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鱼的后现代爱情》 01 飘 “如果我有一百万，我一定不工作了。[.超多好看小说]我去海边租一个别墅，至少住上一个月。 如果我有一千万，我一定不工作了。我只需要有一个情人，一起去环游世界。 可惜天上连一百元的钞票都飞不下来。” 苏沫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摊开双手，仿佛感到床变成蓝色大海，那个坐在海岛边岩石上的小美人鱼转过身来，却露出她的脸，回望着海滩沙石后的椰林。淡淡的椰影掩映着一座明丽堂皇的别墅，她住在别墅里，温暖的斜光照耀，清晨太阳和海鸥的叫声将她唤醒，夜色来临时，海上的暮星发出闪烁的光，从落地窗帘中映入室内。她倚躺着看向窗外，偶尔微风拂动窗帘，叩响静谧的房间。（.好看的小说） 无限延长的小海湾胜过城市笔直的街道。沙滩边绿色的幽影胜过公路街道旁鳞次栉比的招牌。她似乎能听见自己踩在沙石上的沙沙声。 这种想象能让她片刻放松。 现实是她在北京，城市像恶魔的手一样拽住每个沦陷其中的人。她的世界里没有椰树林、沙石、惊起的鸥鸟、漂浮的海水，甚至候鸟群飞的景象。 外面穿过城市的嘈杂声传入房间，苏沫睁开眼，不能再躺着继续晨睡了，睡个回笼觉对上班族太奢侈。她像八爪鱼伸手抓过衣服，接下来梳洗，去卫生间，然后出门。 阳光白白。她走在路上，步伐机械，头脑中映射出一些近乎不可实现的梦想： 如果我有一辆奶白色的小汽车，我一定希望外面的世界整天整天的下雨，我只需要坐在车内，环绕整个城市； 如果我有一栋欧式的别墅，我一定希望外面的世界整天整天的下雪，任房子银装素裹，我只想和最亲近的人坐在火炉前，烤着香喷喷的鸭肉…… 明信片里纯粹满足臆想的憧憬。 虽然没有车和房子，她却常能碰到晴朗的天气。对于普通人，好天气就是上天的奖励。漂浮在城市的心，空虚而苍白，阳光是她最大的温暖。 02 时间 淡蓝天空中飘着洁白的云彩儿，晃着金灿灿的碎光。地面镶着晨光的汹涌的蚁流，每天例行公事追赶着公交车，上班时都挤疯了。这是北京早晨最热闹时髦的城市线。 城市化的快节奏，人造就了它，又追赶着它。 北京是很多人的梦想之都，人们来到这里筑梦，却大多是为肥皂泡一样幻灭的日复一日的日子而强作振奋。 城市像是鱼缸。各种颜色的公交车和出租车有如游鱼忙碌地穿梭在高楼矗立、既狭窄又开阔的方块街区中。 绿色的公交车来了。苏沫跟着众人奔跑过去，很快像揉面团挤进车内。 “别挤啦，等下一趟车……” 公交车已经爆棚，车门后的售票员打发她下去。 “不行，不行，要迟到了。” 苏沫紧张得冒汗，心想也不知什么时候，上公交车跟登珠峰一样不容易。 车门说关上就关上，把她夹在门中，她尴尬地探头喊着，“卡住啦，卡住啦……”猛地从门缝中抽出身，向车内挣扎进去，总算全身而入。 每次挤公交车，北京这座城市都会有让她梦碎的感觉。她的脑袋融在人群中，那种迷失自我的感觉就浮上来。就像一枚普通的蛋放进无数的蛋中，那一刹那，它不会觉得自己是刚出生时金光灿烂的金蛋，而是泥巴团里又多和了一团泥巴。 尤其当她站在公交车里面和拥挤的人群做摩擦运动，闷热得像被装在封闭套子里，手向上伸，扶着栏杆时，身边人贴着她起伏迭荡，那感觉有时令她直泛恶心，像碰到性骚扰党。 “在北京坐公交车，绝对是对人的耐心的极大考验。”同事上班时也深有感触。 “不，是锻炼我对时间的敏感。我每天从起床那刻起就和时间竞争，怕迟到了，有部分薪水会像流产一样没了。不是说，赚钱机会非常多，一个人无法把所有的钱赚走嘛。但是你自己的时间溜掉就是你自己的，与公众无关。所以说，时间像情人一样重要。” 所有的人都在为时间焦虑。 活着就像是一直在挥霍时间，任何阶段都仿佛是过渡期一样。尤其在城市，无论是那些为房子和车焦虑的人们，还是那些拼命要求加班的公司，都实质是在……为更少的时间挣更多的钱而焦虑。 苏沫是广告公司的文案，乍一听光鲜的职业，衔接着媒体和潮流，是城市绚烂招牌灵感的主宰者，只有自己知道，挣的薪水还不够有钱人塞牛仔裤。人比人气死人耶，她偶尔会被激发仇富的革命意志，想难道一定要长眠在北京嘛，赚钱那么少，还那么累呵！ 03 堵车 至于上班路上，没有比堵车更糟的。今天她偏巧赶上。 越是临近上班点，北京的公交车越是喜欢到这时不约而同的堵塞，长龙不见首尾的横贯街道，纵横八区，特别壮观。 如果这种场面能提高人邂逅浪漫爱情的几率倒罢了，但它只会降低人们上班的幸福值。 要迟到了，苏沫一想到会被扣工资，感受就像被抛进污水沟里。 她在密不透风的车厢里松了松身，发现手提包还被夹在门缝中。她使劲一拉，将它抽出，打开包发现手机外壳被挤压瘪了，屏幕全黑，这下她不能确定现在的时间，到底迟到了没？ “上帝！你最爱玩的是残酷！真是待我不薄……” 这是她使用手机史上的一次阵痛。(.)她在缓慢的车程中一直为它哀悼，当然这种行为的本质意义是在为钱哀悼。 没有谁在她身边安慰一下，从梦境中醒来的“小美人鱼”总是遇不到温柔的事。周围的人脸像花瓣，她却看不见王子的侧面。 她挤在闷热的车内，眼光投向窗外，却看不见天边漂移的绯云，那就像他，她无法靠近。他们在这个城市里漂移，不知何时能相遇。 车外如长空般自由净朗，天是琉璃一样的纯净清蓝芬芳。 他快快出现吧，令她春暖花开，泪莹莹溅在他的肩膀上，像碎了的雪白冰棱花……这种期待混着温暖的紫色薰衣草的香气。 下了车，她快步奔向办公室，如晨星追逐轻云在天空飞驰。在北京，她总是这样匆忙，脚步好像在很辽阔的地方跑着，却像陷在沙子里一样软绵无力。 结果不出意外，她还是迟到了！气喘吁吁地，竟然还是和领导同时进办公室。真倒霉。领导的嘴上似乎残留着早餐的气味，自己却腹中空空。 “喂，安妮，有没有吃的……”她坐下，瞅着邻桌同事喘气，“我爱你！你是糖，我是盐，你的办公桌仓库里总是有干粮，小日子有滋有味，我却总是向外界吸收水分，滋润自己呵……” “肉麻！?嗦！要我服务，就说好话！”安妮递给她一小袋细脆饼干，笑问，“路上碰到帅哥了吗？迟到了，啊呵！” 苏沫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头发对着镜子随便地梳了两下，又接过安妮的饼干，边吃边擦嘴，笑着说：“帅哥总是奋不顾身地要逃脱出我的视线，根本不给我一见钟情的机会！”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滴滴滴滴响！ 苏沫正伸手，安妮接过后，撇着嘴眨眼：“领导找你！不会是知道你迟到了吧？呵呵，赶快去吧，别紧张得爆胎了！” 帅哥没见着，一早要去见个一点也不玉树临风温柔倜傥的人，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嗨，进门时撞上他了。真是的！！！” 她拍抚胸，暗自想小美人鱼不复存在，“唉，我就是干咸鱼！职场上不顺风顺水，恋爱上无功可录，过着盐一样干巴巴的生活……” 这个城市大海里飘着的职业女性，最怕的事就是职场被开除，租房被赶出。 04 职员永远是弱势 “你有男朋友吗？”汪总经理四五十岁的样子，本来不老，但那脸上刻着的皱纹简直像岩石纹，就是不能放松一下。 苏沫诧异，什么时候领导连“这个”也关心，这和工作没关系，和升职也没关系吧…… 看到他的眼光既严厉又随意，苏沫的脸就像船，晃着不安稳的影子，兀自多话：“当然有，不过我要追忆一下逝水年华，才能想起他。他是过去时了嘛……干什么？您不会想要给我介绍男朋友吧？太有钱的，或者位高权重，像您这样的，我不要……我可是低薪族，这个部落的资深从业人员。” “你这小马屁精！”领导误会了，还以为是夸他呢，又凑近她，严肃地笑：“我儿子想认识你，怕你有男朋友，会介意呢！他刚毕业，没什么上班的动力。（.好看的小说）现在这些年轻人，你说，怎么搞的，什么新新人类，我看看是醒醒人类！看不到他的希望，还想啃老，我还不干呢，怕别人……笑我，子不教，父子过！” 苏沫心想，不行啦，高攀不上哪，王子……不行，我这是奴性思维。哼哼！那个游手好闲的二代男，肯定不是她循着情感之路，要恋上的“王子”。王子都是想要主宰现实世界的有志青年，志是他们的光。 “你在想什么？”领导又问她。 “太意外了！难道您需要我去励志吗？我今天……”她想不是迟到了嘛，不是常会被领导骂懒吗，到底他打的什么算盘。 总经理把拇指一伸，又说：“是的，让你去励志！你毕业没几年吧，和他沟通沟通，这个年轻人对职场太陌生，还跟我说想远离北京，去一个偏僻的地方，离家很远的城市，过没有任何压力的生活……” “为什么是我？”苏沫终于问出来，不吐不快。她忽然对那个二代男的印象改观，谁说奋斗就一定是唯一的选择呢。 “你不是挺会鼓动人嘛！”领导从他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些标语，上面写着：职员永远是弱势！ 他又说：“这些是什么？我看见办公的地方到处贴……本来我大发脾气，想着怎么严厉处置这事，结果我儿子却说你，嗯，这个人有意思，很有独立精神，挺欣赏，挺认同的。咳！” 苏沫暗哼，这种行为，只不过是萤火虫微光一样的叛逆精神在作怪。 “是因为奥―运―会，我们没有休假去看看！上班，上班，这都变成了我们生活的全部。”她灰着脸解释，本想说什么远离运动就是远离健康的大道理，却不慎说出：“大家都觉得，把命都卖给了职场。” “没有人囚禁你们呀！用得着公愤嘛！”领导故作轻松地摊开手说，露出一排烟黄牙：“职场，本来就不是轻松享乐的地方。人活着，不是为了饱‘眼’福，是为了这张‘嘴’……” “酒精都有度，工作却是无底洞！”苏沫苦笑。 “别向领导抱怨！”他打断，“好吧！我放你的假，但是只放你的……去和我那个需要醒一下的儿子，去看运动赛事。唉，儿子向老子叫板，职员向领导叫板，我服了……你们是一伙的，我和老板是一伙的！我严格按制度办事，不放假！” 苏沫站起来喘了口气，觉得自己像工会里的叛徒被收买。窗外白色的光耀着她的不安心。 05 爱情死了 一起在公共餐厅吃午饭时，安妮问她：“早上领导叫你做什么啊？” “他让我……呵呵……说出来了，我是给自己穿小鞋……” “啊，不会是让你做……”安妮鼓着眼睛，伸出两个指头。 “呵呵，大款就算给五百万要我陪他一个月，我也要考虑一年了，才给答复呢！”苏沫叉着手指说。 “到时候还要加上他对你的精神赔偿费一千万，青春损失费五百万，总共要给你二千万才够数！”安妮乐观得有趣。 “不够，就算把天上的星星摘给我，我也只当个荧光棒！人类要追求有营养的爱情，什么二啊三啊，都是污染社会环境……我想要的，就只是纯净水一样的爱情，它是钱买不到的啊哈！”苏沫把胳膊肘放在桌上，撑着脑袋说。 “你相信有爱情吗？”安妮问。她短短的头发，全染成黄色，都是金毛。 “童话里的小美人鱼相信……呵呵……” “啧啧！以现代人的眼光看，小美人鱼都是插足者呢……王子和她有了暧昧之后，在公主和她之间，选择的又不是她。哼！我看唯一的爱情死了，暧昧当道！” 苏沫愣住，荧光棒一样的光也灭了。爱情死了！ “不管是让你去做什么，要小心狼啊，防雷一样防着他们！”安妮好心叮嘱。 “狼也是珍稀动物，我们犯不着用言论武器将它们一棒子打死。” 苏沫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员，叹息：“难以置信！我们这些女人的生活简单贫乏得把男人看成除了丈夫、朋友、领导，就都是大款或色狼了！每天在抱怨幸福离我们有多远的时候，我们却一直忽视自己宅在自己狭隘的心理世界里。” 远处枝头的玉兰花飘来若有若无的丝丝香气，混在和煦阳光里，像在提醒她，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清新而干净的东西。 06 干咸鱼的生活 下班后回住处，手机铃响了，苏沫赶紧握在手中，“谢天谢地！还能用，没废掉！”不过屏幕已经烧坏，看不清是谁来电。[] “你还好吗？”前男友萧然的声音。前男友是个古怪的东西，提醒人恋爱过，但失败了。他是个泡沫呵！ “好什么啊！我每天吃不好，睡不好，就像溺水一样……在这个城市，我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活着，可是离开了，我更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活着……”这个总是自认为像沙漠里的干咸鱼说。（.好看的小说） “溺水了，这么可怕！那感情呢？有没有靠岸啊？”泡沫问。 “人是漂泊的船，感情就像黑色的海，停在里面却看不穿它。很难靠岸，很难靠岸啊！就这么飘着！” “我也找不到岸！要不，我们还是飘在一起吧。电脑死机了，还可以重启嘛。” “呵，我们离得最近的时候，彼此都不觉得快乐，何必要勉强在一起……对不起……” 对方很快挂机。对方也认为爱情死了！“勉强”是不能改变他人的生活形态。 苏沫靠在床边，孤独自语：“这就是我的一天，我每天的生活。我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人不愿意工作，工作并不能给我们快乐。一个小职员能从她的什么收益中，得到满足呢……” 她又翻过身趴在床上叹气：“心慌意乱，毫无所得，这就是我的全部生活！我不能幸运获得偶像剧里的爱情，也没有职场升迁的机会！我说自己是小蚂蚁，但也许蚂蚁过得比我还自由充实……谁能想象，这个时代多么令人迷茫！我们前脑勺想着工作，失去对时间的自由支配；后脑勺被情感或生存所困扰，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和父母疏远了，和不在身边的人也疏远了，和同龄人彼此复制着对方的生活……手机、电脑、办公桌，这就是我每天双手触摸的。没有方向，没有幸福，也没有安全感，有的只是潮水般的寂寞一阵一阵袭来！” 此刻，她觉得在城市巨大压力下，能去海水拂过的沙滩上赤着脚走，都是一种幸福。 07 童言无忌1 苏沫并非独生子女，她有个姐姐叫苏娴。[]她们都喜欢小美人鱼。小美人鱼是湛蓝大海里自由的精灵，却和所有女孩子一样，对爱幻想，憧憬着所有女孩子梦想的幸福。 “美人鱼不能结婚，你看她们的腿都粘在一起……”从前苏沫盯着画本里美人鱼的鱼尾傻笑。 那时，她常和姐姐用麻将建房子，幺鸡是家里的人，?是钞票，红中是钟，一童是风扇，二童是冰箱，九童是衣柜，白板是电视机或门，厨房、沙发、卧室和客厅也应有尽有。[.超多好看小说] 两人不过八、九岁，一起趴在麻将桌边。姐姐说：“我要生个女儿，然后把她打扮成校园最漂亮的女孩子。” 妹妹说：“那我要生个男孩，让他成为学校最受女孩子们喜欢的男孩子。” 姐姐又说：“那我生个既漂亮又聪明、品德又好的女孩子。” 妹妹也不让，说：“我要生个既聪明，成绩又好的，老师们和女孩子们都喜欢的男孩子。” 来了第三个人，就说：“我要生个双胞胎，男的像你的儿子那样，女的像你的女儿那样……” “龙、凤、胎啊！”苏沫姐妹就羡慕，怎么自己没想到呢。 来了第四个人，不客气地说：“我要生个四胞胎。” 另外三人都惊诧，问道：“你要凑成一桌打麻将的吗？” 她摇头说：“不是的，我要我的两个儿子最聪明，两个女儿最漂亮，然后让他们分别去读一小、二小，一中、二中，这样不同学校都有我最漂亮的女儿，和我最聪明的儿子……”那时小孩还不知道什么叫提高市场占有率呢。 其他三个听了嫉妒，就用攻击的方法，抚平自己的心灵，“生一个，肚子就会痛啊，你生那么多，痛都要痛死！” 后来四人就一起叹气：“还是一个都别生，干脆别结婚了……”仿佛女人不结婚，就不会有生孩子的痛苦。 于是这四个未来的女人，约定将来都别结婚，别做妈妈，让别人去做“妈妈”。 08 童言无忌2 姐姐苏娴气质娟秀，是温柔的淑女，她的肌肤像白瓷，长发瘦肩，尖尖的美人鼻，仿佛能散发出芳香的气息。相比之下，苏沫长得略逊色，单眼皮，脸像瓜子，大大咧咧，思维较活跃，有时适得其反。 很小的时候，当电视里播放智擒淫贼的新闻时，苏沫问姐姐：“你最怕什么？” “怕爸爸妈妈抛弃我们不管。” “嗯，那我们只有天天吃零食了。你猜，我最怕的是什么？” “打针？流血嘛？还是被男生欺负？” “这些算什么，我最怕变态大色魔，啊哈！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爬墙进入咱们家来。（.好看的小说）”她常常幻想，觉得他们都会飞檐走壁似的。 门咯吱咯吱响，窗也在震动，父母不在家，妹妹赶紧扑在姐姐怀里，“我怕！好怕啊！” “那是风在吹。”姐姐安慰她。 “一定是变态大色魔在楼下盯着我们的窗口，赶快把电视机和灯关了，躲在床底……”她口中叫嚷，又不敢动。 “不怕，变态大色魔只会欺负妈妈那么大的女人。”姐姐又安慰她。 “那妈妈会不会出事，我们不能关灯，否则妈妈回来时看不见了。”她看着黑漆窗口。 “嗯，我们保护妈妈。”苏娴懂事地说。这样的话，会平白无故让苏沫增长勇气，似乎由被欺负的，成为保护神。 两人一起抱在床上睡，苏沫仿佛觉得床要变成大海，她飘到海水中，总是半夜梦悸一样抓住姐姐的手大喊：“救命！救命！”世界没有安全感。 孩子的话代表了人类最根本的和恐惧。 09 童言无忌3 长大了一点，苏沫常常这样问姐姐：“你觉得我好看，还是你好看？”在她眼里，姐姐就像清雅温柔的蓝菊，自己就像简洁普素的白栀子花。（.无弹窗广告） “我好看。”苏娴自信地说。 “为什么，谁告诉你的？”苏沫也不生气，她也很想像姐姐那样漂亮。 “看镜子啊。我自己看镜子就知道了，不用别人告诉。” “那你给我打多少分？”苏沫又问她。 “反正比我低。” “那你给自己能打一百分吗？”苏沫纠缠着美的问题。 “一百、二十分吧……如果满分是一百分的话。”姐姐顿了一下回答。 “为什么？” “我比自己想象的……好看。”苏娴红着脸说。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比明星还美。 “男生喜欢你怎么办？”从美又到了爱情。 “我喜欢的就让他喜欢，我不喜欢的就故意装作不知道他喜欢我。”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等他出现了，我就知道了。” “嗯，如果他是外星人，那就难等了。”苏沫和姐姐一起趴在阳台上望着靛蓝黝暗的天。在苏沫的想象里，外星人是银白色的发光的机器，会在宇宙中飞，到处找落脚的地方。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姐姐又问她。 “好难回答啊！我不知道他是谁耶，啊哈，我要像小美人鱼一样游到岸上去了之后才知道……” 10 童言无忌4 更大一些，到了少女时期，苏沫又喜欢和姐姐探讨：“你猜，你会在你的第几个男朋友时和他结婚？” “第一个。（.无弹窗广告）”姐姐多半这样回答。她是静木，喜欢稳定。 “从一而终啊，不好，太传统……” “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们为什么要分开。爱情可不能考虑来个……接班人。” “可是你爱的人要是不爱你呢？爱情就像长脚的动物，会跑的……”她是鱼，心思是漂泊的。 “那也只会在心有灵犀的人之间跑来跑去。” 苏沫深以为然。不过她仍质疑，“你说的好简单，那为什么电视里的配角像被诅咒似地永远得不到真爱……” “我要做女、主、角。[.超多好看小说]” “我也是。你说我们会不会喜欢上同一个人，毕竟我认识的那些人，和你认识的那些人，总会有重叠的时候……哎哟！世界小小的！”苏沫脑子里，都是些感性的幻想。 “不会。”姐姐更理性。 “为什么啊？啊哈！你脸红了……你想到了小美人鱼，是不是？你一定把自己当公主，害怕小美人鱼也爱着王子……”苏沫没头没脑肆意地笑。她幼稚地想着世界，人口再膨胀，每个人认识得好有限。 “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觉得我喜欢的人，一定会只喜欢我一个，别人他看都不看一眼。” 所有的女孩从小都会中这种公主的毒。 “呵呵！是的，不能要三妻……四妾的，不能要花心的！最好他们绝种！” 所有女孩都憧憬唯一理想的爱，这从白纪以来都不曾变过。 虽然小女孩时幼稚，不懂爱情，不过她总是交叠着一些幻象，爱情有时是一些人的事，有时是两个人的事，有时是一个人的事。因此她能感觉到，爱情时而热闹，时而彷徨，时而寂寞。等长大了，她很希望爱情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但是寂寞又会像小颗粒塞满她的胸肺，挤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也许这都是因为拥有对那个“他”的记忆的缘故。 11 沦陷 苏沫回想，他是怎么卷入她的生活中去的。（.无弹窗广告）这就像盐袋子撒了，她数着盐粒。 姐姐的男友何真常自诩青年才俊，常鼓吹创业要趁早，发财更要趁早，四十岁后才功成名就，也就意味着缩短了享受人生的时间，等到生理机能都退化了，才敢自称有钱人，自己的钞票也好像有暮气，要赶紧传给下一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一些人认为是挣钱，一些人认为是成功。他们的本质不同是，挣了钱的人会对财富患得患失，而成功的人认为他们获得财富只是生命的一个过程。 有些人就是这么紧张钱，何真紧张的是成功。 社会给每个人的机会是一样的，在校园里整日为考证之类的学业发愁，还不如早点开始创业挣钱。所以他不喜欢呆在教室里，挤牙膏一样咬文嚼字做论文，而只有当思谋创业时，他本能的那些奋斗的活力，才会被唤醒。 所有的年轻人都垂涎着老总或老板的头衔。何真也一样，甚至想避免自己一毕业就沦为佣工的命运。他想早一点“有出息”！ 这个有理想且“唯利是图”的年轻人是在大学时杀进恋爱圈的。他和苏娴的相遇据说很怵目惊心。那天，他骑着摩托车在校园里撞倒了她，见她长筒蓝白色裙下的小腿渗血，赶紧将她抱起来送往医院。 “喂，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痛？医生说没事……”何真问她。 苏娴靠在铺着白布的病床上，默不作声。静木流露出来的情绪是内敛而冷淡的，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 “啊……咦……你怎么不说话，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叫你奶奶……”何真尴尬地笑。他长得有棱有角，梯形的脸，轮廓分明，鼻梁坚挺，剑眉炯眼，看人时颇为凌厉，很有神，很聪明的样子，也不乏英俊。这使得苏娴没法将他和不务正业、没头没脑的青年联系在一起。 但她仍没开口说话，腿微微躬着，脸撇向另一边。 “你不舒服，那就躺一会儿吧。”何真去学校附近的花市，第一次买鲜花送给她，打趣：“你猜这是百合还是lily？” 苏娴仍然不说话。 “我知道你是故意生我的气，其实你并不想生我的气，但是不得不生气，否则无法惩罚我的良心。”他遛嘴皮。 苏娴微微一笑，接过他的花。 “那你想吃什么？水果？我去买，连水果的皮也‘一起’买回来……” 苏娴噗嗤笑道：“不、用、了。” “你这三个字可比股市基金还值，我赶快存到银行里，要不然待会儿又不说话了，它们又会升值。”他口中，她的笑千金难得。 “你很有炒股头脑吗？” “一点点。炒股有赔有赚，不像吸毒只赔不赚。” “那什么只赚不赔呢？” “我想想，那就只有成功抢劫银行了。不过我不敢，一不小心赔的不是钱，是命。” “那就是没有什么只赚不赔了。” “是啊，如果你是老爷爷，我就要进监狱了……想起来真让人后怕。我撞了你，就是在监狱的门口晃了一下。” “今天星期几？”苏娴问他。 “星期二。”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 “我要去上课。麻烦你送我去教室吧……” “哇啊，你不会要我背着你上教学楼吧？”何真吃惊地看着她受伤后刚敷了药的腿。 “呵呵，我自己会扶着栏杆上去。” 这个女人好执拗，他想，心里却很期待像抱着纸盒子一样抱着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大概因为她的容貌出众得恍若他的梦中情人。该死的撞车，让他沦陷了！ 12 激情 何真在教室外等她。他一点点看着烟丝在燃烧，有两个女生过来打招呼：“等女朋友啊？” “嗯。”他含糊答应，眼睛看着别处。仿佛觉得回应什么等女朋友，让他变成稀有动物。 “啊哈！慢慢等啊！”女生们笑着走开。 他忍不住给她打电话，“喂！我在等你。” 那边小声对他回话：“在上课呢……”声音听起来像甜甜的笋，像风铃，像键盘起伏。 他不禁靠在墙上，回想那像音乐盒里妙龄女郎的长腿。 长长微翘的头发很飘逸。 她的身体凝固在课桌前的某个姿势中。 她的眼睫毛撩动时若有若无地看着他。 难得一见的微笑就像电影里的女主角某个吉光一现的表情。 曼妙的身材如同玻璃窗橱里的女模特一样。 他从前最喜欢的玩具礼品是飘着雪花的玻璃球，一拧开关，雪白泡沫球粒“漫天飞舞”，在玻璃球内扬扬洒洒转动。那时他摇捧着玻璃球玩耍，没有人告诉他奋斗多么重要，玩才是最天真！但他现在认为，那种心理上的儿童期早就远离他了。 可是眼前的那个她，那种等待的心情，那种期盼，都让他重新获得捧着雪花玻璃球的感觉，脑海中上映着唯美的幻灯片。 “难道你不认为教室里枯燥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应该让位于一个更年轻的急不可待要见到你的声音吗？”他又说。 “你在说什么啊？……”苏娴仿佛感到老师在盯着她，赶紧关了机。 何真有种操之过急的激情，像海潮来临时，扑在沙地上，惊起洁白的海鸥出巢飞翔。 下课后见她出教室，他在走廊上过去故意大声叫嚷：“喂，‘老婆’，我等你好久了！” 同学们都鼓掌：“嚯嚯，教授也太折磨人了，耽误恋人约会！” 苏娴细柔的手被何真强行牵着走向楼梯口。她生气了，“你不觉得过分了吗？” “我做什么决定，从来不需要别人赞成。等到别人赞成的时候，机会早就错过了……”何真霸道地、轻轻地放开她的手。 “对不起，我要离开了。” “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等我忘了今天的尴尬。”她的表情像郁金香，淡漠的黄色不失靓丽的光彩。 几个星期里苏娴一直不理他。这就像树木科的女人遇到大风一样的男人，固然被他吹动了，她的基本形态还是维持自己的原样。 作者题外话：ps:米兰昆德拉：“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源于将她以隐喻的形式，留在大脑诗化记忆的一刻。” 13 改变 “怎么让美女原谅我？”何真向哥们儿求计，遭遇冷淡激发了他更强烈得到的心。 那天之前，他认为谈情说爱浪费时间，对这个想破釜沉舟在城市奋斗出一个位置的人，时间就是最重要的资本。 那天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心像城市一样坚硬，像商人一样想着利益或赚钱的能力，绝不会想着煽情的事。 但这只是那天之前。改变如船遇到风浪沉没了，很快的事情。 “只有一条道路，赶紧成为成功人士，美女都是向成功人士投怀送抱！”朋友们建议。(.) “靠，这也太不靠谱了。好歹十年树人，我也要十年才能建功立业呢……乖乖，靠你们没用，我有计策。” “什么？” “我想想，我去她上课的教室外等着她，上自习时坐在她身后或旁边，每天给她发信息说对不起……呃，那三选一，最后一项比较容易实现。”他的神情，不像是信口开河。 “用得着自虐嘛？”朋友们张嘴诧异，感觉他像转性了。 “这是投资，笨蛋，你们不懂！” 何真暗笑他现在要做的，是他以前最讨厌的痴情小男生们所做的。他受不了男生在宿舍楼下等女生，也受不了男生给女生打饭，最受不了的是男生为女生哭得泪撒，甚至下跪献花。 男人的尊严都没了，屈服于所谓的幼稚的爱。 所以他向来觉得女生是很好哄的，她们的表情肤浅虚荣，常群体疯，像舞厅彩灯闪烁，她们的光就是那样疯狂而幼稚。 一般的女生，他从来不多看一眼。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他才不屑，那些渴望亲近他的女生，他也不多看一眼。他觉得那些女人就是电灯泡，发出干巴巴的光，吸引不了他注目。 他也不喜欢野蛮女友，觉得她们没有女人味，嘴巴如刀似枪。他对那些女人只能发出萤火虫般的光的兴趣。 这是个大男人主义的“王子”，喜欢女人崇拜他，如果她有公主般的长相和身材，他就可能爱上她……老婆是公主，才能驱使男人不由自主的爱。彩灯，滚吧！电灯泡，滚吧！萤火虫，滚吧！像苏沫那样的女孩，喜欢胡思乱想，不太成熟，那时要是出现在他面前，就像是彩灯或电灯泡…… 他惦记着那娴静的槛菊。在他眼里，苏娴像看上去甜美的葡萄酒，表面上有一层柔和的眩光，实则不依不饶的烈性。葡萄酒香槟一样的美女，捧着她真有挑战性！ 14 恋爱 何真的投资，有时就是那么可笑的应验，措不及防。 有次苏娴在浴室，身边都是蒸腾的热气和浪里白条的女生。手机忽然响，她去看，是他的“对不起”又来了。 她的脸微微发烧，暗怪他真是无礼，疯该停了。但这个人却又的确与众不同，他的大名，她也并不陌生，校园论坛里流行着他的名言：“人生只有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就是决定做什么，要不顾一切走下去，不要放弃，否则等到下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来临，你仍然错过……” 但在她看来，改变命运是无稽之谈，人的成功或失败，进取或平淡，都是命运。 “你接受我的道歉吗？要不我送一个盒子给你，盒子里能飞出无数个吻。(.)”他又说。 “什么盒子？”苏娴回他。 “我想约你去香山玩。香山就是大自然的盒子，红叶就是那些个吻……” 香山的红叶是北京的马尾辫，使它更像一个玲珑俏丽的城市，不仅有琳琅的烟酒超市，也有散发着树木香和诗意的自然气息。 斯人独憔悴的都市，是理性的岛屿。他认为，携着丽人一起走过，世界才会变得感性。 苏娴看到他的短信，仿佛觉得自己站在漫天红叶飘零的海洋中，接受一个男人的道歉。这种浮想，让她的脸像香山的叶子一样红了。 “哇，你身材好棒啊，风景一片大好，追求者无数吧……”走过的女生羡慕地调笑。 她忙擦湿琳琳的头发，心里某处软软像酸梅。那些个追求者中，他是火炬，是飓风。 她接受了他，和他热恋了，就像每个恋爱的人一样，曾经的一段热恋，那时候，就以为会是一辈子。 15 创业 何真每次说起恋爱经，哥们儿就大感不公平，“你这丫做了坏事，够缺德的，还能白捡一美女，现在终于让我们知道什么叫天理被狗吃了，天理就是被你这样的人吃了的……” “哈哈！这叫运筹帷幄，扭亏为盈，你们没看见成功人士都是抱得美女归，为什么啊，那是一开始就认准了‘投资’……” “难道你是故意撞的？”兄弟们听这话似有弦外之音，便追溯前因。 “呸！我有那么缺德。我看见美女在前，当时只是想着看她清楚一点，和她距离更近些，多近一公分，多近一公分，结果就变成她向我的车投怀送抱了……”何真笑侃。 “果然是没安好心……披着人皮的黄鼠狼……” “啊哈！我听哪个诗人说过，爱情就像肇事，会让你一生都刻骨铭心。所以说，成功人士总会有一生奉行的至理名言……” “真臭屁！没听说过！是你自己独创的吧！”哥们儿见苏娴来了，就有意损他：“真哥，你今天牙齿怎么有点黄啊！” “去你们的，被你们喂了酸葡萄，当然黄啦。”何真搂住苏娴，亲了她一下，又小声对她说：“你也亲我一下。”苏娴也亲了他的脸侧。 哥们儿看不惯他张扬，叫嚷道：“好啊，我们才不要吃酸葡萄，再炫，我们走了……” “瞧你们小气的！”何真一笑，又给苏娴一个个介绍，“这是阿小，个子比较小一点，我的发小；这个是花村，在花店打工，我每次送给你的鲜花，就是他带来的；这是辛弃疾，我宿舍的，晚上经常嚎叫几首豪放派诗歌，因此得了这个名号；这是旅老板，想开个旅行社……所以，我们就提前叫上了……” 苏娴温柔地笑赞：“你的朋友都好奋发，和你一样。” “不敢，不敢。”阿小腼腆地摇头：“真哥在我们之中是最奋发、最有号召力的，他应该改名叫牛哥。” “还牛魔王呢！呵呵，我有那么自我膨胀嘛！只不过君欲成其事，必先利其士气……” “咳，那个器是成大器的器。”辛弃疾不给面子。他是优素生，戴着黑边眼镜，看上去不温不火，像闷土豆。 “我知道谐音……你真以为我把董成瑞当成国民党的。呵呵！瞧你还作诗呢，我看你那诗酸的，比酸萝卜还酸！要不来一首，给嫂夫人见面礼。”何真是南方人，即便正常的说话，也会像火山爆发，很冲。 “做就做，怕谁！曹植七步成诗，我张嘴就是：美女妖且娴，走路正道间，眼前飞来车，不是贼是真，正想要避过，爱情他没错……”辛弃疾顺口念辞儿。 “就最后一句我听懂了，爱情它没错，呵呵！……要我说，呃，爱情它妈的就是原子弹，扔在哪里，都是对正常人的毁灭。”何真笑道。 “哥，你这心语，比荷塘月色还煽情。”辛弃疾推推眼镜说。 何真和他们一起到学校附近的饭馆里，“说正事，咱们不是要集资嘛，你们把所有能想到的门道都抖出来，看我们开公司能有多少赞助，京话儿叫扎蛤蟆，也就是找投资客户……” “多少才够数啊？十万？”花村问。 “多多益善。十万连有钱人一年的擦皮鞋费都不够。”何真鼓舞。 “那我去给有钱人擦鞋，把那十万挣来再说……”花村接茬。 “那你等到猴年马月吧！有钱人的十万擦鞋费要分给一万个人，不会单独便宜一个人，他让一万个人替他擦鞋，各赚十块，等于找到了一万个能提供服务，并获利的人……这叫银脉！银脉就是经营的鱼网，非此不能捕获更大的利益……”何真满满地装着自己的生意经。 密议间，苏娴一手拿着摄像机，一手用白色湿软的纸巾给他擦脸颊边的细汗。哥们儿盯着她柔婉细长的手指，更信服“真哥”不仅有生意头脑，对爱情的投资也如此精准。 16 挫折 人一分钟做的一个梦，可能要付出一辈子的代价。（.好看的小说）这些起伏跌落就是生命的纹路。何真凭着口若悬河的才能，鼓动兄弟们扎蛤蟆成功。但是虾蟆的钳子不够尖利就想去抓人，显然会功败垂成。不到半年，何真和伙伴们就尝到了创业失败的苦果。 下午的天气很郁热，五个人躺在校园的操场上，听不见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心境仍很悲壮。 “钱怎嘛那么难挣啊！我们现在负债累累，简直像我小时候拉完屎，没擦屁股一样，担心给爸妈骂！”阿小眉头痛苦地紧皱。 “钱当然不好挣，赚谁一分钱就是拔他一根毛，你以为啊！”花村看着天空最为茫然。 “投资赔得差不多了。我们不会就这样玩完了吧……”辛弃疾也很沮丧。 “看来只有重整旗鼓，再拉投资，赚更多，才能还债，要不然找父母要钱啊，你们谁干！”何真问。 “不干！不干！”没有一个人同意。 何真不轻易泄气，坐起来说：“不过是几万块钱，和将来挣的比起来，不过是毛毛雨，当然是继续闯下去，有失才有得嘛……” “还是别……现在欠的钱就够抵我大学欠的学费了。要再这么欠下去，我连毕业证都拿不到。”花村几乎要哭出来。 “说个笑话听听吧，这世界太沉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阿小提议。 “我讲个吧……有个女生说，她有次去坐出租车，看见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抠鼻屎，她恶心地快吐了，赶紧把窗玻璃打开透气，结果以后每次只要坐车，她都想抠鼻屎……呃，够恶心吧。”辛弃疾说时，仿佛自己鼻子痒痒的，轻声打了个喷嚏。 “恶心，恶心，不过不怎么好笑，唯一好笑的是，女生竟跟你说这个，彻底把她的形象给毁了。你们这些酸萝卜文人就爱结交一些恐怖的女生，美其名曰诗社。”何真冷嘲热讽。 阿小接着讲：“有个人要媒人给他找个老婆，人家问他找老婆的标准是什么，他说胸大腰细腿长，结果媒人就给了他个牙刷，说你要这个过夜吧。呵呵……” 何真称赞：“不错，很深刻，这个媒人见识非凡，了解市场需求，用极小成本做成买卖，我要是能和他合作就好了，准成，啊哈，不是贬低你们……哎，旅老板，你也说点儿话，你最稳重，又能激励大家斗志，不能一言不发啊，浪费说话才能……” “我哪比得上你，你是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我只能让人死时痛快一点。好吧！我临时发挥，那个人又继续让媒人给他找个老婆，说这次我要秀外慧中，胸大无脑的，结果媒人给他找了个……”旅老板故意顿住。 “什么啊？不会是牙刷她妹吧……”其他几个好奇地问。 “是泡沫。泡沫五光十色，会向上飞升，岂不是既秀外慧中，又是胸大无脑的。哈哈！”旅老板自个儿乐。 “不好笑，不好笑，太牵强，浪费我们的想象力。”其他几个人又蔫了，没精打采。 “唉！我们未来不知道会怎么样，但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成了泡沫。”旅老板伤感地说，“人生就是无数个疯狂的泡沫。” 男儿不屑眼泪战术。五个人一齐挤着矿泉水瓶洒出喷泉，仰头痛饮，满脸都湿透了。 “给我一瓶矿泉水，让我一生不后悔……啊哈！为什么不快乐的，总是那些唱着悲伤的歌的人！”他们躺在草地上，对着天空吼。沦陷在挣钱梦里，人生好难捱！ 这是他们人生迄今为止最难度过的下午。像骨在痛！像血倒流！像天黑黑！ 18 诗 不久之后事闹大，那些债主听说这次投资的钱，像是黄河水流不回来，怕自己被讹了，就打电话告到学校行政处，说本校学生借赞助的名义骗钱。学校把这事看得很重，毕竟不是小数目，能成立经济案件，而且讹诈，曝了光，会毁了学校的声誉。校方经过郑重讨论之后，决定把这几个学生都开除学籍――对他们而言，天真黑了！ 辛弃疾最早得知此事，他有个朋友在政教处做助教，打电话问他，讹钱是怎么回事？ “确实借了不少钱投资开公司，但是讹诈是绝没有的……”辛弃疾也慌了，忙问：“有没有办法挽救啊，我们去向校长和学校领导解释解释？” “没用，校方决议哪轮得到学生参与，估计要通报批评了，你们的大名很快风闻学校。（.无弹窗广告）你现在赶快抢救的是，争取自己别被开除，一开除你回去再考大学呀！” “那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抢救啊？”辛弃疾感觉裤子里都快憋得湿透了。 “我有办法。你不是发表了一些诗歌，在校刊或者校外杂志上嘛，赶快拿着复印件或原件到学校办事处来，盖个章，证明是你个人发表的，绝对原创，为学校荣誉争过光，靠这个，你说不定能‘免死’！以前也有类似的案例，将功抵过……” “诗！天哪！”辛弃疾略微松了一口气，又问：“那我其他兄弟呢？” “发大水了，你自己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否则一起被淹死。其他人，我管不了，不可能都得到拯救的，上帝也没这么宽容。我挂了啊……” 辛弃疾照着助教同学的指示，赶快从书桌里把曾经发表的诗作翻出来，拿到复印室去。在忍受了行政处的白眼之后，他那些幼稚的诗歌才起了作用，被开除的处罚降为留校查看，至于其他几个，都收到了退学函。 19 沉重 大风起兮莫奈何。 “搞错没有，一点小事，学校就把我们置于死地。”何真愤慨地说，“我们想着挣钱，有什么错？创业哪能没风险？学校不能成为学生的雨伞，反而是大棒，这不是怪事嘛！” “那现在怎么办？导师刚才还来安慰我说，我们可以重新再考取大学，半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阿小无奈地说。(.) “哼！假仁假义！我们可是被赶走的……这是被否定！他们以为，靠着那些稳步就班的学生毕业后光大本校，才是正道，二十年后，不，十年之后，他们就会发现这个想法严重错误……”何真捶着墙，偏激地说，“听王八羔子说的话，人生只会一错再错。” “反正我爸的意思，是让我回去从头再来……”阿小低声说，顿时满脸挂泪：“有点对不住哥们了，他说我再考不上大学，就把我的腿打断……” “没关系！”何真鼓励他，“你一定能考上的。我相信！只要用功，就一定可以的！都是我对不起你们，拉着你们路走得急了点，跌倒是难免的……”他的眼珠子也酸涩起来，紧绷得不掉下泪。 花村没有说话，像个雕塑靠在墙上，藏在墙的影子里。 旅老板沉重地说：“我也只顾着想都成年了，怎么发愤图强……看来如今只有去读那种成人教育了。想想真可怕，人生就是赌，一旦输了，没有重来，只有继续……” “我不想重来！”花村痛哭起来，“我回去睡一会儿，我一遇到压力就想睡觉，睡醒后什么都忘了。管它开不开心……活是人，死是尸。” 辛弃疾拍着他的肩，“我送你回去，别喝酒了。哥们儿，我们先走了……” 其他人见花村有点不对劲，也就不再说什么。他们面对的是比失恋还残酷的情形，像在黑色甬道里，摸到四周都是墙壁。那时的日光不辣，却像焦阳一样烤着他们。 20 死亡 花村的情绪，就像是吸大麻被警察捉住了一样。 辛弃疾扶着偏瘦的花村回宿舍，听他倾吐苦水，“我不能从头再来呢！我失败了，现在就想死……我哪能跟你们比呀！我家里太穷，爸已经退休，妈生病在床，我拿什么去奉养啊，好不容易快熬到大学毕业，很快就可以在这个城市里找工作了，可是现在，却变成永远无法毕业的，好像过去怎么努力，都是白费力气了！何况带了人生的疤点，我怎么面对父母啊，我怎么敢去求职啊，一生毁了……” “别这样想，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的活路。（.好看的小说）”辛弃疾也是死里逃生，不知道怎样劝慰。 “你写小诗，一点微末之技，就能救自己，可我有什么一技之长啊，我只会给花店送花，骑着破二轮，路上被女生笑，让我白送花给她们，我没答应，就说我小气得一毛不拔，还笑我挣得钱，不够她们买一次衣服或化妆品……” “谁说你是不拔毛的，她们以为自己在路上就能捡着金子……别为了不相干的人伤心！爱你的人，无论你贫穷还是富裕，都爱你；不爱你的人，无论你贫穷还是富裕，都不爱你！女人的眼睛要是只看到铜钱，充其量也只是把男人当存钱罐。（.无弹窗广告）我们是男人，不是存钱罐！” 花村却仿佛听不进去，直愣愣躺在床上，捶着自己的胸说：“没用！我好没用啊！男人不能挣钱，就是没用！没有钱，养不了父母，没有钱，女人笑你，世界要我们是存钱罐呢！” 辛弃疾替他脱了鞋，给他盖上被子，看见他冷得发抖。等他闭上眼，不再说话后才叮嘱：“那我离开了啊，帮你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桌子上，你醒了后喝一点，就没事了，一切总会过去，太阳和月亮照常升起呢！” 辛弃疾走出楼时，看见周围不少同学都抬起头来，觉得奇怪，他一回头，往上望，见什么衣物飘飘摇摇地从楼上掉落下来。等他看清时，花村躺在了地面，他竟然在自己走后，也走了。他坠地的那一霎那，辛弃疾仿佛失聪，听不见身边的人的惊叫声，听不见小鸟在大自然中的鸣叫，听不见世界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了，他沉浸在巨大悲伤中。 花村因地球引力而致命。 他的父母责问学校，要求赔偿。但人命不是任何数目的赔偿金可以抵消的，再争议，都唤不醒死去的人多呼吸一次。 21 迷茫 “辛弃疾，你做首诗祭奠花村吧。（.好看的小说）你是幸运的，你的诗是你的救命恩人。当然我们没说你会像花村那么脆弱，但这个时候，我们真的很想听一下诗歌，告诉我们，人生除了挣钱，还有别的东西，能真正让我们得到宽慰……”何真含泪说。 他们买了很多花，在学校周围的工厂空地摆了一个花坛，在花坛中间搁上曾经的合照，以及刻成盘的光碟等，都点燃烧着。阿小又把光碟抢出来说：“我还要看呢，我不喜欢什么记忆都没有，这里面不是有我们聚会时高谈阔论的镜头嘛……” “该我做诗了。”辛弃疾从悲痛中清醒过来，整了整衣服说：“兄弟们，今天我豪放不起来了，但还是希望你们乐观…… 小时候 我们一起在田埂上跑来跑去 我摔倒了，你扶我起来 我们浑身是泥，但是很开心 如今衣冠楚楚，却很迷茫 很迷茫 因为我们沦陷在城市 所有的街道是阡陌 交织着成功和失败的伤 我们抓着泥的手 仍然像从前一样攫取 好证明自己 有力量 ……” 何真们拍手：“这是你做的最好的诗呢，道出我们心声，我们都是迷茫的人，没有信念，不知道未来怎么走，只知道到死前，人生都是逗号，走一步顿挫一下，但还得继续走下去，多难受，多大压力，多迷茫，也得继续走下去。” 23 重拾信心 等她来了，他用树枝在地上划横线说： “陪你过了一次生日，十一月的时候…… 和你一起过了圣诞节，十二月的时候…… 新春，你回家了，我也回家了，彼此好想念…… 在情人节又见面，却差点因为吵架分手，是我不对，我自私自利，只盯着自己的人生之路…… 三月的时候和好，更胜从前，但是如今面临分手……难道这就是所有恋爱的模式？你是这样好的女友，我真舍不得你，我还什么都没给你呢……”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苏娴靠在他的肩上，“我不会分手的。我从小就对自己说，爱上一个人，一定要和他一辈子在一起，除非他犯了无法挽救的过错。我不管你犯的是什么错，至少它和我们的感情无关，我也不认为你是犯了错，只不过是人生的一次挫折。谁都会遇到挫折，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你的。何况你不是说，恋爱关系是一种承诺吗？轻易放弃这种承诺，是人对自己生命的不尊重。[.超多好看小说]” 他们一直在静谧的校园里走着，世界的热闹似乎和他们无关。 “可是我……男人失去了前途，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失去了给别人幸福的力量！就算我父母担心发生花村那样的惨剧，不过多骂我，我自己也要羞愧死，身边的熟人是不敢见了。我打算回南方重新开始，异地恋啊，就像两个不同地方的猫，思念会让它们成为病猫……” “呵呵！”苏娴笑起来，他总是能让自己开心，“我等你，等到我们在一起。你也要等我。你要是不等我，我恨你。我每天都恨你……恨你，恨你，恨你……” 头发在他脸上抚摩。 “你爸妈呢？他们会说，一个在这个城市，一个在那个城市，难道火车能运输爱情？” “爸妈又没和你谈恋爱……” “唉！都怪我没用，我只是想提前给你幸福，结果却给了你悲伤。”何真搂着她，“以前我对自己的信心只有八分，我想我做到了这八分，就能给你幸福了。可我现在倒霉了，我反而对自己的信心有十分，我相信自己将来也能做到十分，给你幸福。我的信心全是你给我的，有你这么好的女朋友，我为什么不成功，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好女人，我已经有了你，就是成功一半了，另一半靠我自己努力……” 那时节，一些充满绿意的树叶飘落在他们身上，很温和，很洒脱。 24 双黄蛋 当静木身边的何真风云乱变时，苏沫也为恋情焦头烂额，他们就像是城市里飘着的树叶，无法找到生命的安稳。 “你太混蛋了，你跟我在一起时，都是我请你吃饭，你跟你女朋友在一起时，都是你请她吃饭……”苏沫委屈地说，“这样有意思吗？” 她遭遇了男生，脚踏着两只船，从黄河劈到了长江。她的情感系统被搅乱了！总是遇到感情不专的，这让她很怀疑姐姐的话，爱是在心有灵犀的人之间跑来跑去。 “这有什么区别。难道我要和你们两个同时一起吃饭，这样也可以啊，不过名义上，她还是我女朋友。”对坐的男生说。 “混蛋！那我是什么，我既然不是你的女朋友！啊！”苏沫站起来，想踢他一脚，男人有时可恶得就像王八蛋，“以后别说想我，别说爱我，别说让我等着，别对我说想和她分手，那关我什么事呢！你用谎言来欺骗我，让我对你好！我现在活生生变成一个第三者，一个狐狸精，一个倒贴的，哇啊……” 她羞耻地说出“第三者”的字眼时，喉咙一阵发痒，这是她最讨厌的词之一。（.无弹窗广告）她宁愿成为草丛里的一只青蛙，都不愿意成为第三者。 “我没把你当第三者。我其实真的很想和她分手，和你在一起，不过我又怕她难过……”倒像他自己很有担当。 “别说了！越说越乱！”苏沫握住手，“我被你这样的男人给打败了。我只想要最纯粹的恋情，就像蛋白和蛋黄那样，在同一个空间里，亲密无间，你搂着我，我躺在你的怀抱里，没有别的来掺和……你不能满足我！说实话，就算你和她分手，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真的？”他问。 苏沫点了头。 “好吧。我也没想过真和她分手，只是又怕对不起你。今天这顿我买单吧……”他掏出钱夹。 “讨厌你这个双黄蛋！” 苏沫生气地转身离开，不久又接到他的电话，“我真的很想你，和她在一起时也会想你，你对我还是蛮好的。你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苏沫啪地把电话挂了，浑身颤栗：“老天啊！我神经乱了！简直感到脑震荡！别再让我和有女友的男人再发生点乱七八糟的什么了，我犯得着贴过脸去，被别人指着说‘贱’嘛。” 他又发信息说：“我知道你在哭，感情就是这样，付出越多，受伤害越大。” “呸，你以为我跟花猫一样瞎呜呜……”苏沫恨不得将手机扔了，踩扁踏碎，又舍不得，就将里面的卡拿出来扔了，说：“从此我将你这个号码解雇了！” 25 环游世界的梦想 “喂，有没有打那个一巴掌？”回到女生宿舍，室友们对局势好奇。 “我彻底清洗，将手机号码换掉，再不联系此人。”苏沫像吃了姜丝，想吐出那股难受又没法吐出。她蒙在被子里，仿佛对对外界流矢防不胜防。 “唉，便宜他呢。男人这时候，巴不得你打他一巴掌，你要是打了他，他肯定以为你多么在乎他，嫉妒得发疯了，呵呵！男人的自我中心比女人还厉害……”室友玫瑰红说，她的头发是红色卷发，喜欢喷玫瑰色的香水，嘲笑：“男人都想开个吃豆腐连锁店……哈哈！” 另一个室友kiy不解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沫躺在床上懊恼，“一个人在锅里面煎蛋，但是又想同时在这个锅里炒别的菜……” “人都是这样啊，像母鸡一样，想生下好多蛋，呵呵……然后放在很多篮子里。”玫瑰红又说，“你别太苛刻了，人都不是百分之百的好，凭什么要求他人给百分之百的唯一的爱。死守着唯一的爱的定律，只会失望……” “要不今晚一起去唱卡拉ok，祝贺你摆脱灾星。”她的室友芸芸建议，“你这样子，就像是失恋了，为这样的人，也太不划算！” “如果谁给我一张旅游全世界的支票，我一定不会呆在一个地方，为‘失恋’苦闷。” 苏沫在被子里哼哼说，“我不去了，实在没心情唱歌。” “那我们更不敢去唱歌了，你别像是受了精神，万一趁我们不在，想要跳楼怎么办！”玫瑰红摸着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 苏沫坐起来，表情像食物中毒，“那就去吧，以后别提这事了。[.超多好看小说]姐姐说，她从来没见过身边认识的人死去！” 到了歌厅，苏沫看着点唱机发牢骚，“怎么全是情歌，而且都是伤感的……” “你真是还在后遗症中呢！”玫瑰红拿着麦，唱自己的。 “你姐姐和她男朋友分隔两地，是不是很痛苦啊，我的那个男友毕业了去外省城市工作，要和我分手……”kiy一脸哭相。她头发短短的，包住脸就像个猫。 “唉，身边都是失恋的人。我们在城市中心的大学，却跟个可怜虫一样，怎么都不顺心！”苏沫怅惘地说，播放器里变幻的视像，更让她心乱如麻，浮鱼般挣扎。 “那我更惨，还从来没有人喜欢过我呢！”芸芸拉起她的命运交响曲，她身材属于矮胖界，容貌普通，对找男友心灰意冷，叹气：“不会一辈子都是这样吧？” “那就等我们挣了钱，然后环球旅行，买个豪华四轮，车厢要很大，把吃穿睡的全放在上面，我们都住在里面，就像它是我们的房子一样，开着车到世界各地旅游……”苏沫憧憬地说，尽管梦想像羽毛一样轻浮，“我可不想将来做个黄脸婆，或工作奴，我想要环球旅行，从北京到上海，从上海到墨尔本，再到新西兰，再去往纽约巴黎，从巴黎到普罗旺斯……” 不是她被幼稚天真的想法灌溉，而是那些日日接触、听说的事情，实在不能让她把信仰系在这种浮躁乏味的生命情调中。 “那我们就是国际公民了！”芸芸和kiy都兴奋地支持。 玫瑰红摇头犹豫：“不行，我不能参与，听起来像是走上情感不归路。女人嘛，应该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尤其是爱情！这是一种自信，也是一种胜利，战胜了自卑的胜利！” 她说的对，苏沫想，口中却叫着：“有分歧啦！梦想到此为止！” “来，啵一个！”女生们彼此调笑，抢着麦唱起来：“眼眯成一条线轻轻踮着脚尖，屋顶上的瓦片是她的琴键，一步步一点点游走在爱情边缘，想出现就出现想不见就不见，想睡就睡一天不理任何人……波斯猫守着她的爱恋一转眼却又看不见，什么她都看见什么都没看见，无谓的耸耸肩是她的消遣，左一遍右一遍等待着她的有情人…dy” 苏沫恍若听到了自己灵魂的声音。唉，女人就像是“波斯猫”，一会儿乐观，一会儿懒，感到生命的无聊，对世界茫然不定。 26 演讲的意外 不久，苏沫的学院搞演讲比赛，芸芸参加了，苏沫等室友与会给她打气。 “我要是站上去，他们会不会嫌我个子矮呀，演讲台太高，我只能露出半个头……”芸芸不太自信。 四个人在礼堂的红座上，一眼望去看得见前排评判的教授和导师，周边都是学院的同学，穿着整齐校服，坐相端正，本儿正经的样子。 “关键是要让他们听得见你的声音，声音千万别小，让整个礼堂都环绕着你的回音。”苏沫们叮嘱。 “准赢！”几个人击掌提前庆祝，惊动了旁边的人。 “矮冬瓜…………”前排有个男生回头不屑地看了芸芸一眼。 “关你屁事！”玫瑰红瞪他，“说谁呢，你才是，锅里炒的、饭桌上吃的……” 苏沫赶紧拯救芸芸的自尊心，“千万别受他的影响，你上去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想法，何况身体高度不代表思想高度。去吧，把他们都打败！” “不可能的。”那男生把头又摆过来，直瞅她们，“你们自信，也不要贬低别人哪。” “我们什么时候贬低别人了，我们就贬低你，谁要你以貌取人！”玫瑰红又嘲讽，“哼！你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嘛，在我眼里就是个畸形儿，不，比畸形还畸形……” 芸芸握着玫瑰红的手感激地说：“谢谢你！我以前一直觉得和你说不到一块儿，你现在替我扬眉吐气，等于给了我最大的信心，我上去了，一定表现最好给你们看。” 轮到她了，芸芸健步走上红毯，惹来一些笑声。玫瑰红忙拿出香水朝手上喷了喷。 “我叫云芸……”她刚开口，下面一阵哄堂大笑，因为听起来很像，我叫云云……等于什么都没说。 苏沫等都为她捏了把汗。 “不会歇菜吧。”kiy真是乌鸦嘴。 “破罐子反正摔了，就摔到底……”玫瑰红竟这样打气。 “现在我要演讲的题目是，传统、现代和后现代比较……”芸芸继续演讲她的，尽量不受影响。 “好大的帽子呀。”前排的男生说，不过听得出来他很惊讶。 “女性在传统，不独立；在现代是赶时髦，但是喜欢跟风；在后现代，她们疯了……”芸芸刚说到这里，下面又都笑成一片，原本昏昏欲睡的礼堂气氛骤然活跃。 “疯狂追求个性，不喜欢跟风，譬如，穿衣怕撞衫，强调自己与众不同，还有，在自己的生命中，更愿意成为充满激情的体验家，因为我们知道，我们如果只会随从他人，不看重自我，只会错过许多……” 苏沫听到了鼓掌声。 芸芸的圆脸在礼堂灯光下像葡萄一样紫里透红。 “这些‘缺点’也被她拿到台上面去说，亏她还好意思。”前排男生又不屑。 “我喜欢一个男生，他个子不高，和我差不多，我原以为他能接受我，就给他写情书，结果他告诉我，他不会喜欢我，因为他自己本来不高，选择我不利于下一代基因，是不明智的，我就这样被他了！这次事情虽然令我沮丧，但能收获爱和不爱的体验，我心满意足……”芸芸坦然地说。 全场听众一声不吭。 “她在说什么啊……”玫瑰红惊讶得小声说：“完了，这丫也太不分场合了。” “在时间面前，我们已经错过了很多，必将会错过更多！”云芸又说：“所以，我愿意借这个机会，向他表白，我真的爱你，爱你，我们真的无力给他人什么了，除了爱！也许你不接受我，但希望你感到幸福！” 苏沫们呆住了，彼此看着，没料到她准备的是这样煽情的演讲稿。 全场忽然鼓掌起来。 连副院长都站起来说：“这位男同学是谁，他应该向台上的女同学道歉。一个男人伤了女人的自尊，是最大的伤害，赶快向她赔礼道歉……” 下面没有动静。 前排男生忽然站起来说：“是黎敏，他今天没来，我看过她给他的情书。我不是故意的，那小子放在抽屉里，我去借……游戏光盘时，看到的……” “我来了。” 黎敏戏剧性地从后排冒出来，大声说：“听说要签到，不敢不来。我听到了。对不起！是我口拙，我自己本来个子不高，有什么资格轻视别人！学校的老师都这么通情达理，可见我个人素质确实有点问题。这样还能被你爱，真是我的幸运，我……接受……” 他冲上台去，向云芸鞠了个躬，又对着台下说：“谢谢老师教育，谢谢这位女同学对我的珍惜，这一刻让我很感动。” 随后竟打了个喷嚏，全场笑起来。黎敏忙解释：“今天感冒了，真打算不来的，差点错过了纠正错误的机会！” 27 刺激 到毕业时，他们两个在学校食堂的小包厢里举办毕业婚礼。 “太好了！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苏沫和她们一起将包厢里布置得喜庆。 “是啊，还是老师做媒，大家公证的呢，这样的婚姻肯定幸福！”kiy羡慕地说。女生满屋子里撒喜糖，像糖国的世界大战。男生朝窗外放了几个礼炮，响声有去无回。 新郎新娘穿着红衣过来向她们敬酒。 那个前排男生也来了，和他们一起碰杯，又对云芸说：“真没想到，你演讲那天，黎敏感冒了，拿着纸巾直摁鼻涕，我就说别去听什么演讲啦，还不是空谈理论，他说那不一定，说不定演讲的人中，有谁对我暗中崇拜，借机表白呢……” 芸芸听了脸红，用胳膊拐碰黎敏问：“真有这事嘛，你怎么知道啊？” “听他鬼话，这家伙就想着拆散我们呢！”黎敏急了。(.)他们小夫妻就希望那种感动永远保鲜。 苏沫假装不满地掐着芸芸的胳膊说：“说好和我们周游世界的，结果自己结婚打头阵，背叛最快的就是你，你这不是逃兵嘛……” 云芸憨笑，“呵呵，怎么猜都没猜到我最早结婚吧。你们谁二，谁三啊……玫瑰红呢？都是她刺激了我啊……她说……” “呃，她还没玩够呢。”苏沫瞥眼见玫瑰红在和一些男生拿着酒瓶打闹，“――至于我，等着赚钱后旅游世界呢。” 她的四轮车，她的世界梦，她就像被施了魔法，如沙滩上的鱼，渴求虚无梦想的实现。 28 求职 毕业时苏沫去求职，招聘人员把她的简历瞄了一眼，指着桌上堆积如山的简历说：“你还没有前面的这些人优秀呢……” “啊！谢谢！”苏沫有意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心想感激你这么免费对我进行挫折教育。 她这个时候很想站在摩天大楼顶，从那里向整个城市扑去，所有的好工作都被她扑到，然后群发给自己的好朋友。[.超多好看小说] “将来别让我太有钱，太成功，太得意了……”苏沫恼恨地想。 仿佛路上都是她愤怒的声音。 她给姐姐打电话，苏娴对她说求职定律，安慰：“现实就是这样，赏识你的人比你想象得要少。别急，就当排队，总会轮到你的……” “嗯。你怎么样呢？” “我毕业后实习满了一年，有好几个不错的外企要我呢，我也正在犹豫中……” “为了你男朋友？” “嗯，他在广东开了一个公司，要我过去帮忙，我不知道是留在北京，还是去他那儿？我也感到很矛盾。” “他说呢？” “他要我过去。” “真霸道。男人一做老板，就当自己是‘王子’了。”苏沫又说：“不过，我要是找不到工作的话，就和你一起去投奔他好了……” “这样也好。不过我舍不得离开北京，我和他恋爱的记忆都在北京呢。” “呵呵，他可不这么想。男人事业在哪儿，爱情就在哪儿。你去他那儿吧，毕业生那么多，我在北京继续加油，要像土匪一样地抢工作……” 29 应聘 苏沫看到一则招聘广告从业人员的信息，地点是某星级宾馆，就去那里，见一些浓妆艳抹的女生在那里说笑，打扮得短裙飞扬，她们的眼神仿佛这样对素面朝天的苏沫说，来了一只丑小鸭…… 有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长着包子脸，双下巴，大腹便便，大概是招聘人员，斜眼问苏沫：“你来干什么的？” “应聘啊。”她支吾回答。 “去，去，去，我们这里招的是广告模特儿，你穿成这样，应聘酒店服务员，都没人理。”他嚼着口香糖说。 苏沫的脸一下子绿了，她冲到卫生间对镜子拍着胸口，“什么嘛，我有那么差吗？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别人说什么，那是别人的牙齿在动，和你无关……” 她瞅着卫生间一角的架上挂着的衣服，竟然就是酒店服务员的服装，不知道是谁的，就忍不住用手轻轻去碰。(.)突然掩着的门推开，饭店的女服务员进来问她：“你做什么啊？” 苏沫感到很窘，就把刚才的事告诉了她。 “什么？他敢歧视酒店服务员，他以为他是谁呀？就他那熊样，我走过时，还拍我的屁股！我吐！”女服务员更加愤愤不平，对苏沫说：“你跟我来！那是职业装，不适合你穿……” 苏沫跟着她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她拿出一个粉盒，一瓶乳霜，给苏沫画了一下淡妆。她的脸骤然眉目生色。 “呵！想漂亮还不容易，把脸洗干净一些，稍打扮一下，外面到处是灰尘……”她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又问：“你还没有恋人吧？” “嗯。” “难怪你不知道美妆，打扮，穿好看的衣服……女人恋爱的能力不强，从外表就可以看出来……不过不要紧，你把这件衣服穿上，我的，粉红，差不多合体……嗯，光芒四射呢！” 之后苏沫又去刚才那个会客厅。她想包子脸看到后，还认得出她吗？ 30 包装 一群应聘者坐在那里，暗自比着谁更靓，比到了牙齿和手指。苏沫感到很拘谨，暗想都什么时代了还比美，网络小姐都登场了，那五官才叫无可挑剔呢。 那个西装开始夸夸其谈：“我们公司……你们一定要信得过，凡正式聘用的要签合同的。你看你们长得都挺漂亮的，也有气质，可是没有知名度，没有后台，怎么被广告商找到。还有现在那些名模，哪个不是靠包装。咳咳，看到一群美女，我坐不住了，我眼花缭乱心也慌浑身都是汗，老板偏让我来主持大局，这不是考验我吗……” 他的听众都干笑起来。又主动问：“那怎样才有知名度？” “包装呗。包装和不包装的区别，就像精修房和毛胚房，艺术照和生活照。[.超多好看小说]”西装说。 “这个地球……人都知道。”听众仍干笑。 “严肃地说，包装就是个人形象工程。它是一辈子都需要打造的事情，尤其是女人的黄金年龄。你们错过了自己的黄金年龄，再打扮，美丽也是有折扣的。目前，你们还完全没有知名度，满街上到处抓一大把，想出名的排成队也能站好几条街。我们公司愿意包装你们，不过起步阶段要你们自己掏钱……” 有几个女的站起来就走了。 “你们看，一听到钱就……”面试官生气，又说，“我说的是起步阶段，不掏钱也行，给我们公司先免费拍一些照，然后再推荐去做车模、手模、衣模、鞋模……” “拍什么照，穿衣服的，还是不穿衣服的？”一个女的胆大着问。 其他人都跟着笑起来。 “你们要拍人体也可以啊，摄影师乐意！只要你们的自身气质要适合某些品牌，就能被大广告商看中，很快成名！不过我们要是推荐，广告商会更信任，通常大家吃吃饭，喝喝酒，这事儿就定啦！我们还会提供你们和富翁单独派对的机会，说不定哪个富翁看好你们，愿意出钱投资包装呢……” “敢情成名的没几个，大多数都去做姐了。”刚才那个女的又插嘴。 “小姐有什么不好，她们也是也是赚的辛苦费……”面试官一本正经。 “我们没看不起姐，我们看不起拉……皮条的而已。”那个女的犀利地说。 “你不想应聘就走，我还不怕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呢。人各有志，马路朝天谁都能走。”面试官生气了。 “走就走，谁怕谁呢，我这锅汤还不想被你这老鼠屎坏掉呢。”那女的扭头就走。 “没素质！”面试官瞪她，又说：“刚才我说人各有志，简直是抬举她了。呸！你们不要理她，多接触成功人士，他们都是出类拔萃的，呃，你们能得到这样的人赏识，有什么不好……” “那我们不是显得他们特老吗？”女生们娇笑。 “这不显得你们更年轻嘛。这个世界是三十岁以下的女人和三十岁以上的女人竞争嘛，成功男人就是这么定义女人的。你们现在更有竞争优势，才二十出头呢，等你们过了三十岁，嘿嘿……就是黄脸婆啦……” 来应聘的女生一走而光。 面试官懊恼自己说错了话，看见苏沫还在，仿佛见到最后一点希望，就问：“你是不是想和我们公司签约啊？” “我腿脚发麻，想坐一会儿呢。不行啦，我可以给小费，多少啊……”苏沫靠在椅子上，悠悠回答。 面试官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苏沫的心情终于有了一点亮色。他难道没认出我？嘿嘿！如果美丽能收割幸运和幸福，那为什么童话中的小美人鱼却毫无所得！ 31 烦恼 苏沫躺在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招聘广场旁差点睡着，暗想： 我想要挣钱，别让我挣太多，我志不在开银行。 从来没像现在想过吃一个苹果、买一瓶矿泉水要花自己多少钱； 从来没有为几块钱和小贩斤斤计较，好像连他们都变成剥削阶级…… “怎么，你在这里养金鱼嘛？”一个男生过来跟她打招呼，“你刚参加完招聘会是不是？没有找到工作，还是失恋了？” “哼，什么失恋嘛，那是女生痛苦的选择项之一，又不是必选项。”苏沫歪着脑袋看他，动也不动。 “睡在这里不好，保安马上过来了，会说这里不是你家，也不是旅馆……”他的名字叫萧然，很潇洒的名字，可是这家伙为什么就要这样中规中矩呢。 “你像很有社会公德的啊！我就是困了，一连好多天失眠。”苏沫揉着眼睛，当陌生人的面打呵欠，抬头看着浮云飘过的天空，仿佛失去了对一切的兴致。 “找工作才烦恼成这样的吧？”男生走到她身边说，“我也觉得求职的人很苦闷，要是现在有十万人来应聘，只招一个人，我恰好成了那一个人，我会比考上宇航员还高兴，不必去面对臭氧层高压……呵呵！” “哇，那我宁愿去做宇航员。这工作多稀罕，能环游全球……”苏沫很快坐起来。 “那你来找什么工作？”男生问她。 “反正不是二奶。” “呵呵！你可真逗！”他笑起来，“怎么找不到工作呢？” “没有人欣赏我啊……”苏沫抱怨，“我是学广告的，毕业之后发现找工作真难。‘用武之地’，今天方知它好重要哦！偌大的城市，并不缺少我一个，我该怎样找到自己的位置……很苦恼很苦恼啊！” “是啊！也许不是没有才干，而是没有可以一飞展翅的平台吧！你为什么一定要到招聘会呢，这里只是陈列馆，信息并不全面。你不如直接去那些广告公司面试，管保行……去吧，相信我！不，相信你自己……” 他不是伯乐，萍水相逢，却把关心伸向自己，苏沫很感动。 32 瞄准星星 不到一个月，苏沫就在广告公司面试成功，工资虽不高，勉强可糊口，但至少她也算得上广告人了，不用担心失业的问题。(.)她按照约定请萧然吃饭，正巧他也找到了工作。 “你怎么成功的？”萧然好奇地问。 “招聘人问我，给你一把枪，你是瞄准星星，还是瞄准树梢？” “哦！听起来像是个智力题！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猜想他大概是说，星星是长期利益，树梢是眼前利益，就回答，当然是瞄准星星，看得高远，才能占取制高点。[]他一拍桌子说，好啊，终于有一个人说瞄准星星，前面来面试的都说是瞄准树梢，认为人要看重现实，瞄准星星是心存幻想，不切实际……” “换了我，我也会说瞄准树梢。瞄准星星能得到什么呢？” “但是打得高啊！目标越高，看得更高远，人就不用总是盯着平庸的地平线……不是吗？”苏沫又兴奋地说：“他又把手表取下来，让我临时给这个手表想一句广告语。你猜我怎么说？” “机械手表快过时了，现在是数码时代。” “啊哈！古董都是新兴行业，世易时移嘛……所以我急中生智就说，每一分钟的改变，都会影响下一个一百年……好像蝴蝶效应！嘿嘿，我就这样被他招了。” “你这样聪明，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 “呵呵！才不！我就是干咸鱼，没有谁喜欢我！以前喜欢我的，都被别人叫……泡沫，真尴尬。这个世界上，除了亲人，大概没有人会真心喜欢我……”苏沫有点沮丧。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萧然问她。 他问得也太突兀了。苏沫回答，“很温和啊，像动物园里的小羊羔放出来的。” “呵呵。你真可爱，我很想听听你有没有什么人生的规划？” “你呢？”苏沫反问。 “我憧憬的生活形态趋向于保守。我想过退休后的生活，因为那时候最清闲了。呵呵！”他可真是个化石级的古董。 “我的理想是骑着羊环游世界……” “你刚才不是说我是羊嘛。” “噢！我咬自己舌头了，呵呵……”和他在一起的空气里，很无拘无束，偶尔的不拘束，竟是像感到了爱情女神的微妙力量。 34 合租男女1 城市很大，人很渺小，有时简单到房间只拥有一张床和一个电脑桌。（.好看的小说） 辛弃疾就在这样的卧室里，招待外省来的亲梅竹马的女友古岳。她盯着眼前狭窄的空间，冷笑：“你总说，不是非要挤在大城市，而是离开真的找不到什么工作。说来说去，总是离不开对城市的媚附。” “可是离开城市，提到奋斗，都会觉得牙疼。” “总比你在这儿好……住在这么破破烂烂的简陋的地方。这墙，跟纸糊得差不多……”古岳摸着墙壁说，不住地皱眉头。 房间的空气里飘着淡淡香烟的气味。辛弃疾淡笑：“好了！斯是陋室，唯吾德馨嘛！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寂寞，你留下来陪我吧，慢慢找工作，在北京也能生存下去……” “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呢？我真不明白！北京有什么好的，住在这里没有一点家的感觉。还有，你父母也希望你回去，你在这里，他们一年能看到你几次，你要他们想死你啊……” “回去？亲爱的！北京这个梯子，会让我爬得更高，我还没想过，把梯子搭在别的地方！” “哼！说得好听！是它重要，还是我重要啊？” “它是我的手掌心，你是我的脚后跟，我都不能舍弃！” “哼，既然这个城市比我重要，我们分手吧。” “不行。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却要跟我说分手，你太伤我的心了……我在这里也很孤单，真心想你留在我身边，然后让我好好爱你，疼一个女人。这样我心里就对自己有底了，觉得自己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差，也可以保护自己的女人。” 古岳暂时拗不过他，只好先留下来。毕竟谁也不希望爱情这个美丽的冰花破裂。 辛弃疾得知何真从南方城市来北京，就和老同学一起去为他洗尘。重新考上大学的阿小、读成人教育的旅老板以及其他几个同学都来了。 “哇，大老板啊！一下子摇身一变为总经理了，不像我们按部就班上大学的，还是个小职员。”辛弃疾等见他一进来就立即鼓掌，又过去拍他的肩，“比从前瘦了，也黑了，但是更帅了，呵呵……” 何真拉着领带说，“唉，你们总是不相信成功人士的至理名言，‘只要跟着我，就有钱赚’。看，你们没跟着我，钱都让我一个人赚了……” “牛皮吹爆了！你的嘴脸，我们以前看多了！”老朋友们笑着把他推到桌子前，给他倒酒，又问：“你女朋友怎么没来？你们还好吧？” “还好啊，应该说很好。她反正是越来越爱我了……啊哈！女人是男人的动力，尤其是一个你爱的，又死心塌地爱你的女人。” 兄弟们听了，不免心里发酸，不嫉妒他钱挣得更多些，可是美女却可遇不可求。 “你在那边就没有其他女人，让嫂夫人牵肠挂肚嘛？”他们又打趣。 “有……这个心思才怪。那些庸脂俗粉的女人，我看得上嘛！我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事业上，连吃饭都顾不上，被人家叫什么泡面王子，我老婆叫咸菜。所以，我每次吃泡面时都记得放咸菜，然后对老婆说，你就是我泡面里的咸菜，我对你的需要如饥似渴……呵呵！” “你就得意吧，神气吧，财色双收……”兄弟们酸溜溜地说，对自己都多少有些失望，“我们既没有美女，也没有金钱，和你这‘成功人士’在一起，越来越有差距了……” “什么成功人士，那是社会给我们灌的汤！现在，我才明白，活着能到处跑，就是最大的自由和快乐！我只想做没有被剪翎毛的鸽子，在天空中飞翔……”何真成熟了。 “说的好，真哥越来越可爱，说到我们心里去了！” 在场的人都把外套脱了，扔在空中，随便它落在哪里，有几件还飞到窗外。仿佛让他们人模人样的外套是累赘。 35 合租男女2 和朋友重逢后，何真赶紧去苏娴的住处。很久后才见面，何真顿时觉得女友的嘴唇都能像花瓣流蜜了。他吻她，她心疼他。 “你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你的那个傻妹妹呢？” “我也想她和我一起住，这样可以彼此照顾。不过她找到工作了，而且好像有男朋友了，呵呵，所以就分开来住……” “以后你不用照顾她，你照顾我吧。（.好看的小说）” “怎么，你会留在北京啊？”苏娴感到惊喜。 “当然，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在千里之外，本来想让你去我那边，可是舍不得你白白的皮肤晒成乌鸦黑，所以还是牺牲我自己，过来陪你。[]大不了我在这边开个分公司，那边交给我朋友打理，我们一南一北，像长城横跨南北……”何真抱住她说，“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我才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我也觉得幸福，就算你不在我身边，我也能闻到你的气息，嗯啊……那么柔软，那么深沉，覆盖在我的心上。”苏娴搂住他的脖子温柔地说。 “呵呵，这就是你准备给我的甜言蜜语。” “不是你要我至少要说一句嘛！” “嗯，我要‘大男人主义’了，你把工作辞了，和我在一起，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想见面都可以。我就不用担心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怀着鬼胎想要打你主意呢。” “胡说！哪有啊……不过我早就这样想，上次还犹豫要不要和很好的公司签合同，后来想想，只要你让我过去，我就会到你那里，放弃一切，和你在一起。你不是说，幸福就是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创造人生嘛！” 何真紧扣着她的手指，仿佛很恩爱很恩爱。对她而言，那天是个绝好的日子，女人总是喜欢沉浸在爱的承诺中。 36 合租男女3 城市里的男女关系很复杂，像深海，连结他们的却只有三个理由：性、经济和寂寞。（.无弹窗广告） 苏沫刚上班没多久，跟着同事去经理办公室开会。李经理长得像非洲人，厚嘴唇，一见就是那种很滑稽的长相，苏沫看到他常会忍不住偷笑。 “现在天气这么热，我要你们给一个新的产品想可行的推广方案。”李经理擦着汗说，“看你们眼皮都没睡醒的样子，我让你们猜猜，是什么产品？” “反正不会是毛衣，棉袄，或者导弹?……”一些懒懒散散的男同事打哈欠说。 李经理白了他们一眼。 “是不是冰淇淋啊？”一个在职较久的女同事回答。 没想到经理生气了，说：“这么想吃，干脆就去找卖冰棒的工作，反正我们这个行当急着裁员。[]” 苏沫心里一惊，想自己才来，要是裁员，她还能在这里呆多久，朝不保夕啊。 “那是不是空调啊？”一个新来的女同事问。她长得要比刚才那个漂亮很多。 “嗯，这种思维才比较正常……”李经理明显语气好很多，似乎还多瞟了她几眼。 前一个女同事很不高兴，当天就辞职了，抱着办公桌里的一些自己的物件离去，其他的同事只跟她打了个招呼，就用淡漠的眼神送人了。 苏沫身上流着冷汗。 “太冷漠了，人们根本不关心另一个职员离去。”她下班后对刚和她恋爱的萧然说，“我要跳槽！我一上班明显有一种不在场的感觉，觉得他们说什么好像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跳槽？找工作的时候，多么痛苦，忘了吗？何况，我现在还不能挣钱养你。” “我什么时候说让你挣钱养我，我们不是一直aa嘛，吃饭aa，房租aa……我们是合租男女，不是同居……” 苏沫没想到自己要和一个男人燃起硝烟，不用抬眉就能做到，过去还以为和泼妇很遥远。 “我不想和你吵！你去休息吧，我玩会儿电脑。” 他的电脑就是他的神。萧然是个电脑软件开发职员，电脑主宰了他最多的时间。 苏沫才知道，和一个人合租，就必须容纳另一种生活习惯。 “这就是七年之痒的源头吧？”苏沫讷讷地说。 “呵呵！你痒了？要不我给你挠痒痒。”萧然从她身后抱住她说：“你的前二十多年都是自己给自己挠痒痒，以后这个任务就交给我了……” “那我干脆找高级旅馆服务员做男朋友，衣食住行服务到底！” “可是他不只服务你一个……呵呵！现在痒吗？” 苏沫撒娇地哼道：“我痒可是有规律的，我说痒，它就痒了，我不说，它就没痒。” “那什么时候痒啊？我服务到底！” “呸，你的手最多只能碰到后背那么一小块区域，呵呵，别尽往好处想。” “你才往好处想，我这一辈子也从来没给女生挠过痒痒，等我在你身上练得熟能生巧，将来再用这个技能，伺候我老婆，保管她满意。” “哼！真有长远眼光，从今以后你给我挠痒痒，我也不内疚呢，免得雇人，又不付小费。” “你真的不愿意做我老婆啊？”萧然认真了。 “你看你们男人总是想一步到位，要成为你老婆，等走过恋爱的初级阶段……” “那要等多久？”萧然开玩笑。 “我也不知道。”苏沫爬到床上，报复地说：“我要睡觉了，你就和你的电脑去亲热吧。” 萧然有点沮丧，第二天上班时问男同事，同事说：“你老婆估计不够爱你，要是爱你，你说想娶她，她一定抱着枕头转三圈，然后跪在床上说谢天谢地，我终于嫁出去了。” “不对，我们才刚在一起呢……” “哦，那就是她看见你太喜欢玩游戏，特别能够理解和支持，祝贺你找到一个善解人意的老婆。” “不对，她好像对我们的关系投入的热情不够，不像男女朋友似的。以后我再加油吧。” “老弟，看你烦恼的，治服女人嘛，听着啊，送你四个字，日后再说。” “滚……流氓……” 37 初夜 苏沫和萧然合住了一段时间后，拍着电脑前的他说：“好久没挠痒痒呢，奇怪，我不说痒，你的手不痒吗？” “我比柳下兄还守身如玉呢。你点着灯笼到整个北京城逛一下，看看能不能遇到第二个像我这样的好男人，一个年轻可爱的小女人睡在我身边，我还能按兵不动，太难得了！” “谁要你有个小老婆电脑，宁愿摸着鼠标，都不给我挠痒痒。” “哼，做你男朋友以来，这恐怕就是我对于你的唯一价值。现在我在研究一款死亡游戏，很忙……你说什么死法，最令你害怕？宇宙大爆炸？还是自杀，黑夜到公共厕所里去吊死？” “啧啧！你真变态！不仅自杀，还要吓死别人！”苏沫赶紧用被子裹住自己，紧张地说，“别说了，别说了！我从小最怕听到吊死呢！而且最怕到公共厕所里遇到吊死鬼……” “你才变态！我为什么要听从‘懿旨’呢！”萧然口中虽这样说，仍过去给她挠痒痒，“我什么都顺着你，在你面前也太没自我了。(.)这就是现代女性？如果我能够像从前一样，娶个传统老婆，我一定希望时光逆流！” “现代女人是怎样的呢？” “极端利己，没有利他精神……我要抱住你时，你假装小兔子溜开，需要我时，又让我扮演大灰狼讨好你……你要我惟命是从，又不想付出。你表面上是这个世纪的女性，实际上在把几千年女人受的苦，都在我身上发泄呢……” “呵呵！谁要大灰狼爱上小兔子……” “那什么时候，大灰狼可以对小兔子做‘解剖实验’呢……”萧然要把她搂在怀里，苏沫却挣脱，“呸！小兔子不能张开四肢，白白让大灰狼吃啊，它也要有精神准备。嘻嘻……” “算了！我还是去陪着我的小老婆，至少它比你更贴心。”萧然的手又去碰鼠标。 苏沫无可奈何，于是偷偷给姐姐打电话问：“你的……初夜是怎么……交出去的呀？” “呵呵，怎么问这种问题！就是自然而然嘛！当你很爱一个人，你愿意跟着他，无论怎样都好，就可以和他……有身体关系了。” “为什么我要跟着他，不是他跟着我……我将来也可能有别的男友呀，我又不注定是他一个人的……”苏沫小声说。 “唔。你这样想，就是你不够爱他。等你爱上他，再说吧……” 爱上他？怎么爱上他？怎么爱上一个男人？那个时候，她不知道爱上是什么滋味。 她去摸着萧然的手安抚说：“以后我是你大老婆，电脑是你二老婆，大老婆要是伺候不周到，你就去找二老婆吧。别生闷气啊，我去睡了。” 深夜的时候，萧然钻进被子里抱住她，小声嘀咕：“女人的初夜使用权只有一次，像冲剂一冲就没了。你小心谨慎是对的！亲亲，我尊重你，不过将来我希望你沦陷于我的手中，我们的染色体能够……” “坏蛋！”苏沫心里轻轻笑骂，在他身边睡得很安宁。 38 110，要要你 一直像干咸鱼的苏沫忽然交了男友，玫瑰红觉得稀奇，叫她一起去唱歌。 “这个是我大学时候的拉拉……呵呵！”玫瑰红将她介绍给男友小虎，又说：“看他是不是虎头虎脑的，呵，我就喜欢他听我话的那傻样儿，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咦，你男朋友怎么没来？” “他怕来了，夺你麦霸的威风。”苏沫笑着回答，“所以干脆在家里陪着电脑，守着寂寞，日子更好过！” “呸，我的实力那么雄厚，他怎么就不谦虚一点呀。”玫瑰红向来自信心暴涨。 陆陆续续来了一些朋友，歌厅热闹起来。玫瑰红又介绍她的新朋友给苏沫认识，一起喝啤酒唱流行音乐，气氛像回到大学。玫瑰红微微酒醉，不经意吻苏沫的脸说，“想死你了，老同学都魂飞魄散，能聚起来见面的没几个。你算是给我面子的……”又命令小虎，“你也吻她，否则今晚你一首歌也别想唱。” 苏沫看见小虎凑过来，吓得后退，“别，别，我现在有主了。”心想，他女朋友在旁边，小虎真听话了，待会儿玫瑰红又要暗地里让他吃罚酒。 玫瑰红对小虎冷笑，“你看，谁都一眼就能瞧出你没什么情趣。”小虎尴尬得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过了会儿，苏沫旁边坐了个戴墨镜的青年向她搭讪，伸手指刮着她的脸说：“你的皮肤真光滑，像酒瓶一样。” 这手？怎么能随便碰女人呢？他穿衣时尚，长得却不怎么样。有点暴殄衣物。 正发呆，玫瑰红过来拍她的肩说：“看见帅哥别犯迷糊，小心被他拐走，他最爱和美女交流交流了。”又坐在她和墨镜男中间，“别惹我拉拉！人家有男朋友了。” “你不是也有男朋友？”墨镜男瞅瞅小虎。他仍尴尬地坐着，手揣在裤袋里，一言不发。墨镜男冷不防把眼镜取下，吻了一下玫瑰红说，“好吧！就爱这样和你交流……” 小虎终于坐不住了，打开包厢的门独自离去。 玫瑰红也没有去追，略显尴尬地捋了捋红色卷发，瞪眼看他说，“你把我男朋友气走了……” “那我还你一个。”墨镜男伸出手搂着她说，“你要是不嫌弃我太有钱，就做我女朋友吧，我喜欢你身上的一股劲儿，哈哈！” “什么劲儿？”玫瑰红问。 “女人味呀……”他摸着她的脸说。 “好呀！你要做我男朋友，那我们约法三章：第一，在我任期只准爱我，我可不要自己是备胎或排队的；第二，在我过期前不准当着我的面表扬别的女生；第三，在我结束任期后，你爱找谁就找谁，但不准找我闺蜜，我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就爱在女人面前炫耀那些事儿，我先防着你的嘴。”玫瑰红果断地提出她的三项原则。 “行，不过我也要和你左右开弓亲吻她，完成你前男朋友未竟的事业。”墨镜男笑着指苏沫。 玫瑰红像球似地从他身边弹开，摔了他一巴掌，骂道，“有你这么无耻的嘛！一下子把我的三条全犯了。” 墨镜男也站起来，发怒：“神经病，长这么大，我妈都没打过我呢！”说完也气呼呼离开。 玫瑰红哭起来，“男人都是说犯贱就犯贱，等不及似的。” 不一会儿，那墨镜男又走进来，半跪在玫瑰红身前说，“刚才她们给我打电话说你哭了，对不起，我刚才也是开玩笑的……既然跟你们来唱歌，就不会安什么孬种的心，大家好聚好散啊，你要是看我这人还行呢，就和我谈恋爱，反正目前我也是子弹没上膛，光杆子一个，心里也想110……要要你。” 玫瑰红破涕为笑，拿起麦又唱歌起来，表情春风得意。苏沫偷偷在她耳边问，“这是第几个了？” 玫瑰红白了她一眼说，“你要是把我这个也气跑了，我非逼着你做拉拉不可。” “我才一个，你却更新到不知道indos第几代了。”苏沫也白了她一眼。 “你那叫零个。”玫瑰红别有意味地说。 39 拜金 墨镜男情归玫瑰红后，经常听见后者滔滔不绝说有钱男友的好处，“找这种人做男朋友，漂亮小车迎来送去，吃穿都是他买单，去超市根本不用惦记银行卡的余额……” “恭喜你成为灰……姑娘了！”苏沫叹气，“我每个月挣的钱，恐怕不够你们买一根牙签呢！” 萧然听说后大为不满，“以后不准你和这种女人来往了，这样的拜金女是社会的病毒。以后要是让我听见你们聊有钱男友，你就去找别人做你的‘高级服务员’吧。” “怎么啦，吃醋啦，还是自卑啦？” “呸，我才不会自卑！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你一小白兔变成小灰兔，中了她携带的病毒。她心思多歪啊，告诉你有钱的好处，吃软饭的好处，不劳而获的好处，挥霍的好处，我能不生气嘛。我家小兔还是很纯真的，我就喜欢你这点，不能被她麻痹了。”萧然的口气，仿佛苏沫是正派中人，而玫瑰红是邪派中人。 “放心吧，我要是有做二奶的壮志早就可以实现了，现在我自食其力，还不是想得到像你这样纯洁善良的人的肯定嘛！”不过苏沫想，女人有个让她任性挥霍的男友就很可耻吗？难道男朋友越穷就越高尚？贫富怎么就和道德或爱情的纯洁与否挂钩了？ “你做什么奶，不管是羊奶，牛奶……我打断你的腿，就当是给你上课，不用你交学费。我提醒你，女人的人生只有一次，路可别走歪了。”萧然俨然像老夫子。 “呵呵，瞧你这醋心泛滥的，生怕我被有钱的勾走呢……有钱的，才不给我挠痒痒呢！我犯得着冒被大奶打断腿的危险，去傍一个糟老头子嘛。呵呵！我喜欢血气方刚的……我认识你，就是美人鱼游进恋爱的大海……” 萧然笑，“我还要打捞呢！怕你游到别处去……” 40 会飞的猪 “你们在广告公司，学会推销自己也很重要，推销自己的人才会推销产品。(.)怎样推销自己呢，不是靠打扮，穿名牌，那没用，又没让你们去做模特儿。你们要对时代风向敏感，还要多用脑，读小学时你们老师是不是都说过这样的话，小朋友，不动脑筋，小心脑袋会生锈的哦……因为你们卖的劳动力就是创意……”长得像非洲人的李经理又在上课。 “是啊，小时候我最怕的就是脑袋生锈。”苏沫笑着回应。 “嗯，你的网名叫什么。”经理又问她。 “泡沫。” 同事都笑起来。 “怎么听起来像股市垮掉一样，太不长志气了撒，工作场合可别用这个称呼和客户联系！”非洲李叮嘱她。(.) 苏沫忙不迭点头，反问：“那你的网名叫什么？” “我叫东方一颗星，比你的响亮吧。哼哼。新人学着点。”他卖了一会儿老，“广告就是让默默无闻的东西一下子变得很响亮，让人家连猪会飞都信以为真一样，那才叫好广告。” “那不是欺骗性质的广告吗？”苏沫插嘴说，“发生地震了，人家才会相信猪会飞……” “为什么猪不会飞，丘比特不就是一个会飞的小孩……知不知道什么叫超现实主义……”非洲李敲桌子说，“譬如，一个农村妇人想给在城里的男人捎个信，又不会用手机，就幻想自己饲养的猪长了翅膀飞去城里，为她传递爱的信息，多感动啊……移动通讯不是有这个会飞的猪的图案……” 苏沫被超现实主义感动，就在自己的名片上印了个会飞的猪的图案，被同事余敏君看到后取笑：“好个猪头啊，国家免检。（.好看的小说）” “你才猪头，小心歧视性的语言侮辱全世界的猪。” “那也不像你自恃美女！” “我什么时候自恃美女？” “开会时，别人都尽量沉默，你却抢着说话，如果不是自恃美女，怎么喜欢出风头……”余敏君提醒，“小心被嫉妒?，职场上，女同事和女同事之间的竞争，比女同事和男同事的竞争要大。” “我才没有自恃美女……”苏沫虽然心里却承认，他说的并非完全没道理，却仍然讨厌谈论这样的“嫉妒”话题。 “那你给自己打多少分？” “八十分。”苏沫胡乱说，再低点，就显得自己自卑。 “呵呵，那还不是自恃为美女……” 这个人真是！像苍蝇一样盯住那一点“粪”。 他又说：“你还以为自己很纯啊，世界不认这个，谁管你纯不纯，你烂成泥巴也没人管，人们只管他自己，吃好玩好住好，再就是浪费一点时间嫉妒比自己得意的人……” “就算我自恃美女，那也是自信。” “是啊，有勇气承认自己是猪头，怎么没勇气承认自己是美女。” “哼，那让我看看你的名片，看看你是怎么推销自己的。”苏沫抢着要看他的名片，和他的肩膀磕磕碰碰，一不小心撞在他怀里，被公司的美女同事颜若兮看到，冷笑，“哎哟，大众场合搞office恋，也不怕被开除啊……” “她才是美女。”苏沫小声对余敏君说。 看见颜若兮走远，余敏君不屑一顾，“我看不见得。她要是美女，早去做模特了……” 苏沫反驳，“呸，为什么美女都要去做模特儿呢！女人除了外貌也可以内慧嘛。” “说你猪头你就猪头，做模特最赚钱，你以为自己的创意值多少钱，就算赚了钱，那也不会进你的口袋。”余敏君一副比她看得透的口气。 “你这么聪明，将来一定会荣升为经理啊，不，总经理……呵呵！”苏沫心口不一。 “我才不稀罕。”余敏君抽了根烟，低声说：“人在职场飘，今朝不知明朝。我在这里只是镀金，镀了金，哪里不可以去。宝贝，你可别给我说出去了哦！” 苏沫一阵颤栗。叫什么宝贝，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这个是暧昧吧。 赤、裸、裸的暧昧。 41 暧昧 半夜，苏沫竟然收到他的短信：“睡了没？天渐渐冷了，想着你的心却是暖的。(.)” 过了一会儿。又收到他的一条短信说：“醒来给我回信。” 苏沫看了看身边的萧然，感到不安，推了推他，小声叫他的网名：“喂，冉冉升起，冉冉升起……” “干什么啊，想考验我是不是惦记着自己的女网友啊，哼，这招没用，我心地纯正，从无邪念……我有了你，一个顶三，我没那个精力再搞涉外服务。”萧然果然还没睡着。 “真的吗？”苏沫揪他的鼻子，“还路不斜视呢，我这马路女流浪汉怎么被你带回来的，那时就别有用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要是对她没意思，能去没话找话……” “这你可说对了，男人心中时刻期待艳遇！别闹了，我要睡了啊，不肯让我为你破瓜，还侵犯我的睡眠。”萧然侧过身来把她拦腰抱住。 苏沫才安下心来，觉得暧昧的信息还是没有必要让他看见，否则以后他给自己挠痒痒时会不情愿呢。她也不想理那个男人，哼哼，随便暧昧的男人就是猴子进了玉米地，见一个掰一个。 她第二天几乎不想去上班，怕看见余敏君。但她更没有勇气请假。 快进办公室时撞见他，苏沫慌慌张张，心虚地说：“不好意思啊，睡得太死了，刚到办公室才看到你的信息，真不好意思！” “哦，没事！呵呵，你没睡好吧，去照镜子看看，你的黑眼圈。” 苏沫更加尴尬，暗地里谴责，为什么他暧昧，我要紧张？ 不久，他又给她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说：“我知道你不回应的原因，我尊重你的决定。” 苏沫看了后百爪挠心，自问：“男人都怎么啦，让人缓口气不行啊。”如果你理他，他就和你暧昧上劲；如果你不理他，他也会让你和他陷入似曾有过的暧昧的尴尬的境地。 43 只会上班的猪 苏沫在msn上对余敏君说：“男人和女人，暧昧的意义是不同的。(.)男人觉得暧昧有趣，女人觉得暧昧无益。” “呵呵，我知道，名花已有主，徒有羡花情。等你和男朋友分手时，告诉我，我去办理交接仪式……” “你怎么知道我下一任男友就一定是你呀。”苏沫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又删除。[]她讨厌暧昧，这东西就像个钩子，只要你惹它，它就会钩住人…… 另一个信息框跳出来，是老同学苗苗跟她打招呼：“骑白马的王子叫什么啊？” “唐僧嘛，他不是御弟嘛，中国可数他骑白马最出名了。”苏沫回道。 “你不会要嫁给唐僧吧？小心他把你当成他的白马……”丫话中有音。 “性，千万别向我推销，公司的网络可是受监控的。” “呸！难道你们公司是太监老总开的啊！”苗苗发了个嗤牙裂齿的愤怒的表情过来。 当和萧然在一起时，苏沫想起办公室的暧昧，问他：“如果有别的女同事，对你有好感，你怎么办？” “是暧昧，还是爱情？” “爱情是一种什么感觉？”她茫然地问。 “你别问我！”萧然看着他的电脑说，他就像真的和电脑恋爱入迷了一般。 苏沫盯着他，回想对爱情的体验，索然无味，“我问你的感受……” “哎，当我不在你身边时，我会想着你；当我在你身边时，却又不会真的开心。你每天上班行色匆匆，下班困顿不堪。上班，下班，就是你的全部生活，我只是你生命里的点缀。” “嗯，我是一只上班的猪。”苏沫心里一惊，“可是你每天对着电脑，又有什么意思？” “当你活在你的世界里，我就只好活在我的世界里。” 苏沫问他：“难道你爱上了电脑？” “它是个不错的恋人，我每天和鼠标握手，和键盘说话，和屏幕对视……”萧然淡笑，“不是你冷落了我吗？你这个只知道上班的猪！” “不是这样！职场令我很苦闷，上班是地狱，下班是天堂。所以，我每次回来见你，像是到了天堂。”苏沫抱着他说，“呵呵！时代令我们很苦闷，我用忧伤的心寻找快乐！” 44 十全十美 在办公室时，余敏君又来搭讪，让她像吃了没拔毛的猪肉。 “怎么最近气色不好，女人一定要注意保养啊，尤其是职场女性，千万别认为美貌对升职加薪不重要……顶头上司是男人，女人怎么样，当然要男人说了算……” 苏沫忽然感到心烦：“走，离我远一点，别和我说话。” “呵呵！我走……你家男人要是欺负你了，千万别到领导那里撒气。” 苏沫像含着猪毛吐不出来的厌恶。 过了几天，颜若兮收到十枝玫瑰花。（.无弹窗广告） 苏沫听说是余敏君送的，假装不知，免得人们误认为她被“抛弃”后嫉恨。 暧昧的男人实在是祸水，令她蒙上了一层说不白之冤。 这时，她看见颜若兮走过来问：“这花是谁送的，放在我桌上，不会放错了吧？” 苏沫暗想，这不是有意让她难堪嘛。 “还十朵呢，什么意思啊？”她又明知故问。 “当然是赞你十全十美呢。”苏沫仰起头。 “是嘛！上面还有一张小纸条，写什么亲爱的baby，第一眼看见你，我觉得我的人生像发生了地震，从此余震不消。敏君。真是肉麻……你比较喜欢这种风格吧，我不喜欢，你把他让给我，我都不要。这花给你……” 颜若兮竟像扔垃圾似地，把那十朵红得刺眼的玫瑰花扔在她桌子上。 苏沫仿佛听到其他同事纷纷议论她不对，办公室顿时变得像地狱一样。回去后趴在萧然的怀里诉苦，他反而责怪她：“一定是你给人家暗示，不小心抛媚眼让人家接住……” “什么嘛，我哪里有抛媚眼，我会抛媚眼嘛，那也是技术活……” “反正要从自己做人反思起，苍蝇不叮没缝的蛋……” “那我是垃圾桶啦，所以别人都把臭鸡蛋往我这里扔。看来人没办法向别人倾诉烦恼，一开口自己就变成了臭蛋。” “我也是为你好，你一个女孩子……” “什么女孩子，好像我只有17岁，身边都是大灰狼，人家对我讨好一点，我就经不起诱惑，是不是……我不是孩子，你想的我都能想到，你能不能想一些我没想到的……” “你要我想什么？成为公务员，让你过上衣食无忧、有房有车的安稳的生活……” “唔……唉……我想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活得不快乐，不够幸福……” 苏沫感到他们的交集只是表面的，合住关系。他们的脑子各想各的，这是爱情吗？ 她快崩溃了，她想要了解他，希望他尽力了解自己，却很无力更近一些。这是怎么回事，恋爱原来这样无趣呀，人类生活原来就是吃咸鱼片啊。小美人鱼到底向往的是什么啊？ 45 好感 苏沫去看望姐姐。苏娴亲自下厨，特意做了她最爱吃的雪菜肉丝。 苏沫对何真说，“你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人，能天天吃到我姐姐做的雪菜肉丝……难怪你会从南方到北京来……” “老实说，我到北京来就是为了看雪的，南方没有雪。”何真比余敏君思维更敏捷。 “那你到哈尔滨去，那里的雪到冬天厚得能盖房子。”苏沫又说。 “那里的风到冬天像刀一样刮人，我才不去。” “是啊，冻得耳朵像没了。” 何真就摸着她的耳朵说，“瞧你笑得还是和我从前见你一样，傻呼呼的。” 苏沫有种异样的感觉，脸红了，什么傻乎乎的嘛，为什么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她会琢磨是什么意思。他这样也是暧昧，暧昧这玩意儿，无处不在呀，盛产啊。 “你才傻呢，难道不知道耳朵是敏感部位，不能随便摸的。”苏沫又说了一句傻话。 何真笑着皱眉，对她说：“你真有意思，傻妹妹，人家女孩子哪有这么说话。”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苏沫假装生气。（.无弹窗广告） “我骂你什么，我这是夸你特别。” “哼，可是为什么我听起来不太愉快呢……罚你开车带着我们去玩儿……” “要我亲自嘛，那可很贵的哦。” “是啊！你是我姐姐的白马王子，又不是我的……”。 “别酸啦，大不了我给你介绍一个既帅又有钱而且年轻的老板做男朋友……你馋的话！” 苏娴对何真说：“别这么说我妹妹，否则她对你的好感都没了。她常常对我说，很崇拜你的，跌得那么深还能崛起……” 何真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和男人说话惯了，不知道女人天生心思敏感。我会像你姐姐一样照顾你，不被别的男人欺负。啊哈！” “那你怎么照顾我，连车都不愿意借……” “你以后失恋了，我讲笑话给你听。每次我心情特沮丧时，就让人给我讲笑话，然后心情会好很多……” “你真是诅咒我……” “我对女人没这么好过，真的！除了你姐姐，我忠心不二，别的女人，我看不上。我也是很有原则的。不过你是个例外，你身上有些新鲜的东西，很启发我，譬如提醒我不要乱碰女人，免得让她们想入非非……” “你摸过很多女的耳朵啊？”苏沫调笑。 “哈哈……”何真笑着靠向苏娴，亲了她一下说：“你妹妹真好玩，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跟她聊天，绝对比笑话有用。她很率真！” 好玩？他竟然这样定义自己。有人说她率真，这还是第一次。她还以为这辈子没人会欣赏她，觉得她有趣！而且这个人如此傲慢，他眼里恨不得女人都是沙子，不，傻子。 46 成功人士 吃完饭后，何真开车带她们姐妹俩环城游逛。苏娴喜欢安静，坐在后座上，苏沫坐在前座，看城市街景，新兴的高楼，以及老旧一点的钟楼鼓楼，巷子天桥，还有红红的墙，绿绿的树环绕。 “你喜欢北京吗？”苏沫问他。 何真看着窗外说：“和对你的喜欢程度差不多。它是一座有自己特征的城市，有很悠久的历史，有古老的氛围，现代但不张扬，很规整，干净，有秩序，不混乱，不肮脏。在这个城市的人，大多都有梦想，看上去积极向上，你和他们打交道，就算从来不认识，也会容易融洽起来，因为北京是个包容的，热情的城市嘛……” “怎么听起来像市长发言啦！”尽管如此，苏沫仍佩服他的口才。 “我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或不喜欢的东西，都会有清楚的认识，要不然怎么知道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人的思维能力决定他认识的高度……” “你是个聪明的男人，和我姐姐的确很配。”苏沫赞叹。 “准确来说，我是个聪明而强势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从古至今对女人都是毒。” “呵呵！臭美！”苏沫不由地笑，“男人没有不自恋的！” “因为大男人主义从来都没有灭绝。”苏娴也笑道。她有一种温和的力量，能驾驭这种男人。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外面闪过很多华丽大厦。点点闪烁的灯光照耀在行人的脸上，来来往往的人不知疲倦地消失在夜色中。看不出行人真心想什么，但都步伐匆匆。 何真又说：“不过城市都贫富分化严重，穷人没有幸福，天堂在有钱人的钞票那里……这才是它的本质。” “难怪姐姐说你想成为成功人士，所谓的成功人士是不是有钱又有闲的二有人士？” “有钱又有闲难道不是人们该追求的嘛，那么多人在奋斗，只有追求到和追求不到两种区别，人心大抵相同，穷人的愤慨只是酸萝卜而已，别虚伪了。哼，一切社会问题，难道不都是和这个追求‘二有’的人心有关嘛，票子、房子、爱情、婚姻不都是吗？” “太对了，太对了……”苏沫鼓掌，完全被他征服，又说：“是都为了追求二有，但那是幸福的表面，幸福的实质是有你这么聪明的哥哥和我这样美丽的姐姐真心实意相爱，没有真爱做基础，其他都是浮云。” 何真高兴地拍她：“我很喜欢你不时蹦出真性情出来，打动我。” 苏沫感到有种特别的喜悦像小树苗一样生长。 47 变脸 天空中飘着碎蓝和一些云白。(.)何真和老同学一起回母校悼念花村，把苏娴姐妹也都叫上。 “为什么也要我来？”苏沫问。 “花村喜欢纯净的女孩，我把你捎给他……”何真逗她。 “呵！说的真恐怖！”苏沫心里却高兴，“我又不是纯净水……” “要是你做他女朋友，他会乐疯！”辛弃疾也带着古岳来了，笑赞。 古岳听了有点不高兴，“你可别把我捎给他……” “何真的话你要是信，天都要塌下来了。”辛弃疾只好损自己朋友。 “无商不奸。”阿小笑着说。 “是啊，嫂子就是这样给他骗来的。”旅老板也添柴加火。 “看来你们的酸萝卜吃了很多年啦！”何真笑道，搂着苏娴很得意。 “你们去祭奠人，就这么乐呵呵啊！”古岳不习惯他们彼此开玩笑。 何真直来直去，“你媳妇儿很小气啊，乐观不代表不尊重不怀念嘛。像苏沫就很高兴来，老是问我，那个朋友是不是缺少爱，才会对世界失望。真是个好姑娘……” 古岳更不高兴，变脸像电脑突然黑屏一样，“那我回去了，你们自得其乐。（.无弹窗广告）我待会儿要给爸妈打个电话，还有电脑也要清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辛弃疾愣住，不知道该不该去追他。阿小说：“我帮你追吧……” 何真拦阻，“别管了，女人嘛，就是这样，脾气变化像股市，别管了，当务之事要紧。” “都怪我。”苏沫内疚的口气。 何真摇头：“和你没关系，女人脾气比男人还轴，谁受得了。我夸你，也是说笑，她犯的着介意嘛。” 苏沫隐隐又觉得失望，盯着何真的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想，我干嘛那么在意他是怎么看我呢？ “真哥只服嫂子的，别人驾驭不了你……” 苏沫耳边听着，心里微微起伏。他喜欢我姐姐，我却莫名其妙在意他。是因为我姐姐，还是因为我是个不成熟的女人，对自己有点兴趣的男人“想入非非”呢。 何真奚落辛弃疾，“古岳长得也不差啊，只是固执，和你这个诗人在一起，我估料，你驾驭不了她。” “长得不好看，你就不喜欢啦？”苏沫问。 “我说真话，男人喜欢美女，你要是觉得我是粪土，你也可以和她一起走。” “她是我妹妹，她要是走了，我也走……”苏娴提醒他，“你以后对女人说话要温柔一些。” “唉，算了，我控制自己的恶劣情绪，好不好！出发前，我其实很悲伤的，几年前我们被大学给淘汰了，那是我一生最不愿意回忆的事情。对不起，我向你们所有人道歉啊！”何真含泪说。 辛弃疾等也很悲伤起来。比几年前更发自肺腑地难过。 他们在各自人生的轨迹上奋斗，慢慢体会到人生真正的辛寒，愈发怀念起这位故友当时的绝望和茫然。 48 悼念 何真把花圈放在过去祭奠花村的空场地中，又拉着苏沫的手说：“你问他是不是缺少爱，他不顾本儿和我一起做生意，就是因女朋友嫌他没钱，和他分手，才想有钱了把女朋友追回来，可是……” 苏沫叹息：“我就知道，感情才是伤心的源头……” 何真看见她泪簌簌，扶着她的肩说：“乖，别哭了！你要是纯净水，也是最甜的那种纯净水。（.无弹窗广告）[.超多好看小说]” 不断获得免费的赞许，苏沫顿时有一种想为他献祭的感觉，她想花村还活着的话，他真的会把自己介绍给此人吗？ “被抛弃的感觉是不好受的，就像现在他离开了我们，我们少了个朋友，也感到很难受。”何真站在花圈前说。 “他地下有灵，应该知道我亲临造访吧，喂，我看不到你的鼠目獐眉呢，你也看不到我的肥头大耳了……”苏沫冲着花圈叫道。 何真白了他一眼。 她又接着说：“但愿你听见后，知道有个姑娘惦记着你……” “死是很庄严的事，一切有意义的在它面前都会变得没意义。”何真反思，“成功人士也会死，所以我们不如把脚步放慢点，免得错过了路上的风景。” 苏沫又冲着花圈叫道：“喂，我喜欢旁边那位大哥所说，成功人士也会死，这个世界很公平，你没有什么遗憾的。” 何真一只手捂住她的嘴说：“你要再多说一句，我真把你捎给他了。” “我说的是他真正能得到宽慰的。”苏沫喘了一口气，他的手好有劲啊，自己在他面前总是紧张巴巴的。 49 我该怎样爱自己 回去后，苏沫收到何真的短信：“今日之行，你让我难忘，我们无论走的是快还是慢，终究都会一死，财富的积累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事情是开心的活着。[.超多好看小说]” “我竟然收到他的短信了，呵，这个霸道哥，内心也会有柔软的时候。”她感到欣喜。 萧然突然从身后抱住她：“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你的死亡游戏研究得怎么样呢？”苏沫想到他的二老婆，“你不是和电脑灵肉一体！” “那是你先冷淡了我，和我在一起时，心不在焉。[]” “电脑里的女人比我好看……”苏沫说这话时，却没有醋意。 “呵呵！如果她能走入真实的世界来，她会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苏沫感到，这个人的心，他快乐，不是因为她，他对她只有牢骚。 非洲李又开会，问他们关于城市慢生活的策划方案。 余敏君又抢先说，“我有个两代人比较的构思。一个小帅哥要送玫瑰花给女友，在她生日那天，不料路上遇见堵车，就急了，跳下公车步行，见到推二轮车卖气球的，就买了他的气球和破自行车，急匆匆赶往女友那里。另一对京城老夫妇，过着细水长流的日子，在家下棋，在社区跑步，在公园遛弯儿，回忆他们年轻时，一起下乡，一起种菜，时间慢慢变化，他们的形象慢慢衰老。主题词就说，生命如弹指，越慢越悠然……怎么样？” “是啊，还养个鸟什么的……哼哼，再快，也不能送一束花就空运似的。”李经理婉转否定了他。 苏沫就说自己的构想：“办公室里一个小职员正接电话，客户要见他，领导催促他，父亲生病住院，等着他打电话过去，他忙得焦头烂额，不知顾上哪一头，最后哪一头都没有顾好，越来越乱，感到焦躁，无奈，狂乱，抑郁……广告词就说，生命诚有限，你要怎样爱自己……” 同事们都鼓起掌来：“正是这样！经常开会，我们都快精神分裂！” “呵呵！好，今晚到谁家去打牌？”李经理终于被“拖下水了”。 “你要怎样爱自己？”苏沫的脑子里却一直回荡着这个问题，“我应当怎样爱自己？” 他说要“开心的活着”，什么事开心啊，她的生活如白开水，职业生涯平淡得如滚泥巴。她不知道人生往哪一个方向上着力才会开心。 爱情。她的“男人”更爱电脑。 职场。我渴望获得更多的钱财，它是我幸福的一部分。 老板。他只是给我提供职业的平台，不是我的仇人，更不是我的亲人。 别人。他们都只关心自己。 成功。它是每个人的终极追求，但死亡来临，它“毫无意义”。 什么是爱自己？在她看来，买再多的化妆品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她希望有个睿智的人告诉她正确的答案，那个人是他吗？她忽然很想和他单独说一下话，只为了听他怎么说。 她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就这么问：我应当怎样爱自己？看那个小子会怎么回答吧。 “你出来。我开车来接你。”他回复。 他想要干什么啊？ 50 夜 夜是暧昧。夜是疏导。夜是白天的反面。 霓虹灯影下街市如醉。 苏沫坐在他身边，跟着他在城市中漫行。晃晃悠悠，像游鱼一样。城市如鱼缸，焕发着炫光。 “我想成功，不是因为有钱有闲对我是致命的诱惑，而是欣赏那些成功人士都很聪明地活着，他们身上有的优点，譬如韧性，对目标的坚持，是一般人缺乏的。不成功的人太浮躁，搞不清楚自己一辈子要什么，他们轻易地就成为成功人士的跟屁虫，我真为他们可惜，可是我不愿意成为他们……” “别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生命形态。鱼儿不必羡飞鸟，飞鸟不必嘲弄鱼儿嘛。” “你听我说，我没说完，你不准插嘴。在让我听你说话前，先让我发泄一下。我退学后，老豆差点要把我赶出门……是再去读大学，还是进社会，学校这个门槛，里外是两个世界。我不知道什么对我更有利？没有利益的事，我不会费心去做……” 他竟然是这样的人，既霸道，又“利欲熏心”。 “我也是一辈子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人！”苏沫嘟囔。 “所以，你必须要向更成功、更聪明的人学习……” “那你就是说我笨?？” “每个人都是笨蛋。但是只有那些有改变现实的冲动的人，才可能成功。” “改变现实？可是我发现自己对什么都缺乏兴趣，也不想努力。周边的人无法给我动力，一切都不能令我开心。” “你所有的无聊不过是因为经验单薄，能力缺乏，信心不够，目光短浅。你不了解自己，你也不了解社会……你是不是觉得，如果你想想哪家的饭店饭菜好吃，什么茶叶泡的茶好喝，什么时候一起去看电影甚至听听音乐会，或许，就会开心了……” “这才是真实的生活吧。” “你是这样想嘛。对波澜不惊的生活恐惧的人，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苏沫摇头：“完全听不明白。” “你把手给我。” 苏沫将手摊开，他一只手开车，一手手伸开，和她的手平行贴着，说：“这样人是不容易感到幸福的。”又和她双手握紧，说：“这样才能感到幸福。” “嗯？什么意思？” “必须对什么在意，并尽力去获得，才会幸福。”他突然笑起来，摸着她的脸说：“你真是傻乎乎的，我要是生了你这么个女儿，好累啊……哎，你别打我，别撞上什么了，就真的就要带你去见花村了。其实那天我就是想见你，你在我旁边说笑，我会没那么沉重。人面对记忆，就像背着砖一样，无法轻松。” “唉，想到死亡，如果一个人一辈子努力奋斗，结果终将一死，还不如过最简单平淡的生活呢。”苏沫故意逆着他说，“何必去想挣什么更多的钱，只要不为过去后悔或遗憾……” “嗯，我只想着有一天，能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后，带着自己心爱的人环游世界。” “是啊，多么开心啊……可是没有人会这么想着和我……如果我对我男朋友说，你去挣很多钱吧，我们一起去环游世界，他一定会很生气，说给我那么大的压力，就是为了满足你的一己需求……” “别把赌注放在我身上。我只想当你是个小妹妹……”他仿佛在说，有些情愫，是没有结果的。他是什么意思？ 苏沫吃惊得浑身一冷，忙说：“好讨厌啊，跟我说这些，我回去会胡思乱想的。”她心里有点乱，把车内的音乐轻轻打开，流动的音乐流淌在她的情怀里。 “我感到很孤独，在这个诺大的城市却没有朋友，在职场虚度多于奋斗，现实残酷多于理想实现，我想不明白，你那么聪明，我才问你。我没别有用心，呜呜……”苏沫流着泪说。 “拜托，哭什么啊，我知道，你男朋友不能帮你解决心里的烦恼……” “为什么啊？” “因为女人只会向她最信任或最亲密的人倾诉。”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对波澜不惊的生活恐惧的人，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一些人认为他们生活当中的一切，无论幸或不幸，都是理所当然，当然不会真的知道什么是幸福。你看到自己并不开心，想去改变现实，这样就有可能获得幸福……我送你回去吧，夜好深了，你需要好好睡觉……” 车又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的住处。可是苏沫的困惑仍没有解决。 ps：我们常常痛感生活的艰辛与沉重，无数次目睹了生命在各种重压下的扭曲与变形，“平凡”一时间成了人们最真切的渴望。但是，我们却在不经意间遗漏了另外一种恐惧――没有期待、无需付出的平静，其实是在消耗生命的活力与精神。――米兰昆德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51 女人是季节动物 是不是该结婚了？苏娴的父母常催她，“什么时候打算结婚啊？这事别拖，听人家说，谈恋爱越久，分手的可能性越大……” 何真的业务渐渐繁忙。苏娴虽然有结婚的心思，但是不知道怎样主动提出，看到他无心于此，像是默认了和她将来的婚姻关系，也只好顺其自然。 何真看见她给自己做助理，憔悴了不少，就摸着她脸上隐现的皱痕，叹气：“女人真是季节动物，你千万别到秋天。[.超多好看小说]” 无论何真说什么，苏娴良好的心态就像消毒水，喷向生长起来的不良情绪。过去她是他心里的完美女人，她有出色的爱他的能力。 直到他给自己又招了一个秘书jolly，长得很冷艳，那是男人眼里的性感。她来应聘时，苏娴问：“哦，大学毕业吧，你会做些什么？” “不，还没读完，老板对我说，女人年轻好办事，在职场，大家就看你的长相和能力……”她自信满满。 苏娴原来做的很多工作，譬如整理文件及数据、合同订单，签字盖章等，渐渐地都移交给jolly。 女人如果既能干又漂亮，就能跨进男人心中的很多情感领域。 新来的jolly很快被提升为助理，而苏娴去负责较为轻闲的财务。她偶尔也会心理失衡，觉得自己有点像过期的商票，没有多大价值了。女人最紧张的不是年龄，而是来了一个更年轻的女人。 何真见jolly是个好助理，就问她：“你大学是学什么的？” “文秘呀，你连这都不知道，还敢用我，你可真运气，随随便便把我就招来了……”jolly口齿利落。 “文秘不是二奶仓库嘛，这你也敢学，可见有志于此啊。”何真调侃。 “呵呵！我做秘书有天赋……” “是吗？赶快去干活，别浪费你的天赋！” “哼！讨厌，别把我当驴子踢！”jolly抱着合同文件，假装生气地走出他的办公室。 52 征服 除了人尽其才外，jolly更在穿衣打扮上下功夫，何真看见后提醒，“我一进办公室就闻到你的香水味。你可别打扮得太妖艳来上班，我很有原则的，看见职员穿戴不合适，就会发给他最后一个月的工资……” “好啦，别吓唬我，我这不是为了替你吸引客户吗，谁能抵住华丽女人的诱惑……”jolly振振有词，她熟悉老板的脾气，外严内宽。 “呵呵，你好有心机。你这样努力为我打算，以后让我怎么赔偿你的青春？”何真骨子里并不太喜欢她，却喜欢和她打趣。 “你心里放着就行。”jolly暧昧的一笑。 “你是我的助理，我可是兔子不吃窝边草。” “瞧你紧张的……”jolly走出办公室。 何真笑着摇头，“你们这些女人都怎么哪，以征服男人为荣耀。” “男人不也是这样嘛。”jolly听见后，又推开门探进头说，眼儿媚地笑。 “你过来。”何真生气地叫她。 lly扭得像水波纹似走近，何真在她的腰部猛捏了一下说，“有你这么和老板说话的嘛，不怕我开除你。” “是不是很软啊？”jolly贴在他耳边娇笑后离开。 “像鱿鱼……当心我把你炒了。”何真很凶的笑。 53 炒房 lly和苏娴在洗手间里碰面。（.无弹窗广告）她有意无意地说：“老板总是带我去谈生意，忙得不可开交啊，真羡慕你。” “你多帮着他一点，他很忙。”苏娴客气地说。 “呵呵，这不就是我的工作嘛。他在哪里，我在哪里。” “你也别太辛苦了，忙的时候也可以让我帮着分担。” “呵呵，不用，不用，你要是替我做，我就要走人了。” “他最近脾气也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上火了？” “是嘛。”jolly听了反而高兴，说：“那可能是太辛苦忙着工作了吧，跟我在一起时还好，呵呵……” “那我以后多炖汤给他喝。（.无弹窗广告）” “我们在外面吃饭时，我也是常点些炖品，汤呀什么。呵呵……”jolly肆无忌惮地说着和何真的亲密。 苏娴感到有什么不对劲，又不愿对她生起廉价的醋意，晚上问何真：“你最近很忙吗？” “嗯，很忙，我想投资房产。这是发财捷径。赚钱要研究人心，我发现中国人的心思，对房子的喜爱竟超过对一切别的物质的喜爱。” “哦，最近我也关注房产信息，因为……我想结婚……”苏娴拿着一些杂志，里面都是些华而不实的别墅建筑，还有一些关于家居装修的。 “是啊，那么多人想结婚，买房子，房价能不往上涨吗……” “你也想炒房？”苏娴抬头问他，有些惊讶。 “我不炒，别人就会炒，只要能挣钱，谁都想。”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中国人最怕居无定所，房子是他们最稳定的财产。没有房子，中国人就觉得没有根，没有安生立命的地方。所以，房子必然大热。我要是知道炒房能挣钱，却不去做，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可是很多人买不起房……成了房奴，你去炒房，不觉得于心有愧吗？” “有愧的是没有能力买房的……” 苏娴摇头，“我以前什么都听你的，可这一次我很犹豫，我希望你改变主意。钱对我没那么重要，我只要你……” “我已经想好了，你说什么都没用。挣钱才是硬道理。你要是不想工作，就待在家里好了，公司的事，我安排的过来。”何真知道拿主意的不在她，但得不到她的支持，心中难免不快。 “你和jolly两个人当然忙的过来……” 何真听出弦外之音，搂住她亲，“原来你是为了这个不高兴。我和她走得近，只是因为工作。” “可是你和她走得太近，我觉得她像对我有点什么……”苏娴说不出“敌意”那两个字。 “呵呵，她嫉妒你嘛，女人的本性就是这样，要想她们不嫉妒，除非她们不化妆了。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我和她是雇佣关系，本质就是金钱关系……最爱的是你，你还不明白吗？” “可是你们……”苏娴也不知道那种不安全感从何而来。 “别说了！我又没和她纠缠不清！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证明自己有能力给你幸福，让自己爱的力量更强大。” 苏娴暗想，这样一个男人，自己还能说他什么呢，他知道自己要什么，想做什么，他想在这个世界上成为一个更强悍的人。她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小女人，他给她的爱也只是他所有中的一部分。 54 城市病 有时生活过得只剩下彼此恶心。（.无弹窗广告） 苏沫吃着苹果，发现牙龈出血了，忙叫着萧然说：“大灰狼，快来看看，我是不是上火了？” 萧然从电脑旁移到她身边，让她张开口看了看说：“你现在除了不让我端屎端尿，什么都让我去为你做。” “哈哈！原来你觉得服务得不彻底啊，那以后让你抱着我拉屎拉尿好了……”日子久了，什么粗俗的话都说得出来。(.) “你可真有想象力。” “啊哈，你的死亡游戏研究得怎么样了？可别玩痴迷，梦游时，当我是西瓜切了！” 大灰狼抱着她到床上说，“那现在就举行破瓜仪式……” “啊！好累好累啊！我现在加班得好厉害，回来有气无力……” “你的借口，我现在也分不出真假了。”萧然把她按在床上，“这是女朋友必尽的义务。[.超多好看小说]” 苏沫叫起来，“救命哪，小白兔也有尊严，天哪，你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像犯……” 萧然一听索然无味，到电脑跟前：“还是二老婆好，二老婆更贴心，更能让我不寂寞，不像大老婆和我在一起，都是虚情假意……” “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一想到明天上班，就觉得有种巨大的压力像洪水一样像我扑来，一点放松的心情都没有。” 苏沫一直活在无形的压力中。她想追求幸福，但幸福不给她机会追到。甚至幸福在哪里，她都不知道。 这也是城市病吗？ 颜若兮被开除了。她奇怪，问新来的同事安妮：“怎么回事？” “听说领导去桑拿，撞见她在那里，二话不说，就这个了……”安妮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做了个扫地出门的姿势。 苏沫嘘叹，“公司不提倡兼职，她来这么久，不会不知道啊。” “还不是为了挣钱。”安妮肯定地说。 “难怪她当初看不上余敏君，人家挣的钱更多……不过我替颜小姐感到不公平，领导去那里桑拿就没问题，她在那里提供服务就有问题哪！” 苏沫在不安的思绪中，她忍不住给何真发短信问：“你有没有去桑拿？” 他回复：“有啊。别幼稚啦！谈生意必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苏沫心里觉得怪怪的，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难道那种地方，真的是“风花雪月”的地方。看来，桑拿的确是男人和女人暧昧的地方。他又说自己幼稚，看来我和他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我是盐白，他是染缸。 55 我不幸福 领工资时，苏沫发现，工资增长系数令自己很不满意。（.无弹窗广告） 安妮也叹气：“每月都是零挣钱。真可悲，下班了我们抱头痛哭吧！” “好，一起去吃美式垃圾快餐，然后在他们的卫生间留下雪泥鸿爪，把在中国积累的怨气，发泄到美国人的地盘！” “哈哈！你真有创意，这样有创意的人，怎么才挣这一点？” “那又怎样，创意值个屁，我的收入，只是高层的毛毛雨……底层就是这么炼成的。” 两人去kfc，苏沫看着那个大胡子美国人就对安妮说：“你看，他用一两片普通面包片，和一块鸡肉，就不知挣了咱们中国人多少银子……” “大家都膜拜世界名牌嘛，没办法。”安妮没有领悟她的话的意思。 “你觉得美国人比咱们中国人幸福吗？”苏沫问安妮。 “当然是美国人！他们是世界中心嘛！” 城市化后，的确如此。 苏沫仍质疑，“可是他们有的，咱们也有，譬如说读书的机会，求职的机会，恋爱的机会，出国的机会，穿时尚品牌的机会，成为富人的机会，成为明星的机会……可是为什么，中国人认为美国人比我们幸福呢？” “美国人也一定认为他们比我们幸福。美国人以为他们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呢，救世主！美片就是这么展现给全世界看的……”安妮是美国电影的粉丝，“不过中国人和美国人一样渴求得到幸福，努力的程度也不相上下……” 苏沫摇头：“中国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幸福。中国人管努力，不是叫卖命嘛！” 她不停掉泪，食不下咽。 她给萧然发了个短信问：“你幸福吗？” “不幸福。”他回答。再没有别的话对她说。 她又给何真发了一个短信：“你幸福吗？” 何真回道：“嗯，目前还算，谢谢关心。” 苏沫趴在餐厅的桌子上哭起来：“我不幸福，我不幸福！我有工作，但不幸福！我有男友，但不幸福！没有任何人告诉我幸福是什么，我不幸福！……安妮，我很难过，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感到自己不幸福，但是我不知道如何得到幸福。” “你说什么？”安妮没听明白，“你有稳定的工作，你有男朋友，用不着这样沮丧嘛……” “如果我都有了，为什么我还是一点也不开心！” “你期待太高了。” “不是这样。我想结婚算了，这样就好像人生到头了，以后随波逐流，什么都不想了，不去想着幸不幸福，混一日是一日吧。我要结婚！结束一切迷茫！”苏沫下了个令自己吃惊的决定，结束她想要追求“莫名其妙”的幸福的心。 56 结婚 清晨，阳光正好，拂人渐暖。人影忙忙碌碌。车行如梭。 萧然带着苏沫在街边跑步，对她例行公事地大叫：“今天你锻炼了没有？” “嗯，在跟着你锻炼。”苏沫大声回答他，又笑着说：“小白兔变得强壮，都是被大灰狼给逼的！” “强身健体是比工作更重要的嘛，健康永远是第一位的。（.无弹窗广告）离开了健康，什么都会显得那么不重要，等你生病了你就知道了。” “呵呵，这是你从‘死亡游戏’中悟到的吧！” “嗯……” “我们结婚吧！” 苏沫站在空旷的街区告诉萧然。 “为什么？” “因为你冉冉升起是个好人，所以我决定和你结婚。” 萧然冷哼：“好人睁眼就能看见。你这样说，像是讽刺我。好人不能让女人感到刺激，而爱情在矛盾的张力下才会更激烈。所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苏沫扑哧一笑：“不如你找个三儿，我找个三儿，我们彼此刺激对方，然后忽然觉得原来那么珍惜对方……” “这可不行，我可不想陪你玩火……我要回住处，研究我的死亡游戏。”萧然转身要走。 苏沫追上去叫他：“冉冉升起，我真的是想和你结婚！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一个男人会让我有膨胀的感觉，让我想冉冉升起在这个城市的上空，像一个光辉的泡沫……” 萧然回头看着她说：“你这个小臭蛋，你总算比我想放弃你之前，早一步清醒！” 两人搂抱在一起，苏沫第一次感到，有那么一丝属于她的爱情的幸福，似乎也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57 错误的决定 她很快给家里人报告婚讯。[.超多好看小说]父母都是恨女不嫁的心思，自然是支持的。苏娴让她带着男朋友去她那里，一起提前庆贺。可是苏沫还是一个人去了。 “怎么不带他来，都快是你老公了！”苏娴给她和何真端上饭菜。姐姐多有主妇风范啊！她可干不来。 “她怕抢在你前面结婚不好意思。”何真取笑。 “那你们为什么不结婚？”苏沫问。 “你问他？”苏娴指着何真。 “我想不出，现在和婚后有什么区别……”他满不在乎。 “那差别也很大啊，恋爱的人，随时会分手……不，呵呵，你们也许至死不渝！可是，我现在不是只能叫你何老板，不能叫你姐夫吗？” “你难道很想叫我姐夫吗――你不是一直想让你姐姐将我打发了算啦，要不然审问我去不去桑拿做什么？你姐姐从来不审问我这些……”何真忍不住自曝。 苏娴觉得奇怪，看着苏沫。 苏沫点头：“是啊，我想那里是有钱人去的场所，所以就问他嘛！” “他怎么说？”苏娴笑问。 何真盯着苏沫。 苏沫不敢说实话，“他说谢谢关心……” 她在想，嘿，我是不是在帮他撒谎呢，我为什么帮他，不帮姐姐呢。女人和女人，女人和男人的关系，好暧昧复杂啊。 吃完饭，姐姐去洗碗，苏沫坐在桌前一言不发。 “为什么要结婚？”何真靠在沙发上抽烟问她。 苏沫想，这个男人，我结婚关他什么事，我有那么温柔贤靓的姐姐，他都不娶，轮得到他关心我的事嘛。 但是她还是感到高兴，有个人关心她的感受。“我想结束人生的很多未知数……结婚后只用想柴米油盐，多简单！” “啊哈！幼稚！女人认为结婚，就是‘结束’嘛！别到时候又迫不及待想离婚！后悔结束了青春和自由！” “你才迫不及待想离婚呢！婚姻对女人，是埋葬，也是解脱嘛！” “不是为了爱情啊，那就别结婚了。人生还有很多别的事可以做！” “讨厌，像是老夫子学校毕业的。”苏沫哼哼。 “好，好，好，我是幼儿园的毕业生，不配对聪明伶俐的你讲道理！” “对不起。”苏沫忽然想起他大学没毕业，那是他的伤痕，自己无意触痛，感到内疚。 “没事！我给你出主意，去睡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很想结婚，那就结婚吧，反正还可以离婚嘛！人生没有对错。” “嗯，我回去想想……”苏沫几乎流泪了，她为莫名的烦恼而痛苦。这个人总是对她讲“人生”，那的确是她最困惑的。她只是个干巴巴的职场女性，总是不知道自己要的“幸福”是什么。反正萧然不能满足她。 “要不你就在我们这里睡吧。明天我开车送你上班。”他的好意。 “不用了。”她不能让他去睡沙发啊！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58 黑暗森林 萧然还沉浸在设计他的“死亡游戏”中，电脑就是他的恋人。（.无弹窗广告） “娶我做什么，还不如娶电脑省事！”苏沫怔怔看着他。自己就要和这样一个人结婚吗？ “我也是这么想啊，可是电脑不会给我生儿育女，如果它有这功能，我马上考虑它！”他竟然这样说。 “原来娶我就是为了给你们家传宗接代……” “这是必要功能之一，但不是充分功能。我娶你，当然是因为我爱你，想把你变成一个我唯一合法拥有的女人。”萧然走到她身边安抚。 “我就像是一头猪，被你打上你们家出厂的标签。” “如果你像猪具有那么强的生育能力，我也认了。” “讨厌！”苏沫把腿架在他的脖子上说，“猪要是像我这样具有反抗能力，人类恐怕吃不到猪肉了。（.好看的小说）我决定逃婚，不愿做被压迫的猪。” “你处心积虑很久了吧，先允诺请我吃一顿肉包子，然后用空气来打发我。” 他还是想娶自己的。 可是他又去设计他的死亡游戏！你要是整天面对一个只喜欢陪着电脑的人，怎么想啊！该死的宅男！他就跟电脑恋爱好了，他就娶电脑好了！ “出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苏沫睡着了，又收到他的短信。她一声不吭穿衣出去，很小的动静。看见他的车停在她住宿楼下的门口，进车后问，“去哪儿呀？” “你说去哪儿？”何真开动车。 “去哪里都行。” “桑拿，你去不去……” “我又不喜欢‘小鸭子’。” “呵呵，你付得起小鸭子的钱嘛。他们一个个贵的。” “那你付得起‘小姐’的钱？” “怎么付不起！不过我从不找小姐。我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是男女事情上从没犯过错。你姐姐跟着我，算是幸运的。” “讨厌你这样自鸣得意……” “呵呵！不过有时想起你，忽然有一种安慰感，有那么一个纯净的女孩默默喜欢你，我就会本能的喜悦，好像老天嘉奖我一件礼品一样。” “为什么是安慰？” “城市就是个黑暗森林，那些在乎你的人，才是照亮你的微光！”何真的车在夜色中的北京漫无边际地开着，他似乎也不知去哪里。 周边星光点点，路标闪烁。 “你把宝贵的睡觉的时间都浪费了……”苏沫打着哈欠。 “我喜欢和你分享这样平静的夜！”何真伸一只手摸着她的下巴说，“白天我也是很浮躁的，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会静静想想自己要什么，自己在这个城市的什么位置，我要怎样，才能变得更成功。你姐姐睡了，我不想打扰她……” 他又理智又胡来！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吗？他到底有没有责任感，还是想寻欢作乐！ “我是她的替代品，听你唠叨……” “呵呵！那我怎么不找别人。我看你心情不好，才想为你疏导。别在自己没想清楚前结婚，听到没有。人的婚姻不可能有很多次！” “噢！” 她看他的眼睛像在发光，不由自主地答应。她看着车窗外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结婚还是不结婚，什么时候结婚，和谁结婚，结婚之后还有离婚，离婚之后还是要结婚……这些事想起来让我烦恼，一点也没有对婚姻和未来的幸福憧憬。” 她把窗镜打开，将头探出去，朝外面的世界吼了几声。 何真把她搂进来，“你就像是我心中的北京，简单又复杂，清晰又迷茫……有什么好烦恼的，那就是你不爱他！” 说不清爱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它长着隐形的翅膀，飞在到处是荆棘的世界中。 “那你为什么不结婚呢？”苏沫问他。 “结婚，它能给我带来什么呢。” 苏沫想，萧然的恋人是他的电脑，他的恋人是他的，每个男人有他自己的世界。 车匀匀前进，转轱辘似地绕着北京城，天快亮了。苏沫才想起，他带自己去的那个地方是北京。 59 家 她自然跟父母说不结婚了。“怎么啦，你们感情不和？”他们问。 “没有啦。”苏沫想她和萧然还是有些貌合神离，但仍撒谎了。 “哦，随时想家就回来，北京只是你的外地……” “嗯。” 苏沫却没想过离开北京，家乡再好，也只不过是她生命的幼儿园。 古岳却坚持想回家。她觉得北京也不过是白墙石路铺成，和中国哪个城市不一样。 人们在这里向往的不过是一种虚荣。她不想染上这种虚荣。 苏沫和辛弃疾、古岳、苏娴、阿小、旅老板等一起爬长城，送古岳回故乡。何真因工作忙没闲来。苏沫知道，他受不了古岳的倔。 “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候鸟症发了？”苏沫拉着她的手问。 “想家了。(.)”古岳淡淡回答，她扶在青石墙上眺望远方，天空中没有雁飞过。“我在这里几年，积蓄没有多少，想家的念头倒是增长。你们觉得北京有意思，可我觉得哪里都差不多，家乡还是更亲切一些。” “既然哪里都一样，就留在这里吧，闲了来爬爬长城……”辛弃疾央求她。长城灰白的石墙盘绕在绿色昂阔的山脉上，格外庄严和壮观。 “你来爬过几次啊！”古岳奚落他，“我在北京这么久以来，你哪天不是加班后回来倒头就睡，问你什么，你说睡醒了再说，累得分不清白天黑夜，还好意思说有闲到长城来……你在这里一没钱，二没时间，请问你为什么还留在北京，觉得它比你的亲爹亲娘还重要……” “我也不知道。(.)”辛弃疾无话可说。 “我不能再等了。”古岳落下泪，心里默默说：北京，我注定不属于你。 “你不爱我？”辛弃疾憋了一口气说出。 “你用什么衡量爱？用你加班的时间吗？还是用你带我到长城来的次数？不是有了爱，我们就可以别的什么都不要了，不要父母的养育之恩，不要休闲时光……” “我在努力嘛，将来我也会有自己的成功！我们的身体不属于父母，属于世界！人要和世界接轨！” 长城曾经拒避过外虏，却也是我们华夏人第一次自觉和外界世界隔绝。 “啪……”古岳当着众人的面，站在高高的长城上打了他一巴掌，“去你的和世界接轨！不孝！” 辛弃疾泪流满面，“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你不能用这个词来侮辱我！” “分手吧！”古岳淡然说。 唉！恋人不在分歧中爆发，就在分歧中死亡。 苏沫默默跟着他们走过长城的一块块青灰色石砖，暗想它们比人类的感情要坚定，不由地劝解：“他还是很爱你的，你要是一走了之，他一定寂寞得想哭的。” “我才寂寞得想哭呢，我要多久才和爸妈说话，我要通过想象父母的容貌，来告诉自己原本是有个家的，那个家很温暖，是我最快乐的地方，是外面任何世界都比不了的，在父母身边，我才觉得自己是个完整的人！任何城市，都无法取代父母的亲情。”古岳也哭起来。 “你先回家，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我会给你答复，是回家乡，还是在这个城市寂寞下去。你暂时不要去找别的男人好吗……求求你了！”辛弃疾几乎哀求。 家。 这个词，在苏沫心中渐渐变淡了，如今又热起来。有了家，才像到了太平盛世的感觉。没有家，会觉得空荡荡，像在乱世。 古岳想了半晌，咬唇点头。 晴空中丽日朗朗，枚枚金线照耀在古老的长城砖墙上。远处无数白云在飞翔，也许它们不久就会飞到头顶。 苏沫拍手，她的脸被太阳照得像辣椒酱，“太好了，千万别轻易分手，我最怕分手了……听起来像送人到刑场似的。” “想家了，你就快点回来。爸妈经常这么跟我说。”古岳释然地笑了。 “结婚了，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家！”辛弃疾抱着她说。 苏娴脸上的表情像塑料花一样，呆呆的美。她也想结婚，但她的那一位总是“没想好”。是不是应该给他最后的爱情通牒？ 60 婚姻是尼古丁 何真为了炒房，成立了房地产经纪公司。万事待兴，像是在茧壳里，又像虾子举着大钳，蹒跚前进。这时没有任何心情去考虑结婚的事，就对苏娴说：“再缓几年吧。” “我能抽根烟吗？”他故意问苏娴，装作尊重她。 “你抽一百根都可以。我希望它们不要含尼古丁。” “婚姻和尼古丁有什么区别！”何真大声说，“让你们女人沉迷其中，消耗青春和美貌，智力和精力。不结婚！民政局里又不缺我们一对！”打火机的火光令他更心烦。 苏娴没想到，自己想要结婚，却遭到了他的嘲笑。她问：“你再忙，结婚需要占用你很长时间吗？” “当然。要寻找房源，看地段，踩盘，预算，盯紧房价，判断投资收益，就算亏不了，也不会挣太多……每天想这些，我头都大了……” “既然你知道房子贵，还掺和其中，增加买房人的压力！我真希望你的良心还在胸口。” 何真猛地把打火机一扔，“对不起，我耽误你结婚了，我太忙，暂时顾不上你……我才劝你妹妹不要想着糊里糊涂结婚，结果你又犯了这毛病……女人想结婚，头脑就会发疯吗？” “你连和我结婚都顾不上，难道挣钱对你，比我对你还重要吗？”苏娴的声音有点委屈，泪水从她脸上滑落。 她捂住嘴说，“算了，我们分手吧。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这样要求你，对于一个女人，多少感到有点屈辱。” 何真略感惊诧和内疚，赶紧抱住她说：“对不起！我从没想过和你分手！你不会是看我经常和jolly在一起吃醋了吧，担心我不会和你结婚。她伶牙俐齿，我需要她工作。” “那还不是因为我爱你！”苏娴好像很久没有恋爱的感觉了，“女人爱男人，就是希望他给她一个家。婚姻不是一张证书，而是一个家庭。懂吗？” “懂！”何真抱她到沙发上，和她如火如荼亲热。但是这时婚姻委实对于他，没那么重要。 也许是因为他曾经很多时候，认为他抱的是完美女人，但完美女人却给不了他心灵深处的安慰。他不结婚，难道是想有别的选择吗？自然不可能是jolly――男人比女人更容易对异性不信任，而陷入自私自利。 61 男人 何真投资物业，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辉煌灿烂，就像一个穷光蛋孩子拉着自己用积蓄买来的驴子到城里换了一头金驴，这头金驴如果能成功走入他的银行卡里，他就会眨眼成为真正的富翁，而且是千万富翁。 你想要一个人不为利益去做事，就要说连篇的谎话；你想得到利益，也要说连篇的谎话。这是他总结的生财之道。 他约老友一起去桑拿。“喂，老哥，好久没有见到你了？”阿小和旅老板拍着他的肩说。 “我有那么老嘛？”他情不自禁摸了一下脸，像有哪一段光阴虚度了似的。 “没有，没有，你是大老板嘛，我们不方便直呼其名……”哥们儿笑道。 “胡说八道，大老板离我还有几条马路的距离呢，我要追上去得一些时辰。” “至少比我们强，现在抖一抖身段，也能抖出几百万吧。(.)”哥们跟他开玩笑。 他伸了一个手指，阿小尖嘴猴腮的脸放光，吃惊地说：“你有一百万哪！行呢！” 何真几乎要将口中的酒水吐出来，扑哧笑道：“一百万？你不如对我做一个大拇指向下的手势。” “一千万？”阿小和旅老板惊叹。 “不过在银行，不在我裤兜里！呵呵！我现在投资房地产，利润空间很大…” “你不会也炒房吧，啧啧，早就该知道你不会错过发财的机会。” “呵呵！房子比黄金还值……等你们女朋友催婚时，你们就会深刻意识到，手中无房，男权不保，小辛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要是在北京拥有一套房子，女朋友能走嘛。你们看，男人没有房子，在女人眼里就像是废柴……” “别这样说小辛了，领导要他加班，才没来！不过他怎么加班，估计也不能在这个城市买一套房子。全城铺满白菜萝卜，加起来的价格，也不够一套房子的价钱吧……” “我没说他，我说那些想挣钱，又仇富的那些人。就像男人看见美女就想泡，谁看见钱不想挣了。当初咱们要是挣了钱还了贷，学校会把咱们开除嘛，花村会去见阎王嘛。哼，我算是看透了，我们一辈子斤斤计较的无非两样，一个是情，一个是钱。” 阿小们觉得，如今何真口中的味道和从前不一样了，不仅夹枪带棒，而且“财大气粗”。 “那你到底挣了多少，能透露吗？”旅老板喝了点酒问他。 “透露什么啊，市场常常会有变化。商场如战场，万花筒一样。明天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以什么形态存在……” 何真手一挥，几个穿得像彩蝴蝶一样的高挑艳丽的裸腿美女走近。一个坐在他身上，另外两个贴着阿小和旅老板坐。 阿小含羞，退缩身子，“我自个儿喝，你们坐在一旁吧。” “呵呵！我们又不是没穿衣服……”美女挨得他更近。 何真有点喝醉了，问：“阿小，我们从小玩到大，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的志向是什么？” “忘记了！赚钱！”阿小也说不清楚。 “小时候我们和女生一起玩，说要是能偷看一眼她们的小肚皮就好了，你现在可以如愿了……”何真满口酒气。 “让我们露出肚脐呀，收费的哦！”美女们相视一笑。 何真拍胸，“我给……只要你们愿意，我们会当成艺术品一样观赏。阿小可别闭上眼睛，要不然太作了……” “好。”三位美女都很爽快，一齐露腰，肚脐上全钉了一颗钻石一般发亮的小珠粒。 白肚皮扁平精致，似乎还闻得到香气。 “摸一下。”何真指挥看得发呆的阿小。 “我不敢。”阿小连连摇头，哥们儿都笑起来。 何真于是走近，将阿小的头埋在美女的胸部中间，笑道：“这才是男人嘛！” 阿小隐隐受到刺激，就猛抱住美女的头吻道：“谁不是男人，谁是王八蛋！” “那就比谁更男人！”何真和旅老板也抱住身边的美女狂吻起来。 各自过瘾，和满足虚荣心。 男人和女人暧昧有很多种方式，身体的，精神的，就是无关爱情。 62 房市 他从头昏脑涨中清醒过来后记起今天要去楼市，赶紧开车到公司，打电话给jolly。 一见到她，就训斥：“怎么搞的，让你半个小时后在办公楼下等我，你迟到了十分钟！” “哟，这有什么要紧的，又不是迟到三小时。”jolly仍笑。 “下次再这样，你自己打的去，我不给你做司机。”何真开着车。 lly挽住他的胳膊说：“真生气啦，要不要我吻你一下补偿。” “去，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那你就发一个女朋友证给我?，老婆证也可以，我欣然接受！”jolly猫一样蹭他的脸。 “那你从此以后不领工资，白跟着我干，我说不定考虑一下。” “好啊。（.无弹窗广告）做你的蜜也行……”jolly撒娇。 “哼，那你要排队！” “呸！你以为我没人要啊……”jolly揪着他的脸说。 “呵呵……你是怕你老婆看见吃醋吧！” “她是我的公主，我可不想让她生气！你们这些女人不是抱怨男人，就是想怎么征服他们！我这辈子最怕和女人纠缠不清！” “哼哼！没见过你这么装腔作势的！虚伪得令人汗颜！”jolly看着车窗外摇晃变化的街道说。 到了楼市，何真和jolly进去高楼大厦里，他觉得自己像是飘在里面的云，有很多看不见的大风吹动着他。 “你先去看房型，我去和那边的销售主管打打招呼，问一下房子的市值，你不常来这儿，我可是你的一张嘴，哦，也是你的腿……” “去吧！就说你老大来了！” “呵呵！他要是对你没印象，不认识你，你可别怪我，不要以为一张名片就能搞定人。（.好看的小说）” 售房小姐看见何真走进来，就笑容可掬地说，“现在楼市是暖天，您来买房选对了时机。先生，您买房是要自住吗？” “嗯。” “那需要多少平米的……我们那边有资料介绍，非常详尽，您过去坐一会儿吧！”售房小姐彬彬有礼。 “我还没想好，等我老婆来看了再说！”何真装糊涂。 “呵呵，先生，看来您非常爱妻子啊……” 何真点头，“嗯，我很爱她，我希望能让她住进最理想的房子，可惜你们建不出来……” “呵呵……爱情的力量很伟大啊！”售楼小姐逢迎地说。 “不，房价的力量很伟大，买房者在它面前总是要低一下头。” “呵呵，您真会说话。”售楼小姐脸略红。 “瞧你和美女亲热的！”jolly快步走到他身边，“不会被迷住了吧？” “嗯，她的公关能力不错，可不比你差哦！”何真小声对她说。 “哼，想用她来取代我，没门。我可是你的心腹……” “还蛔虫呢。”何真取笑。 “那我不做蛔虫。我做二房好了……”jolly搂住他胳膊。 “唉！真想不通，二有什么好的，你们女人还为之前仆后继……” “呵呵，你迷住我了呗！……”jolly故意撑着下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想什么，别想要掠夺我的爱！”何真反手搂住她的肩，低声说：“你再夸我，小心我今天晚上真的想要和你在床上浴血奋战！” “呸，只会说，又不敢……”jolly扯落他的几根头发呼呼吹气。 “谁说不敢！走吧！带我去见那个销售主管！别让人家售楼小姐还以为你是我老婆呢，待会儿过来拉你去看房！” lly乐得被他搂住腰，在他耳边悄声说：“我要他给你最好的房源，地段好，价钱过得去……怎么样，我这张嘴不让你失望吧？” 何真搂着她吻，“呵呵，那是啊，我真的离不开你啊！”那嘴就像黄油涂在面包上。 63 怀孕 苏娴在卫生间里面呕吐不止，jolly推门进来，见她脸色惨淡，就问：“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你去忙吧。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苏娴捂住肚子的手滑下来。 “你是不是好朋友来呢？” “没，我……你别管啦……我自己去医院看看……” “要不我告诉老板，让他开车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他很忙。现在我去他办公室，他都没时间看我一眼了。[]算了，我自己去医院，就坐出租车。你别管了，也别跟他说！” 苏娴回到办公桌前，收拾好文件，也没跟何真打招呼，就独自去医院，检查后看到化验单，知道是怀孕了。 她感到很紧张，结婚的事一直没有定下来，何真根本顾不上她，这时偏巧怀孕了，他是开心还是烦恼呢？ “难道我要去做无痛人流，不要孩子……”苏娴拿不定主意。 她坐在医院的长凳上前思后想，陷入矛盾之中。听见身边一个妇人问：“是怀孕了吧？没精打采的……一看就是，要不要我扶你去卫生间？” “不用了。谢谢！” 她正准备挎包离开，妇人又对她说：“千万别做人流，为男人流产的女人，多半都会被抛弃。” 苏娴听了更加烦恼。他几乎没有时间关心她，似乎孩子和他无关。 “姐姐，你怀孕了！”苏沫是第一个听说的人，她很吃惊，但不感到意外。 两人坐在咖啡厅，像少女时期的两个女生为情感烦恼，既为孩子的来到欣喜，又都想着他的父亲知道后会有哪些反应。 “还是告诉他吧！”苏沫觉得这种事不能瞒着。 “他忙，顾不上……”苏娴感到烦恼。 “你还是和他商量一下吧。他说不定很高兴呢，把手头的事放一放，然后陪你八个月十个月的，直到孩子生下来，多有奉献精神的爸爸啊，世上最好的男人，呵呵……” “你别太乐观，他要是这么做，以后他做什么，我都不反对了。他可不是那么感性的人。”“那你们当时怎么会不小心呢？” 苏娴脸红，“那种事防不胜防，总有疏漏。谁也无法追究过程。女人怀孕是最幸福的事，不过当不得不去流产时，怀孕就成了一个噩梦。” 苏沫嘘叹，她更不知道怎么应对。 64 生和死 姐姐叮嘱她别告诉何真怀孕的事。（.好看的小说）她答应了，但又忍不住替姐姐试探性地问何真：“如果我怀孕了，怎么办？” “不会吧，最好别做未婚妈妈。要么结婚，要么流产，看你自己的意思了。”他的回复，等于没说。 “那我选择流产……”苏沫继续试探他。 “好的。”他像漠不关心。 “我想把孩子生下来。”苏沫仍试探，仿佛意志不坚定。 “还是不要的好。如果没有想好的话。” 苏沫看了他的回复叹气，他的话总是让人无法反驳。 她这时又用脚蹬着萧然的背，吓唬他说：“我怀孕了。”。 “不会吧，你已经和别的男人……”萧然吐出一丝半嘲讽半郁闷的笑。 “我真的怀孕了，我感到身体内有个小生命在茁壮成长，要呱呱落地。”苏沫按住腹部。 “那是我的吗？我可没染指于你……”萧然哼了一下。 “反正我会做未婚妈妈，推着坐了baby的小车走在超市，接受路人敬仰的眼神，那是对母亲崇拜的眼神。” “那我们赶紧开发一个，看你这么迫不及待……”萧然搂着苏沫躺在床上，她挣扎着推开笑道：“哈哈，小白兔勇斗大灰狼又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我还是去研究我的‘死亡游戏’……”萧然回到电脑前。 “那种电脑游戏，是什么让你痴迷？”苏沫问他。 “哼！死亡让我痴迷。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可爱恋的。你身边的小女人看上去多纯洁，却想着不堪的事情……女人真是可怕的动物！女人假装自己是小白兔，本质上却是狼，不会不比男人贪婪。” “呵呵，是啊，那你去做外星人好了！” “说得好！我开发的这个游戏就叫‘死亡星球’！” 苏沫盯着电脑里面的图像，都是碎片化的死亡情形，她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苏沫问他。 “什么都是不真实的存在，因为关于过去、现在、未来，人们每次去看它们的意义不一样。譬如，我最开始见到你时，是个单纯的小女人，相处之后，发现你就是一团雾，未来，我不知道会和你怎么样……所以一切都是碎片化的，不确定，男人和女人的关系随时产生，也会随时死亡……” 65 吵架 怀孕了，苏娴每天披着围巾，将秀美的脸遮起来，她明若春水的眼眸看着外在世界，有一种清澈的淡然，仿佛与世无争一般。[.超多好看小说]矗立的高楼对她而言不过是泥石之墙，没有情感，都是些空洞的楼房。 上班时她有气无力，尽量少走动，即使听见jolly和何真大声说笑穿透墙壁刺入她耳里，她也恍若未闻，回忆从认识何真到现在，他的变化，她的沉默，越来越少交流。 “我身体不舒服。”她给何真发了一条短信。 何真立即跑过来看她，问：“怎么啦，不舒服就回家休息去……” 他还是在乎她的，她稍稍放心，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lly在后面叫道：“老板，马上要出去了，我帮你收拾东西，你想想还要带什么的。” “我要走了。”何真抱了一下苏娴说：“没有太多时间在你身边，对不起，我不会分身术，要不然就变出另一个我，总是陪着你。[]” 苏娴讨厌听到jolly催促的声音，“不用，你走吧。” “去医院看看吧，或者回家休息。晚上我再回到你身边！” 何真亲了亲她，似乎有些依恋。苏娴暂时得到满足，却故意不理他，别过脸去。 lly看见，下电梯时不高兴地说：“怎么啦？瞧你紧张你老婆的……” “男人也不是万能油，抹在哪里，哪里就灵。我现在在我老婆那里就像生锈了，她不大搭理我。可能是我太忙了，顾不上她，女人是要陪的……” “怕什么，老婆没了，还有我嘛！”jolly靠在他身上。 何真把她推开说：“这话可不能说第二遍！我和你是工作关系，不是男女关系！” “讨厌！哼！谁真正对你好，是我！”jolly白眼走出电梯，为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他面前获得一点精神胜利生闷气。（.无弹窗广告） 何真办完公事后回到住处，见苏娴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脸一阵阵冒冷气。 “怎么啦，还在为这些天顾不上陪你的事赌气。别小性子啦，你男人为了你在奋斗嘛。”何真脱了外套，坐在她身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我不会和jolly胡来的。” “你和她怎样，关我什么事。你是一个看重事业的男人，我是一个看重家庭的女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苏娴扭过身子去，不理睬他献殷勤嘘寒问暖。 “那不正好互补。要不我让jolly走……” “哼。你以为我吃她的醋，我是看你眼里，现在还有什么，除了挣钱，你还对别的什么关心？” “哦！还是怪我没陪你！我现在不是给你独立自主的自由嘛，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除了看男性舞……那些地方青年疯狂的表演……” 他靠在沙发上，很累。 “我的自由不需要你给，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苏娴也忍不住说气话，“我想离开北京去散心。” “你要是真想离开我一阵子，那想走就走，别跟我谈自由。我们没有结婚，你和我还是单身，都有这个自由。”何真发火。 “哼，你也有和别人胡搞的自由。” 苏娴从蓝色挎包里拿出一个ems快递信件，给他说：“你自己看看吧，这是你自由的证据。” 何真抽出里面的东西，看到是放大了的照片，照片有的模糊，有的清楚，竟是上次他和老友去桑拿时调戏美女的亲密照。 “这是阿小他们和我开玩笑吧，他们一定是听我提自己老婆的好处太多了，难免吃醋，就让旁边的人拍下这个。我都喝醉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把它往桌子上一扔。 “照片不能骗人，照片里面的都是真的吧？”苏娴有点审问他的口气，让他很不快。 “假是假不了，可是真也没那么真。我喝醉了嘛，自制力就会变弱。” “哼！这是看得见，还有看不见的呢……”苏娴仿佛失去了对他的信任，“喝酒玩女人，这就是你的累，你的忙，是吗？还带着朋友，让他们跟着你一起玩个够。好了伤疤忘了痛，你就忘记了从前的伤疤嘛，你被开除啦，你这次别玩房地产，被社会开除了……” “你管我！”何真啪地打了她一巴掌，“有你这么揭伤疤的嘛！你犯得着为了房奴，把我当社会垃圾一样清除嘛。” 两人的内火都升级了，彼此眼睛里都能冒出火来。 苏娴的身子虚晃了两下，忍住腹中的痛，慢慢走到卧室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任他来哄自己，也不想再说一句话了。 66 三分钟 何真穿好衣服走出门去，在风中像被刮得七零八落的大树，一个人徘徊了很久。（.无弹窗广告） 外面的风大，他不喜欢裸地在风里，就钻入车内，眼中流下泪来，暗想终究是不该打她。女人呵女人，究竟是脆弱的！ 夜更深时，他想起苏沫，他在喧闹嘈杂的心情时不容易想到她，但在寂寞的夜时，他会想到那个浑浑噩噩过日子的傻丫头。 他给苏沫发短信：“快出来，我在你楼下等你。” “不，我睡了，我好困。”苏沫躲在被窝里给他回话。 他又发了一条信息：“给你三分钟，出来。” 苏沫叹了一口气，像被他控制了，不得不懒洋洋地从被窝里钻出来，看见萧然在身边睡得很香，就轻轻穿好衣服和鞋，梳了梳头发，去卫生间洗了脸，带上钥匙和手机偷偷开门出去了。 “你迟到了。”何真为她打开车门。 不知道他是有严苛的时间观念，还是他霸道？ “讨厌，三分钟能做什么，我起床时不能发出一点声音，惊醒了他，就糟啦……” “别废话，不要在我面前提他。[.超多好看小说]”何真心情不好。 “又要带我去一个叫北京的地方嘛。你对它可真情义深厚，周期性地要夜里跑出来和它约会。”苏沫拉了拉衣领，感到有点冷。 何真笑道：“这是你今晚对我讲的第一个笑话，我待会儿奖你一个吻。” “不要。” 苏沫差点把姐姐怀孕的事抖漏出来，心想还是姐姐去说吧，自己说有所不便。 “现在吻都不要了，升级了嘛。”何真肆意说笑。这种男性的笑话让他很放松。 “讨厌，不准说脏话。小白兔不需要大灰狼主义的意识形态洗脑。” 何真偏过头吻了她一下，“吻都是脏话，还有什么是干净的。这可是我能给女人的最好的见面礼。” 苏沫慌张地用衣服擦了擦唇。太可怕了！男人怎么都是这样？“老婆”怀孕了，更喜欢在外面“胡搞”…… “干什么，你不想要啊？”何真瞪了她一眼。 苏沫喘着气，又不好明着指责，只好说：“我小白兔也是有自尊和原则的，拒绝一切突然的袭击。” “呵呵……我不碰你了，别把你吓坏。我很烦闷……”何真又问：“你那天说你怀孕了，是怎么回事？真的吗？” 何真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几个月啦？” 苏沫噗嗤笑道：“坏蛋，小白兔冰清玉洁，怎么会犯低级的过错呢。我还没做袋鼠妈妈呢，腹中空空。” “竟然敢骗我，吓得我夜里跑来看你，检查一下奸夫是不是我。” “你白天就不敢见我嘛，你也可以让我去你们住处啊，顺便看一下姐姐。” 何真忽然在马路中间停下车，把车门打开，说：“出去走一下吧，里面太闷！” 67 我爱你 等到苏沫出来，两人都感到有点冷，他拉住苏沫在深夜的北京街道上狂奔起来。 苏沫边跑边笑：“幸好男朋友平时督促我锻炼，要不然我可就拖你后腿了。” “不准你一口一个男朋友，女人要专一，听到没有。” “难怪姐姐说你大男人主义。我这么说，是想缓解一下自己的内疚嘛。夜里跑出来，就算和你没什么，也很对不起他。” 何真停下来，扶住双腿，身子微微躬着喘气：“其实我夜里出来，也是为了这个。” “为了什么？”苏沫也停住。 “内疚！我和她吵架了！不是我不想结婚，是想到达一个更高平台后，才风风光光的结婚……当还没有成为成功人士，我只想要自由！男人在自己事业的征途上，匆匆忙忙，根本没有心情结婚……” “哦！” “你听到了没有？” “嗯，我听到了。夜是最好的喇叭呢，把声音都放大。我代替老天听到了……”她心里犹犹豫豫，可是姐姐怀孕了啊。 “我也想达到了一个更高的平台再结婚，那时人们不会用看小职员的眼光看我，而会说这是一个优秀的女性，她独立，自强，勇敢追求爱，她应该得到幸福。”她不由自主地装作理解他，激动地说。她想起了云芸，那个不起眼的女生对爱和幸福的疯狂追求，化为默默的力量支撑她。[] “我有很多**要在夜里释放……在这个城市里，白天没有知音。” “我也是。每天下班回来，空落落的，不知道和谁说话。他的电脑就是他的生命，我的生命就像干鱼，干面包……” “他做什么的？” “他开发电脑游戏的，说我们这个世界迟早要毁灭，所以开发了一款游戏，叫‘死亡星球’……” “有的人乐观，有的人悲观，我算是理性的。人总是要死的，我想轰轰烈烈地过一生，所以，我如饥似渴地渴求成功……挣钱才是硬道理！” 他总是毫不遮掩自己的**，难道这就是他“吸引”自己的地方。太狭隘了！如果成功就是挣钱更多！ 但她仍虚伪地装作理解他，“是啊，你的梦想更高远，才不会虚度。不过要平常心啊，否则你想占有的，就会成为埋葬你的！” “是啊！钻到钱眼里了！也是失去自由！我长这么大以来，都是独立奋斗，从来没有人跟我说‘平常心’啊，人们不是赞成，就是否定我，我这样一个人，有人说好，有人说坏，可是剥离了好坏，我自己究竟该怎么样活着，却没人真正愿意来抚慰！”他竟然掉泪了。 苏沫怜悯他，也明白了萧然为什么沉迷于设计“死亡星球”，原来，男人比女人更容易孤独。 “我爱你。你是一个我不会和她结婚但会愿意去爱她的女人。”何真轻轻搂着她说，又很快放开，看着路边的灯，和天上的星星。苏沫不知他瞄准的是什么。 “爱不用结婚来兑现。我是默默祝福王子和公主幸福的‘小美人鱼’。” 两人缓步走在回返的路上，进入车里，围绕着北京城转圈，好像没有止尽似的。 何真把她送回去后，独自开车回到住处，打开房门，开了灯，将沙发前桌子上零散的照片放进信封中，用打火机点燃烧毁，心想阿小和旅老板绝不会做这种事，难道是jolly做的，她比谁都了解自己去向，不禁暗暗发怒，风雨**来。 68 老板的骡子 第二天何真板着脸去上班，冷眼看着jolly笑盈盈过来对他说：“你要见的那个人约好了！怎么样，我干得利落！他好朴实哦……” “怎么呢，你看上了吗？”他冷哼，又忍住不发作。（.好看的小说） “呵呵！怎么，你吃醋了！”jolly贴近他的胳膊，俏声说，“瞧你说的，我也是冷面女郎，我看不上的，别想我跟他多说话。” “你今天说的够多了！他在哪里？我刚才进来怎么没看见？” “在不远处的街区呢，算了，你要是没心情见他，就把他交给我，你休息一会儿。” “什么都交给你，我做你的助理，好不好？”何真没好气地说。 “好！那去！我话再多，你就要用烟头烫我呢！哼！一切下属，都是老板的服务人员，我没有说话权！” lly带何真见的那个人，脸圆乎乎的，前额有一些山沟印，穿着棕色夹克衫，牙齿有点暴突。 “嗨，你叫什么名字？”何真过去招呼。 “凌国栋。”jolly小声告诉他，“别这样直接问人家，一下子疏远了。” 他们一起去咖啡厅。 “坐下。待会儿我买单。”何真跟他客气，怕他拘谨。 “瞧你，越是表现什么，就越是想遮掩什么，小气……”jolly这个得力助手小声在他耳边提醒。 何真淡淡一笑，又问：“你要喝什么咖啡，随便点。” 他话音刚落，jolly忙殷勤地说，“我来点，这里我熟。”又对何真眨眼睛，仿佛在说，我来是做什么的。 “给他们来两杯蓝山，我要奶油味的那种……”她甜甜地对服务员说。 “咳，你是哪里人啊？”何真问凌国栋。 “山西的。”凌国栋有点腼腆地笑。 “呵呵，喜欢吃醋的那个地方，是不是？”何真调侃。 “是的，陈年老醋。”凌国栋傻笑着点头。 何真一刮jolly的鼻子说：“就像你一样。” “别没正经，说事呢。”jolly心里一软，觉得眼前这个半大的男人就这一刻最可爱。 “我是广东人，我们那儿的人喜欢吃果子狸，不过我就喜欢吃果子。”何真和他调侃。 “广东人精明。”凌国栋用调羹舀着咖啡，话不敢多说。 “可是大男人主义。”jolly哼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男人才能成功，小男人只会成虫。做生意当然要独断专行，要不然，那些成为顶尖财富人士的女性，人家为什么叫她们女强人。” “嗯，得有点狠劲，才能挣大钱。”凌国栋附和。 “你到北京来的理想是什么？”咖啡厅有禁烟的标志，何真不敢点烟，跟他客气。 “当然是挣钱。” “挣了钱之后呢？”何真又问。 “挣够本回家买房子，养养鸡，开个养殖场，养成千上万的鸡……” “哦，这生活挺有田园诗意的。你以后还可以考虑和肯德基麦当劳合作，走国际化路线。呵呵……要有追求嘛！”何真打趣。 凌国栋摇摇头，“他们的鸡不地道，听说打了激素，一只鸡恨不得长八只翅膀，太反常了。” “可是它们在全世界都有市场，什么时候我也能创造出这样的品牌，一辈子也就值了。” lly用胳膊轻轻捅他，笑着说：“说正事，怎么一直在说吃的，你饿了？” “不好意思啊，真饿了。人想什么，就会不自觉说出来。昨晚我和老婆吵架，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快去帮我点……将……”他本来想说将功补过，又忍住。 lly立刻按铃替他点单。 何真对凌国栋说：“我在某小区打算买一套房子，想以你的名义去买，怎么样……” “以我的名义，会不会出什么事啊，银行、物业会不会来找我麻烦啊？” “不会。jolly会陪你办妥手续，签合同，购房时下了单，就算大功告成……” “哦！那岂不是就相当于我在这个城市里买了一套房子？” “是啊，一百多平米呢。我出钱，替你按揭买房，转手后又归我。” “什么时候去？” “尽快！你带了证件的话，jolly今天就可以和你一起去。房价月月涨，到下个月价钱又变了。我比较急，经不起等……房价涨百分之一，就是涨两三万，普通人一年的工资呢。” “那我有什么好处？” “反正至少有你两个月的工资，给你买鸡饲料，呵呵……就当我为国家养殖业捐的……” “你还有没有脸皮！就你小气的，还说的出口。”jolly在他耳边轻声讽刺，又说：“售房那边，我也帮你留意着！” 何真捏着她的下巴笑道，“你踏踏实实工作的样子真好看！” “去！讨厌！”jolly啐了他一下，和凌国栋离开。 凌国栋跟着她，在路上问：“我买了这套房子，要是一出手能净赚多少？” “你管这个干嘛，房子又不是你的。”jolly拍着他的头说，“是不是想估摸我们老板能赚多少？看他给你太少了……” “是啊！” “哼哼！天下的老板都是这样，钱都在他们口袋里，我们只是瞎忙活的骡子，帮助打造亿万富翁。” “精辟。”凌国栋拍她的马屁，又问：“大城市房价那么贵，谁来买呀？” “大城市穷人多，有钱人也多，想到大城市来买房的有钱人也不少，你急什么？” “那买那么多房给谁住？……” “你话真多！一说有钱人你就眼红了，有本事你去挣啊，或者你去整容，找个富婆去做少爷，我看不是不可以。哼！”jolly不耐烦说，宁愿和何真在一起，看他脸色怄气。 毕竟老板再小气，再抠钱，也是有大格局。女人宁愿媚附，也不喜欢在自己看不上的人面前逞强。 69 尖叫的猫 lly带凌国栋去售楼处办完事，就迫不及待给何真打电话：“搞定，那套房子我已经以最低价买下……唉哟，费了我好半天的口舌，还不是为了帮你挣钱。我想你，你想我吗？” “想你的能干，不想你。”何真笑侃。 “好啊，过河拆桥。我要见你……我忙来忙去，跟那些一嘴唾沫星子的小业务们打交道，也要一位既年轻又高档一点的男士安慰我一下。” “不会，安慰？我从来不安慰女人。你去找别人，我忙！” “哼！你是忙着回去道歉，你不是说昨天跟她吵架了吗？你要是经常低三下四去哄女人，在外面做生意也会心慈手软，还怎么挣钱……” “好，好！我的小姑奶奶，你废话真多。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华灯初上时，何真开车来售楼附近接jolly，她走过去说：“一想到你狗摸狗样的来接我，我就别提多开心。” “好啊，骂我可以，不能骂狗，否则全城养狗的联名*你。” “呸，可怜我这个女人，要为工作忙里忙外，有的女人却可以清闲地做家庭主妇，什么也不操心。你也不心疼我一下，还要动不动就怪我，我比窦娥她娘还要忍辱负重。” “没文化，窦娥是单亲家庭，哪里有妈妈，那个叫蔡婆的，是个厉害的女商人，你向她学着一点。” lly开心地贴在他身上说：“你要像那个什么国栋一样听我的话，我为你死也甘心。” “看不出你还是古典爱情的坚守者。难得难得！”何真开车过了十字路口，忽然冷斥她：“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事啊？” “你自己知道……”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jolly面无表情。 何真慢慢冷静下来，“反正只有可能是你给我添麻烦。” “哼！你认为是我，就是我，有本事把我辞了，招更好的人来！”jolly流着泪水，“是我自作多情。你平时跟我*，原来都是发挥你的男性魅力利用我为你工作，我上当了，还要背一个臭不要脸的名声。你恶不恶心！天哪！我多霉运！” “不管怎样，你不能去伤害我老婆。” “是你自己伤害她，花五*的，和女人乱七八糟，没一点正经。” “哼，现实本来就是花五*的各种人都有，当他们以不同形象接触你时，你要和他们焊接得更紧，只好用一些小伎俩。我需要你，可那是工作上的……” “讨厌！”jolly用他硬角的手提包摔他的脸，“去你的工作上的，我除了工作，还是个女人！” 车毫无目的前进，何真不理她，不知不觉开往回家的路上。 lly仿佛精神被瓦解，大哭起来，趴在驾驶台上，像猫一样尖叫，“你就从来没有爱过我吗？我就那么不入你的眼吗？” “算了！我不怪你了！”何真拍着她的肩。 lly更伤心，“从前我刚来时，也有男朋友，每次我和他在一起，你总是打电话催我，和我说工作的事，那可是我的私人时间。我整天替你联系那些四五六七的人，每次都要说尽好话！和男朋友分手后，男人一听说我是什么助理秘书，都不敢跟我交往，我也觉得委屈。你以为我想从你那儿得到什么好处，一直防着我。我也是人心肉长的，整天面对一个对自己指挥来指挥去的男人，能不动心嘛！” 何真叹了口气，向她道歉：“对不起！职场关系就是很生硬，人情是柔软的，我知道。我也不是什么老板，顶个名儿做事！可是我要是爱上了你，工作上会不理性，这不利于我的事业。对不起，你没有事业对我那么重要。我也没有那么多精力爱很多女人。” lly仍泣不成声：“你总算说了一些真心话，不是一个混蛋。那你怎么补偿我？” “那就……今晚……不过下不为例，也不准对别人说，否则别说炒你鱿鱼，我会彻底把你当敌人来看待。听到没有？” “嗯。”jolly躺在他怀中，笑道：“你别说那么多好不好，我也是个聪明的女人……” 何真看到车快开进自家社区，忙打转绕了个方向，就在附近找了一家旅馆，搂着jolly进去。 70 风暴 苏娴的心情坏透了。她没想到男朋友会在她怀孕时打她。 她不想告诉他，关于怀孕的事。他也许会后悔，但那不是她想看到的。他的自责，对她也是一种煎熬。 她决定一个人去医院动手术。她不想住院，让他察觉，在医院休息了半日，就又乘出租车回住处去，路上见何真的车没开进小区，而是转去别的方向，感到奇怪，就让出租车司机去追前面那辆车。 她看见何真和jolly一起进了旅馆，也挎包跟着进去，等他们很快走入电梯，就到前台对旅馆服务员说：“我要住宿。” 登记时，她记住何真签名的房间的门牌号，就对女服务员说：“不好意思，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过一会儿再来。” “嗯，您去客厅休息一下，在那边。”女服务员指给她看。 她假装不经意走入电梯，也跟了上去。到了他们所在的楼层上，她不想直接去敲门，像个泼妇似的大叫大嚷起来，就给他打电话。她必须让他意识到，她知道他正和谁在一起，在什么地方。她不能让他们来得及犯错误，虽然以前也许犯过“很多次”了。 何真和jolly毫无防备地进入房间内。jolly搂住他的脖子说：“小子，今天可不是我逼你的哦。别秋后算账时，说自己喝醉了酒，什么都不知道。” “只要你的嘴别刮风一样乱吹。我就不会和你秋后算账，说不定还会对你更好一点。”何真松了领带，脱了外套，搂住她的腰说：“不过，我没时间多呆在这里，陪你一下，很快就走。” “讨厌！你能不能有一点耐心呀，我做你的助理工作时可是很有耐心的！” 何真的手机忽然响了。 lly娇笑地说：“不会是你老婆，我看看……”她抢过手机一看显示是“老婆公主”，感到很不舒服，就把手机关了，对何真说：“不重要的人，没必要接听……” 这时门铃又响了，何真问：“谁呀？再打扰，我退房了。” lly见他不耐烦，就说：“我去看看，大概是服务员怕把这儿弄脏了，送套套来了。” 她用白毛巾包住身子，就去开门，看见竟是苏娴站在外面，感到很吃惊，心中却也狂喜，一句话不说。 何真在房内叫道：“谁呀，没人，我猜就是谁敲错了门……” “你自己看看是谁。”jolly尴尬地退到卫生间去，等待着暴风雨来临。 苏娴进去，和何真对视，一个是怨怒，一个是惊异，都卷入狂风般的情绪中。他正在*裤，苏娴见到转身就走，这样丑陋的一幕，她实在无法跟同一房里的另一个女人分享下去。 71 爱情的合同 lly咳了两下，何真惊醒过来，忙穿上衣裤，跑出房间去。他一直追着苏娴回到住处，暗中祈求她原谅自己，一进门就说：“我不是真的想和她有什么，我……” “一时糊涂嘛？还是**难自禁？你不是要自由，我给你……你去找她。” “不可能的。你要是不高兴，我永远不会再见她了。她爱去哪儿就娶哪儿……”何真后悔莫及，几乎跪在她面前。 “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好残忍！是她的错嘛，还是你的错？你让每个遇到你的女人，都认为你是灾星吗？你应该给她道歉，因为你有女朋友了……”苏娴的理性仍占据上风。 何真忙把沙发上的垫子扔在地上，跪在上面说：“是，是，是！我挣了钱，变坏了……你不就这么看我吗？可我对你的爱从来就没变过。上天见证！” “别发誓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和我没有结婚，我们随时可以分手，你去找别人，找你的自由，找你的事业，以后一切与我无关。” 何真心情狂乱，“唉……可是我爱你，我不爱她，我怎么去找别人。你的心碎了，我的心也碎了，我太不理性！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也不会！你是我的老婆！是我的公主！” “那是你的想法。我的想法是我们已经没有未来了。我决定离开你。”苏娴冷静地坐在沙发上，似乎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痛。 “那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不必了。我还你自由。”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后悔了！我该死！” “什么也不用说了！分手，我不想再想这些。我为什么要去想你和别的女人做了什么呢。你们的过错，我用不着惩罚自己。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要是能回到昨天以前，我愿用什么代价来交换。”苏娴再也无法遏制地痛哭起来，她刚送走无辜的小孩。 何真慌忙站起来，腿脚有点麻，他站稳后去抱住苏娴，亲她的脸说：“怎么啦，亲爱的，你要是恨我，我替你惩罚我自己，一辈子不离开你，好不好？” “我们分手。你这样优秀的男人，一定会找到更好、也更年轻的妻子。你一直不愿意娶我，不是等着她出现嘛。”苏娴软弱无力地躺在沙发上。 她憔悴的脸荣光尽失。 “你误会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jolly真的只是工作关系。” “别说了。别再在我面前提她，你们是什么关系，和我无关。” “哦……要不然我们签一份爱情的合同，这样就有‘关系’了。” “一切都只是过程，都会有结束时。什么爱情的合同，虚无的保证书。有合同就会过期，不可能永不失效。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永远不过期的爱情的合同吗？如果有，那一定没有甲方和乙方，因为人是会死的。”苏娴有气无力地说，“别去跟风投资房地产了，哄抬房价，是不义之事，我真怕你会有断子绝孙的报应……” 何真又气又怒，吼道：“你说什么？你就算介意我和jolly，也不该诅咒我！你不就是怪我不跟你结婚嘛，不就是怕我移动别恋嘛！” “呸！”苏娴悲从心起，忍痛道：“我才不想和你结婚，天下男人那么多，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你结婚，你以为你就是很好的嘛！” 何真又抽了她一巴掌：“原来是你变心了，对我冷淡了，哼，难怪每天都不想和我说话，要不是你冷淡在先，我何必对别的女人有什么兴趣。” “你不是人！你真的不是人！”苏娴想起今天才流产回来，他怎么能对自己动手。 何真一怒之下，又用脚踢了她几下道：“我就不是人，我是天下最坏的人，就这么坏，你不要再爱我了，你们女人爱男人，才逼男人犯错！我走了，你一个人哭哭啼啼……” 72 失望 苏娴从沙发上滑到地面，看见血流出来，在地面洇开，不由地哭出声来：“今天是什么日子？我要面对失去孩子的**和精神的痛，还要承受对他的无穷无尽的失望……” 她打电话给苏沫，让她来陪自己，担心独自面对冷冰冰的四堵墙，心会崩溃到绝境。 苏沫匆匆赶来时，苏娴才勉强可站起，为她开门，单薄的身子如火线丝一样晃晃悠悠，几乎快要倒下。 苏沫立即扶住她说：“怎么啦，真的去……天啊，他也没在家里照顾你！” “我不需要那个男人来照顾。”那声音在颤抖。 “唔。我扶你躺下后，就去给你买吃的，想吃什么跟我说，我是终于等到你给机会我来照顾你，从前都是你照顾我的！不，瞧我怎么说话的……” “苏沫，你真好！我好痛啊！”姐姐扶着她说。 苏沫把姐姐送到床上，带上钱夹和钥匙出门。 两人吃了一些东西，苏沫又问：“他为什么不照顾你？” “我不想理他。他大概忙着他的发财大计……我给他打过电话，他竟然说自己忙，没时间回来，让我一个人静静。哼哼，是不想回来吧。我竟然认识这样一个男人……” “唔，他知道孩子没了的事吗？”苏沫仍问。 “不知道。你别跟他说……有一种人就是这样，他们明明在犯错，却不知道自己是犯错呢！” 苏沫看见姐姐痛苦的表情叹气，“哦！从前我以为你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呢！” “幸福？我现在也不知道幸福是什么？反正爱情，不会让我感到幸福了……两个人不在一起时，会牵肠挂肚，那仿佛是爱情，两个人在一起时，爱情是变味的。[]” “是啊！”苏沫想着自己也是如此。她和萧然初相识那一刻，恍恍惚惚有喜欢的感觉，可是合住至今，那爱情到底都成了什么？干煸了？ 死亡游戏。爱着的两个人，渐渐让爱情死亡。 “女人在这个世上最难逃脱的，就是被男人伤害。”姐姐哭着说。 “他也许并不是坏人吧。”苏沫劝解，“他是个很真实地面对自己的**的人。世上有这样一种人，他们代表了人类的**，人类的**有多深，他们就淋漓尽致地表现出多少。我不觉得他们是坏人，而是把他们当动物……当我看到这种动物身上也会有人性时，就会觉得世界不全然是**的，还有令人温暖的东西……” “是啊，当认识到一个人并没有自己从前想得那么美好时，你会多么失望，但错不在他，而是在于，当一切事情尚未发生，谁也不知道他会呈现为怎样的人呢。人并不是我们理想中的那么好，所以，我也无法恨他起来！” “明白，很矛盾！”苏沫又对姐姐推心置腹地说：“是的呢！谁都有掩藏起来的一面。就像我小时候挺嫉妒你的，因为你是长头发，我是短头发，人家都说长头发好看，然后我很生气，每次看见长头发女人就莫名其妙不快，好像男人只会喜欢那样的女人，不会喜欢短头发的女人，后来我也是长发，才知道女人的头发和爱情无关……” “爱情和两个人多么愿意互相交流的心有关，我们很久没交流了，这是也许就是我们的症结……”姐姐又沉默不语。 苏沫怅叹：“我们都是这样，得到幸福的能力有限！” 73 钱就是女人的咪咪 苏沫和萧然走在路上，街边小店发挥物质诱人的力量。高楼挡住了她看向更远的天边，她感觉自己被掩埋在物质中。 “我想挥霍一次。”苏沫说。这么做也许会冲散她的阴郁。 “最好不要，省着点吧。”萧然向来比她要理智得多。 “挥霍能让人痛快嘛，下次我工作努力一点，把这个坑填上！” “我怕你这会儿高兴了，以后又活得太辛苦！” “唉，我就是想用物质上的满足来疗治精神上的病……” 萧然冷哼：“你的病就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你要是知道自己要什么，马上像狼一样向它奔去。（.好看的小说）” “是啊，我就是想要挣钱。钱就是女人的咪咪，让男人垂涎**滴，养育了社会。” “呵呵！”萧然笑道：“这是你今天最正确的一个见解。” 苏沫进入衣服专卖店，里面花红粉绿，衣态缤纷，一看上面标价，不禁吐舌，她挥霍的决心动摇了。 “打折吗？”她问。 “我们这里都是品牌，不打折。”服务小姐礼貌地说。 苏沫正要去试穿衣服，萧然提醒她，“别今天过了不知明天似的……” “算了。”苏沫叹气，把衣服放回原处，“从今以后我决定降低对物质的敏感度，免得想追求，又没钱追求……” 苏沫走出专卖店，朝着黄昏日暮的街头跑去。萧然像寻羊一样地围绕着街区到处找她，最后发现她躲在一个墙角里嚎啕大哭，手抠着砖墙，泪流满面。 “你怎么呢？”萧然过去轻轻拍她的肩。 “我对不起自己！”苏沫把泪涕抹在墙上，“我没有钱，连享受的权利也没有了，我想让自己过好日子的权利也没有了……” “什么是好日子，物质奢侈就是好日子吗？别自怨自艾了！回去吧！不要在公共场合哭！多傻啊！” 傻？是啊，我多么傻啊，苏沫抱怨自己，我总是瞄准星星，不知道瞄准树枝，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还不错，为什么自己就是觉得，和他在一起，不幸福呢！ 74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萧然牵着她的手回到住处，很郑重地告诉她：“我必须让你认识到你感到不幸福的原因在哪里！” “你说！”苏沫紧张地看着他。 “你太奢求我为你付出，可我能给予你的有限。你表面不想做虚荣的女人，可是你今天淋漓尽致地暴露，女人穿得好看，为了什么，还不是想和更多男人暧昧……” 这时何真发短信来问她：“你姐姐呢？她的人在哪里？我到处找不到她？”苏沫没理睬。[.超多好看小说] 萧然冷笑：“谁啊？暧昧的来了！” 苏沫的手机仍不断震响。她忍不住咒骂：“你被电脑给控制了，我被手机给控制了。人类文明，都是在给我们制造痛苦！” 何真又发来短信：“快告诉我！她的手机关机了，我找不到她！” 苏沫叹了口气，不理睬他。 萧然的眼神很怪，一直盯着她。 “你怎么啦？”苏沫含着泪水问他：“好像警察盯着犯人一样。” 何真又发短信问：“你姐呢？你要是再不说，我就去找你！” 苏沫干脆把手机关了。 “为什么不理睬？”萧然冷哼。他的眼神似乎在说，心里有鬼吧。 “我和你在一起不幸福，不是因为虚荣心，而是因为每次说想环游世界时，你都说那不现实！如果你说将来可以实现的，我们一起去实现……我会觉得，即使一辈子我没能去环游世界，我也没什么遗憾。我希望有梦想的活着，可是你总是否定我的梦想。你让我看到自己只是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在一条永远不变的线上到老到死！我不会从小职员的生活中感到幸福！感到希望！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不想活着没有梦想……”苏沫抱住头苦恼。 “生活不在于到多远的地方，在于简单和舒适。难道你不明白吗？” 苏沫拼命摇头，“你不明白我在想什么。我的梦想不是环游世界，我只想有个人激励我去追求自己的幸福，遗憾的，你不是那个人。” “幸福要用钱来买单！说到底，还是嫌我没钱。你们女人就是狼，用咬着男人！” 苏沫感到和萧然话不投机，就推开门，咚咚离去，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在社区四周孤独地徘徊。 75 误会 没多久，她抬眼看见何真开着车来到她的住处，一见她就问：“你姐姐呢，在你这里，还是别的地方？” 苏沫不想理他，一声不吭。 何真走近又问她，“告诉我！你知道的，对不对？” 苏沫的眼神像隔着太平洋一样地看着他。 “我很难过……”她好不容易哽咽得挤出几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不知道怎么去补偿女人，你们都爱我，我却伤了你们一个个的心。”何真不明故里，忙道歉。他以为苏沫已经知道他和jolly的事。 苏沫尴尬地笑起来，“你太自以为是了！我的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敏感地回头，看见萧然正奔跑过来，就问：“怎么，不放心，来找我了！” 萧然冷哼：“我看见猪跑出猪圈，想看她的去向，结果是和别的猪亲热去呢。我走了，不打扰了……” 苏沫看着他的背影。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最容易失去的是信任？ “曾经有多少个暗夜，我想也许你和我一样烦恼，出去散心，于是很担心你，到处找你，却没看到你的踪影。我现在明白你去哪里了……我恨你！”萧然给她发的短信。 “唉！”苏沫把手机给何真看，感到错愕。 两人默默无语，疯狂的心与平静无缘。 半晌，何真问她：“你姐姐呢？我犯了错，需要得到她的谅解，否则心难安。” “你暂时不要打扰她。她需要静一下。”苏沫叹气，仿佛烽火连天，不在太平世界。 76 风吹我们到什么地方 苏娴黯然离京回家乡，情绪寡欢，渴望像死火山一样地沉寂，没有谁来烦扰。（.好看的小说） “你到底怎么啦？”爸妈关切地问。 在外面累了，回家！可是家，又是什么呢？外面是一种压力，家也是一种压力。 “没什么。”苏娴宁愿像鸵鸟一样拱在沙里，也不愿诉苦，“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她严严实实地裹着围巾在冷风里走着，家乡小镇的宁静世态，比较能承载她的心境。 自从去了北京之后，再没有好好看家乡，它有什么变化呢？那里留着她更年轻时的记忆。北京再好，毕竟也只是漂泊的一个地方，一个城市港湾。 她四处闲逛。 记得以前小时候，她常在上学的那条路上来去，那时风常刮得很大。她总是和妹妹一起上学，放学后回家，两个人在风中步行，或顺着风，或逆着风，在风中摇摇曳曳，一如风里的围巾摇摇摆摆，总是以为会飘到一个什么地方去。 “姐姐，风会吹我们到什么地方去？”苏沫常问她。 “一个没有谁认识我的地方。”她总是这样回答。 “为什么啊？那岂不孤单？”苏沫又问。 “孤单没有什么不好啊。”她这样回答。那时她确实觉得孤单没有什么不好。 她喜欢清静，不和人说话的状态，一个人静静看着世界，觉得它既远且近，既喧闹杂乱又很沉寂。 她知道自己的人生之路必定是静静地走完，她不喜欢和太复杂的事情打交道。 可是何真让她迷恋的就是他那种复杂的性格，他把她捧得像公主却又无时无刻地不摆出自己的大男人主义之气。他虽然很专一地对自己，心却被各种**牵引。男人到底要什么？ “每个人都只属于自己。我控制不了他，只能任由他。就像我控制不了风，反而被风带着走。” 她醒悟，自己只是他各种利益中的一部分，犹如一个跳着爱之舞的音乐盒，他除了收藏这个音乐盒，还有其他别的爱好……男人女人角逐的结果，总是会有人退一步。我会愿意做那个先让一步的吗？ 77 那一边 孩子，那是一个生命，她对它很内疚。曾经，她和妹妹一起看着墙上的计划生育标语：“一胎是男孩，终生不能怀；一胎是女孩，间隔五年持证怀！” 姐姐就说：“幸好妈妈第一胎是个女孩，要不然你就没命了。” 妹妹点头：“嗯，你救了我的命！” 一个孩子救了另一个孩子的命。[.超多好看小说] 她又想起从前和妹妹一起站在田埂上，望着遥远不知尽头的边际，那里好像有排排的树影，像军队一样埋伏在哪里。[.超多好看小说] 妹妹问她：“你猜田地那一头是什么？我很想跑过去看一下，可是又怕迷路，回不来了。” “别去了。那边是坟墓。”苏娴凭着想象回答。她对世界的好奇心没有妹妹强烈。 “哦！那我们岂不是死了就埋在那一头！”苏沫吓得更不敢随便跑到田地尽头去。 苏娴于是想，她的孩子不过是提前到那一边去了。 她现在仍无时无刻不想着何真，她无心责罚他，在遇到很多不如意的事后，她最想的是沉静，不是反复纠缠，或听无谓的解释。 偶尔忍不住打开手机，看到他的信息：“老婆，我想你！我真的很后悔，我太冲动了，因为我怕你讨厌我了，才会失常发怒。你回来，别把我从你的世界里赶走，那对我何止是噩梦，简直是谋杀。你的真！真心爱你，永远爱你，你原谅他。” 79 分手 何真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出寂寞的笑，他相信她是爱他的，否则临别时不会把一切都整理好。[.超多好看小说]她还会回来的，他坚信不疑。 他担心苏沫，忙发短信问她：“你怎么样了？” “崩盘那刻快到来，我的脸上开满了红杏。”苏沫回他。 “惭愧！我想见你。（.好看的小说）”何真感到自己更像是灾星，很不安心。 “不行，那样红杏就没法消失了。”苏沫犹豫，觉得像是以暴制暴。 “但是现在只有我才能安慰你，你肯定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他聪明地猜想。 苏沫叹息，又没法拒绝他，只好夜里又和他去见“北京城”。 “怎么啦，他没有打你？”何真开车问她。 “他才不会打我呢。他是好人。”苏沫从来不觉得萧然有什么不好的。 “你姐姐怎么啦，还恨我？”他又问。 “我也不知道。我不想打扰她。”苏沫叹气。 “她会不会被你爸*着和一个老头子结婚啊？”何真不知是担心还是调侃。 苏沫白了他一眼：“不准说我爸妈坏话。” “我给你爸妈打电话，他们只要见是我就骂，我当然会胡思乱想！” “你正阔步成为有钱人，姐姐却弃你而去，老天爷确实很懂得平衡利益。” “哼！……” 两人无话可说。过了不久，何真就将苏沫送回去了。 苏沫见萧然不知去向，她打电话给他，他也不接，只是回话：“你搬，还是我搬，你决定！我决定分手！” 她半夜给安妮打电话哭诉：“我被男友抛弃了。” “哦！”安妮从睡梦中醒来。 苏沫哭的声音更大，不顾在夜间，又说：“我明天搬家，没有道理让他搬家。” “嗯。我帮你找住房！”安妮劝慰。 苏沫倒在床上，哭够了才睡着，半夜梦见萧然回来，抱着她说：“小白兔，我的小白兔，大灰狼来看你了。大灰狼爱你……” 她含泪醒来，屋里空空无人。 80 愤怒 不久她独自搬了出去，打电话问妈妈：“姐姐怎么样呢？” “我真怕她想不开。她不吃不说话，身上像有伤痕，常去医院看，我猜想她被那个混蛋男人拳打脚踢，天啊！……”妈妈越说越气。 苏沫想起那天去看姐姐，她脸色惨白，以为她是怀孕了，身体虚弱，胳膊上有些青肿，像是摔在地上，擦伤的，万万没想到在她怀孕时，还遭不测。真是厄运啊！ 她立即给何真打电话痛斥，“有你这样的男人嘛！你……就是世上最大的混蛋！你落难时，姐姐没有放弃你，你却忘恩负义！我算看透你了！混蛋！我以后换手机号，不会再和你联系了。（.好看的小说）” 没等他回话，苏沫就挂了电话，把手机卡拿出来，从所住的高楼扔下去，又痛哭不止：“坏人怎么就那么喜欢糟蹋人心，把有价值的变得没价值，把爱情变得无聊！太坏了！” 这次愤怒的沸点达到了一百度。 男人有钱就变坏啊哈！ 玫瑰红听说后不以为然：“男人好坏，跟贫富没有关系，跟长相更没关，只跟他想不想对你好有关。[.超多好看小说]像我就没你这么多风生水起的不快，我和我的有钱男友郑霖一直很好啊……” 苏沫叮嘱，“上次你不是说何真的同学小辛在郑霖爸爸的公司工作嘛，这么巧啊，你可别把我的新手机号告诉小辛，要不然他一定去跟何真说，这样的人，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他了。” “我才不会和你说的什么诗人说话呢。”两人一起逛超市，玫瑰红盯着柜台的眼睛发光，“我最讨厌诗了，有什么用！时代变了，没人喜欢诗了！人们宁愿把卫生巾设计得更实用！更漂漂亮亮！” 苏沫垂头丧气地说：“不管怎样，感情的事，让人茫然！” 玫瑰红冷哼：“你男朋友也受得了你，一边守身如玉，一边夜会其他男人，这要是换了我男朋友，早就开门欢送你了……这就是双重人格的女人吧！唉，女人就会对自己充满幻想的男人陶醉，你要是喜欢他，现在你男朋友和你分手，你不是正好可以去找他，没有了什么束缚…” “不是这样！男人也有两种，一种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我男朋友整天研究电脑里的游戏，他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你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一种向外扩张攫取利益，他会懂你在想什么，于是把的钩子伸向你，你痛苦，但也不会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呵呵！所以，女人只有爱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玫瑰红大笑，“我还是宁愿活在物质的满足里，别被这样的男人、那样的男人牵着！” 81 热锅和冷锅 她的盐粒也数完了。（.无弹窗广告）自己就是个干咸鱼，遇到的爱情，不过是腌制品，不是正货。小美人鱼向往的爱情和幸福究竟是什么呢？我在陆地上，压根儿就体验不到。 我像空气一样存在着！有什么意思呢？和这个男人，那个男人都失去了亲密的联系！ 离开萧然很长时间了。尽管他想和自己复合，但苏沫仍感到不能从他那里得到幸福，所以一直单身。 他的电话过去常来，似乎对“撵走”自己有点歉意，如今也不来“打搅”了。(.) 她忍不住去萧然工作的地方看望一下他。那里像个银色的港湾，都是电脑设备。她想看看他的“死亡星球”到底研究得怎么样呢，她对生活没有热情，她开始明白他为何热衷玩那种死亡游戏。 萧然成为这种游戏的项目经理，见她来了，就对职员下属说：“你们看锅冷的时候，无论放什么进去，都是无用功，就像一个人对你没好感，你无论为他做什么，他都不放在心上；可是当锅热起来，你同时放几样东西进去，它都能起作用，就像一个人感情充沛，可以和好几个人谈恋爱……” “呵呵！呵呵！说的真好！”职员们都鼓掌起来。（.无弹窗广告） “好什么啊！你们说说，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萧然问。 “是说恋爱的哲理嘛！啊哈哈！” 萧然瞪了他们一眼，“呸！就你们的理解能力，刚才还对我说，我刚升职了，薪水能不能替你们多加一点。” “别让老板听到了。”几个职员战战兢兢地说。 “我的意思是说……” “要用心，要用心。”职员抢着回答。 “别打岔！”萧然虚踢了他们一脚，又说：“我的意思是说，关键是态度，一个人要是对生活有热情，可以做好多事，要是对生活没热情，什么都不想做！人的非正常死亡，除了天灾，就是抑郁症，它的元凶，就是对生活没热情……” 他看着苏沫说：“冷锅的时候，就像煎鸡蛋，怎么煎都是生的；等到锅热了，鸡蛋放进去就变硬了，但是我却不想吃这个时候的鸡蛋，因为鸡蛋变味了……” 苏沫明白，这口锅冷了。 “锅时而热，时而冷……”她徘徊在路上反复想着。 “我没有错。”她最后得出结论，“他也是一口锅，我也只是他的一道菜，他还可以有别的选择……他有他的幸福，我有我的幸福。” 她深深地怅叹：如果日子改变了，我们却没有改变；如果日子不改变，我们却改变了，通常都是不可能的……我们和时间一起改变。这不是说，韶华易逝，而是，我们的人生等于这个时间里经历的一切。我从一条路上走来，你从另一条路上走来，我们在十字路口相遇，红绿灯是社会法则，相遇或错过都是经历。 就让它过去吧，北京这个浮城，它只是一个浮动的心情城市。 01 奥运会 苏沫每天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窗外的世界，闻到玉兰花香在风里飘散，上班下班，来来回回，就是这样的行程。 常常，她渴望收到一封情书，这么写着：“如果有一天，童话里的爱情都被证明是假的，纯洁的爱是空气，我们所有的思念不过是灰烬，那我宁愿自己变成流动的风，你变成海水，我就能时时刻刻轻吻着你，而不错过一分一秒……” 她便不由地叹气，寻爱就是女人天生的使命。看来女人是世上最高贵的猎人，因为她们的猎物是爱情。就像姐姐苏娴无法抑制对何真的思念，不久之后，仍回到北京。 奥运会开幕了。北京欢迎你，成为这个城市带着仪式性质的广告话语。北京不是完美的城市，也不是最有特征的城市。但它是世界的火炬传播之地。这个小小的世界，小小的星球！那微小的活力联动，就是奥运会。 苏娴因外语优秀，就选择做了导游，举了小红旗带着一帮乐呵呵来北京采运动会之风的老外，游逛并检视热闹海洋中的北京城。 “d！北京sd！”外国人也会客套。（.无弹窗广告） “北京好在哪里？”苏娴问。 “姑娘beaifl！”老外克利嘴也不笨，他是旅游团中挺阳光友好的一个。 “呵呵！me我也是）”她自信地笑，让人如沐春风，毕竟此时个人是国家的形象。 她带着他们这些游客逛颐和园，克利问她：“慈禧是住在这里面？” “是的！她是这里的女主人。”苏娴笑着回复他，“她是中国历史上被认为最腐朽的女人之一，据说还被认为是汉……奸……可是颐和园是美的，是文化的，是历史的一个隽永印记。不是吗？” “她sd！”克利竖起拇指，“女权，了不起。” “呵呵，‘坏榜样’也是榜样。”苏娴笑道。 触手可及的漆彩长廊环环绕绕。远处迤逦的山水，秀雅的塔檐，外国人看来，这是异国情调。 克利看着中国式的亭台楼阁，房屋廊桥，有时如痴如醉，有时皱眉，对苏娴说：“这些建筑很特别，中国人造房子太炫，华而不实，颜色很……丑，no，no，你们叫难看。” “中国人的房子有时候也重在审美，不在于居住，他们也热爱艺术，胜过实用。”苏娴解释。 “你觉得中国人智慧吗？”克利问她。 “热爱艺术的人都有智慧，他们领悟到生命是一种情调。”苏娴不卑不亢微笑。 “good！中国女人很智慧。”克利又伸出大拇指，这次伸了两个，头一仰说：“这个叫双胞胎，是不是。”逗得苏娴和另外的外国游客都笑起来。 03 独立就是平等 苏娴带旅游团又去了明十三陵，这里坐卧于群山绿树间，红色围墙，白色的蛟柱，尽显幽冷神秘。(.)笑对克利说：“几百年前，明朝的皇帝埋在这里。” “明……中国伟大的王朝。我知道……”一到此地，克利的眼界更开阔，郊外自然山林中的清新气息吹来。 这里是世界上最豪华气派的坟冢之一。 他看着摇头说，“很壮观，但浪费！活人住的不好，死人却住的很好……” “死是最大的平等嘛！除了之外，一切都不平等！”苏娴不置可否。（.好看的小说） “中国人有平等吗？”克利问得有点尖锐。 “爱情上人人平等。”苏娴一笑。 克利又眨眼睛问：“中国有*吗？” “每个人的独立就是*，也是平等。”苏娴笑着回答，“中国人和世界上的一切人一样。人种有区别，但是世界上每个人的感受都大同小异。” “呵呵！很高兴遇见你！你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很智慧，你热爱你的国家，为自己是个独立的女人骄傲。”克利再三举起大拇指，又和苏娴握手。 独立的女人？此前，她正是因为不够独立，经济上依附于男友，而被“可耻”地抛弃。在女人眼里，背叛就是抛弃！男人是社会的“正面”，女人是社会的“背面”。所以，女人被背叛得多。所以她决定独立，不去立刻找他，重归旧好。 04 他不是我要的 干咸鱼苏沫很久没有恋情了，当她在奥运会体育广场的门口，看见一个很高个子的男生向她走来，不禁害羞地问：“你就是汪总介绍的吗？” “嗯。(.)他是我爸。我叫汪少华。”高个子男生也是既主动又腼腆。 “你长得好高，我不喜欢仰望着别人！”苏沫笑侃。 “呵呵！你也不矮！”汪少华很快和她亲近。 “你刚毕业？” “嗯。” “你没工作？” “不是没有，是不愿意……” “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工作，当我的父母可以养活我的时候。” “你……那你有没有自己喜欢做的事？” “我现在随心所欲做的事，就是自己喜欢做的事啊。”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没出息’？”苏沫尽量克制不用鄙视的口气，或让人家误会她是鄙视。她知道眼前的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要有出息，你不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在忙于竞争，让自己活得很累嘛。当我父母有足够能力养我时，我随心所欲做些和竞争无关的事，不是也很好嘛。不要动不动和我谈理想，我是学建筑的，再怎么努力，一辈子拼命，也不会有机会去建造水立方和鸟巢……我也不想做个房地产经纪人，编些谎话，哄人们拼上一辈子的钱去买房子，也不想做建筑地上的包工头……想到别的地方去，父母却又不同意……” “冷锅！”苏沫笑道，“你就是冷锅！不过，你的有个想法，我赞同，有时候费尽心思去做的事，都是害人害己的事。和你认识，我一下子愉快轻松了好多，很多郁闷烟消云散！” 汪少华两眼发光，“真的吗？从来没有人这样赞扬我耶？我一直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重要？走，我请你去看体育赛事……不过我以为自己不工作，也是对社会的一种叛逆，但比起你来，简直就是逃避嘛！你竟然在办公室公然称，职员永远是弱势！啊哈！真厉害！我对你简直就是崇拜！” “呵呵！”苏沫捧住自己的脸说：“我也是人生第一次，听到人家说崇拜自己！原来我也不是那么微不足道！小蚂蚁一样！” “我也是不想变成‘工作奴’，才不愿意去上班。为什么人要从星期一甚至到星期日，都必须上班，为什么不能空几天出来，干干自己想做的事。” “可是请假会扣钱，一下子一个月的工资大势已去，我下一季的房租就没着落呢！” “唉，老板拼命监工，也不怕得大脑肠炎……我看我爸身体就不怎么样，从来不运动！像他这种办公室的劳动模范，越只想着工作，越是慢性自杀！” “呵呵，我还以为你是有钱人中的寂寞虫，原来你这么有见识！我太高兴了！遇到一个有自己思考的人！不人云亦云、装模作样的人！” “你说的我汗颜，人家都骂我啃老呢！” 苏沫宽慰他，“你只要有自己的想法，不庸庸碌碌，老人不给你们啃，也是浪费。那也是一种继承嘛！奥运会为什么在北京啊，不也是文化上的继承嘛，世上没有什么是孤立的。” “嗯，”汪少华又年轻气盛地说：“他爷爷奶奶的，这个世界总要轮到我们是老大。”。 这还是个青涩的“孩子”，苏沫立刻将他从自己的爱情世界排除，她可不想做少男幼男的梦中阿姨。 05 伤心 奥运会后，她的姐姐苏娴给一对离异家庭的子女做英语家教。（.无弹窗广告）小男孩有九岁，小女孩只有六岁。 “现在的孩子越来越早学英语了。”苏娴不由地感叹。 “是啊，因为它是‘世界语’嘛。”他们的爸爸付先生淡定地说。 “我每周要来几次？” “他们功课不多，你每天来都可以，只要你有时间，行吗？”付先生三四十多岁，头发向后梳得整齐，身材挤在西装里很饱和，算是中产阶级人士。 “嗯。”苏娴当这是临时工作。 小男孩叫长棱，小女孩叫长兰，都非常喜欢苏娴，觉得她很有妈妈的感觉，眼神很温柔，有青涩的母性。长兰甚至附耳对苏娴说：“你做我妈妈好不好……”当然她还不知道要成为“妈妈”的含义。 苏娴红着脸摸她的脸蛋说：“爸爸在的时候，可不准这样说，要不然老师就走?！” “不嘛，我要你做我妈妈！我要你做我妈妈！”小女孩越发撒娇不依。[.超多好看小说]苏娴只好每次看见付先生回来，就逃离他家现场，免得童言无顾忌，造成他们大人的尴尬。 “付先生，长兰的学习有进步。”苏娴常在她父亲面前表扬她，因为她的起点是零。 但是另外一个，调皮的长棱，却是个“大菱角”，对学英语反感，蹦蹦跳跳野猴子似的，喜欢跳街舞，脑袋在地上当陀螺转。苏娴常常担心他的头会不会磕破。 长棱笑道：“你要不要也转，我教你，不要你学费……”又大言不惭：“我的街舞跳得没的说，，可惜奥运会没有街舞比赛，真扫兴……”虽然他只是会一些简单的动作而已。 “哈哈，你就是小指头，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长兰嘲笑他。 长棱啪地打了妹妹一巴掌，“叫你说，叫你说，你的嘴巴怎么那么臭啊。” 长兰哇的一声哭起来，捂着脸大叫：“你就会欺负妹妹，你什么都不会……你的嘴巴才臭，你天天不洗口……你就是野生动物……” 长棱又蹭了她几脚。 苏娴看见，心里一惊，她爱的那个人就像这个小男孩一样，冲动打人时不管对象是谁。她忙阻止：“哥哥要爱护妹妹，你怎么能动手呢！快道歉！” “为什么道歉，凭什么道歉啊，谁要她嘴臭，找抽！”长棱哼哼，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妈妈就是被爸爸打跑的，害得我们都没有了妈妈……”长兰哭着说。 长棱听了又像英雄一样气愤起来：“是的嘛，真是这样的吗，我上学去了，没有亲眼看见。那我去打爸爸，我替妈妈打回爸爸，妈妈会不会回来呢。” “不会啦。我们再也没有看到她了。”长兰的屁股坐在地上，苏娴抱她，她也不站起来。 “你怎么能打我，你怎么打我呢……”苏娴心里也反复说。 她的泪水掉落下来。 长兰睁大眼看着她：“阿姨哭了！” 苏娴用纸巾擦泪，又说：“阿姨不喜欢看打架的事。” “我才没有和他打架，是他打我。等爸爸回来，我告诉爸爸。”长兰赌气。 长棱就急了，紧张地从口袋里掏出揉得毛毛的一块钱，给妹妹说：“对不起嘛！你要是告诉爸爸，爸爸肯定打我！” 长兰把钱扔在地上，不过气消了很多，又问苏娴：“阿姨，你也觉得哥哥不对，是不是？” 长棱盯着苏娴，很怕她偏袒妹妹，到爸爸那里去告状。 苏娴把长兰抱起来说：“我本来也可以做妈妈的，结果小孩没了，我看见你们，想起他，很伤心……妈妈都是爱子女的，没有妈妈不爱子女。你们的妈妈也一定在想念你们……” 这话像催泪弹一样，又让长棱和长兰卷入新一轮的伤感和哭泣中。 付先生听说这事后，也很内疚，对苏娴说：“打女人是我不对，男人很难克制粗暴。但既然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不要再提到这事……免得小孩有心理阴影，我希望他们健康快乐地成长，才给他们请保姆，请家教。还好他们很喜欢你，这样，你要是来去不方便，可以在我家住下，就和长兰住一间，她离开你后，就整天跟我说想你，比想妈妈还想你呢……这样可以节省你的一笔房租，路费，和某些生活开支，不是很划算嘛。我很希望你同意。” “不，不用了，我曾经为了所爱的人流产过，看见小孩，会想起自己失去孩子的伤痛……” 苏娴仍在心情抑郁中，偶尔和苏沫打电话，说说近况，但很少说自己和何真的事，仿佛她们之间形成某种默契，都不提他，随他去。 06 人是属于世界的 过了不久，付先生对苏娴说：“我儿子不太想学英语，所以你就不用给他课外辅导了，男孩叛逆心强，越要求他学习，他越不听，到学校了反而越不认真学习，形成恶性循环。为了补偿你，我有两个朋友都想要找英语家教，业余学习外语，一个为了出国，一个为了求职时提升附加值。你看怎么样，一人兼职三份，会不会太辛苦，但拿的薪水会很多哦，比一般公司的小职员还要多……” “时间上安排得过来的话，工作累不是问题。”苏娴欣然接受。她知道自己隐隐想向何真证明，不仅她能独立工作，也能获得很高的薪水。 最重要的是，因为付先生曾经向她求婚，被她拒绝了，她这样答复：“对不起，付先生，我很爱您的子女，我去学校看长棱表演街舞，接长兰放学回家，都是因为我喜欢他们，还有总觉得对小孩有遗憾，所以想补偿。可是我对您没有爱情，也很难想象自己去做这么大孩子的母亲，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庭，接受不了离异的男人……”她想慢慢淡出付先生的家庭。 付先生把苏娴介绍给一个陌生男人，他看上去三十出头，宽脸阔鼻，脸上有痘疤，完全不是苏娴喜欢的那种人，她喜欢有春天般的笑容，夏天般的热情，秋天般的忧郁，冬天般的深沉的男人，她心里，只有何真才会那样难以理解的复杂。 “这位是甄先生，他想去澳洲留学，就费心你教他英语了。” “您好，甄先生。”苏娴向他微微鞠了个躬，淡若清菊。 “一看您就会是一位好老师，举止很得体。”甄先生对第一次见面感到很满意。他老婆在旁边看到不太高兴，说：“把你乐的，不会是北京城最好的家教被你请来。我看倒像个日本妞似的，你教她中文差不多。” “不是最好的，而是最美的。”付先生夸赞苏娴，显得自己有眼光。 甄夫人冷笑道：“赶明儿我也要去找个家教，把北京城最帅的家教老师请来。” “你不是有一个男性健美教练嘛，还说我。”甄先生冷哼。 苏娴的另外一个学生是个女的，二十五岁，也是单身，她们商量后，为了时间上的配合，她就搬去这个女学生那里住了。 自从苏娴来了之后，甄先生学英语更疯狂了。 “你为什么想出国呢，是因为澳洲风景很美吗？”苏娴问他。 “呵呵，因为人是属于世界的，不是属于哪一个国家的嘛。我最讨厌爱国主义。难道留学就是去做汉奸嘛。出国是我读书时的梦，我年纪越大，越想圆梦不可，我想去看看世界其他地方的一些人和事，人不能总是只活在眼前的小地方。你外语不错，怎么不出国？” “那不，爱国主义是我们的精神遗产嘛！”苏娴不置可否，“我也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可是外国太远了，远得我会找不到自己，让我感到在外国好像生命是虚度……” “哈哈……到老了，你就会后悔年轻时足不出户。” 苏娴的女学生连?提醒她：“你小心他对你有贼心哦！他出国连老婆都不要的人，见到大美女还不心花怒放……我教你防狼术，该自卫时就自卫！” 07 最近的人伤我们最深 不久，苏娴去甄先生那里，看见他老婆和他吵架，“你要滚就滚，到外国去，到时候尸体扔在大海里，都飘不回来。（.无弹窗广告）你儿子不是你的，他跟着我。” “儿子我带走好了……不能让他跟着你这种眼光狭窄的小心眼儿……” “你要给他找个后妈，是不是，小心她梦游时把我儿子当锅铲扔到窗户外去……” “神经病。你们女人不是也觉得离婚再嫁，挺时尚的嘛。” “呸，是你想离婚。你痒了！” “我看是你痒了！更年期的痒！我受不了啦！……”甄先生砸锅般的声音吼道。 他儿子捂起耳朵，也跟着大叫：“你们痒你们的，别一心血来潮就说离婚！你们想离婚想疯了！我耳朵都震坏了！都疯了，看医生去！我不理你们了……”他扭头出去。 “我不跟你吵了，免得儿子以为是我没素质。我也到外面去喘口气，你想怎样就怎样。”甄夫人甩门就走。 苏娴和甄先生单独相处感到别扭，她仍想着何真，他就像大学那样，每天都会给她发来一条短信：“老婆，你好吗？回到我身边来，惩罚够了。真的够了。你的真永远爱你。” “你今天看起来心不在焉哦？”甄先生察觉。 “嗯。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她心里说，其实我一直在想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谁呀？”他追问。 “我男朋友……”她提到他，泪水就会流下来，爬满脸上。 “呵呵，别哭了，美女哭就不好看了。”甄先生慌忙给她拿纸巾，帮着她擦脸。苏娴不好意思，连忙用手推开。 “对不起，今天我不想上课了。” “哦，我送你回去！我找邻居借一下车……” “不用了。” “你是不是不愿意教我了……我口语总是不太好，你不会觉得我出国没什么希望了？” “不，和你没关系，我想起另一个人就心痛。我爱他，他爱我。我们却分手了。为什么恋人要分手，为什么……”苏娴感到胸口痛。 “结婚了还要离婚，当然恋人也会分手！”甄先生不知道怎么劝慰。 “为什么要分手呢！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分手！我宁愿什么都听他的，甚至生命被他主宰，甚至只要他想我怎样，我都会努力去成为他想要的那个样子。这个世上，只有他一个男人能给我快乐，也只有他一个男人会给我痛苦，再没有别人把我变得像现在这样脆弱，不振作呢！我不知道怎么办好，该不该回到他身边……”苏娴趴在桌上痛哭起来。 “他是谁啊？”甄先生嫉妒地问。 “他是我最爱的男人，我唯一爱过的，也是伤我最深的，我的初恋情人！” 苏娴失声痛哭，仿佛有那海洋那么多的泪水涌不出来。 “他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啊？”甄先生哼哼，冷言冷语。 “他……他只爱我，我不相信他爱别人，无论他和谁在一起过！”苏娴依旧是女孩时的自信凿凿。何真像火一样烧到她心里，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扑灭。 甄先生扶着浑身颤抖的苏娴打开门，送她离去。他老婆忽然这时回来，看见了怒气冲冲：“你们在干什么呀……我才出去，搞婚外情也别这么积极……” “瞧，这就是中国式婚外情，男人不能碰别的女人一下，看别的女人一眼，赞扬别的女人一句，替别的女人说一句好话……甚至送人家的资格也没有……”甄先生满脸崩溃的神情，又大叫：“出国！出国！在中国结婚，就是噩梦！娶中国女人，就是坐牢！” “滚！你爱去哪里去哪里！我和我儿子住在这里！你以后永远也别回来，房产属于我！” 他老婆进去后正要关上门，甄先生又强行推开门，“你还真想赶我走，我这还没签证呢！凭什么不是你滚，要我滚呢！” 甄夫人生气地将家里的大小东西砸向丈夫，痛骂：“你是不是说，这些也都是你的……我给你，我给你……” 她的手不小心被碎了的花瓶扎得都是血，苏娴看见，忙进屋去他们家卫生间拿来消毒棉签，为她清理玻璃碎屑，口中说：“真对不起，打扰你们夫妻了，我下次不来了。” “和你没关系，是他的错。他一个做丈夫的，要出国，不管家了，还要闹一些事来气我，我能称心嘛！这婚姻就是如此，就像花瓶一样容易碎，碎了扎的人生疼……”甄夫人因为生气，手上的血流得更汹涌。 “可我也没闹腾要离婚啊！总是你先提！”甄先生抱屈。 “你是有贼心没贼胆，想出轨又愁逮不着机会，错了还怪老婆监督机制的问题……”甄夫人骂得解气，扑哧一笑。 “总之，以后不准提了，哪个家里不是女人闹事，把男人逼得去搞婚外情……”甄先生仍狡辩，“你要是觉得不放心我，可以把外语学好，和我一起出国。” 甄夫人靠在沙发上，看着苏娴：“中国男人到了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洋葱头，喜欢装蒜。他们是先在自己家里失了志气，一个男人没法在家中像个男人，就总是找借口到外面世界去满足表面的风光。他们什么时候说过一句真心实意的话！他要是对我说，是啊，我就是想和眼前这个外语又好长得又漂亮的女人一起出国，我一定会对中国男人刮目相看！可是他们又想做君子，又一肚子小人的心思，还怪到女人头上！” “别说了，别说了，明天就离婚，如了你的意，称了你的心，你得意去，我走了，出去呼吸一下北京的空气，别过几天就见不着了！”甄先生脸变色，正了正衣装，仪表庄重地离开自己的家，留下一堆找不到主人的唾沫星子，和甄夫人有冤无处诉的眼泪，“男人，一和他们结婚，他们就变贱！” 苏娴安慰她：“毕竟是一个家里的人，回头他会想明白。” “他只会不停地想，我怎么娶了世界上最差的老婆，我应该出国，逃脱这个监狱。离得最近的人，彼此伤的最深，这话再对不过。”甄夫人流泪。 苏娴愣住，顿时明白和何真为何令彼此伤痛。 08 忘不了 /名^书)楼(,) 孩子始终是苏娴的隐伤。^^^^每当她在路上看见谁推着婴儿车，或路过幼儿园，或看见别的父母抱着孩子，她就缅怀起那个不经意流逝的小生命。她的骨肉，他的骨血，因为他们的爱情而诞生的生命。她甚至宁愿和他分了手，那个孩子仍在，她甚至心甘情愿去做未婚妈妈，不理别人眼光。 可是，什么都晚了。有那么多后悔像眼泪潮湿了她的心。 “为什么要人流呢，你是谋杀了你自己的孩儿呀！”她痛不欲生地靠在路边建筑楼的墙上独自哭泣，仿佛世上没有谁比她更伤心。 手机一直在响，她知道是何真打来的，又在催促她回到他身边去。她不想理他，他们之间仍隔着巨大的鸿沟。孩子因他没了，就是他对她犯得最大的过错，是一种加在她的**和精神上的双重暴力。出轨也许可以原谅，可是孩子是她的心病，男人只知道*，而不知道责任，跟着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没有女人会原谅对自己的身体或者孩子不负责任的男人。^^^^ 苏娴给长兰上课后回到住处，听见隔壁传出孩子的啼哭声。这是别人家的孩子，她经常听见，也就没有理会，进房内去。女学生上班还没回来，她正可清静一会儿。 不久，传来咚咚敲门声，她赶紧去打开门看，邻居家的女人抱着孩子对她说：“你帮我去买奶粉回来，可以吗？孩子他爸出差了，我本来想要抱着孩子去买奶粉，可是外面风大，我怕他感冒。你听，他哭的声音是不是很大，吵到你们了，都是因为饿了……” “好，好，好。我马上去，你孩子喝什么奶粉？” “只要没有三聚氰胺就行。我在电视上看过，有这个的是毒奶粉。你要不清楚，就问问超市服务员。多谢你！我是先给你钱，还是等你回来了再给你钱？还是先给你钱……” “回来再给。呵呵，隔壁两下的没有关系，天天在电梯上见呢。” 苏娴急去最近的大超市给孩子买奶粉。^^^^回来后，就敲隔壁家的门，那个女人给她开了门，让苏娴到她家中坐坐，帮她抱孩子，然后去用热开水冲奶粉。 苏娴看她家的孩子不到半岁的样子，就问：“是个奥运宝宝。怎么不给他吃人奶呢？人奶比奶粉更营养……” “现在小孩谁吃人奶啊，一两个月后都吃奶粉了。不是没有那么多人奶给他吃，而是我听说奶粉里有什么益智壮骨补钙的成分，就还是用奶粉喂孩子。养个孩子压力蛮大的，怕他真的缺什么。” 孩子妈妈将奶瓶的嘴放到小孩口中，他果然不哭了，那一瞬间苏娴也感到很欣慰，仿佛这个动作是她完成的。 “宝宝，来，妈妈抱。”孩子妈妈就将小孩从她手中接过去，抱在自己怀里，孩子咬住奶瓶回头冲着苏娴笑了一笑。她那一刻心中为他的笑所打动，恨不得他是自己生的。她还想多抱他一会儿，但是孩子妈妈没有主动提出，她也不敢说出口。 她看着宝宝，长长的眼睫毛上沾着泪珠。 “你这么喜欢孩子，为什么还不结婚呢？找个有钱的男人结婚，至少日子过得好一点。你有这个条件，小心年纪大了，连美貌的优势也没了。” “嗯。”苏娴不愿多说什么。 “赶紧，别犹豫了。漂亮也要年轻作底，男人才更愿意娶你。过了婚龄，还没有结婚的女人后悔的多着呢。年轻时都玩过了，当时不知道紧张。” “我一直想结婚，但我男朋友迟迟没有这个念头，我只好离开他，过独身的生活。” “没碰见更好的？呵呵，回去找他，不是说旧情难忘。男人二十五岁牙齿才开始长全，女人二十五岁却开始老了。就算自己不服老，总要生孩子，小心**下垂了，孩子连你的奶都不愿意吃……所以，还是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免得成了黄花菜……” 孩子又哭起来，他妈妈抱着摇他。 “嗯。” 苏娴回自己房间去了，不愿和她闲谈唠叨，面对不被理解的压力。 女学生连?回来，看见苏娴面色不好，就问：“怎么啦？有坏人闯进来，还是遇到歹徒了，给吓到了？” “我想有个孩子。”苏娴低声说。 “呵呵，那就赶紧找个男人发生*，别避孕，再等十个月……”女学生和她开玩笑，递给她热毛巾，“或者赶紧去结婚，闪婚也行，为了孩子。呵呵。” 女学生听苏娴说了邻居女人的话，笑道：“原来怕**下垂呀。呵呵，儿不嫌母丑，听她恐吓你呢。四五十岁还有女人生孩子呢，她们怎么不担心这个问题。烦恼都是人操心多了。你呀，别烦恼了，再把你前男友追回来，那么婚姻和孩子一举两得。你前男友有钱吗？” “对我而言，他是太有钱了，我反而没有安全感。” “别不知足了，瞧你说得我多嫉妒。看你的样子，他应该也长得不赖。你要是不想要，怕没安全感，就把他让给我。呵呵，别伤心了，赶紧去找他，安全感有什么重要的。奶粉都能杀死小生命，早就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安全的……” “嗯，我再想想。”苏娴也想不明白，该不该原谅一个伤害了自己的人。^名*书(楼(,//// 09 加班 玫瑰红去郑霖家的公司负责人事，这是她最头疼的工作，职位不高，却要谨守朝九晚五的制度，盯着一群她漠不关心的职员。 她和郑霖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居室，按她喜欢的样子装潢得有声有色，阳光透过黄绿方块的窗帘照进不算大的卧室中，洒在木地板或玻璃器皿上，她在或深或浅的投影里，眉飞色舞地抱着郑霖旋转，“有我这个女朋友真好吧，看我多有品位。” “你要别这么臭美，也许我会更满意！”郑霖抱住她亲吻。[] “你这家伙每次和我，我全身都湿了……”玫瑰红很暧昧地说，两人一起倒在铺得整洁的床上，像热浪一样起伏。粉色带心型的床单立刻被蹂躏出褶痕。 郑霖虽然不算英俊，但因为有钱，是个富二代男，浑身就像镀了金的，在女人眼里也是抢手货，所以玫瑰红坚持要去他爸爸那儿工作。她对郑霖说：“我每天都是踩粪一样的心情去上班，最想去的地方是超市……” “知足吧，又不是没发工资给你。[]房租我出，你挣的钱用来养活你自己。”郑霖懒散地打量着房间，并没有什么亲切的感情。住在哪里，对他都是一样。 玫瑰红看见戴着眼镜的辛弃疾加班很晚，就取笑：“喂，书呆子，干嘛那么努力，你早一点下班，工资不是照常领吗？你要养家吗？” “我还没结婚呢！”辛弃疾摇头回答。 “那你喜欢你的工作吗？” “还行吧。” “你是不是为了升职才加班？” “不是。我不想浪费时间玩儿。” “天哪！你不会24小时都想上班吧？” “呵呵！我又不是闹钟。” 玫瑰红也笑起来，“那我就不知道你喜欢加班的理由了。有的人越加班，越兴奋，但我还是劝你，别太拼命，要不然你现在挣的钱将来都交给医院了！” “谢谢！”按辛弃疾自己的话说，加班是一种经济社会的奴隶制文化，他逃不脱。 “要不，陪我出去散散步？现在下班了……” “可是我工作真的很忙，领导安排我……” 玫瑰红打断：“你这样辛苦，请问他们答应什么时候给你升职或加薪吗？” 辛弃疾摇摇头。 “所以说你傻嘛！那我升职了，薪水也增加了，你知道吗？” “什么，你升职了？”辛弃疾看她平时工作碌碌，根本无事可干的样子。 “是啊！我升职成为人事经理，红榜刚贴出来。我和领导同时上下班，当然升职！谁像你加班啊，领导走了，又看不见！”玫瑰红得意。 辛弃疾叹了一口气，复仇似地收拾东西说：“走吧。” 10 因为寂寞 一起下电梯时，玫瑰红看着厢里面的镜子自我欣赏，梳了梳头发，问他：“我漂亮吗？” “漂亮。”辛弃疾看了一眼。 “是说实话吗？” “真话。” “呵呵，不是因为我威胁你？”她笑道。 “你本来漂亮。” “是吗？大家都这么说嘛？”她又得寸进尺地问。 “我不知道。” “哼！”玫瑰红知道他逃避回答，又问，“那我这么漂亮，你喜欢看吗？” “喜欢，但不敢娶回家做老婆。” “为什么啊？”玫瑰红些微不高兴，瞪了他一眼，“哼，就算你要娶我，我还不乐意嫁呢，好像我多看得起你似的。” “我喜欢传统一点、保守一点的女人。你……看上去很外向，我娶了，也驾驭不了啊。”辛弃疾老实地说。 玫瑰红大笑起来，“你怎么知道，保守的女人就是好老婆，看上去外向的女人不是好老婆？我告诉你，保守的女人对男人是慢性折磨，我这样个性开朗的女人，看上去喜怒无常，但不会在那些琐事上折磨你们男人！” “你说的对！”辛弃疾想起古岳确实对他是慢性折磨，她缺乏开朗的性情，固执地坚持自己，两人在一起时很沉闷，甚至感到无趣。 玫瑰红又问他：“那你女朋友很传统吗？” 辛弃疾想起古岳只是偶尔打扮，就点头：“嗯。和我青梅竹马。” “这个时代还有青梅竹马，你们是小学恋人吗？” “是中学恋人。我中学那会儿没戴眼睛，比现在帅。嘿嘿！”辛弃疾难得放松地笑起来。 玫瑰红摸着他的头笑：“你总算变成一个正常男人了，正常男人就是像你这么自恋。” “他比我有钱。”辛弃疾知道她是“太子”的女朋友。 “有钱有什么用，他比我还精神空虚，更没追求。他要是有你这么努力，早就成总经理了。”玫瑰红又好奇地问他：“你交往过多少个女朋友？” “只有过一个，从小到大没变过。” 玫瑰红吃惊地看着他：“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写诗了……寂寞！” 她到超市见到喜欢的就往购物车里面扔，笑着说：“没办法，品味摆在那里，降不下来。呵呵，我是很看重物质的人，注重享受，不像你那么看重工作！” 买了太多，她就让辛弃疾帮她提着购物袋，送她回去。 11 诱惑 /名^书)(,mingshulou.) 辛弃疾看她的住处，是个一居室的公寓，一室一厅，有独立的卫浴。^^^^ “怎么，看我住的地方，比你住的地方好很多，惭愧了，是不是？快，你帮我把这些吃的放在冰箱里。我去给你倒水！” “不必了，我帮你把这些放到冰箱里后马上就走……”辛弃疾拎着购物袋到冰箱前。/./ 玫瑰红靠在里间的门墙上，瞅着他笑：“呵呵，你真是好孩子。我不怎么会做饭，所以，男朋友很少来我这里，我一个人住有点冷清。” “难怪你买这么多零食！” 辛弃疾把食品放进冰箱后，就进里间去跟她道别，一推门，见玫瑰红正在里面换衣服，露出胸罩，立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玫瑰红忙遮住大叫：“你干嘛啊！也不敲门！混蛋，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我再不保守，也介意被偷窥！” 辛弃疾退出门去，取下眼镜，揉揉眼睛说：“我什么也没看见，我是有良心的。^^^^” “我热得浑身是汗，想换衣服，喷点香水。你进来干嘛？”玫瑰红嗔怪。 “我要走了，跟你打招呼，对不起。”辛弃疾赶紧离开，就像逃离现场一样。 这晚辛弃疾就失眠了，他感到胸口发热，像吃了夹生饭一样难受。突然撞上女人换衣服的场面，虽然不是欣赏什么艺术品，却够他回想的。她内衣的颜色好鲜丽啊，他女朋友从来没有穿过那么刺眼的胸罩。他也从没有躺在女朋友身边失眠过。 再见到她时，眼睛就像x光射线般，总是不小心看到她衣服里面，虽然什么也看不见。 玫瑰红看他的眼神有些害羞，就噗嗤笑道：“算了，我不怪你，谁要你人好！” “你早！今天我没迟到哦！”辛弃疾想起她升职成为人事经理。 “你迟到了，我也不算……呵呵！”玫瑰红像是给他什么甜头。^名*书((,mingshulou.//// 12 肉食动物和素食动物 /名^书)(,mingshulou.) 开会时，辛弃疾听到玫瑰红被当众宣布升职为人事经理，心里装着五味，既发酸又叹气，有种焦虑的情绪在心里起伏。**.** 玫瑰红看出来，把他叫过去，用命令的口气说：“给我倒一杯水！” 他不得不服从，毕竟她的职位比他更高一级。 玫瑰红喝了一口，又倒了，仿佛是要寻求压迫他的*，又说：“太冷了，再给我一杯水，不热不冷，要是烫着我，今天算你早退，要扣工资的。” 辛弃疾又去给她倒了一杯水，问：“这次可以了吗？” 玫瑰红把水倒掉，对他说：“看你多可怜，就是这么尊重领导，帮我倒水，我会加你工资吗？既然我不会因为这个加你工资，你凭什么要听我的。^^^^” 辛弃疾被她挖苦，说不出话来。 玫瑰红瞪他：“瞧你加班多辛苦，却从来升不了职。我都同情你！” “那是我工作能力不突出。” “依我看，不是，你心理素质可以，思维素质不强，这就决定了你不能升职。你没反思过吗？” 辛弃疾睁大眼睛看她，俨然像听到领导和自己说话。 “看什么！我也和你一样混在职场！我没那么道貌岸然，可是一看你，就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这个世界上的生物不是被分为两种吗，一种是狮子，狼，老虎，这些都是肉食动物，一种是羊，牛，猪，这些都是素食动物，我问你，它们的差别是什么？” “前者是攻击型，后者是自保型。（.无弹窗广告）**.**” “呵呵，瞧你分类，典型体现了你的弱势心理，把人家看成攻击的，把自己看成良民。我告诉你，前者就像是主动的人，看到目标就会朝那里冲，不瞻前顾后；可是你呢，前怕狼，后怕虎，上次你要是向我道了歉，我们坐下来吃吃东西，不是比你尴尬地回去，要更好吗？” “我……不熟嘛……”辛弃疾红着脸说真话。 “呵，所以嘛，你这样的人画地为牢，出了问题，一味逃避面对。我就不一样，每次我的工作出了一点小问题，领导责怪我，我就反驳，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又会产生新的别的问题，要让他无话可说。你知道吗？我从来不用心工作，可是我在职场顺风顺水，谁敢为难我，我就反咬他，攻击才是自保，逃避可不是自保。” 辛弃疾轻松地舒了一口气，明白她的用意，点头说：“你这样的人，表面上看起来任性，原来很有主意。” “是啊，我会被认为是蛮横的坏人，可是从来都是坏人折磨好人，为什么啊？坏人主意多，他们就想着怎么实现目标，可是好人，就想着怎么逃避问题，所以，‘坏人’做领导，好人俯首贴耳！” 辛弃疾笑着点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去你的！这是最简单的道理！你不把升职做目标，而只是把加班完成领导任务做目标，注定会被人家踩着升职。你的上级想的是到更高的位置，可不是想着为你加薪。” “悲哀啊！我从来不想这些问题，只知道工作。” 玫瑰红对他轻浮地笑：“所以，这就是你的可爱之处嘛，肉食男人太贪心，素食男人只想一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别总是以为勤奋就能升职，我还告诉你，你缺一样东西，知道吗？” “什么啊？” “和人交流的能力。你看啦，我和你说话，你一直说，是，是，是……这就是绵羊的性格。” “那我应该怎么说？” “这些我知道。” “什么？”辛弃疾没听明白。 “你应该说，这些我知道，我是我，你是你，我们各有自己的想法――这样我一下子就觉得你不普通。” “嗯。唉……”辛弃疾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更加沉重。^名*书((,mingshulou.//// 13 表里不一 她给他发来一条短信，问：“人类发明了一种产品，叫包二奶，你猜是什么？” 辛弃疾想都没想，回复：“大款。[.超多好看小说]” “哈哈，你真笨，是胸罩。” 辛弃疾想起那天无意看到的春光，半露未露的，心里浮起暧昧的情调。于是也考她：“人类发明了一种产品，叫爱情，你猜是什么？” “哈哈，我要是知道答案，一定是世上最富的人，所有的人，要拿钱来问我。” 辛弃疾一笑，回复：“是我对你此刻的感觉。你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你看起来好肤浅，心里却想的很实在。” 又闭上眼轻轻叹气：天啊，出轨原来是一分钟的事情…… 玫瑰红也回复他：“这叫靠本能活着，最肤浅的人尊重生存的本能，另一些人却违反人的本能，一点也不实在。” 这以后，辛弃疾常陪玫瑰红去超市买便餐和零食，又送她回去。 “我来，不怕你男朋友撞见？”辛弃疾一边打开塑料袋一边问。 “他也交往别的异性呀……” “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好。情人之间要忠诚……” 玫瑰红笑道：“交往又不等于胡来，瞧你怕前怕后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辛弃疾还是觉得不自在，“我走吧，你虽然不会诱惑我，可是和你单独相处，就是对我的诱惑。” 玫瑰红瘪嘴，把他送到门口。 辛弃疾出门后一摸口袋，发现钥匙不在，就回去拿。玫瑰红打开门冲他冷笑，把钥匙放在他手上说：“给！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别畏首畏尾，你不想做的，谁也强迫不来！” 辛弃疾闪电般地吻了她一下，又说：“对不起！” “好快呀，我都没感觉到。”玫瑰红假装不高兴。 辛弃疾又眷念地连连吻她，两人站在门口依依不舍。辛弃疾问她：“你也喜欢我吗？” “本来我是很不喜欢戴眼镜的男人，因为总觉得他们吻我时，眼镜擦在我脸上很不舒服。但你却是个特例，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温柔地吻我。” 辛弃疾抱紧她，手有点发抖，说：“我怕你男朋友来。” “那你把我抱进房间去，我们站在门口，他一眼就瞧见了。” 辛弃疾满脸通红，抱着她到床上，取下眼镜，又去吻她，手忍不住伸进她的上衣里面，去触摸那个他想了很久的果实。 “这个叫菠萝面包。”玫瑰红娇笑地告诉他，“我们大学时都这么说。” “嗯，它好软呀……”辛弃疾决定放弃害羞。 “它还很甜呢……”玫瑰红暗示他，浪漫尺度可以更大些。 辛弃疾呼呼喘气：“我很猛，外表看不出来。” “是啊，你要是上班时是这股劲，想不升职都难！” 事毕后，辛弃疾去卫生间冲洗。玫瑰红听见他的哭声夹在水龙头的水声中传出。她进去看他，问：“怎么啦，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我刚才一定昏头了，我对不起我女朋友，罪该万死。”辛弃疾抱着头蹲在地上，任冷水冲淋他。 玫瑰红过去踢了他一脚，冷笑：“滚！难道是我强迫你的！别在我这里后悔装孙子！” 辛弃疾起身离去，正打开门，玫瑰红又跑过去打了他一巴掌说：“你真混蛋，有你这么完事了还觉得自己好无辜的嘛！没用，难怪挣不了钱，怕这怕那！” “对不起，是我不对。你这种女人，太现实，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你，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走了。” 玫瑰红摔上门痛哭：“男人都是混蛋！完了事，就变脸！什么不同世界，爽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14 理想主义 天气渐渐变冷，北京的树叶一点点变黄，变红，变成棕色，在北京这个浮城，不断有人来过，有人离去。（.无弹窗广告）在苏沫的世界里，有的人代表过去，有的人代表未来。 苏沫最近和一个很有艺术情调的同事纪南很要好。苏沫觉得物质世界里，有艺术情调的人多半是感性的，不冰冷，情感触角敏锐的人，她喜欢和这种人接触。 “我大学时想过要建一个吉他乐队，但是没有建成。”这个理想主义失落者告诉苏沫。（.好看的小说） “哦，为什么？” “我看见别人比我弹吉他更厉害，我就放弃了。当我认为我自己是世上最好的时候，我才想去做成这件事情，省得劳民伤财。” 苏沫不知道他这是不是自卑，就以矛攻矛，以盾碰盾：“如果你喜欢收集古董，却不能收集世上最好的古董，或者，收集世上所有的古董，岂不是也要放弃这种兴趣？” “我想是的，我是完美主义者，如果得不到完美，我宁愿玉石俱焚。我也是理想主义者，如果实现不了理想，我找不到自己存在的理由。”他偏执地说，“所以，我看重人生的趣味，而不是稳定的工作。” “呵呵，完全赞同，你简直就是我在办公室的‘蓝颜知己’。”苏沫仿佛觉得，他是自己灵魂上的知音。 他一边给苏沫弹吉他，一边念唱自己创作的词： “在每个空洞的白天 和每个忧郁的夜晚 以寂寞为伴，与相思为友 翻开记忆中的每一页 品尝美酒般令人陶醉的爱恋 让所有心动的片刻 汇成思念的河流 从我的心灵始发 向你的梦田奔涌而去” 苏沫听着一粒粒吉他声，想起何真，她怀念那个经济社会里追逐利益的狼，狼本来是没有温情的，而他却表现出对她的温情，更令她觉得弥足珍贵，是冰冷世界里的一点温暖。 “怎么样？”他问她听后的感觉，才子总希望得到认可。 “很令人陶醉，你的音乐触角伸入到我的心理空间。我渴望有谁能让我这样思念，这样爱他……我就是那个想得到爱情的小美人鱼，寻找能让我的灵魂寄托的那个他。” “嗯，你就是小美人鱼，爱是你的灵魂驻扎的地方。” 苏沫听了心中一动。 将近年底，她考虑着要不要辞职，来年换工作，在北京继续像蒲公英一样飘着。 “我可能要走了，辞职离开这里，你能不能在最后和我做同事的日子里，每天弹吉他给我听，只弹给我一个人听。我每次听到你弹吉他，就感到整颗心有了存放的地方。” “嗯，可以。呵呵，我有义务让自己的吉他才能不浪费在懂得欣赏它的人面前。”纪南就是这样一个能让她的心获得安慰的人。 15 荒诞 热爱摄影的纪南给苏沫拍了一组冬季的照片，照片里有一种坚实的稳定留下了苏沫在北京的印记。或洋或土的墙上靠着一个俏皮的身影，眼神斜看着遥远的天边，她的手任意伸着，活泼动人，像抚摸着年华。 苏沫觉得自己像小美人鱼从童话里出来，栖在花卉一般的北京人丛中，心中想着，我这样“可口”，却闲置了，真是浪费，她心中深深遗憾，不甘心青春成为泡沫。 “这组照片就叫《lovebe》，你看怎么样？”纪南问她。 “嗯。再没比这更适合的，我爱北京，这里记录了我成人后的情感历程。” “你是北京的女儿。”纪南笑道。 出乎意料，到了年底，苏沫辞职没能成功，纪南却走了，那天她看着他收拾东西离开，问：“怎么回事，我递交了辞职信，走的却是你。” “你猜是什么原因？”纪南问。 “不知道。[.超多好看小说]” “你再猜。” “不知道。我这辈子从来没猜对过什么，呵呵！” “不，你的直觉能力一向很强！” “难道领导以为我和你是办公室恋情，两个人中必须要走一个？”苏沫憋了一口气。 她知道，一般公司不允许发生办公室恋情，雇佣制度是冰冷的，是公共的，不愿意其中的成员掺杂私人感情。 “嗯。” “为什么？你可以去解释呀？我们没有成双成对出入，也没有在上班时打情骂俏啊……我们只是朋友！” “没用的，他们就是这样看。” “是不是因为我辞职，连累了你，他们怀疑，我和你在谈恋爱，所以选择离开。” “也许。你不是说，职员都是弱势群体，怎么辩解都无用。” “太荒诞了。”苏沫哽咽地说：“你为我弹吉他，却原来是送别……” 纪南拥抱她，安慰地说：“我不是给你拍了照吗，等我在北京其他地方或者外地想你时，就看一下你的照片，一个在北京寻找爱的小美人鱼。” “对不起。”苏沫抹着眼泪。 “没关系。你在北京一定会找到自己的真爱，我祝福你！我再为你弹吉他，做一次真正的告别。”纪南也哭了。那一刻他的泪水很清澈。 “嗯。” 吉他粒粒的声音划碎了苏沫的心。她感到更寂寞了。 16 雪1 纪南离开公司之后，苏沫很想念他，就给他发短信说：“别忘了北京的女儿。寂寞了，看看天上的云，有一朵是我飘向你的。” “你也是，别忘了我是你停留过的那一站。” “我想去看看你。” “嗯，你过来，到我家来。我们吃大块牛肉，喝点小酒，再沟通一下灵魂上的问题。” “呵呵，不行，我不吃牛肉。我属牛。” “中！” 苏沫于是去往他家，看见他们夫妇的巨大婚纱照，“什么时候结婚的？看不出来呀？” “呵呵，男人已婚或是未婚，的确不容易看出来。[.超多好看小说]” “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待会儿就会回来了，我跟她说了你来，你想见她吗？” “说实话，不想见。女人都有点儿小心眼，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女人，会莫名其妙地把她视为竞争者。”苏沫想起姐姐和jolly。 “呵呵，那我估计她也不想见你。男人也会如此，不过好一点。” “我们出去走一下，我以前常和一个男人享受北京的夜，以后可能再没有机会和他……你就充当一下他好哪。” “好，小心我吃醋哦，哈哈。不过天气冷，看样子像是要下雪了。” “下，下雪的北京最美。” 苏沫等他穿上厚厚的衣裳后，就一起出门，走在北京四方的街区路上，周围是不新不旧的公寓，以及在地面的暗淡投影。雪丝开始丝丝飘动。 苏沫问他：“爱上某个人，是不是一种错觉？” 纪南摇头，“爱情是一种浪漫行为，没有什么理智可言。**是可以控制的，但是情感没法控制。你有没有和他做什么？” 苏沫叹气：“我像小美人鱼一样渴望进入他的世界。” “我是说身体行为？” “嗨，很难避免一些亲昵的动作呢……这是讨厌的记忆！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卷入他的世界中。你是我的朋友，我们是平行的。而我和他在一起，就像立交桥，有很多情绪来去碰撞，我的心会想去追求他，也愿意被他追求！” “这也许就是爱！如果有尺子去衡量它，这个尺子就叫做疯狂和伤！” “嗯，也许我必须把记忆清空，才能走出来……我并不憧憬，满脸沧桑的时候，玛格丽特杜拉斯小说里的男主角向我走过来说，我爱八十岁的你胜过从前。我要的是每个现在，不在乎过去，也不在乎将来……过去和将来都是毫无意义的，唯一有意义的是现在。” 17 雪2 暮色袭卷的天空，白雪骤然飘来了。雪像吻一样飞向人间，连绵不断。 “你冷吗？” “嗯。” 纪南把外套脱了给她穿，“说一件事给你听，我老婆看见你的那些照片，很不高兴呢，差点把照片全删毁了……啊哈，女人始终会把另一个女人看成侵略者。你成了她的假想敌！” “哦，那就删了。[]我不喜欢情感交通事故，大家都堵得慌。” “可是我舍不得。”纪南侧脸看向她，“我来北京就是为了寻找理想，你的身上有我的影子，我的身上也有你的影子。” 北京的夜空中飘起了大雪，落在地面成为水渍。她的脚印越踩越深。 苏沫点点头，雪飘在她身上。纪南从身后搂住她说：“勇敢去追求爱，只有这个东西会让你最暖。即使你到了八十岁，你还是有这个权利……爱是美好的东西，不用去伤感。” 纪南此时温暖得像雪地里的红灯笼。 他一直把苏沫送上公交车，苏沫忍泪和他挥别，站在公车上大声对他说：“如果你离开北京，我一定是在北京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雪扑在她脸上，和泪交融。 “嗯，我也是。”纪南大声回答。 公交车里的人不是很多，可是苏沫不愿意坐下，手扶着栏杆看向窗外，夜色在玻璃镜外穿梭，带走一幢幢房子的影子。房子里的人，她都不认识，他们在做什么，不用想也一定是演绎着悲欢离合。 她忽然在公交车上泪流满面，想起人生旅程，不过就是这么走着，一站又一站，一批又一批的人，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陌生，每个人骨子里都是很寂寞的。无论他是安稳还是坎坷，热闹还是孤单，然而在内心深处，无不寂寞。我们都太寂寞了，所以常去寻找知音。这知音，不过是我们心灵的一种需要。 这一刻，北京的雪下得很寂静，公车内声音湮没无闻。万籁俱寂。 18 雪3 滴滴滴，她的手机声忽然响起来，一看是纪南的。她接过电话问：“怎么回事？雪地里跑出一匹狼来咬你啊？” “还真遇狼了，我老婆不知怎么就变成狼对我怒吼，她没带钥匙，进不了门，连大门也进不了，给我打电话，偏偏那时我想和你享受下雪的宁静就关机了……” “怎么办？她现在进屋了没？”苏沫仿佛看到一个冻成冰的人瞪红了眼。 “我回来，当然进屋了。天啊，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你就把小指头咬破，流一点血，向她发誓，说什么都没做，和我连小指头都没有勾过。[]” “解释不清的，我从来不相信解释。她也不会相信。人们都不愿意相信解释，而愿意相信他们想象的……完了，她现在看见我跟你打电话，来夺手机了……” 苏沫很快又听到另一种声音一唱三叹地对她说：“喂，你到我家来了，觉得很温馨，像自己的家是不是。我走，你住进来。你们刚分开，就又打电话联系，这么牵肠挂肚的！我怎么就回来得那么早呢，还在大雪里等了好久！你们浪漫过头了，是不是把雪当被子，在雪里面打雪仗，玩雪人，两个大人像过家家一样亲密，然后老公老婆亲热地叫，是不是…… “什么我误会了？一个女人到一个男人家来，别人能以为你们做什么。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被子有没有碰过我不知道。手总是碰过了，做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呵呵！我是个女人，只会往男女能做的那些龌龊事上面去想。妈的冻死我了，你们就算只是朋友，那也不能不管不顾别人感受……别再来找他了，再见着你，或你的电话，我破口大骂！” 苏沫不着一言挂机，心想已婚男人原来是肿瘤，碰不得。她浑身汗渍渍，像火烤过后的感受。她给安妮打了个电话，尽量抑制自己的情绪问：“睡了么？有没有想我呀？” “哎呀，亲爱的，刚才你去哪里了，我给你打电话，怎么就关机了。” “下雪了，我关了机，想听听雪飘落的声音。” “别诗意了，我身上麻麻的，能不能正常一点！这么晚了，你打电话，总是有什么事？” “唉，人生太令人难受了，就像脚上长了鸡眼，怎么动都不舒服。” “呵呵，你像喝了酒的……我听说你去见纪南，不会是分别让你这么难受？” “我觉得对不起他，你说好端端一个人，因为我的缘故，就离开……” “职员永远是弱势嘛！你过来，今晚我的床随便让你折腾，只是睡觉时别搂住我的腰，把我想象成你喜欢的那个人，否则我一定会明天就进精神病院。” “ok！不过，你也别用你的脚冰我，否则我情愿睡在大雪天。” 幸好善解人意的安妮收容了此时此刻的苏沫。 19 流言 苏沫本想去主动找领导，问纪南的事，但仍犹犹豫豫，不料汪总经理反而叫她去他的办公室。她刚坐下，笑问：“少华现在怎么样呢？有没有安心工作？” “这孩子，我看是不行，从来没定下心干事业，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怎么养了这么个傻儿子呢，而且不知道他是假傻，真傻，还是不用心。我看爸爸是世上最难做的差事。好了，不说他了。这是工作时间，不能谈家事。”汪总经理烦恼地说，“我收到一条短信，是关于你的。” “哦，不会，谁家的广告信息发到您的手机上，我可没在外面兼职做广告。”苏沫忽然觉得眼皮跳起来。 “不要贫。我看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仇家……短信说，你们公司出了个败类，胡搞男女关系。然后点了你的名，说你和谁谁。” “我和谁谁？”苏沫?颜问，暗想难道告状的是她前男友，分手后羞愤饮恨，但他不是冲动的人。 她想起萧然曾经对他冷笑：“我每天抱着你，像抱着枕头，看着你的背影，像看着石头，这就是你给我的爱，所以，我只好去爱电脑，痛苦地对自己说，我的大老婆不爱我，我还有二老婆。（.好看的小说）可是大老婆竟然对我说，你去让二老婆为你生孩子啊。让一个男人他受了伤，他会恨你一辈子……” 话犹在耳，形成漫长的回音。 “你知道，上次我们把他给开除了。公司不赞成办公室恋情，因为这是制度。你可别跟我说什么人性化，人性化就是纵容！这短信是谁发的，我还不知道。就当是你仇家，我们领导还是卫护本公司职员的利益！”汪总经理比较客气地说。 “我辞职，可以吗？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有预感，很快，它就是公司的流言了。”苏沫泪刷刷，委屈极了，昨晚和安妮讲了一夜的笑话，为了忘记屈辱，原来都是白费力气。暴风雪从来不会因为人心而止。 “为什么？因为害怕办公室流言？你这是职场上的逃兵，失败者！” “就当是我是脆弱！我要保护我自己。女人的名誉，比工作更重要，如果‘仇人’找来了，会闹得满城风雨，我在北京再也呆不下去了。” 她哭着转身离开，接下来办辞职手续，不过是片刻的事。她收到纪南的短信：“她看到了我手机里领导的电话号码……对不起，我是个无能的理想主义者，理想只是降落在现实里的一场雪。” 苏沫想象他们夫妇争吵的场景，最后鱼死网破，不由地感叹：小美人鱼啊，小美人鱼，你不过是个经典的第三者而已。你的寻爱历程，是委屈，也是自伤。 20 泪奔 她对安妮哭着说：“我辞职了！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含恨！” “你怎么啦？你别伤心，我去拿纸巾，你等我拿来了，你再哭出来……”安妮慌慌张张在自己办公桌抽屉里找纸巾。(.) 苏沫央求她：“你能不能陪我到马路上跑步，从前我男朋友经常带着我在马路上晨跑，那时我最单纯了，像小白兔一样，这会儿我心情很复杂，你陪我去。会不会耽误你上班？” “嗯，我不怕扣工资。”安妮义不容辞。 两个女生在北京的街道旁狂奔起来，不顾路人侧目的眼光。煦日，积雪，一上一下，陪伴她们。 “小心滑倒了！”安妮叮嘱她。刚说着，跑在前的苏沫就仰扑滑向地面，嗷哟一声惨叫，五体倒地。 安妮忙上前扶起她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路面上的雪不是你的男朋友，你别急着扑向它好不好。” 苏沫哭着捶向地面：“我一定是因为对不起我男朋友，所以得这种报应！”雪泥溅在她的脸上。 “你怎么早没这种觉悟，伤了爱你的人的心。算了，你再回头去找他，说不定还可以挽回。[]你就说你为了他泪奔，男人一听就感动得要死！” 苏沫扶着安妮站起来，问：“现在我多狼狈，怎么有脸去见他。附近有没有电话亭，我要给他打个电话！我不想用自己的手机。” “那用我的，没事！” 安妮就把手机给了她。苏沫拨通何真的电话，却不敢说话，那边就问：“喂，是谁？” 苏沫一直不说话。 “你是不是……天啊，你在哪里？我以为你离开北京了！”何真猜到了是谁。 他又问：“这是你的新号码吗？喂，喂，喂……” 苏沫挂了电话，靠在安妮身上，“以后他再打过来，就说我死了。我谁也不想理。” “你别生气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从来不懂得安慰人。我们再继续跑步，大不了我今天不上班了……快看，他给你发了一个短信，是他？”安妮又把手机递给她。 苏沫看见他说，“怎么呢？你恨我？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因为我什么都没给过你。你姐姐，我毕竟给了她钱、爱情和婚姻的承诺。对不起，我不能贪婪地想拥有你，女人不等于钱，不是拥有越多越好。” 又发过来一条：“你把灵魂交给我，我却只能看着它浪费，我也很心痛。你的真永远不会忘记你。” 苏沫回短信过去：“我想念你，但我不敢再面对你了，这不是我的手机号，你别回了。祝你永远和她相爱，忘了我，一个微不足道的泡沫。” 苏沫又继续和安妮泪奔，北京杂乱的街头或笔直或曲折地向她迎来。泪水迷糊了眼，她问安妮：“你说感情，是不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事，而且给人的痛苦，远远多于快乐？” 安妮安慰她，“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和你真正相爱的嘛，所以别人只会给你痛苦！和你相爱的人给你的痛苦，也是可口可乐里的冰块，它会被太多的甜蜜的记忆融化……” 21 乘虚而爱 不久后，苏沫又找到一份新的工作，安妮在美式垃圾快餐厅为她庆祝，问：“新工作挣钱吗？” “差强人意，能过日子就行，我现在不敢奢望能飞多高，只求别跌得太痛。你呢，上次听说要和男朋友买房结婚，怎么样了？” “买房才能结婚，那就只有一辈子不结婚了。北京房价高得……我也想学你含恨泪奔！” “不是在考虑经济适用房吗？” “我和他去排队，结果几家欢喜几家愁，我们是愁的那家！” “那怎么办？” “北京最好建更多廉价房，像蜂窝巢一样，那我们就不愁没房住了。这个就叫蜂房吧。呵呵，可惜北京建设公司不聘用我做城市环境工程的顾问……” “不行，那样我的头一定每天撞墙，因为房子实在太小，这蜂房可以叫鸟巢了。呵呵！” 苏沫正说笑，忽然看见玫瑰红和辛弃疾在不远处，两人亲密无间，像男女朋友。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苏沫疑惑，“世界变化日新月异，我却还在自己的世界里伤春悲秋，不行，也太狭隘了！我要不要过去审问一下……” 可是，他们眼里完全只有彼此。玫瑰红让辛弃疾将一根根薯条蘸了酱喂给她吃，她手中又握着汉堡一点点掰地喂给辛弃疾吃。 “喂，小辛，你这么喂我，不怕我吃胖了，下次你抱我到床上，就像三千米赛跑后。” “呵呵！就当锻炼身体……” 玫瑰红撒娇地说，“你怎么这么笨，你就不会说，只要你活得开心，无论你是胖是瘦，我都不在乎！” “我没你聪明嘛！”他呵呵笑，又问：“你男朋友要是看见我们在一起，会不会不好？” “他气爆炸了，我都不关心！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告诉他，我已经别有所恋！” “真的吗？那他怎么说？”辛弃疾很吃惊，没想到她这么果断。 “怎么，你怕丢工作，还是怕他打啊？” “我没担心自己。要怕，我也是怕他打你！” 玫瑰红听了心里一软，摸他的脸说：“你对我真好，他可不能跟你同日而语。他让我把青春和献给他，却从来没爱过我。男人是不是真心爱我，我难道不知道！你看我的眼神能打动我，可是他看我的眼神，和看别的女人没有两样！” 辛弃疾凝听后，呆了半晌，“可我有女朋友……” “那你不会和她分手啊！” “分不了，分了很多次，都没用。父母催我们结婚。” “那你是因为空虚才和我暧昧，是不是？乘虚而入爱我，又不想娶我！”玫瑰红盯着他。 “那你爱不爱我？”辛弃疾反问她。 “本来我也没打算和你有什么，可是，也就在那次，你和我发生那种事后，在卫生间里大哭……说实话，我从来没看见男生那样过，虽然很不爷们儿，但是却吸引我向你走近！” “但是，你从我这里不仅想得到爱情，还有房子，还有每个月的花销……我是个穷小子，工资养不活你，所以，我不敢娶你！和你结婚，我压力会很大！” “算了，都是借口！别以为我不了解男人，他要是想和我结婚，一切难题都不是难题！郑霖当初就是因为在这个问题上犹豫，我才看出他不是真心，才想离开他！结果，你有你的借口，你们不过都只是想和我暧昧，而不想娶我。滚！”玫瑰红把剩下的蘸酱挤在他脸上后，气急离去。 苏沫看到这戏剧性的一幕，目瞪口呆，见辛弃疾拿纸巾擦了脸后，趴在餐厅桌上呜呜嚎哭，就对安妮叹道：“物质女和诗人在一起，就是这种结局！我不听，就知道他们发生什么了，一个说，你拿什么来爱我，一个说，我拿我的善良、诚实和努力上进；一个说，那有个屁用，一个说，可是我除了这些，再没别的；一个说，你娶我时，房子呢？一个说，你不要为了那些外在因素，放弃好男人；一个很生气地说，好男人有个屁用，没钱的男人说自己是好男人，是因为他们再拿不出别的什么给女人了！然后生气地走了……” 安妮摇摇头说：“他真可怜！他难道没觉悟到，就算你自己肯吃菜咽汤，一辈子租房，所有的女人也不愿意跟着你过这种苦日子！” 苏沫感慨，学安妮的口气说：“这个时代，诗人死了！好男人比不上钱当道！” 22 不倒的萝卜 到了新公司，苏沫要从基层助理开始，试用期过后，才能成为正式的职员。(.) “倪总，这个新来的不适合做助理，做事一点也不细心，进步又很慢，总是需要人指点。”有人对她的上司告状。 “对新人不要武断下定论，等试用期过了，她是驴是马，不就看出来呢。要把人看成是一条慢慢流动的河流，而不要总是希望他急流勇进……”她的上司倪总宽容而理智地说。 苏沫听见人家议论自己，心想还是换工作吧，在这里被看成浑水摸鱼的。可是又想，在哪儿不是从基层开始呢，于是仍决定留下来。 “你是猪啊，你就不能早一点将这个合同递给我，都什么时候了，早过期了。你有没有时间观念啊！我们这里不是养猪，谁想闲散，干脆跳槽好了！”她的新同事冷言冷语对她说。 苏沫心想自己是助理，和他们不是平级，就忍气吞声，怀念安妮甚至纪南的温情。 倪总是她的顶头上司，她小心翼翼地去问他：“是不是很多人说您招了我，没眼光？” “怎么呢，受欺负啦？你现在是职场新人，开始都会受些挫折，才会成长起来。”倪总看上去和蔼可亲。 “嗯。” 过了试用期，苏沫又走进他的办公室问：“倪总，我是不是会被解聘呀？这些日子来，我做的全是跑腿的工作，都没干什么正经活。” “这就对了。试用期就是跑腿，熟悉工作流程，以后就会交给你正式的工作，并考察你的业绩。我决定正式录用你了……” “是吗？我……什么令你满意啊？”苏沫指着自己问。 “你主动来问我，我对你的表现是否满意，这就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啊，可见你是个做事主动，有勇气的人，公司需要这样的职员，而不要懦夫！” 苏沫感到意外，忙鞠躬说：“哦！谢谢！” 倪总和她握手，又说：“记住，职场无朋友，你和同事是竞争关系，不是朋友，无论别人在背后说你什么，你要无所畏惧，做好自己的事情！你要是被人家三言两语打败，就是我，也帮不了你！” “嗯，呵呵，受益匪浅！”苏沫表面笑，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寒意。她和老同事安妮可是真心实意的好朋友。 “你要是把他们打败，我就升你的职！”倪总鼓励她。 苏沫猜想他也是这么鼓励其他同事，又说：“我可是第一次在职场上被灌输敌人思维，感觉仿佛立身于一群萝卜中间，自己要做不倒的那个。您能成为领导，原来是拔了那么多萝卜啊……” “呵呵，领导就是萝卜王，说不定也会倒下。”倪总也笑起来。 苏沫正是成为新公司员工后，同事们都按例为她庆贺，宴席上点了牛肉火锅。倪总说：“我不吃牛肉，我属牛。” 苏沫听见，心想那不是正好大我一轮，也说：“我也不吃牛肉，我也属牛。” “你可真会拍马屁，连下班后大家消遣的时间，你都唯领导是从啊！”她的女同事查绵绵取笑。 “是啊，我应该拍牛肉的马屁，说喜欢吃它才是。”苏沫的话招来笑声。 查绵绵装作恍悟，“那你们也不早说，一桌上有两个人不吃，这不是浪费？早知道，就点狗肉火锅，好了！” “我可不吃狗肉，我家养了三四条狗呢，吃它们兄弟，回去见了自家的狗，会觉得难受。”另一位女同事小王是个爱狗人士。 “怎么，怕狗问到它们兄弟的肉味后，狂性大作，对女主人施暴啊？”同事们说笑。 “我的狗才没那么凶残，温顺得恨不得叫我娘。”小王冷哼。 “是啊，狗娘……养的！”同事们又断章取义笑道。 小王回敬他们酒，仿佛替自家狗出气。 倪总喝醉后，同事们就对苏沫说：“喂，小助理，你把倪总扶到卫生间去，我们怕他走不去呢！不能让领导憋回家去上厕所，憋成尿道炎，呵呵！” 苏沫扶着他到卫生间门口，就停下来说：“您自个儿进去吧……” 倪总差点摔倒，扶着她的肩说：“没关系，你再多送我一程，你看我都站不稳，还能走路嘛！” 苏沫只好送他到厕所里面，倪总就解开皮带，站在马桶前自行其是，苏沫赶紧撤出，听领导在后面醉了似地呵呵笑。过了一会儿，倪总出来，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差点睡着，对苏沫说：“你在这里守一下，挡住人，别让他们来叫我！我头晕脑涨……” “嗯。”苏沫觉得自己像是小兵。 不久，查绵绵又来拉倪总过去喝酒，苏沫说：“别吵他了，他这会儿醉得只想睡。” “不行，你怎么不懂酒席上的规矩。领导不在，大家都没有喝酒的兴致。” “他去了，也会醉得倒在桌子上。” 这时倪总坐起来，说：“苏沫，扶我回去，我不喝酒了。让他们自己喝去吧……我酒量有限，适可而止，不能这么没有自制力。” 苏沫就陪着倪总回家去，听他仍嘟囔着，“在职场上切忌从众，人没有原则，就没什么前途可言。做你自己，才是你，随从别人，你永远失败。” “嗯。”苏沫迷糊地应道。 看见霓虹灯影闪过，暗想到底还有多少“职场原则”，她不知道？ 23 超市抢劫 这时，忽然汪少华给她打电话：“姐，你快过来吧，我在局子里！” 苏沫一惊，忙对司机叫停车，和倪总打了招呼后，立刻就去看他怎么了。[]他果然在公安局里，没和她开玩笑，与一群发型稀奇古怪的男生都低着头站在警察面前受审。 “他真是你弟弟？”一个穿警服的指着汪少华问她。 “是啊。他出什么事了？”苏沫问。 警察拿着电棍哼道：“这几个小子翅膀还没长硬，就想去打劫超市，人家保安是吃闲饭的嘛，一个扭两个绰绰有余，老板又打110，一伙全完蛋。你们是不是以为抢超市不判刑哪，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这样啊？”苏沫尴尬，看着汪少华低着头在笑，就装模作样指责：“小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超市能抢多少值钱的，连棒棒糖、口香糖，你都稀罕，你真没出息！” 警察用眼瞪她，“你真是他姐姐吗？没讹我们？” “嘿，难道我是犯罪集团的首领嘛，您看像吗？”苏沫瘪嘴。[] “那也倒不像，只是跟他口音不太像。我们警察不是听不出来，你是哪里人啊？”警察忽然提高嗓音大声对她说话。 “他是哪里人，我就是哪里人嘛。我的身份证没带，我要随便说我是哪儿的，您信吗？光凭口音，可不一定就能判断对。他们抢了多少东西，都是些什么啊？” “呸！全他妈的，都是女人的卫生巾、奶罩、，神经病，抢劫有这么变态的嘛！”警察怒叱，不理解地说。 “啊！”苏沫脸变色，张大嘴，问汪少华：“你们怎么这样变态，抢这些送人吗？” “就是不值钱我们才抢！”汪少华红着脸说：“法律不是规定了不超过多少，不进号子嘛。我们想这些东西总共加起来，也没多少钱，所以就干上了。谁知道现在110厉害，一来就来好几个警察，我们也没有了人多势众的优势！” “呸！谁陪你们玩儿！”警察又啐道：“有你们这样的玩法嘛，你们怎么不抢零食啊？抢女性用品，传出去，人家都当你们是流氓！” “那些我们平时买得起，谁会抢啊！女人的那些，我们平时不敢买嘛！”汪少华解释，“所以刺激！” 警察看见苏沫仍然在惊诧中，就告诉她，“我们去时，超市里三层外三层都被围了人，还有的在鼓掌大笑，我们都奇怪了，原来他们把抢来的，乱扔乱甩，连超市门口都堆着。他们胸前还戴着奶罩，真他妈变态！卫生巾都被撕开了，白的蓝的乱扔，恶不恶心呀！” “呵呵……”几个大男孩偷偷笑。 “笑什么？”警察把电棍朝空中虚晃了一下。 “以前看妈妈把用过的卫生巾藏在床下，那时觉得太恶心，所以才对卫生巾特别仇恨！”一个男生说。 苏沫噗嗤一笑：“原来他们不是想尝试犯罪，是心理没成熟，小时候压抑太多了，现在要释放出来！” 那个男生点头说：“是啊！我们觉得自己他妈的什么都不是，就干这些勾当发泄一下……” “你们真是无聊透顶！”警察用电棍戳他的脸，“真是羞辱你妈！” 男生把电棍一拉，警察差点没站稳，又说：“你别以为做警察就多高尚，社会上骂警察的比骂流氓的还多！” “胡说！”汪少华朝他瞪眼：“别惹警察，不就是认错赔钱嘛，你可别乱说话，要不然警察生气了，告我们妨碍司法治安，我们又要罪加一等了。我可不想我爸来这里领我回家！” 苏沫假装生气，“你们这些无聊的人都是自我的人，完全自私自利。跟警察大哥道歉，我去跟超市解释，然后照价赔偿！这下你们帮超市名声大噪，我想他们也不会告你们的……” 警察就说：“不是赔礼道歉，就可以解决的。超市最怕的是，人家以后觉得进他们的店不安全。” 汪少华笑着对苏沫说：“干脆你去给他们做模特儿，站在门口，对人客气微笑，超市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呵呵，美女站岗，人们会更愿意光顾他们的超市……” 苏沫无奈之下，就答应周末去超市站岗，逢人便鞠躬微笑，暗想竟然真成了模特，还是“超模”，超市的模特。 24 人性化 自从和汪少华又见面之后，苏沫对更年轻一点的男人很失望，以前认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不过是世上的每个人都只是尊重自己的感受。[] 她开始欣赏成熟男性的好处，觉得以前令她讨厌的方步没那么陈腐了，中年人的气息没那么有爸爸味了。至少年长的人精神不空洞。譬如，她想不出倪总那样的人会对她说，我现在无聊得想去死。 但是，没想到很快倪总就当着同事的面，冲她发火：“你要做模特，就别留在公司。上班之外，不准兼职！谁兼职就开除谁！” 苏沫赶紧战战兢兢地解释，“是警察局的判罚，不是我想要……谁知道超市门口会碰到您呢，我怎么也没料到您和夫人带着小孩，也逛超市啊！” 其他同事听见，都偷笑起来。[] “你以为，我们买菜做饭都是请保姆啊！”倪总拍着桌子。 苏沫委屈地辩解，“您这么凶，难道能比警察还凶嘛！” 其他同事插了一句，“这倒是！一个是家犬，一个是警犬，没得比！” 倪总笑起来，“你们这些萝卜头一边倒！算了，下次再让我知道你们谁兼职，我不拍桌子，我拍人滚蛋！” “您现在开除我好了，又不是我的错！”苏沫觉得这样息事宁人，仿佛错误在她这一边。 “怎么，不服气啊！”倪总讽刺地说：“我还以为你是不倒翁呢！” “我没那么厉害！您希望我把工作做到百分百，我只做到百分之九十九，您也会不满意！您希望我上班下班，所有的情感都放在工作上，我做不到那么投入，您也会不满意！您希望我的人身自由最好没有，全部奉献给公司，我做不到，您很不满意！您要开除我，我只好说，我就是天生会倒的萝卜！”苏沫一口气说完，把职员的怨气都抖出来。 所有同事都鼓掌起来，对苏沫很认同。 “你倒是很倔，很有骨气。难道要我向你道歉吗？”倪总瞪眼看她。 “公司不人性化的地方，也不能说吗？”苏沫赌气。 倪总冷冰冰地说：“哼哼，你要人性化，公司为了留住人才，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为你提供人性化的条件，但关键的是我们要你的才干，你给不了就可以走人。散会！你，下班了，到我办公室来！” 走出他的办公室，同事们为苏沫捏了一把汗，称赞她：“小心，他要开除你啊！你今天真是太厉害了！” 苏沫一直等到下班，才又走进倪总的办公室，听见他说：“进来！” 倪总抬头看是她，就瞪着白眼说：“你这个萝卜，公然跟我顶撞，这可是我自从做执行总经理以来第一次，我好歹也是个ceo！” 苏沫明白自己公然顶撞，让他下不了台，就温和地笑，“那我也不是ufo啊，您动不动就要把我赶走！” “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我只是说公司规定，不准兼职！” “知道！还不准办公室恋爱！哪个公司都是用这些条条框框限制职员！”苏沫撅嘴。 “你……”倪总说不出话来，脸色变白，盯着她说：“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员工，没有人像你这样说真话！你的同事对你说的，也未必是真话……他们在背后，看你笑话呢！” “那您就更应该珍惜我这样的员工。我不虚伪地活着！”苏沫的口气有点撒娇。 “好，好，哈哈！”倪总笑起来，“你要我怎么向你道歉？” 苏沫想了一会儿说，“那就请我吃饭，别到档次太低的地方，我这小职员也想揩一下领导的油水！” “哈哈，好！这个梦，我可以替你实现！不过我请你吃饭的事，你不能对别人说，免得被别人看见，传绯闻，我是上司，你是下属，上司和下属有了绯闻，不利于工作！” “那岂不是变成偷偷约会？”苏沫笑道。 “哈哈！我说不过你！我头次说不过一个职员！这顿饭我请了！等你以后表现良好，我再给你加薪！”倪总的心情顿时好起来，眉开眼笑。苏沫这样的职员，让他很轻松，不用费心思去驾驭。 走出办公室后，苏沫偷偷地坐进倪总的车，跟着他去了订好的餐厅。 25 和上司约会 餐桌上，倪总绅士地问她，“你要不要喝点酒？” 苏沫摇手，“不行，不行，就您那酒量，呵呵，我怕您在我喝醉之前，就趴下了，我又不会开车。(.)” “呵呵，你也敢藐视我。”倪总给她倒了一点酒，又说：“我确实不怎么会喝酒，不过，喝酒的能力和职位没有必然关系，能喝三斤白酒、两瓶二锅头的人，未必能升到‘总’的位置……” 苏沫小口抿了一下酒，又吐出来：“我也不会喝酒，太苦了！好辛辣！真佩服您，不会喝酒，也能制服桌上的那些客户！” “怎么你嫉妒我？”倪总调侃。 “唉，真是的！我接触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自恋……”苏沫摇头叹息，想起何真，他也是这样自大，“目中无人”。 “哈哈！”倪总笑得很放松。 苏沫在办公室很少见他笑，但是面对她时，倪总却很真实地表现自己的情绪。又听见他说：“上次多亏你送我，虽然只是送到半路……” “不好意思！我当时有事！”苏沫反而难堪，那时确实顾此失彼。 倪总给她夹菜，又说：“别客气！要是真的送我到家里，让我老婆看见，也是不好解释的事……那些怂恿你送我回家的，就是想看我的笑话。他们这些职员，心里一个比一个鬼主意多，好像巴不得我出点事，出点问题，这样管他们时，就不会苛求呢！真幼稚！” “您放心好了，我不会给您机会‘红杏出墙’，我还怕丢饭碗呢！”苏沫尴尬地笑。 “嗯，我向来就是这样，和谁要是有暧昧的苗头，就立刻汽笛长鸣，才能成为ceo，否则，不能自制，何以管理人！” 苏沫更加尴尬，忍不住说：“我又没和您暧昧，是您自己要请我吃饭的！真是的，又是个过分自以为是的，和他一样，都是老夫子学校毕业的！” “他是谁？” “他是……也算是ceo！我总算明白，人不自恋，就没法做领导或是老板！魄力，源自于自恋！”苏沫提起何真，心里像抓痒似的。 “哈哈！”倪总又好奇地问：“我和他很像？” 苏沫摇头，“论长相，一点也不像。论辈分，你是长辈！不过，开会时主持大局的气势有点相似，发起脾气来有点相似，你们都很强势！” “哈哈！我明白了，你喜欢强势的男人……” “那可不，不是每个强势的男人，我都喜欢。”她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马上解释：“呵！我可没有跟您暧昧。我说的是，我喜欢那个‘他’，虽然他的确很强势，但是并不是因为他强势，我就喜欢他，而是因为……他很聪明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做什么，不想我总是很迷茫！” “你呀！别总是替自己解释！解释得太多，越说不清楚！”倪总故意皱眉头，“那你可别爱上我啊，别因为我跟他相似！” “不会的。呵呵，我不该将自己的心里话，向上司倾诉，安妮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说我又没头没脑！” “安妮是谁？漂亮吗？”倪总又问。 “啧啧！你们男人对女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这个……人家漂亮不漂亮，与你有什么关系呢！”苏沫的态度和口气，越来越没把他当领导。 倪总呵呵笑，“这不是龌龊，这是本能。好色是男人的本能，就像浪漫是女人的本能。好色，不影响男人爱老婆……” 苏沫摇头，“我想象不出一个在办公室整天发火的领导，回家后又是一副温情脉脉的面孔。” “人都有几百张脸呢，你看不透每张脸背后是什么！”倪总习惯性地又指导她。 “那您变脸给我观摩一下……” “呵呵，小丫头！我现在不是变了脸吗？和上班不一样了！” “我摸一下，看还是那张脸吗？”苏沫就用指头弹了一下倪总的脸，笑道：“变的不是脸，而是态度。呵呵，我今晚终于明白上司是什么，不过是扑克牌上的大王，假老虎……” “呵呵，小丫头。有一点深度，又有一点坏。这样的女人，我没见过。” “也是，您再阅历丰富，也不可能吃遍一个餐厅的所有菜……”苏沫对这次和领导的“会晤”很满意，仿佛看透他们，他们在公司里，也不过是一个桌上比较贵的那道菜。 26 冷暖 和领导公然“对抗”后，苏沫以为和同事的关系会转好，结果，查绵绵反而更加对她不屑一顾，更挑剔：“猪啊，你过来一下。这个合同该给领导签字的，你怎么没给，你做事就不能长点心眼嘛，别总是让其他人提醒你，我们也有自己的工作，你耽误得起嘛……” 苏沫忍不住解释，“我忘了！我看到一大堆文件，就会搞糊涂。整理检查这些合同，不是我的长项。” “那你的长项是什么？”查绵绵冷眼看她。 “一些更有创意的工作。”苏沫想不出别的什么。 “哼哼，简单的事都做不了，还想要做有创意的事！你太高估自己了！你有什么创意，你自从到公司来，我没看见你的什么创意啊。（.好看的小说）”查绵绵的声音很大，所有同事都转过头来。 “因为我没正式接项目嘛！”苏沫的口齿也不能软下来，不甘当众“被欺负”。 查绵绵把文件朝桌子旁一扔，“你既然有自知之明，自己什么都没做过，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很能干的！” “我没有装！”苏沫仿佛觉得有理说不清。 查绵绵很快变脸发火，“你烦不烦哪！你一个新职员凭什么跟我争执。[.超多好看小说]你有什么资历？你有什么突出个人能力？真不知道，倪总把你招来，哪只眼睛瞎了！” 苏沫也很生气，感到她对自己人身攻击，就干脆直说：“我和你们一样……我们平起平坐！” 查绵绵冷哼：“那你的能力也和我们一样吗，你现在做个企划案给我看看，你能做吗？你做得出来吗？不笑你是滥竽充数的，你还真不把自己当芋头呢！” “半年之后，也许我会做的很好呢……”苏沫觉得不能输了志气。 查绵绵环顾了一下四周，拍手说：“那你就是说，到时候，就可以超过我们了，是不是！大家快听听，苏沫说，她半年就能超过我们这些做了好几年的，她还什么都不会，就给自己封神了。” “她当然是神，神经！”同事们没意识到他们自己笑得很恶意。 苏沫默默转身离去，几乎想哭，这才领悟倪总提醒过的，你和“他们”是竞争关系，不是朋友，人家不会对你客气，你越是表现自己优异，人家越是要让你出糗，你越是口头争执，人家越是咬住你，让你承认自己就是输家。 她不知不觉走到总经理办公室，说：“倪总，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子，在这里工作的快乐值特别低，我想换工作，我想辞职……” “你才工作多久，就不能坚持了吗？你们年轻人到底怎么了，哪里就有个神仙工作的地方，让你们干活不累，又没有领导骂，不是骂，是监督。你如果马上辞职，我真后悔当初招了你……” “我特别难受！在办公室根本找不到温暖。”她在领导面前，忍不住流泪了。 倪总叹了一口气，训话：“我说过，职场同事是竞争关系，你就别想在这个圈子里得到温暖。我对你不满意时，一样也会冷酷无情地开除你！” “嗯，我相信……”苏沫又默默退出他的办公室。 27 人，一种资源 没料到倪总反省后，很快召集职员们开会，郑重其事地告诫：“如果说，人在世界上就是一种资源，成功或理想形态的公司，就是一种各种有利资源的优化组合。我们公司在北京，甚至世界上，要成为一个能立足一方的强有力的公司，需要你们各层级的资源优化组合利用，而不是窝里斗。尤其职员之间，不能进行人身攻击，否则一旦有谁举报，马上开除！” 苏沫脸顿时黑了，不知道同事会不会误以为她在领导面前告状呢。令她意外的是，倪总整风后，同事们反而对她更热情。她才明白，从前鲁莽顶撞领导，只会让她在公司，陷入不利的局面，在同事眼里，她不过是弱者，而人人都是欺弱怕强。 小王甚至邀请她，到自己家去做客。 苏沫感到欣喜，去她家中，见到三四只黑色的大狗向她冲过来，抖抖狗毛，别提多威武，像狼犬一般。（.无弹窗广告）小王亲昵地抱着她的狗，一个个抚摸着，发挥“狗娘养的”母性精神。 “我工资的一部分，都捐给狗饲料了。”小王告诉她，“我养狗，是因为它们像我的朋友一样，能打发我的寂寞，我常常对狗说话，它们可是比人更好的听众呢。” “嗯，至少它们比人有耐心。”苏沫笑着点头。 “呵呵，它们要是听得懂你说什么，尾巴不知道翘得多高。来，都过来，吃！”小王客气地给狗喂食，很有爱心的样子。 “它们会不会吃醋，如果你厚此薄彼？” “当然会！”小王回头看她，又说：“比人还要*裸地表现出吃醋了。不仅争抢着吃食，也争抢着向我撒欢，争宠的不得了。” 苏沫抱着小狗们，小狗吐出舌头，舔她的脸，她忙将脸侧开，笑道：“它要吻我呢，它比男人还好色。” “呵呵，那是它喜欢你。狗也有感情嘛！” 苏沫躲不过狗的亲昵，也回吻了一下它，说：“这是我给狗的初吻，但愿它会刻骨铭心。” “别宠坏它，否则以后它一见到你，就要吻你，到时候你就变成它的宠物了……” “呵呵，我忘记了，狗最喜欢死缠烂打。” 苏沫随意扔球，小狗就跑过来跳起身去抢，像海狮一样，顽皮但不凶猛。苏沫喜欢逗狗玩儿，但是养狗的兴致，她自己认为，恐怕再过十年也培养不起来。 “那狗知道什么叫爱情吗？”她问小王，“譬如你失恋时，它们默默看着你，眼中像有泪光，对你表示同情……” “我从来没失恋过，我才不会为男人失恋，只会让男人为我失恋！每个养狗的女人，都是个性很独立的女人，不依靠男性，她们也能活得很滋润！要知道，狗比男人忠诚得多，友好得多，甚至有时也更体贴人！更窝心！” 苏沫听她数落狗的好处，顿时也对狗很有“爱心”，抚摸着它们的柔软的毛，又问：“给它们洗澡，或是遛狗，恐怕会耽误很多时间？” 小王不置可否，“遛狗，可比上班有意思多了！它们是我最亲密的伙伴！你不觉得，在办公室，人心很冷漠嘛！你最累的时候，也没有人来分担你的工作！每个人想的都是升职，或讨好领导，提高薪水，一点意思也没有！” “想着升职也没错啊！倪总也不是普通职员，登上高峰的嘛！”苏沫不喜欢他们的职场思维，只关注人的负面心理。 小王扑哧冷笑：“他那算什么高峰，老总要把他开除，易如反掌，ceo也是打工的命。不过，公司是铁打的，除了老板，谁不是流水的……所以，在中国，人人都想做老板，做ceo都觉得不是出头！” “那你也是想……做老板？”苏沫冒昧地问了一句。 “当然。将来我一定要在北京有自己的公司。这是我来北京的梦想！” 当晚，苏沫在小王家的沙发上睡了一夜，她家的狗原来也有夜猫子习气，半夜欢欣鼓舞地来伸嘴过来嗅她的脸，擦的她脖颈，让她直痒痒，从梦里笑醒。 “坏蛋，小色鬼……”苏沫摸着它们的头，当它们是朋友一样。到了清晨，和狗们拥抱后告别。 28 虐心 过了一阵子，倪总又问她，“最近怎么样，还有没有人欺负你？” 苏沫笑着摇头：“没有谁欺负我。您这么说，好像我多软弱！前些天，我还到小王家去了一趟呢……” “哦？”倪总似乎有兴趣，却假装皱眉，“你和她走得很近嘛！人家是有男朋友的，你去打扰，不太好？” “是吗？男人，我没看见，倒是她家的狗，在夜晚跑过来舔我，因为我睡在沙发上嘛！它们逗我玩儿！呵呵！”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倪总摇头，“她怎么能让你这个客人睡沙发，还放纵狗去舔你，这简直就是……太不尊重你了！这不也是欺负你！” “您误会了，是我自己要求睡沙发的。（.好看的小说）[]我不习惯到陌生人家里，去睡别人的床。”苏沫解释。 “哦，那你以后离她家的狗远一点，别得狂犬病！”倪总随意调侃。 没想到，在小王家的沙发上睡觉并被狗舔的事，如滚滚雷云传到小王耳里。小王很生气地对苏沫发火：“你是不是觉得到我家受虐了呢，有你这么王八蛋到领导面前瞎说话的嘛！” “我说什么呢？”苏沫看到她变脸，感到莫名其妙。 “你别装浆糊了，他妈的说要我对你客气一点，别让你睡沙发，要多给同事温暖。呸！关他什么事，好像我虐待你了啊……” “呵呵！”苏沫赧颜地笑，感到一切很混乱。 29 过客 周末，同事们邀请她聚餐，她就借口说自己的工作还没完成，推脱了，怕和他们走得太近。（.无弹窗广告）过了会儿去领导办公室签字，见倪总还没走，她笑着说，“您好认真工作，这不是让我们汗颜吗？” “呵呵，知道就好。就算成为中层领导，也要兢兢业业，对上级下级负责……”倪总的脸上很疲倦，伸了伸懒腰，又打趣，“要不你给我揉揉肩，帮我放松一下！” 苏沫的手伸过去，脸却瞥向窗外，怕人瞧见，说道，“您这么尽职尽责，太出色，一定有很多人对您很佩服？呵呵，譬如把您当偶像……” “不，不，我才不需要别人把我看成偶像，偶像都是有光环的，如果我的光环只是我的职位，那也没什么意思。”倪总收拾整理，准备回家。 “那您的偶像是谁？”苏沫故作好奇地问。 “你想呢，呵呵，反正一定不会是刘胡兰，我还没那么老。”倪总风趣地说，又看了她一眼，“要不，我送你回去，现在已经下班了。[]” “噢，让领导做司机啊，真是我的荣幸！” 又进入倪总的车里面，苏沫就恳求他：“以后，您别把我跟您说的什么话，都告诉其他同事，这会让我很难堪。同事最恨打小报告的，这样让我在办公室度日如年！” “哦，这事儿啊！好，我理解了！”倪总冲她一笑。“不过，我这不是维持公正吗？就像开车一样，我是操纵方向盘的。” 苏沫叹气，“还有，这回，我真的是抱屈，睡沙发被狗舔的事，在我眼里是很家常的事，怎么到了你们眼里，就是自降身份，和虐待有关呢。” 倪总摇头，“这是你不对，你要尊重多数人的思维，没人认为睡沙发被狗舔是有面子的事！” 苏沫扑哧笑道：“你们这些成功人士的思维，和我这种小职员的思维真是不一样。难怪她，还有他，都是奔着成功人士去……原来是，早就认定社会是有等级的，睡沙发被狗舔，是地位低等的人，受的待遇！哎呀！如果成功人士是这样想，我一辈子也不愿意成为他们，而愿意只过简单的生活。” 倪总又笑起来，“说的很好！我欣赏你的简单纯真！人到中年，看社会就没法纯粹了，都是带着自己的人生经验，受自己的生活环境的影响。我告诉你，我的偶像是谁，是我妈妈，这是我一辈子最纯粹的想法。没有她，就没有我！如果人不这么想，就说明他的良心有问题。” “嗯，那您很有良心！”苏沫不吝夸奖。 倪总冷不防摸着她的下巴说：“谢谢你！你总算恭维了我一句，刚才一直抱怨，我差点以为你所谓的直率，不过是怨妇的情绪发作呢！” 苏沫感到他的这个举动似曾熟悉，又想起何真，他也摸过自己的下巴，也是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她盯着眼前这个男人，脑子里却浮现坐在何真的车里面的景象，这是不一样的感觉。 “你也别总是抱怨，抱怨多的人，通常是缺乏解决问题的能力的人！”倪总又像个领导告诫她，“从公司的角度，我们都是过客，都是打工。你以后向我抱怨时要明白，你不是为我工作，是为你自己！在职场，没有谁会给你温暖，自己坚强才是最重要的。” 苏沫点头：“这是对我最大的鼓励！谢谢！” “将来我也会离开公司……”倪总的声音有些感伤，“总会有别的人顶替我！在哪里，都只是我们人生的一个阶段，除了死，没有什么不是过程。” 苏沫忍不住落泪，“嗯。到时候，我会想念您。您在北京，给了我一些心灵上的抚慰，指导和依靠，这是我从前渴望，却没有得到的。” “我们都只是过客！”倪总边开车边搂着她的肩说，“等我走了，你说不定多开心呢，终于不用被我压迫了。要不，唱一首歌我听，就唱什么隐形的翅膀……” “不唱。没有心情，心情被狗吃了。”苏沫低下头。 “傻瓜，我是在鼓励你，你有隐形的翅膀，可以自由飞到想去的地方，没有必要受环境的束缚。任何人或任何环境都不属于你，只有你自己属于你自己。你要是想不明白，就只是活在自己狭隘的世界里；你要是想明白，整个世界都是你可以去往的天地。我放音乐给你听，你以后要扔掉那些让你伤感的想法，而想着怎么变坚强。” 那些缓缓的音乐像暖流一样在苏沫心里沸热。她仿佛觉得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温暖。 倪总有意朝她侧近，苏沫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看着车窗外的天色，这一刻，有种安稳的感觉。 她忽然理解何真出轨，人有时候情不自禁做些超越禁区的事，因为心是填不满的。 快下车时，他在车内回过脸吻她，苏沫朝前方看了一眼，忙说：“你开车不要吻我了，万一交警叔叔看见，眼睛都瞪红了。” “呵呵，交警叔叔！他也会吃醋，你的魅力可真大！干脆你也叫我叔叔，或伯伯……” “恶心！你有老婆，有孩子，我可不敢对你存在幻想。”苏沫忙把头移开。 “呵呵，男人会不负责任的出轨，但承受不了出轨之后的后悔！” “唉！”所有这些话，都只会让她联想到何真。 30 三方会晤 苏沫记挂纪南不知道找到新工作没有，就给他打电话，“唔，我的蓝颜知己，最近怎么样？你还在北京？没有离开？” “还在。完了，我老婆又看到我和你说话了。” “搞错没有，随便来个电话，她就认为是我啊，那之前我没给你打电话时，她岂不是过着惊弓之鸟的日子。”苏沫讶异。 “咳，都怪我是惊弓之鸟，我刚才看见是你的号码，就赶紧去卫生间接电话，她见到我像是躲着她，估计猜到了……” “滴滴滴……”苏沫接着听到电话断了的声音。 不久她的手机又被拨通，一个女的冲她吼道：“又来缠着了是不是，你怎么像毛线一样。我一看来电上面的名字是无名氏，就知道是你的号，他欲盖弥彰，以为我不知道。既然你还想着他，那我们见一面，该说清楚的就说清楚，别以后跟他黏黏糊糊！” “好，我也不怕见你，我长得也不丢脸。”苏沫同意了，感觉自己这个毛线像赴鸿门宴似地要去周旋。 “会晤”地点是个街边的咖啡屋，这里容易碰头。苏沫看着落地窗外的太阳，外面浩浩荡荡的行人，觉得心也明亮起来，不怕万一恶斗起来，自己会被阴暗地对付。 “我就是毛线。”苏沫自我介绍。还好，来人不是什么绝色美女，没有那么光芒万丈，将她比下去。 “知道。”对方冷言冷语。纪南坐在她旁边，这时在苏沫眼里看来就跟一孙子似的。 三人在尴尬的气氛中点了咖啡。 毛线首先发言：“我没缠着他，我们只是朋友。” 纪南在他老婆面前连连点头不迭：“是啊，这么久，没通电话……一通电话就被我老婆撞上，怎么就那么凑巧！” “何况我有男朋友了……”苏沫不得不说谎话，彻底打消她的顾虑。她喝了一口咖啡，给自己暖暖肺。 “是吗？”纪南忍不住问，“他是谁呀？我认识吗？” “关你什么事？”他老婆瞪了他一眼。 “你不认识。”苏沫摇头。 “哦！”纪南应声。 “既然有男朋友，为什么不一起带来？”他老婆将信将疑。 “他……呃，他是我的上司……”苏沫只能继续撒谎下去。 纪南好心提醒，“别对上司投入太多感情，他们更多是利用你。他们喜欢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不会真心实意对你一人。” “呵呵，他呀，他用智慧、温暖和呵斥浇灌着我的心。”苏沫假意夸奖自己的“男朋友”。 “那是自然，他比你年纪大，比你人生经历丰富，如果你没有防范之心，堕入情网，受伤的肯定是自己。因为男人不会为了女人，放弃自己的事业……”纪南劝说。 苏沫又喝了口咖啡，说：“你别多想了。我们……很纯洁的……” “那就好，我只是担心做领导的会利用职权，对你不怀好意……”纪南的话，一半是从朋友角度提醒，一半是在他老婆面前表现出镇定。 苏沫一笑：“瞧你说的，好像男人都是潜在色魔，女人都是被性骚扰对象……我跟他的关系，和跟你的关系一样纯洁。你们男人有时想的太多。” 他老婆像是硕大的电灯泡，不高兴地说：“我看是你这个女人在男女关系上不正常，还怪别人想的太多……” 苏沫仿佛被人泼了脏水似的，按捺不住，骤然起身，将咖啡泼在她脸上说：“你才不正常。” 31 遇见 她很快飞也似地逃出咖啡厅去，一个人在马路上一边走着一边痛哭，也不知孑然走了多久，不知不觉到了以前去姐姐住处的那条熟悉的街道上。[]她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影飞驰而过，赶紧跟随那辆车跑去，无法控制地大叫：“何真！何真！” 车又开回来，何真打开窗镜对她说：“真的是你，好久没见了，你还没忘记我的车嘛，我现在很忙，你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快！” “那你走，我没事。”苏沫失望地说，没有听到只言片语的关心。 何真走出来，将她拉到车中，坐在驾驶座旁，又关上门，从另一侧进入，问：“你躲着我干嘛？整个人，就像从世界消失一样……” “我什么时候躲着你！” 何真看着她说：“憔悴了不少！对不起！我……没关心你！” “谢谢你的好意！”苏沫看着车玻璃中的自己，果然面目无神，后悔竟然在毫无装扮、心情恶劣时遇到他，又问：“你和姐姐怎么样了？” 何真叹气：“冲动是魔鬼！我也是受情绪支配的。我后悔了这么久，她也没原谅我，也不愿意见我……唉！当初她对我说分手，我以为是气话，所以也没理会，又碰上业务繁忙，我无心顾到她，结果，现在悔恨不及！” “事业和爱情，你选择了前者。”苏沫惋叹，“你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恋人……” “对不起，是我导致你和你男朋友分手的？”何真又问。 “和你没关系。”苏沫摇头，“感情真的好容易碎裂，一瞬间前，你和他彼此信任，一瞬间后，信任消失，你和他是陌生人。[]原来我以为爱情最重要的是浪漫，却不是的，是信任，两个人没有信任，别说天长地久，一日也不愿呆在一起。” “人类的情感就是洪水猛兽……我们都是洪水中的一部分……”何真拍着她的肩安慰。 “你打算怎么办？”苏沫问他。 “苏娴要是不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也只好一个人过日子，等着她回心转意，或者，她忘了我，我重新过自己的生活。我也向往天长地久的爱情，可是如果另一个人不愿意和我天长地久，我也没法锁住她。” 苏沫叹息沉默。 “看你沮丧的样子，莫非刚才受了什么打击，你抬起头，我看一下，看和从前有什么变化？”何真瞧出她的神情。 “我刚才被别人骂了！”苏沫想起三方会晤的情形。 “哦？谁骂你，你就骂他！谁打你，你就让我去打他！谁欺负你，你也马上来找我，我帮你欺负他！我这里，专收难民的……”何真笑着安慰她。 苏沫破涕为笑：“呵呵，人家两个，你才一个。” “怕我打不过啊！没关系，就算我被打死了，也心甘情愿，至少证明，我不是你想象得十恶不赦的。” “你也不是坏人，亦正亦邪。你对姐姐，还是很深情的……” “是啊，我现在看见路上，有谁长得像你姐姐，就想娶她为老婆……”何真没正经地笑着说。 “哦！”苏沫看着车玻璃镜中的自己。 何真见到后一笑：“你和她不像，是性格上，她表面依赖，骨子里却独立，你表面独立，骨子里却依赖。她离开了男人，可以过寂寞的生活；你在寂寞的生活中，却一直想要男人陪！我原来以为她传统，其实根本没有传统不传统的女人，只有个性的不同！她是炉子里的火，小火慢热；你是森林大火，渴望熊熊燃烧！我喜欢不顾一切有激情的人，因为像我自己！” “唔，讨厌你这么聪明！一下子看透我！”苏沫哂笑，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明白自己为什么忘不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清楚地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何真看了看车窗外面说：“因为你把灵魂交给了我嘛，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我有事，现在要和你告别了……” “才不，我一如既往躲着你。” 苏沫让他停车后，就离开了，看着他的车影驶过，心想他就是雪地里的一匹饿狼，追捕着她的热情。 32 自尊心 苏沫没有再回到咖啡屋参加三方会晤。她不能放弃自尊心，去浇灭别人的焦虑情绪。谁都会怀疑嫉妒，但不能随便向他人泼脏水，否则人类局势会更加恶化。 现代主义早就说过，20世纪是公共人际交往的荒原，人类心中已经开了无数恶之花，世界大战、极权、原子弹、恐怖主义接踵而来。苏沫想，那么21世纪是什么呢，混乱的荒诞，迷糊的可笑，人们挤在无数高的狭缝中，精神反而愈趋贫瘠狭隘和浅薄。肤浅、喧嚣和杂乱是时代精神。 她现在的工作环境，也日趋令她寒冷。她和倪总走近之后，倪总很快对她冷淡，苏沫明白，毕竟他们是上司和下属，任何暧昧都不利于他的工作，他是理智而清醒的人。尽管苏沫并有想要像蒙娜丽莎的微笑一样，永恒地存在于某个男人的心中，但她仍然感到失落。 “签了字，拿去！”领导把合同单递给她。（.好看的小说） “没有别的哪……我是说，没有别的事了吗？”苏沫多问了一句。 “没有。”他惜字如金，又低头去看另一份文件。 “真的没有？”苏沫笑问。 “没有，你出去，我这办公室来的人多，每个人多停留一会儿，我没法工作。”他头也不抬地说。 “嗷。”苏沫莫名其妙地有一种失宠感，尽管他从未宠爱过她。 苏沫刚走出他的办公室，就接到纪南的电话，“喂，你上次不告而别，我老婆可骂死我了，说你得胜后拍拍屁股就走，让她丢脸。她痛苦得不想上班，整天跟我说，你太可恨了！” “哦！那她想要怎样，才能解气？”苏沫无奈地问。 “她……”纪南刚开口，她老婆就接过电话，又冲她骂：“你要脸不要脸！你勾三搭四，败坏名誉，你是我在北京见到的最不要脸的女人，周旋在一群男人中间，见一个挖一个坑，难道我还说错了嘛……你跟男人鬼混，是不是觉得自己魅力膨胀……” 苏沫仿佛觉得她说的是另外一个人，“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只是个很普通的女人，有热情，但是很纯洁，我从来没有想过，去和谁有不正当的关系。[]” “我呸！还标榜自己纯洁！我现在一回到家就怕，不知道床有没有被你躺过，我们家的男人有没有被你抱过，还有，他给你拍的照片，不知道有没有*，被藏匿起来……”纪南老婆的声音颤抖。 “绝没有！”苏沫立即否认，“不信，你问自己老公，我的话，你是一千一万个不会信的。而且，我是处女呢……” “呸！你去医院做了几次手术，才还是处女！”纪南老婆粗鲁地说：“我男人软弱，经不起勾引……或者，你是不是没男人要，男人要是想要你，你早就不是什么处女了，破十层膜都不够……” 苏沫泪水肆意地流，她很快挂机，去倪总办公室，说：“对不起，我要向您提出辞职，我在北京没法呆下去了。现在就辞职，明天就收拾行李，离开北京……” “怎么啦？又被人欺负啦？”倪总问她。 苏沫摇摇头，“我不喜欢北京，我讨厌这个地方，这里的人心冷暖难测！” 倪总瞪她，指着她说：“幼稚！人生存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整天需要别人给你温暖！而是，能有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工作。稳定的工作，大于一切。一切伤害都是浮云。动不动就不要这个让你安身立命的饭碗，你这不是幼稚，是什么？不要以为年轻，就以为机会多的是，当你放弃眼前的机会时，你可以把握的机会，只是又少了一个。” “可是我的自尊心受到很大伤害，我在北京呆不下去了。”苏沫痛苦地弯下腰，泪水涌出。 “谁伤害你，自尊心是自己给的，不是别人给你的！你在工作中，越是受挫折，能忍受，才能独当一面。你这样脆弱，没有人总是庇护你。我很忙，没耐心听你诉苦，你向别人要温暖去。”倪总挥手让她离去。 苏沫无心再呆在办公室，跑到公司顶，哭嚎得快虚脱了。她站起来，从工业大上向城区看去，眼前那么多方块房子，有多少人在它们里里外外挥洒着活力，可是撼动不了它们。房子是这个世界的地面上，最重要最稳定的结构之一。人的情感和它比起来，就像是波涛汹涌的风沙。 苏沫的情绪飞也似地穿梭在这些房子中间，狂乱和发热，就像火山里的熔浆积蓄热力，想要一喷而出。 她想，伤害什么，也别伤害一个人的自尊心！因为一旦被伤害，人会一辈子刻骨铭心地记住。人最不能忘记的，不是仇恨，而是羞辱。 33 迷失 苏沫坐在工业大顶一直到黄昏，看见落日熔熔，渐渐消散了最后的热气。她的情绪也开始降温，冷静下来，给领导打电话正式说辞职的事。 “喂，倪总，我真的要走了，而且是离开北京……” “我在开车，不能和你多说话。你要是决定了，我也不阻拦你，就这样。我小孩生病了，我要赶紧回去看他，今天你就别跟我说这事了，明天，明天你来办理辞职手续。”他匆忙挂机。 苏沫躺在工业大顶，看见无形的雪向她飘来，她浑身冷飕飕，像在风中舞蹈的蒲公英。谁吹落了她的纯真，落地后沾满了泥垢？ 她回到住宿处，独自收拾行李，盯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叹气，“大多数都是无用的。我要离开北京，没必要都带走，还是将它们都扔了……” 她把行李箱竖起来，抽出提手，正准备拖着离开。房东进来检查了一下，又问：“东西都收拾好了，是不是？” “嗯。” “哦，我要退你租金……你把门关上！” “为什么要关门？” “我算了一下，收你房租多了，退一部分给你……” “是吗？我也觉得您收多了，每次收房租时，电费、水费都是您说了算……”苏沫边说，将提箱放下，去关上门。 “要不要，待会儿我请你去吃顿饭，怎么样？我们也算是熟识一场……” 苏沫摇摇头，脸色欠佳，“我没有心情。” “你怎么哪？是不是生病了？”房东摸摸她的额头，“要是生病了，你再躺一会儿，在我这里多住一天，没事！”说着，推搡着苏沫，扶她到床上。(.) 苏沫感到他的手用力很大，她一个踉跄，被推倒在床边，他的腿压过来，又说：“小丫头，我退房租给你，你怎么感谢我？” “那本来是你应该做的。”苏沫感到他图谋不轨，但不相信他真的会施行暴力。 房东取出一部分钱，扔在床上，一手揽住她的腰说，“你今天还住不住在这里？我陪着你也行……” “你放开！”苏沫喘着气推开他，要坐起来，却被他按住脖子，脚像在泥巴地里乱蹬，又听见他说：“让我摸一下，行不，我多退你一些！让我摸你的毛毛……” “无耻！”苏沫的胸罩被他的大手隔着衣服扯松了，大声喝骂：“怎么天下有那么多无耻的人啊！” “你叫也没用。刚刚我看过了，这栋邻居都没人，都去上班了……” 房东的脸刚要凑近，苏沫抓住他的手说，“你放开我，我自己*服，你脱得我难受！我和男朋友在一起，他都不敢强行对我动粗！” “呵呵！好！你老实就行！看你小姑娘一个，能跑到哪里去！”房东的手略微放松。 苏沫挣扎着脱开身，伸手到背后，把胸罩扣好，脱下一个鞋子，朝着房东的头猛地狠打过去，一连好几下，又大骂：“你别逼我跳！我还是处女，你要是伤害我，会留下证据！我一定会告到警察局那里，豁出去了！” 房东抱着头，退开几步说：“你还是处女，早说嘛，我可不敢碰处女，你走！” “无耻之徒！色魔！”苏沫见识到了从小恐惧的“变态大色魔”后，拖着行李箱，急匆匆地开门朝道的电梯口走去，那里上下的人多，房主没敢追来。 衣冠不整的她，成为电梯里众目睽睽的焦点。一个老妇女提醒她：“你的鞋子没穿好呢。” “哦！”苏沫躬下身，把鞋子套紧，又背对着他们将衣服穿好，忍不住提醒：“这栋有色魔，大家以后要小心。” “你赶快报警……”众人劝她，担心她已经遭遇流氓毒手。 “等我下了，就去报警……” 可是等她到了公寓外，拖着行李箱，走在北京街头，箱子过重，又一直磕撞着石头，差点摔了几跤，她又不想去报警了，反而迫切想静一静。 偏偏回家的火车票，也没能及时买到，她独自在北京街头的马路上，无所事事晃悠，比社会流浪人士好不了多少，忍不住飘过这样的思绪：我在北京迷失了“身份”…… 34 一个人的离开 一个人孤单地走了很久，天也黑了。（.好看的小说）苏沫坐在横纵四方的高架桥下，想给安妮或姐姐拨打手机，又犹豫了。她想一个人静一下，谁也不理，有些苦闷，不能和任何人分享。 纪南的电话是不敢扰了，萧然现在唯恐对她不够冷漠。(.)她把认识的人想了个遍，只能给倪总打电话，“喂，我明天就要离开北京了，你要不要说点告别的话，给我送行啦，呵呵……”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多说话呵！我要陪我的孩子，待会儿还要给他讲故事，洗澡，陪他睡觉，实在没时间……”他的电话很快挂了。 苏沫有气无力地坐在自己的箱子上，夜间气温下降，冷气流袭来，她想给安妮或姐姐打电话，但想到她们一定会半夜过来接自己，会不停地问她怎么了，而且她们都是女人，半夜出门多不便，于是举着手机的手，像花萎一样无力垂下。 她在一处高架桥下，靠着墙壁坐了一夜，偶尔困时，她把行李箱放平，蜷缩在上面，暗想会不会有路过的人，把她看成乞丐。半夜几次醒来后，怀念有灯光的屋子明暖如春。她的泪水软软的，湿透了衣箱。 生活如果像打毛衣一样轻松那该多好，然而这是幼稚的憧憬，不切实际。 夜里仿佛梦见，自己住在一个宽阔明亮的房间中，有落地窗和阳台，阳光照进房子，她的手弹着琴键，那个他，坐在她对面，缓缓地对她说：“这样的时光，才是我想要的……” 01 投奔 这时，已经是清晨了，她想亲口跟他告别。（.好看的小说）想了很久，终于按了铁门上的门铃，她以前常来这里，并不陌生。 何真开门，看到是她，牵着她的手进屋，问：“怎么脸色这样苍白，不会一夜没睡。还好，你在上班前来见我，再过一会儿，我就要出门了……” “我看见你的车还在。我要离开北京了，跟你说一声。”苏沫假装镇静。 “为什么？”何真扶着身子摇摇晃晃的她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了一杯水。（.无弹窗广告） “没有为什么，离开，是因为我不喜欢这里。它没有让我快乐的记忆，也不能让我找到幸福感。我对城市已经疲倦，它让我患了一种病，看着钢筋水泥的房子，和冷暖难测的人心，我就会看不到生活的乐趣。” “你姐姐知道吗？” “她还不知道呢。除了我的上司，其次就是你了。我还没有对父母说，一时开不了口，他们一定会问很多。”苏沫靠在沙发上，眼神很漠然，又很无助。 “是怎么回事？真的有人欺负你吗？”何真坐在她身边，拍着她的肩问。 苏沫泪水涌出来，眼神苍茫空洞，又说：“有些事，真是出乎意料，我明明爱的是另有其人，为什么会因为别的男人而受羞辱呢！” “呵呵，渴求别人理解，与追求自己想得到的，是世界上最难的两件事。这不是上次分别时，你对我说的吗？我记忆犹新……别动不动就活不下去的样子，你要是这样，我立刻送你去火车站，我讨厌看到别人的颓废，和自暴自弃！” “那我走！”苏沫赌气地站起来，双腿虚弱，又发抖地坐下，“我不是来让你嘲笑我的，你得意，但无权嘲笑我……” 何真递给她纸巾，让她擦眼泪，笑道：“那我不送你走，你休息一会儿，我要去公司看看，我很忙，不能陪着你闲聊太久。你这神情，好像全社会都抛弃了你，我看着，有点害怕。我也不去告诉你姐姐，免得她也跟着担心，你们女人，受挫能力太差。当年我被学校开除，我都是直着走出校园，然后狠狠地对它说，有朝一日，你一定会以我为荣！” 何真捏着她的手说，“傻妹妹，我知道你是个善良而纯净的人，从祭奠花村时我就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从没对我有任何要求，我想恳求你，别想着难过的事，要是连你也伤心了，我更没有心情去工作，因为连身边的人都安慰不了，我还有什么用呢，赚钱又有什么用呢！” 他看苏沫不说话，就掏出手机说：“要不，我叫你姐姐来照顾你……” 苏沫顿时头发热，晕厥过去，含糊说：“别让人知道我有多惨，我怕没自尊！” 02 同居1 等她醒来时，何真已经不在房内，她记得迷迷糊糊时，他像把她抱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在她脸边说：“你躺一会儿，看看冰箱有没有吃的，我一忙完就来看你……不准想不开，乖乖，听话，我最恨不听话的女人……” 苏沫闻到被子里，散着男人的气味。她感到肚子饿了，歪歪扭扭地站起，打开外壳有点脏了的冰箱，看见里面空无一物，就笑起来：“他一定很久没用冰箱了，他不会骗我，不是记错了，就是想让我望梅止渴，怕我认为他冷漠无情……坏蛋，让人心里忽起忽落的……” 她去刷牙，发现牙龈出血，脸就红了，暗想到了他家，怎么还像个野人似的，也太不淑女，万一他看见，岂不是要笑话我，和姐姐比起来差远了。她不敢给姐姐打电话，怕苏娴问她在哪里。 中午何真回来，给她带了吃的，她露出狼吞虎咽的样子，又忘了淑女本分。 “昨晚真的睡马路了？”何真不敢相信。 “没有人来英雄救美，我只好尝尝落难的滋味……”苏沫仍不振作。 “怎么天下最可怜的事，发生在你头上。不会是的你苦肉计，好让我惦记你！”何真笑道。 “呸！”苏沫啐道，“我为你睡马路没问题，可是不会为了装可怜睡马路！” “真的啊！好久没听到女人说为我做什么了，我好怀念啊！呵呵，除了那些喜欢我的钱的女人。” “讨厌，自恋狂！你们有钱人总是认为女人喜欢你们的钱，你很有钱吗？我都不知道，你挣了多少钱……” “哼，比起你这个难民，我肯定算有钱人嘛！我能干，凭什么不挣钱。我要交国家税的，挣钱越多，交的税越多，你也别以为有钱人都是坏人嘛！” “钱才是硬道理。你说的对，我一直没挣什么钱，活该被淘汰出北京……” “那你就先暂时住在这里，只要你不怕我随时对你发火。你住几天，等休息好了，我再送你去火车站。你姐那里，你自己……” “她知道我喜欢你……” 何真立刻瞪着眼看她，不安地说：“难怪她不愿原谅我！” “呸！她又不认为我和你乱来，她巴不得我喜欢你，说你不喜欢的人，都不愿意他登门拜访。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她就不用做和事佬了！姐姐才不是小气的人，她和我是同样的心思，都认为，人和人之间多一点喜欢，比多一点恨好。” 何真呵呵笑道：“难怪我觉得你们姐妹，都是很善良的人，会替他人着想。从前，我还怕你们都恨不得杀了我。你看看我手上……”他把袖子卷开，手臂上有一些用烟头烫伤的痕迹。 苏沫摸着烟痕说：“天啊，你真后悔啦！真可怜！” “不用你同情，我是个男人，不需要任何同情。”何真又把袖子放下，“小妹妹，我可不想你现在走，病倒在火车上，你就住在我这里。但要约法三章，不准告诉你姐姐，不准告诉你父母，不准告诉你以前所有的朋友，身体好后，我马上送你走……还有一个不准，我无论说什么，你要像听收音机一样只许接收，不许反抗，这样避免我发火！” “为什么，你怕他们知道我在你这里，受你虐待？”苏沫笑着问。 “避嫌嘛！你一个女儿家，住在我的房中，谁都会胡思乱想，就算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外人看其他人都是如此，尽量把你想得肮脏，这样他们才会觉得自己比你可要好多了，获得虚假的满足。” 苏沫点头，恍悟了一些事，“好，我把你这儿当难民收容所。” 何真捏着她的嘴说：“乖！” “讨厌！我不是鸭子！”苏沫把他的手拨开，很轻松地笑起来，仿佛终于从地狱爬到了天堂。 03 同居2 苏沫开始和又一个男人的“同居”生活。跟这个人，显然要比跟从前那个人更不自在，更羞涩腼腆。 何真买了水果和零食回来，对她说：“我不常在家，买这么多吃的，是用来喂你的，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坏了就扔了。你又不会做饭，像你姐姐炖个什么汤的……” 苏沫撅起嘴，“又比较，我可不是你女朋友。我优不优秀，关你什么事？” “你还不服气！那你总会削苹果，给我削一个！”何真命令的口气。[] “我只会一刀刀的削皮，不会削成圈，皮都不断的那种……” 何真笑着瞪她，“拜托！你能动手就不错了，我还指望你技术高明，我没那么笨好不好！” 苏沫仍不高兴：“我怎么觉得，总是被你轻视一样，像我什么都不会……” “算了，算了。我自己动手好了。你姐姐在时，都是她对我好。你在时，我只能自己对自己好。”何真拿起水果刀开始削苹果皮。 苏沫看见，就要帮忙，一不小心碰到刀口，手上渗出血来。 何真到抽屉里，给她找创口贴，叹气：“一个家里有姐姐妹妹，妹妹就是注定被照顾的。” 苏沫脸都白了，这话儿在她听来，也是无心伤到她的自尊。 等何真削好苹果皮，递给她说：“你先吃一口，乖！” 苏沫摇头：“我不是被照顾的。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我。我一个人也能活得好好的……” 何真淡淡一笑：“为自尊心活着的人最累！我如果不心疼你，为什么要照顾你！我从来不照顾别的女人，但是对你，却尽量有耐心和风度，你认为还不是尊重你吗？” 苏沫正要吃，忽然想起牙龈出血，要是咬着苹果留下血痕，那多难看呀，就仍摇头。 “这可是我亲自动手削的，我从来没给女人服务过……你要是不吃，难道要我喂你呀！”何真就咬了一口，得意洋洋地冲她笑，突然喂在她口中。 “啊！”苏沫尖叫起来，咽下：“你好野蛮啊！” 何真叹气：“不是野蛮，是孤独，你坐在我面前时，我才发现之前，我多么寂寞，看到的只有墙壁和遥远的外面世界……” 04 同居3 晚上她睡床，何真睡沙发。[]苏沫说，“我睡沙发，不能借住你这儿，还让你睡不好。” 何真摇头，“关心你的人，宁愿自己难受，也不会让你难受。不关心的人，宁愿你难受，也不愿意自己难受。明白吗？” 他躺下后，又叮嘱她：“半夜没事，别起来走动。我可不想看恐怖片……” “呵呵！”苏沫抱着柔软的被子笑，“我看着你睡去，在你睡着了之后，我再睡，一定不打扰你。” 早晨何真什么时候离去，她也不知道，躺在床上暗想他有没有看她一眼再走，还是只当床上睡了个木偶。 房间很安静，她能听见自己呼吸和动弹的声音。她看了看周围，房子里有些乱，就起身为他收拾了一下。 苏沫想做点饭菜，可是无论试着做什么，做出来的都形色香味俱不佳，自己尝试吃了几口，感到很难吃，就都倒在垃圾袋里，把窗子打开散气，这才明白，贤妻良母不是容易当的。 她在空房间里转来转去，找不到一件可发挥自己所长的事去做，无所事事。 到晚上，卫生间的马桶堵了，她不知道如何处理。从前都是萧然做这些，可是何真终究她男朋友，也不是她哥哥，她不好意思，等着他回来后为自己解决马桶的问题。 费了半天力，她也没能使山河一清。 何真回来后，她还在卫生间，关上门，急得满头大汗，心想，怎么面对他呀。 他问：“你在做什么啊？” “在厕所里还能做什么。” “出来，我买了晚餐回来，我们一起吃。” 过了半天，何真又催她：“你别掉进马桶里，我可捞不出来。” “呸，你以为我是老鼠呀。”苏沫尴尬地笑。 不一会儿，何真热好了吃的，叫苏沫：“你怎么啦，是不是睡马路冻了胃，坏肚子了？还是没有了纸巾，不好意思对我说……” “马桶好像坏了，没法冲水……”苏沫烦恼地说。 “哼，那等明天修理工来了，不就好呢！”何真不解，“至于让你不敢出来见我嘛！我不会认为你不会使用马桶的。你那么聪明，却总是为小事纠结。可见思维方式有问题……” 苏沫从卫生间走出来，站在他面前问：“有什么问题？” 何真指着脑袋说，“人的思维方式要实用，而不是为了面子。遇到问题，先别慌张，而不是要自己先紧张了。再怎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也不要自卑，自卑是最大的心理疾病。我就从来不自卑。人要做潜力股，就不要自己抛弃希望。” “可是自恋的人，总是那么自以为是！” 何真摇头，“自我感觉好，是对自己最好的嘉奖。别人怎么看我，我不在乎，错了就错了，有了过失，挽救不回来，也不能告诉自己，你活该受报应……我宁愿这样对自己说，我错了，我从头再做好，下次不能这样做了。我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我是会犯错，而不断自我纠正的人。” “你是个好人，我需要你帮我！”苏沫看着他说。 “帮你什么？出气？”何真笑起来。 “帮我重新找回自信……刚才我发现，自己连做家庭主妇的能力都没有时，我才醒悟，做什么都不容易，我需要一些刺激，受激励。” “行，那你跟我来！” 苏沫跟着他走到自己的手提箱前，见他提着箱子，到沙发前打开，把里面的衣服都倒出来，指着说：“一个人的里面是外面的支柱，你看这里面都是什么衣服？太可怕了，没有一件衣服能证明你是个有品位，想活得更有尊严的人。人们以貌取人，为什么？那是他们一眼能看到的！他们眼里，那个就是你，甚至你的价值……你可以说他们肤浅，但人人都肤浅。” “哦！”苏沫回想，睡沙发被狗舔怎么会成为在他人眼中是耻辱的事。她不认为是虐待，可是在“肤浅”的人眼里，他们会想象你是多么一个没有品位和身份的人。 我应该怎样爱自己？她想起从前这个问题困惑，现在总算有答案。 然而，这个问题的症结，仍然是由他说出：“你对自己的幸福要求太低了！人们认为有钱，有房子，有衣服，有工作，有安稳，就是幸福，可是你认为，幸福就是一种感觉，你去寻求虚无的自尊的满足，患得患失，战战兢兢，当然总是失落。你还不如这样想，今天我衣服穿好一点，我真开心；今天听何真给我讲道理，我真开心；今天堵了马桶，但不是坏了胃，我真开心……自尊没有想象得那么重要，要的是活着有一股劲，心理强大，什么都不怕！” 苏沫抱住他说：“嗯，我明白了。心理强大，才是爱自己。离了这个，我就是弱者！都给你说对了。我原来感受到的苦闷，不过是因为我的思维能力不高，认识不到，内心的软弱，才是问题。” 何真搂着她，笑道：“知道就好。那我们今晚去拉动内需。” “哦，去哪里？”苏沫问。 “北京……” 05 同居4 何真开着车围绕着热闹的街区转，在一家灯光通明的衣服店门口停下来。苏沫瞥见里面挂着的都是小衣小裤，塑料模特儿也穿着几角的衣服，满脸通红地问：“不会是带我去……买内衣？” “有什么不可以。你可以在里面试嘛，又没让你当着我的面试穿！”何真把她拉出车来。 “我不去，我才不要你陪我买内衣！”苏沫的脚不肯移出车去。 何真不耐烦地说：“别害羞了！都到门口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我带你来，就是刺激你！你看清社会后，就要让自己大放光芒，从内到外，全是气质！” 苏沫跟着他进了内衣店，心想，他可别问，我的罩杯是多少，那就更尴尬了。[] “你穿什么型号的？”他竟然还是问了。 “不告诉你。你要是聪明，自己也看得出来。”苏沫瞧见女服务员走来。 “我看不出来……我没有偷看过你。你要我帮你选，还是你自己去挑？” “当然是我自己看啦！”苏沫尴尬得一笑，“我又不是小孩，连这点自理能力都没有。” 她走进去，东看看西看看，偶尔回头看何真，他像个大男孩一样若无其事地在店内抽烟。 女服务员给苏沫试穿时问她：“那是你男朋友吗？他可真好，对你体贴入微的关心！” “好什么！那还问我穿什么型号呢？呵呵！” “那他是想替你买，给你更多惊喜，不是很浪漫吗？有这么个又聪明，又愿意对你付出的男友，是很幸福的！” “呵呵……我才不要他给我买什么……” 出去后，苏沫去收银台付账，何真瞪她：“这样，你是不是感到很有自尊。我带你来，自然是我付账。你的自尊心的满足，要从以后更有能力做事向我证明，而不是当着男人的面掏钱买单。” 走出内衣店后，苏沫生气地说：“你不是来帮我提升自信的嘛，为什么，总是挑剔我做的一切！并且，不让我遵从自己的意愿。” 何真将塑料袋扔向车内，又把她推进去，开动车后说：“别不知足了，我对你好，你明白，就算是我想对你姐姐的补偿，她不接受我的原谅，可是我无法不做些事情，缓解后悔。” 苏沫眼中喷泪，看着晃来晃去的街景说：“我不是个工具，不是用来让你获得某种满足的工具。你知道自己的错误在哪里吗，你很聪明，可是却不给他人自主的机会，谁和你走近，既受你影响，又痛苦。他们需要压抑自我，才能让你的自大得到满足，所以，太自恋的人，是不尊重别人的感受。” 何真点头：“我知道自己的错误了，唉……” 06 同居5 晚上，苏沫躺在床上做了个梦，梦见何真站在她面前，要解开她的纽扣说：“我想看嘛，就看一眼，我给你买的那些内衣，你穿在身上，是什么样子？” 苏沫心中起伏，僵住不动。[.超多好看小说] “你有没有穿吗？”何真笑着问她。 “不告诉你。”苏沫撒娇的声音。 “那我就不看了，免得万一不是……我会很失望……” 苏沫裹紧被子，何真却更要将被子拉到一边，“不行，我要看。越不让我看，我偏要看。我要看自己的杰作。我喜欢被我赋予了美的女人！” “讨厌，小白兔也会害羞的。(.)” 苏沫正说着，从梦里笑醒，看他睡得正香，就走过去，揪住他的脸说：“坏蛋！没见过比你更好，也没见过比你更坏的男人……” 何真一下子捏住她的手。苏沫好像听见他的嘴唇发出声音，就靠近去听，猜大概是说：“我错了……我不该打人……对不起！” “唉！我应该去让姐姐原谅他，人谁无过！”苏沫心想。她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扭来扭去，看她新穿上的内衣，仿佛回到小女生的时光，含羞带怯地享受小男生的注目。 何真突然醒来，进卫生间，睁着眼问：“你干什么？” 苏沫吓得赶紧抓过毛巾，遮住自己，“你吓死我了。我只是想看看……效果……” “呵呵！挺漂亮的，有什么没自信的，肚子又不大，胸也不小！” 苏沫走近用脚轻轻去踢他：“出去！” “哎，别动作幅度大，要不然不该暴露的都暴露出来！”何真笑着提醒。 苏沫红脸问：“那有没有诱惑力？” “呵呵，终于把女性的本质给暴露出来了！你以前还在我面前装纯情！” “我本来就纯情！”苏沫不服气，“不是只有我姐姐那样才是纯情。” “呵呵，女人之间，就爱比较。你撒娇的样子比她可爱！” 苏沫低下头，“每个女人都不一样。唉，所以，你们男人总是不能专情。那个jolly是怎么回事？” 何真和她走到阳台上，说：“要不，我们玩一个游戏，我很想知道，这个游戏，你的反应是什么样子，绝无恶意，和对你的不尊重。” 苏沫点头同意。 何真猛地把她推在阳台的墙壁上，扭过她的脖子要和她亲吻。苏沫觉得突然，忙将脑袋偏开，问他：“你怎么啦？这就是游戏？” “你为什么不让我吻你？你不是爱我吗？”何真喘着气问。 “可是……”苏沫说：“我知道你是有女朋友的，不……爱着一个别的女人，只要我知道这点，我就不会和你发生什么。” “为什么？” “因为，我想等你爱上我之后，我们出于爱情的亲密，才是真正可贵和难忘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你呢？” “如果你爱我，就不应该为所欲为，强行做什么，你这不是爱我，你要先顾我的感受！” 何真叹了一口气，远看城市夜景，说：“我原来以为，女人是无法被了解的，原来了解她们也很简单。我不应该以*或补偿女人的心思，和她们发生什么，我那时就是因这样对jolly，结果铸成大错。现在我彻底醒悟了，如果我不是因为爱一个女人，而和她亲密，必定会结下恶果，无法收拾。因为她是一个人，她是有感情的，她们每一个都有感情，如果不爱她，就不要轻易走近她，如果爱她，就不能轻易走近别的女人。否则，像现在，承受后悔！” 07 报复 苏沫回家的心思偃旗息鼓了，春暖花开的日子很快来临，北京飘着白白的絮，漫天飞舞，扑面不绝，沾身粘人，像撒娇的小孩，挥之不去。(.) 她不知道是找新的工作还是找新的住处更要紧。那些飞絮就像她脑子里芜乱的思绪。 马路对面是jolly恶狠狠地像老鹰一样看着她的眼神，苏沫曾经见过她。不一会儿，jolly跑过来，拉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 “做什么？”苏沫暗想她还不至于将自己绑架，毕竟自己和她无冤无仇。(.) “你跟那个禽兽在一起，不是折磨我吗？”jolly和她一起坐在后座上，死死拽住她的手臂不放。苏沫瞥见她露出粉红锁骨的上衣纽扣里的红爪印，问：“谁打了你吗？” lly瞪了她一眼说：“你才像欠揍的！” “那你身上的伤？” lly很快将衣服掩紧说：“是我自己抓的！我看见你和他在一起，就想刨心。” “你不是离开他的公司很久了吗？还不能放手？”苏沫不解，又说：“我马上也会离开他。你现在做什么？” “我一直给他在外面做收租婆，和他还是工作关系。他寂寞时也会给我打电话，不过最近没有了，我才发现你住到他家去了，你们竟然同居在一块儿……” “不是这样的。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我们不是真正的同居，只是住在一起……最后发现，他是我的老师，我是他的老师。”苏沫对她和何真的这种关系，感到兴奋。 “哼，他和你是什么关系，我很快就会知道了。”jolly似乎连正眼看她的心情都没有。 “你是想绑架我，看他在不在乎吗？”苏沫得手被她扭得更紧。 “是又怎样，我把你绑架，然后给他打电话，质问他……” “我不陪你玩游戏，你放我走。你为感情发了疯，可我不能陷在你的感情世界里。” 苏沫拒绝她时，一恍好像也是在拒绝过去那个自己。 “呸！是他对我不公平，我为他做了很多，可是他从没认真爱过我！我觉得不公平……看见你和他在一起，我心里痛得像刀在刮。我那么爱他，他辞了我，我还一直甘愿帮他做事，拿很小的份额，扶持他的事业，投资越来越多……等着他发现我的好，结果他却把你留在身边，甚至没让我进他的屋留一个脚印过……”jolly觉得烦闷，把衣服最上面的纽扣解开。 “爱情，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你为他做的，是你心甘情愿的。他珍惜也罢，不珍惜也罢，那是他的自由……” “你住嘴！”jolly狠狠地盯着她。她把车窗打开，外面鼓风机一样地吹进来轻絮。女人越是缺乏爱，越是渴望得到爱，越是得不到，越是更要得到，这种决心和意志是她们生命的本能。 08 爱情就是吗啡 过了一会儿，到达目的地，苏沫跟着她从出租车中出来，一看竟然是北京儿童福利院。暗想，难道何真或者她一直在做慈善事业？他们都是社会爱心人士？ 苏沫随她堂而皇之进去，像来捐助的，憨憨的小孩子在里面或摆积木，或走动玩耍。 “我小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每次我心情不好，就来这里看望小朋友，像看到当初的我……” 苏沫惊诧地问她：“你是个孤儿，真想不到……” lly哼道：“你想不到的事，多着呢。我读书时非常节省，为了省一元的公车费，宁愿步行也不坐车，从领养我的家里到学校步行三四站路，每天往返如此，那可是好几公里啊。所以我才早早出来工作……” 她一边说，一边递给那些小孩饼干，翘起的眼睫毛湿润了。 “听说你不是有个表姐吗？” “那是个朋友，介绍工作的时候，用表姐做幌子！她要真是我表姐，何真敢欺负我嘛！” 苏沫叹气地点头，“嗯。每个人都有不为人所知的，不可承受的生命中的辛酸。”又看着福利院的小孩，说：“这里的小朋友，需要社会上的人来关爱他们。你小的时候，也一定很渴求……何真知道你的事吗？” “他知道一点儿，所以，我们到现在，既走得很近，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走得更近。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不爱我，他甚至讨厌我…… 她们和小朋友玩了一会儿，jolly让苏沫陪着她去这里的卫生间，在厕所中她忽然失声痛哭起来，靠着墙，像蔫了的气球一点点泄气。 “怎么啦，你那算不上失恋。”苏沫拍着她的肩，把她扶住。 小孩子在旁边怔怔地看着她们。 “我爱他，你知道嘛！最初，我也以为自己对他的感情，和和爱情无关，可是等离开他后，我有多想他，你知道嘛！我用剪刀剪自己的指甲，有时候故意把手戳伤，流血，打电话告诉他，让他来看我，他只看过一次，包扎后就走了，以后我故伎重演，流多少血，他都不来看我了。我有那么坏嘛，他不愿意施舍一点爱给我……”jolly嚎啕大哭，顾影自怜。 “别哭了，你看小朋友都吓坏了。你哭的样子，和你刚才的强硬判若两人。他不来看你，是因为他相信你不是弱女子嘛。再说，他有什么好的，你要为他中那种叫爱情的毒！”苏沫不停地劝她，又挥手让小朋友离去。 “他了解我，你知道吗，我的优点，我的缺点，我的小心思，我的花招，我的本事，他都了如指掌，他比我更清楚我自己。你遇到这种男人，你就是死在他手上了……”jolly捶着墙痛哭。 苏沫听了一惊，她也是这样，把灵魂交给了何真，收不回来。她无奈地说：“我们都是可怜虫……爱情就是吗啡……” 越来越多的小孩子跑到卫生间，甚至拉着护养员过来。 “走，去我家！”jolly用纸巾擦干泪站起来，“我可不想让小孩子，都盯着我的翘屁股看。” “我不能去你家，我有事，要走了……”苏沫正想和她分道扬镳，胳膊又被她用力挽住。 “不行，我刚才已经跟他说了，你就在我的住处，他现在一定正在那里等你。”jolly夺过她掏出的手机说：“走！别担心，我只是想和他说说话。他从来都没耐心去我那里……” “你刚跟我说自己是个孤儿，是为了让我更同情你，好配合你，是不是？” “你的脑子也没不好使嘛。” lly和小孩说了“再见”后，就挽着苏沫走出了福利院。 09 500万 何真果然在她住的公寓门口，苏沫一阵欣慰，还好，他没有对自己不闻不问。 “我不进去了，我们走。”何真看着苏沫说。 lly跑过去拉着他的胳膊，“到我家去坐坐，上去，我等你来好久了。我家里不乱，不怕脏了你的脚……” “那我先回去了。”苏沫觉得“任务”已经完成。 “你别走，你走了，他也会走。”jolly无奈地叫住她，不想自己的计划泡了沸水。 “嗯。”苏沫在理智上想和何真一起离开，在感性上又忍不住想帮jolly。 到了jolly家里，她给“客人”各端来一杯水。 何真摇头：“我不喝！” “我没有放蒙汗药，你们就放心喝……”jolly执意把杯子放在他面前。 苏沫接过，刚喝一口又喷出来：“好烫呀。” 何真提醒她，“急什么，热水慢喝，女人要斯文！” lly对他翻白眼，“你怎么不这样对我好啊！” “哪有逼人家对你好的！”何真冷笑了一下。 “谁要我为爱犯贱呢！”jolly坐在他身边，靠在他肩上，“你知道我每天想什么？我就想着，自己能中500万的彩票，然后你一半，我一半，这样就不用辛苦地挣钱了。” 何真不屑地说：“又是小富即安的思维，你怎么就不能大气一点呢！” “我也想中500万的彩票，那样就可以不用工作，轻松地去旅游了。”苏沫插嘴。 lly得意地说：“你看，还是我对你好，别的女人，就不会想着和你分享……” “等你们俩都中了500万再，”何真呼出了一口气，“我看，一个中了500万，首先就是给自己买栋房子，然后对男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个中了500万，会到我面前说，哇，我中了500万，好多钱啊，你告诉我，怎么用……” lly格格地笑，亲他的脸颊，“我只要你。” 苏沫嘟着嘴说：“我有那么没主见吗？我要是真有那么多钱，一定会和自己最爱的人去环游世界。” 何真微笑，“这是一个很好的梦想，一定有这么一个男人，等着你和他环游世界。”他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然后点燃烟，一个人慢慢地抽起来。看着烟丝变红，变成灰烬，他的眼神也忽而红透，忽而黯淡，令人捕捉不定。 10 女人没有根 “我也想中500万，给我的父母！你们女人是没有根的，我们男人有根，在外面再怎么打拼，也希望自己老爹老娘，过上心满意足的生活。”何真慢慢说。 “看不出你还很有良心嘛。”jolly掐着他的手臂说，“难怪让我为你都忘了过去自己的样子……” “可是，这个世界上的男人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何真推开她，站起来说：“我要走了，在你这里呆着，尽说一些不现实的，等你中了500万，先去医疗精神寂寞的病。（.好看的小说）” “你说走就走！也太目中无人！我是没有父母，所以，把全部的感情都给了你。”jolly把桌上的水果刀拿起来，搁在苏沫脖子上，吓唬何真，“她喝的水里面放了点安眠药，是我失眠时常服用的，没有副作用。你就留下来，多陪我一下。” 苏沫忽然感到一阵头晕身软，昏了过去。 “唉！”何真又坐在沙发上，叹气：“上帝真的很平衡，给我一点利益，就要惩罚我一下。（.无弹窗广告）” lly躺在他怀里，用他的手抚摸自己的脸说：“你别总是不理我嘛。别在我需要你时，不理我。我没有想要好多男人，我只想要你一个，因为只有你了解我……你就是我的吗啡。” 她浑身发抖，嘤嘤地哭起来，“你把我当什么都行，当妹妹，当玩物，当助理，甚至当成小姐，但别把我看成路人好不好。你来看我一次，两次，多少次都可以，但别一次都不来好不好。你骂我打我，甚至朝我吐口水，但别不理我嘛。我不是身体上需要你，我是感情上需要你！” 何真摸着她的头说，“我真的给不了你爱情，这个没法给。爱情，是要打动……” “难道我为你付出，为你伤心，还不能打动你？”jolly流着泪说，“是不是因为，你以为你以为我一直在迎合你，所以你看不起我，感觉不到征服感？” “哼，爱情和征服感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眼前这个男人，越是不爱我，我越要让他爱我，这才有征服感……你那么喜欢算计，在感情上，也会流露出这样的心理，不是吗？傻瓜，爱情，不是要来的，也许我们可以慢慢培养，但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让你身边的人都很紧张，还怎么谈情说爱。我问你，你知道爱情是什么吗？” lly瘪嘴，“那你说是什么？” “两个人在一起，就算一句话也不说，也很开心，感到很安静，很放松！” lly于是抱住他不说话了，何真叹息，“我把你抱到床上去休息一下，你什么都别想，睡醒后，慢慢就想明白了。” 11 口是心非 苏沫醒来时，看见何真和jolly搂抱着躺在被窝里，没脱鞋，她想去用手碰他们，但有一种嫌恶心制止了她。 她不敢多呆在这里，赶紧开门离去，身后传来脚步声，何真追过来，跟她一起下电梯说：“你醒了，我就放心了。” 他的衣服皱巴巴，苏沫替他拉扯了一下，有点生气地说：“你就是一个瘟神……” “是吗？我有那么坏吗？我刚才跟她什么也没做，只是怕她伤害你，所以……你都看到了。（.好看的小说）” “别跟我挨近，你和jolly抱过后的气味还没消散呢，我有洁癖的。”苏沫后退了一下。 “去你的。你有洁癖，还堵马桶？真是的，我怀疑你是不是消化不良！” “讨厌，那你去找不堵马桶的女人做老婆，我还是赶快搬走，省得‘新娘’对我虎视眈眈啊！” “呵呵，女人吃起醋来，尽说些口是心非的话。（.好看的小说）还好你说出来，别憋坏了，也像jolly一样，那我就惨了。” “哼，谁吃醋，我一向心理健康，洁身自好，不像你们胡乱*，随便就睡在一起。*不是爱情！” “呵呵，好，说的好！”何真拍手大笑，“别吃醋了！我和她当然没有爱情。爱情就像是每个人吃在口里味道都不一样的东西，或甜或咸、或苦或酸……” “那你的那一口，是什么味道啊？”苏沫问他。 “苦的！唉，因为我做错了很多事……” “要不，我帮你去劝回姐姐。” “不用，我是个男人，怎么也要凭自己的能力将她追回来。” “为什么你不爱jolly？”苏沫仿佛替自己问他。 “她让我不断释放心里恶的一面，所以我没法爱上到她……你姐姐，至少让我感到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 “那和我呢？” “你让我不断觉得自己是个英雄，因为我一直在照顾你啊！哈哈！” 苏沫感到心里很甜，像吃了冰激凌的感觉，甜甜软软的，她忽然记起手机还在jolly那里，忙担心地问何真，“要不要再去她家……” “不去，不去，女人发疯，气急了会向你身上扔刀子，我可不想无辜的你，受我连累！算了，我给你买新手机……” 说完，车子倏地压过北京日新月异的街道。 12 移植恋情 何真陪苏沫一起去手机店，却正巧碰上倪总也带着孩子来这里。 “巧啊……”苏沫尴尬地跟他打招呼。 “嗯。”倪总对她点了一下头，又问：“这是你男朋友吗？你好！” “你好！”何真习惯性地递出名片。 倪总看了微微一笑，“年轻有为啊！难怪苏沫会不想上班！” 苏沫忙摆手说：“不是这样！我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去上班，只要您不介意！呵呵……”她看见他身边的小孩，又问：“是你孩子吗？快叫阿姨！” “不，还是叫姐姐！”倪总对孩子说。 “叫阿姨！”苏沫笑着说，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小孩自然听他爸爸的，脱口而出叫“姐姐”。 “你现在做什么？”倪总问她。 “我……呵呵……我们走了！”苏沫赶紧和何真离开。 过立交桥时，何真不满地问：“你不会怕上司？需要逃避吗？” “我不习惯对人撒谎，你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怎么能跟他说，我住在你那里，白吃白喝，寄生虫一样……” “呵呵！为什么一定要跟人讲真话，你的事，是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告诉别人！你呀，就说自己陪朋友来这里，不就可以了吗？做贼心虚！你是不是和他有什么，要不然怎么会不自在？” 何真凝视着苏沫，让她浑身流汗。（.无弹窗广告） “你太聪明了！是的，这是我做的最没脸的事。我看见他，心里却想起你，就错误地对他移植幻想。他对我好一点，我就幻想成是你在对我好。我见不到你的人的时候，别的男人对我的好，我通通幻想成你对我的好。所以……”苏沫扶着栏杆，胸口热闷，桥下的人群，在她眼里形成幻影。 “你们有暧昧？” 苏沫点点头，“嗯！有一点点。我……我太丢人了。我以为我自己是小美人鱼，默默爱着人，很纯洁，却总是轻易地滑入错觉中。我们都是肮脏的人，无药可救了。” 何真扶着她的肩说：“别多想了。我刚才没怀疑你不纯洁。我怕你受他欺负了，男人也有一种直觉，彼此对抗，就像jolly会对你有敌意……” 苏沫垂头丧气地说：“我没有花心，朝三暮四，我只想要最简单纯洁的爱情，专一的爱！小美人鱼对爱情没有过分要求……” “呵呵，我的小美人鱼，好，我答应你，临时充当王子的角色……陪着你在北京城转悠一下……” “你不是工作很忙吗？” “我现在想明白了，如果我连身边人都顾不上，赚再多钱，也都只是纸。唉，每一次挫折都在教我一个道理，总是有得有失。挫折不是白承受的！” 丽日下，他们站在立交桥上，一个看着太阳，一个背对着太阳，相互凝视和理解。 13 北京之恋1 “我想手上拿着奶茶，被你背着逛步行街，乘电梯时你在上面牵着我的手，走路时趁我不注意吻我的脸，说我好可爱，然后讲个小笑话逗得我好开心……”苏沫在车内对何真说。(.) “这就是你想要的最简单的爱情。呵呵，太没有技术含量了。”何真带她去了步行街。 苏沫跟着他寸步不离，忍不住问：“这是你第几次和一个女人来这里，只和一个女人哦？” “我不知道。我的记忆再好，也不用在这个方面。” “哼，知道，你就用在赚钱上面了。” “当然，赚钱能让我有成就感。别提工作的事了，我的小女人，我为了满足你的依恋心理，才到物欲横流的地方来，你却要对我审问这审问那，所以女人的吃醋心哪、怀疑心哪，让她们怎么也不痛快！” 他冷不防背着苏沫，闯进行人中。（.好看的小说）然后感慨：“我终于领悟了，为什么叫白马王子，能给女人做马的，才是王子。” “是啊！你现在就像个虾米！”苏沫拍着他躬下的背脊撒娇，“所有的女人，都幻想男人背着她们……就算让人家看笑话。” 何真提醒她：“快把身子调正，别夹得太紧哟，我要动弹的。” 苏沫红脸，“呸！又说不正经的话！” “你才呸！自己想歪了……” “别说了，驾！小马似的。”苏沫心虚地笑。 路边都是黄金店面，品牌时装，洋式楼房，琳琅华屋百货超市，和各种精品专卖店。 人来人往，这里的市井味道，一眨眼就变成浪漫天地。她仿佛长了隐形的翅膀，在物欲横流的世界，像天使一样飞。（.无弹窗广告）她但愿永不落地的好，永远在他的背上陪着他一辈子。 但是，过了一会儿，苏沫摸着他汗渍渍的背，心疼地说：“下来。你很累了！” “嗯。”何真把她放下来，侧过身去，突然吻了她的脸颊说：“这是第二个愿望实现了。” “你敷衍我！”苏沫追赶着打他，“可是，刚才背我不算，我手中没有端着奶茶，我忘了……” 何真停住道：“这样好了，我们比赛，待会儿，我和你各自端着奶茶赛跑，谁先撒了，谁就输了，输了的，就得以后都听赢了的！” 两人到店中买了奶茶，在电梯上你追我赶，苏沫的奶茶先撒了一滴，她懊恼不已。 何真得意地笑：“现在知道，女人不如男人。” 苏沫突然用脚绊他，笑着说：“你看你撒的更多，你输了！” “女人就喜欢无理取闹！唉……我可不能都听你的，你的思维太混乱，总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那你亲我一个，我需要你随时的奖励……”苏沫又撒娇地说。 “不行！”何真摇头，只是和她擦了擦脸，小声说：“我怕电梯上的女人看见了吃醋，说我们郎才女貌太般配了，然后怒发冲冠。” “呵呵！真是自以为是的男人！” “那是因为我心理强大。你需要一个心理强大的人，提升你的心理素质。” 到了楼层上面，灯光照射在她脸上，苏沫仿佛觉得，自己是空中旋舞升腾的泡沫。 “你有多重？”何真又问她。 “不告诉你。” “去称一下。” “不去。” “怎么，怕我知道你的体重后再背你，会将你物化成一个多少斤的石头，那就不浪漫了。” “呵呵，那个石头就叫望夫石。”苏沫连忙又捂住口说：“我才不愿做望夫石，和小美人鱼一样苦苦守候着恋人，太过于凄美。” “你真的爱我？”何真忽然问她，“以前，我其实并不确定。因为女人的心思，很难琢磨。我知道你对我有好感，可是和你姐姐的感觉一样，是不带的好感，很纯粹，我也从没想过，对你有什么心思。” 苏沫低着头说，“在遇到你之前，我的生活没什么意思，在遇到你之后，生活别处都是痛苦，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我才能有一些快乐。” 何真搂抱着她说：“明白了。这是我一生听到的最动人的话。” 两人默默勾着手走着，苏沫忽然生起捉弄的心思，对他说：“刚才有个女人一直盯着你呢……” “呵呵。她长得怎么样？要是漂亮，我可以考虑一下……” “讨厌！”苏沫甩开手，“没安好心的男人！” “谁要你给自己挖坑……”何真聪明地笑。 14 北京之恋2 晚上他们住在附近的旅馆，开门后何真就将她抱到床上，亲昵地说：“你说我坏，我真的很难做好人。(.)【]【]我现在就想要你……” “呵呵。”苏沫咯咯笑个不停。 “我爱你。”何真吻着她说。 “嗯。我也爱你。”苏沫开始陶醉在这种氛围中。【]【] 何真解开衣服上了床，小声说：“我要开战了啊……” “会不会痛啊？”苏沫也脱了衣服。 “你放松，就不痛了。”何真让她平躺。 苏沫用胳膊搂住他说：“以前听说个笑话，说一对男女做那种事时需要润滑油，呵呵，好恶心啊！” “不至于，太夸张了。那就是那个男的没本事，不能让女同志湿起来。” 苏沫脸一红，啐道：“你怎么不想，他们是因为紧张呢。就像我现在，好紧张啊……看见你，我就觉得紧张。穿着衣服时不怕，脱了衣服我就怕。” “那要不要润滑油啊？” 苏沫噗嗤一笑：“还不至于。真可恶！” 彼此亲吻了半天，他的嘴一直在她的敏感部位游移。苏沫的身子渐渐湿起来，两腿被他分开，他就要进去时，苏沫又叫道：“还是怕，还是会紧张，我是第一次……” “你是处女……”何真忽然清醒过来，从她身上移开，说：“那我不能对你做什么，我要是做了，我怕她会戳我脊梁骨的……” 苏沫过了会儿，含泪道：“你还是……不是真心爱我。我明白了。”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赶走另一个她在他心中的影子。 15 北京之恋3 何真抱着她平静地睡了一夜，到快天亮时说：“今天有升国旗仪式，我们一起去看，从步行街到**没多少路程，赶得及……” “嗯。（.好看的小说）”苏沫又振奋了。 暗蓝色的天里，两人去往**广场。朦朦亮的天生起微光，广场上的灯探照过来。不一会儿，升国旗仪仗队的方阵赳赳昂昂地走出，周围观看的人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都在仰望。[.超多好看小说]苏沫只能跳起来看前方，青蛙似地往上弹。 何真把她抱着举起来，笑道：“你别活蹦乱跳地打扰别人，破坏秩序，小心被警卫队当扰乱公共治安分子带走。” “你才是真正的扰乱公共秩序的不法分子，扰乱房价，耶，还说我……”苏沫小声回敬他。 “好啊，这样批判我，我真后悔昨夜……” “嘘，我们别彼此折磨了，这个时候要庄重。” 苏沫看着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心境壮大。飘着的国旗在天空中招展，像一抹红色的血。 她忽然想到萧然，他是一颗红心献给自己，不像何真还两手准备。 苏沫于是从何真的手上跳下来说：“我前男友网名就叫冉冉升起。我看着国旗冉冉升起，就想到他，他是个好人，我却没有好好爱他。” “可是你不高兴的时候，却是我关心你，他在哪里呢，有安慰过你一句嘛。” “他说分手后把我当敌人……” “好人就是这样，好人的思维是世界上最简单的思维。一刀两断……哼哼！你姐姐也是好人，不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何真抬头看着天色说：“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好，绝对的坏，只有一个个不好不坏的存在。” 苏沫说，“你还是生意人呢，难道不明白，爱情有时像做买卖，如果对方总是赔本，就算再爱你，也不愿意和你合作了……” “什么赔本或赚，它只在要用价值衡量的物质世界里有效。感情世界里只有愿不愿意。”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爱jolly？” “谁需要爱情像讨债似的，债主越凶猛，被讨债的逃得越快！” “呵呵，还是生意人的头脑。我要是说，你没有前男友对我好，你会不会生气？” “别想他了。” 何真搂着她的肩向广场外走去：“我给你的是自信，这是爱最重要的一种力量。我们被别人爱时觉得开心，有时是因为虚荣，有时是因为感到了自信。” 曙光渐明时，苏沫的心也开始透亮起来。 16 北京之恋4 何真开着车，又走了很长的路。(.)苏沫看着窗外飞驰的树木山岭，问：“去那儿呀？” “去了，就知道了。” 在清晨时分，他们抵达长城。红日正耀，大大的，圆圆的。石块被他们踏得咯噔咯噔响。到了峰顶，苏沫仰天喘气，手扶着蟠龙似的长城墙壁，眺望红色照耀下的远方苍穹和起伏的土地山树。 何真从她身后抱住她，轻轻问：“我好不好？” “嗯。你是世上除了我亲人，对我最好的人。” “那你对远方大声说，我爱你……真！” “小美人鱼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苏沫冲着看不见边际的山脉大叫，回头和他热烈亲吻，“小时候我看童话，看见小美人鱼不能对王子说出爱，我就哭得一塌糊涂。我好想替她说出来，今天我终于做到了。” “王子也爱小美人鱼。你现在对童话没有遗憾了。”何真紧紧搂住她，“我爱你的纯真。我身边美女如云，可是没见过谁为童话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她们丧失了童话里的纯真本性。你给我一种新鲜力量，一种为了自己内心最简单的追求而活着的力量。小美人鱼有那么多的读者，你却一定要像她一样，追求真正的爱。” “嗯。这一定会是我记忆里最美的北京。我的灵魂找到了爱。我不觉得孤独了……呜呜。”她靠在何真肩上哭起来，仿佛有爱情暖流经过自己体内。 他们站在这些数千年的风霜雕刻的石块上，分享生命中光明、喜悦、热情和温暖的一刻。 17 北京之恋5 回城后，何真和苏沫又一起在大学校园里散步。(.)清风吹起苏沫的长发，在空中飘拂，像拖着个长长的尾巴。 她告诉他心中久藏的秘密：“小时候，姐姐比我漂亮，梳着美丽的长发，我的头发一长，就会被父母剪去，因为爸爸妈妈说我不适合留长发。(.)我很自卑，看见长头发女生走过，心里就遗憾自己没有被风吹拂而起的长发。直到女大十八变，我也有长长的美丽秀发，我才自信，走在人丛中时有小美人鱼一样的感觉，我总是幻想能和她一样漂亮……” “嗯。（.好看的小说）美丽是女人最大的资本。”何真停下来，抚摸着苏沫的头发说：“每个人心中都有缺憾。我大学时创业，失败本来就是一种伤痛，被开除更是一种重大的挫折，心里一直隐痛，觉得自己的学生生涯是失败的。所以，更急于想成功，来证明自己……” “你会不会觉得我的缺点太多了？呵呵，我本想为了你改掉自己的一切毛病，可是即使我改掉了，你心里的公主也不会是我。但如果我保持本色，又加以修饰，更完美，你一定爱我比现在更多一点。” “嗯，你是聪明不迷糊的。没有被童话给彻底洗脑。” “我被爱洗脑了，我多想完完全全地属于你啊，不知道还有明天，不知道还有别人，只拥有和你在一起的一切时间，它静静的，只听见风的声音，只追逐童话里的梦想，再没有别的烦恼。”苏沫眼里有泪滴。不顾人来人往的匆忙的步伐。 两人并肩步行，像走在人生长长旅途上的最美妙的一个阶段。 此刻，苏沫是欣喜而满足的。 18 后悔1 振作后的苏沫立刻决定去上班。小王看见苏沫来了，就问：“去哪儿呢？休假还挺长的……我家的狗想你呢，这段时间我都没带什么人去见它们，可是它们比从前好像汪汪叫得更多了。呵呵，说不定是‘思念’发作！” 苏沫感到亲切，笑道：“我会替你买狗饲料去看它们，然后挨个儿吻……” “不用了，你才多少工资。我还想着，你是不是因为工资低了才走。我们刚开始工作时比你的还低，现在不也是坚持下来了嘛。” “嗯。” 苏沫回到原来的办公桌前，她才知，倪总从未当众宣称她辞职的事。他是“过来人”，似乎理解她的冲动，和暂时的逃避。 公司宴席上，同事又调侃苏沫，“是不是舍不得倪总才回来呀，总不会舍不得我们？呵呵……听说你想为一个房地产公司做企划，可以啊，房地产有钱赚！” “是吗？”查绵绵忙问：“你不会撞上什么房地产的富翁，结识了一个有钱人？” 苏沫摇头笑道：“我哪有什么机会认识大富翁，他们通常坐在豪华车里神神秘秘，我总是坐公交车和地铁，这不是平行线吗？撞上的几率太低了。” 倪总端着酒杯，对她说：“回来就好，在哪个公司都要有责任心，不能说走就走！来，干杯，祝你归来！我平生最欣赏的就是打不死的陈咬金，那是硬汉子。” 查绵绵取笑：“倪总，你怎么见到苏沫就连性别都分不清楚了，是不是喝醉了，又想要人家送你回去呀？” 同事都开玩笑，“美女送领导，回家有看头。不知是电视机被砸，还是跪搓衣板呢。” 小王说：“要是倪总家养狗，狗也会吃醋呢，平白无故看到一个小三到家中来……” “呵呵！”男同事又笑闹：“那就不是小三，算上狗，也算是小四，小五，皆大团圆。” 苏沫淡笑，“我哪能跟狗比呀，它多有责任感，我喝了酒就想睡觉，连自己都顾不了。” “那就让倪总送你好?，反正他有车，呵呵，接下来的事，就不用我们描述了，下集更精彩……”同事们又拿她说笑。 酒宴结束后，倪总不得已被大家推搡着去送苏沫。 “你去那儿？”倪总上车后问她。 苏沫想不能让倪总送她到何真住处，万一撞见了尴尬，就说：“随便，停到一个路口，我就下去。我没喝多少，只是一点点晕而已。” “那就难办呢，我不知道送你到哪里，总不能把你扔到半路上。我先开车，下属们都盯着呢，我不送你，他们又嚼舌说我不关心下属……” 苏沫坐在车中始终看着车窗外，正想在哪里停车好呢。忽然，她看见姐姐的身影出现在一栋大前，身边像是何真，和她拉拉扯扯，就忙让倪总停下车，朝大厦飞奔过去。他们怎么呢？ 19 后悔2 “姐姐！”苏沫走近后，瞥见果然是何真。 “你到哪里去了，我打你电话，总是没人接听。”苏娴着急地看着她。 “那个手机……被盗了，我新买了个手机，号码没来得及告诉你。”苏沫赶紧解释。 “你现在怎么样了？”姐姐关心地问。 “我……还好啦，没生病，没失业。” 何真建议，“别在这里说话，去那边的咖啡厅坐一下。” 三人进了附近的咖啡厅，苏沫和姐姐坐在一边，何真坐在另一边。苏沫先开口，“他……是不是让你回去呀？” “嗯。”苏娴轻轻应了一声，“他每次都是这话。我说自己有独立工作，能养活自己。他说我回去，不是证明我不独立，而是给个机会让他好好爱我，补偿过去的一切。” 苏沫听着时，觉得腿像变成鱼尾立在岩石上，刀割般的痛，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回到他身边去？” “你知道原因的。”苏娴淡淡地说，看了何真一眼。 何真忙问：“什么原因？难道过去的事就那么不能被原谅？我虽然有错，可是也内疚了这么久，你为什么就不肯原谅我？我们是初恋，你说过，爱上一个人就会一辈子和他在一起，不会轻易分手的。” “可是你已经犯了无法挽回的过失……” “我很后悔不该动手打你，但我是一时冲动嘛，你就当我是失去了理智，犯下的错误，不是有意的……我是怕失去你，怕你不爱我了，才会失态的。你不愿意和我签爱情的合同，说迟早会分手的，我听了这话，是什么感受？你甚至诅咒我，断子绝孙，这是女朋友说的话嘛，你先伤了我的心……”何真似乎反而觉得自己委屈。 苏娴摇摇头，对苏沫说：“我们走，他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们还有什么话说。” 何真立刻抓住苏娴的手说：“别离开。我一直等你原谅我，你无论如何，总要给我一个答案，要不要回到我身边来？” “对不起，我现在看见小孩就伤心，忘不了……” 何真眼神奇怪，“跟小孩有什么关系？难道……” 他看了一眼苏沫问：“是不是你姐姐怀孕了？” 苏沫不知道怎么回答。 苏娴说：“不关她的事。是我让她什么都不要说的。” “你怀孕了？”何真的脸上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苏沫不知不觉替姐姐点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的事。你现在才讲出来，你对我太残忍了。”何真大声说。 “孩子流产了，有什么好说的！”苏娴脸色惨白。 “可是我是他父亲，你们女人怀孕了，为什么不跟男人说？什么时候流产的？在你离开我之前，还是之后？”何真责问的口气，又对苏沫吼道：“你为什么也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也会欺骗，我还以为你在我面前，是不会说假话的呢……” “对不起。”苏沫低头向何真道歉，“我不说，是因为我怕自己多管闲事，会给你们增加麻烦……不是有意隐瞒……而且我不知道姐姐有没有把怀孕的事告诉你……” 何真捶着桌子，“这是那么大的事，你们怎么这样轻率！我为什么不该有知情权！你们是不是觉得，女人不告诉男人怀孕的事，不给他添负担，就是爱他，就是独立，就是自由……呸！你们对孩子太没有责任感了，我是他父亲……” “你别说了。”苏娴含着泪，“你在我怀孕时动手打我，在我流产时又动手。你要我怎么原谅你。你在我为你怀上孩子时欺负我，做了世上最不负责任的事，你还有脸指责我吗？” 何真一下子如虚壳了。 “是啊。”他抱头痛哭起来，“我和jolly……天哪！难怪你之前一直要和我结婚，我没醒悟到自己已经让你怀孕了。我就是个畜生，猪狗不如，只吃饭不洗碗。真的对不起……难怪你说我会断子绝孙，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存在。我被老天爷惩罚折磨啊！难怪你不给我道歉改过的机会……” “我走，在这里不太合适。”苏沫觉得自己的存在像是多余，又对姐姐说：“改天我们再见面。” 她离开后，苏娴就对何真说：“够了。我们还是分手比较好……” “我不会分手的。我做错了事，我不去补偿，我还是男人吗？老婆，你不要和我分开，好不好？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混蛋了。你不是一直说我没长大成熟嘛，冲动，没有责任感……你把我‘开除’了，就算我长大成熟了，心也会有伤痕，一辈子无法弥补……我求你了！” 何真觉得自己像个可怜的孩子一样，陡然知道很多令自己惊异的事情，却承受不住。 “让我想想。”苏娴对他说，“你刚知道真相，还在冲动中，我们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了，再来谈分手的事。” 何真摇头，“我不会分手的！我等着你原谅我的那一刻到来！否则，我对自己的未来都没有信心了。我不是没有责任心的男人。不管过去对你做了什么，我会负责任到底的！” 他想，爱和责任是一个硬币的两面，没有爱的责任是不成立的，责任中包含着爱。爱没有责任也是不成立的，爱包含着责任。 20 再度迷失 苏沫回到何真家中，匆忙把行李收拾好离开。她也希望姐姐回到何真身边，大家心中的伤痕都能化解。 她不知不觉来到一个网，进去坐在里面，看着陌生人从身侧经过，似乎都与自己无关。她和他注定没有未来，他的心中并没有空地给她。王子要娶的是公主，而不是小美人鱼。他陪着她在北京城内外游逛，不过是想找回自己高大的形象，好将姐姐重新追求回来。她也许是被他给“利用”了。她幸好已经回去上班了，差点狼狈得又回到没有工作的那段日子。 苏沫想在网里坐通宵，第二天再去上班，然后打听租房的事。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不能没有了爱情就万念俱灰。 她对自己叹气地说：“他喜欢我，但是不珍惜我，所以，也不是真爱我。” 深夜寂寞时，她和网友聊天，一个网友发了个唇印过来，问她：“亲亲，你不睡，是想着我吗？” “想着鬼，夜晚是思念鬼的最佳时间。”苏沫笑答，回了个骷髅的表情过去。 “好恐怖啊，你是恐怖小说家是不是？”他又无聊地问。 “嗯，那你就是我小说的主角。”苏沫一边流着泪，一边笑。 “好荣幸哦。亲亲，我过来陪你好不好，或者你过来陪我？” “不行，我失恋了，想一个人单独静一静。” “哦，你不会想去死？” “这也许是选项之一。”苏沫仿佛感到自己按键盘的手指都疼。 “那我建议你什么死法呢，从北京最高的跳下去，这样开发商以后就不敢把房子建得那么高，而会去建更多廉租房或经济适用房。” 苏沫忙打字过去：“那我死的时候，干脆在背后写着反对开发商的圈地运动，多轰轰烈烈！” “好主意，你去。我会在明天报纸上欣喜地看到个人和地产暴利商人一次惨绝人寰的抗争。” “呵呵。我去了。” 苏沫不再说什么，趴在电脑键盘上睡着。 半夜，何真的电话把她叫醒：“喂，你在哪里呀，不打招呼就偷偷走了。我开车在城中到处找你，没见到你睡在哪条马路上啊。快告诉我，你在哪里？” 苏沫泪水肆意发洪，“关你什么事？我睡在天堂。” “你这个混蛋，你没告诉我，你姐姐怀孕的事，你知道我多生气，一直不知道自己犯下那么大的过错……” 苏沫颤抖着把电话挂了，又关了机。她的心太冰冷了，就像雨天里夹着风又下了一阵急冰雹一样。她无法再静下心来，看网里的所有人仿佛都那么虚幻不真实，和她毫无关系。 她推着行李箱离这里，在大马路上闲逛，北京的夜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她看不清前方也看不清后方，夹在无数栋房中间，感到房子的冰冷和个人的渺小。 反反复复在同一条路上徘徊。她的热情枯竭了，蹲下来，隔着鞋子揉脚。 突然一辆车驶来停在不远的路边，她正诧异，何真从车中走出来，向她奔跑过来，也蹲下问：“怎么啦，走累了？” “你来找我干嘛，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找你可不容易。幸好我的手机有卫星定位，能知道你这家伙到哪里去了。呵呵，我猜到的，你一定就在离我住的不远的地方。别动不动就搬家，要走，也要在白天嘛。” 苏沫怅惘地说：“那不是我的家，我借住而已。” “那你到我的车中去睡一夜，我明天送你去上班，然后替你找好住房。” “不用你管。”苏沫掉泪说。 “你像浮萍一样，现在除了我，谁管你呢！我再不好，也是除了你亲人之外，唯一对你好的。她被我伤透了心，我能不去到她那里赎罪吗？换了你是我，你一样也会这么做，去恳求她原谅，否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我不是怕两头都得不到，我是怕两头都被我伤害……” “你对她当然负有责任。至于我，不用你管。” 何真把她抱到车后座上，说：“你就在这里安稳睡一夜，我在旁边陪着，今晚我也露宿街头好了，体验一下无家可归的感觉。我们这世上的每个人都在飘，都要面对各种选择，做出各种决定，没有谁是真正稳定、前事后路都想清楚了的。有时我宁愿过着一个人的日子孤孤单单到老，但生活做不到这样简单……”他静静地坐在前座上，不再说话。 这一夜，苏沫想自己幸运地没从北京最高的跳下来，她尽力让自己相信人性是温暖的，有生命的人总会找到自己的出路。 21 梦中的婚礼 可是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怀上了他的孩子，他不想要，可她坚持要，宁愿做未婚妈妈，这时所有的人都来劝阻她：“千万别还没结婚，就生了孩子，以后孩子被别人笑是私生子，很难听的……” “听妈的，千万别要这个孩子，有钱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不会对孩子负责任的。” “妹妹，我陪你去做手术，不痛，很快的，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不反对你和他结婚，每个人都有自由恋爱的权利，婚姻也是自由的。可是你看他对姐姐不好，难道会对你好到哪里去嘛。还是堕胎……” 可苏沫仍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谁的话，她也不听。直到有一天她挺着大肚子走在路上，在十字路口，一趟趟婚车从身前驶过，她看见何真和另一个披着婚纱的女人结婚了，那个女人是谁，她看不清楚。 她大叫着何真的名字，跟着婚车一路追奔过去，突然跌倒在地，婚车上的人风采依旧，人群很热闹，却没有谁理睬她。 她天旋地暗，忽然醒悟，当孩子的父亲抛弃了孩子，不愿意要他时，这个即将要生出来的孩子，已经在人生路上少了一半的幸福……而母亲永远无法将这一半幸福弥补！ 于是她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堕胎。 孩子没了，苏沫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仿佛就是泡沫，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泡沫，世界上少了自己，任何公司少了自己，任何人少了自己，都一样活得好好的，自己啊，如此微不足道，如此微小渺小……不被任何谁需要。 她泪流满面从梦中醒来，呜呜地哭起来。 何真问她：“怎么啦？” “我发现谁都不需要我，我是这世界上最多余的人……” 何真回头对她说：“我们都是！世界上缺了谁，地球都照常转动，可是当我感觉到你需要我时，我觉得自己沉甸甸的，从未如此重要……呵呵，像是你冬天里的羽绒服，夏天里的风扇。” “那我是你的什么？”苏沫含泪问他。 “你像我小时候渴望得到的玩具弹珠，我只有拿着它，才感到自己还是纯真的。”何真紧紧捏着她的手。 22 压死人的梦想1 “那就叫理想置业公司，但愿它能挤身成为房地产行业的黑马。”何真在公司新一轮的会议中拍板道。 他的灵感得益于苏沫，她说人的理想最重要，因为钱都是为了服务于理想的实现，吃爽口的羊肉涮也是理想，那么住好房子，有家可归，当然是每个人的理想。 “今天中午你吃什么？”开完会后，他给正在上班的苏沫打电话。 “还没吃呢，整天想着给你的公司做一下广告策划，譬如把企业精神定位为‘理想家园，幸福一生’……” “急什么，你应该多去了解一下这方面后，再来为我献身。” “哼，我还没吃呢。肚子里叫饿的声音差不过能从电话里传过去。” “呵呵，那好。下午有个拿地的招标会，我们一起去看看。” “你要我来，我只能狗似地跑得飞快，欢喜地奔向你。” “啧啧，我原来是爱狗人士。” 等和他一同来到会场，苏沫看见那些西装革履皮鞋油亮、脸像公务员一样正经的房地产高端人士姗姗前来，坐在椅上，个个背挺直得像杉树。公证人站在前面的红毯高台上，比杉树还直。 何真看见那些“成功人士”自叹：“我是你眼里的王子，和他们相比却只是毛头小子，来这里晒晒太阳，蟋蟀一个。” “二三十年后，他们抱着孙子流口水，形象不堪入目，生命摇摇欲坠时，你却是正阳光灿烂的产业巨头，企业精英呢……时间最能淘汰人。”苏沫看着那些揣着社会资产的有钱人士不以为然。 “你这么相信我？我现在看上去，仍是小市民，个人影响力也就是公司那么大的范围。”何真的野心勃勃，让他感到不知足。 “什么成功人士都会老嘛，总会为新的人所取代，不是更年轻的人，会是谁呢？人家奋斗了几十年，我们也要奋斗几十年才赶得上……” 公证人大发开发商企业主必须具有社会责任精神的豪言壮语后，就开始主持土地竞标。 “城东新开发区d13地块……” “亿元……”一个地产商人举牌叫价。紧接着其他的开发商纷纷往上码价，很快就破2亿，奔3亿。几十个老板正襟危坐，举牌喊价，面色冷静，声音此起彼伏。 苏沫耳边是价钱往上跳的惊险声音。她吐吐舌头：“钱是纸嘛，万一花了很多钱买下地，不值，怎么办？” “占地为王，所以他们都抢着做地王嘛。他们是最精明的商人。现在房地产大热，土地的价值，只会不断上增。”何真说，“气球就是这样越吹越大，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破裂……” “是啊，那么多房奴小虾米陪着房地产大亨玩命呢。富人阔步哼着经济进行曲，穷人蚂蚁一样地在热锅上煎熬。你们炒房的，却把整个社会的神经拉崩得更紧了……” “呵呵……你有没有想过，小公司风险也很多，随时会在市场泡沫中瓦解呢。我们每个都是各求生存，指责改变不了社会的样子……”何真笑叹。 “亿，这是第三次，还有比这个叫价更高的吗？”公证人问。 “4亿。”不断有地产商人报出更高的数目，全场哗然，一片蟋蟀声。 “亿。”又有更具竞争性的价格诞生。 “亿，第一次。亿，第二次。亿，第三次。成交！”公证人喜笑颜开一锤敲定，像嫁女儿成功。 苏沫听见旁边的人悄声说：“都超出地价百分之五十了，真他妈敢玩。” “这一下房价又往上涨了不少……祝建设公司和税务局夜夜好梦。我们走……”苏沫不高兴地拉着何真走。 “你别这样脆弱，好不好……这就是现实。” “哼，是啊，都是社会的吸血蚂蝗，抢普通人口袋里的钱……” 何真搂着她走出了竞标大，这时听见旁边一个野鸡炒房商人说：“房子都给我捂着别卖，我他妈的就算卖良心，也不卖房子，等着房价飙升，不出几个月，要是不在市场上升值，我把头砍了。” 苏沫看到，轻轻地向空气中伸了一脚：“讨厌！炒房的祸国殃民！都是自私阶层！” 何真横了她一眼，“不该带你来……财富社会，人人都有致富的自由，无论通过什么方式，只要是经济途径……” “小美人鱼不助纣为虐。”苏沫也瞪他，“一点社会良心也没有。我们活在恐慌中，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吗？” “什么‘我们’、‘你们’，你看清楚了眼前的我和你，是一个个单独的人，都在想着怎么生存，怎么更努力，怎么拥有得更多……你再说，小心我用身上的子弹毙了你，让你给我生个小炒房投机商……” “呸！还生个蛋炒饭呢！”苏沫打了他一巴掌，“我白在你身上培植纯真了。这就是你的本来样子，离不开钱、性！被它们主宰！” 何真扑哧一笑，摸着脸说：“在现实面前，一切浪漫都终将烟消云散。我服了你，你有骨气，别住在我那里，有钱的人说的就是道理，明白吗？” “姐姐呢，我和她住在一起去……” “我听说了，她奥运时认识了一个老外，叫什么克利，德国佬，给她介绍了一个在大公司的翻译工作，前景应该不错。上次我就是去那里找她……” “所以，你想更有钱，将她追回来。” “不，是更成功。我越成功，女人的本能，一定会越爱这个男人。” 苏沫摇头：“你这么想，是不对的，她最渴望的是你的真诚，可是，你是个放纵本性的人。女人爱男人，无论他是怎样的，大男人主义或是花心，都希望他有一颗极单纯的心，会愿意爱她，为她付出，又有一颗很成熟的心，会为她承担，会保护她……” 23 压死人的梦想2 这日，玫瑰红和辛弃疾也起口角，“没有房子，别想我爸妈舍得把我嫁给你，他们还想多留我在身边几年呢。” “那你嫁给你的钱太子好了，我无能为力。我爸妈老了，没有多少钱，我不能再啃老，把他们啃成皮包骨。” “我才不愿再和郑霖在一起。跟着他，让我把冷漠这个词从里到外领会了个透。” “在北京买房子，我一个人搞不定。买个卫生间，都要奋斗三五年。我不能把自己身上的骨头都赊给银行。”辛弃疾稳了稳眼镜，“就算没有女人嫁给我，我也不能没有骨气。” “那你回你的山东老家去，去娶你的青梅竹马！”玫瑰红冷哼。 “女人都一样！娶一个女人，就是背一座山！我打光棍不行嘛……”辛弃疾叹气。 “那她是泰山，我是黄山，是不是？”玫瑰红趴在他背上笑问。 “你是地主，她是收租婆，本质上相同。不过，你比她给我的压力更大！”辛弃疾无奈。 “你不是说，人无压力不足以成大业嘛。” “压力过大，也会疲惫不堪……” “呵呵，我不管，我不能和你租房过日子，经常搬家更累。我要快乐安稳的生活。我要你向我求婚时，给我最好的嫁妆――那就是房子，它比钻戒更实用。我一定将它装潢成玫瑰家园，是世界上最浪漫温馨的地方。” “用现在的辛苦，为以后的浪漫买单，而且还想一劳永逸，亏你想得出！压死我了，压死我了！” “呵呵，我是正常人，正常人就是我这么想。谁不渴望安逸的玫瑰家园，走，我们去看房，我每次路过售处，就会很想进去看看……” 辛弃疾不得已跟着她进入一家售中介公司，打开玻璃门正巧见苏沫和何真一起出来。(.) 玫瑰红吃惊地问：“这是……” 辛弃疾赶紧与何真拥抱：“哥们儿，好久没见了！你丫行，更有派头了。” 玫瑰红看着苏沫嬉笑：“原来认识。” “是啊，我们是大学同学呢。”辛弃疾回答，又看了看苏沫问，“你怎么与你小姨子在这里？” 苏沫的脸刷地红了。 “她现在不是我小姨子了。我和女友分手了，嗨……她做我公司的广告策划呢，我们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 “原来是给你卖房子的刷油漆啊。”辛弃疾笑道，“正好，哥们儿也想买房子，你那里能不能便宜一点内销啊。好歹我们也曾经是上下铺关系，那感情纯的……” “我的房子太贵哟。你说你放着好好的古岳不要，移情别恋了是不是？”何真白眼问他，像替古岳抱不平的。 辛弃疾难堪地回答：“异地恋，我玩不起了。哥们儿也熬着岁数大了，不能再抱着枕头度日。” “我看你是*了。你身边的女人和古岳不是一个路数……”何真靠向他耳边低声说，“我们都日渐堕落了。” “唉，哥们儿夜里想哭，真的很想家。”辛弃疾也小声回话。他瞟了一眼玻璃门外贴出的房价告示，连非精装房都要每平米一万五到两万五，摇头说：“我是买不起房子了，到了八十岁再，我们去走走。” “不嘛，进去看看。”玫瑰红不依不饶，“你哥们儿又不会白送房子给你……” 何真尴尬的一笑，就提议说：“要不要我们今天到野外露营，看没有房子能不能过日子，叫上阿小他们。” 辛弃疾的危机被化解，大喜点头：“你的头脑就是好使，太懂我了。” 何真打电话给阿小等，让他们叫上女朋友，一共八个人租车去往了城郊。 在车上，玫瑰红冲着苏沫笑：“喂，你怎么竟交往泡沫恋人，一到同学会时，他们就没法出现。” 苏沫坐在何真旁边，看见他笑得够虚伪。暮光摇曳进来，照到她的脸上，红扑扑的。 “唔，我没想到你会……真意外……你说自己不会喜欢诗人……” “呵呵，很震慑你们！是不是像吃了钉子一样惊诧，以为我改邪归正了。我不是喜欢新鲜感，是觉得他真的对我好，他每天上班都会给我买早餐，下班陪我去逛超市，这样坚持不懈的好男人，我一辈子也许再碰不到第二个了。” 24 压死人的梦想3 到了郊外的野营地，周边都是小树林杂草，远处流水潺潺。何真他们把帐篷搭上，苏沫等女生就去捡柴禾，准备夜深时点燃篝火。 山木发出清郁的香味，水里星星闪烁，苏沫正躬下身子在河中洗手，何真忽然站在身后，用树棍敲着她的头说：“以前，我最喜欢做的，就是用树棍打女生的头。” “难怪，你挺爱欺负女人。” “我本来就笨，你再敲我的头，我越来越笨了。” “谁说你笨了，呵呵……只是比我笨而已。” 苏沫站起身，被他搂住腰，低声说：“不太好。有的时候，亲情混杂着爱情，是会令这两种感情都有点发糊的味道。”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所有的人都是独立的。你看天上的星星，小时候，我总在找那个形状的星星……” “什么样的星星？”苏沫抬起头。 “大熊星座。听说它就是北斗七星，说给你听，你也许觉得好笑，我渴望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我总是以为北斗七星，能够给人这样的力量呢！” 苏沫看着他，像盯着一个大男孩一样，笑起来，“呵呵！原来每个人都有幼稚的时候！” “这不是幼稚！谁不想让自己更强大，谁不需要外在支持力量！” “哦！” 忽然他们听到远处传来的大声争吵，是玫瑰红在嚷道：“婚后，我才不会生孩子呢。(.)为什么结婚了，一定要小孩……难道你不觉得，那会是多大麻烦，一辈子的麻烦。我没什么追求，就想一辈子简简单单，没孩子，没负担，所操心的事，只是怎样让生活更浪漫，而不是孩子的教育费，孩子那些和我毫无关系的头疼的事……” “你太自私了！”辛弃疾有点气愤。 “是你们狭隘！世界人口不少了，不需要我们再努力添丁，刺激人口膨胀了。人追求最简单的生活有什么错……” “可是生活不是只有浪漫，就够了……” “那为什么一定要有儿女呢！”玫瑰红不以为然地反驳。 “你！我们除了考虑自己，还要考虑别人，譬如父母的想法。人，不能只为自己活着！” “呸！人不为自己活着，又是为谁活着呢！如果你要孩子，只是因为你父母这样想，那你去找别的女人，和你共度一生。我只会为自己的想法活着。我活着，不是为了迎合任何人，而屈就自己！”玫瑰红气呼呼的声音，“我也是有梦想，我的梦想，就是别人少来麻烦我，我只想热情、浪漫地度过一生！” 辛弃疾叹息：“活着的梦想总是压死人的，钱，房子，孩子，爱情，每一头都是。我都快被压死了……” 苏沫歪着头，看眼前这个男人问：“你这世上最强大的男人，怎么看这个分歧呢！你在我眼里，也是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自私自利的人！” “呸！忘了我对你的好！人就是为自己活着。这是世上最大的真理。”何真用树木棍又敲她的头说，“一生令人烦恼的只有三样东西：不能回去的青春、梦想和未来。梦想是最大的烦恼，因为它常常是现实的**，又是渴求不被**支配的精神上的超脱。可是，你无法不现实，不是吗？” “呵呵，到处都是单身孩子，叫着寂寞！” 25 大熊星座和小熊星座 苏沫又问他：“不过，你分得清大熊星座和小熊星座吗？” “什么小熊星座？”何真似曾听过，却不太了解。 “哈哈，终于你也要请教我了。小熊星座就是北极星，你说的大熊星座的勺柄就是围绕着小熊星座转。所以，大熊和小熊像是亲人，也像是恋人，亲人的感情和恋人的感情本来就是模糊不清的，虽然它们的感受不一样。” 苏沫望着空中，虽然她也分辨不清大熊星座，小熊星座，但是至少心中很开朗地想：“我对他是恋人，还是亲人的感情，有什么关系呢？姐姐说过，爱总比恨好……” 何真却仍在找着大熊星座和小熊星座，最后叹气：“什么大熊，小熊，都是人胡编的，我只看见一片星星，都是孤立的，各自为政。[.超多好看小说]” 苏沫用双手给他蒙上眼睛，然后问：“你现在想象，它们在哪里？” 何真摇头说：“不知道。什么也看不见了。” “你把那些星星连成一片想象……它们不是孤立的……你再睁开眼睛看……”苏沫的手轻轻揉他的眼角。 何真乍一睁开眼，看见天上的星星仿佛都是错综复杂地连在一起，但很快又摇头说：“我没有看见什么大熊、小熊啊？” 苏沫捧着他的脸说：“你当然看不见，因为你心中没有。你就是大熊星座，我就是小熊星座，它们相互关联，相互指向，共同存在……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人，就是想着什么都是孤立的，看不见它们都受同样的气候的影象，是在整个星空的大环境中，所以，看不到最美的景象，看不到那些可爱的生命……你再看天上，有没有大熊、小熊……” “哦！”何真仰天呼吸了一口郊外的清新的气息，又舒出来，说：“找到了，我找到了我要找的大熊星座！我需要它给我力量的大熊星座！” “在哪里？”轮到苏沫问他。 “在我头上。总是有某些东西我够不着，我必须认识到这点。然后脚踏在地上，一步步走好，别好高骛远地贪求太多……我一着急，步子就乱了，错了…” 他抱住苏沫的头说：“你就我的杠杆，略一点拨，我全明白了，我以前就是因为走得太急，太在乎得到，太在乎成功，结果虽然有所得，却很乱，到现在除了一点小事业，别的一无所有！呵呵，我的小熊星座，没有谁是孤立的！自私要不得！” 26 千分之一和九百九十九 苏娴被克利介绍给中大企业的董事长冯阮，不久之后，她就因为工作稳妥，办事细心，气质优雅，被调升为董事长秘书。[] 冯阮给苏娴升职的那天，似乎比她本人还高兴，“克利以前在德国和我是同一个研究院的，他说你会是很好的翻译，当初你给他做导游，让他觉得来中国不虚此趟，印象非常深刻，幸好你电话没变，他才能联系到。你在我们公司工作了几个月，我暗中观察，确实像静静的蔷薇花一样，不多不少地开放着自己的香气，做事很得体。我很喜欢你这种职员……” 苏娴微微一笑，“我毕业后一直和男友一起工作，来这里只求能有一份独立稳定的职业。（.无弹窗广告）” “哦，你男友在哪里，要不叫他也来，他一定很优秀？” “呃，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我替他惋惜了，呵呵……” 苏娴脸红，偶尔为董事长桌上的空瓶插花时，冯阮问她：“你的职场追求是什么？说给我听听，我喜欢听下属的回答……” “和……和所爱的人一起创造生活。”她想起何真的话，他对幸福就是这样定义的。 “哦！是的，职业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再问你，如果一千人中，只有一个人成功，九百九十九个人失败，你愿意做那千分之一，还是做那湮没无闻的九百九十九？”冯董叉着手说，他的语气中有一种成熟男人的力量。（.无弹窗广告） “那千分之一是成功人士。我崇拜他们，可是我想自己只能做那九百九十九个人中的一个，我不是个很强势的人……现代社会，强势的人才能成功，因为他们会主动追求理想，达到目标嘛。”她仍想着何真，这才察觉自己一直刻骨铭心地爱着这个人。 她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取出与何真的合照，摸着他的脸，忽然觉得他就像那个自己失去了的小孩，忍不住想给他打电话，一按键又缩回来，犹豫了半天总算拨了那个号码。 “滴……” 何真上班时看着来电显示欣喜若狂，忙接听，对方却挂机了。何真如释重负，想她终于原谅我了，这至少是个征兆。他要再去找她，恳求她回到自己身边。 “我去看你，行吗？”他发信息问她。 “你能放弃你的事业吗？”她又问他。 “我……再给我一段时间考虑。”何真很犹豫，投资房地产，是他跻身成功人士的捷径。 “那就暂时不要来找我。我很好。”苏娴冷淡地拒绝他。他感到很彷徨。他是该放弃她，还是该为了她不顾一切。 冯阮邀请苏娴周末去打高尔夫球，她婉转拒绝：“不好意思，正在……生理期呢，不方便去。” 冯董是个四五十多岁的男人，见一个年轻又温存的女人，睁着美瞳对他似避未避地说正处在生理期中，不禁心中一动，莞尔点头。 回到住处，她的女学生问：“升职了啊，有没有同事逼你请他们吃饭啊？” “没有。倒是董事想约我打高尔夫球，我拒绝了。” “切。只要是个男的，无缘无故约你吃饭，你都别去。什么吃饭娱乐嘛，谁都知道那是想要干嘛。那是想要剥粽子，吃里面的红枣……”女学生连?比喻得粗俗。 苏娴腼腆地笑，又说：“我恐怕要搬走了，以后不会做兼职了。不好意思，打扰你太久。” “没关系，和你住在一起挺好的。你就留下，等工作稳定了，再搬家。” 27 生日party 冯董的女儿冯水晶过生日，苏娴不得不登门赴宴。（.无弹窗广告）她买了一个抱熊和几盘西方古典音乐的碟子带去做礼物。 水晶二十岁了，接过也没看碟盒里装着什么，就放在一旁，对苏娴说：“姐姐气质真好，难怪我爸常赞你，我看也是，你年纪也不小了，看上去却不比我大多少。” 冯阮斥责她，“哪有这么说话的，我把你当公主养了多年，出口还是这么任性！” “我可不稀罕是什么公主，没人要才是公主，单身公主！” 冯阮摇头叹息，在众人面前很尴尬，笑说：“嘿，我看女人只有结婚了才能算真正长大。” 冯水晶瘪嘴：“这和结婚有什么关系！女人结了婚，还会被称为公主吗？” 苏娴镇定自若，像摆放在书架上的书，偶尔帮董事长招呼客人，笑容甜美。[.超多好看小说]冯阮想她才是真正的公主，美德自贤，简约客气，是摆在哪里都香气四溢的花瓶。 “你好！”来宾都热情地和苏娴握手。 冯董的“小公主”却只和自己年轻的同学朋友们聊天，连放眼看一下来人都顾不上。 “祝我们的水晶一生可乐！”十几个少男少女端着高脚杯里绚烂的红酒一起碰杯。 “呵呵，平时我们真的只能喝可乐，没想到来你家能喝这么高档的红葡萄酒……”闺蜜们的眼睛都被酒水映红了。 “干！别喝醉了，否则要动用我家的司机把你们一个个送回去呢……”冯水晶和她们连连碰杯，抿嘴喝了一小口，美酒辣烈，令她们摇起舌头。 “今天那个来接我们的司机，他好帅啊，好养眼啊！呵呵！”闺蜜们盯着远处的某个男人说。 “哦！你们说小乔啊！干嘛都对帅哥感兴趣，他再帅，就只是一个司机。”冯水晶不以为然。 “才不，帅比有钱好，至少每天能让我们像看电影男主角一样……你们看，他在哪里不说话的样子，就是一道活动的风景……” 女生们的注意力都被他牵引。那个司机穿着白色西服，领带是红色的，看上去不像是个司机，而像个女生眼中的贵族青年，站在一大群肥头大耳的企业家中很醒目。 “讨厌，你们都去看帅哥了，还喝不喝酒为我庆生啦！”冯水晶孤芳自赏一样端着酒杯。 “男生陪你喝嘛！”女生们笑道。 “他们才不，一看女生全去盯着帅哥，他们喝酒的兴致都没了，觉得自惭形秽。” 女生们才回过头来，听冯水晶介绍：“他叫乔玉生，我平时都叫他小乔，呵呵，我都不放在眼里的，结果被你们当宝，太意外了，简直像发现家里有‘定时炸弹’一样！” 乔玉生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这时被冯董叫过去，“喂，小乔啊，等会赴宴完，送我的秘书小苏回去，我女儿那帮朋友就随他们！让她们疯个没完！小苏今天来帮我招呼客人，你要对她客气一点！” “嗯。” 乔玉生很高兴地答应，看了一眼苏娴，嘴角翘起个喜悦的弧度。他走过去向苏娴打招呼：“嗨，美女好，回去时我送你，老板说的！别自个儿走了！” 冯水晶的女朋友们又出神地看着他，“天啊，终于知道什么叫风度翩翩……” 冯水晶差点呛到酒：“跟美女说话当然风度翩翩，要不我叫他过来，你们捉弄他！看他有没有风度！” 她就大叫小乔，宾客被她的声音打扰，忍不住皱眉。这让冯董脸上很挂不住，像被刺猬扎了似的，忙说：“呵呵，小乔，你快过去，她们一群女生想吸引你的注意呢。” 乔玉生唉了一声，就跑过去说：“喂，寿星公主，你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很尴尬！” “谁要你迷住了我的女朋友们。要不，你把外套脱了，送给我姐妹，怎么样？我买下它算了……” “衣服送你们，免费。”乔玉生把外套脱了，扔给那帮女生，头也不回地离开，心想男人的自尊比钱要紧。 水晶的女朋友们抢过他的衣服，又啧啧说：“跟他打招呼，他也不回头，好酷啊！” “你们中毒了！”冯水晶急地跳脚，“真烦！怎么交了你们这么见色忘友的朋友！” 28 富人的投资 富人们杯酒觥筹交错，借着庆生的名义来讨论经商大事。问冯董：“房地产投资大军中，也有你的股份，你在北京有多少套房子？” “secret！”冯董也飙了一句英文，脸上含笑：“你们对房地产投资的热情也都高涨嘛，一定比我更积极，投入的更多！我们各家比着赛马，看谁家马匹更多，房地产这匹马是只像前不退后的，至少目前如此，大家放心大胆往前冲。” “那是，房价都被拉起来了，对经济的拉动更大，我们这些投资商功不可没。穷人买不起房，那不是再正常不过吗？红梦里面的丫鬟小厮就是睡在主人家，如果他们都买了房，那岂不是和贾宝玉林黛玉平起平坐，中国风花雪月的事也会降低档次格调，变得平庸……”富企们自认为言谈颇有水准，切中了中国当今社会实质，领悟了传统文化精神。（.无弹窗广告） “说的好！” 其他企业家鼓掌，又说：“开发商是马头，投资商是马腿，一块儿得儿得儿地往前奔，经济发展能不快嘛。钱不扔在房产上面，难道去赌马或赌博，风险太大。钱投资在房产上，最稳妥。在中国，房子供不应求，必然升值，我们的投资赚多赔少，何乐而不为！” 苏娴听了，擦擦脸上的细汗。乔玉生看见，悄悄走过去对她说：“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你可别喝醉了！” “嗯。”苏娴求之不得，和冯总小声打过招呼后，就和乔玉生一起离开。 那些女生都皱眉头：“什么嘛，也不等着送我们！刚才对他的好印象全没了！” 水晶呵呵地笑：“他可是我家的司机，只听我爸的。还是有钱好，让别人给自己做司机！” 29 精神支柱 乔玉生在车内对苏娴说：“一看你就不是这种场合善于逢迎的人，这是你做秘书的缺憾。(.)不过老板像是很喜欢你哦！” “我不知道。他对我是尊重。”苏娴淡淡的笑。 乔玉生看着苏娴的侧脸说：“你的脸的弧度很美，耐看，我喜欢鼻子小巧、长相甜美的女人，你长得挺合乎我的审美的。” “呵，谢谢！”苏娴矜持地摆弄洁白且长的指甲。 乔玉生又多看了她几眼，说：“你的手也很美。呵呵，天生丽质难自弃，我算明白了。” 到了住处，苏娴没想到何真在这里正等着她，他一看见乔玉生就忍不住问：“他是谁？” 乔玉生主动回答：“我替老板送他的秘书。你又是谁？” “秘书……”何真叮嘱苏娴，“如今你成为了别人的秘书，是有意气我吗？” “你来做什么？”苏娴问何真，“如果是认错，就算了。已经过去了……” “你算是含而不露地告诉我，我们彻底分手了，是吗？”何真脸色苍白地问她。 苏娴的脸色难堪，乔玉生又察觉，忙碰苏娴的肩说：“我送你上！” “关你什么事？不准你碰我女人？”何真粗鲁地说，不自禁地推了他一下。 乔玉生撞在墙壁上，摸着脑后说：“你太无理了，死缠烂打，小苏怎么看得上你这种人？” 何真冷笑，又打了他一拳头，“呸！什么叫死缠烂打！她看不上我，难道看上你了？” 苏娴过去对乔玉生说：“你走，他真是我男朋友。他误会了，很对不起你……”小乔懊恼地看了他们一眼，很快开车离去。 何真才舒了一口气说：“你终于承认了，我等了你好久！我还以为你要我等一辈子呢，太折磨人，你知道吗？” 苏娴徘徊了一下，说：“你回去，冷静了再来找我。” 何真烦恼地说：“冷静什么，我见到你能冷静吗？我看不到你时，就想你和什么男人在一起，是不是忘了我，我跟你打电话时，想你是不是躺在别的男人怀抱里敷衍我，甚至隔段时间不知道你的音信，我还以为你嫁人了，孩子都有了。想起这些，我都发疯。我从前错了，我知道，我不是人，不是男人，可是你这样惩罚我，也于事无补！” “你回去。我需要冷静，可以吗？再给一段时间我考虑。如果我还想回到你身边，我会毫不犹豫。如果不想了，我也会告诉你……”苏娴撇过头不理他，朝公寓走去。 何真含泪开车回到住处，打电话催苏沫回来，扑在她怀中痛哭：“我不是人，不是男人，是吗？我害死了我还没出生的孩子，我赶走了我老婆，她一定不会回来了，不原谅我了……” “你又去找姐姐了。唔，看样子，她很难原谅你。”苏沫摸着他的头说：“难怪她对我说，男人有时就像小孩，表面上装强大，其实心里比女人还脆弱。算了，过去的事，再大的罪过，总不该要了你的命。” 何真问她：“我反复去找你姐姐，求他谅解。你不生气吗？” “呵呵，我生什么气。你和姐姐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小时候，我和姐姐看见计划生育宣传词说，一胎是女孩，间隔五年持证怀。我就感激她，幸好她是个女孩子，否则我都没有机会出生。你知道吗？我一直认为，是她给了我生命……姐姐妹妹不都是嫉妒和敌意！” “她也许没告诉你，顾及我自尊。她那天流产回来，正巧看见了我和别的女人鬼混，我又动手打了她，所以很难被原谅。是我玩火*，我很后悔，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我知道。”苏沫点头，“jolly跟我说的。她大概想告诉我，你是多么令人不耻的人，让我离开你……可是，我和jolly不一样，我看到你美好的一面；而且原谅他人，也是让自己更放松，很多人不了解这一点。” “小熊星座，你是我的精神支柱！现在，我看到你的姐姐，恶的一面就想发作，因为她不给机会原谅我……你却能让我平静下来。你是我现阶段的学校，我在你这里成长！” “呵呵，大熊星座。你情绪稳定了，再去找姐姐。最近你梦里常常叫她，我想你还是很爱她的。这样的男人是好男人，内心有坚定的力量……” “是吗？我从来不做梦……” “可我常做梦，我梦见自己变成一辆卡车，和其他卡车相撞，然后所有的人都尖叫起来。看来每个人都在情感中挣扎。我想，世界原本就是这样。爱情的伤，是每个人都逃不掉的……所以，姐姐只好习惯一个人疗伤，等着伤好了，她就想明白了。” 30 小三是流行病1 安妮快结婚了，邀请苏沫去做伴娘。苏沫像自己要结婚一样大喜：“我太高兴了，姐妹终于嫁出去了，不，是别人终于等到了你，恭喜你！一辈子有男人疼……” “是啊，我们熬过了鸡瘟，又熬过了猪瘟，终于结婚了。呵呵，算是久经考验的爱！你要是不给我做伴娘，就别想分享我的幸福好运！” “成！我第一次给人做伴娘，这可是我的处女作，举止若有粗糙之处，还请包涵！”苏沫拍拍自己的嘴，这才感觉不在梦中。 “呵呵，你别发酒疯就行，那我可招架不住。” 何真没时间陪她赴宴，调侃：“你要不要我给你的小姐妹介绍一个私人侦探，如果她的未婚夫婚前有不轨行为，一下子见了阳光不好么，免得婚后有阴翳！” “这不行，万一他有什么好的异性朋友，却被我们误认为是暧昧关系，岂不是破坏人家的婚事嘛。人们不可能只需要一个丈夫或妻子就行了，还有其他情感需要满足。” “呸！男人和女人可能做朋友吗？” “呵呵，为什么没可能，大多数人认为男人和女人不可能做朋友，可是他们又希望有很多仅仅是朋友的异性，所以，人们喜欢作茧自缚。” 苏沫向安妮打趣说了私人侦探的事，安妮摇头：“我可不敢进行这种婚检，万一真有，那太可怕了，婚礼取消，再谈恋爱再结婚，那又要等多久，才等到我的下一次。” “别怕，小三虽然是流行病，不一定每个人都被传染呀。”苏沫安慰她。 过了会儿，她去餐厅的卫生间，见水龙头前一个女生不断摁鼻涕哭泣，就问：“要不要我递给你纸巾？” “不用……给我撕一点，谢谢！” 苏沫看她像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就劝慰她：“你要不要到我们那桌去坐一会儿，一个人容易想东想西，反而难受！” “不呢……嗯，好，打扰你们。”女孩的心思很矛盾，但还是跟着她去了安妮那桌。 女孩说自己因为常回学校宿舍晚，又穿高跟鞋，夜里吵到了同学，就有不少流言传到老师那里，她竟然被问到，是不是给成年人做小三去了？ “太羞辱了！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女孩哭诉。 “就是因为没有，别人才怀疑你是小三，年轻女人只要还没有交男朋友，又打扮得不错的，都被怀疑是小三……别哭啦！你还这么小！”安妮安慰她。 苏沫想起从前听到的三十岁以上和三十岁以下的女人竞争的男性论调，不禁觉得世界上到处是给女人造成恐慌和心理阴影的谬论。 31 小三是流行病2 “我想去换换心情，你们陪我去玩过山车，我请客，我同学都不敢去玩，要么胆小，要么没钱。”女生提出主动邀请他们。 安妮笑道：“我请，我快结婚了，就当是提前助兴。我把我男朋友，不，未婚夫，也叫来……” 她们来到欢乐谷，安妮掏钱，苏沫去买票，女生眉开眼笑：“我今天真高兴！” 四人一起坐过山车，安妮和苏沫坐在前排，她未婚夫和女生坐在后排。 很快过山车开始起伏轮转，俯冲仰射，座位上惊叫连连，都握紧安全带和扶手。苏沫眼睛盯着前方，不敢看别处。 下了过山车后，女生抱着她们中间唯一的男人哭，说：“刚才太恐怖了，我像脚断了，腿松了一样，坐都坐不稳了，生怕从最上面掉下去，头嗡嗡的……” 安妮男友不便使唤苏沫，就对安妮说：“你去给她买瓶水来，看她吓的！” “要买就买四瓶，苏沫也要压惊呢。”安妮露出些微不悦，苏沫跟她一起去买水。 等她们回来，安妮见自己的男友竟然背着小女生慢慢走路，似乎在和她说笑不断，顿时站在路中间发怔，“她又不是没腿，我怕，他都没说过背我！” 苏沫感到不妙，劝她：“你可别胡思乱想哦。他们没可能当着你的面这么快就喜欢上……” “男人就喜欢女学生。”安妮瘪嘴说，似乎这一幕对婚前的她是个刺激。 “你别多想了，快过去……”苏沫提醒。 安妮一气之下，竟将手中的东西扔在路边的草地上：“要喝他们自己去买，我回去了！” 苏沫摇摇头，说：“你等一会儿，我先过去。”她到那女生身边说：“快下来，这样不好……你又不是小孩！” 女生跳下来，指着安妮说：“她怎么啦，她也不是小孩，怎么像是赌气！” “你们说我什么。”安妮正在走近，听见后，过来就训斥她：“难怪你会被同学笑话，你就是笨蛋，有你这么和男人相处的嘛，随随便便就有肌肤之亲！他是我未婚夫，三天之后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三天……” “又不是今天。”她男朋友小声说。 安妮怒气冲冲地打了她男朋友一巴掌，“所以，你还有三天可以放纵，是不是？混蛋！你是不是觉得，当着未婚妻的面，和别的女人*，她看到了很舒服，觉得自己的男人很有魅力，是不是？不是结婚那天，就可以胡作非为吗？混蛋！我走了！你们爱玩再玩去！” “我脚软得不能走路，他怕我赶不上你们，才说要背我……”女生着急地解释。 安妮仍假装没听见，挽着苏沫的手转身离去，“怎么天下这么多情商低的人。难怪小三病流行，都是一群没脑子的男女不知道怎么相处，刺激了对方女友男友……笨男人笨女人，完全不顾别人的难受。谁看见这一幕，谁他妈窝心的疼。我怎么就要和这种人结婚……” 苏沫安慰：“淡定！不要因为情商低的人，贬低自己的智商！” “我其实不介意他做好人，只是不喜欢他回答我的那个态度，他要是跟我直接道歉还好。呜呜……本来应该是人生最开心的日子，我却反而陷入痛苦中，你说，这是作茧自缚，还是别人的过错？”安妮感到很茫然，又有一点儿自责，“我不想结婚了！结了婚，要是整天这么担惊受怕的，岂不是反而痛苦。小三就是刺，到处扎人。一结婚，就会是漫长的和小三斗争史。” 女生突然跟过来，冲到她面前，大声说：“谁和他有什么，你别污蔑人！都是你们老女人自己没自信，就怪我们是小三！大叔给我，我才不要呢。” 安妮突兀地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叽一句：“我是老女人？” “你就是！你就是！”女生“报复”后，转身离去。 苏沫后悔自己捡了白眼狼回来，叹气，劝安妮，“算了，也许婚姻就像过山车，起起落落，总是有很多刺激……” 32 小三是流行病3 安妮的婚礼还是风风火火地照常进行。苏沫小声问她：“你怕不怕那个女生来？” “呸！一说这个，我就紧张。小三是女人最大的敌人，是社会瘟疫。” “大叔给我，我才不要呢。呵呵……”苏沫学那个女孩的口齿。 “哎呀，不说了，你这个伴娘真是给我添堵！” 有个小男孩一蹦一跳地走到苏沫跟前问：“姐姐，你什么时候结婚呢啊？” 安妮一笑，就说：“你应付，我离开……” 苏沫揪住他的鼻子说：“等你长高到进公园收费时！” 小男孩点头：“到时候记得给我红包哦！” 苏沫拍着他的屁股问：“姐姐结婚的价值就在这里啊？” “我好送花给你呀！”小男孩从身后举给她一束塑料花，又说：“但愿哥哥早点向你求婚，这样我就有红包可以拿。” “谁教你说这话的？”苏沫以为他会说出哪里隐藏的大哥哥，是何真吗，就四处看。 小孩摇头笑，“这是天赋……”竟然一大群他这么大的小孩子都围过来，对红包饶有兴致。 “姐姐，快结婚哦！”“姐姐，快结婚啊！”一个个小手摊着。 “我要死了！”苏沫嘴上这么说，暗自叹息：“可惜没有人来娶我，结婚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33 穷人和富人 苏娴想要搬离女学生住处，想起乔玉生有车，就麻烦他帮着搬家。（.好看的小说）小乔欣然同意。 她想最后看一眼隔壁家的孩子，没想到正去敲门时，邻居抱孩子的女人探出头来看到她，问：“是你，房东没来？” “没看见啊。” “哦，你有什么事？”女人问她。 “我想看看你们家的孩子，现在长多大了。” “你进来。” 进去后，女人又说：“我们马上要离开北京了。行李已经先送过去了，我丈夫在那里等着，我要赶紧抱着孩子过去，不能久待了……” 苏娴看见那孩子长得更大，腿胳膊更粗了，女人的两手都拖着箱子，就问：“你怎么抱孩子呢，不会背着？” “只能这样了。（.好看的小说）” “我帮忙送你，送你到火车站你丈夫那儿就回来。我们一起打车。” 女人点头，又催促：“那就快点，别让他等太久。” 苏娴回屋挎上包后，就抱着孩子和她一起下了电梯。 从电梯口出来，女人惊愕地站住。迎面一个中年男人对她说：“啊，正巧，你这是要干什么去？该交房租了，本来是押一付三，可你每次都说手头没钱，老公出差了，现在倒欠我两个多月的房租，再加上水电费，有五六千块呢……” “呃，呃，我们出去一会儿，去超市，去超市……”女人拖着两个箱子对苏娴使眼色，让她快走，一起去路边乘车。 房东觉得不对劲，马上追过去从苏娴手里抢过她的孩子说：“今天不交房租，你别想走。你这不是搬家嘛，别想糊弄我。要走，你也要交房租。你做人太没道理了！你规规矩矩按时交房租，我又没有给你乱涨租金，这一年也就才涨过一次……” “嗨！”女人把箱子扔在地上，来夺回孩子。房东就和她在路边拉拉扯扯。 出租车在他们身边悠了一会儿，又飞驰而过。女人的脸涨得像西红柿。 “你是不是想逃房租，逃水电费，有你这么缺德的人嘛！换了你，你的房子能白让人住嘛。我每个月也要交物业管理费、煤气费的。啧啧，为了逃几个月的房租被人骂值得嘛……” 苏娴听见那孩子哇地哭起来，在一旁着急：“别把孩子摔了。” “别碰我孩子！”女人趁房主分神，把孩子夺过去，对苏娴说：“你帮我拖着箱子，谢谢了，别理他们这些要钱不要命的混蛋，我交的房租还不够啊。” “你才是混蛋！”房东一下子将女人踹在地上，骂道：“不给钱，也别骂人啊！我要不是看着你带个孩子，早就抓住你去见公安了……” 苏娴抱起哭声嘹亮的孩子说：“她的房租，我帮她付。我把钱包里的钱给你，除了打车费以外，晚上你到隔壁那家来，我取了钱，再帮她如数交完。” 她将几张百元钞票给了房东，又把小指上的戒指取下来押给他。房东才悻悻离去，如同咬到包子的狗。 女人站起来对他的背影白了一眼，谢过苏娴后，就赶往火车站。 “我孩子要是没命了，我一定和他拼了。” “你为什么要不交足房租？刚才如果他报警，恐怕你丈夫也要被从火车站叫回来呢。” “没钱嘛。我老公也没挣什么钱，交了房租，我们拿什么钱回老家呀。上次我们说要搬走，让房东退押金，他硬是拖着不退，我们只好又住了一两个月，这下反而是他恼了。你怎么那么傻，要给我们垫钱，这会儿我们恐怕也没钱还给你……”女人抹了抹泪看着别处。 “没事，别还了。” “刚来北京时还说买房，在这个城市里安家落户，过了好几年还是买不起。房价越来越高，所以不如趁早断了这个念回老家去，免得在北京人挤人，迟早被人挤走……” “嗯。”苏娴叹气，才知人要成为富人，也许并非仅是为了享受，而是为了生存的安全系数更大，不仅是健康方面的安全，还有保护自己不被驱逐的安全。 34 穷人和富人2 送走女人后，乔玉生请她参加他朋友圈子的聚会，她想不如散散心，就同意了。(.) 小乔的女性朋友，问他：“老公，她是谁呀？” 乔玉生尴尬地回答：“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谁老公老婆的！” “哼，你以前不是挺爱叫我老婆嘛，怎么花花公子改邪归正了……” 乔玉生坐下不理她，生了会儿闷气，然后说：“你们走，我只想和苏娴待一会儿。” 朋友们不欢而散。 乔玉生向苏娴解释，“我以前年轻，爱和她们开这种玩笑，随口叫老婆，现在不这样了。我不是花花公子，我只是一个司机，哪有那么多钱给她们花……” “嗯。”苏娴靠在沙发上，感到心很累。她现在不想围绕着任何人转，不想理会他们的事情。 “都怪我把她们宠惯了……可是，我对女人挺好的，从不朝她们发火。和你以前的男朋友不一样，你能考虑一下我吗？我一直很喜欢你，别人暗地里对我说，我们珠联璧合，很般配！” 苏娴有点惊诧，“你喜欢我什么？” “既柔美又知性。我不喜欢那些喜欢黏着我的女人，你看上去很独立，不依靠任何人！” 苏娴感到他的确是理解并适合她的人，但是何真并未从她脑中走出，就忍不住给他发信息：“你还好吗？” 何真看见，立刻问：“你在哪里？” 苏娴禁不住告诉他后，何真立刻开车来到她所在的包厢，推门见到乔玉生也在此，感到奇怪和不悦，径直走到苏娴身前说“你终于理我了，我们回去！” “我们老板就在隔壁，谈生意，你可别在这里无理取闹。”乔玉生吓唬他。 “你们老板是谁？我要见他，他凭什么总让你陪着我的女朋友。娴，你去辞职，别在那儿干呢。你给人家做秘书，会让我觉得羞愧难当。” “走，小乔！”苏娴感到没被他尊重，浑身发软，颤抖起来。 “怎么啦？我又说错什么话了？”何真问她。 “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什么了嘛，一个女人拖着孩子，一家人在北京没法住下去了，因为买不起房，又交不起房租，你把别人都逼走了，你知道吗？你炒房，间接地逼走了多少人……我回去每天跟你生活在一起，想起你脑袋怎么想赚钱，我就很害怕……” “我……你们老板难道不炒房吗？他投资的更多，势力范围更大……在市场中，他是大虾，我是小虾……你靠着大虾，骂小虾，不能让我服气！” “可我跟他不是情侣关系，我只拿属于自己的工资。” 何真站起来抱住苏娴说：“那好，我为了你放弃事业，可以吗？你能原谅我吗？” “咳，咳。”乔玉生轻声咳嗽。 “你走，我们的事不用你旁观，和你没关系。”何真开口逐他。 乔玉生那群男女朋友又回来，敲门说：“我们不习惯玩没有你在场。咦，你们在干嘛？小乔，你老婆怎么啦，怎么当着你的面被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是不是他喝醉酒了？” 何真看了一眼苏娴，愣道：“原来你交新男友了，你也不告诉我。哼哼，你叫我来的，是摊牌的。老婆，老公……呵呵，好亲热呀。我痴心来求你回心转意，你却早就变心了。难怪对我不理不睬……” 苏娴忍住泪道：“我不知道对你说什么。你要是觉得以前是错爱我，或者根本不了解我，那我们就分手。马拉松分手该结束了。” 她从何真身边离开，乔玉生很快追了出去。 35 心灵傀儡 何真独自坐在包厢里，喝着他们剩下的酒说：“我疯了，爱情和事业把我搞疯了。我都不知道她还爱着我吗，我还爱着她吗？如果爱着，为什么只剩下伤害？” 他不知不觉喝醉了，身体蜷缩在沙发上，不住地抽搐。酒店服务员来催他，说已经结过账了，到送客的时间。他无法站立起来，就给苏沫打电话。 苏沫问他：“你怎么啦？” “我被你姐姐抛弃了。她彻底不要我了，和别人好上……我……很吃醋。” “呵呵，所以你喝了好多酒，是不是？你的声音……你喝醉了，就别开车了，我和好多小朋友拿气球坐着公车，给安妮庆祝结婚大喜，送完他们回家，就马上来看你。” “不，你马上来，否则我要躺着，被人送走了！”何真醉醺醺地说。 “好，等我们把气球都放到空中去，然后我把小孩子们送回安妮家，就很快过来！你等我啊！千万别开车！” 苏沫赶来看何真时，他吐了她一身，扶着她问：“我是不是混蛋啊，十恶不赦，我一直放纵性情，自私自利，只知道挣钱玩女人，把女朋友逼走了……我是混蛋，社会渣滓……” “每个人都在社会的夹层嘛！呵呵，每个人的命运就是这样，都想往天堂冲，结果跌到地狱，又冲还是不能越狱。我也是，我们在现实中都没太多可选择的，都超脱不了自己的那些渴望。” 何真醉了，软泥一样地倒在她身上，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口中仍嘟囔：“你说我是不是黑心混蛋吗？” “单单从你对我来说，不是！”苏沫拍着他的头说：“小美人鱼爱王子，忘记了一切社会规范，因为她觉得他们都很可怜！” “王子也爱小美人鱼，可是他有好多包袱啊！”何真沉沉睡去。 36 怀疑1 苏娴给冯董办公室挂了一盆吊兰，冯阮忽然从身后轻轻掠了一下她的肩说：“听小乔说，你男朋友欺负你了，特别霸道，你心情要是不好，可以暂时不用来上班……呵呵，他还说我是个炒房的巨头，是不是？” 苏娴回身退开，摇头说：“他根本不认识您。” “你别为他遮掩。这个世界很小，他认识我，我也认识他。他这个小伙子挺有冲劲的，是个人才，不如让他和我合作，在我旗下做事，怎么样……” 苏娴一惊，这不是以大欺小，吞并他嘛，何真肯定不愿意，就忙说：“不，他的事向来是他做主！他很要强的，喜欢创业，不会愿意给别人打工的。” “不都是挣钱吗？他小公司风险大，应付银行、交税乃至和开发商合作的能力都有限，和我合作，不是更稳妥吗？何况我很需要这种人才，本来我还想到野鸡中介公司去挖一些高层，正好，你男朋友这样的业界新兴的有头脑的年轻人，就是我特别需要的……” 苏娴正考虑怎么回答，这时小乔推门进来，对冯阮说：“不好意思，打扰了，冯董，您今天不是要出门吗？” “嗯，还有苏娴，她是个好公关，一起去……” 小乔开着车，从镜中看见冯董和苏娴坐在后座上，老板忍不住用宽宽的指甲去勾苏娴的纤纤玉指，说：“你的手很好看啊，要不要我送一个戒指给你？” “钻石的吗？”小乔敏感地问，有点紧张。(.) “没问题啊。”冯阮满不在乎的口气，又对苏娴说：“不过，你要是觉得戒指华而不实，没什么用，房子也行，我让经纪人带你去看一些小户型的……” “呵呵，冯董很大方。”小乔故意打岔。 “房子嘛，总是给女人住的，男人志在四方。这个城市里，每个男人都想给女人一套房子，证明自己。呵呵，小乔，你不也是这么想嘛……”冯阮的话很含蓄。 “冯董对苏秘书真好，小苏，你就答应了，别理那个人了。”小乔装作劝苏娴。 “谁啊？”冯董笑问。 “她男朋友还在纠缠着她嘛！”小乔抿了一口气，心想老色鬼，怎么看上我喜欢的女人？撞车了，我的实力怎么比得过他呀。 “那就考虑一段时间。”冯阮摸着苏娴的手说。她忙缩回，咬着嘴唇不说话。 小乔看着他的醉翁之意冷笑。 到了高里的大会客厅，小乔在休息处等着，苏娴跟在冯董身边，和那群大商户们闲聊生意上的事。 苏娴看见jolly也在这里，眼睛挤得像斗鸡眼一样盯着她。 “嗨，美女！你也摊上了房地产大户，知道跟着何真混没前途。是啊，他做事一点也不规范，连个正式的房产经纪人都算不上，迟早出事的！我提醒过他，他置若罔闻，我行我素，一点也听不进建设性意见。祝你摆脱他……”jolly给她端了一杯柠檬。 苏娴礼貌地接过，说：“他是个聪明上进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比你我都有追求。” “哼哼，他这种人，我看多了，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 “他也可以为了他想要的，抛弃所有的利益……” “唔，我忘了，你和他的关系，比我和他的关系深入。我们是交易，你们是爱情……可你真的以为他爱你吗？”jolly挑衅的眼神看着她。 “至少他爱过我，他一定没有爱过你。”苏娴也不客气地回话，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不至于选择流产。 lly脸色刷白，忽然当众大声说：“他就是一个贱男，到处骗女人上床，你不知道吗？你妹妹，和他也鬼混……” “不，苏沫还是处女，她不会骗我。他们俩很干净。”苏娴冷冷转身，对jolly再无好感。她到卫生间呕吐了一下，“他们这些人真肮脏，挣着钱，却以为人和人都是色~情关系。妹妹洁身自好，我放心她……反而是我越来越迷惑，搞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想要生活简单，面对现实心情却如此复杂。” 37 怀疑2 冯阮见到她从卫生间出来，小声对她说：“不会又在生理期。[]呵呵，今天这里的都是大客户，不会跟那种女人一般见识，大家都笑她喝醉了，不懂场面。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回去，让小乔送你……” “嗯。那我走了。”苏娴也没客套就走出会客厅。自遇见jolly，她无法轻松起来，尤其她提到自己的妹妹，让她们姐妹之间掀开了一条隐藏得很深的缝。 “我刚给他打了电话，小乔在外面等着。”冯董看着她的背影又叮嘱。 乔玉生几乎是扶着苏娴进了车，问：“你脸色苍白，怎么呢？” “遇见了令我不愉快的人，听到了令我不愉快的话……”苏娴浑身战栗。 “哦。那种场合难免。你每次都有点这样，看来秘书那工作不适合你。要不，你考虑换工作，要不要我帮你找……嘘，别跟老板说，要不然他马上让我走人。” “人怎么能这样没口德。她攻击我可以，攻击我男朋友可以，她怎么能攻击我妹妹。我一向都觉得自己的妹妹是世上最单纯的。至于我男朋友，他也希望我回到他身边去，断然不会……” “别胡思乱想了，很多人都没口德，脏字说起来也不怕脸红。为什么恶意攻击你，那还不是因为嫉妒你，你别多想呢！” “我觉得对自己的妹妹很内疚，我们是在这个城市最亲的人，但是我们各过着彼此的生活，不了解对方怎样，生活得好不好，我也只顾自己的事，很少关心她。人啦，亲情永远是最重要的。我们忘了亲情，当自己被外人攻击，或自己的亲人被外人攻击时，才知道什么是心痛……”苏娴靠在车座上流泪。 “她在哪里？要不要我带你去？”小乔开动车。 “还是我先给她打个电话……” 苏娴拨通了苏沫的电话。苏沫回答：“我上班呢。我住哪里啊……嘿嘿，王子的殿堂。你别来看我了。我吃得好，睡得好，有什么好看的。” “你和谁住在一起？” “合租嘛。反正不是一个人住哪。你来，我怕不方便。” “是和何真吗？” “唔。你怎么会想到他，是他说的嘛，他一定是为了气你回去，什么主意都想到。我在忙，下班了再给你打电话。成不？” “嗯。” 苏娴挂了电话后，不免仍疑心不定，“他一直求我回去，难道只是因为心中内疚，所以不断向我道歉。我越拒绝他，他良心上越好受。我和他之间，还有爱情吗？如果没有，爱情到哪里去了呢……” 她刷刷掉泪。小乔看见问：“是在想你前男朋友吗？爱情就像花瓶，碎了就碎了，捡起来只会扎伤自己的手。你别多想了。” 苏娴问他：“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爱上了别人？” “呵呵，怎么，你怀疑什么吗？他在向你演戏？他要是爱上了别人，那你就别理他了，你有权利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如果你还放不下，就假装和我交往，反正他已经误会了，这样既可以避免老板对你动心思，又可以看看你男朋友是不是真的死心要和你在一起。这一检验不就都清楚了嘛！” “可我们不要过分亲密。”苏娴委婉答应。 小乔高兴地点头：“没问题，我只嘴上叫你老婆，行动上彼此有距离，行不！” 38 怀疑3 从此，他每天都会给苏娴送一朵玫瑰花，除非老板差遣他去做别的事耽搁，或节假日。（.好看的小说）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我至少要送你三百朵花，这样花店才会为我打折，vip！”他每天开车送了老板到办公室，就马上去买花，然后趁苏娴工作不注意时，从身后递给她。 “今天的花过几天就蔫了，你三天扔一次，正好满了我爱你……三这个数！” “太破费了。[]” “vip，一元钱一枝，比早餐还便宜，不贵，不贵！喂，香不香？”小乔俯身在她耳边问。 “嗯。”苏娴也有女子的虚荣心，就笑纳。 “下班了，我先送你，还是先送老板，看你们工作安排，别跟我客气。老板不会说我的，反正你也是公司的人。” “呃……” “呵呵，我感到这是我做司机以来，最有用武之地的时候……”小乔阳光得像聚能源。 “你也别太累。” “遵命！” 小乔的朋友嘲笑他：“你老板中意的，你也敢泡，当心你们老板炒了你！” “呸！不就是一个司机嘛，在哪儿不能找到饭碗。”小乔想自己还年轻，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 “她有什么可爱的？”女闺蜜们泛着酸水。 “你一看到她，就想给她送玫瑰花，没有别的理由。有了这种直觉，就是爱了。” “唔……”女闺蜜们的酸水更沸腾了。 小乔自认为很会追女人，而其中有个必要项目就是带她去看电影，他问苏娴：“我请你看电影，是关于吸血鬼的，有没有兴趣？” “恐怖片吗？” “是啊，在电影院里，看恐怖片很有氛围。” “我不敢恐怖片，或者太暴力的，看了之后，心里会更加阴郁……” “呵呵，有我陪着。再刺激的电影，都不会让你恐惧。” “可我不喜欢刺激。” “不是一定要烟头烫到嘴就是刺激嘛。呵呵。让脑子到别的世界去放松，甚至灵异世界，才会摆脱现实烦恼。” 苏娴被他说服，心想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可是他如果愿意给自己依靠，那些“长不大”的情绪的流露，就都是一种情愫。 39 怀疑4 苏沫察觉到姐姐的怀疑，问何真：“那你说怎么办？姐姐知道了……我觉得住在这里，就算什么也没和你发生，却也已经暧昧不明了。” 她又去收拾行李，嘴中兀自说：“没有房子，这样住着，真是尴尬，朝不保夕……” 她当着他的面把行李箱拖到门外说：“我早知道王子选择的是公主，不会选择小美人鱼。因为我只是她的陪衬，我在，会让你想到她，我不在，你只会想她。[.超多好看小说]我的存在，无足轻重，只是你一个寂寞的陪伴。男人忘不了初恋，还不如说新不如故，或者说你没有真的爱我呢！我现在就是从烤箱里取出来的腊肠，决定结束煎熬。” 何真摇摇头：“这个世界上，毫无动摇稳定专一的爱情，比钞票还难得到。” 他看着自己的左拳头和右拳头发呆，暗想把两个爱自己的人的优点聚集在一起太难了。（.无弹窗广告） 过了不久，苏沫又哭着回来：“我不想睡马路，给我点时间找房子租，可以吗？这样走，感觉像个老鼠被赶走一样……” 何真瞪她：“我就知道你会回来！你在我这儿，我不就是把你当老鼠在养嘛，你就是个硕鼠。你们两个，一个是左拳头打在我身上，一个是右拳头打在我身上，我有那么坏吗？” “呵呵，我的那个拳头要轻，我不会让你痛的。” “算了。你动不动就要走，让我心惊肉跳的，还说不痛！真怕你哪天会不会用最令人害怕的方式，解决情感问题。”何真帮她把箱子提回去。 “什么方式？” “像花村一样。我最怕谁这样呢！真是太傻！人人都有困境嘛，又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苏沫想起小美人鱼说：“只有一个解决办法，爱是唯一的出路。你太霸道了，容易冲动，应该学会温柔地爱人……过去，你那不是爱我，是照顾我。而我应该学会为他人付出，不是总要别人照顾。” “那你要怎么办？” “童话里的小美人鱼一直是暗恋王子，王子没有去热烈地追求过小美人鱼，这一直是我的遗憾……对流的气流才是爱情嘛。” “呵呵！不会，你要我去追求你？” “才不是，我是做你的磨刀石……” 时间长着隐形的翅膀穿过黑夜和白天，苏沫终于凭“智慧”得到一次被正式追求的体验。 40 怀疑5 “把那几套房子都出手，既然它们目前在市场上比较紧俏。”何真对下属说。 “可能房价还会往上涨……”几个穿白衬衣的职员站在他面前回答。 “算了。市场需求比什么都重要。不能人家要买房子，我们却不卖。再去看一些升值更快、地段更热的房子，不要总是死守现成。” 何真打开北京地图，看了一些重要地段，以及附注的房价，叹气，“这些地方竞争都是最厉害的。唉，挣钱的利益和道德感真是背道而驰。” 他在烦恼中给苏沫打电话：“喂，宝贝，你在做什么？” “唱睡眠曲……呵呵！刚才我差点打瞌睡了……”苏沫揉揉眼睛说。 “是不是工作不努力呀？还是昨晚，你没睡好……”何真跟她开玩笑。 “我去偷听你说梦话了……”苏沫吓唬他。 “说什么？”何真好奇，又打趣：“是不是说你是笨蛋，无药可救？” “你说，那些没房的怎么办哪，做梦去！你们想买房就是做梦……呵呵……你们看，房价这么高，不做梦怎么能买到房子！” “好啊！又在间接骂我！你们都这么有社会责任感，却也在做假广告，广告上那一套，有几句是真实的呢！” “那是……”苏沫听见桌上的电话响了，一接是上司打来，“喂，你好，我是倪总！” “哦！什么事？”苏沫赶紧挂了另一边的。 “你过来！”领导的口气很生硬。 小王盯着她的身影进入倪总办公室。 “有什么事啊？”苏沫见他脸色不好看。 “你和小王合作的企划项目有问题，明明有部分数据一看就是造假，没经过市场调查，你说我要你们干嘛，找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写论文造假的水准，都比你们高！”倪总把企划案往桌上一扔，怒斥她。 “有一半是市场调查，有一半是整理后的……”苏沫慌忙解释。 “你还哄我！我看你是说真话的，我才问你，要是问小王，她百分之八十的都是假话，我不用问，就知道她会说，我们都经过细致调查了的啊，我们平时上班不就是干这嘛，你做领导的不能抹煞我们工作上的付出啊……呸！屁话！我在这行干了这么多年，数据真假看不出来，你们在干嘛我不知道，至少有一点我很明确，两个人合伙哄我！”倪总的声音很大。 苏沫抬起额头看他，“没有啊，反正我没有哄。我说了百分之八十的真话，还有百分之二十就是……有时只能是市场预估，没那么准确！市场预估和造假是两回事……” “那就是她欺瞒我！你们两个人中，有一个要被我开除，杀鸡儆猴，造假可是工作大忌。我决定先放你三天假……” “不会！”苏沫这才觉得事情严重了。 “放你的假，是因为我这几天在调查之中。我要审问她，你不出现，我比较能问出她的真话，可不只这一个项目，还有好几个，我都要彻查。” “嗯。”苏沫不知所谓地走出他的办公室。 41 我把你当成一个女人1 她坐上公交车回住处时，手脚都麻了，暗想那些同事会怎样嘲笑自己，视辞职为儿戏，一而再动不动的就离职。这样她在职场上，不是烙了好大个笑饼嘛。 她给何真打电话说：“我决定取消你对我的追求！” “怎么啦？”何真听见她的声音颤抖。 “我这种人在职场上一波三折，你那么优秀，凭什么追我啊！是我太奢求了！” “不会，又遭遇了什么打击？你不是在给我的公司做企划嘛，我看你的优秀表现呢！” “上司给了我个留职查看的处分，我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给人打工太被动了，挣不了什么钱，还会遇到莫名其妙的差错……”苏沫哭着倾诉，公交车里的人全都看向她。[.超多好看小说] “别哭，哭也太不长志气了。你回家用热毛巾敷一下，听着，今天不准露宿马路。算了，你的公司缺了你照样运转，你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受挫折，对他人影响有多大。还不如，积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要不，你给我工作……” “我给你工作，那你当我是什么啊？”苏沫噗哧问。 “下属啊。一视同仁地看待。” “那我就不去了，这样我就少了一个让我觉得安稳的人。所有的领导都是一样的臭脾气，喜怒无常！稍出差错，就翻脸不认人！” “那你要我当你什么啊，我又没娶你做老婆？” “呸！我挂电话了……我当然是要你把我当一个女人哪，不是没有性别属性的职员。” “呵呵，我当你是一个女人。你回去买点吃的，等我回来。还要洗个澡……” “做什么呀？”苏沫脸红了。 “让你自己头脑清醒一点，别干傻事！”何真笑着挂了电话。 苏沫买了晚餐等着何真回来，久等不至，又打电话问：“你还要多久才回来啊？” “干嘛！想我想得这么厉害！难怪人家说女人不能闲，一闲就事多。你先吃了，我要七点之后才能回。” 到了晚上七点，苏沫又给他打电话，何真带着疲倦的声音问：“你吃了没有？” “吃了，我饿。”苏沫笑答。 “乖，那洗了澡没？”他又问，“不会正在洗，一边洗澡，一边给我打电话，然后想着我……” “呸！真恶心！你以为我……我马上就会去洗澡了。” “嗯，乖！那你把我当成什么？” “呵呵，当然是当一个男人。” “那就对了，晚上回去我收拾你，你不是要我追你嘛，那我就不客气了。你洗完澡，躺好，嘿嘿……”何真把电话挂了。 苏沫的脸红成柿子饼，暗想：“不会，难道他要今晚和我……” 她淋浴完，把头发梳好，在房间内和身上喷了一些香水，将白色的浴巾铺在浴盆底，平躺在里面，又给何真打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呵呵，你真的着急了啊。我猜一下，你肯定洗完澡，然后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是不是？”何真正从办公上乘电梯下来。 “不告诉你。你快点回来。我再问你，你把我当成什么？” “我把你当成一个女人。挂了啊，我要去开车了……等我回来，20分钟后见！”何真将手机挂了，等他走到自己的车前，正打开车门，忽然几个警察走过来问：“你是这个公司的企业主？” “是啊，这是我的车，需要看驾驶证吗？”何真警觉地问。 “我们盯你好一会儿了，你跟我们去警察局走一趟，耽误你……可能比较久的时间。”警察习惯性的镇静说。 何真点点头，赶紧给苏沫发信息，“亲爱的，我今晚可能回不来了。你好好睡觉！乖！不用担心！” 42 我把你当成一个女人2 苏沫躺在浴盆里快睡着，被电话惊醒后陡然打了个激灵，慌忙穿上衣服，坐车要去何真被警察带走的地方。 “去拘留所做什么？”出租车司机问她，“……见你哥？他在那里？不会酒后驾车？那一进去就至少呆上五到十天。不过，只要没出事，不会坐牢的。” 出租车司机把她送到公安局，苏沫看见虎虎生威的大门直发抖，她以前从来没到过这种地方。现在夜色已黑，天空中飘着的毛毛雨，细丝一样地吹在她的身上。 她不敢从正门入，就走到附近的胡同巷子里左看看右听听，可惜除了高墙大院，她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 在胡同深处走了很久，看见一处墙垣较矮小，而且大门处是白栏杆，她就踩踏着栏杆翻墙院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公安局里面。小石头一样的雨滴落下来砸在她的身上，她听见不远处有喧闹声，赶紧快步跑过去，身边的树摇着风在响。 雨簌簌落下，越来越凌厉。 苏沫浑身湿透，忽然听见流行歌曲从前面的高飘出，学生在抢着收衣服，她才看清是误入了一所高校。“见鬼！我怎么闯到这里来了！”苏沫暗中嘀咕，完全弄不清楚方向了。她从学校侧门走出后，又转悠到公安局外的墙壁前，身上已经无一处不湿透。 她又踩踏着墙上的缝，费尽力气翻到墙院里面去。“这里是不是啊？”她问自己，不知道这样能不能闯到他所在的地方。 她想象要是无意撞上被“关押”的他，那该是怎样相见的一幕，她头发**倒在他怀里说：“我把你当成一个男人。”他亲昵地搂住她回答：“我把你当成一个女人，勇敢的女人……”仿佛热恋一般。 她在大雨中跑了几步，一束探照灯的光射来，马上听到一个喝令的声音：“站住！是谁？” 苏沫躲避不及，被明光射中，看到一些影子在不远处走近，就慌慌张张激动地说：“不好意思，我走错了路，我本来是想要回学校的……” “你是学生吗？站住！”几个公安上前抓住她的胳膊，用探照灯照她的脸说：“不像是学生，也不像是犯人，带她进去问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哪来的？”男的穿着警服拍桌子问。 苏沫转过身，小声怯怯地说：“我表弟在这周边的学校读书，我来看他后离开，没想到下大雨了，谁知会闯到这里，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公安面面相觑，“你这丫可真够胆大！你表弟叫什么名字？” “汪……少华。”苏沫冷得颤抖。旁边的警察给她递了一件干毛巾，她忙说：“谢谢！” “不用了。下这么大的雨，你也不备个伞什么的。我们这里有招待所，要不你就在这里暂住一宿。”公安们看见她浑身**，冷得缩成一团，对她的口气比较温和。 苏沫喜出望外：“你们相信我！呵呵，我就说警察大哥是最好的！刚才我还生怕你们把我当间谍奸细呢，哈！” “你这个身手，还以为自己是情报局的。呵呵……”公安们都指着她笑起来，又唬她道：“刚才你要是敢反抗，电棒上身，早就倒在地上了……” “我看见你们脚就麻了，最怕你们把枪拿出来，当场就把我当越狱的给解决了……” “呵呵，还是个美剧控呢。” 苏沫当晚住在他们这栋搂的招待所里，暗想何真在哪里呢，她朝着雨外的世界看去，不知道他的下落，迷迷蒙蒙的世界里到处是灰色的雾气。 他这个时候也许感到很冷，今天出门时没穿多少衣服呢。他呆着的那个地方，有没有人对他拳打脚踢啊，或者把尿盆扣在他身上…… 又下雨了，这个雨天，她记挂着一个男人，心不再寒冷也不再孤独，因为他临别时称她“亲爱的”，这三个字就是她心里的晴天。 43 有生命的房子1 苏娴给冯董整理桌上资料文件时，从他的一个黑色笔记本中掉出一张照片，黑白发黄，有些记忆了。里面和他合照的，大概是令他刻骨铭心的女人，彼此吻得很尖锐，苏娴仿佛能听见那个女人从照片里传出的笑声。 “年轻时谁没有个‘过去’，这也许是他的旧情人。”单凭想象，苏娴再想不出她会是别的什么人。 “去给我买几斤苹果来，大小一致，洗干净。”冯董冷面吩咐后勤小菊。 苏娴立即将照片放好，夹在原处，供冯董以后怀念。冯阮进来后问她：“小乔是不是在追你？” “嗯。” “你可别被他轻易追到手。他这个人最大优点，就是会哄女人，很给女人面子，好像没脾气，女人怎么说着，他怎么听着，所以他在女人那里，容易得手。得手后怎么样呢，还不是猴子掰玉米，男人都是这德性……” 苏娴一笑后离开他的办公室，不久，冯董就叫她过来，脸色变冷，对她说：“你碰过我这张照片是不是，这边角上的手印子应该是你的？” “是，我不小心看到的。”苏娴尴尬回答。 “这是我很重要的东西，你知道吗？” “嗯。她是您背后的女人？”苏娴见过他的妻子，知道不是她，“您过去的……朋友。” “我们很久没见面了。”冯董像闷土豆坐着，好像有很多情绪，又不愿对外人发作。 等后勤小菊把洗净的苹果拿过来，冯董不高兴地说：“行，行，行，你们拿去吃，有你们的指印在上面，我吃不下。” 苏娴越发尴尬，小声地问：“这个女人对您很重要。” “我把她送到牢房里了，能不重要吗？” “对不起。”苏娴叹息。 “不必内疚，我知道你是无意的。那些过去的人，总是难以忘记的。” “那些您爱着的人，或爱着您的人，更难忘记。”苏娴说，泪盈湿着她的睫毛。 “是的。”冯董垂下头揉揉眼角，“当初我还没打天下前，还只是农村一个毛头小子，她跟着我一直过着苦日子……” “嗯，好像您这样的人都有一段过往发家史，从什么都没有到后来的飞黄腾达……” “呵呵，我这算什么飞黄腾达，我连个人资产上亿的美元都没有，股票市场又不稳定，遇到熊市，一垮我也是穷光蛋，如今好不容易投资房地产稳定一些，大家都有的钱赚。我也只是分分蛋糕而已。照片上的她是我婚前的女友，早前跟我一起做事，那时幼稚不懂法律，结果犯了事。我老爸托人把我的官司解除了，却不肯管她，说老婆还可以再娶嘛，人情关系却不可滥用……唉，她去坐牢，我老爸就让我娶了别的女人，就是我现在的老婆。” “那她呢？”苏娴对“她”很怜悯。 “她在听说我结婚半年后，就在牢里自尽了……” “是吗？”苏娴感到很惊诧，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除了是爱我，还能是什么？唉，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人一生一定要跟自己最爱的人结婚，否则婚姻一点意思也没有。我后来的婚姻就是鸡肋，甚至连我生的女儿，我表面宠爱她，心里也不十分喜欢她，因为她像她妈妈，不太懂得什么是真感情……她妈妈肯定没爱过我，因为我们是父母之命结婚的，而我跟照片里的那个女人是爱情。” “哦！您奋斗多年，也在追求真爱……”苏娴轻轻叹息，她又被何真萦绕。 “当然。我寂寞时，每次都是看照片里的这个女人，我常对着她说话，说你把回忆留给我，那时我以为只会是三年，等我过了五十岁之后，才知道是一辈子。呜呜，等奋斗的岁月过去了，咀嚼人心的只有感情，我现在回家，房子里等我的女人不是她，我觉得那个房子没生命，是死的，如果是她在等我，她等我多久，那个房子就活了多久，它是有生命的……”冯阮掩面痛哭。 “明白。这种遗憾是一辈子的。”苏娴叹息，“所有人类住宅都是和感情相联系的，谁要它是我们最亲密的栖居之地呢。” 44 有生命的房子2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接是苏沫的电话：“姐姐，不好了，何真出事了……” “呃，jolly说过他迟早会出事的……” “那怎么办？” “我去看他，你要是不放心，也一起。[]” “唔。” 苏娴又问冯董：“那您后悔一生的奋斗嘛，既然现在有这么多遗憾？” “我从前的信念就是成为那千分之一。我总是对自己说，当你超越了平原，你就站在了高峰。虽然人不总是处在高峰，也有逼不得已砸锅卖铁的时候，但总要有一次达到巅峰，否则就只能称得上是平庸。我如今做到比平庸好一点，但是却觉得到不到高峰无所谓了，因为我追求给谁看呢，我至今连最心爱的人都没了，别人说好说坏，我都不稀罕……” “嗯。我要向您请假。我前男友出事了，我要去看他。” “哦？你赶紧去，有困难可以跟我说。” “谢谢。”苏娴离开他的办公室。 “让小乔送你，别让他们打起来了，呵呵！还有，让后勤的小菊把苹果拿进来，我没那么多讲究了。人变得有钱，其实没别的坏处，就是会自我膨胀……” “好的。” 苏娴却没有让小乔送她，而是和苏沫约好在一处见面后，同去看望何真。苏沫面色难堪，刚开口：“我……” “别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我不会乱想的。” “谢谢你，姐姐。我没有在背后做对不起你的事……”苏沫?道。 “外面的事已经够让我们心事重重了，我又怎么会计较你做了些什么呢，你做的事总是不会全对，也不会全错，不要再给自己心理负担了。走，看他怎么了，需要我们姐妹做些什么。” “嗯。”苏沫轻快地跟在她身后，想这个世界上只有亲人会毫无条件地理解自己。 她们都痴恋着一个人，一个想要逃走却逃不离，一个想要进入却还在门外，就像都是关在笼子里的两只猫，对同一条鲜美的鱼喵喵叫。鱼却有自己的人生煎熬。 45 离婚 在审讯室里，何真见到几对年轻夫妇，问他们：“你们有什么纠纷，不是可以找我说清吗？何必一定要起诉……” “谁知道你是不是非法经营，不告你们不足以平民愤。（.好看的小说）”其中一个男的含着怒气冲他说。 “谁说我非法经营？”何真冷哧，“我卖的房子有问题吗？就算有质量问题，你们可以去找售房的相关经纪人，或者直接找我，签了合同的，谁都跑不了……” “你别总是拿合同说事，合同也能作假，你们炒房吃差价的最可恨，跟你们有理说不清。”那个男的喷了他一脸唾沫。 何真擦了擦脸问，“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说，当然说不清……我洗耳恭听……” “你们让我们好几家共用一个房产证，说房价可以便宜一点，我们当时信了，现在麻烦可大呢……” “什么麻烦？”何真又问。 “我老婆要跟我离婚！”他涨红了脸，憋了一口气说。 “这是你们夫妻间的事，和房产证有个屁关系！”何真看了一眼他老婆，两人像是新婚燕尔，“房价低一点，不是方便你们早点结婚吗！何况几家是平等的……” “平等个屁！房子不能单独过户给自己一家，这房子我们不能要，我们要退出！” “那买房合同是什么时候签的。(.)” “一两个月前。” “和谁签的，经纪人是谁？” “一个姓朱的，她死活说不退，爱告便告，态度太恶劣了，她说自己后台有老板，所以我们就告到你了……” “嘿，我打电话给她，就知道是她……”何真给jolly打电话，她的手机却并未接听。他懊恼地叹了一口气，问眼前那男人：“既然你们这么犹豫，为什么当时还签合同？” “还不是他说房子便宜，价钱是第一位的，而且离工作的地方近。”他老婆稍小声音说。 “那你们离婚跟这个有什么关系，难道没有房产证，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吗？没房子，都可以过日子……恕我粗俗一点说，不是一定要睡在皇宫才能*！”何真冷脸大声斥他们。 “这里是警察办事的地方，说话注意文明！”穿警服的敲桌子提醒他，不过又转身问那对夫妇：“你们为什么离婚啊？” 何真把一只耳朵捂住说：“我最烦离婚的事，等他们把婚姻问题解决了，再来跟我谈房子的纠纷……”穿警服的又敲桌子让他止住。 女的小声说：“我发现我自己不是很爱我老公。” 几个旁听的人都偷笑起来。（.好看的小说）她老公面如猪肝，颜色更深了。 何真笑问：“你怎么发现的，你以前怎么没发现？” “轮不到你问。”她老公横了他一眼，“我们自家的事！” 女的看了民警一眼，又小声说：“以前我们买房前，是租隔间房，那房板跟塑料的差不多。隔壁*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我们不买房不行。所以谈恋爱才三个月不到，就匆匆买了房子。跟他一起过日子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爱他，每天他晚上打呼噜我就觉得厌烦；吃饭唧唧，我就恨不得把筷子扔了；他一说话，我就恨不得想和他吵……” “那你们到底爱过没有？”何真好奇地问那个女的。 “根本没爱过。”女的直说。 “从一开始就没爱过？”她老公问。 “领结婚证前，我还不觉得，婚后就切切实实感到到我们相处，彼此都对对方没有耐心。”女的回答他。 “这话我同意，一看你丈夫就是急性子，说话也没耐心……”何真点头。 “你结婚了吗？”她老公问他。 何真冷哼，“本人对婚姻非常慎重，不像某些人结婚就是为了讨个老婆！” 女的老公脸红，斥他：“那是因为你有姘头嘛！那个朱什么女人不是你马子，是什么！呸！还在我面前谈幸福，我告诉你，我可是研究生！” 这一下戳到何真的骨头上，他的大学文凭都没拿到。 他把拇指朝自己一指，狠狠地蹬一下桌子说：“研究生算个屁呀，还不是要到我手上买房！高手不用学历证明！我比你有魅力，你老婆要是嫁给我这种男人，绝对比嫁什么研究生要幸福。学历高的男人，男性魅力早被学校教育阉割了！” 女的冷不防扑哧一笑，她丈夫就当众打了她一巴掌：“呸！哪有帮别的男人来嘲笑你老公的！我们还没离婚！我还是你名义上的丈夫！他算个屁，他坑害我们不浅，现在我们要离婚，房子是大麻烦，我们中，它谁也不属于，房产证还抵押在你们这黑心经纪人手中！” “不对！签了合同之后，房产证是你们买房的几家共同所有！”何真又问另几对夫妇：“你们是什么问题，不会是一起集体离婚？” “呸！”另外几家啐了他一口：“这东家闹离婚，西家能安心嘛！” “不会？真的都是为了离婚分房的事起纠纷？”何真故作纳闷地问。 “去你他妈的！”另一家男人大声说：“都是你们没安好心，让我们住房不安心！现在，房子不登记在我们名下，万一其中一家在其他家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把房子都卖了，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办？万一我们想处理房子，也要跟东家西家说理，也太麻烦了，像这样尽抖家丑，简直比上吊还难受！” “那你们当初又为什么签合同？”何真不耐烦的口气。 “因为便宜……现在房价太高了，涨得又快，所以赶紧买了。我们也是淘了好久的房子，看房型不错，才考虑的……”那些人都这么回答。 何真不屑地冷哼，“还是防着离婚时分房子的事。我就说嘛，当时结婚，图快点有房子，jolly还跟我说你们当时买房子多急，去他妈的，结婚就考虑买房子，离婚就考虑房产证归谁名义下，这就是他妈的婚姻！够现实！” “你没结过婚，你就别在这里放屁！你那姘头一换一个，还敢笑我们对婚姻不严肃认真！”研究生男人叱他。 “呸！”何真把审讯处的桌子踢翻，说：“谁他妈的换姘头了！是你们这些人没有房子就不能结婚，有了房子就想着离婚分房的事！去他妈的！是你们把婚姻当儿戏，还敢质疑我的生活作风问题！” “算了！算了！”穿警服的出奇的好脾气，把桌子扶起来，“干脆内部解决，你就把他们的房退了，他们再去买房……” 他的手机铃响了，接了后对何真说：“有两个女的来找你！在外头！”又对那几家说：“你们先回去冷静一下，我他妈也受不了刚结婚就整天惦记着离婚的事！” 那几家离开后，何真想起jolly，感觉像是脸被猫的爪子抓破似的。 35 谁会被解聘 苏沫跟着姐姐去见何真，在她身后觑眼看他。何真对她们姐妹说：“一起来了，坐，我还不算是囚犯，见我没那么丢脸！” “你昨晚来了的？我听他们说……”民警盯着苏沫看。 “是吗？”何真惊讶。 “她翻墙院，到公安局去了，没把我们局长吓坏，今早开会还说这事儿，内防都不严。” 何真和苏娴一齐诧异地看着苏沫，她尴尬地说：“我真的很担心你！” “嗯，我明白。”何真会意地点头，“但以后不能干这种傻事了。你要是缺胳膊少腿，我宁愿自己去坐牢。我对不起你姐姐，已经负疚累累，是个心灵上的傀儡，不能再牵连别人了。” “现在你知道你的事业，给你带了什么。”苏娴淡淡地对他说。 “不管带来什么，等我出去，我们就结婚！我知道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听你的。”何真点头。 苏沫感到一切好像和自己无关，离开他们后，给倪总打电话问：“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上班啊？” “啊，是苏沫！”倪总用他惯常的领导口气说，“我在和同事们一起吃饭，你要不要来啊？” “我还能回去上班吗？还是我被解聘了？”苏沫问。 “你来了再说。” 苏沫赶去上司喝酒的地方，却被酒店男服务员拦住：“对不起，客人说，让您先到那边去等一下。” 苏沫于是坐在休息厅等着，不久见倪总歪歪扭扭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喝醉了。苏沫赶紧给他递毛巾，又说：“您不能喝酒，还每次非把自己喝醉！” “谁说我喝醉了，要不，你再陪我去喝！”倪总用眼睛瞪她，又搂着她的肩说：“不喝趴下能叫醉嘛！” “我才不喝呢……”苏沫赶紧移开身子，又问：“我可以回去上班吗？” “唔。我要开除人，开除那些欺上瞒下的。” 苏沫着急地说：“我不是这样的人。您又不是不知道……” “呵呵！我知道你不是，扶我离开……我要回家去……不，我不回家。我现在回家，又是对我老婆发牢骚，没用……哈哈……”倪总喝醉了酒，手忍不住摸她的脸说：“他们都不对我实话，只有你对我说实话。我这个领导，是不是很不成功……” 苏沫摇头：“您别苦闷了！您不是说，自尊心是自己给的嘛。那么成功，也和别人对您的态度无关。您打算把我解聘？” “不，我打算把她解聘，把你留下来！” “您已经宣布了吗？” “她已经状告到上头，希望老板把我解聘……” “为什么？”苏沫惊骇。 “这么多企划案的数据，不是我都盯着吗？出了错，在老板眼里，我的责任最大。呵呵！我也是员工，你知道吗？被别人裁断去留的员工！你以前对我说，职员永远是弱势的，我信了，我也超越不了这个职场法则。” “那到底谁最后会被解聘？”苏沫猜走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 “我希望是我，而不是你，因为你还年轻，你被开除，意味着被否定，一辈子会有这个阴影。我们走，别在这里说什么！他们待会儿出来，都能听见！” 倪总带着醉意开车，苏沫很紧张，劝他：“停下，很难保证不会出事！” 他头痛地说：“管不了呢，我只想回家，不想看见那些人。” “您别烦恼了。做老板的还有破产危机呢。更何况我们这些小职员，拿的工资特别少，还每天受煎熬，担惊受怕，像卖身给老板，比做二奶还不如呢……” 倪总瞪她，“怎么能和二奶比呢！你知道人们怎么看二奶吗？” “我……我没和她们比，我只是说，职员是很没有地位的。” “呵呵，那我不开车了，我找一处休息一下。” 苏沫扶着他去了一家旅馆，他半醉登记后，就与苏沫一起进了房间中，又给她的同事们打电话：“我喝醉了，在这个什么地方的旅馆休息，你们过会儿来接我一下。” 他醉倒在床上，又对苏沫说：“待会儿，他们会来叫门，我不说话，你别开门。他们打我电话，你也别理……听我说的做，我先躺一会儿。” “怎么啦？”苏沫迷惑地看着他。 果然不久，倪总的手机一直在响。苏沫没敢去碰。再过了一会儿，她房间的门被敲响。倪总对她暗作手势说：“别管！” 一直敲了很久，外面嚷叫的声音不绝。 倪总对她挥手说：“可以去开门了！” 苏沫打开门，见同事们都站在外面，诧异地看着她。“哇啊，你怎么陪在这里？我们敲门，半天没人不应……” “你们来了，那我走了……”苏沫准备离开。 “你怎么衣衫不整？”女同事们盯着她从上到下地看，嘴角流露出轻蔑的笑。 “是吗？”苏沫淡笑，她一瞬间明白，所谓的“二奶”还是见不得光的社会病毒。 47 婚房1 何真收到法院传票受审，他打电话给jolly，她冷笑：“你女朋友也去呀，那我就不去了，我过不了自己心理这一关。[]” “可是，这事和你有关，现在请你帮忙出庭，解除和那几个房主的诉讼，成吗？我真的感激你不尽……” “哼，你也会服软呀，你不是就把我当个助理嘛，你不是不可一世的嘛，你不是想把我踩在脚下就踩着的嘛！你不是连我流血都不管的嘛！我就要看好戏！合同是我让他们签的，他们一直嚷着要退房，我才懒理他们呢。他们现在个个怒气冲冲，就想算账，把你拉上法庭，我不管啦，我就是个小助理……” “你真狠！”何真没想到也会对她无计可施。（.好看的小说） “因为我恨你！谁要你过去对我不好！”jolly得意地把电话挂了。 虽然女人无情，他还是让苏娴为他请了一位女律师，他的个性太强，女律师能和他刚柔并济。 “方律师，你看怎样才能让他们撤除诉讼？”何真问。 “既然签了合同，就不能反悔，法律上认这个。你就坚持只认合同，等着他们自觉撤讼。” “算了，我也不想跟几个普通客户耗下去，答应他们退房算了，这笔生意不做，合同解除……” “你觉得他们会愿意吗？你要是赢了，他们会赔偿合同违约金，可是你输了，他们要的赔偿，会包括买房的银行贷款利率，精神损失费，起诉费，等等一切费用，这可是好几家……你要是愿意赔，那就不必请我了，等着法院调理。[.超多好看小说]”方律师慎重提醒他，“你是生意场上的精明人，千万不要自己先乱了阵脚。” “都是我的助理……唉，我用人不当……” “行，您也别抱怨了。房子不是还没过户吗？你要是把房子过户给下家，这几家一看到手的房子要飞了，他们自然就会在意已经购得的住房，然后撤讼……” “万一他们就是要退房子……” “那就采取心理战术，他们不是才签合同一两个月嘛，又在嚷嚷着退房。你不如继续炒热这几套房子，让很多人来购买，市场上表面很热闹，不缺他们几家。他们正在装修房子，听说房子要到别人手里，不会不紧张，到时候他们就不管什么起诉，房子要紧！” “我明白了，不能轻易退缩，一退缩我还怎么做生意。” 何真听了方律师的话，就给苏沫打电话，“喂！” “找我做什么？”苏沫低声地问。 “你怎么啦？有气无力？” “现在想起我来了，你也有需要我的时候。” “嗨！我怕你再去翻公安局的墙院，万一他们真的当场开枪把你打死，你有几条命再活过来。我现在都后怕，没见过比你更傻的！” “我……你现在怎么呢？” “我要你帮我售房，做广告促销……现在我官司缠身，不能直接出面，也不方便叫职员去做……” “你要我帮你炒房？” “唉，现在是自保，不是坑人。” “好！小美人鱼再救王子一次，但不助纣为虐。只要你不是黑心商人……” “我现在是虎无伤人意，人有伤虎心。jolly把我害惨了，唉，我低估小助理了。你去让很多人买几套房子，就说是最佳最理想的婚房，亲近都市中心，坐拥城市景观，时代经典户型，超值特惠房，普通人的买房首选……反正让它成为吸引人的房源。” “嗯。我就说，给最爱的人的好房源……心连心一生幸福……” 49 婚房3 她又和汪少华假扮情侣，去看急着退房的那几家。 他们看到苏沫这对年轻人，忙问：“你们干什么呀？” “哦，我们来看房的，听说这里的房源不错……”苏沫朝房子里面看了看。 “这房子已经住人了！”闹离婚的那一对夫妇瞪眼回答。 “哇啊，这么快呀……”苏沫假装惊叹。 汪少华傻笑，“看上去好像是二手房嘛，搬进来就可以住！” 苏沫又问：“那你们过户了没有啊？” “对不起，我们没时间和你们闲聊。”这对夫妇说完把门关上了。 汪少华就笑，“一定女房主见你是个美女，就不高兴了，怕你和她老公说得太多……” “呸！”苏沫啐道：“瞎猜测！精神贫乏！” 两人坐在楼道里，汪少华问她：“你买房做什么？要嫁人了？” “你有没有喜欢过人？”苏沫反问他。[.超多好看小说] “喜欢人是什么感觉？”那个傻小子又问。 “譬如，你在冬天，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在街上孤零零地走，忽然有个人向你走近说，给你一根棒棒糖吃，它真的很甜哦。你接住后，他转身跑去，你看着他的背影，那样的难忘，当蜷缩在街道上睡着时，有一个梦是关于他的……这就是喜欢的感觉。” 汪少华摸着脸，出神地想，“我也想在路上撞见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结果撞见的都是涂脂抹粉的小姐，扭着屁股的背影，我说给她们棒棒糖吃，她们却说，你这个流氓……” “呵呵！”苏沫觉得无趣，但仍笑起来，突然拍着脑袋说，“想到了，广告词就说，买好房源一生安心……他们上诉他，又怕外人来问，其实就是因为不安心。(.)” “你们在做什么？”那对打算要离婚的夫妇忽然将楼道上的门推开问。 苏沫吓了一跳，忙说：“我们休息一下……” “这里也不是休息的地方，你们要是看中了这套房子，就进来看看……” 苏沫就拉着少华，去那家夫妇的屋子里，看了一圈下，苏沫问：“你们当时多少钱买下来？” “178万。”男的回答。 “这么贵呀，首付多少？” “也要六七十万吧，二手房是百分之三十到四十的首付比例。” “你买得起吗？”汪少华看着她问，又在她耳边小声说：“你至少要再挣十年。” 苏沫心想这么贵的房子，却对房产证马虎，难怪他们要打官司。又问：“你们结婚多久了？”她看见门上的喜字还在，尚未撕落。 “也就一两个月，刚搬进来就结婚了。买房就是为了结婚嘛。”女的说。 男的已经不耐烦，问苏沫：“你想多少钱买这套房子？” “你们很想卖吗？”苏沫反问：“你们刚结婚，不会就想出手这套房子吧？难道这房子有什么问题，哪里漏水，或者地上裂开缝了，还是阳光不充足，影响心情，或是不通风……” “这些都是小问题。”女的瘪嘴说：“你要是想要，我们可以尽快转卖给你。刚才我们给你说的是实价，从房产经纪人那里就是这个价格买下的。” “是从中介那里吧？”苏沫问。 “嗯。”女的应声。 “行，我知道了，我考虑一两天，后天再来看一下。谢谢你们了！” 苏沫离开后，向何真打听那套房子的价格，他生气地说：“谁说178万，也就是158万，他们也想吃你的20万差价。我说这世道人心就是这样，谁不想炒房挣钱，还起诉我！” 苏沫嘘了一口气：“他们也许是怕我买房呢，一听很贵，就会打消念头了。行，我知道了，他们只是想要房产证，不想退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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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售房计划1 她和汪少华又去往售楼中心大厦，那里发布各种房源的信息，她周边都是抱怨的人群。 “又涨了！昨天来看都是每平米两万三，今天就是每平米两万五，再过几天，不知是不是要蹦到三万了！” “卖房的是不是从精神病院出来，都疯了！”刚开新楼盘，一看价格，他们口中就骂声不绝。 “开发商比锅底还黑！” “他妈的谁在炒房啊，谁在巴不得全北京买房的人都得心脏病啊！……” “我们就是不买房，看看房价降不降！” “再骂下去，就要口吐白沫了。”汪少华啧啧旁观。 “你别幸灾乐祸了，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就是这样水深火热。”苏沫吐吐舌头。 “天天来骂，也无济于事啊！”汪少华不理解。[.超多好看小说] “现在开始我销售计划的第一步。到入口处，将来买房的人的联系方式，用手机拍下来。”她走过去对门卫说：“刚才我好像登记的手机号写错了，把名册递给我改一下吧。” 回头她又拉着汪少华说：“我们今天去北大！” “去北大干什么？”他感到奇怪。 “今天北大有关于房地产经济发展和买房咨询的研讨会，那里肯定有很多想去买房的人听讲座，我去收集他们的手机号码！” “这又是你销售的第二步吧？” “嗯，短信营销。” 苏沫又和他去往北京大学，没想到恰逢北京大学在管制期间，他们在门口被保安阻挡，必须出示学校证件才能进校。[] 汪少华靠在电线杆上说：“等着吧，闯不进去的……” 苏沫也感到困倦，把汪少华推了一下，准备也靠在电线杆上，突然看见他身后被撕落的广告信息是关于健身的，就忙说：“有主意了！我们走吧！” 苏沫拉着汪少华到保安处说：“不好意思，我们在北大报了跆拳道班，现在快开始上课了，让我们进去吧！” “是吗？”门卫将信将疑。 苏沫做了个勾拳的手势。 “进去吧！”门卫一笑。 苏沫在演讲的地方又成功搜集到诸多房客的信息，然后和汪少华一起坐在校园的长凳上，开始给他们一个个发短信。 “这有用吗？”汪少华问，“手机里面的广告信息，我从来不看！” “那是因为你不需要，如果人家发美女照片给你，你会不迫不及待地看嘛！各有所需嘛，想买房子自然会看，这是送上门的信息，为什么不看！只要动心了，就会到我告诉他们的那个地方去看房子，我连最低销售价格都告诉他们了，还有什么不能权衡的！” “你工作可真上进，我喜欢上进的女生。”汪少华伸手搂住她的肩。 苏沫挪开他的手，指着路上来来往往的女生说：“论年纪，她们更适合你，我喜欢成熟的男人！” “呵呵，女人就是这样。成熟的男人让爱他们的女人，为了他们付出一切。这就是成熟！” 苏沫不理会他，看着手机，忽然兴奋地说：“有回音了，发了这么多客户，终于有一两个回信息对我说，谢谢，会去看的。呵呵，其他没回的，也有可能动心了的……” “那你的第三步销售计划是什么？”汪少华问她。 “上次，我们去那几家，我暗地里拍了一些照片，现在将实图曝光，会有人对这样的房子东西，人们的兴趣往往不谋而合，而且更相信实物图……” “啧啧，你们老板这次要夸你为工作卖命了！你真是工作狂！” “呵呵！谢谢你的帮忙！你刚才说喜欢上进的人，人们也都喜欢上进的人，可是你为什么不上进呢？” 汪少华摸着头傻笑，“的确如此，人们都喜欢上进的人，如果我不上进，我将得不到任何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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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售房计划2 苏沫打听到果然不出意料，近些天，去那几家看房的人特别多。 “你搞错没有？”jolly给她打电话，“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何真！我一猜就知道是你帮他卖房子，这几天那几家房主一直跟我说，我怎么又再给他们已经住进去的房子做广告，这么多人去看房……骂我们经纪人背信弃义，要告到业主委员会，引起公愤。这事一旦彻查起来，何老板可是罪上加罪，比房产证纠纷更麻烦！法院说不定封了他的公司！” “不是你想他惹祸上身吗？这会儿怎么又关心起他呢？”苏沫也意识到了另外的风险。 “因为这会让我在业界名声很难堪，我才不管什么何啊李呢。” “不对，是因为你关心他。你让他惹上官司，又不出庭，只是想让他意识到，你对他的重要性，不是吗？” lly不承认，啐道：“呸！他是谁呀！我为什么要关心他！他一点也不值得，他就比狼心狗肺多了一对人腿！我没见过他那么忘恩负义的男人！” “难道你就不狼心狗肺了吗？你害得我姐姐不够惨吗？没有了孩子……你是个孤儿，你不知道小孩的生命也很重要嘛！” “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在爱情面前就不自私？” “不用你质问。你这个笨蛋根本就不明白，爱情是要用爱来爱对方，而不是用恨来记住对方！” “他那么无耻的一个人，你为什么还帮他说话？” 苏沫喘了一口气回答：“他犯了再大的过错，他也有被原谅的权利。上帝是这么对每个人的。” lly仍然冷笑：“你知道我也为他流过产？他告诉过你吗？” 苏沫心惊，问：“什么时候？” “我可没骗你。有一段日子，他失恋了，每天借酒消愁，也不上班。我到他住处去看他，帮他换洗衣服，然后我们就……后来他知道了这种事，把我赶走，再也不让去他那儿。” “他这样的坏？” “他是被酒精害的，我是被他害的……你说我们能不是仇人吗……” “唔，我从来没有这样庆幸自己还是个处女，我对任何生命都无需内疚……” “你什么都不和男人做，那爱的只是爱情的影子！” “呸！我渴望得到真正的爱情，你这种女人不会理解的！”苏沫挂了电话，靠在墙上，身体全软了，暗想何真啊何真，竟然是这样一次次始乱终弃的人，自己却像“为虎作伥”。如果姐姐知道这种事，必然离开他，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而她应该告诉姐姐吗？ 她一夜未睡，第二天一早给何真打电话问：“你和jolly真的有……真恶心！” “怎么啦，她又跟你说什么呢？” “你们到底是不是‘姘头’？” “什么姘头！你别听那些买房的胡说八道，他们就想从道义上先占优势，让他们处于道德的一方，这样，法庭审判时，就会总倾向于偏心这一方！” “你和她有没有同居？” “天啊，我的小熊星座，求求你，千万别再受他人影响。你别那么轻信……我不跟你解释了，我要上法庭。” 接下来是手机滴滴的声音。 苏沫翻来覆去，叹了无数口气，还是决定去法庭旁听。 52 法庭审判1 何真作为被告上了法庭，开庭时，他看见苏沫也在旁听席上，戴着帽子遮住自己的脸，而苏娴并没有到场――他知道苏娴不喜欢他被置于风口浪尖，她只想和他过平静的生活，但苏沫却和他喜忧与俱。 苏沫把帽子偷偷掀开，朝周围看了一眼，又将帽沿往下拉，不想被原告发现。她看向何真的眼神比从前冷淡了很多，以致让何真感到荒凉和疏远。 当原告一直陈述时，他模糊得什么都没听清，轮到被告方陈述，他依从律师的叮嘱陈词，出示正式的合同，以及相关证明。第一次开庭双方都没有异议，审判长最后判定休庭再审。 出了法院，苏娴在门口等着何真，看见方律师出来，就上前去问情况。 方律师说：“各按照法律程序说自己买房、卖房的过程，这个环节，何先生对答流利，辨述能力一流，反应也很快，没有什么问题。” “哦，他的口才向来不错。[.超多好看小说]”苏娴很久没有这样赞许何真了。但他今天听了并不觉得快意，头不回，却指着身后说：“苏沫也来了。” 戴着帽子的苏沫出来，等人群散后，才到姐姐身边说：“来观战了，来看这个恶人。” 何真瞪她说：“我有那么坏吗？” “你就是世上最坏的！我这一辈子没见过比你更坏的人！” “那你刚才应该对法官说，让他把我判五年或八年。” “太少了，你应该一辈子被监禁，你让太多人生活在不安全感中，不能安心。买房的人，你身边的人……”苏沫轻轻咬牙。 “这就是你刚才旁听的感受？”何真正眼问她。 “昨晚我想了一晚，全是你做的坏事。”苏沫当着姐姐的面直言不讳。 “你看透了我很好，以后不用管我的事，我也不用你帮忙！”何真做了个送她走的手势。 苏沫躺在姐姐怀中痛哭起来，苏娴帮她把帽子取下，安慰：“别伤心了！何真跟我说过，你有一段时间，连房租都交不起，所以住在他那儿。是我做姐姐的不好，没有管你生活上的事。我好惭愧……” 苏沫含泪摇头：“不，才不，是他不好，他就是世上最自私的人，贪图盈利，只顾自己，他是最坏的人！我后悔跟他住在一起了。我再也不要理这种人了……” 53法庭审判2 第二次开庭时，何真见小乔将苏娴送过来，很不高兴，以致庭审时被对方代理人质问，心烦气躁地说：“这是我助理jolly代办，当时他们都签了合同。（.无弹窗广告）说我隐瞒信息，到底隐瞒了什么，不是说了房产证共用嘛，这有隐瞒吗？至于买卖吃差价，这再正常不过，什么买卖不是如此……” 对方代理人就对审判长说：“不如把朱女士也传到法庭上来，她不能置身事外，毕竟她才是执行的……” 旁听席上，jolly站起来说：“我来了！我老板出事，我能不来嘛！”她扭腰走到前方，回答对方代理人的话，“他们自愿签合同，我可没误导。他们违约，要退房，又不愿意赔偿违约金，哪有这样的好事，我们以后还做不做生意……” 那几家房主嚷嚷起来，“你们将房子卖给我们，却又要把房子转卖给别人，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是你们说不要房子了，一些客户问到我们房源，我们只好把这几套房子也介绍给他们，想买房的人那么多，我们能不告诉人家吗？房价每天都在涨，人家想早点买房子的心情，我们能不体谅吗？我们也讲人情的……”jolly伶牙俐齿。（.好看的小说） “呸！”那对嚷着要离婚的夫妇啐道：“你们那是耗子哭猫――假仁假义！” lly冷笑，“哼，我看你们就是想买新房，又不甘心赔偿违约金……你们想要房产证，把房价一次缴清……再多的话，我也不说了，问我老板……报告审判长，我的话完毕。” “一次缴清？你们……”原告气愤地说，“一百多万的房贷，夫妻不吃不喝，至少也要十到二十年才能还清，你们知道我们买房的人的辛苦嘛！奸商！” 何真冷冷地说：“那就没办法了，按照正常程序，你们赔偿违约金，我们把房子再卖给下家。[]诉讼费由你们负责！” 方律师说：“现在买房都是这样，一时半会儿房产证办不下来，大家先共用一个房产证，以后再逐一办理个人的。你们现在要是决定住下来，就一边缴费，一边等着办房产证，我想我的委托人会按照合约认真执行……” 对方代理人立即反驳，“等撤销了诉讼，我们可能连你们公司都找不到了。现在，你们不是又在将房子卖给下家，我的委托人连住的地方都岌岌可危……” “开玩笑！”jolly白了他一眼：“算了，退房，你们赔偿违约金。我们还巴不得你们退房，现在房价涨得那么快，卖给下家，肯定比卖给你们的房价还高，我们有赚无赔！” 原告的脸都气得变色，他们的代理人对审判长说：“这就是炒房人士的如意算盘，严重损害了户主的利益，和自身的信誉度。” 法官就说：“停止争辩，下次开庭时，经纪公司将合法营业的证件带来，要当庭审核，以判断被告的信誉度。” 结束这次庭审后，何真和方律师都叹气，方律师连忙道歉：“对不起，刚才我没帮到你……” “算了，什么事都是一波三折的，我有心理准备，会这么麻烦。”何真反倒安慰她。 苏沫也沮丧地对他说：“我帮倒忙了……” 何真摇头：“跟你没关系，打官司就是这样伤筋动骨，难以收场。我不怕，我做的亏心事，没你想的那么多。难为你每次乔装打扮，来看我被审判……” 苏沫把口罩取下来。 何真在她耳边问：“戴口罩的蚂蚁，呼吸特别吃力吧？” lly看见后冷言冷语，“你们一个是周瑜，一个是黄盖，活该！小事现在变成了大事！做生意的，信誉一旦没有了，是最失败的事！” 何真质问她，“这事，你怎么不先跟我说清楚，暗地里一直瞒着，我可是要对人家买方负责任的……” “哼！责任！你知道什么叫责任！这事情是我负责的，合同也是我催着签的，那又怎样，下次法庭再传我来，我也不来了！我看你自己怎么收场！”jolly甩了一下头离开。 苏沫把录音笔放在何真手中说：“是她的工作，法庭传她时，她不能不来。” “她来了，也只会给我惹事，她现在巴不得我做十年八年的牢呢。”何真将录音笔转交给方律师。 小乔这时过来，没话找话：“老董说你要是没空回去上班，就不用回去了……” 何真白了他一眼，“以后不用你送我老婆。她不久后会嫁给我，你知道吗？” 乔玉生满脸尴尬，和苏娴道别后讪讪离开。 苏娴叹气，“差点担心你们会在法庭门口打起来，否则，罪上加罪……” 苏沫悄悄问方律师，“您觉得您的委托人是好人吗？” 方律师已经三十多了，盘着头发，笑着对她说：“男人嘛，都喜欢把自己想象成高大、正直、专一、成功的形象，但一生气，骂出口的全是脏话，冲动起来，就想打人，呵呵……” 54法庭审判3 再开庭时，由于证件齐全，法院判何真的房产经纪公司合法，原告败诉，赔偿违约金后，等经纪公司将他们买房的钱退回后，搬离现在居住的房宅。 原告本来只想舀到房产证，并没有想要退房，解除合同，这一下子陷入更纠结的烦恼中。那家闹离婚的夫妇又争吵起来。 “都怪你，说离婚可以把房产证要到手，结果，唉……闹了一场笑话，这下房子也没了！”老婆指责老公。 何真一笑，和她老公握手：“上次说话，我们都在气头上。是我无礼了！你们要是觉得还想住下去，合同继续有效，房产证的事，慢慢解决。别心急！我不是那种黑心商人，只管挣钱，不负责任！” 那几家也都同意不解除合同，但是他们仍坚持各家各户，不能共用一个房产证。 “没问题，事情总会得到解决！继续联系！” 何真说完，带着苏娴姐妹离开，忽然在法院不远处，一群记者围过来问：“刚才法庭上的女人说，你们姘居，却仍是处女，是吗？” 摄像机镜头对准苏沫，她慌忙回答，“呵呵，我觉得，女性守住贞操，虽然不值得提倡，但是却可以净化社会风气。” 记者又问她：“为什么不值得提倡？” 苏沫尴尬难言，看着镜头说：“因为性是自由行为呀。可是女人怀孕流产，却会造成对自身身体的伤害。” “你的意思是说，应该提倡多采用避孕措施，是吗？”记者又继续不罢休地问。 苏沫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何真把她拉出镜头，对记者说：“够了！你们问得根本和她说的风牛马不相及。而且，我们不是姘居，我们互相尊重！” 苏沫跟着何真进入他的车内，记者们才离去。（.无弹窗广告）苏沫喘了一口气，“没想到，jolly连这个也要说出来，看来她看见我和走得近，确实耿耿于怀。她爱你很深……你不会真的对她……” “什么，难道我让她流产了吗？”何真无意地说。 苏沫点点头，“她确实这样说过。” 苏娴脸色陡变，忙说：“停车，我要下去！” “胡说八道，从来没有过的事。”何真立即否认。 “我要下车。”苏娴的声音很难受，她突然把车门推开，往车外踏去，一不小心滚在地上。 等何真停车后，苏沫赶紧出去扶她起来，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不应该说。” 何真吓得把她抱进车里面说：“天啊！那个女人随口胡编，你们也信！做我们这一行的，说实话，这是基本工作能力！她却用来欺骗你们！” 被交警开了罚单后，何真开车要将苏娴送到医院去，满脸阴云，说：“从小到大，我好久都没做梦了。可是昨晚上法庭前竟然做梦了。梦见我被法官判处死刑，而刽子手就是你们三个女人，你们三个商量怎么杀死我，是枪毙还是用绳子勒死。后来，你们说枪毙，一枪，我就死了，不足以泄愤，干脆三个人各牵着绳子的一端，系在我的脖子上，将我勒死。我透不过气来，就从梦里醒来，今天你们上演的就是昨晚那幕，幸好没有谁真的死去……” 苏沫握着姐姐的手发抖：“我……我……我不该掺杂在你们的事情当中，我是多余的。” “你太轻率了！”何真责怪她，“差点害死了你姐姐，如果后面来了一辆车，她还有命嘛！” 苏娴轻微地喘着气，用纸巾捂住伤口，说：“你别怪我妹妹，她完全是来救赎你的！” 何真抹着泪说，“是吗？救赎？我有那么坏吗？jolly养父养母病了，都是我出钱给他们治疗的，还给他们养老费用；她说自己还想读书，我说好啊，完全支持，甚至愿意帮她出学费，可她说，提升自己，是为了嫁给我，让我有面子，老婆别连个本科都不算。我说那算了，爱情不是交易……她恨我，不就是因为我没爱上她吗，爱情不是勉强得来的……” “都怪我！我轻信jolly，因为总觉得她很可怜……”苏沫低声道歉。 何真叹气，“你的确是来救赎我的，我们这些人，出了任何事情，都只会先考虑自己，责怪他人，只有你，是真心善良的人，总是怀着同情别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