
房奉珠和杜晞悦都是在长安出了名数一数二的美人，诗词歌赋，史书子集，，琴棋书画，就这么的两个大美人都安排到你这了，你还把人家当朋友了，那是要给你当媳妇的。
说实话，这两个女孩不管是身份，还是学识，样貌，都稳压长安城的很多世家女子一头，所以长孙皇后把自己未来的儿媳妇的人选一直放着在她们俩的身上，还没去正儿八经的考虑过其他的女子。
第472章 无语
别的女子起码在学识和样貌上和她们的距离还是有一些的。
给亲儿子选人肯定是要选最好的。
可是自己的好心被人家当了驴肝肺，明明长安城最好的两个女孩子就在他面前了，还要对自己说你这没有这么大的头就不要戴这么大的帽子，不好看！
长孙皇后从来就没有这么无语过的！
“你这不成家立业怎么行，听姨娘的还是先赶紧娶了媳妇，生了孩子了，那就什么都好说！”
长孙皇后也苦口婆心的劝道。
“是不是等我生了孩子，你们就要来问问我孩子在课堂读书如何，有没有入朝为官，官位几品的这些了？”
秦寿摆摆手问道，上下千年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老生常谈话题就是，结婚没？多大了？哪读书？哪上班？一个月一年赚多少钱！
来来回回的就是这样。
“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孙明月说道：“你这孩子为什么就不识好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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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你要是实在想给家里办点什么喜事，我和大山不介意你再给我们找一个后爹！我一定会为他养老送终！”
秦寿没有办法了说道，顿了顿，又说道：“要是实在不行，你自己找不到，我明天就让大山给你出去找一个老头！”
“哈哈哈哈哈！”李承乾再次哈哈哈大笑起来，大哥可真逗，这就要给孙姨娘找一个老头，要是以后父皇走了，是不是还要劝母后改嫁，弄进宫里来养老？
“笑什么！一天到晚的不正经！”
长孙皇后看着李承乾笑的那一脸的奸诈，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瓜孩子真是越来越坏了，像他哥！
听到长孙皇后的呵斥，李承乾立刻停了下来。
“我看奉珠那孩子就很好的，我就喜欢她做我儿媳妇！”
孙明月没好气的说道。
“我看村子里的王老头也很好的，适合给我和大山当后爹，我告诉你，阿娘，这事是终身大事，你还是让孩儿我自己决定吧，等到我25还没定下来，我就听您的，您让我娶谁，我就娶谁！在这之前，我自己做主！”
秦寿说道，来到了这新生的大唐，他怎么能不好好浪一下呢。
“不行！”长孙皇后当即说道，”哪家的好人家的儿郎会25才成亲的，你不喜欢奉珠那你喜欢谁，你回头告诉姨娘哈！可别拖到25啊！”
不行，回去的看看还有谁家的闺女好，都安排来和寿儿见一面，本宫就不信了，还没有他喜欢的！
而他们现在说的这一切，都被本来打算来找孙明月和秦寿的房奉珠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秦寿，对她，居然只是朋友……
朋友！绝无可能！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秦寿说这些话的时候，房奉珠突然有一种心情被石头压制的死死的感觉，有种难过压制在心里，眼睛里好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流出来……
太医院的太医来到了李家庄学习了秦寿的那个牛痘接种以后，这个办法快速的在大唐长安开展很多在长安的感染了天花的人，也慢慢的得到了好转了，长安城的情况也开始慢慢稳定了下来李世民的日子也好过了起来了。
贞观四年十一月初的时候，就下了一场大雪，大雪皑皑，银装素裹，薄薄的一层雪，巍峨壮观的太极宫更是每一个场景都美的如同一幅画一样，梅花傲立，雪花如同柳絮一样。
百福殿里面，长孙皇后在看着尚宫局送来的图纸，打算再做一顶凤冠，这次不一样，她用的是自己的私房钱，就是从秦寿的那些香水里面的分成。
从那天被寿儿和承乾说了她的头没这么大，就不要戴这么大的帽子以后，她就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弄一个最好看的凤冠。
这都是因为李二登基的时候太穷了，她又是大唐第一位活着的皇后，也和李世民一样力求节俭，能用就行了，大气简朴就好了。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咱有钱了。
而李世民也在这逗着自己的养的那个金丝雀玩着，笑的不亦乐乎，一边还放着几件狐皮貂皮的大擎呢。
这些都是回头要拿出宫给秦寿和李承乾的，是长孙皇后吩咐尚宫局的人新做的。
这些都是李二今年秋猎的时候打的猎物做的，按照尺寸做的。
“回禀陛下，卫国公李靖求见！”宫人来禀报道。
“让他进来吧！”李世民说道。
“陛下，那臣妾，要不……”
长孙皇后面露为难的说道，后宫不得干政！李世民有时候私底下会问她和大臣在场的时候，这是两回事。
“无妨，卫国公如今只领虚职，没什么大事！”李世民说道，继续在那逗着自己养着的金丝雀玩，心情好的不得了。
自从李靖突厥大胜以后，除了该给的金银财宝的赏赐，对于官职的这些，李世民给了他一个兵部尚书街，其实也不怎么要他管事，因为原本的兵部尚书杜如晦辞职不混了，这不就空出来了吗?
李世民哪里会便宜五姓七宗的那些人，当然是让自己人上来占据。
很快，卫国公李靖就进来了，一看到皇后娘娘也在这，有些诧异奇怪，还是行了一礼说道：“微臣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免礼！”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异口同声的说道。
“爱卿所来何事啊？”李世民问道。
“启禀陛下，我大唐十六卫极其各地府兵，总共有七十五万六千七百人，但是战马可使用的，只有三万匹，而且禁军三千，十六卫的五千，剩下的都在各地。”
“怎么会这么少？之前不是有六万多匹战马的吗？”
李世民眉头紧皱了起来，心里想，这可是要凉了啊。
兵者，国之重器也，骑兵者，兵之重器也，战马，骑兵之重器也！
不是所有的马匹都有资格成为战马的，而且选战马还有要求的，四大三高二小，眼睛大、鼻子大、双凫大、袖妻大；三大说的是寿旋高、膝高、马掌骨高；二小说的是耳朵要小、山三骨要小。
要购买战马，训练战马这可是需要一定的资金的，这也是军费里面的一项重要支出。
可是大唐这些年从他登基开始购买的战马起码有十万匹了，到现在特么的全国上下也只有三万匹了，还有那几万匹的战马呢？都被吃了吗？
第473章 磨损
一天吃一匹也没有这么狠啊！
“这次出征突厥，都全部损耗了，已经无法作为战马使用了。”李靖抱拳低头说道，身为主帅，这些战马，对于将士们就像是自己的伙伴一样，可是如今战马已经不能陪他们征战沙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那为什么就是无法使用成为战马了？还是那个老毛病？”李世民不悦的问道。
“是，还是因为马蹄的问题，很多战马的马蹄都已经是硬的了，很容易就磨损，根本就无法快速奔跑。”李靖苦笑着无奈道。
“那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
李世民问道，这要是能解决这些战马的马脚，多好啊，每年不用花费这么多钱去购买战马，内库也可以充裕一些，也可以给各地的百姓减免多一些的赋税了。
“陛下，臣等无能！陛下恕罪！”
李靖硬着头皮请罪道，这种东西可不是行军打仗那样可以随机应变，马儿的蹄子坏了就是坏了，就是揍不了了，哪怕是兽医来看了，也还是那样，多少有名的兽医都来看过了就是没办法。
“那这怎么办？”李世民也无奈了，问道：“这一次一共有多少马匹不能再成为战马了，被淘汰下来的，多少？”
“三万五千六百七十八匹，比大唐现在所有能用的战马的数量还多。”
李靖说道，这一战虽然说是灭了突厥，可是大唐的财政根基也是元气大伤，军费开支的单子他看过了，数目惊人。
“那这些马匹，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李世民问道。
“按照以往的惯例的话，都是送到各地的驿站，作为快马，还有各地的镖局，马市马车上面，贩卖出去，换回一定的钱粮。”
李靖说道，但是这样的话，腿脚不好的战马，根本就卖不出什么好的价钱来。
“又要给他们！可惜了朕的马了，这一次跟他们要好好说道一下这个价格，不能这么便宜的卖了!”
李世民有些心疼的说道，这些人就是吃准了军中现在多的是不能用的战马，还有养着这些战马每天吃的粮草也是要花钱的，所以那些马贩子们都拼命的压低价格。
“陛下，这一次的这些战马的腿脚损伤都有些大，恐怕不好给好价格啊！”
李靖有些为难的说道，你自己的东西不好，你还想要高价卖出去，这怎么可能，对方又不是傻子，也不是做慈善的。
“朕不管，反正你拖着，拖个十天半个月，和他们好好说说，让那些兽医来，能治就治。”
李世民摆摆手说道：“顺便，你告诉他们，我们买了这些战马都是花了多少钱的，要是价钱可以给的多一些，买的战马可以多一些，朕以后可能可以考虑嘉奖他们。”
没办法，为了钱，李世民也得给画大饼了。
“臣遵旨，只怕这样奏效不大啊，君王不可以失信于天下啊！陛下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李靖也有些为难的说道。
大家才不信李世民的这些话呢，自古以来百姓们都知道官府的这些话都是一时一个样，尤其是那些商人们，更是比老鼠狐狸都精明。
他们在乎的只有实际的利益，想要从他们手上拿出钱来，这比杀了他们都难！
李世民说的这些话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算是一种心理安慰，因为朝廷现在真的没什么钱了，今年这一年，晋阳地龙翻身，幸亏他李家的宗祠提前准备了没什么，但是其他的民房损失可不少，得帮百姓重建家园吧，补偿粮食减免赋税拨款重建。
又打了突厥，虽然俘获了牛羊无数，可是这牛可以当做劳动力，但是那羊的价格本来是有一些的，因为这一次在征突厥得到了这么多，现在长安城里的羊都不值钱了。
今年顾念，李世民都打算给朝臣们发羊回去过年了。
这叫什么事啊！
思来想去的，李世民又说道：“那就这样，反正不给回四分之一的马钱，朕绝对不会卖马给他们的，其他的，朕自己去想想办法！”
“好吧！”
李靖没有办法了，说道，陛下这怕是穷疯了，还想要四分之一的价格，那边上人气肯答应啊，而且那些马都是伤了脚的了，脚都伤了的马，还说什么值钱的！
长孙皇后在一边听着李世民说要四分之一的价格，也是吓了一跳了，一匹战马选购来要40贯钱呢，四分之一，那就是十贯钱呢。
但是因为历经在这，他们说的这个战马多少也算是军国大事了，她又不好插嘴，不由得在心里揺头叹息了一声。
这二郎啊，脾气还是这么急，怎么得了！
“还有事吗？”
李世民看李靖不告退，而是在一边这么的看着他和长孙皇后，想说点什么，又不说，欲言又止的。
“陛下，微臣……微臣……”
李靖心里也在犹豫呢，可是怎么都是皇后的这边的亲戚更好一些，陛下那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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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啊，你别支支吾吾的，有什么你就说，但说无妨！”
看李靖心里在犹豫，李世民当即就说道。
长孙皇后也和善说道：“要是李将军觉得不方便的话，本宫可以暂时退避一下。”
不能因为她在这，耽误了什么军国大事就不好了。
“无妨，无妨，此事，也正是想和皇后娘娘说一下的呢！”
李靖拱手说道。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都疑惑了，李二开口问道：“哦？什么事？”
李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后，说道：“还是小女楚然的事情，她的婚事！”
长孙皇后笑道：“之前和李夫人那天的那点小小的不愉快，本宫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回去替本宫问你夫人的好。”
“那，那个婚事……”李靖问道。
“无妨，既然你们家不情愿，本宫的这里也不能强娶不是，此事就当本宫没提过吧！”
长孙皇后说道，说到这个事情她多少还是有些糟心，可是也没办法。
“不，没有不情愿，我们家，情愿的！”李靖最后还是开口了说道。
“什么？此话怎讲？”
李世民问道，之前求着你家女儿你不肯，现在不用你嫁了，你倒是愿意了，你这是不厚道，耍我们玩呢？
“是这样的，现在小女楚然的年纪也到了，过了年了就是救了，女大不中留，这婚事还是赶紧定下的好。”
平时不苟言笑的李靖赔着笑脸说道。
第474章 不情愿
“不是，这个婚事，本宫真的不勉强的，李将军，你别误会了。”长孙皇后赶忙解释道：“男婚女嫁这些事情，还是要讲究两家情愿才好，也是咱们没……”
“是啊，药师，这个事情对你的仕途也不会有影响的。”
李世民也笑道，估计是那天皇后气冲冲的走了。
药师回朝了以后又一直想说没机会，毕竟突厥大胜回来又是天花那些事情。
“不，皇后娘娘，臣不是为了自己的试图，臣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臣还是想去见一下您的那外甥。”
李靖咬咬牙说道，虽然他心里是不情愿这婚事的，不想让女儿受委屈，可是也好过让女儿往火坑里跳。
“不对，你怎么突然态度转变这么大？难道你是遇上了什么难处了？”长孙皇后眉头紧皱着问道，事出蹊跷定然有诈！
“是……是太上皇……”李靖有些为难的说道。
“什么，父皇？父皇要纳你女儿为妃？你放心，此事朕一定不能答应！”
李世民信誓旦旦地说道，他可不想管这一个都可以当自己女儿的闺女来喊姨娘！
想想，李世民都觉得恶心到了姥姥家了！
“对，你烦心，此时本宫也一定不能答应的！”
长孙皇后也坚决地说道，觉得应该要找太上皇的那些嫔妃们好好敲打一下，怎么能这么让太上皇胡闹呢！
李将军怎么也是国之柱石，又有大功于国家，就算是她和陛下，也需要以礼相待呢。
“不，不是，是太上皇的，七皇子，您的七弟，汉王李元昌！想娶臣的女儿楚然。”李靖说道。
“哦，这事啊，怎么了？元昌不好吗？挺好的啊！你女儿要是嫁给元昌，朕一定让她以正妃之位!”
李世民这才放下心来，有些喜上眉头的说道。
可是长孙皇后的眉头却皱了下来了，我的儿子一开始看不上，看上李元昌了？看着李二乐的像个傻地主一样，胳膊轻轻的碰了一下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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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你碰朕作甚，你有话就跟朕直说！”现在历史们也高兴的不行，业管部了那么多了。汉王李元昌，是他如今的这些弟弟们最乖的，最懂事的，尤其是善行书，又善画马，笔迹精美绝伦，可以说颇得他的宠爱。
“陛下，此事是太上皇出面来说的，也确实是说了正妃之位了，可是微臣，不能让女儿嫁给汉王殿下啊！”
李靖好像是豁出去了，说道。
“为什么？”
李世民不解的问道，要说人品身份，确实配得上，李楚然是美人，但是他七弟李元昌长得也不错。
“汉王之人品，汉王之作为，请陛下自己去查一查吧，微臣怎么能让女儿进火坑了呢，又是太上皇亲自来上门为他的儿子说这个事情，臣……”
李靖一脸的为难的说道。
要是要嫁给汉王李元昌的那样的人，自己的女儿还没等白糖估计就能去汉王府想要啥了李元昌了。
李元昌是个什么东西？估计全天下就只有你李二和李渊还有长孙皇后是不知道的了！
但是他猜错了，长孙皇后也就听说汉王李元昌是个什么人了，就算是对陛下的皇子公主们也常常以叔父的身份倚老卖老了，有好几次还是魏王李泰和长乐公主，襄城公主都跑来告状了。
长孙皇后一直隐忍不发，第一是因为李元昌对皇子公主们的也不过分，第二是为了太上皇和陛下，现在陛下和太上皇之间父子嫌隙本来就深了，因着玄武门之变的事情，没必要。
就连御史台那边，都知道这些规矩，加上李元昌在贞观三年就去就藩了。
李二和李渊还真的不知道李元昌是个什么德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世民怒道，哪怕李靖是功臣，也不带这么说话的啊，这不是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们家的孩子没家教吗？
李靖还没说话呢，长孙皇后就说道：“陛下息怒，对于汉王的一些为人，臣妾多少也有一些了结，确实和李靖将军家的女儿不太妥的。”
就连皇后现在都这么说，李世民真的就有些面子挂不住了，此话怎么讲？合着有些事情原来就他自己不知道？
“如何不妥了？”李实还是问道。
“陛下还是自己去看一下汉王在封地还有在长安做过的事情吧，事关陛下的手足之情，臣妾一个后宫妇道人家不好说这些。”
长孙皇后说道。
长孙皇后是真心不想管这些糟心事，都怕脏了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手！
她私底下也警告汉王，但是人家背地里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说着，又看了一下李靖，对李世民说道：“但是如果真的要让楚然嫁给汉王的话，臣妾也不能答应！”
“对了，你说你想见一下我那外甥儿，我回头让陛下安排安排，你们见一下。”
长孙皇后笑道，有了李靖在军中的影响力，要是寿儿以后能娶了李楚然，那对于寿儿以后上位也有莫大的好处。
“好，但凭皇后娘娘吩咐，只不过，臣还有一个要求，臣的女儿，绝对不能为妾！”
李靖说道，可以和你们结亲，但是你们也别想骑到我们头上，让我们家的做妾！
“好，这个事情，本宫答应了！不做妾！”长孙皇后说道，她答应的只是不做妾，不是说要怎么着！
哼，平妻平妃也不是就是妾！
行，本宫就给你们卫国公府这个面子。
“好，汉王的事情朕会去查一下，看一下，你们家要是不愿意结汉王这门亲事，那就做罢了，太上皇那里，朕去为你说！”李世民揺揺头说道，回头一定要去看看汉王背后到底做了什么了。
“微臣，谢陛下！”李靖拱手说道，心里的大一块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要是没选择皇后娘娘的娘家那边，那就肯定的被汉王李元昌那边吃上了。
汉王李元昌那背地里就是个混不吝的王八蛋，欺男霸女，强取豪夺，府上的姬妾都有上百人，好色贪花之徒，在封地上就是个土皇帝。
皇后娘娘的娘级的人再怎么样，也没有李元昌这么混账吧。
现在先选择皇后娘娘这棵大树靠着，陛下那边也能在太上皇的为他们家说话。
第475章 农庄
不然陛下和皇后都不管的话，那他们一家就损失功劳再大，不给太上皇面子，那不就是功高盖主吗？
本来现在都不知道多少双眼晴盯着他卫国公府了！
前阵子还被萧璃参了！
前几天魏征又参了他！
而现在秦寿正在李家庄这里巡视着自己的农庄，虽然说今年因为天花，秋收耽搁了一些了，可是也不影响收粮食，毕竟忙碌了一整年了，总不能什么收获都没有吧！
看着自己农庄里的仓库满满的粮食，秦寿满意的看着这一切，民以食为天，不管到了任何时候保证自己有足够的吃的才是大事。
问了一下身边的大山：“大山，你知道咱们现在庄子里有多少人，有多少地吗？”
“现在咱们有五百户人家，一共是两千四百六十八人，有良田五千二百亩，今年新开垦的荒地占八百亩。但是今年收成不好，哥，你说过的，今年都免租了的。”
“现在一个人下来，也就两亩来地，种的那点子粮食，还是不够多啊！”
秦寿现在觉得这么的种植粮食的话，还是不够吃，要是遇上个天灾什么的话，那日子就要紧巴巴的，要是能有个什么高产量的农作物，或者什么东西能提高粮食的开垦，或者能开垦更多的荒地就好了。
在庄子里面转了一圈，秦寿来到了渭水旁边的一个山。
“这个山叫将军山，是鲁国公府的封地，之前这里还发现了铁矿，只不过到头来是黄铁矿，产量还不多，程咬金最后成了全长安城的笑话。”
李承乾在一边笑道，他还记得之前程咬金是有多晴瑟的，后来打脸就多痛，躲着在家三个月！
上朝的时候，父皇还问他给点铁矿，羞的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也是程咬金被笑的最惨的一件事。
“现在这些树木，都是只能当柴火用了，他们家的这柴火铺子，生意倒是兴隆的很，铁匠铺倒是一直那样，收的那么贵，技术也就那样，黑心商人！”
房遗爱也在一边说道，有一次他去程咬金家的打铁店里问一下打造一把长剑多少钱，居然要一百贯！
问问也要收他两贯钱！
只能忽悠外地人了！长安城的本地人打铁是不会去他们家的。
和大家一路闲聊着，沿着渭水走着，居然还来到了这山脚下了，看到了这里有一些被开采过的痕迹。
走着走着，秦寿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地上怎么会有这些黑乎乎的东西。
仔细一看，这玩意不就是煤炭吗？
这都要准备入冬了，找到了煤矿了，要是好好弄一下的话，可以弄个蜂窝煤，再打造一个小火炉，这个冬天就完美无瑕了。
可是，这个地方，似乎不是李家庄的范围之内。
“小明，这个地方是程家的？”秦寿看着李承乾问道。
李承乾看着他，问道：“是啊，哥，你要作甚？”
“那就好办了，行了，我去一趟鲁国公府！”
“别去！”房遗爱杜荷李承乾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那程家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坑死人!
而且没有他们一家子不敢做的，父皇知道啊，可是人家就是父皇手上最锋利的刀子，哪怕大哥你是父皇最疼的儿子，估计你也去他们手上讨不到便宜！
何况，他们全天下只有两个人不敢占便宜的，那就是父皇母后，就连我们家那个胖青雀，前几天都被打成了什么样子了。
“为什么不去？”
秦寿不解的问道，看着几个人的样子，好像都是对鲁国公府没什么好感啊，不至于的啊，他见过程处默一面，很好很和善啊！
而且时常还上门来问一下蔬菜，虽然都没有给钱，可是没关系啊，不值钱啊自己家种的。
也就是秦寿不知道这个蔬菜在长安城里面能有多卖钱，虽然穿越到了这里这么多年了，可是秦寿熟悉的，只有万年县这片地方，也没想过出去闯荡一番天地。
因为他很知足现在的日子，有田有地有房有钱有家人，何必还要大费周折去折腾什么！
“不能去啊哥，他们一家子其实都是凶狠之辈！”
李承乾苦口婆心的说道，总不能告诉他哥，他是太子，程家都敢骗他的钱吧？
“那一家子贪得无厌！”
杜荷也说道，很久之前，他和程家老二程处亮去赌钱，然后那厮输了，不给钱还要抢他的钱啊。
“没一个好东西！”房遗爱义愤填膺道，他还记得自己被敲诈勒索的样子，他以为自己是宰相的儿子，只有欺负别人，没想到也会被别人欺负，说出去都丢人。
这种小辈之间的打闹，只要没到人命关天的事情，长辈们是不可以出手管的，这也是不成文规矩！
“咳咳！”跟着在让他们身边充当护卫的独眼龙很不悦的轻咳了一下，眼神警告着李承乾，房玄龄和杜荷，不要乱说话！否则后果自负！
自从他们来了李家庄以后，就有点乐不思蜀了，舍不得走了，而程家那边也尊重他们，秦寿就让他们在这里教庄子里的孩子习武，还有几个人已经在这里娶上媳妇了。
但是听到太子殿下和那两位国公公子这么说他们鲁国公府的就不乐意了，要是我们程家那几位时候也在这，你们敢这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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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自己看着办吧！”李承乾画风一转了说道，让他已经言尽于此了，大哥能不能躲过被宰就看这一回了。
“你的这个事情，我们不想说那么多了。”
杜荷也是一改以往的那个八卦的样子说道。
“哎，你们看，这边风景不错，我们过去看看！”
房遗爱说着，就快步朝那边走着了。
“那大山，我们去程家看看！”
秦寿大手一摆对自己的弟弟说道。
“你就这么去？”独眼龙盯着秦寿看着。
“不然呢？”秦寿不明白。
“那鲁国公府门槛极高，咱们怎么说也是上门都是客，多少得拿点东西吧，不然不是很好啊！”
独眼龙的笑容嘿嘿的笑着看着秦寿说道，一副你懂的的样子。
第476章 烟火之味
“我……”秦寿有些无语了，看来刚才他们几个说的那些话，隐含深意啊。
好，这次我为了做生意，我又忍下了！
最后，秦寿让人准备了五套香水，拿了十坛子酒，拿着吃火锅的器物和调味料就去了鲁国公府了。
万年县郊区的距离和长安城的距离就相当于市区到市郊那样。
拉着牛车出去，现在的长安天花疫情已经基本完全控制好了，街上也恢复了热闹和叫卖声，一片人间烟火之味。
有波斯，大食，西域等国的商人，长安城是丝绸之路的起步点，也是世界上第一个拥有百万人口的城池。
因为有了丝绸之路的发达，现在李世民的此时，大唐已经和多个国家都建立了完美的贸易往来关系，为贞观中后期和盛唐时期的盛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最让秦寿激动不已的是能有煤矿，那就带边是有石墨矿和铁矿石和的，石墨矿要是和黏土形成了，那就是石墨增埸了。
铁矿石的作用可以是用来提炼生铁，炼铁。
硫矿则是一种非常常见的化学原料，主要用途生产硫酸和硫磺，硫酸用的比重最多，而且化肥的重要原材料就是硫酸。
而石墨增塀，具有耐高温、导热性能强、抗腐蚀性能好，使用寿命长等特点。在高温使用过程中，热膨胀系数小，对急冷、急热具有一定抗应变性能。
对酸性、碱性溶液抗蚀性较强，具有优良的化学稳定性。
主要用来熔炼紫铜、黄铜、金、银、锌和铅等有色金属及其合金。
要是有了这些原材料的话，按照秦寿心里的想法的话，也不是不能发展起来一定的冶金革命，让大唐现在本就非常先进的冶铁技术，再上几个台阶。
越是往着长安城里面走着，那些商人们就越来越多，不但是有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商人，全世界各地的商人也不少，有骆驼和牛马，但是这些人在大唐这里都是带着和善的笑容的。
而这些大唐子民们在见到这些异域的番邦之人，一个个的都是挺直了腰板的，看到那些人的时候一脸的自信骄傲，这些骄傲自信，是大唐给他们的。
煌煌大唐，物宝天华，物产富饶，国家强盛，百姓们的这些自信也能看出一个国家的底气，这才是天朝上国子民该有的风釆。
这就是万国来朝的骄傲和自信！
秦寿看到这个时代，看到这个时代的子民，不禁有一种梦想成真的感觉。
大唐盛世是后世多少人都想回来的朝代，是华夏最为自信最为开阔的时代，多少人都想认真的看一看那被无数的文人们歌功颂德的大唐盛世是何等霸气辉煌的，今天，秦寿就看到了！
很快，秦寿就来到了鲁国公府。
独眼龙过去敲了一下门，然后程家的管家就走了出来了。
一看到是秦寿，还有身后的那一车的礼物，一下子就露出了笑容来。
“我说今天怎么一大早的就有喜鹊在门口叫呢，这不是李公子吗？来，来，快请进！还带礼物，你看你真是客气！”
管家客气的说道，话是这样说，可是却对着家里的家丁们摆了摆手，让他们把礼物都搬进来。
现在这个点，程咬金还在太极殿上朝了，刚好程处默在家呢，他的同母兄弟程处亮也在。
“处默兄弟，处亮兄弟啊，哥哥今天来，是有个生意想要和你们谈一下！”
秦寿一看到程处默兄弟俩以后，就一手拉住了兄弟俩一人一个，亲切的笑着说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仁是失散多年的东西。
“生意？什么生意啊？”
程处默有些疑惑的问道，一直都听说秦寿很会赚钱，很会做生意，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这个生意呢，我思来想去的，我还是觉得我要跟你们家做才是最好的，毕竟咱们也是熟人了。就是不知道你们是否会给我这个面子。”
秦寿表现出来略有些担心的口气说道。
“辰弟啊，你不妨直言，咱们毕竟是熟人了，有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谈的。”
程处默笑道，刚才他也看到秦寿送过来的那些礼物了，他就喜欢秦寿这样的人，敞亮啊！
不愧是陛下的亲戚，就是大方啊！
“辰哥，这个不知道你是中意我家的什么产业呢？”程处亮也问道。
“你们家，在我李家庄的附近的将军山，我呢，想要扩展一下我李家庄的位置，所以我打算收购这个地方，你们意下如何？”
秦寿看着他们，开门见山的就说道。
“将军山！”
程处默念叨着这个地方和程处亮对视了一眼。
他们家现在也没有这么多庄户，那里平时也没有人在那，可以说就是一个荒地，鸟不拉屎的一个地方。
现在秦寿要是不来说，他们都快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地方了。
在贞观元年的时候，陛下把那片地方赐给他们家，那片地方也种不上什么庄稼。
但是后来说那里能有铁矿，再后来又说并没有铁矿。
听说有铁矿到确定没有的那段时间的时候，老程家实在是太嚣张了。
后来确定没有的时候，老程家的脸就被打的有多疼。
所以程咬金一直都觉得那个地方克他老程家，对老程家不利，所以程家也不管。
现在居然还能听说有人要来买那块山。
这不是傻子吗？
有钱能不赚吗？
“来人，上茶，都是饭桶吗？快上茶，最好的茶！”
程处默当即就骂道。
秦寿赶忙说道：“白开水就可以了！”
大唐的那些加了葱姜蒜末胡椒粉的茶，他还是不喝的好！
“哥，那个将军山那块地，不是……”
程处亮也记得了，赶忙说道。
“闭嘴！”
程处默怒斥了一声，好不容哟有个人能来接手那块地，自己可见绝不能让程处亮这孩子坏了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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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山，你看，将军山是吧，我们家正好就是当将军的，可是还靠近渭河。”
但是该坑的一定坑。
“那个地方，没有十万贯免谈的。”
程处默一副非常可惜的说道。
一边的程处亮都傻眼了，我去，兄长的心什么时候这么黑了？
兄长不是最喜欢和他称兄道弟的了吗？
还时常说他是个宽厚可交之人!
但是兄长坑起他来，真的是一点都不手软啊！只是不知道兄长的良心会不会痛。
第477章 高价
秦寿一听这个价格，差点就要答应了，但是就极力控制住了，”我知道是个好地方！”
秦寿眉头紧皱着说道，可是话锋一转，说道：“但是你那个地方，什么样子你知道的。”
“十万贯，未免也太贵了吧？”秦寿说道。
程处默赔着笑道：“辰弟啊，但是那地方临近渭水啊，只是没人种植而已，这些好的地方价格都是这样的，不然我也不能开这个价格啊。”
秦寿想了一下说道：“三万贯！如果可以的话，我们马上签订契约，如果程兄觉得不行的话，咱们就还是继续聊天，此事就当我没有提过。”
三万贯钱对于秦寿来说其实不算什么的，他不怕花钱，只要能拿下这块地，可是能花最便宜的价格买下来的话，谁又会舍得高价去买呢？
而且三万贯对于这块地也是一个非常合理的价格了!
程处默愣了一下，和程处亮互相对视了一眼，三万贯钱，这个价格让程处默都稍微有些良心不安了。
本来这种地，如果是秦寿想要，那块地，随便秦寿拿走就行，多送一点烈酒和香水来，就当个顺水人情了！
但是秦寿居然要花钱买，那就没有理由不要了，他刚才的十万贯看着是个黑心行为，但是那就是他们老程家的家学渊源，毕竟他们家就是打家劫舍当响马出来的。
程处默问道：“你，你说三万贯？”
心里也在犹豫，不然还是跟这个小老弟说实话吧。
看看这孩子一脸老实人的样子，怎么莫名其妙的有些像平时皇后那样啊，人畜无害的，这骗了他还要觉得良心不安啊。
“对，就是三万贯，我是诚心要的，多一文都没有了！”
秦寿说道。
“这个，咱们，咱们……”程处亮也有些为难了。
“不然，七万贯，七万怎么样，就当我程家吃了个亏了！”
程处默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他现在是自己那祖传的老毛病又再次上来了，还是昧了良心，不肯吃亏，见钱眼开！
“真没有！”秦寿双手一摊道。
“你看，辰弟，你说的这话，谁不知道你生财有道啊，家大业大，怎么可能区区七万贯都没有，别人不知道，哥哥我和你这么熟，我还能不知道的吗？”
程处默笑道：“而且你有所不知啊，这个可以说是我程家的祖产啊，心疼那！没有七万贯，真是确实不行的！”
而且秦寿这么傻就将军山那个地方都肯出价三万贯，就算是他不坑秦寿，也肯定会有别人坑的，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他不吃白不吃！
“那就是没得谈了？”
秦寿问道，心想，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他们自己家能不知道吗？还敢狮子大开口！
越熟越赚的？不带这样的！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也没办法了，我们还是做罢了！”
秦寿摆摆手说道，作势就要离开了。
程处默一看，马上就急了，赶忙笑道：“哎呀，辰弟，你这才刚来呢，你这是作甚啊！”
程处亮也在一边非常有眼力见的拦住了秦寿的去路。
“只是将军山那里是吧，那里方圆还有二十里地呢，尽管都是山，可是山下还有一个庄子呢，庄子里的土地倒是肥沃可以开垦的，千亩好地，就一起，五万贯了，都给你，你看行不行？”程处默咬了咬牙说道。
那千亩地，不算什么好滴，都是荒了的，没有人耕种，而且他们程家的庄户也不在那。
秦寿想了一下，上千亩地，加上那个山，五万贯，已经是很划算了。
看他一直在这想，程处默有些急了，难道是自己开的价格太贵了，这个辰弟从万年县来的，没有什么见识？
正当他在考虑要不要给秦寿降价一下的时候，只听秦寿问道：“什么时候可以交割？”
“现在，现在，你只要有钱，现在马上就可以！”
程处默兴奋不已的说道，哎呀，这样的话，这一次可就赚大发了，只要把那个契约重新弄一份假的放到家里的账房那，报个三万贯，而自己这边则留下个两万贯！
这钱！
动动小指头，这个钱就来得这么快了！
“有，金元宝，你看可以吗？”
秦寿笑道，说着，秦寿好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但是，你现在还没有当家做主，这个事情要不要跟你阿耶说一下啊？”
“不用，没事，这个事情我阿耶根本就不管这些的。”说着，程处默马上让人去拿来契约了。
然后秦寿也安排人回李家庄去拿金元宝了，程处默又去把长安和万年县衙的人都叫来，盖上大印，做好交割。
古代的时候办这些过户转让的手续，复杂的堪比现代，还要请好几个证人一起来看着呢，还有官府的人。
很快，双方就都一手交钱，一手签下了契约。
将军山还有周围那一千亩地，都是秦寿的了。
看到这一箱子的金元宝被打开了放着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程处默和程处亮兄弟俩的眼睛都在发光，他们的呼吸都停止了，突然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这幸福感让他们差点晕了过去。
在秦寿从鲁国公府出来的时候，程处默和程处亮兄弟俩毕恭毕敬的把他亲自送了出来。
尤其是程处默，就像是找到了很久之前的亲人了的一样，拉着秦寿的手，说道：“辰弟啊，有空多来玩啊，以后要常来往！此后我们就是至交好友了，以后要是在长安城有些什么事情的话，你尽管来找我，大可以报我程家的名号！我护着你，保证没有人敢得罪你。总而言之啊，哥哥非常的喜欢你，非常的欣赏你，你在长安城有什么需要你就直言，直言，一定要来找我，来找我，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要是秦寿不来的话，他们还怎么赚钱啊，这秦寿的钱，未免也太好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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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亲戚都比皇后大方！也不知道皇后知道了会内疚吗？
长孙皇后：“……”
“哈哈哈，好好好，有空你们也常到李家庄来，来串门，随时欢迎随时欢迎啊！”秦寿笑道。
要是在长安城踢了鲁国公府车管家的名号恐怕是要被打的更惨吧！
对于鲁国公府的这些人是什么德行，秦寿这一次可算是真见识到了，不过他这一次还是从人家身上赚大发了！
买下了一个煤山，然后还有一千亩的地。
绝对不会亏的！
而且秦寿还想试试能不能弄一个蔬菜大棚呢！
第478章 大展拳脚
哪怕是那一千亩地种些粮食蔬菜种不出来，秦寿还可以在那上面盖个房子呢！
上千亩地，他可以好好的大展拳脚一番！
看着秦寿按着契约离开了，尽管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但是程处默还是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还有些温暖：“这秦寿，说到底还是单纯了些，可是咱们应该保护他，保护他绝对不会被别人骗，他被我们怎么着那不管怎么样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是是别人骗他，那就是和我们过不去了！”
程处亮也点了点头说道：“哥，咱们现在把这个东西卖出了这么高的价格，是不是应该要去跟阿耶说一下啊！”
“你急什么！等我把那个契约改了过来了，咱们拿出这里面的两万贯，就可以了，三万贯，他也不会觉得亏了的。”程处默很高兴的笑道。
“大哥英明！”
而这一头，在秦寿回到了李家庄的时候。
已经是傍晚的落日时分了。
他一回来就看到人都挺齐全的，姨父居然也在这呢，就像是等着自己放学回家晚了的儿子。
李世民冷哼了一声：“今天等你一下午了，你去哪里了？”
说着，喝了口茶，宫里的那点儿秦寿给的茶叶他压根就舍不得喝，只有来了这里，才敢尽情的喝！
旁边还有一个壮汉，板着个脸，但是这身上怎么有一种很彪悍的气质啊。
“我去买了点田地，买了个山啊！”秦寿笑道。
李世民看着秦寿，笑道：“哦？想买这些啊，前段时间，陛下不是送了你一些了吗？怎么？又看上那里的了？我买来送你就是了。”
秦寿拿起一边的茶壶咕噜咕噜的就喝了一大口茶，喝完了以后，说道：“算了吧，估计你还没有我有钱呢，你的养老金攒够了吗？”
李世民哼了一声，一副我不想说话的样子。
房奉珠问道：“你又买了什么地了？”在这周围吗？
秦寿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就是在这渭河边！”
孙明月也点了点头道：“那倒是不错的地方，距离我们家也不远，一个山，和一块地，要不少钱的吧？花了多少钱？”
在她心里，有钱了拿去买田买地，总是不错的。
秦寿说道：“不多，也就是七万贯而已！”
“咳咳……”听到这话，李世民一下子就被茶给呛到了，特么的，七万贯!
“什么山？这么贵？有这么黑心的吗？”
“这不是欺负人吗？七万贯！抢钱啊！”
“告诉我，到底是谁？谁家的？我去灭了他！”
“这个杀千刀的！没良心！”
“儿子，我的刀呢，拿刀来，我砍死他！”
李世民激动不已的叫嚷着，他娘的，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欺负我们家孩子不懂事！
而秦寿心里则是无可奈何，姨父又是这副德行！
这个姨父其他的地方都挺好的，可是就这点，秦寿就很不喜欢这个姨父这个哗样德行！
明明是和谐社会，又非要这么的装！
一天到晚一副老子天下最牛，老子天下最强的叼毛样子！
就是不知道他的这个样子出去了会不会打死了！
哎，真是烦！可是也没看到你是有什么本事的啊！
秦寿看着他，玩味的笑着说道：“就是那个将军山！”
“什么，将军山，就那么破地方！白贴钱都不要！”
“那个地方不值钱，种不了东西的！”
“你还花了七万贯！”
“你说，到底是谁，我一定去帮你宰了他！”
秦寿无语了，说道：“就是鲁国公府程咬金家的小公爷程处默，走，你去弄死他吧！”
秦寿刚说完。
李世民愣了一下，然后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程处默啊，也不是不可以，也可以，就是会有一点难，但是问题不大，不大……”
李承乾也在一边说道：“阿耶，就是这个王八蛋，神憎鬼厌的，你快去弄死他，他骗人讹诈，现在都骗到了咱们家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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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可是父皇母后的心头宝贝，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这么讹诈了，他就不信父皇母后还能看得下去！
程处默！这次总算是找到机会收拾你了！
“是啊，李叔，那个人，真的不是好人！”
房遗爱也在一边说道，知道是陛下家亲戚，你都敢坑你！
真是贪得无厌！
“你居然花七万贯，太贵了，不行啊！而且你们俩不是还挺熟的吗？要我说，三万贯就行了！”杜荷也火上浇油的说道。
这果真就是墙倒众人推！
“行了，闭嘴了，咱们先不说这个事！我有个正经事要跟你说！”李世民对秦寿说道。
“什么事？”秦寿问道。
李世民指着李靖，说道：“这位呢，也是我的朋友，也姓李，他呢，是做马匹生意的，和军中的马的生意也多有来往。”
“哦，李叔好！”秦寿对李靖微微颔首说道。
李靖刚才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一直打量着秦寿，感觉这小伙子很不错啊，看到这孩子，有种沉稳，大气，年轻，朝气蓬勃的感觉，而且目光如炬，贵不可言。
和他平时见惯了的那些军中子弟们的尚武，还有公侯子弟们的纨埼高傲，皇室子弟们的那种尊责，完全不一样，但是看起来却很是舒服。
“我们来，是有点事情想要求教于你！”李世民说道。
听到李世民说是求教，李靖有些奇怪的，自己家的这位陛下文武双全，对待大臣们，哪怕是魏征这样的先太子旧臣和太上皇的老臣，也自有一套自己的帝王心术。
从他成为陛下开始就没有对人说过求教了，今天居然说了求教，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真是有些怪了。
但是对于这些，其他人早就习以为常了。
“怎么了？”秦寿问道，要是没有事情的话，姨父肯定也不会随便带人来他这里的，肯定是有事的！
“是这么回事的，我这个朋友呢，他常年和军中有一些马匹生意来往，他卖给军中的马是好马，价格贵了一点，但是军中的马无法服役了，因为腿伤，又要卖回去给他，还要给一个很贵的价格，他也不愿意。”
“况且，这一次，朝廷要淘汰下来的战马还不少，是一个很大的数目，要是这样会亏不少钱，可是也还要和朝廷做生意，你说怎么办呢？”
李世民问道。
以马商的身份去问秦寿，就能从他嘴里知道这些马商们真正担心顾虑的是什么。
这些每年的军马，也真的是给了朝廷一个很大的开销了。
“那这个战马是因为马腿脚受伤的？朝廷的战马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无法服役了呢？”
秦寿问道，得先出问题的根本所在。
第479章 摩擦
“就是因为马蹄行动的时候不断的摩擦，摩擦到了一定的程度，会有一定的损伤，还有因为被地上的东西伤着了，这一类是战马淘汰的最多的原因。”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道。
特么的，一年就因为这个，培养战马就要几十万贯钱，还是自己培育的马儿呢。
要是老的战马可以多用几年，大唐的国库都不用这么穷！
而且要是有足够的战马骑兵，再多一点钱购买粮草，特么的他现在就去揍西突厥，揍薛延陀，揍吐蕃和吐谷浑了！
而且现在李二要是把草原都拿下了，就没有以后的什么弯弓射雕的了。
因为这个战马实在是来的不容易，不管是马的品种还是训练，这些都是要花钱花时间的，每次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攒钱买的战马，辛辛苦苦训练了的战马，又被淘汰下来，李世民和一众的大臣们都是心疼不已的！
那些都是他们的心血啊！
那些都是护国之利器啊！
听了他们的话，秦寿也明白了，原来是有毛病的马匹，朝廷还想高价卖给他们！
有毛病的马儿，还想高价卖？
这不是做梦吗？
他们不去跟朝廷说一下道理，跑来这里，问他这些，这不是也有毛病吗？秦寿有些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这两个人。
“孩子，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和你姨父？”
终于，被人用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李靖觉得很是不舒服，开口问道。
“咳咳……”
秦寿总算是发现了自己这个小眼神有些不对劲了，赶忙收回了目光。
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下以后，秦寿开口说道：“那这一次，朝廷给你们的这些马匹，除了马脚有点问题，其他的地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毛病？”
“没有，绝对没有，而且有七成以上的还都是正当壮年的马匹呢！都是好马，都是从战场上存活下来的，最优秀的，而且多数都是只有马脚有问题，别的都是完好无损的！只是不能作战而已，要不，我卖给你。你要不要？”
李世民越说越为难，现在养着那些不能作战的马匹，对于朝廷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负担，要是便宜贱价作卖了，又感觉太亏，虽然说是不能作战了，还能骑马的啊，可是李二还是想肥水不流外人田！
便宜谁都不如便宜自己的儿子！
可是李承乾却目瞪口呆了，阿耶，刚才你还说程家的没有良心呢，坑了你的好大儿，现在你自己出手坑了！
古往今来听说过坑爹的！
你和母后这是坑儿子啊，母后坑我，你坑大哥！
你们俩！这就是明君贤后？专门坑儿子？
犯规爱和杜荷还有房奉珠，杜晞悦都知道陛下这明摆着的就是坑人的，可是也是敢怒不敢言啊！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何况是陛下的财路！
他不坑秦寿，就会来坑你！
陛下居然也说的出口这样的话！还让人家都买了！
“而且我告诉你，这些战马都是很好的，可以放在马场用来配种，配出来的马儿也绝对都是好马!而且你知不知道你的麻药是长大了，卖给朝廷的话，那会有多么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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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因为他是真的觉得马贩子在他的手上赚走了不少钱了。
成为了大唐军费里除了军饷和粮草之外的最贵的消耗品，比一般的武器的消耗磨损还要贵。
而且不可能会有到了不需要战马的吧？
只要还要打仗，那就一定需要战马，需要骑兵！
哪怕是国家太平也要保证一定数量的战马和骑兵，这是国之重器！
如此一来，到时候老子的儿子能卖马给我，价格应该还比那些马商贩子的便宜，老子为啥还要去找你们买马！
到时候把这个独家生意给我儿子不好吗？让他好好培育战马！
肥水不流外人田！
越想着，李世民越说越兴奋不已：“当然了，你要是可以有能力把他们的马蹄修补好了的话，那肯定还是最优秀的战马，只是马蹄儿有点问题而已！”
说着，李世民大手拍了一下秦寿的肩膀，一副年轻人，我都是为你好，你好好考虑一下。
听了他们的话，秦寿也明白了，原来是马蹄！
马蹄这玩意，不就是弄个马蹄铁就好了，只是弄两个铁片就行了，可是马蹄要怎么弄，秦寿还真不知道这个。
但是既然知道了问题的症结是什么就好办。
不过，一副这居然要自己吃下一批有问题的马，这不是坑人呢吗？
这一副怎么这么黑心？
他朋友明明是吃亏的，现在要自己吃亏，去背这个锅！
看我怎么赚死你们！
我要告诉你们什么才是马匹商贩的内卷！
马蹄不行了你们就不要，好，你们有多少，我就要多少，你们送钱过来我没什么理由不好。
要是老子把马蹄修好了，老子就去找程处默，把战马卖给朝廷了！
刚好今天和程处默的关系又更深了！
而且秦寿在后事的时候也看过一档关于文物的综艺节目，那里面有一期就是说到了这个马蹄铁的，所以马蹄铁怎么做秦寿不知道，但是马蹄铁的重要秦寿是知道的！
既然老姨父说的这些马儿都是这么好，还是最优秀的战马，只要修养好马蹄，安排上马蹄铁的话，再次征战沙场，绝对不是问题！
要是可以的话，连马的盔甲和马的面具，还有马镜和马鞍也可以按上，要是都安排上了的话，骑兵人马合一，自己又是为冷兵器的骑兵史进步做贡献了。
到时候大唐的骑兵还不是所向披靡，就周边的那些小国，本来就都不是大唐的对手，有了那些，更是稳压，还是可以以更小的代价。
到时候大唐一定会更加威名赫赫的，大唐万国来朝，四海臣服，明亮璀璨耀眼的华夏盛世也能早一点到来。
真正的看一眼到底怎么样是万国来朝，万邦臣服的场面！
越是想着，秦寿就越是兴奋不已，都要血脉喷张了。
可是秦寿却还是在表面上不动声色，一直沉默着，一脸的为难的样子。
李世民看着儿子的这个样子，心想，难道是这孩子不愿意，虽然说回报的时间长了点，可是你有钱，你家底丰厚，不怕的啊！
第480章 卖给谁不是卖
真的有回报的！
你赚爸爸的钱，好过让别人来赚你爸爸的钱吧？
秦寿唉声叹气了一下，说道：“这个马，多少钱一匹，要是我要的多的话”
“这个就好说了，你要是愿意的话！”
李世民还没说话，李靖就兴奋不已的说道，卖给谁不是卖，还不如便宜了陛下家的亲戚，大不了多少便宜一些吧，毕竟是个年轻人，看着挺聪明的样子，还是被陛下忽悠了。
其他的几个人也是傻眼了，还真的买啊！
这光你养着这些马，每年下来就是很大的一笔花销了！
房奉珠疑惑的看着秦寿，有些狐疑的问道：“秦寿，莫非你真的可以治好那些马的马蹄？”
她是很清楚的，秦寿这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肯吃亏的，绝对不做亏本买卖的。
思路客
“什么？”李世民先吃了一惊！
“没有，怎么可能，这是多少年来都没办法的，我哪有办法！”秦寿赶忙揺揺头，说道。
“我就是听了姨父的话，反正现在家里有钱，我也不知道做点什么生意好，就想着弄个马场吧，刚好在程处默那拿了一千亩地！”秦寿说道。
但是李世民和李靖互相偷偷的视线碰撞了一下，都表示明显是不相信的，可是这些也都没关系。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李世民不介意在儿子的身上吃亏的。
毕竟那是亲儿子，江山以后都舍得给儿子了，何况是一点钱和一些马儿！
好，只要儿子高兴，朕无所谓！但是，不能过分了！
现在大唐淘汰下来的这一次战马有三万五千六百左右，七成都是壮年的战马，要是这些战马可以让儿子给治好了马蹄的话，那就是又可以重新服役了，大唐的战马也更多了。
以后还会越来越多的！
李世民想到了这个也有点兴奋了！
现在大唐共才不过是三万的骑兵，要是秦寿能把这三万多的战马弄好了，那就是大唐又多了三万骑兵，六万骑兵那就是王牌在手啊！
“哦，这个啊，这个价格好说，不过，人家可是有三万五千的战马呢，你能要多少啊？”
李世民有些狐疑的问道，琢磨着要给儿子个什么价格合适，肯定是要心疼心疼儿子的，刚才儿子被程家的那厮坑了，自己可不能火上浇油啊！
“都要！”
秦寿淡淡的说道，赚钱的这种事情，当然是多多益善的好。
“秦寿，你疯了？”房奉珠吃惊的问道，说着还打量着秦寿，想看看秦寿这到底是抽了什么疯。
这是所有人的下意识反应，你也没办法弄好马蹄，你还全部要那些伤了马蹄的马儿，你就算是想搞给下一代的战马配种，也用不着这样！
包括明知道是在坑秦寿的李靖都有点于心不忍了，刚被程家那小子坑了，现在又被陛下坑了！
这小子今天出门不看黄历？
还是命中注定他有此一劫？
李靖那身经百战历练过的铁石心肠，都不由得可怜秦寿了。
李世民也是傻眼了！
难道这是朕的儿子被程咬金那儿子坑傻了？
那这程咬金家的人也欺人太甚了，看朕打不死他们！
程咬金一家子欺人太甚了！
那简直就不是人！
房杜家的姐弟俩还有李承乾都用一脸可怜的眼神看着秦寿，这秦寿到底是怎么了？平时看着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现在今天这是被骗了一次，还要再被骗一次，算是买一送一？
这三万五千匹淘汰下来战马，听说怎么也要七贯钱一匹，二十多万贯了啊！
二十多万贯钱去买一匹淘汰了的战马回来搞配种？
刚才又被坑了七万贯去买个没用的山和一片没用的地，又花二十万贯去买一批没用的马，这一下子就出去三十万贯了！
一天就败家三十万贯了！
你就是在能挣钱，再会挣钱，也经不起你这么败家的啊！
“那个，哥，我家里有认识太医院的御医，我看你最近有些狂躁不安，不如明天我阿耶请太医来，给你看看吧？”李承乾一脸嫌弃的说道，这是他第一次觉得他哥承担不起大唐江山社稷了，要赶紧把他哥治好，不然以后这重担还是落到了他头上。
“孩子啊，要是实在是有病的话，不怕，你还这么年轻，咱们趁早治，没事的！”
李世民一脸惋惜的说道，满满的都是来自老父亲对儿子的心疼啊：“我认识有太医，回头我请个太医来给你治，没事的！”
心里想着回头一定要狠狠的抽一下程咬金那个老匹夫，还有程咬金的那个傻大儿！
他娘的，看看！瞧瞧！
都把朕的宝贝儿子欺负成什么样了！
“秦寿大哥，你放心，你这么年轻，就算是有病，也一定可以治好的！”
房遗爱也很是可惜的说道。
“秦寿，你别怕，你好好治病，我……我们大家都不会嫌弃你的，你这个是癫症！是受刺激太大了！”
房奉珠拍了一下李晨的肩膀说道，心里却在想老天有眼，老天有眼，报应啊，报应！
秦寿这个该死的狗东西，还敢看不上我！
现在好了，被程处默坑了一笔，受了刺激，得了癫症了！
但是程处默做的真不是人事，改天要去找他聊一下做人的道理！
好好的一个小郎君都给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你别怕，没事，好好治病，好好喝药！”李世民心疼的说道，那眼神痴痴的看着儿子，好家伙，老子都舍不得把我儿子怎么着呢！
先让他们一家坑成了这个傻样子了！
这可怎么好啊？
“不就是那个山的事情吗？不就是七万贯钱吗，来，契约给我，我明天去找他们家，一定帮你把钱拿回来！”李世民说道。
他明天就要告诉程咬金什么是人臣之道！
“来，阿耶，好像在这呢！”李承乾找着秦寿刚才拿回来的那沓东西，找到了那张契约：“阿耶，快去找他们，一定要好好教…….”
“嗤！”李承乾的话还没说完呢，那契约就被秦寿给抢了回来。
“哎呀，孩子，刚才老叔给你说的那个，就完全就是当你是胡说了，不作数，那些战马不用你要了。”李靖摆摆手说道，他已经可以想到程咬金明天的下场了。
太子对秦寿这么好，陛下又对秦寿这样，还有刚才的那个心疼的眼神，除了对自己的亲儿子亲闺女，陛下这样一个君临天下，帝王威严赫赫的人，非血脉至亲，那种下意识的怜惜心疼，还能有这种眼神？而且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他装出来给谁看？
莫不是陛下在外头的私生子？
第481章 不太聪明
哎，李承乾这孩子，真是像他的太傅说的那样，这孩子就是不太聪明啊，难怪读书读不好，陛下都不让他在弘文馆读书了，直接送到这给私生子当跟班了。
只可惜，李承乾还不知道，还一口一个哥的喊人家！
只是这事，皇后知道不，这私生子？
长孙无忌那个老狐狸知道吗？
老狐狸居然坐得住？
陛下也坐得住！
“行了，够了！”
秦寿看着这群人一个个的都比自己当神经病一样，摆了摆手道，尤其是老姨父刚才的那个眼神，看的他很不舒服，就跟就看着自己心爱的小情人一样，没意思！
“我没有什么毛病，你们才有毛病呢，一个个的都有病！”秦寿说着把自己和程处默今天签订的契约珍而重之的收入自己的怀里。
这是契约吗？这是金山银山！
“不识好人心！”
“不识抬举！”
“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你看，大唐朗朗乾坤下，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大唐有癫症，又不犯法的！”
“你这是恩将仇报！”
“你这个是不平等的交易，可以让官府取消的！”
“你到底是真的傻还是在装疯卖傻！”
年轻的这几个人都纷纷忍不住对秦寿指责了起来，其实也是为了点醒秦寿，不要这么犯傻了，明知道这样可能是会得罪陛下的，让陛下不能把那些淘汰的战马卖出一个好一点的价钱。
可是还是不想好朋友被坑这么一大笔钱，这可是二十多万贯钱啊，很多人终其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尤其是李承乾，就怕他哥有病还不配合治疗，要是母后知道，那多难过啊！
“我们都是替你着想！你知不知道，那些淘汰的战马，就算是七贯钱一匹，你也要花二十多万贯钱呢！二十多万贯钱，你买无关紧要的战马，你这不是浪费钱吗？”
房奉珠终于忍不住了，即使是知道陛下会不高兴可能会治罪，但是也不想让秦寿吃亏。
沉默了一会，秦寿故作高深的样子说道：“行了，我的心里有数，我想开个马场，我小时候就有一个很简单的梦想，就是希望我能有一个自己的马场，里面有好马，应有尽有，大唐现在也不可能让私人有这么多的好马，我想着这些马看着也能骑，不能当战马应该比起其他马也不差的，就养着吧，反正我养得起，我赚钱又不辛苦，你们别为我担心！”。
没办法了，又不能告诉他们这个马蹄而已，我知道怎么办，我知道怎么搞！我这是要大赚一笔的，所以秦寿只能编出一个后世那种老掉牙的套路，我小时候有一个梦想的这种鬼话来糊弄人。
但是听到了秦寿这么说，他们这些人还是觉得很新鲜的，所以也不需要秦寿再解释什么，都相信了！
就这么的，李世民和儿子欣慰的达成了关于购买淘汰战马的这个决定，双方的洽谈都进行得非常愉快，面对秦寿的毫不留情的砍价，李世民愣是二话没说，直接就一口答应了愿意以五贯钱的价格把那些战马卖给秦寿。
这话让旁边的李靖都吓了一跳了，陛下你这还不如把这些马卖给那些马商，虽然这些马是不良于行，不能成为战马了，可是运输货物什么的，还有平时代步骑马还是可以的，当然了，想要用去打猎也有一大批是不可以的。
但是五贯钱，你这不是等于清仓大处理的贱卖吗？
五贯钱，你给任何一个马匹商贩不适都能帮你吃下吗？
而且这种马，你分批给不同的马匹商贩还能卖到七八贯钱一匹呢，你自己之前不是想卖十贯钱—匹的吗？
果然啊，为了你的私生子，你咋还连军国大事都不顾了！
皇后知道了你怎么办？
魏征知道了你怎么办？
当然了，这些话李靖怎么敢说出来！
本来他现在就因为灭了突厥，成为了本朝第一战功赫赫的武将，很多的眼睛都在盯着自己看着，要不是陛下保着自己，指不定哪天就被御史盖个罪名完犊子了。
二其他的几个人看秦寿也不是真的傻，还知道看家呢，稍微也有一些放心了，可是还是很担心，担心什么？
还不是秦寿要弄回来的那几万匹马？
那每天的粮草，每天的消耗，都是一个很贵的钱。
虽然说他们现在养猪，还有香水，可是要负担几万的马的照顾还有什么的，那是真的没有钱啊。
秦寿的梦想很不错，就是有点太费钱了！
回头入不敷出怎么办？
在个自怀着小心思下，李世民和秦寿父子俩高兴的相拥了一下，双方都觉得对方是给自己帮了大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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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寿一再的说了自己只是配种的情况下，李靖也才放心，要是知道秦寿真的治好了这么多马的马腿，并不就要被人狠狠的坑了一笔了，到时候他还是要花钱给买回来。
他这个兵部尚书就显得很傻的样子。
最后吃了晚饭寒暄了几句，李世民和李靖就回去了。
次日小朝会的时候，李世民就让李靖去兵部把那个战马的批文给发下去，然后叫秦寿来给钱，把战马给他了。
“陛下，这战马，是不是也太黑了，到底是哪家的黑心商人啊，居然只给五贯钱，他这是抢钱呢陛下！”
身为右武卫将军的程咬金听说了陛下五贯钱一匹的价格就把那三万五千匹马给卖了，程咬金的心里有些不平。
一匹马买回来，然后训练成为战马的话，这起码要话三四十贯钱，甚至五十贯钱，而且还不一定能上战场呢。
他很想知道这个黑心商人到底是谁啊！怎么能比他程咬金还黑心呢！
就算是他程咬金都做不出这么黑心的事情！
程咬金本来不说话还好，现在他这么一说话，李世民就不是很高兴了，想到了昨天自己的儿子被他的儿子坑的那叫一个惨！
简直就不是人！
程咬金做人不太行，都敢骑到朕的头上了！
我卖给我儿的我心甘情愿，我儿再黑心能有你儿子这么不讲良心？
李世民死亡凝视了一下程咬金，有些语气很不善地说道：“程咬金，你最近在长安城你是越过越好了吧？”
程咬金得意地笑道：“是啊，昨晚听我儿说，坑了一个大傻子五万贯钱，哈哈哈哈哈哈，总算是把那个烫手的山芋甩了出去了。”
第482章 契约
李世民还在死死的咬着牙，还是死亡的凝视的，可是却冷笑了一声道：“不对吧，是七万贯吧，我都听说了，而且那个人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七万贯？不是五万贯的吗？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程咬金认真的想了一下昨晚他儿子给他看的那个契约上买方的名字，”好像，好像是叫秦寿，应该是叫秦寿吧！”
听到这话，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啊，陛下这便宜的卖战马是给儿子补偿啊。
程咬金这厮，平时在长安城看到点便宜就占，没有什么便宜是他不敢占的，现在好了吧，总算是碰到个铁板了。
陛下真的该好好教他做人了！
这一次陛下绝对忍不了了！
确实，如同他们所料的，李二怎么能忍，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下一秒，李世民就一脸的怒气冲冲的说道：“程咬金啊程咬金，你让朕说你说什么好，平时你自己在长安城做的那些事，朕都不想说，贪小便宜，强买强卖，御史台都弹劾你多少次了，要不是朕给你挡着，你现在还一次次的这么做！”
程咬金也有些委屈的说道：“陛下，这一次真的不怪俺啊，俺怎么就强买强卖了，那时候俺还在上朝呢，是俺的儿子去谈的，而且他还跟俺说和人家谈的很好呢！不信你可以去问人家买主啊！”
李世民强忍着怒气，笑着点着头说道：“啊对对对，你没有强买强卖，你没有！”
然后他又一脸认真的怀疑的问道：“对了，程咬金，你今天洗澡了吗？”
“昨晚洗了啊！今天还没，怎么？”
李世民突然大怒道：“程咬金，你今天上朝居然不沐浴更衣了再来，你这是不敬君王，你这是欺君，你还好意思问朕怎么了！”
“来人，罚程咬金一年俸禄，以儆效尤！”
“散朝！”
“臣等告退！”
程咬金傻眼了，怎么会这样？
我做错了什么？
刚要离开百福殿的时候，却听到身后的李世民又再次的怒喝一声道：“程咬金！什么意思？你居然左脚先出了太极宫，左为尊，为君，那是朕才能这么做的，你应该右脚出去，你居然这样，你再罚俸禄一年，以儆效尤！”
程咬金懵了，惶然了！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明明也是左脚先出去的。
陛下怎么就针对俺老程一个人？
俺老程这是哪里就得罪陛下了？
哪怕是从太极宫离开了以后，程咬金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在陛下那到底是做了什么了？
想到这，程咬金赶忙快步的追上了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等会俺，老狐狸，老房！”
“你们俩读书人，告诉俺，这……俺到底是做了什么了？陛下今天看俺的那个眼神，俺都怕了，比在战场上还怕！”
程咬金还真的有些害怕的说道。
“该，你们家做事也不知道收敛一些！”
被程咬金家坑过的长孙无忌撇撇嘴说道，你坑了我们，我们是不能怎么了你，但是你这次坑了不该坑的人了！
该让你长点教训了！
“行了，你们可不要落井下石吧，快告诉俺，俺到底是如何得罪陛下了？”程咬金急吼吼的问道，他对于这个是真的不知道，眼下就是要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惹着了陛下，赶紧补救。
房玄龄靠着在程咬金的身边，低声说道：“那你可知道，大雨的缺粮，世家不肯放粮的事情是谁解决的？”
“还有你们这一次出征，提前埋伏在磧口等着，都是谁的主意？”
“听说好像是一个叫秦寿的，怎么了？”程咬金一脸的迷茫的问道。
“是啊，也是叫秦寿啊，那个将军山，你卖了七万贯，你说如何？”
长孙无忌笑道，说着就走了，心里也有点为自己的外甥觉得不值得，心想怎么能这样呢？
七万贯买那个什么用都没有的将军山！
听了长孙无忌的这别有意味的话，还有那个笑容，程咬金可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程处默这个小兔崽子，你可很是坑爹啊，看老子回去不打死你！”
“不对，等等，又是七万贯？”
“程处默不是告诉老子那是五万贯的吗？”
程咬金飞快地回到了鲁国公府了。
当天晚上的时候，鲁国公府的鬼哭狼嚎响还有各种大骂之声彻朱雀大街。
“为什么不洗澡，来见你阿耶你凭什么不洗澡？”
“你凭什么要左脚出门？凭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现在契约已经生效了，程咬金就肯定是不能让程处默去找人把钱退了的，可是程处默拿了的那两万贯钱也必须全部吐出来。
这口气，就是一定要出了的！
没有理由，那就用陛下的理由好了！
次日早上的时候，程处默找着铜镜，自己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瞧瞧，这嘴角的伤，还有眼睛的这两个黑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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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也不知道小爷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阿耶下手怎么就这么狠呢？
我明明也是给家里赚了钱了！
五万贯卖了那个地，还有那个将军山也是赚大发了！
而且那个钱就算是子我手上，那也还不是我们自家人花了！
但是昨晚他特别的记住了一句话，有的人不是你能坑的，有的人不是你能招惹的！
而他暴打陛下家的那个胖青雀魏王李泰的时候，阿耶只是告诉他下手不要那么狠了，别打脸上，娘的！
被人暴打了一顿的程处默觉得心情很是不好，可是现在脸上的这个样子，他又不能见人啊！
“儿啊！怎么样了？还疼吗？”
国公府夫人崔氏来了，看到自己儿子脸上的这样子，一脸的心疼不已的说道。
“没事，没事，但是昨晚你怎么不拦着点我阿耶，我是不是亲生的？”程处默顶着那两个黑眼圈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你阿耶昨晚喝了酒，我怎么拦得住，你这到底是闯了什么祸了，得把你打成这样？”崔氏说道
“没事，没事！对了，阿娘，你来做什么？”
程处默问道：“不会是专门给我送药的吧？”
“当然不是，你隔三差五的就要挨打，要是每次挨打呢，都要送药，那岂不是太浪费钱，这样你阿耶还能舍得打你？”崔氏很是认真的说道。
“阿娘，我知道了！你们不用瞒着我了！”听着自己阿娘说了这些话，程处默一副我都明白了，我都懂了的样子说道。
第483章 滴血认亲
“是，你不是我们亲生的，你是我和你阿耶在一个大雪天的时候，在渭河边捡到的，你都不知道那天晚上的雨可大了！你快去找你亲娘去！”
崔氏没好气的说道。
程处默：“……”
他和程咬金的那个长相都可以说是完全不用滴血认亲，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亲生父子了！
再说了，他要不是绝对的亲生的，国公府小公爷这个名头能落到他头上？
“好了，跟你说个正经事，是这样的，你也快到了娶亲的年纪了，我们呢，决定给你选一门好亲事！”
崔氏志得意满的说道。
“哦，是谁家的姑娘？”
程处默有些疑惑地问道，他其实对于这个事情不太感冒，身为小公爷，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的，一切都要为了家族考虑！
“出身名门，落落大方！你的表妹，清河崔氏的崔三小姐，嫡出的姑娘呢！你舅母前几天来跟母亲说的，那跟你，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能文能武，她也是习武之人，你们应当很了的来，你们小时候还见过呢！”
崔氏眉开眼笑的说道，越说还越兴奋：“你们又是表哥表妹的，这下可以说是亲上加亲了！”
“这，这不合适吧？不能够吧？而且我已经有了中意的人了！”
程处默说道，说到了这个崔三小姐，他可谓是童年心理阴影满满，在他看来，那简直就不是一个女人，那简直就是一个女魔头，一手鞭子挥的跟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一样。
而且听说那一双眼睛长得如同铜铃，那个腰比水井的口子都大，议亲过好几回，最后都被吓跑了，在清河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活阎王，还是个女的！简直就是个女罗刹！
要他娶回家还不如杀了他！
“混账东西，我看你阿耶昨晚打你是打的太轻了吧？你还敢有了中意的人了？你说，到底是谁家的女儿，回头大不了给你娶进来做妾就是了！”
崔氏很不高兴的说道，主要是她那个侄女年纪有点大了，都要十八了，可是一听到晚的跟个男孩子一样，疯疯癫癫的，连男子很多时候都要败于她手。
崔家思来想去，只有程家这样的将门世家，程处默这种将门虎子才能驾驭的住，生怕程家不肯答应许诺了一大笔的嫁妆，十里红妆甚至可以提前定好陪嫁单子，而且聘礼可以商量，这么省钱还赚钱的一个生意，一本万利的买卖，她岂能放过了！
从一确定了将军山到了自己手里了以后，秦寿就马不停蹄的去找人帮自己来开矿挖煤。
可是这个开矿也需要一定的技术含量，最后在杜晞悦大哥杜构的帮忙下，找到了工部的人，给了一些钱了，顺利的开始了釆煤了。
由于现在是冬天的时候，大家也不需要种地，秦寿就招募了村民们来帮他开釆煤矿。
并且为了让这些煤炭能够快速的推广了起来，秦寿还弄出了一个无烟煤的取暖器。
这个取暖器说得简单的一些就是几片铁皮子，上面放一个铁网，围成的一个玩意。
秦寿当天白天给了图纸，晚上的时候李家庄的铁匠就做了出来了，还弄了大，中，小三个等级的，对应不同的作用的。
弄好了以后，秦寿就让杜晞悦在长安城的东市开了个店面了，专门售卖这些无烟蜂窝煤，还有取暖器的。
今年长安大雪纷飞，雪花飘飘，银装素裹一片，本来就冷的不要不要的，一听说能有这么个好东西取暖，长安各大世家都争先恐后的去购买煤炭了，每天都可以说是绝对的供不应求，每一个时辰都有数不尽的煤炭从万年城郊被运到长安来。
一开始，房奉珠他们几个还都觉得秦寿实在是太过于愚蠢了，怎么会花七万贯钱买那么一座山的，可是后面感受到那些火炭燃烧着，给予他们春天的温暖的时候，特别是看到现在每天贩卖蜂窝无烟煤还有取暖器，每天的数不尽的钱财进账的时候，他们都打心眼里承认了自己才是最傻的。
这些天，按照现在长安城的这些需要煤炭的供求，还有购买取暖器的数量，七万贯钱今年过年之前就可以完全回本了，之后这矿里面的煤炭都是无穷无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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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秦寿使唤他们一个个的做事的时候也没有亏待他们，因为秦寿太清楚了，钱财是不可能天底下自己就一个人都赚完的。
刚好他们一个个的也都有一些本事，自己也信得过，不用白不用的。
让秦寿万万没想到的是，房奉珠和杜晞悦居然可以把这蜂窝无烟煤卖到了长安城的那些诗社什么的那里。
当然了，对于这些，秦寿是不感兴趣的，只是觉得有时候知道怎么利用自己长得好看真的是一个好事，了不得的好事。
殊不知，诗社本来就是房奉珠和杜晞悦专门负责打理的，她们俩号称长安双姝，占据长安第一才女，第一美人的名号。
要是没有她们的话，香水在长安城之外的其他地方那些未必有这么火热呢，在唐代，其实也有名人效应，比如房奉珠和杜晞悦这样的，家世又好长得又好看又有才华，这种人也是很多闺阁少女梦想成为的人。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一群人都担心这个取暖器要是被人模仿了怎么办，可是秦寿轻飘飘的告诉大家，取暖器再怎么样一般人家估计也得用几年才买，也可能十年才买一次，而那些煤炭才是大头的，才是独家的生意。
随着现在的这些煤炭还有取暖器在长安城的火热售卖，房奉珠和杜晞悦还有杜荷房遗爱，甚至是李承乾的腰包都膨胀了起来。
李承乾好好的一个太子，愣是变成了送煤炭的那小伙计了。
而现在，因为大山学了炒菜了，秦寿估摸着，让他和白晓柔在长安城开个酒楼，一定日进斗金。
商量了一番了以后，秦寿又快速的盘下了曲江池边盘下了一栋三层的小楼，而且还打算弄一个大船在这，弄一个画舫呢，只是长安城居然有宵禁，这个画舫怕是弄不成的了。
倒是这个酒楼，还真的被弄出来了，开业了以后，有着炒菜，还有各种秦寿教他们的拿手好菜，也是日进斗金，忙的不可开交的。
第484章 商人的圈子
看着家里每天进账的这些钱，作为秦寿聘请的账房先生的杜晞悦每天都是喜笑颜开的，因为他们每天赚的钱都会按照利润的存进官府开设的钱庄之中，钱生钱！
一下子，长安城之中的商人的圈子里，包括一些突厥的商人，西域商人和胡商们，都听说了这个最近在长安城有香水、煤炭、包括曲江池店最好的饭馆”望江楼”都是那个叫秦寿的人出手的。
他们也想出手模仿，可是香水，他们做不出来。
煤炭，他们没有！
饭馆的那独特的做菜炒菜方式，他们就愣是怎么都弄不明白，而且这个饭馆还有一种酒”醉唐”，也是卖的最火热的，虽然贵，一个小坛的居然都要10贯钱，可是依旧是供不应求，你想买，你还要提前预约！
你买的多就想讲价了？抱歉！
不可能的事的！做梦！
于是，请人吃饭的时候，能够去望江楼，而且可以点到望江楼的招牌菜，望江楼的招牌酒”醉唐”随便喝，就是最有牌面的饭局，这些达官贵人们也都开始因为这个攀比起来了。
当然了，也有人想要挖望江楼的厨子，可是都被拒绝了。
看到秦寿的生意几乎已经是长安最赚钱的生意了，有的人就已经是坐不住了。
秦寿？
什么人！都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可是却在长安城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钱，自然有很多实力背景深厚的人是眼红的了。
比如五姓七宗的世家的那些人，他们一直在暗中注意的看着这一幕，也对秦寿的背景做过详细的调查。
不过就是一个地主家的少爷而已，背后没有什么势力，可是也看到了杜晞悦和房奉珠在他那煤炭店，这就让那些人还是忍住了，毕竟，杜晞悦和房奉珠那可是公侯之家的千金。
要是贸然的对这个叫秦寿的下手，说不定背后就是房相和杜相，还有秦寿的香水是在长孙家的胭脂水粉铺子卖的。
说明秦寿肯定有人在罩着，既然不能在背后下黑手了，万一得罪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还有杜如晦就不好了，所以他们决定在明面上摊牌了，这生意长孙无忌他们既然做的，那他们也要做得！
于是乎五姓七宗的世家就派人去李家庄找秦寿谈谈去了！
五姓七宗的世家们派出了一个代表，在长安城也是一个颇有身份的人，叫贾道芳，一直专门负责为五姓七宗的荥阳郑家打理生意的，这些年来也为郑家赚了不少钱，当然了背后的那些什么伤天害理，草菅人命，欺男霸女的事情也没少做，可是一直深的郑家的器重，毕竟在这些世家们眼里，这个世界上那些什么贱民的命，在他们看来什么都不是，只有他们的利益，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五姓七宗互为姻亲，同气连枝，从魏晋时期开始，他们就盘根在历朝历代，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这些世家们树大根深，朝堂商或者在地方上有不少的官员都有他们的子弟担任官职，所以他们对朝政也有一定的影响力，甚至在一些事情上可以做到只手遮天！
所以贾道芳做的那些坏事都被郑家给包庇着了，依旧逍遥法外，谁让他有郑家当靠山呢！
来之前，贾道芳已经想好了一套对付李家庄秦寿的办法，虽然上头说了要对这小子客气一些，但是一向嚣张跋扈惯了的贾道芳才不会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这一次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荥阳郑家的老太爷的小孙子郑恩豪，是郑家嫡出三房的小儿子，虽然是小儿子但是一向深得郑老太爷的喜爱。
一路上，这两个人也聊得很来，因为这两个人还有一点亲戚的关系，郑家大房的大老爷的小妾有一个就叫贾氏，而贾道芳正是这一个贾氏的哥哥，也才能有如今的地位，不然的话贾道芳也就是一个地痞流氓会。
这两个都是贪花好色，嚣张跋扈的性子，郑家的人对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的不喜欢，但是一个得郑家大老爷的喜欢，一个得郑家三老爷的喜欢，这两个人也一向是臭味相投，以为只要有郑家在，就算是捅破天了也没有关系！
所以他们也是抱着这样的一个心情来李家庄的。
不过就是一个商贾而已，生意做的再大又如何！
哪怕是有当朝宰相坐镇又如何，给你点面子你就得要！
房家和长孙家的当权只不过是一时的，而他们郑家可是流传了上千年的世家，哪怕是长孙大人和房大人在他们家主面前也要客气礼让三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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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敲门！”在一群豪奴的簇拥下，两个人来到了李家的门口这。
今天好巧不巧的，李承乾休息读书，不去送煤炭了，本来好好的在院子杜叔呢，就听到有人来敲门了，就赶紧去开门了。
“你是谁啊？”李承乾看着这来的七八个人，看着为首的这两个人，特别是年纪比较老的那个，有点那种奸商那种感觉，肥肥胖胖的脸上挂着一种笑，可是李承乾很不喜欢这种笑，这个叫皮笑肉不笑！
让李承乾有种坏人来敲门的感觉。
“小孩儿，让开，让我们进来，我们找你家大人有事要说！”郑恩豪很是不客气的说道。
“你谁啊？你认识我们家的吗？”
李承乾不解的问道，愣是不让开，因为这两两个人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而且他大哥今天也没说过要有人来拜访。
“我们是五姓七宗的荥阳郑氏，听说过吗？来找你家的秦寿，让秦寿出来！”
郑恩豪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想着赶紧把这个事情给谈妥了，谈好了以后回去邀功请赏，告诉郑家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知道，他郑恩豪不是什么废物点心，也不是草包，对家族也是有贡献的。
“秦寿不在家！”李承乾不悦的说道，这王八蛋，怎么敢这么跟本太子说话！
五姓七宗的人都这么牛逼的吗？
荥阳郑氏的人都这么牛逼的吗？
难怪父皇这么憎恨你们！
李承乾看他们的这个样子，就不打算让他们见秦寿，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没有见面的必要！
第485章 高人一等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郑恩豪很不客气的问道，妈的，居然扑了个空，行，敢让我们扑空！等着！
这态度就好像自己有个什么形势就是高人一等了，别人就应该老老实实的等着他，还要对他随叫随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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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要把他们磚下来，一点毛病都没有！明知道有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这两位李二的心腹还是当朝的当权者的生意，看着赚钱都想要掺和一脚进来。
这很显然是并不把李二放着在眼里。
“不知道！”李承乾没好气的说道，一脸的睥睨的看着他们，那股子居高临下的皇家威严此时也不自觉的显示了出来。
看到李承乾这一个小孩子说话居然如此的不客气，还给他们摆起了架子，郑恩豪本来就不舒服的心里更加的不舒服了，妈的一个小孩子还敢在老子面前装大尾巴狼。
“那你让我们进去，我们进去等秦寿！”
贾道芳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道，说着对一边的仆从挥了挥手，仆从立刻就明白了意思，从怀里施舍的一样，拿出一吊钱，直接像是施舍一样的摆着在李承乾面前。
“小孩，拿着，拿去买糖吃，你让开，你让我们进去！我们找秦寿是有要事要说！”
贾道芳说道，在他眼里，这些年她出去谈生意，这种人见多了，无非就是想要两个赏钱。
特么的，一吊钱！
还是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
老子现在都比你有钱，稀罕你的？
这段时间李承乾的确很阔，还打算接济一下父皇母后呢，过年给他们买点东西，而且还要是贵的好的！
一吊钱在李承乾眼里，那都不是事儿了！
现在李家庄运送煤炭的事情都归他看的了，他才不在乎呢！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铜板，这不怪他，他确实只有这么多钱，因为太多的铜钱拿在身上累的慌，他从来不带钱，因为他是有钱，可是不怎么需要花钱，直接扔到了地上，不屑的看着他们道：“这一文钱拿去买糖吃，你们就在外面等着，他回来了我告诉他！等他见你们吧！”
说着，就要把大门关上了，等他大哥回来了，他绝对要告诉大哥，这帮人是什么嘴脸！
还五姓七宗，还说自己是诗书传家的世家，就这德行！老子呸！一上来就高高在上的，老子一个太子都没你们这么鳴瑟！
父皇说得对，你们这些人就是欠收拾！早晚让你们知道天下是谁家的！
“慢着，小子，你说什么呢！你敢这么跟我们说话，你算什么东西！”郑恩豪看着那掉落在地上的一个铜板，一文钱，这是当他们是乞丐呢，知道他们郑家的名号，还敢这么嚣张，这是找死啊！
他岂能放过这目中无人的小子，哪怕是秦寿的亲戚又如何？要是只是一个打杂的小厮，那就是直接打死也没什么！简直就是混账！
“你算什么东西，你敢这么的跟我说话？”李承乾也眉头一皱着说道，娘的！欺人太甚了！
“干嘛呢？这是做什么？”
独眼龙带着一众的兄弟们走了出来，问道，一个个的手上还拿着家伙呢。
独眼龙一眼，就知道是谁了，这不是贾道芳和郑家的那个纨第小儿吗？
娘的，今天怎么还上门了？
贾道芳和郑恩豪也懵了，这个老杀才怎么也在这？
哦，对了，这多少事和长孙家还有房家有点关系的，这两个人一向和程家的走得近！
而程家虽然是五姓七宗的女婿，可是就好像是和五姓七宗的天生犯冲过不去一样到处都是针对五姓七宗的，所以五姓七宗的人在长安城碰到程家的都是绕路走的！
生怕招惹上那个大魔王！
“我们，我们是来找秦寿谈生意的！”
贾道芳赔着笑脸开口说道。
“滚你娘的，我们不谈，我们和你没有任何好谈的！”
独眼龙恶狠狠的说道。
“我郑家来给秦寿谈生意是给他面子，你们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郑恩豪很不客气的说道，虽然他也听说过程家的这几个残疾护卫有多厉害，尤其是这些个残疾的，在长安城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了，没想到现在是在这里了！
“哟呵，真以为你们郑家的是谁了？快滚！”
独眼龙对着他们凶神恶煞的说道。
能在查干混了这么多年的人，尤其是他们这些还跟了程咬金当过好些年年的亲兵的人，虽然大字不识，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粗糙汉子，对于五姓七宗打的什么主意，他们一清二楚。
五姓七宗能有这么打的影响力除了他们的子弟在朝为官之外，还有就是他们的根基，它们的根基也需要金钱来维持。
没钱，他们怎么供给子弟们读书什么的？
没钱，他们怎么给家族的子弟们铺路？
家族里除了良田千顷，注意，是顷，不是亩，他们还有数不尽的产业，只要能够赚钱，特别是赚钱多的他们都想掺和一份。
比如说胭脂水粉，丝绸衣裳，粮食，马车，木柴，珠宝，典当的这些，他们都有，甚至是平康坊的那些青楼，奴隶贩卖的什么生意他们也做，甚至还有一些不该做的。
现在秦寿的这个名号在长安这么盛，他们有如何能坐得住，会不想来掺和一脚呢？
“你怎么说话的呢？你这是不是在欺负人呢？”
郑恩豪怒道，程咬金他们父子几个人看不起五姓七宗他们忍了，谁让人家是公侯之家呢！
可是他们家的奴仆还这样，这就非常的过分了，要是传出了，他郑家还有颜面吗？
还能在长安城混下去吗？
“我们家做的是正儿八经的生意，可不是你们的那些肮脏事，我都不想说！”
独眼龙冷嘲热讽道：“你们可不要死皮赖脸的！”
这句话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惹怒了郑恩豪，大声的骂道：“你说什么呢？你想找死是不是？”
“你个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呢？”
独眼龙破空大骂到，当救救要上去抽郑恩豪一巴掌，教育一下这小子怎么做人。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秦寿从煤炭铺子回来，大老远的坐着牛车，就看到了这门口围了一群人，在这吵吵嚷嚷的。
“大哥，你回来了啊！”
“这帮人说自己是什么狗姓人家的，想要找你谈生意。”
第486章 好拿捏
李承乾赶忙就先过去说道，他不喜欢这些人，非常的不喜欢！
听到李承乾的这话，贾道芳和郑恩豪也明白了，原来这位就是秦寿啊，这么年轻？
他们还真是没想到，以为这个叫秦寿的怎么起码也是三四十岁的人了，想不到才不过是个不到二十的儿郎嘛！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越是这样的就越好拿捏了，年轻人，能知道什么呢？
随便唬一下，糊弄一下就行了！
怪就怪他太年轻了就锋芒毕露，也无法守住自己的基业！只能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不要搭理他们！这帮人就不是个东西！”
独眼龙也在一边愤愤不平的说道。
而秦寿好像是直接忽略了李承乾和独眼龙的话一样，盯着贾道芳和郑恩豪打量着。
贾道芳被这么的打量着总有种心虚了的感觉，于是挤出一个热情的笑容说道：“小郎君？你就是秦寿，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啊！”
“有多高兴？”
贾道芳被他这么一说，一下子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尴尬的这么的看着，问道：“小郎君，你不想请我们进去坐下来说？”
“嗯！”
“什么意思？”郑恩豪有些不明所以然的问道。
“确实没想请你们进来！”
靠，小子，还不是个善茬啊！
一下子郑恩豪的脸色就拉了下来了，贾道芳的笑容也凝固了。
可是没办法，他们这一趟出来是有任务的，现在谁让秦寿在长安城里面确实很牛呢！
“我们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的！是生意！”
“什么生意？”
这个事情前几天的时候房奉珠和杜晞悦就来跟他说过了，要小心五姓七宗的人呢，所以在独眼龙的建议下，他本来又冒着被打的危险去找了程处默了，可是没想到程处默却自己上门来了，是买煤炭和炉子的，而且还是很讲道理的。
说他们程家是武将出身，卖了的东西就是一锤子买卖的卖了的，他能做到煤炭生意是他的本事，和他没有关系。
这一反应，让秦寿是万万没想到的，秦寿本来还想要不要给点好处程处默算了，没想到程处默坚决不肯要，这客气的倒是让秦寿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和程家对比，他反而更像是土匪了！
所以为此，他免费的给程家供应了蜂窝煤和炉子了，程处默还感激涕零说以后有什么麻烦就去找他！
没想到，程家不占便宜，五姓七宗里面倒是有人坐不住想要上门敲竹杠了！
“现在长安城里最火热的没他，望江楼，香水，都是你的产业是吧？我们想入伙你的产业，如何?”
“我们大概的估算过了，听说你买了程咬金的那个山七万贯，望江楼买下也就花了两万贯，一共九万贯，我们给你五万贯，你分我们三成，怎么样？”
听到这个分成，李承乾和独眼龙还有秦寿都要笑出来了，这帮人知不知道煤炭和饭馆一天的生意到底是多少钱，开口五万贯！
真的是好大一笔钱！
之前秦寿买那些淘汰的战马就花了十五万贯钱了，还在乎这五万贯钱？
“我才投资九万贯，你给我五万贯，就才要三成，岂不是太吃亏了？”秦寿微微一笑道。
听到这话，贾道芳和郑恩豪的心里都很是高兴，那就是有的谈了。
“那这样，五万贯，一半，我们两家也不要说谁吃亏占便宜的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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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不就赔大发了？”秦寿道。
“那你说，到底要多少钱，你才满意？”贾道芳有些挤不出笑容来了，要不是看你的生意实在是没办法模仿出来的话，我们也就跟着做了，才不用来这跟你低头的！
你个乡下的傻小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知不知道老子旁边的人是谁？
我们可是荥阳郑家的人，你还不配和我们相提并论，也是你小子不可能找惹得起的让你，不要到时候赚不到钱还惹了一身的麻烦！
哪怕你的背后有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罩着你也没有用！
我们背地里有的是法子对付你！
真以为我们是来和你谈的？
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总之是煤炭和望江楼的生意我们是一定要掺和进去的了！
“五百万贯，如何？”
“你去死！”
贾道芳想都不想了就说道：“你们家煤炭店和望江楼的营业一天加起来也不过是一千贯钱，而且现在还是严冬的时候，等天气热了，谁买你们家的煤炭！”
“你别管我的煤炭回头谁买，我自然能卖出去，但是你也知道我们现在两边加起来能有上千贯钱入账呢啊！”
秦寿冷声道：“知道我们现在一天都能有上千贯钱，你跟我说五万贯钱，你以为我们是没见过钱？你自己傻也不要把别人当是啥子！”
“好，说得好！”
李承乾在那一个劲地叫好道，果然啊，这些人，就是没什么好事，就是来占便宜打秋风的！
这个事情可打死也不能做！
贾道芳在心里一个劲的骂娘，自己在长安城的商圈里混了这么多年，居然被一个臭小子给耍了。
本来他们觉得凭借他们五姓七宗的威名，秦寿多少是要忌惮一点的，要是秦寿忌惮，那就软硬兼施，一定要拿到一份望江楼和煤炭生意的分成不可。
不说别人，就说郑家若大的一个家族，现在每天出去买煤炭就是一笔不小的钱了，长安城这么多的大家族呢，还有那么多的小家庭，这些树木可都是不可小觊的，哪怕秦寿卖的便宜，瞧瞧，他自己刚才都说了一天能有一千贯钱呢！
现在秦寿居然不服他们，那好，那他们也不接一会去说一下，让秦寿指导一下五姓七宗的厉害，到时候就算是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一起来，又怎么样！
这一块大肥肉，郑家是非吃不可了的！
那到时候就算是陈把煤炭和望江楼都吐出来，跪地求饶，郑家也不一定还会放过他了的！
而郑恩豪，现在更是已经是怒不可遏了，他觉得自己的尊严，还有他郑家的尊严都收到了极大的羞辱了，脸色愤怒，咬牙切齿的看着秦寿：“秦寿，我们是荥阳郑家的人，来你李家庄，和你谈生意，这是给你多大的面子了！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啊！做的一点生意就很了不起吗？”
第487章 愤怒
“你不要不知好歹！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你的煤炭生意和望江楼，我郑家还就是要有一份子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郑家也非要不可！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郑恩豪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寿等人道，言语里满是不屑和愤怒。
他们是世家，是流传了上上千年的试驾，这些普通人，凡人，生来就应该是他们的奴仆，被他们狠狠的踩着在脚下！
那么多的钱，那些好东西，这些贱民们，他们配的吗！
“狗屁世家！”秦寿看着郑恩豪，冷声道。
“你什么意思！”郑恩豪攥紧了拳头怒道，他身边的几个仆从们也提起了棍子就要出手，五姓七宗的世家骄傲不容任何人侮辱！
这是规矩！而且对方的背后哪怕有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也得掂量！
该死！
“狗听不明白人话吗？”
秦寿傲然道，对于这些世家们，他实在是烦得紧，一个个的说到底就是没什么本事就是凭借着家族的祖荫才能活到如今，其实不过都是一群草包纨埼！
“打！”郑恩豪忍不住了了，直接一声令下。
“打！”秦寿也是对着独眼龙他们摆了摆手说道：“狠狠地打，往死里打，尤其是这个最嚣张的！”
秦寿指着郑恩豪说道。
在郑恩豪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独眼龙他们的家伙就已经打过来了，他们想到，他们在这小小的万年县居然还能被人打了！
这下李承乾也有戏傻眼了，他是很讨厌的这些人，可是这些人到底是五姓七宗，就算是父皇也会稍微忌惮几分。
而且五姓七宗的威名，大哥应该也听说过，还是这么的贸然的就出手了！
这个事情父皇知道吗？
那到时候这个烂摊子怎么解决？
很快，这七八个人怎么能比得上独眼龙他们十个人呢，他们现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疾，可是他们都是当年从战场上，身经百战退下来的精锐，哪怕是二三十人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是能完全的碾压！
收拾这七八个人，简直就像是打狗一样！
“放开我！”
“饶命啊！我知道错了！”
“你们给我等着，等着！”
别人都在求放过了，郑恩豪还在一个劲的嘴硬着。
可是很快，他就算是不嘴硬，就算是认输了，也来不及了，因为他太嚣张了，就被不知道是谁，一个闷棍就敲了过去，狠狠的砸着在了脑袋上了，昏死过去了，一下子，鲜血都流出来了！
可是秦寿可不是吓大的！
不管是谁，既然敢来他这里找麻烦，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虽然他在这没什么背景，但是也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看到郑恩豪被打昏了过去了，贾道芳也是吓了一跳了，这可是闹大了，他们是想着来求财的，这种事情他们了还没碰上过呢，他们能去找这个小庄户谈生意，能来谈，是给长孙大人和房大人的面子！
想不到这些叫贱民们居然都如此刁蛮，明知道他们是代表郑家来的，居然还敢动手！
岂有此理！
贾道芳气的指着秦寿说道：“你……你们完了，你们完了，你知不知道你打的人是谁？”
“我管他是谁，反正想来我这占便宜的，我就打！”
秦寿说道，真的是惯的了！
他辛辛苦苦弄出来的东西，凭什么他们拿着个什么世家家族的名头出来他就要给他们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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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红啊？
那你们有本事自己弄啊！
强取豪夺他们在其他的地方行得通，可是在秦寿这，他可不吃这一套！
“怎么，你再不滚，我连你一起打，我让你们都走不了！”
说着，秦寿拿过一个混子，做出一个要打贾道芳的姿势来。
贾道芳吓得赶忙就跑了：“好，秦寿，秦寿你个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我还会回来的，我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你一定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呸！
秦寿很是不屑，和他想的一样，现在他是在长安城赚钱多了，有人开始眼红了。
那就是要看一下自己的那姨父和姨母了，他们不是说自己在长安城认识很多人的吗？甚至是赵国公府的人都认识的，而且连猪肉都能卖给长安十六卫的人，应该在军中认识一些人的吧？
要是没办法的话，那就试试程处默他们家了。
实在没辙了的话，他就来一票大的了！
贾道芳只好带着那几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随从们扛着郑恩豪一起回去了，回去的是偶，竇道芳越想越气，郑家老爷交代的事情被他搞砸了，而且郑老太爷的宝贝小孙子还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都被打成这样了！
现在因为粮食的事情，陛下那边已经和五姓七宗的撕破脸了，加上那阵子长安缺粮人心惶惶的，他们没少给陛下捣乱，火上浇油，陛下对五姓七宗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了。
很多和五姓七宗来往密切的官员们也都开始和他们保持距离了，而且最近因为秦寿的望江楼和香水还有煤炭，他们的不少生意都低落了，胭脂水粉的还有木柴店的饭馆的这些进项大的，都被卡住了脖子了。
贾道芳等人走了以后。
李承乾有些坐不住了，这些五姓七宗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要是他们找上门来，他和大哥怎么办啊！
虽然不至于有性命之忧，荥阳郑氏再怎么样，还敢诛杀皇子不成？但是这个事情肯定是麻烦的，这些人肯定还会上门来报复的！
李承乾有些忧心忡忡的问道：“哥，这个事情怎么办啊？”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又不是我们先动手的！”
秦寿两手一摊道，心里也不担心，反正要是喊人的话，他李家庄现在有独眼龙他们，还有这么挫的一个个的人高马大的庄户们，要是正面刚的话，他可不怕五姓七宗的，哪怕一起来，他也不怕的！
“要不这个事情去问一下我们家小公爷吧？”
独眼龙问道，这个郑家的人他们是知道的，不是好人的，秦寿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庄户少爷，而郑家毕竟是有背景的。
“那行，你让人去一趟，带着厚礼，库房里的东西随便拿！”
秦寿大手一摆道，现在要求人办事，他还是很舍得的，而且程家在长安城也一向是声名远扬的，就是一尊煞神！
第488章 靠不住
“也让人去告诉我阿耶阿娘一声，让他们找人来！”
李承乾也开口说道。
还是多上一层保险的好！
“你们家靠谱的吗？”
秦寿看着李承乾问道，心里想着要是姨父和姨母靠不住，那就要另外来一手王炸了！
逼急了他，他就教郑家做人！
李承乾听到秦寿这么问，以为秦寿也是担心也是害怕了，于是为了安慰大哥，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信誓旦旦地说道：“放心，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阿耶阿娘更靠谱了，在这长安城，不，是大唐的地界上，就没有我们家搞不定的事情！”
“就算是西域那边，只要你想，你一句话，我们家也给你办好！”
“还有突厥，也可以的！你想要弄谁，你开口，一句话！”
“吐蕃吐谷浑有些麻烦，但是比也不是不行！”
李承乾一副土财主家的傻儿子的样子说道，现在总算是可以告诉大哥，阿耶阿娘是有多牛的了。
秦寿看着他的这个样子，心里感觉真的是不靠谱，要是真的有实力的人都是深藏不露的，哪有人会把话说得这么满的！
这一听就是假的，不说全部是假的，但是其实也太夸张了，吹牛也不能这么吹的吧？
不得行，这小子，还是去找程处默！
“好了，吩咐下去，现在李家庄进入全面戒备状态，村子里不得有任何陌生人进出，要登记，所有人都要打醒十二万分的精神，去提醒一声，香水店，还有煤炭店和望江楼的那边都要小心行事。”
“去请一下鲁国公府还有去我姨父姨母家里，去请一下护卫来帮忙在煤炭店和望江楼看着！”
想了一下，秦寿又看着李承乾问道：“对了小明，你家在哪的？我姨父姨母住在哪。”
这一个问题一下子把李承乾就给稳住了，一下子傻眼了，懵了，在哪……在哪……在哪？我总不能告诉你，咱们阿耶阿娘住着在太极宫，一个是皇带，一个是皇后！
这阿耶阿娘还没说要摊牌呢，我现在要是说了，还不得打死我！
看李承乾一直不说话，独眼龙赶忙说道：“他们家在永业坊，那边远着呢，但是和程家也差不多远，我走过去说一声就可以了，你就不用跟来了，你现在这等着吧，你要在这压场！”
“哦，这样啊！想不到，他们家住的还挺好的，那行，那你们也备着厚礼，告诉他们，有空我一定要拜访他们！”
秦寿笑道：“回头我也要在长安城置办个宅子，你们帮我看看，到时候我就住他们隔壁，也方便串门！”
“哎，好，好！”
独眼龙有些心虚的说道，心跳都要跳出来了，你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啊，还要搬到皇宫旁边去住，那边的住着的都是有爵位的人，你虽然是个皇亲国戚，但是在皇宫旁边的房子，你觉得你够看的？
你还去皇宫串门！
陛下和皇后是你想看就能看到的？
人家不要面子的？
“好，那感情好，你就来长安住我们家，我们家宅子大，你放心的住！”
李承乾大手一挥道，东宫可算是够大了吧，太极宫也够大，但是他不喜欢那里！大哥应该是喜欢的！而且本来也是大哥的家！
他，以后就去就藩，最好去就封在江南！了
在扬州，他可以看看什么叫做江南风光南国美景！
体会一下什么叫做人间天堂，地下苏杭！
也算是自由自在了，而且凭借他和大哥的情分，大哥应该也信得过他的！
独眼龙回到了了程家了以后马上把这个事情禀告给了程咬金，那就是秦寿和荥阳郑家的人打了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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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太子还让他去禀告陛下和皇后。
和太子也有关系，这个事情程咬金也不敢耽搁，马上就显让程处默带人去李家庄看着。
而自己跑进宫里去找李世民了。
在知道此事以后，长孙皇后和李世民都是震怒不已！破口大骂郑家不要脸！无耻！
程咬金的嘴角抽了一下，秦寿都把人给大的昏迷了，头都给打破了，现在秦寿也没吃亏好不好，看陛下的这样子，只字不提秦寿啊！
只是一个劲地骂郑家可恶！说要让郑家付出代价，要让郑家完蛋！
“程咬金，安排左右武卫和羽林军，朕要好好教训他们！”
李世民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一次，朕要让他们知道厉害！”
“陛下，别冲动啊，不至于如此恼怒啊！”
“而且臣家里最好的不去，现在都在李家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臣出门前已经让犬子带兵去驻守着了，要是有事那边会通知的，咱们先等着就是了！”
程咬金劝道，还一个劲的朝着长孙皇后使眼色，意思是要让长孙皇后劝一劝陛下，一定要冷静啊。
程咬金虽然也讨厌五姓七宗的这些人，可是这些人的底蕴就是摆着在这里，不管你怎么讨厌他们，想要一下子把出他们这个恶心的东西，让他们没有影响朝政的能力，这很难！
平时欺负一下，打压一下没什么，要是把他们逼急了的话，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做什么。
“二郎，你说得对，依臣妾看，不如百骑也派出去，让他们保护好承乾和寿儿的好！”
长孙皇后丝毫不理会程咬金的那个眼神！
敢欺负到她儿子的头上，那就不管是什么世家了，再大的世家也大不过皇权！
她是皇后，是世人说称颂的贤后，是要名流千古的贤后楷模，可是如果有人想要对她儿子动手，那不好意思，本宫依旧是贤后，哪怕对你们动手了，那也是贤后！
贤后要当，儿子要护！
看到长孙皇后还在“火上浇油”程咬金即使是个粗人也急了，现在真的不是和世家撕破脸的最好时候啊！
“皇后，陛下，俺老程保证，那位姓李的小郎君，和太子殿下绝对不会有任何事，这件事情咱们还是不太方便出面啊！”程咬金急忙请求道，直接的到时候和世家撕扯开脸面的厮杀，这叫什么事？
第489章 遗臭万年
陛下现在的名声本来就不够好了，要是再添上这一个，陛下这名声怕是要遗臭万年了。
“陛下，您就算是担心太子殿下，大不了咱们接回宫里，那位李郎君那边咱们派人保护着就是了，不需要这样啊！”
程咬金苦口婆心道，为了这么一个事情和世家硬刚，真的是非常不值得！
“程咬金，你别给朕啰嗦那么多！朕就问你一句话，你敢不敢带人去，你要是不敢带人去，那朕就让尉迟敬德去，尉迟敬德要是也不敢去，那朕就自己去！”
李世民慷慨激昂的说道，一脸的决绝道
娘的，朕自己的儿子，朕还没舍得打呢，朕的儿子赚了的钱，朕的国库都这么穷了，朕还没有打过他任何的主意呢！
你们这些人的手居然敢伸到了朕的儿子的手里！
那就不怪朕翻脸无情了！
你们在朝堂上给朕搞什么小动作，朕为了朝堂大局可以忍！
但是到了朕的儿子这，你们完蛋了！
朕是皇帝，也是父亲，朕这么多年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现在他在这，就是朕的儿子，朕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欺负他？
那朕怎么对得起他！
“他们欺人太甚！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你们要是不敢，本宫和陛下自己来教训！这大唐，本宫和陛下便是王法！”
长孙皇后霸气侧漏，凤威凛然道。
程咬金傻眼了！
陛下和皇后平时不是最会权衡利弊的吗？
这都明明有更好的办法，有风险更低的办法，现在怎么非要选择最不可为的一条路呢？
“臣，愿去！”
程咬金只好拱手抱拳道，虽然不知道陛下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护着秦寿，但是也知道自己刚才让人去李家庄护着是对的了。
“慢着！”长孙皇后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皇后娘娘！”
程咬金拱手道，满怀希望地看着长孙皇后，以为是皇后决定改变主意了。
“多带一些人，你随便调，但是要换便装，不可以穿左右武卫和御林军的盔甲，全部扮成家丁护卫！凡是去李家庄保护承乾和寿儿他们的人，这个月的军饷加三倍，本宫赏！”
长孙皇后冷声道，需要人家卖命就肯定要给人好处，她知道！
虽然这些本来就是皇家，是长安的护卫，但是为了让他们更好的保护好自己的两个儿子，长孙皇后不介意这么做，而且打得那些人越狠，她赏的越重！
程咬金简直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这话，这真的是皇后说的？
皇后平时衣服都舍不得做一件的，还能舍得给这么多人三倍的军饷！
但是看到长孙皇后和陛下现在的这个样子，程咬金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敢胡闹，只好拱手遵旨，心里也感叹，荥阳郑家这次是完了！要是他们敢上门报复的话，绝对没好果子吃了！陛下和皇后这次都铁了心要对付他们了，谁能救得了他们！
但是心里也有些疑惑，陛下和皇后为什么对秦寿这个外甥这么重视？
不，应该是过分偏爱了！
就算是再怎么重视，派人把守就是了，何必还要压上这么多人呢？
而现在，郑家老太爷和郑家大老爷郑东来，二老爷郑东阳，三老爷郑东英在这勃然大怒呢。
看着贾道芳带着被打得头皮血流昏迷了过去的郑恩豪。
郑家的这最主要的四个人，尤其是老太爷，简直是怒不可遏，那张苍老饱经风桑的脸上满是怒气冲冲，看着自己疼爱的小孙子被打成这样，心里咬牙切齿的，多少年了他们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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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李家庄他们做的？”
郑老太爷拄着拐杖狠狠地敲打着地面怒道。
三老爷郑东英也就是郑恩豪的父亲一手打翻了茶杯，怒道：“没一点眼力见的东西，真的以为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撑腰就万事大吉了吗？我郑家，可是连皇帝陛下都要给几分颜面呢，怎么能这么的被他羞辱了！凭什么？”
“三老爷，还有些事情，我不敢告诉你们，怕你们生气！”
“说，你说，我倒要听一下那个无礼猖狂的小子到底还有什么敢说的！他不过是一个庄户少爷，真的以为自己有几个脑袋！”
“三老爷，如果我们那个时候没有爆出荥阳郑家的名号还没有被打的这样惨，那个秦寿的畜生小子说了，打的就是五姓七宗的，打的就是郑家的人，说郑家的人不要脸！”
贾道芳也没有告诉郑家的人郑恩豪在人家那是怎么做的，反正就直接自己忽略了，在他这种高门大户的走狗们的眼里，自己的主人家做什么都是对的，听自己主人家的就对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郑东源在原地转全了好几下，看到旁边的那些东西都狠狠的摔了，而大老爷郑东来也是攥紧了拳头，脸色阴沉着。
“那你们说一下，此事怎么解决？”
郑老太爷看了一下这三个儿子一眼，脸上都闪过一丝不悦的神情。
“当然是带二三十个人，不，四五十个人去李家庄，给我狠狠的把他们家给我砸了秦寿那小子是怎么打我儿的，咱们就怎么的打回去！”郑东英马上就急不可耐的说道。
“对，叫他们都带着东西，血债血偿！欺负到了我郑家的头上了，真的以为我郑家没人了吗？”
郑东来也是冷哼一声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郑家老二郑东阳开口说道：“此事不可，要从长计议！”
“老二，你什么意思？现在人家都把我儿子打成了这样了，那个虽然说不是你儿子，但是也是你侄子吧！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现在我家儿子怎么说也是阿耶的孙子，要是他都被这么的打了，我们郑家一点作为都没有的话，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郑东英冷声道，声音里带着不甘和愤怒。
“说说你的看法吧！”
郑家老太爷开口看着自己的这个二儿子说道，这个二儿子一向是个非常的足智多谋的，一向也是比较有主见，郑老太爷对他也是比较器重的，只是可惜了，就是老二到底是庶出的，郑家家主之位都是几千年来有嫡长子在，必须是嫡长子坐家主之位的，五姓七宗的都是这样！
不然天下人会怎么看郑家！
“父亲，大哥，三弟，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是为了那望江酒楼和那煤炭店而已，打打杀杀的这些不过都是下策，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才是上策！”
郑东阳一副高深莫測的样子说道。
第490章 功高震主
“那你说，你的上策到底是什么？”
郑东来很是不耐烦的说道，他也知道父亲一向是偏心自己的
这个弟弟，自己也多次觉得这个弟弟在郑家有些功高震主了，可是没办法啊，郑家需要他！
“间谍计！我们不如派人出去，作为间谍，成为他秦寿的心腹，打入他的后方，然后把望江酒楼的酒菜如何制作的，香水如何调制的，煤山那边我探查过了的，都是他的独家经营的了，我们暂时是没什么办法下手了的，可是还可以秦寿那边的所有情况，都报告回来给我们，我们就会更加清楚要如何对付他！”
郑东阳说道。
“这也是代价最小的办法，被发现了也没什么，我们也可以绝对不承认，反正他们也没有证据，他又能怎么样？而且我们的人也没有那么差，一定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他的心腹！这样的话，我们直接自己开一个望江酒楼和香水店铺不觉得了吗？至于那煤山，我们慢慢来！”
郑东阳说道，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迸发出一种毒蛇一样的阴沉狠毒。
“那你打算怎么做？让谁去？你可以保证你派出去的人就绝对对我们忠心？不会被他那边策反了?”郑东英冷哼了一声道，他一直是和大哥站着在一起的，他和大哥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而二哥，不过是一个小妾生的儿子！
他和大哥从小到大可没少欺负老二，一直骂老二是个贱婢生的！
而郑家老二从小到大，在郑家的地位倒是也不差，虽然生母不受宠，但是自己在这一众兄弟里面出类拔萃，在几个嫡子都是不怎么样的情况下，郑老太爷又怎么可能会不对这个庶子另眼相看。
给郑老二的东西，也比给其他的庶子更多，几乎是要和嫡子的差不多了，可是郑老二要的不仅仅是这些，他要的还有更多，比如整个郑家，郑家的家主之位，他自信自己可以比大哥这个摘出的做的所有的都要更好！
大哥有什么？不过是占据了一个嫡长子的名头而已，其他的处处都比不上他！凭什么要他受制于这样的人之下！
拿到望江楼和香水秘方，还有那个煤炭资源那些，他是绝对不会贡献给整个郑家的，他当然要自己私留！
他一个庶子，想要让郑家的其他人对他心服口服，就一定要有经济基础，人情来往的金银财宝总是需要打交道的。
这些东西与其说是为了郑家拿，不如说是为了自己！
“这个人，是一定不可能背叛郑家，不可能背叛父亲的！”郑东阳自信的说道。
“是谁啊？”郑东来不解的问道。
“我妹妹，郑十娘！”
郑东阳说道，这个计划是他之前和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商量过的，他们兄妹都一样，都有在郑家想要出人头地的心，都想要凌驾在郑家的所有人之上！想要为他们的母亲争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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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主意说的好听一点，还是兄妹两个人一起想出来的！
听到这个话，郑老太爷沉默着，心里开始盘算了起来，要是让自己的女儿去冒这个险的话，是否值得！
虽然只是个庶女，他的庶女多的很，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可是因着对这个二儿子的另眼相看，对他的同母妹妹，也是一个有出息的孩子，难免也有几分父爱在身，只是这父爱和一些利益比起来，孰轻孰重就很明显了。
让自己的女儿去做埋伏在秦寿身边是最可靠的，而且没有任何的背叛的理由。
这个女儿他也是放心的，听话懂事乖巧又不失玲珑，最重要的是长得好看，可以被说是荥阳第一美人的，和她当年的母亲长得一样的好看，却比她的母亲更加的灵活巧妙，还多才多艺，说话总是讨喜。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都只是表面的伪装而已，他的好女儿，背地里野心勃勃的！
“十娘愿意去做？万一那秦寿要是……”郑东来假惺惺的说道，到底是父亲的女儿，自己的庶妹，总要表现出几分关爱呵护兄妹的样子来。
慢慢上了年纪的人是很看重这些的。
“为了家族在所不惜！”郑东阳坚决的说道，
“而且这件事情是娘自己愿意去的，她只是去秦寿身边做一个打杂的，绝对不会让秦寿怎么样了他的，而且我们去调查过了，秦寿那个人也不会武功什么的，从小到大没有任何的习武的经过，而十娘子，毕竟也是出自名师教导的。”郑东阳说道，也就是因为这样的话，他才会放心让自己的妹妹去，而且一旦有什么危险的话，她妹妹会马上给他送信，他会马上带人过去偷偷接应，绝对保证自己妹妹的安全。
兄妹二人为了这个计划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了。
“好，那你就让十娘去吧，告诉十娘，一切万事小心，切不可走漏了风声，如果要是受不了的话，就让十娘回来了吧！”郑老太爷最后拍板决定了说道，顿了顿，又说道：“告诉十娘，郑家不会亏待她的！”
“是！”郑东阳说道。
最后这个事情就在郑老太爷的拍板下就这么的决定了。
郑家，一处亭台楼阁之中，这里被布置的别出心裁，小桥流水，还种植着竹子的这些植物，屋子里也是尽显富贵人家的气派。
此时虽然已经是刚刚入夜了，但是烛火已经在这满院子之中点上了，照的灯火通明，照亮了正在看着一份密报。
这密报上面的都是关于那个叫做秦寿的人的一些资料，而正在看着这个密报的美人，堪称国色天香。
翘鼻，樱唇都像是得天独厚的一样，三庭五眼全部融合在一起，是一张看着就让人感觉到无比艳丽，美丽的脸，尤其是那双眼含春水的桃花眼，加上那张精致白皙的面孔，眉眼间就像是秋波泛转的妩媚佳人，却又像是显得很是无辜清纯少女，完全融合了一种又纯又欲姿态。
“妹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兄长！”她没有抬头，而是继续的看着那份关于秦寿的密报。
“父亲，已经答应了那件事了。”郑东阳说道。
第491章 早就猜到了
“我早就猜到了，他有不答应的理由吗？他最不缺的就是我这样的庶女！”
说到了这个，郑十娘总算是有几分表情了，但是那表情和语气都是自嘲的。
他们只有一个父亲，可是他们的父亲还有很多很多个孩子，他们在这一群人里面要不是有那么一点用根本就也显得微不足道一样。
“那你这几天选择一个合适的好时机，就去吧！和我们之前说过的那样！”
郑东阳说道。
“好，不过兄长你这一次又赢了，还是被你猜对了，你怎么就能猜到有郑恩豪去，一定会坏事的呢，肯定就成不了的呢？”
郑十娘有些玩味的笑着问道。
没错，在郑老太爷让贾道芳带着郑恩豪一起去谈这个生意的时候，这兄妹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次肯定是様羽而归，而且郑恩豪还要把郑家的脸面丢了，算的一步不差。
“这还用想吗？秦寿年轻气盛，背后又有人撑腰，少年得志，不知天高地厚，怎么会把我们五姓七宗放在眼里！”
“郑恩豪，一个草包，一事无成，整天给家里惹是生非，但是到底怎么也是郑家的嫡系子弟！总是仗着身份沾沾自喜，你看，他那一次出去没有用他的身份欺人！”
“这么两个人碰撞在一起，哪怕父亲再怎么叮嘱，郑恩豪会听他祖父的话吗？不过到底还只是一个小孩子罢了！”
郑东阳不屑的揺揺头笑道，在和郑家的嫡系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他也算是知道了，原来对手太弱了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的啊。
“呵，这倒是，不过想不到他平时挺敬重你这个二伯父的，没想到在你心里他是个这么评价啊！”郑十娘不由得一笑道。
“是敬重吗？难道不是害怕吗？”
郑东阳不置可否道，但是不可否认，郑老太爷的嫡出的那些孙子，对他这个二叔（二伯）可以说是怕的要死！
但是越是这样，也说明了他们是绝对斗不过自己的！
说着，郑东阳的话锋一转，说道：“对了，我可告诉你，这个秦寿这个人可绝对不简单，你要小心再小心，可千万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意思明显就是话里有话，提醒郑十娘，可不要被什么冲昏了头脑。
“放心吧，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听说你最近为了香水去结识长孙无忌家夫人的外甥女颜如意，你可倒是要小心一些，别陷进去了！我一直很清楚我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不可能会变！”郑十娘说道。
“呵，不过是诗社的朋友！”郑东阳不置可否道。
他的三弟都有了孩子了，可是他膝下还没有一个孩子，妻子是定下过了的，是范阳卢氏的女儿，但是这个女儿家在出嫁之前因为一场大病去世了，这门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直到现在，他都三十多岁了，他是没有正妻，可是家里的那些通房丫鬟的可不少，也许是因为自己小时候身为庶子受尽了白眼，不愿意让那些通房丫鬟生下自己的子嗣！
而且他十分笃定自己不会颜如意动心，那是因为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了！
不止是秦寿，被李世民下了死命令的程咬金一直带着乔装打扮的左右武卫的人还有禁军，都在李家庄周围的这等着。
这一次李世民可以说是豁出去了，不计代价，直接就让这些人埋伏在旁边，只要郑家的人敢来找麻烦，那就试试这些大唐弩箭的厉害！来个万箭穿心！
可是等了好几天了，都没有发现郑家有什么动作，而且郑家还是一如既往，但是来拜访郑家郑恩豪的那些人都被全部的打发走了，说是郑恩豪感染了重病。
正在治病，不见客！
看到郑家这么几天都没有动作，秦寿也让人把警备松懈下来了，不然一直这么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个事！
李世民也让人都大部分的撤了回来，可是让百骑在那边待着，说什么越要保护好这两个熊孩子。
很快，冬至就到了，俗话都说，冬大过年，而且现在是太平盛世，国泰民安，今年虽然有洪水，天花都不太好的事情可是最后都被全部的解决了，还把突厥更黑一举消灭了，一洗大唐的渭水之盟的耻辱！
加之连西突厥，吐蕃，吐谷浑，西域三十六国，回鹘、高句丽等国都派出了使节来贺，他们还要在这过年呢。
大唐天子下令举国同庆，长安城取消宵禁，从冬至到正月二十二的天子的万寿节。
务必要让天下人都看到大唐的盛世繁华，民富国强！
难得晚上可以热闹，现在的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上都是热闹非凡，灯火通明的，就连那望江楼的客人液比平时更多了，想要来望江楼吃饭还要提前预约！还要先给定金！
而且望江楼晚上的时候的包厢还设置了最低消费，最低也要88贯钱才行，但是长安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不但有各国的使者商人，就是长安城本地的这些老板和达官贵人就不少了。
到最后这个居然还被越炒越高了！
今年的冬至这一天，秦寿他们在家吃了饺子了以后，秦寿就带着李大山和杜晞悦还有杜荷一起进长安城来了，这还是秦寿第一次来看长安城的夜景。
李承乾去望江楼给他的晓柔姐姐帮忙了，就住那边了，而房家姐弟俩回家过冬至了。
而现在几个人就这么的在这走着。
大唐的夜生活的活动还是很繁华喧嚣，夜色浓郁，到处都是被精心设置过的灯火通明，大街上有各种各样的杂技表演，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吃摊点，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完全的集休闲，娱乐，餐饮为一体。
但是这人一多了起来了，就容易走散了，在走丢了几次了以后，大家说好各逛各的，回头统一回望江楼那边集合就是了。
大家各自带着钱自己的逛着就是轻松可能还会有一点点的孤独感，但是秦寿看着这个好玩，那个热闹的，尝尝这个，吃吃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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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辉煌
华夏的饮食真正的发展起来是在富裕的宋朝，唐朝的饮食用后世人上帝视角来看的话，说实话好吃也还好吃不到哪里去，多数都是糕点啊，馄饨啊汤圆啊拌面什么的，还有一些豆花什么的，但是烤肉什么的也有，只不过这里的不是一串串的，而是你给了钱，按斤称，然后切下来，再给你切成小块的，买了放着在嘴里吃着的也是香。
尤其是在那个西域人的羊肉摊上面，秦寿一下子就买了一斤多，一边拿着这个吃着，一边走着，看着那些喷火龙，舞剑，耍猴戏等杂技表演，不得不说，这些的精彩演出啊，可一点不比后世的那些马戏团什么的差。
而那些金银财宝啊，绫罗绸缎的店铺的，秦寿就没兴趣去了，这些东西，他要多少没有！他反而更喜欢的是那些普通的百姓民生。
吃烤羊肉吃的有些嘴巴干了，秦寿还去旁边的茶水店买了一杯淡糖水喝，唐代的那些茶水摊子其实就是和后世的小卖部的差不多，有一点胡饼什么的卖，因为胡饼的保质期也长，还有一些茶水卖，还可以连带水壶都一起卖给你。
秦寿是真的和不喜欢唐朝的这些茶，就要了一杯不那么甜的糖水，大冬天喝一口这暖的糖水，又吃一口烤羊肉，在自己最为向往的繁华大唐这穿梭着，感受着这里的人的生活，感受着这个历史上最为繁华强盛自由的盛世之一。
心里都是满满的得意，这就是我华夏的先祖们的生活，这就是我华夏的辉煌，这就是我华夏该有的样子！
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想到了当朝的皇帝，李世民！
无可争议的千古明君！
却因为玄武门之变而饱受质疑！
可是没有他，又没有这样的一个强盛富裕繁华的大唐！
玄武门之变也没有绝对的谁对谁错，毕竟这天下就是他打下来的，他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拿走属于他的东西，还要置他于死地呢！
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谁会不想成为一个这样锦绣山河天下的主人，谁会拒绝君临天下，万人之上，一言九鼎的九五之尊的位置！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突然也很想见一下这位后世排名前五的华夏明君帝王，看看这位有着千古一帝的号称的皇帝，居然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正想着事情呢，秦寿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几匹烈马突然狂奔而来了。
我去！大唐一点交通安全法则都没有的吗？
怎么能这样很？
万一伤了人，这算谁的啊？
果然，有个女子正在大街上走着呢，就突然的看到马匹疯狂的朝着自己面前飞奔而来。
女子吓得花容失色的。
秦寿下意识的就想着出手了。
这个女子倒是救下了，但是秦寿的那个羊肉是没有了，洒在了地上，倒是这水壶，还挂着在自己脖子上呢。
秦寿不由的眉头紧皱着，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怎么骑马的呢？这么多人没看到啊，长安城你家开的！”
“出了人命怎么办？还有没有王法啊？”
“这明摆着是想要谋杀啊!
“秦寿很是不高兴的嘟囈了几句道。
秦寿不由得看着这个被救下的女子，这女子确实长得是一副好样貌，倾国倾城，却又带着几分妩媚妖烧，还有着几分羞涩，可是那双大眼睛带着一种无辜的眼神看着他，穿着的是一条浅绿色的襦裙微微凸出一点玲珑的曲线。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被系带紧紧勒着的细腰，也不知道轻轻的握上去，会是个什么感觉。
咳咳……
察觉到自己想入非非的时候，秦寿赶紧回过神来。
最后这个策马的人赶忙勒住了马匹，几个人翻身下马来，气势凶狠的看着了刚才被追杀的那个女子。
而那女子一脸的恐慌的躲着在秦寿的身后，哀求道：“郎君救我，救救我！他们都是贼子！”
“贼子？”
秦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看着面前这几个高大的身影走着过来。
“哎，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坏事了，所以人家才要堵着你不放？”
秦寿笑着问道，反正这个大唐还是有律法的，他管不着的！
可是那美人却轻咬着贝齿，有些想要哭出来的法然欲泣的模样，说道：“郎君，你看奴家像是会做坏事的人吗？”
说着，还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秦寿。
“我怎么知道，没事的话，人家追你做什么？”秦寿不置可否道。
“他们，他们都是人牙子，他们想抓我，想卖我去青楼！”
这小美人一脸委屈巴巴的说道。
而现在，这几个人也堵着在他们面前了，另一个看着很是高大结实的，一脸玩味的看着那小美人，冷哼道：“怎么，你还想跑？你能跑到那里去！你继母已经把你卖给我们了，你最好还是乖乖的跟我们走！”
“对，不然可就不要怪哥几个不客气了！”
他们说着，就要朝着那美人走了过去了，美人看到那几个人不断的朝着自己逼近，自己不禁害怕了起来。
而那小美人看着那两个人朝着自己靠近的时候，一边害怕的后悔，一边拉着秦寿挡着在自己面前，而旁边还有不少的在看热闹的百姓们呢，虽然助人为乐是华夏的传统美德，可是现在一看，这几个人可都不是好招惹的，看看，这手上还是带着刀的呢，还有，骑着那马，只能先看看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再说。
秦寿现在是心里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了，这特么的，出来逛个街，也能碰上这种事？我招谁惹谁了？
而看到这两个男的越来越靠近了，秦寿不禁说道：“两位大哥，有话好好说，她也不认识你们，和你们签订契约的是她继母，有什么事你们得去找她继母，你们可不能逼良为娼啊！”
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肯定是可以的，秦寿自己倒是也会那么一些手脚，可是他没有家伙啊，对方手上可是有刀，就他那点东西强身健体可以，真的打起来，他一定是吃亏的。
那几个人本来压根没把秦寿放在眼里，现在听到了秦寿开口说话了，这才撇了他一眼，问道：“你算什么东西啊？”
秦寿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天子脚下，你们就这么大胆的逼良为娼，还这么多人看着，你们顾及过大唐的体面吗？不太好吧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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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不然的话，有你好果子吃的！”
为首的那个人一脸不屑的指着秦寿骂道。
第493章 英雄救美
这几个人其实都是郑家的家丁，他们是按照原定的计划把郑十娘，伪装成一个庄户人家的姑娘，父亲死了，继母虐待殴打自己的那种，然后让秦寿英雄救美。
不说秦寿一定会出手，但是秦寿一定会开口为她说话的，毕竟这么多人看着，他连郑家这样的名声都不怕，还会可能怕几个人牙子不敢说话吗？
只要他开口说话，就和他斡旋，然后等官府的人来了，再让秦寿以为他们是怕了官府后退了，这样就是秦寿救了郑十娘。
郑十娘想要报答救命之恩，刚好就可以去李家庄，凭借郑十娘如此绝艳动人，秦寿不可统不心动的。
“哟呵，吓唬我？做什么？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想强抢民女？”秦寿说道。
“小子，你想要做什么？别在这逞英雄！”
那为首的壮汉怒斥一句道，说着，朝着远处看了一眼，装出一副非常不耐烦的样子，走出了一步，想要过去推开秦寿，抢走那个女子。
但是就在他刚要碰到秦寿的时候，秦寿的身体突然微微侧开了一遍，那男子愤慨不已，攥紧着拳头就要朝着秦寿的脸上打了过去。
秦寿躲闪不及，索性闭上眼睛，等了三五秒钟以后，就听到几声“啊”的一声惨叫。
可是拳头也没打到自己的脸上，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却发现有一个身穿铠甲的高大的黑影挡着在自己面前了。
而刚才那个对他出手的人，还有其他的几个人，已经被打的仰八叉的躺着在地上了。
“厉害，高手啊！”
看到这画面，秦寿也不由得有些兴奋的喊道，看来这大唐人的尚武之功可不是盖的。
“秦寿！”那黑影认出了他！
“程处默！”秦寿也认出了来人。
“你怎么在这？”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是来逛逛的，还带了大山他们！”
秦寿说道。
“陛下命右武卫负责长安城的巡逻事宜，我刚好当值。”
程处默嘿嘿的笑道，而程处默的身后还带着几个右武卫的官兵们呢。
而现在其他的那几个人看到
“那这些……”
秦寿看着眼前的这个，又看了看程处默，问他该如何处理。
可是那几个被程处默他们放倒了的人，顿肘已经翻身上马了，给他们摺下一句话：“小子，你给我等着！”
随即，策着马给跑了。
“行了，这种事情长安这些人牙子可没少这么做，但是基本都被制止了，而且这种不是自愿为奴的，文书官府是不会受理的！来人，你们给我去追！”
程处默对着十几个右武卫的府兵摆了摆手说道程处默一声令下就有几个人对着那些贼子跑了的方向追了过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那小娘子眼含春水的一样的看着秦寿，然后对着秦寿躬身弯腰：“小女子是泾阳逃难来的，小名白雪儿，多谢郎君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继母逼迫，小女子走投无路，请求郎君好人做到底，如若不嫌弃，请收留小女子吧！”
秦寿一下子就傻眼了，什么啊？
这怎么还要收留啊？
这不就是换一种说法说要以身相许了吗？
知道大唐民风开放，但是开放到了这个地步了，未免是不是就太过了一些了？
程处默听到这话就眼前一亮，这小娘子居然没有地方去。
他激动，兴奋不已的指着自己，说道：“那个，那个，我刚才也救了你，我，我家里可以收留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家？”
郑十娘看了一下程处默，然后也躬身弯腰行了一礼。
靠！
程处默兴奋地都摩拳擦掌了。
“雪儿谢官爷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
程处默不快乐了。
他觉得这个话好像是不对啊，他救了你，我也救了你啊，怎么你就只想这跟他走！
到了我这，我说我可以收留你，你又非要下辈子再给我做牛做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真是倒霉！”
程处默的心里骂了一句，然后看着秦寿，只见秦寿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家也没有什么好的地方，你要是无处可去，你就跟着他吧！”
秦寿说着还看着程处默。
心里也觉得晦气的很，怎么自己就只是随便得救了个人，还能赖上了呢，这绝对是有贪图我的美色了！
这种人只看到我了我这好看的皮妻，没有看到我有趣的灵魂，实在是太肤浅了。
秦寿的这句话让程处默好像又再次看到了希望一样，兴奋不已的，一脸的急色的看着郑十娘，这么一个尤物小娘子要是弄回家，收到房里，那和柴令武长孙冲他们说的那些什么扬州瘦马。
岂不是差不多。
这小女子，活脱脱的就是那种扬州瘦马啊，收入房中，肯定是艳福不浅啊，这个可不能怪他不够义气，秦寿都有了房奉珠了，还有杜唏悦备选的。
他是吃不到那两个长安城的大才女了，但是秦寿吃肉，他喝点汤也没有什么问题啊。
可是秦寿现在怎么知道程处默心里在想什么，秦寿要是知道，绝对要严正声明，他和房奉珠只是朋友，他和杜晞悦也只是朋友。
那两盘子都不是他的菜，当然了，他似乎也不是人家的菜，完全属于互相看不上的那种。
而且听姨父说，老房家和老杜家的生意都是做的很大的，人家也未必看上自己。
哪怕自己现在确实也挺有潜力了，但是不来电就是不来电。
就那两个人在那坐镇，以后自己就是想多几个小娘子陪自己睡觉估计都不行！
当然了，秦寿心里对这些只是想过，毕竟是接受过后世的男德教育洗礼的男人，他对于在这古代要不要也开个后宫的这个事情，只是想过，还没有付诸行动。
虽然他娘孙明月给他塞过通房丫鬟，长得也很是美貌诱人，秦寿倒是心猿意马了，可是准备提枪上马的时候，发现人家还是个孩子，才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虽然在这古代很正常，但是秦寿就是死活没法下手。
他不能做一个禽兽一样的东西！
说罢，秦寿就要离开了，可是就在秦寿要离开的时候，那郑十娘又拉住了秦寿的手：“郎君，小女子想请您收留一下小女子，小女子实在是无路可去了，小女子哪怕是做个洒扫丫鬟，为郎君做牛做马也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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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语气里面带着一种媚态，让人听着全身感觉酥软不已的，而且清纯和妩媚的欲望风格完全的展现在一起，有一种欲拒还迎的味道。
第494章 逃命
秦寿无奈道：“行了，我和他是好友，你去他家，有时间我再来让你做牛做马！”
然后，不等郑十娘再说什么，秦寿就已经走了，就跟那逃命的一样，妈的，差点就把持不住了，要把这么一个人弄回家的话自己的身体退早要被掏空的啊！
那姿态，谁能受得了啊！
不过程处默就不一样了，他身体强壮，人也大个，到时候受不了的，只怕是那小娘子了！
而程处默看到秦寿走了以后，看着这个我见犹怜的小娘子，一脸玩味的笑着，再次开口说道：“那个，那个小娘子！跟我走吧，来我家吧，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不知道怎么的，看着五大三粗，黑溜溜的程处默笑着的时候，郑十娘有种想吐的感觉，拜托了，不帅就不要装了！
明明长得不好看，还要这么的装，我真的看不下去啊！
“公子，不用了，您的大恩大德，我来世再报！”
说着，郑十娘就快速朝着秦寿刚才消失的那个方向跑了过去了，她一边跑着的时候心里越想越气。
尼玛的，这到底是不是男人啊，秦寿这人是不是不行的啊？
我都请了平康坊的那些专门教授红袖添香的人把独家不急来教我的了，而且那些人不是说了绝对不可能失手，绝对没有哪个郎君能抵抗得住的吗？
再加上自己的这副相貌，这个身段！
只要是个没有什么暗病的郎君，肯定就招架不住了。
难道秦寿有些不为人知的毛病？
还是本小姐这点根本无法打动他？
可是想到了这个，郑十娘突然笑了：“还从来没有男人这么的看不上本小姐呢，你越是看不上本小姐，本小姐就越有兴趣，有意思！本小姐还非要拿下你不可！”
“秦寿，你这男人，成功引起了本小姐的注意！”
“哎呀！”
“哎呀！”
秦寿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最后跑的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来了。
娘的！
老子要是再不跑快点，这辈子的清白就都保不住了。
看到秦寿气喘吁吁地跑回到了望江楼，正在这里客串打杂小厮的李承乾现在坐着在这算账收钱把自己手里的活儿交给了别人，来到了秦寿面前，递给秦寿一碗水。
看着秦寿就像是大水牛一样的叽里咕噜的喝下了一大碗的茶水，跑的脸红耳赤的，一脸的着急的样子，李承乾不禁打趣道：“大哥，你不是去看长安夜市了吗？是东西太好吃太多了，你不够钱结账，还是小娘子太多了，看花眼了？你想强抢民女，结果被人追着打了？”
李承乾最近因为看了那些什么话本，自我想象，胡编乱造的能力是越来越好了，有时候还能在这客串说书先生呢，说的还有模有样的，这也是他收入的一大来源了。
“你会不会说话！怎么能是我强抢民女呢！是我长得太英俊了，差点就被人抢走了！”秦寿喘着大气，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哟呵，你怎么会被人抢？是谁抢你了？”
李承乾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道，他觉得这个事情也未尝不可当做一个段子来说给客人们听，让客人们都知道知道，图个新鲜的！
现在他在这店里的人气可以说是越来越高了，已经是有不少人是冲着他来这吃饭喝茶的了，但是人家也是想给李承乾一个面子，毕竟这孩子看着还是挺可爱的，说的话也挺有趣的。
虽然在这打工是辛苦了一些，可是回报是丰厚的啊，他现在的钱，只要再攒一点，也许过一段时间就能在长安城买个好点的宅院了。
尽管他现在还是太子，哪怕以后大哥回来，他怎么说也是王爷，可是他这段时间花的都是自己的钱，花着自己的钱和花父皇母后给的钱，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就是觉得自己很罪了，翅膀硬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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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现在父皇母后在他面前，他也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父皇母后：“那个皇帝皇后你们要是当不下去，不能忍受魏征那个嘴巴的话，你让我大哥去当，我养你们啊！”
瞧瞧，他现在连父皇母后都养得起了！
他现在打算是买一匹好马，再买一个马车，买一个宅子，有车有房工作好！
以后找媳妇也容易一些！
虽然身为大唐的亲王，这些都会有，可是那些不是自己挣的，皇家的这些荣华富贵的其实在他眼里他也不是很在乎，因为他有这些了，还能自己挣点钱，这真的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你哥我，刚才救了个女子，非要说没地可去了，要我收留她，当时程处默在巡逻，也有份救了她，程处默说可以收留她，可是她就是不愿意，非要跟你哥我走，这不明摆着是贪图我的美色，想强抢良家少男吗？这怎么行！她就是看上了我这一副皮囊了！”
秦寿又喝了一大口水了以后，说道。
“那那个女子长得如何？好看吗？”
李承乾笑着问道。
“你怎么能就想着这个？重点不是这个，是她一直追着我不放好不好？”
秦寿不悦道。
“那她到底长得如何？”
李承乾追问道，又笑道：“不会是长得很难看的吧？长得好看的，应该也看不上你，比如我房姐姐，杜姐姐，是吧？”
“你这话就说的草率了，长得真的好看，现在应该是在程处默家，有空下次我带你去他们家看看，就知道了，那样子和那些什么扬州瘦马的差不多，你永远可以相信你哥我的魅力，平时我出去，那些手绢，那些果子的收了多少了，你吃了多少？”
秦寿得意道。
“切，我也有不少好不好？我的那些果子你就少吃了吗？”
李承乾撇撇嘴道。
现在李承乾的样貌属于是那种粉雕玉琢的，小正太的模样，现在的身板也是高高瘦瘦，要不了几年就是鲜衣怒马少年郎，潇洒不羁，意气风发，未来可期的那种少年郎的模样，以后指不定还要祸害多少姑娘呢。
第495章 温文尔雅
而秦寿则是表面上温文尔雅，芝兰玉树，身形如同险峻高峰一样的峭拔，尤其是那双眼睛，长得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宝剑一样锐利，又深邃的像是一个深渊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陷进去。
所以这里哥俩平时出去一趟的时候手的那些果子足足够李家庄的人又大吃一顿了。
此事长孙皇后和李世民也是知道的，也暗自得意，自己养了两个这样的儿子，还有长乐他们，都完美的继承了他们的样貌的优点。
可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还是青雀，这小孩子还是太胖了，不管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在宫里怎么给这孩子节食，让他运动，他就是不能控制住嘴巴，也动不起来，为着这些事情，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还被太上皇李渊训斥了，说他们虐待他的孙子。
肥肥胖胖的多可爱啊！
可是后来说了关于李泰的身体的情况了以后，李渊也不好意思帮李泰说话了，少吃一点，多动一点能活的更长久一点，傻子也知道怎么做了，就不管长孙皇后和李世民怎么养娃了。
所以宫里的李泰正在悲催的被父皇和母后训练着要减肥呢！日子过得苦哈哈的，过得了太都想离家出走了，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父皇母后亲生的了！
“既然是好看的女子，那你为什么不要啊？为什么要推给程处默啊？”
李承乾不解的问道：“美人投怀送抱这不是好事吗？传出去以后也是一段红袖添香的佳话！佳人在怀，左拥右抱，这不是男人的终极梦想吗？”李承乾说着还做出了那个左拥右抱的样子来。
“不能什么人都要，大街上随便一个人送上门你都要？这不行，不可能！我是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你多学学我！”秦寿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说道。
“那你不要，你就不能拿回来给我吗？我这还缺个伺候的丫鬟！扬州瘦马啊，你知不知道外面一个扬州瘦马得多少钱，红袖添香怎么也是好事一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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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有些可惜的说道，但是他这些只是玩笑话。
秦寿还没说话呢，就传来一道声音，说道：“你才多大，你就想着红袖添香了！信不信我告诉你阿娘！”
两个人转头一看，来人居然是房奉珠。
“你怎么来了啊？”秦寿开口问道。
“可能是太想你了！”李承乾打趣着说道。
“你说什么呢，谁会想他，我就算是想一个狗，我也不会想他！”
房奉珠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就是看着今晚吃了饺子了，在家实在太烦闷了，无事可做了，顺路过来看看你们！”
“对了，生意如何啊？”房奉珠问道。
“没看到吗？现在这可是高朋满座的，瞧瞧，哪家的生意比的上咱们这里啊！对了，你阿耶呢？怎么这些天没见你阿耶来这吃饭啊？”
李承乾不解的问道，房玄龄一直很喜欢吃这里的饭菜，可是自从他来这帮忙了以后，就都不来了。
李承乾心想：莫不是老房最近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有的话可以直说！
房奉珠说道：“生意上的事情太忙了，对了，你阿耶说，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好好读书，別想着做生意！他希望你好好读书，以后去考个功名！”
房玄龄最近确实是非常的忙，到了年尾了，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汇总整理，把大唐的所有事情都做个差不多的年终大总结，三省六部的所有事情都到了他这尚书左仆射这里，很多事情都要他用印签字，老杜又病了。
加上这么多国的使节都在这里呢，房玄龄偶尔还要去看一下那几个和大唐交好的国家的使节，大家洽谈一下事宜。
所以，最近，老房都是直接住着在尚书台，就连今晚冬至的饺子都是房奉珠和母亲拿过去给他的。
也就是因为现在朝廷上下到处都忙着呢，所以就没有任何主要的官员和皇亲国戚有空来到过望江楼，所以，李承乾这才能一直在这待下去，没有那么多人看到他。
她阿耶知道她今晚要来这里逛一下的时候也特地提醒她了，要她告诉李承乾，没事就回去李家庄待着，那些人，陛下都准备给他们提前放年假了，肯定回来望江楼的，到时候要是看到李承乾在这，那就是麻烦大了！
“哦，知道了，我这两天就回去读书！”
李承乾点了点头说道，这钱捞的也差不多了，要是这里不行，他回李家庄再看看还有其他的办法捞钱的吗！
“他读书不是读的挺好的吗？在这帮帮忙不是挺好的吗？”
秦寿不解的问题，自从他给这个孩子画了标点符号了以后，这个孩子读书不是很顺溜的吗？
在这帮忙也不影响学习！他自己也能赚钱，这可不是他秦寿要雇佣童工，而是想着让这孩子也能勤工俭学，在不耽误学习的情况下还能赚点钱，这何乐而不为呢？
“关你什么事，他家里又不缺你这里的几个钱！”
房奉珠冷哼了一声道。
“切，你怎么脾气这么大？你这样的以后可没有人要的！”
秦寿有些嘴贱的说道。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还真就有人要，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回家，周围的媒婆，不，是全长安城的媒婆都快把我家的门槛都踏破了！本姑娘这几天正在家挑选如意郎君呢！”
房奉珠得意的说道，但是她说的确实是实话，这些天的来他们家提亲的，都不在少数，而且最为有名的要数太上皇的小儿子，陛下的七弟，汉王李元昌。
此人虽然名声不太好，但是却是求亲者的身份里面最显赫的。
“对了，你的七叔，还来我们家求亲了！”
房奉珠冲着李承乾说道。
李承乾现在还是个小孩子，不知道自己的七叔到底是个什么人，到底做了多少坏事，但是说实话，他现在不太喜欢这个七叔，因为这个人的年纪明明和他大哥差不多，却总是喜欢摆出长辈的架子。
他给李承乾这个太子行了君臣大礼了以后，还非要李承乾给他行叔侄之礼，不是李承乾不想，也不是李承乾不愿意，就是他明明没有比自己大多少却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李承乾就特别郁闷无语。
第496章 配不上
“你要当我七婶？那还不如嫁给我秦寿大哥呢，当我嫂子的好，咱们是一辈人，你就不要给我和我哥当长辈了！”
李承乾很认真的说道，摸着良心说，七叔虽然比不上他大哥的样貌，但是七叔长得还是不错的，美男子一个，还善于书画，可是那个人还是配不上奉珠姐姐。
要是奉珠姐姐嫁给她大哥，那才是天造地设呢，只可惜，看他大哥的这些样子，是一千个一万个看不上奉珠姐姐啊，他就不明白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其实奉珠姐姐人还是挺好的。
“什么？他嫁给你七叔，就当了我长辈了？这！”
秦寿打量着房奉珠，心里盘算着，那房奉珠要是做了小明的七婶，小明喊自己哥，老李两口子是自己的姨父姨母，那就是八竿子也算自己的长辈了。
想到这个，秦寿就觉得完犊子！
“我呸，我才不嫁给他，我就是嫁不出去我也不会嫁给他，你七叔嘛，我看看再说，反正随便我挑！倒是你，小小年纪，你想什么红袖添香！一天到晚，没个正型，都是被秦寿给带坏了！”
房奉珠傲娇的说道。
她是不肯嫁给汉王李元昌那样的人的，听说之前汉王李元昌曾求娶卫国公府的李楚然，最后李楚然还是拒婚了。
“我说的红袖添香又不是我要红袖添香，是我哥，我哥他刚才在大街上差点被强抢民男！而且还是个极其美貌的小娘子要跟我哥回来，但是我哥大义凛然的拒绝了！”
李承乾辩解道。
“吹，继续吹，你们俩快点吹，把牛吹死了，过年就有牛肉吃了，就可以做牛肉火锅了，你们俩要是不吹，牛还活着，过年怎么吃牛肉火锅？而且大唐吹牛不上税！我就看着你们怎么吹，我去听说书，看杂耍就图一乐儿，真的笑话还是要看你们兄弟俩！我在长安城混了这么多年还没听说过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的！而且就他这个样子，谁会要他啊！普信男，真下头！”
房奉珠一顿连环炮一样的对准了李承乾和秦寿，疇里啪啦的说道。
她这么一说，周围的在大堂吃饭的客人们都纷纷的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因为这个小娘子实在是太能说了。
看到房奉珠这么连环炮一样的把他们喷了一顿，李承乾和秦寿都不由得后退了两步，这个女的实在是太彪悍了。
秦寿也没想到自己之前骂房奉珠普信女真下头的这些话，都会被她直接的学以致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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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一旦撒起泼来，就没有男人什么事了！
“你个泼妇！不可理喻！”
秦寿气急败坏的捲下了这么一句话，直接就转身离开了，他倒是想解释，现在无凭无据的，自己解释个屁啊！
也不知道那女子，程处默要没要！
而且现在这么多人在这看着呢，秦寿不想和她吵，毁坏店里名声！
看到秦寿转身就跑了，房奉珠叫嚷的更大声了，喊道：“你说谁是泼妇呢！你什么意思！秦寿，你别走！你给我站住！”
卫国公府！
今天清河崔家的崔三小姐崔文君来拜访李楚然了，虽然崔文君出身清河崔氏，属于五姓七宗的人，李楚然属于皇帝这边的人，卫国公府就是陛下的死忠。
但是她们两个私底下却很玩得来，而且李楚然可以说是崔文君在长安为数不多的好姐妹之一，为什么呢？因为这两个人的性格都是差不多。
都是练武之人里的女子，又是同龄人，两个人都有过同样的想法，就是上阵沙场杀敌保家卫国，可是大唐有严厉军令，军营之中禁地禁止女子出入。
要是李楚然在的话，还有可能，毕竟平阳公主之前组建过娘子军，可是现在……
崔文君想要带兵是不可能的，而且她只是会打打杀杀们，不会兵法谋略，加上陛下又是这么的不待见五姓七宗。
五姓七宗已经掌握着渔轮了，还有人手上有兵权，那不就是想等着改朝换代呢吗？李世民和满朝上下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崔文君虽然也舞蹈弄吧，可是长的还是不错的，属于那种英姿飒爽型的女子，骨子里也是豪爽不拘小节，像个男子一样的大大咧咧的。
今天崔文君来卫国公府找李楚然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那就是她的家里给她找到了一门亲事，鲁国公府的世子程处默！
这个人，她之前也打听过，将门虎子！但是长得五大三粗的，黝黑的像个长安城最近流行的那种蜂窝煤炭一样！
可是她是一个绝对的颜控，怎么能看得上这样的夫君呢！
而且这个人还贪财好色，房子里的小丫鬟就有好几个人了，而且还粗鲁的很，一点都不斯文。
崔文君可不想要这么的一个夫君，她实在是要不起，她的夫君，不说多么的英俊，但是起码也不能说长得和煤炭一样啊，大半夜睡觉醒过来还不得吓死人啊！
可是她的家里说了，这次的相亲只要是程家那边答应了，愿意了，就一定要接下，否则的话，就不让她回去了，她倒是愿意一走了之，可是她家里怎么办？阿耶阿娘的面子怎么办？
以后她崔家怎么抬得起头！
所以跑是不可能跑了的，再说了她阿耶都说了，那天就是绑着也要把她绑上花轿！
但是她也知道在长安城的这些勋员二代里，尤其是对李世民死忠的这一帮人的孩子里，李楚然说话还是非常的有分量的。
所以她特地来拜访里出去，就是为了求李楚然和她一起去相亲这个事情，然后让程处默知难而退，不要同意这门婚事。
唐朝的时候也是有相亲的，民风也比较开放，但是女子可以挑选的范围也只是家里安排好的那些门当户对的人里面的。
寒暄过后：“文君，你什么时候回长安的？”李楚然开口问道：“这次准备待多久？”
李楚然虽然对平常人都是冷冷淡淡的的，可是和崔文君也是两三年没见了，难免多说几句。
“别说了，我这一次回长安来，是要把亲事定下了的！”崔文君叹了一口气道，想到别人告诉她
的程处默的那样子，她就头大。
第497章 继承爵位
“那这不是好事吗？你的亲事要定下来了吗？是谁家的郎君？”
李楚然难得来了几分八卦的兴致，淡淡一笑道。
“鲁国公府，程处默！”崔文君没好气的说道。
“那这不是好事吗？而且程处默为人还是不错的，将来又是可以继承爵位的。”
李楚然笑道，在她的印象里，程处默确实可以说得上是一个还不错的人，虽然人混了点，一家子都那样，但是也从来没有做过欺压百姓的事情，也还是有分寸的。
“什么好事啊！这就是倒霉事，楚然，你不会不知道这个程处默长得什么样子吧？膀大腰圆的，而且长得黑的就像是一块烧焦了的木柴一样！我是真的不能要这样的郎君啊！放过我吧！”
崔文君心如死灰，一脸绝望的说道，虽然说这个亲事还没定下来，但是她已经可以感受到之后的绝望了。
“咳咳……那个，你不能以貌取人，形貌都是阿耶阿娘给的，这个他自己也没办法，只要他以后对你好不就得了吗？”
李楚然有些尴尬的说道。
“屁嘴，就他那个样子，我是绝对不肯的，而且指望他对我好，怎么可能，就说今年长安城缺粮的时候，他带着右武卫的人来我家里敲诈了五十万石的粮食，我阿耶都说他看到我们五姓七宗的恨不得把我们吃了！”崔文君说道。
“那你阿耶还选他当女婿，这怎么回事？”
李楚然有些无语的说道。
“我阿耶就是想趁着这个事情和程家的和解，大家就既往不咎了，而且我姑母，也是程处默的母亲，大家刚好可以亲上加亲！”
说到这，崔文君叹了一口气，顿了顿，又说道：“你是不知道，我最近这些年的婚事都谈过，可是最后都没成，我现在看着要过了年纪了，我阿耶阿娘觉得找个将门虎子就能镇住我！刚好程处默现在还没定亲，又是国公府的世子，和我也算门当户对！也不算委屈我了，你不知道，我阿耶和阿娘就像是怕我嫁不出去了一样，只要那程处默答应娶我的话，恨不得把我们家里所有的值钱的都可以让我陪嫁带过去！”
“聘礼还说程家只要意思意思就好了！哎，这样的好事，你说，以程家那个爱占便宜，无所不吃的人品，他们家会放过这个宰肥羊的机会吗？到时候程处默肯定答应了这一门婚事，我得多吃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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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楚然想了一下，程叔叔家这些年确实是爱占便宜的，她阿娘也说过此事，但是人家一家是连皇子都敢打的人，陛下包庇，能怎么样。
和崔文君这么一笔，她觉得自己就幸运得多，虽然她现在年岁也到了，可是成亲的这些事情阿耶阿娘从来没有逼迫过她，还说只要她高兴就好，反正家里养的起她一辈子！
她也确实没想过嫁人！但是她可以自己选择！
“反正这门亲事我是誓死不从的！”
崔文君坚决的说道，说着，又对李楚然说道：“楚然，我们可是闺中密友，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那你想怎么做？我怎么帮你？”
李楚然傻眼了，不解的问道。
李楚然真的是纳闷了，这程家的事情自己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掺和？
但是还是想听一下崔文君到底是怎么说的！
既然崔文君不想嫁的话，自己要是能帮得上忙，她也还是愿意帮忙的，毕竟是婚姻大事。
“就是你和程处默不是很熟的吗？你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你在他那里应该是有点交情的吧？你能不能去陪我一起去相亲，然后你帮我拒绝了他，退了这一门婚事！”
“这……这好像是不太好吧？”
李楚然有些犹豫地说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姻！”
“哎呀，那是好的姻缘，我和程处默，那绝对就是孽缘啊！天大的孽缘啊！”
崔文君愤愤不平的说道：“你要是让我和他在一起，他们家是冲着我们家的钱财陪嫁来的，我要是落到了他的手里还能有个好吗？”
“那这个事情，我这么做，也不太好吧，不太方便吧？”李楚然有些为难的说的：“而且我和程处默已经是有两三年不见了，我的面子在他那里也未必有用啊！”
“试试吧，满朝武将谁不给卫国公府面子，这些勋贵们也不可能不给你面子的，而且你们小时候的那点情义在他面前给我说几句话总是可以的吧？而且你这么多年没出来露面了，这一次总算是难得的露脸一次，他没理由不给面子你的吧？”
“要是他要钱财什么的补偿，大不了我拿我的私房钱补贴一下，怎么样？”崔文君苦苦哀求道，
“我是绝对不能嫁给他的，我要是嫁了我的这一辈子就毁了啊！楚然，我们可是相交多年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要是你救了我，帮了我的话，你可就是我这辈子的救命恩人啊，我这辈子都会念着你的好，你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掉入了火坑里面啊！”
崔文君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
堂堂的一个从小习武，还学的有所成就了的一个女孩竟然就这么的哭了起来，如此的一个姑娘，居然因为年岁到了就要嫁人而哭起来。
李楚然这么的听着实在是有些不忍心了。
“那，那你什么时候相亲啊？”李楚然想到这个事情有点事关重大，也开口问道，能帮的就帮一下吧，要是程处默也看不上她，那还不如双方都放过对方呢！
“十天后，腊八节那天！要是合适了过年就要定下来了，开春就要办婚事了，我不想，其实这个事情说到底就是全在程处默同一年之间了，只要程处默不答应，这崔家就算是想把嫁出去，也不行!”崔文君一看有希望了，赶忙开口说道。
“而且你只要跟他说一下就可以了！我也不会亏待他的，当然了，我更不会亏待的是你，你之前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的广陵散曲的乐谱，我给你弄来了！”
崔文君笑道，”还有蔡邕的那焦尾古筝，那可是蔡邕亲自制作的，琴声果然不凡！”
“这，这太贵重了，不用了吧，你留着就是了！咳咳……”
李楚然是很心动可是也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还是拒绝了说道。
“哎，你客气什么啊，你都给我帮了这么大的忙了，最重要的是，我要这个东西也没用，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吗，陈郡谢家，我表哥给我的！”崔文君得意的笑道。
五姓七宗不止是互相通婚还有一些从魏晋时期的豪族们也是会互相通婚，大家互为騎角，壮大家族的实力。
第498章 旁系的嫡子
崔文君的母亲就是陈郡谢家的女儿，就是祖上出过谢安，谢万，谢道飄，谢灵运，谢石谢玄等大人物的陈郡谢氏，现在谢氏的实力不如五姓七宗的，但是在江东一带，也是不容小觊，特別是在江南等地！
她的表哥就是现任谢氏的家主的孙子，未来的家主继承人，两家也本来想发扬一下秦晋之好之交，给崔文君和她表哥定下婚事的，可是她的这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和她一看就知的监嫉能力以及这雄厚的家世。
实在是让她表哥的继母，她的后舅母担心，不敢让她嫁进来，非要她嫁给小表弟，也就是表哥的异母弟弟，但是崔家不乐意。
本来可以嫁给未来家主的，结果嫁给一个以后成为旁系的嫡子，再说了不是原配的嫡子，和原配的嫡子比，谁能继承家业孰轻孰重！
但凡程处默以后要是不能袭爵，不能继承家业的话，崔家也不能看上他。
她就是因为和陈郡谢家议亲的事情，气不过，就偷了自己外祖父家的这个传家之宝出来。
估计这几天已经发现了被偷了，只是还不知道会是她偷了而已！
但是她无所畏惧，反正就是她拿了的，谢家没有证据，能奈她如何！她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家！
“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呢？”
李楚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要是回头万一收了人家的礼了，程处默那边不答应，自己岂不是尴尬了。
“没事，不管成不成，都给你，你实在不行，你就让我和他打一架，他打不过我就要退婚，不然我天天打他，对了要是我打不过他，你帮我打他吧，虽然你这眼睛现在看不到，但是别人不知道你，我可是知道的，你这听觉还有感觉都比寻常人的更灵敏，虽然说不能冲锋上阵杀敌了，但是比武较量，你还是可以的。”
崔文君说着，吃了一粒花生米。
她是肯定不能把那个古筝和那个谱子放着在自己家，要是这样下去，迟早被阿娘和阿耶知道，阿娘和阿耶知道她做这个事情，还不得气死了！
当然了，她现在还不知道会因为这个“焦尾”和广陵散曲之后惹出多大的麻烦，也再一次的告诉了世人什么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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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亲事，最后也是解决了！
“好，好吧！但是你要送我也等我解决完了再说。”
李楚然点了点头说道，心里却在想着回头要怎么和程处默说此事！要是程处默回头看上了崔文君怎么办？
下午的时候，秦寿正在自己的书房这里算账，算的头大，没办法，哥们现在就是有钱，有钱是任性，家大业大的也是好，但是这个时代的算钱的可没有计算器，只有算盘，秦寿又不会打算盘。
而且这个时代的记账方式，还是要用大写的壹贰巻肆伍陆柴这样的记账方式，最后还是每次都要让秦寿翻译成阿拉伯数字的记录方式。
屋子里燃烧着檀木香，炉子烧着木炭，秦寿舒舒服服的在这看着账本。
“郎君，你在屋子里吗？”
一个酥酥的声音在门口这里传来，听着声音带着几分羞涩又有几分撒娇的样子。。
“进来，我在这呢！”
秦寿头也不抬的应了一下，特么的，这声音怎么这么奇怪呢？听着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
应该又是家里的那个小丫鬟，来给他送点点心和茶水的，好好的怎么还这么说话了，一会要好好说一下才行，这么听着不别扭的吗？
嘎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一道袅袅楚宫细腰，凹凸有致的倩影就走了进来：“郎君！点心，茶水！”
看到小丫鬟把这点心和茶放到了自己的桌子面前了，秦寿总算是抬头了，这一抬头，秦寿就喊了出来：“怎么是你？”
“怎么是郎君啊？”
那个小丫鬟的声音也羞羞怯怯的说道，还羞答答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秦寿。
这个人可不就是冬至那天晚上秦寿偶然救下的那个女子，白雪儿！
郑十娘那天被秦寿给拒了以后不甘心，在郑家的名下那些人牙行那里打听到了一个事。
秦寿的母亲孙明月最近在给秦寿买扬州瘦马，想给秦寿安排通房丫鬟，而且还要求认字的，会琴棋书画的，样貌也不能差的，来给他红袖添香。
秦寿都这么大了，还没有个通房，还不懂人事，这都要成亲了，而且秦寿也没有什么毛病，这岂能让孙明月不担心，以为是自己平时选的那些都不够漂亮，秦寿不喜欢。
所以在和庄户妇人们闲聊的时候听说了什么扬州瘦马，就也跑去给秦寿想买一个，但是这种扬州瘦马也不是一般的丫鬟，不是想买就能买的，要看合适与否。
孙明月选了好几个都不怎么满意。
而且她还从他们郑家的那些人牙子那里打听到了，秦寿这么大了，还没有通房丫鬟，也没有和任何女子亲近过什么，妥妥的……
她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了，难怪能拒绝她，是还不知道闺房之乐呢！
于是她为了顺利的打入秦寿家，就让人牙子给自己安排了一个逃难孤女的身份，被抓来卖了的，然后把自己给卖到了孙明月的手里，她这样的样貌，确实也让孙明月都挑不出不对的来，当即就拍板要了她。
她上午才到了这里的，发现这李家庄和其他的庄子还真的不一样，庄户们一个个的都是捡色宏润，孔武有力的，完全不像是其他的庄子的庄户们那样面黄肌瘦的。
而且这还府邸还是装扮的别具一格的，有种江南那种小桥流水人家的一样，而且这府里上下的蜂窝煤和炉子管够，暖和着的呢！
这么的烧炭，完全的不心疼，这可比他们郑家都要奢侈。
而孙明月与对她也比较满意，没有难为她，还给她看了一下那种图，还找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来跟她讲解一下男女之间闺房之乐的事情。
现在才刚下午，孙明月就让她来给秦寿侍奉点心茶水，试探一下秦寿反应，合适了，就让她这几天开始给秦寿……就算是今晚开始……
但是她是打定了主意了，不可能让秦寿碰到自己，自己也不能为了香水的这个事情就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不值当！
就给秦寿来个欲拒还迎就是了！
“郎君，看来我们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呢，小女子可能注定就是要和公子来到一处的！”
郑十娘娇羞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秦寿说道，毫不掩饰那眼神里的勾引，却又显得非常的无辜一样。
第499章 缘分
秦寿看着她的这个样，姿色绝艳，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有些心猿意马着，自己这么些年一直都自我把控的很好，可是又未免有些碰巧了吧……
这个姑娘怎么可能就这么的跟自己有缘分的呢？
那就将计就计，看看这小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然除了这两次，后面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次呢！
当然了，要是没有的话，那就最好了！
“把点心茶水放下以后，你就出去吧！”
秦寿淡淡的说道，既然这小姑娘千方百计都想要爰近自己，那自己倒不如来个欲擒故纵。
越是疏远，她还就越上赶着凑过来，有意思！那就玩一玩，难得这么好看的小娘子自己送上门来！
“郎君，不如小女子留下来陪陪您吧？夫人说了，让奴家以后就在您这里侍奉了！”
郑十娘娇羞道，心想，我都这么主动送上门了没理由还会不要吧？
为了香水制作的秘方，我忍！
“哦！我娘让你侍奉我，那你打算怎么侍奉我？”
秦寿一脸坏笑的看着她说道，反正是人家要自己送过来的，可是就是不知道吃起来味道如何。
“郎君，我，我也不知道！”
郑十娘低着头，红着脸说道，说到了这个的时候饶是她是再怎么心怀叵测的，可到底还是女儿家，说到了那方面，难免……
可是，心里却已经把秦寿骂了个千百万遍了，秦寿这个挨千刀的，这个该死的假正经，怎么样?还是抵不住本小姐的诱惑吧？
“但是不用了，本少爷不喜欢你这样的，你这样的在本少爷算不得什么，你这等样貌的女子，本少爷见过不少了，比你好的本少爷也见过了。”
秦寿装出一副对郑十娘并不感冒的样子。
这个丫头长得虽然娇媚动人，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这种妩媚的女子当个小妾倒是不错，但是秦寿是没有那种心思呢。
虽然这些在这个时代都很正常，可是秦寿是个男德培训过的人，就想着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家和万事兴的，没有那种三妻四妾的想法呢。
郑十娘听到这话都要气死了，秦寿这是在一次次的挑战她的底线，是不把她气死誓不罢休？！
秦寿的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意思就是她不怎么样？
要是是别人，郑十娘肯定就一巴掌过去了，你算个什么玩意，本小姐的这个样貌，你还敢说你见多了？
你有本事找出来一个比本小姐更好看的出来啊！
可是这是秦寿，他手上有自己想要的香水秘方！为了秘方，我忍！
这个仇，我以后一定要报！
“郎君！人家……”
郑十娘委屈巴巴的撅着小嘴，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好好努力，本少爷就喜欢长得好看的，还会主动的，只要你能够讨得本少爷的喜欢，你要什么，少爷就给什么！”
秦寿一脸坏坏的笑着说道，说着还伸出一根手指挑着对方的下巴在那打量着她。
呸！
色狼！
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冬至那天晚上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现在这才说几句话，你这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原来你喜欢那种主动的！这种事情那里有女子主动的，作为男子你还不主动！
虽然心里面对秦寿已经是极其不屑了的，可是郑十娘连秦寿抵挡不住诱惑的那一层都想到了，岂能不想到这些！
“你们在做什么？！！”
正当郑十娘准备开口要跟秦寿说一下什么的时候，比如表示一下她会好好表现的之类的话，突然的一道声音就传了过来了。
程处默大喊一声道。
认真的定睛一看，那不是冬至那天晚上的那个小娘子吗？
这，这，秦寿不说他自己不要的吗？
这……小娘子现在一脸娇羞的，秦寿挑着人家的下巴，一脸的玩味坏笑，明显就是在泡马子啊！
这光天化日之下的！
房门还这么的开着呢，做事也不知道有的事要避人耳目吗？
这一点武德都不讲的吗？
但是程处默还是一脸的羡慕嫉妒的看着秦寿，嘿嘿的笑道：“贤弟啊，艳福不浅啊！好手段啊！
大家都是男子，怎么秦寿就是被女人追着的呢？而自己是要追着女子的！
想到这个，程处默就觉得自己真的是技不如人，技不如人啊！
可是现在他来，最重要的不是解决这个事情。
“行了，你先下去吧，记得啊，好好表现，本少爷看你表现！”
秦寿说罢，就择了择手让郑十娘退了下去了。
郑十娘一脸娇羞的跑了下去了，心里觉得自己好像是碰到了成功的门槛，看样子，照这样下去，自己要是好好的表现表现，想要拿到香水秘方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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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自己拿到了香水的秘方了，秦寿！老娘去你的！
“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了？什么事啊？”
秦寿看着他问道。
“是这样的，俺家里，给俺定下了一门亲事，要俺这两天和那个小娘子去相亲一下，打个照面，俺不想去，那个人家的闺女长得不怎么样，而且比男子还男子，据说五个成年的壮汉都打不过她！”
“而且凶名在外！本来都议亲好几次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长的凶神恶煞的，而且还一言不合就挥着鞭子打人呢，那双眼睛长得就像是铜铃那么大，那腰，比你们村的水井都大，身高七尺，魁梧高大，须发茂盛，我还看过她的画像图呢，那长得就是地府的牛头马面一样！不，呸，牛头马面都比她好！”
程处默这个身高七尺，魁梧高大，须发茂盛的男儿一脸委屈巴巴的说道，那表情就跟有人在剜他的肉一样。
“不至于吧？”
秦寿吃了一口点心，听着这夸张的说辞，不置可否的说道，哪有这么复杂的！
这说的就不是女子了，分明是男子了。
“你说呢，真的就是这样，你信俺，要是个好人，俺怎么会不娶，反正这个，俺不能娶，可是俺阿娘非要俺娶不可，俺们俩见面就只是一个形式，两家都说好了，回头就要更换生辰庚帖，走三书六礼了，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相貌堂堂，怎么能娶这么一个女子呢？”
程处默非常不甘心，一脸的愤慨的说道，说着还做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表情和模样。
“行了，你别摆着这个样子了，不然的话我就要请你出去了！”秦寿看着他这黝黑，五大三粗的样子做出一个他自己认为很帅的样子，秦寿感觉自己回头不用炸猪油炒菜了，就程处默这现在的油，够他们吃三个月的了！
“为什么？”
“因为你恶心到我了！朋友！”秦寿很是认真的说道。
第500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行了，俺怎么说也还算是个人吧，可那个就是个鬼啊，人鬼殊途，俺怎么能娶那个人呢？你帮俺，你救救俺，怎么才能让那个人退婚呢？她自己主动不答应这门婚事！”
程处默摆了摆手说道。
“我有什么办法，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经地义！”
秦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笑着程处默道。
“别幸灾乐祸了行不行，你阿娘不催你，可是俺们这么久的交情，你怎么也该救俺，你看上一次你把郑家惹毛了，是不是兄弟俺带人来你这给你镇着场子，不然你这李家庄就未必保得住了！”
“你那次你自己怎么说的，你说你要是有机会你一定会报答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程处默一脸大义凛然的说道，这些话秦寿也确实说过，那时候秦寿是不怕，但是能活着，谁又会想去死呢？既然有人护着自己，自己肯定是欠了人家的人情的，肯定也要说一些话，让人家以后用得上自己就开口。
朋友嘛，就是有来有往，你有困难我帮你，我有困难你帮我，没事的时候大家一起吃吃喝喝，愉快地玩耍，就是这么简单！这些倒是秦寿的真心话。
可是秦寿从来没有想过，程处默丫的就是一个折冲校尉，只是相当于一个队长而已，要是在地方上名头还不小，可是在长安城，还真不算什么，就算是二品三品的都不算什么，哪怕程处默还是鲁国公府的世子，也不可能对调动了右武卫出来镇场子，没有李世民的圣旨，谁敢在长安乱调五十人以上的兵马，那都是谋反的死罪！
但是程处默那时候带的也不只是右武卫的人，还有自己家里的部曲们，里面有想要杀一杀郑家的威风的成分，但是也更多地还是有想要帮秦寿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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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不想，独眼龙他们这几个金牌打手，他早就喊回去了！
“那你说，你要我做什么？给你结婚多送点贺礼？弥补你心里的难过？”
秦寿还是笑嘻嘻的说道，但是也表态给程处默帮忙了。
“你陪俺一起去相亲！”
程处默神秘兮兮的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那有什么用呢？”
秦寿有些无语，不解的问道。
“反正你和俺一起去，俺要好好的教训她一顿，俺这几天都在家练着了，到时候俺一定要好好收拾她一顿，让她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她要是还敢嫁入俺程家，俺要让她知道怕，俺天天打她，一天三次！退早打死她，霸占了她的嫁妆！到时候有你在，咱们先礼后兵，劝一劝她，她要是不听，非要嫁给俺，咱们再动手！”
程处默自信满满地说道，因为他觉得他总不可能打不过一个女子的吧？
“那咱们这么做，真的好吗？”
秦寿有些怀疑的问道：“既然你要找人撑场子，你怎么不去找你兄弟呢？你不是还有几个弟弟吗？还有那几个平时和你交好的将门虎子。”
他可是记得的，程咬金家的儿子也不少。
“别提了！说到这个就来气！”程处默郁闷至极的说道。
“怎么了？”秦寿倒是饶有兴致的问道。
“哎，你太年轻了，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和俺定亲的人家是清河崔氏的嫡女，是我母亲的娘家人，但是就那样子……你说……”
冲着那个清河崔氏嫡女的名头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和他们家定亲的，毕竟五姓七宗的底蕴那是真的吧，千年的世家啊，俺滴个乖乖！”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崔家手上看上的是俺，说好了俺要是不愿意或者不成的话，他们再去看其他人，现在全长安城的这些勋贵们都巴不得俺娶了崔家的那个女魔头，他们巴不得俺今天就和那女魔头成婚，实在是没有人帮俺了，俺只能来求你了，你得陪着俺！”程处默唉声叹气道。
“不对，你就说你要是不愿意就可以了啊，要崔家去看其他家的人不就行了吗？”
秦寿疑惑的问道。
“不行啊，俺不敢说啊，俺娘给俺下了死命令了，等这面一见过，形式走完了，就要三书六聘了!”
“为什么啊？你娘难道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还让你娶这么一个人？这不是坑自己儿子吗？”
秦寿有些好笑的说道，听说过坑爹的，可没有听说过这么坑儿子的。
“知道啊，可是俺阿娘和阿耶就觉得这样的女子好，身体强壮，不拘小节，绝对的好生养，肯定能生个大胖小子，一举得男的！而且这次崔家可是答应会给十里红妆的陪嫁，还让程家的聘礼意思意思就行了，这一本万利的生意，你觉得俺程家会放过吗？”
程处默无可奈何的揺头叹息道。
“那……那，咳咳……那这倒也是，一本万利哈，一分钱一分货！”秦寿不怀好意的笑道：“那这既然是你程家一贯的行事作风，那你怎么就不顺水推舟，成了这番好事，说不定我开春就能去喝喜酒，到了明天这个时候也许我能去你家喝满月酒了，双喜临门多好的事！多好的福气啊！”
“还说，你还说！那，那这也不是什么便宜都能占的啊！哎！”
程处默冷哼了一声道，把头撇过一边：“这好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不，不要了，不用了！”秦寿笑道：“你留着留着！”
有意思！
这一次可有好戏可以看了！
“对了，就在腊八节那天，那天早上俺来找你，你可不要跑了，咱们一起去。”
程处默撇撇嘴说道。
“算了吧，我去找你吧，省的你又跑一趟，反正都是在长安城。”
“那你直接来望江楼吧俺我阿娘定在了望江楼的江南阁包房里面。”程处默仰天长叹道。
“哈哈哈哈哈哈，好，但是你可要记得给钱，小本经营，概不赊账！”秦寿指着程处默，一副我都懂，你休想敲竹杠，占便宜的样子说道。
确实，自从望江楼开业，因为那将军山的煤矿的事情，程家也没少来打秋风占便宜，吃饭不给钱，吃饭还要打包的这些。
但是秦寿看着将军山日进斗金，也就随他去了。
第501章 一起赏月
晚上，郑十娘再次的来到了秦寿的屋子里给秦寿送点点心，打算主动地讨好一下秦寿，和秦寿来个听雪赏月喝茶吃点心，良辰美景佳人，就不信秦寿不动心！
郑十娘笑脸盈盈的来到了秦寿的院子这，若隐若现的露出精致的锁骨。
站着在门口这，她酝酿了一下情绪，娇滴滴的说道：“郎君，奴家给您带来了一些点心和茶水，今晚月光皎洁如水，不如咱们一起赏月？”
秦寿抬头看了一下天空，这个时代还从来没有任何污染，加上这里也是属于是村子，乍一看，这天空上确实是满天星辰，繁星万千，而在这繁星无数的中心拱着一个月亮，皎洁明亮。
而且今天也不是那么冷。
再看了一下眼前的佳人，皮肤细腻的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样，这样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会是需要卖女儿的人家呢？还有那双纤纤玉手，从来没有过一丝干活的痕迹，那简直可以比房奉珠杜晞悦她们那双手都要干净细腻了。
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只是不知道这是棋子，还是执棋之人！要是是棋子的话，背后的执棋之人又会是谁？
但是这绝佳的容貌，明艳娇俏，是属于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让人十分惊艳的美貌，属于后世那种“恃美行凶”的美人，秦寿看着还是觉得很有意思的。
“好啊！”
秦寿也不知怎么的居然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下来，然后对她挥了挥手：“走，本少爷带你去屋顶看，这样更清楚！”
说着，就带着她跑去了拿了梯子，然后带着她和那一堆吃吃喝喝的去了阁楼上了。
来到了这个时代了以后，搬梯子上屋顶拿着一堆吃的喝的看星星看月亮的事情，秦寿可没少做啊，为此还有个小阁楼，不是很高，也是普通人家的那样都有的，也就是三层小楼的高度，在这个时代可以算是高度建筑物了。
但是现在，秦寿很明显是当做一个撩妹的手段了。
最高明的猎人往往就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的，你螳螂扑蝉，那我就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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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顺着梯子，很快就来到了阁楼的屋顶上了。
在这屋顶上，可以看到李家庄周围的一大片天地，甚至可以遥望长安城。
一来到了这里，郑十娘仿佛发现这个世界原来是这么的广阔，一下子让人的心也变得很是宽广了，但是她也没有忘记正事，娇声说道：“郎君，奴家给您吹个萧吧！”
听到这个话，秦寿脸色大变！
吹个箫！
这么的主动吗？
主动到这个地步？我就是带你来这看个星星，看个月亮！
秦寿骇然道：“那个，那个，咱们都是正经人，你可要自重啊，不能这么做的啊！”
难道这个时代的姑娘都是这么好骗的？
老天把对她样貌的加分减少在了脑子上了？
郑十娘疑惑，不明白秦寿为什么要这么说，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箫，还没放到嘴里呢，亏看到秦寿正在熟练的要解开裤腰带。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郑十娘眉头紧皱着问道。
秦寿：“……”
你妹的！
现在哪怕是秦寿平时有些厚颜无耻的混不吝，也有些脸红了，可是他还是很淡定，说道：“没事，就是，就是今晚吃的有些太饱了！”
“嗝！”秦寿说着还打了一个响嗝。
郑十娘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吹起玉箫了。
萧声苦涩婉转，却好像有一种魔力，和她这个人一样。
萧声吹着吹着，有一种突然悲凉的感觉充斥在秦寿的心头。
活了两辈子了，说实话，秦寿的心里是感慨万千的。
来到了这里的他这么多年也没有金手指，只能靠着自己的一些琢磨，一些小发明赚了这些钱，但是他很满足。
因为在这里，他也有自己的亲人，他不敢想象要是没有了他们的话，自己会怎么样。
一开始他的生活里面有这辈子的那个继父，而对于他这一辈子的生父到底是谁，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问过，阿娘也从来没有说过。
从阿耶去世了，他的生活里只有阿娘和大山两个亲人。
有的时候他也会想自己怎么穿越来是这个身份，不是什么王侯将相的！
可是也有些庆幸自己不是那样的身份，不用背负那么多，可以痛痛快快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高枕无忧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在这个世界上绝对的自由不是想做什么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要是在什么皇宫大院，高门大户，可能还有无数的规矩掣肘着自己，每个人对于亲人都像是防贼一样的防备着，那有什么意思？
那些算什么亲人？
所以秦寿才没有想要三妻四妾的那种想法，哪怕在这个时代是正常的。
他想的是家和万事兴，他想自己一家人好好的过着自己的日子，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很少有能同心同德的，都是互相勾心斗角的多。
而且自己就这点小家业！钱是很多的，可秦寿就感觉会有些别扭。
因为上一世的他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但是父母恩爱，家庭温暖和谐，有他自己和一个姐姐，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的。
他上一辈子的父亲就是对母亲钟情了一辈子，两个人都是对方的初恋，然后谈了八年才结婚的，结婚了以后，他的那个父亲可谓是个宠妻狂魔啊！在这样有爱的家庭环境下成长的秦寿，当然也希望能给自己的孩子最好的家庭温暖。
屋顶上，萧声慢慢的停了下来，郑十娘有些吃惊的看着秦寿，面色有些吃惊。
这个曲子是有其他的作用的，在这首曲子的萧声下可以把人的心里最深处的所念所想都展现出来。
财富，功名、地位、名气、美人……或者是仇怨！
这些都是被人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不管平时怎么隐藏，都会在这首曲子的萧声下尽显无遗。
但是这这个人的面前，她却好像是看不到任何和财富功名美人这些俗世的东西。
不知怎么的，在来了李家庄的这半天的时间里，郑十娘已经把这个男人的所有底细都摸得清清楚楚了，可是她却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是其实孤独的！
好像总是和这个世界融合不进来一样！他好像是有着一些他自己的无法和别人言语的心事。
这么一个年轻的人，怎么会有不能说出来的什么事。
等她一曲吹完了以后，秦寿才睁开了眼睛，看着郑十娘说道：“吹的不错，挺好听的！”
听到这话，郑十娘有些得意，娇滴滴的说道：“那郎君喜欢听这个萧声吗？”
可是秦寿却没有说话。
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住了。
第502章 嫌弃
郑十娘又问道：“郎君，你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奴家哪里说的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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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愣了一下说道：“你不要这么的跟我说话，自然一点，你这么说话，我有点想吐！”
这……
郑十娘有些傻眼，她的这个说话的声音怎么了？还嫌弃她？
这是跟我玩欲擒故纵了？
想到了这里，郑十娘继续的用娇滴滴的语气说道：“郎君，你要是这样的话，可就太伤了人家的心了！”
气氛再一次的被凝固住了。
郑十娘挤出的笑容也有些尴尬了：“那，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秦寿叹了一口气道：“就这样！你正常点，你要是这么的出去跟人家说话，人家还以为你的脑子有问题需要去看郎中呢！”
你没啊！
明明是你们这些男子最喜欢这种调调的了！
难道是这丫的真的看不上本姑娘？
“郎君，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奴家可是会好伤心的！”
郑十娘有些委屈的说的。
看到她这法然欲泣的样子，又来了又来了，秦寿觉得这人怎么这么麻烦，动不动就哭的！自己是打她了还是骂她了？
“打住，拿点东西出来吃吧，我有些饿了！”
秦寿说道。
“可是郎君你刚才不是说你很饱吗？”
“跟你说话太费力气了，我又饿了行不行？”
秦寿无语道。
我才是最费力气的，吃死你，怎么不吃死你！
行，香水秘方还没到手，我继续舔你！
“郎君，这是夫人说的，这个是蛋糕，是你最爱吃的糕点，这上面的奶油可好吃了，要不然奴家来喂您吃，还是您来喂奴家吃，如何？”
郑十娘展现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妩媚笑容看着秦寿笑道。
秦寿点了点头，不能娶回家，那我就当暧昧一下，玩一下总可以的吧？
因为太知道这丫的肯定是有目的来自己身边的了！虽然知道这妞很诱人，但是秦寿还是极力的告诉自己一定要稳住，千万不能蹦了。
“啊，你做什么啊？”
郑十娘脸色立刻大变，赶忙往旁边躲开了一些了。
“你不是要我喂你，这样喂你才合适，这个叫进口蛋糕！”
“郎君，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喜欢奴家了？”
郑十娘看着秦寿问道，要是这么简单轻松就拿下了，自己就差不多就可以拿秘方走人了，让他亲一下就亲一下，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看在他长得还是挺英俊的，还有香水秘方的份上，自己也不太亏。
不，还是亏，这是自己第一次被别人亲！
“不喜欢！”秦寿说道。
“那你干嘛还要用嘴巴喂人家？”
郑十娘脸色有些阴沉，语气有些不悦的说道，赶忙拿着一块蛋糕挡着在自己面前吃着，挡住秦寿要伸过来的脸。
秦寿淡淡一笑：“你看你，自己有手有脚的，我也有手有脚的，喂来喂去的做什么？装模作样的!做作！”
装模作样的！做作！
郑十娘把脸撇过一边，前面的两个高峰微微起起伏伏的，好像有些要被气死了的似的。
她的绝绝明媚容颜，不管是哪个男人见到她就算是没有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也是客客气气的，她还是第一次舍得用这么娇滴滴的语气去跟别人说话呢！
她也不想这样的啊！
结果还被这个人说自己是做作，是装模作样！
那些平康坊来给她专门上课的人，还说她的样貌和身段可都绝对是万里挑一的，还说绝对没有哪个男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心的！
可是现在……
难道这个不是男人？
一次次的都对自己拒之门外的，这让一直都对自己的容貌非常自信的郑十娘也有些怀疑自己了。
不是自己的魅力不行了，就是眼前的秦寿是个假货色！
郑十娘有些生气，拿起一个蛋糕就吃了起来。
嗯！
还不错！
甜而不腻！
这样的东西可惜了市面上也没有的卖！
而且制作极其的复杂难得！
她本来想把这个奶油蛋糕的秘方倫回去的，但是听着那些人说完了如何制作的流程了以后，她觉得实在是太复杂了！
吃着吃着，有了甜品，郑十娘也没有这么生气了，可还是把头撇着在一边，没有看秦寿。
“好吃吧，这可是我李家庄独有的，你之前没吃过的吧！你真是有口福了！”
“一点都不好吃！”
她的话音刚落，秦寿就出手抢了她手里的蛋糕。
“你做什么啊？”
“还给我！”
“又不是你给我的，是你表弟小明给我的！”
郑十娘气愤不已道，感觉秦寿这个人和他的表弟真的是差了太多了，秦寿一点都没品！
“你不是说一点都不好吃？”
“不用你管我，我就喜欢吃这个不好吃的！”
郑十娘越说还吃的越大口了。
“咳咳……你要注意一点，姑娘，不要这么开放啊！”
秦寿撇了一眼她，说道。
“怎么了？”
郑十娘眉头紧皱着问道。
她低头看了一下，然后立刻那俏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了起来了。
靠！
我为此准备了那么久，准备了浑身解数了，到了这小子这里怎么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说这个人是个自持的端方君子吧，但是他也确实是挺端方的，没做过什么事……
可是说这个人是个不正经的人，也确实是有一些正经。
风流是风流的，但是却没有下流！
管他呢！
郑十娘大口的吃着这个蛋糕，她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糕点呢！
奶油残留在了嘴巴周边，还有衣服上。
“吃慢点，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狼吞虎咽的，没有人跟你抢！”秦寿笑道。
郑十娘也不知道怎么的，又开始浪了起来，说道：“那郎君你帮人家擦一下！”
“这样好的吗？”
秦寿嘴巴是这么说着，可是却已经拿着自己专门的帕子出给郑十娘擦着嘴和掉落在衣服上的奶油。
秦寿院子门外。
房奉珠拿着一篮子的夜宵还有一壶“醉唐酒”，打算去找秦寿说说话，去和秦寿看星星看月亮，两个人说说话。
虽然她平时总是喜欢和秦寿对着来，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和秦寿说说话，很多的事情就都会豁然开朗了。
因为秦寿这个人在说很多的事情总是可以一语中的，说到了点子上，总之，如果不吵不闹，房奉珠还是很愿意和秦寿说话的。
今晚是她自己过来的，主要是因为她这次冬至回家过节，她去尚书台给阿耶送饭的时候，阿耶百忙之中还问了她的婚事的事情。
第503章 人声鼎沸
汉王李元昌的名声不好，阿耶也不打算把自己嫁给他，倒是阿耶对秦寿颇为看重，意思是要是秦寿愿意，她也愿意的话，阿耶还是很愿意给秦寿当岳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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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天自从听到了秦寿和皇后还有孙姨说过把自己当朋友，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点念想的以后，她还就决定偃旗息鼓了，有好几次好长的时间都试着躲开了秦寿。
但是脑子里还是总是禁不住想起秦寿，总感觉秦寿无处不在一样，不管她是在长安，还是在这里，或者是做什么都总会想到秦寿。
哪怕她刻意的不去想秦寿，但是碰到什么事，还是又难免就想到了秦寿。
特别是那天晚上冬至节，诗社那边那么热闹她相熟的朋友都在那，她都也没去，偏偏听说秦寿会在那天进长安城，顺路去给阿耶送了饭，就在不由得去那等着秦寿了。
看着那天晚上的长安城那么的热闹人声鼎沸，大有盛世繁华百姓安居乐业的人间烟火，她那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有秦寿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还有阿耶说自己的婚事的时候，她第一个就想到了秦寿，想着应该是什么样的女子才会被他喜欢。
所以，她今晚打算去和秦寿认真的说一下，他们之间能不能不要这么互忍了，要平和一些，不要一点就炸！
可是，现在，她一推开门，随意的看着周围，正想着这个事情要怎么跟秦寿开口呢，就看到了三楼的那楼阁上的那里……
她一下子就愣住了，脸色有些难看。
阁楼上空这里，秦寿的手，正在以奇怪的姿势……和，和一个女子……
听到了门口这里有动静，秦寿被吓了一跳，手突然的停住了。
郑十娘也呆住了，她就是撒个娇让秦寿给她擦一下嘴！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的手……手……手在做什么呢……
郑十娘本来是要破口大骂的然后一脚把秦寿踹下去，可是现在看到了突然闯了进来的房奉珠，还带着的那一盒子的吃的。
娘的，秦寿这个狗东西，这里的女人可真不少，原来是已经有着这样的极品在了，难怪连本小姐都要看不上了！
看你装的这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本小姐今天就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郑十娘一下子变成一副享受着其中的样子，挺直着腰板：“谢谢郎君给奴家擦嘴了！”
郑十娘这娇滴滴的声音，还有那妖精一样的模样，让人听着就有一种鸡皮疙瘩起来了的样子。
房奉珠今晚来找秦寿本来是想和解的，顺便去暗示一下自己他，自己还是挺喜欢他的，要是他也喜欢自己的话他们两个人也不是不能在一起的。
可是现在看到了这个画面了，房奉珠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来找这个混账和解！
却又庆幸了，自己来找这个王八蛋和解，正好的看清楚了这个王八蛋的真实面目！
这个混蛋东西！
这个风流种！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气死我了真的是！
表面上平时还装出一副端方自持的东西！
平时在家里一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现在不声不响的都已经把人弄进了家门了！
这是几个意思？枉我还对他寄予厚望了！
房奉珠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就这么生气的，就是觉得自己的一腔厚意都被人辜负了！
她本来想转头就走了的！
可是又转念一下，凭什么要走的人是我？
明月姨总是三番两次的明示暗示要撮合我和秦寿！我怎么就要走了？
想到了这个，她怒气冲冲的走了进去：“秦寿，你在做什么？你对得起我吗？”
秦寿无语道：“我为什么要对得起你？你又是谁？”
房奉珠气的脑子都嗡嗡叫了：“不好意思，再来！”
“秦寿，你在做什么？你对得起我们大家吗？”
秦寿郁闷了，问道：“这些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我这么大的一个人，我想做什么只要不触犯大唐律法，还有不行的道理？”
房奉珠：“你……”
秦寿本来想跟她好好的说道说道，不是该她管的别管！
郑十娘却站着在这楼阁台上，居高临下，示威的那样看着在地上的房奉珠，高昂着身板，两边的对比了一下的话……
很明显了！
“小姑娘，你是哪位啊？”
房奉珠怒道：“你说谁小姑娘呢？我和秦寿说话关你什么事？”
也不知怎么的，就是听到了这女的说话，房奉珠就感觉这个人在跟她过不去，不给她面子，好好的一个女子，怎么跑到了秦寿这来了？
还是秦寿故意把人弄来的？
郑十娘站着在高处，看着房奉珠，巧笑嫣然道：“小姐，我是夫人给少爷点的通房丫鬟，我怎么说也是少爷的内宅之人了，我们自己一家人在说话，有你什么事？”
秦寿和她？一家人？
房奉珠当即就不可置信的问道：“你？通房丫鬟？别搞笑了好不好，秦寿压根就不需要这些，你不用拿夫人来吓唬我！”
郑十娘看到房奉珠越是生气，就越得意的说道：“你要是不信的壶，你可以问夫人啊，毕竟少爷现在长大了，年少气盛的，总归是需要一两个屋子里的人说说话，解解乏，红袖添香一下的，就像是我们刚才那样！”
说着，郑十娘又朝着秦寿看着，问道：“少爷，奴家刚才的表现如何？奴家刚才吹的那个萧您可还满意？”
秦寿都懵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可是现在只有两根人这个也能唱的起来的吗？
牛！
这可不要太刺激了啊！
秦寿赶紧的拿着那些蛋糕什么的吃着起来了，一边吃着一边看戏，难得看到有人能把这个张牙舞爪的房奉珠恕的这样，精彩！
“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这良辰美景的，你不去找你自己的郎君，也不要打扰我和我的郎君啊!”
郑十娘娇声说道，说着的时候，那个嘴巴还吃着秦寿手上拿着的本来自己吃的蛋糕，还一边挑衅的看着房奉珠，那样子就好像是秦寿和她完全站在了一个阵线的了。
“你……”
房奉珠这一次真的被恕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可是不说点什么就又感觉对不起自己，好半天了只憋出了一句话：“秦寿，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送上门的你也要，你真的是什么便宜你都占！
第504章 大仇得报
越是看房奉珠生气，秦寿就越得意，笑道：“这个就不劳你管了，怎么能说是送上门的呢，我阿娘买她也是花了不少钱的，这么贵的东西，我阿娘都给我买回来，我怎么不享用！”
看着房奉珠吃瘪的样子，他有种大仇得报的得意！
“你怎么还不走啊？难道是我和我郎君的私房话，你也要听吗？”郑十娘看着房奉珠道。
“我！你！秦寿，还有你这个女人！你们给我等着！”
房奉珠气急败坏的说道，总感觉自三是受了奇耻大辱，就跟被人戴了绿帽子一样！
“行，秦寿，算你狠，这次算你厉害！我迟早要你好看！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房奉珠捲下了这么一句狠话了，就气呼呼的走了。
她真的是要被气死了！
秦寿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想到这个男人没有成婚之前通房丫鬟居然都有了！还和那个女人情意绵绵的样子，房奉珠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现在这种行为都是很正常的，但凡是家里有点钱的都会给自己的儿子安排一两个的通房，比如自己的兄长不就是也有几个通房吗？可是……
该死！
房奉珠就是还是很生气！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整个李家庄就都知道了秦寿有个好看的通房丫鬟的事情了。
庄户们的心里都是很高兴了，没有妻子之前不能纳妾是规矩，可是通房丫鬟这个可是一般的人家都是会有的。
秦寿要是有了个通房丫鬟，如果还能有了子嗣，那就算是他不管娶妻不娶妻都没有人管他，因为秦寿要是有子胴了，那就代表李家庄这是后継有人了！
孙明月倒是喜忧参半，高兴的事秦寿这孩子总算是开窍了，昨天晚上还带着那个丫鬟花前月下，两个人卿卿我我的。
担忧的是发现了这个事情的是房奉珠，突然的撞破了秦寿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场面，和她的那个事情是彻底的黄了！
孙明月也没好意思去跟人家解释什么，毕竟她之前一直撮合秦寿和房奉珠，但是那天听秦寿说了只是把房奉珠当朋友的以后，孙明月就跟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没有那个心思了。
不过也真心觉得花了一千贯钱买回来的这个扬州瘦马真的不错，想不到一下子就把寿儿的心俘获了，还花前月下，你依我依的！
看来这好事很快就要有了，估计要不了多久，皇后娘娘就能抱上孙子了！
而且那女子样貌和身段儿都不错的，寿儿又长得这么的俊朗，两个人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是好看的。
对于自己有了通房丫鬟的这个事情被大家知道了，秦寿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还是这么的过着，毕竟他这个年纪，这个家底要是还是一个屋子里的人都没有的话，那也还真是会容易被人怀疑是不是身体不太行的！
而且秦寿也一直对着这个叫“白雪儿”的扬州瘦马有很大的防备心，知道这个人是有目的的，所以他自信可以稳住自己，不如就以静制动的好了！
依旧的这么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和白雪儿以少爷和通房丫鬟的身份在那打打闹闹着，不管秦寿提出怎么样无礼的要求，白雪儿都不会拒绝。
两个人只差住到了一起了，除了最后的底线的那些亲密行为，擦边球行为的事情，两个人是都做的差不多，两个人就好像是都非常有默契一样，不管做出了怎么样的擦边球行为，对于那些重要的事情的，两个人就都不会跟对方主动提出。
秦寿主要是不想把这个人逼急了，他很享受现在的这种感觉，能擦边球的占点便宜，又不用负责任还可以保留好最后的底线。
而郑十娘对这个人非常的不爽，每天都要防着他怎么占自己的便宜，但是还好这个家伙还想装，不敢逼急了自己，没有什么太过分的。
在这里唯一给她安慰的，就是这里的好吃的，而且家里的下人对她也是毕恭毕敬的，秦寿每天还和自己打打闹闹的，孙明月还一个劲的给自己做各种补汤喝。
腊八节这一天一大早，秦寿就起来梳洗打扮了，今天是要去陪程处默相亲的日子，自己要先去望江楼去等着程处默，要帮程处默把这一门亲事解决了，可是也绝对不能让程处默没了面子。
在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的时候，秦寿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浑然一个翩翩佳公子，芝兰玉树，唇红齿白，身姿如高山一样陡峭挺拔，走着在街上，就是不管是谁，也要多看几眼。
但是他今天的更衣是郑十娘给他换上的，郑十娘看着眼前的秦寿，心里也不由得感叹，这个男人还真是得老天眷顾，好端端的一个男人长得这个相貌，都不知道是有多少小姑娘是要栽在这上面
“郎君，你长得可真好看！”
郑十娘一边给秦寿整理好束住外衣的带子一边笑道。
“真的？那你再多说几句好听的，我听听，我听着心情愉悦了，回头给你打一些望江楼的彼菜回来，如何？”
秦寿故意逗她道。
“哼，郎君，你又欺负我！”
郑十娘撇了撇嘴道，给秦寿弄那个衣服的带子不由得勒紧了一些。
下一秒，“啊”一声尖叫声响起。
秦寿不知道怎么的，整个人已经彻底的挡住在了郑十娘的面前，一脸的虎视眈眈的看着郑十娘，说道：“这个，才是欺负，知道吗？”
“你……你……你让开！”
郑十娘有些害怕的说道，她早知道就不要这么说了，要是秦寿做了什么不该做的，那她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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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冤枉我做什么？我可没有欺负你啊！”
秦寿玩味的笑着道，可是也只是挡着在郑十娘面前，没有把她怎么样了，说真的，他可是比郑十娘更害怕突破底线呢！
他才是最亏的那！当然也是秦寿普信了！
“好好好，那就算你没有欺负我吧！”郑十娘急忙说道，只想秦寿不要这么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那你还是这么说了啊！”秦寿笑道。
“那你要如何才能把这个事情算了？”
郑十娘拿他没有办法了，这个王八蛋！真是个无赖！
第505章 耍无赖
这些天她算是彻底的了解清楚了这个人了，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无赖！
你跟他耍无赖，他开始跟你讲道理，感觉总是让人很难以捉摸理解！
不是都说秦寿是个端方君子，冷静自持的吗？怎么这个样子？每天想着法儿的占便宜！
一开始的的那天，她真的很怕秦寿不是个男人，秦寿的身体不太行怎么办？
现在这些天，她是真的希望秦寿不是个男人，身体不太行的！
搞得郑十娘每次想装下去，想娇滴滴的跟秦寿说话的，最后还是装不下去了，有时候郑十娘很后悔，后悔早知道应该按照家里的办法把秦寿弄到衙门里，狠狠的打一顿！
要不是有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撑腰，他有现在的威风？
“要不，你就跟我温柔的说一声，秦寿哥哥，我错了，轻点，我疼！”
秦寿坏坏的笑着道。
“你……”
郑十娘听着这话羞愧难当，她又不是没听平康坊的人说过闺房之事的那些，她现在是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可是已经耳濡目染了不少了！
正当郑十娘犹豫为难的时候：“大哥！咱们可以过去了！”
门外传来李承乾的那个声音，说着，李承乾还一把的推开了门。
只见郑十娘一脸的羞愧，羞的满脸都红了，而自己的大哥，则是像个风流的釆花贼登徒子一样的坏笑着看着她。
这，这，这，这就都准备要亲上去了！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对了，大哥，咱们时间不急，你慢慢来！”
说完，李承乾就跟逃命一样的跑了出去等着了，太惊险了太刺激了！
想不到大哥是喜欢这样的！
但是李承乾很快就又跑回来了，蹲着在房门口这偷听。
等李承乾出去了以后，在被逼无奈之下，郑十娘犹豫了一下，看秦寿这誓不罢休的样子，还是娇滴滴的说道：“秦寿哥哥，我错了，轻点，我疼！”
听到了这一声话了以后，秦寿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着一样，真的很想试试晚上就把这小女的办了如何。
但是秦寿觉得自己可以克制住的，毕竟这是路边的野花，还是不要猜的好，香是香，但是也带着毒！
听她说完了这一句话以后，秦寿就出去了。
看到秦寿这么快就出来了，李承乾有些疑惑，问道：“哥，你这么快就完事了？我不是说我不急?”
“你想什么呢？一天到晚的不正经！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秦寿开口骂道，娘的，这是把自己想成了什么人了，他秦寿，会是那样的人吗？
而李承乾的那个眼神就是在说，你看我信不信你！
秦寿也不想解释什么了，现在还是去做正经事比较重要，气哼哼的就走了：“哎，你等等我，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李承乾跟着在身后喊道。
而郑十娘在背后看着秦寿那气哼哼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痛快，活该！
不行，得赶紧把香水的秘方弄到手了！
秦寿来到了望江楼，跟望江楼的伙计们问了一声，听说程处默还没来，但是有一个女子来了，抱着好奇的心里，就来到了程处默预定的包厢去看看了。
还没推开门呢，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琵琶声，不是很大声，带着些悠扬，听着在耳朵里很是有节奏感。
秦寿故意的在门口这停顿了一下，听着这里面的琵琶声，想不到这程处默的相亲对象还是个挺有情调的人呢！
但是可惜了这一手好琵琶，听程处默说那样貌长得确实是不怎么样，不然这么好的一个女子要是落到了他手里，当真是有些可惜了。
这边的秦寿在这偷听着琵琶声。
长安城的大街上，崔文君家在长安城的崇仁坊这边，想要去望江楼，得从朱雀大街，还有东市那边过去。
但是大唐现在的这些车马就是这样的多！
所以，堵车了！
现在的大唐可没有什么说靠右行驶的说法，有的时候就在那条道路上，你从这边来，我从这边去，两边直接就相撞在一起了，这种交通事故是在长安城层出不穷的，别看你给我让个路，或者你给我让个路，这种事情就是一个很小的事情，可是就是有人死脑筋，觉得自己让了就是吃亏了，就跟割了他身上的肉一样。
今天赵国公长孙无忌的嫡长子长孙冲就是又碰到了这样的一个事情，他要去望江楼，有一个热闹要看，那就是程处默那二愣子要和清河崔氏的那个母夜叉相亲，这可是绝密的消息啊，他是听房
遗爱说漏嘴的才知道的，他今天说什么都要去看看热闹。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和程处默有仇！现在程处默碰上了这么个麻烦，他当然是急不可耐的就要去看热闹。
可是也许是长孙冲今天出门不看黄历，才刚出来，就和一个马车刚了上去。
他不明白看着这女子的穿戴其实也不差的，但是就是一个母老虎，虎的很，和程处默那种人一样，一点道理都不讲！
明明是这个女的和自己撞到了一块去了，一下车就对自己破口大骂了。
而且现在是大清早的，但是贩夫走卒和来来往往的行人可不少，大家看到他们在这吵架，就都围着在这看热闹了，而和他撞上车的人就是崔文君。
崔文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好的出门结果就和一个马车撞上了，这个车的主人看着温文尔雅的，是个知书达理的公子，但是却一点道理也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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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冲平时也不是个什么吃好草料的马儿，平时也是长安城的小霸王，虽然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这种小事平时让也就让了，但是看到对方这么的不客气，就气不打一处来，要是这个女的都这么说话了，自己还要让着她，那他长孙冲以后还能有面子。
而他们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哪怕是长孙冲让她走了，这要不了多大一会，就又会堵车，这种事情，在长安城已经司空见惯了。
“你让不让开，本少爷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第506章 忍无可忍
长孙冲怒骂道，他很少这么的不顾身份的发脾气的，这次真的是对这个女人忍无可忍了。
“你滚开，你这个什么东西，你才是应该让开，本小姐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呢！”崔文君骂道。
“明明是你撞了我的马车，看看，都把我的马车撞成什么样了，你也好意思？”
长孙冲一脸嘲讽的看着崔文君说道。
“你说是我撞的就是我这边撞你的！我还说是你撞的我呢！你看看，我的马刚才都受到惊吓了，我刚才在马车差点没被吓死！真是晦气！”崔文君怒道。
这边的崔文君还没脱开身呢，而程处默来到了望江楼了，看到秦寿站着在门口这，一脸的入神，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从后面拍了一下秦寿的肩膀：“贤弟！”
“啊！”秦寿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吓了一跳，喊了一声。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秦寿被吓到了，程处默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吓死我了，你怎么才来啊，不是说好辰时五刻的吗，这都准备午时了！”
秦寿冷哼了一声道，冷不丁的被人吓了一跳，一会得多点几个菜，好好的宰他一顿！
“堵车，堵车！”程处默无可奈何的说道。
“长安城也还堵车？”
秦寿疑惑地问道，他进长安城一直都是坐马车到望江楼这里，然后自己在长安城闲逛，倒是没怎么留意过这些事。
“现在长安这么多人，横冲直撞的，别提了，今天早上我一到路尾那就听说路口那边堵住了，我赶紧走路过来的！”程处默说道，”自从陛下开放了宵禁以后，都是这样的，你在长安，你最好小心一些。”
“行了，别说这么多了，走吧，咱们进去吧！见见你的相亲对象！”秦寿说道，说着就把包厢的门给推开了。
一推开门，屋子里的人听到了打开门的声音，琵琶声一下子戛然而止了。
而秦寿和程处默都愣住了。
秦寿愣住是因为这个女子长得还不错，样貌不俗，明媚皓齿，乌黑长发及腰，明艳咲丽，一张脸长得高贵冷艳，完全的就是后世那种什么高级脸，冰肌玉骨的，远远的这么的看着也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高冷气质，堪称国色天香。
五官的鼻子，嘴唇，都好像是精雕细刻的一样，三庭五眼放在一起恰如其分，是一眼就让人惊艳，女子少有的能长得这么一副好相貌的。
杜晞悦和房奉珠平时容颜也是数一数二，在人群里非常出挑的了，可是和这个比起来，还是这个更上一层楼，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首诗”北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而程处默也傻眼了，是因为这个女子是李楚然，卫国公府的大小姐，他童年最大的噩梦之一，也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但是多年一直都是深居简出的不见外客！
今天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真的是奇了怪了！
正当他们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的李楚然开口说道：“是文君来了？还是处默来了？”
听到这声音，程处默这才敢相信真的是李楚然本人，赶忙说道：“是我，处默！楚然姐，好久不见啊！别来无恙！”
李楚然点了点头说道：“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秦寿在一边看着这个人的行径，还有此人眼神里一点焦距都没有，心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一个美人，居然是一个瞎子，真的是可惜了！
“楚然姐，你怎么会在这？”
程处默不解的问道，虽然李楚然和程处默是同一年的，程处默还比李楚然大，可是在李楚然面前，程处默还得喊姐，他现在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被李楚然追着打了九条街。
李楚然说道：“是这样的，文君和我是好友，她拜托我陪她一起来的。”李楚然淡淡的说道。
“那她现在人呢？”
“人还没到，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李楚然猜测道。
“你们俩可真是想到了一块去了，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啊，你和崔文君那个人都叫了一个人陪着你们相亲。”
秦寿笑道。
“这位是……”听到旁边还有一个陌生人的声音，李楚然开口问道。
“这是我的一个好友，秦寿，李家庄的庄主，这望江楼，还有长安城最近的煤炭那些都是他的产业！”
程处默介绍道，也不敢说太多，比如说天花和长安城缺粮的事情，都是秦寿帮忙解决的、
要是说的太多，楚然姐要是有什么说漏嘴的，暴露了陛下和皇后还有太子的身份，那就槽糕了。
“秦寿，这个是卫国公府的大小姐，李楚然，她父亲就是卫国公李靖！”程处默给秦寿介绍道。
几个人寒暄了一下了以后，秦寿和李楚然也算是互相知道名号了，秦寿心里对于李楚然的这眼睛真的是有些可惜了，心想，要是这个女子的眼睛看得见，那还不得是长安第一的女子啊！
李楚然对秦寿也还算是印象不错。
“这崔文君这个女人怎么还没来？”程处默有些不满的开始抱怨道。
“可能是堵车了吧！”李楚然说道。
“楚然姐，你说她是不是不来了，骗我们了？”程处默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说道。
秦寿就像是工具人一样的坐着在那喝茶，但是他喝茶的时候，那目光却没从李楚然的身上离开过，之前小明他母亲吹牛说要给自己和国公家的千金说亲的。
然后又说卫国公府的大小姐看不上自己，他也没想过这方面，毕竟人家是公侯千金，自己只是一个小庄主而已，身份上差别还是很大的，完全不是门当户对。
但是他没想过这卫国公府的大小姐居然是个瞎子，而且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容貌绝绝的女子，可是还是让秦寿移不开眼睛，这样的美人，不得多看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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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可算是知道了这些古代的君王们为什么都会有从此不早朝的了，有这样的绝色美人，还早朝做什么？
不知怎么的，秦寿突然很想认识这个人，想接近这个人，不是因为她的身份，秦寿是纯粹的想要看到这张脸，对这样的一张脸有一种贪欲。
“楚然姑娘，你会琵琶？”秦寿开始没话找话道。
第507章 雕虫小技
李楚然还没说话呢，程处默就开始霹雳啪的说了起来了：“哎对了，我楚然姐的琵琶在这长安城可是一绝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说你，刚才在门口偷听人家弹琵琶多久了，大饱耳福了吧？我楚然姐的琵琶可不是谁都能听的。”
“咳咳……”
秦寿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下，他刚才是确实是意识恍惚了，就跟在后世逛街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首很好听的曲子，你难免会站着在那听一下，搜索一下歌词，单曲循环多听几次。
“无妨，只是雕虫小技，让公子见笑了！”
李楚然说道，她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鼻子的嗅觉，听觉，却比旁人的更敏感许多，所以才会练的琵琶。
“不不不，弹的极好了，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琵琶！”
秦寿说道，平时他也没怎么听过琵琶，两辈子了，他听琵琶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不是最好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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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过奖了！”李楚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楚然姑娘饿了吗？要不要点一下菜？这里的饭菜都很不错，要不，我给你报一下菜名？你看一下你要吃什么？”
秦寿问道，其实他也是自己有些饿了。
“对啊，楚然姐，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程处默也问道：“我请客，不要客气！能请我楚然姐吃饭，是我程处默的荣幸！”
“试试这个红烧排骨吧，还一点都不腻，肉也都是瘦的，还有这个清蒸鱼，蒜蓉大虾！”
秦寿说道，其实鱼和虾都是秦寿故意的，秦寿想给人家剥虾和挑鱼刺，这样给人献殷勤。
可是没想到自己当即就被泼了一盆冷水了。
“不好意思，我不吃鱼和虾，因为要剥，挺麻烦的，我现在也没有胃口吃这些，上一些素菜就可以了吧，我也不想吃太多荤的。”李楚然说道，她没理由叫程处默或者那个叫秦寿的给自己挑鱼刺或者剥虾的，而且对于这两个菜，她也说不上有多爱吃。
秦寿：“……”
“还是点红烧肉吧，一口下去都是肉，还有再来一份豆腐，一份螃蟹，一份莲藕汤，两斤韭菜饺子！三份汤饼子！”
程处默报了一下菜名道。
“你想吃点什么点心吗？”
秦寿依旧不死心，看着李楚然问道，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在小姐姐面前露一手才是啊！
“不必了！”
李楚然说道，感觉这人也太客气了：“就按照处默说的就可以了！”
“那行，让人上菜吧！”
秦寿说道，心里却在想着一会要找个什么机会，于是开始尬聊了起来：“姑娘，我看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我感觉我好像是在那里见过你啊？”
这就是后世烂掉牙的老套路，但是在这大唐还是很新的。
“我平时不怎么出门，公子可能是认错人了吧，而且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也多的是！”李楚然说道。
“是啊，你看错了吧，哪有人能和我楚然姐长得这么好看！”程处默也搭腔道。
秦寿：“……”
和程处默聊了几句，想了一下了以后，秦寿就跑了出去了。
去忙活去了，去打算给人家弄个奶茶喝！
后世的那些什么奶茶，没有一个小姑娘能拒绝的了，秦寿想，这大唐的姑娘们应该也是不能拒绝的吧！
而且他有材料，不就是牛奶和茶叶包吗？那个珍珠就是木薯粉和淀粉，红糖弄成的丸子。
他弄个奶茶，只要这李楚然感兴趣了，自己应该就可以和她说上话了吧！
说做就做，秦寿这里有现成的茶叶，秦寿让李承乾给自己煮着了，就跑出去找牛奶了，这个时代，没什么人会喝牛奶的，而且后世的那些市场上的牛奶都是经过了处理消毒了的，牛奶要经过消毒处理才能和的。
秦寿也知道这个时代的牛奶要怎么消毒，只能说是要把这些牛奶煮沸了，然后等那个泡沫下去了，再次煮沸腾，如此反复好几次才算是吸毒了。
秦寿当即就去找了几个农户买了一些牛奶又去买了一些白糖，然后回来把牛奶用文火煮沸着。
托后世短视频快速发展的福利，秦寿对于怎么制作家庭菜，家庭版本的奶茶这些也做过几次，看的也不少，所以来到了大唐，还会这一手制作奶茶的技能，但是太麻烦了，秦寿也没想过制作。
但是今天为了和李楚然说上话，他就拼了！
牛奶煮着的时候，秦寿先把糖和茶叶放着在一起炒着。
看到秦寿真的放着茶叶和白糖还有那一口多的少许水在那干巴巴的炒着东西，李承乾不由得有些好奇的问道：“哥，你这是要做什么呢？闲的没事？看人家相亲太无聊了？”
“我要做奶茶！”
秦寿说道，说着一直看这锅里的糖和茶叶炒着变色了没有。
“奶就是奶，茶就是茶，怎么还有奶茶？”
秦寿冷哼了一声道，觉得大哥是不告诉他，想趁机吃独食！
“就是奶茶！等会你就知道了！”
秦寿笑道，认真的观察着火候煮着。
李承乾无语了，估计是闲得慌，想找事做，怎么的还有奶茶，你怎么不弄点奶酒来，奶盐来！于是，问起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问道：“那个，程大哥相亲的怎么样了？咱们什么时候去喝喜酒？
“和他相亲的那个女子，还没来呢！”秦寿说道。
“还没来？怎么可能，伙计不是说到了一个女子了吗？”
“那也没说一定就是程处默的相亲的女子啊！”
“那是谁啊？”
“是和程处默相亲的那女子的好友，是卫国公府的大小姐，李楚然！”
“哦，是她啊！”李承乾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道。
“你阿娘之前不是还说她看不上我来着？”秦寿笑道。
“是啊，人家确实也看不上你啊！”李承乾郁闷道，心想，大哥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这是怎么还乐起来了？
“那她要是看上我了呢？”秦寿鬼使神差的问道，这话像是在问李承乾，也像是在问自己。
“你说什么？”李承乾有些不明所以然的问道。
“没什么，我说火开了，帮我把热水和那些热牛奶拿来！”秦寿看到那些白糖和茶叶被炒的焦黄冒泡了，说道。
李承乾帮秦寿把那些热牛奶和热水拿了过来，秦寿先慢慢的把开水倒了下去，搅拌均匀，然后再慢慢的把牛奶给倒了进去。
第508章 大功告成
这些东西都了进去，然后就再次开始搅拌。
最后再把刚才早就准备好了的珍珠给倒了进去，但是秦寿这粗枝大叶的，把这珍珠弄的太大了。
但是，好在，秦寿也到底是做了出来了，把珍珠也放进去一起组着了以后，秦寿在把茶叶捞出来，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没一会，李承乾就闻到了这锅里散发出来的浓郁醇厚的奶茶香味，不由得演了一下唾沫：“大哥，那个，这个，我能不能喝啊？”
“拿碗来！”
李承乾马上去拿了一个碗来。
秦寿小心翼翼的给他拿勺子盛了一点点：“小心点，有点烫！”
李承乾小心翼翼的合了一下，发现这个东西很甜，入口有一种丝滑，有一种甜甜的，香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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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秦寿问道。
“不错，再来一点！”
李承乾说着，把自己的碗递给了秦寿那去，那碗里的还有不少呢。
“行了，你试试味道就可以了，你还小，这个你吃太多了，也不好，我先过去了！”
说着，秦寿端起奶茶就跑了。
留下了一脸懵的李承乾！合着我就是给你试试味道的？
秦寿再次回到包厢里面的时候，程处默的那个相亲的人，崔家的那个人还没来呢，而程处默刚才点的那些菜，已经都上齐了。
他和李楚然两个人已经在这吃着了。
看到了秦寿端着一锅东西回来，程处默赶忙问道：“这是什么啊？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这个啊，叫奶茶，我刚研制出来的新饮品！”秦寿说道。
“那个给我来一点！”
程处默说道，说着就拿出来一个碗，示意秦寿给他盛一点。
可是秦寿还是一动不动的，说道：“这个，要等吃完饭了以后，等一会再吃，才是最好的，先吃饭吧，对了，程处默，这都中午了，人怎么还没来啊？”
程处默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说道：“我怎么知道！”
“那这事怎么办？”
秦寿一边说着，一边夹菜吃了起来，吃着吃着的时候，目光还不受控制的朝着李楚然那边看着，有意无意的。
要是李楚然的眼睛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估计就尴尬了，哪有吃饭这么的一直叮着人家动不动，秦寿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的，反正就是奇了怪了。
李楚然虽然眼睛看不到，可是却一直总有感觉，有一双目光正在盯着自己看着，看得她有些很不自在，可是她也担心万一要是自己误会了就不好了，所以也就没有表现出来。
“你，试试这个红烧肉，这个是我们家店里的一绝！”
秦寿说着，就要夹起一块肉放到李楚然的碗里，却被程处默拦住了：“楚然姐不吃别人给她夹的菜的！”
“好吧，是我唐突了！”
秦寿有些尴尬的把那个红烧肉放回到自己的碗里。
这一顿饭吃下来还算愉快的。
可是吃完了以后，要和程处默相亲的那个人还没来，这就让程处默很不高兴了。
可是喝到了奶茶了，程处默和李楚然都觉得这个东西很是新鲜，李楚然也难得的夸赞了術句，可也没有喝多少，因为这个东西是甜的，她不太喜欢喝甜腻的。
秦寿没了办法了，难道自己和这位卫国公府的大小姐真的是一点缘分都没有？可是他心里想要接近她的想法却一点没有减少！他第一次想要这么的靠近这么一个人！也总算是明白到了那个叫做:惊鸿一瞥，成语是怎么回事了！
佳人现在在眼前，虽然是个眼瞎的，但是秦寿也不介意，就那张脸秦寿觉得自己就愿意看，反正他感觉到那张脸印在他心里了。
几个人也开始闲聊了起来着，秦寿也在找着机会想着如何能让美女高看自己一眼，就这么的尬聊着，大家谁也没有说要走。
等了好半天了了以后，门终于被“嘎吱”一下的给推开了。
“我来了！”来人开口说道。
一听到这个声音，李楚然也有些郁闷的问道：“文君，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们都准备要走了！
“是啊，咱们不是说好最退巳时的吗？现在午时都已经过了！你耍我们玩呢？”
程处默怒道，然后转头朝着门口那看了过去，有些微微吃惊，不是铜铃眼，不是水井腰啊！也没有长得凶神恶煞，这模样，长的还是很标致的啊，还有一种飒！看来也是个不好惹的啊！
崔文君也朝着程处默的这边看了过来，因为程处默五大三粗的，而秦寿则是身形挺拔的，加上程处默有一股子常年习武的气质，一下子崔文君不用介绍，也能知道谁是程处默，这个人长得确实挺黑的，就跟那牛犊子一样，还有刚才那说话的语气，不能好好说话吗？看来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倒是他旁边这个人长得还不错呢！挺俊俏的！
“文君，你怎么这么迟？我们都等你老半天了！”
李楚然问道。
“你们不知道，我刚才在来的路上我撞车了，我和一个无赖的马车撞到了一起了，然后我们还打起来了，最后还是请了大理寺的人来了，才把我给放出来的！”
崔文君叹了一口气道。
“那你怎么不小心些，怎的还和人家撞上去了？谦让本是人与人之间的礼节！”
李楚然说道。
她平时不怎么出门，当然不知道出门的难，而且长安城那么大，不可能就说走路的吧，办事呢，急事呢？拉货呢？
马车牛车总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是车子或者马匹，就已经出现意外的情况。
而马匹或者牛，又是畜生，又是不受人控制的。
“这不是谦让和不谦让的事情，那个人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是要和我掰扯半天，要是说句不好意思本来大家都能走了的，他就非要我道歉，也没有证据说我的错，就要这么做，哪有这样的道理！我怕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我马上就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了！”
崔文君愤愤不平的说道。
“那你是怎么跟人家说道理的？”李楚然问道。
“我跟他说了，如果不让我走，我就抽他！”
“他说他阿耶都不敢抽他，叫我抽他一个试试，我就没见过这样的人，还上门找打的，就气急败坏之下，甩了他两鞭子，谁知道，他就马上要告官了！”
崔文君说道，说着还拿起一双筷子吃起刚才剩下的那些饭菜来了。
第509章 急眼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李楚然无语的问道，这个三娘还是这么个脾气，一点小事就急眼。
“是他自己叫我抽一个试试的，我当然就抽了啊，还说长安城没有人敢抽他，我倒是不信了！”
崔文君冷哼了一声道。
“那那户人家是谁，你知道吗？”
程处默有些幸灾乐祸的问道。
“知道，长孙家，长孙冲，那个小兔崽子！以为自己有个当吏部尚书的父亲就了不起了！你们这些人掂量他，我可不会惯着他！”崔文君不屑的说道。
现在的情况来说，面对五姓七宗这样的世家，饶是长孙无忌权倾朝野也要礼让三分，毕竟他们可是连李二都敢得罪的，还在乎一个长孙无忌吗？
崔文君别看大大咧咧的，可是对这些各家之间的利益的事情是门儿清的，所以也一直很清楚家族对自己的底线在那里，这一次自己收拾了长孙冲，刚好可以杀一下朝廷那边的威风，而且此事也不是她一人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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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你也敢打他啊，他可没少被我打，我们没有人拿他当回事，哼，看不出来，这一点咱们倒是想到了一块了！”
程处默笑道，一听到被崔文君打的是长孙冲，一下子程处默乐了。
“那你俩心有灵犀啊，要不干脆就成亲了，这酒席什么的，到时候我望江楼给你便宜一些，收个成本就行了，图个喜庆，楚然姑娘，你说呢？”
秦寿看着李楚然笑道。
李楚然也乐了，难得的开起了玩笑，笑道：“这门亲事，我同意！处默，快去下聘了吧，文君，你也可以去准备嫁妆了！门当户对挺合适的！”
“我反对！”
“就是，我也反对，这个事情是我和这个女的的事情，怎么能就让你们俩就帮我们定下来了呢！
“对啊，要是被你们俩这么一说就要去成亲的话，那我们还让你们俩去成亲呢，切！你们俩都这么同意了这回事，我还说你们俩心有灵犀呢！”崔文君也嗤之以鼻道。
“文君，你说什么呢！”
李楚然有些嗔怪道，心里感觉怪不好意思的，不由得低着头。
而秦寿的心里却是得意，可是也没说什么，这个时候要是顺杆子往上爬，恐怕不妥了！
“来人，上酒菜！要这里最好的醉唐，来三坛！”
崔文君喊道。
“三坛？你是来抢钱的呢？贪得无厌啊！”
程处默立刻就急眼了大声喊道，他今天都没舍得点呢，这一下子就要三坛，一顿饭吃了好几十贯钱，他阿娘知道能放过他吗？
“不是你们家说请客吃饭的吗？既然你们请客吃饭你们只管给钱就是了，管我吃什么？”
崔文君冷哼一声道，她现在这就是故意的，故意想要给程处默一个下马威，不想让程处默答应这门婚事。
“是啊，你们家请客，你管人家吃什么呢？”
秦寿也在一边笑道，他看出了崔文君的想法了：“老程，算了吧！”
“那你给我便宜点不？”程处默不悦的问道。
“这个是不能够，小本经营，小本生意啊！”秦寿笑道。
“那你废话什么，这一顿吃下来不得几十贯钱啊！”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看啊，你今天是出来和人家相看的，这吃顿饭几十贯钱在我望江楼也很正常啊！”
秦寿的语气立刻就变了说道。
“行了，点吧，这一顿，我给钱！”李楚然开口说道。
“那就便宜一点吧！”
秦寿的语气又变了说道。
“你刚才不是说小本经营，小本生意？”程处默立刻就愤愤不平道，”
怎么她可以便宜点，我就不行呢？”
“人家初次光临，第一次来，我肯定是要便宜点的，让人家以后常来。”
秦寿厚着脸皮说道。
崔文君看了看程处默，看了看秦寿，又看了一下李楚然，心里突然有种感觉，楚然姐现在是被人盯上了，这厮这么明显的吗？倒是长得一表人才的，可是楚然姐眼睛……
“不用了，不便宜也无妨，你这的饭菜不错，很合我胃口，我以后也会常来的。”
李楚然说道，她这不是客气话，说真的，她确实是感觉这里还不错的，饭菜和其他家的酒楼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贵点倒是也有贵点的道理。
“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以后要是喜欢吃，我们其实还可以送餐上门的！或者可以有专门的马车接您来用餐。”
秦寿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店里什么时候还能这样了？”
程处默疑惑不解的问道。
“刚定下的规矩，咳咳……”
秦寿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道。
“你……”程处默感觉心头有一口气堵着，却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可是现在隔壁的包厢突然传来了一阵打斗声和叫骂声，还有掀桌子，砸店铺的声音，秦寿就叫程处默一起出来看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我兄弟的地盘也敢闹事，一会打砸坏了什么，你尽管叫他们加倍赔，这长安城，可没有人比我程处默横的！他们今天算是栽了！”
程处默一边朝着那边走着一边说道。
不要说程处默今天是来吃饭的，就是程处默今天不在这，只要秦寿说一声有人闹事，或者望江楼的人去找他说一声有人闹事，他马上就过来了。
他阿耶跟他说过，和这位爷打好关系就是了，好好维持好，有的人是惹不起的，前途不可限量。
他也知道秦寿确实是一个能耐的人，连陛下都来请教国事了，还这么年轻，而且秦寿这人也确实很不错，仗义！
何况，程处默这几天也是好好的练了一翻的了，早就摩拳擦掌的想要找人练一下，试一下自己这些天在家锻炼的成果了的。
走了过去看了一下，这个找事的不是大唐人，而是异族之人，程处默更是得意了，可是房奉珠一看到秦寿来了，立刻就一脸害怕的躲着在秦寿身后了。
程处默决定一定要把这个事情好好地闹一闹，怎么都闹都行，哪怕是闹到了陛下面前都无所谓，这一次可是高句丽人先这样，他从小就认识房奉珠，也知道这个人虽然有点女儿家的矜持和那几分才女的傲气，可是也绝对不是主动惹事的人。
第510章 挑刺的
反正这些蛮夷之人在大唐从来就没有什么地位，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不管怎么样，官员们都是偏向大唐子民的。
李唐前期的律法也比较有些霸道主义，那就是唐人杀了异族之人，只要不是牵涉到使节的那些，那就是赔钱百贯了事了的。
可若是那些蛮夷之人杀了大唐子民，没得商量，杀人偿命。
现在的大唐的大理寺官员只要看到了是异族之人蛮夷之人杀了大唐子民的，都不用看卷宗，直接就是偿命！
这种事情大唐上下也不会有一个人去挑刺，哪怕是对大唐官员们极其挑刺的御史台！
程处默和秦寿走了过去一看，程处默的脸上立刻就洋溢着笑容了：“快看，高句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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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默兴奋不已，突然有些后悔了自己今天出门的为什么不带着刀。
高句丽？
秦寿的眼睛也微微眯着，这高句丽和大唐中原可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他们居然敢来这里找事情，看样子是真的不知死活了。
掌柜的还在里面说着什么，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那几个高句丽人刚才看上了来这里找秦寿的房奉珠，非要房奉珠陪他们喝酒，房奉珠拒绝了，那几个高句丽人不依不饶的，掌柜的过来劝说人家是这里的客人。
结果高句丽人，还打了那个掌柜一巴掌，说要用五贯钱，买走房奉珠，而且还是非要不可！态度十分嚣张欠揍！
趾高气扬的！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些资本！
房奉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今天听说程处默要和崔文君相亲，觉得是有好戏看，也跑了过来，可是谁知道还能碰上这种事，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房奉珠也是头一次遇到。
而李承乾在一边义愤填膺的把情况告诉了秦寿，那小手都攥紧成了拳头了，恨不得自己冲上去好好收拾一下那些人，无奈，他现在这个身板不够大啊！
他总算是知道父皇和满朝文武为什么都看不起那些番邦之人了，这简直就是不要脸啊，怎么什么东西还都是他们的了，他们看上的就要给他们？岂有此理啊！
也可算是知道了父皇他们为什么想要出征高句丽了，这等不要脸的，没受过文明熏陶的，确实是蛮夷之辈。
“他们凭什么要这么闹？”
秦寿问道：“他们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敢来他望江楼闹事，秦寿肯定是不会放过这些高句丽人的，一定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的，什么玩意啊！
“他们说我们房小姐是他们大人的公子的小妾，说是跑来了我们大唐的，要把她带回去治罪！”
一听到这个理由，秦寿有些好笑，这房奉珠的中原话还有古诗词知道的这么好，一看就是关中人，尤其是那口关中话，还他们的妻子，娘的，想什么呢？什么玩意啊？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理由吗？
原来这都是他们一贯的老传统啊？高句丽棒子的脸皮一开始就怎么厚啊？
这是你们的祖传手法？
你特么的你祖传有什么祖传的？
“而且他们还说我们的那个醉唐的酿酒，也是咱们偷了他们的，要我们赔……”
哆！
李承乾的话还没说完呢，秦寿就直接拿起一个长条凳子朝着其中一个高句丽的脑袋砸了过去。
“秦寿，你别打了！”
房奉珠看秦寿要把人往着死里打，一下子就急了，喊了起来，这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你别管，我来收拾他们！站远点，别伤着你！”
秦寿叮嘱了一声，打得更好儿女了，直爰拿着桌子上的酒坛子就往人脑袋上砸了过去。
而另外的那个包间里的崔文君听到了声音，也过来看了一下，就看到秦寿和程处默都和那几个高句丽人打了起来，秦寿和程处默就像是疯了的一样，拿着长条凳子和酒坛子就狠狠的朝着那高句丽人的脑袋砸过去。
而那些高句丽人也在还手，可是又怎么能是跟疯了一样的秦寿和程处默的对手呢？
这是要弄死人家啊？
这两个人疯了？！
看到秦寿和程处默都跟杀红眼了一样，而且程处默还这么能打，处处碾压他们，那几个高句丽人的脸上都不由得有些惶恐害怕了起来了，立刻就翻身从二楼跑了下去了。
“不要让他们跑了！”
秦寿大喊了一声，然后直接从二楼的窗户这跳了下去。
旁边的那些来往的百姓们也有人停了下来看起热闹来了。
闹呢，在这望江楼大闹一场不是很嚣张的吗？现在出了事，发现打不过了，就想跑了？门都没有！
金吾卫巡逻的人当然也在街上看到了，但是看到了是程处默在追着人打着的时候，也在一边看热闹了，压根不去管。
“反正是大唐律说的，打死了赔钱就可以了！”
程处默抓着其中一个高句丽人像是打沙包一样的打着，还提醒秦寿呢，意思是让秦寿千万不要手软，狠狠的打了就是，管他那么多呢！
“住手！”
可能实在是顶不住被人当二傻子的这么的打着了，其中一个高句丽人抱着头大声的喊道：“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我父亲是谁？再打老子，老子回去就拆了尸塔京观铺路！”
什么？
金吾卫那些将士们的脸色也一下子就阴沉了起来，拿着刀子的手，也颤抖了起来，双眼猩红，恨不得他们自己就过去动手直接把眼前的这个高句丽人剁碎了喂狗。
尸塔京观，是大階之耻，也是大唐之耻！
李二要是有钱有粮的话，早就出去揍他们了，把尸塔京观拆了，把那些遗骸都带回大唐好生安葬了。
此话一出，程咬金和秦寿都同时出手了。
“小王八蛋，你要是再敢多说什么，老子现在就去宰了你，拿你来铺路！”
程处默双眼猩红的瞪着那个高句丽人说道。
秦寿也是咬牙切齿的瞪着此人，他从来到大唐以后还没有过什么太过愤怒的事情，但是听到这尸塔京观的时候，秦寿是真的极其愤怒，怒火中烧。
胜利一方为了炫耀武力、震慑敌方、避免瘟疫蔓延，将战败一方的俘虏杀掉，用尸骨筑成高冢
就是把敌军的尸体都放到道路的两边，用土夯实，形成金字塔的堆形。
階朝的时候階场帝三征高句丽，几十万的中原大好儿郎遭到高句丽的强烈反击，几十万的人惨死高句丽，而高句丽的当权者为了恐吓威震中原人，就把这些人的尸体都做成各种各样的京观。
这也是李世民此生的一大心事，就是要把扫清高句丽，拆除所有的尸塔京观，让那几十万中原人回家，洗刷中原的耻辱。
第511章 众目睽睽
“拿来！”
秦寿直接走到一个金吾卫面前，看着他腰间的长刀，示意他拿出来给自己，金吾卫也不认识秦寿，可是和程家的人混着在一起的，肯定是有背景的，所以还是抽出来给秦寿了。
“噗嗤！”
秦寿挥刀，落下！程处默那边也是！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个高句丽人的人头滚滚落地。
然后，秦寿就把腰刀放到了地上，说道：“各位听好了，我秦寿今天不是杀人，是不赔钱，不偿命！”
“对，咱们可不赔钱，也不偿命！”
程处默也冷哼了一声道，说着，看了一眼金吾卫的人：“怎么?连我也想抓？”
“小公爷，您误会了，您杀了的是高句丽在大厅的细作，是为国，为民，怎么会需要抓您呢？”
金吾卫笑道。
闹呢，长安十六卫的这些人，都有一些沾亲带故的祖宗亲戚就在高句丽呢，你都说要把人家祖宗挖出来拿来铺路了，弄死你，这都是便宜你的了。
房奉珠和崔文君她们就看着秦寿和程处默杀人了，心里担心和紧张至极。
尤其是房奉珠对秦寿，平时秦寿那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公子模样，她实在是没想到他居然也会杀人，还是这么的干脆利落。
房奉珠这一下子居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又想到了自己和秦寿平时的打打闹闹，还有对自己的好，对所有人的好，她只觉得她是一个买卖人，是一个读书人，却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也能提刀杀人7!
走到秦寿的身边，不由得拉住了秦寿刚才杀人的那个手，房奉珠不由得发现，这个以往一贯温暖宽广的大手，居然也会有这么冰冷的时候。
“秦寿，你……”
房奉珠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虽然平时和秦寿吵吵闹闹的，可是没想到关键的时刻，秦寿是靠得住的，刚才看秦寿挥刀的那一下，她的心里有害怕，担心，但是更多的是心安，那种有护着的心安。
“没事，他们敢在我的地盘动我李家庄的人，敢在大唐的地盘上欺压我大唐子民，罪有应得！”秦寿笑道。
而周围的百姓们都是纷纷叫好，没有一点那种杀人了的恐慌。
房奉珠也不知道怎么的在听到秦寿那句李家庄的人的时候，心里突然一下子也就不气了，本来她这些天一直气着秦寿一直和新进府的那个通房丫鬟打打闹闹，不理秦寿的，现在好像也气不起来了。
“没事，只要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尤其是在我的地盘上！不管是什么人！你可是我哥们！”秦寿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
然后看着她拉着自己的那个手，眼神意味深长，示意她这样不太妥吧。
可是房奉珠就好像是没看到秦寿那个眼神一样：“我知道！”
手把秦寿的那个手抓的更死了，怎么还是哥们呢？他是不开窍？还是觉得配不上我？那什么时候跟他说清楚了的好呢？
思路客
程处默看着房奉珠这么的抓着秦寿的手，视若平常一样，他又不是傻子，这么长时间了还能看不出来吗？
房奉珠天天的跟秦寿吵吵闹闹的，可还是朝着李家庄那边和煤炭铺子的跑着，可不仅是为了秦寿给的那点钱，是冲人了！
“秦寿，看来要不了多久，我倒是要先去喝你的成亲喜酒了！”程处默笑道。
“说什么呢你！”
秦寿冷哼了一声道，然后赶紧的把自己的手从房奉珠的手里抽了出来，一下子跑回去了望江楼里。
这可真的是尴尬了，他刚才宰了那个高句丽人，不止是为了房奉珠，更是为了给唐人出一口恶气，这小子说话实在是太嚣张了，不死都不行！
几个人一起回到了望江楼里面的包厢里，房奉珠也不知道怎么的，没有跟着进来，也许是因为刚才被秦寿把手抽走了，伤透了心了。
李楚然刚才已经听崔文君说了刚才外面发生的事情。
“处默，照刚才那个高句丽人说的，他们在高句丽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要是真的涉及到了两国邦交的话，你可就有大事了！你们也太冲动了！”
“现在薛延陀，西突厥，吐蕃和吐谷浑，还有东北的契丹和高句丽，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对付薛延陀和吐蕃还有西突厥，你要是把高句丽和契丹、百济逼急了，陛下这次可……你们最好想一下怎么跟陛下解释。”李楚然说道。
大唐现在是刚灭了突厥，所有人都要被震慑三分，当然是不会惧怕任何一个小国，这些小国表面上不敢怎么样，但是背地里的小动作不会少，不得不防备，这里面牵扯到的事情也太多了。
李楚然的话也不是危言耸听，虽然只是杀了个高句丽人，还是个口出狂言的高句丽人，这个事情也是程处默他们有理，但是如果对方是有身份的话，还是要给一个交代的，不然的话，这大唐对高句丽也不好交代。
“不需要解释，如果我有办法灭了他们呢？”秦寿说道。
听到这话，李楚然突然觉得怎么会有口气这么大的人？要知道階场帝三征高句丽，而且是御驾亲征，粮草什么的都准备充足，用的还都是如同来护儿，麦铁杖、宇文述、薛世雄、于忠文等名将，最后还是落了个大败。
大唐开国这十几年来，从高祖到当今陛下都想一举平定了高句丽，解决来自东北的心腹大患，可是奈何家门前就有恶犬虎视眈眈，现在大唐要稳住西突厥、薛延陀和崛起的吐蕃都够呛，更别说远征高句丽了，征途路途遥远，而且劳民伤财，现在陛下和满朝文武都提倡以民为本，民为重，加上多次减轻徭赋，减少百姓负担，哪里有钱去打？
就说今年的突厥的这一场仗都是咬紧牙关了才有的钱。
而且粮食也是个问题，从陛下登基开始，这各地天灾就接连不断的，不是这里发大水，就是那里干旱的。
“别开玩笑了，放心，这个事情不会牵扯到你的，你就不要说大话了！”程处默显然对这个话也是并不相信的说道。
“不是，我说真的，要是我可以呢？”秦寿一脸认真地说道。
第512章 明摆着欺君
“秦寿，战场上的厮杀，排兵布阵，可不是像你想的这么简单的，不是你做生意这样，难道你还懂兵书吗？还打过仗吗？”
程处默劝道：“灭了高句丽，别说是你，哪怕是卫国公用兵如神，还有我阿耶他们这些跟陛下打天下的老将，都不敢这么说！”
“兵书，略知一二而已！”秦寿说道。
程处默都要吐血了，略知一二，你还真是好意思说？你玩呢？
这可是军国大事，不是你小孩子家家的胡闹，我要是真的按你这么的去跟陛下说，还不得砍了我？这不是明摆着欺君吗？
“你要学赵括吗？纸上谈兵吗？”程处默无语道。
李楚然和崔文君也是无语了，这才略知一二就敢这么说话？那大唐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当大将军了。
“不是，我是真的有办法，可以试试，而且打仗，也不一定要用刀兵，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策。”
秦寿说道。
“那你跟我说一下，怎么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如何才是上上策？”
李楚然来了兴趣了，问道，她一直只是听说过，还没有真正的见识过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今天她倒是想从这人的嘴里知道知道。
“对啊，你说一下！”程处默也附和道，他倒是还没有听说过这种玩法呢。
崔文君和程处默也是竖起了耳朵听着。
“我这个叫经济制裁杠杆法！”
秦寿说道：“就拿突厥来说吧，别看我们现在灭了突厥，颉利可汗现在就在长安呢，洗刷了自魏晋以来游牧民族对我中原的军事胁迫，可是就这一仗，哪怕下去了，草原再老实也不会超过十年，他们对中原的狼子野心一直都有，等他们缓过来了以后呢？”
“这……”
“这怎么可能？谈何容易，你是不知道漠北的草原到底有多大，不可能绝对全部都能控制的！”
崔文君第一个不信。
“是啊，而且你们不管拍出什么样的官员都是不行的，因为这些人是居无定所的，没有一个固定的活动场所的！怎么管的了？”程处默问道。
“这就是你们，还有满朝文武的目光都不够长远了，看的不够多，不够长远，就是陛下也是！”秦寿揺揺头说道。
李楚然：“……”
程处默：“……”
崔文君：“……”
他们三个人的脸色都有些无语了，怎么会有这么这样的人，真的以为自己在治国上有些功劳就了不得了吗？
满朝文武都敢这么说？
可是这里现在毕竟只有他们，也传不出去，李楚然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你说的长远看法是什么?说说看，我们领教一二！”
她突然发现这个人还是挺有意思的，能做生意还能熟知兵法，这么的年轻，要是能开窍了或者听听他的想法看看他的谋划，也许又是个什么蒙尘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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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默的表情也很复杂，作为混世大魔王程咬金的儿子，他是从小就要担负成为大唐将军的责任，虽然文化课学的不怎么样，但是这要说到军事，他可是接受了大唐最好的军事教育，别的不说，就说大唐的朔方，平卢，陇西、岭南、河西，剑南，范阳、河东等地的军事排兵布阵，还有各地府兵怎么作战，如何作战，这些程处默都是无一不精的。
崔文君虽然不太懂这些兵法，但是听着秦寿说的这些倒也新鲜，也好奇，习武之人都多敬有一番报国之心，崔文君虽然是女子，但是也不例外。
“打仗的时候当然是要看将帅，将士，那边的更厉害，更能打，可是要是说到治理国家和治理地方，那就要看谁更会了！”
秦寿笑道。
“你们一个个啊，就是眼光太过狭隘了，被眼前的东西蒙蔽了双眼了，你们不要被眼前的东西局限住了！”
秦寿说道。
“现在大家都觉得大唐兵锋矫健，所向披靡，朝堂上文臣武将都是有才之辈，对外面就是征服，征服，不断的打的对方征服。
可是其实也可以不需要这样的，何必要劳民伤财呢，也可以简简单单的就让突厥感恩戴德，对大唐心服口服，完全的心甘情愿被大唐掌控，而且不需要一兵一卒，只要大唐国在，突厥就绝对不敢对大唐有任何妄念！”
感恩戴德，心服口服，还不用劳民伤财？也不用一兵一卒？
程处默和李楚然还有崔文君都觉得这些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难道天上还会掉馅饼了吗？
现在动刀兵这些突厥人还都是有些不服气的呢，要是没有一兵一卒，他们还不得反了天了？
他们实在不明白有什么计策可以有这样的力量！
“你倒是说一下，你有什么办法能做到这样的效果？”程处默问道。
“是啊，你说一下吧！”李楚然也说道。
“算了，还是不说了吧，这些话要是传了出去，要是被人知道了，我的九族估计就保不住了！”
秦寿想了想，又有些犹豫的说道。
秦寿的这个行为让程处默他们三个人很的牙齿痒痒的，我们的好奇心都被你说的这玄乎其玄的勾了起来了，可是最后你却是跟我们说这个的？
刚才你杀人了，你怎么不说你怕这些？
“我以我卫国公府的名义跟你担保，这些话今天绝对不会被传出去的，这只是我们好朋友之间的闲聊而已！”
李楚然说道。
说这个话的时候，李楚然是有这个自信的，她信得过崔文君的为人，也信得过程处默的为人。
崔文君虽然有时候爱胡闹，但是其实也是个心细的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该说！
他们三个都很想知道秦寿说的这个办法到底是什么！
主要也是想知道这天上的馅饼是怎么的掉下来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也是朋友了吗？”
秦寿问道，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听到李楚然这么说，只是简单普通的一句话，心里居然比赚了钱还高兴。
“是啊，难道我们不是吗？”
李楚然莞尔一笑道，她这个话是真心话，原以为能和程处默混到一起的，都是一些他的那些军中的粗莽之人，没想到还有一个如此有见识的人，这样的人，如果能相交一番，倒也是幸事。
第513章 大唐之福（大结局）
“是，当然是！”
秦寿说道，然后就开口说了起来：“现在颉利被抓了，突厥不复存在了，这是洗刷了渭水之盟的耻辱，可是大唐从武德年间开始就不断的每年送给突厥人一定的钱粮换取边关的和平，但是就算是这样，突厥人依旧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在我大唐边境烧杀抢掠一个没少做。”
“现在最需要面对的问题就是我朝准备效仿汉朝在边关设立都护府，调派大量的官员不说，还有要驻军，但是西突厥真的会这么听话吗？肆叶护可汗是什么人，狼子野心之辈！岂会因为大唐的兵马在此，就老实了？”
“这……”
这个事情他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这个是国策，是陛下和朝堂上诸位大人定下的。
但是这个办法也可以说是眼下最安全的一个办法，起码能让肆叶护有所忌惮！要是连个样子都不摆出来看看，过几年，西突厥就该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爹了！
该抢你的还是抢你的！该和你打还是和你打！
“征服，就要把他们从头到尾，从上到下都征服，全面的征服，这是要他们彻底的降服，而且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这个词语就叫做同化！”
“同化？”
程处默他们都吃了一惊了，这个词，他们之前都没有听说过，而且这个事情有些事关重大啊！
但是也知道秦寿肯定不是闹着玩，而是正儿八经的说事情，而且还在说的是大唐的军国大事。
“秦寿，今天哥哥就豁出去了，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做，我回去就告诉我阿耶，我让我阿耶去跟陛下说，绝对让你英雄有用武之地！我肯定把你的话完全的告诉我阿耶！”程处默难得的认真的说道。
“行，那我就跟你说一下，第一，这个都护府可以建，也很有必要见，趁着现在西突厥兵不强，马不壮的时候，以绝对的军事优势强势对他们的驻军，而且不容置疑，并且要昭告天下，以后这就是我大唐的牧马之地！”
“第二，就是在他们的经济上全面压制！现在的草原各部族上，没有文化和信仰，表面上是都臣服肆叶护，可是大多都是各自有各自的小算盘，而且每个部落都难免有一些没跟着颉利一起来侵扰大唐的老弱妇孺，这些草原上的牛马羊又是怎么？最重要的是，我想知道，平时草原上的这些羊毛都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李楚然都不用想，开口就说道：“每年三月开春，我们中原要开始农耕，他们也要开始修建羊毛，但是因为他们的工艺不怎么样，所以没有多少可以做成毛毯和毡子的，最多的都是集中放火烧了的或者都不要。”
“这就是我们的突破口，要是现在，如果我派出一个商队去草原上收购羊毛，一百文一石，草原上的那些人会不会卖？”
“不可能！”程处默当即就说道。
“怎么了？一百文钱还不肯卖？”
秦寿不解的问道：“还是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
“哈哈哈哈哈哈，秦寿，别的不说，就说咱们大唐的，那些专门养羊的人家，如果你要，羊毛都可以白白送给你的了！”
厉害！
牛啊！
可真够淳朴的！
秦寿心里面是乐坏了，可是表面上也只是表现出稍微有些震惊而已，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这不是把钱给人送上门了吗？
如果这些羊毛都是不要钱的话，那他可以就出一个加工费就可以了。
到时候弄出一些羊毛保暖衫，保暖裤子的，这不是白白得到了一个金矿？
可是秦寿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认真的说道：“处默，你别跟我开玩笑！都不要那些羊毛？”
“俺跟你瞎说这个做什么？”
“那你觉得我要是弄一个商队，从陇西那边和突厥买卖羊毛，买回长安的话，多少钱一车？”
看到秦寿这一脸的认真，程处默有些无奈的苦笑道：“俺也不知道！”
“从那些商人手里买的话，是八十文钱一石，而且是直接帮你送回长安的，都是干羊毛，没有一点水分。”崔文君说道。
大唐的一石等于大概是一百多斤。
这一百多斤的羊毛才八十文钱，这完全就是白送了。
看到秦寿的脸上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一闪而过，崔文君好像明白了什么，长安城的人都说这秦寿是长安城商界的年轻新贵，难道是这人发现了什么赚钱的办法？
“兄台，我与你一见如故，我一看你，就知道你肯定是做大事的人，组建商队的事情，不如算我一份？”
崔文君马上就过来套近乎了，她其实对于这些赚钱的事情也很感兴趣的，毕竟谁会嫌钱多。
当然，清河崔家数代人积累的财富，这才是大唐的顶级大财阀们，可是这些家里的到底是整个家族的，崔文君想要属于自己的。
“我说的这个，咱们首先就要有兵部的关系才行！”秦寿说道。
“没问题，现在的兵部尚书，就是卫国公！”崔文君马上就说道。
李楚然也说道：“要是此事可为，我可以回去跟家父说！”
“那你快说，到底怎么做！”
“突厥的部落成百上千，而且经此一败，突厥现在的局面可以说是七零八落，就算是肆叶护，大家对他也是表面臣服，要是大唐突然有一个商队过去收购羊毛，这些部落们看到之前他们都不用的东西一下子值钱起来，大家肯定是要打起来，而大部落会不断的吞并小部落，就算是他们现在眼下不打，我今年收三千万斤，明年六千万，这样的一直持续下去，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没有人可以一直都坐得住！”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了！”
崔文君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些羊毛可以换钱的了以后，各种大小部落就会因为争抢草地，牛羊，打起来，就是在一群饿狼面前扔了一块肥肉！”
一年几千万斤的羊毛，这在草原上没有什么经济来源收入的突厥人眼里，就是一块巨大的肥肉。
这个东西让他们看到了什么是稳固的收入来源，他们可以通过话前来购买中原的茶叶，丝绸，瓷器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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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现在草原上的很多人家互换东西，都是以牛羊为单位的，或者以奴隶为单位的。
突厥人也是人，他们也希望钱这个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有的时候为了占据收购的份额，肯定是要打起来，而且肯定有贪心的部落想要一个人占据大头。
因为拿到了大头就意味着有钱，有钱就意味着能过上好日子，部落可以强大起来。
而且就算是他们现在不打又怎么样？派出几个细作，三天两头的挑拨一下，这今天不打，迟早也得打起来。
这些草原上的突厥人，眼里最看重的只有自己的利益，哪里会知道什么以和为贵？
只要突厥继续分裂，各部落之间战争不断，让他们永远都是处于分裂的情况下，那大唐以后就不会有任何威胁，他们就会是大唐案板上的肉！
说到了这个，李楚然他们也感觉自己豁然开朗了，李楚然说道：“草原上的那些人喜欢烈酒，丝绸，瓷器，哪怕是羊毛卖了，最后这些钱，他们也是要花回在大唐身上，他们一个钱也拿不到，对吧？”
李楚然说这个话的时候，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一个场面了，那就是突厥人无穷无尽的杀伐！
这就是他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个说法，程处默和崔文君都觉得自己是头一次听说。
可是李楚然却记得，这个办法在春秋时期，齐国管仲就用粮食做过这种事情，当年的鲁国，楚国，宋国都被这一招耍的团团转。
“而这个时候，草原上因为这些事情闹得不可开交，血流成河的时候，肯定就会有不少部落不堪重负，请大唐这样的上国来掺和此事，给他们撑腰，因为这个事情是大唐说了算的，到时候大军过去了，说是为那些小部落主持公道的，其实也是为了遏制大部落的发展，顺带着让一些唐人移过去，鼓励突厥人和我们汉人通婚，让突厥人学习我们的历史，我们的文明，用不了几代人，就没有什么突厥人了，没有什么突厥地盘了，哪里都是大唐的领土，那边的，都是我大唐的子民！”
“牛！”程处默只会这么说，他也没有什么文化，说不出什么太多夸人的话，但是他是真的佩服秦寿。
而李楚然在听到这话了以后确实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才攥紧拳头的手心已经出现了大量的冷汗了。
这可真是一个高超的计谋啊！
表面上是做在一个好人，给你们生意做，可是背地里却分解你们，彻底的占据你们的地盘，你们还要求我，还要对我感恩戴德。
这圈套显然就是一环接一环啊！
每一个都无懈可击，而且都让突厥人无法拒绝，是你们请我过来的，我也帮你们稳住场面了啊，但是你们都听我的，都看我脸色办事。
就连崔文君也不由得拍案叫绝，什么是年轻有为啊，这就是啊！
难怪人家做出了这么多个赚钱的生意，就连他们清河崔氏其实最近都以为秦寿名下的那些产业
而大受打击，但是底子还在，可是日子也很难过。
这个事情她略知一二，现在这么大的一个家族都把主要脑筋放在家里的那些万顷良田上了，准备给庄户们长租了，所以这也是她想着自己赚钱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秦寿的这一招简直就是招招要人命，可以说是每一步都下到了突厥人的关键的点子上了。年纪轻轻的，就能这么的老谋深算！
难怪就连她祖父都说这个人不简单，不能轻举妄动，背后还有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给他撑腰。
从彻底地根本上控制了他们的金钱经济来源，让他们尝到了甜头，只要他们有一点干轻举妄动的就马上断了交易，让他们的日子过不下去，没米下锅了！
他们也都惊讶了，原来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还可以这样玩的，不用一兵一卒，也不用什么排兵布阵的，甚至不懂刀剑就可以灭了一个国家了！
“而且我们还可以好人做到底，让他们都学习中原的文化，接受中原的文明，把他们彻底地变成一个大唐人！让他们彻底忘了他们是突厥人！”
而且如果要是他们是突厥人，看都大唐人来花钱收购他们不要的羊毛，还会觉得大唐人是傻子。
更何况这些中原人居然还主动的让他们学习中原的文化和文明，还学会了大唐的礼仪，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在他们看来，大唐人是傻了才会做的出来的吧！
他们一次次的对大唐发起战争，攻打大唐，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中原的日子好过，中原的日子富足。
现在不需要去厮杀，就白白有这样的好日子送上门了，他们岂会放着不要！
这个就是和汉朝时期“推恩令”一样的阳谋了明明是我的利益才是最大，可是给了你一点甜头，把你完全的控制住，你还心甘情愿。
现在的程处默他们几个心里满是震撼至极。
尤其是程处默，心里感觉有满腔的热血在燃烧着。
李楚然更是觉得绝了，这样的阳谋的和国与国之间的战争的打法，就是她的父亲都不行，甚至是满朝的文臣武将们加在一起也没能想到这么绝的办法。
今天还真是不虚此行啊！
这样的一个大才之人，真是大唐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