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总是从收错了徒弟开始》 第一章 傅乔殷靠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他的鞋袜放在一旁,裤腿也卷到小腿肚子上,垂着个头泡着脚。 虽说是酷暑,但是对于修道之人而言其实一年四季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特别是傅乔殷这种自身灵根就有一根为水的修士,就算只是炼气期,也足以抵抗这样的天气了。 更何况傅乔殷已是开光期的修士,天气的变化对他的影响更是少之又少。 舍弃形象在此泡脚无非就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境界罢了,这一处溪水的源头乃是靖墨派所依赖的灵脉,灵气的浓度乃是傅乔殷那院子的数倍,傅乔殷刚刚才进入开光期,境界本就不稳,他又不愿按部就班闭关修炼吸取灵气,自然是将主意打在了这灵脉上,趁着掌门外出的时间就摸进禁地中来了。 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泡的泛白的脚,傅乔殷觉得自己就不该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要不是打不过守护灵脉的灵兽,他早就到那儿吸收灵气了,哪用的着将自己的脚泡成这种样子。 下次试试跟掌门说说吧。傅乔殷盘算道。 “傅乔殷!你真是好大胆子!” “哦,张烨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又好大胆子了?”傅乔殷皱着眉头对着身后怒吼之人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了这个人,明明话都没说上几句过,能记住名字也是亏得他们门派够小,加上杂役也就只有几十个人,怎么着都能记得是谁了。傅乔殷刚刚还在想着自己该如何跟掌门提这件事,用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掌门松口,结果这张烨一句话吼着就将他的思维打断了,怎么也想不起来刚刚想到哪了,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看到傅乔殷这幅态度,张烨也是气得乐了起来,他早就看不惯傅乔殷的作风了,要不是对方一直深受掌门宠爱而且一直没有惹到他身上来,他早就将傅乔殷教训一顿了。现在正好,掌门外出了,傅乔殷又自己惹上了他,那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 不过这傅乔殷长得跟大姑娘似的,也不知道味道尝起来是什么样子。 张烨的眼珠转了转,这念头一起,他本来看到傅乔殷之时的怒火就被压下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不知道从哪窜上来的邪火,就等着傅乔殷给他泻泻火了。 “行吧,你接着装蒜,我们暂且不说你到这禁地来的事情了,你说说,我饲养的灵兽的内丹是被谁用去了?” “原来是为了那个灵兽啊……”傅乔殷笑了起来,张烨眼里的*没有做丝毫严实,自然是被傅乔殷看了个清清楚楚,胃里翻腾一阵恶心,傅乔殷连跟他兜圈子的*了,直当了断的承认了下来,“那内丹当然是被我拿去进阶用了,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么?” 傅乔殷这样直接承认下来倒是也合了张烨的心思,他只当是傅乔殷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答应了下来,又向前又走了两步,弯下腰将手搭在了傅乔殷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带着□□的搓揉着那一小块皮肤。 “当然了,你可是用了我的东西,难道不需要做些什么表示?” “张师兄想要我如何表示呢?”傅乔殷问道,他为掌门亲传,要是按着辈分来的话张烨还要喊他一句师叔,只是傅乔殷本人的修为比张烨的要低上一点,喊一句师兄倒是也算不上是不合道理。他似是无意一样将领口又扯开了一些,那白的刺眼的肌肤便暴露在了张烨的眼前,配上胸前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红,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在里面。 张烨吞了口口水,他本来就因为傅乔殷的那张脸对他起了邪心,现在对方特地摆出这种姿态来,更是让他头脑发热,身体的某处直接立起了一个小帐篷来。 “当……当然是……肉偿了。”张烨激动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傅乔殷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修道之人在这种事情上对于人的选择从不拘泥于性别,本就是逆天而行之事,还非要纠结于阴阳生子顺应天道这样本来就不符合大多修道者的脾气,甚至有些人就是为了表示自己和凡人的不同,不喜欢同性也非要找个同性来试试,等到发现真的不行之后拍拍屁股走人徒留一个已经交出了真心的人独自伤心。 不过那样的人渣还是少的,更多的,则是像张烨这种普通的、看到美色就走不动的人渣。 “好呀,只是……张师兄,我还什么都不会……” “没事!我教你!”听到傅乔殷应允,张烨猴急的扑向了傅乔殷。 可惜的是他脑中想的那些旖旎之事是没有可能办到的了。 张烨刚近了傅乔殷的身子对方就像是害怕似的后退了几步,精虫上脑的张烨吞了口口水一边松着自己的裤腰带一边安慰傅乔殷这种事情舒服的紧,傅乔殷也配合的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一样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等张烨的裤子一落到地上,傅乔殷便用袖口藏着的短刃将那根挺立着的孽根直接砍断,他这动作像是临时决定之举一般,在那之前身体的真气都没有一丝的波动。 张烨就算修为比傅乔殷高上一些也没有什么用,照旧还是中了招。 “张师兄,我可是为了你好,你也是知道的,结婴之前若是泄了精对修行可是百害而无一利。”这一下傅乔殷是真的不用装作那副样子了,他笑眯眯的用短刃的刀背在张烨的脸上划了两下,被直接割断命根子的痛让张烨在地上缩着跟只虾子似的,一双眼睛还通红通红的瞪着傅乔殷,恨不得把他抽筋扒皮了似的。 说得到好听,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那个杂灵根是根本不可能结成元婴的,这开光期还是因为以前的一场机缘……张烨就不信这个小兔崽子不知道这事!还满嘴的为了自己好,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他在这边疼的要命,那边傅乔殷快活着啊,他本来就觉得这张烨恶心着呢,修为还比他高,师尊对自己的关心总要分一部分出去给这个人,要不是这样的话他也不至于需要偷他的灵兽的内丹这才进阶,现在倒好,人自己送了上来,自己要是不配合着点不也是对不起他么? 这样一想傅乔殷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舒坦了,他又踹了张烨几脚,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行了,张师兄你就在这里休息休息吧,等师尊回来之后我必会跟他提一下你对于可以达到更好境界的决心,师尊一定会对你表示嘉奖的。” 他这话也就是说出来恶心恶心张烨,真要让他提一下张烨的事情他怎么着也不会情愿的,眼瞅着张烨的表情愈发狰狞,傅乔殷整个人都舒坦了起来,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目不斜视的朝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反正他的境界也稳固了下来,之后只要等到师尊回来就行了,师尊必定会夸奖他的。 一想到这些,傅乔殷的步子轻快了起来。 傅乔殷的师尊真名青枋,其实也就只有开光后期修为,奈何不住人是掌门啊!在整整一个修真界没有什么名气,但是在他们自己门派里还是说一不二的,这也就导致傅乔殷从小时候被青枋带回门派就一直享受着掌门亲传徒弟的特权,掌门对他还宠爱的紧,要什么有什么,他自然天不怕地不怕的,像张烨这种在他们门派能排上前十的高手废的都不眨眼。 反正是他先动手的不是? 前脚刚踏入院子,傅乔殷就看到伺候自己的侍从陆嘉满脸堆笑的站在门口搓着双手四处望着,一见自己就立刻一路小跑迎了上来,行了个礼后殷勤的说道:“主人,掌门刚刚回来了,现在在前面大厅里。” 傅乔殷的脸上掠过一丝喜色,他点点头,掏出一块下品灵石扔给了陆嘉。 “你干的不错,这是赏给你的。” “谢谢主人!谢谢主人!”陆嘉一脸欣喜的将灵石藏到了胸前,一块下品灵石,在大门派里自然是算不了什么东西,可能外门弟子都不屑于这么一小块下品灵石,但是在傅乔殷他们这种小门派中,这可是算的上是稀有的东西,开光期一年估计也就只能领几块中品灵石,像陆嘉这种刚刚进入炼气期的、还不是弟子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侍从,这种东西更是想都不用想。 “没事,下去吧。记得,只要你做的好那么赏赐是少不了你的。”傅乔殷摆了摆手说道,转身就朝着门派的大厅走去,他满心欢喜、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师尊了。 想要被师尊夸奖,想要被师尊揉揉头说干得好,想要看到师尊慈父般的笑脸。 傅乔殷被这样的念头充斥了整个大脑,却在看到师尊旁边跟着一个大约只有三岁大小的粉妆玉琢的小娃娃的时候如同被从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冷静了下来,他吸了口气,将自己的衣服抚平皱褶,在确定没有什么不妥之后这才慢慢的走了进去,对着青枋行了个礼说道:“乔殷恭贺师尊游历归来。” 第二章 “乔殷来了啊?来,看看你未来的新的小师弟,火系单灵根,天赋不错吧?”青枋笑呵呵的说道,他自己天赋不高,临近暮年才勉强筑了基,在元婴重塑身体之前自然只能保持着这副模样,好在他自身底子不错,人看起来也宽厚的很,就算年龄大一点也是一个慈祥老人的形象,拐那些有天赋的孤儿是一拐一个准。 再加上他本身就喜欢小孩子,自从傅乔殷被青枋带回来后年幼的他不知道因为青枋出去一次就带个孩子回来吃了多少醋,后来年龄大了知道师父不可能是他一个人的师父的时候这才好了一点,只是那个时候青枋也不怎么捡小孩回来了就是了,还对傅乔殷加倍的好了起来,好到了已经超出一个师父应该做的范围。 傅乔殷定了定神,他忍住自己想要甩袖走人的打算深吸一口气,摆出了一个笑脸揉了揉小童的头,“这天赋确实不错,若是培养的好的话说不定会成为我们门派的顶梁柱呢。” 小童被夸得低下了头,傅乔殷本身就长得好看的极了,对人和颜悦色起来更是比平时眉目柔和不知道多少倍。小童年龄尚小,还分不清男女之别,只知道这个揉着自己头的大哥哥好看的让他根本移不开眼睛,而且对他还亲切的很,就跟旁边的爷爷一样。 哪像他父亲,每天除了喝酒就是喝酒,看都不看他一眼。 傅乔殷看着红着脸的小童眼中掠过一丝阴冷,无论是哪个方面来说,这个小孩子都不能成为自己的师弟……哦不对,是不能活下去,若是真的让他到了那种程度,以后门派里什么东西都不会是他的了,就连师尊的宠爱说不定也会转到小童的身上,这样的话自己以后就只是个笑话,现在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那些人以后也不知道会怎么嘲笑自己。 眼珠转了转,傅乔殷说道:“师尊,乔殷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 “这小童跟我有眼缘的很,我一见着他就喜欢,要不然师尊就将他赐给我做徒弟吧?我一定会好好待他的。”傅乔殷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殊不知这话让小童兴奋的心脏跳的都快了几分,整张脸更是跟猴子屁股似的,红了个彻底。 “哈哈哈哈,你这么想自然是好,为师本身就是打算将其归于你的门下,只是想到你并不怎么喜欢小孩这才作罢。”青枋笑道,微微弯下腰,将小童朝着傅乔殷的方向推了推,嘴上还说着:“来,以后这个大哥哥就是你的师尊了,快叫两声。” 青枋的手劲不小,小童一个踉跄才勉强站立好,他一双手还为了不摔倒扶在了傅乔殷的腿上,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然放开了自己的手向后退了两步,最后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委屈的看着两个哈哈笑出了声的大人。 左右看看似乎没人打算将他扶起来,小童委屈的瘪瘪嘴,摸了摸摔疼的屁股后自己磨磨蹭蹭的站了起来,双手握拳有模有样的对傅乔殷行了个礼,脆生生的唤道:“师尊好。” “哎。”傅乔殷应道,他倒是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看小童这幅样子心底还在盘算着怎么才能在师尊不知道的情况下将他折磨一番,最好是不声不响的死在外面…… 想到这个,傅乔殷第一次对他们是个小门派失望了起来,不然他就有不少方法可以让小童在长成之前早早的就死于事故,也就不用浪费脑子在这种事情上了。 不过这种事情想再多也是徒劳,特别是在现在这种‘只能想想’的时候,傅乔殷跟明显心情不错的青枋又聊了几句后就请了离,“时候也不早了,乔殷想先带徒儿回去院子了,也好让他熟悉熟悉门派,早点进入修炼的正轨上。” 青枋摸了摸自己下巴乐呵呵的点了点头就放行了,傅乔殷对小孩有兴趣是好事,他自然不会拦着,毕竟傅乔殷的身体摆在那里,不管是跟人家女修士还是男修士在一起,有个孩子那是难免的事情,像傅乔殷以前那样他还有些担心……不过现在看来那些担心还是多余的。 离了青枋的神识范围,傅乔殷也就懒得搭理小童,面无表情的在小童的前面走着。 跟在他后面的小童一路小跑着,好在他还考虑到要是小童跟不上自己的步子就会回头去大厅找师尊的问题放慢了速度,不然小童就算一路小跑都不知道能不能跟得上。 等到了傅乔殷的院子门口,小童的衣服都被打湿了,本就是大夏天,又在太阳下跑了那么长时间,小童的头都有点晕晕乎乎的,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一副恨不得瘫在地上躺着不起来的样子。 “不行了?”傅乔殷问道,他的口气淡淡的也听不出什么起伏来,小童生怕他对自己失望了,连忙直起身子来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就这样还怕傅乔殷不相信,要不是晒得有些晕晕乎乎的他害怕一动起来真的就瘫下去了,小童还打算再多跑两圈向傅乔殷证明一下。 这小童要是现在瘫坐在地上在傅乔殷看起来才勉强顺眼点,他现在这幅精神的样子让傅乔殷嫉妒的都恨不得将小童直接用藏在袖子里的那把短刃杀死。毕竟他像小童那么大的时候,傅乔殷的体力可是出了奇的差,稍微多跑几步就累得气喘个不停的,打坐修炼都会不知不觉的睡着,一觉醒来后不但因为姿势的缘故身子又酸又疼,修炼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既然还行的话那为师就让人带你去你的房间吧,也好自己收拾收拾。”傅乔殷自顾自的说道,他虽说是在询问小童的意见,却直接抬手招来了陆嘉,吩咐了几句就让陆嘉把小童带了下去,问都没问小童的意见。 小童张了张嘴,像是还想说些什么的样子,却在看到傅乔殷看也没看自己一眼径直走了之后闭上了嘴巴。 他们这幅样子被陆嘉看在眼里,身为傅乔殷的侍从,陆嘉自然是将主人的心思揣测了个透,看到傅乔殷对小童并不是非常喜欢的样子也就明白了个大概,看着小童的眼神也怠慢了起来,只是表面上却还是弯下腰来对着小童毕恭毕敬的说道:“小主人,请跟着我来。” 第三章 陆嘉对小童并不是非常上心,却又不敢那么正大光明的表现出来。到底小童还是主人,傅乔殷现在是对他冷淡的很,指不定哪天突发奇想就又对小童好了起来,到时候无论小童向不向傅乔殷告状,他都难逃责罚,如果傅乔殷念着多年的主仆情倒还好,可能只是被罚一顿而已。但若不是,直接被废了灵根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而陆嘉跟了傅乔殷这么多年,傅乔殷是哪一种人当然知道的清楚的很。 最主要的是他现在还不能对小童好,要是对小童好的话指不定傅乔殷又要发脾气,那就不是未来会不会被责罚了,是自己做的事情让傅乔殷不满意之后立刻就会被罚。 呵呵,他要是有能耐的话早就不伺候这种主子了,谁想伺候谁伺候去。 “小主人到了,就是这里。”心思遨游之际陆嘉已经带着小童到了他刚刚想过的屋子里,他转过身躬着身体满脸堆笑,在开门之前对着小童提醒道:“这屋子可能有些脏乱,但是……你也知道这院子就这么丁点大,也就这儿还空着了,只能委屈委屈小主人了。” “没有关系。”小童说道,在他的认知里屋子脏乱的话只要收拾干净就可以了,而且好说歹说那也是一个屋子,比以前爹爹随便找的山洞好多了。 小童这个答案让陆嘉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就等着小童这句话,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直起身子打开了门,屋子里的灰尘迎面扑来。陆嘉早有准备让到了一旁,只有小童一人被灰尘呛得咳个不停。 “小主人!你没事吧?”陆嘉装模作样的叫道。 “……无……咳咳,事。” 等灰尘散去,小童的咳嗽这才勉强停了下来,他又挥了几把手,眯着眼睛对着屋子里探头望去。 这屋子说是脏乱还是说的轻了,房顶上满是蜘蛛网,地上的灰尘积了几层高,墙角堆的还都是柴火,只有窗边的一架摇摇欲坠的小床才勉强看的出来这是个住人的地方。小童咽了咽口水,他走到那床的旁边伸手在上面摇了摇,那床角立刻吱呀吱呀的叫的欢快,总像是下一秒就要散架了似的。 “真是不好意思啊,要是小主人觉得这儿呆不下去的话那奴才就带小主人换间屋子,只是那儿离主人是……有些远的了。” 一听陆嘉这么说,小童自然是不干了,他重重的摇了摇头,急匆匆的对着陆嘉说道:“这一间就可以了!收拾收拾我可以住的!” 他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一样,掐了个以前看父亲施展过的清水咒,这玩意用途不大,就算不是水灵根也可以使用的出来,只是需要炼气二期的修为罢了,小童虽说天赋鼎异,现在也才初初入了炼气期,这会儿为了能跟自己那个漂亮的师父离得近一点竟然硬生生的唤出了一小股清水来。 “如此甚好,我也来帮着小主人一起收拾吧。”陆嘉背着小童带着笑意说道,他的脸却因为嫉妒而扭曲了起来,他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傅乔殷对小童这么的不亲近了,要是他的话他也不会开心到哪儿去,这小孩才多大啊?就入了炼气期了?那自己这么近三十年不是笑话还是什么?他想想又觉得不甘心,对着小童问道:“小主人啊,我冒昧问一句,您是什么灵根什么修为的?” “火灵根炼气一层。”小童脆生生的说道,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抹布用水浸了湿,现在正一板一眼的擦着床,他这么说完后又想起自家爹爹以前介绍自己修为的时候总喜欢加上年龄,估计师尊也会喜欢吧?这么想过后小童补充道:“我只有三岁半哦!师尊会不会喜欢我?会不会因为我天赋高开心?” “……会的会的,主人可开心了,小主人修为这么高简直就是给他长脸啊!”怎么可能。 陆嘉在心底冷笑了几声,他一开始还想着立场的问题不敢把小童欺负的太狠,现在看来那些完全是自己想多了,小童这样的天赋,又是被掌门亲自带回来的,傅乔殷要是会对小童生出一丝的喜欢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他们这里是个人都知道,傅乔殷天生善妒,只要是比他天赋高修炼的快的人都被他明里暗里整了个遍。 虽然傅乔殷那样的灵根在其他门派里可能外门弟子都不一定是,但是哪让他们就是个小门派呢?三灵根都是好的。 “我突然想起来马上要午时了,小主人你尚未辟谷吧?这一次的年晌还没有领,主人也没有多余的辟谷丹可以分给你……这样吧,我把我的分一粒给你,只是下一次需要你自己去弄了,我自己的也不多了。”陆嘉带了一丝为难的说道,他这话当然也是假的,出个门随便什么人都能把他的话给拆穿,毕竟在他们门派里,傅乔殷想什么时候去领丹药就什么时候去领,就算今天领了一年份的辟谷丹明天再领一年份也没人说他什么。 只是这么随便一拆就能拆穿的谎言对付小童却够了,他见陆嘉这么为难,连忙摆手说自己不要他的辟谷丹,每天自己采点果子弄点吃的什么的就行了。 陆嘉听他这么一说自然开心的很,他本来就是打算让小童自己弄吃的的——他们门派穷,没有多余的钱去买灵植灵兽肉这些东西给弟子吃,就算是傅乔殷,偶尔嘴馋想要吃东西也只能吃凡人吃的那种满是杂质的食物。那些食物对修炼自然是没有益处的,再加上他们本身天赋就低,每升一阶都困难的要命,就更没有人想要自己弄吃的了。 “嗯!我自己弄吃的就行了!”小童又重重的点了两次头,吃食的事情他自然是不用为难陆嘉他们,他自己有一个爹爹给他的虚空戒指,里面多的是这些修炼入门的时候需要的东西,像是那种小门派买不起的筑基丹都有好几瓶,更不用说辟谷丹这种哪儿都能见着的东西了。 唯一一点麻烦的就是爹爹只给他留了一瓶辟谷丹在外面,这一瓶最多只能吃一年,而其他的全部都在戒指之中,戒指又要等他炼气五层以后才能打开,这还是爹爹给他下的禁制,为的就是让他自己静下心来扎扎实实的练习功法,不要总想着用走捷径。 这种事情小童是不可能跟其他人说的,他年龄虽小,却因为跟着个不靠谱的爹爹也模糊的知道财不外泄的道理,当然,他不是因为什么害怕其他人谋财害命的问题,而是觉得自己表现得可怜一点说不定自己那个师尊就会对自己更好。 说不定还会将他从这个小屋子里带出去,跟自己一起睡呢。 稳住了小童,陆嘉又交代了两句就随便找了个理由走了,留着小童一个人打扫着满是灰尘的房间。 就算天赋再高,修行的再早,年龄也在那里摆着,等小童将床勉强那一块勉强收拾出来能住人的时候月亮都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天上,揉了揉自己空空的肚子,小童委屈的瘪了瘪嘴,他现在当然不能吃一颗辟谷丹,万一傅乔殷等一下要见他呢?要是师尊看他什么还是精精神神的怎么办?这样师尊会不会就不喜欢他了? 这样想着,小童还是放弃了辟谷丹的诱惑,他慢腾腾的爬到床上坐了下去,一本正经的闭上眼睛打坐修炼了起来,一边这么做,他还一边想着师尊看到自己这幅样子会不会夸奖自己什么的。 第四章 到了最后却还是让小童失望了,他坐在床上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的时候都已经第二天晌午了,这也就是说傅乔殷晚上没有喊他去谈心,连带着早上都没有喊他起来。小童失望的从床上爬了下来,收拾收拾就自己去了昨天看到的院子里的那口井打算洗洗脸。 只是小童不知道的是他从前一天晚上就傅乔殷和陆嘉密切的注意着,为了不被小童发现,傅乔殷难得的打开了自己的神识,他前一天晚上在看到小童打算修炼的时候心还沉了沉,想到对方天赋高还勤奋,傅乔殷就觉得心堵得慌,好在对方坐了还没几分钟就睡着了,他这才舒坦了一点。 “做的不错,记住,以后没有我的命令,那个小野种要什么东西都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喝了口茶,傅乔殷不急不慢的对着陆嘉吩咐道,“做得好的话你也是知道的,大大有赏。” “是是是,小的遵命。”陆嘉连忙答道,傅乔殷这个命令可以正中他的心思,他自己也对小童嫉妒的要命,就等着傅乔殷这句话下来。 “哎对了,那个小野种有名字么?” “这……小的不知道,如果主人需要的话……小的去问问。” 傅乔殷挥了挥手,“不用麻烦了,只是喊他小野种也不方便,以后就用狗蛋代称吧,凡人不是有句古话么?”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笑道:“贱名好养。” “主人英明!” 前一天刚收了徒弟,今天就对那徒弟不理不睬,这不管是从什么方面都是说不过去的,傅乔殷将那一杯茶慢慢品完就去找了狗蛋,对方这个时候并不在柴房里,估摸着应该是去找吃的了。站在门口,一身白衣如同谪仙似的傅乔嫌弃的看了一眼那架摇摇欲坠的危床,想了想后对着陆嘉吩咐了一声,让他给他换一个结实点的床。 陆嘉心底疑惑,却还是应了下来,他想不明白傅乔殷为什么突然好心要给狗蛋换个床,直到他弄了干净的被褥和垫子铺在新的床上傅乔殷这才说道:“现在这个天气,又是火灵根……想必会热出痱子吧?你觉得呢?” “……主人说的是。”陆嘉嘴角抽了抽。 他算是明白傅乔殷的意图了,傅乔殷不能对狗蛋明面上做什么,又有些忌惮狗蛋的天赋,生怕他现在对狗蛋做了什么事情后狗蛋长成之后报复他,因此就借着这种方式来稍微恶作剧一下——表面上给人一颗糖,实际上却是□□,只是那□□又没有什么大问题,最多会让人拉几天肚子而已。 想着要做出样子来,傅乔殷就在门口站住了,他不是不想找个椅子坐着,只是狗蛋这柴房实在是太脏太乱了,傅乔殷就连进去都不想进去,就更不用提坐在里面的椅子上了,回去找个椅子来又实在是太麻烦又太刻意了。 好在过了还没多长时间就听到狗蛋欣喜的唤了一声“师尊!”傅乔殷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团子朝着他跑了过来,对方在离他几步远的距离站定,抬着头兴奋的看着傅乔殷,“师尊是来看我的吗?” “对。”傅乔殷点了点头,“为师昨天回来试着帮你去领了份年晌,谁知那掌管丹药的修士死不松口,说是就算是来了新人,也要等来年才能领,这一来一回耽误了许久,回来之后你已经睡了。” 听傅乔殷这么解释,狗蛋的脸兴奋的烧红一片,他就知道自己的师尊是不可能冷落他的!这不是就来看自己了么!他刚刚透过门就看到了!里面的床换了新的,一定是师尊怕自己睡得难受这才吩咐陆嘉的!嗯,一定是这样! “没有关系的师尊!我可以自己找吃的!师尊的心意我……徒儿知道了!” “如此甚好,你这样懂事我也就可以放心的出门了。” 傅乔殷这话说完,狗蛋像是有些发愣,他张了张嘴,过了半晌对着傅乔殷问道:“师尊是要出门么?” “嗯,有些事情需要出门一趟,过些时日才能回来。” “……好。”狗蛋难过的应道。 傅乔殷所谓的事情倒也不算什么事情,前些日子他一个散修的朋友跟他约了去凡间赏花,那朋友修炼不行,但是对于玩却是一个顶两,按着他自己的说法就是人生苦短,若是真的志不在高的话倒不如将那日子充充实实的过过去,也比将虚度光阴强得多。傅乔殷虽说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垂死挣扎一下的,那朋友约他出去他十次也有九次会答应。 像这次,要不是中途杀出了个狗蛋,傅乔殷一天前早就跟着那朋友走了,根本不会拖一天过来。 这么一想他晚一天出门都是狗蛋的错。 “你这些时日若是不适应的话不修炼也没关系,可以忙些自己的事情,若是有事的话可以找陆嘉,他虽说比较忙,却也会抽出时间满足你的需求的,我回来之后再教你本门派心法。”傅乔殷做做样子吩咐道。 “是……” 傅乔殷有傅乔殷的心思,狗蛋却也有自己的想法,心法什么的他已经修炼了爹爹教他的那种,自然不能修炼其他门派的,这样的话这些日子倒不如自己摸着修炼一下,要是修为长进的快的话说不定师尊还会夸他! 这么一想,狗蛋也就觉得师尊出门不是那么让他难以忍受的事情了。 又嘱咐了几句,傅乔殷就让狗蛋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要说的话狗蛋四岁都不到,有什么事情可以忙?傅乔殷这么说也就是找个理由将他从自己视线范围内驱逐出去罢了。 他现在可没时间跟这个小野种浪费,既然师尊回来了,张烨必然会到师尊那里去告他一状,自己割了他的蛋的事情他肯定不敢跟师尊说,但是其他的事情会怎样搬弄是非就是其他的问题了。傅乔殷相信青枋会护着自己,但是如果这件事情让师尊对他有了异心那就得不所失了。 傅乔殷的猜测没有错,他前脚刚踏入前厅的就听到背对着自己的张烨在跟青枋哭诉,正好说到自己勾引他那一段,说的那叫一个惨痛,既将自己形容成一个狐媚子,又将自己刻画成了一个没有抵过诱惑的正人君子。他还生怕青枋不信,细节部分都说的仔仔细细的,停在门口站住的傅乔殷津津有味的听了起来,他也不急着出去澄清自己了,毕竟青枋那一脸不耐的表情他可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也不知道他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到自己师尊明显的不耐烦那张烨怎么就看不出来?莫不是说的入了迷?一时间还停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这么说的话比起修仙,张烨倒不如去当个说书的算了。 第五章 “我被那傅乔殷整的险些废去灵根,差那么一丁点就要成为一缕冤魂了,我也知道,那傅乔殷是您的徒弟,但是我也是您的弟子啊!请您民察秋毫,为我做主啊!”等张烨终于将那些废话说完,站在门口一夜未睡的傅乔殷都快要睡着了,好不容易等到这关键的句子,他立刻一个激灵就站了直,目光炯炯的看向张烨和青枋的方向。 也不知道青枋是一直盯着他还是什么的,傅乔殷看过去之后二人的目光正好碰撞在一起,眼看着自己师尊眼中没有责罚自己的意思,傅乔殷也就放下了心来。 被切去孽根的张烨可能真的是身体的什么地方收了损,傅乔殷在门口站了那么长时间他都不知道,这会儿心思正铺在青枋身上,看着他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也顺着望了过去,一看到傅乔殷的影子立刻黑了脸,伸出手指对着傅乔殷吼到:“你这败坏师门的东西怎么还敢来见掌门?我已经将你的事情报上去了,你再怎么说也没有用了!” “……”傅乔殷无言的看了眼张烨,深深的思考了一下自己有没有对他的脑子做些什么事情,毕竟张烨这话说的就好像自己已经被定罪了一样,这不知道他这自信从何而来。 张烨为何有自信? 他当然有自信。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傅乔殷的错,他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抢夺同门的妖兽,又伤了同门,这件事怎么看傅乔殷都占不了理,就算是夸大其词,张烨说的也是事实,他的算盘从一开始就打的好好的,还想着他捏造的那一段傅乔殷只要是有点骨气也不会开口反驳——毕竟是个男人都不会想要让人知道自己肖想的事情吧? 这样一看他确实应该自信满满,只是他错估了青枋的偏心以及傅乔殷的不要脸。 “张烨所言确实?” “师尊,此事并非张师兄说的那样。” “哦?” 傅乔殷走到了青枋的面前,他先恶狠狠的瞪了张烨一眼,随后嘴巴往下一瘪,眼角就出现了几滴泪水,他捂着脸,啜泣的说道:“确实是徒儿错在前,但是徒儿一开始并不知道那灵兽是张师兄的,张师兄找来之后徒儿也有问他需要什么补偿。谁知……谁知张师兄对了徒儿起了那种意思,徒儿本想着既然错的是徒儿,徒儿就认了吧,谁知在看到张师兄的那个……的时候惊吓之下一个不慎,将那玩意切了。” “徒儿……徒儿知道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但是张师兄这样无中生有徒儿还是有些气闷,只希望师尊明察。” “此话当真?”青枋对着张烨问道,他已是开光后期,威压放出来的话对付一个开光中期的张烨自然是绰绰有余。张烨的背上流下了冷汗,他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是……但是傅乔殷他对同门下手也……” “闭嘴。”青枋喝道。 “你对同门侮辱在先,诽谤在后,这难道还是乔殷的错?你还知道乔殷对你下手了?呵呵,你做的事情废了你的灵根都算轻了,更何况乔殷还没有废你……你走吧,这件事情就这样了。” 青枋这话让张烨急了起来,他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这三言两语的怎么就成了自己的错了?这……前因后果来说,就算是自己将事实修改了一部分,那也是傅乔殷仗势欺人啊! 掌门总不会为了个开光前期的弟子废了自己这个已经开光中期了的吧? 张烨吞了口口水,他硬着头皮叫道:“请三思而后行!掌门,您若是这样偏袒的话,指不定会让门派里的弟子们寒心,您真的希望保这一个人而放弃其他所有人么?” 张烨的这句话激怒了青枋,他对着张烨呵了一声,抬腿就一脚踢在了张烨的胸口,他这一脚并没有留力度,张烨硬是被踢出了三尺多远,他狼狈的伏在地上,嘴一张就以一口血喷了出来,染红一块地板。 “你这句话,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我能当做没有听到,但是像你这种人,我们门派小,供养不起,你走吧。”青枋叹了口气说道,像是对张烨极其失望一般,他转过身子,双手背在身后,“想想看,你当年被你师尊带回门派的时候,也才丁点大,怎么长着长着就成……哎,不提也罢,算了。” “掌门!我错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张烨听到青枋这话立刻连滚带爬的抱住了青枋的腿,他对这个门派没有什么归属感,但也只有在这里,才有他的一丝立足之地。 张烨清楚的很,按着他的天赋,除了这翎云宗,其他地方都不一定会收他,就算想走,也要看他有没有能耐。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很,就算现在已经是开光中期,像岚山派那种大门派也根本连外门弟子都不会让他做。 只是他现在认错还有什么用? 傅乔殷捂着脸,像是在极力将眼泪憋回眼里一样,他哽咽了一声,勉强的说道:“师尊您就饶了他吧,张师兄的修为比我高,这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我……那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偷了张师兄的灵兽。” 傅乔殷这一下哭的,就连恨着他的张烨都觉得心一揪,要说这人长得好看就是有好处,别的男的要是这幅样子指不定要怎么被人说娘炮,傅乔殷却平白让人生出怜惜之情来。 这番话在青枋听起来却跟火上浇油一样,他走到傅乔殷面前将他抱住,像是安慰一个哭泣的孩子一样在他的背上拍了两把,柔声说道:“徒儿莫方,有师尊帮你做主!我看谁敢欺负你!” 这么说完后他吹胡子瞪眼的对着张烨又踢了一脚,这样还不解恨,对着张烨急冲冲的吼到:“走,你快给我滚!” 青枋都这个样子了,张烨要是再不走他就有了生命危险,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傅乔殷刚刚那句话的意图,只是却毫无挽回之地,只能恶狠狠的瞪了傅乔殷一眼,早早的离开了这翎云宗。 第六章 逼走了张烨,傅乔殷自然心情舒畅的很,这一来逼走了一个跟自己抢资源的强敌,让自己的威信更甚,二来也是证明了自己在师尊的心中才是最重要的。青枋刚刚那副帮亲不帮理的样子只要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来,傅乔殷这一事可以算的上是让他们门派又少了个撑门户的修士,而且傅乔殷做的还不是一次两次了,青枋却还是每一次眼睛眨都不眨的将人轰走。 要不是知道自己的师尊对修道以外其他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兴趣,傅乔殷都要觉得自己的师尊是不是对自己另有想法了。 “满意了?”青枋带了一丝宠溺的看着傅乔殷,“你啊,遇事就不能放宽心点,张烨对你起了心思也是你诱惑的吧?好的不学,坏的倒学了一堆,这样下去为师还怎么把翎云宗交给你?” “师尊,徒儿知错了。”傅乔殷丝毫没有悔改之心的说道,他被青枋视为己出,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偶尔教训几句也是不疼不痒的,也难怪会养成这样的个性。 他这样的敷衍青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瞪了傅乔殷一眼,青枋像是想骂他李欧昂局又舍不得骂,只能烦闷的挥了挥手,对他喝道:“滚滚滚,让为师静静,最近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傅乔殷哎了一声,他本身就是来跟青枋打个招呼的,现在青枋自己让他滚远点他自然乐得顺着对方的意思来,等师尊火头过去了再回来,反正师尊消气了后能找到的只有陆嘉,到时候再发脾气也烧不到他的身上。 眼珠一转,傅乔殷立刻脚底抹油的就走了,他跟朋友约在了山下见面,这一会儿要是再不下去的话对方等急了先走了就不好了。 翎云宗虽说只是个小门派却也独占了一座山,这山的规模当然跟岚山派的那几座峰不能比,就连人家一座峰的规模都比不上,只是这再小也是山,等傅乔殷急冲冲的跑下山看到友人的时候也是一个时辰后了。 “乔殷真是让我好等啊,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打算怎么赔罪?”桃花眼的青年笑眯眯的看着傅乔殷,一点生气的意思都看不出来,嘴上却还是一点也饶不得他,“当然,乔殷若是大姑娘的话让我再多等等也行……哦不,我直接娶回家都可以,怎么样?乔殷,决定告诉我你的真正性别了么?” “男的,不要想了。”傅乔殷没好气的说道,他将早就准备好的放着一颗筑基丹的瓶子扔给了友人,“我跟你说,没有多的了,这次你那个小情人筑基不了下一次我也帮不了你了。” “你从你师尊那边额外拿的?”友人笑嘻嘻的问道。 “不,这就是我那一份,当时没吃莫名其妙的就筑基成功了。”傅乔殷淡淡的说道。“哎不说这个,你专门找我求了这玩意,他能见的你这苦心不?” 要说他这个友人也算是个奇人,他的名字还是自己取的,叫做白孟,一个说法是亲爹亲妈的姓氏,另一个说法是白日梦的简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十句话中有一句话是正经的都算是好的了。而他除了对修行没多大执念喜欢游山玩水以外某一天还收了个叫做疏参的徒弟,那徒弟虽然天赋也不是很高,但是所谓人往低处看,跟他那个师尊比起来天赋好了不知道多少,还没几年就冲击筑基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卡在了这一环上,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这才逼得白孟过来找傅乔殷要筑基丹。 傅乔殷本来还有点奇怪为什么白孟对自己的徒弟有求必应,直到一次酒后八卦时对方说了出来。 原来那疏参也不是什么好人,成了人徒弟还没多久就把自己师父睡了,之后还不知道怎么着让白孟对他死心塌地了起来。 “真是一物克一物啊啧啧啧。”当时的傅乔殷举起一杯酒饮尽对着白孟感叹道。 白孟挑起一边眉毛,一双醉的湿润了的桃花眼扫了一眼傅乔殷,对他说道:“我不跟你扯这些,等你哪一天被人克住了你就知道我的感受了。” “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他,连自己的命都想给他,但是那个人就是不想要,若不是你是他的师尊,他看你一眼都不想看。” 可能是已经醉的迷糊了,白孟的话就连傅乔殷看了都心酸的很,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友人,那事实可能不是他说的那样,说不定白孟还是自己凑合上去让人家睡自己的…… 傅乔殷打住了遐想,这事儿他之后也没有跟白孟提过,权当没这回事了。 “你不懂啊,我徒弟对我可是捧到了心尖上,那可是含在嘴里怕化了……不行不跟你说了,你不懂你不懂,我为徒弟做一点事情还不应该的?”白孟一副你这个没谈过恋爱的人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样子摇了摇头。 傅乔殷被气得乐了起来,他哼了一声,心道你就装吧,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你那徒弟什么德行上次喝醉了你早就说出来了,我还能不知道? 不过要是让白孟知道一下其他人的乐趣,说不定就会淡了对他那徒弟的感情?这样的话也算是救了自己友人一命,要知道,他们再无能也是最起码能成为金丹修士,那结丹可不比筑基,若是过不起心魔这一关就直接归了地府。 这疏参若是白孟的心魔的话,白孟这幅样子还能过得去么? 若是说白孟能过得去,傅乔殷是打死也不信,这样的话还不如早些断了了事的好。 这念头一出就如同种子一般在傅乔殷的心底生了根,还没一会儿就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弄的白孟一路上都觉得傅乔殷的眼神看的他毛毛的,又怎么也不敢说。这一直等他们到了江南,坐在花展的亭子里,傅乔殷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慢腾腾的开了口提议道:“我们晚上去长长见识吧,怡红院什么的。” 第七章 七 白孟用奇怪的眼神扫了眼傅乔殷,他看起来像是想用手探探傅乔殷有没有发烧的,手都已经伸到了一半,还是被傅乔殷的目光逼了回去。 “怡红院?你喜欢女人?”白孟问道。 “也不算吧。”傅乔殷模糊的回答,比起男人来他确实更喜欢女人一些,只是身体原因又对女人有一些苦手,弄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白孟哦了一声,他想了想又接着问道:“那你去干嘛?把自己卖进去?” 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往自己的身上想。 傅乔殷的嘴角抽了抽,“你总是想着我要把自己卖进去那种地方,是不是你自己想要进去接客不好意思说出来,想要找个台阶下顺便完成自己的目的?” “呸,我是这种人么!”白孟一拍桌子气愤道。 “你是。”傅乔殷坦率的点了点头。 白孟被傅乔殷这幅样子噎的说不出来话,他干脆不跟傅乔殷一般见识,一门心思扑在桌子上的糕点上,这江南花展可以费了一番心思,就连赠送予客人的小糕点都好吃的要命,切成小块的桂花糕入口即化,淡淡的甜味却徘徊于唇齿之间,就算是吃的多了也生不出一丝腻味来,反而是想吃的更多。白孟吃出了味,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三两下就把桌子上的点心扫了个干净。 “行吧,晚上去青楼,我知道有一家青楼除了有女子以外男子也是有的,也有专门卖艺的妓子,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白孟嘿嘿的笑了两声,压低声音后对着傅乔殷小声说道:“特别适合你这种处男。” 瞪了白孟一眼,傅乔殷摆出了一副自己只是勉为其难的去看看的样子,毕竟白孟那么认为了,他顺着白孟想的东西来做总不会让他怀疑自己是为了他的。 “哎对了,怡红院和青楼没什么直接的关系啊,谁告诉你青楼都叫怡红院的?”白孟问道。 傅乔殷:“……” 总不能说是春宫图里都是叫它这个的吧? 傅乔殷想要去青楼见识见识,这对白孟来说当然是新鲜事,天色还没彻底暗下来,他就真的拉着傅乔殷去了自己推荐的那家,他刚进门,浓妆艳抹的老鸨就摇着她那并不存在的腰一扭一扭的凑了过来,她看起来跟白孟熟悉的很,开口就道:“白公子真是好久不见了,怎么?想奴家了?” “妈妈美艳无双,在下当然想念的紧了,不过这次我可不是我一个人来。”白孟笑嘻嘻的说道,他指了指站在旁边脸上飘了两朵红晕的傅乔殷,在看到看过无数美人的老鸨都恨不得将自己眼睛黏上去这才见好就收,“这次主要是带着我兄弟长长见识,也知道知道这烟花地的美妙之处,免得整天胡思乱想的。” 老鸨也是个机灵人,她听到白孟这么说,立刻就接道:“这好办,奴家这就给二位准备个雅间,保准二位满意……要说呀,白公子你这次来的可真是凑巧了,今个儿呀,我们家可是正好有活动。” “哦?什么活动?”白孟饶有兴趣的问道,他拉着傅乔殷跟在老鸨的后面,一边走还一边给路过的莺莺燕燕抛着媚眼,傅乔殷看了他一眼要不是之前白孟酒后吐真言,知道白孟对自己的徒弟感情深到了什么程度,傅乔殷也会相信白孟真的对自己的徒弟心血来潮宠着玩玩而已。 走在前面的老鸨又回头抛了个媚眼,“公子有所不知,今个儿呀,可是我们一年一度的花魁选举,不管是小倌儿还是妓儿都会参与,通过拍卖价来选举出个花魁来。” “花魁用这种方法来选……会不会太过草率了?”傅乔殷问道。 “不草率不草率,这方法刚好,这儿可是勾栏院,包着再好也是做皮肉生意的,谁的价钱最高,谁当然就是花魁。”老鸨说道。 傅乔殷了然。 老鸨将二人送进雅间后就退了出去,今儿既然是花魁大选的话现在也没有办法找几个姑娘来陪着,无奈之下只好点了壶酒和一点小菜,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乔殷,你这可是有福了。”白孟摇了摇手上的酒杯说道。 “怎么说?” “花魁大选的话自然能看到那些平日里都被人包了的姑娘少爷们,有些人那真是……啧啧,比你都好看上一些。” “我可不觉得你是在夸人。” “不要那么认真嘛,意思到了就行。”白孟打哈哈道,他漫不经心的瞥了眼楼下,却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后双眼锁在了他的身上,口中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我家乖徒儿怎么在这里?” 傅乔殷一听他这话就乐了起来,也跟着找了起来,嘴上还说着“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应该不会。”白孟有些底气不足。 疏参样貌好,找起来也简单,傅乔殷和白孟可以算的上是立刻就找到了人,疏参坐在大厅里摆放好的前排的雅座上,一身白孟亲手为疏参打造的低级法器玄衣穿在他的身上出了奇的合身,就算他们在二楼,也能看到那人身上鼓起来的肌肉。 傅乔殷奇怪的看了一眼白孟,现在想想他以前喜欢的可是女人,怎么着后来就看上这个肌肉男了。 “奇怪了,他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跟着我们后面找来的吧?”白孟喃喃道,他疑惑的又看了一眼疏参,之后强迫自己将目光移了回来。 他这个想法倒是算的上是自我安慰了,一个炼气期的修士跟踪两个开光期的修士的话他们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这其中可是足足差了两阶,就算是不开神识,想要发现这么个人也是轻而易举。 傅乔笑了笑,他没有戳穿白孟的话,还故意怂恿道:“你要不要下去问问看?说不定他真的是来找你的呢,你早点下去认错的话还好一点,等一下说不定就迟咯。” 这话一出,本来还摇摆不定的白孟立刻的就决定了下来,他坐定在椅子上皱着眉头说道:“不下去。” 第八章 不下去就不下去,傅乔殷当然求之不得,他换了个手撑着自己的头,也是不明白师徒之间产生其他的感情是怎样的感觉。不知怎么的,他脑子中一闪而过狗蛋那张傻脸,想到那小鬼被自己整了还一点没发现,把自己当了个好师尊就一阵烦躁。 这么一想的话果然还是不要再装下去了,反正对自己没什么好处还要看着那个小鬼心烦,不就是天赋高一点么?等他能长成了自己早就不知道去了哪儿逍遥,怎么着也报复不到自己身上来。 傅乔殷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明明已经打定了主意,心中的烦躁却一点也没有减少,反而还愈发的变本加厉起来。 “哎你说,我家乖徒儿找来是为了什么?莫不是真的找我来了?”憋了几分钟没说话的白孟对着傅乔殷问道,口气明显的底气不足,却又有一丝期待在里面。 看到他这幅样子傅乔殷就觉得来气,他嗯嗯的应了两声,在白孟的表情变得梦幻起来之时又补上了一句话,“说不定就是来找你断绝师徒关系的,你看看你,天赋没他高修炼没他快,他说不定都找好新的师尊了就差跟你断绝关系了。” “不……不会的吧。”白孟抽了抽嘴角。 “啧啧,你不懂,这男人的心呀,跟女人似的,也是海底针。” “说的你多懂似的。”白孟嗤笑一声,他认识傅乔殷少说也有十多年了,不说别的,这人情史一片空白倒是有什么理由来跟他说这个。 被堵回来的傅乔殷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什么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叹了口气,说道:“行行行,说不过你,不过你要是真想知道你徒弟想干嘛的话干脆就坐在这里看着,他要是真想找你的话迟早会上来的。” 被说服了的白孟安静了下来。 他们还没坐多长时间,就看到老鸨站在了台阶上,说实在的,老鸨的五官长得也是不错的,若是时间退回那么个几十年,说不定她也是一届名妓,只可惜岁月不饶人,年岁大了不但身材毁了眼角也长出了细细的皱纹,就算涂上再多的胭脂,也没有办法掩盖时间的痕迹。 “感谢各位客官老爷们大驾光临,艳儿呀……先谢谢各位捧场了,这废话也不多说,规矩大家都懂的是吧?价高者得,最高评为花魁,那么艳儿也就不废话了,直接开始咯。”老鸨在台上咯咯的笑道,她说话讨喜的很,又不会觉得自来熟,下面坐着的那些人连忙起着哄,有的人还高声询问老鸨自家小情儿什么时候出来。 老鸨笑嘻嘻的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脸,说道:“不要急嘛,这规矩还是规矩的,客官老爷们请先等上一会儿啊。” “要是不想等了怎么办?”下面有人问到。 “这可不行。”老鸨对着发声处抛了个媚眼,“奴家这次可是准备了一些雏儿压轴呢。” 老鸨这话一出,大厅里莫名安静了几秒,随后爆发出一阵雷霆般的叫声,只是这叫声也没持续多久,估摸着都念着所谓的压轴,也就没人再为难老鸨了。 这样的效果自然是让老板满意的,她一扭屁股就顺着楼梯走了上去,将那儿交给了一个龟公主持。 一个青楼里,也不可能全是绝色美人儿,前面上来的样貌长得都只是一般,价格也并不是很高,等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这才渐渐看到了一两个让傅乔殷惊艳的美人儿,可惜就算是惊艳,也只是转瞬而逝。 傅乔殷根本对那些人提不起任何一丝某方面的兴趣,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 只是也不算是毫无收获,有一些急色的人在拍下了妓子后就立刻享受了起来,像他们对面包间的,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凡人建造的房子的墙壁又怎么能挡得住修真者的眼睛。傅乔殷不光看到了二人相连的部位,就连那噗嗤噗嗤的水声都能听个一清二楚的。 这样的刺激比起台上的美人来可是大得多,傅乔殷津津有味的看了一会儿,直到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这才闭眼默念清心咒将其压了下来。 “下一个蝶儿姑娘呀,就是我们妈妈准备的压轴好戏啦,这个比起前面那些雏儿还有些不同,她呀……嘿嘿,可还没有接受过□□呢,性格那叫一个烈。我想各位看官老爷肯定对驯服一匹野马有兴趣,那么就有请蝶儿姑娘上场。”台上的龟公说道,这打着花魁大选的拍卖也算是到了尾声,傅乔殷身体的冲动也被他压了下来,这一会儿他可不敢盯着别人做那一档子事情了,一双眼睛看向了台上。 龟公让到了一旁,他的话音落了一会儿,就看到两个大汉抬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女子走到了龟公旁边站定将女子放了下来,这约莫就是龟公说的蝶儿姑娘。 蝶儿一双水眸半睁,状似无骨的被两个大汉扶着这才勉强站立在台上,傅乔殷看了她一眼,这姑娘确实配得上压轴两个字,长得是天香国色,身材也好到了极点,她这幅样子不用看也是知道被人下了药,不然也不会乖乖的站在那里。 “哎你这可不厚道啊,说是一匹烈马,但这烈马怎么跟小绵羊似的?”下面有人叫嚷道。 龟公嘿嘿一笑,说道:“大爷你有所不知啊,就是因为马太烈了,所以才要药镇她一会儿,不然怎么拿出来拍呢?不过请放心,这药呀,等一会儿到了房间就帮您解开,保准够烈。” 龟公这番话引得下面人不怀好意的嘿嘿笑了起来,傅乔殷和白孟也笑着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要是放在个愣头小子的身上可能还会站出来叫嚣着你们这些人简直不拿人当人看,但显然,傅乔殷和白孟都不是那种天真的人。 “五千两。”蓦然,有人出了声道,一听到这个声音,白孟嘴角的弧度就僵在了那里,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台下。 傅乔殷还没发现白孟的不妥,他又摇了摇头,“这价格可高了,前面最贵的姑娘也才六百来两呢。” 第九章 蝶儿没有任何意外的就被那位叫价五千两的爷买了下来,傅乔殷摇了摇头,他虽说小时候就被青枋带去了翎云宗,一直使用的都是灵石,却也知道这个价钱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了的。在感叹蝶儿的身价竟然会被抬到这个高度之时,傅乔殷还找了找下面台子的人,想要知道是哪一位爷出手这么大方。 “哎还有出价更高的人么了?如果没有了的话蝶儿姑娘就归这位爷了啊?”龟公搓了搓手说道,他仿佛看到了面前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口水都快从嘴中溢出来了。 “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那个拍价的人又开口说道,傅乔殷顺着他的声音望了过去,这一眼看上去竟微妙的有些熟悉,他沉思片刻,望向白孟的方向,发现对方一脸的平静,也就将脑中出现的那个可能的人剔了出去,想了想之后又扫了几眼,他的眉头舒展,发出一声嗤笑。 这一次可不用他自己动手了,有意思,有意思。 “那……这位爷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五千两,我帮她赎身。” 赎身,这意味着那位蝶儿姑娘之后再也不用呆在这青楼中,不用再做万人骑的妓子,虽说还是为人奴仆,伺候一人比起伺候多人来说还是好得多,而且若是主人厌倦了她,她说不定还能获得自己的人生,有一个爱自己的丈夫,一个完美的家庭什么的。 对于蝶儿来说,这可以算得上是天大的好运。 “我不同意。” 傅乔殷挑起一边眉毛,白孟站起了身来走到栏杆边凛声说道,他这么说完后发现下面的人目光都看向了自己,便又重复了一边,“我不同意。” “这……这位爷你是……?” 白孟的目光只锁在那一点上,就是那位拍下了蝶儿姑娘的爷,后者也看着他,半晌,轻笑出声。 “师尊。” 买下蝶儿姑娘的就是疏参,平心而论,这人长得确实好看,而且跟白孟、傅乔殷这种偏阴柔的漂亮不一样,也不像是那种阳刚坚毅的脸,就是那种宛若一江春水的柔和,就算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你,也觉得这人是在笑一般。 只是这人双眼中的寒意实在是和他的脸不符,被他这么注视着的白孟觉得自己的心如同被针刺一般,只是所谓输人不输阵,他吸了口气,问道:“你还认我是你师尊?” “自然认,要不是师尊的教导,我现在也不会有这样的修为。”疏参说道,他的话里满满的都是讽刺,就连事不关己的傅乔殷听了紧皱起眉头——修为上不去那怎么着都是自己的事情,又关白孟何干。 “你……” “徒儿说的不对么?” 白孟气结,他一张脸变得通红,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失望,他一眼不发的看着疏参,在傅乔殷以为他都不会说话了的时候缓缓开口道:“没错,你说的是对的,是为师的错。” “抱歉了,扰了你的乐子,为师这就走。” 白孟这么说完后真的就回过头,对着傅乔殷说道:“乔殷,今日可能没有办法陪你了,你若是想体验一下这儿的话我就先行告退。” “我跟你一起走。”傅乔殷笑道。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们三人气质太过出众还是什么,这一段闹剧愣是没人说闲话,就连声音都没出一个,傅乔殷有些失望的瘪了瘪嘴,他还想要听听其他人是怎么看这件事的呢,特别是说疏参坏话的部分。只可惜等他们二人出了门也没人说话,傅乔殷出门之时隐约的听到了身后疏参没有喊完的师尊二字,他见白孟似是没有听到,也就没有再跟他说了。 离了青楼,修真之人对于睡眠的需求还是比较少的,像他们现在,若是入定了的话几年不睡也是常事,这么一来他们也没什么地方去,白孟想了想,干脆就带着傅乔殷一人去买了两壶酒,随便找了个亭子呆着就打算来个不醉不归。 要说不醉不归,其实也就只有白孟一人喝着闷酒,傅乔殷两杯刚下肚,那边白孟都喝下了整整一壶了,他一擦嘴巴,对着傅乔殷问道:“你说,那个蝶儿长得哪有我好看,怎么他就喜欢那种类型呢?” 傅乔殷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他显然是没料到白孟真的这么快就醉了,都将自己和女子比较了起来。 这有什么可比性么? 性别都不一样。 抽了抽嘴角,傅乔殷勉为其难的说道:“……可能是因为你是他的师尊吧?” “但是那种事情都做过了啊,他那样像是把我当师尊的样子么你说?” 这个问题倒是把傅乔殷难倒了,扪心自问,他可没那种会把自己当做对象的徒弟也没有自己想要当做对象的师尊,怎么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疏参还有没有把白孟当徒弟? “这……”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嘿嘿,我告诉你,那个小兔崽子根本就没把我当师尊!没有!”像是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情,白孟的眼睛都红了起来,他接着说道:“一开始也不是我想开始的啊,明明就是他自己凑了过来,现在又来怪我,都是我的错咯?是我求他艹我的?妈的,我一个大男人,还是他的师尊,都委屈成了那样,他还要在外面买个姑娘回去……嘿嘿,五千两,他有么他,要拿灵石换嘛?” “那他妈都是我给他的灵石。” 叹了口气,傅乔殷之前只知道白孟自己倒贴的疏参,现在听白孟这么一说似乎里面还有其他的一些傅乔殷不知道的事情,只是就连这些事情,也没有一丝一毫能让傅乔殷觉得能成为白孟对疏参死心塌地的理由。 这所谓的情,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傅乔殷摇了摇头,他脑中又出现了那个傻兮兮的小鬼,不免一阵烦躁,这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就想起那个小鬼好几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总不会是喜欢上了那个小鬼吧? 想到这种可能,傅乔殷笑出了声来,他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脏兮兮的小鬼,就不说其他的了,光是他那些让人嫉妒的天赋,就让他喜欢不起来。 第十章 途中遇到了疏参,又是那一种事情,白孟和傅乔殷当然是兴致全无,其中特别是白孟,对那事儿糟心的很,酒醒了就跟傅乔殷道歉,说自己想要回自己的洞府静一静。 傅乔殷自然愿意的很,他们出门少说也有两、三个月了,出门之前他又没跟青枋打过招呼,还是顺着他的话滚出来的,现在再不回去要是师尊大发脾气就不好了。想到这个,傅乔殷也觉得现在是时候回去了,临走之前他意思意思对憔悴的白孟安慰了一番,等对方看起来稍微想开了一点,他就头也不回的赶回了翎云宗。 三个多月没有回来翎云宗,这会儿山上已是一片火红的枫叶,偶尔一阵风出来还有一丝寒意——傅乔殷的灵根中并无火灵根,比起其他人来说更为怕冷一些,他打了个寒颤,一边盘算着需要让陆嘉给他准备火炉和厚一点的被子了,一边推开院子的门走了进去。 他刚走进去就看到忧心忡忡的陆嘉手上拿了个扫把,也没有清扫落叶,就是来回踱步着,像是在踌躇些什么,脸上的表情却又是满满的不甘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傅乔殷回来了都没看到。傅乔殷心下疑惑,背着双手走了过去,“最近可有发生什么?” “主人……”陆嘉显然是被傅乔殷吓到了,他的声音都带了丝颤抖,在真的是傅乔殷本人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下来,“报告主人,您出门的这几个月……并未发生些什么,只是狗蛋……” “嗯?狗蛋怎么了?”莫不是死了? 傅乔殷挑起一边眉毛,这小鬼若是死了的话他也不用浪费时间想阴损的招来打压他了,只是略微的有些失望,本来还以为最近会有乐子的。 “他……最近进步飞快,已经炼气两层了,按这个速度下去,可能在十岁之前……他就能筑基。”陆嘉咬牙切齿道,傅乔殷这才知道他刚刚那不是什么做了错事的不安,纯粹就是嫉妒的,看自己回来了这才终于找到了人倾诉这件事,这同时也是试探试探自己的反应,若是自己不打算再折腾狗蛋下去也就干脆终了。 “哦?那应该奖励一下他嘛。”傅乔殷笑道,他不反对自己的侍从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但是适当的捉弄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 果不其然,听到傅乔殷这么说之后陆嘉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眸子中还闪过一丝阴狠,“是。” 傅乔殷忍俊不禁,他第一次知道陆嘉还能这么给他乐子,“行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放机灵点跟我来。” “是。” 陆嘉灰溜溜的跟着傅乔殷去了给狗蛋的那个小屋子,这段时间陆嘉找了各种的理由不翻修那个小屋,因此就算现在已经步入秋季,那小屋也还是冷清清的,再加上里面脏乱的很,一点也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只是这一次门口那一块倒是干净了不少,估计狗蛋也是知道上一次自己是被师尊嫌弃了,这一次干脆就将门口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免得傅乔殷连门都不敢想进。 但是他怎么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来? 总不会是每天都扫一遍地吧?怎么可能。 傅乔殷嗤笑道,青枋曾经有教育过他小孩子才是心里最纯粹的存在,他却打从骨子里就不相信那句话,若是小孩子真的那么纯粹的话,在他仅有的一点自己作为普通人的记忆里那些拿着石头砸他、嘻嘻哈哈的叫他是小怪物的人又是谁?是的,他是怪物,他的身体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他的父母也肯定是因为这种事情将他抛弃,但是那又怎么了?若是小孩的心灵最为纯粹,他们对自己那样的恶意又如何解释。 莫名其妙的,傅乔殷响起了那一段日子,那时候被石子砸下的疤现在都还留在身上,耳旁回响着的也是孩童的啼笑声,叫着自己小怪物、滚远点什么的,就像是在提醒傅乔殷不要再有多余的善念一样。 “师尊?” “你回来了啊。” 傅乔殷低下头,几个月不见,狗蛋倒是干净了不少,一身粗布衣服穿在他的身上看的精神的很,可能是胆子大了,这一次都敢抬手拽在傅乔殷的衣服上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胆子。 “听闻你最近修为猛增,为师深感欣慰。”傅乔殷缓声说道,他弯下腰在狗蛋的头上揉了两把,后者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他什么时候被师尊这般温柔的对待过的?这一会儿被傅乔殷揉了头,狗蛋更加飘飘然了起来,他立刻大力的甩了两下头,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傅乔殷。 “徒儿应该的!” 他就知道自己的努力不会白费的,只要自己修为高,师尊就一定会表扬自己! 狗蛋的心脏跳得快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只知道自己喜欢师尊喜欢的要命,希望师尊只看着他一个徒弟……哦不,希望师尊只看着他,除了他以外谁都不看。 “不过既然你修炼的如此之快,也是时候给你一番历练了。”傅乔殷缓缓说道,他像是认真的想了想,之后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对着狗蛋说道,“这样吧,咱们门派的禁地里有一株烈焰草,就在灵脉处,你将它带回来吧。” 这个任务听上去并不难,但其中却自有一番凶险在里面,一旁站着的陆嘉猛然抬头,似乎是明白了傅乔殷的用意,他本来脑子就灵活,转念一想就想通了,特地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叫道:“主人,这个任务对于小主人来说是不是太早了?他还……”说到这里,陆嘉就住了嘴,男孩子嘛,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他不行,一个两个争强好胜的很,特别是这种表现自己的时候,若是真的说自己不行了,那岂不是丢尽了脸? 果然不出意外,狗蛋稍作思考,便退开几步对着傅乔殷行了个礼,说道:“谨遵师命,徒儿一定会将那烈焰草带回来的。” 第十一章 接下了傅乔殷的任务,狗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就朝着禁地走去——那地方距离他们也没有多远,就连狗蛋这样的小孩也是三、四个时辰就能回来的,不过说来也有意思,翎云宗可以独占一条灵脉的原因就是这地方够小,按着常理来说根本就不能形成一脉,因此那些大门牌、大家族也就没注意过这一块地方,没想到是后来竟然被青枋抢了个便宜。 这也可以算得上是无巧不成书罢? 只是傅乔殷更倾向于说自家师尊善有善报,正因为他常年做善事,天道才会眷顾他,使得他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只可惜这地方确实是小,那灵脉也没有多大,却还是有一些被灵脉中浑厚的灵力吸引过来的妖兽,虽说大部分的妖兽修为都不高,但还是有一两只青枋奈何不得的,好在大部分的妖兽还是有心智的,青枋无奈之下,干脆就将灵脉附近划出了一块禁地,让那些门派弟子进入不得,这才和妖兽勉强维持在了一个平衡上。 傅乔殷让狗蛋去摘采的那株烈焰草就是被灵脉附近那个已经接近开光后期的妖兽守护着的仙药。 烈焰草虽名为烈焰草,对火灵根的修士却一点好处也没有,若是做成丹药、让火灵根的修士吞入肚子,还会减慢他们的修行速度,长期如此甚至还有可能直接废了他们的丹田,不可谓不毒。 傅乔殷坐在自己的屋中翘着条腿,他都想为自己这一环扣一环的计谋鼓掌——让狗蛋去禁地摘取妖兽守护着的烈焰草,那么就算狗蛋能安然无事的、在不被青枋发现进入禁地的情况下回来,傅乔殷也有办法废了他,反正那一株烈焰草制成的丹药足够让狗蛋的灵根废了,他不急,不急。 “主人真是英明,小的佩服的说不出来话儿。”陆嘉搓着□□腿的拍着傅乔殷的马屁,弓着腰嘿嘿的笑了两声。 “行了,以后机灵点。不过啊,不是我说你,陆嘉,你这样我还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来我还是你主人?有什么事,趁着爷心情好早点说,啊?”傅乔殷说道,他这话其实也就是瞎猜,偏偏说的有底气的很,弄的就好像他真的知道陆嘉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说一般。 不过一般来说,就算陆嘉没有什么事情要说,也会为了傅乔殷的面子随便扯个事儿出来,傅乔殷有底气也是自然的。 只是说到了这事儿,陆嘉不知道为什么摆出了一副苦瓜脸,他眉间隐约还能看出一丝担忧,踌躇了半天,他终于开口说道:“这……主人,实不相瞒,掌门让您回来的时候到他那里去一次,他这次……是亲自来说的,心情看起来也有点差的样子。” “哦。”傅乔殷点了点头,既然是被陆嘉说是心情有点差,那么必然不会比勃然大怒更低了。 不过想一想自己不辞而别,还在外呆了那么长时间,青枋生气也是自然的。 “行,我现在就去见见师尊,你就在这里等那个小杂种就行了。”傅乔殷淡淡的说道,他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就丢下松了一口气的陆嘉朝着青枋自己的院子走去。 说来也有意思,傅乔殷的院子和青枋的院子正好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中间虽说没隔个十万八千里那么夸张却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开始青枋是不同意傅乔殷单独一个院子住的,说是傅乔殷那种身体一个人住不方便,若是跟他住在一个院子里的话正好可以照顾他一下。 当时的傅乔殷正处于一个微妙的叛逆的年龄,不管青枋说什么都想跟他对着干,青枋这么一提,傅乔殷当然是气鼓鼓的搬了出去,还特地选了个跟青枋最远的院子,还让青枋没事不要去找他。青枋无奈,只得顺着他来,本以为傅乔殷住不了几天就会回去,没想到却一住住了这么多年,连个搬回去跟他一起住的想法都没有。 无奈之下,青枋也就只能顺着傅乔殷来了。 到了青枋的院门口,傅乔殷跟门口守着的朱易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进去——朱易是青枋的侍从,名字土气脸却清秀的很,只是经常把自己画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就连说话都会掐着嗓子做出兰花指。 傅乔殷谈不上是喜欢这个人,再加上从他小时候被青枋带回来的时候朱易就一直不对眼,明着暗着欺负过他不少次,当然傅乔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夸大其词的跟青枋告状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青枋还一直用着这个侍从,一点换一个人的想法都没有。 这让傅乔殷恼火了很久,特别是知道那个侍从都有筑基后期的修为之后。 “哟,大少爷回来了?这么忙啊,你师尊可想你想的紧哦。”傅乔殷不开口,朱易倒是阴阳怪气的开了口。 这种时候若是对朱易不理不睬的话也实在是算不上礼数,傅乔殷无奈,只得回了头对着朱易殷笑了笑。朱易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捂着嘴巴嘻嘻嘻的笑了起来,脸上的粉都往下掉了三层。傅乔殷被恶心直皱眉头往后退了几步,生怕那香粉落到他的身上,他这幅样子朱易当然看不过眼,微垂下眼皮,朱易摆出一副自认为邪魅的脸对着傅乔殷说道:“你退什么退,若是让你师尊知道了,少不了说你没个礼数,要知道,人家呀,可是你的长辈。” 他这句话说的刺耳的很,只是傅乔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哼了一声对着朱易说道:“这还真是让您操心了,只是吧,你说师尊是比较喜欢你呢还是比较喜欢我呢?” 青枋更喜欢谁,从来都是傅乔殷用来刺朱易的话,这还是一次跟朱易斗嘴的时候顺口说出来的,结果还出了奇的有效,之后只要朱易找茬,傅乔殷就将青枋更喜欢谁这个问题搬出来了。 “你……”朱易咬了下自己的嘴唇,瞬间就败下了阵来,用力跺了跺脚翘起兰花指指着傅乔殷恶狠狠的说道:“你就趁现在得意吧你,以后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第十二章 傅乔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摇了摇头,朱易这话他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他到现在也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好后悔的地方。朱易这番话就如同丧家之犬的吠叫一样,一点可以威胁到傅乔殷的地方都没有。 “行,我就等着看我后悔的时候啊。”傅乔殷敷衍道。 朱易愤愤的跺了两下自己的脚,他的脸扭曲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傅乔殷,傅乔殷饶有兴趣的双手环胸看着他,就想知道他下一句会说出些什么来,毕竟朱易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说过为什么他日后会后悔的,要是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的话傅乔殷自然不会在意,只是每一次这么说过后朱易都会露出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搅得傅乔殷好奇异常,就想知道朱易之后会怎么威胁他。 “怎么?说下去啊,以后我会怎么后悔?”傅乔殷说道。 “……你!” “行了,不要为难朱易了,为师还真是想不明白,你怎么就跟他处不好关系。”朱易的话被青枋打断了去,听到自家师尊的声音,傅乔殷立刻摆出一张笑嘻嘻的脸,还带了一丝讨好在里面。 他有模有样的学着朱易平时作揖的样子来对着青枋行了个礼,说道:“我这不是知道师尊忙碌一定不在院子里么,只能找朱易叙叙旧了。” 平时他要是这样撒娇,青枋必然不会再说他一些什么,只是这次青枋的脸色却有点奇怪,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对着傅乔殷问道:“谁教你这个的?” “啊?” “谁教你这个作揖的姿势的?” “徒儿……徒儿看朱易平时就是这么对您行礼的,这不是临时学来让师尊您开心开心么。”可能是青枋的样子有点恐怖,傅乔殷缩了缩脖子小声解释道,等他解释完了,青枋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叹了口气,对着朱易瞪了一眼。 “这是女子作揖之姿,朱易平日里那是跟为师闹着玩,你就不用跟他学这个了。” 傅乔殷应了下来。 可能是他这次出去的时间真的是蛮长的了,长到了青枋的脾气都散光了,总之傅乔殷也没被怎么教训,就连主动提起了也被青枋风描淡写的将这事儿盖了过去。 看青枋这幅态度,傅乔殷也就放下了心来,同时也涌出了淡淡的愧疚来,他在外面逍遥自在快活的很,却连个招呼都没给师尊打,等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回到门派来。 师尊怪罪也没怪罪他…… 这么一想傅乔殷就更加难受了起来,他想了想开口说道:“那个……师尊啊。” “何事?” “徒儿下次出去之前必定会跟师尊先通告一声的,所以……如果有时间,师尊要不要也一起?” “呵呵,行了,你没事就不要再自责这些了,为师这老胳膊老腿的也就不跟你们那些年轻人凑热闹了,啊?”青枋笑呵呵的在自己胡子上又捻了两下,只不过下一秒,他又瞪起了双眼,对着傅乔殷喝道:“现在知错了?” “知错了知错了。”傅乔殷连忙应道。 “那就行。”青枋点了点头,“为师这儿有些灵果灵植做出的糕点,你啊,要是想吃,就陪为师唠唠嗑,或者把你那小徒弟喊来让他陪陪为师,这人老了总是需要年轻人多陪陪的。” 灵果灵植做出的糕点,那比起凡间的糕点来说不知道美味了多少倍,青枋一说这话傅乔殷就立刻应了下来,特别是听到后半句,他的师尊竟然隐隐有些意思让他那个杂种徒弟过来陪他。不管怎么说,这是万万不行的。 “师尊……我门下那小家伙略微顽劣,若是让他来陪师尊的话师尊也不知道会头疼成什么样子,还是算了吧。”坐在青枋房间里的椅子上,傅乔殷吃了块糕点后说道,他本身对狗蛋的剩下的一点怜惜完全消失殆尽,要不是还顾及着他是狗蛋师尊的身份,怕青枋发现一些什么,他早就将狗蛋贬的一文不值了。 虽然现在也没好多少就是了。 “呵呵,顽劣些好啊,这样才够热闹,你总不会忍心让为师这么个老头子孤苦伶仃一个人过日子吧?” “自然不会自然不会,过几天我就把他给您送来。”傅乔殷尴尬的说道,青枋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若还是一点表示都没有那就太明显了,只是让他把狗蛋带来陪青枋他又不是非常情愿——毕竟青枋人大方的很,什么东西说送人就送人了,平时送给他自己倒还好,要是突然出现个人跟他争那他不亏大了? 除非…… “主人,有弟子说在禁地里发现了傅乔殷的徒弟,已经将其捕捉并带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的朱易高声喊道,他的声音中明显的带了幸灾乐祸在里面,就差没有笑出声来了。 青枋疑惑的看向了傅乔殷,后者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过了半晌,这才抿了抿嘴唇说道:“此事……徒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若是师尊相信徒儿的话,就让徒儿也跟去看看吧。” 傅乔殷这话说的小心的很,弄的青枋的心直接软了下来,摆了摆手说道:“你要是想去就跟去看看吧,只是到时候不要一时心软就将错承担下来了。” “徒儿知晓。”傅乔殷低下了头。 看着傅乔殷这幅乖巧的样子,青枋不禁也叹了口气,他家这个徒弟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的,也不知道那个小孩怎么回事,才多长时间就皮的给人添了这个大个麻烦,他这样……也不知道以后会成什么样子。 既然是这样的话责罚是免不了了。 青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边让朱易把人带上来一边盘算着自己应该给那个小鬼什么样的惩罚。 毕竟太轻了不能服众,太重了又有些不好。 “掌门,祝辰带上来了。” “好。”青枋点了点头,他像是已经做下了什么决定一样。 旁边坐在椅子上的傅乔殷却是愣了愣,初听到祝辰这两字的时候他脑中一片空白,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哪个人。 印象中自己好像没有认识叫做祝辰的人啊……? 傅乔殷眨巴眨巴眼睛,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掩盖住自己的茫然,直到朱易压着人上来之后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自家那徒儿竟叫祝辰。 真是个好名字呢,跟岚山派现任掌门一个姓,只可惜同姓不同命,人家可以在大门派里当上掌门,作威作福,而他这个徒弟呀……呵呵,能不能修炼下去都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傅乔殷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借着拿着茶杯喝水的姿势掩了过去。 “祝辰,你擅自进入了本门禁地,可知错?”青枋板着张脸问道,跟刚刚对傅乔殷的开玩笑的质问不同,而是真正询问犯了错误的弟子的那种,这句话夹杂了他自己的真气,那如同针刺一般的让祝辰的小身板抖了抖,一张脏脏的小脸吓得血色褪尽,过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师尊,别吓到我徒儿了。”傅乔殷小声的开口道,他脸上的担忧真实的不像是在作假。 听到自家师尊帮自己说话,祝辰猛地抬头,他的双眼中充满了希翼,还有着淡淡的委屈在里面,就差没有哭着抱着傅乔殷的大腿向他哭诉了。 青枋吹胡子瞪眼起来,祝辰这弄的就好像自己一个大人在无故为难一个孩子似的,不说别的,光是自己那张老脸都挂不住。眼瞅着祝辰的目光已经锁在了傅乔殷的身上看都没看自己一眼,青枋一跺脚,真气就对着祝辰扫了过去。 “你眼中还有没有老夫这个掌门了!”青枋怒道。 第十三章 青枋平日里性格温和的很,就算是偶尔发脾气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他的怒吼吓得傅乔殷往椅子上又缩了缩,偏偏又兴奋的睁大了一双眼,就等着看青枋会怎么处置祝辰这个小杂种。 他这一下真的是连装作担心祝辰的样子都不愿意了,一双眸子兴奋的闪着光,要是情况许可的话他说不定还会叫两声好。 傅乔殷的这幅样子,要是说一直紧盯着他看的祝辰还看不出来他真的是在幸灾乐祸那是不可能的了,眨巴眨巴双眼,祝辰慢慢的将头转向了在他看来如同恶鬼罗刹一般的青枋,他的喉口蠕动,眼角也红彤彤的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过了半晌,他深吸一口气,将眼泪逼了回去,这才慢慢的说道:“弟子知错,弟子愿意受罚。” “知错了就是好事,这样吧,这次念你触犯,就不罚你了,不过形式上还是要走一遍了,正好,你也来了翎云宗一段时间了,过一会就让你师尊帮你领点辟谷丹你回去思过吧。” “师尊!?” “何事?” “……什么都没。” 傅乔殷摇了摇头,他那一声师尊也是无意间喊出来的,真的等青枋问他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也说不出来话。 总不能告诉他他觉得这个惩罚太轻了跟他设想的不一样吧? 傅乔殷语塞,青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就挥了挥袖子,吩咐道:“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傅乔殷不情不愿的答道,他眼角微挑,一双眼中满是阴毒,恶狠狠的瞪了眼还跪在地上的祝辰。 祝辰的身子抖了抖,他其实从刚刚开始就难过的很,眼睛中也涩涩的,他真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为什么傅乔殷不但不喜欢他还那么讨厌他,他本来以为,只要自己做得好那么傅乔殷就会喜欢上自己,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不但没有喜欢上反而看起来还讨厌的很。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呢? 祝辰抽了抽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 “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你不知道?”青枋呵训道,可能是因为祝辰的主动认错,他的口气比起刚刚来说好了不少,也有了一番平日里慈祥老者的样子。 “弟子……弟子知错。”祝辰哽咽道。 青枋乐呵呵的笑了起来,祝辰本身底子就好,他这样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在老人看来可爱的很,弯下腰在祝辰的头上揉了两把,青枋说道:“行了,不要总是知错知错的了,跟你师尊回去吧。” 祝辰愣了几秒后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他现在的年龄还不足以让他想明白傅乔殷到底是讨厌他什么地方,只是傅乔殷是他师尊这件事怎么也抹不过去,就算他潜意识里知道跟着傅乔殷可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却还是只能点头应下。 而且……说不定师尊只是对自己失望了而已?毕竟自己没有完成师尊的吩咐。 祝辰安慰自己道。 只是这样的一个自我安慰却在回去了傅乔殷的院子之后被他彻底的摧毁。 “你还真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到,空有好的天赋又有什么用?” 刚回到院子,还没来得及进去屋子,傅乔殷就一脚踹到了祝辰的背上,他虽说控制了力气,却还是让祝辰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就这样傅乔殷还不解气,用脚尖将祝辰的身子翻了过来在他肚子上又踩了两脚这才甘心。 小孩的身体娇弱,就算傅乔殷控制住了力道还是让祝辰吐出了两口血来,傅乔殷的动作一停下来,祝辰就立刻捂着肚子虾米状的缩在地上,他的身体瑟瑟发抖,一双眼睛却满是恨意的瞪着傅乔殷。 傅乔殷居高临下的跟祝辰的双眼对视,过了半晌,在祝辰以为自己会遭受到毒打的时候傅乔殷这才点了点头,笑面如花,他说道:“对,就是这种眼神,从今天开始你就恨着我吧,正好我也讨厌你的很,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明明顶着最灿烂的笑脸,说出来的话却如此的恶毒。 不说祝辰,光是从刚刚开始就在自己的佣人屋里偷偷往外看的陆嘉的心都凉了半截,他跟着傅乔殷也有十多年了,这样的傅乔殷看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每一次看到的时候还会觉得一盆冷水泼在了他的头上,让他明白过来这个主人并不是可以掏心掏肺的类型。 “师……尊。”祝辰弱弱的叫道。 “说。” “为什么……讨厌我。” 听到祝辰的问题,傅乔殷笑了出声,他抬起脚踩在了祝辰的脑门上,口气中带了一丝惋惜,“你是傻呀你?” “我为什么讨厌你?行啊我告诉你,你的天赋高,比我受掌门的欢喜,我不讨厌你讨厌谁呀?”傅乔殷说道,“你还在抱着一些什么希望?希望我给你个好一点的理由?别想太多啊,乖。” “我不是什么好人,你看不出来?还是说对于你们这些小鬼来说只要长得好看的都是好人?” 傅乔殷的话如同一根根尖利的钢针一般戳在祝辰的心上,他的脸变得煞白,过了半晌,竟蜷缩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哭了起来,那细小的哭声就如同小猫似的,惹人心疼的紧。 在一开始分给他柴房住的时候他没有哭,在被傅乔殷漠视的时候他没有哭,在被青枋冤枉的时候他也没有哭。 而是在傅乔殷明确的表示了不喜欢他的时候他才哭了出来。 不得不承认,傅乔殷觉得自己的心莫名的跳了一下,一种几乎扭曲的情感也不知道为什么涌了上来,他的一双眸子明晦不定,眼前浮现了他在青楼里看到的那一幕,只是被抱在怀中青年变成了已经长成了少年的祝辰,而享受着极乐的男人则变成了他自己,傅乔殷沉默的看了眼祝辰,过了半晌,他收回了自己的脚,脸上带了一丝暧昧不清的笑。 “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住一个房吧。”傅乔殷说道。 哭声戛然而止,祝辰顶着一双如同兔子一般的双眼看着傅乔殷,像是没有理解傅乔殷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一样。 傅乔殷轻笑出声,他弯下腰,将祝辰从地上扶了起来,在祝辰哭的缺氧的红彤彤的脸上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舔了一口上去,这才轻声说道:“很感动是么?以为我刚刚说讨厌你是骗你的是么?” “不要再幻想了。” “我想做什么就直接告诉你好了。” “我是不会让你的修为有任何的进展的,不但如此,以后你还要服侍我,用你的身体。” 傅乔殷每说一句话,祝辰的心就往下沉了沉,虽说只有五岁,祝辰对于双修之事却也不是不了解,特别是有一个不靠谱的爹,从小就拿这些事情当做启蒙教育来做。 比如要如何双修啊,双修的好处啊,如何选择道侣啊什么的。 他本来以为刚刚已经让他足够绝望了,却发现有些事情没有最糟只有更糟,而傅乔殷那张本身在他看起来漂亮的如同仙人一般的脸现在看来也如同索命的罗刹一般,让他不愿直视。 傅乔殷显然是没有发现祝辰心理上的变化,或者说是他发现了、只是懒得提出来罢了,他想了想后又说道:“不过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那么再加一点也没有关系吧。” “从今天开始,我只会称呼你为小杂种,记住了么,小杂种。” “哦,你也不要想着跟掌门告状,你觉得我的师尊是相信你呢……还是相信我?” “不过说起来,你最大的优点果然还是足够早熟呢,最起码我不用担心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对吧,小杂种。” 第十四章 七年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在祝辰十岁那年,已经开光中期的傅乔殷将之前吩咐祝辰去采的烈焰草亲自采摘了来塞进了祝辰的嘴中,那个时候的祝辰已经对傅乔殷彻底失去了信任,只要是傅乔殷做的事情,在祝辰看来就没有什么好事。 奈何一个炼气期的弟子怎么也不可能反抗的过开光期的修士,经过了一番挣扎,祝辰还是被迫将烈焰草吞到了肚子中,而在这个时候傅乔殷这才笑着告诉了他这玩意究竟是什么用途。 “你就那么讨厌我?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要收我做徒弟?”祝辰跪坐在地上对着傅乔殷吼道,他的双眼鼓得通红,明明只是一个十岁幼童,他的面目看起来竟有几分狰狞。 这样的祝辰傅乔殷看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一如既往的蹲了下来,伸手在祝辰的脸上轻抚,就如同在抚摸自己的爱人一般——这样的动作对一个十岁的孩子做未免有些太过滑稽,但傅乔殷却做的就好像就该如此一样,他俯下了头,在祝辰的耳边轻呼一口气,说道:“如果不收你做徒弟,我要怎么废了你呢?” 说完这句话,傅乔殷本来抚摸着祝辰的脸颊的手就如同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甩了开来。 从那天开始,祝辰的修为真的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丝的长进。 唯一一点给他安慰的是烈焰草并不是真的将他的灵根就那么废了,而是用一种特殊的方式限制住了他的修为的长进,只要给他一个合适的契机,就能突破掉那一层薄薄的墙。 只是这个契机一直到祝辰十二岁了都没有出现。 “滚出去。” 伴随着一声重物掷出落地的声音,祝辰抱着头从傅乔殷的屋子里窜了出来,他腰上一片都是黑漆漆的墨水,要不是原本衣服就是灰扑扑的,也不知道会显眼成什么样。 “请问主人,小的什么地方做错了?”祝辰的胸脯激烈的起伏了几次,过了半晌,才勉强将怒火压了下来,咬牙切齿的对着傅乔殷问道。 自从两年前,傅乔殷自认为祝辰的灵根已经被废了就愈发的肆无忌惮起来,他先是借着祝辰已经不能修炼了的理由抢走了属于他的那一份丹药,又在青枋那里说了祝辰不少坏话。除此之外,傅乔殷还干脆在私底下把祝辰当成了仆人使唤,也亏得他对祝辰的兴趣足够大,大部分的事情都使唤祝辰去做了,导致闲下来的陆嘉这些年来还硬生生的修为往上涨了一层。 “你总是在我面前晃悠,这就是你的错。”傅乔殷说道。 “但……那是主人你让我站在你面前的。” “顶嘴?”傅乔殷的眉毛竖了起来。 “……小的不敢。”祝辰低下了头,他也是被傅乔殷的喜怒无常整怕了——上一次他硬生生的被傅乔殷打断了一条腿,那个时候的他本来还松了一口气下来,觉得自己应该可以休息几天了,没想到傅乔殷愣是把他的腿三两下接了回来,还特地用了一点也不熟练的治愈术,才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将祝辰的那一条腿给接了回去。 “呵呵,你以为腿断了就能轻松了?”当时的傅乔殷苍白着一张脸嘲讽道,“你可是火系单灵根,为师怎么可能让你受了什么闪失呢对吧?” 明明就是害怕被青枋责罚。 “你在想些什么,为师的话听到了么?” 祝辰的注意被傅乔殷唤了回来,他的双眼茫然的看向了傅乔殷的脸,蓦然却扫过了一丝惊艳,虽只是一瞬间,却也让本来神色看起来还算轻松的傅乔殷冷哼了出声,一张脸也阴云密布,仿佛下一秒就会将恶咒砸在祝辰身上一样。 “为师的脸很好看?”傅乔殷问道。 “……” “回答。” 让祝辰如实回答出好看这个答案是不可能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师尊是多么厌恶他自己的那张阴柔的近似女人的脸,若不是怕疼,估计早就将自己毁容了罢,而这样厌恨他自己的容貌的傅乔殷,若是听到自己说好看会怎样的勃然大怒,祝辰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抿了抿嘴唇,说道:“不好看,狰狞的如同恶鬼一般。” 傅乔殷笑了出声,他虽然知道祝辰说的是谎话,却还是开心的很,只不过这开心的不是祝辰对他的容貌的评价,而是祝辰不敢说出真话。 有什么能比得上绝对的力量和权利呢? 傅乔殷眯起了双眼。 只要他有力量,只要祝辰不敢反抗他,那么祝辰的嘴中吐出的话再恶毒也就只能是恶毒的话语罢了,他不可能将自己话里的诅咒实现,就如同他不能反抗自己一样。 傅乔殷不得不承认,对于这种绝对的掌控他是有些上瘾的。 “行,看在你让为师乐呵的份上,那为师就勉为其难的再说一遍。”傅乔殷的脸上挂着一抹笑缓缓说道,自从前些年他跟祝辰撕破了脸,祝辰就再也不愿意称呼他为师尊,他一开始也是干脆就用‘我’来自称,只是时间一长又换回了‘为师’来自称,一来是当着青枋的面他自然要表现的跟自己这个徒弟亲密的紧的形象,二来则是为了恶心祝辰。 你不愿意当我徒弟,那么我就非要让你一次又一次的意识到你就是我徒弟这个事实。 “收拾收拾东西然后跟我去后山,我要去采一株仙草。” “主人,后山可是禁地,您忘了么?”祝辰忍气吞声的说道。 “没有啊,但是禁地又怎么了呢?”傅乔殷轻笑了一声问了回去,他这个问题让祝辰沉默了下来,说不出来话。 是了,禁地对于傅乔殷而言算得了什么?祝辰自嘲的哼了一声,他五岁那年就如同是个笑话一样,真的就听信了傅乔殷的话,虽然最后没有被惩罚,却不如干脆就被罚了来得好,而之后傅乔殷像是为了表示他们之间的不同一样,正大光明的进入了禁地,采来了那株烈焰草。 他得到的是什么? 他得到的是青枋的夸奖,青枋夸赞了傅乔殷的勇气、以及能力,并且将那一株烈焰草也赐予了他,一点也没有训斥傅乔殷随意进入禁地的意思。同时的,另外一个进入禁地的弟子却被青枋赶了出去。 从那个时候祝辰就知道,他这个师尊和其他人是不同的,他在这个翎云宗就可以算的上是霸王一般的存在,就算是青枋,也不敢像他这样的无视规章。 “没有,刚刚是小的多嘴了。”祝辰深深的鞠了一躬,傅乔殷不知道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却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这一次跟着傅乔殷进入后山说不定也是个机缘,要知道,后山那里可是有一条灵脉的,就算不是特别的大,灵气的浓度也远远比他们现在的院子这里高的多,说不定这一次机会就可以将烈焰草在他的灵根周围形成的那一堵薄墙穿透呢? 他在想些什么傅乔殷自然不知道,傅乔殷只知道自己这个徒弟已经顺服的让他几近满意,再加上年龄也已经差不多了……是时候让他试试那种感觉了吧? 傅乔殷想道,他只要一想到多年前跟白孟在青楼看到的那一幕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莫名其妙的有一丝的骚动,只是前些年祝辰太小,他就算再禽兽匜不会对一个小孩出手,这才拖到了现在。 现在想想,也是时候了吧? 第十五章 想归想,真的要让傅乔殷去做的话他又提不起胆子来,他倒不是怕祝辰,而是害怕祝辰有些什么特殊的身份,到时候人爹娘找麻烦来了那就不是他跑路能解决的事情了。 傅乔殷的忌惮也不是没有根据的,这修者的灵根十有*是和自己的父母有关系,两个单灵根的修士的孩子再不济也不会是三灵根,而凡间找来的有天赋的孩子绝大多数都是三灵根、四灵根、亦或者干脆是五灵根这些杂灵根,只有极少一部分人会是单灵根的天才,而这些人,就算是从凡间找来的,身份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像是什么大家族里跟凡人私奔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因此傅乔殷就算是再有什么想法,也不敢对祝辰真的做些什么事情来。 只不过不触碰到傅乔殷自己设定的某一层的底线的话还是该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该怎么嘲讽就怎么嘲讽就是了,而自从祝辰十岁的时候、青枋闭关了以来,傅乔殷对待祝辰时从时好时坏也变成了一坏到底。 导致很多年之后,将傅乔殷压倒在自己的身下任由自己为所欲为的祝辰想一想自己的童年都觉得简直就是血泪史,从而变本加厉的欺负起来自己的师尊,当傅乔殷被折腾的泪眼汪汪的求饶时,祝辰总会笑着摸摸傅乔殷的头,说道:“师尊,我爱你啊,你难受也不是我愿意的事情,谁让……你就是这么教我的呢?” “速度那么慢,你这些年是吃干饭的么?”傅乔殷站在峰头,双手环胸低头对还在奋力往上爬的祝辰嗤之以鼻。 祝辰僵着脸不说话,他的双手扒在岩石上以致青筋一根根的都突了起来,那被墨水弄脏了的衣服还没换下,腰上的那一片黑色污渍却不像一开始那般明显了。 “哑巴了?”傅乔殷哼了一声,他弯下腰拿了个石子在手上掂量了两下,“你考虑一下,是要被这石头砸呢,还是乖乖的回答为师的话。” 若是不回答傅乔殷的问题,那石子会顺着什么地方丢过来祝辰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烈阳的照射下,身子紧紧扒在岩壁上的祝辰和崖上一身白衣笑的高深莫测的傅乔殷对视着,祝辰已经快要爬到顶,若是因为这一时的口头之快将刚刚的努力白费了的话必然得不偿失,而这样和傅乔殷耗着也不是个办法。 迟早会掉下去的…… 祝辰舔了舔已经干裂了的嘴唇,在又一滴汗顺着额头滴下落进眼中时才不甘不愿的开口说道:“……是小的无能。”短短的五个字就像是被他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对傅乔殷的恨又在心底记上了一分。 “这还差不多。”傅乔殷满意的点了点头,在旁边找了块岩石坐了下来,“慢慢爬,为师在上面等你。”他说道,脸上带着笑看着祝辰,只是这笑意并不达眼底,傅乔殷的眸子中一片阴冷,就像是一块无法融化的寒冰一样。 祝辰身为修者,体力自然是比凡人好上不少,再加上吃了烈焰草之后让他的修为无法进展,他就干脆一门心思放在了锻体之上。 若是傅乔殷对祝辰有一丝一毫的关注的话,祝辰锻体的事情怎么也不可能瞒过傅乔殷,可惜傅乔殷足够自信,他自信的认为只要有烈焰草在,祝辰的修为便再也不会有任何的进展,随着时间的推移,祝辰也会失去对修炼的执着,从而一点一点的变为一个只有百年寿命的凡人,陨落于世上。 到那个时候,谁又会知道有祝辰这么个人,就算是他的父母找了上来,也可以推托于寿终正寝。 毕竟天赋、修为再高,每日因为意外死去的修士也太多太多了。 等祝辰爬上悬崖的时候已接近傍晚,他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弄的祝辰这个人都是灰扑扑的,像一个泥人一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真是没用。”早就等腻了的傅乔殷说道,祝辰一抬头,看到的就是自己那个光从外形来看如同谪仙一般的师尊双手被在身后站在他面前的样子,对方的一身没有沾染任何污尘的白衣就像是在嘲笑他的狼狈一样,光是看着,就让祝辰自惭形愧。 这样的感情是很奇怪的。 祝辰清楚的知道自己恨着傅乔殷,恨到想要啃食对方血肉的程度,似乎只有将这个男人的伪装全部扒下来,让他只能哭着抱着自己的腿向自己求饶才能勉强的平息一点他的恨意。但是他又不希望傅乔殷死去,甚至还会在某些时候被这个男人的表象所惊艳。 而且还是在自己知道这只是伪装出来的表象的情况下。 这样时间一长,祝辰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一些什么了。 或许傅乔殷出色的样貌带给他的也不全是坏处吧。 被这样炙热的目光所注视,傅乔殷又不是傻子,他不可能发现不了,恶狠狠的瞪了祝辰一眼,傅乔殷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林中一个若隐若现的山洞,对着祝辰吩咐道:“将里面一株会发光的仙草取出来。” “……” “怎么?不愿意?” “小的已经没有真气了。”祝辰说道,一个炼气期的弟子,身上能有多少的真气?光是为了维持体力爬上悬崖就已经将那些用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一点他还要维持到傅乔殷折腾够他、带着他回去休息的院子才行,毕竟他自己也不知道,傅乔殷之后会好心的带着他回去,还是干脆将他丢在这里,一个人回去。 这样左右一思量,祝辰干脆就跟傅乔殷撒了谎,反正他修为低微,就算是有所保留傅乔殷也不会发现。 祝辰的算盘打的好,却还是忘了傅乔殷对于折磨他是有多大的执念。 轻笑了一声,傅乔殷扔给了祝辰一瓶丹药,为了表示自己的恐慌,祝辰手忙脚乱的将瓶子打了开来,却发现里面不多不少正好五颗回气丸。 “够了?不够的话为师再给你五颗。”傅乔殷说道。 整整五颗回气丸,只要有这些,他就能打破烈焰草在他身体中的墙!只要打破了墙并且瞒着傅乔殷修炼到筑基,他就可以使用父亲给他的储物戒指里的法宝了,等到那个时候,就算傅乔殷是开光期的修为也没有办法拦住他! 祝辰拿着回气丸手的指尖都激动的发起了抖,他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激动,等到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不是那么快的时候这才敢跟傅乔殷说:“够了,够了。” 他这样,傅乔殷只当他是没有见过世面,挥了挥袖子就让他去了。 这一会儿,祝辰没有跟傅乔殷作对,拿起瓷瓶就朝着傅乔殷之前指着的山洞走了进去,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直接将五颗回气丸全部扔进自己的嘴中,将那一层薄薄的墙打破。 但是不行,傅乔殷不是傻子,反而,他很聪明,只是过于的自负了而已。 正是这个自负给了他机会,祝辰知道,他这事儿做的必须要谨慎,他的机会只有一次,傅乔殷若是发现自己的疏忽必然会收起自己的自负来,等到了那个时候,他再想要得到一个打破墙壁的机会就难了。 首先,可以给他这个机会的就是山洞之中的不知为何的危险。 第十六章 这事儿真的要做的话却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傅乔殷既然会这么大方的给祝辰五颗回气丸,就说明想要采摘到那一株傅乔殷口中的会发光的仙草所需要的真气绝对不会少到哪里去——说不定整整五颗进了肚子都不够用。 祝辰倒不是妄加猜测,想要将傅乔殷往不好的方向想,只是这种事情确实是他那个师尊才能做的出来的。 “在那里磨磨蹭蹭些什么?快些。”祝辰的脑中传来了傅乔殷的传音,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那传音之中竟带了一丝鼻音,让祝辰听的头皮发麻,一股奇怪的、他也解释不来的冲动顺着他的经脉涌去。祝辰觉得自己的面前仿佛出现了全身上下只着了亵衣的斜靠在玉床之上的傅乔殷,那两条白润如玉的双腿交叠着,刚好让某些关键部位若隐若现,那亵衣的胸前大敞着,露出了里面的还是淡粉色的肉粒,在空气之中慢慢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挺立了起来,就连带着傅乔殷平时那张尖酸刻薄的脸也是双颊微红双眼迷离,如同在看清人一样。 ……傅乔殷是不可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 脑中突然冒出的念头让祝辰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他刚清醒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脚腕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一样,祝辰惨叫了一声出来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一只手撑在冰冷潮湿的岩壁上,双眼茫然的环顾了一圈周围。 自己不是刚刚走进山洞……? 略微一思量,祝辰便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中了别人的幻术——这种幻术一般看到的都是自己之中最想要的东西,或者是让他最为遐想的东西,而要不是他醒来的早,估摸着就要死在这里了。 傅乔殷是想要他死? 祝辰苦笑了一下,他这个师尊还真的是恨他入骨。 明明长得跟个仙人似的,怎么心肠就那么狠毒呢? 悲从心中生,祝辰也不急着自己的修为的事情了,他干脆就在地上坐严实了,抽了抽鼻子打算憋几滴眼泪出来。 可能是真的是委屈到了,而且还是委屈了这么多年,还没想多长时间,祝辰的眼泪就吧嗒、吧嗒的一滴滴的落了下来,还有点泛滥的倾向。可惜哭了还没多尝试时间,一颗漂浮在空中的发光的小球就凑到了祝辰的面前,他抽抽搭搭的抹干净眼泪看着小球,还没想明白这是个什么玩意,那球就说出了话来:“哎小娃娃,你一个解了老夫的幻境的哭什么哭?老夫都没哭呢。” “……”球会说话? “你这是什么眼神,球就不能说话了么?……呸,老夫才不是球,你这小娃娃怎么一点尊老爱幼的基本道德都没有?” “你还为老不尊呢!吓唬小孩好玩么?”祝辰反驳道。 那光球语塞,在空中来回晃荡了两圈这才支支吾吾的开了口:“老夫……那不是想找个传承下来的徒弟么,都飞升那么多年了,到现在还连个徒弟都没有,老夫迟早会被笑死。” 那光球的口气还有些委屈,就像是受欺负的是他一样,祝辰抽了抽嘴角,抬手一脸嫌弃的想要将那光球挥走,谁知来回扒拉了半天那光球愣还是在他面前晃悠的好得很,还有心思来嘲笑祝辰,“小娃娃你不行吧?老夫这一点神魂你都制不住,还想对你那师父做些什么?啧啧啧,看你跟老夫有缘,不如拜在老夫的门下,不比那个三灵根的小娃娃好的多?” “不。”祝辰没有任何犹豫的拒绝了光球的提议,只是这话出了口,他又微微发了楞,不明白这么一个脱离现在境况的好机会自己为什么就这么直当了断的拒绝了,那光球既然是仙人的一缕神魂,他的功法和延承下来的法宝必然可以让自己突破筑基期,这样的话只要自己想走,就算傅乔殷是开光期也不可能拦得住。 自己为什么要拒绝? “小娃娃,你确定你要拒绝么你?这种机会被仙人收做徒弟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老夫的手记可比你在这世间找上任何一个师父都要好得多,而且你想想,若是没有能力的话你这辈子都要被你的师尊压在下面?你可甘愿如此?” 祝辰没有说话。 光球不愧是仙人,他的问题总是会抓住隐藏在人心底的那一丝最为薄弱的地方,像是祝辰,他最不愿意的就是一辈子就这样下去,没错、按着他的法子确实迟早有一天可以冲破禁锢他修为的那一堵墙,但是那又如何?他会为了冲破禁锢和隐藏修为耗费多年的时间,而一个修士,只有到了开光期才能驻留自己的容颜,而这个世上,二十几岁成功进入开光期的修士只有寥寥几许。 就比如说傅乔殷,他确实是靠着丹药的堆积才勉强在二十来岁进入了开光期,这样的根基虽说不是很稳,甚至有可能让他的修为就干脆止步于了金丹期,这不是没有补救的机会,傅乔殷现在也只是开光期,若是花上百年时间稳固境界的话还是有可能到达更高的境界的。 而祝辰,没有意外的话他的修为不可能会止步于金丹期,只是若是要他顶着青枋那样的脸一直到成仙,倒不如让他死了才好。 沉默了许久,祝辰终于还是决定开口给光球他的答案。 祝辰进入山洞已经过了半日,傅乔殷本来还是坐在石头上等着他的,到了后来,他干脆脱了鞋袜斜躺在了那块石头上,一边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转化为自己的真气一边等着祝辰出来。他倒不是良心发现觉得将祝辰一个人扔在这里不好,而是那一株所谓的会发光的仙草,正是可以改善他的体质、帮助他稳固自己境界的东西。 他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进去采摘,只是每一次都会莫名其妙的在里面晕倒,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山洞的洞口了,这次数长了,傅乔殷也知道里面肯定有些什么东西不欢迎自己进去了。 本来,让祝辰进去采摘也是想试试运气而已,只是没想到的是他真的就那么进去了。 果然,人比人是要气死人的,那洞里的东西瞧不上他,却对祝辰青昧有加。 傅乔殷尝到了一丝铁锈味,同时嘴唇上也微微的有些刺痛感,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了,不由有些气恼,将这一笔账又记在了祝辰的头上。 诉后曹操曹操到,傅乔殷刚想到祝辰,就看到自己那个徒弟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从山洞中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他的手上还牢牢抓着自己让他采的仙草,刚走到外面来就倒在了地上,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主人……小的……取来了。”祝辰气游若丝的说道,他虽说看着傅乔殷的眸子中还是只有不甘和恨意,抓着仙草的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这一瞬间,傅乔殷的心是被触碰到了,他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坐起身子来和祝辰双目相对,明明是那样的充满了血污的孩子的脸,却让傅乔殷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了安心。 或许这个人,是可以培养成自己真正的心腹的。 傅乔殷这么想道,第一次的,他觉得一个人是可以进入他的内心的,可以知道他真正的想法的,反正这个人也被他废了,这辈子他的修为都不可能超过自己,也只能靠着自己。 那么自己为什么不养一条狗呢?一条只会听令于自己的、可以让自己全心全意相信的狗。 傅乔殷觉得自己的大脑发胀,这一种可能一旦想到,他看向倒在地上的遍体凌伤的祝辰时目光也变得奇怪了起来。静静的望了祝辰半晌,傅乔殷穿好了鞋袜,第一次没有嫌弃祝辰身体的脏乱将他抱在了怀里,御起真气,朝自己的院子飞了去。 待回到了院子中,傅乔殷将祝辰交给陆嘉收拾,他自己却是呆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已经脏的变成黑色了的抱过祝辰的地方,他刚刚在后山也还是脑子发热,现在想想自己竟然就那么将那个少年抱了回来,没有嫌弃他的脏。 这还是第一次。 傅乔殷抿了抿唇,他将自己心中的计划又改了改,已经被拔去了獠牙的祝辰已经不能当做狗,这样的话……养着当个宠物也好,就像是朱易于青枋一样,祝辰于他不是也可以? 这样的话……他之前的那些冲动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忍下来了? 傅乔殷这么想着,过了半晌,他传音给陆嘉,吩咐他给祝辰洗好身子上好药之后送到他的房间来,陆嘉虽说有些犹豫,却在傅乔殷说第二遍时明显变差的脾气下唯唯诺诺的应了下来。 吩咐了完陆嘉,傅乔殷脱下了外衫靠在椅子上,盯着房梁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东西。 他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有人在门外敲响了门,侧过头,傅乔殷问道:“谁?” “……主人,小的将小主人送来了。”门外的人说道。 第十七章 傅乔殷靠在椅子上,就像是没有听到陆嘉在说什么一样,他没有回应,门口的陆嘉自然是想动也不敢动,只能双手抱着祝辰站在门口,这些年来祝辰的体重长了不少,就算是被傅乔殷和陆嘉有意无意的折磨了几年,该长的还是没有慢到哪儿去。 夏日就算是夜晚也惹的让人难受,再加上怀里抱了个热烘烘的人,陆嘉觉得自己身上的汗都快要浸湿衣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微微发臭,身上也痒得慌,无奈之下只好又唤了傅乔殷一声,这一次之后过了片刻才收到了回应。 “抱进来放在床上吧。”傅乔殷说道,他的口气虚虚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只是他在想些什么东西并不是陆嘉会想关系的事情。 得到了傅乔殷的应允,陆嘉忙不迭的推开了将已经换上干净亵衣的祝辰放到了傅乔殷的床上,他的双臂早就麻到不行,已经到了无法活动关节的程度,他咬着牙,粗暴的将祝辰扔到了傅乔殷的床上。少年就算是被扔到了床上,身上的伤口也让他在睡梦之中紧皱了眉头,像是难以忍受一样。 陆嘉看着祝辰冷笑了一声,按着他对傅乔殷的理解,祝辰之后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毕竟傅乔殷这种人是不会相信任何的人的,也不会将自己的内心对任何人敞开,他对别人永远都只会是趾高气扬、尖酸刻薄,所以他永远不可能会有什么亲近之人,只有自己,自己才不嫌弃这样的主人。 转念一想,陆嘉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起来,他甚至有些头脑发昏,想要指着傅乔殷的鼻子骂他两句。 陆嘉这么想着,也就真的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傅乔殷的,他的眼睛刚对上傅乔殷的,却又被对方眼中的冰冷刺的清醒了过来。 “有什么事情?”傅乔殷问道。 有什么……事情? 陆嘉的眼珠像是被定格了一样,缓慢的在眼眶中转了一圈,之后摇了摇头,也没有跟傅乔殷行礼,就朝着外面走了去,他看起来奇怪的紧,就像是被人夺了魂一样,傅乔殷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等到祝辰又疼的□□了一声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慢慢的走到了床边坐在床沿上,打量起来这个自己从来没有仔细看过的徒弟。 凭良心来说,祝辰长得很好看,就算是眉目没有完全长开,却也是足以让人赏心悦目了,傅乔殷伸出了手,像是鬼迷心窍一样抚平了祝辰紧皱着的眉头,他总感觉自己有一种冲动,一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冲动,他想要将这个男孩子抱入怀中,尽情的疼爱他。 在傅乔殷有这样的冲动之时他也感受到一股热流朝着身下某处涌去,在感受到自己的亵裤有奇怪的湿润感后傅乔殷又黑了脸,他冷哼了一声把祝辰往床的内部挤了挤,脱去外衫也躺下去睡了过去。 他这样坦荡荡的睡了过去,旁边一直装睡的祝辰却有些心神不宁了,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傅乔殷对他做些什么事情,一直到傅乔殷彻底的睡熟,祝辰这才憋不住,在识海中对着光球问道,“你不是说你的暗示术天下无敌么,那为什么师尊对我一点冲动都没有?” 那光球显然被祝辰气得不轻,它来回转了好几圈,这才痛心疾首的说道:“你不是想要将他压倒在身下么,现在让他对你有冲动做什么?自荐枕席?” “他若是对我没有这方面的兴趣,也就没有办法让他将对我的感觉错认为是爱情。”祝辰在识海之中冷哼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为了接受光球的传承他已经提前接受了一次心魔劫,而在心魔劫里看到的东西,也足够他回味好久了。 心魔劫之所以是心魔劫,那就是他的执念。 执念永远不会有满足的时候。 但祝辰对傅乔殷的也不是爱,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于傅乔殷的感情处于一种又爱又恨的境界——若说他爱上了傅乔殷,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若是说他恨着傅乔殷,那又不完全是恨意。 因此祝辰也就只能顺着自己的想法来了,而他的想要的,首当其冲就是想要让傅乔殷爱上自己。 “你还是别想这种方法了,老夫看你那师师尊也是有故事的人,刚刚明显已经对你有了反应却还是硬生生的压下去了,要不然是他的身体有暗疾,要不然就是他对男的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两条你呀,也就只能祈祷祈祷是第一条咯。” “闭嘴。”祝辰皱紧了眉头,他切断了跟光球的联系,转过身子看着傅乔殷的背影。 傅乔殷不但脸是极美的,他的身子的曲线也优美的让祝辰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那腰线在祝辰这样还只是少年的人看来都是盈盈一握、稍稍用力就会断了似的,而□□在亵衣之外的皮肤在月光的照耀下也几近透明,那一头墨色的头发也随意的披洒在了床上,虽显凌乱却又有一种别样的风采。 不由自主的,祝辰看呆了,他的双眼几近贪婪的盯着傅乔殷,就算只是个背影,也能让他一眨不眨的盯着许久。 “很好看?”傅乔殷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祝辰被吓得心脏都像是漏跳了一拍,他认为的那个进入了熟睡的男人却翻身坐起,双眼无比清醒的盯着他。 “我问你,是不是很好看?”傅乔殷又问了一遍,他一开始躺下倒不是装睡,而是真的就打算睡了,只是又被祝辰的目光生生的逼得睡不着,他本身就浑身燥热,看在祝辰的身体状况和他自己的某些不想让他人知道的身体的*的份上这才打算放过祝辰,没想到这人竟然敢用这种目光看着他。 真是好大的胆子。 “小的……小的不敢。”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是个机会,祝辰颤着声音说道,他的双眼流转,竟有一丝楚楚可怜在里面,傅乔殷冷哼了一声,将躺在床上的祝辰用力一扯,让他坐了起来。 傅乔殷的动作粗暴,没有任何一点的怜香惜玉在里面,祝辰身上的伤口被他这么一扯倒是真的疼的白了张脸,误打误撞的让傅乔殷失了最后一分的怀疑。 “你想跟我双修。”傅乔殷说道,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这话让祝辰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他确实是想跟傅乔殷双修,只是被这么光明正大的提出来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按理说提出来这个事情的应该是他自己才对吧? 祝辰张口结舌,他这样的沉默让傅乔殷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小鬼果然是想找自己双修。 平日里若是别人有这样的想法,傅乔殷切了那人的某一处都算是轻了,但知道祝辰有这样的想法之时却又从心底涌上了一股奇异的快感来,只是真的让他说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的。 只是不反感就是了。 “行啊,可以。”傅乔殷说道,他靠在床上,缓缓拉掉了自己的腰带,露出祝辰在心魔劫之中所看到的完美的、如玉一般的身体,遵循男人的本能,祝辰望了一眼傅乔殷的双腿中间,只是这一眼却让他微微愣住,他内心的震惊直到被傅乔殷强行拉着用手做了一次都没有任何的消退。 “光球!出来!”祝辰在识海之中呼唤起了光球。 “嚷嚷什么嚷嚷,不知道老年人要多休息啊,真是没礼貌,还有,老夫不叫什么光球,你这个小娃娃别没事光球光球的喊,老夫……老夫的名号你没听过没关系,老夫的秘境你应该知道吧,以凶险扬名的九霄秘境。” 要是说别的秘境,祝辰可能真的不知道,但这九霄秘境,祝辰却是知道的,在他出生之前,他的父亲就为金丹碎裂的母亲在这九霄秘境之中取得了一颗聚气丸,这才让他的母亲堪堪续了命,虽说之后出了一点意外,祝辰的母亲还是死在了他和他的父亲面前,他的父亲也因此颓废,不问世事,就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过问过几次,他的记忆里,自己一直都是一个笑起来很好看的懒的就跟没有骨头似的的男人养着的。 自己的父亲偶尔也会过来,跟他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也只是偶尔,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都跟那个男人住在一起,男人教了他不少的东西。 只是自己也不是那个男人的唯一,那个男人还有自己的徒弟,一个比他大上两岁的男孩子。 那个男人也从来没有让自己跟那个男孩子碰过面,他只有对待那个男孩子才是真正的宠爱。 祝辰可能是有着天生的自傲,他无法忍受自己竟然不是别人心中最为重要的存在,因此只有五岁幼龄的他去找自己的父亲抱怨了,可惜他的父亲毫无怜惜之情的把他嘲笑了一遍,还把他往回赶,祝辰一时气不过,干脆就偷偷摸摸的溜了出来。 “小娃娃,老夫说话你听到了么?”光球……九霄仙人不满的说道,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又转悠了两圈,又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算了,老夫知道你根本没有在听老夫说话,那么老夫就再说一次,你那个师尊的身体有点特别啊啧啧啧。” “我当然知道。”祝辰冷声说道,九霄仙人的一抹神魂存在他的识海之中,自然是他看到了的东西九霄仙人也能看到,这么一想他微妙的有些不爽,就好像是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看到了一样。 光球嫌弃的啧了一声,他对着祝辰说道:“收起你那些想法,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光看脸啊?那种性格那种资质的,老夫瞧都瞧不上眼。” “我没有问你这些,或者说你想回那个山洞里?”祝辰问道。 他显然是戳到了光球的痛楚,要知道,它虽说是九霄仙人的一抹神魂,拥有九霄仙人的渡劫以来的全部经验,却因为九霄仙人将他留在那儿的缘故除非找到了适合传承的徒弟,不然根本就不能离开那里半步,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要是因为这种事情又被送了回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踌躇了片刻,光球还是说道:“你那师尊非纯粹的阳,也非纯粹的阴,他既是阴又是阳,既为女子又为男子,这样的身体可是天生的炉鼎,现在还看不出来,只要他结了丹,必然会受到男人的追捧,不过啊……不是老夫说啊,光是他那张脸啧啧啧,要是不被男人追也奇怪了。” 第十八章 九霄仙人说的那些没有营养的东西祝辰选择性的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唯一听进去的东西就就是傅乔殷的身体与常人不同,还容易受到男人的喜欢这件事情。 这对于祝辰而言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要知道,傅乔殷虽说尖酸刻薄,也无知幼稚,但耐不住这人长得好看啊,只要长得好看,就一定会有人看上,不说别的,试问,有谁会在乎一个男宠他的性格到底好不好? 祝辰虽说对傅乔殷的不是爱,他的年龄也小的很,但是一想到傅乔殷辗转反侧在他人的饿身下婉转低吟,就觉得自己心脏涨的疼的慌,恨不得将那个人撕碎,然后将傅乔殷铐上锁链,锁在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的小房间里。 他这样过激的想法连九霄仙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安静的呆在祝辰的识海之中,将自己的存在一而再再而三的缩小,生怕祝辰在发疯的过程中一个不小心发现了自己,让自己祸及池鱼。 虽说用途也不是很大就是了。 “有没有办法让他不会喜欢上其他的人?”祝辰问道。 “不行,你必须要知道,人类的感情并不是可以操纵的东西。”九霄仙人说道,他这句话的口气无比认真,完全不像是之前那个为了让祝辰接受他的传承脸都不要了的人。 祝辰虽说失望,但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转瞬就过去了,他跟九霄仙人在识海中对话的这段时间傅乔殷又借着他的手发泄了一次出来,这一次劫数之后,傅乔殷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软软的靠在了床沿上,他的双腿大张,属于女子的部位湿润异常,祝辰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鼻尖发热,忙不迭的转过了头不看那个全身都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妖精。 只是他扭头的动作过于明显了,傅乔殷稍微休息了片刻,便抬起身子抱住祝辰比他小上不少的身子,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为师很难看?” “……不。”祝辰沉默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道。 他这个答案傅乔殷自然满意的很,点了点头,破天荒地的拉着祝辰躺了下去,这一次他没有背对着祝辰,而是将祝辰当成了抱枕,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睡去了。 这段日子对于祝辰而言可是少有的安逸的日子,一切都按着他的计划进行,虽然白日里还要被傅乔殷指示着做这个做那个,晚上在睡觉之前却又能享受一段时间的旖旎。除此之外,他还设计害死了陆嘉,少了一个人跟他分享傅乔殷,就算因为事儿多了比之前更忙,祝辰却也做的如同甘露。 只是这毕竟只是一小段偷来的时间罢了。 那日,祝辰还跟在傅乔殷的旁边帮他研墨,他的师尊明明没有什么作诗、作画的天赋,却对此乐不疲,就算写出的来东西多没有内涵、画出来的画再丑,也日复一日的练着,已经将傅乔殷看做自己的东西的祝辰自然是乐得看他开心的样子。两人相处正日渐融洽,青枋的除了朱易以外另外的一个侍从却来拜访了。 “傅少爷,祝少爷……掌门……掌门找你们去会客厅,说是有要事。”小侍从说道,他也是前些年被青枋收做侍从的,近些年五官长了开来,细细打量一下也是一个清秀少年。 “为何要事?”放下了笔,傅乔殷抬起头不慌不忙的问道。 “听说……是祝少爷的父亲找来了。” 听闻这句话,傅乔殷的脸色变了变,他想说不见,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的理由不见——能被青枋称为‘要事’,那么祝辰的父亲的地位必然不低,而他,不但是废了人家的儿子的灵根,还对他儿子做了这种事情那种事情。 ……这么一想总觉得命不久矣。 抿了抿唇,傅乔殷扭过头看了祝辰一眼,他在跟祝辰双目对上的一瞬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没有任何犹豫的对他绽开了一个极其魅惑的笑容,“徒儿,为师对你很好,对吧?”他如此暗示道。 傅乔殷这样灿烂的笑容让祝辰看的眼睛都直了,他喉咙动了动,在傅乔殷的期待下应了下来。 满意的点了点头,傅乔殷站起身子带着祝辰走向了翎云宗的会客厅,他这次竟还会慢下脚步来等着祝辰,恍惚间,祝辰想到了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时候,同样是夏天,同样是他跟在傅乔殷的身后。只是那个时候他就算跑的脸都通红,傅乔殷也没有任何等他的意思,而现在…… 不得不说,祝辰觉得自己有些沉溺了,他甚至都开始考虑若真的是他的父亲的话他不跟着回去的可能有多大。 “你是不是傻呀?小子,清醒点,不要忘了你的师尊是什么样子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你以为你以为能控制住他?”九霄仙人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了祝辰的头上,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是啊,他怎么就忘了,他的师尊是什么样子的人,明明是最为无情之人,却只要给了人一丝的情,就能让人沉溺下去,但是若是你沉溺了,之后就会被没有任何犹豫的抛弃。 想要让傅乔殷永生永世只看着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足够的强,这样才可以。 祝辰觉得自己醒悟了,他这个想法却让九霄仙人说不出来话,他知道,自己挑中的这个小鬼想法有点偏激,但是没有想到会偏激到这样的地步,这种程度的偏激迟早让他酿成大错,一个不小心,还有可能成为人人喊打的魔头,就算他什么都没做。 想了想,九霄仙人衡量了一下利弊,最终觉得现在暂时还是不要点醒祝辰这件事了,按着他的想法祝辰自然是回去自己的父亲那里比较好,毕竟这个傅乔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要是知道祝辰的灵根压根没废而且还偷偷筑了基保不准会被气成什么样子,到时候他要是真的把祝辰的灵根废了怎么办? 那到时候自己不又要回去然后等下一个资质上乘可以接受传承的人来了? 想想就觉得难受的慌。 走进了会客厅,坐在青枋旁边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傅乔殷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确定,这人肯定是祝辰的父亲没错了,毕竟是父子,眉目间的相似是怎么也不会认错的。 “这就是我的徒儿,乔殷。”青枋似乎正好在跟祝辰的父亲讨论傅乔殷的事情,傅乔殷一走进来就立刻对着祝辰的父亲介绍了傅乔殷,虽说一头雾水,傅乔殷也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再对着祝辰的父亲修真界常有的晚辈对长辈行的礼。 毕竟他完全看不出来祝辰的父亲的修为。 高深莫测,这是傅乔殷对祝辰的父亲的评价。 “既然是辰儿的师尊就不用行此大礼了,在下祝严,此番是为了带辰儿回去。” 当听到祝严二字之时,傅乔殷的脑子炸开了锅,是的,他是想过那种可能,祝辰会不会是祝严的儿子,但是这个想法很快的就被他甩到了脑后,就不说天下第一大门派的掌门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被当做弃儿被青枋带回来,就说那岚山派跟他们翎云宗隔了十万八千里也不是一个五岁小儿可以独自出行的啊! 于情于理,祝辰出现在他们门派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祝辰刚来的时候可是连炼气期都没有进入的,没有进入炼气期就没有办法使用法器,身上没有一丝真气的他们也就跟凡人一般,更不用提什么腾云驾雾、什么御剑飞行、什么虚空踏步了,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最基础的,辟谷都没有! 试问,一个没有辟谷的、没有办法使用飞行或瞬移法器的五岁的孩子是怎么从十万八千里外的岚山派到他们这个穷乡僻壤来的? “乔殷?”青枋唤道。 傅乔殷打了个冷战回过了神,他对着祝严抱歉的笑了笑,之后说道:“这当然是好事……那么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让辰儿跟着您回去吧。” 祝辰抬起了头,他一双眸子不带温度的看着傅乔殷。 果然,只要稍微出了点意外,他就会毫不犹疑的抛弃自己。 就连让自己选择想要去的地方的胆子都没有。 勾起嘴角,祝辰轻蔑的笑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停止了跳动,不会再麻木,也不会再疼痛,殊不知傅乔殷的心脏也在滴血,一点也不想要他跟着祝严走。 但祝辰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开心到哪儿去。 傅乔殷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安危,祝严是什么人啊?岚山派的掌门,已经渡劫快大乘期的活了几千岁的怪物,只要他愿意,一挥手就能将翎云宗夷为平地,而自己做了什么?把他的儿子的灵根给废了? 呵呵,祝严可是只有祝辰一个独子啊!他就这么把人家独子的灵根废了,不管是谁都会勃然大怒吧。 这么一想,傅乔殷就觉得自己一阵眩晕,恨不得回到之前硬塞着烈焰草往祝辰嘴巴里的那个时候,这样的话好歹还有机会解释一下他对待祝辰的那些事情只是因为严格罢了。 傅乔殷七上八下的,祝严却转头就跟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子打了个招呼,他打量了一下祝辰,说道:“不错嘛,都筑基中期了,不愧是我的儿子。” ……筑基中期? 傅乔殷微微愣住,他明明记得,两年前的祝辰还只是一个炼气期九层的小鬼罢了。 但……这…… 筑基中期? 第十九章 祝辰自从得到了九霄真人的传承后编筑了基,可能是因为一开始被那一株烈焰草压制的狠了,这一筑基,祝辰便直接晋级到了筑基中期,之后自然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从储物戒指中找到了可以压制修为的法宝带在了身上,瞒过了傅乔殷的眼睛,就等着哪一天自己的修为超过了傅乔殷将以前的仇都一次性报回去。 用另外一种方法。 只是千算万算,祝辰没有想到自家那个从来没有靠谱的时候的老爹会找来,还一语道破了他的修为,完全没有想过为什么他弄了个东西来隐藏修为。 祝辰觉得自己脑仁被他爹气得有点疼。 而另外一边,傅乔殷也觉得自己被祝辰气得肝儿疼,他没有想到祝辰竟然敢骗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骗,要知道,祝辰来到翎云宗的时候才多大啊?五岁大的小孩,长到十二岁,期间接触过的人也就只有他、青枋和已经死去的陆嘉,没有人会教他如何骗人,而他竟然骗了他。 这个时候的傅乔殷选择性的忘了他之前是怎么对祝辰的了,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祝辰骗了他,背叛了他,辜负了他对他的信任。 但是傅乔殷是不敢发难的,他就算头脑发热,在心中已经将这个人碎尸万段,明面上却什么都不敢做,还要顶着张笑脸对祝严说:“这都是贵公子的天赋好。” “当然是我儿天赋好,他可是我师弟教的,怎么可能会差。”祝严说道,一点也没有谦虚的意思,就算是夸人也夸得是他那个所谓师弟,一点也没有客气的意思。 这要是放在凡人身上可能祝严早就被赶出去了,但放在他们这些修者身上,就算再不甘心,也不能将祝严赶出去,还要赔着笑说祝严说的是对的。 毕竟对方是天骄,是岚山派的掌门,是一个快要大乘期的老祖,不是傅乔殷他们这种门派里最高修为也才开光后期的门派可以比的,说的难听点,不管傅乔殷他们有没有惹恼祝严,就算是普通的父子吵架,最后遭殃的也还是他们翎云宗。 毕竟没有人会为了岚山派掌门灭了一个小小的翎云宗而叫嚣。 “那么辰儿我就带走了,多谢各位这段时间的收留,我替辰儿谢过了。”祝严说道,他的眉目间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不耐烦,若不是看在祝辰的面子和来之前青枫跟他说过的一定要客气、要表现出诚意的份上估摸着连客套话都不想说,他这么说完后看到青枋和傅乔殷的脸色不对劲,便想了想又接了一句:“啊……这是一点谢意,请笑纳。” 祝严的话音刚落,少说有两百颗的上等灵石就堆在了地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灵石的傅乔殷的眼睛都花了,这个时候他也想不到什么祝辰瞒着他的修为是背叛了他的问题了,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这些灵石。 有这么多灵石多好啊,只要有了灵石,他就可以买一个厉害一点的法器,到时候谁要是再敢拿自己的脸说事,他也能干脆利索的将人干掉了。 看着傅乔殷这幅样子,祝辰就连看着那些灵石都不顺眼了,要知道,祝严给翎云宗的所谓的谢礼还没他储物戒指里的一个法宝值钱,凭什么让傅乔殷这样看着? “我是不怎么明白,这玩意你有什么好嫉妒的。”九霄仙人像是打了个哈欠一样说道,“你不是说你只是想拥有傅乔殷么?那么他好财这一点若是不利用,不是浪费了?反正你也有的是钱。” 九霄仙人的话让祝辰慢慢冷静了下来,没错,他确实不需要在意那些灵石,这些东西不但不会阻挠他,反而还让他抓住了傅乔殷的另一个可以利用的点,这样的话只要他足够强大……对,只要他足够强大,只要比傅乔殷强大,只要能从修为上压制住他,让他没有办法生起抢夺自己法宝的心来,自己就能靠着这一点让傅乔殷对自己言听计从。 祝辰不傻,他不认为傅乔殷会愿意对一个比他弱的人言听计从,他也不认为自己能靠所谓的爱情让傅乔殷痴迷,因此他不会赌在这件事情上。 但是…… “父亲,我不想回去。”祝辰抬头对着祝严说道,他的计划的最大的阻挠者便是他的父亲,毕竟他若是跟着祝严回去了岚山派,那么少说个四、五年都不能回来了,四、五年的时间,能改变的事情多了去了,万一这段时间有个人提前占有了自己想要的人怎么办?要知道,傅乔殷可跟岚山派的那些一入定就能入定上十年的人不一样,在这里七年的时间,祝辰就没见过傅乔殷正儿八经的入定过一次。 倒是出去的次数蛮多的。 “胡闹,你知道我和你青枫叔找了你多久么?”祝严呵训道。 祝辰抿了抿唇,他当然知道他们找了他很久,翎云宗这地方地偏人稀,自然难找的很,就算是祝严这样的大能找起来也困难。 但是就算如此,就算知道是这样,他还是不想走。 “我有师尊了,若是我的师尊同意我离开我就走。”过了半晌,祝辰说道。 虽然嘴巴上说着不相信傅乔殷,从心底,祝辰还是有着隐隐约约一丝的期翼的,只要傅乔殷答应了下来,那么就算是祝严想强制性带他走,也要掂量一番,要知道,修真界虽说遵循弱肉强食,却也还是讲究了因果的关系,其中师徒之间的关系是除道侣以外最为亲密的,一个修者不愿意跟他的师父分开,那么若是师父也不同意,无论是那个修者的什么人都不能强硬的将人带走。 这是会在飞升之时归于因果链中的,而这因果链,也恰恰决定了最后一道天劫的强度。 祝严不会想拿自己飞升的事情开玩笑的。 九霄仙人是这么跟祝辰说的,祝辰也按着九霄仙人的说法说了,只是虽然知道自己的父亲肯定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加大他的飞升的难度的,却还是有一丝不安。 到底是什么呢……? “不不不,没关系,祝掌门若是想要将令子带回去就带回去吧。”在祝辰还在思考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他不安的时候傅乔殷就已经表示了自己的不在意,祝辰的双眼猛地盯向了傅乔殷,对方那种恐慌惹到麻烦的表情让他的心底一阵刺痛,他不知道后面应该说些什么,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说些什么。 毕竟傅乔殷的这幅德行他也早就知道了不是? 祝辰的心底不好受,傅乔殷却是舒服多了,特别是看到对方双眼中的失望,就像是从心底涌上了报复的快感一样,让他全身的毛孔都像是张开了一样愉悦。 终究还是在心底存了对祝辰的恨,只要看到祝辰不舒服,他就舒服了。 傅乔殷自己知道,他所谓的恨意根本就是没有理由的,毕竟从一开始理亏的就是他,奈何他就是讨厌祝辰呢?天赋高、出生好、长得好还非要粘着他,无时无刻的在他面前炫耀自己,让他对他生不出一丝的喜欢。 而最后,好不容易稍微喜欢上了一点这个傻孩子,却被告知一切都是假的,他的灵根根本就没有被废了,而是因为某一种方法被隐藏了起来。 不甘心。 傅乔殷在心底咬紧了牙,他状似不在意的看了一眼眼神隐晦不明的祝辰,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对着祝严又说了一遍:“我们这儿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帮助令子提高修为的,他若是继续呆在这里才是害了他,麻烦祝掌门了。” 傅乔殷这话给了翎云宗和祝严台阶下,却一点也没有顾忌到祝辰,仿佛他是一个任性的、不顾长辈对他的好的孩子一样——即使在祝严看来他就是这样。 祝辰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就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站立不安。 “既然如此,就多谢阁下的好意了。”祝严在这个时候说道,为祝辰究竟是留下还是跟他走这件事做了个完美的总结。 一直没说话的青枋这个时候笑呵呵的摸了两把自己的胡子,蓦然开口道:“我看令子似乎并不是怎么想走,要不然折中一下吧?不管令子的修为之后如何,总之让他成年那年来看乔殷一次,也好让这对师徒见一见面聊几句,而之后究竟想要怎么样,就由他们自己决定吧,怎么样?” 这个提议不算过分,也没提什么让祝辰一年来一次的,祝严自然一口答应了下来,傅乔殷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他像是想要拒绝,却最后还是趋于青枋的压力之下答应了下来。 这个提议却还是没让祝辰开心起来,等到客套话说完了,祝严带他走时他都是一言不发,看都没看傅乔殷一眼。 临出门之前,他才终于开了口,对着傅乔殷传音道:“你可有想过,你对我如此之差,为何我还一心留下来?” 这话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只留下傅乔殷一个人呆愣的对着祝辰留下的那句话发呆。 第二十章 祝辰的话被傅乔殷翻来覆去想了有一段时间这才得到了结论,祝辰想要留下来纯粹就是为了以后可以报复到他,要知道,他虽说自负,却还是有自知之明,想他没资质脾气差除了一张脸还不错以外没有任何优点,放在凡人那里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再加上对祝辰没有任何的恩情,反而还撑得上是虐待。 这样一看祝辰想要留下来除了报复他以外没有任何的可能。 不得不说,傅乔殷在某一部分上还是真相了,祝辰确实是想要报复他,虽说报复的方法可能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甩了甩脑袋,傅乔殷在想通了之后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连带着祝辰这个人一起。傅乔殷可是想的明白的很,他本来对祝辰也是嫉妒的情绪居多,再加上这么个天骄还天天在他面前晃悠,他要是不恨上这么个仿佛每天都在提醒他他只是个三灵根的都不一定可以成功结婴的修者这件事的祝辰那也是说明他心态太好。 只有恨上了才是正常事。 至于现在?人都走了他还管那么多干嘛?以后能绕道走就绕道走呗,他对祝辰做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要是祝辰以后看到他不伺机报复就奇怪了。 “乔殷,我在跟你说话呢乔殷。”白孟不满的说道,他拿着自己手上的酒杯碰了碰傅乔殷的,这才看到傅乔殷像是一脸茫然似的将头抬了起来看着他,也不知道刚刚沉着张脸盯着酒杯做什么。 不过照这样看傅乔殷刚刚是绝对没在听他说话的了。 白孟叹了口气,认命的将自己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想请你收集我的神魂,在我天劫失败之后。” 这一次傅乔殷听到白孟在说些什么了,只是却又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他刚刚一直没有注意到好友的变化,这一会儿细细打量一番却又发现他比起上次而言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结合他的话,傅乔殷的心往下沉了沉,莫不是那疏参又做了些什么? 傅乔殷的心往下沉了沉,他恼疏参对自己的师尊的不敬,又恼白孟的死脑筋,当即便回绝了回去:“若是不想死,为何不破了你那心魔劫?” 白孟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你有所不知,我这结丹的契机,还就是这心魔劫起的。” “上一次你我二人分手之后我便回了我的住处,约莫过了没多久,我那徒儿也回来了,现在……我这幅样子,也不怕你笑话了。他没有做任何的解释,之前怎么样那之后也还是怎么样,我对他狠不下来心,看他怎么修炼也修炼不上去的样子又觉得可怜,便主动找他和了好。”说到这里,白孟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好友绝对会骂自己没出息,这不用他骂,自己都觉得自己没出息,眼巴巴的贴上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他的人身上。 “之后也不知道是因为些什么原因,反正我是想明白了,我这辈子不管是道行还是爱情都不可能有善终的了,我那徒儿并非我的良人,妄想太多也是徒增烦恼,倒不如全心全意的当好一个师父,也好留个好名声下来。” “没想到的是这么一想明白,我那停滞多年的境界竟有了松动的倾向,只是……” “我必然会输给这心魔劫。”白孟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说起来让他自己难过的事情他却说的理直气壮的,傅乔殷不是很明白自己这个好友的脑子中想的到底是些什么,不过只是空闲时间帮他收集神魂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傅乔殷看了白孟一眼,后者眉间的神情明显不是一个将死之人会有的萎靡,反而是一种即将解脱了的轻松,傅乔殷总觉得其中有些猫腻在里面,便也不答应下来,就睁着双眼跟白孟对视着,等着对方的解释。 对视了许久,白孟败下了阵来,他举起了手认了输,对着傅乔殷传音道:“我现在能对他尽的就是作为一个师尊的职责,我也有我自己的骄傲,等神魂重聚之时就算我是死了又活了一遍,到时候他再怎么样也跟我没关系了。” 白孟这番理论在常人看来是不可理喻的,可能还会被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一些人叱责不负责任,但是在傅乔殷看来着实是个可行的方法,唯一一点的让他不满的就是这个方法对于疏参来说可能是不疼不痒的,说不定还会轻松一点,毕竟他那个窥视他的师尊不在了不是? 傅乔殷并不是很想便宜了疏参,按着他自己的想法来说让疏参生不如死都可以,反正疏参的天赋也不是很高,不会像祝辰那样有一个那样吓人身份的爹,要是到了他的手下,敢这样以下犯上早就不知道会成什么鬼样子。 “行,我答应你的话,但若是你那徒弟之后再不长眼,等你神魂重聚之时也就是他的死期。”傅乔殷思考了片刻说道,他能夸下海口,还是仗着白孟的徒弟修为不高天赋不高,这要是扔祝辰身上,就算是傅乔殷这种自傲自负没良心的家伙也只能夹着尾巴有多远跑多远了。 白孟自然是知道自己这好友的尿性的,他也不戳破,嘴角挂着抹笑举起杯子来跟傅乔殷碰了碰,说道:“那我就恭候你的好消息了。” “到时候你可别又拦着啊,我们这要提前约法三章。” “行行行,听你的。” 一杯酒下了肚,愁绪似乎也化开了些,白孟迷迷糊糊的睁着双眼看着傅乔殷的脸,不由的想到自己这个好友要是有了个徒弟或是爱人会是什么样子的,这正所谓喝酒误事,白孟的脑子也确实被这酒逼得打了结,张口对着傅乔殷提议道:“要不然……你也去收个徒弟吧?一个可以好好的、用真心对待的徒弟什么的。” 一个徒弟?一个可以用真心对待的徒弟? 不知为何,傅乔殷的眼前划过祝辰那张还算稚嫩的脸,随后便是恼怒,将自己脑中想到的可能抹了去。 不可能的,自己会想要真心相待的徒弟绝不可能是一个会超过自己的存在,他不会自豪于愚蠢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算有那么个人可以让他真心相待,也只会是一个废灵根的,这辈子不会有成就的小兔子一般的徒弟。 这和祝辰完全的相反,他不是兔子,而是狼,一只随时会背叛他咬住他的脖子的白眼狼。 不过…… 白孟的提议确实不错,现在陆嘉死了,祝辰也跟着他的父亲走了,硕大的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找个没什么天赋的徒弟回来伺候他也是好事。 伺候他的生活起居,以及那一档子事情。 在脑中上将这事儿排上了流程,傅乔殷神色轻松的主动将自己的杯子在白孟的杯子上碰了把,一口饮尽刚刚丝毫未碰的酒,带了一丝欣慰的对着他说道:“你这个主意不错。” “我确实是该找个对我言听计从的徒弟了。” “……?”白孟有些呆愣的看着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的傅乔殷,他刚刚明明什么都没说啊,就是顺口提了个建议而已,怎么自己的好友像是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他这个都决定破而后立的都没傅乔殷那么明显的放松下来啊! 白孟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些复杂,他哽咽的看了傅乔殷一眼,帮着自己和傅乔殷各倒了杯酒,干脆顺着刚刚的话题说了下来,“乔殷你……打算……言听计从的徒弟?” “对,言听计从的徒弟,天赋不要高,人长得好看但是不要有腹肌这些看起来很爷们的东西,最好跟个小兔子似的,我说的什么话都听,还能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之类的。”傅乔殷说道。 “……”白孟无言的看着傅乔殷,他也不知道傅乔殷这是想找个侍从呢还是想找个徒弟,不过按着傅乔殷平日里的情况来看他要是想找个徒弟的话确实是应该找个可以照顾他的。 ……最好还要脾气好的能给他顺毛顺到没脾气。 不这到底是找徒弟还是找道侣? 白孟又叹了口气,这次真的是一点忧愁都没了,毕竟那叫什么,人比人气死人,他只要想想傅乔殷再想想自己,就会觉得自己还不是特别的差,最起码还遇到了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了不是? 虽说不是什么良人,但是跟傅乔殷一比,也还是好的了。 这一次的对酌便是傅乔殷最后一次看到白孟,白孟临走之前给了他一个法器,说是之后渡劫失败之后自己的神魂会慢慢的聚集到这法器之中,傅乔殷要帮忙做的只是等神魂凝聚之后将其放入他的身体中罢了。 傅乔殷一口应了下来,这种事情对于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罢了,白孟是他认下的朋友,那么帮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之后又过了几年,在傅乔殷已经有了新的、符合他心意的、白白软软又听话的徒弟的时候某一天午后他正抱着自己的小徒弟坐在院子里休憩,朱易双手环胸一脸坏笑的没有通报便走了进来,抬脚在傅乔殷的椅子下踹了两脚,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你那大徒弟回来看你的日子了?啧啧,这么悠闲,我还真是羡慕你呢。” 第二十一章 “大徒弟?谁。”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傅乔殷对着朱易问道,在他怀里坐着的小徒弟也是迷迷糊糊的仰起头对着朱易打了个哈欠。 傅乔殷这幅样子在朱易看起来明显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舒坦也就只能舒坦这么一段时间了,这么多年来傅乔殷的修为一点都没有进步,光是给自己稳固了境界,至今为止还是开光前期,而他那个徒弟,早已是开光中期了。 青枋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这傅乔殷在多年前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徒弟的,现在人找来讨债了,看他还能横多久! 眼珠一转,朱易软下了声音,他柔声对着傅乔殷问道:“要不你再休息一会儿?我让你那徒弟再等你一下。” 傅乔殷含糊的嗯了一声,他大脑简直糊的跟一锅粥似的,上下眼皮怎么也分不开,朱易这话正和他意,虽说不知道为什么朱易突然这么好心,但是能睡就再睡一会儿好了。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晃悠了几下脑袋,傅乔殷最终还是没有挺过去,一眨眼的功夫又睡了过去。 朱易看着睡得跟死猪似的傅乔殷咧嘴笑了一下,他蹑手蹑脚的从傅乔殷的院子里退了出去,还顺手帮他们关上了门,朝着会客厅走了去。 傅乔殷梦到了自己潜在了水底,他肺里的空气所剩无几,然而张开了嘴灌进喉咙中的也只有水,这种濒死的窒息感让他徒劳的扑腾起了身体,这时像是有什么人轻笑了一声,身上的压制也被退了去,不知为何又能呼吸了起来,傅乔殷没有在乎为什么水里会能呼吸这种事情,只是贪婪的张开嘴大口的呼吸着水中的空气,他的双手被环在了什么东西上,嘴中也像是有着什么东西在搜刮着他口中的津液一样。 不对。 这不对劲。 傅乔殷猛地睁开了双眼,印入他眼帘的便是一张俊美的让人窒息的脸,自己的双手被拉着环在那人的脖子上,而对方的舌头则跟自己的缠在了一起,就如同一对相恋的爱人一般亲密。 冷下了眸子,傅乔殷抬腿就对着那人的裆部踹去,他倒是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在对他行这种事情。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他的腿被人拦了下来,对方睁开眼看了一眼傅乔殷,之后又闭上了双眼,连带着将傅乔殷这次抬起的脚都环在了他的腰侧。 傅乔殷气急,他怀里空荡荡的,也不知道自己前些年收的小徒弟被那人扔去了哪儿,也不知道自己这幅屈辱的样子会不会被其他人看了去。 只是开光中期而已,竟敢对自己如此无礼! 傅乔殷的脸颊泛起了一片红,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缺氧的,但总归不会是羞的,他双眼一凛,环在男人脖子上的手便成爪,附上了真气后对着那个男人的后颈就抓了去。 男人抓着傅乔殷的手躲了开来,同时也放开了傅乔殷被钳制多时的双唇。 傅乔殷大口的喘着气,他那一双眼睛还恶狠狠的瞪着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这男人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以前认识一样,但是搜刮了一边脑子,他也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这种人。 他眼中的茫然被男人看了去,男人在心底冷笑了一声,表面上却又表现出一番和善,他对着傅乔殷露出一个笑容,说道:“真是好久不见了呢,师尊。” 师尊? 这人莫不是……祝辰? 傅乔殷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这短短的几年时间祝辰的修为都已经比他都要高了,境界也比他稳固上不少,虽说知道对于天骄来说这种修行速度并不算快,傅乔殷却还是深深的嫉妒起来。 凭什么他随随便便就能修行到比自己高的境界? 自己可是十多年来境界都没有往上升了。 凭什么? 就凭他的父亲是岚山派的掌门?就凭他的天材地宝随手都是? 不甘心。 傅乔殷的脸因为嫉妒几近变了形,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在心底默念着现在的自己没有办法跟祝辰相比,等内心的波澜平静了下来,这才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对着祝辰问道:“是啊,真是好久不见了,你这段时间过的还好吗?” 这话明显就是客套话,傅乔殷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心底还在咒骂着谁会想知道你最近过得好不好,当然若是答案是不好的话他也不介意开心一下。 “托师尊的福,自然好得很。”祝辰清风淡写的说道,就好像刚刚把傅乔殷按在椅子上强吻的不是他一样,距离在一瞬间就被拉了开,这一会儿傅乔殷却又不自在了。 他祝辰凭什么占主动权? 明明理亏的就是他才是。 “那就行,不知祝修士为何原因来我派?”傅乔殷从牙齿中挤出了这句话来,将自己和祝辰的关系一句话撇的干干净净,就好像只是两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一样。 也不知道祝辰犯了哪门子毛病,他转瞬又做西子捧心状,一脸委屈的说道:“师尊为何转脸便不认徒儿了?徒儿哪里做的不好么。” 这些年来祝辰似乎有了不少的变化,其中最大的变化便是他已经不会像多年前还在翎云宗那时一样用仇视的双眼盯着傅乔殷了,而是用一种傅乔殷都看不懂的深沉的、仿佛要将他整个吞入肚子中的眼神黏着他。 不得不承认,傅乔殷不喜欢祝辰现在的眼神。 或者说,他很讨厌祝辰现在的眼神。 这种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觉很差,就仿佛一切都失了控一样。 “祝辰,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过了半晌,傅乔殷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揉了揉疲惫的说道,“还有,谢灿被你扔哪去了?不会送他去见陆嘉了吧?” 谢灿就是傅乔殷那个新收的小徒弟,平日里对他倒是百般疼爱,毕竟这小孩足够听话又不闹人,只是正因为他足够的听话,对于傅乔殷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就连想做那一档子事情的时候也因为这个孩子太过容易驯服了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但他若真的是被祝辰杀了,傅乔殷也是会帮他讨个公道回来的。 傅乔殷这话就像是早已知道陆嘉就是被祝辰杀害的一样,其实真要说的话他一点证据都没有,只是有那样的感觉罢了,感觉陆嘉就是被这个男人杀的,什么狗屁十二岁的小孩没有勇气举起刀子他是信都不会信的。 “这个倒是还没有,不过有这样的打算就是了。”祝辰沉吟了一下后对傅乔殷说道,他一点也没有隐藏对傅乔殷新收的徒弟的已经快要溢出来的恶意,现在想想,他临走之前的担心真的是没错的,傅乔殷收了新的徒弟,也不记得他了,一个新人取代了他的位置。 天知道,他走进院子的时候看到傅乔殷跟怀里抱着的孩子的亲密状是有多么的嫉妒,傅乔殷的怀抱,他在一开始可是想了很久!甚至在天真的时候还有想过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自己的师尊竟然连抱都不抱自己一次。 现在再回去想想,其实是他表现的太好了吧? 他当年要是装傻装楞,弄的就跟个废物似的,估计傅乔殷也会对他好。 不过这一种好,不要也罢,他想要的不是傅乔殷的怜惜,不是对小猫小狗一样的宠爱,而是让傅乔殷的双眼中只有他这么个人,只有这样的话他内心深处的野兽才能稍稍的安静下来。 “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入魔。”九霄仙人带了一丝迟疑的说道,他真的是对祝辰伤透了脑子,怎么就偏偏看上了这种人,岚山派的那个青枫对他多好啊!虽说没有对那个秦云一样把他当亲儿子来养,但是也是亲力亲为啊!这才是正常的师尊好么,那什么狗屁傅乔殷算什么师尊啊真是。 “入魔又如何?对境界有影响?压不住师尊了?”祝辰对着九霄仙人问了回去。 他这问题让九霄仙人一阵语塞,人家担心入魔从来都是担心自己的前程的问题,这人唯一的问题就是入了魔后自己还能不能压住傅乔殷,这……这让他怎么回答? 识海中的九霄仙人沉默了下来,祝辰咧嘴一笑,明明是让傅乔殷都惊艳的容貌,却不知为何让人寒毛直竖,傅乔殷的脑子不断的对他发出警报,让他离这个人远一点,然而骨子里,他又不愿意在这个被自己踩在脚底下那么多年的人压过,只能硬着头皮跟祝辰对视着。 过了半晌,祝辰没有任何预兆的俯身将傅乔殷的双手用一只手压制了住,另外一只手则顺着傅乔殷的腰线滑下,落到了他多年前一瞥而至的位置,指腹来回的抚摸着。 “说起来,师尊的这里,似乎有些奇妙之处呢?不知我是否有资格一探究竟。” 第二十二章 “从我身上下去。”傅乔殷的脸色变得差了起来,他没想到祝辰竟然会对那样的身体感兴趣,要知道他多年前拉着祝辰让他用手帮自己做的时候故意露出的那么一点纯粹是为了恶心他。 这样的身体,就连他自己清洗身体的时候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在被青枋收养之前甚至还被人说过是小怪物,想到那段黑暗的童年,傅乔殷就觉得身上刺痛的很,就好像现在都能感受到石子砸在身上的疼痛。 傅乔殷的身体发起了抖,就像是陷入了回忆中的恐惧一般。 他这样祝辰一点都不喜欢,明明自己才是现在那个令他害怕的人,他的思绪却明显不在他的身上,反而像是陷入了梦魇一般。 祝辰很不甘心,他将傅乔殷的裤子扯了下来,强硬的将傅乔殷的思绪扯了回来。 这一下傅乔殷是从梦魇中醒过来了,却眼前一黑觉得自己不如不醒来。 他的手脚奋力的挣扎了起来,可能是气急攻心,傅乔殷连带着可以掐诀的事情都忘了,只是如同被捕捉的困兽一般徒劳的扑腾着,怎么也逃不过刚刚恍惚之间被猎人罩下的捕兽网。 “从我身上下去!”傅乔殷竭力叫道,他的双手呈爪状抓着祝辰的背部,身体也极其不配合的扭来扭去,头上的发簪在混乱之中掉了下去,青丝如同瀑布一般披洒了下来。 明明是这样一幅狼狈的样子,在祝辰看来却美的惊人,傅乔殷本身长的就好看,他的身体也耐看的很,可能是因为是阴阳同体的缘故,傅乔殷的皮肤几近透明,上一次在月光之下就如同荧荧软玉一般,现在在阳光下看,更是让祝辰从内心升起了暴虐,恨不得在上面印满自己的痕迹,彻底的让这个男人的身上全是自己的痕迹,让他只要看到自己的身体就知道,他是属于谁的。 这么想着,祝辰也就真的这么做了。 明明是相爱之人才会做的最亲密的事情,到了傅乔殷他们这里,却如同是仇人一般的厮杀,等结束的时候不但傅乔殷的身下满是鲜血,就连他的身上也被咬出了好几个出了血的印子,他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全是被祝辰弄出来的痕迹。 而祝辰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身上全是傅乔殷抓出来的爪印,还有那么几个是咬出来的牙印。 当祝辰放出了之前被他切断了联系的九霄仙人之时,那光球啧啧了两声,对他问道:“何必呢?” 对啊,何必呢?非要弄成这样,如果祝辰愿意,他有千百种方式可以让傅乔殷自愿将自己的身体奉献出来,那时候好歹也是正常意义上的双修,而不是他们这样,弄的浑身血淋淋的,就跟打了一架似的。 “我愿意。”祝辰回道,他抓了抓自己的脑袋,随手披上了一件衣服便弯下腰将已经被他弄的伤痕累累的傅乔殷打横抱了起来,傅乔殷刚刚做了一半就昏厥了过去,修者的身体不若凡人那般脆弱,傅乔殷这显然是被祝辰硬生生的气晕了过去,当时祝辰看了他一眼,愣是又在晕过去了的傅乔殷身上又做了几次这才罢休。 “你愿意人傅乔殷还不愿意呢,禽兽。”九霄仙人唾弃道。 “那你说怎么办?看着他跟那个小孩卿卿我我?然后一直等到他的心真的被人勾走了才行动?”祝辰冷哼了一声,他这次算是看透了傅乔殷了,他来之前已经被九霄仙人劝住了,本打算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劳永逸的,将人带去岚山派,用天材地宝供应着,就算之后境界不稳修行困难又如何?他要的就是傅乔殷无依无靠,只能靠着他才能生活。 只要他这些年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祝辰没有想到,傅乔殷真的不会辜负他对他的期望,当他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少年靠在傅乔殷的怀里两人相依着睡觉的时候他真的差点就要给傅乔殷鼓起了掌。 将那个臭小子定了身从傅乔殷的怀里拖出来扔到门口,祝辰这才将自己的怒火用另一种方式发泄到了傅乔殷的身上,做了这么长时间,傅乔殷也没有控制自己的声音,那小孩就算是傻的也知道自己在跟他的师尊做些什么吧? 想到这里,祝辰总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不给你的师尊清洗一下?”实在看不过去了的九霄仙人打断了祝辰的妄想,现在要是给他一个机会,他就算拼了老命也要在祝辰五岁的时候就传承下来,这样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但总归不会是现在这个神经病! “不用了。”祝辰笑了一下,他将傅乔殷轻柔的放在了床上,伸出手堵住那个还在源源不绝往外流淌液体的小口,对九霄仙人说道:“你说,他会有孩子么。” “概率很低。”九霄仙人说道,“虽说是阴阳同体,但你的师尊明显比较偏向阳那一方,只是……这事儿也没个准,我之前也有认识一个人他生下了孩子。” “只要不是不可能就行了。”祝辰淡淡的说道,九霄仙人之后明显是想挑起一个话题的话他并没有往下接下去,而是翻身上了床将已经比他矮了一个身子的傅乔殷一伸胳膊整个搂到了怀里,可能是动作幅度比较大,睡梦中的傅乔殷还无意识的低喃了几句,他的眼角已经哭的肿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比起他清醒时的那种嚣张跋扈的样子来说可爱了不少。 不知不觉的,祝辰的动作又轻了一点,刚刚就已经称得上是轻柔了,现在更像是连呼吸都害怕会扰到傅乔殷一样,等睡姿调整好了,这才松了口气下来,闭上了眼睛跟着傅乔殷一样入了睡。 祝辰脑海中的九霄仙人叹了口气,他这六年的时间一直看着这个孩子长大,整整六年的时间为了可以让自己的修为进步的更快一点在习完了字之后几乎一直是在入定,只有偶尔几次那个叫做青枫的看不过去才会把他拉出来练一会儿剑或者其他的东西。 整整六年的时间,祝辰从来没有露出过一个笑容,就连平日里的话都寥寥无几,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弄的他老人家难受的要命,特别还看到了那青枫的大徒弟二徒弟看起来之间有些奇妙的涌动之后更是难受。 这种有八卦却没人说的心情哦…… 九霄仙人本来以为,祝辰在那种充满了友情与爱的环境下性格会逐渐扭回来的,就不说能不能放弃对祝辰的执念的事情了,只是没想到不但没扭回来反而还变本加厉了。 看看!谁教他得不到心也要得到身体的! 这怎么就无师自通了呢!这一天的表情比起之前六年来加起来的都多啊! 九霄仙人心闷,现在回想回想,祝辰还真是一头白眼狼,而且还是那种除了媳妇儿什么都不要的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一胸闷,九霄仙人就想睡觉,他给祝辰留了个讯息就回了神识深处睡了过去,反正这里也不会有人能对祝辰做出什么事情来——这翎云宗现在唯二的开光期就是青枋和傅乔殷,就不说明显已经被吓破胆了的傅乔殷了,光是青枋那个老好人样也不会对祝辰做出些什么的。 更何况他的资质比傅乔殷都要差上不少呢。 一觉睡到大天亮,傅乔殷是被疼醒的,他的脑子一片浆糊,刚清醒过来时的一片空白让他想不起来前一天发生了什么,睁开双眼,傅乔殷一眼看到的就是跟他的脸只有毫米之差的祝辰熟睡中的脸。 前一天的记忆涌进了他的脑海之中,傅乔殷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对方的手还环在自己的腰上,已经干涸了的身体让他怎么着怎么不舒服,傅乔殷皱起眉头,抽出之前被他放在床头的剑就朝着祝辰的头砍了去。 “早啊,师尊。”闭着眼睛宛若在熟睡的祝辰躲过傅乔殷挥来的剑说道,他的声音还带了一丝笑意,明显就是清醒着的。 傅乔殷抿了抿双唇,他的喉咙火辣辣的疼,一点说话的*都没有,便抬起剑又朝着祝辰刺了去。 这一会儿祝辰睁开了双眼,他的手略微用力将傅乔殷朝自己怀中又带了带,傅乔殷便软倒在了他的身上,那一柄剑也从手中跌落到了床上,被祝辰打下了床,“我说,‘早啊,师尊’。那么师尊,你应该怎么回答?” “……早。”祝辰突然爆发出的气势让傅乔殷吓得瞪大了双眼,声势也弱了下去,乖乖的应了祝辰的话。 “嗯?” “……早安。” “乖。”祝辰勾起一抹笑在傅乔殷的头上揉了揉,“昨天晚上累着了吧?徒儿来帮您按摩按摩,师尊。” 第二十三章 这个男人很危险。 傅乔殷心中的警钟敲响了,前一天祝辰并没有对他展现高他一阶的修士的威压,他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感觉,从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这是那个多年前的、因为修为的不足只能任由自己折磨却又一个字不敢说出来的少年。 他也希望是那样,但是身上的酸疼无一时不在提醒他就是被这个他认为的獠牙还没长出来的男人给狠狠的做了。 傅乔殷不明白,祝辰明明有其他的报复方法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种,要知道,他可是一个在祝辰12岁就能对他起奇怪的念头的猥琐的老男人。 这还真是奇妙,傅乔殷想。 他对于其他的男人看向他时的□□目光总是恨不得将那人的眼珠子挖出来,或是直当了断的让那人不再人道,祝辰这种明显超出了他的忍耐底线范围的事情他却没有厌恶,反而有的还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快感,就像是被报复的人不是他而是祝辰一样。傅乔殷的眸子闪了闪,他这样的身体竟然还有人能吃的下口,也不知道究竟祝辰是不是忍受了想要吐的*这才勉强做了这种事情来报复他。 想到祝辰跟他做完后就捂着嘴巴去吐的场景,傅乔殷勾起嘴角无法抑制的险些笑了出声。 感受到了怀中师尊的愉悦,祝辰挑起一边眉毛,他不知道短短几分钟时间傅乔殷脑补了一些什么东西出来,但既然能笑出来那么就不会是什么坏事,他前一夜并没有入睡,而是抱着傅乔殷思考了一个晚上的人生。 他本来是觉得,他想要的只是傅乔殷的身体而已,得到对方的心也是为了让对方对自己死心塌地,免得每一次双修都跟打了一架似的让人倒尽胃口。然而现在想想看,他想要的或许不只是傅乔殷的身体而已,他想要的是他整个人,想要自己刻印在他的内心深处,想要对方无论是飞升了、还是死了,都一直记着自己。 祝辰觉得,自己可能是爱上了傅乔殷,就是这个契机让人觉得有点看不透,他没有任何的理由爱上傅乔殷,甚至没有任何的理由不恨他。 但是确实是爱上了。 将傅乔殷往自己的怀里又带了带,祝辰在他的脖颈处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是要将这人的味道完全印在自己的脑海中一样。 “放开我。”傅乔殷说道。 他这话刚说完,就感觉到换着自己的手臂力度的增加,祝辰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危险了起来,傅乔殷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了这个瘟神,只能张了张口顶着威压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我要清洗。” 祝辰收敛了威压,他的双手在傅乔殷的身上游走着,在碰触到某些敏感部位的时候还特地捏了捏,眼瞅着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加重,祝辰松开了对傅乔殷的钳制,在深深的看了一眼薄唇微张眼中泛着盈盈水光的傅乔殷之后,祝辰头也不回的朝着院子外面走去,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又将傅乔殷给按倒在床上做一遍。 殊不知他这样的毫不犹豫却是让傅乔殷确信了自己的猜想,要是祝辰对他真的有兴趣的话他可能还会不愿意顺着祝辰的意思来,但既然他根本就不是为了自己的事情的话…… 傅乔殷也不介意顺着自己的想法来恶心一下祝辰。 不过他新收的徒弟人到底被祝辰扔哪去了?那小子还没辟谷要是被祝辰定了身再扔出去的话现在估计也饿得够呛了。 傅乔殷自认为不是什么君子,反而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但这种草芥人命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的,思量片刻在祝辰抱着个木桶回来将他抱进去清洗之时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我那徒弟呢?” “师尊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徒弟么?”祝辰装傻道。 傅乔殷哼了一声,他才不信祝辰的话,就算自己没跟他说过谢灿就是他新收的徒弟,朱易不会跟他说?他自己不会猜? 不过傻子也知道祝辰不喜傅乔殷有徒弟这事,不能跟祝辰硬对硬的傅乔殷咧嘴一笑,就像是没有发觉到祝辰的暗示一样说道:“有啊,怎么没,谢灿不就是。” 帮他清洗身体的手上的力度蓦然加重,傅乔殷装模作样的呼了声疼,他的眼角看到祝辰明显像是迟疑了一下,之后一脸不甘心的又放松了力度,像是认命了一样。 自作孽不可活。 傅乔殷在心底嘲笑了祝辰一番。 这要是九霄仙人没有进入休眠的话可能还要唠叨祝辰两句问他到底图个什么,尽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可惜的就是他就是进入了休眠,因此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气氛也算的上是和谐。 另外一边,谢灿自从被祝辰定了身扔出去后便被跟在祝辰身后的朱易捡了回去,他揉了揉谢灿可怜兮兮的小脸,留了个纸条在门口便把谢灿抱回了青枋的院子里。 “主人,人我帮您带回来了。”将腰扭的跟水蛇一般,朱易娇滴滴的对着站在暗处的青枋说道。 “你做的很好,事成之后会有你想要的东西的。”青枋开口说道,明明是和平日里看到的青枋是一个人,谢灿却硬生生的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丝阴森。 被傅乔殷养的从来没有见过恶人的谢灿不出意外的被吓到了。 他的双眼很快的就湿润了,一滴一滴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连带着鼻涕都往下落。朱易嫌弃的将这小鬼扔在了地上,还在他身上踢了一脚,“哭什么哭,能成为主人计划中的一员你应该开心才是。” “呵呵,不要总对小孩子这么凶,就是因为你总是这样,乔殷才一直不亲近你。”青枋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挂着和睦的笑容,就仿佛那种直接将谢灿吓哭了的阴森只是谢灿的错觉一般,他还是平日里那个和蔼的掌门。 “乖,不要怕,师公来帮你解开禁制,啊?”青枋笑道,他抬手将谢灿下的定身术解了开,身体能动了的谢灿先是眨了眨双眼,用迷茫的眼睛在青枋和朱易身上来回巡视着。 他这种兔子似的小心的动作明显取悦了青枋,他抬起布满了皱纹的宛若枯枝的手想要摸一把谢灿的头,却没想到那小孩一个扭头就躲开了他的动作。摸了个空的青枋的脸上一瞬间出现了尴尬,他收回了自己的手在腰侧蹭了蹭,对着谢灿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来。 就像是被孙子嫌弃的爷爷一样。 这下谢灿又自责了,这个时候的青枋确实是他平日里看到师公,但是刚刚那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却是印在了他的脑海中怎么都无法褪色的,他的脑子乱成一锅粥,也不知道应该相信刚刚的直觉还是相信现在的眼前所见,过了半晌,谢灿放弃了思考。 “徒孙啊,师公这次来主要是想要你帮个忙。”青枋开口说道,谢灿面无表情的看向了他的方向,对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让他莫名的有些心虚,只能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说道:“你也看到了,那个祝辰是回来跟你抢你师尊的,你想要你的师尊被他抢走么?” 当然不想。 谢灿大幅度的摇了摇头,他的命是师尊救下来的,就算师尊一直说只是顺手,他也将师尊敬为救命恩人。 特别师尊除了救下了他的命以外还带他回了翎云宗,对他这个四灵根的没有什么天赋的废物好的要命,给他吃给他穿还不凶他,就算偶尔让他干的事情多了点他也毫无怨言。 毕竟他的师尊可是将他从地狱拉上来的人,而且现在的生活也并不差,跟仅有的一些记忆相比现在可是过的可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但是……那个祝辰要跟自己抢师尊? 不愿意,他不愿意。 谢灿的嘴角往下撇了几分,青枋看谢灿显然是听进了他的话满意的摸了摸胡子,对他开口吩咐道。 第二十四章 祝辰明面上是来翎云宗看师尊,他也真的整日跟傅乔殷黏在了一起,就算青枋给他安排了单独住的院子他也去都没去一次,每天都带在傅乔殷的院子里,就算到了睡觉的时间也从来没有离开过。 白日里祝辰还保持了个正人君子的样子碰也不碰傅乔殷一下,傅乔殷在做自己的事情的时候他就跟青枋送回来的谢灿齐刷刷的站成一排,傅乔殷抬眼看过去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恍惚间看到了两只眼巴巴的看着讨食的小狗似的。 只是既然不碰傅乔殷,祝辰的这种样子在傅乔殷看来就是对自己的身体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另一个证据,这种明明对自己没什么兴趣还为了报复自己非要委屈自己装出这样一幅样子的祝辰…… 真是太有趣了。 不过既然祝辰对他没有兴趣,傅乔殷也不介意亲自去撩拨一下他,以试探祝辰的底线。 因而祝辰在翎云宗真正意义上过的第一天就是在傅乔殷偶尔的上其下手下度过的,他的眸子暗沉,在傅乔殷看起来就像是强忍着发怒*,这样一来他干脆更加得寸进尺起来。 只是当天晚上,傅乔殷便得到了教训,刚从青枋那里回来一天不到的谢灿脱了鞋子刚想往傅乔殷的床上爬就被祝辰揪着领子顺手下了个定身术扔出了屋子,傅乔殷刚想让祝辰把他徒弟给弄回来,却看到祝辰的一双眸子几近漆黑,拽着他的双手就把他按倒在了床上。 那一个晚上祝辰过的是很愉快的,傅乔殷是悔恨的,谢灿却是睁着一双泪汪汪的满是怨毒的眼睛保持着爬上床的姿势在门口呆了一个晚上,他的耳边一直响彻着傅乔殷压抑着的啜泣,还有被弄到舒爽之时憋出来的喘息。 那声音就跟猫儿的爪子挠在谢灿的心上似的,他虽说对于情爱之事只是略有了解,现在却恨不得去自己去代替祝辰现在的身份,将师尊伺候到舒爽到哭出来才好。 傅乔殷的哭声直到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这才停下,谢灿听着房间里祝辰轻声哄着傅乔殷睡觉的声音以及傅乔殷迷糊的嘟囔觉得自己胸口闷得难受的慌,只是这一次他再委屈也没哭出来,而是睁着一双眼等着随意披着外衣的祝辰从屋子里走出后用恶狠狠的瞪着他。 谢灿眼角委屈的泪水早已干涸,泛红的眼白却显得跟个毛都竖起来的小兽似的,他这样的目光若不是为了傅乔殷的话,祝辰还是比较欣赏的,毕竟这种极端的恨才能最为有效的激发出人类的潜能,而只有激发出了潜能,才能让他变强。 为了由恨而生的执念。 可惜,是为了傅乔殷。 “你很恨我。”祝辰说道,他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 跟谢灿对视了半晌,祝辰这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一样抬手将谢灿身上的定身术撤了去。 谢灿身体刚能动便想也不想的对着祝辰的大腿隔着裤子咬了下去,他几乎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连祝辰的皮肤都没有咬破,他嘴下的皮肤就如同石头一般的硬,他就算用上了自己那一丁点的真气也没有办法将祝辰的皮肤咬破。 炼气期和开光期的差距在谢灿和祝辰的身上显露无疑。 玩够了的祝辰一抬脚便将谢灿甩到了一边,他俯视着谢灿,缓缓开口道:“胆子蛮大,眼神也不错。” “可惜不够狠,也不够有自知之明。” 他这么说完之后便看也不看谢灿一眼,拿了洗浴用木桶回了屋子,就算谢灿恨他又如何?他本就不是什么善人,为了得到傅乔殷更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反正最多是遭到天谴罢了。 天谴又如何?这天下还有什么事物能比他那师尊更让他移不开目光,恨到了骨子深处又爱到了骨子深处。 一转眼的时间一周的时间就过去了,傅乔殷也在第一天收了教训之后再也不敢对祝辰动手动脚,这倒成了祝辰的一大遗憾,本来还想着借那机会再狠狠的用那种方式教训傅乔殷几次现在想想也是没机会了,一边跟青枋辞别,祝辰一边的心猿意马。 青枋修为不高,阅历却是祝辰和傅乔殷他们的好几倍,这一会儿看到祝辰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恼,只是在自己的胡子上摸了两把说道:“呵呵,既然要走了,老夫也就不再多留了,只是临走之前老夫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也算是尽了老夫这师公的一片心意。” 长辈之话不可辞,因而就算知道翎云宗没有什么好东西,祝辰也还是没有拂了青枋的面子,而是对着青枋抱了抱拳,说道:“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啧。”一旁坐着的傅乔殷烦躁的撇过了头,他这一会儿倒不是嫉妒祝辰竟然得了青枋的赠礼了,这会儿人家是客,他们是主,若是一点待客之道都不值也不知道会被怎么唠叨,再说这几天他也从祝辰手上拐了不少好东西,手上那墨玉扳指就是个好例子。 不过这人这些年怎么过来的?身上的法器不是灵石么,那些他都能看得出来的品阶不凡的法器只要他向祝辰要了,祝辰立刻二话不说的就抹掉自己的印记给了他。 小时候容易被拐就算了,这会儿都到了而立之年性格看起来也变了不少了还是这么好拐,这以后还不被骗的连亵衣都没了? ……唔?自己这是……在想什么? 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替祝辰担心,傅乔殷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微妙,开玩笑,祝辰何德何能他怎么可能会担心他?一定只是自己错觉,自己只是担心……担心自己骗来的法器不够多。 在心底给自己找了多个理由,傅乔殷却感觉自己的心跳愈发快了起来,就像是在心虚一样,但又不全然是心虚,他的脸上也发起了热,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徒孙不嫌弃,那就跟老夫来吧,那东西对于老夫而言极为贵重,因此存放在了老夫私人的地方……徒孙莫不会怪罪吧?”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祝辰没有一丝不耐烦的说道。 听到祝辰的声音,心里乱成一团麻的傅乔殷猛地抬头,想也不想的对着青枋和祝辰说道:“我也去。” 第二十五章 傅乔殷话一出口他自己率先就愣住了,明明是和他毫无关系的事情他干嘛没事凑这个热闹?他去了又能怎么样?又想怎么样?从祝辰那里要来的法器已经够多了,青枋的东西他自然是看不上眼的,这样的话自己跟去又有什么用途? 就算去了,添堵的也是他自己。 “师尊……不要去好不好?”傅乔殷还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谢灿便沉不住气了,他抬手拽了拽傅乔殷的衣袖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傅乔殷的脸,“我们……这几天都没有说上几句话,谢灿想师尊了。” “咳咳,谢灿别闹,你大师兄好不容易才来翎云宗一次乔殷陪着是应该的,乖,你师尊想跟来的话就让他跟来吧,别任性。”青枋说道,他嘴巴上虽然是为傅乔殷开脱,口气里却满满的都是对傅乔殷忽略谢灿的指责以及对谢灿的疼惜。 这要是以前的话青枋这么一刺傅乔殷估计还难受是会难受几天,但是也不会不听从青枋的命令,乖乖回去自己的院子里。而这一次,也不知道是这几日祝辰将傅乔殷捧的太高了还是什么,傅乔殷愣是一点的闷气都不想受,他抬手在椅子的扶手上拍了一巴掌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跟青枋对视着,末了,哼了一声出来,“多谢师尊理解,那乔殷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没想到傅乔殷的反应跟自己想的不一样,青枋的脸色变了变,他很快的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露出了破绽,又立刻将面部表情调整成了为自己的小徒孙惋惜一样的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想跟来就跟来吧。” 傅乔殷自然是应了下来,祝辰的双眸流转之间似有一丝欣喜,他一路上都克制着自己想要将傅乔殷按在角落里用舌头细细描绘着他的唇的*,毕竟这还是第一次,傅乔殷这样为了他顶撞青枋,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在傅乔殷心中的地位已经在逐渐上升了? 仿佛已经看到了傅乔殷双眼中只倒印着自己的脸的场景,祝辰竟走着走着嘴角就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他的眼中似乎只有走在他前面的傅乔殷,就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二人一般,其他的人什么也不是。 只是这一段路太短了。 还没走上多久,就已经走到了青枋的院子,傅乔殷和祝辰跟着青枋走到了院子中的主屋,傅乔殷左右张望了几圈,他平日里来的时候总能看到朱易从各种各样的角落里站出来展现自己的存在感给人添堵,这一次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莫名的,想到之前那些事情傅乔殷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在什么地方不对劲,他自己也不知道。 “师尊,朱易呢?”等青枋停了下来,傅乔殷终于问出了口。 “可能是处理私人的事情去了吧?”青枋敷衍道,他这话说完后故作神秘的回头对着傅乔殷和祝辰眨了眨眼,就像个十足的炫耀自己宝贝的老顽童似的,“老夫这东西啊,可是个宝贝,你们呀,跟老夫进来。” 宝贝? 傅乔殷一脸的疑惑,他侧了侧身子让祝辰先行走了进去,之后踌躇了片刻还是没有跟进去,本来这件事就是一时脑热做下的决定,现在大脑清醒了起来又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丝的不讲道理,这要是在其他人面前不讲道理就算了,偏偏对着的是把他当做亲儿子养了那么多年的青枋。 ……等下找个机会跟师尊道个歉吧? 傅乔殷琢磨道。 只是他是等不到那个机会了。 祝辰在走进青枋的院子的那一瞬一股阴寒便从脚底直窜头顶,这一种感觉还是他之前跟着岚山派的同门师兄弟去剿灭一个已经被鬼修霸占的村子的时候才感受过的,那鬼修作恶多端,却又狡猾的如同一只狐狸,他明明是金丹修为,却又用自身的本命法器让别人以为他只是筑基修为。 当时祝辰跟几个同门师兄弟险些就被那鬼修困在了婴孩血液画下的法阵之中,最后还是青枫真人的二徒弟——沈泞前来营救这才将那鬼修一举剿灭。 这对于祝辰而言是一个印在了骨子里的耻辱,那进入法阵之时的阴寒他也记在了心底。 但是这是翎云宗的掌门的院子,是傅乔殷的师尊的院子。 祝辰抿了抿唇,他不动声色的跟在傅乔殷的后面走到了青枋的屋子的门口,看着他侧开身子让自己进去,他却站在了门口不愿进来。 祝辰感觉自己心凉了一半,而当青枋抬手启动了法阵,杜绝了屋子里外的视线之后祝辰的另一半的心也凉了下来,他嘴角的那一抹笑撇了下来,内心已经猜到了几分傅乔殷这几天如此温顺的原因。 什么狗屁的两情相悦的幻想,这明显就是早有预谋! 虽说祝辰一遍一遍的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要轻易怀疑傅乔殷,他还是觉得绝望扑面而来,那最后一丝的温情似乎也随风飘逝,祝辰觉得,如果这真是一个阴谋的话,他有可能再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让傅乔殷屈服了。 不过想想也是,他怎么会以为那个单单因为自己的天赋好便想要废了自己灵根的师尊会在这么短短的几天里便有了那么大的改变? “呵呵,年轻人,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可是老夫我。”青枋笑道,他识得人间百态,当然知道祝辰已经开始怀疑了傅乔殷。 他当然不介意多帮一把。 “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这样的话我还会留你一丝神魂,让你以后得以看到老夫和乔殷翻云覆雨。”青枋大放厥词,他倒是也没有大意,抬起手来便祭出了招魂幡,表明了自己鬼修的身份。 以及金丹初期的实力。 祝辰目光一凛,拔出了自己的佩剑,他现在只有开光中期的修为,若是九霄仙人还醒着的话对上金丹初期也并不是不可一战,但若是只有他一人,有没有两成胜算都是未知数。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拖延时间,直到找到青枋的弱点位置。 门口的傅乔殷并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他一开始还好好的站在门边上,片刻之后却又闲着无聊在青枋的院子里晃悠了起来,他可是记得青枋的院子里有一处花园,他小时候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那里度过的,自从成年之后对那一小处天地又没了多大的兴趣便没有再进去过了,这一会儿闲着无聊,他也就干脆窜到了院子里溜达。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在那里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谢灿?你在这里做什么。”傅乔殷皱着眉头对不远处的背对着他的谢灿喊道。今天青枋帮着谢灿说话的时候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但最终还是归于了师尊喜欢小孩子的缘故,而现在,谢灿却在青枋从来不给外人进入的花园之中。 “怎么好好到你师公的院子来了?来,跟为师说说。”傅乔殷朝着谢灿走了去,他本想着若是谢灿想要越过他向青枋讨要赏赐的话教训一顿就算了,只是没想到的是他刚走到谢灿的身后便看到他的怀里抱着一个红色的、花纹诡异的如同人的肉的纹理一样的球。 什么东西? 傅乔殷心下疑惑,抬手搭在了谢灿的肩膀上,强硬的逼着他转了个身子面对自己。 说是强硬的逼着谢灿转了个身子也不算对,谢灿根本就是一丝的反抗都没有,当他的身子完全转了过来之时,傅乔殷终于明白了他怀里抱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个人头,一个已经剥去了一大半的皮的人头,只剩下半张脸还没有剥下,那人死前必然是受到了残忍的对待,他的双眼突出,像是在诉说自己的不甘心。 最让傅乔殷心惊的,却是那个人头是青枋的近侍——朱易。 那个即使自己挑拨,青枋也不会惩罚的朱易。 明明前几天还好端端的活蹦乱跳,怎么今天就……死了? “谢灿,你……” “师尊,你以前都不是喊我谢灿的,你明明是喊我灿儿的。”谢灿开了口,他的眸子中隐隐有一丝水光,声音也带了一丝的哽咽,若不是手上还抱了个人头,傅乔殷可能真的会头脑一晕抱着他安慰一番。 “灿儿别闹,先告诉师尊你怀里的人头是怎么回事?”傅乔殷说道,他隐隐之间觉得有一丝的不对劲,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不对劲。 “是师公杀的,他说这是朱叔叔最后的一次用途,以后他就不需要朱叔叔了。” “最后一次用途?为什么不需要朱易了?”傅乔殷疑惑的问道,他甚至想不到自己那个慈眉善目的师尊杀人的样子,在他的记忆中,青枋可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喜欢小孩的老人。 “当然不需要了,他连他自己的身体都不要了,还要这个人干嘛?”傅乔殷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说道,他急忙扭过头,祝辰狼狈的站在花园的门口,他遍体鳞伤,一手提着青枋的脑袋,另一手捏着青枋不断哀嚎着的神魂。 “你说对吧,师尊?” 第二十六章 当祝辰站在青枋设下的阵法中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傅乔殷会不会对把他骗来这里有一丝一毫的不忍或悔恨呢?他会不会不舍,毕竟好说歹说他们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就算他再讨厌自己,真的一丝一毫的愧疚也没有? 真的有那么绝情? 这些事情只有出去才知道。 祝辰的脑子中涌过了千思万绪,脸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反而是一片镇定,就像是笃定青枋不能也不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来一样。 这样的表情在青枋看来就是故作淡定,他不认为一个小毛孩子直面高他一个阶级的鬼修会真的不害怕,就算性格内敛不易表现,那也只能算的上是藏的深罢了。 咧嘴一笑,青枋开了口:“真是一具让人羡慕的身体呢,火系天灵根,长得还那么好。” “多谢夸奖。”祝辰说道,他将神识探入了储物戒之中,打算青枋一发起攻击就唤出保命的法器来抵过他的攻击。好在他储物戒中可以在金丹修士的手下救他一命的法器少说也有十件八件,其中有一部分是祝严私人的法器,另一部分则是青枫闲来无事炼制的法器,他本想炼制给秦云带着,却在见他没有一次使用过后转而全部扔给了祝辰。 为了秦云打制的法器,青枫自然是用了他能找到的最好的材料,其中甚至有一件法器元婴期的修士的攻击都能抵挡一二。 “看你也乖巧的很,那么老夫也不拐弯抹角了。”青枋说道:“若是你自愿放弃自己的身体,投入转世轮回那么老夫还能放过你的神魂一马,但若是不,哼。” 青枋摇了摇手中的招魂幡,那旗上环绕着的恶鬼凄惨的叫了起来。 “老夫就先收了你的神魂,好好炼制炼制这宝贝。” 话音刚落,青枋率先发出了攻击,招魂幡上的恶灵听了他的命令,嘶吼着朝祝辰冲了去。 祝辰冷哼了一声,他面前出现的镇魂旗将那些个恶灵全数挡下。要说也是青枋倒霉,这要是一段时间之前的话可能祝辰真的做不了什么只能任人鱼肉,但此番他来的翎云宗的路上遇到了前些年追寻魔修下山的桃湘真人,以及一位身着红衣的美貌女人,她二人相携而来就如同一对羡煞旁人的道侣一般。 她二人一见祝辰身上的袍子是青枫的第三峰特有的袍子,就将他拦了下来,托他给青枫真人带回几件东西。这只是举手之劳,祝辰自然愿意为之,而看祝辰这般配合,她二人似乎心喜的紧,每人赠予了祝辰一件法器,红衣女子送给祝辰的便是这可以抵挡招魂幡的镇魂旗,而桃湘真人…… 转眼间,祝辰又掏出了一件法器,这法器乍眼看上去只是一段普通至极的桃枝,就连法器的名字也就是桃木枝这般简单,它的上面没有任何一丝灵气的波动,若不是桃湘真人再三强调这真是件法器就连祝辰都不会信。 “哈哈哈哈我还当岚山派有些什么好东西?原来对弟子也不过如此。”青枋有意激怒祝辰,他自是能猜出那桃枝是什么高阶法器,这般话语纯粹只是在赌祝辰还不会使用,只是这本就是桃湘真人亲手交于祝辰的法器,该如何使用,她自然是一字一句的毫无保留的告诉了祝辰。 古有道者手执桃木驱除鬼怪,这桃木,恰恰就是鬼修的克星。 就算是最普通的一株桃枝都能抵抗恶鬼,那这被桃湘真人亲手炼制的桃木枝又怎会输给鬼修? 祝辰不想跟青枋耗时间,他抬手便将桃木枝破开石制的地板插在了地上,须臾间桃树丛生,青枋设下的法阵之内竟出现了一片桃林,朵朵桃花粉嫩可爱,可惜的是唯二会注意它们的人此刻却一点心思也没有。 青枋的实力被桃林削弱的只有开光中期的实力,恰恰与祝辰持平,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本以为这么一大片桃林应该会将他的实力削弱到只有筑基修为,这么一看却只是声势大雨点小,倒是也有了几番底气,毕竟……他可是夺了多人的身体这才好不容易修炼到金丹期的鬼修,少说也活了千百年,若是被一个刚刚而立之年的小辈打倒的话他这么些年也是白活了。 这么一想,青枋便摇了摇手上的招魂幡,对着祝辰冲了上去。 他不知道的是这桃林的威力在祝辰手上现在只能发挥出十之一二罢了,若是祝辰的修为到了金丹期,那么不说将他的实力削为筑基期,就是如同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一般都是可以的。 青枋的丰富经验着实让祝辰吃了不少亏,他费了不少力气这才勉强一剑刺入了青枋的胸脯,青枋被桃木枝幻化出的长剑钉在地上,他的血逐渐汇成了一滩,嘴角不断的往外溢出鲜血。 只是祝辰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他一剑刺入了青枋的胸脯,同时的,招魂幡也刺入了他的小腹,在那一瞬,他仿佛自己就是那招魂幡上的恶灵,嘶吼着要毁灭这个世界,要手撕仇人。 这样的*被祝辰生生压抑了下来,他抬手,眼睛眨也不眨的拔下了小腹上的招魂幡,踉跄的走到了青枋的面前,又拿出了一把剑出来作势就要砍掉青枋的头。 胜者王败者寇,青枋倒是也是一个汉子,他张口大笑了出声,带动着胸腔一阵疼痛,祝辰见他似乎有话要说稍稍停手,等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师公说出他的遗言。 虽说在青枋说出口之后祝辰就后悔了。 “真是千算万算,还是被你抢先了。”青枋咳嗽了几声,震得他更是疼的眩晕,“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将乔殷养在……身边?” “我不想知道。”祝辰说道。 “咳咳,我……可是……他……咳,是……我……咳咳,炉鼎。” 祝辰的瞳孔微微放大,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砍下了青枋的头,一团黑气顺着青枋的身体往外逃去,祝辰抬手便用镇魂旗将其收了回来,阴沉着一张脸一手提着青枋的头,另一手抓着他的神魂,连着自己的伤都不顾了朝外走去。 他想要知道,傅乔殷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只是当他看到傅乔殷之时,他却控制不住的对傅乔殷口出恶言,对方却对自己的话恍若未闻,却是凄惨着一张脸,看着祝辰手上的人头不说话。 过了半晌,傅乔殷腿一软便跪倒在了地上,开口道:“……这就是,你的报复?” “不是你的报复?”祝辰问道,这样的傅乔殷在他眼里刺眼的很,他一抬手,便将青枋的肉扔到了傅乔殷的怀里,“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 傅乔殷双眼茫然,他不知道祝辰怎能这般残忍,在杀害了青枋之后竟然还问他‘有什么要解释’? 该解释的人不是他么? 傅乔殷内心一片凄凉,他只知道祝辰恨他,这一次来也必然是有备而来、不怀好意,他明明知道的。 但是怎么就……放松了呢?怎么就觉得他不会对自己不利了呢?试问,有谁会对差点废了自己灵根的仇人毫无顾虑的只是双修了两次便冰释前嫌? 这一会儿想明白了,傅乔殷觉得他身上那些祝辰赠予的法器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过了半晌,他开了口,双眼中满是绝望。 他说道:“你……走吧,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第二十七章 傅乔殷的话在祝辰听来就宛若默认了他加害于他一般,祝辰的胸腔一疼,一双眼中也似乎带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 竟然连骗都不愿意骗他了么…… 只要你说你没有想要加害于我,就算是谎话,我也会相信。 努力的想要将嘴角上扬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祝辰却发现怎么努力他的唇角都无法上扬。在心底深深的唾弃了自己,祝辰用真气控制了风刃在自己的手腕上深深的割了一道口子出来,这才勉强让他被愤怒冲昏了的大脑恢复冷静。 “师尊您可知,你为了青枋这人做了那么多,他却只是当你是炉鼎罢了?”疼痛让祝辰恢复了冷静,却也只是暂时的,他在开口的一瞬间却又觉得大脑发起了昏,讽刺了起来,“上一次估计也是他没有用过你那一处地方吧?就是特地为了下了圈让人钻进来?有意思,有意思,傅乔殷,人心可都是肉做的,它不是石头做的。” “住口!” “为什么住口,心虚了?那么我就再问问你,我的技术和你那师尊的技术比,哪个更好?”祝辰问道,他钳住了傅乔殷的下巴,强硬的让他张开嘴后便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在前几日明明还是温柔的让傅乔殷沉溺的温柔,现在却除了掠夺没有任何一丝的其他的感情夹杂在里面,傅乔殷的脸色苍白,他下颌一用力就想要对着祝辰的舌头咬下去。 只可惜最后还是咬了个空,祝辰先一步的退出了他的口腔,他还险些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傅乔殷觉得自己从脚底开始就是冰冷的,这种冰冷直窜入大脑。他仿佛是第一次认识祝辰的狠利一般,什么脏水都往他身上泼,明明是杀害了自己师尊的凶手,却又将事情全部瘫在了自己的身上,甚至还诬赖了他是青枋的炉鼎。 他怎么可能是青枋的炉鼎,他们只是最普通的师徒而已。 闭上了双眼,抱着青枋的头的傅乔殷仰起了脑袋,若这就是祝辰的报复的话那么也应该到了尾端,只要他死了就可以了。 只要他死在了他的剑下,就可以了。 傅乔殷的心里不舒服,祝辰的心里也难过的很,他看傅乔殷这幅认罪了的样子心下一片愤怒,不只是愤怒于傅乔殷的狠心,更是愤怒于自己的妇人之仁,竟然到了这种时候都下不了手。 “这是怎么回事?我就睡了几日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了。”一个声音打断了祝辰的思维,同时的,柔和的、宛若母亲温柔的爱抚一般的暖流顺着祝辰的头顶流入身体,只是几息,便让祝辰冷静了下来。 “就是你看到的这幅样子,我还是被背叛了。”祝辰苦涩的在识海中跟九霄仙人说道。 “嗯?” “青枋想要夺我身体,傅乔殷为帮凶,只是并没有成功。”虽说并不是很想解释,但若是祝辰自己不开口,九霄仙人也会自己胡乱猜测,祝辰就干脆跟九霄仙人将话全盘托出,他简单的概述了一遍,只是这会儿的简单也比平时说的话多的多,让九霄仙人啧啧称奇。 毕竟还是个孩子,就算平日里表现的再过稳重,也还是会在潜意识里对人抱怨。 九霄仙人是这么觉得的,这倒是个美丽的误会,若是让祝辰知道他只是怕他烦的话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 “那你手上的是青枋的神魂?有读过他的记忆么?”九霄仙人问道,心念瞬转间他便衡量出了利弊,祝辰这幅样子明显就是要杀了傅乔殷,他若是亲手斩断执念也不非为一个让他心境大进的方法,但这样的也不是没有风险,相反,这样的风险很大,一个不慎便会走火入魔,严重者甚至会摧残心灵,成为一个废人。 所以最好的方法还是让他自己清楚事情的真相,随后再根据自己的判断做出决定。 九霄仙人那话宛若一语惊醒梦中人,正所谓关心则乱,祝辰一心想着傅乔殷亲口告诉他答案,却没想到青枋有可能骗自己。现在在九霄仙人的提点下冷静的想一想,祝辰猛然间发现自己可能被青枋耍了。 脸上淡淡的有些发热,好在傅乔殷并没有注意到他,祝辰就站在那里看着手上捏着的青枋的神魂,等脸上的热度稍稍褪去这才抬起手来将傅乔殷一把拉了起来。 是的,他是要看青枋的记忆。 但是他不能一个人,他要拉着傅乔殷一起看。 若是青枋真的对傅乔殷只是单方面的龌龊思想的话就算是傅乔殷这种将给予自己新生的师尊当做神邸一般的人,也应该掂量掂量这个人是不是跟他想的一般。 “你做什么!”猛然被拉起来,傅乔殷手中的人头不慎滚落地上,他心一疼,在祝辰放开他的手臂的瞬间他便要跪下重新抱起青枋的头。 祝辰又怎么会如他所愿,他飞快的结出了法印按在傅乔殷的头上,下一个瞬间,傅乔殷便软倒了祝辰的怀里。 将傅乔殷的身体摆正,祝辰又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呆呆愣愣的谢灿,他不知道那个小孩发生了什么,但是神魂受到了创伤,这辈子也就只能当个痴儿,一点一点的修补自己的神魂。 这样的结局也未尝不是个好结局,因果轮回,天道注定。谢灿这辈子的苦难会化为下辈子的福气。 跟九霄仙人打了声招呼让他看好青枋,祝辰也跟着结出了同样的法印读取了青枋的记忆。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青枋的记忆中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只有小小的一团的,浑身都是青紫伤痕的傅乔殷。 青枋坐在一间客栈二楼的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楼下的哭的脸都糊了的小孩子,那孩子约莫四五岁,身上的小棉袄破旧不堪,到处都是巨大的窟窿,也不知道能不能抵御风寒。 那孩子的哭声就如同小猫儿一般,一抽一抽的,一双眼睛也肿的跟两个核桃似的,一张小脸脏兮兮的,还不住的用已经肿成萝卜的脏手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 明明是这样的陌生,跟祝辰看到的俊美如仙人般的傅乔殷相差甚远,祝辰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个就是他未来的师尊。 那哭声断断续续的传到耳朵中,让祝辰听的心都缩紧了,若不是他现在没有实体,他绝对要冲下去将小傅乔殷抱在怀里好生安慰一番,哄得他眉开眼笑才好。 “主人,你此番在此停留就是为了那个孩子?”朱易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刚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满是醋味的话。 在那时已经是中年之姿的青枋乐呵呵的将朱易拉到了怀里抱着,在对方的脖子上亲了两口将人安抚了下来这才开口说道,“那可是阴阳同体,天生的炉鼎,资质虽然只是三灵根,但是只要我们将他用丹药堆积到了结丹,那么呀……他可是就是最好的采补材料。” 青枋的话让朱易的脸色好了起来,站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的祝辰的脸色却阴沉了下去,他知道青枋对傅乔殷有着龌龊的思想,却还是想过这是在收养了傅乔殷之后发现了傅乔殷的阴阳同体才起了邪念的,却不知就是因为傅乔殷那样的身体让青枋盯了上。 “哼,你说这些大道理,想要的却只是尝尝那种人的味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朱易掐着嗓子娇声指责道,他甚至还翘起了兰花指在青枋的身上点了点,“对我你还用那样一套,我是会跟一个道具争风吃醋的人么?” “不是不是,你当然不是。”青枋连声赔罪道。 在包厢中又缠绵了一段时间,青枋这才下了楼走向了傅乔殷,他的脸上和蔼的笑容是祝辰平日里看见过的脸,跟刚刚在包厢里的肆意完全不同。 他走到了傅乔殷的面前,弯下了腰抬手在傅乔殷的头上揉了揉,问道:“小孩儿,你为何哭泣?” “……”虽说有人安慰,但是傅乔殷显然是已经对所谓的‘人’产生了抗拒,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青枋,一个字不说,一双眼中满满的都是戒备。 青枋尴尬的收回了手,这显然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对着傅乔殷又说道:“若是不想回答不回答也罢,只是老夫修仙那么多年,你这点事情呀……是瞒不过老夫的。”他这话说完,故作玄虚的抬手掐指一算,之后脸色猛然一变,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你可愿做老夫的徒弟?” “不。”傅乔殷干脆利索的回了一个字,他这样的答案几乎是在青枋的意料之中。一个已经受了那么多次伤害的孩子,怎么可能轻轻松松的放下戒备?这种事情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真不愿意当我的徒弟么?我可呼风唤雨,腾云驾雾,你若是学会了这些便可帮自己报仇哦,还能将那些瞧不起你的人死死的踩在脚底下。”青枋哄骗道。 第二十九章 青枋本身长相正直,平生对修炼之事虽然上心,奈何天赋不高,怎么修炼都不会像天骄一样进步飞速,再加上他又擅长玩弄心机——这恰恰就是几乎所有修为飞速进展的天骄都不擅长的事情。 鱼与熊掌不得兼得,一心不可二用。青枋这种人若是成心想要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的话还真的能让他蒙骗过去,不过要说到玩弄心机的天灵根修士的话祝辰也不是没有见过,这种人在夙家比比皆是,偏偏里面又有一个异类一般的夙苒,祝严在跟他说这些大家族的八卦的时候也有说过,夙家现在要不是明面上有个夙苒,暗里又有多个老祖宗在撑台,早就被其他的大家族取而代之了。 这种人最为恶心的时候就是脱下了那披在身上的人皮,露出了里面深藏着的禽兽本质。 不得不说,祝辰明明已经知道了青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也知道他对自己的身体只是单纯的想要夺舍而已,却还是在他说到自己身体的时候泛上了一阵恶心。 只是当有事情比这件事情更让人恶心的时候,自然而然的,祝辰也就被转移了注意。 “那……傅乔殷……?”朱易踌躇的开了口,他眉间的阴郁如同黑云一般无法弥散,他明明知道的,对于青枋而已傅乔殷只是一个炉鼎、一个可以被舍去的道具而已,他才是青枋真心爱着的人,但是看着青枋十年如一日对傅乔殷的上心,他真的是嫉妒了。 他只是一个凡人,一个花了跟青枋一样的时间却只能修炼到炼气期的根本就不是修真这块材料的人,他的容颜也是用丹药这才勉强保留在了青年期,不然现在指不定老成了什么样子了,为了让青枋的目光可以停留在他的身上,他这些年就连女人用的那些胭脂都用上了,却还是在每一次在看到祝辰那张日益出色的脸自卑了起来。 “他啊,若是我得了那祝辰的身体,将他做炉鼎的话岂不是锦上添花?不过你这话也是提醒了我,若是现在在这个身体上将他用了莫不是浪费?正好,我就再忍一段时间。”青枋用指腹在自己下巴上搓揉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美事一样□□的笑了出声。 至此,真相已经大白了一半,之后的事情祝辰忍住了恶心,将之后的事情全部看了下来。 这一切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若不是青枋自己过于贪心,也不会落到最后脸神魂都被别人挟持的地步。 但是对于祝辰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傅乔殷。 祝辰不知道被人误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但他只要想到,若是现在被误会的是他而不是傅乔殷的话他会比之前误认为傅乔殷背叛了自己更加绝望。 当最后将最后已经猜到了的真相看完了,祝辰便迫不及待的神魂归了位,比他先醒来一步的傅乔殷跪在地上,他的双手抱头,一张脸满满的都是悲痛以及不可置信,周身的灵气却因为他内心的波澜而变得动荡不安起来。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像是察觉到了祝辰醒来,傅乔殷对他问道,“你现在满意了么?” 祝辰没有说话,准确来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傅乔殷知道了青枋的真面目对他确实有利。 要知道,他们刚刚看的可是青枋的记忆,而不是傅乔殷的记忆。 这说明什么?说明傅乔殷的母亲毒打傅乔殷的时候青枋是丝毫不漏的全看了下来。 见祝辰没有说话,傅乔殷吸了口气又接着问道:“让我知道了教我养我宠我的师尊是这样的人,你就满意了?” 对,满意了。 祝辰想要这么说,傅乔殷却没有给他机会。 显然是越说越激动,傅乔殷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用手指指着祝辰,脸上的表情是祝辰从来没有见过的狰狞:“对,他是想要将我当炉鼎,那又怎么样?只要我不知道这些他就是我的师尊!你是不是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都是天骄?只要努力修炼了就有回报?家里还有一个那样的父亲可以给你撑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是怎么过来的?对,师尊想要将我当炉鼎,我是不会愿意,也会觉得他这样恶心。” “但是你知不知道,他是唯一一个真心关心我的人?” “不是。”终于找到了机会打断傅乔殷的话,祝辰急冲冲的说道:“还有我。” “哦,还有你也关心我是么?我不信。”傅乔殷冷哼了一声,他的双眼变得赤红,本身温润的真气却逐渐变得混乱不堪,就像是有一股额外的力量正在改变他的身体一样。 若是任何一个活了百年的修者在这里必然会看出来傅乔殷这是入魔的迹象,但祝辰看不出来,九霄仙人对他的竭力嘶吼他也听不到,他现在什么都听不到,除了傅乔殷以外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他也不知道应该解释什么,只是光站在那里紧咬着下唇,用傅乔殷看不透的目光看着他。 有什么东西可以解释的? 祝辰的大脑一片空白。 傅乔殷都不相信自己会关心他,或者说,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就算真的是事实。 明明都是在这种事情上连骗人都不会骗人的人,却偏偏要认为对方是在骗自己的。 傅乔殷见祝辰没有回答自己,没有预兆的笑了起来,他越笑声音越大,本来动荡不安的灵气却也在一瞬间平复了下来,等最后笑声停下来的时候他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赤红,本身修真者才有的仙气一扫而尽。明明身上穿的还是那么一身白衣,他人也还是那一个傅乔殷,现在的他却如同盛开的罂粟花一般的妖艳动人,引诱人沉溺其中。 祝辰的呼吸一滞,他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拍,要说之前的傅乔殷他是想要从脚到头一点一点的亲吻他的全身,现在的傅乔殷却是让他想要狠狠的将人揉进他的血肉之中,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能看到。 就像是一瞬间就从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堕落为了风尘中的那一朵花儿。 这就是入魔? “……不那只是你师尊脸长得好看而已才有那么大的震撼而已。”九霄仙人残忍的打破了祝辰的幻想,他现在倒是没刚刚那么激动了,事情已经不可逆转,既然祝辰自己作死的话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尽人事,听天命,能做的他都做了。 “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他日相见,便不要称呼我为师尊了。”傅乔殷开口说道,入魔成佛只是一念之间,只是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有所顿悟的。 他在这么说完之后转身便要离开,他现在已经是一介魔修,还呆在这里岂不是站着让人喊打喊杀?他可没有那么伟大,只要保全自己的生命,他什么都愿意做。 然而他还没有走出几步远,就被人拦腰抱起,同时的,他的修为也被人一并封住,长久以来伴身的真气一瞬间便消失了个彻底,被封印在了丹田之中。 慌忙的查看了一番自己的身体,再三确认了自己的身体并无大碍之后,他抬起了头,一双眼睛毫无波澜的看向了祝辰。 “你做什么?我的话应该说的很清楚了吧?”傅乔殷问道。 “没错,你的话确实说的很清楚了,那么现在也应该轮到我说话了。”祝辰像个得到了自己最喜爱的玩具的孩子一般笑了起来,他说道:“无论你是入了魔,还是成了佛,都别想从我的手中逃开,你永生永世都是我的,如果你死了,我就去找你的转世,将你养成娈童,等你离不开我的时候我便再带你去看三生三世镜,让你什么东西都清清楚楚的回忆起来。” “你不能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你说你是个小人,那么我为何就是君子?” “要知道,我可是你这个小人的徒弟啊,师尊。” 祝辰笑了起来,傅乔殷入了魔,这对他根本没有任何一丝的影响,反而,还好的很。 这修真者还要遵守凡人那套规矩,就例如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种东西,魔修正因为已经抛弃了那些东西放浪不羁这才被他们所唾弃,本来,傅乔殷要还是他的师尊的话他或许想要将傅乔殷摆到明面上来还要费一些功夫,哪里知道,青枋那些破事竟然让他生生入了魔。 这样反而更合祝辰的心意了。 他亲昵在傅乔殷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在傅乔殷惊恐的目光下用自己已经有了反应的部位在他身上蹭了蹭,一双眼睛委屈的眨了眨,像是撒娇一般对着傅乔殷说道:“师尊,都怪你,你这么漂亮做什么呢?我都被你撩拨的快要控制不住了。” 祝辰这般的不要脸让傅乔殷险些气晕了过去,他对着祝辰破口大骂道:“住口!你还知不知廉耻?” “廉耻?我有什么不知廉耻的?你不是已经不是我的师尊了么。” 第三十章 傅乔殷被祝辰生生气晕了过去,要说光是被祝辰气得那也不算,傅乔殷境界刚稳定下来没多久愣是入了魔,大悲之下难免心灵比较脆弱。但是若说不是被祝辰气得话那也不算,毕竟害的他大悲的就是祝辰这个人。 不过要是青枋没那么贪心又不会有这档子事,这正所谓善恶终有报,一报还一报;因果相链,有因必有果。 青枋种下了因,也收获了他的果,只是这事儿却不会因为他一人的结束而结束,活下来的人总是要承担之后该有的结果,就像傅乔殷,就像祝辰。 傅乔殷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他自己的屋子里,他的身上虚盖着一床被子,被下的身体却是不着片缕,傅乔殷脸色一变,抓着身上的被子就坐了起来,他现在这幅样子出现在自己的屋子里,干出这种事情来的人除了祝辰不做第二人想。 这老虎不发威,还真把他当病猫? 不都是开光期么,硬拼起来他拼不过还不能跑? 傅乔殷愤愤然想到,只是一想到昏迷之前自己看到的跟疯子似的祝辰和自己已经被封了的修为,他又整个人都萎了下去,这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他手上还有个等白孟人醒了帮他还魂的任务,这不能人白孟还没还魂他就去见他了啊,再说了,他现在确实是个魔修,但是魔修也有魔修的好不是?最起码他修炼速度会比之前快多了,只要熬过这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至于青枋? 他是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若不是师尊的话他指不定现在死在了哪个乱葬岗,不过按着他娘那情况来看的话估摸着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安宁,就不说别的了,光是十几岁到二十出头的那段时间他是必定会被他娘拿去做敛财的道具的。 确实,青枋是改变了他的人生,但是他也是有预谋的啊,他是对自己好了那么多年,自己不也被真相给气得入了魔么?这差不多也算是还回去了吧。 傅乔殷这人吧,善妒小心眼又眼界低,讨厌被人当道具又见不得别人的好,当别人真没他好的时候他又嚣张的跟个大公鸡似的,恨不得把全身颜色鲜艳的羽毛都抖给别人看,还怕死的很,稍微有点危机到自己那生命的事情就算有天大的好处他都不干。这唯一一点的优点,可能就是他为了活命可以给自己找出多个理由来,还大脑简单一根筋,逼得自己入魔的事情没过多长时间都能想的通。 可惜不够狗腿,不然有祝辰大跌眼界的时候。 “我的衣服。”眼瞅着祝辰走进了屋子,傅乔殷便开了口,他常年在翎云宗当个土霸王,就算是想明白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张口也还是命令的口吻。 祝辰抬眼看了傅乔殷一眼,对于他没有寻死觅活这件事倒是有些惊奇,不过他刚帮着傅乔殷将翎云宗明面上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掌门自作孽横死,掌门首徒又入了魔,翎云宗一时没了山大王总是会乱成一锅粥,他若是这种时候袖手旁观的话落得的名头又不好还会被人当做把柄,到时候被人指责见死不救能而不为的时候就不是一张嘴能解释的清楚的了。 他本人不在意这种事情,奈何他家老子在意,他跟他老子又无冤无仇的这种时候能自己把处理了就自己处理了,免得事后给岚山派落得了不好的名声又被祝严唠叨。 最主要的是,他只有用这种借口才能在这里多为逗留一段时间,祝辰现在的羽翼不够丰满,强行将傅乔殷留下只会给他带来祸端,倒不如想个办法在傅乔殷的心中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然后就放他去他该去的地方,等自己羽翼丰满了,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再讲傅乔殷光明正大的接回来也不迟。 “衣服?师尊又不需要出这屋子,要衣服又有何用?”打定了主意,祝辰开了口,他这两天没有忙完翎云宗的事还不能对傅乔殷做些什么,但是语言上压制一下也不是不行的。 好歹帮了他那么大的忙,收点利息也是应该的。 他这答案在傅乔殷的预料之中,因此傅乔殷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点了点头,对着祝辰哦了一声便躺了下去用背对着外面,用行动表明了要是不给他衣服他就拒绝对话的决心。 这样的傅乔殷十分幼稚,在祝辰看来简直幼稚的可爱。 缩在被子里的傅乔殷就听着祝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坐在了他的旁边,他的双手扒在被子上,愣是大气不敢喘一个,生怕等下祝辰就要手起刀落自己整个人都没了。 毕竟这祝辰阴晴不定的还是有些吓人的。 “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帮你把被子烧了你再出来?”隔着被子,祝辰的声音有些模糊,但这也不碍傅乔殷听懂祝辰到底在说些什么,又在被子里缩了几秒,傅乔殷还是屈服在了祝辰的淫威之下,恨狠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还不忘将被子拉到了胸前挡着。 “……这幅被人胁迫的娘家妇女的样子这傅乔殷做真是不合适。”九霄仙人啧啧称奇,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的事情他是看多了,什么样子的狗腿子没见过,他本来还觉得按着这个情况来看的傅乔殷要么誓死不从两人闹个鱼死网破,要么就干脆顺应形势祝辰想要什么他就做什么。 就是没想到的是这人还能这么逗。 也不知道傅乔殷知不知道现在自己就跟个受了委屈闹脾气的小媳妇一样,配上他那张脸倒是也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你信了?”祝辰冷笑了一声对着九霄仙人问道,九霄仙人被问的一头雾水,也不知道祝辰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见九霄仙人沉默不语,祝辰一把将傅乔殷连着被子拽到了怀里,抓着那双一直想要把他往外推的手不放,这若不是时机不对,他也想现在就将自己盘算好的事情给办了,耐下心来,祝辰在傅乔殷脸上亲了几口觉得自己那股子邪风平息了一点后这才把他松了开来,“师尊莫要心急,徒儿这几天忙着帮您和师公擦屁股,等这翎云宗的事情忙完了,徒儿自然会兑现之前所说的诺言。” 他这么说完后丢了傅乔殷一套亵衣便又走出了屋子,翎云宗确实是个小门派,但是麻雀再小也五脏俱全,该处理的事情却一样都不能省掉,他能摸到这么点时间出来给傅乔殷找点不快活的事情来也是挤出来的,祝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要是不能在祝严规定的时间内回去,那么之后自然会有人来接手翎云宗的烂摊子。 至于是沈泞、还是端翊他就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是青枫真人捧在心尖尖上的秦云。 不过同样都是首徒……他的待遇和秦云的待遇真是差太多了,人家青枫真人把大徒弟当亲儿子,要什么有什么,就是沈泞都听说是之前秦云提了要求这才被青枫真人收下来当徒弟的。但是傅乔殷呢? ……算了这事儿想想都糟心的慌。 祝辰糟心,傅乔殷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说不知道祝辰在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有衣服给他他要是不穿的话就是傻了。 看祝辰没有杀个回马枪的意思,傅乔殷磨蹭了半天将亵衣套在了身上,这才感觉自己身上自在了一点,这重点一转移,他低头就看到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摆着一张沉痛的脸,傅乔殷又看了两眼自己亵裤低下,这才确定了自己是真的从头到脚都被祝辰啃了一遍。 这么喜欢啃人,当只狗多好!想啃就啃,没人啃的时候还能啃骨头啊! 这个时候傅乔殷还不知道自己还有当乌鸦嘴的潜力,这句随口的抱怨之后愣是成了真,等他真的被迫带了个狗祖宗到处奔波处理了自己还不行还要处理狗祖宗的时候才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干嘛没事说祝辰会成只狗呢,说是老鼠多好,最起码自己能养活自己啊,还不用劳累他这么个老年人。 那些事情都是后话,现在傅乔殷只能带着几分忧几分愁,想着祝辰之后会做些什么,他现在是知道了,这人就是个疯子,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想揣测。 若是他是疯子的话,他会怎么做? 第三十一章 傅乔殷还是没有在祝辰这个疯子对他做出所谓的‘报复’之前想明白他祝辰会怎么做。 他就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再一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被人挪到了床上,他的一双手被手铐松松垮垮的连了起来,稍微动一动就响个不停,仿佛在提醒傅乔殷他现在是个阶下囚一般。 就算对自己的身份早有认知,刚睡醒的傅乔殷在迷迷糊糊之下也是从心底感到了烦躁,他一拳用力打在了床上,却又被那柔软的棉絮泄去了所有的力度,一点也没有发泄了脾气的快感。 但若是让傅乔殷在墙上或者床柱上打一拳,他又光是想到会疼就头皮发麻,握着个拳头呆呆愣愣的思考了半天愣是没有打上去。 “师尊醒了?”祝辰说道,傅乔殷这才发现他竟然在房间里,一想到刚刚自己在祝辰的眼皮底下窝囊,他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连带着对祝辰的态度也因为冲昏了脑袋的怒气放肆了起来。 “滚。”傅乔殷说道,“你我已无任何瓜葛,要杀要剐随便你,只是莫要喊我师尊了。” “恶心。” 傅乔殷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睡迷糊了,这会儿什么东西都不记得了,就像个初生牛犊一般将自己想说的话想表达的意思一字不漏的全部说了出来。 他明明知道自己应该装傻装孙子让祝辰觉得自己也是恨着青枋并且在心底也是对他有着淡淡的感激的,那感激却又因为青枋的养育之恩无法宣泄出来,硬生生的憋在身体里,这才呈现出那种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媳妇的态度。让祝辰慢慢的放下戒备,而他自己则是在祝辰想好要如何报复之前找个机会溜走。 于情于理,这样是最好的方法。 但是为什么就因为被拴上了锁链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师尊这话真是让人伤心,好歹你我之间也有了十多年的师徒缘分,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莫不是让人有些心寒?”祝辰挑起一边眉毛问道,他这话说完,在傅乔殷来得及说些什么之前又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师尊心情不好,徒儿也不为难师尊了,只要师尊配合着我做一些事情就行了。” 傅乔殷没有说话,像是在斟酌祝辰这话的可信度一般,他这样在祝辰眼中就已然是默认了下来,抓着傅乔殷的手就转身将他带出了院子。 没有想到会被强硬的拉出院子,傅乔殷的觉得自己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现在一介魔修,虽说他自己想得开,在正道眼里也是人人喊打,而这翎云宗虽然穷乡僻里的资源还大多被他占了,但是本身顿悟就比较高到达开光期的也不是没有。 但问题并不在那儿,而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人为财亡。 现在任何一个人看到了傅乔殷——就算是修为不如他的,也会大喊着为名除害拼了老命试图将他置于死地,他们当然不会是为了那种光明正大的理由,只是因为傅乔殷这人在翎云宗的人的眼里就是一个移动宝库,蚂蚁再大也是肉,更何况傅乔殷他比蚂蚁大得多了。 这要是傅乔殷没有被祝辰将全身上下的灵气封起来也不算什么,反正他法器多符隶多,打不过跑就是了,现在的话他也就只能竖起了浑身的汗毛,被祝辰硬生生的拉到了会客用的大厅之中,只是也不知道是祝辰下了死命令还是什么,这一路上一个同门都没有遇到,只是就这样,傅乔殷也没有放下心来。 总觉得祝辰会想要做些什么。 这种问题憋在肚子里太难受,傅乔殷不是个可以委屈自己的主,他刚走进大厅的门就甩开了祝辰的手,阴霾着一张脸对他问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这不是显而易见么。”祝辰反问了回去,他现在口气轻松的很,只是手上的动作却不容傅乔殷质疑,他又一次的抓住了傅乔殷的手,直接将他拖到了正中央的掌门的椅子上摔了上去。 傅乔殷被这么一摔差点懵了过去,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祝辰就挤到了傅乔殷的双腿中间,他单手将傅乔殷的双手禁锢在了头上,另一只手则掐在了傅乔殷的脖子上,他就像是没有看到傅乔殷惊恐的眼神一般,慢悠悠的手用手指研磨着傅乔殷的脖子说道:“你说,我这样掐下去可好?” 当然不好。 傅乔殷瞪大了双眼,因为缺氧他的脸已经微微有些涨红,就算张大了嘴,他也只能从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 就连求饶都做不到。 明明是这样痛苦的姿势,在祝辰的眼里却是美的惊人,他过了半晌,等觉得傅乔殷会被他一个不小心掐死之后这才念念不舍的松开了他脖子上的手,脸上带了一丝惋惜的将傅乔殷的衣服狠狠的拉扯开来。 ======================这一段我们暂时假装没看到=================================== 这样明显的纰漏傅乔殷现在却什么也不知道,他整个人陷入了童年的梦魇之中,祝辰此刻也终于跟那些小时候欺负他的人划上了等号,他对祝辰的那些恨似乎在一瞬间统统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深深的恐惧。 “记住,你是我的东西,就算是到了魔境,也一样。”祝辰说道。 第三十二章 三十二 傅乔殷终于还是被祝辰给吓着了。 可能是因为他的母亲对他的漠视多于殴打,傅乔殷对自己母亲的恨倒不是那么明显,就算是看到了自己母亲对自己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情,傅乔殷也只是对自己的母亲愈发的失望罢了,对他有恩的是青枋,教他养他的也还是青枋,即使那些都是谎言,对于傅乔殷而言也都是可以不放在心上的事情。 他有属于他的骄傲,就算他的母亲和青枋再过分,那也是生他的人与养他的人。 但是无论是多么强硬的人都会有惧怕的东西,傅乔殷当然也有。 他所惧怕的,便是那些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中的童年时期欺负他的那些年龄相当的孩子。 至今为止他都无法忘记,那些孩子为了确定他真的是怪物而让几个强壮的男孩子按住他再扒下了他的裤子的事情,那时的傅乔殷被迫被嘻嘻哈哈笑着的孩子们压制住,将那残缺的部位暴露在了众人眼皮底子之下。 当时那些人轻蔑的眼神、以及毫无遮掩的嘲笑,傅乔殷到现在闭着眼睛都仿佛还能看到,就算他现在已经足够的强大了,对付那些人绰绰有余了,却也还依旧是傅乔殷的阴影。 或者说,这便是傅乔殷的心魔。 而这一次,他的心魔终于被取代了。 被对祝辰深入骨髓的恐惧所取代了。 傅乔殷怕祝辰,非常的怕,他本就惧于在他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身体,而祝辰不但用绝对的实力压制住了傅乔殷,还让他用那般狼狈不堪的姿势出现在了别人面前。 就仿佛在告诉傅乔殷,只要他想,就能让傅乔殷在别人面前丑态毕露,而傅乔殷却这辈子都违抗不了他,只要还在他的手上,那么傅乔殷就只能是他的所有物,他开心了、就给傅乔殷一点甜头。 若是不开心了,想要怎么践踏傅乔殷的尊严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狼狈的瘫坐在地上,傅乔殷的双手堪堪盖住脸,他的身体却还是一片狼藉。傅乔殷想要找东西来遮住自己的身体,却又什么都没有。 他的衣物早就在之前就被祝辰尽数扔在了大厅之中,现在的他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遮拦。 跟衣冠楚楚的祝辰的对比是鲜明的。 反正也被看到了,那么就干脆就这样吧。 傅乔殷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这次真的是阴沟里翻了船,只是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不早就是世间常理么。 崩溃的傅乔殷显然取悦了祝辰,祝辰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师尊的不对劲,而是弯下身子将傅乔殷抱在了怀里,像是情人一般在他的耳边轻声安慰道。 这些话在傅乔殷的耳中听起来却宛若恶魔的低语。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发着抖,祝辰再怎么安慰也是徒劳,反而还会让他更加惧怕他的接近,这样一来一去之下祝辰也是看出了自己的师尊的不正常,虽说有些奇怪,但这也正是达到了祝辰的目的,他便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反而还好心好意的将傅乔殷带回了院子之中清洗了身体,亲自帮他穿上了衣服,将他一头青丝细细擦了个干净冠上发冠,这才松了手。 这整个过程之中傅乔殷双目空洞,就如同一个大型的、身躯灵活的木偶一般任由祝辰摆弄着自己,就算是祝辰偶尔手下重了,他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傅乔殷的顺从让祝辰感到了一丝不安,他从背后俯视着傅乔殷,明明这个人已经被自己抓到了手里,也在他的心底埋下了无法抹灭的痕迹,但是不知为何,祝辰还是觉得自己已经要抓不住这个人了,他像是下一秒就会从自己的世界之中消失,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从心底涌上了一阵烦躁,祝辰手上梳理着傅乔殷那一头青丝的动作也重了不少,而直到他手上抓了几根硬生生从傅乔殷头上拽下的头发之时,傅乔殷也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甚至连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九霄,师尊他怎么了?”祝辰在识海之中对着九霄仙人问道,他的脸上带了一丝的愧疚,手上的动作也轻了不少,倒是没有折磨傅乔殷的头皮了。 “估计是打击太大受到创伤一时间恢复不了吧?”九霄仙人的口气有点虚,他的心底其实也没有什么底,当年他飞升的时候还未曾有过道侣……不,别说道侣了,他就连个跟他有过比较大的纠纷的人都没有,到了仙界之后虽结识了不少的仙君,却也没有叩开情爱之事的大门,因而独有这种事情,他是帮不上祝辰的忙的。 “……” 九霄仙人的答案跟祝辰本人想的也是差不多的,在他看来傅乔殷这种人就跟打不死的蟑螂烧不尽的野草一样,只要时间长了自然能恢复过来,因此祝辰也不甚在意,他帮傅乔殷打点妥当之后又给他理了理衣服,这才将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可以将一人传送到某一处的符隶放到了傅乔殷的手上。 在毫无反应的傅乔殷的脸上印下一吻,祝辰依依不舍道:“师尊可莫要忘了徒儿,不然下一次你我相见之时,无论徒儿有没有将师尊囚禁于身边的能力,徒儿也必然不会再放开师尊。” 他话音刚落,便主动帮着傅乔殷将灵气灌入了符隶之中,看着面容艳丽却又如同木偶一般的男人缓缓消失在自己的面前,祝辰嘴角的弧度也缓缓的拉下。 下一次相见之时,他要让傅乔殷的眼中只有他,心甘情愿的成为自己的人。 祝辰想的这些事情傅乔殷并不知道,他也不屑于知道,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竟然在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的情况下又重获新生了。这一番大悲大喜之下让猛然出现在街坊中间的傅乔殷说不出来话,就连一个表情都做不到,只是用呆滞的双眼看着来来往往的那些凡人。 等过了一段时间,傅乔殷才迈开了步子,抓着祝辰给他的包裹融入进了人群之中,要说祝辰也是想的周到,他选的这个镇子恰巧就是魔域附近的一个镇子,在这里无论是凡人、亦或者是修仙者、修魔者都不会太过突兀,反而是很轻松的就能被人接受,就比如说这人来人往的闹市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人,若是普通的镇子的话早就造成恐慌了,在这儿却只是见怪不怪的事情。 傅乔殷稍微走了一段时间额头上便溢出了冷汗,他刚被祝辰狠狠的折腾了一次,若不是修真者本身的强悍挺体能的话他现在能不能站在这里都是个未知数——毕竟那个地方就算是天生可以接纳他人进入的地方,也不是应该长在他身上。 本就比女人的狭小的地方,被祝辰毫无怜惜的冲刺一番又怎么会舒服到哪里去。 考虑都没考虑的,傅乔殷抬腿就朝着最近一个茶馆走了过去,等坐在了茶馆的椅子上,傅乔殷舒出了一口气来,他那因为对祝辰的恐惧而凝固住的大脑已经在脱离了祝辰的掌控之后渐渐的重新开始了思考。 现在回想了一下,祝辰必然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够这才将他放出来的,傅乔殷可以保证,按着祝辰的做法来看,现在的祝辰在岚山派是没有办法囚禁自己这样一个魔修并且不被人发现的。 所以他才想出了将自己放走这一种方法。 端着茶杯的傅乔殷冷笑了一声,他不知道祝辰哪来的那么大的自信,竟然觉得将自己放走了他还能抓的回来,这一种盲目的自信对于傅乔殷而言简直就是一个机会,一个让自己突破心魔的机会。 他不知道未来的事情会怎么样,但是最起码现在,他是自由的。 祝辰这一次某些程度上来说还帮了他的忙,若不是那一场可以算的上是灾难的事情之中祝辰做下的事情,傅乔殷的心魔还是童年的那些人的影子。要知道,这样的心魔最难除去,也最难过关,毕竟那只是傅乔殷本人的遥远的记忆而已,一个人的记忆越是长久,越是会被自己所改变,而现在的心魔却是祝辰,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么不管怎么样,结丹这件事情都比之前有把握的多。 而最主要的是,现在的傅乔殷对于修炼有了目的,他必须要变得更强,就算修炼的速度不可能超过祝辰,他也要尽量保证自己跟祝辰的差距不会太大,这样的话他日落到祝辰手中之时,傅乔殷才有足够的力量保住自己,亦或者是从祝辰的手中逃脱。 他不会那么傻的会想着跟祝辰同归于尽的。 没有那个必要。 将茶一饮而尽,傅乔殷畅快的笑了起来,若说之前那些年在翎云宗的时候,傅乔殷的目的是让别人都因为自己的地位而惧怕自己,现在的目的就是让祝辰这个人想的东西无法如意。 虽说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好处,还会让他的日子过的无比的辛苦,但是他快活啊。 第一次的,傅乔殷急切的想要靠着自己的力量提升修为,依靠丹药提升上去的浮夸修为并不足以让他御敌,不管怎么说,傅乔殷都不会想做祝辰手中的可以任意处置的宠物,他是一个人,一个堂堂正正的可以靠着自己生活在这乱世之中的男子汉。 那么首先要做的,便是在魔境找到一处生存之地。 三十三 傅乔殷还没想好自己之后应该要做些什么,他现在对于魔境可以算的上是一问三不知,就知道几十年前多了个魔尊统一了魔境之后让这地方有秩序了多,每一块区域都有每一块区域的尊主,其他什么的根本一点都不知道。 这样的话无论是想找个地方站稳脚,还是想要投靠哪一位尊主都是个大问题,他正低头思考着需要从谁的身上问出这些东西,就有一个俊俏的穿了一身凡人眼中的道士服的男人一屁股坐在了他的面前,还没坐稳,便开口对着傅乔殷一脸痛心的说道:“这位大侠,我看你面堂发黑,不日必有大难啊!” “哦?”傅乔殷挑起了一边眉毛,祝辰可能是怕他一个不小心把自己作死了,什么法器都舍得给他戴上。 比如说那个可以掩盖修为的法器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不过既然你遇到了我那就是我们有缘,这样吧,我这里有些可以让你保命的护身符,只要五颗下品灵石就行了。”小道士说道,他一张脸笑嘻嘻的,看傅乔殷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又从袖子里掏出了几个小瓷瓶来,一溜的放在了傅乔殷面前,“我一看就知道大侠你不是池中之物,正好你我有缘,这护身符我就免费送给你,这里还有些护身用的小药丸,都是些小东西,但是呀……嘿嘿,最起码可以当保命的东西。” “你叫什么?”傅乔殷开口问道,他这突然转移了的话题让小道士愣了愣,过了半晌这才说道:“周朔。” “周朔?你是魔修。”傅乔殷点了点头,他的境界和周朔一样皆为开光前期,自然能看的出对方究竟是道修还是魔修,当然,周朔自然是看不到傅乔殷的。 脸上的笑容凝固,周朔和傅乔殷对视半晌,过了一会儿这才打着哈哈笑道:“对啊是魔修,不过你既然在这仙魔镇上就应该知道这镇子是不会在意人的身份的吧?” “不知道,我是被人用符隶传送过来的。”傅乔殷诚实的回答道,他看周朔的目光逐渐戒备了起来,这才无奈的举起了双手,说道:“别激动,我也是魔修。” 像傅乔殷这样坦白告诉了别人自己是魔修的人,周朔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从心底感受到了一种无力感,要知道他本身过来搭讪就是因为傅乔殷长得足够好看,合他眼缘,最主要的是眼生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修为!肯定是刚到这个镇子上来的人,这种人若是不宰一刀怎么行?抱着这样的打算他兴致勃勃的想要过来想要好好的宰一笔肥羊,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一言道出了他是魔修的事实。 那么这人至少也有开光期的修为。 周朔的眼珠子转了转,转眼之间他又摆出了一张笑脸,直接从傅乔殷的对面蹭到了他的旁边,一抬手便勾搭上了傅乔殷的肩膀,说道:“既然如此那你我必然有缘,这样吧,你若是以后没地方去跟我混是最好的。” “跟你混?” “对。跟我混。”周朔点了点头,他脸上的笑容消失,摆出一副正经的脸,“你知道这魔域虽说有魔尊,每个区域却也各自有一位尊主,在尊主的地盘上一切都以实力为尊,实力高的才能说上话,不瞒你说,我是在是惭愧,只有区区开光前期的修为,在尊主的手下根本站不稳脚,还有可能会被别的人看上……这才只好自圈地盘,苟且偷生。” 周朔的欲言又止傅乔殷自然明白,魔修放浪不羁,无论是男女只要是看上了那便会掳回去作为侍妾的事情他也是略有耳闻的,这周朔的长相也确实有这样的资本。 恰巧,傅乔殷也不愿意在别人的手下做事,准确的说,他是不愿意再被那种仿佛穿透了他的衣服的目光再盯着了,勾起了唇角,傅乔殷给自己和周朔各倒了杯茶。 将属于周朔的那一杯递了过去,傅乔殷说道:“自然愿意,我姓傅名乔殷,跟你的修为一般,以后就麻烦前辈多罩着点了。” “那是当然。”周朔的眸子亮了起来,他急忙接过傅乔殷的茶杯一口饮尽。 既然已经谈妥,周朔邀请傅乔殷前去他的住处,若是傅乔殷愿意的话他二人正好在那儿同住,也好有个照应。傅乔殷一口答应了下来,他们二人一拍即合,干脆就朝着周朔所谓的住处走去,等到了之后,傅乔殷本来脸上挂着的无懈可击的笑容瞬间出现了一个裂缝。 周朔所谓的住处就是个普通的山洞,山洞里除了一个炼丹炉和一堆丹渣以外什么都没有,傅乔殷沉默的走进去看了看,发现山洞内还蛮大的后这才松了口气下来。他现在对于周朔原本的身份倒是有些怀疑了,魔修善于享乐,周朔可以在这种地方呆习惯那么他必定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魔修,而是一个修仙者因为某些原因入了魔,这才成为了一介魔修。 这样看来,跟傅乔殷自己的遭遇也有些相似。 只是看似相似却又不像,傅乔殷本身身处名不经传的小门派,他的生活比起修仙者来说更为接近凡人,他每日都要进食,每日都要睡觉。 这不是身体的需求,而是常年累月造成的一种习惯,而对比一下同样是修士,岚山派的那位名为秦云的天才却可以在八岁大的时候就入定多年,一举突破筑基。 让傅乔殷入定那么常时间,在以前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位周朔在入魔之前必然不会是在一个小门派,而他这鼎炼丹炉…… 在傅乔殷这个外行看起来,也并非凡物。 可以给弟子如此优越的法器的门派,傅乔殷只知道一个,那便是岚山派。 “你为何人?”傅乔殷问道,“你看起来并非是普通的修士。” 周朔苦着张脸,他磨磨蹭蹭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对我不是普通的修士,我师从岚山派,在炼丹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入了魔……这也不能怪我啊是不是,你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就是炼丹的兴趣的方向有点问题罢了,我怎么知道会入魔啊……入魔之后我就被师尊赶出来了,他说他能假装没有我这个徒弟,也能保我一命,但是以后我莫要再出现他面前了。” 说到这里,周朔还有点委屈,他抽了抽鼻子,像是多年的苦水终于找到人倾诉了一般。“我本身灵根就不是特别好,我们峰又是以炼丹为主,刚被送出来的时候我还是筑基后期啊!筑基后期!当时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的我去了魔境你知道跟什么一样么!就跟一只绵羊进了狼群似的,你懂那种感觉么!每天都要小心自己被人盯上,我难过啊,我超难过,我喜欢的是女孩子不是男人啊!但是为什么就没个□□的 魔修姐姐盯上我,那让我倒贴都行啊!” “……” “这也就算了,我盘算着既然不行那我就去边缘呆着吧,结果那里又经常有修仙者路过,我这修为在他们眼里简直就跟移动供赏似的,一个两个都恨不得把我杀了带回门派领赏去,要不是我身上有几件保命的法宝的话我早就死了,好不容易吧到了开光期我也终于找到了个可以当做洞府的地方,结果每次炼丹还要小心被人发现这里有人,而且来来回回都要小心谨慎,你说我容易么我。” 周朔说到后来声音已经带了一丝哽咽,傅乔殷却被他说的脑子都疼,周朔说了这么多,他唯一明白了的就是他以前是岚山派的现在过的很艰难,但是不管怎么说,傅乔殷觉得还是有件事情要说的。 “你为什么不在门口放一块大石头再种上点草让这个地方不是那么的突兀?”傅乔殷问道。 “……”周朔停下了哽咽,他愣愣的看着傅乔殷,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等傅乔殷觉得这人都其实是因为被说破了纰漏而恼羞成怒了,他这才走上前来一巴掌拍到了傅乔殷的身上,口气异常的轻松:“哎哟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乔殷你这人真是个好人我决定了以后你就是我兄弟,我们以后有难同当有福共享啊嘿嘿嘿,你怎么那么聪明呢你,我简直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 三十四 正所谓看人不能光看第一眼,傅乔殷也是在青枋那边吸取了教训,他虽说跟周朔住在了一起却也还是划分出了自己的一份地盘,成天成夜的缩在那里打坐修炼着,就连周朔主动找他说话都找不到人,只能憋屈的自己炼丹再自己出去卖丹药。 要说这周朔还是有些身家的,自从找到了办法掩饰这个洞府,傅乔殷和周朔立刻就弄了块石头盖上去,之后周朔就将自己储物戒指之中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掏了出来,无一不是百年难一遇的仙草,这些仙草被他单独存放在了一个小的山洞之中,还去仙魔镇上买了放药草的柜子,将那些东西分类好全部放了进去,倒是也不怕傅乔殷会起贼心杀人夺宝。 傅乔殷会起贼心么? 自然不会。 要是从前的他的话可能还会嫉妒一番,但是现在形势比人低,周朔也确实是个直肠子的好人,他对傅乔殷有恩,那么傅乔殷也不会恩将仇报,只是这个好,是不是真的也要竖一个问号,要知道,周朔可是从岚山派出来的人,他又有没有可能是祝辰放在他面前的眼线?专门为了监视他而跟他在一起的。 这个怀疑也不是平白无故,只是傅乔殷要是稍微知道一点岚山派内部的事情的话就不会怀疑周朔了。 岚山派为修者第一大门派,其中每一峰又自成体系,周朔便是那以炼丹为尊的峰出来的,而他那师尊,在修真界是出了名的怕麻烦,脾气也是出了奇的好,还又恰好是医者,就连祝严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没错,周朔是入魔了,但是就算他入了魔他还不是被他的师尊从岚山派送出来了?要知道岚山派是什么地方?那里光是化神期的大能就有数十位,一个小小的筑基期的弟子入了魔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卖了周朔的师尊一个面子罢了。 祝严就算是掌门,也管不了所有的事情,岚山派跟翎云宗可不一样,在翎云宗,傅乔殷这样的掌门首徒就是个山霸王,任何人都要卖他三分面子。而在岚山派,只有靠实力才能说的上话。 并且也只是说的上话而已,他们是没有能力使唤其他的人的。 因此周朔也确实是因为觉得傅乔殷可以结交这才交下他这个朋友的,跟祝辰毫无联系。 只是傅乔殷不知道罢了。 但他也确实不会起贼心,毕竟那些仙草到了他的手上也就跟普通的草一样没什么太大的用途,就算吃了可以增长修为那也只是一时的,已经经历过了一次用丹药堆积修为,傅乔殷这一次就算是丹药放在了他的面前,他都不会再为之所动。 这修为,还是自己一点一点的修炼上去才稳当。 就是……还是有一个问题的。 傅乔殷看着炼好了一炉丹药小心翼翼的将那玩意放到瓷瓶之中的周朔沉默了下来。 “我见你这么多日都忙于炼丹和外出,为何不将那时间放于修炼之上?”傅乔殷拉住匆匆往外走的周朔问道,他实在是有些想不通周朔总是这么忙是为了什么,他们早已辟谷,又不需要换得食物,周朔这样奔波傅乔殷实在是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周朔的反应却是傅乔殷没有想到的,他先是看了一眼拉住自己的傅乔殷,随后咧着嘴就乐了起来,在傅乔殷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哎哟兄弟你终于不修炼了啊!来来来要不要跟我出去卖丹药糊口?” 傅乔殷沉默的看着周朔。 被看的不自在,周朔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我是丹修,本来就是要靠炼丹领悟,但是你看,我若是一味的依靠这里的仙草迟早有一天会用尽,而且那些……说实在的,现在来用也确实大材小用了,这样的话我倒不如去卖些丹药,将换来的灵石再去买仙草,这样有去有回不也是美哉?” 这话说的在理,傅乔殷也不好拦着周朔,他最近境界稳定的不错,最起码也是一个开光期修士会有的气势了,无论周朔是不是真心待他也是对他有恩,再加上他的胃最近不知为何有些不适,总想吃些酸的东西,这荒山僻岭的又没什么东西给他吃,只有自己外出买这才是正道。 思考了片刻,傅乔殷说道:“我跟你一同去。” “好啊,走走走。”周朔一口应了下来。 傅乔殷本来以为,跟着周朔出来卖丹药也不是一件难事,毕竟这世上最为稀少的便是丹修,特别是好的丹修,他们炼出的丹药若是品阶足够可能会给人带来奇效。然而傅乔殷没有想到的是,周朔的丹药不是普通的丹药。 “来你记一下,这个瓶子里装的是……唔……是可以让人增加兴趣的丹药,这个里面是安眠药,这个里面嘛……是痒痒粉,你大概记一下什么是什么,等下也好去卖。”周朔一本正经的举着三个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同的瓷瓶对着傅乔殷说道,傅乔殷的嘴角抽了抽,将周朔手上的三个瓶子仔细看了一遍,这才开了口,缓缓问道。 “你觉得这三个瓶子从表面上看起来哪点不一样了?” 周朔被他问的一噎,他倒是忘了傅乔殷不是丹修的事情,同样的瓶子里不同的丹药他们丹修是能依靠那一点药味闻出来,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是一模一样的,想了想,周朔将后面的两个瓶子收了回来,又掏出了长得一样的瓷瓶出来说道:“那你就去帮我卖这些让人增加兴趣的药吧,药效当然是拔群,药方是我多年来的修改配置出来的,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卖出去了就行,记住啊,五个下品灵石一颗!每瓶里有三颗。” 傅乔殷迷迷糊糊的哦了一声,等周朔又教了他一番这种药应该卖给什么样子的人,应该如何去卖之后傅乔殷已经是云里雾里,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看傅乔殷这幅样子,周朔想了想又从他的手上拿走了几个瓶子,只剩了最后一瓶留给傅乔殷试手,转身就朝着人群中走了去,三两下便不见了踪迹。 让人增加兴趣的丹药?多年来的修改? 话说到这个委婉的程度上,身为一个成年人,傅乔殷也自然是懂周朔在说什么。 傅乔殷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瓷瓶,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差点没有个手滑将瓶子给扔到地上。 他就应该知道丹修入魔必定会有不凡之处!要知道这丹修可是就连练出可以置人于死地的妖都不会入魔的,除非他一心一意的钻研那些歪门邪道,才会变为所谓的魔修。 这周朔明显乐趣就是炼这种类型的丹药,这才一个不小心入了魔! 但是他炼的是些什么啊?某种药?安眠?痒……痒痒粉? 祝辰觉得自己需要静静,他这一次终于体会到了自己这个新的同一根绳子上的另外一只蚂蚱的不凡之处,却还是一点话也说不出来。 站了半天,傅乔殷还是鼓不起勇气去向人推销这种东西,他沉默的将那瓶丹药扔到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又取出了十五颗下品灵石打算交给周朔假装已经卖出去了。 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傅乔殷觉得自己还是不该委屈自己,他这段时间肚子难受的很,又总是莫名其妙的想吐,想想也没在意,估摸着只是因为为了将自己的境界稳固而没有吃东西弄的自己的肚子一时不习惯,傅乔殷想了想也就朝着路边的小摊走了过去。 “老板,来一碗馄饨。”傅乔殷坐在了板凳上对着小摊老板说道,就算是坐在板凳上,傅乔殷本身的气势也如同是坐在玉床上一般格格不入,他这幅样子让老板多看了他几眼,一双混沌的眼睛猛地露出了一丝精光,在傅乔殷疑惑的看向他之后这才一咧嘴巴吆喝了一声,下了一把馄饨入了锅。 他那双看向傅乔殷的眼睛并算不上友好,甚至还带了一丝贪婪,只是他是一介凡人,对于傅乔殷而言并不算什么,这才容忍了这馄饨摊老板放肆的目光。 “客官,你的馄饨。”老板说道,一碗馄饨被他粗鲁的放到了傅乔殷的面前,他的手指甚至都插在了碗里,他对着傅乔殷嘿嘿的笑了两声,带了一丝轻慢的说道:“请慢用。” 这样的侮辱傅乔殷怎么可能忍下,只是这仙魔镇之中禁制修仙者与修魔者私自斗殴,更不允许他们欺侮凡人,傅乔殷冷眼看着这个如同蝼蚁一般却又狂妄自大的老板,最终还是将那一口气憋了下来,站起来便走。 “别走那么快嘛小美人,你难道是忘了老朋友了?别这样嘛,我们小时候可是在一起玩过的,也是脱了裤子的情谊对不对?”老板说道,他的目光愈发的放肆起来,里面满满的都是猥亵,这仙魔镇之中的规矩他自然是知道,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仗着傅乔殷什么都不敢对他做而任意妄为。 “哦,可能您贵人多忘事,那我就不卖关子了。”见傅乔殷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老板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就是那个,扒了你裤子的人,你莫不是忘了吧?小怪物。” 第三十三章 周围的温度就像是骤然降低了一般,馄饨摊老板缩了缩脖子,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并未踏入修仙之道的他并不能理解这一种无法解释的现象,只是觉得这正午的天气突然冷了下来让他无法接受罢了。 “喂,小怪物,你怎么这般的晦气?这正午的天气也因为你的缘故降下来了,啧啧啧……”馄饨摊的老板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但无非就是一些讽刺傅乔殷的话罢了,他带了一丝嫉妒的望向傅乔殷的如玉一般的脸,也不知这近五十年的时间他是如何过来的,明明已经是一个五十岁的即将步入暮年的人,怎么长的就跟二十多岁似的? 馄饨摊的老板是知道傅乔殷被神仙带去修仙的,这件事儿他们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傅乔殷那被千人睡万人骑的娘亲就是靠着自己的儿子被带去修仙了这一件事成功傍上了一个土地主,成为了那一家人的小妾,之后没几年就又生了一个儿子,虽说那一家人花了大笔钱才让那个被赋予了全部希望的小少爷得到一次测灵根的机会,结果却不尽人意。 “你那娘亲啊,也是个废物,好不容易傍上了贵人,结果怀胎十月生了个废灵根的出来,人家大宗门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看你入了仙门之事也是你那娘亲骗人的罢?” “哦?”傅乔殷终于发出了声,他一开始被馄饨摊老板影响了的情绪也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现在想想,他又何必跟一个凡人计较? 可能傅乔殷没有发现,但幼时的阴影已经不再是他的心魔,曾经困扰了他多年的烦恼逐渐的烟消云散,现在他看到那些所谓的‘幼年玩伴’除了对他的恶心以及不耐以外,最为重要的惧怕却早已烟消云散。 这一切都是因为祝辰。 “你是说,我那娘亲在我走了之后过的还不错呢,那她现在怎么样了?”傅乔殷问道,他本身不记得自己娘亲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了倒还好,现在想起来了,必定要还了这一份‘因果’。 这个问题馄饨摊的老板其实并不想回答的,毕竟傅乔殷那娘亲好歹说歹说也是生出了一个有灵根的孩子,不能入大宗门,多花点钱的话想入个普通的小宗门也是可以的,无论结果如何,只要让人知道自家有人进了仙门就是个值得夸耀的事情了,因此傅乔殷那娘亲也是踹掉了正妻坐上了主母的位置,现在过的可是滋润的很。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不到傅乔殷的那双眼睛他就不由自主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看来她过的确实不错,我也是时候去拜访一下她了。”傅乔殷点了点头,他那娘亲一度因为他要入仙途而将他殴打成重伤,要不是青枋对自己有着其他的目的的话他怎么可能恢复的那么轻松?而现在,却又借着自己的名号享乐晚年。 他如何甘心? 这苦,必要她千万倍的回报。 至于生养之恩?这是什么?她除了将他生出来以外还做了什么么? 傅乔殷笑了起来,这般甜美的笑容在馄饨摊老板的眼中却宛若看到了死神,他从脚底下泛起了寒意,这一种恐惧是从来没有感受的。 但这未免也太可笑了,他怎么可能害怕这个小怪物? “你……你在故弄玄虚些什么!老子跟你说,就你这种怪物,老子一手能捏死一把!”馄饨摊老板对着傅乔殷吼道,他这样的自信也不是全无理由的,他一身横肉,而傅乔殷一身白色长衫松松垮垮,看起来就没有什么肉的样子,再加上那腰身…… 不得不说,就算自己这种不喜欢男人的铁血硬汉,也会想要尝尝这人的味道。 不过……那个小怪物不是也有女人的部位?这样的自己也不算是对男的动了心吧? 这么一想,馄饨摊老板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看向傅乔殷的表情也是多了几分放肆。 这样的目光,傅乔殷见的多了,只是这一次的却让他有些不知说些什么的感觉。 就好像是……平日里杀的都是豺狼虎豹,现在放在他面前一只被人圈养的猪然后让他杀了一样,这种无力感让他真是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放他一命却也不是一件可以让傅乔殷接受的事情。 傅乔殷可是亲身体验过了,没有将他看不顺眼的东西在最初就彻底除去之后的隐患,他不会愿意再一次的承受那样的后果的。 “行吧,就算你能捏死一把我这样的怪物。”傅乔殷叹了口气,那一碗馄饨是吃不了了,脏的慌。既然如此的话他也没有理由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那娘亲嫁给了是谁家?” “李……是李家!”馄饨摊老板结结巴巴的说道。 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事情,傅乔殷也就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不过说来也奇怪,他生活着的镇子竟然就是这仙魔镇,这样一来他也不得不怀疑祝辰将他送到这里来的原因到底是因为这里是他的曾经的故乡,还是因为这里接近魔境了。 可能两者皆具吧? 一想到祝辰,傅乔殷就觉得自己四肢一阵冰冷,他甩了甩脑袋,强硬的将祝辰的恐惧压了下来,等到傅乔殷那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悸平静下来,他本人已经是浑身冷汗了。 擦掉额头上的汗,傅乔殷朝这刚刚馄饨摊老板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在他身后的馄饨摊老板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傅乔殷愈走愈远,他想要将傅乔殷回来了这件事以及自己对傅乔殷起的念头告诉那些长时间混杂一起的狐朋狗友,却发现自己站在原地不能动弹。一点一点的,他身体的寒意不减反增,身体之中的血液也像是慢慢的凝固了一般。 直到最后心脏的停止。 沉重的*倒在了地上,没有人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死去的——修仙者不会使用这样的邪术,而本就是肆意而为的魔修知道又何妨?他们怎么会在意一个凡人的死。 站在李府的大门口,傅乔殷抬头看了眼那黑底金字的牌匾以及门口坐落的两头威武雄壮的石狮子,往前走了两步握着门把手在门上敲了两下。 “什么人?”厚重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傅乔殷打量了一番站在门后之人,那人年约六旬,衣物打扮皆不凡,一双精明细眼也在估量着自己,却又带了一丝不屑。 一个府邸之中,大概只有那么一个仆人会有这样的眼神,那便是掌管府邸多年的老管家。 “在下傅乔殷,多年前碰巧被仙人看上,拜入修仙道,此番下山听闻家母嫁入了李府,故来拜访一下,也好看看家母这些年来过的如何。”傅乔殷说道,他这话说完便看到那老管家的脸色一变,看向傅乔殷的双眼也带了几分狂热。 看来自己的母亲这些年来没有少在李府之中传自己的事情。 傅乔殷在心底笑了笑。 老管家连忙将傅乔殷迎了进去,他这一会儿的殷勤跟刚刚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相差甚远,恭恭敬敬的带着傅乔殷朝着傅乔殷的娘亲……或者说是李氏的院子走去。 这样的老管家傅乔殷还是有着几分厌恶的,即使他自己也是那样的人。 只不过这种人逗弄起来也着实有意思的很,先看看他们想要什么,再不留任何情面的将他想要的东西尽数驳回。 转了转眼珠,傅乔殷主动开了口:“近些年来,娘亲有没有什么病痛?” “没有没有,夫人身体好着呢,她前些年似乎是找到了从前一位仙长给她的丹药,带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吃了下去,又恢复到了二八年华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啊……啧啧,美着呢!”老管家乐呵呵的说道,“也不知少爷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丹药?” 这会儿就是少爷了? 傅乔殷在心底将老管家又看低了一层,面上却还是如沐春风,“那约莫是驻颜丹,凡人食用可增加二十年左右的寿命,面容也会恢复到青春年华,只是不能多吃,若是一点修仙的天赋都没有的话一人一生只能吃一颗。” 他这话一出,老管家的脸上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这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凡人的寿命最多也才百年,而过了六旬,身体也会逐渐垮下去,其中女人更甚,本来如同娇花一般的面容会变成枯树,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张脸一点一点的老去。 “如果娘亲有那丹药的话大概会有十颗上下吧,最少也是有五颗,一般修仙之人送人丹药都不会低于那个数,就算是送给凡人的也不例外。”傅乔殷淡淡的又补充了一句,这会儿老管家的脸上不止是嫉妒了,还带了一丝疯狂,显然已经将目光盯上了那一瓶丹药。 果然,比起其他的东西来,衰老更会让凡人惧怕,而当凡人害怕之时杀人夺宝又算得了什么? 李府迟早会乱的,只要自己那母亲还有这所谓的‘驻颜丹’。 挑起一边眉毛,达到自己目的的傅乔殷淡淡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第三十四章 正常的丹药在入了炼气期之后才能被修者的身体所消化,就连最为常用的辟谷丹也不例外。 虽说修者也是凡人,跟一般人从本质上来说是一样的,但正因为过了炼气期这一个坎,可以从体外引进灵力充盈经脉了,这才能保证身体足以消化丹药。 古有君王为了长生不死重金求仙药,吃下去之后却依旧白发苍苍,最终还是在百年之内烟消云散,含恨归于地府。 这样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被凡人拿来当反面教材教导自家孩子不要想着修炼入了仙道才是真的,至于修仙,也只是骗小孩的事情罢了,那是神话,是凡人不可追逐的存在。 因而就算是在这仙魔镇中,也是有人不信仙的。 只是又有何人知晓,君王求得的长生不死药并不是冒牌道士准备的假药,而是真真正正就是一颗延年的丹药,在修真界中虽说不算昂贵,却也不是辟谷丹那种随便一个小门派都能供过于求的丹药。 只可惜并不是给凡人使用的丹药罢了。 据傅乔殷所知,修真界的丹药大约分为两个大类,一个是修者才能使用的,另一个是凡人和修者皆能使用的。两者同样的共同点便是其中的丹毒不是一星半点,只不过后者主要说的是凡人的承受能力,前者则是说修者罢了。 毋庸置疑的,李氏吃的丹药就是后者,那一种丹药虽说凡人可以承受,却也是自损八百,像傅乔殷小时候吃过的那种伤药,若是他之后没有入了修真道将丹毒彻底化解的话身体也迟早会留下隐患,这一种隐患可能是十年才能被发现,也有可能是二十年、三十年、亦或者是死了之后,成为了干尸之时。 青枋曾经就跟傅乔殷说过这些,若是活着的时候隐患爆发倒还好,自然会有办法补救,但若是死了之后爆发……很有可能会变成世人口中的‘僵尸’。 所谓僵尸,便是那种死去了之后的人的身体又能动弹了起来,他们的神魂还被囚禁在身体之中,无法堕入轮回,又因惧怕阳光只能在夜晚活动,食人肉,普通的僵尸一般的冒牌道士也能驱使,只要他们有符隶便可。就算是特殊一点的僵尸——像是修者死后化为的僵尸,就有可能被魔修盯上,拿来驯服之后供己所用。 傅乔殷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是会变成僵尸还是会在年岁之中便爆发隐患,当然,按着他的私欲来看他还是比较希望他那娘亲死后再化为僵尸的。毕竟想想他娘还能给人生个杂灵根的废物出来,而他自己也是个三灵根的跟废物差不多的东西,那么他那娘亲多多少少也是有灵根的,这若是阴差阳错之下让他那娘亲步入修真道了,他还不恨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转了转眼珠,这一会儿周朔的用途就提现了出来,傅乔殷既然是‘探亲’,那么必然需要住下几天,这样的话观察李氏的机会应该不会少,那丹药要是不够力度……他不介意再多加一点。 若是他自己看不出来,之后找个理由求一求周朔大概也是可以的吧?只是这么一来自己便会欠那周朔一次人情,迟早是要还了的。 “那个……傅少爷啊,老奴对夫人忠心耿耿了大半辈子,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如今少爷归来也没个仆人书童什么的,若是不嫌弃的话,老奴膝下有一孙儿,机灵可爱……”老管家搓了搓手,像是极为紧张一样对着傅乔殷提道这事儿,他这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一面窥视李氏的驻颜丹,一面又想要为自己孙儿求得线路,其中的贪心就如那见了西瓜便丢了桃儿的猴一般。 只是他又知不知道那猴儿到了最后却还是一场空,什么也没得到。 傅乔殷本来就对小男孩有着特殊的兴趣,他虽然摸不出原因来,却也乐得这样下去,正巧,他现在被送到了这仙魔镇,又没有一个可以让他放松放松的地方,而他自己满身都是祝辰给他的晦气。 有个小男孩让他疏通一下前段时间的压力也是极好的,说不定那找不到原因的呕吐也会停止下来。 笑了一下,傅乔殷顺着老管家的话接了下去,“这自然是好的,我还在想在仙魔镇这段时间若是没个伺候的人会难受成什么样子,真是难为老管家了,若他与仙道有缘,我必定亲自代之。” 傅乔殷这话让老管家惊喜若狂,连连道谢,他之前派去向李氏通报的仆人也跑了回来,说李氏正在后花园等着多年未见的儿子,连带着他那个素未相见的同母异父的弟弟一起。 这倒是有些意思了。 傅乔殷不着痕迹的摸了摸右手手腕上的玉镯,将自己的修为压在了炼气二层,这修为已经够低的了,若是他那个弟弟这么多年了连个炼气一层都没有,傅乔殷也就只能甘拜下风。 毕竟这么多年了没有突破练气二层也是够废物的了,之前陆嘉不也是三十岁不到便入了仙道进入了炼气期?要是他没被祝辰用诡计杀死的话现在炼气二层也该有的了吧? 陆嘉的死,傅乔殷也不是没有想过祝辰是怎么做到的,只是一想到这修仙之道看的可不是年岁而是修为,傅乔殷也就没有再深究下去,那个时候的祝辰估计已经筑基,就算没有学过什么功法,杀死一个炼气一层的恶奴还是可以的。 好在傅乔殷那弟弟没有让他失望,他被老管家送到了后花园的亭子中时,一个肥胖不堪的男人和一个看似雍容华贵的女人已经在亭子之中等着他了。 扫了一眼那个胖子,傅乔殷大概猜出了几分他的身份,那胖子如今是炼气三层的修为,对傅乔殷显露出来的练气二层的修为嗤之以鼻,根本就不当回事,只顾着跟那女人说话,看都不看傅乔殷一眼。 那女人便是傅乔殷在青枋记忆之中看到的自己的娘亲,当时看到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一看自己这张脸真是跟他的母亲长得七八分像的,他们现在三人走出去,若是说那胖子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也是有人信的。 “乔殷?”晾了傅乔殷半天,女人终于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她那一张精致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喜,长长的睫毛就如同两把小扇子一般忽闪忽闪的。 “是我,母亲。”傅乔殷的眼中满满的都是重见生母的惊喜,他像是一个害羞的孩子一般,想要上前抱住自己多年未见的母亲,却又羞涩的不敢上前,只能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这一番姿态做起来倒是像一个小媳妇一样,傅乔殷的母亲本来对自己生了的怪物心里有些疙瘩,现在看他没有一丝一毫男人气概,反而像是一个女人一般更是不喜。嫌恶的将头扭到了旁边,在看到自己小儿子之后李氏的眉目又舒展了开来,她现在可不是只有傅乔殷一个糟心的孩子,看看自家小儿子这气魄,这身段,这修为,怎么也是那傅乔殷赶不上的。 李氏对傅乔殷的嫌弃没有做任何的掩饰,她早年在风尘之地混迹多年,即使那人被她在心底所唾弃,想要绽开如花的笑容也不是不行的,只是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将她那点性子全部揪了出来,看人不喜便是不喜,丝毫不掩饰。 那话怎么说来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双眼微敛,傅乔殷摆出了一副被母亲嫌弃了的伤心模样,他那瘦的跟竹竿似的身体站在烈阳之下就像是随时随地会倒下一样,他一手握成拳,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出来一样最终却又放弃,只是扯了扯嘴角,干涩的说道:“我……既然母亲不喜,那我便不打扰了,这里有几颗师尊让我带给母亲的丹药,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将人救得回来。”一边这么说着,傅乔殷一边翻手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瓷瓶,交给了一旁的下人后就打算离去。 “慢着!” 傅乔殷回过了头,他那所谓的弟弟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站了起来,他的双眼赤红,盯着傅乔殷的手指,“你从哪来的储物戒指!” 眨巴眨巴迷茫的双眼,傅乔殷斟酌的说道:“这……是我师尊给我的,说是在外带上包裹不方便,就给了我一枚。” “把它给我!” “但……” “我说把它给我!” 胖子目露凶光,他抬手就祭出了自己的法宝,这法宝刚注入灵气便迸发出了彩光,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什么凡物——虽说只能哄哄凡人。 在傅乔殷看来却是不够眼的。 祝辰这人虽然说神经病了点,在法器这种东西上却毫不吝啬,光是护身法宝就给了他数十件,还亲自为他锻造了一把以水为源的本命佩剑,毕竟,他是想要傅乔殷好好的活到他抓到他的时候。 就算全部的事情理清了,傅乔殷一点也不想领祝辰的情,最后却也还是想着这玩意能保身厚颜无耻的当着自己的东西了。 也亏得祝辰给了他那么多东西,现在在傅乔殷看来那胖子的法宝哪算什么法宝,只是稍微好看点的、逗孩子玩的东西罢了。 第三十五章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炼气期的小儿手上能有什么好东西?就算自己那胖子弟弟的宗门可能真的是一个颇有规模的宗门,他也运气好,是什么掌门亲传徒儿之类的,他也不可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 毕竟他可是只有炼气三层的修为,这样的修为除了岚山派那种财大气粗的门派以外是不会有人给弟子佩戴多么好的法器的,当然,岚山派的炼气期弟子有好的法器的也不多——外门的弟子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内门的天骄们又不会在炼气期停留多久。 只是这种不屑现在还不能表达出来…… 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傅乔殷连连后退,他面带惊恐的看着胖子手上的法宝,隐约又夹杂着一丝嫉妒在里面,他这样的表情在胖子眼里十分受用,本来还能看的出几分底子的剑式变得花俏了起来。 华而不实。 更何况这个胖子长得也对不起华这个字。 要说这是个俊美少年挥舞这剑法的话可能傅乔殷还会因为那身姿赏心悦目一下,然而现在却是个满脸横肉的基本上就是个肉球的胖子……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傅乔殷垂下头,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污染自己的眼睛比较好。 完全没有在意为什么自己脑中想的是少年而不是少女这件事,傅乔殷费力的躲过胖子的剑法,脚下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也不知是不是恰巧,傅乔殷正好滚进了花圃之中,这样来回滚了几圈之后傅乔殷身上就落了不少花瓣,他一咬牙站了起来,头上本来束好的发也略有凌乱,看起来狼狈的很。 “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凭什么要将师尊给我的东西给你!”傅乔殷跺脚叫道,他这样一幅傻白甜的姿势还是在来的时候的路上考虑了半天才决定下来的,不过本来他还定下了一个温柔大方的兄长的形象,在看到胖子的脸之后立刻就将另外一种可能压死在了肚子里。 开什么玩笑,他要怎么让自己看着一团肉做出一个好兄长的样子? 傅乔殷的善妒和不要脸就像是家族遗传似的,他那个胖子弟弟会因为一个储物戒指而眼红妒忌做出逼迫别人让人法宝的事情,他那天香国色的娘亲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她到现在都还没出言阻止胖子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估计还在等胖子完全夺走自己的储物戒指之后再站出来说几句漂亮话假装自己刚刚只是以为他们是闹着玩的而已并没想到自己的小儿子是真的抱了杀心想要夺宝什么的。 那么他还真没有理由要顺着自己那娘亲的意思演下去。 “我本听闻母亲过上了好日子还庆幸了几分,特意从师尊那里求来了丹药赠予母亲,却没想到这些年来竟然养出了如此凶暴之徒,竟对杀人夺宝没有任何的惧怕,还当是理所当然,而母亲,您对他百般纵容,却又对我嫌弃如斯……罢了罢了,入了仙道我又为何还想着亲情尚存?”傅乔殷这话拿去祝辰面前、青枋面前、白孟面前、亦或者是任何一个筑基以上的修士的面前都会被人当傻子看。 既然贪念凡间的亲情又何必修仙?这不是自讨苦吃。 更何况贪念世俗之人从根本上就是无法筑基的,他们的心境不足,无法与世俗彻底的脱离关系,这样的人一般在宗门里,他们的师尊还是会在他们年轻的时候就将他们劝走的。 这样的话回归了人类的社会,那些人可能还能有一番作为,或成富商,或成将士,亦或者当上大官,毕竟他们也是有炼气期的修为了不是? 当然傅乔殷他自己也是觉得入了修仙道之后还念着凡尘之事简直自讨苦吃,但是面前的人不这么认为啊!他们一个是凡人一个是刚摸入了修仙之道门槛的小儿,都算不上是正式入了修仙之道,而其他什么丫鬟侍从之类的更是和修仙之道扯不上关系,傅乔殷甚至还看到一个丫鬟听他说完之后眼睛都红了,连带着看那凶狠的胖子都凛冽了几分。 ……所以说脸这种东西还是比较重要的吧。 收回了自己到处打量着的神识,傅乔殷看自己面前的胖子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只能又侧着身子躲过了一击倒在地上,同时的,他还不着痕迹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硬是逼出了几滴眼泪来在眼眶中转啊转的。 “够了,住手。”凉亭中的李氏终于发了话,她嗔怪的瞪了一眼胖子,说道:“意思意思就可以了鹰儿,我们之前怎么说的?想要找你兄长切磋是可以,但这也要适可而止,你本就修了剑道,那杀伐之力又是猫猫狗狗就能接下来的么?还不快给你兄长道歉。” “是,母亲。”李鹰不甘不愿的应道,他收回了自己的法器,又走回了凉亭之中,而这整个过程中还保持着倒在地上的姿势的傅乔殷无言的看着李鹰的后背,看着他每走一步都颤几颤的肥肉,半天都说不出来话。 无巧不成书,李鹰竟然和自己一样是剑修。 想到自己那微乎其微的剑气,傅乔殷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出这件事情好了,那玩意还能糊弄糊弄炼气期的弟子,但只要是一个筑基期以上的弟子的剑气对上他的剑气,也能轻易打散他那剑气。 谁让他也学的是个花架子呢?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傅乔殷这一次是真的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了。 他还在想着之后要说些什么保持自己这个傻白甜的形象,小腹中的一阵疼痛却让他脸都白了去,那一瞬间的疼痛让他的冷汗都溢满了额头。 这不对劲。 傅乔殷的直觉这样告诉他,他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只是表情可以忍耐,脸色却不会有什么改变,傅乔殷这一副脆弱的就像是随时会昏倒的样子在李氏看来就是自己这个大儿子一点用也没有,娘们兮兮的,还稍微受一点惊吓就煞白了一张小脸。 所以说他修什么仙呢?乖乖的当她敛财用的道具多好,那样的身体在达官贵人眼里看起来可是新鲜货,这样的话她根本就不需要嫁给李家那个好色又野蛮的男人,光靠自己就能发家致富。 好在她的小儿子贴心又帅气,虽说胖了点,但那不是说胖便是福么?有什么关系。 “你看,你把乔殷吓到了吧,怎么这么不小心。”李氏在李鹰的胳膊上拍了两下,那肥肉被她拍的一颤,她还觉得不够过瘾,又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这才算了事,自家小儿子就是懂事,怎么训斥都不会还口。对傅乔殷的不满无限的放大,这时候李氏也没想着李鹰回来没有给她带丹药这事儿了,随手召了个丫鬟就让她把傅乔殷送回客房之中,再找个大夫来看看。 也算的上是巧,李氏唤的丫鬟名叫梅儿,正好就是刚刚那个被傅乔殷装出来的样子红了眼的丫鬟,她这一会儿听到夫人要她来服侍大公子,欣喜都显现在了脸上,急忙对李氏行了个礼,一路小跑朝着傅乔殷靠去。 李氏满意,傅乔殷满意,梅儿满意,但李鹰却不满意了,他早就盯上了这个笑起来可爱的要命的小丫鬟,只是这丫鬟一直都跟着自己的母亲,让他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这次回来,有一大半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个丫鬟,而就在傅乔殷进来院子之前,他刚刚才向李氏将梅儿要了过来,还在想晚上会是怎样的旖旎,没想到这一会儿这个修为不如他的兄长就将他念想了那么多年的小丫鬟给抢走了。 这一番恶意之下,李鹰的话也带了一丝的讽刺,他扯着那一堆肉做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来,对着李氏说道:“母亲,换一个丫鬟吧,这个丫鬟看起来长得不错,若是不小心被兄长占了便宜怎么办?” 这种显然带了侮辱意味的话让傅乔殷黑了脸,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那搀扶着他的小丫鬟就朝着李鹰瞪了过去:“你血口喷人!” “哦,那确实是我血口喷人,你那是恨不得往兄长的床上爬,想清楚啊你,李家的嫡子可是我,跟着那个废物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李鹰说道,他这种从小时候就被送去宗门当人家的小弟的废物这会儿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说别人是废物,也是扬眉吐气了一把,而傅乔殷却挑起了一边眉毛,不言不语,像是默认了一样。 废物啊……没错,他确实是废物,跟那群天骄相比。 只是这又怎么由到李鹰来说? 傅乔殷张开了嘴,刚想发难腹中绞痛又逼得他将话咽了回去,他这幅样子在梅儿看来又心疼了几分,硬生生的压下了自己想要跟李鹰理论几分的*,对着李氏行了个礼就带着傅乔殷缓缓走出了院子,朝着客房走去。 盯着傅乔殷和梅儿的背影,李鹰的眼中的恶毒和他的母亲是何其的相像,傅乔殷要是能看到的话估计又要感叹几分,这善妒果然是家族遗传下来的。 就跟血液的承继一般,怎么也抹不过去。 第三十六章 傅乔殷本来以为腹痛一会儿就会好,没想到从后花园走到客房这么长的时间里,他那腹痛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还愈发的加重了起来,同时的,小腹之中还有什么东西隐隐往下坠的感觉。 这一种感觉很陌生,却又让人有些害怕,就像是会失去什么一样。 因此傅乔殷到了客房之中便打算静下来打坐吸收灵气温养身体,他是剑修,对于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还是一点儿眉头都没有,这一种情况下他能做到的事情只是靠着经脉之中的灵气温养身体,而能想到的能够帮助自己的也只有那个跟自己认识了没几天的人,周朔。 也就是说有可能自己短短两天就要欠下周朔两个人情,但是又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是丹修呢,还是一个开光期的丹修,天知道他们翎云宗那里以前一个筑基期的丹修都被青枋当宝一样供着。 在心底暗暗叫苦,傅乔殷却丝毫不敢怠慢,生怕这身子真的出了什么差错,他眉头紧皱,在思考了半天之后对着梅儿央求道:“你可以……上街去寻一个叫周朔的看起来像是冒牌道士的人么?” “当然可以!”梅儿飞速的答道,傅乔殷这幅虚弱的病美男的样子让她不由自主的捧住了自己的胸口,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尖叫出了声,若是叫了出来,便不是矜持不矜持这个问题了。 只是…… 临走之前又扫了傅乔殷几眼,梅儿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如斯美人,就算对方是一个步入了修仙之道的人,她可能只能在这几天看上几眼,那也是满足了。 梅儿走了后傅乔殷便脱下靴子盘腿坐到了床上,在思考了片刻之后拿出了两块上品灵石抓到了手上闭上眼睛吸收着灵石之中的灵气,仙魔镇已经靠近了魔境的边界,这里的灵气稀薄,若是全靠那一点灵气,也不知道会缓慢成什么样子。 而速度越慢就有可能意味着自己小腹之中的东西越有可能会在周朔到来之前堕下,只要想到这一种可能,傅乔殷就觉得自己的心脏揪着疼,就像是自己的身体上的一块肉会生生剥离一般。 修者的直觉一般都很准的,他们在违逆天道的准则修行的同时也会逐渐触摸到天道本身,其中最明显的特征便是直觉这一种对于凡人来说过于玄幻的感觉会变得准确起来。举个例子来说便是凡人在赌博之时可能会依靠直觉选大或者选小,而这直觉十次会有□□次错误,但若是一个入了修仙门槛的人便有可能十次中有五次选对。 而越是大事,直觉便会愈发的准确。 这一种情况下,傅乔殷也是顾不上心疼这两颗灵石了,他吸收来的灵气全部都用于温养了小腹,等这两块灵石中的灵气吸收的差不多了,疼痛感和下坠感才勉强停止了下来,傅乔殷本人也是弄的一头大汗,眩晕感让他倒了下去,而就在倒下之前,他还记得用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迷迷糊糊之间,傅乔殷感觉听到了什么人的惊呼,他的手腕也被人搭在了脉上,随后像是听到了一个男人咦了一声,自己的嘴中便被塞了一颗丹药。 那一颗丹药必然为上品,入口即化,那被灵气温养着的小腹也暖洋洋的,只是一瞬,下坠感便彻底的消失了去,就连最初的那种像是撕裂一般的疼痛也灰飞烟灭。 ……难不成救了自己的人是个炼丹奇才? 身体不再难受的傅乔殷睁开了眼,他一眼看到的便是搬了个椅子坐在自己床边的周朔以及站在一旁的满脸焦急的梅儿。 周朔看他醒来也是神秘兮兮的往前凑了凑,那一张脸瞬间就到了距离自己的脸只有咫尺的距离。傅乔殷习惯性的往后退了退,摆出了一脸有话快说的表情来。 他这幅样子周朔也不恼,他殷勤的握住了傅乔殷的双手,激动的话都开始打了哆嗦,过了半晌,这才带了一丝类似于深情的表情对着傅乔殷问道:“你……还有其他的兄弟么?跟你一样的。” “出门往右拐问下人后花园在哪你会看到我弟弟,李鹰。”面无表情的说道,傅乔殷将自己的手从周朔的手中抽了出来,在看到对方真的打算去找李鹰之后淡淡的丢下了一句话,“听我那母亲说,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周朔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碍于梅儿在场,他又不好意思将自己的结果说出来,只好眼巴巴的望着傅乔殷。 只是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可能太过明显了,弄的梅儿都不好意思再在这里待下去,说着自己去厨房看看便一溜烟的跑了。 “我的身体怎么了,说吧。”张开神识,确定周围没有什么人了之后傅乔殷开了口,他脑中飞速的回忆着自己之前那么多年有没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使得现在毒发,只是怎么想也没有印象罢了。 “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怀孕了罢了。”周朔嘴上是那么说,脸上的表情却是激动的不能自已,他第一次见到只存在于传说与书本之中的阴阳同体之人,还是一个已经怀孕了的,这让他怎么能不兴奋?特别这个人现在还跟自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可以帮他所有的忙,只要这个人不跑就行了。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顺带连接生都交给他,他实在是对传说之中的阴阳同体之人有兴趣的到了骨子里。 而傅乔殷却是一只手盖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双眼瞪的圆圆的,像是不敢相信周朔的话一般。 开什么玩笑,怀孕?他可是一个男人。 傅乔殷第一反应便是周朔是在跟他开玩笑,而之后猛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体的与众不同来,他的脸色变得奇怪,脑中出现的一些片段却又让他面红耳赤。 只是…… 傅乔殷看着之周朔自以为很隐晦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而后又扭过了头,他低下头,跟着周朔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那里虽然还没有显露出来,但确确实实是已经孕育了一个生命。可能是想到了书本上特别注明的阴阳同体可生子却难以受孕,周朔的表情又诡异了一点。 “看够了没?”傅乔殷冷声道,他就算接受了自己可以怀孕的事实也不意味着他愿意被人这样直勾勾的盯着,那种目光就像发现了一个稀世珍宝一样,却又偏偏一点的*也没有夹杂,再加上是他刚刚帮了自己,傅乔殷也是没有说话,只能默默忍受着周朔的目光任由对方将自己看个遍。 但是这人怎么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傅乔殷恨狠的磨了磨自己的牙齿,若不是周朔对他有恩,按着他以前的性格来早就将周朔那一双眼睛给挖了。 可能是傅乔殷的恶意已经浓的快要溢出来了,周朔终于打了个寒颤回过了神,他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傅乔殷的肚子,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深吸一口气,慎重的说道:“我会照顾好你们的。” “……”这话虽然很中听但是为什么总觉得不该由他来说? 周朔的话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他在说过之后这才发现刚刚那话还是有些歧义的,尴尬的看了傅乔殷一眼,周朔慌忙解释道:“不要误会我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你的身体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阴阳同体之人,难免激动了几分,啊不过你放心!我虽说对你的身体有兴趣,却也只是仅限于研究方面,不会越界,而且你现在……也需要一个可以护着你帮你掩盖秘密的丹修吧?” 最后那一句话戳中了傅乔殷内心的惧怕,他抬起头跟周朔对视着,看着周朔一脸怯怯的样子,生怕他拒绝一样吞了几口唾液,手指还在不自觉的搅动着,努力想要借着目光表达出自己的善意。 不得不说,傅乔殷心中的防线一瞬间就崩塌了,周朔这样的天真是少见的,他显然涉世未深,不说凡人、就是对于修者的那些尔虞我诈知道的都少,在最初,傅乔殷也是怀疑过周朔的意图的,或者说他到刚刚都还在怀疑周朔。 但是刚刚对方的眼神却让他最终选择了相信这个人。 一个涉世过深早就经历过了人世间的欺骗的人是不会有那样毫无杂念的目光的,就像是一块金子一般,就连傅乔殷都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行了,我信你。”傅乔殷打断了还在喋喋不休的周朔,“但是……你要帮我一个忙才行。” “什么忙?”周朔慌忙问道。 “帮我报仇。”傅乔殷的眼中掠过一丝暗芒,他这句话说完在看到周朔脸上的挣扎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会亲自动手,你只要这两天配合一下我就行了。” 第三十七章 这事儿放在一般人身上可能会觉得傅乔殷想太多了,他接下来的时间又需要周朔各方面的照顾,现在却还想着让他来帮自己报仇,这要是放在相识多年的好友或者道侣身上倒是还能说的通,而他和周朔不过是才认识几天的两个人。 那么周朔又凭什么答应他那么多的要求? 傅乔殷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也没什么底,虽然周朔对他的身体从正常的方向来说很有兴趣,但是不意味着他就会愿意帮自己这一种可能会扯出因果链的忙。 他刚刚提出那个要求纯粹就是想到了就说了,其他什么都没有考虑。 而周朔也看起来确实在认真考虑着傅乔殷提出的要求,等过了半晌,周朔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行,我帮你。” 周朔这样的回答让傅乔殷睁大了双眼,甚至有在怀疑周朔刚刚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在思考这个问题,而是摆出在思考的样子大脑放空的发了一段时间的呆,之后反射性条件的应了下来。 抽了抽嘴角,傅乔殷又确认了一遍:“你可要想明白,这事若是做的不够好,那么很有可能会留有后患,这样的话未来被人报复也是可能的,再不慎还有可能会引发心魔,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也看到了,之后恩将仇报也不是不可能的。” 傅乔殷这么说完之后看到周朔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他的眼角一抽,刚想要在说些什么却听周朔说道:“所以你是想要将这些事情摊牌让我不要傻乎乎的凑过去帮你忙?凭着这一点,我若是真的帮了你的话你之后肯定不会任由自己性子乱来一通吧?这样的话我还不如入伙的好,对你肚子里那个小鬼也好一点。” “你以为你的身体跟凡人的女人一样?情绪有太大的波动或者是肚子撞到什么东西上才会流产?或者说你以为你跟那些女修者一样身体强壮的除非将灵气使用殆尽才有流产的危险?开什么玩笑呢你,傅乔殷你要知道你是阴阳同体之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女人,受孕的几率小之又小,反之,稍有不慎便会流产,你自己想想,你在花园里做了一些什么?是不是险些肚子里那一块还没长出来的肉就保不住了?” 周朔这两段话说的都没有带停,傅乔殷根本插不上话,他虽说跟周朔一起住了几日,却也只是知道这人性格外向,却没想到所谓的外向竟然‘外向’到了这样的程度。 大脑被周朔那么长的话弄的有些晕晕乎乎的,傅乔殷瞅准机会,在周朔中间换气的时间立刻摆出一脸的忧愁,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缓缓开口:“你为何觉得我会将它留下?” 他这话一出,周朔还在喋喋不休的嘴立刻就停了下来,傅乔殷满意于这片刻的安静,他张了张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屈辱一般又垂下了眸子,语气中有着那么一丝的狠利又有着那么一丝的恨,“怀上此子并非我之本愿,现在这样好的机会为何我还要将它留下?” “……” 面前的周朔沉默了下来,傅乔殷也松了一口气,说出那一段违心之话的时候傅乔殷自己也隐隐感受到良心的不安,在知道那个意外之中的孩子的时候傅乔殷有震惊,有羞愤,唯独没有的却是想要将他拿了的*,而且他的心中还有那么一丝隐隐的期待,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 这会是他的孩子,连接着他的骨肉的属于他自己的孩子,当然,他不会将这个孩子的存在告诉祝辰,这个孩子只会属于……只能属于他自己。 他会是和自己最为亲密的存在,无论是死亡还是其他的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不会被抹去,他不用担心自己归为尘土之后会被他人遗忘,因为会有人记住他。 那就是他的孩子。 傅乔殷想的这些东西若是被周朔知道可能会说他疯了,对于这点,傅乔殷不否认。 他确实是疯了,就算是隐藏的很好,教养他多年的师尊却只是想要将他当炉鼎的这件事还是刺激到他了,他本能的认为这不是青枋的错,错的只是他不是青枋的儿子这件事情。若他是青枋的骨肉,那么青枋就不会想要将他当炉鼎,而他也可以名正言顺的享受着青枋的宠爱,比之前是掌门首徒这个身份更为名正言顺,只因为他是青枋的亲身骨肉。 这样一想,傅乔殷就无比的想要一个只属于自己的血亲,他来之前也是有想过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却在看到了之后无比的失望,无论是对方的人品,还是对方的长相。 但是意外之喜总是来的那么的突然,就例如自己肚子里现在的这块肉。 他不可能会让祝辰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的,这个孩子是他的,以后也只能是他的。 “你这样兴奋的样子让我很难相信你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啊。”周朔幽幽的开了口,他刚刚听说傅乔殷不想留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心里还磕碜了一下,想着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改变傅乔殷的主意,而后好不容易想好了自己应该说什么,却看到傅乔殷满脸的兴奋。 他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周朔自己都不相信。 扭过头咳嗽了几声,刚刚的兴奋太过明显,周朔怀疑了也是正常的事情,只是这么快就被他自己打脸……傅乔殷还是有些尴尬的。 “你想要我帮你什么?”周朔从刚刚的话题掠过后对着傅乔殷问道。 他这样的好意傅乔殷也是接受了,他稍微思考了一遍,对着周朔说道:“我就想让你看看,我那母亲她有没有可能直接变成僵尸,在她活着的时候。”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周朔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傅乔殷,他本来以为傅乔殷可能是要让他帮忙杀人放火之类的,没想到竟然只是帮他看一个凡人什么时候会变成僵尸这种事情,这种落差之大竟让周朔说不出来话,只能看着傅乔殷一脸的无言。 “你也知道,我也不怎么想因为这种事情就扯上因果链,所以这个方法不是很好?只是放着她自生自灭罢了。”傅乔殷解释道、 “但是就这种事情而已你刚刚究竟是为了什么那般慎重?你能感受到我内心的落差么?算了我也不问你能不能感受到这种傻问题了,你就告诉我你想要怎么报复吧。”周朔叹了口气后无奈的说道。 “不,没什么太大想要做的事情,只是想要……让我的母亲因为她的贪心获得自己应该得到的后果罢了,蛮简单的。”傅乔殷本想将自己的计划说一遍,却在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之后又顿了下来,含糊的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傅乔殷抬起头看向门口一头汗的明显是一路小跑回来的梅儿。 “少爷!我给你们从厨房拿了点点心回来,胖子一直蛮喜欢吃这些的,你尝尝看?”梅儿三步并两步将食盒放到了桌子上,一盘一盘像是献宝似的拿出了里面装着的糕点,之后眼巴巴的瞅着傅乔殷,要不是还记得男女授受不亲这一条道理估计都走过来把傅乔殷拉过去了。 傅乔殷还没回话,周朔就扒着椅子转了个方向看向梅儿,疑惑的问道:“胖子是谁?” “李鹰,我母亲嫁到这里来之后生的儿子。”傅乔殷解释道,“就是刚刚跟你说的那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他很胖?” “跟个球似的。”傅乔殷慎重的点了点头。 周朔像是想了想李鹰的样子,之后夸张的打了个寒颤,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蹭到了桌子前,看也不看随手拿了几个糕点就往嘴中塞,一边塞还一边嚷嚷着自己受到了惊吓,需要美女丫鬟的安慰才能缓过神。 这里一共就三个人,是丫鬟又是女人的只有梅儿,她对着这个不着调的冒牌道士翻了个白眼,之后看都没有看周朔一眼,一直在傅乔殷旁边打着转儿。 “啧啧啧,乔殷,你看人家小丫鬟是不是看上你了?对你献殷勤献的这么勤快。”被无视了周朔也没怎么在意,他现在满心都是欢喜自己竟然找到了传说之中的阴阳同体的事情,还有心情跟着后面调侃,他这种不着调的性格傅乔殷也是见识到了。 虽说想要无视,但是想了想无视之后周朔可能会更来劲,傅乔殷将手上拿着的糕点塞到了周朔的嘴巴中,带了一丝无奈的说道:“闭嘴吧你。” “不你不能这样绝情呀,人家没有用途了你就对人家这么绝情,这样的话你会没有朋友的你知道么。”周朔飞快的吞掉嘴中的糕点,他如同一个豋君子一般又扫了梅儿几眼,趁着傅乔殷喝茶的时候对着他传音道:“你运气还蛮不错哎,这个丫鬟是锻器之体你发现了么?” 第三十八章 “锻器之体?”傅乔殷对着周朔的传音带了一丝的困惑。 “就是天生的铁匠,在法器的锻造上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就是不知道她的灵根如何,若是火金双灵根的话倒是可以好好培养一下,说不定以后还能帮着锻造一些法器什么的。”周朔喝了口茶,他将梅儿又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接着传音道:“不过若是她的灵根不是锻造的那一块料的话她那体质就麻烦了。” “此话怎讲?” “就像你的阴阳同体是天生的炉鼎一般,若是在锻造法器的时候投入锻器之体,那法器就必然会有器灵,有器灵的法器那最起码也是仙品……她能在这个镇子上活这么多年还真是运气。” 周朔的话带了一丝羡慕,傅乔殷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抬头看了一眼周朔,心中还在想着这周朔怎么会有这么感性的时候,就听到脑中响起的声音,“不愧是傻人有傻福。” “……” 拒绝跟周朔继续交流,傅乔殷转个头就跟梅儿说起话来,他跟白孟相熟,长期游走于大江南北,见得多识得广,对于凡间的趣事知道的自然是不少,平日里那些东西都被他憋在肚子里,自己知道就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兴趣跟其他人提,这会儿拿出来说倒是一件一件的,听的梅儿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大少爷多好啊!长得俊美不说,还见多识广,去过的地方有不少都是她听都没听说过的,光是听大少爷在那里说便心生向往,恨不得长了对翅膀现在就飞过去才好。 梅儿平日里看起来是耿直了点就是个傻丫头,喜欢谁不喜欢谁都表现在了脸上,只是这也不意味着她是真傻,想想看夫人都六十多了那么大少爷也最起码有四十多快五十岁了,而这个年岁,脸却比那个三十多岁的胖子要看起来年轻的多……要么就是傅乔殷在宗门里的地位比胖子高,平日里获得的驻颜丹多到他可以每隔几年就自己吃一粒,要么就是傅乔殷的修为比胖子高得多。 这两个可能不管哪个都说明傅乔殷并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如同菟丝花一样的柔弱,反而是一株会吃人的食人花。 只是那又怎么样呢?反正她就是对大少爷的好感比较高。 而且最主要的是大少爷长得好看,追求美丽的事物不是人之常情么! 梅儿那就像是要发光一样的眸子盯着傅乔殷,总是让他有着那么一丝的不自在,特别是在知道了梅儿是锻器之体之后更是又对她感到庆幸又有那么一丝的感同身受。 唯一没有的就是将对方投入丹火之中锻炼自己的法器的*。 在发现自己没有那种想法的时候傅乔殷也有着那么一丝诧异,这若是以前的话只要知道梅儿是锻器之体,那么不管梅儿是什么样子的身份,他都会对梅儿的体质起贪念,而后再想尽办法用梅儿来祭自己的法器,然而现在的话却没有办法起任何意思的欲念,反而还对她的体质有些担忧。 而这份担忧在他跟周朔瞅着机会让梅儿测试了一番灵根之后愈发的扩大起来——梅儿是有灵根的,只是天道对她开了个玩笑,水土木三灵根。 偏偏就是没有火灵根和金灵根。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梅儿的体质看起来跟普通人一样?” 梅儿离开之后,傅乔殷对着周朔开口问道,可能是他之前那副看起来就不像会帮其他人说话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根深蒂固了,周朔愣是看了傅乔殷半天没有说出来话,还抬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像是要看他有没有受了风寒脑子糊涂了一样。 “我好得很。”傅乔殷皱着眉头说道。 周朔哦了一声,他今天下午吃了不少梅儿拿来的点心,对这个小姑娘也确实有好感的很,就算傅乔殷不提的话他也不忍心看到那个姑娘落到如此的下场。想了想他们也算是和梅儿有缘,周朔便开口道:“这也不是没有办法,若是找一个可以托付的大能来帮忙的话倒是可以,只是……我唯一知道的脾气好人也好的大能就是青枫真人了。” 青枫真人。 傅乔殷已经不止一次两次听到这个人的称谓了,他一共就两名亲传弟子和两位挂名弟子,四个人中光是天灵根的天骄就有三个,最后那个虽说不是天骄,却也是同龄人中数一数二的体修的天才,最主要的是那还是个姑娘。 “就是那位秦云师兄啊,你可能不知道,他幼时跟沈泞一起进入了秘境,之后出来的时候灵根却变成了变异冰灵根,而这世上可以将人的灵根变为冰灵根的只有一种东西,那便是地煞果,不过你想想这天上也不会掉馅饼的,那地煞果的副作用就是会将人的体质变为炉鼎,虽说不像你这样的天生就是,却也不差了,而最主要的是秦云师兄那可是天才,若是将他当做炉鼎吸取灵气的话那升阶可是轻轻松松的。”周朔啧啧了几声,像是在感叹什么一般。 傅乔殷琢磨了一下他那么长的一段话,对付周朔这话多又没个重点的尿性他也是知道了,提取了一下关键词,傅乔殷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有秦云这个先例在前面所以青枫真人的人品有保障?” “对对对,可惜梅儿是三灵根,若她的天赋再高上一点的话入了岚山派找个师尊护着也是可以的。” “算了,暂时也不想那么多了,实在不行让她跟在我们后面也是可以的,反正我们那地方再多个人也没什么关系,她只要在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之前不出来就行了,而且想这么多的话……人姑娘还不一定想要我们帮忙呢。”周朔撑了个懒腰说道,他说的也确实在理,傅乔殷便点了点头也不再提这件事。 他们两个或许打死也想不到,自己的话竟然会被那个只有炼气三阶的李鹰听了去。 李鹰吃过了晚餐晃悠着自己那填的饱饱的肚子本来是想来找傅乔殷的麻烦,这找麻烦当然不能光明正大的,他想了想便在路上用上了自己被劝退下山之前偷来的隐匿符,本想着悄无声息的到傅乔殷的面前狠狠的捉弄他一番,只是没想到的是竟然听到了这种消息。 这就如同天大的馅饼掉到了李鹰面前一样。 李鹰是杂灵根,这么多年来到了炼气三层也有一半还是丹药的功劳,他的师尊一开始收了李家不少财物,自觉将李鹰给拉扯到了炼气三层也算是对得起李家的那些东西了,这才在他还在壮年的时候将他赶下了山,也好让他找个好出路,安详的度过下半辈子。 这对于李鹰的师尊而言可能是尽了仁义,但是对于李鹰而言却是耻辱,他从小就被灌输了一定都会成为神仙的思想,结果连修仙的门槛都还没摸到就被赶了回来,这是何等的丢脸面的事情,那些看起来没他壮实的家伙却还在山上过的好的很,一个两个的都比他的修为高。 都是因为师尊嫉妒他的天赋这才故意说那些他听不懂的东西让他摸不到修仙的门槛,李鹰是这么觉得的。 他这一次回家就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帮助他修仙的,没想到的是找了那么多天什么都没找到,这会儿却得来全不费工夫。 梅儿啊,一个小丫鬟而已,她的命都是他们李家的,那么拿她来锻器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这会儿李鹰也不记得自己来之前是想要怎么捉弄傅乔殷的了,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梅儿的一颦一笑,这个小丫鬟他这一次刚回来就看中了,她还自作清高,对他爱理不理的。 这一会儿啊……嘿嘿,他可以将梅儿的身子好好玩个遍,再将她和自己的法器坠入炉中重新锻造,这样的话自己也是一个有仙品法器的人了。 不过这事儿还要从长计议,自己不能跟急色鬼一样迫不及待的就去找了梅儿。 “怎么了?” 傅乔殷收回看着窗外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刚刚的一瞬他总觉得有些什么人在盯着他们看,将他们说的话都听了去。 但是真的将神识出来了看,却又什么也看不到。 “没什么,可能是我的错觉吧。”傅乔殷说道,找不到缘由的直觉他也只能将之归类为错觉,即使有百般的怀疑在那里,却也因为找不到任何的证据而说些什么。 “错觉?你那错觉是什么?” “总觉得我们的话被人听了去。”这一下傅乔殷倒是回答的很快,反正只是错觉罢了,就算是错了他也一点责任也没有,更不会被周朔唠叨。 不过这种事情显然是牵扯到了一个人的生命的事情,就算是错觉那也是值得重视的。 周朔就像是没有犹豫的对着傅乔殷说道:“这几天你我多注意一下梅儿,免得受到无妄之灾。” 傅乔殷慎重的点了点头。 这事儿也就这么被掠了过去,两人商量完毕之后就各自找了块角落打坐修行——李家只给了他们一间房子,让他们两个大男人睡到同一个床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傅乔殷肚子里多了块肉,而周朔本人又对自己的睡姿十分的有自知之明,经过了一番考虑干脆还是用修炼来代替睡眠。 傅乔殷睁着双眼看着周朔吭哧吭哧的布下了聚灵阵坐了上去,然后又嫌灵气还是太少了掏出了五六颗上品灵石布在阵的四周这才满意的吸收起了灵气。瞅了一眼自己手上可怜巴巴的两颗灵石,傅乔殷突然醒悟了过来。 可能……自己这个就跟卖假药似的的朋友……是一个财不外露的有钱人? 不过想想看岚山派本来就财大气粗,祝辰也是身上的法器一件一件的,几颗灵石对他而言应该不算什么,没有起任何贪念的傅乔殷如此感叹道,而另外一边,遥远的岚山派那里的祝辰像是心有感应一样抬头看向了漆黑的夜空。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就是可能是我那师尊在想我罢了。”收回了目光,祝辰对青枫真人的口气有那么一丝的冷漠。 后者却全然不在意,他将右手上抓着的酒壶又放到了左手上,干脆就在地上跟祝辰面对面的坐着,饶有兴趣的对着祝辰说道:“你至今为止不可认我当师尊,我却将你当做亲徒儿在这里养着,作为补偿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说你那位师尊的事情,也好让我知道我输在了哪儿。” “不,您很好。”祝辰摇了摇头,他虽然这么说,口中的冷淡疏离却也是骗不了人的,这样的祝辰跟傅乔殷印象之中的基本上就跟疯子似的祝辰简直就是两个人,当然,要是让傅乔殷来选择的话肯定也选现在这个看起来有点冷淡但是基本上还是个正常的人的祝辰。 而不是那个疯子。 “我看起来像是‘您很好’这三个字就能解决的?这还真是有点伤心呢,你说,我那爱徒他成日沉迷于修炼,偶尔出来几次还将目光定在沈小子身上,我还没老,你们这些小鬼一个一个的当我瞎了不成?什么事情都摆在脸上遮掩都不遮掩一下的,你对我那嫌弃都快要溢出来了。”青枫真人哀怨道,“我本身还想着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搀和了,结果呢?云儿入定结束之后只会定期来跟我报个到,然后要么就是回去接着修炼,要么就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跟沈小子扯上了,端翊又是在其他峰,除了云儿的事情能让她注意,其他时间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到你这里是压根就不把我敬做师尊了,想我青枫活了这么多年一共就你们几个徒弟,还一个一个的都不省心……所以你真的不跟我说说你那师尊么?” 青枫真人唠叨的祝辰头疼的慌,这一位大能似乎对性格迥异却又没一个亲他的徒弟颇为难过,这会儿逮到了祝辰就像是将自己肚子里的苦水全部倒了出来一样,无奈之下祝辰也只好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下开了口,“……我那师尊很美,美的超出了性别,但是天赋低善妒眼界也低,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还是个对小孩能起*的变态。” “但是我只要他这一个人,就算是折断他的翅膀,将他永远的囚禁在不见天日的金丝鸟笼之中,就算是他恨我恨到了啖肉饮血的地步也没有关系。”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祝辰没有看到青枫真人忧心忡忡的双眼,可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祝辰看来他那是对傅乔殷的执念,是对祝辰深入骨髓的爱,但是青枫真人看到的却只是祝辰的疯狂以及控制欲,丝毫没有一丝的爱意在里面。 最后的结局不会是同归于尽就好了,好歹祝辰也跟他有着一份师徒缘。 “你的师尊叫做什么?”青枫真人开了口。 “傅乔殷。”祝辰说道,他这话说完之后看到青枫真人还是一脸思索的样子便径直朝着自己的院子走了去,他不认为青枫真人会对傅乔殷的事情上心,更不会认为青枫真人会对傅乔殷不利。 毕竟青枫真人可是一个好人,一个好到了会跟魔尊都能交上朋友的好人。 第三十九章 自己的名字已经被岚山派的现任掌门知晓的事情傅乔殷还不知道,他一大早便被周朔拉了出来,说是带他熟悉熟悉仙魔镇,连带着把梅儿那个小姑娘也拉了出来。三个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在街上逛了一个早上,等中午的时候周朔才意犹未尽的带着他们去了一间酒楼,也没想着去包间什么的,就在大厅里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周朔点了几样菜之后就将早上买来的几株看起来跟野草似的仙草给拿了出来宝贝似的来回抚摸着,还在叨念着每一株可以做成什么丹药。 傅乔殷不怎么在意周朔那仙草能做成什么丹药,他现在更加关心的是跟前一天相比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梅儿,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前一天还看起来无忧无虑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现在却紧锁眉头,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来不想打扰梅儿的傅乔殷在看到那一壶茶都快要被梅儿泡坏之后还是开了口唤道:“梅儿,梅儿?” 一连唤了好几声梅儿才眨巴眨巴眼睛回过了神,她带着一丝迷茫的看向了傅乔殷,像是不确定傅乔殷在喊她一样带了一丝迟疑的问道:“……啊怎么了么大少爷?” “你今天怎么了?看起来总是在走神。”傅乔殷问道,他像是带了一丝担忧,又像是只是在单纯的问问,只是无论是哪个对于梅儿来说都无所谓。 毕竟她这件事情无论说还是不说都不是傅乔殷可以棒的上忙的。 “只是前一天晚上没睡好罢了,多谢少爷关心。”梅儿扯出了一丝笑对着傅乔殷道了谢。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那个,梅儿啊,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想跟你少爷说的话可以跟我说一说的,说出来心里也舒服一点对不对?而且你看,我们两个岁数加起来都快过百了,怎么也比你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一个人来想这种事情效果好得多,嗯?” 周朔说的是在理,然而梅儿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周朔的提议,她和李鹰之间的事情不希望被其他人知晓,这也算是独属于她的骄傲,就算是这份骄傲其实只是自大和对人的不信任罢了。 ……不过一般也没人会对刚认识的人掏心掏肺的,就算是周朔那也是只会对合了自己眼缘的人掏心掏肺,就比如傅乔殷。 “哎哟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不听劝呢我跟你说……” “这不是我那个没用的哥哥么?一日不见你这儿又多了个废物啊?还是个冒充道士的凡人?啧啧啧不是弟弟我说你,兄长你就是因为总跟这种人厮混在一起才修为还没我一个废灵根的人高呀!” 李鹰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可能是因为有了炼气三层的实力,李鹰的嗓门比起凡人来大了多,他还偏偏就喜欢高调,这么一嗓子喊出来弄的酒楼里的人都朝着他看了过去。 这要是个貌美的姑娘或是英俊的小伙倒还好,偏偏李鹰从远处来看他愈发的像一颗长了腿的肉球,就算是在地上走,那也就跟滚过来一样,看的周朔目瞪口呆,还特地来回将傅乔殷和李鹰对比着,想不明白傅乔殷长成这样,他的弟弟怎么就……长成那样了? 这……真的是同一个娘胎生的? 不少看客心里也都在问着这个问题,李鹰的目标太过明确,弄的他们想要自欺欺人都不行。 “看什么看!本少爷的英姿是你一个假道士能看的么?怎么,嫉妒本少爷有这样好的样貌这样好的家世以及入了仙道?这种事情啊,是羡慕不来的嘿嘿嘿。” 说话间,李鹰已经走到了他们的桌前坐了下来,傅乔殷和周朔皆为开光期的修士,五感比起一般人来强上了不少,他们这可以算的上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那凳子在李鹰坐下之后发出了痛苦的□□,而跟李鹰坐在同一条凳子上的梅儿脸上也青一阵红一阵的,极力的想要站起来却又不敢拂了李鹰的面子一样。 想着可能是因为梅儿嫌弃李鹰的缘故傅乔殷也就没将这件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讲,也正巧,店小二上了菜来,饭菜的香味让周朔咽了口口水,他在入魔之前都是在岚山派里呆着的,入魔之后也因为独行侠的身份提不起兴致来酒楼吃菜,这会儿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当然是拿起筷子就朝着几样自己之前就看中的菜夹了过去。 “乡下人不愧是乡下人,吃东西都没个吃相。”李鹰不屑道,他这么说完之后傅乔殷倒是饶有兴趣的想看看他这个弟弟怎么个优雅法。 随后他看到的便是这个不请自来的李鹰直接将一盘红烧蹄髈端到了自己的面前,如同一只猪一般哼哧哼哧的抱着啃了起来,他满是菜油的手还不时的夸张的扯下一块猪皮来,砸吧砸吧嘴塞了进去,这样还嫌不够,李鹰甚至将那手指塞到嘴中仔仔细细的吮吸了一个遍。 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吃食的傅乔殷拿着筷子愣住了,就连周朔都停了下来自己的筷子说不出来话。 ……这……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来着?乡下人东西没个吃相? 一桌四个人三个人被李鹰弄的胃口尽失,整整一桌的好菜基本上都进了李鹰的肚子之中,而将那些全部吃完之后李鹰还嫌不够的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带了一丝不满的用舌头洗刷着盘子里最后的一点汤汁,对着傅乔殷他们嘲讽道:“乡下人不愧是乡下人,吃饭都舍不得点菜,就这么几个菜连半饱都不够的,你们两个穷鬼就这样还带着梅儿出来玩?省省吧!” 反射性的摸了摸自己的储物戒指的傅乔殷:“……” “……不这话也不能说是不是,我们虽然人穷但是我们志气不短啊!”周朔不满的叫道,傅乔殷斜眼看着周朔放在桌子下的握着个袋子的手,对他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行为表示了蔑视。 然后沉着张脸微微点头,对着周朔的话表示了认同。 他们两个这幅样子在李鹰看来就是两穷鬼还想要当个硬骨头,理都不想理下去,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后李鹰站起身子就走了,他临走之前还在梅儿的肩膀上面摸了一把,那油印让梅儿的脸色的青了。 被李鹰这么一搅合,傅乔殷一行也没了吃东西的*,连带着逛街的*都没了,干脆收拾收拾回了李府。 也正好,傅乔殷要带着周朔去跟李夫人请安,顺便看看她的身体还能撑多久,若是时日还早他不介意再浇点油上去,满足她那个永驻容貌的愿望。而梅儿虽说对于傅乔殷做的决定没有什么意见,却也是一副想要早点回去的样子。 这么一商量,傅乔殷就带着周朔和梅儿回了李府,只是前一日还恭敬的老管家这一次连招呼都没跟他们仨打,甚至在周朔跟在傅乔殷后面走进去的时候还发出了一声嗤笑,他的变化傅乔殷自然是看在了眼里——李府也没多大,消息也传播的快,估计傅乔殷是废物的事情一天的时间里就已经被全府的人知晓了,他从一开始的衣锦还乡变成了讨口饭吃的废物,还是李氏在嫁入李府之前生的,这让其他人能给他什么好脸色? 更何况有什么样子的主子就有什么样子的下人,这种事情傅乔殷是知道的清楚的不能更清楚了。 陆嘉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傅乔殷能明白那些下人想的是些什么,周朔却不行,他能懂那些下人对傅乔殷的不亲近以及厌恶,却不能理解他们这样光明正大将那些感情摆在脸上是怎么想的?这样不给主人面子的下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因此等回了院子里没有外人的时候周朔毫无例外的发起了牢骚来:“他们还是不是下人了?我怎么就没看过这么目中无人的下人呢?想我当初在岚山派,就算不是我手下的童子那也是对我恭恭敬敬的啊!” “他们还让我们进来那就是给我们面子了,你还想怎么样?”将刚刚买来的东西一个一个放进储物戒指之中,傅乔殷头都没回的对着周朔问道。 “虽然是这个理啊……但是就算是表面上的尊敬应该也要有的吧?”周朔的眉头就跟打了个麻花似的皱的死紧,本来被他当宝贝似的仙草也放在储物袋里没有拿出来,像是真的在一门心思为了傅乔殷打抱不平似的。 “所以说,这就是凡人。”傅乔殷手上的动作不听,对着周朔解释道:“若是他们的主子对我们只有厌恶的话他们也会跟主子一样的目中无人,但若是我给了他们更大的诱惑,他们就有可能背叛自己的主子。” “比如?” “比如送几粒驻颜丹给老管家。” 周朔:“……” 老管家的那个菊花脸周朔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了,以至于当傅乔殷说到驻颜丹时他的脑子中反射性就出现了老管家的脸,还是谄媚的笑着的。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周朔不得不承认,傅乔殷如果说的是真的的话……他情愿那些人现在对他是这种态度。 有一个李鹰让人倒胃口的就够了,真的不需要再加几个的,即使他早已辟谷不用吃饭。 第四十章 晚餐的时候李夫人手下的一位丫鬟来到傅乔殷的院子之中,没有做任何的刁难,只是告诉了傅乔殷一声夫人请他们一同去大厅吃饭的事情,说是给傅乔殷接风洗尘之用,周朔也可一同前去。 她说这话的时候面上表情还是有一些遮掩不住的对傅乔殷的厌恶,这让傅乔殷直接排除了李夫人转性突然觉得他这个儿子不错的可能,将所有的可能都尽可能的往恶意上推想。 只是面上却不像他的心思那般,傅乔殷在听闻这个消息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受宠若惊的表情,而后又像是觉得自己这样的表情不妥,脸上泛起一丝绯红,细声细语的问道:“母亲……真的说我可以跟她一起吃饭?” “是的,少爷您听的没错。”丫鬟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遍,心底也对傅乔殷这种只有脸长得不错的娘娘腔反感不已,她本来还对李夫人对自己亲儿子那么排斥的时候跟其他丫鬟抱怨过李夫人的铁石心肠,现在看来……李夫人那样还算是好的了,这要是她的儿子,她早就在有这种苗头的情况下将儿子掐死了,免得长大后碍眼。 “那我们收拾收拾就去。”像是明白到了自己的不受欢迎,傅乔殷缩了缩脖子,他这幅作态让房间里将傅乔殷看了个清清楚楚的周朔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肚子中的酸水不停的翻腾着,周朔还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吐出来了。 谁让傅乔殷装的实在是太恶心了呢? 他这幅样子傅乔殷自然是看了个清清楚楚,关上房门,傅乔殷扭头看向周朔冷淡道:“你这是有梦熊之兆?我不介意照顾自己的同时再照顾一个怀孕的,只要你肚子里那个以后给我儿子当媳妇儿。” “不不不什么都没,我就是今天中午吃的有些恶心而已。”周朔连忙摆手否认道,只是傅乔殷之后真的换了一套正式一些的衣服倒是让他有些出乎意料,一边啃着之前顺手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拿的苹果一边问道:“你还真去啊?” “为什么不去?去了还能恶心他们一下呢,正好她那儿子也恶心的我们中午没吃下去东西。” 又咬了口苹果,周朔想想傅乔殷说的也不无道理,特别是中午那菜还是他们出银子的情况下……哦不,出的还是灵石,好好的灵石做什么不好,拿去送给李鹰吃了一餐饭……这就算是拿去自己把灵石里的灵气给吸收了都比送给那头猪强啊! 周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肉疼的表情,眼瞅着傅乔殷都换完了衣服准备走了,他慌忙开口道:“等一下,我也换一套。” “行,你换。”想想周朔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已经换好衣服的傅乔殷便停了下来等他。周朔几口将手上的苹果啃了完,之后擦了擦嘴巴,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件外衫来便套了上,之后还好好的将自己的头发理了顺,在铜镜前来回照了半天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傅乔殷说道:“我们走吧。” 傅乔殷:“……” 将周朔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傅乔殷真心诚意的觉得周朔明白了他那句‘就是去气人的’话的真谛。 周朔的那件淡青色的长衫看似朴素无华,却又泛着淡淡的灵气,领口、袖口的刺绣乍一眼看上去只是淡金色的丝线勾勒出的精美花花纹罢了,但若是仔细一看又会发现那是一个护身法阵,可以抵御金丹修士的一击。他腰间那玉坠则是上好的宝玉雕刻出的,这一身衬的周朔宛若谦谦君子,傅乔殷觉得他的手上若是再执把折扇,必然会将这李府之中未出阁的丫鬟们的心都给夺了去。然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周朔身上那一套衣服傅乔殷认识,或者说是全修真界就没人不认识的了。 他之前也看过一个人穿过类似的长衫,只是颜色不一样罢了。 那个人姓祝名辰,不知道字什么。 对,这长衫……它是岚山派弟子人手一件的,放在现代来说那就是类似于校服的玩意,还每一峰的长衫的颜色都不同,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在刺绣上又有一些不同之处。 傅乔殷不知道每一峰的峰主各是什么修士,但是他知道周朔那件恰恰就代表了丹修那一峰的内门弟子。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这不是常识么?哪家门派大一定要记住他们门派的特征,不然外面碰上了打起来了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怎么办? 因此不止傅乔殷知道,李鹰也知道,想了想李鹰一贯的迷之自信,傅乔殷总觉的周朔这一巴掌简直就是对着李鹰的脸扇了过去,他要是把身上隐藏修为的法器给去了,那就是扇了左脸再扇一巴掌右脸,光是想想都激动的很。 “你真的要穿着一身去?”傅乔殷对着周朔问道,他知道李鹰天不怕地不怕的,估计对他的储物戒指还盯着,周朔这样一来可以算的上是帮他吸引了李鹰的大半注意力,他想要暗地里做的事情也简单了许多。 只不过他真的周朔帮他那么多?只是因为自己是阴阳共生之体? “对啊,还愣着做什么?走呗。”周朔一脸的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傅乔殷,推攘着让他开了房门。 听到开门的声音,李夫人手下的那个等了许久早就不耐烦了的丫鬟眉头微松,她刚想恶声恶气的借着李夫人的名号对傅乔殷训斥几句,却在看到推着傅乔殷往外走的周朔之后吱了声,傅乔殷用自己的人格担保他清楚的看到了那丫鬟的脸上飘上的两朵红云,就连态度都比一开始来的时候好上了不少,只不过在去餐厅的路上丫鬟只跟周朔搭话罢了。 正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直到了用餐的大厅,周朔都没跟丫鬟说上两句话,那丫鬟原本因为跟在李夫人的身后多年也有些狗眼看人低,只是这一会儿倒是对周朔柔情似水,就差拿个手帕跟周朔挥一挥以表真心了。 看着周朔成功在路上捕获了一个少女的心,傅乔殷却什么都没说,别以为他没看到出门的时候周朔在那丫鬟身上撒了什么,丹修的手段可是多的很,要说那个时候撒的粉什么用都没有打死傅乔殷也不信。 开什么玩笑,又不是话本里才会出现的情节,怎么可能换一套衣服就会让原本厌恶他的人变的那么喜欢他?也就只有魔修那档子惑心之术或是差不多的术法可以让人产生‘喜欢’的幻觉罢了。 等到了李家的餐桌,傅乔殷这才第一次的见到李夫人和李鹰以外其他的几位李家人。 餐桌上除了李夫人坐在主座李鹰坐在她的身侧以外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可以看出来,她保养的很不错,一张脸若是不仔细看过去的话像是年方二八一样,可惜的是几条细细的皱纹暴露了出了她已经不再年轻的事实。她的身侧坐着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子和两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 女人的对面坐着一位跟她年龄差不多的男人,有意思的是那男人的身侧还有一名女人,傅乔殷在心底暗暗地猜测着这几人的关系,面上却什么也没显露,谦卑有礼的对着主座上的李夫人行了个礼便跟周朔坐到了剩下的两个空位上。 待傅乔殷坐了稳,李夫人便笑着开了口给傅乔殷介绍道:“乔殷啊,这是你的三妹,那边是你父亲的二夫人留下的儿子,算算看也是你的三弟了,他旁边坐着的是你的弟媳妇,那边三个孩子也是他们的,只是你四妹比较闲,就将孩子们托付给她带了。这次听说你学成归来,都吵着想要见识见识仙家法宝,哎就是那个,可以凭空拿出来东西的戒指,拿出来给你弟弟妹妹们见识见识呀?” 前面做了那么多的铺垫,最后还是说到了储物戒指上,也算的上是李氏对李鹰用心良苦了,傅乔殷叹了口气,这不出意外还是李鹰出的主意,目的啊……还是他那一枚储物戒指,只是不知道上一次强抢过了,这一次又打算怎么办。 “母亲这话说得,这不是我不想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只是这戒指啊,是我的师尊出门之前借给我用的,他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千万莫要丢了,等回去师门还要还给他的,所以我也不能做主张啊。”傅乔殷故作为难的说道,他的眼角瞅着李鹰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像是即将爆发一样,又在后面添上了几句:“不过二弟比我有厉害多了,母亲若是真的想看看修仙路上的那些小把戏,要不然让二弟来耍耍?说不定也能让我学两招。” “呵呵,你那个天赋估计学了也学不会,倒不如像四妹一样在家里呆着,帮三弟带带孩子什么的,也好为家里分担些负担,今天晚上我和母亲就是要跟你说说这修炼的事情,母亲她做主,让你别去修什么仙了,免得给家里丢脸。” 第四十一章 无论是在修仙者还是修魔者的眼里,凡人都是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金丹修士举手之间就可摧毁一个镇子,化神期的修士更是可以毫不费力的摧毁一个国家,这样的毁天灭地之能让修真者让凡人盲目的认为那些人并不是存在于这世界的他们的同类。而是当他们为神仙下凡,自然对那些修真者又是惧怕又是向往。 不过修真者原本也是凡人,除了那些世代修仙的大家族以外一般的弟子大多是从尘世间挖掘的,这样久而久之市坊间便会流传开神仙有事会来凡间收徒弟的消息。 这个当然只是流传间的传说罢了,一些大家族却心照不宜的将自己知道的修真的相关的消息都给拦了下来,想尽办法跟那些修真者勾搭上reads;。 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也不是每个修真者都能做到清心寡欲,就不说本就是肆意的魔修了,光是修仙者都有会贪图凡间宝物的,两者一勾搭,便狼狈为奸,为了钱将李鹰那种资质的收去当了徒弟,多年之后却又放下山来,对外宣称学成归家。 好在这种下山了的大能几百年也不一定会遇到一次,凡间走动的大多都是筑基、开光期的弟子,他们没有足够的权利干涉门派收徒的事情,就算是有的话那也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宗门,就像是傅乔殷原来在的翎云宗一样。 当然,那种和初踏入修真的门槛没什么区别的修士没有能力悄然剿灭一个镇子,更没有办法在毁灭镇子之后确保自己不会被人所报复,若是运气不好或是凡间有仇家,甚至还会被人当做妖怪,日夜被追杀,总会有一天会因为这种原因陨落的。 这样一来大部分的修者都聪明选择了隐藏自己的实力,装作一副只会一些小把戏的样子。 傅乔殷和周朔就是这么干的,再加上家大业大的岚山派的隐匿法器,他们愣是装的就跟个凡人似的,金丹以下都无法探测到他们真正的修为。 硕大的一个李府之中除了一个李鹰是炼气三层,其他人皆为凡人,傅乔殷本来以为李府树大根深,就算本家的人不怎么样,那么外面总会有分家的,他若让李府就这样消失了必然会引起分家的嫌疑,再加上这儿是仙魔镇,本就是鱼龙混杂处处都是危险,根据周朔的说法指不定路上碰到一个其貌不扬的大叔就是个金丹修士呢。两项衡量之下傅乔殷便采取了更加温和的手法——让李夫人看起来就像是自作自受,这样的话就算是李府灭了,叹息的也大多都是李夫人的贪心罢了。 这种方法必然是稳妥的,只是时间会耗的长一点罢了。 傅乔殷本来是这么以为的。 他愣是没有想到这种方法的另外一个弊端便是要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以及同母异父的弟弟恶心。 “弟弟说的是什么话?我堂堂大男人必然要以事业为重,若是贪图安逸的话还有何前途?”傅乔殷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驳回了李鹰的提议,“再者,师尊还在门派里等我呢,我就算是要留下来的话也必然是要回去跟他老人家通报一声的,不然莫不是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栽培之恩?”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去帮你说的,不过我要在这里先说好,若是你那师尊看我资质上等非要让我留在那里修行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李鹰一脸的洋洋得意,像是已经看见了自己被捧的高高的场景了。他这话让傅乔殷不由自主的沉默了下来,想了半天没有忍住又看了他几眼,心里纳闷着这人哪来的那么大的自信。 他们门派没人告诉他他就是个五灵根废物么?没人打压他?这到底怎么活的这么嚣张的? “你弟弟问你话呢你听不到么?”见李鹰半天得不到傅乔殷的回应,李夫人敲了敲桌子对着傅乔殷训斥道。 傅乔殷无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倒是旁边的周朔嘀嘀咕咕的开了口,“……门派之中的事情又不是跟出门买个早饭还带跑腿的那么简单的,哪有说让人替着就替着了?还有这不是喊我们来吃饭么,结果来了之后就光说话什么都没得吃,还是喊齐了外人内人一起来看热闹,说好的家里都是长男当家呢这就压根不是亲生的吧。” 周朔没有特意压低自己的声音,虽说是在那里嘀嘀咕咕的也是被人听了个清清楚楚的,李夫人向来爱面子,被人这么直当了断的将心里的小九九给说出来那真是就如同被人在脸上扇了一巴掌,她的脸色变得铁青,急色道:“我们家里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来说了!给我滚!” “母亲,周朔是我的友人,他说话可能是难听了一点但是也是为了我好,若是你实在是听不惯的话……我帮他向你道歉。”傅乔殷急冲冲的说道,他这话虽说看起来是帮着李夫人说话的,但是稍微长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这明里暗里的意思都是周朔说话太直了直接将李夫人想说的给说出来了,他说这话的时候那所谓的四妹还抬头看了他一眼,而等傅乔殷感受到目光看过去之时那女人却又低下头呆呆的看着面前放着的碗筷reads;。 和傅乔殷最初进来的时候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帮我道歉?友人?我看你们关系没那么简单吧。”李夫人冷哼了一声,她就像是真的被气糊涂了一般开始口不择言,“是了,是了,你是我生下来的,而且还是个怪物……会这般也是可以想到的。” “……”傅乔殷抿了抿唇,被人喊做怪物一直是他的痛脚,他虽说气愤的紧潜意识里却又总觉得李夫人不像是会因为被人顶撞就这般大发脾气的人,在傅乔殷的印象里,李夫人是那种被人在左脸打了一巴掌还会凑出右脸来让人再打一巴掌的,而这样做只是为了更大的利益罢了。 这样的话就很奇怪了。 李鹰可能目中无人又自大自傲,不知道自己几分斤两,但李夫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的德行,她可能会捧着李鹰,也可能顺着他,但是绝对不会一点原则也没有。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乔殷,母亲不是瞧不起你,但是你不能帮着外人不帮家里人啊,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母亲就是偏心,你的身体你也明白,这样的身体又能有什么出息?” “为了你自己,也为了生你养你的娘亲想想吧,娘亲很累了,不想再为了你们操心了。”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你想要补偿娘亲也会给你的。” 明明桌子上都坐满了人,说话的却只有李夫人一个人,无论她说出什么话也没有人敢反驳,这样一看傅乔殷不得不承认,他的母亲是个有能耐的,凭借女儿身竟能将李家一个地头蛇给控制住。 就是不知道这家要是再大点李夫人还能不能将这位置坐的这么稳了,约莫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傅乔殷的重点全部放在了和李夫人斗智斗勇上,他能感受到浓浓的违和感,却又不知道这违和感从何而来,但周朔不同啊,他对李夫人的话基本上就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的,这会儿猛然瞟见李夫人旁边空荡荡的椅子,周朔突然开口问道:“李夫人,你那宝贝儿子哪去了?” 乍然被询问,李夫人也是愣了愣,磕磕巴巴的说道:“他……他去茅房了。” “但是我们刚刚怎么没看到他走?”周朔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正所谓说者无心,周朔本意只是想找找喋喋不休的李夫人的茬罢了,傅乔殷想要跟他们慢慢兜圈子他可不想,这种地方对傅乔殷肚子里的孩子并不好,身为一位医者,周朔自然是将傅乔殷自身的安危以及他肚子里的孩子放到了第一位。 再说了,在肚子里就受到这样的教育,之后生出来的是个尖酸刻薄的主怎么办? 周朔他本人是这么想的,但是落到傅乔殷的耳中却像是猛然将事情给串了起来,再结合一下李鹰可以当着他们的面悄无声息的离开以及白日里梅儿那难看的表情,一种假设在傅乔殷的脑中成了形。 若他想到的那个可能是真的的话,这一回可就是他们两个害了那个小姑娘…… 拍案站起,傅乔殷对着李夫人草草的说了句自己身体不适就要从饭厅里离开,李夫人垂着头思考了一番,在看到桌上那些已经凉透了的丝毫未动的菜之时这才勉强点了点头放傅乔殷走了,临走之前还特地嘱咐傅乔殷回去好好想想她说的话,不要做出错误的选择才好。 傅乔殷一口应下,只是在回到自己院子之后飞快的翻出了两张隐匿符,递给了还云里雾里的周朔一张,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梅儿可能被李鹰带走了。” ... 第四十二章 待傅乔殷走了后,那脸上有些细微皱纹的女子轻蹙眉头斟酌了许久,最终还是开了口,“母亲……您这样对大哥是不是太过刻薄了一些?他好歹也是您的孩子啊,正所谓虎毒不食子,您再不满意他也不该想方设法的将他的东西夺去给二哥,毕竟……” “毕竟他也是我的孩子是么?”李氏轻哼了一声,她右手的食指沾了些茶杯中的清水在桌子上涂抹起来,乍一眼看上去像是在写着什么,但是细细看上去却又只是单纯的涂画罢了,四妹舒了口气,女子无才便是德,李氏就算拿稳了李家的权利那么多年却也大字不识一个,她怎么会觉得李氏识字?就连她会的那么些许文书也是幼时偷偷学来的,想到她那时读书被李氏抓到了现行,李氏对她的那一顿毒打,她便觉得身上疼的慌。kanshu58 她的话说了一半就没有说下去了,三弟他们一家也明白老夫人这是不愿意让他们听到后面的话,便也请安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李氏眼都没抬,待他们出了大厅没了影子之后这才挥手让身旁的丫鬟们退了下去,对着四妹接着说了下去:“但是他又不是我的儿子?自古以来女子可倚靠的唯有丈夫与儿子这两者,我一个弱女子为了保全我们一家人不至于惨死街头已经累了,现在唯一的愿望便是我儿能好好的,他想要修仙,那我便让他修仙。” 李氏这一段话听起来像是慈母之言,但四妹却被恶心的不轻,傅乔殷不是李氏的儿子?那他难道是个女子? 四妹不知道什么阴阳共生之体,她现在能想到的只是李氏为了将傅乔殷手上的东西吞进肚子再送送去给李鹰简直是已经不顾了自身的廉耻,硬将白的说成黑的reads;。 既然生而为人,那么首先就要知廉耻,再者尽忠孝。 李氏这番不知廉耻之话在四妹看起来已经不配称之为人,然而…… 李氏对于李鹰的偏爱她也不是现在才知道的不是?那可是在幼时就已经知道了的事情。 这样的谈话已经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四妹站起身子对着李氏请了个安便朝着外面走了去,她站在门口之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李氏,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一样,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渐渐消失在了夜空中。 偌大的饭厅之中留有的唯有李氏一人,她的心底无端涌起了一丝烦躁,抬手就将桌上摆放精致的菜色糊到了地上,瓷盘摔碎在了地上一片狼藉,她恐怖的脸色在之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缓和了下来,独自一人坐回了餐桌上,慢条斯理的吃着那些还在桌子上的已经冷了的菜色。 也不知是灯光的缘故还是其他的什么,李氏本来红润的皮肤现在却青的吓人,隐隐约约之间还带了一丝死气,她的动作渐渐的变得僵硬了起来,只是本人却恍然未知,仍然重复着将夹菜的动作。 暂且不提李氏发生了什么,傅乔殷和周朔那边在确定梅儿被李鹰掳走了之后便抓着梅儿之前熟识的丫鬟询问了这件事,那丫鬟被脸色狰狞的二人吓得不轻,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而傅乔殷和周朔这才知道自己的谈话被人听到了,因为自己的大意而间接害了梅儿这件事让周朔从心底的不安了起来,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直嚷着自己之前为什么那么大意那么多嘴。 “行了,你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不如做点实在的,找找梅儿到底在哪。”傅乔殷在周朔的后脑勺上拍了一把,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梅儿这个小姑娘人不错,对他们也是真心,拥有那样的会被人窥视的体质让傅乔殷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丝同病相怜,他还想着要让这个小姑娘好好过日子,没想到的就是他们的一时大意害的她被歹人所看上。 不过这样一说也说的通了,李氏之前在饭厅里那些话无论是真心假意,这暂时的目的都是为了拖延时间,将他们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她的身上,而李鹰消失的毫无预兆他们甚至都不知晓,这必然是用了隐匿的符隶。 就是不知道这是李鹰的师尊给李鹰的呢,还是李鹰自己偷来的。 “有办法知道他在哪?”周朔没好气的问道。 “开神识咯。”傅乔殷一脸的不在意。 开光期的修士虽说神识范围不大,但将一个李宅全部笼罩下来还是可以的,周朔刚刚也是糊涂了,愣是没有想到有这种方法,被傅乔殷将话抵回来后便沉默了下来,半晌,对着傅乔殷说道:“走。” 李鹰他没出李府,但是也算谨慎——他将梅儿带到了李氏老祖宗留下的密室之中,那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留有一道阵法,就算再撕心裂肺的求助也不会有人能听到,不为一个好地方。 最主要的是那地方恰恰就有一个炼炉。 李氏本就是铁匠发家,虽说现在已经改为经商,那密室中却还留着多年前的炼炉,这一会儿阴差阳错之下让李鹰占了不少便宜。 只是现在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就是因为李氏的这么个密室,让傅乔殷得以不用缩手缩脚。 毕竟一个阵法,还是被李氏的祖宗特地留下的阵法,又怎么可能只是隔音那么简单? 待傅乔殷和周朔赶到之时,看到的却是背对着他们蹲着的李鹰以及李鹰正在摆弄着的已经变为尸体了的梅儿reads;。 “嘿嘿,你们来迟了,她已经死了。”李鹰笑道,他像是显摆似的将手摊开给傅乔殷他们看,浓稠的鲜血顺着手的纹路往下流淌,再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面色铁青的傅乔殷朝着李鹰身后的梅儿的尸体,只一眼便让他不忍的扭过了头。 他不是没有杀过人的毛头小儿,却从来没有折磨人的爱好。 梅儿的脖子只留了最后一层皮,她的头颈之间被切开的那里皮开肉绽的,显然是被人用钝刀一点一点的磨下去的。 她在死前必然是受尽了折磨,开光期修士良好的视力得以让傅乔殷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梅儿凸起的眼球以及沾满了血污的脸上的泪痕,这样的痛苦光是想想就觉得无法忍受,有些窒息的傅乔殷不忍的撇过了脸,用手捂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同样身为开光期修士的周朔显然也看到了,他不像傅乔殷那般见惯了死人,还能将呕吐的*憋回去,这会儿忍不住张口就干呕了起来,一双眼睛还如同凶兽一般盯着李鹰,像是要将面前这个洋洋得意的肉球给撕碎一样。 “你……!” 周朔好不容易从牙齿中挤出了一个字来,却又被李鹰打断了去,“我什么我?你们不知道么?修真界看的只是实力,你们两个废物加在一起有我一个厉害么?没有,那么又有什么资格质疑我做的事情?” “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啊?我就站在这里,我告诉你们,你们就是没有能力,呸,两个废物!” “闭嘴。”傅乔殷说道,毕竟是早就看过了尸体,虽说没有见过梅儿这种被人虐待成这样的也比周朔恢复的快了多,他的脸色已经缓和了下来,看向李鹰的眼神如同看渣滓一般。 心比天高的李鹰自然不会愿意被一个废物这么看,他挥舞着一把上面还沾着血液的钝刀就朝着傅乔殷冲了过去,在看到傅乔殷站在那里动都没动之时从本能的认为对方吓傻了,栔栔的怪笑着就将那一把刀对着傅乔殷的脖子横扫了过去。 下一秒,他便看到自己的手臂落在了地上,傅乔殷手上却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长剑,表情还处于极度兴奋的李鹰看向了自己本该有着手臂的空荡荡的右边,一声杀猪般的尖叫从他口中爆发了出来。 从极度的兴奋到极度的恐慌,中间并没有任何的过渡,大脑充血的李鹰不明白自己的手臂怎么就这样从他身体上掉下来了,傅乔殷做了什么,为什么连一个废物的动作他都看不到。 莫不是傅乔殷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炼气期的修士,而是更高的…… 这种可能只是一瞬出现在了李鹰的脑海中,明明已经接近了真相,却又被他从脑海之中抹灭了去,他不相信也不愿相信傅乔殷竟然会比他厉害,他的母亲,李氏,可是从小便跟他说只有他才是她的希望,除了他以外他的兄弟姐妹皆为废物。 就连四妹都是废物,四灵根又怎么样?母亲不愿意让她修仙,她便只能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女人,乖乖的留在这个宅子之中帮母亲做事,只有他,只有他才是母亲的希望。 推开了傅乔殷,断了一边手臂的李鹰跌跌撞撞的顺着密室的阶梯往上爬去。 看着李鹰那让人没有办法忽视的身体慢慢消失在了眼界里,傅乔殷在周朔的肩膀上拍了几把以示安慰,后者苍白了一张脸擦掉嘴边吐出来的少许胃酸,对着傅乔殷摇了摇头,刻意不看梅儿倒在那儿的尸体,问道:“不用管他么?” “不用,等下再收拾也一样。”傅乔殷说道,“倒是你,没有关系么?” “没事。” ... 第四十三章 亡者需入土为安,特别是梅儿这种炼器之体,如果可以就地掩埋堵上这一密室是再好不过的了,经过这一番,就算只是单单为了让梅儿可以平怨,他们也不会放过李鹰,只是唯一一点麻烦的是……这炼器之体啊,它有点特殊在里面。 这种体质它不一定……是要活着的,他们死后若没有特殊的往生之法,灵魂会被禁锢在身体之内,永享无尽的黑暗,跟被李鹰做成器灵其实没什么区别,反正两个可能都是不可能再见天日的,也不可能谈得往生这种几近是奢侈的事情。 李鹰的大脑看起来是难得灵光了一次,知道炼器之体就算是死了也不影响,这才急冲冲的将梅儿弄死在了密室之中。 那么梅儿怎么办就成了一个大问题,就地掩埋的话她也还是要永远的停留在黑暗之中,但是拿去锤炼自己的法器的话……那又显得趁人之危不够君子了,再加上他们两个都才只是开光期的修为,虽说可以让器灵得以见天日,却不能防止被其他人夺去,毕竟一个有器灵的法宝,那可是可以媲美下品仙器的。 “梅儿的尸体……你来收着吧,魔域主城附近有一条河,借了传说中的亡者渡河之名三途河的名字,它可以让亡者的灵魂说出话来。这或许对梅儿有用,等我们的实力足够进入魔域的主城的时候找个机会去让梅儿决定自己的未来吧reads;。”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周朔甚至有些困难,一个死去的人能有什么未来?他们两个开光期的修士,能不能看到那条河也还是未知数。 但是让周朔放弃这个姑娘他又是不情愿的,医者仁心,周朔是一个入了魔的丹修,然而他也是一位医者,心怀拯救苍生之愿的医者。 不过这儿还有个问题。 傅乔殷沉思了几秒,扭过头对着周朔问道:“为什么是我来收着?” “我是丹修你是剑修,你说谁比较耐打?” “……” 虽然知道这可能不是周朔将梅儿的尸体让自己收着的真正理由,傅乔殷还是想把周朔给打一顿。 恨恨的收回了佩剑,傅乔殷抬手就将梅儿的尸体放入了自己的储物戒之中,正好跟白孟那个可以收集残魂的法器并排放在了一起,免得每次找灵石什么的时候还看到糟心的慌。 眨眼的功夫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就已消失不见,留下的痕迹唯有地上那汇聚成滩的血迹,傅乔殷和周朔草草收拾了一番就出了密室,他们在这里浪费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按着李鹰的尿性现在指不定去跟李夫人怎么告状了,只不过既然已经决定撕破脸将这对母子了结,傅乔殷他们也就做好了日后有可能会被因果链缠绕的觉悟,不再缩手缩脚。 有些时候,就是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之后却又因为一种机缘莫名其妙的这一件事就结束了,这是属一个人的气运,而往往有这种大气运还将这种大气运牢牢的抓在手中的人,总有一天会成为这个世界的顶梁柱。 当然那是大气运,和傅乔殷他们没什么关系。 傅乔殷他们这次撑死算的上是狗屎运。 在顺着密室的楼梯上来之后,傅乔殷他们看到的就是点着灯的一脸惊恐的李府下人们,傅乔殷脸色一沉,当时便以为他们上来的速度慢了,梅儿是炼器之体的身份已经被李鹰告知了李氏,这会儿他们已经被当做了怀着恶意来李府的歹人,李府上下正打算将他们抓起来为李鹰和梅儿报仇。 只是……这却又不像是那样,若是真的来抓他们的话这会儿肯定已经将这屋子围了个严严实实,就等着他们出来用那种堂而皇之的理由让他们乖乖投降。 但这会儿,每个人却又只顾着自己跑自己的,昏暗的灯火照映着他们惊恐的面容,傅乔殷心下疑惑,跟周朔一起朝着他们跑的方向的反向跑去。 谁知道他们看到的却是那样一个哭笑不得的结局。 已经化为了僵尸的李夫人啃咬着自己亲儿子的尸体,可能是现世报,李鹰的死法也没比梅儿好到哪儿去,傅乔殷特地看了一眼,他的致命伤是在脖颈上,那里已经被李夫人啃咬掉了一大半,身体僵硬了的李夫人用一种诡异的姿势俯在李鹰的身上,牙齿咀嚼生肉的声音在人耳听起来无比的刺耳。 变成了这幅样子,傅乔殷他们也什么都不需要做了。 也不知道这份气运是属于他们的呢,还是属于含恨而死的梅儿的。 因果链因果链,你种下了因,那么你就得收获那结出的果,无论那果子是甜的,还是酸的,亦或者是如同药物一般苦的让人咽不下口。 叹了口气,傅乔殷在储物戒指上又摸了一把,将刚刚不知道什么时候顺手收了的李鹰的胳膊扔在了李夫人的身上便趁着夜黑风高的拉着又开始干呕了的周朔离开了李府。 反正下人也都只顾着自己逃自己的,他们现在趁乱走了也不会造成什么怀疑,最多是落得一个冷血的名号罢了。 李府事变之后仙魔镇乱了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傅乔殷一开始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李家确实不止仙魔镇这一处,只是摆在了明面上的只有这一家罢了,让人觉得有意思的是这李家并不是什么本家,他们是修仙世家夙家的一个极其偏远的分支,似乎是夙家哪个老祖宗的小妾便是从这李家出去的,这才使得李家得以发家致富,成为仙魔镇一霸reads;。 不然的话他们家也只是一家小小的铁匠铺子罢了。 被周朔半强迫性的安置在洞府中养胎的傅乔殷听着周朔说着那些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传闻,也是一点话也说不出来,他从一开始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一件事,然而只是在最初的怀疑而已,随着二人结伴而行时间逐渐增长,那一点怀疑也是变成了肯定。 因此某一天,傅乔殷抱着自己已经生出来了的都会说话了的儿子看了周朔半天,最终还是没有憋住,对着周朔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八卦?” “对啊。”周朔反射性条件的点了点头,他这么一点头之后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摆出了一脸的痛心疾首,指着傅乔殷控诉道:“我们认识了都有三年了,你现在才知道我喜欢八卦么?乔殷你太让我伤心了你,不过你要是把你儿子让他跟我出这一次门我就原谅你,你看你儿子都那么大了,也是时候出门长长见识了对不对?” “他才两岁。”傅乔殷面无表情的说道,他怀里抱着的小孩也对着周朔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一个不讨喜的动作,却因为是个奶娃娃做出来的让周朔心都软了,恨不得把小傅霖从傅乔殷的怀里抢过来好好的揉一遍才好。 嗯,傅霖就是傅乔殷的儿子,他在跟周朔搭伙的第二年就生下来一个男孩,虽说当时去了他半条命,却也因为后期调理的好现在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后遗症,这三年来让傅乔殷的境界稳稳的停留在了开光期中期,而周朔…… 丹修本身修炼起来比起其他修士来都要难,再加上周朔自从入魔了之后所有的领悟都要靠自己,这些年来除了帮傅乔殷接生那次猛然的顿悟让他升到了开光中期,他的境界就跟石头似的稳打不动,就停在那儿没个变化了。 不过修炼之事他们也知道急不得,只有稳打稳算才是最好的,这才没有因此横生心魔。 三年的时间里可以做很多的事情,也有很多事情会起变化,例如前些日子听闻的岚山派现任掌门青枫真人的首徒金丹碎裂之事就让世人嘘叹不已,就连傅乔殷也为那位天骄惋惜了有几天,特别是在听周朔不知道哪来的小道消息说那位天骄是为情所伤之后更是说不出话来,虽然不知道周朔是怎么知道的,但这若是真的…… 那位天骄也是满倒霉的。 想一想还是将自家儿子换了个姿势托着,傅乔殷对着清点行李的周朔问道:“你这次出去是干嘛去?” “哦,回岚山派一次,那位青枫真人决定跟我们做一场交易。”周朔抬起头说道,他这么说完后停了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之后又接着说道,“就是那位天骄,叫秦云的那个,青枫真人希望我们可以想办法让那位入魔再收留他一段时间,作为代价,他会将我们引荐给魔尊,以后我们在魔域也就有一席之地了,不用呆在这种边界地还每天都要担惊受怕的生怕哪天大能斗法就波及到我们了。” “……”这种担忧傅乔殷还没有过,他一直以为这种地方是没有什么人会想要来的。 “哦对,还能去找找三途河,梅儿的尸体在你的戒指怕是要臭了吧?”周朔一本正经的说道,他收拾好了储物袋将其背在了背上,“你过段时间流溪秘境快要开启的时候去那里等我,我一个人可能没办法把他拐来。” “行。”周朔跟傅乔殷没有客气,傅乔殷也回答的干脆。 “不过储物戒中的东西可不是会臭的。” “……我知道。” ... 第四十四章 周朔走之前还是没有那么没良心的什么都没交代,而是将青枫真人传给他的简讯交给了傅乔殷,亏他的福,来回看了几遍的傅乔殷可能记得比周朔都要清楚的多。就是不知道那一位所谓的为情所伤的天骄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能伤了他的又是何人? 必然不会是像他这种天赋平凡又心狠手辣之人,指不定是一个怎样千娇百媚又悟性极高的女子……或者男子? 想了想所谓的千娇百媚的男人,傅乔殷的身上抖落一层鸡皮疙瘩。 在洞府之中又歇了一段时日,傅乔殷自然是不会放心将傅霖一个人留在这个洞府里的,好在自从入了魔之后剑道因为没有系统的学习而停滞不前,歪门旁道的小玩意倒是学了不少,临走之前傅乔殷剪了两个纸人,渡给了它们一丝生气托为照顾傅霖,这才放心的合上了石门,又手法生涩的下了几个他知道的禁制,这才放心的朝着周朔说的碰头的秘境的方向走了过去。 秘境名为九霄秘境,传说是千年前一位短短几百年便飞升了的剑修在飞升之际自成一界开辟出的小世界,这样的小世界修真界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虽说是对人有一定的吸引力却也不是必须的,再加上里面凶险异常每一次出来的人数都不足进去的一半,又是只有开光期以上元婴期以下的修士才有资格进入,大部分的门派都不会想着放自家长老啊、天骄啊进去这种一个不慎就会丧命的秘境之中,想要进去九霄秘境的也不是特别多。 只是跟其他秘境比起来,这九霄秘境最大的好处便是它不限制进入的人数,里面的天材地宝也多,再加上秘境之主是那几百年时间便飞升了的天纵奇才,这么多年下来也没听说过哪个人获得了秘境的传承,胆子大的想要碰运气的自然不在少数。 不过这些都跟傅乔殷没什么关系。 他只要知道自己这次就是过去把入魔的秦云秦天骄带回来就行了reads;。 磨磨蹭蹭好几天才到了九霄秘境的入口,傅乔殷这几天沿路每天三餐都没有落下,还在路边买了不少的零食小吃,刚刚在爬山的都是都抽空吃了点,这会儿上来了看人多得很,一眼望去并不能看到周朔的影子,自己的肚子又涨的难受的慌干脆摆了个忧郁的脸色出来站在那里发呆。 顺便消食。 好在傅乔殷也守时,刚好掐着秘境开启之前来了,这会儿三三两两的人头涌动的,个子不算突出的傅乔殷站在人群中也提不上显眼,正好让他可以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消肚子里的那些没有消化完的吃的。 傅乔殷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事实是他一个容貌出众的、修为堪堪过了要求的、唯有一人的忧郁青年在这里突兀到了极点,至今为止没有人前来搭话询问傅乔殷是否愿意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也是因为他们每次将目光移向傅乔殷之时可以感受到的刺骨的杀意罢了。 他们不搭话不意味着就没人会搭话,等傅乔殷肚子里的吃的消的差不多的时候一位身着红色劲装的少女出现在了他的身侧,对方那张姣好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傅乔殷都能看的出的真诚,对着傅乔殷伸出了手,少女问道:“你好,一个人么?” “是。” 听闻傅乔殷这么说,少女脸上的笑容扩的更大,她对着傅乔殷邀请道:“那么你要跟我们一起么?我们这边人也不是很多,只有我和两位师兄,外加一个师兄的友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双颊带了一丝丝的浅红,像是对自己主动邀请男人一起行动的举动不好意思一般,却又有着那么一丝淡淡的期待在里面,时不时的瞥一眼傅乔殷。 这样的女子必然可以满足大部分男人内心深处的大男子主义,毕竟只要是个男人,一个美貌的姑娘这么含羞带怯的向你提出了邀请,又有哪个不会心猿意马?恨不得在她面前好好展现自己男人的一面才好。 只是傅乔殷却在这个时候悲哀的发现自己好像……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了。 他能想到的只是这位女子找上他的目的是什么,是真的如她所说单纯的想要邀请他一起行动呢?还是有些什么其他的目的? 傅乔殷在这边磨磨唧唧的半天没说话,他面前的女子的表情也逐渐阴霾了下去,就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待傅乔殷说出那句“抱歉,我还是想一个人。”的时候,女子笑容狰狞的拽住了傅乔殷的衣领。 “老娘的师兄们让老娘来的,你别没事想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老娘对你这种瘦的跟豆芽菜似的的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 少女瞬间爆发出的煞气让傅乔殷呆愣愣的说不出话,他倒是也没被吓到,就是没有想明白刚刚还是小家碧玉的样子的姑娘怎么说凶悍就凶悍了起来。 不过想想看她身上的那套劲装,傅乔殷衡量一下觉得这个姑娘还是凶悍起来比较正常一点。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到了最后,傅乔殷还是答应了下来,他本身的目的就不是进入这个听说天材地宝极其之多的秘境之中,法宝固然好,也要有命拿,他现在才刚刚开光期,短期内也不可能结丹,进去的话不也是自讨苦吃?到时候断胳膊少腿还是小事,将命给丢在了里面才是大事。 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拽着他衣领的少女,虽说她看起来有几分小性子,又有几分自己肚子里打的小算盘,但是从总体上来说,她不会是什么城府深的角色。 与其拒绝了她等下被其他的人再搭话,不如现在就答应她,等下进入秘境之时他找个机会遛了就行了reads;。 打定了主意,傅乔殷对少女的态度也好了几分,达到了目的的少女放开了傅乔殷的衣领,后者一边整理着自己被纠乱的衣服一边于眼眸流转之间勾起唇角对着少女歉意一笑,“在下傅乔殷,敢问姑娘芳名?” “端翊。”少女勾唇一笑,对傅乔殷的识趣显然欢喜的很,“你等下莫要跟我师兄说我威胁你的事情,若是说了,那我便说你对我的身体有所企图。” “……”这是一个小姑娘会用的威胁? 有些无奈的抬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揉了两把,傅乔殷说道:“我知道了。” 像是为了提醒傅乔殷要遵守和自己的约定一般,只是几步路的距离端翊非要紧紧的拽着傅乔殷的手,后者无奈,又挣不开端翊的手,只得顺着她来。 世间万事都逃不过一个巧字和一个运字,就比如上一次傅乔殷和周朔二人那么莫名其妙的逃过了被因果链缠上的一劫,还因祸得福,除了被恶心了几天以外几乎都没有自己动手,李氏和李鹰就把自己的命途给断了,可能是那一次的运气太好了,导致这一次……傅乔殷的运气就不是那么好。 但是偏偏,它又巧的很。 端翊身上穿的是体修的劲装,岚山派的体修男子居多,女子只有寥寥几个,她偏偏生的又娇小,那岚山派给她准备的劲装她自然穿不上,只得操了针线自己做了修改。就是那简简单单的修改,让傅乔殷没有认出这是岚山派的衣服,所以在跟秦云互相打了招呼之后,傅乔殷对秦云心生好感不愿蒙骗他因此将之前跟端翊说好的事情给推了盘,并摆出了女子之态拒绝了对方的提议,妄想着对方会嫌他一个男人做出那种姿势恶心的时候,一只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的宛若万斤重的手以及熟悉的声音让他的想心沉到了肚子里。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秦云这个名字虽说常见,但如此年轻又带了一丝病态的秦云必然就是岚山派的那个秦云?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秦云的师尊是青枫真人,而祝辰拜在的也是青枫真人门下? 心念飞速运转,他现在已经看不出了祝辰的修为,贸然离开必然不是什么聪明的决定,而且秦云还是他此番的目的,他现在临阵脱逃的话怎么也说不过去。 倒不如就扮作那宛若女子的娇态,再将对祝辰的惧怕演个十成十,这样的话就算是祝辰想要做些什么事情他的师兄和师妹也会训斥他的,自己也能找到机会跟周朔通个气,趁乱离开,到时候他只要在附近找个地方掩盖住自己的气息等待周朔和秦云的到来就行了。 “师尊不愿与我们一同进入秘境?”站在傅乔殷身后的祝辰如此问道,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到了傅乔殷有一种下一秒祝辰就会撕碎他的衣服让他的丑态暴露在众人面前的错觉,他的大脑一阵眩晕,嘴中微微的干涩。 就算不用特意表演,他对祝辰的惧怕也不可能作假。 “不……我愿意。”傅乔殷脸色难看的说道。 他这幅样子让一旁站着的周朔焦急的不能自我,认识了傅乔殷三年的时间,他还没见过傅乔殷显露出这种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惧怕的样子,周朔不知道傅乔殷和那个周朔发生了什么,他现在知道的是自己就不该让傅乔殷来帮他。 还不如让傅乔殷呆在洞府里照顾小傅霖呢! 张了张嘴,周朔脑子一热就想要过去拉开傅乔殷和祝辰,他这么一做自然要解释一番他们认识的事情,那么前面做的事情也都前功尽弃了,他也会从一个好心的曾经同为岚山派弟子的魔修变为有图而来。 周朔想不到那么多,傅乔殷却能想到,他硬生生的用眼神让周朔不要轻举妄动,脑子中飞快的思考着对策。 ... 第四十五章 真的要说思考对策,傅乔殷只能说自己什么都想不到。 他现在的大脑就好像是生锈了的机关一样,无论自己怎么驱动它都纹丝不动,冷汗不住的往下滴落,就算想要说些什么出来喉咙也干涩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现在也不需要他说什么就是了。 “师尊为何如此沉闷?不若我们来说说以前的事情吧,也是许久不见,叙旧必然是最先找回熟悉感的事情,你看如何?”祝辰对着傅乔殷问道,他似乎没有站到傅乔殷面前的打算,反而是将身体凑的离傅乔殷近了一点,垂着的那只手也趁他人不注意搭在了傅乔殷的屁股上搓揉着。 臀部被手指挤压的感觉让傅乔殷红了张脸,曾经被祝辰从头到脚开发了个彻底的身体也不出意外的在他的掌控之下从脊髓窜上了那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 傅乔殷不得不承认,他是讨厌祝辰,但是身体却反而对他的触碰欢喜到不能自已,或许单单从身体来说,它是喜欢着祝辰的触碰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傅乔殷在心底对祝辰的感受也复杂了起来。 这要是在傅乔殷大脑清醒的情况下绝对不会想到这种狗屁理论,就算想到了也是嗤之以鼻。 什么喜欢祝辰的触碰?他那么根本就是单纯的三年没有疏导憋的。 傅乔殷本想开口拒绝祝辰的话,但是刚刚他给自己定下的形象现在牢牢的印在他的脑海里,硬是紧咬着鲜红欲滴的下唇反射性条件的就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就好像快要被祝辰欺负的哭出来了一样。 可能是他装的太像了,像到了跟平时完全就是两个人,就连是不是真的害怕祝辰也让人无法看出来,直接导致了周朔愣是在看了他半晌之后冷漠的决定放任自流。 除了周朔以外,不是第一次见着傅乔殷的还有一个人便是祝辰。 已经比傅乔殷高出了一个头的祝辰低头看向因为错位仿佛整个人都倚靠在他怀里的傅乔殷,对方那如玉一般的苍白着的脸更是衬托出了那唇的红,让祝辰呼吸不由一滞,恨不得现在将傅乔殷给藏到没有人能看到的地方,再从脚开始,细细品尝着这被自己酝酿了三年的美酒。 “你要是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下面就要起来了。”神识里的九霄仙人冷笑道,“我看这傅乔殷现在怕你怕的很,要是你现在对他起了兽性,之后他可能看都不会再想看你一眼,可要想清楚咯。” “那又有何关系?他现在不也不想看我一眼么reads;。”祝辰嗤鼻,只不过九霄仙人的话他倒是听进去了,狠狠的又捏了一把那块软肉之后将其松了开来。 可惜的是平日里还会跟他说上两句话的师尊现在却闭紧唇齿一句话连客套话都不愿意跟他说了。 叹了口气,祝辰选择性忘记了傅乔殷被他放了的时候那种几近崩溃的样子,转而抱怨起了他的无情,同时开了口,对着傅乔殷问道:“师尊你刚刚莫不是不愿与我们一起行动?” “不,没有的事。”傅乔殷飞快的回道,屁股上的那只手的离开让他松了口气,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要是祝辰再搓几下估计他就要露出丑态了。傅乔殷在说话时候声线有一丝的颤抖,那说的也是大实话,他哪知道这次来的人有祝辰啊?啊……不过要是知道的话就算周朔跪在地上求他来帮忙他也不会来的,最多是在附近找个地方接应他。“要是我知道有……徒儿你在对的话我怎么可能会拒绝?” 硬生生的在祝辰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目光中将那个你吞回了肚子里,傅乔殷简直叫苦不迭,他从心底的不想和祝辰再扯上任何一点的关系,以前的事情算他对不起他了,也算他目光短浅了,但是你说折磨都折磨过了,也让他现在每日担惊受怕的能将修行的速度提上一点就提上一点不像以前那样的优越无所谓还不够么? 非要将他逼到崩溃到死才好? 祝辰所想之事没有傅乔殷想的那么过分,却也没好到哪里去,三年来的时间让他的心思比起初初成年的小伙来沉淀了不少,要说三年前的祝辰想要的是就算摧毁了傅乔殷的神智也没关系,只要这个人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就可以了。现在的祝辰想的就是想要傅乔殷从身到心彻彻底底的属于自己。没错,他是这么想的。 只是看到傅乔殷对他的拒绝,他又气不打一处来罢了。 刚刚傅乔殷跟秦云交流的时候的样子他又不是没看到,虽说故意做出了一番娇羞之态,眼中忽闪而过的捉弄人的狡黠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到?不过仔细想想看,这几年傅乔殷的变化确实不少,那原本将自己包裹的像个刺猬一般的男人现在却因为生活的缘故必须将自己打磨的圆润光滑,不再因为丁点小事便跟人翻脸,也不会嫉妒那些比起自己来天赋、家世更好的人。 祝辰不知道傅乔殷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他在将傅乔殷特地送到了有他的母亲所在的镇子之后就对他的音讯一无所知了,这些年来能做的就是修炼和在青枫真人那个为老不尊的唠叨下憋出点话来形容傅乔殷。 想到从门派出来之前,青枫真人特地找了个机会神秘兮兮的对他说了些云里雾里的话,祝辰感觉自己隐约明白了什么。 感情傅乔殷会来这里青枫真人是知道的吧? 但是为什么会知道? 抬眼看了眼自己那个傻不愣登的给为了夙曦那个女人的二师兄挡刀的秦云,这件事直接导致的就是他的金丹碎裂,青枫真人将秦云当做亲儿子来养,若是秦云就此废了的话不说秦云能不能接受,光是青枫真人都没有办法接受。若是真的他想的那样的话,青枫真人必然是给秦云找了退路。 什么退路?重塑金丹。 “你的秘境里有可以重塑金丹的法宝?”祝辰朝着神识中的九霄仙人问道。 “有。”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祝辰微微颌首,将自己刚刚搭在傅乔殷的肩膀上的手滑落到了他的腰间,瘫着一张脸毫不客气的吃着傅乔殷的豆腐,他侧过身子,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这才满意的将那只手极尽可能的游走在傅乔殷腰间的敏感点上,“师尊不用勉强,若是真的有什么不愿意的事情跟徒儿说就对了。” “哦对,现在您应该也不用自称是为师了,毕竟您早就不是我的师尊了是不?” ... 第四十六章 祝辰的这句话某些程度上而言恰好合了傅乔殷的心意。按着他现在想的,那是能不跟祝辰有关系就不跟祝辰有关系,最好是形同陌路,走在路上见到了谁都不认识谁最为好,就算不可能生疏到了开口询问敢问阁下何人的地步,把他当做虚无视而不见也是可以的。 但是傅乔殷不能那么快的开口,那就好像告诉了祝辰他做了一件让自己开心的事情一样。 傅乔殷也不是不想就狠狠的打一把祝辰的脸,准确的说他若是还是以前那个没脑子的傅乔殷,现在指不定会脑子一热昂起下巴对着祝辰一阵冷嘲热讽,用尽所学之词只为表达出自己对祝辰的厌恶以及对方主动划开关系的自己的开心。 他这么做必然会激怒祝辰,到那个时候他必然不可能击败一位基础稳扎稳打、又比他修为高上不少的修士,反而很有可能惨败在对方的手下,逃都无法逃,受尽屈辱。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当年的傅乔殷就算再龌龊也还是在骨子深处有这样的气概的。 毕竟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不是,更何况傅乔殷还不是什么兔子,而是一只品格低劣却又狡黠的狐狸罢了,还唯一的优点就是好看,除了好看什么都没了。 眼珠子转了转,傅乔殷摆出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他怯怯的开了口,一张小脸更是血色褪了个一干二净,“是,我是没有资格自称为你的师尊reads;。” 女性总是有一种同情弱者的本能,就算是端翊这种在年幼的时候因为太娇弱而被师兄很很嫌弃了一番痛改前非将自己当男的看的姑娘都看不过去眼,脑子一热轮着袖子就冲上去将环着傅乔殷的祝辰一使劲推了开来,对着名义上的自己的师弟吼到:“祝辰,你别太过分了,难不成你小时候没学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们之间的纠缠我不管,就冲着你对你师尊这幅态度,我就要替他教训教训你。” 一个不留神被端翊推的一个踉跄,祝辰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对着端翊的口气颇有一份咬牙切齿的意味:“我当然没学过,小时候师尊可从来没教过我这些,再者,你又有何权利介入我师徒之间的事情?你又怎么知道不是我的师尊他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还是说看到长得好看的人脑子就喂给猪了吧。 在岚山派里好几年都不一定能说出一个句子的祝辰这么猛然间说了这么长的一大串尖锐的问题让端翊一时间愣住了,她刚刚那些话也纯粹是脑子一热说出来的,人家师徒之间的事情她有什么权利干涉?横竖都是他们之间你情我愿的事情,就跟大师兄和二师兄一样……想到秦云碎裂的金丹,端翊的眼中蒙过一层狠利,秦云不告诉他们就以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他们都是傻的么? 不过要是大师兄喜欢的不是二师兄是自己多好,她绝对会让大师兄幸福的。 就算大师兄喜欢当下面那个她也不介意。 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怎么都收不回去,这会儿就算端翊处于理亏的状态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没错,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就你现在的态度而言你看起来就是个欺师灭祖的混蛋!” ……这话说的还真没错,祝辰确实是欺师灭祖了。 傅乔殷在心底默默的对端翊点了点头,虽说是他欺侮祝辰在先,青枋想夺舍祝辰在后。 “那你问问他,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在心底警告了自己无数次不要跟端翊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女人一般见识,祝辰这才勉强压下了一点自己想要跟这个同门拼命的冲动,怒极反笑的说道。 对于这个问题,端翊自然也想知道,她眼巴巴的瞅向傅乔殷,后者在感受到目光之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出来,像是叹息一般的说道:“是我,是我对不起他。” “所以的错都是我的……” 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很好,不管其他人信没信总归端翊是信了,也不知道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一张脸气得都有些发红,浑身愤怒的直颤,最后对着祝辰恶狠狠的吐出了禽兽两个字。 祝辰:“……” 识海中的九霄仙人看着祝辰吃瘪就乐了起来,这些年来被祝辰的压迫导致的愤怒就仿佛一瞬间就舒爽了,看傅乔殷也比一开始顺眼多了:“哎哟,这小子,还蛮会利用自己的优势的嘛,他现在比起以前来可圆滑的多了最起码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了。”以前都是把黑的抹的更黑。 “哦?这么一看师尊还真受欢迎。”祝辰阴森森的说道。“不过其他人我管不着,你以后就不要看着外面了吧。” 听到祝辰这么一说,九霄仙人立刻就萎了下去,他现在只有一缕神识寄宿在祝辰的识海之中,跟外界任何的交流都要通过祝辰来,若是祝辰真的小心眼到了他稍微表达一点对傅乔殷的好感就立刻到了要将他毁尸灭迹的地步…… 两项衡量一下九霄仙人还是决定当一次狗腿子,不就是少说一次实话么!他不怕,等那两个小的飞升之后他有的是机会教训他们,至于现在嘛,还是识务者为俊杰为好。“……别啊我就是说说而已,我怎么可能跟你抢人呢对不对?” “呵呵,记住你今天的话。”祝辰说道,他这话让满肚子牢骚又不敢发的九霄仙人当机立断的选择自己缩回了识海之中reads;。 以为谁都跟他一样将一个除了脸以外一无是处的狐狸当宝?开什么玩笑。 “不管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现在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有些什么事情等结束了再说如何?”一直暗暗打量着其余几人的秦云终于开了口,傅乔殷抽空看了一眼这位一直被人奉为这一代最为优秀的天骄的秦云,对方眉间有着一股挥散不去的阴郁。 这是入魔的预兆。 傅乔殷笃定道,他的眼睛跟周朔的对了上,用眼神询问着对方做了什么事情。 后者却还给了他一个无辜的表情,表示自己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知道周朔什么还没来得及做的时候傅乔殷的第一反应是周朔的行动力怎么那么弱,过了几秒才慢半拍的明白过来若是这样的话他们为了陪那位天骄将这戏演下去的话就必须要进入这个危险重重的九霄秘境。 他不会想要进去的。 一直盯着傅乔殷看的祝辰自然不会遗漏傅乔殷的任何一丝变化,相比较那些人对九霄秘境的重视与警惕,他就如同逛个自家的后花园一般轻松,要知道,寄宿在他识海之中的仙人可叫九霄仙人。 他获得的传承本来就包括了这一个秘境,只是没有获得秘境的密匙罢了,这一次来九霄秘境,他就是过来收回那个应该属于自己的密匙,外加顺便回报一下青枫真人这些年来的照顾,帮助秦云重塑金丹。 反正听说九霄秘境中有重塑金丹的仙草就是了。 “秦师兄的提议自然是好的,师尊你看何如?”将问题抛给了傅乔殷,祝辰在心中暗暗的盘算了起来,等到了九霄秘境之后自己要如何教训一番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师尊才能让他明白他们之间只有他做主的份,而傅乔殷能做的事情唯有服从。 突然被问到,傅乔殷只能僵硬的点了点头。 看他这幅样子,周朔也不得不出来替他解围了,左右看看,在看到秦云似乎不满祝辰对傅乔殷的态度之时周朔觉得自己豁然开朗,在傅乔殷警告的目光下夸张的叹了口气,对着秦云说道:“左右是人家师徒之间的事情,我们管那么多做什么?说不定他们之间还有着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呢,你说对不对?” 没有及时拦下周朔,傅乔殷不出意外的听到了周朔的这一番话,他现在真是死了的心都有了,就算心里知道周朔是将要将这个话题带过去,他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和祝辰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的假设。 因为他们确实是有不清不楚的关系,那关系的结晶还在他现在的洞府之中好好的呆着。 只不过周朔的这番话也确实有点用途,最起码让秦云从这个话题略了过去,傅乔殷脸上虽然还有着几分尴尬,但是这时候跳出来反驳周朔那真是他的脑子坏了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至于祝辰? 祝辰很满意,只要是能在傅乔殷的身上印下所属权的事情都很满意。 然而他的满意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他们这一行人毕竟长相太过出色了,隐隐注意他们的人并不是只有一个两个,虽说里面大部分的人都会顾虑他们岚山派的身份,却又有那么一小部分的人,不但不会顾虑他们的身份,还会将主动结交引以为豪,无论他们自己是否有相对应的身份。 “敢问阁下可是岚山派的弟子?”一个男人走了上前对着祝辰问道,当他的眸子扫过其他人之时隐隐有着那么一份轻蔑,只有在对上祝辰的时候还算恭敬。 “在下圣麟门朱琦,愿与阁下一行互相照应,一同行动。” ... 第四十七章 傅乔殷入魔之前的门派是个屁点大的叫做翎云宗的地方,能对岚山派知道那么多也还是因为这门派实在太过有名了,再加上祝辰是岚山派前掌门的儿子现代理掌门的门下的徒弟,傅乔殷潜意识的就对这门派关注的多了起来,生怕自己哪天就因为常识不住被祝辰给坑到沟里了。 至于圣麟门……? 修真界本身就没有强制性让你记住哪些门派大宗的,不要说傅乔殷知不知道这个门派这件事了,说不定青枋都不知道。 所以当那朱琦自报家门之后傅乔殷非常明智的摆出了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既让人看不出来他究竟是否知晓这圣麟门,也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到了最小。 若不是他的样貌太过出众,可能就真的顺着他的计划来了。 傅乔殷他们这一番人样貌各有千秋,像秦云就是温润如玉君子如风,周朔又是俊朗阳光的类型,祝辰这种泠然间带了一种邪气的俊逸却又带了一丝距离感,就算他长得再出色,估计也没人敢对他下手reads;。 这样一来,阴柔到雌雄莫辨的傅乔殷落在朱琦眼里就是再显眼不过的了,特别是他这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很难让人不将他与禁脔这一类的词联想在一起。 朱琦不敢得罪岚山派的人,却不意味着他不敢得罪一个小小的禁脔,他的修为好说歹说也勉强在金丹期,对于傅乔殷他们那一行开光期上下的修为的他是一点也瞧不上眼的,只是对方是岚山派,朱琦就算心底再瞧不起人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表现出来,只好挑了个看起来修为最高的人出来自作聪明的认为他是他们那一群的头头。 谁能想到他们那边做主的其实是秦云呢? 要知道这位主儿之前可是实打实的金丹修士。 即使他跟傅乔殷一样也对什么圣麟门一点印象也没有,青枫真人从小就没教育过他分辨哪个修士是哪个门派的方法,只跟他说过看谁不顺眼就打上去,赢了算他的输了算自己的。 因此在朱琦轻蔑的眼神扫到自己之时秦云也是冷哼了一声嗤了声,毕竟秦云看起来再好相处,他也是青枫真人捧在心尖上一点一点的养大的,要说不心高气傲,这事儿就连秦云自己说了都不信。 这样一来一个一个真的跟哑巴似的一句话不说的,祝辰扫了一圈回来,最终摆出了一副情兴趣缺缺的脸回了朱琦一个字:“哦。” “……”还不如什么话都不说来的实在。 朱琦被刺,脸上的表情也有点僵,要说圣麟门也不是什么小门派,再加上朱琦本人在圣麟门的地位不算低,拿出去显摆也是可以让人吹捧的,像这样自报家门之后受到无视的,朱琦从小到大来还是第一次,他面子有损,脸上火辣辣的疼,语气也就自然差了起来:“我见阁下与废物同伍心有同情,这才主动向阁下搭话,没想到阁下竟是这种仗势欺人之人,莫要以为你们岚山派我们就得罪不起了。” 话说到这里也是足够了,再说下去便不是为了自己抱不平而是以弱欺强,朱琦这点脑子还是有的。他立刻话锋一转,嘿嘿的笑了出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讨好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了挑衅,朱琦听着自己的声音狂妄的对着岚山派的弟子们挑衅道:“只是若是为了这位公子的话,多那么几个累赘也是可以的。” 朱琦心下一惊,他本身想说的是跟这几人结交一番,但是不知道是受了什么的驱使,竟然将自己心中所想之时说了出来。能这般操纵人的并不是等闲之辈,朱琦他后脑勺不住的有冷汗往下流淌着。 在后怕的同时,朱琦还有一丝恼怒,究竟是何人在坏他的好事? 朱琦心念流转之际傅乔殷则是思考了片刻就顺应了本能装出一副娇羞的样子,一张脸上浮上了两朵红云,娇俏的紧,不止让朱琦的眼睛看直了,就连祝辰都有点移不开眼。 “你那双眼就跟要把傅乔殷的衣服扒光似的,虽说男人急色,但也不至于像你这么急色吧。”九霄仙人沉默了半晌之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他对圣麟门的人没什么好印象,朱琦的一个飞升了的老祖宗从他刚飞升的时候就陷害过他,害的当时在上界脚跟还没站稳的九霄仙人每天都过的十分艰难,后来凭借着自己杀神的实力把人一个一个都揍了回去这才好过了点。 至于圣麟门的那个老祖宗?他当然是见一次打一次,这会儿看到圣麟门的小辈都是这幅样子,九霄仙人自然是瞧不上眼,自然是能坑一把就是一把。 没想到的是自己气还没撒够,得了自己传承的家伙就跟那个圣麟门的小子一个德行了。 祝辰一辈子都不想承认的事情中有一个就是自己对傅乔殷不只有执念,还有痴迷。因此在九霄仙人那么说了后他立刻就回了神,看着傅乔殷的眼中的温度也褪去了几分,半晌,扯起嘴角,祝辰用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似的的口气对着朱琦说道:“若是道友看上了我这没用的师尊,我交于道友就是,也算是你我结盟之后我的一番心意,道友你看怎样?” “如此甚好reads;!”朱琦眼睛一亮就扯着傅乔殷的胳膊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侧,祝辰的那一番话就像是在暗示傅乔殷比他们低下的身份一般,既然这样的朱琦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就连刚刚自己为什么一个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都抛到了脑后。咽下了几口唾液,朱琦在傅乔殷的腰侧来回抚摸着。 他的嘴中还在不住的说着什么:“乖啊小美人儿,跟着我混绝对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你也就放弃原来的主人乖乖当我的小情人了啊。” 倒是一点也没注意到傅乔殷的脸色黑的就都快成锅底了。 男人隔着衣服抚摸着自己身体的手就如同毒蛇和蟾蜍在身上爬行一般,既阴冷又让人反胃,跟祝辰碰到自己身体之时那种带了一丝战栗的甜蜜快感俨然不同。 隐隐将灵力聚集在了手指尖,傅乔殷的思想作着激烈的挣扎,一方面他不想要被朱琦触碰,恨不得用灵力在他身上戳一个窟窿才好,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将他和周朔暴露出来。 在傅乔殷内心挣扎之际,朱琦口中的话也没有停下,他这会儿都已经说到了岚山派的沈泞和夙家夙曦要接亲的事儿了,那沈泞的名字傅乔殷熟悉的很,这段时间这人的名字他听了不下十遍,而每一次都会和另外一个人捆绑在一起。 岚山派青枫真人首徒,秦云。 “要结亲了?沈泞和夙曦?”秦云开口问道,恰巧阵风吹过带起秦云的长衫,使得他整个人都是一种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随地都会倒下一般。 “怎么?你一个岚山派的还不知道这等大事?”朱琦嘲讽道,“不过那岚山派的大弟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前对夙曦姑娘百般刁难,这一下遭到报应了吧。我看就是活该,如花似玉的一个小姑娘看上了他那凡人出生的师弟,纵使性子骄纵了点也是那沈泞的福气,他们两个当事人都没说什么偏偏那姓秦的非要搀和在里面,怎么样,这一下碎了金丹吧?活该。”朱琦啐了一口,他这话说完这才像是想起来这些人本身就是岚山派的,忙不迭的道了个歉,其中的诚意确实寥寥无几。 朱琦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在他们周围的修者自然也听到了他说的话,对那位秦云的嘲笑他们连压低声音都不愿意,端翊一脸紧张的看着秦云,想要跟他说那些人都是在胡说而已,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可能说的出来呢,即使他们说的句句是实,全部都是夙曦传出去的谣言,出门派之时,青枫真人给她和祝辰下的禁制却还在身上,她一个字都反驳不了,那些话就算已经到了喉咙口,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打散了手上聚集的灵气,傅乔殷隐晦的看了秦云一眼,若是想要秦云入魔,沈泞和夙曦结亲必然是个很好的契机,秦云可以为了沈泞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他自然也能为了沈泞入魔。 这样一看,就仿佛天都在帮他们一样。 “哦,这样啊。”秦云的口气似是有一些淡漠,就像是一瞬间将全部的事情都放下了一般。 之后的场景,便是傅乔殷也一生都无法忘却。 就如同一块光滑的玉石,突然变得有棱有角了一般,秦云本身隐藏起来的气势全部爆发了出来,而之后便是一场屠杀,秦云的单方面的屠杀。 待这一场屠杀结束之时,秦云的修为从开光期一跃而成金丹中期。 然而代价,却是以杀入了剑道,又入了魔。 也是从今时起,正派再也没有秦云的容身之处。 一切都如同青枫真人算好的一般。 ... 第四十八章 入了魔的秦云被周朔和傅乔殷拉上伙那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kanshu58只是这个过程实在是太过轻松了,轻松到了就跟上一次李家的事情一样,明明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打算却又在最后的时候变成了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事情,这种落差感让傅乔殷回到洞府里就朝着放着自家儿子的小洞穴走去,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只想要抱着自家那个又软又小的儿子静一静。 傅乔殷的迫不及待在周朔看起来没什么,他还顺便对着这一路上已经培养出了友谊的秦云好心解释了一下秦云有个儿子的事情,只是没告诉他秦云那儿子是他自己生的,而且现在看起来他也知道傅霖的另一个爹是谁了。 长得不错,可惜是个神经病。 这是周朔对祝辰的评价,再往上一点他就不知道了,不过从感觉上来看祝辰可能不会是傅乔殷的良配,除非他们两人中的其中一人为了对方做改变,不然这样下去只会是一个鱼死网破的结局reads;。 式神照顾傅霖照顾的还算不错,两岁大的孩子也早就断了奶,再加上傅霖天生早熟,一段时间离了傅乔殷也没哭没闹的,就是在傅乔殷伸手将他抱起来的时候小胳膊小腿像只八爪鱼似的将傅乔殷抱了个结结实实,怎么也不愿意放开。这一副小可怜的样子让傅乔殷的心软的化成了一滩,在九霄秘境的入口处受的憋屈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祝辰的飞速成长以及只涨未消的精神病让傅乔殷敲响了警钟,他和祝辰本身相差的天赋便不是一星半点,再加上祝辰有着最好的修炼环境,他却除了修炼以外还要照顾傅霖,不说总有一天自己的修为会超过祝辰这种近乎缥缈的奢望,光是能不能跟他只相差那么一两阶都是个问题。 这样一想未免也太过糟心,傅乔殷稍微想了想就将那些事情抛到了脑后,任由怀里的小傅霖软软的抓着他的手指不撒手,傅乔殷真是被自家儿子给萌的肝儿颤,什么糟心事儿都扔的老远。 傅乔殷估摸着时间,看差不多周朔跟秦云也将他们的情况解释的清楚了,傅乔殷便抱着傅霖从小洞穴之中走了出去,一边听着周朔跟秦云说他跟青枫真人的交易,一边抱着自家儿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 “一切都在师尊的掌握之中么。”听完周朔的话,秦云叹了口气出来,傅乔殷看着这个跟自己颇有眼缘的青年这会儿惆怅的样子也是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是的,青枫真人对阁下很好。”周朔点了点头说道,他这种正经的样子傅乔殷看了都不习惯,果不其然在下一秒他又打回了原形:“不过想轻松一点,只是入魔而已,总比就这样修道夭折在了半路好得多,入魔之后会不会成魔也是全看自己。” 周朔很难得的说出了这种富有哲理的话,傅乔殷愣是不习惯的看了他一眼,秦云却显然是受到了安慰,他的表情比起刚刚来也好得多。消沉了一段时间,秦云从青枫真人在他临走之前塞给他的一个储物戒指中找到了周朔所说的信物。 只是一封书信以及三枚戒指罢了,三人面面相觑,秦云拿起其中一枚戒指探入了自己的灵气,半晌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储物戒指。” 放下了戒指,秦云又拿起了书信扫了一遍,在他放下戒指的时候周朔还不死心的也拿起了个戒指来用了各种姿势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用途,等到了最后却还是失望的垂下了肩膀,有些郁闷的在傅乔殷的冷笑之中将戒指又放回了盒子中。 嗤笑了一声,傅乔殷对周朔的异想天开没有任何隐藏的表示了自己的嘲笑,而秦云的眉头自从展开了青枫真人给他的书信之后就没有舒展过,短短的几行字被他来回看了好几遍,在周朔和傅乔殷都快要耐不住好奇开口发问之时,秦云终于放下了那一封书信,“师尊让我们去投靠魔尊,听说那是他的旧识。” “青枫真人和魔尊是旧识?”傅乔殷诧异道,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八卦小能手周朔,后者对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这件事也是丝毫不知。 “……似乎是这样,师尊的事情看来我还有不少不知道的。”秦云点了点头。 三个人表情各异,其中就数秦云的表情最为变化莫测。这也难过,他们长久以来接受的教育便告诉他们正邪不两立,魔修和正道之间是永远不可能有厮杀以外其他的关系的,而青枫真人和魔尊这两个人一个为正道第一大派的代理掌门,另一个则是魔修至尊,在傅乔殷看起来都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两个人。 但是这件事在接受了后仔细想想又不是不能理解的。 傅乔殷紧皱着眉头,可能只有做过了正派,又做了魔修这才会觉得魔修和正道之间若是有友谊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的,这种例子在仙魔镇上比比皆是,甚至还有一些正道的散修和魔修组成了道侣的例子,他们会这般在意青枫真人和魔尊的关系……或许只是因为他们特殊的地位吧? 这样一想明白心境自然也自然提高了一个层次,傅乔殷觉得自己的丹田就像是裂开了一个口子一样,停留在开光后期的修为隐隐约约有着要突破的迹象,虽说这裂缝还不明显却也足够傅乔殷乐得了reads;。 “你们说……青枫真人和魔尊有没有可能除了友谊以外还有什么友谊以上的关系?比如什么许久未见的情人什么的?”周朔开了口,他的口气中隐隐的有着一次兴奋,这样的周朔傅乔殷看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一双亮的惊人的双眼显然就是嗅到了他自觉地惊天的八卦。 周朔那一句话就像是突然将刚刚陷入的奇怪的漩涡之中的两个人给拉了回来,傅乔殷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就连秦云都抬手把盒子朝着周朔的头上扔去让他闭了嘴。 有些委屈的憋了瘪嘴,周朔揉了揉自己崴到了的脚——为了躲开秦云扔来的盒子一脚踩到坑里崴的。 气氛仿佛一瞬间就轻松了起来,青枫真人和魔尊的事情如何他们已经不在意了,这样闹了一会儿,秦云说他师尊可能不会做出让他们步行到魔尊的宫殿的事情就在青枫真人给的储物戒指中翻了起来,等过了一会儿,还真的被她翻出了几张传送符来,不多不好正好三张。 看着那三枚传送符,傅乔殷不得不说他这次是真的嫉妒了,他以前哪有这种待遇?除了祝辰那一次直接将他送到了仙魔镇以外他去哪儿靠的都是自己的两条腿,这会儿突然有了这么好的待遇傅乔殷还真是又嫉妒又有些不真实。 这种感觉就是跟有钱人做了朋友之后享受到的待遇? “等一会儿就走还是再过几天?”秦云将传送符放到了石桌上对着傅乔殷和周朔问道。 傅乔殷和周朔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这儿原本应该也算的上是安全的,但是现在秦云入了魔又杀了那么多的人,修真界必定大乱,要追杀秦云的门派比比皆是,他们这地方被发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既然这样的话倒不如现在就收拾东西快点离开为好。 这样一做好打算,傅乔殷将怀里抱着的傅霖塞到了秦云的怀里让他帮忙抱一下就朝着洞穴里面走了去,他和周朔两个人这几年存下的东西还是蛮多的,多到了储物戒指根本收不进去的程度,傅乔殷这一会就是要从里面挑选出一些东西带走。 他进去了没多长时间周朔也在捉弄傅霖的时候被傅乔殷给吼进了另一个洞穴之中,跟傅乔殷比起来,周朔要带的东西显然是少得多,他要带的只是那些药材和丹药罢了,还有一个巨大的炼丹炉,看到那炼丹炉的时候秦云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岚山派出品,每代丹修那座峰的峰主同款。 ……他怎么说那座峰主他用的丹炉和小时候见过的不一样呢,感情送人了。 待收拾好了东西,三人也没有再拖延时间,而是一个一个的将灵气渡入了传送符之中。 一阵天旋地转,等再一次的睁开双眼之时看到的便是主色调为暗的卧室。 要说这是卧室,还是根据这房间中摆放着的唯一一件物件——床来判断的,那床上鼓鼓囊囊的凸起一块,像是有一个人睡在上面一般,在傅乔殷他们还在思考要不要开口唤他之时他已经先行开了口,看也没看他们仨的说道:“传送符是我给枫儿定下的坐标,那么你们和枫儿必定有关系,说吧,什么事情。” 说话的同时男人坐了起来,他的双眼没有丝毫的困倦,身上穿得好好的衣服也很难让人想象这个人刚刚真的是在睡觉。 ……难不成真的被周朔说中了,青枫真人和魔尊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带了一丝怀疑的,傅乔殷转头看向同样一脸迷茫的周朔。 ... 第四十九章 周朔这一次还给傅乔殷的依旧是摇头以及看起来就跟他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他是知道不少的八卦,但那也要别人跟他说他才知道啊!像是这种从来没有人传过的东西就算周朔有天大的本事他也……听不到啊? 别说他听不到了,传说中说的千里眼顺风耳两位神君都一样。 然而傅乔殷显然是没有想过这一点,他光明正大的回给了周朔一个你真没用的白眼,怀里抱着的小傅霖也有样学样的也对着周朔翻了个白眼,这一大一小的气得周朔险些撸袖子就要上去理论了,要不是还记得这是在魔尊的寝宫之中的话。 秦云早已上前一步跟魔尊谈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魔尊下了禁制的问题,明明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的话语落到傅乔殷和周朔的耳朵之中却又带了巨大的风声,让他们什么也听不清,只能看到秦云皱着眉头的凝重的表情以及从一开始的面容不善到后来像是在逗小孩一样的魔尊。 这么一看更觉得魔尊和青枫真人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你们想留下来可以,但是有三个条件。一个是每人打败我的三个部下,当然,我不会给你们安排超出你们能力很多的人来故意刁难,你们若是可以打败旗鼓相当的三个对手我就承认你们。” “第二个条件,你们能留下来只是暂时的,而且在你们确定要留下来之后你们便是我的部下了,我之后肯定会有用的着你们的地方……说到这里你们应该也明白了,我会给你们安排任务,而你们,没有拒绝的权利。” “最后一个条件。”说到这里,魔尊的话语顿了顿,他的瞳孔也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练功导致已经微微有些透出红光,在昏暗的房间之中显得异常的明显,特别是当他的目光锁定某个人之时,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并不是傅乔殷他们可以承受的。震摄了一番这些小辈,魔尊这才接着说了下去:“十年之内,你们必须要将现在的修为更上一个阶梯,不然就收拾包裹滚蛋,我手下可养不起吃白饭的。” 魔尊这话说的有些许的过分却又还是在情理之中,急于提升自己修为的傅乔殷自然不会反驳他,就算他知道自己那被丹药提升上来的修为并不会那么容易的让他再往上进他也无所谓。 而本身就是天骄的秦云也不会反驳魔尊,十年的时间让他到金丹后期虽说有些困难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两人都维持在了一个微妙的默契上,唯有一个神经比较粗的周朔在听到魔尊这么说后瞬间哀嚎了出来:“十年时间让我一个丹修从开光中期到开光后期?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你也可以不用接受这个条件直接走。”魔尊好心的提醒道。 “不我觉得有些时候还是要挑战一下自我。”周朔咬了咬牙。 这样的话三人也算得上是达成了共识,没有一人退缩,也没有一人愿意离开,光是这一点便是让魔尊已经满意了几分,之后在他挑选的几位魔修之中他还长了个心眼,给周朔挑了同样是丹修的修者,这人的输赢他不是很在意,让丹修上战场永远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但是他必须要知道,周朔的潜力如何。 测试之后的结果不但魔尊满意,被测试的三个人也满意的很,秦云和傅乔殷因为体质和样貌的原因还被自己的对手侮辱了一番,阴差阳错之下将杀性爆发了出来,而周朔……他本来是去跟人斗法的,没想到到了最后竟然跟人成了朋友,两人勾肩搭背的直接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鬼混。 他这一手让魔尊也说不出来话,谁让他没有想到周朔竟然对八卦那么大的兴趣呢,他挑选的那几位丹修中打头的那位也正好是个八卦小能手,两人简直一拍即合,什么都没看出来不说,还给对方找了个狐朋狗友。 这件事情后来秦云向傅乔殷询问之时后者一脸的不忍直视,秦云想了想也就没问了,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会有自己的空间,就连爱人也一样。 十年的时间说起来长过起来却仿佛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过去了。 傅乔殷隐隐约约之间是能感受到魔尊是想培养他们的,交给他们的任务就像是精心计算好的一样,每一次都狼狈的不成样子,却又不会完成不了这个任务,只是一直徘徊在生死的交界线上罢了。 也亏得魔尊这般狠心,短短的十年时间傅乔殷便成功结丹,将境界稳固在了金丹初期,而周朔却有了那么几次的机缘,愣是将自己的修为拉扯到了跟傅乔殷一般境界。傅乔殷和周朔二人欣喜异常,修为隐隐约约有突破到金丹后期的倾向的秦云却依旧如常,这些年来他除了要提升自己的修为以外还要将以前学的东西全部推倒重来,法修的身子弱,现在他是剑修,自然需要从锻体开始,其次便是练剑,这些年来过的最苦的莫过于秦云。 好在秦云本身便沉稳,让他一点一滴重新学起的忙碌更是让沈泞不会长时间的占据着他的思维,对他而言竟算的上是求之不得。 那些日子对于傅乔殷而言是他那么多年来过的最舒坦的日子,不需要靠着别人的宠爱独霸一方,也不需要看着别人的眼色过日子,就连他对祝辰的惧怕都仿佛随着时间流逝了,傅乔殷总是觉得如果他再过那么几十年不见到祝辰,或许等到了那个时候,他就能用陌路人的眼睛看着这个跟自己相交颇深的男人了。 无论是不是有过那一段师徒缘分,无论谁对不起谁,也无论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荒唐的事情。 而是如同陌路人一般可以走在同一条大路上,谁也不认识谁的那种。 如果他这一次跟秦云帮魔尊带话的时候没有托大的话。 “师尊,只是几年不见便不认识徒儿了么?”下巴被细长却又苍白的手指强硬的钳住,傅乔殷皱着眉头暗暗跟祝辰卯着劲,就算只是徒劳也不愿意那么简单的随了祝辰的意。 同时心底也是不住的懊恼。 他光是想到了秦云被沈泞发现必然会有一番恶斗,却没有想到秦云若是被发现了自己也无法逃过一劫这件事。 说的简单点就是太过自信忘记了还有祝辰这一茬事。 “师尊,我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呢?”祝辰像是在跟傅乔殷撒娇一般缓声问道,弯下腰,祝辰的嘴若有若无的在傅乔殷的脸上擦过,后者的脸色铁青,看上去整个人都像是要昏厥过去一样。 自诩为好徒弟的祝辰自然不会让他的师尊那么痛苦。他松开了钳制着傅乔殷下巴的手,转而一手揽着傅乔殷的后背,一手搭在腿弯上,稍微一用力就将傅乔殷打横抱了起来,在将人抱起来的时候还特地颠了颠,自己的师尊实在是太瘦了,就算是十多年前的他也是精瘦精瘦的却也没现在这样轻。 看来是时候找些东西给傅乔殷补一补了。 想到自己定制周全的计划,祝辰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甜蜜的微笑,不需要多长时间,他的师尊就归他了,他也不会将傅乔殷囚禁在这一方天地,而是告兆天下,这个人是他的,只会是他的。 只是为了达到那个目的……他现在还要再忍耐一段时间。 在威逼利诱都没有成功让傅乔殷开口跟自己说一个字的情况下,祝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用上了他从一开始都不想用的那个方法:“你若是再闭口不言,我就将秦师兄的事情告诉沈师兄。” 这句话刚出,一直观察着傅乔殷的祝辰便看到他的师尊瞳孔放了大,里面偶有挣扎闪过,像是在跟自己做着斗争一般。这种情况比刚刚傅乔殷对自己理都不理的好得多,祝辰嘴角挂了一抹笑,抱着自己的师尊坐到了床上,还没有脱去岚山派外门的那一套长衫的傅乔殷在他看起来无端的带了一丝青涩,让祝辰一个没忍住稳在了他的额头上。 薄翼一般的睫毛微微煽动,傅乔殷的脸上划过一丝挣扎,到了最后,却还是放弃了一样闭上了眼睛。 生机从他的身上褪去,仿佛在一瞬间就老去了的傅乔殷对着祝辰苦涩的问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呀,师尊。”惊喜于傅乔殷终于跟自己说话了的祝辰在他的脸上不住的印下了一个又一个吻,这会儿是在他的院子之中,这地方不会其他人进来,祝辰当然也就不用再做任何的忍耐,扯开了傅乔殷的腰带,祝辰的手贴在了傅乔殷如丝绸一般光滑的皮肤上贪心的游走着。 “如果我的年龄比你大就好了,最好是比你大上二十岁上下,这样的话我就能让你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了,信任我,爱我,甚至愿意将你的一切全部献给我。”祝辰有些懊悔的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傅乔殷上身已经几近□□,外衣轻垮垮的搭在小臂上,而傅乔殷本人,却没有给祝辰任何一丝的反应。 就仿佛不是他在被做这种事情一般。 第五十章 为什么会被祝辰逮到,这个问题还要追溯到不久之前,他们在魔域听说的正派要举办除魔大会这么一回事。 傅乔殷前脚刚听周朔说了这事,后脚魔尊就召唤了他们三人,派下来的任务在傅乔殷看来却有点匪夷所思。 “去看看那劳什子除魔大会?”周朔有些不可置信的将魔尊的话重复了一遍,傅乔殷看着这人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显然是对魔尊匪夷所思的命令不满的紧。 周朔的胆子一贯很大,就算是在魔尊的面前他也敢大声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这样没有心计又胆大妄为的家伙是最好懂的,因此魔尊也就默认了他这样的胆大妄为。毕竟比起一个言听计从却又心思颇重的手下来,周朔这样的好得多了。 只是这一次不但周朔觉得魔尊的命令不妥,就连傅乔殷和秦云一个个都紧皱着眉头,这不能怪他们对魔尊没有信心,实在是这个命令听起来就是这样。 ‘你们去除魔大会看看,顺便被他们除了。’ …… 这谁愿意去啊! 可能是他们仨的怨念太过明显,魔尊被看的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捂着嘴巴假咳了几声,耐着性子跟他们解释道:“正派多年没有再闹过幺蛾子,这一会儿举办除魔大会不是真的抓到了让他们可以炫耀的魔修就是故弄玄虚。本尊这次派你们前去就是查看这一信息是否属实,顺便给故友带上一封信。” 故友是谁?当然是青枫真人。 这些年来傅乔殷跟秦云都被周朔荼毒的不清,这人自从发现了魔尊可能和青枫真人有上一腿就兴致勃勃的尽所能及的挖掘着自己可以打听到的消息。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周朔还真的挖出了一点消息来——多年前还是化神期修为的没有当上魔尊的魔尊闲着没事去了一次九霄秘境,回来之后就性情大变,不但对女人不苟言笑,还飞快的将如同一盘散沙的魔域统一了起来,根据当年就跟着魔尊的老人的说法,那真是威逼利诱全用上了。 最后的结果也是喜人的,最起码周朔知道了魔尊当年去的地方就是九霄秘境。 虽然不知道对方用什么方法让自己的修为瞒天过海进入了九霄秘境,周朔却知道了当今魔尊和青枫真人就是在那个地方认识的,秘境里发生了什么当然不得而知,但是就是那么一点点的情报才能让人陷入遐想。 所以当周朔跟秦云和傅乔殷分享了自己的八卦之后,就连秦云这种跟在秦风真人后面那么多年的对青枫真人的脾气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人都默认了周朔的猜测。 这一会儿听说魔尊是想要给故友捎上书信,三个人便没一个再反对的了,这要不是有着身份上的高低压制,说不定按着周朔那种欢脱的性子还会摆出一副你别说了我什么都懂的同情脸在魔尊的肩膀上拍上几下。 好在傅乔殷和秦云的性格比较内敛,他们就算是对魔尊隐隐有一些同情也不会表露在脸上,这也没有让郁卒的魔尊在手下面前丢尽自己的脸。 虽说也差不了多少。 若是去岚山派,一个人显然是少了,三个人又多了。回到住处傅乔殷三人商量了一番,最终决定傅乔殷与秦云二人前去岚山派,而周朔则留在魔域照顾傅霖外加接着寻找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找到的三途河。 对于这个决定,唯一一个反抗的便是傅霖,他秀气的眉毛紧皱着,小孩子又白又嫩的小手在桌上烦躁的不停的敲着以表示自己的不满:“我不要这种对小孩有兴趣的变态老头留下来,爹你带我一起去吧,好不好嘛,爹。” 前面一句话还硬气的很,后一句话傅霖就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对着傅乔殷软声撒了娇,傅乔殷差一点就心境不稳答应了下来,还是在周朔和秦云幽幽的目光之下这才稳将话又吞了回去,一张脸严肃无比,“胡闹,这种危险的事情是小孩子该去做的么?你乖乖的呆在这里。” 完全没有反驳前一句的对小孩有兴趣的变态老头。 傅乔殷选择性无视了那一条不意味着周朔也无视了下来,他气极反笑,干脆一伸手拦着傅霖的腰把他抱着坐到了自己腿上,之后不顾傅霖的反抗,一双手在傅霖的脸蛋上捏着,一边捏还一边叫道:“嘿我说你这小鬼,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是不是?说谁是变态老头呢你个臭小鬼。” 傅霖反抗未果,用求救的眼神望向傅乔殷,后者却也只是挑挑眉,似乎完全没有将他从周朔手上救下来的意思,气闷之下傅霖干脆把之前看的还摊在桌上没有收起来的功法拿到手上接着看了下去,他这么一逗弄的三个大人也乐了起来,连带着秦云都去挑拨了几下。 最后的还是敲定了周朔留在魔域,傅乔殷和秦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便朝着岚山派前去,他们临走之前还被周朔一人塞了一件岚山派外门弟子的常服,还有不少的需要注意的事情周朔也一一耐心嘱咐了,等到了后来,傅乔殷和秦云在周朔的叮嘱下没有任何意外的潜入了岚山派之时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思考这人怎么会这么熟练。 ……他这种事情做过了一定不是一次两次。 潜入岚山派的目的是为了之后的除魔大会,他们在魔域的时候就已经分析过了,对于那些道貌旁观心比天高的正派而言唯有岚山派这种公认的天下第一大派才能使唤的动那些人。因此无论这除魔大会是岚山派举办的,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大家举办,场所也必然是在岚山派。这样一来傅乔殷和秦云只要混入外门弟子就简单了。 混入外门弟子之中本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虽说岚山派人数众多,外门弟子可是数也数不清的,但是突然多出两个人来还是会让人起疑心,在一开始,傅乔殷和秦云也是为了这个愁得头发都一把一把的往下掉,都快要自暴自弃的决定混入其他人的队伍中时周朔却跟他们说光明正大的混进去就行了。 岚山派的外门弟子每日都会有变化,就连住所都没有专门的属于自己的院子,而是那种通铺的类型,十多个人住在一个房间里,今天走一个人明天可能又来一个人的这种。 所以当傅乔殷和秦云真的就那么光明正大的混进去了之后总是觉得哪点不真实。 “你们两个还在磨蹭什么?今天是沈泞师兄来外门讲课的日子,再不快点的话就没位置了。”一个外门弟子对着傅乔殷和秦云的方向叫道,他这句话说完就抱着自己的功法匆匆忙忙的朝讲课的院子跑去。 完全不知道所谓的讲课是什么的傅乔殷扭头看向秦云的方向,后者跟他对视了几秒,认命的抱起功法来解释了起来,“不是所有的弟子一开始都会被选入内门,我和沈泞这种直接被师尊选中的只是极小部分,大部分的人都要经过一段时间外门的学习,之后再在外门大比上脱颖而出被内门的长老们看中,这才有可能进入内门成为峰主或者长老的弟子。” “因此在他们还在外门的时候,授课都由内门弟子轮流来,我当年在不修炼的时候来教过他们几次,大约就是给他们讲解一下岚山派的心法里的那些难以理解的部分即可,之后是留在这里给他们解惑还是回去修炼那都是看自己的意思。” 傅乔殷点了点头,这种规定其实翎云宗也是有的,只是没有那么繁琐还有什么外门内门之分,只要是筑基期以上的弟子都要去给那些刚步入炼气期的小子授课就是了,他在刚筑基的时候也有凭兴趣去过几次,只是在某次一位炼气九层的弟子打算对他不轨之事让他再也不愿意接触这种事情。 交谈之间已经到了授课的院子,秦云挺直腰杆走了进去再随意找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拉着傅乔殷坐了下来,他们二人现在都用了改变容貌的法器,修为若不是高上他们一个大层的看他们都只是长相普通的不能再不同的两个人罢了,怎么也不可能发现他们是带了面具。 面具是他们临走之前魔尊给他们准备的,傅乔殷和秦云要做的就是挺起腰杆来不显得鬼鬼祟祟而已。 这一点,他们两个做的显然很好,最起码在早上弄早饭的时候弄出了大灾难都没有人对他们两个产生什么怀疑,只是偶有几个人对他们这种看起来就是十指不染阳春水的少爷样进行了一番嘲笑罢了。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傅乔殷看到沈泞刚走进书院,他的目光就如同盯住了猎物的猎人一般紧锁在了秦云的身上,就算后者再怎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却也有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 第五十一章 就这样被发现了? 傅乔殷给了秦云一个静观其变的眼神,正所谓旁观者清。沈泞现在不一定是发现了秦云的身份,很有可能只是他看到了新面孔之时本能的震慑,若是秦云现在就慌乱不已露出马脚,那么终究还是害了他们自己。 再者,就算沈泞现在真的发现了他们的不对劲,他若是对秦云还是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师兄弟的情谊的话便不会在这种地方把秦云揪出来,他们完全有机会在沈泞抓住秦云之前离开岚山派换个身份重新进来。 傅乔殷对秦云的传音句句在理,不过也幸好,沈泞现在只是金丹后期的修为,若是已经步入元婴期的话傅乔殷就算是传音给秦云也会被发现……还不止那样,就连带在脸上的面具、隐藏修为的法器在那时候也只是宛若虚无。 “现在开始授课。”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讲台之上的沈泞开了口。 他这句话让傅乔殷和秦云皆是松了一口气,无论沈泞是真的没有发现什么亦或者出于什么目的,他们现在也算是暂时的过了这么一关,只是难免为了谨慎,他们要离开岚山派出去换一个身份再进来了就是了。 虽说麻烦了一点,却也总比丢了小命要好得多。 授课的内容究竟是什么秦云是没听进去,傅乔殷却一个字不漏的全部记在了脑子里,翎云宗的心法过于疏浅,若是单凭那一套心法的话估计等到了元婴期就有很多的功法无法修习了,不是因为傅乔殷的实力不够,而是因为心法过于低等,而现在已经金丹期的傅乔殷若是将以前的心法完全忘却重新修习又过于繁琐。 更何况还不一定有适合他的心法。 这样一来傅乔殷剩下的路便是在翎云宗的那一套心法的基础上进行修改,让它脱颖而成一套可以让元婴期修士都可使用的心法。这个方法固然麻烦,却对于现在的傅乔殷而言是最好的,索性他在放下了那些可笑的妒忌怨恨之后心境也上升了不少,不说脚踏实地的入定修行了,就连带着只是做一些锻体之术他也愿意的很。 若是一开始傅乔殷和秦云还只是在怀疑沈泞是不是认出了秦云,那么授课结束之时就是确定了。 沈泞的授课结束,傅乔殷和秦云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尽量做出一副自己虽然很想像其他弟子一般围在沈泞身旁求他解惑心法上的疑问、却又因为人数众多无法钻进人群只好离开的样子来,只是明明快要走出了院子,沈泞却突然出声唤住了他们:“你过来一下。” 沈泞的手指方向是秦云,威压降下来压制住的也仍然是秦云,这种形势之下在傅乔殷看来秦云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也必须要忍下来,然而秦云虽说心高气傲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须臾之间便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装出了一副猛然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的不可置信的样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这明显就是不想主动走过去。 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嘴角,本来觉得秦云温雅稳重的傅乔殷这会儿感觉好像一个不小心之下窥视到了秦云幼稚的一面。 不过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这一条道理沈泞也是理解的。 他从外门弟子的包围圈之中走了出来,站在了秦云的面前,伸出手来掐着秦云的下巴让对方仰头直视自己不能移开目光。 在沈泞走过来的时候傅乔殷便往后退了几步跟秦云拉开了不少的距离,这会儿看着秦云像个被调戏的大姑娘一样被掐着下巴紧抿着双唇,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 然而就在傅乔殷都要觉得沈泞沉不住气了的时候,他放开了掐着的秦云,走了出去。 无论如何是不能再用现在的身份留在岚山派了,不管沈泞有没有发现秦云的身份,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要选择的都是离开再从长计议这一条线。 事不宜迟,傅乔殷和秦云连东西都没有收拾便顺着他们来时的小路走去,岚山派的护山大阵跟其他门派的大阵有着些许区别,比起其他门派唯有遇到困难之时才会开启的大阵不同,岚山派的护山大阵是由固定的几位太上长老常年开启的,而在平日里,岚山派的护山大阵的用途不过是让太上长老以及位于阵眼之处的掌门可以知晓何人进出了岚山派罢了。 这个用途看起来十分的鸡肋,实际……实际上确实也蛮鸡肋的,因为它能探查的只是那些有灵气傍身之人,简单来说若是一个凡人上了山再下了山,那些太上长老们也是不知道的。 这样一看,这护山大阵在平日里唯一的用途便是保护岚山派不会被其他的修者潜入的,就算是有人潜入了,那也会被在第一时间发现。 知道这个秘密的唯有几位峰主以及他们的首徒。 偏偏这一代出了两个奇葩,一个秦云一个周朔,都是首徒的身份却入了魔,要不是他们各自的师父护自己的徒弟就跟护犊子似的,那几个太上长老估计早就吹胡子瞪眼睛的将秦云和周朔抓回去了。要知道,这护山大阵可算的上是最高机密,若是被外人知晓那还得了。 不过秦云和周朔也不是什么没脑子的,岚山派的护山大阵的事情他们一个字儿都没告诉外人,就连傅乔殷都不知道这一回事,只是纳闷与为什么他和秦云二人已经有了金丹期的修为,还要徒步走下山去,一点一滴的灵力都不可调动。 傅乔殷本人对此没什么怨言,他的身体却撑不住,才刚走了一半多的路便已经让他抬不起了腿,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似的,秦云回头看了他半天,最后还是做下决定,先行休憩一番。 傅乔殷虽然想说不用管他他没有关系,却也还是败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下,随便找了一棵树便靠坐了下去,傅乔殷整个人都显得有一丝的萎靡。 秦云看他这样也摸了摸鼻子找了个地方坐下,他的体力比傅乔殷其实没有好到哪里去,提议休憩片刻不单是为了傅乔殷,只是他自己也快要受不了了罢了。 只是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好运全部用完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在傅乔殷表示自己已经差不多了可以接着走了的时候秦云眼尖的看到了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祝辰,面色一凛,秦云和傅乔殷立刻躲在了树的后面。 看到祝辰之时,傅乔殷再一次的感受到了那种让自己全身发冷的恐惧,他在心底不住的祈祷着祝辰只是恰巧到了这儿,并不是追着他和秦云来的,然而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祝辰还是发现了他们。 就算他看也没有看他们的方向,傅乔殷还是知道他们已经被祝辰发现的事情,那一种在祝辰看向他们的方向之时从脚底传到大脑的恶寒便是最好的证据。 “师尊莫不是不愿见着徒儿了,怎么徒儿来了这里这么长时间师尊都不出来呢?”祝辰的口气带了一丝的委屈,他像是在对着树林自言自语一般,但傅乔殷却清清楚楚的知道,这话就是对着他说的。 “乖,出来吧,徒儿这次绝对不会为难师尊的了。”祝辰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隐藏在树后的傅乔殷垂下了眸子。 他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祝辰的话的,若是祝辰真的光明正大的说他恨他的话还好一点,就是这一种诡异的态度让他没有办法压下每次看到祝辰之时心中的恶寒。 他看不透祝辰。 看不透这个比他小了将近二十岁的男人。 “呆在这里,等下找个机会逃跑。”傅乔殷对着秦云传音道,他这么说完之后秦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便从树后走了出来,在月光的照应下那一张脸苍白的不可思议。 而祝辰也在看到了傅乔殷的一瞬间柔柔的笑了起来。 “师尊这一次可真是乖的让徒儿总觉得有什么阴谋呢。” 第五十二章 无论傅乔殷是不是有阴谋、是不是故意被抓,这一切都跟祝辰没有什么关系。他自以为被傅乔殷骗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就是傅乔殷拿着一盏放了□□的茶给浅笑盈盈端给他喝,他也觉得不奇怪,反而还会因为傅乔殷那难得一见的笑容甘之若饴。 祝辰是这样自以为的,而真正将傅乔殷安然无恙的打晕带回自己的院子之后又还是沉下心来封住了他的灵力,又将他的外衣尽数褪尽只留中衣,再在自己的屋子里里外外共下了三层法阵这才勉强松了口气下来。这饲养动物,必然是要断了其利齿尖爪,再将其用铁笼困住才能让人平心,祝辰本在心底还对傅乔殷有着几分轻怠,但九霄仙人的一句话让他不得不重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这个师尊。 “在魔域能活下来的,而且还成了魔尊身边可以用的人的人,怎么可能连个爪子都没有磨利?你当金丹期的修为还是用丹药就能堆上来的么。” 事实证明九霄仙人不愧是个下界活了几千年上界又活了几千年的老油条,他的话还真是一语成谏言,在次日祝辰按着惯例在众人面前露了个脸就回去那个藏了自家师尊的院子的时候,在门口就看到了傅乔殷中衣半敞坦胸露乳还跃跃欲试用可能是这些年学来的野路子妄图破解自己的法阵。 “啧啧,我就说他不会乖吧。”九霄仙人口中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他见祝辰似笑非笑的站在原地像是没有走进去的打算,还催促道:“你怎么还不进去?美人衣衫半裸你还能坐怀不乱?莫不是这十年来你练功其实出了岔子让你那儿……不能人道了?” “不急,我倒是想看看一只被拔了牙齿剪了爪子的猫还能做些什么。”祝辰眯着眼睛说道。 祝辰说不急就真的不急,他下的阵法里有一道就是让人无法看到屋子里的异样的,出于私心,那道阵法他下的是双面的。 不但屋子外的人看不到屋子里的人在做些什么,屋子里的人同样也看不到屋子外有人,唯一里外都能看到的就是祝辰这一个布阵的人。 端了满盛君山银针的紫砂茶壶,祝辰四平八稳的坐在之前从凡间带回的红木雕花扶手椅之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对着茶嘴喝着那茶,若不是场景不对他就像是个在看戏的富家公子一般。 也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房内的傅乔殷黑着张俏脸抡起房内跟同款的椅子就朝着门口祝辰的方向砸了过去。 只是又被法阵所拦,椅子被卸了力软趴趴的倒在门口。 这场戏一直看到了房内演戏的人累了祝辰这才有所动作,他手上的茶已经加了不止一次的水,这会儿喝进去若白水一般祝辰却还是仿佛喝了蜜糖一般,一旁伺候他的小童却被他这幅样子给吓得不清。他看不见屋子里的异动,只能看到祝辰的脸色,这会儿看祝辰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像是开心的乐不可支,生怕他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他要伺候的就不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主子了。 而是一个不但阴晴不定还有可能在精神上有着某种疾病的主子。 “把我的椅子搬回侧房。”祝辰对着小童吩咐道,小童唯唯诺诺的应了声是,这才弓着身子接过祝辰手上已被手掌焐热了的茶壶再使出吃奶的劲来将那把椅子搬去了侧房。 碍眼的人被指示去做了其他的事情,祝辰这才整理了一番自己的锦衣走入了房内。 傅乔殷被封住了灵力,这会儿体力与凡人无异,再加上他在房间里折腾了一天也累得够呛,这会儿一个人走了进来他都听不到。 祝辰一动不动的垂首看着床上睡着烂熟的傅乔殷,过了半晌这才半蹲在了床边,伸出手轻轻的碰在了傅乔殷的脸上,明明只是略微的触碰了上去,却又像是害怕傅乔殷发现一般猛然将手又缩了回去。 他在缩回手之后又像是对自己感到气恼,干脆伸手在傅乔殷的脸上扯了扯,眼瞅着对方快要被自己弄醒了这才放过了傅乔殷,顺便在香炉中又添上了些许安神用的香料,这才在隔间的软榻上盘腿打起了坐。 “若是不忍将他当做玩物,不如早早跟他理清过去种种罢了。”在祝辰顺应功法将灵气游走经脉一个周天之后,九霄仙人抽着空儿对着祝辰说道。 祝辰冷哼了一声,“谁说我不忍将他做玩物?我只是给他一点适应时间罢了。” 行行行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那是你的事情。 九霄仙人缩回了祝辰的识海之中,祝辰毕竟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于他那别扭的性子那是再了解不过的了。 只是他没有想过的是祝辰他的想法跟常人总是会不一样的。 祝辰既然在心底承认了自己对傅乔殷并非只有执念,他手上要做的事情也不会停下,只是稍微拐了一个弯罢了。 跟之前想要让傅乔殷光明正大的属于他相比,祝辰现在要的却是光明正大的傅乔殷在一起,只是傅乔殷现在已然入了魔,还是被他所逼,这样的话祝辰要是想要傅乔殷可以成为明面上的他的道侣的话他要做的事还很多。 就例如,要让这个看似平稳的世界乱起来。 要乱到魔修和正道站在同一方立场上,真正的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和,这才可能让世人再也不在排斥道修与魔修走到了一起。 为了这个结果,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魔尊死。 祝辰这番狼子野心是九霄仙人也想不到的,或是说任何一个大能都不会想到一个区区金丹小儿竟然有胆算计如今的魔修的尊主,要知道,这位尊主的修为可是正道这边也只有祝严才堪堪与其打个平手,而金丹小儿在他的眼里就宛若蝼蚁一般,弹指间即可灰飞烟灭。 祝辰若是真的是这么想,他要算计的人中就必然有他的父亲,以及他的宗门,这两条可谓的上是不忠不孝,枉费岚山派的一番苦心教导,思绪间宛若为了一个区区傅乔殷就入了魔一般。 只是这入没入魔,又只有祝辰一人知晓了。 祝辰的双眼蓦然睁开,眸子在黑暗之中亮的宛若是两颗剔透的珍珠一般,他无声的走到傅乔殷的床边又是盯上许久,末了咧嘴一笑,用着之前在九霄仙人的传承之中学来的秘法让傅乔殷睡的更熟,这才着手布置了起来房间。 虽说现在不能把傅乔殷放到门面上来,但是既然他落到了自己的手上也就不能怪自己存一些作怪的心思了。 次日傅乔殷清醒之时恍惚间竟想不起来自己所在何处。 这不能怪傅乔殷,他睡觉之前明明记得这房内的东西已经被他毁了个七七八八了,谁知第二天醒来连着整个房间都变了样,先是垂目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变成大红底鸳鸯的锦被,再看了看同样红的刺眼的帐子,就连昨日被他拆了桌腿的黑漆彭牙四方桌也恢复了原装,上面还铺了层红锦,红锦的上面又放了几个盘子。 瞅着看了几眼,那里面的枣子花生桂圆莲子让傅乔殷看了脑仁都疼。 他那徒弟这次又想要闹什么幺蛾子? 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身同样是大红色的外衫,傅乔殷他放弃了思考祝辰是怎么在保证他不会醒来的同时做那么些事情了,反正这个祖宗不打算放过自己现在修为又比自己还高,横竖也是要受着,他不如就干脆放空大脑任由祝辰折腾去。 而他自己只要以不变应万变就行了。 无论祝辰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一律采取不见不理不睬来,无论祝辰跟他说什么他都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说就行了。 在自己曾经大腹便便的肚子上摸了一把,就像是远在魔域的祝辰给了傅乔殷勇气一般,他坐到了桌前将那些饱含灵气的吃食一个一个的塞到了嘴中吃掉。 早生贵子的祈愿对于一个大儿子已经十多岁的老男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虽说另外一个爹到现在还蒙在骨子里,但是不管怎么说傅霖那小子也流了一半祝辰的血,就连天赋都随了祝辰。 天骄这事儿落到自己儿子的身上之时,傅乔殷是怎么也不可能嫉妒的了,反而还得意的很,到处跟人说自家儿子可是火系单灵根,丝毫没有在意过其他人奇怪的眼神。 一想到傅霖,傅乔殷就连眉目都柔软了几分,他这个样子落在了刚好进门的祝辰的眼里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像是在想着何方的情郎一般。 眯起了双眼,祝辰本来上扬的唇角也撇了下去,那一双眸子中的温度宛若低至了零点。 “师尊这是醒来了再在徒儿的房子中想着情郎?”祝辰话中带刺的问道。 第五十三章 祝辰出现在他自己的屋子里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傅乔殷微抬眼角扫了一眼面若黑铁的祝辰闭嘴不言,从祝辰的角度看过去不知为何看出了一份倔强来。 以及一份抗拒。 脑子发热的祝辰看了傅乔殷半晌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在心中告诫自己,他现在和傅乔殷的关系并不是什么可以吃醋于傅乔殷那不知在何处的情郎的身份,他没有那个资格,现在的他是傅乔殷的徒弟,同时也是逼得他入魔的仇人,没有一个人会愿意跟自己的仇人交心。 深深的吸了口气,祝辰的心中不知为何涌过一丝的惆怅,他们兜兜转转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就没有哪一次见面是心平气和的,不算一开始的他在傅乔殷身边当徒弟的几年,后面每一次自己和他见着了都非要弄的头破血流的两败俱伤。 现在想想看,那样做自己又讨到了什么好处? 只是徒增烦恼罢了,还推的那本来伸手可及的人离自己愈发的遥远。 祝辰本就聪慧,将全副心思都放在傅乔殷身上之后更是将傅乔殷的心思琢磨了个透,只可惜他能琢磨的透傅乔殷的心思,也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对待傅乔殷,等到了最后开口的时候却和心里想的怎么也搭不上关系,明明想要好好的对他,嘴巴上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番话:“师尊为甚一字也不愿说?徒儿莫不是说中了让师尊难堪了?” 疯狗狂吠若是咬了回去便也是疯狗。 傅乔殷恍若未闻一般,如玉的手指碾碎花生表层的衣子,再捻起那粒花生丢入了嘴中,几分钟的时间过去,他面前的壳子都堆成了一个小堆,却也没有施舍给祝辰哪怕一个眼神。 到了最后,盘子里的东西都被傅乔殷吃了一干二净,傅乔殷将桌子上的那些什么莲子壳啊枣核啊花生壳啊桂圆皮桂圆核全部都理到了同一个盘子里,自己则站了起身,从祝辰的身侧目不斜视的走过。 祝辰仿佛听到了自己脑中的那一根弦断裂的声音。 他抬手抓住了傅乔殷的手臂,面容隐约有着一丝狰狞,“只是几年时间不见,师尊莫不是已经忘了徒儿?” 一边这么说着,祝辰一边钳住傅乔殷的下巴逼迫他正面直视着自己,胸腔之中的暴虐在看到傅乔殷眼珠中有着自己的倒影之后这才勉强压下去了一点,心中同时也默念着,只要傅乔殷服了软……不,只要傅乔殷跟他说一句话,他立刻就顺着傅乔殷来,傅乔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结果却终究是让祝辰失望了。 傅乔殷现在确实是在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却确确实实的告诉他他现在想着的另有其人,这样光明正大的走神让祝辰不得不再次开了口:“师尊,我现在可是在问你的话。” 这一会傅乔殷有反应了,他的瞳孔定焦在了祝辰的脸上,还没等祝辰得意几秒便露出了一副仿佛要昏厥过去的样子,弄的祝辰愣是想不明白自己的脸到底是可怕成了什么样子,竟然能让傅乔殷吓成了那样。 莫不是比青面獠牙的厉鬼更为可怕?他自认为长得还不错啊。 祝辰对自己的样貌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他看着被自己拽着的显然还是没有打算开口的傅乔殷,终于还是用上了那个他并不是很想用的绝招。 “你要是再闭口不言的话,我便将秦师兄的事情告诉沈师兄。” 卑鄙。 傅乔殷的脸上写满了这两个大字,他像是做了一番挣扎,最终还是开了口对着祝辰问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呀,师尊。”祝辰毫不犹豫的说道。 只可惜他这一番肺腑之言在傅乔殷听起来却是无比的讽刺,也是根本就没有信任的价值的话。 在心底告诉自己来日方长,祝辰缓下了心来,在傅乔殷的脸上落下了一个又一个轻吻,这一番暧昧之举配上洞房一般的屋子无端多了几分旖旎几分缠绵,就像是他们之间并不存在着间隔,而是最为亲密的师徒……也是最为亲密的夫妻一般。祝辰的眸子逐渐的迷茫了起来,他的双手朝下抚去,一层一层的剥去了前一日他亲手穿在了傅乔殷身上的喜服。 一夜的痴缠,待到傅乔殷次日醒来之时看到身上的痕迹愣是满脸的懊恼,自己这一次又着了祝辰的道,本来以为一句话不搭理祝辰的话对方好歹也会恼羞成怒甩袖离开,没想到到了最后竟然还威胁上了。 他暂且过的算不上愉快,唯有自我安慰秦云过的会比他好才稍微舒服一点,饥肠辘辘的肚子早在傅乔殷清醒之时就叫了出声,斟酌片刻趴在床上的傅乔殷这才撑起了身子,左右环顾床侧祝辰是否有给他留有蔽体的衣服。 然而找了一圈回来,出乎傅乔殷意料的是这一次祝辰竟然连中衣都没有留给他。 床侧放着的唯有一个大红色的女子用的肚兜,傅乔殷手上攥着那肚兜脸色变了再变,一咬银牙将那肚兜扔到了地上,干脆□□着身子站起身来。 总归这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在,他又是堂堂男子,赤身*一次又有何妨? 傅乔殷是想的开,但是当他从铜镜旁走过看到脖子上那驯养宠物才会用上的锁链之时深深的感觉到自己低估了祝辰的下限。 那锁链待他看到之时才被发现显然是下了隐匿用的法术,傅乔殷不懂祝辰想要做一些什么,若说是想要折辱他,那隐匿的法术显然不如不下,那效果还更为明显一点;但若是他想的不对,祝辰只是为了栓住他的话却却又讲不通不干脆连着锁链的形状一起隐藏的缘由。 不过…… 傅乔殷像是肉疼似的扯了扯嘴角。 他现在这一身还真的像一个阶下囚一般,还是看上去就让人遐想翩翩的那种,要不是祝辰在他睡觉的时间帮他清理了身子,傅乔殷敢肯定,任何一个人看到他都会觉得他遭受了怎么样的泯灭人性的虐待。 其实也没被做什么,就是正常的做了一番成人会做的事情罢了。 心魔由心而生,傅乔殷若是对祝辰还惧怕非常的话必然只会温养那心魔,让它不断的壮大,直至到了傅乔殷自己也不能抵挡的地步。反之,若是傅乔殷对祝辰没有了那劳什子恐惧,可以以平常心对待的话心魔自然会消散不见。 每一个修者在筑基之后的第一课,便是如何抵挡自己的心魔。 若是以前的话,傅乔殷还在浑浑噩噩的过日子的那个时候,就算是滋生心魔他也不甚在意,反正他对自己结丹的这件事并不抱希望,早死就早死了,也没什么牵挂,最多是对不起将他养育成人的青枋罢了。 但是现在,他并不是只是为了他自己一个人在活着。 他还有熟识的友人在等着他,还有梅儿的魂魄等着他来解放,还有白孟的身体等着他来复苏,最重要的是傅霖还在等着他,他那一个可爱的要命的儿子。 就算不为了自己,傅乔殷也不可能放任心魔再发展下去,他必须逼迫自己不再惧怕祝辰。 铜镜的一角照映出了两个人影,傅乔殷先是愣了几秒,在模糊的镜面上辨识了半晌这才勉强认出秦云的身影,他的身侧跟着一个比他高上一点的青年,虽说看不清面庞,但看身形应该是沈泞。 ……这两人是怎么又搭在一起的了?他之前是为了什么牺牲了自己让秦云先走的? 傅乔殷的脑壳一阵一阵的疼,不过祝辰既然没有给他准备衣服还拿了条锁链拴着他,他不回头给祝辰下一条绊子他也就不是傅乔殷了,这时候天时地利人和的,虽说对秦云可能有点抱歉,但是若是被误会自己和祝辰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话或许更为麻烦一点。 在心底对秦云道了声抱歉,傅乔殷将椅子推到了一边自己则蜷缩在地上,做出一副双目空洞无神的样子来。 秦云和沈泞走得很快,祝辰的法阵也不算难以破解,傅乔殷刚摆好了姿势他们就已经闯入了祝辰的屋子中来,秦云先是环顾了一圈屋子,在看到蜷缩着的傅乔殷之后眸子中闪过了一丝恼怒,他咬牙切齿的回头瞪了沈泞一眼,一句话也不说的切断了傅乔殷脖子上的锁链。 “没事了,穿上吧。”秦云说道,他从储物戒指中找出了一件衣服披在傅乔殷的身上。 傅乔殷没有说话,他只是双手颤抖的将秦云递给他的衣服穿了上,末了,他对着秦云开了口:“谢了。” “没甚,你回去之后跟魔尊说这只是一个叫夙曦的疯婆子捣弄出来的东西就行了。”秦云扮作无所谓的说道,傅乔殷听着他这句话眉头微蹙,开口问道,“你不回去?” “不了,我在这边……还有点事情没有做完。” 第五十四章 再三思量之后,傅乔殷相信了秦云的话。 秦云本身便是岚山派的弟子,他会入魔也是青枫真人一手设计的,而且还是全心全意为了秦云的前程考虑的那种,这样的话在傅乔殷看来,就算沈泞跟秦云纵使有着天大的仇恨沈泞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对秦云做些什么。 而他自己? 开什么玩笑,能跑干嘛不跑?还要推三阻四的让来让去等着祝辰回来把他逮个正着才好么? 到时候祝辰要是破罐子破摔把他和秦云的事情捅了出去倒霉的不还是他自己,倒不如现在就听了秦云的话早些时候离开才好。 跟秦云道了别,傅乔殷朝着他指的方向离去,他身上祝辰下的禁制被沈泞解了开,这一会就算为了低调行事不能御空飞行也比纯靠*走路强的多,再加上这些年来傅乔殷也学了不少的隐匿用的法术,这会儿打起了十分的精神一股脑的全部用了出来,竟也让他在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的情况下几近走到岚山派大阵的边缘。 只剩下百米的距离,祝辰的手便没有办法触及到他所在的地方! 傅乔殷的心脏激烈的跳动着,他的步伐也从一开始的平稳到了跑起来。 固然祝辰这两天对他做的事情跟他做的事情相比算不上过分,固然祝辰对他这个仇人可以算的上是宽容,傅乔殷也不会愿意自己生活在别人的手掌心中,那一种要随时随地看饲主的心情才能过下去的日子对他而言还是无法接受的。 然而最终,却还是让傅乔殷失望了。 “师尊,你这是要去哪儿?”青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同时也让傅乔殷从头冷到了脚,他的步伐没有停下,却还是逐渐变得缓慢了。 毕竟,他内心的深处并不相信他还有可能离开。 步伐从缓慢又逐渐到了停止,傅乔殷转过身子,郁郁葱葱的树林之前站着的青年宛若天人,白底云纹的长衫被山风吹的微微鼓起,就仿佛随时随地会登梯而去一样。 唯一的缺点,可能是他的眼神过于专注过于疯狂了吧,不若幼时话本上的那些仙人不食五谷、不近人烟,那一双眸子中隐藏着的种种情绪唯有凡人才会有。 傅乔殷的心神定了定,祝辰这般失态却误打误撞的让他猛然想了明白,自己之前的一味的逃避并不能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纵使他可以一次一次的逃过祝辰,但是到了最后又有什么用,徒增心魔罢了?倒不如干脆顺其自然的跟他说清楚还好得多。 那么多年来的恩恩怨怨也是时候让它走到一个结局了。 就是有些对不起特地冒了风险将他放出来的秦云了,明明给了他这么好的机会离开却还是被他放开。 默默的在心底跟秦云道了声抱歉,傅乔殷开了口:“从何而来,自然是要归去那里。” 祝辰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傅乔殷的话,又像是不愿意跟他在这种方面争执一样,这正好给了傅乔殷机会,他扯了扯嘴角好不容易才扯出了一个对他自己而言算的上是友善的笑容,抱着商量的意思说道:“自从入了魔,我思量了过去的种种,还是应该向你道歉。” 傅乔殷的这句话让祝辰脸上的表情有一丝的龟裂,他不知道傅乔殷现在卖的是哪壶药,怎么说道歉就道歉了跟之前那种‘抵死不从我虽然错了但是你也错了所以你要我道歉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的态度完全扯不上关系,就是在一天前,傅乔殷对着他的态度还算不上是友好。 这是想要握手言和的意思? 祝辰的心底隐隐有着一丝期待,他不介意傅乔殷恨着他,但不管是谁,都不会希望自己的爱人是被强行的拴在自己的身边。 只是傅乔殷的话最终会让祝辰失望了。 “在你幼年的时候对你做了那些事情,是我鼠目寸光见不得有人比我好,让你的童年遭受了阴影……对不起。” “你之后的报复我本身也是愤怒异常,只是回过头来想想,若是有人在我幼时做了那些事情我只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这样一想的话……终究还是我的错。” “我不会奢求你的原谅,只是想要知道,有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补偿的?无论你做些什么我都不会有怨言,只是唯有一点……希望你可以同意。” “放了我的一条命,最起码让我可以活着见到我的儿子。” 说完这么些话傅乔殷便也沉默了下来等着祝辰的回应,他本想说妻儿,却在盯着祝辰许久之后还是没有将那个妻说出口,最终说的只有自己的儿子。究竟是为了什么没有将妻说出口,傅乔殷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明白祝辰也知道他的身体不宜娶亲,可能是因为一个谎话需要用千万个谎话来圆,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说不出口罢了。 “儿子?”祝辰皱着眉头,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了抬手就能抓住傅乔殷的手臂的距离,“你已经有道侣了?” 祝辰的问题让傅乔殷的大脑竟然有一瞬间的卡顿,隐隐约约之间甚至还有一丝的气恼在里面。 他怎么就能从儿子联想到道侣的?自己连道侣两个字都没有提到过,就算是从儿子联想来的,他怎么就想不到是自己的种? 往往人的思维就是这么奇妙,就算说着不期望被人知道不期望被人知道,等那人真的连想都没往哪个方向想的时反而又觉得对方想不到那个方向是对自己的侮辱,特别是在孩子这方面。 傅乔殷莫名的想去跟祝辰理论一番,但是话到了嘴边徘徊了几圈却又咽了下去。 有什么好理论的呢?祝辰这样理解是好事,他本身也是想要编个妻子出来骗他的,要不是一时的鬼使神差让他没有将话说出口他怎么可能不说出来。 但是……真的要从祝辰的口中问起来这个问题,傅乔殷却不知道为什么感受到了一丝心不平来。 凭什么自己累死累活那么长时间才生下来的儿子另外一个人却什么都不知道,逍遥得意那么长时间之后还来质问自己竟然已经有道侣了,他怎么好意思的? 估摸着傅乔殷是自己忘记了,本身想着要儿子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恰恰就是他自己,祝辰是真真正正被蒙在骨子里孩子的另一个爹。 “对,有道侣了,对方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傅乔殷带了一丝置气意味的顺着祝辰的话说道,他脑子一时的发热却也不意味的他连理智都没了,这会儿就算是再想跟祝辰就儿子的事情理论也不可能做出来,到时候一件事情没解决反而还来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得不偿失了。 听着傅乔殷的回答祝辰唔了一声,他虽说对傅乔殷已经有了道侣之事心生不满却也没有表现出来,这会儿傅乔殷愿意跟他说话就必然是好的,只要能过了这个坎,之后的事情也要简单许多。 “师尊是想要离开这儿回去魔域?那儿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就不提在现在还有魔尊的情况下魔修都狂妄自大不愿听从命令,若是有一日魔尊倒了,身处魔域中心的魔尊的手下的你们……特别是师尊你这种修为不算高的修者,可是第一个倒霉的。到那个时候,可是你想跑都跑不掉了,师尊你可要想清楚。”祝辰这么一大长串的话是出乎了傅乔殷的意料,就算在祝辰还小的时候,他也没有抓着傅乔殷说过这么一长串的话,虽说当时可能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傅乔殷本身就不愿意亲近祝辰,但是长久以来的印象突然就遭受到了这样的冲击……傅乔殷也有片刻的恍惚。 几秒之后,傅乔殷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又怎么知道魔尊会倒?他在魔域早已没有了敌手,当今世上可跟魔尊一拼高下的唯有你的师父,那么你这话……我是否应该当做你提前提醒我的你们的阴谋?” “对。”祝辰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傅乔殷和祝辰在不知不觉之中似乎不约而同的达成了默契,同时略过了儿子和道侣的这个话题,然而他们现在的话题却比起之前来沉重了数倍,虽然只是寥寥数语,祝辰也是一副根本就不在意的样子,傅乔殷却嗅到了里面的阴谋的气味。 唯一一个让他好奇的是,祝辰怎么会那么简单的就将这些事情告诉了他? 谋害魔尊,这必然是一个天大的阴谋,不提魔尊会不会相信他这件事,就说将这事说出来的祝辰没有什么盘算傅乔殷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傅乔殷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祝辰笑了起来,他本来想着若是傅乔殷信了他的话,他便放傅乔殷离开,但是只要傅乔殷对他有着一丝一毫的疑问,他便将傅乔殷重新关起来,直到他的计划结束。 私心里,他是想要傅乔殷对他的有着疑问的。 结果来看,确实是让他满意的很。 “师尊你觉得呢?”祝辰反问了回去,他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秘法也缠上了傅乔殷的神识。 第五十五章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祝辰屋子里那还没撤下去的大红底白云纹床帐之时傅乔殷觉得自己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真傻,他单单的想到了逃避不是什么法子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怎么就没想到祝辰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反悔起来连个预兆都没有,说反悔就反悔的,都不用提什么君子之风不君子之风的问题了,估计这会儿指着祝辰的鼻子骂他卑鄙他都会笑出朵花儿来说句多谢夸奖。 不过祝辰这次做的事中唯一一件可以算的上不是缺德事的事情估计就是没有扒了傅乔殷的衣服,就连灵力都没有封住,傅乔殷试着将身体之中的灵力运转了一个周天,不但没有任何被做手脚的堵塞感,反而还因为岚山派丰沛的灵气让他感觉自己比起之前的任何一天的状态都要好得多。 傅乔殷甚至有一种他现在就算跟正面杠上了也不会有些什么问题的错觉。 几秒钟后,傅乔殷在看着屋子上又被加了几层的禁制冷静了下来,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在三伏天泼了一盆冰水一样,从头到脚都冷静了下来。 祝辰这一次设下的阵法又跟上一次的不一样,傅乔殷可以分辨出来的只有几层防御阵法以及一层隐匿阵法,那个隐匿用的阵法这一次倒不是双向的了,而是单向,只是防止屋外的人看到屋内的人罢了。 几件事情叠加起来,傅乔殷也不懂祝辰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要说他只是把他□□起来,那为何不干脆连着他的灵力一起封了,还好生的将他养在屋子里。 总不会是想要弥补自己吧? 甩了甩头将这种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从自己的脑海中甩出去,傅乔殷自己推翻了自己的猜测,祝辰是不可能为了弥补他就将他关在屋子里的。 与其胡思乱想不如等着祝辰回来自己说,反正自己再怎么猜测也没有用,祝辰要是想告诉他自然会告诉他,要是不想告诉他的话……他就算是跟祝辰拼了一条命,也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想明白了的傅乔殷干脆尝试着在祝辰的屋子里吸收起了空气中的灵气,祝辰在名义上是青枫真人的徒弟,又是前掌门祝严的儿子,他虽说没有独自占一座峰,但在岚山派的主峰上,他的位置还是很不错的。傅乔殷这一吸收就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待他从那玄妙的境界出来之时,一眼便看到了背对着门站着的祝辰。 看来他这次运气还不错,正好就等到了祝辰回来。 傅乔殷扯起了嘴角,他从软榻上走下来,本想给祝辰找些麻烦,却在看到被祝辰的身影挡住的一个身着桃粉色长裙的姑娘。 那姑娘跟以往傅乔殷见过的女修士都不一样。 女性的修士比起男性来说修行起来更为艰难,这倒不是什么天赋的问题,而是长久以来的观念的根深蒂固,就例如最基础的男尊女卑,便是让那些女性修士不是那么容易站住脚,虽说修者比起凡人来说对性别一事少在意了许多,但是一些天赋好的女人被人抓去当炉鼎的事情,傅乔殷听过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正是因为那几百年几千年的时间积累下来的触目惊心的案例,女性修者大多会把自己打扮的像是一朵食人花,就算容貌再过出众,她们也不会将自己打扮的像是个楚楚可怜的惹人怜爱的女子。 傅乔殷之所以说那姑娘跟他以往见过的女人不一样,便是因为那姑娘的装扮。 那姑娘一身桃粉金彩秀锦裙,一双柳叶眉微微蹙起,明媚动人的双眼之下是小巧的鼻子,也不知是那姑娘天生如此还是妆容导致,她的眼角微微下撇,就算是在笑着,也仿佛带了一丝愁容,让人心生不忍,只想将这姑娘搂入怀中细心呵护。 再加上她身材小巧,就连傅乔殷都能将她揽入怀中。 屋子里的傅乔殷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比他还高上一个头的祝辰,因为阵法的缘故他听不到屋外两人在说些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着他看到那姑娘一点一点的朝着祝辰的怀里蹭过去。 祝辰这次将他囚禁在此,只是为了向他表明他也是有道侣了吧? 这样倒也好,祝辰愿意给自己看到他的道侣就表明了他已经不愿意再用那种方式跟自己再纠缠下去,或许不需要自己做些什么,只要静静的等着祝辰之后的奚落以及自由。 明明是一件好事,傅乔殷却觉得自己胸前闷闷的,就像是走火入魔灵气发泄不出去一样的烦闷。暗自嘀咕了一声岚山派这什么破地方,吸收个灵气都会出岔子,傅乔殷心烦气躁的把自己本来就不算顺滑的头发挠了一把,对屋外的两人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哦,怪不得那姑娘想画什么妆容就画什么妆容,显得再可怜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的道侣是岚山派的祝辰,光是这层身份别人动她都要思量一番。 傅乔殷阴阳怪气的嘟囔着,他在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妒妇一样,脸上阴晴不定的。 他又什么好嫉妒的?祝辰有了道侣不是好的很?傅霖的身份也得以隐藏下来,就算祝辰不看着他们可能有的那一点情分将他绳之以法,正好在那劳什子除魔大会上解决掉,傅霖也有了周朔帮他照顾,最多是自己遗憾一番不能回去看着傅霖长大罢了。 还有跟白孟的约定以及梅儿的情没办法还就是了。 傅乔殷现在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怪圈,他大脑的一边诉说着自己如何嫉妒着那个面容俏丽的姑娘,一边又在告诫自己祝辰这般正好是合了他的意,他不该嫉妒,而是应该顺其自然,什么都不用说出去,这样好得很。 再说了,自己为什么要嫉妒? 祝辰进来的屋子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傅乔殷是不可能自己逃跑的,会放跑他的人除了秦云以外不做第二人想,祝辰光是想想他要是再晚一点找到傅乔殷,对方估计就离了岚山派了就觉得心脏发疼,好不容易将傅乔殷给抓了回来,他自然是要去找沈泞和秦云的麻烦。 什么麻烦对他们而言最大? 当然就是秦云在岚山派的消息。 祝辰知道沈泞绝对有本事让秦云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其他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他这样也就是给他们找了个虽然棘手但是也不是处理不了的麻烦,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夙曦那个蠢女人竟然搀和了进去,不但在众人面前丢了她夙家的脸,就连他的计划都险些直接报废。这一次的除魔大会毕竟是由夙家提出、岚山派作为东道主的,也不知道夙家的家主到底是脑子出了什么故障,竟然派了这么个废物来代表他们家。 想到他看到的被沈泞给吓到失禁的夙曦,祝辰嘲讽的哼出了声来,那姑娘不是以前还想着要嫁给沈泞?就连消息都私自传出去了,结果就这点胆量? 还没有自家师尊的胆子大,好歹自家师尊平时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方向才胆小的跟只老鼠似的。 结果祝辰进了门之后就看到脸色有异的傅乔殷,他瞅了傅乔殷一眼,语气有些不好的问道:“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哦,这会儿已经光明正大的将道侣现出来给他看了,也就不用用那种口气哄着他了? 傅乔殷扯起嘴角来什么都没说。 祝辰自知心里有愧,只是这一次将傅乔殷截下来那是真真正正为了他的安全这种话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孩童尚知事不过三,狼来了说多了就会被当做谎言,他这会儿就算是说了真的,估计也会被傅乔殷当做哄骗小儿的谎话。 倒不如什么都不解释,等到了时间自己随着他去见那道侣和孩子,那时候木已成舟就算傅乔殷跟他的道侣有百般纠缠,他也能将那二人分开。 谁知傅乔殷的脸色比起他刚进门的时候更差了。 到了嘴边的质问被他强硬的拆开咽回了肚子,傅乔殷如今身在屋檐下,离开的机会也被他自己浪费了,除了咬碎银牙含血吞他还能做些什么?想想自己那时竟然鬼迷心窍的为了这么个玩意儿浪费了秦云好不容易换来的让他逃跑的机会,他就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睛了。 这样的愤怒到了夜间祝辰又一次的将傅乔殷压在自己身下的时候彻底爆发了出来。 傅乔殷在那一双手探入自己松垮的中衣之时凤眼瞪起,抬脚就朝着祝辰的□□袭去,后者显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袭击,虽说躲开了也带了一丝的狼狈。 “夜色已深,多日雀占鸠巢让我心生愧疚,既然你今日要在床上歇息,那我也不加以打扰,去榻上歇着了。” 第五十六章 &nb傅乔殷说是去榻上睡……他就真的在榻上睡了一个晚上。 &nb在他提出要去榻上睡的时候祝辰甚至没有拦着他,而是张着他那双招子幽幽的看着傅乔殷的背影,背对着祝辰的傅乔殷听到他嘟囔了一句“这样也好。”之后就只有衣服摩擦着被单的声音,等傅乔殷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的时候祝辰早就在床上睡到不省人事了,也不知道他白天是做了什么才累成这样。 &nb而且累成了那样还想着做那一档子事情? &nb呵,估计也就是想试探一下自己的反应吧。 &nb傅乔殷撩起下摆盘腿坐在了软榻上,软榻不比床大,傅乔殷虽说没有祝辰高但是好歹也是一个正常男人的身高,让他缩手缩腿的躺在榻上睡一觉还不如干脆不睡,将那时间拿来能吸收点灵气就吸收点灵气还好的多,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破了境界一举到达金丹后期呢? &nb一举到达金丹后期什么的傅乔殷也就是只能想想,他一个三灵根修士,先天条件不够好后天也不够努力,虽说这些年是在玩命的修炼,但是一开始的底子打的不够结实实则让他吃了不少亏。傅乔殷无数次的回想过去,都后悔自己当年有资源的时候干嘛将那些浪费了个一干二净的,这要是一开始底子打的牢实了,就算金丹之后还是要自己修改翎云宗的心法,那也比还要用那么多的时间将境界巩固、锻体练剑好得多。 &nb千金难买早知道,就算傅乔殷再后悔当年的他又怎么会知道他之后会遇上什么事情,龟甲卜卦、夜观天象、捻指算命……这些所谓的预知未来之法也只是给人一个安慰,就算是偶尔算对了事情,那也是天道的故意安排导致。 &nb毕竟天道要是有那么容易窥透的它又怎么会是天道?虽说凡人修仙这等逆天而行之事天道都容忍了下来,但谁又能知道若是有人窥透了天道的意思,会不会给这个世界降下灾难? &nb不过这些玩意和傅乔殷也没什么关系,他能正儿八经的把剑给用好那都算是天大的喜事了,让他在自学什么卜卦算天命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nb他现在唯一看不透的就是祝辰。 &nb之前每一次祝辰将他关起来都对他动手动脚的,这一会却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什么的,一连十几天祝辰碰都没碰过他,每天还固定给傅乔殷留一日三餐,就是有些时候看着傅乔殷吃完了饭他就将东西收拾好又走了。一天两天的傅乔殷还会想着祝辰这是不是又想出了什么新招来,但是时间一长,他也摸不准祝辰的心思了。 &nb特别是看着阴云一日一日慢慢的笼罩在了岚山派的上空。 &nb但凡大能斗法,必会天色骤变。 &nb所谓大能,最少也要有着渡劫期以上的修为。 &nb阴云一日比一日浓厚,被关在祝辰的屋子中这一方小天地的傅乔殷就算心底有着再多的疑问,他也只能看着天空发呆。 &nb他人被关在阵法里出不去,祝辰又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跟他说,他除了祝辰以外又没有见过其他人,这让他怎么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nb傅乔殷这会儿就觉得自己跟那坐井观天的青蛙似的,就只能看到方圆还偏偏非要想东想西,总想着自己有一天要从这井底出去。 &nb就是不知道出去了之后会不会又后悔了,只想着自己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nb迎来转机的日子是在一个月后。 &nb那一天已经认命了的傅乔殷刚在屋子里练完剑想着今天祝辰会给他送来什么吃的,天色却突然发生了异变,傅乔殷扒在窗前,他能听到欢呼声却又不知道人们是在为了什么欢呼,只是隐隐约约之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不安了起来,这种预感却又不像是针对他一个人的,更多的像是天道降下的感知。 &nb而一个多月之前,祝辰跟他说的那一句已经被他忘的差不多了的话现在却颠来倒去的在他的脑海之中回响着。 &nb“若是有一日魔尊倒了,师尊你又如何?” &nb吞了口唾液,傅乔殷想到那个似乎是对着青枫真人颇为有情的强大的魔尊,怎么也想象不到他会倒在了祝辰的这一句预言之下。 &nb他虽然不想相信魔尊会倒,脑海中却又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自古正邪不两立,之前他们可以保持在一个微妙而危险的平衡上那纯粹是因为他们两边都在修身养性,等待着某一天可以一举打倒另外一边。 &nb只是正派他们先动手了罢了。 &nb当然,这一切也只是傅乔殷的猜测罢了,是否真的如他猜测的一般这还是个未知数。 &nb不过…… &nb傅乔殷烦躁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nb若是他的直觉错了就好了,这样的话他虽说被困在这里,傅霖也还是安全的,魔域不乱、周朔一个人带着傅霖也不是什么难事,反正他一个丹修魔尊本身就不怎么给他派远出的任务。 &nb若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好了。 &nb脑海中像是走马灯一样不断回放着画面,有秦云的、有周朔的、有之前任务的时候结识的友人的、而更多的画面则是傅霖,从傅霖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小猴子的样子,到他会说话,会走路…… &nb这样频繁的想起傅霖的事情让傅乔殷更加的不安了起来,正所谓人死之前皆有预兆,其中无论是在修真界还是凡人耳中最广为流传的又是亲密之人会不停的想起这个人生前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nb傅乔殷知道,傅霖有周朔照顾,按理来说是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狡兔三窟,周朔的逃跑能力傅乔殷在刚认识他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人只要天不塌下来他就绝对不会死,正所谓祸害留千年,说的就是周朔这种人。 &nb他明明知道的,但是却还是不住的往坏的方向想去。 &nb傅霖可以算的上是傅乔殷的命根子,若是傅霖死了,傅乔殷也绝不可能独活。 &nb但是现在,他却连这个门都没有办法出去。 &nb祝辰踏入屋子的时候脸上的笑意还无法隐藏,他没有想到按着九霄仙人的法子他真的剿灭了魔尊,虽然动手的不是他,出头的也不是他,青枫真人也因为这件事情跟他的父亲有了间隔,但是成大事者哪个没有牺牲的?牺牲整个世界他也想要将傅乔殷抓在手心,想的心都疼了。 &nb之后……只要让傅乔殷慢慢的接受自己就行了。 &nb“发生了什么事情?” &nb看到祝辰走了进来,傅乔殷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扑上去拽着祝辰的衣袖,他现在的这个动作就像是投怀送抱一般,祝辰的脑中不断的闪过旖旎的片段,巨大的喜悦冲淡了他对事情的敏感,他竟是没有发现傅乔殷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nb“魔尊死了,正道也决定对魔域正式展开围剿,估计要不了多少时间这个世界就乱了罢。”祝辰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在傅乔殷听起来轻松的不可思议。 &nb同时话里的内容也让他胆战心惊。 &nb一想到傅霖可能出些什么事情,傅乔殷就觉得坐立不安,满脑子都想着傅霖的傅乔殷竟然没有发现祝辰朝着他凑来的嘴巴,被结结实实的吻了个正着。 &nb这种等级的占便宜傅乔殷已经不在乎了,待一吻结束,傅乔殷连气都没有喘匀便对祝辰请求道:“放我走。” &nb殊不知他这样在祝辰的头上泼冷水,只会造成反效果。 &nb“师尊来此做客徒儿还未好好招待,倒不如再待上几日,等这世道彻底的乱了起来再走如何?” &nb等到那个时候就迟了…… &nb傅乔殷这会儿真的是急的要哭了出来,他的眼角挂着点滴泪水,对着祝辰哀求道:“我是……真的有急事,求你,求你放我走。” 第五十七章 &nb傅乔殷本就面容姣好若女子,甚至穿了女装的话跟世间第一美人比起也不逞多让,这么多年来,祝辰见过傅乔殷趾高气扬的样子,见过傅乔殷不可一世的样子,就连他愤怒的、绝望的样子都看过了。 &nb现今就连他眼角含泪声声含泣祈求自己的样子都见过了。 &nb想想看他没有见过的,或许便是傅乔殷真心诚意的对他笑一次的样子吧? &nb祝辰心念一动,他的手托着傅乔殷的脸,细细的打量着他的眉目,似是要想象出来一副他真心的笑容,却发现无论怎么样,他都没有办法想象到那会是怎样的让人心动的绝美样貌。 &nb“放你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个条件。” &nb“可以,什么条件都可以!” &nb傅乔殷匆忙答道,他这幅样子让祝辰的醋意滔天翻滚了起来,被傅乔殷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有什么好的?无论权势、还是天赋、亦或者是跟傅乔殷认识的时间他都不可能会输给那个人,那个人会知道傅乔殷喜欢什么么?知道傅乔殷讨厌什么么?他有什么好的。 &nb有着一丝嫉妒与恼怒的祝辰无声的注视着不安的傅乔殷,看着那个人的表情逐渐变得焦躁了起来,这才笑了起来,说道:“不要这么紧张,师尊。我看起来像是会出什么过分的要求的人么?” &nb“跪下来主动服侍我一次,你就可以走。” &nb祝辰这句话刚说完就看到傅乔殷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男性的自尊让傅乔殷不可能会愿意做出那种的事情,不,不是男性的自尊,就算是女性,如果不是爱到至深又怎么可能会愿意为了男人做出那种事情来? &nb然而这并不是祝辰的最终目标,他看着傅乔殷眼中的挣扎,这才将话接着说了下去,“当然了,我知道师尊是不可能为我做出这种事情的,也是想了一个简单的法子来。” &nb“笑给我看,真心诚意的那种。” &nb听到这个要求,傅乔殷的脸色变化莫测,跟第一个要求比起来,第二个看起来确实要简单了许多,但是那最终只是看起来罢了。 &nb试问,谁能对自己恨着的人绽开笑容? &nb不管别人会不会,反正傅乔殷是不会的。他自认为没有那么高的教养,就算是在自己的儿子生死未知的时候都能面对着自己的仇人绽开笑容,虽说祝辰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算是他的仇人,但是让傅乔殷对他笑出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nb互相的伤害已经让傅乔殷的心伤痕累累,特别这一切都是他的咎由自取,就算是想要责怪他人,傅乔殷却能谴责的对象却也只有他自己。 &nb深吸一口气,在祝辰以为傅乔殷下一秒就会笑起来的时候却见他膝盖一软便跪倒在了地上,手上的动作颤颤巍巍,过了好半天才从他的裤子中掏出了那一根还是软著的东西。 &nb傅乔殷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张开了嘴勉强将顶端含入了口中,男性的气味让他不由的感受到了一阵眩晕。 &nb舌头机械的舔着物体的顶端,傅乔殷恨不得那个慢慢在自己口中涨大的东西即刻便结束,却还是等到嘴巴都已经酸麻的无法闭合、唾液不住的顺着嘴角滴落之时这才被苦涩的粘液侵袭了口腔。 &nb过多的液体让他不自觉的吞咽了一部分进了肚子之中,其他的却在东西从自己口中离开之时一并吐到了地上,傅乔殷双手撑着地面不住的呕吐着,那种滑腻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胃部的感受让他止不住的呕吐,但吐出的却除了一些酸水以外什么都没有。 &nb放弃了再做这种无用功的呕吐,傅乔殷擦了擦嘴巴声音沙哑的对着祝辰问道:“我可以……走了么。” &nb谁知祝辰却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傅乔殷看过去的时候恰好看到他那变得绯红的耳朵。 &nb他自己提出的要求怎么到现在反而又红了张脸? &nb傅乔殷不耐的看着祝辰,这时候作妖莫不是想反悔不是?明明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却偏偏又做出这幅样子…… &nb怎么看也不会是害羞了。 &nb傅乔殷自觉已经看透了祝辰,这会儿干脆就垂着个头站在那里不动等着祝辰之后的发难,若是祝辰一而再再而三的过分下去的话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他也会跟祝辰动起手来。 &nb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祝辰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他半晌之后却松了口:“……你可以走了。” &nb本来已经聚集在手上了的灵力被祝辰这句话惊得打散了去,傅乔殷猛地抬起头看向祝辰,在细细打量之番之时这才看到了青年脸上三分懊悔三分欣喜却又夹杂着一些他看不懂的神色。 &nb傅乔殷感觉自己像是懂了祝辰的意思,却又不想懂他的意思,干脆摇了摇头,从储物戒中唯一的一张神行符拿了出来。 &nb神行符与传送符不同,前者比起后者来珍贵数倍,传送符可以传送的只是一个确定好了的死地点,但是神行符的话却是可以将自己传送到符隶上印了精血之人的身边。 &nb那一张神行符还是傅乔殷偶发良心救了一对母子之后那母亲赠送给自己的,傅乔殷转身就将那符印上了傅霖的精血,生怕哪日自己的儿子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受了难,这一会岚山派的大阵早已关闭,只等祝辰关闭了他设下的阵法那傅乔殷便可离开。 &nb傅乔殷等待着祝辰打开法阵,殊不知祝辰面色极为狰狞,对着那张神行符满满的都是嫉妒。 &nb好不容易将那一丝嫉妒压了下来,祝辰手上略带粗暴的取出了两枚神行符,一张印下了自己的精血塞给了傅乔殷,另一张抓着傅乔殷的手印下了他的精血收回了自己的储物戒之后这才算是出了一口浊气。 &nb祝辰的那一份傅乔殷是做不了什么主意,但是手上这一份…… &nb傅乔殷一松手就要将其扔到地上。 &nb“你要是把它扔了的话那也就别想走了。”祝辰阴测测的对着傅乔殷警告道,后者手一抖,刚印好的神行符便飘飘忽忽的往下飘去,眼看着即将要落到地上,傅乔殷脑子一空便弯腰把那一张神行符又捞了起来,还当着祝辰的面塞进了储物戒之中。 &nb明摆着是做出来敷衍祝辰的样子。 &nb祝辰也不恼,好歹傅乔殷把东西收下来了,这玩意他本身也没指望傅乔殷能用上,就是想着争着那么一口气才逼着傅乔殷把东西收着的。 &nb至于他这一张?那肯定是迟早能用上的。 &nb要不然干脆留一碗傅乔殷的血弄那么十个八个的神行符留着? &nb祝辰也就是想想,他抬手就撤去了困住傅乔殷的法阵,傅乔殷眼看着法阵撤去,一丝的留恋也没有,仿佛是迫不及待一般驱动了手上的符隶,转瞬间便失去了踪迹。 &nb祝辰的眸子暗了暗,傅乔殷在临走之前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怎么样了估计跟这个人是一点的关系都没有。 &nb这样的话自己到底为了什么缠着他? &nb祝辰迷茫了起来,他不明白自己这般缠着傅乔殷的理由又是为了什么,无论再怎样纠缠,最后却也是将人推得越来越远,傅乔殷不再信他便是一个最好的事实。 &nb那么左右不会有一个好结局,他又为何再这般执迷不悟?倒不如放手,好歹不会被人憎恨。 &nb但若是就这样放了手,祝辰只要稍微想象一下就觉得自己心脏纠的疼,他伸手抓着虚空,像是傅乔殷还在那里一样,过了半晌,幽幽的叹了口气,带了一丝疲惫的问道:“我究竟是为了什么缠着师尊?” &nb然而却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nb九霄仙人没有经历过情,他飞升之前一切都是顺风顺水,唯一的仇敌还是飞升之后才出现在他面前的,祝辰和傅乔殷的事情他不明白,他也不明白祝辰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缠着傅乔殷,就算傅乔殷是他的心魔,得到傅乔殷却也不是唯一破解心魔的办法。 &nb心魔由心而生,若是那一块塌了,心魔也不复存在。 &nb九霄仙人不知道以情而生的心魔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在人的心中塌方,但是他知道,总是会有那么一天的,如果祝辰不再去寻傅乔殷的话。 &nb……不过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说出来还讨人嫌,倒不如闭上嘴什么都不说来的好。 &nb九霄仙人在这种事情上对祝辰做不出任何一点的提点,祝辰也就只能自己参透,倒也不知是祝辰命该如此还是天资异鼎,身上的气势倒是渐渐的收了下去,俨然一副金丹即将化婴的姿态。九霄仙人神色复杂的看着祝辰,这一会也不知道祝辰化婴之事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nb心魔金丹期不除,盲目将其养大的话必然会在最后受到反噬。 &nb不是入魔,便是死亡。 &nb只是这一切都不是已经身处魔域的傅乔殷能知道的了。 第五十八掌 &nb要说傅乔殷的运气也算是不错的,他想的不错,狡兔三窟,周朔确实有一百种方式可以让自己跟傅霖全身而退,而当傅乔殷的神行符带着他到了魔域之时,周朔和傅霖已经成功的脱险,甚至还拜入了一个魔门之下获得了一席之地。 &nb而傅乔殷刚好……就到了魔门分给周朔和傅霖的洞府之中。 &nb他凭空出现之时让正在喝水的周朔一口水差点就喷到了他的脸上,一脸惊悚的看着傅乔殷。偏偏傅乔殷本人却没有任何的察觉,半蹲下身子毫无章法的傅霖的身体检查了一遍这才安心下来。 &nb“……父亲,你这是?”傅霖的声音有一丝的哭笑不得。傅乔殷刚刚的那一番检查毫无章法的,傅霖这一回衣衫不整的倒像是刚刚被哪个豋君子非礼了一般。 &nb像是被傅霖点醒了一般,傅乔殷讪讪的将傅霖那一身衣服给理了好,还抽空横了在一旁像是在看戏一样的周朔。 &nb待到傅乔殷帮着傅霖理好了衣服,周朔这才找到了机会对他开口问道:“你这是用了之前得到的那一枚神行符?” &nb这话问完周朔在傅乔殷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的注视下一拍脑袋发觉自己问了一句废话,立刻改口问了其他的东西,意图遮掩一开始的错误,“这次前去岚山派你们是出了什么岔子?不但什么消息都没带回来,到了最后连魔尊都搭了进去……不过这事儿应该还没完,魔尊的魂牌未碎,应该是他的元婴找到了机会逃了。” &nb周朔这一次倒是没有说出什么魔尊找到机会逃了的傻话,祝严号召天下魔尊以亡魔域此番群龙无首必然是攻打的好机会,他有底气这么说,魔尊自然是真的死了,就是不知道魔尊的元婴是如何逃脱的了。 &nb按理说一个元婴在大乘期的修士面前想要逃脱简直是妄想啊? &nb周朔想不明白这事的缘由傅乔殷当然也想不明白,他这一次就算人处岚山派那也从头到尾都是糊里糊涂的,这件事从一开始到结束他就没能出过祝辰的院子,稍微知道点消息也是祝辰愿意告诉他的。 &nb或许他知道了的就是秦云和沈泞之间真的有暧昧不清的关系这一点的充其量只能算的上是八卦的事情。 &nb这事儿还不能让周朔知晓,他若是知晓的话也不知道之后又要打听来打听去一些什么东西来,想想都是麻烦的事。 &nb“不过现在你我皆是讨伐魔尊之人口中的罪人你可知晓?” &nb“知道。” &nb“那么我就一个问题,你愿意入了这无忧派么?” &nb周朔突然的问题让傅乔殷愣住了,随后便是吃惊于周朔带着傅霖入了的竟然是无忧派这么个大靠山。 &nb要知道,无忧派在魔域之中的口碑可是足以与正道之中的岚山派媲美,其中,无忧派的剑宗又是顶梁柱,若是入了这无忧派,自然是不用担心再被当做罪臣追捕。 &nb只是…… &nb无忧派当真会收留他这么个三灵根的废物? &nb“你只要说愿意不愿意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一律不用担心,无忧派的掌门欠我一个人情,让他收留一个人也不算难,只是这无忧派不比魔尊手下,那里虽说艰难了些却也不会危及生命,只是……无忧派,啧。” &nb周朔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后面的话就算他不说傅乔殷也自然明白,无非就是外面流传的那些无忧派能者为尊弱者为寇什么的,弟子内斗死人也是经常的事情。 &nb这些事情傅乔殷于他自己是不会在意的,再加上傅霖现在已经身处了无忧派,他就算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也要入得这无忧派,若是周朔真的能让他入这无忧派必然是好的。 &nb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在踌躇什么,弄的傅乔殷一时也七上八下的。 &nb“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也算的上是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思量来思量去,傅乔殷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对着周朔说道。 &nb周朔挠了挠后脑勺,他过了半晌这才啃啃哧哧的将话说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之前酒喝多了一时不查说漏了嘴,让龙毅那厮知道了你的双性之体,弄的他现在对你那身体似乎极其的有兴趣……啊不过你放心,龙毅与他弟弟之间摸不清道不处的估有着那种关系的,他有兴趣的只是想要知道你这身体若是遇上了地煞果会成什么样子。” &nb龙毅的名字傅乔殷也听过,他比起秦云等人出名的更加早一点,大概是傅乔殷刚入了修真道没多久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nb无忧宗的少掌门,天生变异风灵根,仅仅五十年不到的时间就到了元婴期,是当年的修真界当之无愧的天才。 &nb……当然这个天才刚刚被远在岚山派的少掌门超越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nb这些事情都不是什么重点,重点是这个人的脑回路就跟别人不一样似的,总能想出一些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来,还偏偏想了之后还做出来了,其中就有些事情简直让人贻笑大方,直呼这无忧宗的少掌门就是个傻子。 &nb傅乔殷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他从翎云宗出来之后知道了什么叫天外有天。 &nb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觉得这个龙毅其实是个隐藏的很深的大智若愚的人。 &nb“地煞果?”傅乔殷重复了一遍刚刚听到的词。 &nb“传说中和天罡果自成一对的果子,强改灵根,就是食用之后会成为炉鼎之体。”周朔解释道。 &nb“……” &nb周朔的话让傅乔殷一阵气闷,他倒是也不是气周朔的隐瞒,只是不明白这双性之体遇上地煞果有什么让人好好奇的,反正无论怎样都会被人窥视作炉鼎,无非就是这炉鼎强一点还是弱一点的关系罢了,真是不明白那龙毅到底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nb“你要是不回答的话就算是同意了啊?”周朔底气不足的说道,看起来就想朝着门口溜去。 &nb“慢着,你给我回来。”傅乔殷喝道,他看着周朔僵硬的站在了门口,抬手揉了两把自己的太阳穴。 &nb他倒是知道周朔其实是为了他好,那地煞果可是万年难得一见的东西,虽说后作用也是有的,跟强改灵根这一条比起来却什么也算不上,要知道,强改之后的灵根可是变异冰灵根!是就连那些天骄都趋之若鹜的、唯比变异雷灵根的攻击弱上一点的冰系灵根。 &nb傅乔殷若是一位有着天灵根的天骄的话可能还会犹豫上片刻,然而他并不是,他只是一个三灵根的说不定元婴都无法化出的普通人,这地煞果对于他而言可谓是让他热血沸腾的宝贝。 &nb只不过周朔这幅样子怎么弄的鬼鬼祟祟的看起来就像是不打算做什么好事? &nb“除了这事以外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一起说了。”傅乔殷看了一眼周朔。 &nb周朔的脸立刻变成了苦瓜脸,他倒是想说,但是这种两边难做的事情他要怎么说?龙毅是没做些什么,但是他自从说了想要一个炉鼎之后他那个弟弟就跟神经出了问题似的,转身就给之前从正道手上抢来的地煞果上做了点手脚,还是当着周朔的面弄的,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nb也就是说这事儿除了周朔和龙毅那弟弟以外其他人谁都不知道。 &nb龙毅本人抱着施恩于人的态度想要把这个地煞果送给傅乔殷,说不定还能多个心腹啊什么的。 &nb但是这种事儿让周朔怎么说给傅乔殷? &nb“说。”傅乔殷没开口,傅霖倒是先对着周朔叫道,他一脚踹到了周朔的小腿肚子上,让周朔回了神。 &nb“你这小孩怎么那么暴力呢?知不知道老人家的胳膊骨头很脆弱的?一个不小心我下半辈子可就要你养活了啊。”龇牙咧嘴的弯腰在自己小腿肚子上揉了几把,周朔在看到傅霖带着鄙夷的目光之后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把自己纠结的事情说了出来,“不是什么大事,龙晔你知道吧?龙毅的那个弟弟,他在地煞果上下了点东西,我就知道那玩意不会危及到生命,但是会有什么其他副作用就不知道了。” &nb想了想事情的起因,周朔补充道:“可能是会让人不举的药,或者是做一次就会死了的药。” &nb傅乔殷:“……” &nb无言的盯了周朔半晌,傅乔殷叹了口气松了口:“随便吧,你也知道地煞果这种好东西我是不会放过的,只是不举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nb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这辈子也不可能有道侣的,没有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的道侣是双性之体,他也不会愿意雌伏于男人的身下,跟一个祝辰拉拉扯扯纠缠不休已经够了。 第五十九章 &nb傅乔殷倒不是没有想过那地煞果上被下了的东西会不会是什么刁钻的□□,但是想要留在无忧宗,傅乔殷别无二法。 &nb他虽说惜命,但是比起自己的命来,傅霖的命对于他而言更加珍贵。 &nb他不可能会让自己的儿子有一丝一毫的可能落入危险之中,更何况龙毅的想法从来让他捉摸不透,说不定到时候龙毅看他不答应立刻就转头将目标对准傅霖了呢?到时候自家儿子被人当炉鼎了他找谁哭去? &nb再加上这地煞果若是真的的话必定是利大于弊,就算加上了那种玄乎其玄的□□在里面傅乔殷也是觉得值得一试,化婴之后就等同于多了一条命,只要可以化婴,那么什么□□都不足为惧。 &nb富贵险中求,不管怎样,傅乔殷觉得者都有赌一次的价值。 &nb周朔的行动力十分惊人,在傅乔殷松了口之后他就立刻去着手了将傅乔殷引荐给龙毅,而龙毅那边反应也快,在得到了消息之后立刻让周朔把人带了来。 &nb这也就导致傅乔殷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周朔拉着站在了龙毅的面前,而那个天资鼎异的少掌门一点架子也没有的抓着傅乔殷的手把他拉在了自己的院子里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nb“本座已经听周朔说了你的事情。”龙毅开门见山的说道,他一身鎏金青蛟长衫随着动作身上那蛟宛若活过来了一样,傅乔殷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nb不是宛若活过来了,是就是活过来了,傅乔殷敢肯定,龙毅的外衫中的小型阵法中封印着一只活生生的蛟。 &nb不愧是无忧宗的少掌门,光是身上的衣服都下了好大的成本。 &nb龙毅的手旁放着一个玉盒。傅乔殷估摸着那就是传说中的地煞果,也就是这一次他们会交谈的主角,就是不知道龙毅这么光明正大的放在桌子上是太过自信了还是太过相信他了。 &nb不过不管是哪一点,傅乔殷总归是不讨厌就是了。 &nb没有人会讨厌光明正大的人。 &nb“这地煞果,本座可以送给你。但是作为条件,你以后就是我手下的人,只听命于我一人,完成我布置的所有任务。”没有丝毫的拐弯抹角,龙毅对着傅乔殷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nb“也就是说,你的命以后就是本座的了。” &nb龙毅的条件傅乔殷并不意外,像地煞果这种可以让人脱胎换骨的宝贝交换一个下属可以算的上是极为不划算的交易,若不是龙毅自己就是风系单灵根,估计他也不会忍痛割爱将这地煞果拿去给其他人,毕竟这玩意对于他们那些单灵根之人也只能算的上是锦上添花的作用,利弊如何还要自己衡量。 &nb而对于龙毅而言,必定是极为不划算的。 &nb只是傅乔殷本来还会想过更加过分的事情,结果没想到竟然只是这样而已。 &nb就算是加上龙晔下的毒,那也是赚到了。 &nb眉头紧蹙,傅乔殷按捺住自己即刻就要答应下来的嘴巴,摆出了一副认真考虑的样子,在龙毅忍不住要说出其他的话的时候这才点了点头,对着龙毅说道:“这个交易我接受。” &nb龙毅松了口气下来,傅乔殷不知道龙毅这是装出来的样子还是本身就是这幅样子,若是装出来的倒是跟傅乔殷想象出来的龙毅相差不远,但是若是他真的是这幅样子的话…… &nb那他能安然无恙的长这么大也是难事。 &nb“本座相信你,所以不会给你下任何的□□,只是你必须要跟本座签订主仆契约,这个期限就直到本座飞升为止。”龙毅说道,他这话估摸着是龙晔教他的,说起来磕磕绊绊的,傅乔殷叹了口气,对着龙毅表示了自己的忠心。 &nb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简单的签订了契约,傅乔殷便得到了地煞果,他抱着地煞果跟着周朔回到了周朔和傅霖的院子之中,周朔颤颤巍巍的将那地煞果从头到尾检查了一个遍,对着傅乔殷点了点头。 &nb“这上面加了的是龙晔自己炼制的药,用途跟我们之前猜测的差不多,只是略微玄乎一些,似乎是对特定的某一个人不会产生任何的身体上的需求。” &nb“这么一看那龙晔还是好人?最起码没有限制人的自由?” &nb“你傻了吧你?这可是龙毅亲自要的人,龙晔要是做了什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怎么办?他还想不想跟龙毅在一起了?”周朔嗤鼻道,他将手上拿着的检查地煞果时用的法器收了起来,“不过估计他们两也没办法在一起,龙晔早年做过了一件事让龙毅到现在都没办法跟他交心,除非特别大的事情不然别想让龙毅跟他说上一句话。” &nb“嗯?” &nb“他把龙毅给关起来了,被人发现的时候龙毅身上满是欢爱之后的痕迹,眉目看起来都有点……咳咳。” &nb……这世界怎么了?现在流行同性道侣? &nb傅乔殷不知道,这不是什么流行同性伴侣的事情,而是对于修真者而言同性伴侣比起异性来好的多。 &nb大宗大派还要想着子嗣传承,但是对于一些普通人而言,子嗣传承什么的根本就是个屁,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能修炼到什么地步,再加上修真者争夺资源一说,基本上每个修者都有一屁股的仇人,像傅乔殷这种从头到尾就只有祝辰一个可以算的上是仇人的除外。 &nb老子做事儿子还债,这样观念在修者的脑子里是根深蒂固的,这万一自己死了的话放在心尖上的儿子女儿被人家抓去还债过的生不如死了怎么办? &nb不过修真界的同性伴侣虽然多于异性伴侣,异性之间却也不是没有,傅乔殷不知道只是因为他……认识的人就只有那么一点而已。 &nb无言的将目光扭到了地煞果上。 &nb被周朔说出口的八卦十有□□是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周朔本身的天赋如此,反正就算是他说出来了的就跟胡说八道的事情后来都会发现是真的。 &nb例如他早些年说过的魔尊和青枫真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什么的。 &nb这话当年傅乔殷一直觉得是无稽之谈,之后的结果不谈也罢。 &nb因此这一次傅乔殷选择相信周朔。 &nb“你现在就要吃?要不然再缓几年吧,看我到时候能不能弄清楚上面到底被下了什么东西。”看到傅乔殷将地煞果拿在手中,周朔皱着眉头对傅乔殷提议道。 &nb傅乔殷摇了摇头,“不用了,龙晔既然对自己的哥哥有着非分之想的话就不会用这么蠢的方法让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更加僵化,他想做的应该只是控制,控制住我和龙毅不会发生什么在他计划之外的关系。” &nb“那也有可能是让人不举的药。” &nb“对,但是不能等了。” &nb周朔没有再阻止傅乔殷,傅乔殷有着他自己的顾虑,而他这么个跟人家没什么关系的人就算搅合进去了也没有什么用途,最多只是让人厌烦罢了,而且……仔细想想的话周朔也不是不能理解傅乔殷这般急迫的想要得到力量。 &nb要是他自家儿子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危险,他自己又被人家盯得紧紧的迫切的需要提升自己的实力的话这时候放个可能里面加了东西的地煞果在他面前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赌一把。 &nb毕竟赌了还有一点赢的可能,不赌的话就真的只能混日子然后任人宰割了。 &nb想着想着,周朔的目光之中夹杂了一丝的怜惜,傅乔殷这种极其惜命的人现在却不得不铤而走险的走上独木桥,而他却只能看着他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就跟很多年前看着自己的师尊一样。 &nb只能看着,自己什么都帮不上,什么也做不了。 &nb周朔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傅乔殷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人现在是怎么回事,又不好直接打扰的,这要是推上去一个不小心就让他走火入魔了怎么办?到时候他从哪赔一条命给周朔?还是再在储物戒指里加个和人有关的东西? &nb打定主意不管周朔,傅乔殷便张嘴吃下了那一颗地煞果。 &nb刚刚吞下果子之时傅乔殷还没有什么感觉,就像之时吃了一个普通的水果罢了。但是还没过上几分钟,傅乔殷便脸色青白的倒在了地上抽搐起来,他的经脉就像是被从里到外的冻的僵硬,再丝丝断裂来开,全身的经脉短短几瞬就全部被那地煞果霸道的药性粉碎了个彻底。 &nb傅乔殷的身体几乎被冷汗浸透,几次都几近疼的昏厥了过去,末了却又被他咬紧牙关撑了回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干脆利索的晕过去,只是有一种直觉,若是晕过去了那么自己迟早会后悔的。 &nb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感并没有丝毫的减轻,那地煞果在将傅乔殷的经脉震裂之后又慢慢的用冰凝之力重新锻造了新的经脉,然而同时的,它还在不断的侵袭着傅乔殷丹田之中的那可怜巴巴的灵根。若是傅乔殷有余力可以打开神识查看自己的内府的话一定会发现自己搅在一起的三条灵根可怜巴巴的在冰凝之力之下逐渐缠绕在了一起、无法分来,而那冰凝之力也慢慢的裹在了灵根之上,一点一点的侵袭着。 第六十章 &nb傅乔殷硬生生的等到经脉重塑完全之后才昏迷了过去,他这事儿后来被周朔抓着来回说了好几遍,每一次说的时候都啧啧称奇,说从来没有想过傅乔殷竟然可以撑过那重塑经脉、断骨重接、灵脉合一的过程。 &nb傅乔殷本人对此的反应是他竟然没有感觉到第二个步骤,不过想想看当时身体哪都疼,每一寸都像是被人冻裂再重新接上一样,估摸着那就是断骨重接的过程,他当时没有注意到那估计是因为注意力全部被经脉的重塑给吸引过去了。 &nb那种疼痛傅乔殷光是回想一下就觉得身体哪都不对劲,从骨子里一阵一阵的疼痛着。 &nb不过疼过去了的话还是有好处的,傅乔殷自从醒来之后就觉得自己身体跟之前不一样了,若是说以前的他对天地之间的灵气只是隐隐约约之间能感觉到一些,唯有专门运转心法才能将其中的一部分给纳入到经脉之中的话他现在就是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灵气都会顺着他的毛孔窜到身体之中,再自主的流走在已经扩大了不止一点两点的经脉之中。 &nb就连他本人的修为都一举窜到了金丹后期,离金丹大圆满只差那么一点点。 &nb傅乔殷本人满意于这样的变化,帮他检查了一遍身体的周朔也满意,收回了自己探入傅乔殷经脉的神识,周朔说道:“别说,这地煞果不愧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天灵地宝,我本身还以它光是改变你的灵根,没想到的是它竟然连着经脉和骨骼都一并给你加强了,这若是现在出去说你是天生变异冰灵根都没有人不信的。” &nb“就是你身上那味道越来越明显了。”周朔补充道。 &nb“味道?”傅乔殷疑惑道,他抬手在自己身上闻了闻却除了身上除了洗髓排除的污垢的臭味以外什么都没闻到,只能挑着一边眉毛等着周朔解释。 &nb同时还盘算着若是周朔说的就是这个臭味的话他应该要怎么跟这个人好好的谈谈。 &nb周朔凑上前在傅乔殷的身上又闻了闻,这才坐回椅子上,顺手将桌上的茶壶拿起对着嘴灌了几口凉茶这才夸张的擦了擦嘴巴说道,“双性之体的人身上都会有一种特殊的味道,那种味道一般人闻不到,唯有常年以草药为伴的靠嗅觉就能分辨草药的丹修才能闻出来,若是说这是隐性,那么你现在的地煞果改造出的炉鼎之体就是显性。” &nb“说的明白点。” &nb“之前能发现你是炉鼎之体的只有个别的丹修,现在谁都能发现你是炉鼎之体了。” &nb这一回傅乔殷听懂了,简单来说他现在站在那里就是光明正大的告诉他的身体很特殊你们试试就知道了,不过就算是周朔这么说了,傅乔殷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不就是个味道而已么,谁身上没点体味的? &nb“秦云的身上也有跟你差不多的味道,只是他没你那么浓。”周朔又补了一句。 &nb傅乔殷低下头想了想,问道:“我要是不洗澡的话能稍微遮一点不?” &nb没有对比性傅乔殷当然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但是有了个秦云的例子的话他很轻松的就能知道自己的处境。 &nb毕竟之前在魔域时候三五不时的就有人朝秦云挑战,还无一例外要求全是让秦云输了就当他们的炉鼎。 &nb想到现在自己身上的味儿比秦云还浓傅乔殷就觉得头疼的慌,秦云可以安然无恙那事因为当时他们上面有魔尊罩着,境界高于秦云一个大境界以上的人都被魔尊给拦过去了,差不多的境界那就是放任自流,倒不如说是给秦云练手用了,但是他们现在呢?别说靠山什么的有没有了,光是一个龙毅还盯着他的炉鼎之体还指望着哪一天能用上。 &nb这么一想的话若是不清洁身体就能让身上的味道掩盖住的话傅乔殷觉得自己还是可以考虑这一层污垢就不洗了。 &nb“别想那么多,这味道是掩盖不住的。”周朔一句话将傅乔殷的妄想给击了个粉碎,“那味道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光靠嗅觉就能确定了的味道,嗅觉只是一个引子罢了。” &nb“你见哪个修真者光是靠五感的就能将这条路走下去的?” &nb周朔的话一针见血,在看到傅乔殷的脸一下垮下来之后这才昧着良心安慰道:“不过也是听说有相应的法器可以掩盖味道的,若是你运气好可能可以获得一个。” &nb不是足够有钱而是运气好,那么就说明这玩意有市无价,指望那玩意还不如靠自己比较划算。 &nb傅乔殷现在半只脚已经迈入了金丹大圆满的境界,还有半只脚悬在空中,算算时间的话估摸着距离完全稳定在金丹大圆满也要不了几年,这几年行事低调一点或许就能混过去。 &nb只要进入了金丹大圆满他便能冲击元婴,而到了元婴之时,世间敢打他主意的人也会少上许多,剩下的那些就算是想打他的主意,也要斟酌斟酌。 &nb最主要的是无忧宗不会放任一个元婴老祖在外被人欺凌,傅乔殷有这种自信。 &nb傅乔殷想的是好,只是他所有的一切的前提条件都是他进入了金丹期,而现在的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金丹后期的修者,这也就导致了他几个月之后外出处理接了的任务的时候情理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被人堵在了悬崖上。 &nb“傅公子,若是你跟我们走一趟的话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也希望你不要让我们难做。”为首的男人口气中带了一丝为难的说道,他身上的动作却没有一丝为难的意思,带领着手下将傅乔殷不住的朝悬崖边逼了过去。 &nb“呵,跟你走一趟的后果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在乎你难做不难做?” &nb“那么傅公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男人说道,他惋惜的摇了摇头,本身想不费一点功夫就将傅乔殷带走的计划估计也要打破了,就是可怜了傅公子的那张花容月貌的脸,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划伤了呢。 &nb冷哼了一声,傅乔殷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他自从结了金丹之后至今为止还没有锻造出属于他自己的本命法器,只能依靠着以前机遇之下得到的武器,就连威力都打了折扣。好在这法器也是难得的上品,怎么着也比没有的来得好得多。 &nb“少说废话,上吧。”傅乔殷不耐烦的说道。 &nb他这幅态度就算是已经接了不得伤了傅乔殷性命的男人都皱起了眉头,对傅乔殷的狂妄不满,他倒是不明白这人在这种情况下有什么好狂妄的?已经被逼入了末路,身后又是万丈悬崖,就算是元婴修者落下去都会摔的粉身碎骨,这就更不用提傅乔殷这么个金丹修者了。 &nb狂妄至极却又没脑子。 &nb这是男人给傅乔殷的评价。 &nb他没有怀疑有诈,傅乔殷的背景早就被他们调查了个清清楚楚,他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和靠山,有的只是较为其他人好一些的运气。 &nb好运又能有什么用?他还就不信布下了天罗地网傅乔殷还能逃得过去。 &nb这话还没有放出去多久,男人就被事实打了脸。 &nb被逼到了悬崖边的傅乔殷遍体鳞伤,在男人得意的想要再一次劝得傅乔殷投降之时,平地突然出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看起来半死不活的男人拉着傅乔殷的腰就把他朝着悬崖下跳去。 &nb这样突然的变故让傅乔殷都懵了,他被突然出现了的祝辰紧紧的抱在怀里,衣服上都沾满了祝辰身上的血,而本应该解释一番自己为何在此的祝辰却什么话都没有说,若不是他的双眼还睁着还能动,傅乔殷都会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nb真是可惜了,没有死。 &nb傅乔殷叹了口气。 &nb“师尊是在难过徒儿为什么没有死?”祝辰带了一丝笑意的说道,一句话被下落之时的空气撕的几近破碎,也不知道是不是傅乔殷的错觉,祝辰的声音极其的虚弱。 &nb应该是错觉吧?才几个月的时间不见而已,一个祸害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nb“快了,徒儿这条命也到头了。” &nb“若是师尊不嫌弃的话,徒儿的身体希望师尊可以带着,也算是给徒儿一个念想,让徒儿觉得师尊是将徒儿放在了心里。” &nb“你在说些什么胡话?我为什么要收着你的身体?”傅乔殷反射性条件的回道,他根本就不相信从这个悬崖掉下去之后祝辰就会死,要知道,祝辰的法宝可不是只有一件两件,就算他现在极度的虚弱,那也只会是虚弱而已,怎么可能会死? &nb这样的自信一直持续到了他们结结实实的摔在了悬崖底下,充当肉垫的祝辰在傅乔殷的目光之下一点一点的停止了呼吸。 &nb看着祝辰逐渐变冷的身体,傅乔殷这才猛然醒悟了过来。 &nb只是他的眼中没有解脱,有的只是满满的惊讶和不可思议。 &nb以及隐藏在眸子深处的悲痛。 第六十一章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祝辰还宛若神经病一般的说出了自己几近算得上是妄想的计划再把傅乔殷关了起来,弄的傅乔殷差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到头了。 结果没想到的是峰回路转,不但没有到头他儿子还安全了自己也得了个可能放了奇怪的东西的地煞果摇身一变加入了自己曾经嫉妒到了骨子中的天骄的队列。 然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祝辰突然出现为了他死了?开什么玩笑? 他怎么不知道堂堂岚山派的少掌门会多情到为了一个有过几次**第关系的仇人去死?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才对。 傅乔殷不想相信祝辰会就这样死了,但是他身下渐渐变冷的身体却像是在告诉他他不相信也得相信,祝辰就是死了,傅乔殷的心魔也自然不公而破了,他再也不需要想着自家儿子要是跟祝辰相认了会怎么样的这些问题了,就算是外出也不需要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露出了一点破绽就被祝辰抓走了。 明明一切都是好事,但是傅乔殷却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像是要凝固住了一样,一个大活人的身体也止不住的发冷。 “……不行,不能让他死,我会欠下因果……对,不能让他死。”傅乔殷喃喃道,他强制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踉跄的滚到了旁边的地上,抬起自己颤抖的几乎握不住东西的手用另一只手压制住这才勉强将手搭在了祝辰的手腕上。 从人死亡到灵魂进入地府是有一段时间的,修者的时间比起凡人来说更为长上一些,傅乔殷在祝辰的身体上能感受到元婴老祖的气息,那么保住他性命的几率又大上了几层。元婴修士开始,身死元婴不灭,等于是多了一条命,身死之后他们完全可以用元婴再接着修炼下去,但是相对的,飞升的难度比起常人来又大上了几分。 若是可能的话,傅乔殷还是更加愿意将祝辰现在的身体修复完全的,只是祝辰在摔下悬崖的时候充当了肉垫,傅乔殷身上是没怎么受伤,祝辰身上的骨头却是尽数断裂,就连经脉也有几段堵满了鲜血,这样的身体就算是救活了祝辰也无法让他再修炼下去,倒不如使用另外一个法子。 换一具身体。 早些年,魔尊赏赐了傅乔殷、秦云以及周朔一人一具雪狼幼崽的身体,说是给他们当做替身之用,若是哪一日他们的肉身损坏了,那么就能将魂魄以及丹田之处的灵根移植到雪狼的身体之中,这几具雪狼幼崽的身体还是妖兽一族用秘法做出的本来就没有魂魄的身体,作为继灵的对象是再好不过了。 傅乔殷本身是想着把那玩意给傅霖当着后路,这样的话就算是傅霖身陨,傅乔殷也可以借由雪狼的身体让他复活,再不济傅霖用不上的话,他也能自己来用。 就是没有想到的是傅霖没用上,傅乔殷没用上,倒是给祝辰用上了。 只是现在没有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修者身陨之后确实是有一段时间的缓冲期,但是继灵同样需要时间,若是把握的不好的话漏了那么几魂几魄的就得不偿失了。 傅乔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想让祝辰死,按着他和祝辰的关系来看祝辰死了他才应该庆祝才对,毕竟祝辰可是强占了他的身子好几次的人。 虽说大男人不拘小节,不该在意自己的身子被人强占之事,当做被狗咬了一口即可。 但那也是在不会怀孕的情况下。 只是这种生死攸关的关头,傅乔殷也没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一念之差就是一条人命的事情。更何况于情于理,祝辰会弄成这幅德行也有傅乔殷的责任在里面,谁知道他会那个时候突然出现呢? 凝结冰刃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傅乔殷逼得自己手不再颤抖,这才将雪狼幼崽的身体从储物戒指中拿了出来,毛茸茸的幼崽缩成了一小团,温热的身体就像是活着一般可爱的紧。 若是情况允许的话傅乔殷绝对会腾出手在狼崽子头上揉上一把,只可惜现在不是那个时候。 将雪狼幼崽的身体放在了地上,跪坐在地上的傅乔殷一手抓着祝辰的手腕,一手抓着幼崽的爪子将自己汹涌的灵力渡入到了两局身体之中,借由自己的身体,让狼崽子的身体和祝辰的身体产生共鸣,从而让祝辰的魂魄在无意识间进入到狼崽子的身体之中。若是他的魂魄进去了,那么灵根与元婴的移植也好办多了。 这一步最为困难的就是若是人体对进入的灵力有排斥的话就只能强力镇压,这个过程中一个不小心便会遭到反噬,到时候别说祝辰能不能成功继灵进入幼崽的身体了,就连傅乔殷都有可能受到重伤,到时候只能算是得不偿失。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祝辰和傅乔殷做过几次的缘故还是因为他太过的虚弱,傅乔殷的灵力进入祝辰的身体中一直畅通无阻,就连到后来赶着他的魂魄朝着狼崽的身体飘去,都没有遭到一丝一毫的反抗。 这样诡异的顺利感让傅乔殷感受不到一丝的实质,待最后的灵根和元婴都进入到了狼崽的身体中的时候傅乔殷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 松开了手,傅乔殷的表情难得带了一丝呆滞,他看着那狼崽渐渐的有了呼吸,再慢慢的睁开双眼,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四处张望着,而在看到傅乔殷之后那一双黑漆漆的像是珍珠似的的双眼猛地就亮了起来,四条小短腿不甚熟练的一步一摔的蹭到了傅乔殷的腿边,侧过头,在傅乔殷的腿上蹭了两下。 这要是被一个姑娘看到的话必然会被狼崽子的憨态捕获心脏,只可惜这崖底除了成片的树林就只有傅乔殷一个人,而这一个人还走神走的不知道走到了哪儿。 来回蹭了好几次傅乔殷的大腿都没有得到回应,狼崽子的双眼闪过了一丝委屈,张口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嗷。” 傅乔殷的眸子闪了闪,他改成了盘腿坐在地上的姿势,抬手将狼崽子抱了起来,“你还记得你是谁么?”傅乔殷问道,他本身不想问这种问题,奈何狼崽子自从醒来之后做的事情怎么看也不像是祝辰会做的事情,再加上现在精神放松了下来傅乔殷想到之前魔尊说过的可能会有的后遗症,只能带着一丝试探的意思对着狼崽子发问。 “嗷?”狼崽子歪了歪头,似是没有听懂傅乔殷在说些什么。 傅乔殷沉默了。 片刻之后,傅乔殷单手抓着狼崽子,另一手咬破自己的食指在狼崽子的额前画上了一个符。 狼崽子的双眼朦朦胧胧的,还对着傅乔殷叫了几嗓子,不明白这个人干嘛要咬破自己手指在自己头上画来画去的,难道不疼么? 傅乔殷画下的当然是跟灵兽签订契约的符咒,他还特地留了个心眼,跟祝狼崽子签订的是单方面的主仆契约,他可以命令祝辰去做任何的事情,祝辰却连反抗都不行。 对此,傅乔殷唯一的想法是这样的。 开什么玩笑,当然要趁着祝辰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将主动权定下来,免得以后再被人拿捏在手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是时候翻身做一把主了。 若是想跟开了灵智的灵兽签订主仆契约,灵兽反抗的话也是不行的,除非两者之间的实力相差甚大这才可以强迫另外一方签订,只是祝辰和傅乔殷,一个金丹后期接近金丹大圆满,一个元婴前期,要是说大的话确实大,但是也没有大到可以无视另外一方的意愿签订契约的程度。 “听着,等下我会让灵力从你的额头进入,你什么反抗都不要做,只要乖乖的就行,知道么?”画完了契约,傅乔殷将狼崽子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狼崽子脖子后的那又软又细的绒毛,对着狼崽子哄骗道。 “嗷呜。”被摸的舒服的狼崽子又叫了一声,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你若是同意了就点头。”傅乔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嗷。”狼崽子委屈的仰头看着傅乔殷,前爪还一探一探的搭在傅乔殷的手上,想要对方再接着揉自己。 “答应了再说。”傅乔殷无动于衷。 见傅乔殷一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狼崽子只能耷拉下脑袋对着傅乔殷点了点头,它不知道自己这一点头松了口气的却是傅乔殷自己,这也是侧面确定了现在的祝辰确实失忆了的事实,毕竟祝辰若是没有失忆的话断不会忍不住这主仆契约,也断不会让傅乔殷骑到自己的头上当主人。 第六十二章 &nb成功和狼崽定下了主仆契约,傅乔殷这一会儿竟隐约感受到了农民翻身把主时那种不可思议却又止不住的对着这种成功以及未来的美好的激动心情。 &nb要知道,这主仆契约可不是什么祝辰的记忆恢复了就能解除的东西,若是傅乔殷自己没有意愿放手让祝辰恢复自由身,那么祝辰以后也就只能跟傅乔殷绑在一起当那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nb还是那种傅乔殷死了祝辰也会跟着死,祝辰死了傅乔殷什么事儿的都没有的情况。 &nb笑的一脸高深莫测,傅乔殷在怀里抱着的狼崽头上来回抚摸着。峰回路转,这一回傅乔殷是真的不用再对祝辰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惧怕了,左右祝辰现在也是傅乔殷驭使的灵兽,谁又会跟自己的灵兽过不去呢? &nb而且还是这样的一个稍稍用力就能捏死的幼崽。 &nb“若是你这次乖乖的,那么就告诉你一件事好了。”傅乔殷加重了力道又挠了两把祝辰后颈上的毛,狼崽子被挠的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一双耳朵却竖了起来,像是在回应傅乔殷的话一样“嗷?”了一声。 &nb“等你想起来了的时候在说。” &nb“嗷。” &nb听傅乔殷这么一说,狼崽刚刚竖起的耳朵又耷拉了下来,就着在傅乔殷怀里的状态舒舒服服的调整了一下姿势,还打了个哈欠,一副享受到了极点的样子。 &nb狼崽子这幅娇憨的模样让傅乔殷都忍不住扯了个笑容出来摇了摇头,他可能就是喜欢什么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那种类型,当看到祝辰不但变成了一只任由自己欺压的幼崽还什么都不记得了之后他却是将之前的忌惮像是彻底忘却了一样,就连傅霖的身世都有跟祝辰一说的打算。 &nb现在想想,傅乔殷觉得自己之前对待祝辰的可能也不全是恨,只是潜意识的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会被祝辰有着其他的想法,这才将愧疚等一系列的感情掩藏在了恨意之下,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自己是恨祝辰的,直到祝辰的死亡、以及契约的建立这才将他的心结解开。 &nb不过怎么说,那所谓的心结也就是自己的自作孽罢了,若不是他一开始就对祝辰不抱好心,本就想着将祝辰废了,日后怎么可能会出现祝辰的反过来的报复?这一切的恶因都是他自己种下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和权利来将错误推在祝辰的身上。 &nb这一切傅乔殷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明明知道,却没有想着说话来为祝辰开脱,而这么做的目的不过只是为了让他找一个足以让他当做信念的、不会做出丢脸的反贴上去的事情的理由罢了。傅乔殷可是很清楚自己的尿性,若是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指不定会不会没脸没皮的借着那样一个理由主动贴上去,做出一些让他自己都嫌丢脸的事情。 &nb好在事实证明傅乔殷没有主动贴上去但是祝辰他贴过来了,还做出了那种连最基础的自尊与廉耻都没有留给傅乔殷的事情。 &nb除此以外祝辰看起来倒是无辜的很。 &nb……也就只是看起来。 &nb不过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 &nb傅乔殷皱起了眉头,这一处悬崖之下像是世外桃源一般,满溢的灵力只要站在这儿就会顺着大开的毛囊钻入身体中,就连草丛里也满是随手拿出去一个便会让世人眼馋的仙草。这样的好地方傅乔殷自然是喜欢的紧,他甚至还起了在这儿冲击元婴期的打算。 &nb但是有一点问题。 &nb白孟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交给他的法器在储物戒指中隐隐发烫,像是跟什么东西引起了共鸣一样,这种情况傅乔殷还是第一次见着。 &nb难不成这里有白孟重生的关键? &nb但是白孟重生的关键又怎么会在这儿?他一个普通的开光期修士能耐就算是通了天,那也不可能深入到魔域之内,就不说长得好看的开光期的修士在这里就跟个小白羊似的招人眼馋了,魔修可不会管你们是男人还是女人,只有道侣还是没有道侣,只要看上了就会将人掠夺到手,至于那个人是不是能招惹的起的也是之后才会思考的事情。 &nb光是想想危机重重的路途傅乔殷就觉得白孟是不可能到这里的。 &nb这里可是接近魔域中心的地方。 &nb手指被温热的口腔包裹了起来,傅乔殷低头看去,被冷漠了的狼崽子委屈的叼着他的手指,见他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便吐出了傅乔殷的手指,用自己只是微微露出尖角的牙齿磨了两下。 &nb“你长牙了?”傅乔殷在狼崽子的头上揉了两把,“祝辰真棒,牙齿长得真快。” &nb“嗷呜。”狼崽子愤怒的摇了摇脑袋,他想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而且就那么一点露尖的牙齿有什么好炫耀的? &nb“嗯?不是这事儿?那是什么?”傅乔殷安抚性的在狼崽头上又揉了揉,他这个问题问的狼崽的动作一瞬间迟疑了一下,随后睁着那双湿漉漉的如同两颗黑珍珠似的眼睛装傻的又叫了一声。 &nb跟主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所以闹别扭了比起来,还是让他认为自己是在炫耀牙齿吧。 &nb狼崽如此安慰自己道。 &nb被狼崽这幅模样逗乐了,傅乔殷挠了几把狼崽的下巴,还顺便在肉最多、毛最软的胸部摸了几把。 &nb至于刚刚还在想着的白孟如何到了这里的事情却被傅乔殷丢到了脑后,既来之则安之,他以前也是受了白孟的委托,这一会儿为了年轻时的好友去看一眼又有何干系? &nb傅乔殷这边是想明白了大脑也开阔了,他怀里的狼崽却又出了些事儿。 &nb“无能!不但没了记忆现在就连人类的自尊都要丢掉了么!”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在狼崽的脑海里响起。 &nb趴在傅乔殷怀里的狼崽立起了前身,它的两个耳朵竖的高高的,小脑袋也来回的转了几圈。 &nb“怎么了。” &nb“嗷。” &nb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狼崽便将之前的声音当做了错觉,趴回了傅乔殷的胸前,只是他刚趴回去,那声音就又出了现。“你现在这幅样子还有哪点元婴修者的样子,就跟个宠物似的,知道么,宠物!” &nb“嗷?”失忆了的狼崽并不是傻了,他在思考了片刻后就试着在脑海里叫了一声,那声音果然停了下来,只是过了几秒又像是带了一丝哽咽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说人话。” &nb这个声音真烦人。 &nb狼崽带了一丝烦躁,“你这个人,无缘无故的在别人神识中说话,要求怎么还那么多。” &nb这话说的九霄仙人噎了一下,可能是进入了狼崽的身体的缘故,祝辰从潜意识里就认为自己只是个幼童,这会儿说话都是奶声奶气的娃娃音,这让在跟祝辰搭上伙之后对方已经说话有着隐隐的未来的风范的九霄仙人觉得吧……或许祝辰这样也不错? &nb好歹比起之前那个看起来脑子就有点病的祝辰来可爱多了不是? &nb“咳,不要瞎说,你可是我的传承弟子,快,来喊一声师尊。”九霄仙人特地沉下了声音对着祝辰训斥道,他心中还盘算着小孩子肯定都怕这种铁面人,自己若是能将祝辰吓到了听到他乖乖的喊一声师尊的话也算是一件以后可以拿出来当做把柄的事情。 &nb——傅乔殷那个小娃娃都逆天改了灵根了也差一步就到元婴期了,按着这两人的进度来看迟早是要到仙界的,那么为了到时候不被报复,现在找好把柄是很重要的。 &nb免得之后一个两个的骑到自己头上来还找自己算账,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早就看透傅乔殷和祝辰两个白眼狼的事实了!他敢下注,就算傅乔殷在一开始就全心全意的对待祝辰,等到最后的时候祝辰也还是会对他做那种事情来。 &nb那一根红线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牵在了一起,只是一个不小心缠绕成了一个线团,剪不断理还乱罢了。 &nb想想自己的本身在仙界听说到的事情,九霄仙人总觉得脑仁疼的慌,有些事情还真是知道了不如不知道,这会儿连着他自己都处在了局中,不过想想的话好歹没把自己赔进去,这也算是唯一的安慰了。 &nb“不,你不是我师尊。”狼崽子毫不犹豫的回了九霄仙人的话,他没有了之前的记忆,只能顺从着自己的感觉,现在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并不是他的师尊,他当然就会听从自己的直觉。 &nb“哎你这个小崽子,我说是你师尊当然就是你师尊,你说,我有什么好骗你的?” &nb“我的师尊无论男女必定是美若天仙,怎么可能跟你这种连个身体都没有的寄宿在别人身体中的比?”狼崽子理直气壮的说道。 &nb…… &nb还是放任自流吧,这种小鬼。 第六十三章 &nb祝辰以貌取人的事情要说的话九霄仙人也是能猜到一二的,毕竟那么小的一个小孩在被拐走之后不哭不闹还好端端的就在那里过了下来,这必定是要有个什么诱因的。 &nb就比如说有个什么长得好看的大姐姐什么的。 &nb而在九霄仙人后来的观察下,虽说没有什么漂亮的小姐姐大姐姐但是借着祝辰的眼睛看到傅乔殷的第一眼的时候,九霄仙人觉得自己已经接近了真相,还努力憋出了一个花容月貌来形容傅乔殷的样貌。 &nb也难怪祝辰非要在翎云宗呆着了,要是他的话他有个这么好看的师尊就算那个师尊脑子有点问题他都愿意呆着啊!好歹每次入定出来之后看着舒服啊不是? &nb选择性遗忘了祝辰年幼不可能会有那种花花肠子的事实,九霄仙人接受了自己的想象。 &nb现在被祝辰用长得不是美若天仙的理由怼了回来,九霄仙人气归气,过了一会儿却又主动凑上去跟祝辰说了起来话,他倒不是多喜欢跟祝辰说话,只是没个实体的他除了能跟祝辰说话以外也不能跟其他的什么人说话了,再加上他从来没有见过祝辰这种跟个小孩子似的的样子,一时忍不住就逗弄了起来。“你怎么就知道我长得不好看呢?我现在寄宿在你身体之中的只是残魂罢了,真身可是在仙界。” &nb“那又怎么样?长得有我主人好看么?” &nb“长得肯定比他好看啊!”九霄仙人义正言辞的说道。 &nb“哦。”狼崽子兴致缺缺的打了个哈欠,显然是没有相信九霄仙人的话。 &nb九霄仙人再一次的感受到了挫败,祝辰这小子估计天生就跟他八字不合,没失忆前自己连忽悠都忽悠不到他,就更不用说像别人家的传承徒弟一样的感恩万分了。天知道九霄仙人在仙界看到别人炫耀自己的传承弟子怎么怎么听话的时候有多羡慕,这会儿祝辰失忆了,好不容易能享受一番被人当做膜拜的感觉,谁知道失忆了之后祝辰也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要多难说话就有多难说话。 &nb他当年怎么就非要嫌弃傅乔殷的三灵根每次他入了山洞都把他弄出去呢?好歹他比祝辰听话不是,而且长得还好看。 &nb就是三灵根也没什么问题啊!他不像流溪仙人那样私藏了天罡地煞果在秘境之中,但是他可以厚着脸皮去帮着傅乔殷去其他秘境里弄来啊! &nb他怎么就这么想不明白呢。 &nb九霄仙人内心的纠结傅乔殷是不知道的,他现在正抱着狼崽子站在一间栖息在一个小型瀑布之旁的木屋旁,白孟交给他的法器他也从储物戒指之中取了出来,它似乎是在呼唤着屋子中的什么东西一般,让人不得不在意。 &nb莫不是白孟之前还留下了什么东西? &nb带了一分疑惑,傅乔殷收起白孟之前交给他的法器在木门上拍了几把。 &nb屋子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穿衣服的声音,傅乔殷也不急,就站在门口玩弄着怀里抱着的狼崽子,一直等到房子从里面打了开来。 &nb“你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做什么。”一个比傅乔殷高出将近一个头的男人打开门就对着傅乔殷质问道,他的声音傅乔殷总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却在回想起来之时没有什么印象。 &nb想想估计也是自己的错觉罢。 &nb“在下傅乔殷,被人围剿之下不慎坠入崖底,却有幸活命,此番只是想借个地方落脚而已,望阁下理解。”半真半假的对着男人请求道,傅乔殷的口气倒是真诚的很,配上他那张脸,就算是再过铁石心肠之人,傅乔殷也有自信对方会收留自己一段时间。 &nb反正他也没有恶意不是? &nb只是傅乔殷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却碰到了一个硬骨头。 &nb“你走吧,我这里没有给你歇脚的地方。”在听到傅乔殷的名字的时候,男人似乎飞速的看了一眼傅乔殷的脸,这一回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带了一丝的声音,不等傅乔殷再说些什么,抬手就要赶人走。 &nb“嗷!”从傅乔殷的怀里跳到了地上,牙都没长齐的狼崽子龇着牙齿对男人叫个不停,一双眼睛还紧紧的盯着男人抓在傅乔殷胳膊上的手。 &nb尴尬的放开了傅乔殷的胳膊,男人还将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nb这倒是好笑的紧了,一个才初初进入金丹期的、境界都没有稳固的男人这般的嫌弃,都已经到了不在乎当面得罪一个比他高出了接近一个大境界的修士,到底是图个什么? &nb“在下只需要一个房间遮蔽风雨疗伤即可,望阁□□谅,在下并非什么恶人。”傅乔殷又解释了一遍,他蹲下身安抚性的在祝辰的背上揉了揉,带了几分真诚的眼睛看着男人的眼睛,就差没有当场立下誓言了。 &nb跟傅乔殷对视半晌,男人转身走进了木屋,“左边第一个房间随便你用,其他的房间一个都不许进,伤养好了就给我走。” &nb傅乔殷忙不迭的跟男人道了谢,倒是也没有觉得这个男人有古怪,毕竟修者大多任意妄为,这样的眼比天高的也不是没有,傅乔殷主要是想看看这里有什么东西和白孟有关,被男人这样敷衍也没有什么脾气。 &nb说不定那人有个强大的靠山呢? &nb不过既然决定在这里住上几日,傅乔殷当然需要知道一个问题。 &nb“不知阁下怎么称呼?”几步跟上男人的步伐,傅乔殷问道。他这么问的时候狼崽气鼓鼓的转了个身子将屁股朝着外面头却埋在了傅乔殷的怀里,之前只有他们两的时候傅乔殷就算是再无聊也会捏着他的爪子玩,结果呢?就多了一个人而已,就将主人的目光分走了一半,他不依! &nb“你要是害怕你主人被抢走的话快点长大不就行了?大到那种其他人都怕你的地步。”九霄仙人凉凉的出着馊主意。 &nb“那样的话主人会生气吧。” &nb祝辰的回答让九霄仙人噎了一下,这哪是失忆,压根就是变成了一朵小白花。 &nb……不过你没失忆之前怎么就没想过这问题? &nb这问题九霄仙人想了想还是憋回了肚子里,这万一一个不小心祝辰全部都想起来了两个人又开始折腾那不还是要怪他?正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九霄仙人还是那句话,要是傅乔殷和祝辰两个以后分道扬镳了还好,他们两个要是在一起了还到仙界了最后倒霉的不还是他。 &nb“喊我疏白就行了。”男人头也不回的对着傅乔殷说道。 &nb傅乔殷倒是也没强求男人能对他有个好脸色什么的,对着疏白又道了声谢,他这才打开了疏白之前指给他的房间的门走了进去,也没有再多话些什么。毕竟人家本来就不欢迎他不是。 &nb刚关上门,狼崽子就用傅乔殷的怀里跳了出来一下一下的蹭着傅乔殷的小腿,一条尾巴摇的看上去就跟两条似的。 &nb被狼崽子逗得笑了出声,傅霖也就只有早年粘人,自从进入了炼气期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放在了入定上,这让傅乔殷之前着实寂寞了一段时间,现在狼崽子这般粘人倒是让他欢喜的很。 &nb弯下腰将狼崽子抱到了房间的床上,傅乔殷从储物戒指中拿出几粒辟谷丹放在手上。 &nb“要吃么?”傅乔殷问道。 &nb“嗷!”狼崽像是在回答傅乔殷一样,低头就将那几粒辟谷丹卷入了口中,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就像是这样的事情他想了很久终于如愿以偿了一样。 &nb他不知道为什么,九霄仙人当然知道为什么,翻了个白眼,九霄仙人主动切断了自己和祝辰神识上的链接。 &nb免得看的辣眼睛。 &nb“还要么。”抓了几把狼崽的后颈,傅乔殷问道。 &nb“嗷!” &nb又掏出了几粒辟谷丹,傅乔殷这次倒没有那么快的拿给祝辰,他的眼珠转了转,将那几粒辟谷丹抓在手上说道:“来,跟着我叫,汪。” &nb“嗷?”狼崽歪了歪头。 &nb“不是嗷,是汪。”傅乔殷纠正道。 &nb“嗷嗷?” &nb“不想要吃的了?” &nb“……汪!”在威逼利诱之下果断的屈服,狼崽连着叫了好几声这才乖乖的坐在那里等着傅乔殷的投喂,傅乔殷眯起双眼说了声乖,这才将手上的辟谷丹放到了狼崽的面前让他慢慢吃。 &nb“接下来我可能要入一段时间的定,你来护法是可以的吧?”待狼崽吃完,傅乔殷对它问道。 &nb“汪汪!”狼崽一口应了下来,还将最后一粒辟谷丹咬到了嘴巴里,有模有样的一屁股坐在了傅乔殷的旁边,一双耳朵竖得老高,像是真的在听什么东西一样。 &nb傅乔殷笑了起来,他本来就长得好看,这一笑让狼崽都看了呆,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滴去,只是在流出来之前又被吸了回去这才没有被傅乔殷看到。 &nb“乖。”又揉了两把狼崽的头,傅乔殷盘腿坐在了床上。 第六十四掌 &nb傅乔殷当然不是真的要疗伤,修者本身身体比起一般人来就强健的多,落下的时候又是祝辰充当了肉垫,傅乔殷当时并未受到什么伤,现在想想估计当时祝辰全身的灵力都用在了护得傅乔殷的安全之上,若说他为什么不连着自己一起护着。 &nb估摸着是灵力不够了吧。 &nb也不知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将自己弄成了那副德行。 &nb不过就算是问了,现在的狼崽子也是说不出什么个所以然的吧。 &nb收敛思维,傅乔殷他现在想要做的就是在这么个灵力充沛的地方冲击到元婴,只有冲击到了元婴,那个初入金丹期的小子才不能奈他如何,毕竟有一个词语叫做狗急跳墙,若是真的把人逼急了,说不定直接自爆了呢? &nb金丹初期的修士自爆起来就连元婴期的修士都有可能身负重伤,就更不用说傅乔殷这个金丹大圆满都没有到的了。 &nb……不过那隐隐约约的熟悉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nb傅乔殷入定的同时,狼崽子倒是舒服的很,修者入定之后极难唤醒,狼崽子干脆就围着傅乔殷转了好几圈,还连蹦带跳的在床上一踩一个凹陷,每次都正好踩在了床单的印花上。 &nb这样的事情明明无聊的紧,狼崽子却还是对这玩意有兴趣的很,九霄仙人看它这幅德行,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失忆了呢还是就连大脑都变成了幼童,不然怎么做这种事情觉得有意思的紧。 &nb……所以说他一开始怎么就那么想不明白非要给自己找麻烦非要这种人来被传承呢? &nb这次入定便用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待傅乔殷最后一个周天运转结束的时候他的修为已经稳固在了金丹大圆满上。 &nb没想到还是没有办法到达元婴。 &nb傅乔殷皱起了眉头,他之前之所以那么确定自己能到达元婴期便是因为他认为自己的心境够了,缺的只是灵气的沉淀罢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等到金丹已经被足够的灵气涨的几近碎裂之时,元婴的那一道门槛却还是无法跨越。就像是有那么一堵墙挡在面前一样,大概上已经窥视到了元婴期,却又怎么也迈不进去。 &nb烦躁的抓了抓脑袋,欲速则不达,傅乔殷自然知道这件事,修炼一事要是关系到了心境的话那么他就算再急也没有用,最多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nb对他知道这件事。 &nb但是该烦躁的还是要烦躁。 &nb顺手将他醒来的时候就直立起身子嗷嗷求抱的狼崽子给揽到了怀里毫无章法的一顿揉,等狼崽子本来柔顺的毛都变得像炸开了似的,傅乔殷这才感觉心里舒服了一些,毫无诚意的在狼崽的头上揉了两把当是安慰了。 &nb“汪!”傅乔殷毫无诚意的安慰显然让狼崽子不满到了极致,它朝着傅乔殷叫道,这会儿满肚子都是委屈。 &nb开什么玩笑,身上的毛都被揉成那样了结果就揉这么几下就当是安慰它了么?好歹也要多揉几下啊!揉头还不够,还要揉肚子! &nb不过傅乔殷显然是跟狼崽子没有什么心灵感应的,他这次连摸都没有再摸几下了,干脆丢了句“乖,别闹。”就没之后了。 &nb“怎么样,我就说你这个主人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吧?按着我说的,你要适当的对他冷漠一点,成长的再快一点,这样他会发现你的重要,不然谁还想理你这种小狗?” &nb“闭嘴,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nb“哟呵,你以为我想管啊你?要不是你受了我的传承我还想管你?” &nb“那就不要管我好了,又不是我求你传承的。” &nb“你……” &nb九霄仙人被堵了回来,要说一开始接受他的传承的也确实不是现在这只啥都不记得了的狗,也确实根本就不是这只狗求着他传承的,这事儿现在拿出来说九霄仙人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反驳些什么,毕竟他脸皮厚归厚,却也没到那种厚颜无耻的地步。 &nb……之前骗小狗的那次是个例外,那谎话说了可是对他有好处的,他当然不说白不说了。 &nb“哼。”看九霄仙人一句话也不说了祝辰得意的哼了一声,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个让他从第一眼就认定了的主人,面部线条柔和的青年有着一张不输给女人的脸,再加上就算穿着宽松的长衫也勉强能看出来的匀称的身体,祝辰这会儿觉得他当时看到傅乔殷第一眼时没有流口水真的是一件多么不简单的事情。 &nb然而就算是长得再好看,也不能弥补狼崽子现在受到了创伤的心灵,他都为了讨主人欢心改成了汪汪叫了,主人多分他一点的注意力还不行么! &nb改成了屁股对着傅乔殷的姿势,狼崽子闷闷的趴在地上,尾巴都停止了摇摆,等待着自己的主人发现异状再惊慌失措的过来将他抱在怀里、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后背,好好的哄哄自己。 &nb最好再焦急那么一点,一双眼睛都看起来有些红彤彤像是要哭出来一样那才好。 &nb这样的话他……唔……他勉为其难的才会原谅那个人,哦不行,主人还要向他保证以后每时每刻都将重点放在他的身上才行。 &nb越是想象狼崽子的心里就越美,它的尾巴在不自觉之下都摇成了一个花,压根没有一点是在闹脾气的样子,这让傅乔殷就是看了他一眼就没有再将目光放在那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小狗身上,专心致志的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nb在木墙上钻个洞。 &nb一个只住了一个人的木屋能有多大?也就只有三个房间一个伙房罢了。 &nb傅乔殷刚跟着疏白后面进来的时候就有观察过,这屋子左边是两个单独的房间,右边却是一个伙房和一个单独的房间,当时疏白走进的是他对面的那个房间,那么傅乔殷旁边的这个房间十有□□就是收纳平日里一些不需要的东西用的。 &nb和白孟有关的东西十有□□就是在那个房间里。 &nb不过这也只是傅乔殷的猜测罢了,不在的话大不了他再换个方向想。 &nb反正都钻了一个洞了,再钻一个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nb要说的话傅乔殷还真是不愿意做出钻洞这种事情来,他一开始都想好了,等那个叫疏白的男人放下了戒心他也成功结出了元婴便直接放开神识探究这个屋子。结果没想到的是元婴没结出,本身就对跟人套近乎没什么兴趣的傅乔殷也没有跟疏白有些什么交流,到了最后,傅乔殷干脆破罐子破摔打算放开神识的时候却又发现自己的神识根本就没有办法越过这个房间。 &nb怪不得那个人住的是木屋而不是土屋,这房子的木头绝对有奇怪。 &nb最后做出的决定便是钻个洞出来,也不知道那木头究竟是什么东西,灵力打在上面什么用途都没有,就连傅乔殷那柄听说削铁如泥的剑刺上去也只是浅浅的留了一道痕迹罢了。 &nb看着傅乔殷一点注意力也没有放在自己的身上,狼崽子也难过的很,他这会儿倒是隐隐约约有一些相信九霄仙人的话了,若是他足够的强大的话自己的主人会不会真的只看自己一个人? &nb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也就可以不用盯着主人的背影,不用再打滚撒娇求着主人来抚摸一下他,而是可以将主人整个抱在怀里,让他从头到脚都沾染上自己的气味? &nb狼崽子的思想朝着危险的方向迈去,却又在最后悬崖勒马停止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直觉,若是他真的那么做了的话傅乔殷绝对不会再向现在这样对他笑出来,然而看不到主人的笑容又还有什么用?到时候主人看着自己的时候心却不知道飞到哪儿的话他又能怎么办? &nb“那你就变强到能帮他的程度不就行了么?”九霄仙人插话道,他倒是没有想到,祝辰这会儿失忆了想的事情竟然比他失忆之前想的透彻的多。 &nb不过回头再想想,祝辰若是没有失忆,童年的阴影又怎么可能轻易被抹消?他现在只是忘记了以前受到的苦痛以及傅乔殷在他小时候做过的事情,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又会怎么样? &nb再一次的陷入死胡同? &nb“变强到能帮到主人的程度是什么程度?”狼崽子迷茫的问道。 &nb“来来来,这事儿我来教你。”将还只是猜测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九霄仙人嘿嘿的笑了两声对着狼崽子有模有样的教导了起来。 &nb按着九霄仙人说的,狼崽子试着将丹田之中的灵力引导了出来,在身体之中按着某一条轨迹形成一个圈,再到了最后汇聚在丹田之底,如同阴阳八卦阵一般。 &nb一开始的时候狼崽子连半身都走不到,随着次数的增加,逐渐熟练起来的狼崽子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之中汇成了一股力量,那种力量让他的小腹热热的,有些什么东西要脱颖而出了一般。 第六十五章 &nb一门心思钻着洞的傅乔殷猛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nb祝辰本身就是元婴期的修士,他现在虽说变成了一只狼崽子连同着记忆都消散了去,身体里栖息的却还是一个元婴老祖,之前狼崽子连咬人都咬不出个痕迹,傅乔殷还以为祝辰是连着力量都没有了,现在只是一只普通的刚出生没多久的灵兽幼崽罢了。 &nb然而根据现在身后的那一股就连傅乔殷都没有办法抵抗的威压来看,他缺少的只是一个可以将丹田中的元婴与这个身体彻底契合的机会。 &nb金丹大圆满和元婴初期,一阶之差,天壤之别。 &nb放下了手上的长剑,傅乔殷转过身子,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只眨巴着眼睛什么都不懂的幼崽摇身一变成了高深莫测的狼兽,对方必然碍于契约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但是祝辰必然会有百八种手段让傅乔殷后悔自己一开始签订了主仆契约。 &nb而事实也确实就跟他想象的一样,一只比之前大上好几圈的狼兽背对着他趴在地上,身上的绒毛已经长长,柔顺的贴在身体上,像是凌驾于某一处的王一般。 &nb这样的气势是狼崽子没有的。 &nb虽然早就知道了祝辰总有一天会恢复记忆,傅乔殷还是有点舍不得那只单纯到了蠢的狼崽子的,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惆怅,傅乔殷开口唤道:“祝辰。” &nb狼兽的耳朵竖了起来,在傅乔殷思考着这种动作不像是祝辰能做的出来的时候,狼兽转身奔跑加速的动作一气呵成,直扑到傅乔殷的怀里。 &nb“嗷!”狼兽仰头叫了一声,它伸出舌头洗刷着傅乔殷的脸,直将傅乔殷的脸舔的湿哒哒的,上面满满的都是它的味道的时候这才善罢甘休,雍容华贵的转过身子一屁股就想坐在傅乔殷的怀里。 &nb比之前的狼崽子大上好几圈,这还是客气一点的说法,实际上狼兽现在已经比普通的成年体型的狼大上一些了,而根据九霄仙人的说法它现在的身体还并未跟灵魂保持绝对的契合,不然绝对不会只有这么一点大。 &nb对此,祝辰并没有向九霄仙人询问为什么不能让他跟这个身体完全的契合,他现在能思考的东西还就那么一点,而傅乔殷又占满了他的整个脑子,根本就想不到其他方面的东西。 &nb这一点倒是跟失忆之前的祝辰有着不少的相似之处,只不过那个时候祝辰除了想傅乔殷本人的事情以外还要想怎么才能让傅乔殷变成自己的。 &nb……以及一些并没有什么用途的拿出来可以画春宫图的废料思想。 &nb“起来。”颤颤巍巍的抬起了手,傅乔殷在祝辰的身侧拍了两下,他自然不会抱不动一只狼,奈何这只狼体型太大还整个缩在他的怀里,动都不好动弹。 &nb还非要坐在他的肚子上。 &nb狼兽委屈的看着傅乔殷,之前是不理它,现在连抱都不愿意抱它一下了,摸都不摸! &nb那个九霄仙人根本就是说谎的! &nb“你骗人!主人这一次更嫌弃我了!” &nb“谁骗你了?你现在想象自己的身体是人类,再运转灵力试试。” &nb傅乔殷在看到坐在自己肚子上的狼兽变成一个赤身**的十岁大小的男孩子的时候,仿佛听到了来自仙界的呼唤。 &nb当年祝辰十岁之时,正好是在他跟傅乔殷的关系最为僵硬的时候,就算修者的身体强健到傅乔殷刻意虐待之下也没有瘦弱不堪,反而每一块肌肉都像是天工刻画一般的恰到好处。而就在那个时候,隐隐约约之间已经明白自己的癖好的傅乔殷都能对祝辰起兴趣,这一会儿一个肌肤雪白的长发少年坐在自己肚子上简直就让傅乔殷感觉自己快要升天。 &nb“主人,摸头。”还不熟练说话的祝辰双手扶着傅乔殷的手臂放在了自己的头顶,他还摇了摇头自己主动在傅乔殷的手上蹭了蹭,一双眼睛满足的一条缝,还没有收起来的尾巴一摇一摇的打在傅乔殷的身上。 &nb过了好半晌,傅乔殷才冷静了下来,少年虽美可惜人叫祝辰,他以前还没对祝辰做过什么实际上的事情呢最后后果不提也罢,现在若是真的起了什么贼心,祝辰一旦想起来了的话估摸着他也不会好受。 &nb这主仆契约可不是什么绝对的,若是祝辰比他提前度过天劫飞升成功的话这契约自然会销毁。 &nb事儿要往远处看,不能为了当前的一点利益就不管未来的隐患,这是傅乔殷在祝辰身上曾经得到过的教训。 &nb所以现在的这个狼崽子,傅乔殷是不能碰的。 &nb“下去,你这样成何体统?”傅乔殷对着狼崽子呵训道。 &nb“主人不摸我我就不下去。”狼崽子回嘴道。 &nb就是不知道这一个摸字在傅乔殷的脑中是过了多少种意思,他本身就不是什么童子鸡,若不是他自己的体质不争气再加上有个祝辰,也不知道傅乔殷会不会就死在了自己的纵欲上,毕竟一个开光期修士也就能活个两百多年,就算是往好的方向想,没有一个想要把傅乔殷当做炉鼎来养的师尊,没有得罪任何一个天骄。 &nb那傅乔殷也活不了多少年。 &nb现在想想看,自己能到元婴期还是那个被他自己厌恶了二十几年的双性之体的功劳? &nb狗屁。 &nb“别闹,下去。”傅乔殷皱起眉头又重复了一遍。 &nb看傅乔殷这幅打死不从的样子,委屈的狼兽打滚撒泼起来,少年的身体雌雄莫辨,纤细柔软的腰肢在傅乔殷的面前扭动,也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傅乔殷总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刻意压抑多年的癖好迟早要被这只狼崽子弄的爆发出来。 &nb胡乱的在狼崽子头上摸了几把,傅乔殷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吧?” &nb本来还想得寸进尺的狼崽子看到自己的主人脸色不对之后终于还是忍了下来,他瘪了瘪嘴巴从傅乔殷的身上爬了下来。 &nb活色生香的男孩从自己的肚子上爬下来,傅乔殷绷着的神经这才松懈了下来,他揉揉自己刚刚撞到了墙上的后脑勺,半坐起身子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之前给傅霖准备的衣服套在了祝辰身上,“衣服穿好。” &nb撅着嘴巴,祝辰乖乖的任由傅乔殷将那看起来没有什么用途的布套在了自己身上,傅乔殷看他倒是也没觉得什么不习惯的,估摸着是之前的记忆消失习惯却还留着,这么一想需要教祝辰做的事情也少了不少。 &nb殊不知祝辰正在脑中和那位仙人理论不休。 &nb“你不是说我变成了人主人就会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我身上么?骗子。” &nb“嘿你这小子,你以为便成人了就是全部么?你要让他爱上你懂不懂?只有爱上了你他才会注意你。”九霄仙人夸夸其谈道,他说这些其实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还是看着之前的祝辰学来的。 &nb“但是主人现在连碰都不愿意碰我一下。” &nb“唔……这个的话……那个,爱都是做出来的。”在脑中回忆了一遍傅乔殷和祝辰的事情,九霄仙人斩钉截铁道,“你看他对你的身体没有兴趣的话你就要主动起来,这样的话等你的主人习惯了你的身体的话他自然也会爱上你。” &nb“那我要怎么做?” &nb“先从时时刻刻粘着开始吧,记得,要在不打扰他做事的情况下。” &nb狼崽子乖乖的应了下来,他看傅乔殷又拿起了剑钻洞,想了想就从身后抱住了傅乔殷的脖子,头则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在傅乔殷扭头看向自己时还特地解释了一句,“我不打扰主人。” &nb……这狼崽子转性了? &nb想想祝辰这么乖的样子,傅乔殷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nb人还就是这么一种奇妙的生物,在人家对你百般厌恶的时候你是想着办法要将他的脾气给捋顺,对方越是反抗你越是来劲,而等到那人对你百依百顺的时候,又觉得难受的慌。 &nb不过傅乔殷要是知道狼崽子现在已经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的某个部位的时候估计就不会那么的轻松了,在他一门心思钻洞、狼崽子抱着他的脖子一动不动的时候九霄仙人早就将那档子事情一股脑的教给了那只狼崽子,狼崽子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他还会特地提出来解释一番,就连傅乔殷的体质都被九霄仙人卖了个一干二净的。 &nb待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完,九霄仙人还有一丝意犹未尽,可惜他除了第一次的时候祝辰还跟他连着神识,等到后来的时候祝辰哪一次都是切断了神识才跟傅乔殷做那一档子事情,弄的九霄仙人总觉得自己唯一的乐趣都被祝辰剥削了。 第六十六章 傅乔殷是一位剑修,还是一位比起单方面的刀刃相斗,更加擅长使用符隶、功法等的剑修。就暂且不说他明明都快到元婴期却连自己的本命法宝都没有练出来导致战斗之时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的事情,光说他比起其他剑修来差上一截的身体素质,就不适合自己做钻洞的事情。 他不是没有想过干脆将钻洞的事情丢给狼崽子,而他自己在一旁看着就行了,只是狼崽子今非昔比,之前的祝辰在幼时有多聪明,狼崽子现在就有多蠢笨,指不定让他小心一点钻个洞出来他直接将那墙给敲出来出一个大洞呢? 不管狼崽子会不会真做出这种事情,最起码在傅乔殷看来是这样的。 好在狼崽子现在虽说蠢笨了些却足够的安静听话,这也是百般无聊的傅乔殷现在唯一的安慰。 然而在看到墙另外一边的时候,谅是傅乔殷早就做下了好的坏的的无数猜想,也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之前设想过,疏白掌握着的是白孟生前的重要信物,亦或者是白孟一部分的生魂,这才导致之前白孟交给他的那个他至今为止叫不上名号的法器燥热不已互相呼应;他也幸灾乐祸的设想过,对面说不定会是白孟的那个白眼狼徒弟,毕竟白孟宠那个白眼狼徒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差连着自己的保命老底都捧到自己那个徒弟的面前求他收下去了,结果人家不买账啊,白孟的东西照收,还非要一副自己很勉强的样子,这会儿说不定白孟死了然后给自己找了个靠山什么的呢? 反正魔域这边也不是没有本身灵根就不佳修炼全靠炉鼎的人,万一那个疏白就是其中一个呢? 从内心私欲来看,傅乔殷还是更为偏向这一种可能。 只是当看到墙的另外一边只有满满一房间的白菊以及躺在房间中央的只有一件堪堪遮体的中衣盖在身上的傅乔殷熟悉的身形,他还是不由自主的骂了声娘。 “主人?”早就嫌抱着傅乔殷的脖子麻烦的有模有样的跟着他一样坐在地上了的狼崽子拉了拉脸色不善的傅乔殷的衣袖,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脸色突然变的差了起来。 “没事。”傅乔殷摇了摇头。 可能是他自己本身就对魔修有着一定的偏见,在看到白孟的身体只着中衣躺在那里的时候傅乔殷的脑中便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想象,就连猥亵尸体什么的都想到了,这才在第一反应之下骂了一声出来。 现在想想疏白那张看起来很正直的面具脸,说不定人只是想炼个尸傀什么的呢? ……那也没好到哪里去。 在狼崽子的头上揉了两把,傅乔殷叹了口气。 他这会儿是明白那个法器的意思了,不就是身体和灵魂的相互吸引么,感情他这些年什么事儿都没做人白孟的灵魂都收集好了?白孟当年什么时候有这种好东西的? 而且…… 他有这种好东西竟然没有屁颠屁颠的送给自己那个白眼狼徒弟?还自己留着用了? 傅乔殷这番近似于调侃的话若是被白孟知道了必然会翻一个白眼对傅乔殷表示一番自己的不屑,可集魂养魂的法器必然是好,然而在一般的正道手上是发挥不出什么作用的,白孟之所以有那个东西,还是之前在一个秘境之中偶然所得,当时的白孟一直觉得这种东西没有什么用途,就把这玩意随手扔在了自己的箱底,等到后来自己的东西都送给疏参之后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个这种东西。 然后这种放在魔修手上养魂的东西第一个在白孟的手上用出来养了的就是白孟他自己。 也不知道那玩意若是养出了器灵之后会有什么想法。 不过这儿的若是白孟的身体,傅乔殷的计划便要变上一变了。他原本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白孟的东西给偷走,现在看来借着这个机会让白孟复活也不是什么难事。 其中唯一的难点,就是傅乔殷不知道疏白的想法是什么。 傅乔殷本身是不愿意跟任何一个人产生纠纷的,无论是魔修还是道修,他本身底子就差,年轻的时候造下的因果也不少,若是再那样肆无忌惮下去他必定撑不过飞升之时的天劫。 而且疏白的身份以及目的他也不知道,万一人的想法跟自己的是一样也是想要复活白孟呢? 同样的,傅乔殷也不可能上去跟人直接对峙,现在想想那个疏白一开始的疏远估计就是为了藏住白孟的身体,他不愿意让过路之人知道这里放着一具尸体。 百思不得其解,傅乔殷干脆让狼崽子变回狼兽的样子帮它顺起了毛,顺便缕清自己的思维。 毕竟傅乔殷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一种可能。 让傅乔殷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没有想明白的时候疏白便主动找上了他。 “我有话跟你说。”疏白站在门口对着傅乔殷说道,他并没有直接打开房门,而是在敲了几声房门后就站在了门口。 虽然不知道疏白要说些什么,但这正和了傅乔殷的意,他在将狼崽子身上最后一点毛给理顺了之后便打开了门,对着疏白颔首道:“不知阁下有什么想要说的?若是向在下打听些什么事情,在下必定知无不言。” “我知道你是白孟的友人。”疏白开门见山道,“不要急着否认,之前你我有着一面之缘,我也就顺便记了一下你的样貌,实际上我也算是白孟的友人之一,对于白孟的死痛心异常,这才坠入魔道。” 这不会是哪个喜欢白孟的倒霉鬼吧? 越听越不对味,傅乔殷神色逐渐诡异了起来,白孟长相出色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傅乔殷本身就喜欢看美人,在当年纨绔时期更甚,而在那个时候跟他能成为好友的白孟自然长得不会差到哪里去,真要算的话在某些方面可能比起傅乔殷本人来说还要胜上几分。 这样来看的话,有人对白孟死心塌地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世上总不会缺少痴情种,非要为了爱人逆天改命之人也不在少数,只是大多数都失败了罢了。 “一面之缘?实不相瞒,在下从未听过阁下的名谓。” “白孟他……不愿意提起我的名字也是自然的。” 疏白的眸子暗淡了下去,他像是真的被伤的狠了似的,看他这幅样子傅乔殷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只好等他伤感完了再接着说下去。 “我本和他之间亲密无间,谁知一场误会却让我们分道扬镳,这让我后悔了很多年,而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却再也看不到他的人了,这会儿连道歉都做不到,这才明白了后悔。” “只是就算是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本来就是我错在先,又怎能责备他?只好尽量护住他的身体、收集他的魂魄念着他有一天可以醒来。”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却一次都没有见过他的魂魄,也无法卜算出他的投胎转世,这才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是不是早就为自己留好了后路,为的就是不再见我。” 傅乔殷略带同情的目光落在了疏白的身上,这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发自肺腑,对白孟的感情也是深到了骨子深处,只是可惜的是白孟不愿见到的是他那个狼心狗肺的徒弟,跟面前这个叫疏白的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他是再痛苦再难过那也和他没关。 “白孟不愿再见的是他的徒弟。”傅乔殷说道。 他虽说同情疏白的痴情,但是有些事情该说还是要说的,不然等白孟醒来了,这疏白还在自作多情那不就尴尬了? 疏白顿了顿,他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将话吞了回去。 “你猜的没错,白孟是得到了一次机缘可以让他再醒来,他也没有坠入轮回之道。”傅乔殷摊牌道,疏白对白孟的感情不像是作假,那么自己便没有理由再将白孟的魂魄扣押在法器之中,倒不如干脆趁着机会让白孟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后的事情让疏白和白孟自己处理就行了,究竟是疏白一厢情愿,还是二人之间互有真情,这也不是傅乔殷现在可以管的事情。 只是在他这么说的时候,狼兽的眸子中显然闪过了不赞同,在狼崽子看来,这个疏白必定是有问题的,他所说之事必定搀和了不少假的在里面,无论是关于白孟和他之间的事情,还是白孟的徒弟的事情,他根本就是一笔带过,里面有真情实感是真,但是有所隐瞒也是真,傅乔殷摊牌的太快之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好心做错事。 就比如说那个疏白和白孟的徒弟是同一个人什么的。 不过想想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就是了。 第六十七章 &nb一番试探和商讨之后,傅乔殷和疏白达成了协议,疏白的事情等白孟醒来之后让他和白孟自己处理去,傅乔殷只负责将白孟的魂魄归位,其他再有更多,他也什么都不会帮的了,就算疏白被白孟彻彻底底的拒绝了那也是疏白自己的事情,傅乔殷是不会帮忙的。r> &nb在傅乔殷表明了这样立场之后疏白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意外的,毕竟这人本来就是白孟的友人,立场当然是在白孟那边,正所谓人的心都是偏的,傅乔殷当然也不会例外。 &nb而真正让疏白担忧的也不会是白孟醒来之后会不会愿意跟他在一起的这个问题。 &nb这个问题从一开始早就有了答案,在他将那人的一番心意付之东流的时候。 &nb告诉了疏白自己有些东西要准备,傅乔殷便牵着祝辰回了房,他关上门后祝辰像是想要说什么一样拉了拉他的衣袖,傅乔殷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 &nb你真的知道? &nb关上房门就又变回了人型的祝辰疑惑的看向傅乔殷,他眼中的不信任就像是要溢出来一般,看的傅乔殷乐呵的很,半蹲下身子□□起祝辰的那张小脸,“你想说疏白的身份有点怪异是吧?明明看按着他自己的说法跟白孟那么亲密,白孟却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个人是吧。” &nb祝辰点了点头,他本来是不想跟傅乔殷说这件事的,自己的主人只要看着自己就好了,为什么要将注意分给那些其他的无关紧要的人。 &nb但是想想若是自己帮了傅乔殷的话对方会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觉得自己是有用的,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帮不上忙的累赘。 &nb“就算疏白再有什么问题,他的目的和我的目的也是一致的,都是让白孟醒过来,至于醒过来之后他要承担怎么样的事情那就跟我没有关系了。”将那粉嫩的小脸捏的通红,傅乔殷开口解释道,“而且自己的孽缘总是要自己亲手来断,他这样直接两手一甩什么都不管的话谁能帮得了他。” &nb傅乔殷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一点心虚的迹象都没有,就像是他自己没有怂过一样,这要是祝辰现在把事情全部都想起来了他绝对怂的比谁都快,到时候就不是什么两手一甩挑杆子不干了,说不定是连个影子都没了。 &nb对此,一直看着他们磨磨唧唧的发展的九霄仙人是嗤之以鼻的,他都不知道明明很好解决的事情怎么到这两个人身上就成了万年不解之题似的,什么童年阴影什么执念都是狗屁,看上了就抓住再好好的过日子不就行了?哪来那么屁事的。 &nb“但是那个白孟根本就不想看到疏白的话怎么办?不愿意看到他、不愿意听他说话、无论他说什么反射性的就是不相信,这样的话他们有可能续缘或者断缘么?”祝辰乖乖的站在那里任由傅乔殷捏着他的脸蛋,他潜意识的认为这个答案他必须要听傅乔殷亲口说出来,似乎这样的话他才有可能打破什么东西似的。 &nb“那就没招咯,慢慢磨吧,说不定之后会突然出现转折呢。”傅乔殷毫不负责的将话题带了过去,这话说完也不管祝辰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干脆利索的从戒指中拿出了温养白孟魂魄的灵气,探了一丝灵气进去检查了起来。 &nb他这幅样子祝辰也不好意思打扰,只是心里隐约的对傅乔殷糊弄答案有那么一丝的不痛快,就像是这样被糊弄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一样,好像在记忆深处的迷雾之中,也有那么一个人从来就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一样。 &nb和自己现在的主人不同的是,那个人一双狭长的凤眼看向他的时候不是厌恶就是惧怕。 &nb傅乔殷之前跟疏白说自己要稍微准备一下倒不是骗人,他不能保证这些年来白孟的灵魂就一定被那法器收集完全了,要知道那玩意可是一直被他丢在储物戒指中,几乎可以算的上是另外的一个小空间,那法器若是可以隔着个空间将人的魂魄收集完全,那可就是真真正正的仙器。 &nb这样的话白孟那种对修行毫无兴趣可言的家伙这一次可是算的上是走了狗屎运,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扒拉下来的。 &nb用灵气检查了一番的结果喜人,白孟的三魂七魄早已归位好好的温养在了里面,只要回归*的话随时随地就能清醒过来,这么一看那法器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仙器。 &nb这运气跟梅儿比起来是好了不少,要知道梅儿的身体到现在都还在傅乔殷的戒指中躺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个头。 &nb收回了自己的灵气,傅乔殷沉默的看着白孟的身体,最后长叹了一口气出来。 &nb白孟可以算的上是自己的第一位可以交心的友人,即使这人又没什么大的志向又被非要倒贴给自己那个除了长得好看以外没有任何优点的徒弟即使傅乔殷在一系列的变故之后也遇上了不少的人,但是往回想想,他相处起来最为轻松的估计还是白孟。 &nb只可惜到了最后遇到那么个糟心徒弟。 &nb扯了一下嘴角,也不知道这次白孟醒来会不会对他的那个徒弟的执念淡却了。 &nb“走,我们去把隔壁睡着的那个家伙弄起来。”一拍大腿,傅乔殷从地上站了起来。 &nb祝辰慌忙跟了上来,他这次倒没有特地变回狼兽的样子免得引人注意,而是正大光明的跟着傅乔殷走了出去,还在疏白用疑惑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时候反瞪了回去,一双手紧紧的环住了傅乔殷的右手,像是生怕自己被丢下了似的。 &nb……当然那只是摆出了这幅样子而已。 &nb实际上祝辰更想要将傅乔殷整个环入自己的怀中向人宣告着所有权,只可惜现在的身体还不允许他那么做,这狼兽的身体虽说可以承载人类的灵魂和灵根,到现在却也只是堪堪融合了而已,若是祝辰现在执意要按着之前九霄仙人教给他的方法强行提升身体和魂魄的融合,那么还需要灵力细细温养的身体可能就会因为承载不了祝辰那元婴期修士的灵力而爆裂。 &nb到那个时候,傅乔殷是再也没办法弄个身体给祝辰的了。 &nb不过祝辰这样紧紧的抱着傅乔殷的手倒是歪打正着的让傅乔殷讨厌不起来。 &nb毕竟傅乔殷本身就对纤细的少年抱有极大的兴趣。 &nb任由祝辰抱着自己的胳膊,傅乔殷走到了隔壁的房间里,他之前在自己的屋子里戳了个洞的时候便看到这里满满的都是花朵,然而当时自己的重点全部都被扒了外衣只留亵衣的白孟身上,对那些花朵倒不是非常的在意。 &nb现在正大光明走了进来,这才发现整整一个房间放满的都是被称为彼岸花的花朵,这种花儿不算常见,却也不是被凡人口口相传的那种只是漫山遍野的生长在阴阳界限处,反而是在南方还蛮容易看到的。 &nb如同火焰一般的花朵簇拥着房间正中央沉睡着的青年,长久不见日光的肌肤是病态的苍白,就连体型比起傅乔殷上一次看到也像是瘦上了几分。 &nb只是总体看来,尸体保存的很完整。 &nb白孟的身体从表面上看来甚至没有被雷劫劈上去的痕迹,若是不仔细看甚至还会觉得这个人只是陷入了沉睡而已,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清醒过来。 &nb扭头看了一眼屏住呼吸的疏白,傅乔殷的目光一瞬间就变了。 &nb就如同是在看一个傻子一般。 &nb“这只是一具尸体。”傅乔殷说道,他嘴巴上这么说,却还是特地绕开了地上的花朵小心的走到了白孟的旁边。 &nb“挡住他的视线。” &nb祝辰突然收到傅乔殷这样的传音,他也没问傅乔殷这么做的理由,直接站起来换了个位置贴着傅乔殷站。 &nb这样的动作无论怎么看都突兀的紧,无论怎么看都是在说傅乔殷对疏白一点也不信任一般。 &nb然而疏白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无论是傅乔殷默许的祝辰毫无预兆的化为人型,还是特地挡住的他的视线,都仿佛跟疏白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nb最起码在傅乔殷看起来,疏白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一门心思只为了让白孟活过来,其他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只有白孟这么一个人可以牵动他的心思一般。 &nb这样流露出的真情在大部分的情况下是不可能作假的,无论演技多么高超的人,在见到引起自己贪念的宝贝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暴露出一些什么,就算只是心脏的跳动比平时快上一分那也是露出了的马脚。 &nb只是这些在疏白的身上丝毫没有体现,傅乔殷甚至已经相信了疏白真的只是想要让白孟醒过来罢了,毕竟他从出门的时候就将神识笼罩在了疏白的身上,只要疏白稍微有一点的不对劲,他都能发现。 第六十八章 分散成了碎片的三魂七魄的重新归位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算魂魄早已温养的与之前无异,白孟的魂魄和身体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融合的。 白孟的身体从表面看上去和活人无异,身体里的经脉却早已萎缩的如同暮年,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白孟的身体最为糟糕的地方便是他的灵根早就已经被天雷劈的焦烂,光是透过神识查看白孟的内府,傅乔殷就觉得疼的慌。 正所谓十指连心,手指的断裂尚且让人承受不了,那么跟十根指头同时断裂的疼痛相比,灵根被天雷硬生生的劈成这样更是疼上了数十倍。 现在想想也算的上是造化弄人,白孟随说天赋不高,对于修仙一道也没有着多少的兴趣,但是度过开光期的天劫入个金丹期还不是什么难事,反正那一次的天劫难的也只是心魔一关罢了,白孟对于什么东西都看的开的很,就算是心魔,对于他而言可能也算不上什么。 只是命途中却偏偏遇到了疏参那个白眼狼徒弟。 既然不喜欢白孟又为什么还非要招惹,招惹了之后拍拍屁股安定的享受着白孟带给他的一切物质,就连筑基都需要白孟亲自来求筑基丹。 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的。 “主人。”心绪不宁的傅乔殷一侧头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祝辰的那张精致的如同娃娃的脸,对方的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就像是眸子中只有自己这么个人一样。 傅乔殷看的愣了神,在他的记忆力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毫无夹杂其他情绪的和祝辰对视,祝辰的眸子里的他的倒影给了他一种错觉,一种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总有一种这个人是喜欢着自己的错觉。 只是想一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事,只是在替他惋惜罢了。”回过头,傅乔殷不再看着祝辰,他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祝辰一点以前的记忆也没有,对于他亲近也是因为那种可笑的雏鸟情节,等他跟着自己回去了、看到了形形□□的不同的人的时候,必然不会再将这个雏鸟情节当真,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觉得恶心的慌。 谁会有那个心思喜欢自己的仇人? 又有谁能证明青枋夺舍的计划中没有傅乔殷那一份子? 无论祝辰对傅乔殷怎么想的,反正傅乔殷是不相信祝辰能不恨他,这事儿摆在谁身上都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掀过去。 “傅兄是否有何需要帮忙的地方?” “无需。” 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疏白的帮助,傅乔殷没有再犹豫下去,将白孟的魂魄猛地按入了他的身体之中,静寂多年的心脏在魂魄归位之际重新跳动了起来,就算不刻意观察,也能看到白孟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只是让白孟的魂魄归体并不难,难的是之后的磨合。 以及灵根的复苏。 ……就是不知道这灵根还不能复苏了,那玩意看起来毁的还满彻底的,之前也没有人被天雷劈了还救回来了的例子,倒是重新收集了魂魄再投入轮回的例子蛮多。 不过只要不再和他那个徒弟有瓜葛,就算是变为了凡人只能活上那么几十年对于白孟而言应该也是好的吧。 傅乔殷不负责任的替白孟找了条后路,他倒也不是不想要帮白孟一把,只是能够重塑灵根的丹药有何其难寻?他唯二知道的便是天罡地煞两果。 而且傅乔殷很清楚,就算是有了天罡地煞果也救不了白孟,这么多年来白孟的灵根毁坏早已散光了经脉之中蕴含的灵气,就算是用了逆天的神物也只会起到副作用。 白孟的身体根本就无法支撑到最后,在中途就会让他爆体身亡。 这样一看的话……傅乔殷觉得,自己这个友人当年想要再活一次估计也只是为了再逍遥那么几十年吧。 也有可能单纯的是为了争口气。 不过现在猜测也没有什么意思,倒不如等人彻底醒过来之后一切的事情结束找个时间将前因后果问出来,也好满足一下这么多年来对于傅乔殷而言的未解之谜。 这个过程不算漫长,白孟的魂魄既然已经回到了身体,距离他醒来的时间也不会再有多长,傅乔殷也唤了站在门口踌躇不安的疏白进来一同等待白孟的苏醒,也算是没有枉顾他这么多年来的照料白孟身体的恩情。 疏白猛然听到傅乔殷的话的时候还迟疑了一下,他可不认为白孟会想刚醒来就看到他,或者说估计白孟这么一辈子都不会想要再看到他的了,只是他的理智是这么告诉他,身体却还是慢腾腾的走了过去。 说不定白孟睡了这么多年醒来之后失忆什么都记不住了呢?这样的话他不就还有一点希望? 疏白也就靠着这么一点侥幸心理在撑着,他绕到了白孟的另外一侧跪坐了下来,脸上的忐忑不安跟坐在他对面的傅乔殷的淡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嗤,这个男人要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躺在地上的那个小鬼的事情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傅乔殷和祝辰没说些什么并不意味着看了那么多年戏已经把看戏当成自己的人生乐趣的九霄仙人不会说些什么,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九霄仙人一语道破疏白的不妥之处也算不上是什么出奇的事情。 毕竟跟这件事情有关的三个人就是地上现在躺着的尸体、疏白和傅乔殷,会被自己的认知引导的也就只有傅乔殷,祝辰和九霄仙人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事外人。 只可惜真正能将事情给看在眼里的只有九霄仙人一个人罢了,祝辰则是低着个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疏白坐下来还没多久,白孟便有了清醒过来的迹象,他紧闭着的眼皮不断扇阖着,极为艰难的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傅乔殷问道。 “嗯。”顺口答了一声,白孟双手撑在地上像是想要坐起来。 然而这个身体却虚弱到了极致,出乎了傅乔殷的意料,白孟还没有坐起来便手一软又倒了下去。 他本都做好了摔回地上的心理准备,眼睛都反射性的闭了起来,只是没想到的是却是跌落到了一个人的怀中,结实的臂弯环在他的身侧,其中的紧张像是在抱着什么易碎的珍宝一般。 白孟呆呆的眨了几下眼睛,抬头朝着接住自己的人望去。 只是一眼的功夫,便让白孟的脸色阴如黑炭,他紧抿双唇,抬手就要将疏白推开,只是推了好几次那人都纹丝不动的,弄的白孟的脸色更为的差了起来。 “别费力气了,你推不开。”僵持了半天还是傅乔殷开了口,他伸手将白孟接了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灵气也趁着这个机会探入了白孟的身体之中帮他梳理起来经脉。 白孟现在的身体与凡人无异,傅乔殷甚至不敢给白孟吃那些修者用的丹药,生怕一个不小心白孟就被自己折腾的又死了,这样的话之前做的就跟无用功似的,回头想想还真想不明白到底是图个什么。 “我……” “滚。” 疏白刚说了一个字便被白孟堵了回去,傅乔殷看他还压根不敢还口,就是坐在那里一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的样子,明明对白孟百般的不舍,却又害怕再呆在这里惹的白孟不快。 这幅场景怎么那么熟悉呢……? 傅乔殷琢磨道。 这怎么看这都是白孟的家务事,傅乔殷搀和在里面也没有什么好事,但若是放在那里不管他们的话对傅乔殷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事,不说别的,最起码为人温养经脉的时候如果受到了干扰,不属于自己的灵力留在了里面就会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肆意破坏着经脉。 只是灵根被破坏的话白孟会变成一个普通人,但若是连着经脉都被破坏了的话,便会成为全身瘫痪的废人。 衡量了一番利弊,傅乔殷给祝辰使了个眼色。 “傅小子什么意思?” “应该让我问问他们之间是怎么了吧。” 没有接收到傅乔殷眼中隐含意思的祝辰和九霄仙人如此猜测道,两人都觉得应该是傅乔殷让祝辰去问问实情,稍微商量了一番狼崽子便在傅乔殷期待的目光下摸了摸鼻子,迟疑的开了口:“不知二位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狼崽子! 一句话刚出,傅乔殷便知道狼崽子会意错了他的意思,然而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傅乔殷对于那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也是有一番好奇,不然也不会自己不开口指使狼崽子去问,这么一来干脆半推半就着安心等着自己好奇了有一段时间的事情了。 “也不是什么事情。”白孟的脸色比起之前来已经好了不少,他这话一出疏白的脸色隐约显露出了一丝喜色,只是下一句话却又将他坠入了地狱。 “就是一个还指望从我身上扒走一些什么的白眼狼徒弟的装模作样罢了。” 第六十九章 白孟修仙几十年,唯一一个徒弟叫做疏参,傅乔殷听白孟说过疏参好几次,唯一一次看到疏参却是在那次跟白孟逛窑子的时候。那一次的印象傅乔殷还蛮深的,毕竟他还是从那次起知道自己对纤细柔软的少年身躯有着不为人知的兴趣,就是不知道当年那个长相俊美的疏参现在怎么搞成这个德行,带个面具就算了,面具里面露出来的那点皮肤都粗糙的不成样子,傅乔殷是怎么也不能将当年那个跟兔儿爷似的疏参和现在这个身高比他高出了一个头的面具壮汉联想到一起。 ……哦不,他确实想过有没有可能疏白就是疏参的情况,就是被刻意用临时想到的理由给混过去了。 “当年的事是个误会。” “是不是误会与我何干,那是你和那位姑娘之间的事情。” “但是你误会我了,我也没有想到你会……” 白孟皱起眉头,毫不犹豫的打断了疏参的话:“阁下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又何况一两件,现在这幅假惺惺的样子又摆给谁看?这事儿就是我犯贱非要贴过去找罪受,你也不要良心不安什么的了有什么话直说,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也直接说了,不过我死前把东西都送你了现在手上就一个可以养魂的法器其他什么都没了,你要是要那玩意的话就给你,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修你的仙我当我的人。” 白孟这段话讲的确实不客气,傅乔殷琢磨着这疏参若是没带面具的话现在脸色指不定难看成了什么模样,不过这会儿人家的家务事放在这里他也没有兴趣搀和在里面,干脆心安理得的看起了戏来。 “你到底想要什么,说话。” “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你原谅我。” 得,疏参的脸色变没变傅乔殷不知道,但是白孟的脸色变得跟锅底板似的他倒是看到了。 “我说了,没有原谅不原谅的说法,我们俩现在就是陌生人,连个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懂不?你要是觉得之后结婴的时候天劫会比较难那就别没事折腾这些有的没的,啊正好,我身子是你保管着的吧?看起来还不错,我们两清了。” 傅乔殷乐了起来,白孟这还真是说掀过就掀过,几十年前还那么要死要活的怎么劝都没用非要认定了他那徒弟,现在重生了倒是跟想明白了似的,也不管他那徒弟怎么想的了,话说的一句比一句绝,还打死都不松口非要跟疏参断了关系。 这人重来一遍还能变聪明是不? 斜眼扫了一眼自觉惹祸了缩在自己旁边一句话都不说了的祝辰,傅乔殷笑得一脸深意的在他头上揉了揉。 变聪明好啊,变聪明点,这位要是跟白孟一样怎么说都非要跟自己断了才好。 虽然说可能会有一段时间心里不对味还不怎么舒服,但是时间长了不就好了? 这会儿白孟和疏参的角色就跟倒了个个儿一样,之前是白孟追着疏参跑,现在却是疏参反过来求白孟的原谅,傅乔殷左右看看也不知说什么,白孟就跟个病美人似的靠在自己身上,身上那经脉还靠着自己的灵力温养恢复,而疏参那么个大个却像个小媳妇一样低着个头一句话不说的站在那里,一张脸唯一露出的就是那一双眼睛,跟看负心人似的直勾勾的盯着白孟。 疏参不回话,白孟的话就跟打在了棉花上似的一点反应都看不到,气得他差点背过气去,他当年怎么就没想到疏参会是这幅德行?要是早知道的话他早被疏参恶心的不清了还跟他发展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紧咬着牙齿,白孟重复着告诉自己不能跟这人一般见识,等感觉气顺了,这才开口对着疏参问道:“疏参,你是觉得我还欠了你什么是不是?” “没有。”疏参摇了摇头。 “那你这会儿摆出这幅样子给谁看?我真的什么东西也没有了,真的只剩下一个养魂的法器了,要是你要的话这玩意也给你行不?我现在就一凡人,一个只有短短几十年寿命的会老会死的凡人,你也看到了不是?法器你要是想要的话也给你,什么都给你,行了不?你就算行行好别再烦我了。” “……我没想要你那法器,就是想着之前是我的错,你……” “乔殷,法器拿给我。”白孟打断了疏参的话。 傅乔殷脸上看热闹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点了名从看戏的变成了配角,施施然的拿出了那个法器递到了白孟伸出来的手上,那玩意好是好,就是他对那玩意的兴趣不大,再好的法器那也只是个养魂的,跟普通法器的区别就是养的好还是不好,根本实用不到哪里去。 说句实在的,给他个这玩意他说不定还拿去看看能不能重塑了当剑用。 “你要的话就拿去吧,别黏黏糊糊的假心假意的待在我旁边了行不?”白孟举着法器的一端就等着疏参将那玩意接过去,然而等他手都酸了疏参却还是要死不活的站在那里站着,气得白孟抬手就将法器朝着疏参的头扔了过去,“你变娘们了是不是?有什么话直说无妨,你到底想要什么。” 可能是被气得够呛,白孟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而跟嘴巴上的不争气比起来,白孟手上的力度倒是争气的很,那拿起来沉甸甸的法器愣是扔到了疏参的额头上,把他头上的面具都嗑裂了一个口子。 “说!” 瞧着白孟可能真的是被气得不行,疏参这会儿倒是不敢再玩那套了,正好他脸上那面具也戴不了了被他三两下拆了下来,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我就是想要跟你道歉,想要被你原谅,这都不行么?” “哦,你这还心真大,换位思考一下你觉得我要是你的话你会原谅我?” “但是当年那真的是个误会!” “那是当年,当年是不是误会我不管,你知道从现在到以后我都不想跟你过了就行了,看着你我恶心的慌。” 白孟这话说的还是不客气的很,傅乔殷就看着那么个糙汉子的眼睛一点一点的红了,之后跟被怎么了似的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淌去,牙齿还紧咬着下唇非要一副想哭但是就是不哭出来的样子。 那样子,还真是让人看不过去。 仿佛再多看看眼睛都疼。 “摆出这幅样子你到底想给谁看?爱到哪哭去哪哭行不,我好不容易给自己留了条活路你能配合一下我这条活路不,我真的不想再跟你再说以前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了。” “当年,我以为你对我只是玩玩而已,青楼卖的那位姑娘是我在家乡的时候认识的妹妹,她求我将她买下来的。”疏参缓缓的开了口,可能是发现眼泪并没有什么用途,这会儿说收就收了回去,要不是他的眼眶还是红的这会儿就跟没事人似的,“我没有想到在那之后她会缠住我,也没有想到她会……做出那种事情,那一天我……” “行了,别说了,我懂你的意思了。” “那……” “所以我原谅你了,多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以后的事情不劳您费心我自个儿来就行了。” 疏参的脸色变了,傅乔殷估摸着他是真没想到白孟会这么难哄,好声好气的道歉了解释了结果人还一点改口的迹象都没有,这要是他的话他都得变脸,就更不用提那个守了自己师父那么多年想着自己道个歉就了解了结果事实却扇了他一个大嘴巴的疏参。 偏偏他要是想要和好的话还不能走,只能好声好气的站在这里慢慢劝,不管白孟说些什么都得听着。 哦,就这样说不定白孟还懒得理他,换谁谁都不会想原谅一个人渣吧。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没了的话就早点走,地上这法器归你了,反正这玩意我以后也用不上了,若是有缘我们下辈子再见了行不?孟婆汤我绝对好好的喝进去,让这辈子什么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的。”白孟的口气愈发不耐烦起来。 他这边还在好好的说着话,那边疏参就干脆上了手。 傅乔殷只看到疏参的身形略微闪动,下一个瞬间对方却已经抓住了白孟的手臂一个用力就要把人往自己怀里拖,这样的过程中疏参的双眼却还是恶狠狠的盯着傅乔殷,像是要从他的身上剐一块肉下来一样。 “那么恶狠狠的盯着我做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傅乔殷闲闲的说道,挥袖抬手之间疏参便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般,整个人飞了出去,最后镶在了木墙上。 挑起一边眉毛,傅乔殷觉得如果那个木头看起来不是那么奇怪的话可能疏参就不只是镶在墙上那么简单了,直接飞出去都是有可能的。 这种高出别人将近一个大境界的实力的碾压,不得不说傅乔殷还是喜欢的很,就是白孟看的张口结舌,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友人。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在你睡觉的期间吧。” 听到这样的答案,白孟一脸的惋惜,“早知道一开始就这样了,也免得浪费时间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第七十章 白孟在傅乔殷将疏参打的飞出去的时候还只是惋惜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想到那么做而是浪费了口水跟疏参在傅傅乔殷的面前演了一场师徒情深的好戏,而在知道傅乔殷现在比自己徒弟高出了一个大境界还就差那么一点就要化婴成为一代元婴老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便变成了惊悚,还伸出了手在傅乔殷的胳膊小腹胸前来回捏着,一边捏一边还喃喃自语说些什么。 白孟所受到的打击傅乔殷大概也是能明白的,无非就是什么当年你我同为墙头雀,如今你却变凤凰这种落差感。 不过好在白孟也是个心大的,要是傅乔殷趁着他没有意识的这么多年找了个千娇百媚的媳妇儿或许他还会嫉妒那么一下,事关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的修仙之路的话他有的也就只有深深的羡慕以及自己朋友竟然是元婴强者自己这次赚了的小市民占便宜的感觉。 以及自己可以拍拍屁股跟疏参把关系彻底断了的喜悦和惆怅。 这些事情还是在将疏参用法阵困在了木屋里傅乔殷带着白孟走了几日之后白孟才说出口的,这会儿疏参不在他的面前,他提起疏参来也不需要再装腔作势,那些之前被他隐藏的极深的感情这一会儿简直可以算的上是全部爆发了出来。 不知道他本人是怎么看自己那副样子的,反正在傅乔殷看起来是鼻涕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德行,你要是把以前那些大江南北闲逛的时间拿来一半用在修炼上,指不定遇到你那徒弟的时候都已经金丹期了。”递给了白孟一张手绢,傅乔殷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对白孟的嫌弃 “你不懂,我本来就对修仙没什么兴趣,这事儿对我唯一的吸引力就是寿命会长一点我能玩的地方也会多一点,人生的乐趣不过就是吃喝玩乐,要是这一点乐趣也被剥削的话不如死了算了。” “那你还特地留一条命下来干嘛?” “为了接着玩啊!” 白孟回答的理直气壮,这样的毫不掩饰做作表现出自己的懒惰不上进的人失忆了的祝辰还是第一次看到,不免多看了他几眼,然而就是这么几眼让他之前一直降低的存在感彻底归为起点,白孟立刻就注意到了这个一直跟着自己好友的要多亲昵有多亲昵的小少年。 祝辰的皮囊长得很好,他自从进入了妖兽的身体,总体上的气势都有了一定的改变,再加上那如同桃子一般白里透红的弹指可破的肌肤,微微上挑的泛红眼角,这一切都像是在告诉白孟一个事实。 自己的好友那次青楼之行后,真的确定了口味了……? 不过这年龄看起来最多也就十一二岁吧?好友下口的时候就没个罪恶感什么的么。 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哦,亮闪闪的就跟两颗黑珍珠似的,这样的小孩肯定还没经历过那些肮脏的情感世界,好友怎么就这么残忍的把人给收了?别是什么都做了吧啊? 被白孟仿佛实质的逼供眼神盯得不自在,傅乔殷不得不扭过头看向刚刚那个还在自哀自怨的好友,却发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的恢复,还摆出了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来。 真是不知道这个人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一会儿一个样。 “怎么?”傅乔殷问道。 他这个问题就像是打开了闸门一般,白孟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于心不忍,“你还问我怎么了,你竟然还敢问我怎么了,这才多少年啊你说说?我是猜到了你肯定会有一些怪癖,但是你这种光明正大的拐骗小孩行为是要被人不齿的,你的修仙路也会变得艰难的,听我的话,回头是岸啊!” “……” “不在那之前我先问问你们做过了没?说实话!” 抽了两下嘴角,这问题要傅乔殷怎么回答,他跟祝辰儿子都有了但是孩子他爹失忆了还死了这会儿是给他换了个身体? 那肯定还会被逼问过程。 思考了一番,傅乔殷最终选择了一个不用解释也不会被逼问的答案,“做过了。” 果不其然,他这话一出白孟的表情更加痛心疾首,但是却一个字也没再问下去,就是低着个头闷闷的走着自己的路,脚步看起来还颇重,看起来像是想要用动作表明自己对傅乔殷的不满。 ……这怎么弄的就跟小孩似的?那么多年前的浊世贵公子呢? 揉了两把自己的脑袋,傅乔殷强忍着把白孟再扔回给疏参的*跟着后面走了上去,他现在要做的事情也就是将白孟送回凡人住的地方再在回去的路上一路打听三途河试试看,以前的事情现在也是该画上句号了,一直拖下去并不是个办法。 傅乔殷忙着盘算之后的事情,而一直紧跟着傅乔殷的祝辰现在却也忙得很,他在神识里唤了几声九霄仙人,对方一有回应立刻开口问道:“做过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做过了的意思。” “所以是什么意思?” 被祝辰这么一逼问,只是个光球的九霄仙人也差点老脸一红,之前跟祝辰夸夸其谈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到,现在这会儿只是简单的将他之前说的那些东西解释一遍却莫名让他觉得尴尬。 就像是带坏小孩似的。 之前怎么就没这个感觉呢? “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东西的意思,哎对,就是那个,双修,懂不?双修。” “哦。” 祝辰点了点头,他这么突然一点头弄的傅乔殷还低头看了他一眼,给人回了个笑容,祝辰又低下头想着自己的心思。 他和傅乔殷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这个是肯定的,就不说他现在的身体能不能做出那种事情了,就是自己的主人有再大的能耐他也不可能跟自己做过一次之后自己还什么感觉都没有啊! 难不成自己的主人其实是透过了自己看什么人?自己只是那个人的替身?然后那个人才是主人真正喜欢的人? 这个可能在脑中形成的一瞬间祝辰就本能的觉得这是真的,光是想象那种可能就觉得自己凄凉了许多,连带着傅乔殷对自己重不重视这个问题都不重要了。 重视自己有什么好的?不还是透过自己看了其他的人么! 抽抽鼻子,祝辰总觉得这会儿自己就跟去了半条命似的,难过的紧。 他这样的反常傅乔殷自然不会看不到,低下了头,傅乔殷一脸疑惑的对着祝辰问道:“你怎么了?” 主人竟然还问我怎么了!他一点都不重视我一点都不喜欢我了!我就知道我只是个代替品还是一个伪劣的! “没事。”祝辰的嗓音闷闷的。 这怎么看都不是没事的样子。 傅乔殷觉得自己头疼的慌,他刚刚还在想着白孟怎么现在跟个小孩子似的,现在仔细看看不止白孟跟个小孩似的,就连祝辰也都一并年龄倒退了一样,这人之前也没这么麻烦啊?虽然说粘人了点某些地方幼稚了点,但也不会莫名其妙的闹情绪啊。 抬手将祝辰给抱了起来让对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傅乔殷这也算是逼得人跟自己对视,盯着那张莫名其妙逐渐变红的小脸,傅乔殷勾起了唇角,说话的口气也像是带了一丝诱惑的意味。 “乖,告诉我,你刚刚想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真的?”傅乔殷挑起了一边眉毛。 “……”感受到了赖子傅乔殷的威胁,祝辰这会儿敢肯定如果自己说再说没事的话自己的主人肯定会一撒手就将自己扔了,翻脸翻的毫不犹豫。 但是如果说了……又丢脸的很。 “不说?”傅乔殷又问了一遍,他已经作势要将祝辰从自己的怀里扔下去。 这会儿祝辰也不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问题了,一伸手就将傅乔殷的脖子牢牢的抱住,生怕自己被扔下去了一样,“我不是替身。”祝辰的声音闷闷的,“主人要是还喜欢那个跟我长一样的人也没关系,我会让主人喜欢上我的,所以……所以主人能不能不要把我扔了。” 谁说自己要扔了他的? 傅乔殷乐了,这会儿看起来小孩子也是有小孩子的好,最起码人家不做作啊,有什么事儿都直接说了,虽然想的事情让人有点不懂他们是怎么想到那个方面的。 不过这样也好。 “行啊,要是你有能力代替那个人的话。”傅乔殷在祝辰的耳边小声说道,他看着那薄薄的耳朵慢慢的变得通红,莫名涌起了一种冲动,张嘴就在耳朵上咬了一口,引起了祝辰的惊叫。 捂着耳朵,祝辰瞪了一眼还抱着自己的主人。 这人太坏了!等自己有能力了绝对要让这个人躺在自己身下哭出来,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 第七十一章 走走停停半月有余傅乔殷才终于带着白孟和祝辰看到了第一个小镇子。 镇子不算大,说它是镇子可能还是抬举它了,准确的说应该是个小村庄,一眼看去约莫也就只有十来户人家,看起来穷困的很,走在前面的白孟还顺手在一户人家的土墙上推了推,总觉得这玩意稍微用点力估计就要倒下去了。 想到之前跟傅乔殷说好的遇到有人的地方就将他丢下来自食其力,白孟讪讪的缩了缩脖子,一扭头满脸堆满了讨好的笑,搓了搓手问道:“乔殷你不会将我扔在这里的对吧?” 傅乔殷当然不会将他扔在这里,这儿虽说是凡人的镇子但正儿八经的来算还是魔修的领域,白孟这种死而复生的例子在魔修这边看起来就是一块顶好的试验品,要是碰到个专修鬼道之术的魔修的话白孟哭都来不及。 相比之下放到正道那边的话虽然好不了多少还是会被人窥视,但是比较起来人家好歹还是偷偷摸摸的,白孟想求助也不是找不到人求助的。 刚想开口给白孟吃颗定心丸,傅乔殷转念一想这几日被白孟来回放在嘴边叨念没人性连小孩都下得去手这样的话,到了嘴边的话转瞬便改了口,“嗯?白兄不愿意在此分手么?我觉得这儿不错,人烟稀少民风朴素的,说不定你在这儿遇到个好姑娘娶了都没什么关系。正好,前半辈子你也是**够了,在这种小村庄里安享晚年岂不正好?” 听傅乔殷的口气还真打算将他扔在这里,白孟的脸立刻拉成了苦瓜脸,傅乔殷见他如此还趁胜追击,接着说道:“你之前也算是受了情伤,我看这地方应该不会突然冒出个什么人再骗了你感情什么的,不如在此安定?” “乔殷你不能这么对我啊乔殷,你我相识数十载,没有爱情也有友情了,真的忍心看兄弟我在这种地方么?说不定过几年你来看我我就不是现在这副样子了,到时候你后悔也迟了啊!” “白兄无须担心,我早已不是那种只看长相的人了,就算你现在长得丑陋不堪我也照旧将你当兄弟来看。” 看傅乔殷是铁了心要把他扔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偏僻村庄里,白孟四处打量了一下从他们身旁走过的五大三粗的男人,以及那些仿佛要将他们吞了似的的……同样粗壮的女人吓得搓了搓手臂,眼珠一转蹲下身子对着祝辰嚎了起来,“祝小兄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可是为了帮你说话才被乔殷这般虐待的,你好歹在这种时候也要帮我说说话啊!乖,你说话乔殷绝对听,我要求也不高就让他不要把我扔在这种地方就可以了!” 祝辰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打碎了白孟的希望,“我早就倾心于主人,你说那些话才是给我帮了倒忙,再加上这半月来你时时刻刻霸占主人,把你丢在这里我本就是巴不得,又干嘛要帮你说话?” 白孟就像是被箭穿透了胸脯一样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因为惯性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伸出个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傅乔殷,过了会又颤颤巍巍指向了祝辰,最后话没说出来一口老血却差点吐了出来。 感情他之前说了那么多对他们而言那就是棒打鸳鸯哦?怪不得那小孩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是满满的戒备与敌意,只有在看到傅乔殷的时候脸色才好一点。 他到底图个什么! “你们……你们欺骗我感情!我的内心受到了创伤,你们要是把我扔在这里的话我会诅咒你们俩一辈子的!” 面无表情的看着白孟,傅乔殷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好了。 这个到底算是识务者为俊杰还是不要脸面了? “起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跟你开个玩笑还当真了。”落在身上的视线又多了几道,傅乔殷抽了抽嘴角,抓着白孟的胳膊就把人拉了起来,那些村民在他们看过去的时候一个两个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实际上偷听他们说话早就偷听了不知道多久。 毕竟村子只有那么一点大,站在村口就能看到村尾的,这样的乐子是不多的。 “你不扔我在这里了?”白孟飞快的顺着傅乔殷的力度站了起来。 看他这幅样子傅乔殷就气不打一处来,摆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傅乔殷对着白孟问道:“你是重新活了过来不是直接进入下一辈子了,怎么脾气都提前改了?” “哦,现在只有你我和喜欢你的小崽子仨人,我想想也没什么我什么事情,风流公子也不需要装的,干脆就这样咯。” “……” “还是说你想看我跟小崽子为了你争风吃醋再发展出一段旷世奇缘被人写成话本流芳百年?” “不必了。”十分冷淡的拒绝了白孟的提议。 懒得再跟白孟一般见识,傅乔殷想了想还是去找村子里的大爷大娘们打听一下距离这里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早点把白孟带过去也是好的。 “什么?城镇?那离我们这儿可远着呢,大概啊,还有那么几十里路吧。”被傅乔殷询问的大娘乐呵呵的说道,她早就看了那两个站在村口的小伙子半天了,一个两个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看起来水灵的很,怎么看都不是他们这种小村子里能养出来的,说不定是哪家的富家子弟外出游玩正巧走岔了路呢? 哎哟不过近距离看更好看了,这个鼻子这个眼睛长得,啧啧啧。 “多谢大娘,还请问一下这儿有没有马车可卖的?”傅乔殷问道。 “没有没有,我们村里一共就只有一匹驴而已。不过若是二位不赶时间的话过几天我们村的大牛要去镇子里一趟,让他带着你们一起就行了。” “这……多谢大娘了,大牛兄弟住在哪儿?” “喏,村尾倒数第二间房子就是他的。”大娘豪气的抬手指了个方向,傅乔殷顺着大娘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差不多知道了地方后就回去拉着祝辰和白孟朝着那屋子走去。 大牛的屋子远看上去还好,近看却就跟要塌了似的,偏偏院子里还栓了头驴,刚走进院子便被驴粪的味道逼得又走了出去,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决定由白孟进去跟大牛商量。 对此,傅乔殷的理由是这样的。 “祝辰的鼻子跟狼一样灵,你忍心让他进去里面受罪?” 苦着张脸,白孟摆出了一副壮士就义一去不复返的样子憋着气走进了院子,短短的几步路被他走的格外艰难,等到了那个看起来摇摇欲坠的门前时,白孟先是回头看了傅乔殷一眼,看后者对他完全没有一丝的同情,这才抬起了手,沉痛的在门上敲了几下。 “来了来了,谁啊啥事。”门内的传来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白孟的表情愈发悲凉了起来,偏偏他还不敢抽鼻子,生怕自己这一抽鼻子就被院子里的味道给熏晕了过去。 好在房门没多久就打开了,屋子里的人比起白孟来高出一个头来,白孟就算是直视也只能看到大牛的下巴,他愣了愣,低头看去,正好看到这乡下汉子晒得黑亮黑亮的肌肤,以及胸前褐色的粒子。 总觉得鼻子有点痒得慌。 白孟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他这动作倒是让大牛误会了,以为这小少爷受不了院子里的气味,咧了个嘴巴露出雪白的牙齿对着白孟笑了笑,抓着人的手臂就把人朝院子外面拉去,“里面味道重,有什么事儿我们出去说,这小村子里几年也来不得一两个新鲜面孔,看小兄弟你长得这般标致我就当交了个朋友了。” 谁要跟你做朋友。 被大牛拖着的白孟和站在外面的傅乔殷同时翻了个白眼。 大牛家也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再加上人腿长手长的,还没几步就拉着白孟从里面走了出去,憋了半天气的白孟这会儿脸都红了,一出来就大口的喘着气,看他这幅样子傅乔殷还在他背后拍了拍,让他小心点别一个不小心把气给岔了。 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举动显然是激怒了白孟,咬着牙,白孟就想朝着傅乔殷扑去。 结果护主的狼崽子还没站出来,白孟就被大牛给拉住领子拎到了旁边,“两位兄弟是要去镇子上吧?”大牛开门见山的问道。 “哦?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 “嗨,这村子总共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村口讲话嗓门大点村尾都能听个一清二楚的,再加上这地儿也就只有我家还有匹驴,两位兄弟看起来又不是本地的人,当然是要去镇子里咯。”大牛摆摆手一脸的不在意的说道。 这乡下汉子有意思的很。 “既然我们的目的大牛兄弟你也知道了,我就不多说废话了,大牛兄弟愿带上我们一程不?” “这不简单,你们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是了,正好,我们等下就走。”(.. ) 第七十二章 大牛的动作快得很,傅乔殷他们还没找到个地方落脚,就看到大牛已经把驴车给套在了驴上,吆喝着将驴给从院子里拉了出来。 说那是车,其实也就是一个板子,后面再拖了两个轮子,大牛的手上还牵了根吊杆,前面套了个胡萝卜,一甩一甩的引着驴走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驴车的简陋超出了傅乔殷和白孟的想象,曾几何时以他们的身份竟然还要坐这种又脏又破的车,光是站在那里还没坐下去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身上的衣服都要被弄脏了。 “哎那个……乔殷啊,我们真的要坐这个驴车?”白孟吞了吞口水凑到傅乔殷的旁边咬耳朵道,“你看这个驴车,仔细看看,你真的想要坐么?” 傅乔殷抬手推开了白孟,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抱着祝辰坐在了车尾,“不坐驴车你是想要走过去?” “那不是……也不是不可以嘛?” “行啊,你走我坐驴车。” 白孟焉了下来,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爬到了车尾坐了下来,让他一个人走个几十里路是不可能的,就不说他现在是个凡人就连以前从来不需要担心的填饱肚子现在来看都是个问题,光是比起之前来虚弱了不少的体力都是个问题了,之前走到这个小村子来都费了半个月,每天休息的时间都占了一大半。 这个速度的话…… 白孟算了算。 等他走到镇子的时候估计也要死了吧? “哟,不是说要走过去么?”傅乔殷挑眉对着坐在他旁边的白孟问道。 “那也不能我一个人走啊对不对,既然你们俩都坐驴车的话那我不跟着一起的话不是显得太不合群?”白孟嘿嘿的笑了两声。 傅乔殷面无表情的看着白孟。 “行吧我说实话,你们不能直接将我丢下来这样不厚道!”白孟举起了双手摆出了投降的样子。 “早这样多好。” “这不是闲下来的话就会想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么,我总怕我万一脑子一个不对劲又跑回去找人了。” 白孟的脸上满是掩盖不住的落寞,傅乔殷想了想抬手在白孟的头上揉了两把,只是还没让白孟感受到安慰就被祝辰拉着手臂又把手拽了回来。 “顺应本心就行了。” 自嘲的笑了笑,白孟也没说傅乔殷说的对还是错,他当然知道顺应本心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本心是什么,到底是想要自己做什么。 摸着自己的心来说,白孟真的是一点也不恨疏参,这一开始确实是疏参先找他的,但是接受了疏参的是他自己,愿意琢磨那些东西送给疏参的还是他自己,疏参也不是没有拒绝过自己,只是自己却一厢情愿的觉得这样都是对疏参的好,非要强迫人全部收下来,直到他习惯了下来,习惯了收下白孟的东西。 还习惯了朝白孟索要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些明明一开始都是白孟自己的错,但是真的让他跑回去跟疏参和好的话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又不是傻,疏参到了最后的时候心安理得的找白孟要灵石要符隶然后换成银子去给其他姑娘赎身的事情白孟又不是不记得,以及之后疏参和那位姑娘的亲亲我我,这些事情都是无法抹灭的事实。 要是说一开始还是白孟的错,那么后来的疏参也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 “哎你说,这是不是一开始就是我的错?我如果一开始对他差一点的话最后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挠了挠后脑勺,白孟对着傅乔殷问道。 “确实,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不过可能会更糟。” 白孟被傅乔殷说的一噎,他还没想明白傅乔殷为什么这么说,大牛就已经哟呵着一鞭子打在了驴子的屁股上,驴子叫了出声,迈着四条腿缓慢的走了起来,这猛然的动作弄的坐在后面的三人一个踉跄,白孟甚至还差点掉了下去,就坐在傅乔殷怀里的祝辰还好一点。 “嘿,小心点可以么!”拽着木板勉强坐稳,白孟不满的叫出了声。 “哈哈哈抱歉抱歉,这驴车确实有点不稳,让老爷受惊了。”大牛扭过头对着白孟道了个歉,诚意虽说没多少,但好歹也算是道了歉,白孟翻了个白眼也算过了去,背对着大牛接着跟傅乔殷没话找话说,他这样也就没看到大牛的眼中一闪而过的苦涩,高大健壮的汉子在一瞬间宛若矮了一截。 无比的颓废。 大牛的一举一动当然是瞒不住傅乔殷的眼睛,金丹期修者就算是不刻意放开神识,这么短短的距离他的一举一动当然还是不可能瞒住傅乔殷。 只是他这笑的在白孟看起来就是莫名其妙,抬手放在傅乔殷的脑袋上,白孟问道:“脑子坏了?” “你脑子才坏了。” “那你笑什么?” “哦,想起我徒弟了。” 傅乔殷是随便找了个理由,但是这事儿对于白孟来说是新鲜的很,祝辰当上他徒弟的时候他总觉得祝辰简直就是生来气人的就没跟白孟说过,这会儿被白孟一问还愣了愣,莫名的后悔了起来自己刚刚干嘛多话。 “认识那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有个徒弟哎,是男是女长得怎么样?” 看着白孟这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傅乔殷也不好意思把这个话题过过去,只得干脆往后说了下去,“男的,样子长得不错,但是性格有点毛病,跟了我几年之后就被他爹接回去了。” “你喜欢他?” “……不,一点也不喜欢。”傅乔殷啧了一声稍微犹豫了一下便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他在说谎,要是不喜欢的话怎么可能犹豫。”九霄仙人不满的开了口,他本想是安慰一下祝辰,免得祝辰又闲着没事钻牛角尖,却在话说出口之后猛然想起现在的祝辰并不是之前的那个什么都记得的祝辰。 “……啊那个,我刚刚是随便说的。” “你是说,主人他有一个非常喜欢的徒弟?” “不我也没说非常喜欢,只是觉得要是不喜欢的话不可能犹豫那一下。” “你认识主人的徒弟。” “不……” “他是谁?” 本想避免的问题最后还是被问了出来,特别这问题还一点也不好回答。直接告诉祝辰你就是傅乔殷的那个徒弟的话不要说祝辰不相信,就连九霄仙人自己都觉得牵强的很,就算他亲眼看到了傅乔殷给祝辰换身体的过程;但是若是告诉祝辰这个所谓的徒弟另有其人,他又要编出个活生生的人出来。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弥补,这种事情九霄仙人还是知道的。 “主人他……很喜欢那个徒弟么?”看九霄仙人不回答,狼崽子也就自己胡思乱想起来,傅乔殷之前跟他说过的有喜欢的人也被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徒弟划上了等号。 狼崽子觉得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自从他们从那个山谷中走出来遇到了第一个人,就没有任何的好事情,不是分散了傅乔殷对他的注意力就是剥出了傅乔殷过去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想要知道傅乔殷以前有喜欢的人而那个喜欢的人是谁这样的事情,以前是以前,现在跟傅乔殷在一起的明明就是他,为什么非要提起傅乔殷以前的事情来? “……不这事儿也不能这么说,你看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要是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话也算是帮自己提前找好了对策,到时候你若是比那个人更耀眼更能吸引他的注意他不是就会……看向你了么。” “是这样么?” “对对对是这样。” 好不容易才将祝辰糊弄了过去,九霄仙人觉得自己也算是尽了仁义了,之后祝辰能不能发现那所谓的徒弟就是他自己就是祝辰自己的事情了,不管怎么说,九霄仙人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试着逼问傅乔殷那个人是谁的白孟到了最后也没有逼问出来,可能是由于他嚷嚷的太吵,傅乔殷干脆一闭眼睛不再理白孟,白孟又吵了傅乔殷几句,见这人真的没有理自己的意思这才作罢,低着个头玩起了自己的手指来。 “你们是兄弟?”见后面没了声音,大牛回头主动找白孟搭上了话。 “不,只是朋友。” “哦,看你们关系蛮好的。” “那是当然,我们可是认识了不少年了。” 找到了说话的对象,白孟想了想干脆也爬到了大牛的旁边跟他搭上了话来,几句话一说,倒是让白孟大开了眼界,这村子里的汉子似乎平日里就在大江南北的跑,懂的东西还不少,白孟说的东西他都能附和上那么几句来。 “没想到你跑过的地方还不少。”白孟感叹道。 “那是当然,男人嘛,志在八方。不过你刚刚是在说什么东西你错了?说来我听听?” 第七十三章 “没什么,说了你也不会信。” “哎?我怎么就不信了呢我?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会信?” “哦行啊,我问你,你相信凡人能逆天修行强行改命最后渡劫飞升么?” “……” 歪着头,白孟对沉默下来的大牛咧嘴笑了笑,“来说说其他的事情吧,比如你上一次去江南的时候遇到了个姑娘?然后呢?” “哦也没什么,那姑娘在之前跟我有着一段缘分,只是没想到几年再见竟然被人卖入了青楼,她央我为她赎身,我一个小村子里的庄稼汉又哪来的那个钱?当然就拒绝了,现在想想看当时的事情做的还蛮对的,毕竟人姑娘也已经十五六岁了,这么大的年龄还被人拐入青楼,那也是她的命数了。”大牛看起来像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他不慌不忙的在驴屁股上抽了一鞭子,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带了一丝讽刺的说道:“要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的话,就是这儿有问题。” “哦?那她要是被她爹娘卖到青楼的呢?” “怎么可能?她爹娘早就死了。” 大牛回答的十分迅速,他说完之后正好对上白孟的双眼,喉咙动了动又解释道:“跟她相识的时候她告诉我的。” “你跟我解释干嘛?跟你未来媳妇解释啊。” 看了白孟一副丈二摸不着脑袋的样子,大牛在心底叹了口气,告诫了自己几遍现在就将全部事情摊牌的话太早了,白孟也不可能会相信自己,他不能这么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儿还要慢慢来才行。 “我那不是怕你胡思乱想以后还会跟我媳妇说这事儿么,到时候我可是百口莫辩了。” “啧啧啧,我看起来就是这么大嘴巴的人?” “对,就是这么大嘴巴。”大牛点了点头,白孟如果不大嘴巴的话那些事情傅乔殷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一个傅乔殷都比他更得白孟的信任,他到底是怎么过的这么失败的? 大牛,哦不疏参,勾起唇角像是自嘲一般哼了两声,只不过这会儿再不满也不能实话实说,他现在能跟白孟这样说话完全是托没有暴露身份的福,这要是让白孟或者傅乔殷其中一人知道了他就是疏参的话那么他也不用再在白孟的面前晃悠了。 几十里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算从步行变为了乘车,也还是废了好几日的时间,一行人中不算假扮凡人的疏参,满打满算之下也就只有白孟一个人是真正意义上需要进食的凡人,他本来还想着靠傅乔殷的辟谷丹撑过这几天,却在第一天晚上就拜倒在了大牛的烤鱼之下。一口咬下烤的焦脆的表皮,鲜嫩雪白的鱼肉立刻便迫不及待的露了出来,而当那鱼肉被自己含在嘴中咀嚼之时,却又像是带了一点鲜嫩的鱼汁,好吃的白孟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 “慢点吃慢点吃,小心鱼刺。”大牛嘱咐道,他手上还抓着几根串了鱼的树枝不住的翻着,“这边还有不少,慢点!” “呜呜呜你不懂我可是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白孟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还带了一丝哽咽,他这话可没有骗人,不算他死了之后的那么多年,光是准备结丹的那一两年他还真的没吃到什么好东西,只是那段时间感情上的创伤更为严重罢了,他也就将口舌之欲丢到了脑后。 现在突然一下子迟到了这么好吃的烤鱼,白孟觉得自己仿佛又一次的感受到了生命的真谛。 友情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美食故,二者皆可抛。 白孟这一会可是连傅乔殷都看不过眼了,他瞪了白孟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的身体还没有全部恢复,吃多了肚子会难受。” “没事不就是拉肚子么?我能撑得住!” “吃多了会肥,就跟李鹰那样。” “李鹰?” “哦,就是我那个同母弟弟,大概有这么胖。”傅乔殷比划了一下李鹰的身材,这一下像是戳到了白孟的肋骨一样,一想到自己会胖到跟个球似的,白孟就觉得糟心的很,连带着吃烤鱼都艰难了不少。 大牛当然不会如傅乔殷所愿,他将手上烤好的又一条鱼往白孟的手中一塞,粗声粗气道:“别听他的,鱼肉不长胖。” “真的?” “我骗你干嘛。” 大牛说的理直气壮,白孟来回打量了好几次大牛的脸色这才相信了他的话,一张脸变得轻快了起来,手上抓着两条鱼大快朵颐。 看他这幅样子大牛的表情也轻松了不少,随手又抓起一只已经刮掉了鳞片去掉了内脏的鱼串在了木棍上。 “看你也烤了不少鱼了,不自己吃一条么?” 大牛的手一抖,傅乔殷猛然跟他说这么一句话其中怀疑的意味不言而喻,只是……他早就没有指望自己可以骗过这个将近比自己高了一个大境界的修者。 飞速的调整了表情,大牛干笑了几声,柴火的照映下他古铜色的脸皮上似乎带了一丝微微的红,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朵,梗着嗓子说道:“我不是很饿,先让白兄弟吃饱才是真的,等下我再弄自己的吃的。” “哦?这么一说的话大牛兄弟你的体质真的是让我羡慕的紧,赶了一天的车还有精力去抓鱼,然后再给白兄先吃……” “大兄弟你真是说笑了,我一个乡下汉早就习惯了饥一餐饱一餐的日子了,只是饿那么一下没啥的。不过说到这个的话,大兄弟你怎么不吃点?” “呵呵。”傅乔殷笑了两声也没回答大牛的话,大牛和白孟谈话的时候他可没有真的睡过去,因此大牛说自己不相信修仙之事他也听得清清楚楚,那么无论大牛是不是真的是他表现出来的这样,总之表面上,他们还是只有傅乔殷一个人不需要进食。 哦不,还有祝辰。 不过他因为存在感太低的问题已经没有被人放在人的范围之内了,对此九霄仙人也只能表示一下自己的恨铁不成钢,这时候不撒娇求喂食还打算到什么时候去?难不成还指望傅小子自己反应过来? 想归想,九霄仙人这一会是一点也不想跟那个因为自己的自作主张以及傅乔殷的刻意误导相信了自己有一个情敌的祝辰说话,床头吵架床尾和,等他们和好了最后倒霉的不还是他? 总之就是在傅乔殷时不时的试探、大牛每日的野味投喂之下在几日之后到达他们看到的第一个可以算的算是城的地方的时候白孟的腰已经粗了两圈了,脱了衣服捏上去还能掐出一层肉来。 欲哭无泪的白孟对此难过了好久,除了吃饭以外的时间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还时不时在自己的腰上掐一把,生怕自己又长胖了一样。 “你该想想,没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已经胖了不少了,不在乎那么一点。”傅乔殷是这么安慰的,反而却得到了反效果,白孟这一会坐在酒楼里,看着面前摆着的一桌大鱼大肉就跟看自己的仇人似的,怎么也下不了筷子。 “别听他的,胖一点是好事。”大牛说道,顺手就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了白孟的碗里。 “但是……这才几天啊,按着这个速度我迟早会长成李鹰那样。”白孟哭丧着一张脸将红烧肉塞进了嘴巴里,鼓起的腮帮就像只小耗子似的,看的大牛心花怒放,又连带着夹了好几块肉放到了白孟的碗里。 “先吃点吧,之后有空的时候练练剑,总是不会胖太多的。” 白孟哽咽的点了点头,短短的时间里他的碗里已经被大牛塞满了各类肉,他的理智是告诉他这些东西是长胖的根源,他不能长得跟傅乔殷形容的那个李鹰一样! ……不过吃一次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吧?明天一定不能吃这么多了。 一边警告着自己,一边将碗里的肉块朝着嘴里扒去,白孟总有一种直觉,自己这一次重生,身材什么的已经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大牛对着傅乔殷问道,这些天里他又不是没看出来,傅乔殷旁边跟着的那个小孩……或者说是妖兽,根本就是只听这个男人的,而白孟也是顺着傅乔殷来,现在已经到了城里,按着行程来看他们也是要分离的时候了。 “我之后要去忙自己的事情,你如果是想要跟着白孟的话就自己跟他说吧。”傅乔殷没有卖关子,他能这么快的松口倒是在大牛的意料之外。 总不可能是他没有认出来自己吧?这不可能啊。 琢磨不透傅乔殷的想法,大牛的脸色也有点诡异,看他这样傅乔殷勾起嘴角笑了笑,说道:“白孟的骨头很硬。” 第七十四章 傅乔殷的话让大牛耷拉下了肩膀,白孟的骨头很硬?这是废话,他如果骨头稍微不硬的话会倔的跟个牛似的?认定的事情非要一头撞上去,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这种脾气讲得好听点那叫执着,讲的难听点那就是没脑子死倔还将中心归在了自己的身上,凡是他认定了的事情好就是好坏就是坏,一点也没有考虑到别人来。 大牛啧了一声,这会儿倒是责怪起白孟来了,傅乔殷看他这幅样子倒是也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畅快感让傅乔殷的心情好上不少。 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鸡腿到了面前放着的白瓷碗中,傅乔殷微勾唇角剔着上面的肉,在看到大牛的脸色愈发深浅莫测之时像是勉为其难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对着大牛传音问道:“你考虑到的只是你身为男人的自尊罢了,仔细回想一下,他可有亏待过你,给你的东西是不是都是你当时需要的。” 猛然在脑中听到这个问题,大牛手上的筷子被他惊的掉到了桌上,那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能让白孟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嘴中还咬着块红烧肉,白孟对着大牛招呼道:“怎么了?吃啊,不用管我们。” “啊……好。”大牛点了点头,慌乱之中看了一眼笑的高深莫测的傅乔殷一眼。 “你想要说什么?” “我要说的已经说了呀。你既然觉得白孟对不起你,那么难道不是要找个缘由出来?他怎么对不起你了?你是他徒弟的时候他少了你什么东西么?” “但是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怎么可能从自己的女人手里拿东西。” “他是男人,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慢条斯理的吃掉了碗里的鸡腿,傅乔殷看向大牛的眼中带了一丝嘲讽,“你跟他在一起少说也有十多年了吧?他是男人女人你不清楚?” 大牛一时语塞,他被白孟收为徒弟的时候也有十多岁了,凡人的思想根深蒂固,就算是想要让他接受修真者的思想也没有那么简单,凡人的某些惯性思维就跟毒瘤一样,根本无法连根拔起。 “你以为自尊在这里值几毛钱?别逗了,有现在的修为你也是靠着他给你留下的东西吧?” “我听说凡人如若杀人了,会有官府给办案吧?这在修真界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不知道?被人重视的弟子充其也只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不受重视的死了就死了,没有一个人会在乎你的死活。” “你觉得不好就是不好了?” 傅乔殷的话如同根根利针戳在大牛的心上,即使再不服,傅乔殷说的也句句属实。 “不过你既然选择住在那种地方还跟那附近的村子里的人关系处的不错,想来还是想做回一个正常的娶妻生子的凡人吧?这样看来的话他确实做错了。” “一开始就不该把你拉入这个世界,不该和你有任何的瓜葛。” 大牛的脑子乱乱的,被傅乔殷这么一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了,他骨子里认为白孟确实对不起他,但是却有一个声音在狡辩,说傅乔殷说的是对的,错的是他才对。 然而就算是在这样的混乱下,当听到傅乔殷说白孟错的是一开始跟他有任何的瓜葛之时,大牛还是反射性的反驳了傅乔殷:“……不对。” “恩?” “他和我之间……有瓜葛那是难免的,那是天道定下的缘分。” “就算是天道定下的缘分,修道者本就是逆天修行,怎么又会拘泥于这一点?” “但是,但是……” “但是?” “我爱他。” “这就是你自私的将错全部推在因为你的过失修为尽失灵根尽废的师尊身上的理由?” 傅乔殷故意提到他们之间的另外一层关系,这也是在提醒疏参现在做的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事情,他本来对白孟心存情谊又让对方屈于自己身下就已经是以下犯上,之后又间接将白孟逼死,这样的罪孽无论放在修真界还是凡间都不会被人所谅解。 “你知法犯法,还有什么想说的?哦,不过他的死对于你而言也不算是什么事吧,不然你怎么可能那么轻松的进阶到金丹?” 不对,白孟的死已经让他乱了心智,他能进阶到金丹也是定下了一定要让白孟复生的决心。 解释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大牛却还是没有说出来,诚如傅乔殷所说,他现在说再多也都是在帮自己说话,只是在狡辩罢了,白孟的死确实就是他造成的,他能到金丹期也确实是多亏了白孟,就连那个自己救下的姑娘用的都是白孟的灵石。 而他现在的态度是对待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师尊的态度? 怕是对待仇人的态度吧。 “我先走了,你们接着吃。”浑浑噩噩的站起身来,疏参觉得自己需要去冷静一下,只有等自己冷静下来了才能将他和白孟之间的关系给理清楚,也才能想明白自己日后究竟还要不要去打扰终于没有了自己的骚扰的白孟。 或许不去打扰才是对的吧?看他现在开心的很。 “别走那么急啊,你可是将我们带出来了也算是我们的恩人,那话怎么说来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这样走了我还怎么报答你?” “……日后有缘再见之时在说吧,我想起来有件事要去做,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疏参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白孟这句话有意无意的又在他的心上钉了根针,让他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好在白孟也没有强行拦着他,在疏参说完之后便挥了挥手随便他走了,疏参临走之前还又深深看了一眼低头扒饭的白孟,见他没有任何留住自己的意思,这才说了声告辞朝外走去。 看着疏参的背影消失在了人群中,傅乔殷嗤笑了一声,他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撑着下巴对着白孟问道:“这样真的好?你不是早认出他来了么,我看你还蛮想跟他在一起的。” “那又怎么样?再纵容他一次?”咽下了最后一口饭,白孟笑嘻嘻的说道,“我又不是那些修佛道的圣人,伤我一寸我当然要还他一丈,再说,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在同一个地方吃亏?” “还骗我说遇到了个姑娘没有救下来呢,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差点没有笑出声来,这一会到了人背后,总算是可以笑了。” 像是真的要证明刚刚的话一样,白孟笑的夸张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只是明明是在笑,傅乔殷却没有见到他的眼中有任何一丝的笑意。 “你说我在他心里是有多傻?这样就想把我骗过去?” 白孟笑个不停,傅乔殷本来也只是看着他笑,到了最后却终于忍不住出了声,说道:“行了,别笑了。” “干嘛不让我笑?”白孟不满道。 “呵,你让祝辰来告诉你怎么样?” 听到傅乔殷提起自己,祝辰的耳朵都红了,他抬起头和白孟对视,过了半晌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笑的很丑。” “哎哟,你小子竟然说我丑?” “对,比哭还要难看。” 祝辰的大实话噎的白孟语塞,他想说出什么话来反驳,然而说些什么都没用,只得叹了口气,表情也恢复了正常“你说我怎么就看上了那么个白眼狼?原来在他眼里之前都是我的错咯?都是我不顾他的意愿做了那些事情?那他有本事就说自己不要啊,拒绝我啊,怎么一开始拒绝了一两次之后还是收下来了?之后也没拒绝。” “等到现在,却又全部是我的错了。” “全部都是我自作多情?” “可笑。” 静静的听着白孟发牢骚,傅乔殷也提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来,他并不是那种会无条件对人好的类型,因此从一开始,白孟为了他那个徒弟向他求筑基丹的时候他就百般的不解白孟的想法。 就算是套在了他和祝辰身上,他也想象不到自己对祝辰百般好的样子,只要一想到自己会对那个小鬼好他就觉得自己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再说了,他对祝辰好的话祝辰稀罕不?肯定不稀罕啊,那他知道了还对祝辰好干嘛。 跟白孟相顾无言了许久,最终傅乔殷还是率先开了口,他总觉得自己不说话白孟估计也没办法从他自己的内心世界里走出去,与其浪费时间倒不如想好之后的事情。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傅乔殷问道。 “啊……朝江南走吧,那里我蛮喜欢的,以后就住在那里找个媳妇度过后面的几十年好了。你呢?” “我还要回去现在的门派,而且除了你的事情以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解决。” “跟我的事情比哪个更烂?” “应该是一样的。” “听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 对着幸灾乐祸的白孟翻了个白眼,傅乔殷一脸真诚的说道:“早知道你这事情就是个烂摊子,我一开始就不该答应下来。” 第七十五章 又在城中歇息了几日,傅乔殷在白孟热情的挽留之下终于还是拽着祝辰跟他分了手,临走之前还给白孟留下了足够他挥霍后半辈子的灵石符隶,又再三叮嘱他不要一时想不开又轻易原谅了疏参,这才干脆利索毫不犹豫的带着祝辰用极快的速度走了。 再不走脑子都要被白孟带坏了。 傅乔殷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人重生一次性格怎么能变那么多,之前的白孟跟他在一起好歹也是个翩翩贵公子,举手投足之间满是大家气息,跟现在又是抠鼻孔又是抠脚丫还十句话中九句话是敷衍人的基本是两个人。 还是说白孟觉得他们之间心与心的距离又近了一点?已经到了可以暴露本性的地步了? ……这么一想疏参能看上白孟也是心大的。 傅乔殷在想些什么站在城门处看着傅乔殷他们背影的白孟倒是一点也不知道,唯一能肝感受到的就是这人就跟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的逃之夭夭。毫不自觉的摇头叹了口气,等到看不到人影了,白孟这才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晃的又走回了城中,傅乔殷给他留下的灵石固然多,但也并不是用不完,倒不如拿去做点生意什么的,日后固定下来有了一番家底了,也好取个家世清白的姑娘生个孩子,享尽齐人之乐。 “公子接下来打算做些什么?” 白孟还在畅想着子孙满堂的未来,猛然出现在他面前露了一口白牙还保持着大牛那一套的疏参险些让他心脏漏跳一拍,无端涌过一丝心虚。 自己心虚什么?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尽量说服自己,白孟咧开嘴巴笑了笑,他可没忘记自己并不知道大牛就是疏参这样的设定。 “怎么?你问这个干嘛?想要跟着我混?” “那不是觉得公子的兴趣和俺差不多嘛?这样的话给自己找个主子也是个好事。”大牛憨厚的笑道,要说疏参也确实是个人才,竟然能放下身段装出了这么个粗手粗脚的汉子,险些就将他都给骗了过去。 “哦,行啊,那你就跟在我后面好了。” 白孟没有拒绝大牛,他这话一出,大牛的双眼就像是发出了光一样,立马狗腿的站到了他的身侧,呱噪的将那些自己觉得好的地方一个一个的说给白孟听,就等白孟随便指个方向出来他们就去那里。 大牛这样的殷勤让白孟恍惚间看到了过去的他和疏参,那时候他也跟疏参这样策划过游遍大江南北,将那些只在书上看过的美景全部收入眼底。 只是那个时候,不停说话的是他自己,疏参只是在他的催促之下才会应上一两句。 而现在他们二人的位置却转换了过来。 心境也与那时完全不同。 “公子,你在想什么呢?俺都说这么多了你也没说一句话来,你这样俺很难办啊,什么都不说的话俺怎么知道你要去哪?”大牛看着明显走神的白孟抱怨道。 “啊……那就去江南吧,去看看西湖。” 白孟对于自己想要去江南这件事并没有隐藏,也没有阻止大牛为了接下来的旅途忙活。 他现在只是一介凡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一个金丹修士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简直是天方夜谭。就算是再多个傅乔殷帮忙,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傅乔殷已经是一个元婴期的修士。 现在疏参的想法估计就是赎罪,那么他不如就顺着疏参来算了。 还能多个苦力。 白孟的天真要是让傅乔殷知道的话绝对会引起对方的嗤鼻,使唤疏参跟使唤祖宗有什么区别?他竟然还想着多个苦力? 这种感觉就跟他妄想使唤恢复记忆之后的祝辰一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刚刚回到宗门交上了任务歇下一口气的傅乔殷一进去属于他们的院子看到的就是和自家儿子面面相觑的祝辰,看起来有十一二岁的祝辰比起傅霖来显得稍微稚嫩一些,然而可能是因为眉目没有长开的缘故,一眼看上去,傅乔殷就能看出祝辰与傅霖面貌的相似。 他们两人这样看上去就跟兄弟似的。 傅乔殷这才像是猛然想了起来,不管祝辰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壳子,内里那个可是傅霖的另外一个爹。 “父亲。”傅霖将目光从祝辰身上移了开来,他的声音中隐隐带了一丝怒意,像是质问一样唤了傅乔殷一声。 傅乔殷反射性的哎了一声,傅霖酝酿了一下感情,这才一巴掌拍到了石桌上,伸出手指着傅乔殷,痛心的低吼道:“你什么时候又给我生了个弟弟!而且还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就不该让周朔帮忙带傅霖,果然还是长歪了。 “冷静点,这是和我签订了契约的妖兽,叫做祝辰……不是你脑子里现在想的什么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你娘没能耐刚生下你就立刻怀上个新的。” “但是他长得和我很像!” “长得像的多了去了,下次遇到个跟你长一模一样的你是不是还要上去直接认个亲?想清楚,你可是大众脸。” 傅乔殷毫不留情的打击让一直对自己样貌十分自信的傅霖沉默了下来,他有些挫败的低下了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不甘心的扭头看了一眼跟他面貌有着几分相似的祝辰,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是妖兽?” 对此,祝辰的回答是直接化为了狼兽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本能上就亲近了这个跟自己的主人有着几分相似的少年,对方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是什么特别过分的,祝辰自然是有求必应。 这样的反应被祝辰归类为了爱屋及乌,他喜欢傅乔殷,自然会喜欢跟傅乔殷有着血缘的联系的傅霖,至于帮傅乔殷生下了孩子的那个女人,他喜不喜欢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傅霖的存在同样让九霄仙人目瞪口舌,祝辰和傅乔殷那么多年的纠缠他可以算的上是现在最清楚的人了,如果有人说傅乔殷可以要对一个女人石更起来并且让那个女人怀上自己的孩子,九霄仙人是第一个不信。开什么玩笑,傅乔殷的身体的状态他又不是没看过,对方感兴趣的也只是小男孩而已,又没见过他对小女孩感兴趣过。 但是那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傅乔殷真的能生? 眼前仿佛出现了挺了个大肚子的男人的形象,九霄仙人打了个寒颤,觉得还是假装没有想过这回事好了。 男人怀孕什么的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年龄大了接受不了这种年轻人才能接受的东西。 “你这次回来呆几天?”傅霖手上捧着本功法,上面一个字却都看不进去,他的眼睛随着在房间里忙碌的傅乔殷转来转去,一双眼中隐隐透着一丝期待。 “好几天吧,这次出了点事情弄的之前的计划有些地方要改。” “出了点事情?你是说跟小辰定下了契约?” 猛然听到小辰这个名字傅乔殷还没反应过来傅霖说的是谁,他在看到那只张这个嘴巴像是在笑一样的狼崽子之后才猛然反应了过来,对方在发现傅乔殷的视线之后尾巴都要摇出朵花儿来了,让傅乔殷实在是不忍直视。 “嗯,这算是一件事,还有个就是之前帮朋友留下的魂魄还了回去……不过这事儿也不算什么好事,那两个人到最后还是牵扯到一起了。” “嗯?父亲你在说什么。” “……不没什么。” 傅乔殷摇了摇头,他刚刚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傅霖听不出他说的是什么也是正常的事情。 见傅乔殷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傅霖看看膝盖上摊开的功法,又看看趴在地上的巨大的狼兽,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放下了功法跪在地上将狼兽身上的毛揉了一个遍。 柔软厚实的毛跟傅霖想的一模一样,他满足的叹了口气,将身子埋在了狼兽的身上。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祝辰的身体几近僵硬,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摔到了傅霖,在傅霖将脸埋在了他的身上的时候他连尾巴都僵了起来,喉咙里呜呜的叫着,无比可怜的睁着那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傅乔殷。 祝辰这样祈求的眼神傅乔殷还是第一次见到,虽说不是那个他熟悉的已经成年了的可以做出……那种事情的祝辰,但是这么个狼兽的样子也足以让他乐一乐,假意无视了狼兽的祈求,傅乔殷在狼兽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后这才开了口:“行了,别折腾他,下次我帮你再抓只灵兽回来你玩自己的去。” “但是这么大的狼最起码也有金丹期了,根本不可能跟我签订契约。” “那就快点到金丹期,你在筑基期停留多久了?” 第七十六章 在筑基期停留多久了,这是个尴尬的问题。傅乔殷本人是在二十四岁的时候进入开光期,也算的上是趁着个尾将自己容貌固定在了青年,他在傅霖现在这么大的时候连筑基期都是刚刚进入,就更别提什么金丹期了,他当时连想都不敢想这个问题。 但是现在不同啊,他可是傅霖的爹,理直气壮的教训自己的儿子还是可以的。 那话叫什么来着,青出于蓝而青于蓝?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棍棒之下出孝子? 想想看越往后面越离谱,傅乔殷沉默的放弃了接着往下想去。 “周朔叔叔说我不用那么急着进入开光期,稳固境界才是最重要的,他还说他等到二十多才进入了开光期,我现在才十二岁!” “你跟他比干什么?你还记得你是什么灵根不?” “……” 说不过傅乔殷的傅霖瘪了瘪嘴,他当然知道自己什么灵根,不就是继承了他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娘的火系单灵根么?单灵根天灵根,得天独厚的修炼条件,在他爹的口中就是所谓的天骄。 天骄就能随便跟人生个孩子出来然后把孩子扔了? 对于周朔和傅乔殷口中的那个生下自己之后就把他扔给了傅乔殷的娘,傅霖是抗拒的,甚至连带着这种凭借着自身的天赋优势肆意妄为的人都一并痛恨了上。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好好修炼知道不?等你比你爹我厉害的时候仇人找来的时候你爹我就能安安心心躲在你后面了,到时候我还能自豪的跟别人说你们看这是我儿子。”一边这么说着,傅乔殷一边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傅霖的肩膀,“哎对了,周朔人呢?” “炼丹去了。” “嗯。” “他说他找到三渡河的消息了,让你这次回来之后别急着走,等他跟你把事情说了再走。” “找到了?” “只是大概的消息,还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在那个方向。” 傅霖的话中透漏出的消息让傅乔殷有些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他的脑袋还有一瞬间的停顿,实在有些不敢相信他们找了那么多年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的三渡河竟然这个时候突然就被周朔找到了,虽然只是可能在那个方向这样的不确定的消息,但也是得到的第一条、也是唯一的消息了。 “他是从哪来的消息?”傅乔殷问道。 傅霖摇了摇头,周朔和傅乔殷不一样,傅乔殷让他传话的话会将事情全部都说给他听,然后让他完完整整的传过去,而周朔却只会告诉他个大概,最后的重点都是他自己说。“他就跟我说了这么多。” 傅乔殷一脸的了然,想要说的东西自己来说,这确实是周朔的风格。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你想我了?” 傅乔殷的话刚问出口,门口便传来了周朔轻快的声音,他将门推开走了进来,脸上满满的都是得意,一抬手将手上抓着的瓶子放到了傅乔殷的面前,“喏,给你,可以提高结婴成功率的丹药,一共两颗,省着点用。” “你怎么炼出这种东西来的?” “上次出去采药的时候碰到我师尊了,他给我的丹方,我想着不用白不用就干脆试了一下。”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傅乔殷的意料,周朔几乎没有跟他提过他的师尊的事情,仅有的那么几次也是糊里糊涂的被他蒙混了过去,大概表示出的意思也是他和他的师尊并不是那么友好,然而现在看起来却不像是他说的那样,反而还像是有着那么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关系。 “别想那么多,你以为谁都跟自己师尊有一腿?我家那师尊是个老好人而已。”周朔叮嘱道。 想法被看破,傅乔殷总感觉有那么一丝的惋惜,讲道理,他还真觉得现在的人都跟自己师兄弟啊或者是师尊有那么一腿了,像周朔这样清新脱俗的男子果然已经不多了。 “……你那眼神怎么那么恶心呢。” “错觉。” 懒得跟傅乔殷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周朔将后面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三途河在西边,过了怨鬼谷就是了,只是听说谷中前段时间来了一对化神期巅峰的鬼修,正面对上的话你们一点胜算也没有,侧面对上也没有。” “没有其他的路?比如从旁边的山上下去?” “你的意思是你想要跳一个元婴期修士跳下去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悬崖?” 傅乔殷焉了下来。 看他放弃了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周朔换了个话题唠嗑了起来,他这段时间每天见到的最多的人就是傅霖,偏偏傅霖对他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说了就没个后续的,也让他郁闷的很,这会儿好不容易逮到了个傅乔殷,当然是要夸夸其谈以表示自己如滔滔江水一般的想念之情。 就是祝辰看着跟傅乔殷显然很熟悉的周朔又一次的打翻了醋坛子,他这是第几次的打翻醋坛子估计他自己都记不清,九霄仙人也懒得给他计算次数,反正只要傅乔殷跟一个人表示的关系亲密一点祝辰就要打翻一次醋坛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 估计除了那个傅霖。 傅乔殷那个火系单灵根的儿子。 “你说傅小子是不是天生跟火系单灵根的人有仇?”九霄仙人对着祝辰问道,“之前那个跟他纠缠在一起的徒弟也是火系单灵根,现在这个丢下他和他儿子的女人又是火系单灵根。” “你怎么知道是火系单灵根的?” “天赋和父母可是有脱不开的关系,再说,他现在是变异冰灵根,之前则是水木土三灵根,没有任何一个和火能扯上关系,这么一说的话他的儿子必定是遗传了母亲的天赋。” “所以说那个长的跟我很像的主人的徒弟在得到了主人的喜爱之后为主人生下了一个儿子,又在最后抛弃了主人独自离去?” “……我又没说肯定是一个人。” “那你知道他那徒弟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当然……”九霄仙人的话戛然而止,祝辰沉默的盯着神识之中的九霄仙人,眼中的阴郁就连九霄仙人都不禁心惊。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我失忆之前又是什么人?跟主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九霄仙人有些语塞,一时的漏嘴他整个人都是懵的,之前觉得祝辰已经失忆了翻腾不出什么浪花的他简直是世上最为愚蠢的人。 他怎么就觉得人失忆了脑子也会变差呢,怎么就没想到祝辰这可是从小就死精死精的能做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事情的人呢? “我能帮你恢复记忆。”过了许久,在祝辰都以为九霄仙人不会再回他的话的时候九霄仙人开了口,“但是你要保证,在恢复记忆之后不要全凭感情用事,也不要让傅乔殷看出来你恢复记忆的事情……我知道这个对于你而言很难,这样吧,半年,半年的时间里你不能让他知道你恢复记忆了。” “可以。”祝辰不知道九霄仙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还有一点,不管你们之后会不会飞升,如果真的飞升了,不许来找我的麻烦。” “……行。” 看祝辰将自己的要求全部答应了下来,九霄仙人这才松了口气,他前面的那些要求其实在任何人眼里看起来都有点奇怪,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祝辰当然也能感觉到,只是现在的他却没有耽搁下去的心思,他想要知道自己的情敌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自己到底输给了一个什么样子的人,这样的想法已经充满了他的整个脑袋。 他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就算是以后可能会少九霄仙人这么个助力在他看来估计都无所谓了。 ……虽然恢复记忆之后祝辰回头再想想九霄仙人也没给过他什么帮助反而是出了不少的馊主意。 看祝辰这样的坚定,九霄仙人也是自觉劝说也是没用的了,他前面说那么多倒不是真的帮了祝辰这次就要消失了,但是比起祝辰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之后把误导他的自己给折磨一番,倒不如拍拍屁股干脆走人,到时候无处发泄怒火的祝辰再怎么生气,火也烧不到他的身上。 反正有傅乔殷来承担怒火就行了。 丝毫没有责任心的将锅扔给了傅乔殷,九霄仙人开始了他要做的事情。 帮祝辰恢复记忆这件事情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却麻烦的很。 毕竟祝辰这个记忆的丧失和身体的转化必然有着一定的联系,根据九霄仙人的推算来看,等到祝辰和这个身体的契合达到最高之时他的记忆自然会恢复,只不过这个速度可能会很慢,少则几十年,多则上百年。 这么一看,九霄仙人现在要做的事情便是加快契合的速度,让祝辰可以在短短的时间之中和身体完全的契合,还要控制着真气的游走,让祝辰的身体不会因为过多的开拓而爆体。 这样细微的控制就连仙人都少有能做到完美的,需要对真气有着极强的掌控力。 也算是祝辰的运气好,他碰到的是如今飞升的修士之中对于灵力最为擅长的仙人,九霄真君。 第七十七章 “你的这只狼兽怎么看上去那么眼熟?”猛然注意到双目紧闭着的如同一只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狼兽,周朔开口对着傅乔殷问道,那狼兽的身形他总是觉得眼熟的很。 “你说呢。” “那东西你给人用了?” 傅乔殷的回答证实了周朔的猜测,他对着傅乔殷投去了挪移的几眼,搓着双手朝着狼兽走了过去,“我看看我看看,是什么人能让傅乔殷傅公子用上魔尊赐予的保命法宝。”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就是欠了他一命而已。”傅乔殷对着周朔警告道,至于周朔有没有相信他说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扫了一眼安安静静趴在地上的狼兽,傅乔殷在看到对方紧闭着的双眼也有一丝疑惑闪过,要知道,这还是半生不死的祝辰被他变成狼兽之后第一次睡过去,而且看上去还睡的严的很,一时半会都无法将其唤醒。 这在别人身上可能还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放在祝辰身上却让傅乔殷觉得不对劲。 就算是元婴老祖也是要休息的吧? 傅乔殷如此想道,这么多日来祝辰几乎没有合过眼,这样的话疲劳也是难免的,再加上身体和灵魂并不是那么的契合,休息一下也不是什么怪事。 “周大叔,把你的手拿开,不要碰小辰。” “不傅霖你不能那么自私知道不,来,让叔叔我也来摸摸看。” 这样的猜测在周朔的手摸到祝辰的身上对方还没有一丝清醒过来的痕迹的时候被驳回,如果说祝辰睡着了,傅乔殷还是相信的。但是如果被人触碰了还没有醒来,那就太奇怪了。 狐疑的朝着祝辰的方向走了过去,傅乔殷试着开口唤道:“祝辰。” 像是听到了主人的呼唤,狼兽的耳朵动了动,之后又垂到了脑袋上。 ……这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 傅乔殷的嘴角抽了抽,他又走进了几步,最后干脆蹲在了狼兽的身前,一声一声的唤着祝辰的名字。 “啧啧啧,你这不行啊,契约的妖兽都不理你,小傅霖你不要跟你爹后面学啊,这不好。” “你们刚刚说话又没瞒着我说当我是傻子么?小辰虽然跟父亲签订了契约但又不说真正的妖兽,有什么好不好的。”傅霖对着周朔翻了个白眼。 他们两个现在说的那些东西在傅乔殷看起来倒不是那么重要了,看着对自己没有任何应答的祝辰,傅乔殷的眸子闪了闪,他俯下身子在祝辰的耳边呼了口气。 狼兽的耳朵反射性的抖了抖,之后没有任何预兆的猛然睁开了兽瞳将傅乔殷压倒在了地上。 “愿意起来了?”傅乔殷问道。 狼兽没有反应。 他现在的内心其实是有着一丝复杂的,九霄仙人的那一抹神识在透支了自己的全部能力之后倒是也是让祝辰成功的忆起了前尘,过多的记忆像是灌输一样塞进了祝辰的脑袋之中,而在那些记忆之中,自己从心底深爱的主人却又跟现在不一样。 明明长得是一样的,一开始想起来的却又是那个长相艳丽却又恶劣至极的男人。 这样的反差几乎让祝辰的心中的某一点开始崩塌,偏偏就算那记忆当中,一开始的男人有多么过分,祝辰也没有办法真正恨上傅乔殷。 偏偏这个时候傅乔殷还唤他的名字。 想了想,祝辰也就压下了自己反射性的想要凑上去的*,耐下心来接着将那份属于自己的记忆完全看完。 ……只是后面的反差有点大,对傅乔殷做出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事情的自己稍微还是……有那么一点看起来十分不要脸的。 等记忆全部回到了自己的脑中,祝辰的内心其实是有着那么一丝复杂的。他带了一丝恼怒的将傅乔殷压制在自己的身下,看着对方乖乖巧巧的躺在那里,一双黑眸中倒印出了自己现在的身体,祝辰愈发的恼怒了起来。 他这样压在傅乔殷的身上没有动作,内心踌躇不安的却又不止他一人,傅乔殷本人也在猜测着祝辰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东西来。 只要他没想起以前的事情来就什么都好说,如果想起来了,傅乔殷也不介意将祝辰再送还给岚山派。 反正身上的契约还在那里放着,就算是对自己恨之入骨,祝辰也不敢对自己做什么事情。 傅乔殷的算盘打的好,只是让祝辰知道的话却又会哭笑不得。 这个想法是有多悲观?怎么就不能朝着另外一种可能性想想呢? “祝辰。”傅乔殷又唤了一遍狼兽的名字。 深深的看了一眼傅乔殷,祝辰在心中纠结了一番之后最终选择了丢掉自己的那一点脸,干脆利索的低下头在傅乔殷的脸上舔了起来,他的记忆才刚回来,有些地方还想的并不是很明白,甚至还有些疑问。 就比如说……傅乔殷既然拿他自己当自己的挡箭牌,那么傅霖到底是从哪来的?真有个女人帮他生了个孩子不成? “不要舔了,下去。” “……快点!” 在傅乔殷的呵训之下祝辰不情不愿的从他的身上爬了下来坐在了一旁,他转头又看了一眼跟自己的眉目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相似的傅霖,隐隐冒头的猜测在他的脑海中徘徊不去。 “乔殷你这只狼在变成这样之前莫不是喜欢你?他还记得以前的事情不?”摸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周朔饶有兴趣的挑起一边眉毛对着傅乔殷问道。 “不,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不排除日后会想起来的可能。” “啧啧啧……” 周朔摇了摇头,这么大的八卦他必然是要拿出去跟人分享的,只是不知道傅乔殷的这位的身份究竟是谁,难道真是那个看起来跟他有着几辈子仇的岚山派掌门的公子? 要真是那人的就好玩了,而他之前对傅乔殷做的那些事情也是耐人寻味的多了。 在周朔不着痕迹的打量祝辰的时候祝辰也同样在打量着他,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再加上之前没有记忆的时候也当了一段时间傅乔殷的妖兽,祝辰对于现在自己的身份适应的还是比较快的。然而身份适应的再快也和男人本能的对可能是情敌的人的排斥没有关系,反正现在这幅样子也没人能看的出来他的表情,祝辰对这个跟傅乔殷凑在一起的周朔愈发不满了起来。 瞧瞧这个修为,瞧瞧这个样貌,瞧瞧这个身板。 师尊若是看上了他这才是脑子出了问题。 做了个总结,祝辰自信的抬起了头,想了想之后又在爬起了身还没完全站起来的傅乔殷脸上舔了一口。 又跟周朔闲扯了几句,傅乔殷便带着祝辰离开了。跟白孟的事情比起来,梅儿的事情更像是一根刺插在他的心头上,梅儿的死是他和周朔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他们太过大意,没有想到李鹰还能出那么一手,梅儿又怎么会惨死在他的手上? 临走之前傅乔殷还跟着傅霖嘱咐了几句,不出意外的,那小孩瘪着张嘴一副你说什么我都不听的样子,一张脸也鼓成了个包子,看起来气的很。 他在气什么傅乔殷当然知道,无非就是刚回来就又走了根本就不重视他这样的事情。 然而就算是知道傅霖在想些什么,傅乔殷也没有办法顺着他来,只能怀揣着对傅霖的那一份歉意带着祝辰又离了开来。 早日为梅儿的事情划伤句号,他也早日可以闲下来。 怨鬼谷,顾名思义,那谷中徘徊的满是无法投胎转世的怨灵,只是那些怨灵大多没有了思维,全凭自己的本能活动,就算是多多少少有一些修为,在现在的金丹期巅峰的傅乔殷眼里也是不够看的。 特别他的身旁还有个已经恢复了的祝辰。 即使他还不知道这回事。 站在山路上,傅乔殷看着面前迷雾重重的道路,他带了一丝挪移的在这一路上长速飞快的站起来已经比他高的狼兽耳朵上揉了一把,“这里面可满是各种各样的无法投胎转世的怨灵,你真的要跟我一起进去?” 他这是把自己当成害怕鬼怪的三岁小儿? 祝辰回头看了傅乔殷一眼,眼中的鄙夷一目了然。 “我可没把你当做三岁小儿,只是想看看你怕不怕鬼而已。”傅乔殷笑道,自从祝辰的人型也变成青年了之后傅乔殷还提心吊胆了几天,在看到对方没有任何想起来以前的事情的样子之后这才逐渐的放下了心来,敢和祝辰开那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来。 就是不知道他那副提心吊胆在祝辰看起来就是可爱至极,一开始的那些仿佛被强行灌输的记忆随着祝辰本人的恢复也是牢牢的印回在了脑袋中,倒是没有任何一点的违和感。 不过比起跟之前将他打成重伤、不得不用了那张符瞬移到了傅乔殷身旁的所谓的正道相比,祝辰现在更加在意的还是傅霖的身世,他有好几次都想要开口向傅乔殷询问傅霖是不是他的儿子,然而临开口之时却又吞回了嘴巴之中。 这种事情不管是用什么样子的身份开口询问都会怪怪的吧。 虽说不敢开口问傅乔殷这个问题,对于傅霖是不是自己的儿子这件事情祝辰却也大概有了个底,这种跟自己师尊没见过几次面结果等到过了段时间见面之后多了个那么大的儿子的感觉……还真是让祝辰无话可说。 心中微妙的有那么一些复杂,像是有些开心,又像是有些不可置信。 怀揣着这种喜当爹的复杂感情,祝辰一直到了怨鬼谷的谷口都没有缓过神来。 阴风阵阵,怨鬼谷中笼罩着的迷雾几近伸手不见五指,脚踩在地上之时却又时不时会踢到一些硬硬的、像是骨头一样的东西,亦或者是粘稠的如同肉块一样的东西,就不提直接用四个爪子走路的祝辰,就连穿了双鞋的傅乔殷的脸色都不算好,再加上时不时的传来的如同夹杂着鬼哭一样的风声,低估了这山谷的傅乔殷的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怪异了起来。 察觉到傅乔殷的异样,祝辰低下头在傅乔殷的身上蹭了蹭以示安慰。 “我没事。”傅乔殷说道,在祝辰的头上来回摸了摸。 又走了一段时间,傅乔殷和祝辰却又莫名其妙的走出了迷雾,心下疑惑,傅乔殷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周围,这才确定了他们确实是从怨鬼谷中走了出来。 对,走了出来。 只是又回到了刚刚已经经过了的路口处罢了。 那谷中必有让人无法走进去的阵法,让人只能在边缘晃荡,最后莫名其妙的回到起点的那种。 也难怪走了那么长的时间却一只怨灵也没有碰上了。 第七十八掌 怨鬼谷之所以叫怨鬼谷而不叫其他的什么凶灵谷、恶灵古、猛鬼谷这些就是因为怨鬼谷中徘徊不去的那些鬼对这个时间的执念的怨居多。傅乔殷曾经听人描绘过这里的样子也多数是说什么凄凄惨惨的哭声歌声混杂于永远无法散去的迷雾深处,然而这里却并不是什么草木不生之处,相反,听说这儿盛产一种叶花永不共存的妖艳的红色花朵,整个谷中满是这种花朵,铺天盖地的红。 事实证明,听说来的和实际见到的永远都有那么多的差距,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对鬼修的缘故,他们是一株花朵都没有见到,枯树和尸体倒是见到了不少。 唯一一点对的上的估计就是阵风中夹杂的哭嚎。 还有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 稍作考虑后傅乔殷便带着祝辰先退回到附近的镇子里跟村民打听一番,也好知道一下怨鬼谷究竟是一开始就是那样,还是近期才发生了异变。 怨鬼谷附近的小镇名为无忧镇,听起来恰巧与怨鬼谷这个名字相反,然而同样诡异的是镇子中的每一个人都面露愁容,唉声叹气。 一样的反常。 揉了一把变小了的被自己抱在怀里的狼兽,傅乔殷抬脚朝着视线范围内的茶馆走去。 ——长久以来,茶馆和酒楼永远是最好打听消息的地方,这种大白天的还不是吃饭的时间,酒楼自然不会有多少人,那么另外一个选择当然是茶馆。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傅乔殷找小二要了壶茶,趁对方把他要的茶端来的时候开口问道:“小兄弟,这镇子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来来往往的人都眉头紧锁着?” 听傅乔殷这么一说,那个年轻的小二倒也是叹了口气,手上缠着的毛巾被他扔到了肩膀上,摇了摇头,小二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客官你也就别问了。” “我恰巧路过这儿也是好奇的紧,麻烦小兄弟为在下解惑一二。”傅乔殷说道,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块下品灵石按在桌子上朝着小二递去。 灵石和凡人平时用的银子其实也差不多,只是比起银子来说贵重不少,虽说不是每个凡人都知道修真者的存在,但是会拿出灵石跟人交易的必然是贵人,这种事情倒是在凡间广为流传。 因此一看到那块灵石,店小二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虽说只是转瞬而逝却也比起之前来好了许多,傅乔殷也不急,看着他做了一番挣扎之后搓了搓手,一脸忐忑的说道:“这事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若是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的话那么让我也听一个,如何?”一个声音突兀的打断了店小二的话,傅乔殷顺着方向看了过去,却见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的秦云穿着一身如火般的长衫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还毫不犹豫的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对那一身红眼睛一抽,傅乔殷憋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趴在他手肘旁的祝辰也抬起爪子来遮住了双眼,显然是不忍直视。 “别误会,这身衣服不是我的主意。”秦云的声音带了一丝尴尬,这也难怪,一个大男人的穿着就跟要嫁人似的,手上的伞也是同一个颜色,好在秦云虽说没生的像傅乔殷那样男生女相却也不是那种纯男性的长相,不然溢出的违和感更是让人不忍心再看下去。 而且讲道理,其实这套穿在秦云身上……还是不错的。 就是跟平时的印象有点不符而已。 “你这一身……咳咳……” 傅乔殷的欲言又止秦云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对着傅乔殷翻了个白眼,带了一丝赌气意味的伸手拿过对方面前的那杯茶就喝下了肚子,“非常符合魔修的审美的一身,对吧。” “……对对对。”傅乔殷一叠声的应道,其中满满的都是敷衍,气得秦云差点就破了自己的形象将那茶杯朝着傅乔殷扔过去了。 好歹也就是差点。 “小兄弟,这儿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傅乔殷扭头对着店小二问道,在这里碰到秦云可以算的上是他的运气,毕竟对于阵法的研究,他是几近于无,祝辰倒是可能知道一些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没有记忆的狼兽,而这个时候碰到秦云,对方显然对怨鬼谷也是有着一定兴趣的,若是这样的话,说不定他这次可以通过那里。 “哎,这……要说的话还要从几个月之前那一次天地异动说起。” “当时我们镇子还在想是不是哪位神仙陨落了,为那位神仙还特地献上了祭坛,做了法事,就是想祈祷一下镇子的平安。结果没有想到的是自从做了法事后,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 “先是那段时间来往的人变多了,外面的山上也时不时的发现尸体,晚上睡觉的时候也经常不得安宁,总是能听到天上的炸雷。” “那个时候我们镇子还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威胁,真正出了事儿的时候是两个月前的一天。” “那天有着十多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在我们镇子里的一家客栈里歇息,因为他们对谁都是那种眼高于顶的态度,我也就稍微注意了一下他们,谁知他们有那么变态,竟然随身带了两个女人的尸体,我从窗缝里偷看的时候甚至有一位在对其中一位女尸行不苟之事。” “你没事盯着别人的窗缝看干嘛?”傅乔殷打断了小二的话。 可能也是知道自己这么做实在是有些不光明磊落,小二低下头挠了挠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不是看他们不顺眼想要找点事情出来让心里平衡一下么。” “……你继续。” 小二咳嗽了两声,他搓了搓手,接着往后说道:“我当时还没发现那是个尸体,只是在想这些人真不是个东西,人家昏迷着的姑娘他们都好意思下手,然而那男的手还没解开女人的腰带,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体就起了异变。客官啊,我可是亲眼看着那个如花似玉的闭着眼睛的美人突然就睁开了两个黑窟窿似的眼睛,她还活生生的将那男的给掐死了。” “那你怎么知道她是尸体的?” “哎这个,怎么说呢。”小二讪讪的笑了两下,“我爹娘死的时候我没钱给两位老人家安葬,等东凑齐凑将钱凑足的时候他二老的身上已经长了尸斑了,所以我这才能看出来那女人是死了的。” 傅乔殷点了点头,这么一看这店小二也是个可怜人。 “嗨,客官你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渗人的慌,我当年惨是惨了点但是反正事情也过去了,不过说到了这事儿我也想说两句,这人啊,有些时候真的是只有两边都活着的时候才能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不然等到死了那就是一了百了了,什么话都没的说了。像我当年就是跟我爹娘置气之后出去给别人当了几个月的短工躲着我爹娘,结果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他们就那么去了。” “到那个时候我才后悔了起来,早知如此的话我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安安心心的去了,听认识的大娘说他们到最后都还在担心我的事情。” 小二的眼睛半垂着,悲伤的气息蔓延在了空气之中,傅乔殷虽说想要安慰一两句,张了张嘴却又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傅乔殷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生父,他的生母也是把他当做工具一样对待,在那样的环境之下他早早的没了父母亲的观念,然而那个将他如同己出的师尊却又只是想把他养大再将他作为炉鼎罢了。简单来说,傅乔殷并不能感受到店小二那样刻骨铭心的痛,而祝辰和秦云,一个虽然代换一下关系成自己和傅乔殷之后虽然能懂店小二那种感觉,但是现在装作了失忆又是个狗崽子样子,也不好说出什么来。另一个则是压根没想过青枫真人死了会怎么样的并且没有见过自己亲生父母。 这样的尴尬没有持续多久,店小二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整理了好,接着说了下去,“那位醒过来的姑娘之后就抱着另外一个姑娘破窗而出,朝着怨鬼谷的方向飞了过去,而那些穿着华丽的公子们在接下来的几天也都一个一个的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在那次之后镇子里就隔三差五的有人失踪,每次失踪的还都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她们失踪之后就没人能找得到,弄的镇子里有女儿的人家每日都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女儿会突然就失踪。然后大概也就是这个时候吧……就有传言,说那怨鬼谷上住了一个恶鬼,那恶鬼是要用那些血来修炼的。” “之后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儿了,大概就是这么多,二位客官你们要是真的想管这事儿的话我劝也是掂量掂量吧,那怨鬼谷镇子里的人都去试过了,结果没有一次能上去的。” 第七十九章 店小二的出发点是好的,他也确实是为了傅乔殷等人着想。 傅乔殷自然也想接受店小二的好意,只要有另外一个地方可以像怨鬼谷一样那么轻易的就接触到三途河。 “小兄弟啊,我向你打听个事儿,怨鬼谷之后的一条河你知道有其他什么方法可以过去么?”傅乔殷问道,他虽说没有直接提到三途河的名字,坐在他对面的秦云对着他了然的笑了笑。 “客官你说的是那劳什子三途河?你若是真的是要去那里的话我还真没什么其他的路给你指,说实在的啊,除了怨鬼谷这条路,其他的路都是有去无回的,就算是现在怨鬼谷成这样子了,它也没其他的路凶险。” 周朔之前也是跟傅乔殷说过类似的话,因此听到小二的答案傅乔殷倒是也不是很吃惊,反正他潜意识里就不认为这玩意很轻松的就能解决。 对小二又道了声谢,傅乔殷便挥手让小二离开了。 “你要去三途河?”看着小二已经走到了另一桌前,秦云这才悠悠的开口对着傅乔殷问道,他这么说完后并没有等傅乔殷回答,而是自己又把话接了下去:“我跟你差不多算是顺路。” “差不多算是顺路?” “对,我要去的是怨鬼谷。” 听到秦云这么说,傅乔殷抬起了头,在他的记忆里秦云不是那种会多管闲事的人……就算他以前是,入了魔之后也不是了。这会儿他竟然主动提出了要去怨鬼谷,总不会那里有什么人跟他有关? 比如那两个听说十分美艳的女鬼修? “别想那么多,我是为了怨鬼谷的鬼修去的,但是和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什么关系,只是她们对我有恩罢了。”秦云横了傅乔殷一眼,这个动作换成其他的男人做估计会得到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换到秦云身上却有着莫名的风情。 傅乔殷慢半拍的眨了眨眼,思考起瞒着秦云的那位姘头师弟跟他偷偷发展点什么感情的可能性有多少。 毕竟美人嘛,谁不喜欢? 他这个想法倒是一点隐藏的意思也没有,秦云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好笑的很,只是平日里对于傅乔殷的感觉极其敏感的生怕别人跟自己争宠的祝辰却是一点该有的反应也没有,就像是傅乔殷的事情和他已经没有了关系一样。 不着痕迹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狼崽子,傅乔殷心中有了自己的打量。 祝辰不吃秦云的醋?那是不可能的。他在想起了一切的事情之后对傅乔殷的执念与爱不减反增,而且比起之前的肆无忌惮来,属于狼崽子的记忆却又让他加了那么一丝的小心翼翼,九霄仙人之前担心的事情基本上就是白担心了,现在借祝辰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把傅乔殷关起来为所欲为。 ……开玩笑现在又有儿子了又有老婆了虽然哪个都不认他但是好歹也是有了,一个不小心弄的两个都没了怎么办?谁去赔他老婆儿子? 然而和狼崽子祝辰相比,恢复记忆了的祝辰到底还是能知道事情孰轻孰重,也知道秦云和傅乔殷之间根本不可能发生一些什么事情,就不说秦云的那个师弟、他名义上的师兄之一沈泞会怎么看,光是那两个人的属性就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他现在更加在意的是那两位鬼修,以及那些所谓的富家公子们的身份,他总有种直觉,这事情和他有关,而那两部分人最起码有一部分是自己认识的。 “对你有恩?鬼修?”傅乔殷对着秦云问道。 “没错,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魔修柠祀和岚山派桃湘真人的那一段荒诞至极的爱情故事?”秦云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趴在桌上的狼崽子的耳朵猛然竖了起来。 “……就是那些正派口中说的摒弃身份相恋的正道魔修结果还是两个女人的事情?” “是那个没错。” “那个不是话本?” “不,这是真事,在我五岁的时候太过大意被柠祀……咳,抓了去,还得了点后遗症,点名要桃湘真人下山去见她她才会解开,因此桃湘真人才会去见了她,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直到后来她二人被夙家给杀害的时候。” 夙家,这个家族……傅乔殷眉头紧锁,加上这次的事情,傅乔殷一共也就听过两次夙家的事情,然而没有一次是正面的形象,不过回头想想,他记得好像祝辰的道侣的那位姑娘也是夙家人?这倒是耐人寻味的很。 “夙家是不是有个夙曦?就是那个一开始传跟你那个师弟有一腿然后又在你那个师弟背叛师门之后跟你另外一个师弟有一腿的?” “是有这么个人没错。”不过他怎么不知道夙曦跟祝辰还有一腿了……? “那就没错了。”傅乔殷的口气淡淡的,却让祝辰吓得毛都要炸了起来,恨不得跳起来解释自己对那个女人只有纯利用的关系,什么多余的感情都没有。 “不过……啧啧,原来她跟祝辰也有一腿啊,我还以为她只跟沈泞那个白痴有过那么一段,看来眼瞎的也不是一个人。” “是这样没错。”傅乔殷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轻柔的抚摸了几下狼崽子的头,吓得祝辰尾巴都要缩了起来。 ……看来以后摊牌的时候第一件事就要解释清楚他和夙曦的关系,不然媳妇儿拿这件事出来说怎么办? “言归正传,我这次来主要就是得到了消息,说夙家派了人来想要布下阵法将柠祀和桃湘真人囚禁在怨鬼谷中,不过现在看来他们倒是被反将了一军,怨鬼谷上的阵法必然是清醒过来了的两位布下的,这一会夙家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白白给了那两位变成了鬼修的前辈一处好地方修炼,还是上赶着把她们送来的。”秦云的口气中带了一丝嘲讽,他对夙家同样没有什么好感,这些年来这个家族做的事情可是过分的很,甚至还做出了谋害家主的事情,也是幸亏那位跟自己师尊关系不错的夙苒真人未卜先知逃了出来,这才没有被人下黑手。 看来这个家族也是坐稳了正派第一世家太久了,这才忘了本,忘了正派有的不只是他一个世家而已。 虽说跟夙家那样底蕴丰厚的家族只有寥寥几个,还皆没有单独跟夙家对上的能力,但那话怎么说来着,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利益面前临时变心的可是太多了。 更何况夙家这种几近丧心病狂的做法触了的可不是一两个人的禁制。 魔修和正道,就算修行的不一样,归根究底,刨去那些外在的东西,这两者几近是没有区别,夙家可以杀死一对摒弃世俗偏见在一起的道侣,就有可能杀死第二对、第三对。 而且还是在桃湘真人并未被岚山派除名的情况。 想想之后夙家可能会有的结局,秦云就觉得内心一阵舒爽,要说夙曦跟沈泞那事儿他一点也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会儿都不用他自己动手,夙曦迟早把自己玩死。 对着傅乔殷笑了笑,秦云总结道:“我们现在目的是一样的,都是解开怨鬼谷的阵法。” “是没错。”傅乔殷说道,随后他摊开了双手,十分坦荡的对着秦云说道:“只是我对阵法一窍不通,能帮上忙的地方有点少。” “没关系,慢慢来。” 看着秦云一脸毫不在意傅乔殷拖后腿的样子,后者挑起了一边眉毛,要说秦云是个好人吧他确实是个好人,他们上次去岚山派被发现身份的时候秦云也是跟个救世主似的把他救了出来……虽说没什么用,后来还是傅乔殷自己作死把自己作回去了,但是这一次跟上一次可是有着明显的不同。 ……就比如。 “你跟你那个师弟吵架了?”傅乔殷突然问道。 “……”秦云的嘴角抽了抽,他刚刚才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猛然听到傅乔殷这个问题他手一抖差点就把茶给撒了。“没有的事,你怎么会怎么想?” “没什么,就是看他没有跟你一起来觉得有点奇怪而已。”傅乔殷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刚刚秦云的反应已经坐定了他和沈泞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可能性,傅乔殷虽说不知道具体,但是看秦云那副光是提到沈泞就有些失态的样子也知道这事儿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难不成秦云的那个师弟又找了个新欢? 想想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毕竟这人有前科是不,傅乔殷也是带了一丝同情的隔着桌子拍了拍秦云的肩膀。 “没事,实在不行我俩凑活的过日子也是可以的,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 “……”他到底想到了些什么东西? 秦云一脸的复杂,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如果再什么事情也不做的话迟早媳妇儿会被抢走的祝辰却急了起来,嗷呜嗷呜的从傅乔殷的手臂低下钻过,随后两个前爪一抬,对着傅乔殷那张嘴就舔了过去。 他的本意是宣告一下所有权,却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舔上去就被傅乔殷用手拦了住。 “爪子脏。”傅乔殷一脸冷漠的说道。 第八十章 祝辰的身子顿了顿,他还没来得及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傅乔殷又一句话穿透了他的心灵。 “嘴巴也脏。” 难过的呜咽几声,祝辰见傅乔殷真的一点也没有被他这幅样子打动,只能讪讪的跳下桌子,无比委屈的面朝墙角蹲坐下来。 他被媳妇嫌弃了,不要活了,反正都被嫌弃了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思! 要媳妇儿亲亲才起来! 祝辰现在的这幅皮囊,能认出来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偏偏其中就有秦云在里面,方才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还以为傅乔殷带着的只是只普通的雪狼罢了,这会儿看上去却猛然认出了那副皮囊来,“你这只妖兽倒是有意思的紧。”秦云说道。 “你若是想要的话就拿去罢了。”傅乔殷装傻道,他这会儿还不知道祝辰跟秦云之间关系如何,也不知道秦云现在跟岚山派是否还有联系,这要是让现在正派第一人的祝严知道他把他儿子给弄成了只狗还不要把他追杀到死才肯罢休? ……什么!媳妇儿现在不但嫌弃他了还要把他送人? 角落里的祝辰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摇摇欲坠,他这幅样子落到傅乔殷和秦云的眼中却好笑的紧,而傅乔殷也是摒弃了脑中之前想到了的某一种可能。 “这倒是不必了,这小奶狗看起来跟你颇有缘分,你留着就好了。”秦云笑道,“若是你愿意跟我一同前行怨鬼谷的话就等上我七日,我有些事儿要去处理。” “那七日后还是在这间茶馆见?” “可以。” 约定了时间和地点,秦云便跟傅乔殷道了别,他临走之前还特地嘱咐了一遍傅乔殷,说若是沈泞找他的话就说没有看到他。 傅乔殷答应了下来,秦云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傅乔殷也自然是要做些准备的,他虽说对阵法不算了解,在这方面帮不上秦云一点忙,但其他方面还是可以的,就比如在秦云寻找阵眼之时稍微护着他一时安全什么的。 ……哦,这个还要看秦云需不需要。 仔细想了想自己能帮得上的地方,傅乔殷再一次的感受到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看着傅乔殷想着想着就皱起了眉头,还在角落里偷偷打量他的祝辰也是极为心疼的又蹭回了傅乔殷的脚边,看他没有任何反对的样子,祝辰又跳回到了桌子上,张口含住傅乔殷的手指撒起了娇来。 反正他现在就是一只失忆了的狼崽子,面子里子要来有何用? “你到是机灵。”傅乔殷哼了一声,也不考虑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了,抬手就将祝辰翻了个面,在对方软软的肚皮上搓揉着。 被傅乔殷摸的舒服的直哼哼,祝辰的眼睛眯了起来,他这会儿若是成狼的样子的话估计下面都要向傅乔殷致敬了,只可惜不是,狼崽子的身体也就这点好处,怎么打滚撒娇求抚摸之后都不会引起任何的生理反应。 “也不知道你是真的什么都没记起来还是已经记起来了。”傅乔殷喃喃自语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傅乔殷的话让祝辰的毛都要炸了开来,一边假装自己十分享受这样的抚摸,一边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打量着傅乔殷的脸色。 他敢肯定,现在的傅乔殷如果知道他已经想起来所有的事情的话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抛弃,虽说契约不会解开,但是傅乔殷也会下达那种比如让他不许出现在他面前的命令,就算祝辰再不情愿,在契约的束缚之下也会遵从傅乔殷的命令。而到了那个时候,他连见都见不到这个人了,还又从哪来的情意相通? 要是九霄仙人知道祝辰现在想的东西的话也是会觉得这个人这次是因祸得福,虽说把自己折腾的连物种都变了,却过了那一段自我意识过盛的时期,倒是也学会换位思考了。 ……不换位思考行么?不换位思考的话老婆儿子都要没了。 □□了一会儿狼崽子,傅乔殷也是给自己找了点事情来做,他在七天的时间里准备了不少的符隶,祝辰留给他的法器里能用的上的法器也被他全部理在了一起,等到了约定的那一天,傅乔殷更是早早的就到了茶馆等着。 待一壶茶差不多全进了傅乔殷的肚子的时候,秦云这才姗姗来迟,他的额头上罕见的流着几滴汗水,衣衫也有略微的不整,在傅乔殷看起来就像是刚刚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儿一般。 “你师弟找来了?”傅乔殷问道。 “没有,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随口问问,你之前不是交代我要骗他你不在这儿么。”傅乔殷答道,一丝心虚的样子也看不出来。 “哦,这个啊,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要找来就找来吧。” 秦云越是这么轻描淡写,傅乔殷也就越好奇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就像是被猫爪挠的痒痒似的,一路上总是偷偷的看向秦云,总希望从他那张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傅乔殷偷看的频率不算特别高,秦云倒是发现不了,然而祝辰却看了个清清楚楚,他这几天跟傅乔殷在一起的时候傅乔殷就没事嘟囔的就是秦云的事情,这会儿见到了人竟然还偷看。 这是要走出过去迎接新生的意思么? 祝辰恨的牙痒痒,傅乔殷要是真走出去了的话那他要怎么办?找个借口哭着闹着抱着他的大腿求傅乔殷不要抛弃自己?还是跟他一样也试试走出去? 这两种对于祝辰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从很久之前就明白自己根本接受不了傅乔殷跟其他人在一起的画面,光是想一想,他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但是还有什么办法?要知道,他现在可不是那个因为傅乔殷年轻的时候的妒忌而对他爱恨交错的徒弟,而是一个没有以前记忆的狼崽子。 “装作自己一点一点的恢复记忆了很难么?”脑中传来了嗤笑声,祝辰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猛地抬起头,他潜意识的以为是秦云在跟他说话,然而顺着目光看过去之后却发现这人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而脑中响起的声音也确实不像是秦云的声音。 ……那这个跟自己说话的人是谁? 祝辰的一张狗脸沉了下来。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可能了,我在你们左后方的树上,师弟。” 那个声音说道,他说到师弟二字之时特意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这么明显的提示,祝辰要是还不明白这个人是谁那就是他摔坏了的不止是身体,还有他的脑子了。 在傅乔殷怀里的祝辰将头靠在了傅乔殷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要小憩片刻,这才打开了神识找到跟在后面的那位师兄嘲讽了回去:“沈师兄真是好兴致,这会儿都干上跟踪狂的活了,也不知道秦师兄知道你对他用情至深的话是否也会感动一番。” “你小子,我可是在教你追人的方法,像你这样那估计纠缠到死都没什么好结果。” “这就是你不敢露面的理由?” 沈泞沉默了下来,根据自己对这个师兄的了解来看,他这会儿估计在把自己的暴脾气压下去,免得一不小心就真的冲出来把出言不逊的祝辰给揍了。 祝辰见好就收,他和沈泞以前虽然因为傅乔殷和秦云的某些事情也有过不小的摩擦,不过这会儿不站在一条战线上的话再掐上那么几回估计双双帽子都绿了。 “装作自己一点一点的恢复记忆这个方法确实不错,但是我想,没有人配合的话我家的师尊是不会相信的。” “确实是这样,看来为兄也就只能勉为其难的帮上你一次了。” “多谢师兄,敢问师兄有没有什么需要小弟帮忙的地方。” “好说好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出现在阿云的面前而已。” 假惺惺的客套了一番,沈泞和祝辰这才完成了交易,满意的等待着那个可以达到他们目的的契机。 好在这个契机并没过多长时间就出现了。 已经走到了怨鬼谷的谷口,秦云刚松下一口气来,却猛然目光一凛,对着傅乔殷喊道:“躲开!” 听到秦云的命令傅乔殷反射性的向后退了几步,秦云提醒的早,傅乔殷的动作也快,虚空中射出的几道风刃被他堪堪躲了过去,还没来得及松下口气,又有几道风刃朝着傅乔殷飞了过去。 也不知道傅乔殷的错觉,他总觉得那风刃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每一次都定准了他的胸口飞来,一直到他退出了怨鬼谷谷口十多米远这才停止了攻击。 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傅乔殷目瞪口舌的看着他刚刚躲过的风刃留下的痕迹,带了一丝后怕的心情蹲下身用没有抱着狼崽子的那只手摸上了地面。 “这还真是吓人。”傅乔殷干笑道。 第八十一章 阵法对于傅乔殷的靠近有着过激的反应,这是在傅乔殷和秦云意料之外的事情,毕竟无论是柠祀还是桃湘真人对于傅乔殷而言都是陌生人,而根据秦云对她二人的了解,桃湘真人从来都不是什么会主动找事的主儿,而柠祀虽然虽然肆意妄为,但她要做些什么事情总是会有桃湘真人拦着的。 莫不是桃湘真人还没清醒过来,这才使得柠祀无人管束?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但若真的是这个原因的话,阵法又为何没有向他投掷风刃。 总不会是那位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吧? 想到自己小时候遇到的那事儿,秦云的嘴角一抽,默默的后退到了傅乔殷的那个可以算的上是安全的距离,带了一丝戒备的看向近在咫尺的怨鬼谷。 “若是此路不通的话看来也就只能无功而返了。”瞅到秦云凝重的脸,傅乔殷说道。 “不必,就是要麻烦乔殷你多等段时日了,我本想是跟柠祀和桃湘前辈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看看能不能放我们过去顺便劝得他们去我师尊手下做事,没想到会生此变故。” 秦云叹了口气,他这幅垂头丧气的样子倒是比起平时来有趣了许多,傅乔殷看的心痒痒的,恨不得伸手就在秦云的头上揉一把。 “阿云无需自责,比起你还有解开阵法的自信,我是连阵法什么的看都看不懂。”傅乔殷坦荡的说道,“而且我还想知道,设下阵法的前辈为何要对我发起攻击。” 这个问题的答案傅乔殷和秦云不知道,被傅乔殷抱在怀里的狼崽子却是清清楚楚,那哪是对秦云射出的风刃?明明目标就是他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这件事情其实真要说的话祝辰也是有口说不清,当时被他归在要杀死的目标里的只有一个魔尊,柠祀和桃湘真人那纯粹是他计划中的意外。 他怎么知道夙家人的脑子就跟有问题似的,偏偏要用两个化神期的修士开刀,其中一个还是岚山派的。 夙家那些人当时在想些什么? 不过看到柠祀和桃湘真人对他这么大的仇,祝辰也是委屈的很。除魔大会是夙曦弄出来的,桃湘真人和柠祀也是夙曦她派自己家族中人杀害的,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最多就是一个借着除魔大会引出魔尊的路人甲,动手了结他们之间恩怨的是祝严,开办除魔大会的是夙家。 ……这怎么到了最后感觉黑锅都被他背了呢? 祝辰这话说给谁听谁都会毫不留情的对他翻个白眼,什么叫做最后黑锅都被他背了,如果不是他在其中起到了推动的作用又怎么会造成惨案,虽说柠祀和桃湘真人这事儿他确实是没搀和,她二人的事情也是夙家为了收拢人心一意孤行这才酿成的恶果,但是魔尊呢?给了魔尊最后一击的可是祝辰的生父,他当年也确实是起了教唆的作用。 这也可以说祝辰现在这幅样子纯粹就是他自作自受,他如果不教唆祝严,那么又怎么会让魔域乱成一锅粥,又怎么会让傅乔殷落到别人的手下做事,也对他是彻底的竖起了坚硬似铁的心墙。 ……不就算知道这事儿他确实有错,祝辰还是觉得有点冤冤的。 他对柠祀和桃湘真人从来就没有过杀心,她二人在他年轻的时候赠予的法器他都还带在身上呢。 契约妖兽的低落身为主人的傅乔殷自然是立刻就能感知到,他侧头看了狼崽子一眼,抬手顺了下它背上的毛,安慰道:“放心,总是会有办法的。” 不,他并没有在意有没有办法过去,而是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帮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背了黑锅。 相比较傅乔殷的无所谓,秦云却是眉头皱的都要挤出皱纹了,柠祀设下的阵法并不是独立的阵法,而是一环套一环的多个阵法的重合,若是不按一定的顺序将阵法破解的话他们便是寸步难行,管它几百年都进不去怨鬼谷的内部,充其量就是在谷口晃悠。但光靠他一人又不足以破解那么多的阵法,就算是储物戒指中有青枫真人交给他的阵法相关的卷轴,他估计自己最多也只能解开一半多一点,哦不,或许更少,毕竟除了有明显作用的主阵以外还有起到其他各种各样作用的辅阵在里面,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事情。 “这会儿,师兄一定在想如果沈泞在这里就好了,因为你与他所学之物相辅相成,一个人破解不了的东西,两个人说不定就破解了,对不对?”一个声音贴在秦云的耳边说道。 “这话说的确实没错,但是……沈泞?!”没有反应过来的秦云顺着沈泞的话接了下去,只是刚说了半句,秦云便发现了不对之处,一扭头不可置信的叫着那个已经虚环住自己的青年的名字,“你怎么在这里?” 明明叫出名字的时候还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冷静的那么快干嘛? 不甚满意的撇了撇嘴巴,沈泞说道:“师尊叫我跟着你。” “我也说过不需要你跟着。” “你说过会给我机会。” “我是说过,但是给你机会不意味着什么事情都要黏在一起跟你做。” 秦云猛地将凑在自己身边的沈泞推了开来,沈泞虽说在各种机缘的加成之下比秦云的修为高上一两个境界,但毫无防备之下也是被秦云推的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沈泞估计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秦云推开,待站定之后愣了几秒,在旁边看热闹的傅乔殷以为他会发怒之时,却又只是抓了抓脑袋,像只大型犬一样又凑回了秦云的身旁,带了一丝低声下气的意味说道:“之前的事情算我不对,师兄不要生气了,嗯?” “……” “你看,这次的事情你一个人也处理不了对不对?” 这句话算是戳到了秦云的心事,他想了半天这才抬起头,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沈泞警告道:“下不为例。” 沈泞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 默默的蹲在旁边看着这对师兄弟的傅乔殷翻了个白眼,之前看到秦云生怕沈泞跟上来的样子他还以为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没想到竟然只是这种事情而已。低下头,傅乔殷在怀里抱着的狼崽子的脖子上挠了两把,嘱咐道:“你以后找道侣了可不能这么低声下气的,不然就是给我丢脸了,知道不?” 狼崽子嗷了一声,倒是也没将傅乔殷的话放在心上。 不用脑子也知道傅乔殷这话是没有把自己算在内的,等真到了那个时候,不说低声下气,就是跪下来抱着傅乔殷的大腿傅乔殷估计都不会想到丢脸什么的问题。 他能想到的估计只有怎么才能将自己甩开。 傅乔殷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怀里的狼崽子聊天,那对师兄弟似乎也是商量出了个结果,沈泞对着傅乔殷招了招手,等他抱着狼崽子走过去之后开口说道:“你去我师尊那里走一趟,要个东西回来。” 沈泞的口气虽说平淡的就像水一般,但一句十分简单的话被他说出来之后就像是在命令人一样,傅乔殷不服气的开了口,回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因为……” “因为那是解开阵法需要的法器。”秦云打断了沈泞的话,带了一丝歉意的对傅乔殷说道:“乔殷,这次只能麻烦你去跑这个腿了,等下我会给你只纸鹤,你跟着纸鹤后面就能见到我师尊,见到了纸鹤他自然就知道是我让你去的。” 傅乔殷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这事儿也不算什么麻烦的事情,正好他之前也想过若是自己帮不上忙的话自己也会过意不去,秦云主动提出让他帮忙这简直是正好合了傅乔殷的意。 “要什么东西?” “你让他给你一个翠绿色的短笛就行了,要上面有桃花花纹的那种。” 在心中默念了几次需要的东西,傅乔殷在看自己记得差不多之后便看向了秦云,后者从储物戒指之中掏出了那个纸鹤,注入了一丝自己的灵气之后递给了傅乔殷。“见到我那师尊之后你可以将祝辰也给他看看,你们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倒不如让他想起来以前的事情来好好谈一谈。” “这个我想过了,想法是好的但是做起来有点难。”傅乔殷说道,他一点也不奇怪秦云知道狼崽子究竟是谁,毕竟连周朔都能认得出来。 “怕什么,以前你比他弱,现在他是你的契约灵兽,你的命令他能反抗?” “而且就算你对他没什么兴趣了已经不想跟他谈下去了,这么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吧,它迟早会想起来的,现在你主动让他想起来那些事情的话也就是占了先机。” “……你让我再想想。”傅乔殷揉了揉脑袋。 第八十二章 要说秦云能发现祝辰的身份那纯粹是个意外,祝辰跟秦云接触不多,对这个名义上的师弟的印象秦云甚至还没有对傅乔殷的印象深,毕竟秦云自身的机缘蛮高,还下得了苦,入魔之前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自己的洞府里入定。 给祝辰换一张脸秦云就会认不出来他这基本上已经是被人默认了的事情。 至于这一次为什么秦云能把祝辰给认出来,主要还是因为前几日青枫真人传话说了祝辰失踪了的事情。 祝辰若是无缘无故的失踪,他要是手脚还都是好的,去找的人绝对就是傅乔殷。跟傅乔殷分头行动的秦云也就直接将怀疑的目标放在了那个被傅乔殷放进魔尊以前给的狼兽的身体中的灵魂上。 不过这要是有了个怀疑的目标,还真是看什么就像什么,在走到谷口的时候秦云也是默认了狼崽子就是祝辰的事情,好在秦云还算理智,等到跟突然出现了的沈泞确认了狼崽子的身份之后这才将自己早就想说了的话给说了出口。 秦云本来的想法是要给祝辰找点麻烦,毕竟现在祝辰什么记忆也没有,贸然让他想起来以前的事情的话必然会出现想起来了事情却没有当做那是在自己身上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的这样一段日子。 而这个差不多就是秦云的目的。 听说祝辰小时候的时候傅乔殷对他并不好呢,这会儿想起来了的话按着祝辰那个脑子有问题的情况来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只会更差吧?反正到最后吃亏的都是祝辰,不急不急没关系。 秦云的算盘打的是不错,唯一一点估算不足的便是他没有想到祝辰其实已经把以前的事情完完全全的想起来了,不但想起来了,还一直在考虑怎么样才能找个合适的理由说出来。 跟在秦云给的纸鹤后面,傅乔殷的神色看起来总有那么一丝恍惚,弄的被他抱在怀里的祝辰也提心吊胆的,总觉得这人过一会儿就要一撒手把他扔下去了。 即使这只是他自己觉得的。 “你想要想起以前的事情么?”傅乔殷对着祝辰问道。 他这个问题已经想了有一段时间了,要说的话傅乔殷确实从一开始就不希望祝辰能想起来以前的事情,正所谓剪不断理还乱,说的就是他们以前的事情。 现在相处起来比以前可是好的多。 但那毕竟还是祝辰自己的记忆,迟早会有想起来的一天。 “想。”狼崽子的声音直接在傅乔殷的脑海中响起,“我想要知道以前的事情,想要知道以前的主人是什么样的。” ……不你想明白,现在你能这么说纯粹是因为你没想起来,等你想起来了就后悔跟我说这些话了。 狼崽子看起来心意已决,傅乔殷也懒得再劝下去,想了想干脆顺了他的意算了,这才应了下来,“行,那见到了青枫真人就让他帮你看看,说不定就想起来了呢。” 傅乔殷松了口,祝辰也是得到了保障,像是感谢傅乔殷一样伸出舌头在他的手指上舔了几口。 现在讨好也没用,等你想起来了还是得拆伙。 傅乔殷带了一丝恶质的腹诽,在怀里的狼崽子用不解的眼神看向他之后又像是什么事也没一样在它的头上□□起来,愣是把那不算特别长的毛给揉成了一团鸡窝这才了事。 比起傅乔殷和祝辰这边的达成的协定之后微妙的和谐,他们走后秦云和沈泞之间却可以算的上是拔剑张弩。 虽说只是秦云单方面的拒绝沈泞的示好罢了。 “你没有必要那么防着我,我没打算对你做些什么。”皱着眉头,沈泞像只大型犬一样紧跟在秦云的身后,“上次只是个意外而已,我不是故意的。” 秦云没有说话,他从行动上就已经表明了自己并不想跟沈泞多话,纵身一跃便凭空站立在了天上,注意力也随之落在了怨鬼谷的阵法之上。 这个阵法玄妙至极,毕竟不是出自一人之手,依秦云之见,八成桃湘真人也醒来了,就是不知道她这会儿精神的状态如何,若是傅乔殷取来桃湘真人下岚山派之前寄放在青枫真人手上的本命法器也没有办法让她出来见他们一面的话秦云也没辙了。 没错,秦云打的主意并不是什么将阵法彻底的破坏,而是想办法让桃湘真人出来放傅乔殷过去一次,而他自己则是想要得到桃湘真人和柠祀的帮助,找到那个抓镇子里的小孩的凶手。要知道人心中的天平总不可能是平的,比起那个养出了奇葩的夙家来说,秦云更相信那个从他还是小娃娃的时候就照顾着他的桃湘真人。 而且吧…… 说柠祀和桃湘真人会想出那种法子来修炼,秦云是不会相信的,就算这两人现在是鬼修,那也是渡劫期的大能啊?哪个大能需要用凡人来修炼的?这不是说笑话么。 就不说这种事情人道不人道了,那凡人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用途啊。 人好歹也是渡劫期了啊,区区凡人能提供给她们修炼的精血那也完全不够塞牙缝了,还没有老老实实入定恢复来的效果大。 于情于理,秦云都不认为柠祀和桃湘真人会为了丁点的利益做出给自己缠上因果链这种找麻烦的事情,这样一看,怀疑的源头便只能指向那些被柠祀杀死的夙家人身上,这些人本身修为就高不到哪里去,能做出猥亵尸体这种事情的话品行估摸着也高不到哪里去,看起来倒确实是那种会把无辜的凡人当做自己修炼的素材的类型。 这些事情秦云能想到,那些凡人可不一定能想到,对于他们而言所有的修者都是一个样子,区别也就只有可怕和不可怕的之分,像从一开始,柠祀和桃湘真人这种死而复生便是从主观上让他们感到了害怕,而夙家那些人虽说眼高于顶瞧不起他们,却也看上去还是人,不像是话本中流传的那种吸人精血的山精鬼怪。( 就爱网) 第八十三章 直冲云霄的高峰被山峦环抱,站在山脚往上望去一眼望去竟看不到顶。曲折蜿蜒的山路到了半山腰就断了开来,再往上望去也就只有郁郁葱葱的傅乔殷叫不出名字的树木,随着时不时吹来的山风摇曳着枝叶。 “……这路是不是指错了?”傅乔殷木然着一张脸,此时的他正站在那座直冲云霄的高峰上的一个悬崖附近,跟踪用的纸鹤已经落在了地上。 也就是说这地方就是秦云口中那个可以见到青枫真人的地方。 沉默的擦掉了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傅乔殷也不知道这会儿自己应该保持修道者出尘的形象还是应该顺应本能直接瘫在附近的石头上。 能累成这样算是出乎了傅乔殷的意料,也不知道这座山是怎么回事,纸鹤一路飞到了山下,之后便不再直冲目标,而是让傅乔殷跟在后面走上了山路。 一开始的路还算平坦,傅乔殷怀里抱着个狼崽子都能毫无压力的跟在纸鹤的身侧走着,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走到半山腰之时,傅乔殷却觉得自己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每迈出一步都要喘上半天的气。 这要不是那收了秦云一口气的纸鹤还算人性化,看傅乔殷的速度变慢了下来它也愈发的慢,估计还没有走多少傅乔殷就要被它扔下来了。 傅乔殷不是没有想过用身上的灵气强化自己的身体,但是他每次运起灵气包裹在自己的双腿上那灵气就如同泡沫一般瞬间消逝,别说强化自己的身体了,这会儿飞都飞不起来。 总而言之,这一座山爬的艰难的出乎了傅乔殷的意料就是了。 ……哦,等纸鹤停下来了傅乔殷却连青枫真人的影子也没看到这也有点出乎意料。 “或许要等一段时间?人总不会每天都呆在悬崖边的吧?”祝辰说道,他这会儿已经不装作那副什么都不懂的小奶狼的样子了,看起来和正常的成年人的思维没什么区别,除了傅乔殷知道的他没有以前的记忆这一点以外。 虽说没有以前的记忆也是装出来的就是了。 对于祝辰的话傅乔殷没有异议,上一次他和秦云听从魔尊的命令潜入到岚山派的时候连青枫真人的面都没有看过,对于这个人的印象也就只有外界流传的那些正邪不分、荒诞无稽罢了。 哦,还有说青枫真人忘恩负义的,魔尊和青枫真人是友人之事在魔尊死后莫名其妙的被人道出,也不知道是别人的故意而为还是其他的什么,总之流言越传越离谱,傅乔殷听说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说其实青枫真人和岚山掌门合伙演了一场戏,他负责蒙骗身为自己好友的魔尊让他放下警惕,而岚山掌门则负责在最后对魔尊进行击杀。 这一种说法似乎已经被人当成了真相来看待,一时间青枫真人的口碑无论在正道还是魔修之间都差的很,而他在魔尊死后离开岚山派的行为也被人所不齿,吹嘘不已,认为他这样简直就是假道义。 毕竟一个可以背叛自己好友的人,又有谁敢跟他交往? 这事儿其实矛盾的很,看上去合情合理,却又禁不起推敲,只是不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故意发布这样的传言还是其他的什么缘故,不少人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这倒是让傅乔殷说不出来话。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真的没有想过其他的原因,还是不愿意想其他的原因。 傅乔殷在悬崖上等了一整天,第二天正午的时候才等到了青枫真人。 一袭青衫松垮的套在青枫真人的身上,他的长发披散,却又不像别人那样精心的打理之后的飘逸,傅乔殷都能清楚的看到青枫真人的几撮头发缠在了一起,还有几根枯黄枯黄的头发被山风吹的张牙舞爪的。 ……这要不是青枫真人身上看起来还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尘土,傅乔殷真要以为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了。 捂着嘴打了个悠长的哈欠,青枫真人擦掉自己眼角扒着的眼屎,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对着傅乔殷问道:“我家那个爱徒让你来的?” “是的,阿云让我来取一个翠绿色的、有桃花花纹的短笛。”傅乔殷说道。 青枫真人点了点头,在储物戒指中找了许久却又没有找到笛子的踪迹。眯着眼思索了片刻,这才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东西一样尴尬的在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一把惊叫出了声。 “哦,我想起来了,桃湘的笛子被夙家的人拿走了,说是要给桃湘做个陪葬的。我本来不想给他们,但是看他们人那么多又有几个老头在那里说什么仁义道义什么的,我一时心烦就扔给他们了。” 听到这个答案傅乔殷沉默了下来,他在心里挣扎了片刻还是决定相信青枫真人能相信那些人的鬼话是因为那玩意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这才带了一丝期望张口问道:“敢问前辈那笛子是桃湘真人的……什么东西?” “本命法器。”青枫真人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无言的望向地上趴着的狼崽子,傅乔殷用眼神询问着他青枫真人是不是一直都是这幅德行。 狼崽子回了他一个茫然的表情。 哦,差点忘了他没记忆。 谜一般的,傅乔殷总觉得自己从一个奇妙的方向又理解了一点秦云,想想他上面有一个不靠谱的师尊,下面还有一个中途插到他们师门的整天想着毁灭世界的师弟,最后再加上跟另外一个师弟的恋情一波三折虐身虐心。 ……这还真是累。 也不知道秦云是怎么撑下来没有弑师的。 不过青枫真人对秦云的好他也是能看出来的。 从专门嘱咐魔尊照顾这一点来看。 “哦不过没关系,桃湘的笛子上我留了一丝神识,只要那玩意没有被他们带回本家那都好说,凭你和祝小子的能力想要把那玩意拿回来应该不是什么问题。”看傅乔殷不说话,脸上隐隐还有些神色莫测,青枫真人这才慢腾腾的将刚刚没有说完的话给补了上去。 他一语道破狼崽子的身份的时候傅乔殷心下还有些震惊,秦云能知道那是祝辰是因为能和他纠缠在在一起的除了祝辰不做第二人想,但是青枫真人在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的情况下还能说的出来…… 只是片刻,傅乔殷便调整好了他自己的情绪,将溢出的那一丝惊讶又收敛了起来。 青枫真人不管看起来再怎么不靠谱,那也与他不是一个等级的修士,透过肉身看到其中的魂魄这个……还是对他而言很轻松的吧? “呵呵,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除了大乘期的修士没人可以一眼看破人的魂魄,我能戳破祝小子的身份是因为那狼崽子的肉身我也有一个。”青枫真人摆了摆手,他这话说了跟没说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光是说了自己也有个狼兽的肉身,却又没说出个所以然出来。 不过傅乔殷也没有接着追问下去,他本就不是那种会对一件事情怕刨根问底的类型,再加上这会儿对青枫真人的印象的刷新……秦云虽说早就根据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知道青枫真人这人不怎么靠谱,但是这会儿当着面又一次的刷新了自己的认知,这种冲击感还是蛮大的。 这要是世间大能都是这幅德行,那也就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吧? 收回了自己发散的思维,傅乔殷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费了一番脑子这才憋出了一句恭维的话来:“前辈真是料事如神,我只是在心中猜想一番,您就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了。” 傅乔殷本来想着的是恭维的话谁都会喜欢听,他拍一下青枫真人的马屁的话对方估计就不会再想着他之前的失礼,然而青枫真人某些程度上还真的算是特立独行,他啧了一声,不耐烦的开了口:“你这话我就不爱听,年轻人好好的学人拍马屁做什么?你看,我现在不是岚山派的人,就是个云闲散修罢了,还是个遭人唾弃的,平时你怎么跟我那爱徒说话就怎么跟我说话就行了。” “……不您看,不看其他的东西的话这辈分也不对啊?” “我说行就行了你话那么多干嘛?还是说你不想要桃湘那笛子了?” 傅乔殷吱了声。 看傅乔殷不再反驳,青枫真人这才满意的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的左手揣到了衣服里,挠了挠小腹上发痒的地方,“你们这次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找我吧?等下我那小徒弟上来的时候你跟着他去拿可以追踪笛子的法器,祝小子就跟我留在这里好了,我跟他有话要说。”( 网) 第八十四章 第一眼看到青枫真人的小徒弟的时候,傅乔殷心下一震,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这个孩子长得和魔尊真的是太像了,像到了傅乔殷光是看着那一张脸就能想到他之前在魔尊手下的时候对他的那种本能的畏惧。 要说傅乔殷会怕魔尊怕成那样也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毕竟那时候魔尊就跟个周扒皮似的,尽可能的在派任务的时候压榨他们,每次任务不是去了半条命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魔尊是死了?那现在这个孩子是什么? “这是魔尊的私生子?”指着那个臭着张脸不情不愿的站在他前面要给他带路的小孩,傅乔殷对青枫真人问道。 “……咳,差不多吧。”尴尬的咳了一声,青枫真人说道,他的目光游离,一看就是在敷衍,傅乔殷却没有任何一点追问下去的兴趣。 总觉得真相更加的匪夷所思,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行了,你先跟我徒弟去拿东西,祝小子的记忆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的。”也知道再这样下来就是尴尬,青枫真人对着傅乔殷挥了挥手就赶起了人,傅乔殷也应了下来,乖乖的跟在那个跟魔尊神似的小孩后面朝着崖下走去,等这两人连影子都不见了,青枫真人脸上的笑容也完全的消失,他一屁股坐在了崖边的还算光滑的巨石上,开口说道:“有意思不?就为了得到一个人而设计让你那个脑子有问题的爹杀了那个蠢货,之后还成了这幅样子?” “你现在这幅样子,你那个爹也是不会认你的了吧?他这些年来早就跟魔怔了似的,连你娘的事情都忘的差不多了,现在看你成了妖修……你说他要是知道你不是死了而是成了现在这种样子,他会不会大义灭亲一把?” 祝辰缩了缩身子,青枫真人字字诛心,偏偏他还根本就反驳不了,他的那个爹既然能为了一己之私被他煽动杀害魔尊,就能为了一己之私将现在已经不是人身的他再一次亲手杀了。 只是那个一己之私,说来也是有意思的很。 “他杀了魔尊,不也是为了你么。”祝辰说道,其实他自己也清楚,青枫真人在这事儿上也是个受害者,但是就是看不过去,非要说点事情出来膈应膈应他一下找回点场子他这才会舒服一点。 青枫真人也确实被膈应到了,他的眉头紧皱,过了半天这才挤出了一句话来:“我只当他是我的师兄,多余的感情在他娶亲之后早就舍去了。” “但是在我娘还未过世的时候他又对你起了心,而且还一厢情愿的认为了很多年你和魔尊之间是因为魔尊抓住了你的把柄而被迫的。”祝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青枫真人之前的解释。 “他怎么会那么以为?” “可能是因为自我意识过胜吧,你也知道,修者以自己为尊的多了去了。” “脸还真大。” 嗤了一声,青枫真人脸上一副快要被恶心的吐出来的表情,要说的话他年轻的时候确实喜欢过祝严,但是那也是年轻的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祝严连亲都没有娶,对自己也照顾的很,只是当时青枫真人的明示暗示都被祝严不着痕迹的挡了回去,再加上后来祝严娶了祝辰的娘亲,青枫真人也就将自己的心思断了。 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回事,祝严又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这让青枫真人自己也是头疼的很,一边要处理一个自己情愫不明的魔尊,另一边还要处理那个一直认为自己还喜欢他的祝严。 ……心力交瘁。 “不过你也不用将他放在心上,我出事之前岚山派已经传出了他快渡劫的消息。”看青枫真人脸色不佳,祝辰想了想还是补了这么的一句话出来,他本来的意思是让青枫真人听着舒服一点,毕竟祝严快要渡劫了的话不管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他都不需要再看到祝严了,末了看到青枫真人松了口气的表情祝辰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巴,将后半句话说了出来,“他现在在到处找你,说是想要在渡劫之前看你最后一眼,不过内部消息是希望你能陪他一起渡劫。” 青枫真人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了,祝严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他觉得他现在都能看到祝严说出这幅话的时候的样子。 渡劫这事儿一般只有道侣之间才会愿意陪着对方渡劫的,只是这又不是那么的人道,那两人若都是大乘期就罢了,像青枫真人和祝严这种差了好几个境界的,成功的话飞升成仙的只有祝严一个人,失败的话却又是两人一起死。而且这样渡劫的话会平摊不少的天劫的力度,这要是青枫真人去接了,根本就没有可能活着回来的可能。 这样一看的话祝严口中的爱就搞笑的很,这要是真的爱着青枫真人的话他又怎么可能舍得让青枫真人陪他去死。 “我知道了,这段时间我是不会从这里出去了。”青枫真人点了点头说道,祝辰能告诉他这件事情就说明他对于祝严的想法也不是很赞同,这会说出来与其说是恶心青枫,看起来却更像是提醒一下他,免得青枫真人一个不小心就被那些正派的、满嘴仁义道义的人给带走强行押去和祝严共患难了。 看着青枫真人明白了自己的用意,也表示出了自己的善意,这会儿祝辰倒是扭捏了起来,他啃啃哧哧过了半天这才勉强憋了一句话出来:“之前的事情,是我想错了,抱歉。” “啊?” “就是之前怂恿我父亲的那一次。”祝辰的口气带了一丝的懊恼:“当时的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让我师尊到我手上,让他只是我一个人的,最后想出来的计划却又大脑简单的不可思议,只是异想天开罢了,最后却又造成了这种结果……” 叹了口气,低头认错的小奶狗看起来确实很有杀伤力,青枫真人之前讽刺的话这会儿全都无法说出口了,“其实也不是你的错,这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祝严是不会放过那家伙的。” “但是我让那件事提前了。” “哦没事,结果是好的就行了。”青枫真人说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挂上了一个奇异的笑容,“现在我就满意的很。” 第八十五章 傅乔殷取到东西回来的时候青枫真人和祝辰之间的谈话早已结束,手上拿着一枚青翠欲滴的玉佩,傅乔殷一边朝着青枫真人道谢,一边还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朝着恢复青年的样子盘腿背对他们坐着的祝辰望去。 一想到现在祝辰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傅乔殷心下便只有忐忑,他没有足够的自信可以控制住实力全盛的祝辰,也不认为祝辰这种人在知道现在他自己是被自己攥在手里之后不会发难。 越想越可能,连带着跟青枫真人之间剩下的那一点客套傅乔殷都有一些心不在焉。 叹了口气,青枫真人看着傅乔殷眼底那一丝隐藏不掉的惧意,实在是想不明白他现在有些什么好怕的地方。 要说的话祝辰现在就是一只狗,狗链也是抓在傅乔殷的手上,而且还是一只被套上嘴套的无法露出利齿的狗。 这样的狗又有什么好怕的? “你现在还在怕他?”青枫真人对着傅乔殷问道,他这话总是让傅乔殷有那么一丝尴尬的,毕竟这种事情被拿出来放在台面上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 只是真的要说自己怕了祝辰,那也是灭了自己威风,这种事儿不说出来也就罢了,说出来的话就仿佛跟泄气了似的,这种事情虽说没有什么依据的地方,但是确实就是真的。 而且吧……昔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估计青枫真人是不会懂的了。 傅乔殷是这么想的。 看傅乔殷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就是没回答,青枫真人也没有再问下去,反正这样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而且他对祝辰也并不是那么的上心,与其进去瞎参合,不如就让他们自己好好谈谈。 反正这段缘吧…… 关他什么事情咯,是好是坏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好么。 “这枚玉佩里存放着我的神识,我想这件事那个傻小子应该跟你说过了,你们之后只要跟着那一抹神识走就行了,但是最后到底会指向什么地方,那也就不是我知道的了,可能是夙家的本家,也有可能是夙苒那边,亦或者是被夙曦随身携带,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不过最好的可能应该还是那些将桃湘她们尸体押去怨鬼谷的人的手上,这个不仅是最好的可能,也是最大的可能。” 青枫真人的一段话说下来就跟绕圈圈似的,又是最好的可能,又是最大的可能,还有这个地方那个地方的,傅乔殷揉了揉脑袋,眼中满满的茫然。 “……有可能是在那些人的身上是因为桃湘和她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姘头的修为足够深,根本没有办法将她们的元神一并除去,这才出此下策想要用她二人的本命法器作为阵眼设下禁制,将元神封印在其中。”半天没有说话的祝辰终于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猛然听到他的声音,傅乔殷的心神都震了震,抬起眼角不由自主的朝着祝辰瞥去一眼,在双目相对之前却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你这到底是在怕什么?心虚了嘛?心虚了吧? 他这幅样子让祝辰和青枫真人相顾无言,祝辰将自己想要对傅乔殷的反应的一系列的咆哮吞回肚子之后,这才若无其事的接着讲话题进行了下去。 嗯,傅乔殷会对他这种惊弓之鸟的样子他也有错,都是因为他以前那些事情做的太过分了……个屁啊!归根究底来看傅乔殷在他小时候那副样子才更过分好么,这个罪魁祸首到底有什么好怕的好委屈的? 邪火顺着肚子蔓了上来,祝辰刚想发难,却在临了又压了回去,好声好气的接着说了下去:“还有什么不懂的么?” 耳朵里听着祝辰柔声问话,眼睛看到的也是祝辰柔和的五官,傅乔殷的嘴角抽了抽,抬手在自己突突跳的太阳穴上揉了两下,摇头道:“没有了。” 他现在更想知道祝辰这是被精怪上身了还是转性了就是了。 抬手将灵力注入到了那枚绿的出奇的玉佩上,傅乔殷本来还在想这玩意要怎么知道桃湘的法器在哪,却发现自己的神识中猛然出现了一个女子闺房的画面,而女子床头放着的首饰盒中一个笛子形状的东西闪烁着同样的绿色的光芒,怎么看都是之前秦云交代的桃湘真人的本命法器。 只是…… 只能知道这是一个女子的闺房?其他更多的东西就看不到了么? 比如这是在哪。 心念一动,神识中那景色也在急速的变化,很快的便让傅乔殷看到了那个闺房的全貌,再往后连着整个镇子都能看到。 这还真是有趣了。 末了,傅乔殷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他收回自己的灵力,开口道:“笛子在夙曦的手上,而她本人也就在无忧镇里。” 这个答案…… “夙曦?那个夙家的小妮子啊,我看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哪里有麻烦哪里就有她,不过看来这次也是想要再挣点功吧,毕竟上次除魔大会也是她提出来的。”青枫真人讽刺道。 他这话说完就看到祝辰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嘴巴里啃啃哧哧的慢腾腾说道:“她……可不是为了再挣点功劳什么的,这还是有其他的原因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祝辰的本意是想要含糊的说出夙曦上一次出的丑,但是在傅乔殷听起来却是在帮她辩解,就连青枫真人都有些奇怪的看了祝辰一眼,嘟囔道:“你没事帮她说话干嘛?” “不,我只是……” “既然她在无忧镇,我们也是可以少跑点路了,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傅乔殷打断了祝辰的话,他这像是故意打断,又像只是单纯的将祝辰给无视,只是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祝辰想要看到的,他的脸色诡异,抬手抓住傅乔殷的胳膊张口想要解释一些什么。 到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来。 ……有些事情吧,就算是一个姑娘家的人自己先不要脸了,也不好拿出来嚼舌根,毕竟那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不是,这样背后说人坏话总是不好的。 第八十六章 祝辰能稍微遵守一些人情世故,这种事情是傅乔殷和青枫真人都想不到的,与其相信祝辰只是单纯的为了维护一下夙曦的面子,更愿意相信他和夙曦之间的不清不楚的关系,再加上除魔大会的后期这两人搅合在了一起,更是让人无法信服。 傅乔殷虽说心里有些不清不楚的不舒服,但也是到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就连那一点莫名的情绪也被他压了回去,只是在回去的路上,祝辰怎么看傅乔殷都是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 这使得祝辰好几次想要将话题扯开来却根本就找不到可以切入的点,就算他不咸不淡的开了几个话题的头,也都被傅乔殷给搪塞了过去,根本就没有接上去话的打算的样子。 几次的失败,祝辰也沉不住了气,他趁着休息的时候将傅乔殷禁锢在了手臂与树之间,微微低头看着这个在记忆深处里比自己高大、现在却矮上自己整整一个头的所谓的师尊。 “你在不满什么。”祝辰对着傅乔殷质问道。 猛然听到祝辰这么没头没尾的问题,傅乔殷第一反应便是祝辰自恋的以为自己是吃了夙曦的醋。这样的可能说起来也是可笑的很,只是赶路时耗费的灵力也不少,他现在还真没那个精力跟祝辰解释这些东西,横竖祝辰也是要跟夙曦在一起的,大不了跟祝辰做上个交易,他放祝辰自由,只要祝辰帮他将桃湘真人的法器物归原主外加不再打搅他的生活。 这样的条件应该不过分吧? 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傅乔殷开口说道:“没有。” “我知道我能想起来那些事情你必然不会开心,但是那也全是以前的事情,我承认,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我也是过激了……” “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了,对与错现在来说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傅乔殷打断了祝辰的话,现在祝辰的示弱在他看来几乎是做梦的时候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偏偏傅乔殷还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接受祝辰放低态度的求和,毕竟归根究底,造成后来那些事情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简单来说就是自作自受。 “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么?没有的话我就去歇着了,你知道,金丹期的修者跟元婴期的是没得比的,你赶这么一天的路不累,我可跟你不一样。” “那么以后……” “如果以后你还认我的话我当然不介意多个朋友,你知道的,我一个人养儿子累得很。”傅乔殷故作坦荡的说道,祝辰现在已经看过了傅霖,自己再遮遮掩掩反而还显得故意了,倒不如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放在台面上说来的好,总归祝辰是要怀疑傅霖的身世,他也迟早是能猜得出来,现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反而还好一些。 反正这个人就算是知道傅霖的另一个爹就是他,他也不能怎么样啊?儿子都养这么大了早就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了,傅乔殷还真不怕祝辰跟自己抢儿子 不过想想看祝辰这都要去跟夙曦见面了两个人都要在一起了那也不会跟自己抢儿子了吧? 完全不知道傅乔殷已经在潜意识里将自己跟夙曦想成了一对,祝辰一听傅乔殷想要跟自己撇开关系便想也没想的说了句不行。 “那既然如此的话我们也没什么需要再接着谈下去的了吧?总归你都是没有再接着谈下去的诚意的。”傅乔殷说道,“我也是想不明白,你已经做好了以后的打算那么我们怎么就不能好好的谈一谈?以前的事情你也说是过去就过去了不是?我也说了,我不介意多个朋友,但你若只是想当个陌生人也无所谓。” “我不指望你能原谅我在你小时候对你做的那些,所以朋友什么的我也知道是奢望,但是你现在又跟我说不行是什么意思?非要把霖儿从我这里抢走?”傅乔殷越说口气越激动,他是真的受不了自己的儿子以后跟自己就跟个陌生人似的,只要是想到那种场景就觉得难受的慌。 看傅乔殷这幅样子,祝辰也不敢再掀他逆鳞,只好又将口气软了点下来,好声好气的解释道:“我说不行不是那个意思,傅霖是你的儿子这个是不会改变的事实,而且你想想,我要是想要将他从你那里抢走他会听我的话么?不说相信不相信我的问题了,你好歹也对他有点信心吧。” 哼了一声出来,傅乔殷算是认同了祝辰的这些话。 “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这么算了,你看,师尊您的教导让我的性格扭曲,我对您的报复也是让您终生难忘,这样一看的话反正都是祸害,不如就这么凑合着过吧,就不要再祸害其他人了,你看怎么样?” 要说的话祝辰的脑子也确实蛮不错的,想明白了事情之后就仿佛为人处世方面也圆滑了不少,如果不是知道他芯子里还是那么个人,傅乔殷都要怀疑祝辰是不是被青枫真人给掉了个包了。 ……哎不过他怎么知道祝辰的芯子里还是他自己的来着? “你要是有这样的自知之明是好的,不过现在所谓的祸害其他人的说法,可能只有你一个人吧?” 傅乔殷的话没有说完整,祝辰却也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无非就是经过了种种事情之后的傅乔殷比起他来更容易将自己伪装,也更容易被一般人所接受罢了。 但是那也只是在心理上罢。 “师尊,您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比如……霖儿是从哪里出来的?”祝辰笑道,他一只手附在了傅乔殷的小腹上,隔着几层衣服上下抚摸着,“这样的身体的您是想要跟什么人在一起?男人?女人?就算他们爱上了你,在知道了你的身体的状态之后还能用看待一般人的目光看你么?” “不能吧,毕竟你的身体可是不一样的,而且你真的愿意将身体暴露给其他人看?您想想,这若是一个不小心,您的秘密可就要被泄露出去了,一个天生的炉鼎,而且还即将进入元婴期,这是多么诱人啊,我说的对么?”( 就爱网) 第八十七章 “你也知道,一个双性之体天生的炉鼎,再加上可以生儿育女的体质,有多少人想要将你纳入囊中,真情假意,你就算再为机智也不可能全部的分辨出来吧?总是会有漏网之鱼的,等到了那个时候,后悔也是迟了。” “所以跟我在一起凑合凑合不好么?我爱你啊,师尊。” 祝辰的低喃在傅乔殷的耳侧,说话间热气呼在了傅乔殷的脸上,总是觉得痒痒的,只是祝辰的话却又让他心下一片凄凉,连反驳的话都找不到。 字字诛心,无论是傅乔殷的身体上的问题,亦或者是其他一些什么,都是傅乔殷埋藏在自己心底的伤口,只要稍微触痛便会戳的他生疼。 这样的身体又何尝是傅乔殷想要的,就算上天不愿给他一个男子的身体,那么就算是一个女子的身体也比现在这种不男不女的怪物的身体好得多。最起码,他不会从小就被自己的母亲当做怪我来看,也不会被镇子里的其他同岁小孩子欺负了。 幼时的被嘲笑、被利用、现在的自己金丹后期的修为无法保全的身体,也只是因为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体质。 祝辰不知道,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现在的他比起祝辰说的那种境界来只是更加危险。之前的双性之体也只是隐藏起来的、只有熟人才能知晓的事情,但现在,他可是吃了地煞果这种足以改变人体制的果子,他现在的身体就算是刻意的隐藏,修为高出他一个大阶的人也能轻易看出他的炉鼎的体质。 “而且你看,你的体质如果被人发现了,那么你儿子会怎么样?别人不会管霖儿的身体是不是正常的,他们只知道他的爹是一个难得的炉鼎,而他,也是一个单灵根的天才,无论身体是不是跟你一样的,抓去当炉鼎也不会吃亏。” 祝辰的话就如同恶魔的诱惑低语一样,明明知道他说这么多话也只是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傅乔殷却一个字儿都反驳不了。 祝辰说的全都是真的,这些事情不是危言耸听,是绝对会发生的事情。 身体像是不堪重负一样晃了晃,傅乔殷将下唇咬出了个口子,这才勉强没有完全顺着祝辰的话来糊里糊涂的就答应了,低下头,傅乔殷将祝辰前面的话都过了一遍这才重新看向了他,扯起嘴角,讽刺的笑了笑,“你这些也都是建立在以后我会和某个人在一起的前提下,但我若是不和某个人在一起呢?我现在所在的宗门无论是魔修还是正道,有人想惹的话也要掂量掂量,没有人敢强迫我,也没有人能强迫我。” “这样的话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叹了口气,祝辰暗暗叹息这一会儿突然这么精明的傅乔殷,总觉得莫名怀念以前那个没有脑子的师尊。 要是那个时候的师尊吧……现在早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就算日后反应过来自己是骗他的,那也糊弄糊弄就过去了,哪像现在这样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脑子里在想那些有的没的,祝辰脸上却丝毫不显,他像是被傅乔殷误会了之后心下难过一般的露出个苦涩的笑容,“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个样子的?满脑子都是算计?” 不是在我心中你就是这个样子的,而是你就是这样的。 傅乔殷没有心里想的说出来,而是斩钉截铁的点了几下头,充分的表现出了他确实就是这么想祝辰的事实。 这还真是让人痛心。 抬手自己的鼻子上摸了几把,祝辰这才勉强感觉稍微不那么尴尬了一点,只是他这么个动作基本就是将傅乔殷给放了开来,看着毫不犹豫的走到距离自己一个安全位置的傅乔殷,祝辰总是感觉心里气闷又好笑。 “我们说明白一点吧,师尊。你为什么不愿意信我?”祝辰说道,“你回头想想,答应你的事情我什么时候反悔过了,这还不足以让你相信我?” “但是你每次答应我事情之前也有给我提出要求吧?这还要我一个一个的说出来么。”傅乔殷说道,一说到这事儿他就想起之前他求祝辰放他走的时候被迫**那玩意儿的事情,那玩意上腥臊的味道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还在口腔之中徘徊不去,总是恶心的很。 “咳,师尊你不能这么说,你也知道我心悦你,当时你又不愿意说你是为了什么原因那么急着回去魔境,我也没有想到我们会有一个孩子,当然是妒火中烧只想要为难你了。” “呵呵,你也不用再说下去了,你现在嘴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却是想要让我不要正面对上夙曦吧。”傅乔殷脑袋一热的终于还是将自己内心的猜测说了出来,他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还顿了顿,一想到这种像是女人争风吃醋一般的话是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的就想要找捧土把自己埋了。 ……不过既然都开了个头了,干脆接着说下去好了。 破罐子破摔的,傅乔殷在祝辰开口狡辩之前接着说道:“你是想说你和夙曦没有什么关系?这种话你能骗的了谁?除魔大会那会儿你把我关在你的卧房里和你在外见面的不是夙曦夙姑娘么?她对你的爱慕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而你……” “你我是再了解不过的了,若是真的对她什么感觉没有的话怎么可能愿意跟她说一句话。” “说那么多好听的话,将其他的人贬的那么低,充其量你也只是和他们一样罢了。哦不是,说不定未来想要利用我的那个人也只是单纯看上了我的身体的那一点的用途,不会想着说什么我爱你啊话来骗我,而你呢,又想着跟真爱的女人在一起,又想将我蒙骗在鼓里。” “你比起那些你口中说的那些人来也好不了多少吧?或者说,你连他们都不如。” 傅乔殷说完了之后半天祝辰都没有说话,他这幅样子在傅乔殷看起来就是被戳中了心事无话可说了,想到祝辰被戳中了之后也不愿意骗自己,傅乔殷好歹也是有了点心理安慰,这最起码人在骗了他之后被戳穿了就默认了是不是? “你是这么觉得的?”过了许久,久到了傅乔殷都要睡着了的时候祝辰终于开了口,他们一开始用捡来的柴火烧上的火堆已经彻底熄灭,只剩缕缕青烟,傅乔殷揉了揉眼睛,背对着月光的祝辰的脸色隐藏在了黑暗之下,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表情。 想想这样还要揣测人的心思,本就困倦傅乔殷更是不耐烦了起来,干脆翻了个身子背对着祝辰模糊的说道:“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我困了。” 祝辰没有说话,在傅乔殷几乎要睡过去的时候却悄悄的蹭到了傅乔殷的旁边,伸出手臂将人揽入了怀中。 “我很开心,本来以为我只是一厢情愿,没想到师尊竟然跟我抱着一样的心思,我……我和夙曦之间,一点关系也没有,若是师尊想要知道的话,告诉师尊也无妨。”低沉的、带了一丝喜悦的声音回响在了傅乔殷的耳侧,这会儿他想提起精神来听祝辰说话,却也只是徒劳,只能任凭自己的意识渐渐沉沦下去。 ……这到底为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放在这种时候说,不知道人总是需要睡觉的么!就算是修士的话累了也需要睡觉好么! 之后祝辰到底有没有说,傅乔殷已经不清楚了,他清醒的时候早就日上三竿,火辣辣的太阳都顺着树叶与树叶之间的缝隙照射到了他的眼上,睁眼的那一瞬间刺眼的让傅乔殷恨不得将眼睛给遮个严严实实。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有一个长手长脚的人将他抱了个满怀,别说抬手将眼睛遮住了,就是翻个身都做不到。 扭过头,傅乔殷想看看祝辰现在是否醒着的时候却正好对上了一双毫无睡意的、满含柔情的双眼在死死的盯着他,祝辰的一张脸上堆满了足以溺死人的迷人的笑容,就算是傅乔殷也不由的看呆了几秒。 回过神来后却又觉得自己汗毛都要吓的竖起来了。 这是盯了自己一个晚上?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睁着双眼睛?还是已经睡了一觉醒来了盯着自己看? ……不这不管是哪一种都很吓人好么,这是终于决定杀人灭口了? “早安。”在傅乔殷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祝辰已经开了口,他低下头在还一脸呆愣的傅乔殷的唇角碰了碰,随后放开了傅乔殷,将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的傅乔殷给拉着坐了起来,还亲自帮他梳理起了头发。 “你这是在做什么?”等傅乔殷的那一头长发被梳理的柔顺之后,他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了一丝戒备的往后退了几步,傅乔殷觉得自己实在是不明白祝辰这会儿发生了什么。 “哦,昨天晚上师尊睡着了,我也就没有解释下去了,现在师尊醒来我正好可以跟师尊解释一番。”祝辰说道,傅乔殷并不是什么会嚼舌根的人,再加上是自己的爱人,那么就为了那么点事情瞒着他然后造成两人之间的误会这实在是不划算的事情。 祝辰这样的自作多情要是让傅乔殷知道的话指不定会露出个什么样子的表情来,只不过就算他知道祝辰是这么想的,却一句话也没有办法反驳。 前一天晚上说出那些会让人误会吃醋的话也是他自己不是?就不说祝辰了,光是有个人这么对他说,他也会误会的好么。 “除魔大会一开始只是夙家设下的一个圈套,借着当时夙曦和沈泞的关系,夙家那一会的除魔大会是将他们自己——正道第一大家,和岚山派给推上了众人的眼前,而一开始说的那些也全都是幌子,就是想要钓上来几个魔修的探子,用来当除魔大会上需要除去的魔而已。” 傅乔殷皱起了眉头,祝辰的话他是能理解的,但是他不明白,夙家哪来的那么大的自信? “他们不怕没有人上钩?” “这就是说是个圈套了,夙家和岚山派联合之下正道几乎没有人敢发出质疑的声音,而这么一件事也是交给了夙曦来做,沈师兄也是干脆将计就计将秦师兄给抓了回来,至于你……咳咳,这还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是知道魔尊如果放出探子的话肯定是秦师兄,但是没有想到另外一个人是你来着。” ……这意思是说他这还是上赶着被人抓的咯? 傅乔殷抽了抽嘴角,祝辰还偏偏看着他一脸沉痛的点了点头,愣是让傅乔殷一口气没憋上来。 “啊……不过也没事,你看,这也算是一个缘分对不对?让我在那里又看到了你。” 根本一点都没安慰到。( 就爱网) 第八十八章 “那么之后呢?”不愿意再接着继续是不是缘分的话题,傅乔殷催促祝辰接着往下说去。 “……之后你也知道了,我也进去搀和了一脚,借着这次的机会以及我父亲的手,干脆就将魔尊给铲除了,不过现在想想,当时就算没有我的话父亲应该也会这么做的吧?毕竟魔尊可是和他人生的第二春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按着他的性格来看,这种会挡在自己前面的人除了杀了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选项。”祝辰述说的时候口气冷淡的让傅乔殷觉得不可思议,这段时间外界的流言来看祝严也是发现了祝辰的死了,而且还急着将青枫真人找回去。 这要是放在不知内情的旁人眼里,倒是还会觉得祝严是为了找出自己的儿子的凶手而想要求助那个已经被正道所不齿的背叛友人的青枫真人,但是放在傅乔殷眼里吧……就总觉得值得寻味了。 他知道的事情不像祝辰那样全面,但是这不并妨碍他认清人的真面目。 更何况比起祝辰的这个父亲来他更偏向青枫真人。 “正巧那时,秦师兄帮着你逃跑了,我当时一怒之下干脆就将秦师兄在沈师兄手上的事情借着他人的口透漏了出去,夙曦带人前去质问,却又落得了自己出丑的下场。” “等等,落得了自己出丑的下场是什么?”傅乔殷打断了祝辰的话,祝辰前面说的都细致到了傅乔殷可以轻易听懂的程度,偏偏这一段直接概括了过去,让傅乔殷在意的很。 祝辰沉默了下来,他跟傅乔殷对视了几秒之后还是败下了阵来,扭过头,一脸不自在的说道:“无非就是被吓得失禁了什么的,我虽说知道秦师兄和沈师兄必定能逃脱,却也不知道沈师兄究竟对她做了什么才将人吓成那样。” “不过这也并不影响你的计划是吧?反而还帮了你一把?”一听到夙曦出的是这种丑,傅乔殷也有些后悔刚刚干嘛要追问下来了,这哪里是出丑了的问题,根本就是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光,要不是因为她的家世摆在这里当时在场的人没有人敢在外面随便说,夙曦这名声就彻底丢光了,日后还能不能找到夫家都是个问题。 ……哦,不过修真者也并不需要将重心放在找夫家上就是了。 “差不多吧,为了能将除魔大会的事情给弄个明白,以及抓到夙家的把柄,我也就干脆对夙曦示起了好,要说的话这事儿我本来以为还会很难,最起码也要费上一段心思,没想到几乎没费上多少工夫就成功了,而在将你放走的那个时候,夙家以前干的一些夙曦知道的勾当也被她全数爆了出来。” “也就是说之前你那么惨,是被夙家追杀了?”傅乔殷猛然问道,被打断了回忆的祝辰微微愣住,随后缓慢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傅乔殷的话。 之后的事情再说也就是傅乔殷也知道的事情了,而在那之前的事情傅乔殷除去祝辰和夙曦之间的关系这一点以外算是猜对了七七八八,毕竟祝辰上一次出现的太过突兀了,身上那伤口看起来也骇人的很,傅乔殷嘴巴上对祝辰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也是会跟周朔稍微打听一下近期的事情的。 只是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夙家不同意祝辰跟夙曦在一起才闹得这一出戏来着咳咳。 傅乔殷的低头不语让祝辰的心七上八下的,要是傅乔殷不相信他的话他说什么都只是狡辩而已,而且这一切看起来也确实是匪夷所思,他当时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就算是有岚山派掌门之子这一名头在上面,想要做出那么大的、足以影响到整个修真界的事情也是不可能的。 真的要说的话只是巧合而已,他的目的和他的父亲的目的恰巧是同一个,这才使得他做起那些事情来仿佛冥冥之中有些什么在帮他一般。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么?”祝辰带了一丝迟疑的问道。 他本来想着如果傅乔殷不相信他的话他就去找那些所谓的证据出来证明他自己的清白,然而傅乔殷在听到他这么说之后微微抿了抿下唇,摇头说道:“不,我信你。” 短短的一句话就让祝辰的心落回到了肚子里,现在的他是妖兽,是只属于傅乔殷的妖兽,只要傅乔殷相信了的他的话就够了,其他的人再说三道四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他们说的是祝辰,是那个岚山派掌门已经故去的儿子,而不是他这个狼妖。 祝辰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傅乔殷的一句话揣的满满的,有的只是几乎要往外溢出的幸福感,他的嘴角上扬,在傅乔殷的面前露出了一个几乎傅乔殷已经忘却了的、没有算计的、没有阴霾的笑容,恍惚间,傅乔殷仿佛看到了上一次祝辰这么对他笑的时候的样子。 那个小心翼翼的跟着他的,一心一意钦慕着他的刚刚拜他为师的小徒弟。 如果当时自己不因为那么一点骨子里的嫉妒就对这个人做出那些事情的话,他们之间会不会就不一样了,或许祝辰会有另外的爱着的人,不会跟他搅合在一起,或许他不会从青枋的圈套中阴差阳错的逃出来。 不过就算现在再说这些也是没有什么用的了。 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神仙的月光宝盒的法器,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更改的了,事实就是他现在就是觉得就算是跟祝辰在一起,那也不是可能的事情。 ……明明前一天还想的是跟祝辰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 抽了抽嘴角,傅乔殷都有点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了,他前一天说了那么多的话、对跟祝辰在一起的抗拒,难不成就是因为他们中间横了个夙曦?现在知道了夙曦和祝辰是不可能的就立刻没有原则的想着他们在一起是什么样子了? 这事儿绝对不能让祝辰知道。 “师尊是在想些什么?一直不说话的。”祝辰问道。( 就爱网) 第八十九章 “没什么。”傅乔殷反射性的否认了祝辰的问话,还特地装模作样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接着赶路吧,这件事儿早些做完也早先让梅儿姑娘得到安息,因为我的一时漏嘴害死了这么个姑娘,这还真是……” 傅乔殷像是找不到词了一般没有再说下去,这事儿真的要说的话错也不在他的身上,纯粹就是偶然罢了。 但是无论傅乔殷和周朔怎么自我催眠,这事儿归根究底他们的责任是逃不开的,事实也确实就摆在那里,梅儿的死他们必须要担上责任,就算是扯不上因果链那也是他们的责任。 不过一个那么多年来被家族宠上了天的、保护的好好的少爷,怎么就能做出那种残忍的事来? 傅乔殷还以为他那个同母的弟弟不会做出这种事,现在想想也是骨子里的遗传吧,毕竟他以前下手也狠辣的紧。 “别难过了,她肯定也不想看到你为了她这般奔走却还是愁眉苦脸的样子,回头再自责也没用,倒不如往前看看。”祝辰对着傅乔殷安慰道,他嘴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早打翻了醋坛子。 这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傅乔殷愧疚至此? 若不是还看在逝者为重上,祝辰恨不得用甜言蜜语将傅乔殷泡在蜜罐子里,让他头昏脑涨,将其他所有的事情都给忘了才好,脑子里只记得他一个人,眼中也只能倒印出他一个人的倒影。 虽说现在这种事情是做不到的了,但是他可以等啊,等到傅乔殷彻底接受他的那个时候,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让这个人的眼中只有自己了。 祝辰的天真的妄想暂且不提,这就不说他能不能让傅乔殷跟着他与世隔绝了,也不说傅乔殷身上的那个契约的问题了,光是傅霖就是饿大问题。 想要二人世界?不说有没有可能一个不小心肚子里又揣一个的这个可能了,问过已经出生了的大儿子没有? 傅乔殷倒是被祝辰的安慰给吓到了,他本来以为祝辰会愿意帮他去三途河就是他的底线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还会安慰他,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真的还是祝辰本人么?没有被夺舍?”傅乔殷斟酌着自己口气问道。 虽说傅乔殷想要表达出那种他只是顺口问问没有什么恶意的意思,但是还是被祝辰给看了破,勾起嘴角,祝辰猛地凑近了傅乔殷,手也熟门熟路的从傅乔殷胸前的衣襟探了进去:“没有,确确实实还是本人,还是说……师尊您太久没有过那种生活,想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别乱动!”傅乔殷叫道,声音还带了一丝颤抖,就像是被祝辰的动作吓到了一般。 想到傅乔殷竟然对自己这般抗拒,祝辰心下不悦便真的想要将傅乔殷的衣服褪下,在他那如丝绸般光滑的肌肤上留下几个印子,谁知这猛一抬头,却看到傅乔殷那红的旖旎的脸。 这个表情……怎么看也不是不愿意的样子,反而还像是整个人已经陷了进去一样。 看着面前一脸呆滞的祝辰,傅乔殷就气的很,他抬脚在祝辰的膝盖上泄愤似的踹了一下。 傅乔殷踢的地方刁钻的很,祝辰疼的龇牙咧嘴的,费了半天力气这才控制住自己的双腿没有那么没出息的跪下来。 ……不过跪了也没什么关系吧,跪天跪地跪媳妇,只要媳妇愿意跟他在一起了每天让他跪一个时辰他都愿意。 “师尊这一脚还真是够狠的,这还是再往上几公分,以后的幸福堪忧啊。”祝辰打趣道,虽说傅乔殷现在还没明确的答应跟他在一起,口头上占占便宜也不是不可以的,总归他脸皮够厚,被傅乔殷再拒绝几次也无所谓,而且说不定傅乔殷拒绝着拒绝着就放弃再跟他理论了直接默认了呢? 也是有这种可能的。 “哦?”傅乔殷挑起一边眉毛,他的目光扫过祝辰的双腿中间,在对方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想要并上腿之后又将目光移了开来,带了一丝挑剔意味的打量了一遍祝辰的身体,末了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看来我也是该想条出路了,这样吧,虽然你老了一点,但若是愿意雌伏于我身下的话我还是可以考虑考虑。” ……这事儿可不好笑。 不知道傅乔殷的这番话是真心想要试一试在上面还是单纯的就是调侃一下,一想到自己这么五大三粗的样子被压在下面做那种事情祝辰就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尴尬的转移了话题,“歇息的时间也够长了,要不然我们还是早些赶路?” 这个话题转移的实在生硬,傅乔殷都被气得乐了起来,他还真不是想要试一试在上面的滋味,只是想要让祝辰吃一次瘪罢了,就是没想到祝辰会是这个反应。 跟在祝辰的后面又细细打量了一番他的身材,傅乔殷这会儿觉得吧……真的要试一下的话,也不是完全做不到的事情。 没有想自己为什么会对想到和祝辰的那种事情一点也不抗拒,傅乔殷在将祝辰压倒在身下的想象给丢到一边去之后整副心思又放回到了正事上,他们现在离无忧镇已经不远了,若是可以的话他当然不会想要跟夙曦正面碰上,但是这事儿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夙曦既然自己都去了无忧镇,而且还没有跟夙家那些搬运尸体的人一起行动,这必然是为了将功劳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 就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桃湘和柠祀会生变故了。 若是不知的话还只能说她这一次的运气不错,硬生生的逃过了一劫,但若是知道的话…… 傅乔殷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夙曦要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还放了自己家族的人去送死,就不说仁义道义这些了,她估计是真的不怕因果链缠上身了。 除非,她身上还有一些其他的秘密。( 网) 第九十章 要说傅乔殷还没有猜错,夙曦的身上真的有那么一些不是那么好解释的东西。 就比如,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正所谓多有三千世界,每个世界之间可谓是有关联又无关联,像夙曦就是某个世界的游魂在身死之后又经过了而一段机缘巧合这才附身在了一开始的夙曦身上,还挤掉了原本夙曦的灵魂,鸠占鹊巢。 简单来讲就是夺舍。 至于没有人发现现在的夙曦并非原本的夙曦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反正无论是现在的夙曦是一抹夺舍的游魂还是什么其他的,傅乔殷都不可能知道就是了。 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无忧镇,傅乔殷想了想还是带着祝辰先去找了秦云和沈泞,独自潜入夙曦的闺房找出桃湘真人的法器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若是被人见到了那实在是对两边的名誉都不算好。夙曦跟傅乔殷算是隔着几个人中结了仇,她名誉怎么样傅乔殷根本不在乎,但是傅乔殷在乎自己的名誉啊!想想看自己要是为了个笛子落到了豋君子的名号,那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倒不如拉着秦云和沈泞一起下坑,这样的话就算是有人刻意往外传他们豋君子的称号,那也要思量思量怎么可能他们四个会同时猥亵同一个女人。 ……当然这不排除偏偏就有人没长脑子的可能。 明明已经做好了打算,等傅乔殷和祝辰到了怨鬼谷的谷口的时候却怎么找也找不到秦云和沈泞,这两人就像是失踪了一般,别说是踪迹了,就是这些天在这里生活的影子都没看到。 准确的说,这里就不像是有人来过一样。 “有点奇怪。”傅乔殷说道,他们之前在这里打斗的痕迹什么都没有剩下,风刃在地上划出的裂缝这暂且不提,那些被肆虐的风刃砍成两半的石块、枯树,通通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连个影子都没有。 哦不,也有可能是像是接回去了一样。 抬手在一棵还有印象的树的躯干上摸了几下,傅乔殷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在这里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要不然还是先回镇子里吧。”祝辰站起了身子说道,傅乔殷看着他刚刚蹲下身子捻起了一把泥土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也知道这里必然是连着秦云和沈泞的气味都没了,便也点了点头,同意了祝辰的话。 “行吧,那就先回去,若是他们也不在镇子中的话我们就先去拿了桃湘的笛子过来。”若有所思的看了祝辰一眼,傅乔殷到底还是没有将话憋回去,说道:“身体是狼兽的话嗅觉也会相应提升?” 猛然被问到这个问题,祝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呆愣的回答道:“啊?对,怎么了?” “没事。”傅乔殷摇了摇头。 看傅乔殷话说了一半就没接着说下去,祝辰一副丈二摸不着脑袋的样子,一直等跟着傅乔殷到了无忧镇,他这才听到傅乔殷说道:“这样的话偷笛子的时候你就负责进去拿好了,毕竟鼻子灵不是?” “……”感情这是找到了机会将这事推给他了是么。 虽说有些无奈,祝辰却也是没有拒绝,就实力来说,他好说歹说也是一个元婴期的修士,若是正面跟夙曦对上的话怎么说都比金丹大圆满的傅乔殷轻松不少,不着痕迹的将笛子偷出来的可能也大上不少。 最主要的是一个世人眼中已经死了的人会去偷一个女人闺房中的东西,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又不是每个人都有桃湘真人和柠祀那样的机缘莫名其妙的死了之后成鬼修的,一般人死了之后魂魄不散在体内过上那么三四天都算是了不起的事情。 更何况祝辰那身体早就是摔的骨头都要碎成粉末了。 在镇子中问了一圈,虽说早就已经有了估量,但是真正确认秦云和沈泞不见踪迹的时候傅乔殷还是有些惆怅的,他抱着化为了狼崽子的祝辰叹了口气,左顾右盼之下却又无意之间看到了坐在茶馆中的一个身着粉色襦裙的少女,傅乔殷先是愣了愣,随后状似无意的在镇子中那唯一一家还开着门的客栈中租了一间房下来,还顺手要了一只烧鸡就走回了房间之中。 “那个头上戴着幼稚不堪的发簪、在这深秋身上穿着那种刺眼襦裙的仿佛恨不得人人都知她是个修真者的浓妆艳抹的女人就是夙曦?”刚关上房门,傅乔殷劈头就对着祝辰发了问,他这话说的是一点也不客气,偏偏说的还是事实,祝辰压根反驳不了。 “……是,没错。”祝辰应道。 “眼光真差。”傅乔殷总结道,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说谁。 “她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也没有什么办法,修真除了看天赋以外不就只能靠庞大的家产再用丹药把人给强行提升到那个境界么?之前不知道是谁传播的消息,说是娶了夙曦就等于是将整个夙家给收入了囊中,自然是将夙曦给传的神乎其神的。”祝辰无奈的说道,要说这个的话之前沈泞跟夙曦在一起若不是有其他的原因的话估计也是为了夙曦的家产,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最后又想了明白追在了秦云的屁股后面。 不过不提沈泞,他之前故意接近夙曦也是她的身份摆在了那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夙家给夙曦的权利实在是太大了。 大的就连她的那个表姐、同样是本家的那个早已成名多年的夙苒都比不过。 这放在什么地方都是让人相信不了的,夙曦现在还只有金丹中期的修为,她的年岁虽说不高,但身为天灵根的她在他们这些同辈里修为就实在是太不显眼了,不算突出,反而可能还更接近吊车尾,有些双灵根三灵根的修士要是修炼的刻苦一点跟她差不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后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会被夙家那种修真第一大家给捧在心尖尖上,这要是说夙曦的父亲是族长的话还有点可能,偏偏那个族长是夙苒的父母,而她的父母却只是族长的弟弟弟媳这样的身份,这让人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第九十一章 最后的决定还是祝辰进去找东西傅乔殷站在门口等他的消息,趁着夙曦外出的机会,傅乔殷带着祝辰潜入到了她租下的院子之中。 要说的话夙曦也还算的上是有脑子,不像是祝辰口中形容的那么蠢的无可救药,最起码还知道出门之前要给自己藏着东西的房间下一道禁制,有人潜入或是将其破开就立刻可以感知到。 只可惜这一道的禁制能拦住的只有比夙曦修为低的人而已。 隐去了身形和气息,二人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挡就进入到了房间之中,然而在开门的一瞬间,傅乔殷和祝辰却看到了已经打开了夙曦床头的梳妆台的柜子、正翻着里面的东西的秦云。 无言的看着手上还抓了一把首饰的看起来就跟真正的小偷一样蒙着脸的秦云,傅乔殷后退了几步关上了门。 “等等!我能解释!”被关在了门内的秦云叫道。 无视了秦云的话,傅乔殷揉了两把自己的额头对着祝辰说道:“我们回去吧。” 祝辰没有任何的意见,跟来的时候一样毫无声息的回到了客栈的房间之中,傅乔殷坐在了桌前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不听秦师兄的解释真的没关系?” “你不知道他会追来?”傅乔殷挑起一边眉毛回问道。 祝辰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秦云会追过来,这个人需要解释的也不止是他会在夙曦的房间中如同小偷一般翻着别人的首饰的举动,除此之外还有就是他们为什么没有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的这个问题。 要知道傅乔殷虽说知道秦云和沈泞两个人实力强悍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却也还是担心的很,生怕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就是没想到人好端端的还提前知道了桃湘真人的笛子的位置。 一杯茶隐隐约约见了底,在傅乔殷不慌不忙拿起茶壶来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门口站着的愕然就是脸色微微发红的看起来极度不好意思的秦云,以及依旧是看不出表情来的沈泞。 “这事儿我能解释,我绝对不是什么会为了一些奇怪的理由进入一个女人的闺房的那种人!这是有特殊的原因的!”一看到傅乔殷,秦云便急冲冲的开了口,他这会儿可能是真的急了,也没注意到傅乔殷脸上挪移的笑,而是涨红了一张脸自己在那边说了起来:“之前沈泞给了她一个东西,然而那个东西却也是桃湘真人送给他的见面礼的那种东西,当时因为某些情况他就给了夙曦,除了笛子以外,那个东西也是必须要用的,柠祀亲自出现跟我们做了一个交易,如果可以将桃湘真人的三样法器给收集齐,就告诉我们真相并且让你们过去。” 满意的点了点头,认识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慌成这样的秦云也是一件新鲜的事情,“我也没说你是因为什么奇怪的理由进她房间的,你急什么?”一边这么说着,傅乔殷一边倒了杯茶递给了秦云,后者看他这幅样子也是反应了过来自己是被耍了,朝着傅乔殷翻了个白眼便坐了下来。 “柠祀前辈想要让桃湘真人也苏醒过来,据她所说,她自己生前是在某些因缘之下吃了一颗可以保住自己魂魄的果子,本来以为这玩意是怎么也用不上了,却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派上了用途。” 秦云说这话的时候还带了一丝感叹的口吻,所谓世事无常,谁都不知道自己在第二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有时候看起来一点用也没有的机遇却说不准就会救上自己一命。 只是…… “这么一看的话她能醒来靠着的是曾经的机缘,那么桃湘真人那又是怎么回事?”傅乔殷开了口。 傅乔殷会问这个问题在秦云的意料之中,毕竟他之前也是问过了柠祀这个问题,这会儿将答案照搬照抄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总是有一些奇门遁法的,柠祀前辈在吃下那个果实的秘境之中还得到了一个可以让死去的人复苏的法术,虽说不是真正的复生只是跟她一样的生活在自己的躯体之中的鬼修,却也比就那样烟消云散好得多,而释放这一个法术的要求便是死者的身体和她炼制出的本命法器。” “而桃湘真人的法器,有三个,除了那一个笛子以外,她还有两样,一个是桃枝剑,另一个则是姻缘铃,之前桃湘真人决定跟柠祀前辈在一起后就将本命法器全部送了我们这些后辈,夙曦手上的两个我已经拿了回来,这会儿剩下的只是那个不知踪迹的桃枝剑了。” 秦云叹了口气,看他这幅样子傅乔殷也是估计这桃枝剑不知道丢到了哪儿去,秦云不知道,就连已经醒来了的柠祀前辈也不知道,唯一一个知道的人现在还是一具尸体。 这样来看的话对于那个桃枝剑他们现在是一点的头绪也没有。 本来还算是活络的气压变得极低,傅乔殷和秦云脸上的表情都是止不住的纠结,突然,一株散发着荧荧绿光的桃枝被一只手放在了桌上,顺着那只手看了上去,看到的便是略带纠结表情的祝辰。 “是这个么?”祝辰问道。 拿过桃枝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秦云的表情微妙了起来,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就是这个没错,只是……” “我在成年之时去了师尊的门派拜访师尊,路上碰见了桃湘真人和柠祀,她们当时一人送了我一件东西,桃湘真人送的便是这一件。” 祝辰没有再往后说下去,要说的话这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秦云和傅乔殷都已经开始做着最坏的打算,谁知道这最后却是这样一个结局,倒也是让人无奈又乐的说不出话来。 或者应该庆幸桃湘真人给自己的法器取名从来都是这么简单易懂?法器是什么样子就叫它什么名字? “……既然这样的话还是早些去找柠祀前辈吧,也是早点将这一出事儿给结束掉……至于夙曦,就那样吧?”过了半晌,秦云开了口,他这个提议在出口之后得到了一致的赞同,其中又显着沈泞和祝辰的反应莫名其妙的激烈的很,也不知道夙曦之前到底做过了什么事儿,才会让他们反应如此激烈。 这个问题想来也是问不出答案的,傅乔殷和秦云就算是有疑问也憋在了肚子里,收拾了收拾就带着那三件法器去了怨鬼谷。 这一次的进入比起上一次和更上一次来明显是不一样了,前两次傅乔殷明显是被拦在了外面的拒绝进入那一类,这一次却是没有费多大的功夫就看到了一间茅屋,秦云和沈泞没有犹豫就朝着那一间茅屋走了过去,看他们这幅熟门熟道的样子就知道绝对是已经来过了一次了,看来这些天来这两人的收获也是不小的,最起码里面那个人愿意跟他们好好谈条件了不是。 傅乔殷的想象中应该是这两人在见到了柠祀之后靠着一番口舌让柠祀理解了他们,这才跟他们谈了条件,虽说沈泞看起来不会跟柠祀多说些什么东西,秦云却是那种能靠说话解决事情的就绝不动手的类型。 他是这样以为的,真相却是秦云和沈泞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强行破开阵法的打算,这才逼出了缩在里面的柠祀,不情不愿的跟他们做了那一番的交易,只可惜平日里秦云的好人的形象太过深入傅乔殷的脑中,这才使得傅乔殷坚信不疑秦云他就是有那种能力让柠祀听信他的话。 也干脆利索的选择性遗忘了平时秦云能动手就不动口的习惯。 “你们来了。” 进了茅草屋,一个端坐在棺材旁的妖娆女人便开了口,她的口气像是早就料到了秦云他们会这么快的回来一样,一点也没有吃惊在里面。“若是找齐了的话就将东西交给我吧,然后其他的什么就没有你们的事情了。” “啊对,还有秦小子的朋友,你已经可以去三途河了,” 这个女人必然就是桃湘真人的那一位道侣,她的双目赤红,身上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死气,若是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她手腕间的尸斑。这一切都像是在提醒着他们这是一个死去了的、强行让自己三魂归在身上的鬼修,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祝辰说不出话来,要是真的说的话这一切还都是他的错,如果之前的他没有做过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或者说多注意一下除魔大会的真正目的以及抓了的人,或许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桃湘真人会好好的,柠祀也会好好的,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已经成了尸体,另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桃湘说,这是上天注定的结局,就算你没有在里面做什么事情我们也会这样的,她卜出的卦我从来都是相信的,这一次也不例外。”柠祀蓦然开口,她这一句话听起来没头没尾的,却只有祝辰一个人听了明白,“但是这不意味你之前做过的事情我都释然了,这一次放过你,如果桃湘醒不过来,我会恨你一辈子,就算只是迁怒也一样。” “快滚吧,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祝辰的身体一震,他脸色复杂的看了柠祀一眼,最后朝着柠祀深深的鞠了一躬,这才跟着傅乔殷从那茅屋中走了出去。 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宽待他人。 这样的话对谁都是好的。 他怎么就没有早点知道这件事情? 第九十二章 之后的事情也就像是早已写好的剧本一般顺利,傅乔殷和祝辰在怨鬼谷另一端的出口处和秦云沈泞分了别,在三途河中唤出了梅儿还被囚禁在身体之中的生灵。 傅乔殷将自己的打算说给了梅儿听,毕竟投胎转世什么的也是需要征求那人的同意,像是柠祀那种便是拒绝了投胎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继续着自己的那一条命。 但是归根究底柠祀也是为了跟桃湘真人不分开,而梅儿却没有那样的顾虑。 然而这个姑娘最后的决定却是出乎了傅乔殷的意料。 “公子你拿我炼制本命法器吧。”梅儿说道,“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投胎转世我也是不甘心的,与其选择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未来,倒不如干脆就这样修炼下去,我也是……稍微有那么一点野心的。” 说到这里,梅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的脸颊微红,像是说了一件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一般,然而目光却坚定的很,就算傅乔殷,也说不出任何一句拒绝的话来。 商讨一番之后也就决定了就地炼制法器,等到回去了住处之时,傅乔殷的腰间已经挂上了一把宛若琉璃一般晶莹剔透的、一看就不是凡物的长剑。 梅儿的事情解决了,祝辰的事情却是一直没有办法解决掉,傅乔殷本身对祝辰的心思就复杂的很,这会儿祝辰又跟他表明了心意,那就更加的复杂了,他想着要将那些事儿给理顺,却在他全部理顺之前,祝辰就已经将他身边的人给攻略了个七七八八,一个两个都站到了祝辰的那边并且抱怨起了傅乔殷来。 最后一个还坚定不移的站在傅乔殷的身旁的只剩下傅霖一个,但是就算是他这个儿子也时不时的会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几眼,等到了傅乔殷都觉得不自在了觉得自己需要找傅霖谈谈的时候,傅霖这才在傅乔殷的逼问之下啃啃哧哧的开了口。 “爹,我觉得你这样对娘亲不公平,就算他是一个男人,之前也是对不起你,但是他现在已经认错了……你要不然看着他好歹也是帮你孕育了一个孩子的份上就原谅他吧。” 傅霖的话让傅乔殷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晕过去,什么叫做好歹帮他孕育了一个孩子的份上就原谅他?这不是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问题,而是根本点就错了吧? 然而让傅乔殷承认傅霖其实是自己生出来的这又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只能咬碎银牙含血吞,表面上跟祝辰维持了一种微妙的和谐,就等着哪一天的时间跟这个人拆伙再各过各的。 只是几天过去了,几个月过去了,几年、几十年、几百年过去了,等到了最后,傅乔殷已经大乘期圆满成功的飞升成仙,却也还是没有摆脱了祝辰,就连着一开始的想要摆脱祝辰的想法都已经彻底的消失殆尽,到那个时候,偶尔回想起来以前的想法,傅乔殷也还会疑惑一下自己一开始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跟这个人拆伙。 “在想些什么?”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傅乔殷的耳侧响起,同时的,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也环上了他的腰部。 “没什么。”傅乔殷摇了摇头。 “骗人,师尊绝对是又想走了。”祝辰的声音闷闷的,不悦的情绪丝毫没被隐藏。“之前也是,再之前也是,更往前些也是这样。” 看来以前的事情也不能算是一笔勾销了。 傅乔殷在心底叹了口气,转过身子反客为主的环住了祝辰的脖子,将自己的嘴唇贴了过去,“已经不会了。” 他们以后也要这样,一直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