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惊梦》 第1章 湖心溺水 费斯,雄性,今年二十二岁。 他爹费元达有一间小有名气的广告公司,好赖也得上个富二代了。临近毕业,偏不听他爹的安排进自家公司,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有手有脚的,有专业技能,还有现在还不值钱却自认为很高贵的梦想,可不愿意被人斥为“富二代”和“啃老族”。 费斯的固执有点儿伤了老费的面子,老费其实是特要面子的一个人,却不怎么顾忌旁人的感受。费斯的妈妈死得早,老费这些年花红柳绿的,身边的妖精换了一茬又一茬费斯只当没看见,现在社会风气如此,费斯才不跟这较劲呢!可最近老费刚搭上了一个小丫头,据说跟费斯同岁,还是和费斯同一所学校的。这回费斯是真生气了,你老费泡妞把妹我没意见,可跑到我的学校里来耍流氓就是你的不对了! 他抗议,严重抗议,死活赖在学校宿舍里不肯搬回家住。 老费再一次以冻结费斯的信用卡、切断他的经济来源来向费斯示威!天无绝人之路,正好一位师兄把他介绍给一家动漫公司,承接了电视动画片《山海经传奇》的设计稿,不但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又是他中意的项目。 费斯撞开了宿舍的门。进门的动静整的挺大,睡他上铺的哥们儿“海公公”海诚那抑扬顿挫、婉转曲回的哭声戛然而止,靠,不就是失个恋吗,一个大男人,至于这么整天以泪洗面! “行了,离了那死三八你会死啊?”费斯没好气地说。 海公公的鼻子一抽一抽地,委屈得那样儿真让人心肝胆颤,“你、你这种公子哥儿,知道……什么……什么是爱情嘛!” 还爱情呢!费斯看他那没骨气的德性,真他妈想抽他,可是这会儿宿舍里就剩他们兄弟俩了,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不能内讧,于是,尽量心平气和地安慰说,“好好一个小伙子,可千万别让爱情这玩意儿给毁了,两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儿的姑娘遍地都是!” 海公公一听这话,把毛巾往脸上一捂,又开始发出了好似汽车拉鼻儿一样的声音,“你懂什么呀?嗯呃……啊――” 费斯赶紧用手塞住了耳朵,“唉,我说,你、你能不能有个爷们儿样儿?!” “光爷们儿有用吗?我又不像你有个有钱的爹,我给不了莫桑想要的一切……” 费斯皱了皱眉,又来了!从刚入大学开始,随着大家慢慢熟悉起来,海诚他们就羡慕费斯有老费这样的爹,每回他向他们控诉老费种种劣迹的时候,他们都说他矫情,身在福中不知福,算了,懒得给他说! 费斯指着海诚的鼻子大喊一声,“不许哭了!” 海公公放下毛巾,惊魂未定地看着费斯。 “行了,要不,我把那三八约出来谈谈?”有些人天生就是操心的命。 海公公顿时喜笑颜开,“真的?” 费斯和莫桑那个死三八约好了下午三点半在学校附近的红河谷茶餐厅见面,那死三八居然敢迟到。因为海诚的关系,费斯和莫桑也算是比较熟了,要说这三八会攀龙附凤、水性杨花,他绝对相信,她平时就对海公公吹毛求疵,嫌这嫌那的,真不知道海公公怎么想得,硬是看上了这么一货。 费斯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的桌前百无聊赖,向服务生要了一杯柠檬水,翻阅着速写本上自己新画的画稿,速写本下面摞着刚刚打印的动画片剧本。 突然,一辆豪华的敞篷车从窗前刹住了。费斯听到刹车声抬起来,眼看着莫桑从车上走下来,那派头就像一个骄傲的公主!而无意间瞄到那辆轿车的车牌号,心下一惊,不会吧?居然是他爹费元达的车! 费斯当时就慌了,把速写本和剧本丢进双肩背包里,疾步出了餐厅要去追老费,莫桑却一把拽住他的袖子。费斯下意识地回头,对上了她那双既无辜又白痴的杏眼,记得以前海公公总是一脸痴相地说,莫桑的眼睛纯粹得像宝石,呵呵,纯粹?纯粹还嫌贫爱富,舍弃爱情而追求面包?妈的,真是极大的讽刺! “放开我!三八!”费斯怒声道,原来这贱货就是老费新找的女人了!能不能再狗血一点儿了。 “嘿嘿,我偏不!”莫桑眯着月牙儿形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惹怒了他心里倍儿高兴似的。 费斯从餐厅的服务员看着他们拉拉扯扯而窃笑的表情里,领会到大家都误会他和莫桑的关系了,就跟仿佛吃了多大的亏一样,顿时面红耳赤了,急赤白咧地搡开这该死的女人,“喂,你、你放开……成什么样子啊!费元达是我爸,你最好放尊重点儿!” 莫桑仅仅愣了一秒钟,突然咯咯地笑了,几乎笑岔了气,前仰后合地收不住的笑,简直莫名其面,岂有此理! “真没想到你是老费的儿子,这个世界可真小!我说呢,老费瞅了你一眼就灰溜溜地蹿了!”这三八好像觉得这事儿有多牛逼一样,真他妈不要脸,她理了下大波浪的卷发,笑吟吟的样子让费斯心里有些发毛,“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聊聊?” 费斯觉得应该拒绝她,可就是鬼使神差地跟着她去了。 在红河谷茶餐厅后面是一片湖,湖水连着他们学校,费斯和海公公他们经常来。不管是早上晨读,还是晚间散步,也不管是冬季溜冰,还是夏季划船,又或者,谁恋爱了,失恋了,趁着没人喊两嗓子,反正最美好,最愚蠢,最欢乐,最难过……的时光,他们都是在这儿度过的,已经那些别离的,这里也有他们满满的记忆。 趁费斯发呆的功夫,莫桑已经付了些钱给湖边的船娘,迈上一艘小船。她坐在船上仰面看着站在岸边傻愣愣的费斯,“上来呀!怎么,还怕我把你推下水呀,旱鸭子?!”她轻蔑地嘲笑费斯不会水也不是第一次了。 “老子没心情陪你疯!” “喂,我是你爸的女朋友,你跟我称老子?”看到费斯的脸都绿了,莫桑又咯咯笑了起来,“好了,不跟你闹了,湖上比较清静,刚好适合聊天,你不是有事儿跟我说嘛!” 费斯不屑地对她“切”了一声,颤悠悠地登了船!莫桑顺手把船桨递给他,他便得心应手地划着小船,向湖心去了…… 费斯手中的浆一滑,落入水中,“哎,哎哎哎……”他本能地伸手去够,“噗”地一声,船桨没抓住,他也跟着掉了下去。 第2章 遇上怪咖 事后不管费斯怎么努力也想不起来,他落水之后到底经历了什么…… 只是模模糊糊记得,表面看似平静的湖面,水下却汹涌澎湃。费斯相信,这不只是他当时的主观印象或者幻觉,因为素有人鱼公主美誉的莫桑紧跟着他下水的救他,却没能够接近他,抓住他,他便随着湍急的水流被卷进水底了。 费斯不知道自己整个在水中挣扎并呼救的过程是多么漫长和凶险,只是无以复加的恐惧,他终于绝望地闭上眼睛,心说听天由命吧,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又过了很久吗?费斯不知道! 只感觉到一口水喷在他脸上,费斯猛然睁开了眼睛。而映入他眼帘的这个世界根本不能他想象的那样――洁白的病房,透窗而来的温暖阳光,他爹老费焦灼关切的目光,医生和护士走来走去,又或者,在老费给予他的那个奢华而缺少温度的家,有他熟悉又陌生的床……也是,无论是白衣天使才不会这么粗鲁地吐人一口水呢! 费斯竟躺在一个山洞里,一个又冰又冷、又湿又潮的山洞!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又瘦又高、又木又呆的、很奇怪的男人,好吧,姑且称之为男人吧。那男人毛发相当茂盛,胡子头发眉毛简直连成了一片,看起来比前不久在网络上爆红的犀利哥还有个性,这就算了,他装扮才叫个怪异,赤膊光膀,古铜色的皮肤油光泛亮,下身穿着一条虎皮裙,一边儿还吊着一只大耳圈儿,所以勉勉强强区别于猴子。最诡异的是,他的耳朵是尖尖的竖直的,很像游戏里的人物。 费斯扫视了下洞中陈设,大多是石器,石桌、石凳、石塌。他摸了摸那浑然天成的石壁,太逼真了,真不像人工开凿的。 “喂,哥们儿,戏剧学院的吧,怎么这副扮相?”戏剧学院才会有这样的怪咖吧。 见那人没言语,费斯接着说,“你们这场景很酷哎,什么剧目?!你扮的是远古人吧,这肤色很好看耶,涂了什么粉了吧?让我想想……轩辕大帝?还是女娲补天?……呵呵,你们戏剧学院就是比我们动画这边儿有钱,牛!” 费斯发现他身上穿得依然是落水前的那身衣服,旁边放着他的背包,一拍脑门儿,“坏了,我的画稿!要是弄湿了,老子非宰了那死三八!” 迅速地打开背包翻了翻速写本,太不可思议了,没有被水打湿,也没有浸过水的痕迹,费斯开始觉得这事儿有些诡异了,搞不清现在是在做梦,还是刚才做了梦! 他转向旁边的怪物,“我……这是睡了几天了?莫桑呢?你……”你是人是鬼,他却不敢问。 那男人只是直愣愣地看着费斯,傻了吧唧地像块木头一样,好像根本没在听费斯讲话,又像是听了却一句也听不懂,那陌生和诧异的眼神,顿时,让费斯产生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你……是什么人?你这耳朵……假的?”这货要是敢装神弄鬼吓唬人,他非拍死他! 那男人依然对费斯的喋喋不休表现出不可思议的淡定和从容。 “算了,我、我先回家了,我得找老费谈谈!”费斯站起来拎起他的包,慌里慌张地往外走。 奇怪的是,那男人紧步跟了过来。不过,他倒是没有伤害费斯的意思,费斯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反正说了也白说。 放眼四顾,洞外的天碧蓝高远,蓝得不带一丝杂质,高得仿佛压根儿就没有天,整个世界泛着诡异的蓝。洞口前杂草丛生,看上去可以没了膝盖了,也看不到路,就仿佛从来没有人来到这儿留下半点痕迹,视野出乎想象的辽阔,远处地势如丘陵一般缓缓地铺开。 费斯越来越不淡定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学校附近还有这么一个地儿!再说了,在他所生活的大都市,怎么可能抬眼望不见高楼大厦的!难不成他已经死了,这是地狱还是天堂,要么就是水底下藏着这么一个世外桃源? 费斯使劲儿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努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从牛仔裤里掏出了手机,惊喜,依然还有电,但是……没有信号。靠,果然中招了,这绝对不是文明的二十一世纪好吧,这一切都太陌生,太诡异了。 费斯手机的亮光突然使身旁的这位“犀利哥”惊蛰地跳起来,并急慌慌地躲到了他身后,身手够敏捷的嘛,而且他居然也有怕的东西!怕手机?真是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家伙! “你……你、你、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年代?”费斯结结巴巴地问,若真是穿越了,总比死了得好。 那男人似乎察觉到费斯手上的这个东西无伤于他,便伸手抢了去,仔细地端详着,“这个东西叫年代?是个什么兵器?” 天呐!这货居然会说人话! 费斯打着寒颤,抓狂地晃着那家伙的肩膀,“这是这么地方,什么年份!我怎么会在这儿,你到底是谁?这里还有其他人……” 那男人头也不抬,摆弄着费斯的手机,即使被费斯这么晃,他也不急不恼,大约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干脆扔在了地上,手机后盖和电池板被摔落了,竟丝毫没有愧意,于是,又恢复了之前木讷:“你是神仙?还是妖怪?” “我靠!尼玛!大哥你大话西游看多了吧,我可没功夫给你逗乐子!” “靠……游……”那怪人惊讶地问,仿佛真听不懂他的话。 看这家伙纯粹是个天然呆啊,有木有! 费斯耐着性子指了指自己,“我,叫费斯,迷路了,迷路了懂吗?就是找不到家,找不到朋友了,麻烦你告诉我,这是哪儿好吗?拜托了!” 那怪人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说,“此地为南海,我是南海之帝,名为倏,往前再走三百五十里,就是天山了,再走五百里便是北海,再走……”这货心里挂着一幅地图?但是他心里的地图,对他来说屁用没有! “停!停!”费斯冲这二货打了个手势,“别走了,还有没有个明白人了?我他妈就想知道怎么才能回家好不好?” 第3章 穿越史前 那个自称叫倏的怪咖拔腿就跑,很奇怪,他异常轻盈,在草丛里行走竟没有半点声音,也不留半点痕迹,可以说是健步如飞,不,那就是飞吧。(.好看的小说)费斯在他身后看得目瞪口呆,竟有这样技艺不凡的物种啊! 费斯也顾不上多想,紧随其后,他们进了一片树林。 这地方好像刚下过一场雨,阔大的树叶上积聚了些雨水,费斯正愁口渴呢,就张嘴接着树叶上的雨水倒进嘴里! 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费斯喝雨水的样子很意外似的,呆看了一会儿,突然“嗖”地一身向费斯这边甩出一条绳索,不,不是绳索,是他的手臂突然拉伸了五六米,扶住了费斯身旁的大树! 当费斯的目光落在自己眼前扶着树干的倏的手上时,顿时大惊失色,妖怪,一定是妖怪!正准备往与这怪物相反的方向跑,不料,倏轻轻一晃,树上积存的雨水一泻而下,“哗”地一声,费斯便成了落汤鸡。 费斯当时的样子一定很囧,从倏那么欢快的笑声里便能猜得出了。 费斯顾不得发火,只目瞪口呆地回忆刚才看到的情景,撼动他身旁这棵树的是这家伙的右手,他不会看错!可是,世界上有什么人可以随意地伸缩手臂呢,迄今为止费斯只知道日漫海贼王里的有个橡皮人叫路飞的,有这样的特异功能……但那都是胡编乱造的好吧。[] 这个倏分明就是个异类,不但会飞,力气大,还熟悉这里的环境,另外他还有同类在附近,所以,费斯自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顿时心里怕怕的,不会吃了他吗?还是想要像猫捉老鼠一样玩死他? 费斯靠在大树下面绝望地坐了下来,浑身上下都被浇湿了,所以也用不着顾忌挂在草上的雨水了,沮丧地说,“你说吧,你想把我怎么样?提醒你……我可不是唐僧,我的肉不好吃……又老又酸,要多难吃有多难吃!” 倏戛然收住笑,正言道:“吃肉也什么好,又腥又臭,我才不要与忽为伍!” “忽?” 倏点头,“正是,北海之帝忽啊!我的铁哥们儿!” 又是个什么帝,就是另一个妖怪喽?还说那个家伙吃肉…… 费斯大惊,这家伙不会作为礼物送给他那个叫“忽”的朋友吧,“喂,我说,大哥,不是,大神儿!我看咱们还是别去见你朋友了,我可以给你当仆人……还能给你逗乐子解闷……” 倏愣了愣,突然用鼻子嗅了嗅,“来了!” “谁来了?”费斯纳闷地看他。(.好看的小说) 细听果然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由远及近而来,还伴随着莫桑的呼喊声,“混蛋!放老娘下来!你放不放,不放我就咬死你,你个死胖子……” 抬头一看,一个矮墩墩的胖子肩膀上扛着莫桑,紧紧抱住莫桑的腿,就像一头豹子一样气喘吁吁地从林子深处而来。 莫桑整个人屁股朝天头向下,随着胖子的脚步一巅一巅的,柔软的大波浪的栗色头发倒垂着,随着矮胖子的奔跑不住地瘙痒着胖子光裸的背,虽然嘴里喊着“咬死你个死胖子”,“放我下来”,“你快把来老娘颠死了”云云,但并没有见她真的咬。 或许是因为莫桑的不安分,又或许那胖子本来脚步就没瘦子轻,所以一路老是“呼哧呼哧”地大喘着气。终于来到了费斯和倏面前,二话不说,“哐”地将莫桑硬生生地摔到地上,好家伙,可真不知道怜香惜玉!费斯摇了摇头,心想,这三八的屁股肯定是青了。 莫桑也顾不上检查自己的腰身胳膊腿儿的摔断没有,好像已经被那胖子颠的分辨不清东南西北了,满脑子成了一壶浆糊,愣了好一会儿,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仿佛刚从河里捞出来一样的费斯身上,那份惊喜真他妈的贱! “费斯?!你也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快带我回去吧!你不让我跟着费元达,我不跟就是了!快带我回去,这个死胖子太讨厌了……” 看她那激动的样儿,费斯就知道和他一样还没搞清状况。 “喂,傻了吗?老娘还指望着你带我回去呢!”那三八干脆过来不客气地揪费斯的头发。 费斯出于本能向旁边一躲,莫桑竟扑了个空,差点儿再次摔倒。 “这位……大哥?”娘的,称这么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大哥,费斯心里还真有些别扭,“你能告诉我这是哪儿?我们怎么到这儿的?你们又是谁?” 那胖子生着像倏一样怪异的耳朵,抓耳挠腮地笑着,“我啊,北海之帝忽啊!这是我的好兄弟倏,这里嘛,”他抓了抓后背上的肉,“这里快到天山了,天山知道吗?盛产金玉,那里是我朋友帝江的领地!” “天山帝江?!” 听到这个名字让费斯的心一下子被冰镇了一般,浑身地血液瞬间也跟着凝固住了,这么说,他和莫桑这个三八真的穿越了,不是穿越到清朝当格格当阿哥,也不是穿越到唐宋当王爷当王妃,偏偏穿越到史前了?! 这么坑爹倒霉的事儿,怎么就他妈发生在他费斯身上了?!等等,他要确认一下,翻了翻背包里的剧本,“你说的帝江,是不是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混沌无面目?”拿出一张画稿,“像这样?!” 倏和忽两个,加上莫桑三个脑袋凑了上来。 “什么玩意儿?”莫桑皱着眉头咧咧着,费斯一把将她推到一边,注意倏和忽的反应,他们忽视片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搞不懂这俩货是怎么个意思。 哎呀,甭管是不是山海经里的帝江,最要紧地是想办法回去!“好了,甭管是什么北海,天山的,你们这儿有没有湖,很大很大的湖……”费斯下意识地安慰自己,他和莫桑是从湖面上掉下来的,找到湖,说不定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了,哪怕是一丝线索也好。 莫桑大约也看明白了,于是,拍了忽一下,看样子她并不怕他,所以,或许费斯也不用担心这个家伙会吃了他了,“喂,死胖子,快说!哪里有湖?河也行,只要有水就行……” 忽一听,脸上露出为难的颜色,“帝江洞中有一深潭,可否?” “好啊!好啊!”费斯和莫桑异口同声地说。 “只是,那个帝江脾气不甚好,且行为怪异。你二人可有胆量一探他的府邸?”忽这语气分明带着挑衅。 “不到虎穴焉得虎子,嗯?”莫桑拍了拍费斯的肩膀说道。 费斯愣了一下,没有马上告诉莫桑他们穿越了,女人一害怕就会哭,女人一哭就特麻烦。 第4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远古的月色真的很凉,如水。 密不透风的树林笼罩在淡淡的雾气中,除了偶尔几声虫鸣,四下里一片寂静。这种幽深的,静谧的,炫彩的原始森林,也只在动画片和画册上见过。 费斯发现倏和忽两个家伙其实特简单,至少迄今为止他还没见识过他们凶残的一面,当然了,也没见识过他们有什么本事。 他们一行四人中费斯和倏比较沉默,费斯是在想事情,而倏应该是天生反应迟钝,有些傻好不好。莫桑和忽就显得比较聒噪一些,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说得全是没用的屁话。 越往树林的深处走,草越长了,林木参天,几乎完全遮盖了头顶上的光亮。 “你说,会不会像恐怖片里似的,突然冒出来什么奇怪的东西?”费斯故意说,他也不是个无趣的人。 “什么东西?” “比方说鬼屋啦,再比方说食人族啦。” “鬼屋?食人族?”倏和忽重复着的费斯的话,听不出是怀疑,还是反问的语气。 莫桑惊吓地望了望他们,“蛤?还还还……真的有啊?不是吧?” 倏长长地“呃……”了一声便沉寂下来了。 憨厚有憨厚的好,费斯发现倏和忽对他们听不懂的事情不会轻易多嘴。他挑眉看着莫桑,“怎么,你不信?你有点儿常识好不好,野外行军通常都会遇到危险,更何况我们还迷路了,难不成你以为会在这样的荒郊野外里遇到天使吗?”好吧,费斯是闲的,沦落至此若不消遣消遣她,分散一下注意力,还不得愁死。 而后,莫桑终于不再絮叨了。只要丛林里有动静就会惊吓地跳起来,或者掐费斯的胳膊。还好,他们既没有遇到什么妖魔鬼怪,也没遇到什么斑斓猛虎,只是总有一些怪模怪样的爬行动物不经意地被他们惊醒,那些小东西瑟瑟地,哀婉地从他们身旁溜走,那些小东西总是会露出或恐惧,或惊讶,或不屑一顾的表情。 费斯觉得这些史前生物不是动物那么简单,他们有灵魂有思想有感情吧。 不过,他们并不可怕,他倒觉得这些生命挺可爱,让他想起宫崎骏先生《幽灵公主》里的小精灵,是啊,它们与人无伤,所以不必计较它们的善与恶,好和坏吧,干嘛要怕它们,或者让它们怕我们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了这清淡的月光,费斯自觉心态还不错,出奇的平静,换一种心境,便是自己心灵上的自我救赎了,他开始慢慢享受这样奇异之旅了。 当他们一行四人,哎,姑且也把这俩货归为同类吧,他们终于穿过树林,而一座挺拔的高山挡在了他们面前,因为再没有路可走,费斯便猜到帝江就住在这儿了。 要说“三百五十里”,应该是一段不近的路程吧,怎么走了一夜便走到了?是他们的计量单位与我们的不一样,还是这俩货用了什么魔法使大家不自觉中加速了?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走了一夜居然也没觉得累,该不会真被这俩货给同化了吧?费斯有些顽皮地想。 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而放眼望去却没有看到瀑布,水潭,因为未见其形先闻其声,所以很梦幻。 在靠近时,费斯终于看到了一个山洞了,哎,又是山洞,洞口蒸腾着白色的雾气,仿佛真有几分仙气儿!费斯开始理智地相信自己真的穿越了,史前一万年以前的人,或者是神仙,半仙,妖怪,恶魔,都该生活在山洞里吧,而上古神话中赫赫有名的帝江神兽也是如此了! “喏,到了!”忽撇撇嘴,“一片汪泽就在于洞内,无奈,帝江居其中,我与倏虽与帝江相交为友,但是也不敢犯忌,在不是月圆之日走访其府邸!” “为什么不到月圆,就不让你们进他的家?”莫桑扯着忽肚皮上的肥肉问。 忽瞄了她一眼,也不说把这三八的手拿开,只将嘴撅得像鸡屁股一样,“哼,休得无礼!就是不与你说。” “好啊,你个死胖子!看我不收拾你!”莫桑使劲儿掐了起忽肚子上的那坨肉,疼得呲牙也不说挣脱,看他们这样子像极了打情骂俏的小情侣,费斯心里特别不爽,心说,老费和海公公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妖精呢,是人不是人的,只要是公的就敢调戏,也太生猛了吧! “嗳,摆张臭脸给谁看啊!”莫桑突然松开忽的皮肉,一脸地愤怒,那样子就跟已经猜到费斯在想什么似的,“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来找我谈判,要不是为了救你个蠢货下水,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么个鬼地方!” 费斯相信是个男人都是有自尊的,更何况是被这么个三八骂了,假如要搁以前,他指定甩头就走了,再也不理她了。但是这会儿,一是他真没地方可去,二是他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在这种别特的情势之前抛弃她,实在有点儿不太爷们儿,三是听见水声了,离他们沦落到这个世界里的最近的水源,这极可能就有通往他们那个世界的出口,所以,费斯忍了。 只是费斯可以确信,他那张脸依然臭着,甚至比刚刚更难看了。 费斯趁那俩货津津有味地看他和莫桑变脸的功夫,冲到倏面前,双手使劲儿将他往洞里一推…… 这个瞬间,费斯其实是这么想的,帝江不让他的朋友月亏时候进洞,说明他一定有什么事情是要避讳他们的,孵蛋?坐月子?还是泡马子?他不知道,反正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就是怕被人打扰,自己如果贸然闯进去肯定不会有好下场,而选择让倏头前儿带路嘛。 是因为他觉得倏比较笨,比忽容易上当,若真有什么事儿他就向倏解释,他是跟他闹着玩的。再就是费斯看过倏的那双能变长变短的手臂,一定有些本事吧,不一定就不是那个帝江的对手,况且他们是朋友嘛,多少会留些情面吧! 但是,让费斯意想不到的是,倏站在那儿纹丝没动,他竟被他轻轻松松甩进了洞里。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家伙真有劲儿,费斯顺着惯性翻滚了几个跟头,这个过程中,有几次他看到了他诡秘而奸诈的笑容,原来,人家不蠢,真正蠢的人是自己。 第5章 别有洞天 本来打算给倏使坏的,却实在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费斯给活生生地把自己甩进帝江的洞里来了,并且他都不知道怎么被甩进来的,就物理学原理来分析,实在是没道理啊。不过,莫桑这三八还真仗义,居然紧跟着就进到洞里来了。 真的,有时候作为男人真不能小觑这些女人的勇敢、冷静和胆识,她们还真不一定会输。就拿今天这事儿来说吧,明知道这洞里住着一个“不友好”、“坏脾气”的朋友,而且还不是人家的会客期,指不定会遇上什么危险呢,可人家莫桑还是义无返顾地跟着他进来了。 “丫的,你他妈傻呀?上回我掉进水里你紧跟着往下跳,可你也没把我救上岸呀!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咱还没到生死与共那份儿上,蠢女人!”其实,费斯是心存感激的,可没办法,性情如此,不只天生一副臭脸,还有一张臭嘴,这一点算是遗传了老费吧! 再看莫桑那张嘴脸,更是一副欠抽的熊样儿,撅着嘴都快能栓住一头驴了,嘚啵嘚地说,“哼!你才蠢呢!对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就得跟紧了,不然你要是找到回去的路,不带上我,那不就亏死了,姑奶奶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费斯算明白了,这三八和老费之所以能搭上,也许就因为他们是一路货色。 “你……”费斯用中指指着她的鼻子,却没能骂出来,心想,这得亏是穿越了,老费若是真一声不响地把这丫头娶回家给他当后妈,那还不得天天叫阵对着干啊,那家里可就永无宁日了。 “行了,费斯,咱们俩就别内讧了吧!”没想到,莫桑竟然主动和他讲和了,其实也是,本身就没什么可以吵的,“你说,就我们俩成吗?不是说那个帝江没有倏和忽两个家伙好说话吗,要不咱们把外边那俩也骗进来?” 费斯摇了摇头,“其实人家那俩不傻,你以为人家好骗呢!跟着,跟丢了可别怨我!”他打算豁出去了,真要在这个地方呆一辈子,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电,没有书报,也没有网络,还不跟死了差不多。 “你说……那帝江不会吃了咱们吧?”莫桑瑟瑟地说。 “闭嘴啊,三八!”真晦气。 费斯和莫桑一前一后往洞中去了,若是哥们儿他们当并肩作战,若是情侣他会牵住她的手,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有点儿尴尬,这三八是老费的女人! 这洞生得很奇怪,好像和之前在探索频道看到的那些西南地区的溶洞有所不同,洞中有孔,孔中又有暗洞,暗河涌动。但是,还没见到倏忽嘴里说了潭水,越往里走越幽暗,最后,费斯只好按亮了手机来照明。他的iphone4s现在只剩两格电量了,也不知道手机没电了怎么办。 莫桑突然说,“哎,我包里有个led的手电筒……” 费斯“啧”了一声,“那不早说?” 回头看时,却让费斯哭笑不得了,她手里那东西也能叫手电筒?挂在钥匙扣上,也就老费的新车钥匙那么大,不过上面有一个回型的手柄,看起来好像能手摇发电,兴许等他手机没电了,也能将就一下。 莫桑大约是发觉了费斯满脸的不屑,就着急打开开关给他看,哟,还别说,比预想的亮多了!但是,费斯偏偏不把这份惊喜和赞赏放在脸上,省得这三八跟他得瑟。 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硕大的石厅,到底有多大因为弥漫着雾气几乎无法目测,不过,前方真的再没有路了。 从洞顶垂下来大大小小的石钟乳,石壁是发着蓝色磷光的萤石,而地上长着奇形怪状的石笋,不拘一格,千奇百怪,有的像飞禽走兽,有的像树木枝栏,更有的像魑魅魍魉,而在石厅的中央真的有一潭碧水,缥缈着白雾,悠悠地向洞外飘散着,都说“别有洞天”,这回总算是真见识到了,那是一种奇幻的美,古怪、灵异的美,令二人目不暇接。 “哇噻,酷哦!”莫桑叫道,“费斯你说,他们说的那个帝江是不是神仙啊?要不怎么住的地方这么美?”美?蠢货!再不知道是否有异样之前,只能说是特别。 费斯没功夫搭理她,借着荧光查看周遭的环境。 到此处为止,似乎再没有别的去处了,那么帝江呢?还有倏和忽所说的水潭呢?这烟雾缭绕的,加上这鬼喳喳的蓝色荧光,使他不敢轻举妄动。 费斯定了定神儿,大约能隐约看到远一些的东西,越是近处越是埋在烟雾里看不清。他一点一点地挪动脚步,生怕踩空了,或者被什么东西绊倒,更怕撞上什么不该撞的怪物。 “嗳,等等我啊!”莫桑追过来。 走了大约二十步,费斯终于看到水潭了,真的有一大片水! 他回头和莫桑对视了一眼,并急忙奔了过去,而走近水边,才看清楚雾气缭绕之中,水边安置着石桌,石凳,还有石床,规格比倏洞里的小了一圈,却很精致,上档次。 “他、他在哪儿?水里吗?”莫桑战战兢兢地问道。 扫视了一圈,空空的石厅里并没有帝江的影子,难道在水里吗?其实,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山海经》里记载,帝江是上古神兽,“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没说他会藏在水里呀,不管是神兽,还是一般的兽,到底是个畜生,他实在没有把握这货不会伤害到他们,是个人都怕死。 于是,费斯向莫桑“嘘”了一声,表示让她禁声。而后,他拉着她绕过石床,蹲在水潭边仔细观察水里有无异常。 “这水潭……也没什么古怪的地方嘛!”莫桑这三八就是管不住她那张破嘴,“不然,我下水看看?我可是人鱼公主……” 话音还没落地,潭水顷刻间溅起水花,溅到他们的身上,水花落下时,竟有一头小肥猪浮在了水面上……真的像猪,肉墩墩的,肉色,呃……激荡的水波纹映照下,费斯看到了翅膀,还有众多的腿,是传说中的帝江神兽没错了,只是,比他预想的个头儿小一些,在分不清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个头儿小应该算是好事吧! 第6章 帝江神兽 那个东西就是帝江? 应该是的,总之,帝江和费斯之前想得一点儿也不一样,和他之前画得也不一样。[.超多好看小说]他笔下的帝江比这只猪威武多了! 怎么说这帝江也是天山之帝,就是这一带的霸主啊,不是什么隐士,可是这帝江的府邸里既没看到护院也没看到婢女,哦,这个年代还没有出现什么护院婢女保镖老妈子吧,但总该有两个跟班吧,怎么连条活着的飞虫都不见到! 所以,传说都不靠谱吧,所谓这个帝那个神的,大都是一些光杆司令没那么威武。 帝江在水里露面之后竟一动也不动了,就像死了一样浮在水面上,费斯猜帝江是一时间没想明白自己家里出了什么状况,来了什么人,看看倏和忽就知道了,远古的生物虽然有些本事,头脑并不灵活。 但是不聪明,不证明完全没脑子,古人又称其为神兽,就肯定有超乎其他上古生物的能力或者能量吧,所以,费斯还是不能轻视他,更不能轻举妄动。可是,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他不耐烦了先发制人就不好玩了,该怎么样表达对他的友好、让他信任我们呢? 莫桑这个大嘴巴这时就像失了魂儿一样,嘴巴张的大大的,两眼发直地看着帝江。(.无弹窗广告) 费斯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书上不是说帝江“识歌舞”嘛,莫桑可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啊,或许可以试试,说不定能不费吹灰之力降服这东西呢。呃,是的,在没看到这个“主意”奏效之前不能说一定是“好”的,他只是有些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临危不乱,头脑清晰而已。 “哎,”费斯用胳膊杵了一下身旁的莫桑,“唱歌!快唱歌!” “什么?唱……唱歌?!”莫桑怔怔地看着他,或许以为他在跟她开玩笑吧,也是,到现在这三八都没整明白自己已经穿越远古来了,而面前是上古时代的神兽。 不过,这却让她整个紧绷的精神顷刻松懈下来,喋喋不休起来,“为什么唱歌呀?这……是一头基因变异了的猪吗?还是猪和鸟的杂交试验品?太不可思议了!哎,也是,现在都有四根腿的鸡了,长翅膀的猪也不奇怪了,哈?……可是……” “哗啦”一声,水花迸溅,帝江越水而出,六腿稳稳落地,站在了费斯和莫桑的面前。[] 帝江,号称天山之帝的帝江,也就一头成猪那么大,肉色,而非像书上说的“赤如丹火”,他的皮肤细腻得几乎可以让任何一个爱美女士羡慕嫉妒恨,两对翅膀,翅膀生着像鹰一样羽毛,嗨,其实费斯也没见过鹰,只是觉得他听说的鸟类里也就鹰才有这么宽阔、这么巨大的翅膀吧,他没有头,更没有五官,所以不知道他能不能说话,怎么说,难道,会传说中的腹语?! “你是帝江?”费斯试探地问。 帝江忽闪了两下翅膀,或者在纳闷来人知道他的名讳。 算是答复吗?费斯琢磨着,没用腹语,看来是想多了,不过,他能听得懂人话,算是好事儿,可是慢慢沟通嘛! “我们……打扰你了吗?”费斯小心翼翼地。 帝江的身体突然有些涨红了,似乎要生气了,毕竟不熟悉,不了解,费斯不知道他生气的后果怎么样,所以更加害怕。 “哈哈!看来,变颜色了!变颜色了!”莫桑在一边惊叫着,听上去是那么的欢欣鼓舞啊! 这个脑残,费斯在心里骂。但是,这三八就是这么没眼力界儿,算了不管她了。 “帝江,帝江祖宗,你别……别激动,行吗?我们确实不是故意的!我们其实是未来的人,在你们这儿迷路了……不为别的,更不会伤害你,就是水,你家的潭水……”完了,费斯已经语无伦次了,但思路还算清晰,“帮帮我们好吗,帝江!可能我们俩就是从这潭水里进到你们的世界里来的……” 他尴尬地笑笑,使劲儿掐了一把莫桑,“三八,唱歌呀,这哥们儿喜欢听歌!” 可是,费斯忽略了一件事,莫桑是谁啊,她怎么可能按别人的吩咐做事呢,更何况,让她在这种情势下放声歌唱,在她看来根本就是一个很无厘头的、甚至诚心戏弄! 果然,不出费斯所料,莫桑对费斯“切”了一声,“混蛋,你消遣老娘是不是,不年不节的唱哪门子歌儿啊。” 莫桑走过去用手拍了拍帝江的脊背,大大咧咧地问道,“哥们儿,你跟这家伙不熟吧?瞧他,就跟多了解你似的!”她见帝江直楞着翅膀没忽闪,更加得意地拍着帝江滑腻腻的脊背,真他妈无知者无畏,一会儿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费斯心里说。 “就说嘛?他知道个屁,要我说啊,”她皱了皱眉,很心疼地说,“看样子你真能听得懂人话,是头聪明的猪,只不过这激素吃多了不是你的错,都怪现代人心太黑了,不过你也不用灰心,你应该做一下整形外科手术,把眼睛鼻子嘴凿出来,真没有的话,装假的也行,你这样看着多别扭啊!等我们找到回去的路,我就带你去韩国,找最牛的整形专家,没事儿,不用担心,让他老爸、我未来的老公费元达出钱怎么样!” 靠!亏这三八想的出来,这是什么馊主意! 费斯大跌眼镜,领着这个一头远古神兽去二十一世纪,在那个“疑似”越来越多的社会将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而在疑似双规,疑似食物中毒,疑似狼,疑似艳照,疑似同居之后,再弄出个“疑似猪”,“疑似基因变异”什么的,好玩是吧?再说了,还想带他去韩国,就不怕棒子突然站出来说《山海经》原本就是他们韩国人的老祖宗的著作?!那号称科技引领全球的美帝国主义呢,还不窜出来猛插一脚?! 可是,帝江分明是将莫桑这三八的话跟听进去了,不但没有发怒,还憨态可掬地绕着莫桑团团地转着圈儿,很亲昵、很急切、很渴望的样子。 第7章 蒲牢 “想整容嘛……恐怕没那么容易,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费斯瞟了帝江一眼,事到如今,费斯也只能将计就计了,就故意卖关子地说。 帝江果然就生气了,肤色都变回去了。 费斯心里说,你大爷的,就你这奶奶样儿的,还想整成金城武不行?“现在呢,首先咱们先要找到回我们那儿的路,找到回去的路了,我们才能带你去韩国整容,当然了,你这样子做飞机过安检也挺困难的,但是,我们到时候再想办法嘛!” “可以托运!”莫桑在一旁插嘴说, 费斯白了她一眼,“托个头啊!就你这智商,留在这里正合适!” 莫桑气得咬得牙咯咯地响,但是她看了看帝江,还是忍住了。 费斯继续说,“据我猜想,我们是溺水来到这里的,所有,我怀疑,水里可能会有出口,不如你帮我们找找?你要是不肯屈尊,你放莫桑下水也行,她会水。”见帝江没有反对,费斯就向莫桑使眼色,“你还不快点儿。” 莫桑得意地一笑,“怎么样?关键时刻还得我出马吧,”说着把身上的包包递给费斯,并脱了外套,利落地跳进潭中。而紧跟着,帝江也“噗通”一声重回水中。 两个白痴下水了,哎,不是白痴是什么?居然想的出来,整容,给混沌神兽开出七窍,简直闻所未闻! 费斯这个旱鸭子嘛,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躺在帝江的石床上趁机歇息一下。 这石床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冰硬,而是如玉一般温凉,躺上去触感很舒适,不知不觉,费斯竟进入了另外一个梦境,是梦境吗?其实,还真说不好,就他现在躺在帝江的石床上,还不跟做梦似的。 费斯的看到了一头怪兽,面目狰狞的怪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他还真一下子说不上来,样子有些像龙,又不完全是龙的样子,他的头也些像大钟的钟钮,莫非古今绘画作品里所刻画的龙与实际上相差这么远?费斯看呆了。 “吼!”那个东西突然凶狠地朝着费斯大吼了一声,他的声音很浑厚,几乎快要把费斯的耳膜给震破了,让他下意识地用双手塞住了耳朵。 是的,这家伙比帝江凶悍多了,可是为什么,帝江和莫桑听不到他的吼声呢?或者,不受他吼声的干扰呢? “嗳,你算什么东西,竟无故躺在此处,在我出手之前,还不速速滚下去!”原来,这个家伙是会说话的,不过,好没有礼貌。 亦真亦梦,费斯并不十分确定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真实的,就撞着胆子说,“喂,你又是谁呀!闲事莫管,饭吃三碗,没听说过吗?”明明这里除了帝江之外就没有旁人好不好,要是真有外人,倏和忽会不知道! “谁说我是管闲事了,帝江、她、她是我的……”那家伙居然露出了几分羞涩的模样,也不再凶了,“帝江她其实是我的知音,也是我的红颜知己、心上人……她的床便是在下的床了,岂容你这样的无名小辈随意践踏!” 什么?!费斯眨了眨眼睛,想着眼前这个怪物一定不懂“红颜知已”、“心上人”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呢?他和帝江也能暧昧起来?莫非早在万年以前,都流行搞基啦?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那怪物像是知道费斯不信他的话,接着说,“我说的句句属实,我乃是神龙第四子名为蒲牢的!” “蒲牢?”费斯喃喃着,他知道传说中龙生九子,即囚牛、睚眦、朝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螭吻、饕餮、麒麟、椒图、蚣蝮。原来不是梦,这个怪物是真实在存在帝江的洞府内,不是隐藏得很好,不为倏和忽两个蠢货所知罢了。 那蒲牢见费斯若有所思,想是信了他的话,就接着说,“早年和帝江在天山为友为伴,她在翩翩起舞时,我在一旁抚琴弹唱,众神为她倾倒,群仙向我高呼,可是那日她拖青鸟给我送信,让我们之间的情意败露了,所以……我们必须忍受这千年的鞭笞,万年的幽禁!”蒲牢哀怨地说。 费斯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个蒲牢和帝江还真的相恋了,有悖天理伦常,所以受到了惩罚,这么说,帝江幽禁在这洞里是受过喽? 这也难怪,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大多数国家还没有把同性婚姻合法化呢,别说在史前了,他们根本就是乱来嘛!费斯努力回忆古籍中关于蒲牢的记载,传说中这蒲老四是神龙九子中脾气最不好的,喜欢吼叫,后世将他的形象置于钟上,用他撞钟,声音大而亮,原来,这便是对他的鞭笞啊! “你说你是帝江的情儿,我就信吗?不如我考考你吧,为什么帝江只有在月圆之夜才肯会客?”费斯灵机一动说道。 “因为,除了背囚禁之外,天帝还让她还失去了五官,外形也变得这么丑陋不堪,而平日只能在水里呆着,不然将浑身龟裂而亡,魂飞魄散!而每逢十五月圆的时候,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她便可以出水与我相聚……” 蒲牢擦了擦眼睛,接着说,“帝江落得这般下场,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啊!我早就悔不当初了,若能保她安全,我宁可不曾与她相遇。” 哎,谁说畜生就没有情意呢,看他心疼和伤心的样子,费斯还真有点感动了。 “哎,我说,蒲老四,你就不怕被捉奸么?呃……我是说,你就不怕被别人发现你们的秘密吗?”费斯满是疑问。 “自然不会!你看到的只是幻象而已,但凡睡在在玉床上人,便会看到此幻象,入次幻景,与我相会。”那蒲牢吊了吊嘴角,貌似有些得意。 费斯摸了摸身下的石床,不对,人家都说了这是“玉床”,仔仔细细地小心翼翼地摸了又摸,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能和一个“幻象”对话,这张床居然这么高科技呀?他连滚带爬地下了石床,果然,蒲老四不见了。 第8章 既来之,则安之 费斯又是惊又是喜,其实,这远古也蛮有趣的! 他蹲在潭水边儿上,想在帝江和莫桑若是真找到可出口,他要不要在这儿稍作停留,游玩游玩呢。(.好看的小说) 这是一潭安静地碧水,水面上袅袅婷婷的薄烟,现实着这境地的非凡。这都老半天了,怎么还没动静?而且水潭中连一个水泡都不往上冒。费斯心说,坏了,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或者,他们找到了回二十一世纪的路走了?又或者,他们一不小心又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另一个朝代去了?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儿,可不是好玩的。 “莫桑――”费斯对着水潭喊,气急败坏地喊,“帝江――你们赶紧给我出来!” “靠!你们死了还是怎么地?别吓我啊,听见没?!” “喂,不带这么玩儿的,莫桑你个死三八……” 不管费斯怎么叫,怎么骂,洞中都没有任何回应,他们听不到他,就像刚刚他们听不到他和蒲牢的对话一样。可是,现在费斯最好弄明白的是,他们还活着吗,就算是潜水,这么长时间了也该上来喘口气了吧! 他们若真的一命呜呼了,这里除了蒲老四的幻象,就剩他一个人了。别说找回去的路了,能活下去都成问题,不被饿死,也被闷死。 想到这,费斯心里顿时有些难受了,很露骨的荒凉感。要说他从来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是,相信很少有人能体味到这种彻头彻尾的孤独,这般遗世独立的寂寞,真的,这种感受不是一个简单的“失去”就能够概括得了的。 费斯甚至在想,刚刚怎么就不跟他们下水呢,就算是被水淹死,被帝江踩死,至少在自己闭眼之前,还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说不定有朝一日莫桑回去了还能给老费报个信儿呢。 对了,他应该问问蒲老四,哪怕这厮只是个幻象,还能陪我说会儿话! 费斯正准备趟到石床上,会晤蒲牢的时候,就听见“哼哧哼哧”的喘息声由远而近而来,借着萤石的蓝光,费斯看到了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不用说,指定是倏和忽那两个家伙了,他们肩上扛的,腰间缠的,背上背的,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喂,怎么是你们?!”费斯怔了一下,责难道,“胆小鬼!两个都是胆小鬼!不是说不进洞的吗?不是说帝江不好惹吗?这会儿怎么不怕了?”其实,他心下是高兴的,总算又看到两个活的了。[] 倏看了一眼旁边的忽,面无表情地说,“没死!” 费斯知道这是说他呢,按照这俩货的逻辑,他和莫桑早该被帝江撕了吧!想想也是,若不是他和莫桑骗帝江说带他去韩国整容,他们大约早就被那货给撕了。 虽然倏和忽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费斯知道这哥们心里是高兴的,毕竟他们呆过一阵子,也算是朋友了,他自作多情地想。 “今日月圆,定要饱餐一顿!”忽喜滋滋地说,似乎完全不在乎费斯这张臭脸,把带来的包裹一并摊开在石桌上,竟是些我见也没见过的瓜果和鸟雀。那瓜果都奇形怪状的,那鸟雀都用藤枝绑着双脚,并哀怨地瞅着他。 费斯下意思地背过脸去,不看那些哀怨的眼睛。 乖乖,这么说今儿是帝江的会客期了,这么说他和莫桑已经进洞几日了,这不眠不休不食的,竟还活着,是成仙了么?费斯一边想着,一边发愣。 “帝江,一等一的好,善烹饪。”忽接着说,看他那拖了老长的哈喇子,几乎滴到胸前,却被他自己“嘶溜”一声抽回到嘴里去了,费斯几乎要吐了。 “帝江善烹饪?!我怎么不知道?”费斯只听说帝江识歌舞,嗨,管他呢!反正也饿了,顺手抓起一个类似番薯一样形状的根类植物,在牛仔裤上蹭了蹭,心想先垫一下肚子,一会儿那些肉类煮了,烤了,再一饱口福吧,可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嗬,还不等品味就当即吐了出来,这儿哪里是什么番薯,不但没有一丝番薯的甘甜,反倒苦而涩,木而酸,“什么鬼东西?这、这能吃吗?”他咧着嘴问,感觉整个嘴唇都麻麻的。 忽很无辜地松了松肩,“此刻嘛,食之无味,或艰涩,然,帝江可将它们变成美味!” 他说那头猪能把这鬼东西变成美味,这话,费斯怎么就这么不信呢。对了,帝江和莫桑在水里几天都没有露头了,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你们还是快看看,帝江和莫桑他们俩,是不是淹死了?!” 这时候,只见倏大步跨到水边,鞠躬探头向水面,观察了半天,甩了甩胳膊,“嗖”地一下子将手臂像扔绳子一样丢到了水潭里去了,就说嘛,上次他没看走眼,这哥们的胳膊真有孙大圣如意金箍棒的妙处!不一会儿,那两条手臂便抱着帝江和湿淋淋的莫桑上岸了。 莫桑呛了一口水,“瘦子,你捣什么乱?!我们差点就找到了!” 费斯惊喜地冲上去,“真的?!你们找到了?” 倏和忽看了帝江一眼,帝江踢了踢脚,意思大约是没找到。 忽嘲笑莫桑说,“笨婆娘!差点儿,和差很多,一样、一样、一样的!” 莫桑冲过去抓住忽的肥肉,“你说什么,你个死胖子?你消遣你姑奶奶是不是?” 费斯失望地垂下了头,是啊,没有人告诉过他出口一定在这个潭里,只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而已。 也是,这帝江终年在这潭水里呆着,只有每月十五才出来会会老情人,见见朋友,他都没有误打误撞地穿越出去,怎么会有什么出口呢?若是真有这出口,这货不是真要流窜到现代整容去了。 可是,自己和莫桑倒是从什么地方穿越过来的呢?费斯心下纳闷,看着帮着帝江一起忙碌着的莫桑,倏,和忽,把那些杂七八糟的东西倒进潭水里清洗,胡乱地去皮毛,掏内脏,不亦乐乎的样子,特别想笑。 哎,不管怎么说,还有他们,也算不愁吃喝了,所以,想开点,“既来之,则安之”吧。 第9章 鸳鸯火锅 费斯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不管是烤,还是煮,或者是炖,都应该有火呀,而这帝江神兽所在的混沌时代应该是在燧人氏钻木取火之前啊,这些只去除了毛皮的、血淋淋的野鸡野兔,不会洗洗就吃了吧!茹毛饮血呀?! 顿时,费斯嗓子有点儿干痒,要不是一连好些天没吃东西了,他一定会呕出来。(.) 还是,跟着倏吃素吧,就算没滋没味,最起码不至于让自己变成了野人野兽,他心里想。或许,帝江真有办法呢?人家可是神兽啊?说不定真能变出火来也未可知。所有,费斯还是满怀期待着帝江这个另类大厨的杰作。 正当费斯发呆胡思乱想的工夫,帝江走到石厅内一株最大的石笋旁,拿出了一个兽皮包裹,打开,里面竟是一件竹纤维的碧色长袍,做工完美,华美无限。 “哇!”费斯惊呆了,这东西倘若被拿到巴黎时装周上,一定会引起轰动的。 “哇塞!也太赛了吧!”莫桑那三八看那件衣服的表情,比看见老费的新跑车时候还惊羡,还贪婪,还臭不要脸。(.) 从帝江羞赧却骄傲的表情里,费斯猜这套无与伦比的华服应该是他被幽禁之前的服饰吧,不,这分明是件女人的衣服,所以应该是“她”,帝江本是个姑娘! 费斯终于恍然大悟了,从这套衣服看,帝江原本就是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是女神,只是不幸与蒲牢相恋而遭受到了天谴,才变成了一副德行吧!费斯想想蒲牢之前跟他说得那个故事,心里不仅隐隐有些作痛,他也是善良的,本能地同情弱者好吧。 只见,帝江突然像人一样站起来,将华服披在身上,那衣服根本就装不下她的肥硕的身体,所以,看上去让人感觉到很心酸,哦不,只有费斯知晓了她和蒲牢的故事才辛酸吧,莫桑那三八忍俊不已的表情,一定是觉得帝江很滑稽! “你……你是女子?”费斯问帝江,他想确定一下。 帝江张了张前翅,算是承认了。 费斯点了点,之前他也看了不少神话传说的,讲爱情的也都缠绵悱恻,什么董永与七仙女啊,三圣母和刘彦昌啊,只知道神仙和凡人不能相爱,原来,神仙和神仙也不行,就算日久生情,郎情妾意,他们还是不能在一起! “哎,那个帝江,你借我穿穿呗!”莫桑终于按捺不住了,撂下手里的野菜,小跑到帝江跟前刚要伸手去摸那件华服,“你看你这样,没准挺好一件衣服给撑破……” 莫桑的话还没说完,竟让帝江一翅膀给掀飞了,“砰”地一声,莫桑摔了个狗啃泥栽倒在地上。 该!费斯心里想着,人家老情人一月一会面,自然要穿得美美的,这华服也是你这三八可以觊觎的!他是忍不住笑了,虽然没笑出声,但至少是笑到脸上了,看莫桑那犀利而愤恨的眼神就知道了。 “有什么啊?!穿上这衣服你也是个丑八怪!丑八怪!”莫桑啐道,就有这么不怕死的。 帝江似乎更不高兴了,再次闪着翅膀想拍她,嗨,就说这三八欠抽嘛,但是,这是帝江每月一回会见老情人的日子,就别跟她身上瞎耽误工夫了,于是,费斯我冲上去说,劝阻道,“姐,我说帝江我姐,莫桑这三八呢,是欠揍,咱回头再说吧,蒲牢我四哥还等着你呢!” 莫桑,倏,和忽,三个人听我费斯这话分别惊得把嘴巴张到老大,连下颌骨都快脱落了。 而帝江果然就不跟莫桑动粗了,竟直接向石床去了。 看到倏,忽,连同莫桑三张呆瓜脸齐刷刷地看着他,是有点崇拜地看着他,费斯心里得意极了。 帝江刚刚躺好,她是带着笑睡在石床上的,这幸福的微笑也只有费斯能懂。 接着,不可思议地事情便发生了,帝江肉色的皮肤变成了光彩照人的赤红色,这种火焰一般的红顷刻间照亮了整个石厅,间歇地翻着点点萤石的蓝,竟有点ktv灯光效果的意思,整个石厅变得魅惑异常。 帝江的整个身体越来越烫,生发着火焰般的热量,提升着整个山洞的气温,这时候,倏和忽从旁边抬上来一口大石锅,石锅中央还被石钟乳隔开了,哈,一边煮肉,一边煮菜,还是鸳鸯锅哩!他们直接将那口鸳鸯锅蹲在了帝江的小腹上。 费斯终于懂了,所谓“帝江善烹饪”的有意思,而莫桑也终于看明白了这口“疑似猪”的妙用,所以,这个“善烹饪”不是说帝江是“大厨”,而是一个“好灶”。 莫桑一脸馋猫相地趴在锅前流着哈喇子,这回半点淑女样儿都不剩了!倏和忽则一脸得意。 “他这么烧,不会烧坏吧?”费斯还是有些担心。 “非也,非也!”忽说,“初识帝江,我和倏便见他赤红如火,炽热无比,原以为他走火入魔,不想待到次日,他跃身入水,便恢复如常了!我们本想留于他洞中玩耍玩耍,不料他便上岸攻击我们,于是,我和倏便再不敢在月缺之时来了。” 费斯大约能明白了,帝江每月十五在最阴之时,忍着如火如荼的煎熬,就是为了和情郎蒲牢见上一面,这分情意可说感天动地,可是这些天规啊,戒条啊,偏偏就是那么不通情理。至于,她不许别人在月缺之时造访,大约是怕别人发现她和蒲牢的秘密吧。 “吃啊,吃啊!”莫桑杵了费斯一下胳膊,“这可是我吃过地最好吃的鸳鸯火锅了。” 而真正好客的是倏和忽,他们分别用手从滚烫的石锅里捞出蔬菜和肉,放到费斯和莫桑面前的石碗里,像是较劲似的,分别想把客人培养成和他们一样,或食肉,或食素。 费斯皱了皱眉,真的假的?他一手拿着一株青菜,一手拿着一块肉,同时塞进嘴里,谁也不得罪。还别说,果然美味! 第10章 美女改造计划 终于饱食了一顿! 虽然这远古鸳鸯火锅没有现代火锅店里有那么多丰富的佐料来提味,却是费斯和莫桑穿越到他们这儿以来吃的最香、最饱的一顿饭了! 水足饭饱之后,费斯躺在潭水边儿上,开始胡思乱想了,其实,又好像什么都不用想吧!身置异世已经好些天了,各种焦虑、恐惧,或者说不出来的别样感受,都逐渐地消亡殆尽了,而坦然却无奈地面对这一切,真就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吧。 再说了,想那么多又没什么用,家,老费,海公公……那个现代文明社会中与我相关的一切人和事物,全都变得那么遥远了。 莫桑捧着肚子仰面躺在费斯对面,他们头对着头,看来这三八心情也不错了,唱起了歌儿,竟是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 这么一首有力而劲道的情歌儿,第一次细细品味其中的味道,发现莫桑这时候唱这首歌儿还是挺应景的。死了都要爱,这是多大的勇气,而像帝江和蒲牢这样,不死不活地顽强地相爱,岂不是更需要勇气? 费斯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石塌上躺着的帝江,当时就吓傻了! 她一动不动地睡在那儿,整个身体就像燃烬了的炭火,由赤红慢慢地变得发乌了,仿佛即刻就油尽灯枯了,一种很不好、很不好的感觉! 费斯想起了蒲牢的话,“浑身龟裂而亡,魂飞魄散”,想来是洞外的天已经过了月圆之日,帝江该回水里去了吧,可是,她为什么还赖在石塌上不动呢,是对她的老情人依依不舍?不对!他们每月相会于睡梦之中,帝江从来没有都没坏了规矩啊!“帝江识歌舞”,难道……她是动情在莫桑的歌儿上了?她要为蒲牢殉情吗? “别唱了!三八!”费斯喝住莫桑,爬起来去仔细再去瞧帝江,她的身体正在龟裂,而他前翅的中间,似乎有水滴浸润,晕染的迹象。那是……她的泪水?!费斯终于恍然大悟,帝江生有七窍五官,只是埋藏在厚厚的皮肉下面了!这么说,帝江或许是有救的,就像莫桑那个三八说的,她需要一个外科整形手术。 “帝江!快去水里,不然你会死的!”费斯抓狂了一般呼斥她,他知道她听得见,听得懂!可是,帝江却纹丝不动,像死了一样,看来她是笃定了决心要带着满满的爱恋去死了。 “帝江!不许你这么狠心!蒲老四不让你死,你知不知道!”费斯愤怒地晃着帝江的身体,他当下的举止一定很粗鲁,连倏、忽都看傻了,莫桑也看呆了,都木讷地看着他不敢吭声,其实,他们不知道,他是真心的心疼这对痴人啊! 帝江的泪,终于汹涌而出,顺着床榻流到了我的脚上,沁凉的。 “帝江,帝江你听我说,你流泪了!你能感觉到你流泪了吗?你有五官,有七窍,只是这会儿看不见!我们一定想办法让你重新看到蒲牢,相信我,好吗?老话不是说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呃,在这个时代,这句话应该不算“老话”了吧,不管了,只要她能听进去都是造化! “你先到水里去,到下个月圆的时候,我一定想出法子!”费斯说。 帝江终于默默地坐起来了,下了石塌,慢慢悠悠地,到了潭边,“库嗵”一声跳进了水潭!眼看着,她那干涸龟裂的皮肤,像海绵一样充盈浸了水,恢复了婴儿般细滑的肉色。 费斯看着那三个人诡诈的、怀疑的、不解的目光,尴尬地笑了笑,“我有一个美女改造计划,哎呀,好吧,整形美容我不敢保证,至少我想试试救救她这个残废,她真的是有五官的!” “靠谱吗,你?”莫桑那嘴脸的确可恶。 “不试怎么知道?”费斯没好气地说。 倏和忽睁大眼睛,“好耶,好耶,试试也未尝不可!” 终于得到支持了,费斯地底气足了,“可是,我需要做整形手术的工具,”可是,应该是个什么物件儿呢?他还真不好说,他不懂医,可也在电视上也瞧见过医院里那些手术用具,各种样式的刀子,剪刀,镊子……明光见亮的,冰冷锋利,哦,还有无影灯! 想来如今这种条件下,想都别想了,不过也不用怕,帝江说到底是神兽,肯定不像人一样那么脆弱,应该经得起折腾,他很乐观地想。 费斯相当自信,他这颗受过二十一世纪大学教育的脑袋瓜儿,即便是天朝倍受非议的“应试教育”也好,“填鸭式教育”也罢,回到现代很有可能被人轻贱地称作脑残、猪脑袋什么的,但是这会儿,是在史前,再怎么不好用总应该比眼前三个远古生物的灵光很多吧! 这点儿优越感,让他不自觉地将自己摆放到了领导者的位置上,当然,除却莫桑,那三八很少信服于人,即便在明知道自己错了情况下,尚且不肯轻易低头的家伙呢,所以,这会儿只是冷眼旁观他也就见怪不怪了,只是她那不屑的表情,真的很欠揍。 因为在帝江身上动工应该考虑灵巧、便捷、又能吃力,用石头制剪刀、镊子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就算制成了也不好驾驭,费斯脑袋瓜儿灵光一闪,想到了凿子! 画画是费斯的强项,他顺手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速写本和自动铅笔,随意地划拉了两笔,便显现出类似凿子一样的工具形状,倏和忽瞅着我笔下的东西目瞪口呆,满眼的佩服,对此费斯很得意,愈加大哥大地吩咐他们说,“你们力气么比我大,所以,我需要这个样子的东西,石头做的!”特意指着凿子头儿说,“这里,要锋利,锋利明白吗?” 忽到底是比倏聪明一些,走到石厅的角落里,“哐”地一声,拔断了一根巨大的锥形的石笋,抱到费斯面前,果然是费斯草图的形状,而且在那石笋的尖部,亮闪闪地,恍若……“这是……钻石呐!”不等费斯发话,莫桑跳着脚就奔跑了过来,“天呐,这么大个儿,得值多少钱啊!” 第11章 蒲牢的托付 费斯看到钻石了,也不觉有些心动,但是与他即将面临地挑战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白了莫桑一眼,“淡定!请淡定!在这地方,在他们眼里,这就是块石头!造化好的话,你能活着带回去,也不用嫁给我们家老费那糟老头子了,多好!” “嗯,也是!得先想办法回去!”莫桑点头,她一眼瞄见了帝江桌上的石碗,石锅,“除了这钻石,这些个家伙是不是也算文物,也不少值钱吧?……喂,我说你不赶紧想办法,在这头猪身上瞎耽误什么功夫?!……” 瞅瞅,这就是老费找的女人,贪慕虚荣!无情无义!还他妈得瑟得要命!费斯心说老妈啊,你要是在天有灵,尚且灵魂自由的话,就来远古世界转转吧,就让这死三八闭嘴吧! 许是他老妈显灵了,莫桑真就不再废话了,费斯掠过她,向她身后的忽说,“哥们儿,这个……是不错,只是大了些,知道吗?这个凿子,是要在帝江脸上帮她凿出七窍的!这么大个儿,会把她弄死的!” 费斯是指望着他能帮我改装一下这工具,不想,这哥们儿竟有些泄气了,故意背过脸去充耳不闻,一副屌样儿!再加上那一身肥肉,这会儿瞅着简直比莫桑那三八还可恨。这下好了,本以为自己有将相之才的,竟连一个听使唤的大头兵都没有了! “喂!你们到底还想不想帮帝江了!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家伙,别忘了,若是没有帝江,你们怎么吃得上熟食!”费斯像一个孩子样子抓狂地跳着脚大喊大叫,富家子弟不但有坏脾气,还很怕被人无视,这一点他并不自觉,“以后,帝江再也不给你们煮火锅了,都吃生的好了!到时候,拉肚子拉死活该!” 倏到底是有良心一些,他默默地走过来,扛着那把巨大的石头凿子,就着石厅的石壁磨了起来,这个,费斯当场就凌乱了,就方法论而言,这货这么做是没错,不是都说吗,“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可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倏的恒心和毅力,果然没让费斯失望。[]他不吃、也不喝,就抱着那枚石笋在石壁上蹭啊,蹭啊……一刻也不曾偷懒撂下过,石笋每磨去一分,倏的手臂就跟着长一分,所以他的姿势一直保持不变。 这些天,费斯几乎有一种错觉,就是这个家伙的内部结果是不是就像机械钟表一样,上好了弦,就准确无误地自行运转开了,抑或是,全部是电子数控的线路,写好了程序便能按部就班的操作了,而帝江的素食火锅就是那“弦”或者“程序”的有机产品,瞧瞧,他又胡思乱想了。 如果不是胡思乱想,又该做些什么好呢?!这日子真是过得无聊透顶了。 有时候,也想出了洞去看看,但是,自从倏知道他们在吃饱喝足以后,主人帝江也不恼,更再不会轰大家出洞以后,他便一刻也不离开帝江的府邸了。真是个奸诈的家伙,现在忽忙着,他不出去打猎摘采,幸好帝江洞口有三五棵果树,他和莫桑还能将就不被饿死,真不知道到了阴历十五还有没有那么美味的鸳鸯火锅了! 本想自己出去捉些野鸡野兔什么的吧,又实在担心会遇上什么原始野兽,妖怪,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躺在帝江的石塌上和蒲老四的幻象唠嗑,成了费斯这个月唯一的娱乐项目,有些网路视频的意思。当然,他始终没把石塌的特殊功用告诉莫桑,也幸好那三八总觉得躺在怪兽的床上晦气,所以他便可以独享了。 只不过这个蒲牢后来有些祥林嫂般地碎碎念,总絮絮叨叨说些个和帝江先前的往事,刚开始听还有些新鲜,听得多了便又烦了,也不能怪我,敢问几个大老爷们儿能成为最佳听众呢,特别是关乎些男欢女爱的琐碎事儿!听的烦了、倦了,费斯便忍不住遐思,用他二十一世纪的文明来思索和怀疑起来了,那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幻象而已呢?! 费斯所见到的这个蒲牢他有思想,还能将思想付诸于语言表达出来。据他不科学、不完全的现代分析,这蒲牢虽死犹生,他的灵魂就在帝江的洞里,而这个石塌或许就是一个秘密法器,可以形成一种什么密咒磁场,使躺在石塌的人可以与蒲牢的灵魂对接吧!可见,惩罚他们的上神也并不是铁面无私,也算是格外开恩了! 可是,他可以帮助这对痴人么?也许,他稀里糊涂地流落今时今地,之于他们,就是那路过五指山的唐僧之于孙悟空,那么他该怎么做呢,一切先进的设备都没有,看来能利用的也只有帝江的石塌这件法器了,他胡乱地想。 “喂,你是诚心想帮我们了?”蒲牢突然打断了费斯的思绪。 费斯没有点头肯定,也没有摇头否决,因为他真的不知道。 “整形开七窍的事儿,帝江跟我说了,我没应!”蒲牢说,“在她皮肉上动刀动斧,其凶险程度可想而知,万一……” 哦,原来帝江已经给蒲老四商量过了,是蒲老四不忍让帝江遭罪! 费斯有些感触于他们之间的惺惺相惜,妖也好,兽也罢,他们时刻都为对方着想着,处处为对方守护,这才是爱情,而不像那个物欲横流的现代文明社会,友情、爱情、诸事万物都可以当作筹码来交易,可真令人心寒。 “那我问你,你们因有情而受诅咒,可曾说过有期限?” 蒲牢悲哀地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何不一搏呢?!”费斯激动地说,是的,像帝江这样不单是形貌变丑了,还失去了五官七窍,活着有什么意思。 “虽然每逢月圆,她可以在这石塌上能与自己的恋人重逢,也仅能凭心灵的感应交流,这未尝不是一种残忍,为什么不试一试呢,说不定真的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可是,想想事情终不是发生在费斯自己身上,他也不可为他们做决定,就叮嘱了一句,“当然了,你们也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结果会如何,谁也说不好!” 蒲牢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罢了,与其这样活着,倒不如搏一搏,本月十五,你们就遂了她的心愿吧!到时候我会助你一臂之力,只是,若真有什么不测,你们一定要带着帝江的尸身出了此洞,要快!如若不然,我和帝江便真就魂飞魄散了。” “为什么?!帝江若是死了,你们到底会怎么样?” “事关天机,无须多问!无论是生是死,你尽管带着她出洞,切记,切记!” 他不肯说也好,费斯行动起来,便少了些心里上的负担。 第12章 闯大祸了 不知道什么缘故,蒲牢的头部蒸腾着一层白气,脸上的肌肉在不断的抽搐起来,表情也很古怪,似笑非笑,诡异之极。(.无弹窗广告) 费斯正要问他怎么了,却被帝江一条前爪抓起来,扔到了地上。费斯明白了,又到月圆了!可是,蒲牢刚才是怎么了,他要怎样助我一臂之力呢?费斯的心里特别不安,别没救得了帝江,却先害了蒲牢。 帝江将费斯扔下床去之后,调转身躯向尽心尽职磨石凿的倏,又是踢腿,又是忽闪翅膀的好一会儿,那个傻子只当没看见,也是,上好了发条,编好了程序,他怎么能轻易地停歇下来呢! 倒是忽,一下子便明白了,抓了抓倏的胳膊,“喂,呆子!帝江不让你磨了,咱们出去抓些兔子吧,”他贪婪地摸了摸肚子,“好饿!” 倏果真就停了下来,“砰”地将大石凿子扔到了地上,好险呐,离费斯摔下石床的位置也是十分寸不到,石凿子插到地上,裂开了一道石缝,延展到他的身下,震得他的皮肉麻嗖嗖的,他真想骂人,有这么唬人的吗?不过还是忍了,从地上爬起来,“去吧,快去吧!我也想吃鸳鸯锅了!” 费斯想把没有开刀阔斧的工具,给帝江动手术的事儿也能往后拖了,但是鸳鸯火锅可别误了时辰。 莫桑这馋嘴婆娘自不必说,流着哈喇子就飘了过来,“那就快点啊,帝江供火都是限时限点儿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倏和忽刚要出洞,不想帝江竟一反常态地一跃而起,六条腿一律并拢地踩到了石凿子顶部,费斯刚起初还担心她这用力一跺,顿时便会洞塌石陷呢,没想到,她竟在石凿上嗒嗒踢踏着舞步,尽情尽意地挥舞翅膀,真的这头猪竟可以如此轻盈! 石凿在她曼妙的舞步下越来越小,越来越细,帝江也随其缩减而越降越低。最后,帝江落地站稳了,用前爪抓起精细的石凿,递到了费斯的手上,那凿子头儿上的钻,愈加闪亮锋锐了! 大家都看傻了眼,从没有过的玲珑精细的工具,竟是被这个蠢猪三下五除二踏出来的! “可惜啊,那么大的钻!就剩这么一大点儿了!”莫桑说,大约她还一直想着把大钻石带回去发财呢! “有病啊,你?准备干活吧!”费斯呵斥那三八说。 “不会玩儿真的吧?”莫桑努了努嘴,“这血淋淋的,我……我……” “还不是你出的好主意,要给她做手术的?” “我不过是说说,是你要玩真格的,而且不去韩国,还自己操刀,你脑子给谁给踩了了吧!”看得出,莫桑是真的担心了。 帝江闪闪翅膀,很平静,很友善,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视死如归的淡定吧,她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疼!真不知道这种利器于她,是福,是祸?!真想,就此罢手。 “喂,没有金刚钻儿就不揽瓷器活儿,怎么又不敢了?!”说风凉话儿的是忽,那个死胖子! 而帝江,则走到费斯的跟前,用翅膀轻轻地拥抱了他,她是再给他以鼓舞,费斯知道,然后便稳稳地躺上了那石塌,很奇怪,这一会儿帝江的身体没有像上次一样变成赤红色,继而燃放起来,她没有见到蒲牢,一定是这样的! 费斯心下害怕,想到蒲牢变得抽搐而痛苦的脸,还有刚才他那些隐约在告别的话,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 费斯又看到了那层白雾,就是从蒲牢头部蒸腾而出的白雾,变得淡淡的,虚虚的,渺渺的,薄薄地笼罩在帝江的身上。费斯仿佛明白了,那是蒲牢的真气,他在护佑着他的恋人周身迟缓龟裂。 费斯拿着石凿子半跪在帝江的面前,他从小习画,自信熟悉人体结构,包括五官的,可是这会儿,他的手竟在不听使唤的哆嗦起来,是怕了,他能不怕吗?!像莫桑说的,血淋淋的,说不定他一凿子下去,帝江便血肉模糊,魂飞魄散了,那我岂不成了杀人凶手?! 请大家设身处地为费斯想想,他再怎么样嘴硬皮厚性子烈,也只不过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八零后,终也不是那马家爵之流,怎么能下得了手? 正当费斯哆哆嗦嗦发抖发愣的功夫,忽一把抢走了他手中的凿子,“我来!这么有趣的事情,怎少得了我!” 只见忽顺手抄起家伙就往帝江前翅的中央位置开凿下去,帝江的嫩肉渗红色的皮肤上划出一缕缕烟尘,发出“吱吱”的烧灼声,顺着一道细细的裂缝,流出一股股黏乎乎、稠乎乎黑色的液体来,带着一股恶臭的气味儿,让莫桑顿时掐着嗓子冲到洞口大吐特吐起来。 费斯正纳闷这是什么物质,倏竟冲过来,扒着帝江身上的拿到裂口,吮吸起来,费斯本来是忍住了的,可看他伸着大舌头“嘶溜嘶溜”地舔着这些黑呼呼、恶心的东西,就再也没忍住,“呕呕”地窜了出去,和莫桑一道去呕吐了。 等费斯和莫桑强忍着赶回来看时,就真的看到了帝江的嘴眼了,很奇妙的感觉,上万年前的整形手术,居然成功了! “鼻子!鼻子!还有鼻子呢!”莫桑那个三八在一边儿跳着脚叫着,“鼻子是向外凸的,这个凿,帝江又不是橡皮泥做的,塑不出来怎么弄?!” 忽将石凿子咬在嘴里,看起来像一根闪亮的象牙,又像一只锯齿怪,托着腮成思索状,而在他一旁,倏像是刚刚喝了浓香的黑芝麻糊一样,留恋地舔着残留在嘴上的黑糊糊,一手按了按自己的鼻子,似乎也觉得这是个十分严峻而棘手的问题! “这有什么,没见过伏地魔吗?有鼻子眼儿就齐活了!”费斯见笼罩在帝江身上的那团薄雾越来越淡了,想是蒲老四的真气也用的差不多了,费斯不知道没有那团薄雾帝江还能撑多久,就急急地催促着忽,“快呀,就剩下鼻子了!凿出来就大功告成了!” 忽终于又下手了,两下,两个鼻孔就通气了,而这会儿薄雾竟也淡去了。 “跑!” 是帝江嘴里的声音!她居然开口说话了!然而,却气若游丝一般。 费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喜极生悲,还是悲从喜来。 “他不行了!”忽很无辜地耸耸肩。 而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地,整个山洞震荡起来,是地震吗?还是溶洞塌陷?真的闯大祸了! 费斯顾不上想太多了,只记得蒲牢在他耳边的话,带着帝江出洞!“快!搭把手!把帝江抬出去!”他两手拖起帝江的后两条腿,向倏和忽吩咐说,没想到这俩孙子,一溜烟儿就不见影儿了。 “她反正也没气儿了……”莫桑说。 “不行,她、她肚子里有孩子!”费斯简直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还好,莫桑这个三八信了! 莫桑在前面拉着,费斯在后面抬,真的,人在逃命的时候,所激发出来的能量简直有如神助,或许,真有神相助也说不定……反正在他们逃出洞那刻,倏和忽也刚刚撤离了山洞。 山洞就这么被填补上了,没有一点缝隙,山上的石块也没有一丝塌陷的痕迹,就像从来都不曾有过那个山洞一样,只是在原来的洞口上留下了一只蒲牢的石像,紧紧地扣在了石上,证明之前的那些事情都非梦非幻地、真实地发生过。 第13章 爆尸成卵 费斯非常沮丧,自己终不是那西天取经的唐三藏,远没有度化顽猴成佛的本事! 面对史前一万年的蛮荒,没有天注定的机缘,没有神助于的神力,光有在二十一世纪勉勉强强学来的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常识,和自以为是不可一世的胆识,是远远不够的。 在帝江的这件事情上,费斯都后悔死了。不但没能成人之美,恢复她的视听,让她变成美人,反而令她死于非命。还有蒲牢,也枉费了他的一翻信任,费斯到底也没整明白他是死了,还是活着,或许,他早就死了只留下了魂魄而化聚成像,照他这么一通乱折腾不但无益,反而让他也跟着魂飞魄散了。 尽管,费斯一再说服自己是出于好意,酿成这样的后果可以算作无心之过,但看着帝江的尸体,他良心上怎么也过意不去,总感觉太对不起这对痴人了! “再不能吃那美味的鸳鸯火锅了!” “哎,真是,可惜了的!” 倏和忽那俩孙子面对好朋友的死,居然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只知道惋惜吃不上火锅了。不过,他们倒是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这一点儿费斯还是挺感激的。 “不如,咱们去到别处逛逛?” “好耶!好耶!” 倏和忽便欢欢喜喜地一跳一跳地走远了。莫桑看着他们的背影,向费斯望了一眼,“这……他们……”他们也走了,接下来怎么办?她满是担忧,能不担惊受怕吗,他们流落到此处都这么些天了,除了这两个怪人,外加一头怪猪,连个人毛都没见呢,这俩货再走了,他们就更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走了更好,免得整天跟苍蝇似的唧唧歪歪!”费斯觉得好不自在,看谁都不爽,其实更气倏和忽对待帝江这漠然的态度,怎么说都是朋友一场,更何况他们每个月还都到人家帝江那开火打灶胡吃海喝的。 但是话说回来,人类最原始的生存法则里就是这样,旦夕祸福自有命数,但求自己问心无愧便是了,悲伤、自责、愧疚,本是无益而伤神的事情,但是,现代文明教得大家过于矫情和多愁善感了吗? 莫桑瞥了费斯一眼,低下了头,“这事儿已经这样了,也不能全怪你,就别难受了!对了,你不是说,帝江怀孕了吗?她没气儿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完了吧,真够可怜的!” 费斯抬头感激地望了她一眼,她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婉伤,比他见到她的任何一个时刻都楚楚动人,费斯相信她和他一样为帝江的死而哀伤难过,相比倏和忽的麻木,他庆幸这片天地里还有这么一个知音,还有些抱歉自己对她说了谎,但是人都没了,是不是谎已经不重要了,所以也不必事后自己再打自己的嘴巴了,于是,伸手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啊,真可怜。”他说。 “我看啊,咱们也比她好不了多少,没有倏和忽帮衬着,恐怕咱们都得饿死冻死,这里就是一片原始森林嘛,手机手机没信号,吃饭吃饭没饭店,睡觉睡觉没旅馆,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遇上你了,怎么就这么倒霉跟你到了这儿了,”莫桑越说越难过,越说越生气,“咱们总不能吃一辈子野果野菜吧!难吃不说,营养也跟不上啊!呸呸呸!什么一辈子,我才不要在这儿呆一辈子呢!” 没有火就不能吃熟食了,这也是费斯所担忧的事情,可是,偏偏这话儿在这个时刻听起来是那么的不中听。 “吃!吃!就知道吃!吃你妹啊!”费斯拿走停在她肩上的手臂,义愤填膺地说,“你还有没有良心,说到底咱们也跟帝江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你都不讲感情的?!现在还不想想怎么处理她的后事吧?” 蒲牢曾那么诚恳地恳求他要把帝江带出来,说不定她这具尸体还有用?能帮他们回到现代去吗?不管东方还是西方,不管是佛教还是基督教,不都是说善有善报的吗?不都是说广结善缘必有后福的吗? 费斯并没有那么纯善,怎么说他也是从二十一世纪而来的,那个社会见利忘义恩将仇报的人多了去了,他只是刚刚走出象牙塔还没被那个急功近利的社会熏染得不够而已,多少对这头远古神兽有些恻隐之心吧。反正,他不想让帝江暴尸荒野。 莫桑伸手在帝江的肚子上摸了摸,仿佛那里真有一个孩子似的,“真是作孽,你要早跟我说她怀孕,我说什么都拦住你们,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做这手术了,或许,她一旦成了妈妈,她也不在乎自己的长相了,我们也不用都此一举,闯这么大祸了!” 莫桑那语气里没有责备的意思,费斯是知道的,所以他不恼。 “你说,咱们要是给她开膛,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取出来呢?”莫桑是突发奇想吧,但看起来她像是认真的,“说不定会有奇迹呢,她才刚咽气!” 费斯皱了皱眉,心说这三八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了,“行了,行了,别做春秋大梦了,赶紧想办法把她给埋了吧!”没错,在这种情势下,想火化是不可能的,总应该让帝江入土为安吧,可是,没有任何工具要挖一个能放的进帝江尸体的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要是把那把石凿子带出来就好了,再说,那上面还有钻石呢! “说不定她肚子里的孩子真能活呢,报纸上不是常有这么的报道吗?千年干尸都能怀孕产子呢,何况她才刚死,不是你让把她抬出来的吗?难道不是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女人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 “你觉得她被咱们祸害得还不够是不是!”费斯喝道,他有些不耐烦了,真懒得很这草包女人解释。 莫桑怔了一下,看着费斯的眼睛,那样子与平时她尖酸刻薄的品相极不相同,“那……就把她埋了吧。” 她从她的包里掏出了那把石凿子,凿子头上的钻石晃了一下费斯的眼睛,原来,这三八真把这玩意儿带出来了,还指望着这东西日后发财呢,虽然有些看不起她的市侩,但又不能说不佩服。 正刚他们埋头挖坑的时候,突然听到“噗”地一声。 他们惊愕地回头,帝江的尸体一下子就炸开了,她的体内那些带着恶臭的、黑呼呼的液体一下子迸发出来,飞溅而出,那些黑色黏稠的液体眼看着蒸腾成气,在宇宙空间中飘荡着,形成密不透风的大黑团,让这个整个明镜蔚蓝空净的天地骤然变得浑噩飘摇起来。 费斯和莫桑战战兢兢地缩在地上,各自捂着鼻子,睁大了瞳仁,他们的表情和心情,比观赏任何灾难片都恐怖,只差一颗心从嗓子眼儿里吐出来,一点儿都不怀疑自己即刻就挂掉了。 他们没死!等那些迸发的液体喷完了,他们才确定了这件事――他们还活着! “哎,还以为你忽悠我呢,她还真怀孕了?!靠,这猪居然是卵生的!”莫桑惊叫道。 费斯这才发现帝江的尸体像气球一样爆破了,只剩了像胶皮一样的碎片,以及黑呼呼的一摊污渍。还有一个巨大的蛋,正摇摇摆摆地向惊魂未定的他和莫桑脚下滚过来了。 第14章 不请自来的代孕妈妈 还没来得及安葬,帝江的尸体就爆炸了。最恐怖的是,她体内的污浊液体把好好的一个原始森林都给毁了,费斯和莫桑就像被闷到了一个臭豆腐坛子里,那味儿似乎比臭豆腐还要难闻百倍千倍。 而帝江生的那个蛋,似乎带着强大的磁场,让遮蒙在上空的那无边的大黑团像漩涡一样涌动起来,这个漩涡搅动着大气气流变成了一个黯然无光的大鸡蛋,唯一的亮点就是这枚巨大的蛋。 费斯不知道这枚蛋,是帝江的化身,还是重生,抑或真的是帝江最后在梦里与蒲牢媾和神交而生下的孩子!这是一个让他过于费神而无法求证的事情,而不管怎么样,他内心中有一种义不容辞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他要保护这枚蛋,并想办法孵化它,至于,破壳之后会是一个什么东西,是猪?还是龙?或者是更丑更奇怪的怪物?他其实很好奇。 “怎么办?它会不会把我们辗成肉饼?”莫桑瑟瑟地说,说实话,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这片天地,岂止是不喜欢,简直就是惧怕。 费斯瞪了她一眼,“你是高估你自己的这副肉身了,依我看不是辗成肉饼,是肉酱。” 他们躲在树后面,一直呈观望态度,不然还能怎么样呢?再没有原始空气的清新了,不知道是已经习惯了,还是大黑团的股股恶臭的气味儿渐渐变淡了,费斯和莫桑已经逐渐适应聚变之后的新天地。 费斯突然想起来,倏和忽窜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意外,或者,这大黑团一样的气体鸡蛋原来是一个保护层,像西方圣经里的诺亚方舟一样,这鸡蛋意外也就是一片汪洋或一片火海了,也未可知。 “我的妈呀!” 莫桑突然尖叫了一声,他被吓了一跳,不过,待他回头定睛一瞧,就更是吓了一大跳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们的面前站了一只巨大的鸟。 费斯做梦也没有想到世上竟有这么大的鸟,通体的灰褐色,站在那里足有两三米高,头和马的差不多,两只翅膀上长出了一对利爪,鸟喙比他的胳膊还要粗!真是吓傻了,都忘记了这个时候应该防御它会不会袭击他们,但是话说回来,面对这么巨大的鸟祖宗,又怎么防身哩? “怎么办?!怎么办嘛!它干嘛老是盯着我看?!” 莫桑的长指甲掐得费斯手腕子上的肉生疼,想是这三八也真害怕了,她不说费斯还没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这大鸟怪眼睛一眨都不眨注视着她的眼睛,如果,它冲上去用它的爪子按住她,然后用带钩的长嘴撕碎她,她是一点儿招儿都没有。 “别出声!”费斯小声说,“可能要靠它了……” 费斯突然想起了帝江的蛋。 眼下为了给莫桑解围,他只好用这枚蛋做诱饵了,他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也只能这么做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大鸟怪撕碎,那将是比眼看着帝江咽气心痛百倍千倍万倍的伤,而那枚蛋,此时只是一枚蛋,哪怕这鸟怪敲碎了蛋把它吃了,也会给他和莫桑赢取些许逃亡的时间吧。(.好看的小说) 费斯一点一点地挪到那枚蛋前,用手轻轻地朝那鸟怪的方向滚动那枚蛋,它居然带着温润的体温,他心里很难过,为自己对不起帝江和蒲牢而自责。 大鸟怪发现了费斯,或者是这枚巨蛋,它终于转头向费斯这边儿看过来了。 费斯的心都悬到嗓子眼儿了,这是在找死呀! 只见大鸟怪张开翅膀就像两柄铁扇,朝他这边横扫而来,而随之巨大的风,在费斯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把他和莫桑闪出了几丈远。再抬头看时,那鸟怪已然用双翅将那枚巨蛋抱在了怀中。 费斯相信帝江和蒲老四在天上看着他呢,看着大鸟怪用它坚硬的鸟喙啄向那枚蛋的时候,他真想尖叫。要知道不管那蛋里装着是个什么怪物,那都是那对痴人儿生命的延续!但是,他若是向前阻止这只大鸟怪,又纯粹是飞蛾扑火,他才没有那么傻呢。 可是,大鸟怪并没有用力,它只是试探性地敲了敲那只蛋,并没有继续将它啄破,便立在那儿一动不动了。 “可能,它把那个蛋当成自己的孩子了!真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竟有这么一个不请自来的代孕妈妈!”莫桑小声说,听上去她这会儿已经淡定了很多了。 代孕?好吧,也算是吧!费斯眼睁睁地看着大鸟怪将那枚蛋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徐徐地展落下双翅,护住了蛋,她的目光仿佛也变得柔和了,再无之前那阴冷的注视,而是充满了母亲的慈善。 费斯相信,属于母亲天性的一部分充分展露出来的时候,任何生物都是温顺的,所以,这颗心悬一线的小心脏稍微舒松了些,不单单是舒松,还有一丝感动,他老妈去世之后,费斯就见不得母慈子孝的场景,看到就窝心。 “呵呵,我就说嘛,没事儿!”莫桑说。 “靠,也不知道是谁,刚刚吓得连魂儿都飞了!”费斯慌忙擦了擦湿湿的眼眸,不然这三八会误认为他是被吓哭的。 莫桑撇了撇嘴,“行,行,行,谁也别说谁了,我饿了……你去找些吃的吧!” 被她这么一说,费斯才觉得肚子咕咕叫了。是得找些东西填填肚子了,如若不然,就只能眼睁睁等死了。可是,漫天的黑色气体充斥着整个宇宙,也不知道这些气体有没有毒,就算能找到一些果蔬什么的,还能不能吃? 要说也是,都是帝江造的孽,怎就爆掉了呢?爆掉就爆掉了,怎就生了这么些黑呼呼恶心人的东西呢?看着那只正在孵蛋的大鸟,费斯的脑海上出现了一副邪恶却美好的场景,满天星斗,远山逶迤,我席地而坐,点起篝火,用一根长矛样的东西刺透了大鸟怪插在烤架上……他似乎闻到了烤火鸡一般的香味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禁不住舔了舔舌头。 “哎,发什么傻?快去找些吃的来呀!别忘了,你是男人!”莫桑杵了他一下,怪疼的。 幸好,口水并没有真的流出来,不然准得被这个三八笑死,为了赶走心头的一丝尴尬,费斯便立睖着两个肿眼泡向她发难说,“是男人没错,但我又不是你男人!凭什么听你的?!谁饿了谁去找,找不到吃的就饿死算了!你当你是谁啊,跟谁都呼来喝去的!” “你有病吧!吼什么吼?!要不是你,我至于来这么个鬼地方嘛!” “倒怨上老子了,要不是你跟我爹老费横插上一脚,抛弃了海公公,我他妈至于嘛!你以为你是谁,要老子照顾你,凭什么!最他妈看不上你这副奶奶样儿!三八!” “我是谁?!你真不知道?我是你未来的妈!老费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啊,我这当妈的今儿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就对不起我自己!……”莫桑掐着腰,泼妇似的叫嚣着。 其实,费斯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厌恶这三八了,毕竟从他一开始落难她都如影相随,不离不弃,可是,帝江尸体所引发的骤变,大鸟怪的兀然出现所面临的险境,再加上空腹难耐,纵然再勇敢也免不了心下凄然,而借着莫桑的由头叫嚷出来,也算是一种发泄。 无意间瞥了那只鸟一眼,它却越发淡定了。于是,费斯为自己的聒噪而深感羞愧。 第15章 混蛋盘古 正当费斯和莫桑喋喋不休地冲对方撒气的时候,突然听到那大鸟怪“嗷”地一声惨叫,转头看时,那大鸟怪已经宛若一头受惊了牛一样,拔腿朝他们这边俯冲过来。当时,真顾不上多想,也顾不上说什么了,费斯拉起莫桑闪向了一边。 随着鸟怪惨烈着呼啸而过,他们看到鸟怪的屁股燃起熊熊的火焰,并因为它跑得极快,顺着奔跑而迎面生出的风,那火焰瞬间便燃遍了全身,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刚刚洋溢地母爱的光辉的、从容淡定的大鸟,就像一头受惊的困兽一样,屁股上冒着火光急速逃窜。 而那枚蛋,变得赤红的蛋,正在地上恣意地打着旋儿,而它所经过之处,枯草尽燃,并且火势蔓延,不紧不慢地着那只“火鸟”逃窜的路线,大有欲擒故纵的意味,就仿佛,那火鸟越惊慌它就越得意一般。 出乎意料的场面让费斯目瞪口呆了,他来不及想太多,也没有心思去思考,只是隐隐地有些为那只大“火鸟”担心。 “火,火,咱们不用吃生的了……”莫桑指着燎原之势的火焰,带着哭腔却笑出来了。 不错,终于有火了,可以驱寒取暖的火,可以烧烤食物的火,这回费斯没有嫌弃莫桑无情,还有些佩服这女人的胆识,或者说,很多时候女人会比男人乐观,因为这一刻,他仅仅想到的是“死亡”,他和这个三八丝毫没有悬念地葬身在火海里,然后变成熏肉,而她,看到的却是“希望”,满眼都是香喷喷的烧烤野味儿。 就在费斯一愣神的功夫,那枚火热炽烈的蛋竟转了一个弯儿,摇摇摆摆地朝他和莫桑这边滚过来了,“小心呐――”费斯拉着莫桑就往一边躲,可是四周全是烟尘,和枯草燃烧着的稀稀落落的火焰,他们似乎无处可逃,真就等死吗? 费斯顾不上那么多了,纵然被火焰燎烧了,也比被那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烧死、烫死、外加辗成照片,再化成灰,要好些吧,于是,他把心一横,便拉着莫桑往火里跑,当然,他眼下所做出的一切行为,根本来不及和莫桑商量。 好在,那火势其实并不像之前我看到的,以及预想的那么汹涌,也是,是他把问题看得严峻了,除却表面这层蒿草,周围除了石头,和石头山,其实并没有什么可燃物,燃尽了,便是草木灰了。 可怜了莫桑那头浓密的,卷曲的栗色长发了,沾满了灰白的草木灰,白发魔女一般。 不明所以的莫桑一边抖着头发上的灰,一边冲费斯嚷嚷,“费斯,你这个神经病!你看看……靠,脏死了,就连唯一的一潭水都被埋在帝江的洞里了,澡都没得洗嗳!” 这三八从来就是这样,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费斯也懒得向她解释了,只是定睛看着那枚晃晃悠悠停下了的蛋,它要破壳了。 只是,将诞生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呢?!妈的,他来出来之前都这么火大,弄得大家人仰马翻的,出来了,一准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稍微躲远点儿吧。 果然,蛋立在那块空地上,不动了。 随着一声脆裂的声响,蛋壳裂成了无数个正五边形的碎片,是的,就算现代精良的、机械的切割工艺都没有这么规整和有序,像雪花片一样崩泻下来,随即,那是一股清泉,沁凉的,清澈的泉水,从他们的脚下流过……是蛋清么?可是无穷无尽地流淌去了,所有在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 “火,火……咱们得把火种留下来!”莫桑突然想了什么,在地上抓了一把枯草追着那或许燃尽的,或许被清泉冲刷的,微弱的火苗跑去了,这个蠢女人,居然还知道保留火种,费斯很欣赏地点了点头。 费斯恍然间发现,在蛋脆裂的地方,掬着一团东西,那似乎是一个人,又不太像。 或许是因了这股清泉,让费斯一下子从绝望里看到了希望,又或许,他是无意识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怕了,总之,向那团东西走了过去。 哦,的确是个人,一个男人,他赤身裸体的,双手抱着,双腿屈着,像是盘住了整个骨架一般,稳稳地掬在那儿,很可怜,很无助的样子!又似乎是感觉了费斯在走近他,那男人或许在吓得发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地看着费斯。 但是,这个人很怪!也是,一个卵生的人,能不怪么!他生着驼峰似的头顶,也不知道是遗传了帝江的特征,还是因为被大鸟怪孵化的缘故,他生着大鸟样的嘴鼻,肩背上还长了一对翅膀,人虽在掬着,但是可以看得出他的双手和双腿都老长老长,远远地超出了正常人的身体比例。 “这下,咱们就不用再担心不能烧饭了,还有水了!”莫桑得意地举着一个干木棍儿燃起的火把过来了,“嗳,你去哪儿啊?” 莫桑跟过去,才看见费斯眼前那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连忙羞怯地用手去捂自己的眼睛,问我,“哎呀!这谁呀?怎么不穿衣服的?大白天的耍流氓吗?” 不穿衣服怎么了!这是史前,不穿衣服的多了,你暂时还没遇上而已,费斯心里想。 对啊,这是谁啊?难不成真是蒲老四和帝江那两个妖孽的孩子?怪不得不许人神、神神相恋,神的寿命那么长,若是全生些这么怪模怪样的人,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哎,不管怎么说,这小子看起来比他爹妈长得都好看。 “我乃盘古!”那小子居然生来就会说话。 什么,他是盘古?!费斯大惊失色,这货真的是开天辟地的盘古大帝!丫的,哄谁呢?盘古能有这么混蛋,把自己的代孕妈妈给活活烧死吗?不过,也说不定,这是史前,帝江神兽他们都见了,遇上盘古大帝也说不定,该怎么验证这家伙是不是冒牌货呢! 第16章 盘古的出身 当那卵生的光屁股男人说自己是盘古的时候,大家没看到莫桑那表情! 整个人都像是冰冻住了一样,或者,像一具冰雕,一碰就脆的掉渣,反正不像是活的,也难怪,也就是在这个时刻,听到盘古自曝名号,她才知道自己是穿越到史前来了。 “好了好了,既来之则安之吧!”费斯安慰说,他是理解她这份感受的,像噩梦一样,恐惧而茫然,不知所措,万念俱灰。又想了想,算了,还是等她自己慢慢接受这件事吧,便再做声了。 而那盘古似乎话也很少,再说完“我乃盘古”之后便不做声了。 莫桑突然朝盘古生扑过来,费斯吓坏了,想伸手拉住她,却没拉住。 还好,盘古并没有嫌这个三八冒犯他,很冷静地跪在山前发着呆。 “盘古大仙!可怜可怜我吧,我想回家,我不愿呆在这儿,你有开天辟地的本事,一定能从我回去,是不是……是不是呀?”莫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起来恶心死了,但是可怜相儿装的挺像的,还有她手里的火把,险些就要烧到盘古了,费斯这边看着都心惊肉跳的。 盘古却跟没事儿人儿一般,任这三八将鼻涕口水黏了他一身,他都没动怒。 费斯顺着莫桑的口水往下看,瞄到了不该看的地方,罪过呀罪过,到底是大神,怎可让他们这些未来人亵渎呢,于是,拖下了他的佐丹奴针织衫,把两根袖子系在他的腰上给这哥们儿遮羞。 或许,是他多此一举了,因为他这举动没有引起他和莫桑俩人的难为情。 “开天辟地?何为开天辟地?”盘古傻愣愣地喃喃着,仿佛不知莫桑所谓何事。 咦,敢情这盘古大帝不是带着崇高的使命而生的,要不就是,此盘古非彼盘古? “对了,你不是有一只大斧子吗?”莫桑似乎也对面前这个赤条条来的男人深表怀疑了,“你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盘古呀?不会是冒牌货吧?”这三八,还真不怵他,即便盘古得到一条针织衫遮羞,说到底也是个裸男呀! “我乃盘古,非冒牌货也!”盘古皱着眉头,很认真地重申说。 “那……你爹妈是谁?”费斯小心翼翼地问,要知道有些人很怕被逼问个人隐私的,想来帝江和蒲牢的事情,在他们神界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所以这么问会不会有些不礼貌呢?但是不问,怎么知道来龙去脉呢! 他嗫嚅着,“你老妈是不是……帝江?” 盘古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帝江为何物?” 好吧,这个不孝子,人都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他居然称他的母亲为“物”,而不是“人”,不过想想也是,又凭什么称那么一头怪兽为“人”哩?!况且,真要理论起来,“物”本身毫无贬义呀,“嘿嘿,帝江不是物,是你老母啦!” “哎呀,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劝你也别费这劲儿了。”莫桑干脆将手里的火把塞到费斯手里,双手搀扶起盘古,意味深长地说,“孩子,既然这样,我就好好给你说道说道吧。” 盘古很天真很无辜地向莫桑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我们俩呢,本来是神仙……” 这三八可是要胡诌了,不过费斯并没有打断她的意思。 “说起来呢,我和你老妈帝江是朋友,特别铁的朋友!你懂‘铁’么?就是‘铁磁’!哎,就是很好的朋友就对了,也算是你的姨妈和叔伯了,”莫桑一边说,一边向费斯眨了眨眼睛,瞧她那得瑟劲儿,一定是为了占了盘古大帝的便宜暗自高兴呢,“作为你的长辈,我和费斯当然希望你这是个有出息的孩子,能给你老妈报仇雪恨了!” 盘古的眼睛顿时就湿润了,看来这孩子还是挺重义的,“那你们要速速告于盘古,我母亲是如何冤死的?我定为母亲报仇雪恨!” “你母亲……是个很好的人呢!哎!”莫桑边说边向费斯挤眉弄眼。 费斯不得不附和地点了点头,“嗯,很好的人!” 莫桑却假惺惺地遮面嘤嘤地哭泣起来,“哎,太惨了!还是……还是你来说吧,费斯?” 这个死三八,竟把这皮球踢给了他了,因为再没有第四个人在场了,费斯只能接了,而不能推脱。要说费斯这个人,编瞎话特别不在行,但是帝江和蒲牢的事情也算是感天动地了吧,拿来说说也无妨吧!他总相信,他们这些神兽,神怪什么的,不管是不是血肉之躯,也和人类一样,终是长着一副人的心肠。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冤屈,冥冥之中各有各的命数吧!”费斯很深沉地说。 盘古不解地望着费斯。 “你母亲叫帝江,本来呢,她生得特别美,可以说那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费斯是特意拽文,并且很抒情地说,没想到盘古对这两个词并不感冒,也是,这两个词好像出自战国和元代。 于是,他便在速写本上画了一个飘飘然跳舞的仙女,只能继续往下说,“反正就是好看,不单好看,你老妈还会跳舞,就吸引了你老爸蒲牢,”在仙女的另一边他又画了一个抚琴的美男子,接着说,“他们俩两情相悦,被想到却要受那些天规的约束,以致于你的父亲要受到千年的鞭笞,你的母亲要受万年的幽禁……他们的样貌也变了……” 费斯画了他亲眼见到的帝江和蒲牢的样子。 盘古搓着手,愤愤地怒吼:“是谁?是谁将我的父亲母亲变成了这副丑态?!” “是……是天!”费斯向上空指了指说,不说天他又能说谁呢,他也没见过蒲牢所谓的“上神”。 费斯指了指旁边的山,“瞧见没,这里本来是有个山洞的,你母亲就是被囚禁在这儿的,你父亲也常常走到她的梦里和她相会,可是,全是为了你,他们决定牺牲自己而孕育你!” 当然,他不能说,帝江是爱美,而被他们几个沆瀣一气无辜凿死的,因为心虚,他越发连声叹气,“哎,可怜的一对痴人啊,你老爸蒲牢牺牲了自己最后的真气,护住你的母亲,让你的母亲带着肚子里的你逃出洞来,”说实话,他实在不知道帝江是怎么怀孕的,什么时候怀孕的,为了讲一个绝妙凄美的故事,他故意这样讲的,“说来也怪,你老妈一出洞,这洞就消失了,而且老爸也就赫然长逝,最后化作了这枚钟钮!” 莫桑走过去,还专门摸了摸那枚钟钮,很显然,她到这会儿才注意到它,并十分感慨费斯的观察力了! “那我母亲呢?我母亲如何?”盘古迫不及待地问。 “你老妈帝江带着将近十个月的身孕,终于走出来了,”哎,费斯也只能随着惯性一路胡扯下去,“可是,谁能想到,更大的考验还在等着她呀,她在那洞里呆了那么些年了,早就不适应外面的生活环境了,整个身体像气球一样肿胀起来,”费斯想盘古并不知道气球是个什么东西,便用双手比划,“气球,就是能越变越大的球,一下子就爆掉了,还好,你还活着……” 这样编排盘古大帝的出身会不会遭天谴啊?费斯瑟瑟地想,但是,他说得也未必不是真的。 第17章 开天辟地 不敢怎么说,这算是一个比较圆整的故事吧! 不管怎么说,反正盘古已经听明白了,因为他突然跑去山前,向外拔了那枚钟钮,居然硬生生给拔出了一把大斧!这让费斯和莫桑再一次目瞪口呆了,同时也深信,眼前的盘古就是开天辟地的盘古大帝本尊了,人家还斧子都有了,还能说什么。 只不过,此时盘古那张愤怒的脸,越发变得凶悍,狰狞,费斯心下有些害怕了,不用说莫桑更害怕,拉着他的手,她的手心儿里全是汗。 “淡定,淡定。”费斯对莫桑说,也对他自己说。 但是,这是最不能淡定的就属盘古了,他举着那把大斧向那污浊而混沌的上空挥舞起来,起初,费斯并不知道他要干嘛,更不知道他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唉,就算他可以预见,他也没本事阻止他吧。 盘古的身体随着他挥舞斧头的节奏疯长起来,不一会儿功夫,费斯和莫桑便只能和他的脚趾头齐高了,而费斯之前缠在他腰间为他遮羞的针织衫早就崩裂成碎片飘洒下来了。最要命的是,便随着盘古的疯长,他们周围的空气变得发闷发烫了,他们眼看就要窒息了。 “王八蛋,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莫桑两只脸蛋儿烧得像两个猴屁股一样,捶打着巨人盘古的脚丫子,气急败坏地叫骂,“有本事你就把天劈开,瞎折腾什么!热死了,老娘快热死了……” 费斯觉得这女人真是愚蠢之极,大约试想了一下,莫桑之于此时此刻的盘古来说,应该就像是一只嗡嗡的绿头苍蝇对着一匹高头大马的屁股起腻,它的生与死,全在那条马尾巴对它留情与否。 真的,这盘古要想踩死他们,还不跟玩儿似的!也是话又说回来了,不被这货踩死,这样下去,他们也会被活活闷死,烫死。 “费斯,我怕我们真的难逃此劫了……”莫桑声音虚弱了很多,一个愤怒的,恐惧的人,没有力气反抗的时候,就证明他真的筋疲力尽了,或者真的绝望了。 费斯也真的害怕了,“别,别这样,莫桑!坚持一会儿,等这货把天地劈开,咱们就没事儿了!”他在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 可是,他们真的能坚持到那时候吗?真的很难说。 何以变得这么让人燥热难安呢?许是那把大斧,与因为帝江废弃的躯体爆破而变得污浊的空气摩擦生电的缘故吧,费斯瞎猜的,那么又有什么办法可以抗静电呢?他不知道,或许他唯一能想到的可以保全他和莫桑小命的法子,就是让盘古停下来挥舞那个破斧头,或者,干脆,让他一斧头劈开天地得了,要死要活,起码能给个痛快吧。 “盘古!”费斯终于也呆不住了,仰着头,扯着嗓子向上大声喊,一开腔便觉出脑袋里缺氧了,真他妈难受,不过也只得忍了,继续喊叫,“盘古,你老妈一辈子呆在洞里,见不到光明,所以拼了死都把你带出洞来,你可曾也喜欢耀眼光明的世界?你手中的大斧,便可以劈开眼前的黑暗和混沌!你明白吗?” 咦,他似乎听进去了,没在挥那把斧头,而是端着它发愣。 费斯不得不趁热打铁地说,“盘古,好孩子!你爸你妈都看着你呢,开天辟地的本事儿不是人人都有的,再说了,这把斧也是你老爸蒲牢留给你,就是让你完成他的遗愿的!”他都长这么高了,离这么远,他怎么能听得见他说什么呢! 想来着盘古大帝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只说了一声,“好!”他的声音变得极其高远和浑厚了,真的有如远远的天神在说话,让费斯有些后悔刚刚称其为孩子了,“我就用这把板斧砍开这团混沌黑暗,劈出一个光明世界不可!” 说完,盘古即刻振臂向面前的雾状黑气猛劈过去了。 这板斧真的凝聚着蒲老四的真气和希望吗?而盘古真的是蒲牢和盘古的儿子吗?费斯还真说不准,但是总是有某种夙愿联系着蒲牢,帝江和盘古吧,而劈开这团混沌,还后世一个明朗的天地,这是一种使命,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都是无人可以取代的使命。 “轰隆隆”一声天山脚地裂般的巨响,盘古周遭雾状黑暗即刻被砍开了一条缝,从那条缝隙中射来璀璨耀眼的管光明,真的是光明,足以是濒临绝境的人活过来的光明,譬如,费斯和莫桑。 盘古挥着板斧口中高喊欢呼,是一种费斯听不懂的口音,或者说是他从未接触过的语言:“加哈巴其呀……吼咯色噜呗尼……”但是,他能听出这是个欢快的声音。 盘古古怪的欢呼声未落,便又看见他刚才一板斧劈开的那道透来光明的狭窄缝隙,已经由上部雾状混沌黑暗的浊气用力往下压。越来越窄,几乎又重新合拢起来了,而那刚刚闪现的一线璀璨耀眼的光明也随着那砍开缝隙的弥合而消失了。 盘古大惊,急忙弃掉手中的板斧,随之举起双臂嗨地吼叫了一声,便把上部往下压的雾状黑暗的浊气向上用力举起来了。 混沌的世界重新赢得了光明,可是费斯和莫桑谁都欢呼不出来,因为,盘古再也不敢将他的双臂放降下来了,一直这么举着,他的骨骼竹笋拔节一样咯噔噔的作响,而缝隙上下的距离越来越遥远,再不会合拢了。 盘古眼见自己开出了高天劈出了厚地,便仰天大笑不止:“哈哈哈……父亲!母亲!光明,这是你们要的光明!哈哈哈……”突然,他一口气缓不上来,倏然间神崩力溃,使他高大的身躯,顿然间摧山倒壁般摔倒在地上。 眼前的这一切,是费斯和莫桑始料未及的,他们二人跑了好几天才从盘古的足部跑到头部,试了试他的鼻息,他死了,有谁能想到开天辟地的盘古大帝竟是笑死的呢! 第18章 水鬼 费斯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世上本来就有极高远的天,只是因为帝江的暴毙喷出一些不明乌气而遭遇了浊世混沌。而盘古开天辟地之说,或许也只是对他父母造下的孽而做出补救而已。 所以,这被盘古一斧头劈出来的天,明显不如他们初来时那么高,那么蓝了。 费斯承认这里面有他和莫桑的一部分责任,但是,他们俩到底是凡人,误打误撞来到这里,而且手无缚鸡之力,这事儿就算日后被别人知道了,怎么好意思归咎于他们呢? 那只孵化盘古的大火鸟,已经够他和莫桑饱食几天了,甚至吃到最后,费斯都要吐了,这也难怪,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不爱吃食堂,老拿kfc当午餐,吃得顿数多了尚且吃得发腻呢,这烤火鸟的肉不如炸鸡腿鲜嫩不说,连点咸味儿都没有。 后来,莫桑要将剩下的骨头给埋了,说什么这大鸟怪也算是盘古大帝的养母,代孕母亲,含辛茹苦地孵化了他,最后还被活活给烧死了,也怪可怜的。 费斯心说这三八又假惺惺了,吃都吃了还装出这么一副慈悲心怀的样子给谁看呢,不过,埋就埋吧,反正刚刚吃了肉,都有把子力气了,况且闲着也实在无聊,能找件无聊的事儿打发时间也不错。最主要的是,埋几根骨头而已,也不用挖多大的坑。 埋葬了盘古的代孕妈妈之后,莫桑走到费斯跟前,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吩咐地说,“嗳,麻烦你走开点儿成吗?” 看来这三八指使人指使得顺手了,凭什么!费斯偏偏不吃这一套,干脆别着脑袋白了她一眼,“你让老子干嘛就干嘛?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才不哩!” 莫桑也没跟着再较劲,一个人顺着那眼泉水的流向朝西边走了,若不是看到日落,费斯也不敢轻易断言东西南北,因为这四周的都是一样的山,一样的树,一样的蒿草。 “喂,你去哪儿?!”费斯本来憋着不问的,但还是没忍住问了。 “去洗澡!”莫桑连头也不回,接着朝前走。 她这么一说,费斯倒顿时觉得挺难为情的,早知道真不问了。于是,佯装着不经意地调侃她说,“别遇上什么水怪啊,水鬼啊,野兽啊什么的,小心为上哈!” 莫桑回过来狠狠地白了费斯一眼,“只要不是色狼就好了!” 很明显,这是警戒他嘛!不管是话赶话,还是有意无意的,费斯都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把老子当什么人了!他把脸憋得通红,冲莫桑喊了一声,“滚!” 莫桑许是感觉到费斯的尴尬了,“咯咯咯”地笑着朝远处去了,不一会儿就顺着溪流绕进了山里。 确定她走远了,费斯也就取下背包,脱了鞋袜,褪下了身上的牛仔裤和汗衫,而后是平角裤,向轻盈的泉水里探了探脚丫子,那种沁凉的感觉,顿时让人神清气爽起来,再抬头望望天,还有宁静的四周,空无一人,而只有他赤身裸体地站立在这儿。 恍然间,费斯似乎觉得自己成了这世界的主宰,或许,当时顶天立地的盘古,就是这份心情,这份感悟吧! 费斯下水了,发现这河流其实并非像他看到的那样小,因为一般的水流都是倚着河道而流淌的,而这条水流竟像水珠一般,高于河岸,或者说这里原本就不存在什么河岸、河道,这条溪流是凌空于地面流淌的,这种怪异的景象按道理说怎么也不符合自然规律和牛顿先生的万有引力定律。 但是,在见识了倏和忽,帝江,蒲老四,盘古,大鸟怪这些异类之后,他便不再疑心什么了,在这个千奇百怪的世界里,用什么科学的眼光来衡量这些事儿,简直是扯淡,不过,他的确应该洗个透水澡了。 费斯洗完了澡,坐在岸上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莫桑回来。 又或许,这段时间并不是很长,只是因为他在“等”,而显得分分钟都过得很慢,也未可知。但是他真有些坐不住了,想顺着河流迎过去瞧瞧,万一,这三八一个人在那边儿遇上个好歹,死了,他可就更孤单了。 于是,站起来,稍微想了一下,又突然觉得不妥,毕竟人家是个女孩子,是去那边洗澡了,他若是真过去瞧了,还不真成了流氓了?!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费斯竟然十分真切地听到了莫桑呼救声,“救命呐――救命!” 再也顾不了许多了,费斯拔腿就向西跑去迎她。还没两步,正看到赤身裸体的莫桑冲上岸来,费斯一下子就很白痴地愣住了。 要说,大学的时候,他们美术生都上过人体绘画课,但是大家也应该体谅,因为整体环境和气氛的影响,相同或类似的事物,带给人的直接感官和情绪却有很大的分别,比如说,同样是女人体,美术课堂上的是美,医学解剖室里的单纯的就是器官,卧房的床上那是性……这会儿是什么,他倒真有些恍惚了,那么白、那么白的女人体,白得晃人的眼,他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有鬼!水鬼!”莫桑冲费斯大喊了一声,并顾不上遮羞。 她这一喊,费斯才缓过神儿来,着急麻慌地脱下自己身上的t恤丢给她,她才略微有些脸红了,一边穿衣服,一边飞快的奔跑,还好,费斯的t恤长得可以给她当裙子了。 随着她大幅度的奔跑,她下腹部的那片丛林依然若隐若现,撩拨得费斯的心里痒痒的。 “真让你说着了,真有水鬼啊!”莫斯拉起费斯,继续跑,没命地跑,“幸好,幸好我跑得快,不、不然,真的没命了!” 费斯将信将疑,这水可是蛋清变得?怎么可能有什么水鬼! 回来,他正好看到了莫桑所说的“水鬼”,它又粗又长,却也灵活,黑色的,探着脑袋,吐着信子,因为它前进的速度很快,费斯看不清楚它的样子,那应该是一条黑色的水蛇吧! 但是,他从来都没听说过有这么巨大的水蛇,那么,就是一条龙!总之,本来风平浪静的水面波浪涌动起来,最可怕的是,这条怪异的河本身就没有河道束缚,河水便更加肆意地、如同巨龙般地摆动起来,几次,费斯和莫桑都险些被它卷到水里。 跑着,跑着,费斯已经发现我们的面前已经没有路了,十丈开外,他们的四周都成了愤怒咆哮着的河水,原来,他们已经被那条该死的龙给困住了,已经分不清楚困住他们的是活的水,还是那条像龙一样的水鬼。 一层层的惊涛骇浪对他们叫嚣着,他们再无计可施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19章 千面女娲 在死神的威逼下,人往往能迸发出出人意料的爆发力和坚韧性。(.无弹窗广告) 所有费斯即便是绝望也愿意拼命一搏,可是他不能不顾忌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哪怕是自己讨厌的、老费的女人,他也有义务保护她吧。其实,英雄气概这玩意儿,平时嘴上说说觉得挺矫情的,也挺遥远的,但是真要是到了关键时刻,很多男人都下意识地自发出来吧。 费斯停下脚步,握紧了莫桑的手,很坚定地说了声,“别怕,要死死一起!”就当时的情境和语气而言,一点儿也不暧昧,却很豪壮。 莫桑转头看他,“嗯,我不怕。”说不怕是假的,她喘着粗气,两条腿都在战栗不已。 费斯心里有些嫌弃这女人这么衰的样儿,其实,担心害怕有个鸟用啊,每回遇上这些牛逼哄哄的神啊,怪啊的,个个都法力无边,我们总是无力反坑,若是人家诚心地想灭了他们,他们压根就没有逃脱的机会。 其实,从约这三八出来谈判开始,他都是死过好几回了的人了,也应该将生死置之度外吧。于是,费斯打趣地蹲着马步,学着《射雕英雄传》里洪七公的样子摆出了造型,大叫了一声:“降龙十八掌!” 不管这么关头,男人耍贱耍帅耍酷,总能博得美人一笑,当然了,这前提是这男人够贱够帅够酷,所以,莫桑很默契地笑了,“亏你这个时候还能得瑟的起来!” “你没看出来,那家伙不是鬼,是条龙吗?还是一条色龙,有没有,那什么啊?”说话,费斯便坏坏地向莫桑光洁的大腿上瞄。(.好看的小说) 莫桑赶忙往下拽了拽身上的长t恤,骂道,“流氓!”突然,她抬起头来大叫,“喂,喂,都回去了,那些水都回去了,行啊,你!你这招降龙十八掌还真把那货唬住了……” 费斯这才发现,那水鬼真的不见了,那条河也恢复了原样,变回笔直的、心平气和的一条河。也就转眼的功夫,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梦一样。 费斯都怀疑自己真就这么有天分,紧急关头下无师自通地练成了“降龙十八掌”?还是金庸老先生的威名都名扬史前了?怎么想,都那么不靠谱,但是,却都是真实地发生了。 正当费斯胡思乱想的功夫,从远处飘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空灵而动听,费斯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酥软无骨有盈盈动人的女声,“小可怜儿,来吧,都过来吧……” 但是,费斯和莫桑好一翻东张西望,竟不见一个踪影,这个声音,是人水鬼? “谁?!谁在那里?!”莫桑指着很远很远的前方瑟瑟地问,其实,她也不清楚对方真正是在什么地方,看她那东张西望的蠢样儿就知道了。想必刚刚出声的那女人要是看到她这傻样儿的,一定偷着乐死了。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就在莫桑手指的方向,飘落一瓣粉粉的花瓣,很饱满,很鲜嫩,弯弯地小船儿一样在河水里荡着,荡起的水花出奇地欢快。不是费斯多疑,这绝对不能简单地解释为正常的自然现象,这水里的“落花”是那么欢快,那么肆意地拨弄着水花儿。 费斯几乎有些崇拜地看着莫桑,“喂,你怎么知道她在那儿?” 莫桑皱着眉毛:“什么?”一脸的白痴相。 看来不是这三八灵光,而是误打误撞,到这会儿还没看出那花瓣的端倪来呢,费斯就很不耐烦地应了她一声,“没什么!” 费斯继续盯着水里的花瓣,心下捉摸着,这就是那位女神的化身?还是那女神随手向我们掷来灵物?不管怎么样,以这么美艳的花瓣示人,和打招呼的女子,一定是个曼妙而美好的,还有刚刚她的声音,那么柔、那么轻、那么婉约销魂,让他带着几分期许,期待她的现身。 “休得造次!”是那个极美妙的声音,像是水里的花瓣发出的。 莫桑却被吓了一跳,“娘嗳,这花瓣儿说话了,费斯,这花瓣儿说话了!……” 这么浪漫的时光,全被这三八给打搅了,费斯真想拿胶带封住她的嘴,可惜,没有胶带,也没有针线,他只能立睖着眼珠子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乱嚷嚷。还好,这三八算是看懂了他的表情,不再说话了,只是悻悻地撅着嘴。 于是,费斯和声细语地对着水中的花瓣儿说,那样子让莫桑觉得有几分猥琐,“仙人既然与我们有缘在此一见,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何谓真面目?!本尊一天七十变化,从没有什么真面目!”那花瓣儿说。 “孙悟空!孙悟空!”莫桑突然又指着花瓣儿嚷嚷起来,“费斯,孙悟空才七十二变哩!不对,不是孙悟空,孙悟空拢共就七十二变,她一天就有七十变呢!” 这个猪脑袋!整天都在想什么,费斯真想扇她。 “好吧,这许是你们说的真面目吧?”那枚花瓣儿说完这一句,即刻在水里打着旋儿,飞旋而起,腾起高大而旋转的水注。 水注落下时,才是费斯和莫桑真正傻眼的时候,因为,在水里游弋着一个和莫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真的,眉、眼、口、鼻全都一样,只是没有栗色的大波浪卷发,而是一头长长的、黑黑的直发,漂浮在水面上,那黑段子一样的长发足有两米多长,她赤裸着上身,那洁白的双峰,在水面的临界线上随着缓慢的水波时隐时现。 莫桑适才慌张逃窜的裸体刚刚从费斯的脑海中驱赶出去,这会儿,竟又回来了?! 莫桑则本能抱着手臂护住了自己的胸,气愤地说,“喂,妖怪!你这个玩笑可开的有点儿大了哈!别怪姑奶奶我翻脸啊……”哎,这个蠢女人,真是无药可救了。 水里的莫桑一味地保持着端庄的微笑,盈盈地上岸来。费斯先是看到了她的胸,她的腹,屏着呼吸对那片神秘的丛林望眼欲穿……咳,别说色,别说耍流氓,但凡是个男人,谁不心里痒痒的?可是,分明在她娇柔细软的腰肢之下,没有出现那片丛林,也没有光洁的大腿,而是一条银白色的粗壮的蛇尾! 费斯懂了,却没说出话来。 倒是旁边的莫桑突然脱口而出,“天呐!女娲!你是女娲是不是?” 第20章 三界未始 在中国上古神话中,女娲被尊为创世女神,人首蛇身,为伏羲之妹,风姓。 即便不熟稔山海经和上古神话的人,也都知道女娲造人和炼石补天的故事,其实,远不止这些,传说创世女神女娲还创造瑟、笙、簧、埙等诸多乐器,堪为音乐女神,而女娲造人之后,为了人类的生息繁衍计,安排男婚女嫁,又被视为媒神。 所以,在费斯所认知的范围内,女娲是最完美、最知性、最仁义的女神,可是,她竟偏偏生就了一张和莫桑这三八一模一样的脸,让他一时不会间怎么也崇敬不起来。 费斯倒也知道,相比之下莫桑更惨。每天就跟照镜子一样,面对着一个赤身露体的女娲。关键是,每当费斯偷偷地拿眼角斜视女娲的挺拔的双峰的时候,莫桑都觉得他是看的她的一样。 费斯其实很理解莫桑的这种感受,但是,却忍不住去瞄两眼,也不能算什么怪癖吧?男人嘛! “女娲,给你商量个事儿呗?”莫桑终于忍不住了,张牙舞爪地说。 女娲看着她,没有出声,就是在听,又好似没在听,安静得像水一样。费斯眼瞅着她们,哎,同为女人,同一张脸,怎么就这么大区别呢! “那条破龙袭击我们的时候,我正在洗澡,我的衣服被冲到水里去了,你神通广大,能不能帮我找回来?”莫桑自顾自地说。 女娲还是不说话,笑而不语。 费斯终于忍不住了,拉住莫桑,“三八,你把女娲娘娘当什么了,你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他不小心喷了她一脸口水,以为这三八会发飙,赶紧往女娲身边躲。 谁知,莫桑径自抹去了水口,自认为很了解似的冲费斯囔囔起来,“我不指望她还指望你吗?你个色鬼,你巴不得我们俩都光着呗!” 女娲愣愣地看着莫桑,“三八?”又扭头看了看费斯,“色鬼?” 呃,我滴神呐,她是把三八和色鬼听成莫桑和费斯的名字了。 莫桑愤愤地说,“不是,不是!我叫莫桑,他叫费斯,我们呢?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哎呀,怎么跟你说呢,在我们那个时代,不穿衣服可不能出门,女娲娘娘,就麻烦你把衣服给我找回来吧,这样,你要是能找回来的话,我把我小外套送给你,免得这个色鬼老往你胸上瞄……裤子,就算了吧,反正你下边长成这样也穿不上,就这样成交,ok?” “你嘚嘚个屁!”费斯故意**地打量女娲的胸,再打量莫桑的腿,“我觉得你们这样挺好的,入乡随俗不懂么,要不,我也光着得了?”他装着要脱衣服,其实,他不是真想跟她们怎么样,闲得跟美女调侃调侃,不算过分吧! “嗬!我说吧,敢情你还真敢想啊,我是谁你知道吗?我可是你老爸的女朋友!” 费斯最不想听的就是这混账话,“放屁!我告诉你吧,你得亏跟我一起穿越了,不然你准得吃大亏你知道吗?老费是谁啊,玩女人从来不带眨眼的,你还以为你真能嫁进我们家吗?我告诉你吧,你做梦,我妈死了这么些年了,老费又结过婚没有?no!” 女娲却在旁边一直正儿八经地侧卧着,仿佛根本就融入不进他们现代人的调侃,或者她压根儿就不屑于融入这种无聊的争论。(.无弹窗广告)她不参与,费斯便觉得无趣了,不再接着放肆下去了。 但是,莫桑却不依不饶的,“你以为我想嫁给老费那糟老头儿呢,我跟他在一起,就是花他的钱,他乐意,我也乐意!”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费斯气呼呼地转到一边儿去了。 莫桑得意地瞥了他一眼,继续来过磨女娲了,“哎呀,到底行不行啊,女娲?我跟你说,我的衣服可是chanel(香奈儿)的,光小外套就三万多呢!还有裤子,还有包包……全都是老费给我新买的呢!” “什么?!”费斯差点跳起来,他心里能舒服得了吗?老费花三万多给这个三八买衣服,买包包,却要断他亲儿子的口粮,可真是他费斯的亲爹啊,别人的爹也干不出这事儿来。 “行了行了,”莫桑是极聪明的,从费斯失落的神情中,就知道他在吃她的醋了,淡淡地说,“老费还是挺在意你,在意你老妈的,他经常跟我说,他儿子像他,有艺术天分,也像他妈妈,有慧根,以后艺圈的名流呢!可惜,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就是他儿子……” 费斯背过脸去,还是不理会她。其实,他已经不生老费的气了,他怎么不知道老费是爱他的呢,即便他爱的方式有点拖泥带水,有点不靠谱不入流,但毕竟是他费斯的老子,他想他了,真的想。 “二位实属哪一界?”女娲突然皱着眉头问道,打破了这短暂的安静。 敢情这位姐姐老半天一直不跟他们说话,是在琢磨这事儿呢? 可是,该怎么回答她呢?据费斯所知,佛有三界,即欲界、**、无**,或指断界、离界、灭界,具体怎么分我就不得而知了,可是,这女娲娘娘跟佛家,好像也不是一路的呀? 这时,莫桑在一旁自作聪明地白划上了,“你是不是问我们从哪儿来的?哎呀,这文言文听着可真累,我们是从未来来的,算起来,都说上下五千年,应该距这会儿一万多年了吧?喂,你能不能把我们送回去?” 女娲自然是听不懂莫桑着鬼话连篇的,但是她也不急,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盘古神开天辟地,创造出了天地两界,或称两界,你们是属哪一界?” 费斯貌似懂了,在影视艺术里是时常说到“三界”的——神界,是神仙和圣人所在的天庭;魔界,是妖魔鬼怪所在的阴曹地府;还有就是人界,是人类居住的广袤大地或称凡间。可是,人界应该是女娲黄土捏小人之后的事儿了,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第21章 雕塑的本事 女娲问起三界的事情,费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女娲见费斯犹豫不决的样子,只道了一声“罢了”,又不做声了。 费斯瞅了她一眼,他很喜欢安安静静的女人,就像他母亲生前一样,任凭他老子费元达怎么浮夸、显摆、发癫,他母亲总是默默的,少言寡语的。在费斯的记忆里,很少能看到母亲显露在脸上的开心,或者悲伤。 所以,费斯怎么看看莫桑都不顺眼了吧!在他的潜意识里,可爱的女人都应该像他母亲一样,所以,他就是想不通老费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只知道呱呱乱叫的臭三八呢? “女娲,你是不是学过雕塑?”费斯换了个话题,不会雕塑,怎么用泥巴捏泥人造人呢,不捏泥巴,又怎么能有三界呢。 “雕塑?!”女娲一脸茫然。 对于女娲来说,费斯和莫桑确实是经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所以问了也白问。或许,他应该亲自演示给她看,她自然就明白了,说不定还真能早一些让人族出现在这神州大地上! 费斯跑到草丛里,拔了草,从草底下抓了一些泥土来。这里要说明一下,通常来讲取河滩上的焦土要省事和好用些,可是早前说过,他们眼前这条河是凌空生长在山间的,没有河道,也没有河滩。(.) 稍微思索了一下,费斯觉得女娲足够聪明,随便他捏点什么她就会明白泥塑是怎么会儿事儿了,就照简单的捏吧。好在上大学的他们上过三十多个课时的雕塑课,那时候有老师带着,还有很多先进的泥塑工具,所以,得心应手。 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怎么越发笨手笨脚了呢,他鼓捣了半天,捏出了一只小鸭子,很丑很丑的鸭子,真他妈丢人,这一刻,他基本上同意“眼高手低”这种现象是客观存在的了。 莫桑看着费斯手上的这玩意儿捧腹大笑了,很欠揍地大笑。 费斯正要恼羞成怒的时候,女娲惊讶地抢过他手里的丑小鸭,很崇拜地看着他,“如此这般,就是所谓雕塑之术了?真是有趣极了!” 这女娲女神见识还真不咋地。 费斯连忙好不心虚地点了点头,在他的潜意识里,但凡能称得上“术”的,一定是高超的技艺了,所以,他那颗被莫桑肆意嘲笑而飘零和枯萎下去的信心一下子挺拔起来了,就如同一个阳痿的男人,和他心爱的女人调情一样,成败关键是在于这个男人自身,但是这个女人也有些许的责任,她不经意间少许鼓励,或许就能让他办成事儿了。咳,扯远了。 女娲将丑小鸭放在她的掌心里,用食指的指肚划着它的脊背,来来回回地,慢慢悠悠地,很柔情,很绝妙。这使费斯有一种错觉,仿佛她手指划过的不是丑小鸭,而是他的脊背,浑身都酥**痒的。 女娲垂着长发认真思索的样子很美,很静,这样清丽的面庞就应该沉陷在这样的思索之中吧,只是,他猜不透她的心思,可每分钟都克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脑细胞去猜想。 “呵呵,你也觉得很可爱是吧?”费斯笑嘻嘻地说,“其实还可以捏得更好看的,这儿的泥不是很好用,还有啊,有没有专门的雕塑用具……哇塞,不、不是吧!”他看到女娲突然向丑小鸭吹了口气,丑小鸭开始在她掌中羽化,慢慢地,它动了。 而后,那小鸭子站起来,扭头看向费斯,那眼神似乎带着几分鄙夷的颜色,像是在控诉他为什么把它捏得这么丑,其实,费斯开始并不知道它能活过来,早知道的话,他一定更加用心一些捏了。 那只小鸭子拽拽地向河边去了,然后,是那么艰辛、那么心酸地爬到了河上,很惬意地游动,它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稚拙的孩子,可爱极了,我无限怜爱地看着那只丑小鸭,感叹生命竟如此奇妙啊,而他这份心情是不是也像足了一个父亲呢?! 此时,莫桑张大嘴巴看着那只摇摇摆摆走向河边去的小鸭子,“这、这也忒不可思议了吧,怎么会这样!”她看看费斯,又看了看女娲,“捏什么都能变成活的吗?哎,要是捏一些机器人,外星人什么的,多科幻啊!” 费斯白了她一眼,“我看你才科幻呢,脑残!” 莫桑也不理会他,拉扯着女娲也不提让她帮她找回衣服的事了,“教教我,教教我呗,要是回到现代,我只要学好了雕塑,不是要什么有什么了!” “是啊,想要是老公自己捏一个不就行了!”费斯又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女娲又出神了,所以说圣人和神仙未必都比我们聪明,只不过他们比一般人更潜心思考罢了,“此属何物?”女娲很认真地问他们。 “鸭子啊!”费斯胸有成竹地说,他这只丑小鸭虽然丑点儿,但看上去到底没有偏离它的物种属性吧?她居然不认识! “哎呀女娲姐姐,你就教教我嘛,你怎么弄的,泥鸭子为什么能活过来?!哦,我知道了,就是因为你对它吹了一口仙气儿,来来来,也教教我呗!我去挖泥巴……”莫桑还是不依不饶的,仿佛真有心学这神仙之术,带回现代去似的。 女娲笑了笑,只道,“西北海以外,大荒角落,乃我与兄长伏羲所居,门前是一条八百里寒暑水,水边全是黄泥,可供两位把玩。” 费斯不住地点头,“好呀好呀,一定拜访!一定拜访!” 美女盛情相邀,哪有不给面子的道理,再说了,帝江的洞没了,盘古也死了,跟女娲伏羲两位神仙在一起,总比留在这荒郊野外的安全吧。更重要的是,她既然愿意拿寒暑水边的黄泥“把玩”了,或许就是要黄土造人了,这样的重头戏怎么好错过呢!他决定了,他赖定了她了。 “可是,我的衣服……”这三八临行还挂记着那些名牌呢。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费斯还没明白上来怎么回事儿,脚下就生出两团祥云,一点儿都不客气地将他和莫桑掳走了。 第22章 寒暑水畔造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女娲淡淡地说了一声“到了”,费斯才睁开眼睛。 其实,费斯也很想感受一下驾云飞天的感觉,领略一下凌空俯瞰的壮美,可惜他恐高,从一离地他就闭紧了眼。 旁边的莫桑也好不到哪儿去,乱糟糟地头发都竖直起来,加上惊恐失措的面目表情,简直惨不忍睹。是静电的原因吗?可为什么女娲的头发那么柔顺?或许,在这个奇异的世界上他就不该有这么多“为什么”。 “欸,头发!”费斯好心地替她用手指拢了拢,谁知道她伸手将他的手打掉了,还挺疼,“干嘛?!”费斯厉声吼道。 “让你等等呢,就是不听,急个毛啊!”她竟然爆粗口,絮絮叨叨地,“我的衣服还没找着呢,好几万呢,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穿这么贵的衣服……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哼!” 费斯白了她一眼,这女人简直就是无药可救,懒得理她了。 这就是女娲和伏羲两兄妹的家吗?以一介凡胎肉体的短浅见识实在看不出这地儿有什么好的,放眼望去古木参天,黄气漫漫,如龙一般的大山直插天际,很奇怪,这座山好像被什么利器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巨大的断口处,青烟缥缈着,有一条大河,紫气升腾,翻涌着诡异的波涛逆山而上。 山上好像有一所木屋,木屋周围被浓浓的大雾遮掩着,喔,居然有木屋,也就是说,他们再不用住到洞里了,费斯暗自想着,心下高兴得很。 可是,怎么上去呢?除了这条水,我没有看到上路的路。 “回来了?”一声雄厚的男声远远地飘过来,吓了费斯一个踉跄。 “是的,哥哥。”女娲说。 “是谁于羽山兴风作浪?”那个声音问道。 费斯皱了皱眉,什么羽山,不是帝江的天山嘛!莫非他和莫桑从盘古的脚跑到头那几日,他们就到了羽山了。《山海经》南山经南次二经有记载,“又东三百五里,曰羽山,其下多水,其上多雨,无草木,多蝮虫。”想必那水鬼,就是那些蝮虫的头儿。 “适才是盘古泉的黑龙作怪。”女娲恭敬地答道。 “小小黑龙,竟有这等胆量!你可取了它性命?” “没等妹妹出手,便逃了。” “也罢,善哉善哉!” 而后,那个声音不见了。 “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是谁呀?怎么没看到人?喂,你们神仙是不是都这样隔空对话的呀?很酷哦,可以教教吗?”莫桑罗里吧嗦地说,费斯真希望女娲火了,给她一巴掌让这个三八闭嘴。 “那是我兄长伏羲,此时正于不周山顶修行禅坐,不易现身,并非有意不与二位相见。”女娲淡淡地回答。 “既然来了,我们可以上去跟他打声招呼嘛,不然,显得我们不懂礼数……”费斯说,其实,他实在很像知道上山的路在哪,是不是有是用障眼法隐藏了,他们这种凡胎肉体的看不见? “不周山乃兄长修行圣地,任何人不可擅自进入。况且,有这寒暑水和海眼的阻挡,没有一定修为的也进不了山。”费斯从女娲微微扬起的嘴角,略看出一丝自豪的颜色,有点小俏皮,倒像个正常的女人了。 不知道时候时,莫桑已经从水边挖了一大坨黄泥,气喘吁吁地走到费斯和女娲跟前,“哎,这儿的泥真不错,滑滑的,软软的,还不怎么黏手,比我小时候玩的橡皮泥好使多了!” 费斯用手捏了一下,果然是好泥!他想很多事情大抵如此,得天时地利人和。就拿女娲造人一事来说吧,倘若没有伏羲大帝修行的时机,没有寒暑水优秀地质条件,或者没有他和莫桑两个无聊人的启发,恐怕都不会这么顺理成章地成事儿呢! 费斯好像又高估自己的行动力和影响力了,但是随便想想也是开心的。 他其实是想和女娲一起造人,呃,这么说似乎很容易引发歧义,是说一起捏造泥巴人,他其实倒是想跟女娲那什么的,可是,女娲她人首蛇身呐,即便她顺了他的意,跟他起腻,他都不知道有劲儿往何处使。 看费斯摆弄泥巴,莫桑撇着嘴说,“哎,我说费斯同学,你就别造孽了吧!捏个鸭子都那么丑,你捏出来的人能看吗?就算这会儿人们善良淳朴不计较样貌,可他的子孙后代呢,怎么有脸见人啊?!” 就基因遗传学的角度上说,莫桑的话不无道理,但是费斯嘴上却不认,“你怎么就知道我捏的不好看,我雕塑课的成绩很好呢,那个鸭子我只是随手示范给女娲看的,是吧?”他瞄了女娲一眼,希望能得到她的支持和鼓励,但是,只这一眼,他就凌乱了。 女娲像捏面团儿似的,将手里的泥巴上下一拉,中间用拇指和食指的间缝随意一挤,再上上下下拍打两下,手里的泥人便栩栩如生了。这是何等技艺?何等绝活?是天分?还是神力?费斯简直看傻眼了,心想在学校的时候干嘛苦逼呵呵地去跟老师学什么雕塑,能学出个什么样儿?!他相信她要是生在他们那个时代,一定会让国家像国宝一样供养起来吧! 女娲好像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小心翼翼地将泥人放置到一边。 “喂,你快吹口仙气儿让泥人活过来呀!”莫桑在一旁急赤掰咧地叫,“现在都没有什么人,寂寞哟!” “人?”女娲转头斜睨她,仿佛对这个概念很陌生。 “对呀,对呀,我们都是人……”莫桑兴致冲冲地告诉女娲,“传说中,就是因为你用黄土捏人,才有了我们人类!” 女娲将信将疑地陷入了沉思。 费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知道他们神仙的事儿很多都不是我能想通的,而有机缘做各种神迹的见证者,是福,还是孽,亦无从计算得失了。但是,他敢确定一点,他很尊崇女娲,或者可以说是喜欢,喜欢她的法力无边,喜欢她的不骄不躁,喜欢她的娴静淑美……这种不切实际的喜欢,在这一瞬间有将自己吓到。 女娲开始侧过头来打量费斯,不知道是不是他心生邪念的原因,他感觉她的目光有些灼热。 “莫非……并不只有两界?!”女娲自言自语说。她终于对泥人吹了一口气,泥人便活过来了。 那是一个男人,古铜的肤色看起来很健康,头发齐肩披散着,眼睛很亮,鼻子坚挺,颧骨比较高,下颌有些往前凸,总的来说,长得不算难看,但很具备远古人的特征。最重要的是,他手脚正常,不像女娲似的人首蛇身。他算是这世间的第一个人类吗? 第23章 三生石 女娲看那个男人的时候像极了一个慈母,费斯不知道当时看那只丑小鸭的时候,眼睛里是不是也有这种软绵绵的柔情。(.) 女娲俯身过去在他耳边说了两句,那个男人便孩子一般地一跳一跳地走远了。这情形乍看还是挺荒唐挺滑稽的,要不然,莫桑那个三八怎么会笑得直不起腰来呢。 “嗳,他干嘛去了?你刚刚跟他说什么了?”莫桑望着那个男人的背影问女娲。 女娲或许也越来越烦她了吧,没有搭腔,继续忙活着手里的泥团儿。而莫桑,也似乎被无视惯了,这样的冷遇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还乐呵呵地忙着从河滩上往河边团着泥巴。 “费斯,你说,这条河通不通咱们那儿……我想家了,也想老费!” 这个贱货,费斯心里骂。他就是不相信她和老费能有爱情,更不相信她会有闲情想老费。但是,他没骂出声来,是想在女娲面前表现得绅士一点儿,至少,别让她觉得他是那种混混儿,流氓之流。 第二个,第三个……更多更多的泥人捏出来了,女娲的手可真快!男的女的都有,个个都四肢健全,女娲哪是按着自己的形象造的人啊,分明是以他和莫桑为原型创造出来的,不然,那些泥人怎么不是人面蛇身呢! 这群人活过来以后,也不用再被吩咐,一个个活蹦乱跳地走远了,不是相同的方向。 “他们干嘛去了?”费斯也特别想知道,但是女娲还是不吭声。 “这还用问,这会儿有男人也有女人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嘿咻嘿咻造小人儿,一起搭伙过日子呗!”莫桑很下流地说。 不过,这话说得话糙理不糙,理论上是应该如此了,然而,不一会儿便证实了这是莫桑自作聪明地猜想,因为我已经看到他们陆陆续续地搬着石头回来了,他们手里的石头有大有小,形态颜色各一,关键是并不好看,不像是观赏用的。 为什么要搬这些石头呢?难道是要建造房屋了吗? 女娲微笑着向他们解释说,“伏羲昔日结绳记事,我今日则积石计数。” “你……你好聪明呐!”费斯张口结舌地赞叹说,“可是,你要捏多少个小泥人才算完呢?” 女娲拍了拍手,笑道,“此刻刚好。” 啊?费斯看着眼前这密密麻麻的人,密密麻麻的石头块儿,这所谓“刚刚好”的数据是多少?又有什么说法?似乎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心想你唬我的吧!但是,他没接着问下去,因为实在不想自己跟莫桑一样,一脸白痴相,整天就知道问为什么! 女娲双臂一合,微微闭上眼睛,凌空一跃。 所有的石头都跟着她飞起来了,仿佛在她的周围形成了强大的磁场,那边石头层层叠叠地包围着她,密不透风,却又井然有序互不相撞,这边石头们越拥越紧,终而形成了一根柱子,直插云霄,冲出不周山,似有破天而出的势头。[] 费斯周边的这群原始人,突然齐声痛哭起来,他们仰着脸,注视着石柱子的顶端,急急地挥舞着手臂,他们怎么了?!哎呀,女娲怎么还不出来?不好,女娲把自己困在里面了!这个猜测让费斯顿时大惊失色。 “呀,我就说这女娲和孙悟空有缘嘛!孙悟空七十二变,女娲也七十多变,孙悟空有如意金箍棒,女娲也有……”莫桑傻咧咧地拍着手,没心没肺地说。 “你知道什么呀!三八!女娲有难了!”费斯急急地冲不周山山顶那间若隐若现的小木屋大喊,“伏羲!伏羲大帝,女娲娘娘有难了,快出手相救啊,怎么说你们也是一母同胞……”他都快急哭了,为了一个平声第一次有好感的女人,不,是女神! 可是,那么远,那么远啊!即便我拼了命喊破了喉咙,伏羲他能听的到吗? 一道青色的光,从不周山的山顶上很炫丽、很乍眼地闪了出来。但是,极速,所以并没有看清楚那青光镀亮那根石柱子的过程,倘若有摄像机拍下来就好了,可以回去倒放,慢放,看个仔细。 可是话说回来,可能事情之所以被称为“神迹”,都是因为对它未知,甚至是无知。费斯不羡慕那些百事都通,无所不知的神,真的,没有新奇的感观,这么挠人的期待,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 扯得有点远了,就是那道奇异的青光,让那石柱变得头重脚轻起来,看起来似乎是岌岌可危了,而实际上却屹立不倒,那石柱的长相也变得奇幻莫测起来,竟生出两条蛇形的神纹,将石柱分隔成了三段。 大家都屏着呼吸观望着这奇异的现象,整个山川大地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响。 “散去吧!都散去吧!……”哦,是伏羲的声音。 “伏羲大帝,可是女娲娘娘还回来呢!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呀?你快想想办法呀?”费斯向着山顶的木屋喊得喉咙都沙哑了,只怕他听不到。 “方才,女娲情急施法,用魄灵符护住尔等,才将自己石封于这三生石之中,你们人族当将女娲的恩典牢记于心。” 这么说,女娲困身于三生石都是为了人类?那她还能出来吗?一定会的!女娲尚没有完成补天使命呢!可是,这个三生石又是什么东西,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你快救她呀!”莫桑叫道。 “福兮祸兮,自有天数!”那个死伏羲无关痛痒地说。 “靠!你就这么冷眼旁观啊?你到底是不是女娲的哥哥?你有没有手足之情?还神仙呢,狗屁!”莫桑这三八最缺失的就是教养和规矩,显然是越骂越疯了,不过费斯听着心里痛快! 那伏羲佬儿竟然没有还嘴,也是,他要是跟莫桑这种三八斗嘴,岂不更可笑! 那些野人,呃,这么称呼似乎有点儿不敬,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生长在这世界上的第一批人类,说不定其中哪一对就是他的老祖宗呢! 可是,不是野人吗?他们衣不蔽体,行径乖张,咿哇乱叫,且没有秩序没有章法。是不是因为女娲的形象太过完美,还是现代文明把他教化得冷血又忘本了,使他这个不孝子孙对自己的老祖宗产生这么强的距离感?费斯不知道,反正他实在是不想融入他们,也不想帮助他们,随他们各自散去了,像莫桑之前说的,“这会儿有男有女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嘿咻嘿咻造小人儿,一起搭伙过日子”吧! 费斯靠在那块所谓的“三生石”上,沉沉地睡着了,梦里,看见了女娲,她还是那么美,那么静地站在那里。 “费斯?费斯醒醒?”她在叫他,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她看费斯睁开了眼睛,便垂下眼帘,淡淡地说,“不必为本尊伤神,如此作为是本尊的夙愿!自造人之后,独缺姻缘轮回神位,便激起这三生石,赐它法力三诀,将其三段命为前世、今生、来世,并添上一笔姻缘线,可从今生一直延续到来世了!至于本尊,为此空前绝后之事,命该有此劫数,勿念……” 费斯挣扎着醒来,使劲回忆女娲脸上的表情,觉得没有悲苦之色,便心安了不少。这亦真亦幻的梦,给他眼前的这座石柱增添了不少光彩,毕竟这是掌管三世姻缘轮回的神器啊! 第24章 寄身凡胎 夜空中,淡淡的云像薄纱一样,遮住了不周山的俊秀容颜。 此刻,莫桑靠在费斯的肩上睡着了,如女娲一般安静地睡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一梦的缘故,看着这张脸,感受着她均匀的气息,费斯居然有些恍惚了,妄想着靠在他身上的是那个圣洁光辉的女神,所以,即便是他的腰都僵了,胳膊也酸了,依旧没有动一下,生怕惊动了她。 很明显,胡思乱想已成了费斯唯一的消遣方式了。 天地之间又只剩下了他和莫桑。两个无所事事的、不明所以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现代人,他们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也不知道能干什么,又或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千奇百怪的事儿,遇上什么不可思议的怪,但是,有一点他们很明了,就是要活着回到二十一世纪。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怎么为了这个持之不移的目标而奋斗,确实是件很可悲的事情。 为什么没在女娲被石封之前,问出个所以然呢?费斯为此而懊恼不已。或者是这种懊恼,牵连了他的某根神经致使我的肩膀抖了一下,又或者,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僵太酸了,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总之,他这一动,莫桑便醒了过来。 她眨了眨睫毛,却没有说话,仿佛很腻着我似的,不肯坐起来。 小鸟依人?这也不是莫桑的风格呀,费斯在心里说。 但不管平时他们俩怎么剑拔弩张,怎么水火难容,那这会儿他都情愿她这样靠着他,并没有推开她的打算。长这么大,从没有一个女子离我这么近,也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在无声无息间,给费斯一种很梦幻很失真的感觉,这种感觉将他整个人都衬得缥缈起来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只愿意听着自己的心跳,让她默然依偎在旁边。 这是怎么了?费斯突然被自己这种感觉吓坏了,她是老费的女人啊! 费斯不由分说腾地站了起来,很明显将莫桑晃了一下。于是,等着她向他爆粗口。 可是,分明她什么都没说,很突兀地打量着费斯,她反常规的安定让费斯很不自在。 “喂!三八,想什么呢?!嚯,你不是想勾引我吧?”费斯故意假装很愤怒、很讽刺地叫道。(.无弹窗广告)可是,他面对地确实那么一双沉静的明眸,她安静地抿着嘴,很受惊似的望着他,真受不了她这种反常的眼神,“三八!你装什么装啊?!这么爱演怎么不去当演员啊!” “你……何故如此?难道本尊哪里有什么不妥吗?”她诧异地问道,那无辜地神情没有一点假装的痕迹,她说的是文言文,还自称本尊,真仿佛是女娲娘娘“复活”了一样。不,是借尸还魂,我呸,也不对,应该叫寄身或者寄魂吧! 这下,费斯真的晕了。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恐慌呢?莫桑呢,女娲用了她的肉身,不会让她的灵魂见阎王了吧?这事儿,可搞大了! 虽然费斯才二十二岁,阅历不深,但也算是慧眼独具,眼前这个莫桑的气质显然是和先前完全不同了,而他相信,气质这个东西是无论如何都伪装不出来的。除非,是你不熟悉的人,否则是瞒不过的。他和莫桑很熟吗?费斯自己问自己,算是吧,这些日子只有他们一起同甘共苦。 “欸,傻小子,你发什么傻呀?” 费斯恍惚间又听到了莫桑的**,抬起头来,果然,这个三八又回来了,他是该庆幸呢,还是该沮丧呢?他想,还是先试探了一下她刚刚是否有意识吧,就问,“你……你刚才干嘛去了?呃……你记不记得你刚刚都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我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喂!不是吧,你是傻了,还是对我漠不关心、熟视无睹吗?我就在这儿睡着了呀,好哇,我就是被怪物叼走,你也看不见是吧!别忘了,我可是你老子没过门的媳妇儿,是你未来的妈……行了行了,别咧着个丝瓜嘴了,难看死了,就算退一万步讲,咱们好赖也算是战友啊!……” 瞧,这才是莫桑,这张破嘴一旦开了膛就像机关枪一样,而且一着急就满嘴喷粪。可是,刚刚那个分明是娴静的女娲啊,难道是迷恋上这亘古创世女神而精神恍惚了吗? “你……你是谁?!……喂,不是吧,你是要搞死我吗?”莫桑突然用手抱住脑袋,自言自语起来,“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不管那么多,我让你出去啊!” “莫桑,莫桑你怎么了?”费斯扯了扯她套在身上的他的t恤,预感到他适才所见、所闻、所想的,或许全都是事实,但是莫桑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他有些担心,“莫桑,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费斯的话,莫桑半句也听不进去,也是自顾自地说着话,好像驱逐着某个人,而且骂得很难听,费斯站在一边则完全是傻掉的,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是两个灵魂在为了争夺一个肉身而争斗。 想只是争吵的话,女娲绝对这是莫桑的对手,可是,女娲是神呀,她要是用点招数,莫桑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吧?费斯忧心忡忡地想着,他应该想点折制止这场争斗! 将她打晕!费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但是,他还是动手了,默默地转到她的背后,照着她的脑后,抡起拳头就是一拳。 眼睁睁地看着她瘫软到我的怀里,费斯更加心惊肉跳起来,第一次干这种背后偷袭的活儿,也掌握不准力道,妈的,她不会就这么挂了吧? 可他看到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万一,是说万一她醒不过来了,可就一尸两命了?!想到自己可能变成了一个杀人犯,费斯的额头上就冒了汗了。 “莫桑?”不一定吧,“女娲?”貌似也不一定,费斯抓了头,干脆说,“嗳,你快醒醒!醒醒呀!” 第25章 凡胎肉体不可使仙家之术 正当费斯缓缓地将她平放到地上的时候,她醒了。(.) 天呐,谁能受得了这么一惊一乍的,费斯简直都要哭出来,“你……”她想问她是女娲还是莫桑?可是话到嘴边上又咽了回去,毕竟都是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支支吾吾地尽量表现出关切的样子,问道,“你没事儿吧?……” “本尊无碍。”她淡淡地说。 天呐,绝对是又换了,不带着这么玩儿的吧!费斯觉得他应该要一个确定的答案,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故意瞪着眼珠子审视她,“本尊?!你……你明明是莫桑啊……”这也太假了吧,问得傻不说,谁什么时候见过他跟莫桑这么说话! 她浅浅地笑了一下,似乎并没有察觉地费斯的反常,“我适才已告知于莫桑,因本尊的躯体被石封在三生石内,只好借用她的凡胎了,此刻,本尊已经进入她的大脑深处,无形无态,更不会伤及她的性命,而后,她便是本尊,本尊便是她了,我们将成为一体,她能活多久,本尊便在她体内呆多久,不至于魂飞魄散!” 果然被费斯猜中了!可是,这一个身体,装着两个灵魂,怪不得刚刚那么失控,那么抓狂,她以后办什么事儿,说什么话,岂不都在女娲娘娘的监督之下,而且,那个死三八整天疯疯癫癫的,总是口无遮拦,言行举止怎能合了女娲的心意,脚趾头想想就知道她今后少不了挨尅啦,费斯有些幸灾乐锅地想。[] 如果,真能回到二十一世纪,莫桑这个三八跟老费真结了婚,那女娲不就成了自己的后妈了?费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过这看起来长远,也未必不是真的! “你在想什么?”她怔怔地看着费斯。 “哦,没、没什么。”费斯当然不敢说,女娲娘娘怎么可能会看上老费那种嘴上没毛、吹牛不打草稿的老男人呢! “你究竟在想什么?”她再一次重申这个问题,语气比刚刚强硬了一些。 也许,女娲强占了人家的躯体,多少有一点心虚吧,既然已成事实,而费斯又无力改变,只能以现代人的圆滑鼓励她了,“嗯,我是觉得这样挺好的,比莫桑这个三八更适合这个躯体,你不知道,两条腿走路很方便的,真的,只是,你还是法力无边吗?还能一日七十变化吗?怎么好端端地把身躯怎么会石封到三生石里呢?”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本尊不是托梦于你了吗?为促成人间姻缘轮回,完成夙愿,本尊不得不赐这三生石法力三诀,受困于这顽石是本尊的劫数。可是,我见莫桑这丫头素与本尊有缘,便借她的肉身一用。[.超多好看小说]” 居然就连他的梦都是真的! “人有生老病死,莫桑要是有什么意外的话,女娲娘娘你岂不要跟着深受其害了?” “无妨,待她年迈体衰的时候,本尊将回到不周山,回归本位便可。” 哎,看来让她带他回去是不可能了,谁放着神仙不做,去当凡人呢? “你的那些法术……还能用吗?” 她摇了摇头,“凡胎肉体不可使仙家之术。” 本以为留个神仙在身体,诸事可以方便些,没想到她真就化成凡胎肉体了,费斯有些泄气了。 她仿佛看懂了费斯的心思一样,“本尊虽然不能使法术助你,却通晓三界人渊源始末,性情法性,可是帮你行走于世而避险避乱。” 说的也是,况且女娲是他心仪的女神,她能留在自己的身边,也应该高兴啊,可是,他倘若真能和女娲做一对神仙眷侣的话,岂不是干什么坏事都能让让莫桑这个臭三八瞧见?!天呐,他又很无耻地开始想入非非了。 女娲的性情娴静温良,却也是执着坚定,所以坚持起来根本不会顾及莫桑的感受,也是,怎么说人家也是一尊创世女神,傲视天地间的众神群魔,怎么可能对莫桑这样的小丫头礼让呢,而莫桑撒起泼来也从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原本,对于一个从小没有妈妈,并且没有正经谈过恋爱的男孩子来说,身边跟着两个争吵不休的女人就是一件挺崩溃的事情,可问题是现在他身边跟了一个自言自语、还时不时变换角色的“女人”,费斯简直就要精神分裂了。 现在,费斯唯一希望的是,她们的两只灵魂尽可能地别同时清醒着,也是说,他希望时时刻刻她们当中都有一个人睡着!而即便是如他所愿,她们总能昼夜轮班休息,而费斯,在她们看来却总是恹恹欲睡的。 后来,费斯越发希望莫桑像猪一样沉沉地睡着,而放他和女娲独处。其实,他不应该将这种偏心表现出来,但是,却抑制不住,或者说是莫桑这个三八太敏感了。 “喂,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掉,然后和女娲逍遥自在,家也不回了?”莫桑巴巴地说,瞧那小样儿,还真有点楚楚可怜的模样。 “谁说的,这有什么好啊,什么都没有不说,闹不好哪天稀里糊涂就挂了……”费斯说的是实话,现在对他来说,那个曾经让我一度认为浮华、功利、冷漠的二十一世纪俨然就成了人间天堂,他想回去,他要回去,假如他能回去他一定会积极乐观地去生活。 “说的是哦,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啊——”莫桑抓狂地大叫一声,说实话,费斯很同情她,她比他更可怜。 “等会儿,女娲醒了,我们问问她怎么才能回去吧……毕竟,她是神啊!”费斯说。 “打住!”莫桑做了个停的手势,“指望她会放我走?!做梦吧!就算她同意了?我们要把她也带回二十一世纪,疯了吧,我准会疯的!不行,回去之前我一定先把她弄出来,不行我就……就一头撞死算了!” 莫桑斜睨了旁边的一颗老树说,大约觉得费斯会劝她,或者会拦她吧,不料费斯压根儿就站在那儿面无表情!于是,她更怒了,耍赖地掐着费斯胳膊,“喂,我说,费斯你有没有良心啊,真巴不得我去死啊?!” 费斯轻轻地哼笑一声,“你?!寻死,怎么可能……” 莫桑崩溃地坐到地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说,你能不能省省力气,既然她在你身体里不出来,你就让她呆着好了!” 莫桑瞥了费斯一眼,“你……好吧,呆着就呆着吧!反正我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呢,就是保住女娲娘娘的魂魄,所以,我不能有什么闪失的,啊?费斯,我饿了,你去给本尊找些吃的来吧!” 看着这三八拿腔拿调的德行,费斯又想骂人了,但是又一想,算了,不跟这个神经病置气了。他也饿了,不为她,为自己也该弄些东西填填肚子了,就一个人往山外走,走两步又回过头来嘱咐她说,“三八,就在这儿呆着别乱跑,有什么事儿就喊山顶上的伏羲,他就是不下山来,随便吼两嗓子都能镇住那些小妖小怪,听见没?” 第26章 遇上老费 莫桑诧异地看着不说话,费斯以为想她是感动于他这么关心她吧,也是,他都快被自己感动了,转过身去,刚想要走的时候,莫桑突然说,“我跟你去吧,她说,有一种叫祝余的草,人吃了就不饿了!” “有这么神奇的草?!”费斯大惊,“去哪儿找这种草呢?” 费斯突然发现莫桑并没有惊喜之色,或许,这会儿她正听女娲跟她说祝余草的事儿,所以他便很知趣地不再吭声了。 可是过了半晌,也没见她言语,两眼发直地看着远处,真像是灵魂脱壳了一般,费斯开始发慌了,走到她身边,叫着她的名字,“莫桑,莫桑!你个三八,怎么了?装死啊你?!” 莫桑还是愣愣地站在,任他怎么推她,摇她,晃她,她都不动,像一尊毅力的石像一般。看来,他们那个时代特流行的“石化”一词,也并非是空穴来风呀! 费斯已经预见到,当她缓过来的时候会变作女娲吧,刚刚是在面前的这女人身上,进行了一场不见硝烟的两个灵魂的争斗吧,而输的那一方必然是莫桑,人怎么能玩儿得过神呢。 所以,当她牵了费斯的手,淡淡地说了一声“走吧”的时候,费斯一点儿也没有废话,就跟着她走了。(.) 费斯完全信任女娲娘娘,所以根本无需多问去哪里,要走多远之类的问题。他甚至很想听她说话,只要不是跟莫桑那个三八争论,说什么都行,他就喜欢她绵绵的、不瘟不火的声音。 他不得不承认,他越来越迷恋她了,他有些惶恐,但是同时,他又那么庆幸自己把女娲和莫桑分得是那么清楚,即便是她们俩公用着一副皮囊。 女娲一直牵着费斯的手,一路都很安静。期间,他们翻过了几座山,他都没觉得劳累,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 直到,费斯突然感觉到腹痛,才越走越慢,越走越无力,最后终于两脚一软,“噗通”一声栽倒到路边,他才知道自己病了,而且身体已经严重透支。真的,精神的坚持与愉悦可以抵抗身体的疲劳和病痛,所以,很多运动员可以挑战生命的极限! 而与女娲的相伴,便是他的兴奋剂了,即便整个躯体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汗水如注,他却平静地笑着。 “你不舒服?”女娲的声音平平淡淡,但是她将费斯揽在怀里,脉脉地望着他,费斯的心就不由自足地跟着温柔起来了,甚至幻想着她低下头吻下去…… “莫桑……莫桑不会醒过来么?”费斯突然脱口而出,其实,他真心的不是关心莫桑,至少在这个时候不是!可是,这句话,分明破坏了此时的好情致,他为此懊恼不已。 “本尊已为她下了咒语,让她睡下了,暂时不会醒来。”女娲见费斯捂着肚子,就伸手在他肚子上按了按,“这里不好吗?哦,你有几日没进食,竟也生这蛊涨之症?” 她又往上捏了捏,不得不说她的手法很温柔,费斯竟有些陶醉,她却第一次露出了很讽刺似的笑,“唔,想必前几日了你食了不少荤肉?!食肉过量,势必伤及脾胃。你若非孩童,怎能不懂节制呢?” 女娲这一说,费斯才记起来,那日孵化盘古的那个大火鸟,全被他和莫桑啃了,差点连骨头渣都给嚼了,敢情是被撑着了,为什么这会儿才发生症状,而且他分明是感觉到饿了呀,还特别想进食,一点都不像肠胃出了毛病,还有,吞噬那只大火鸟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为什么她没事儿! 顾不了想那么多了,问那些为什么了,看着她关切地目光,费斯只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好在女娲脸上再没有露出责备或者嘲讽的颜色,只是看了看不远处的树林,说,“前面便是招摇山下的迷榖(读gu)林了!你先于此处歇息片刻,我前去丽水处取些许育沛,你便可安好,莫怕!” 女娲小心翼翼地将费斯的头靠在一棵树上,便起身要走。 费斯眼巴巴地望着她的背影,想告诉她把他一个伤残病号留下来,备不住会遇上什么野兽呢,他心里是害怕的,可是,出于男人的自尊和面子,他到底没好意思说出口,也只有在自己心仪的女生面前男人才会不顾一切的逞能吧。 太累了,费斯越来越想睡,但是因为难以忍受的腹痛,和无法释怀的恐惧,他像是睡着了,有像是没睡,或者是睡得很不踏实。 恍惚间,费斯看到了他老子老费。是做梦吧,他分不清楚是不是梦,他看到的老费和平时不太一样,他头发长长了,胡子也不刮,简直邋遢死了。 老费见到他也不说话,抱着他的腿就拉着走,费斯的肩膀、脑袋频频地在地上撞击和摩擦得生疼,他真想对着老费破口大骂,“哪儿有这样的老子?!老费住手啊……你活该断子绝孙!”可是,费斯好像没有力气骂出声来,他觉得他死定了,死在他爹费元达的手里! 很久很久,老费终于停下来了。 那是一个什么地方,费斯看不清楚,总之,很多很多的树,高大的闪着光亮的树,真的,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树,亮闪闪的树干,亮闪闪的叶子,仿佛进了一个人间仙境。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费斯暗暗地问自己,依然能感觉腹部的阵痛,说明他还活着吧,他安慰自己,他不想死。 可是,他分明看到很多很多老费一股脑儿地俯身下来探头张望着,这些老费脸上的表情各一,但是在费斯看来这各种表情都十分的陌生,他为此更加恐慌,张大嘴巴歇斯底里地叫着,“爸,爸……”可是似乎真的发不出声音来。 昏昏沉沉的,他想念着老费,想念着女娲,也想念着莫桑,想念着,想念着,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睡着了,还是死了,他自己不得而知。 第27章 她们可以和平共处了 费斯迷迷瞪瞪地看到了他老爸费元达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超多好看小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费斯是被呛醒的,要不然就是被熏醒的,反正他睁开眼的时候,女娲正往他嘴里灌一些黏糊糊的液体,带着一股鱼腥味儿,不,腥臭味儿,他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借用这么难以下咽的东西来谋杀他呢。可是,他还反抗和挣脱的力气都没有。 “你终于醒了?”女娲问,还是那个淡淡的声音,莫桑那个三八果真受了禁咒,这么久没醒过来。 “老费呢?!” “老费?老费是谁?”她轻轻皱了下眉头。 “哦,没、没有谁,我可能是做梦了!”费斯想,兴许是他太想他那不着调的爹了,不过老费也是,在梦里都那么不着调! 费斯吊起嘴角对女娲笑了笑,笑得有点不知所以。很奇怪,费斯的肚子居然不疼了,但是嘴里那股腥臭的气味儿令他作呕,“对了,你刚刚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育沛。”女娲一边回答,一边按了按费斯的肚子,很得意地一笑,“果真就见效了!” 费斯想她说的这叫“育沛”的玩意儿因为是一种药材吧,但是,他还真没办法感激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恶心巴拉的鬼东西呢!不管怎么说,他的病好了,浑身也涨了些劲儿了,所以,就不说废话了。 费斯抬起头来,咦,怎么这些亮闪闪的树还在,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嗯,不是梦,因为他背上都脱皮了,头上也起了几个包,显然是被老费拖拉的时候撞击摩擦而受的伤,难道,老费看到女娲就躲起来了,不对啊,就外形上看,女娲现在活脱脱一个莫桑呀…… 费斯迟疑了片刻,说,“呃……这些树好奇怪呀?我还以为回去了,到了挂满霓虹灯的公园里了呢?你刚刚就没遇上什么人么?” 女娲好像已经能习惯性地过滤掉费斯那些奇怪的、她听不懂的话了,很简明扼要地回复了一句,“适才你被名为狌狌(读xing)的野兽拖到了这片迷榖林,见本尊,他们便各自散去了,不过我捉了一只,可以助你哦!” “猩猩?!”费斯匪夷所思地瞪着她,心说,怎么可能呢,明明是老费呀,总不能连自己的亲爹都认错吧。 女娲也不急,拉了费斯转到树后,“你自己一看便知!” 哦,费斯果真是连自己的亲爹都给认错了,但这也不是什么猩猩呀!那应该是一种长着白色耳朵的猕猴,他像人一样直立着,被女娲用藤条捆在了树上,颈部,腹部,腿部,各三匝,结结实实的。 那货眼睛里有一抹凄婉和悲哀。费斯相信,这东西应该是通人性的,虽然他不知道这货和它的族群为什么要捉他,捉了他来要把他怎么样,但是到底还没伤害到他。 “放了他吧!”费斯说。 “你吃了它的肉,就会变成很会走路的人,可日行八百里。”女娲郑重地说。 “嚯,有没有那么悬呐?!”费斯不禁叹道,但是看到那只猴子恐惧的表情,他还是摇了摇头,“还是别了吧,看看他,可怜不介的!” 是啊,他怎么可能吃他的肉呢,虽然他所见到的人类的始源、繁衍和生息,和他在现代课本上所学到的达尔文的进化论明显不符,但是毕竟在那个世界里,很多人都迷信人类是由猴子变过来的,吃了他,未免太残忍太无道了吧! 关于他所顾虑的,好像跟女娲说不通,就不劳心去解释了,费斯只坚持不肯吃便是了。 女娲没有再坚持,不知道是不是费斯又自作多情了,感觉她看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赏呢!她放了那只狌狌之后,又伸手摘了一株迷榖的枝叶,挂到了他们的身上,也不知道为什么,费斯也不问,默默地当她对他有意了,定情信物吧?费斯无耻地想。 然而,进入迷榖林之后,他们越往深处走,费斯便知道他确实是想多了。 这片迷榖林很深,越往里走越是寂静昏暗,而他们没有指南针,也看不到阳光,只能就这他们掠过时身上所携带的迷榖树枝的些许光亮,在这片深不见底的密林中一直走下去。真的,费斯越来越能感觉到,整个迷榖林和他们身上所佩戴的迷榖树枝叶仿佛存在某种磁场感应似的。 费斯已经试过了,除了脚下的路,他往任何一个方向走,身上的迷榖树枝都不会发光,这种现象用他中学所接触过的、确切的说是学过还没忘干净的那些物理和化学知识都解释不通。这样的旅途很诡异,也很刺激,还有美女相伴,费斯几乎都快忘了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寻找一种叫祝余的草,使他们的肚子保持充实而不饿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来到个一片空地,费斯想不通密林中央怎么会有这么一片空地呢。而挡住他们视线的,那是一堵墙么,还是一座中世纪的碉堡? 费斯顺着从根部抬头望上去,才发现那是一株树,那么古老、那么粗壮的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至于是一株什么树,因为太高、并且光线极暗而看不清它的枝叶他还分辨不出。 “祝余是招摇山上的灵草,不是谁都可以采摘的。”女娲瞥了费斯一眼说。 “哦。”费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且不说这会儿他还什么草的影子都没见到,也没听说过那所谓的灵草长什么样儿,味道如何,倘若,就像之前她喂他吃的育沛那么恶心,说实话,他情愿饿死! 女娲双手合拢掌心,端于胸前,默念了几句什么,费斯侧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清楚,突然,她张开双手,便见她的掌心里有一株开着青色花朵的,长着像韭菜一样的仙草,分生着两片叶子。 “喂,喂!不会吧?”费斯瞪大眼睛看着那株草,质问她,“还说你没有法术?这草是哪里来的?!” 女娲微笑着,“当真没有什么法术,心诚则灵!” “我的心就不诚吗?为什么我没有?”费斯伸张的两只爪子给她看,故意和她耍贫嘴。 “那是因为你不懂我们仙家的百草法诀?”女娲正言道。 “那……你为什么不教我!你看,你路上那么照顾我,又是喂水又是喂药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你要是多教我一些本事呢,你也不必那么累了,是不是?……还有啊,在我们那个时代,不对,应该是不久的将来,从历史上的父系氏族部落开始,男人都是要强于女人的,女人么,是时候撒撒娇,就什么事儿都解决喽?” 女娲则冷下脸来,淡淡地说了一句,“是时候让她苏醒了?” 费斯不明白,为什么她总能对他说的废话及时过滤掉呢,撇了撇嘴,“那好吧,她要是醒了,非吵着赶你出魂我可不管……” 他话还没说完,“砰”地一声,她一拳捶到我的胸膛上,“死费斯你说什么呢?!你到底有多讨厌我你说呀!老娘还非和你个小王八蛋杠上了,我就是跟着你,跟着你,耶!” 不用说,是莫桑回来了! 费斯和莫桑分别吃了一片祝余草的叶子,无味,并且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费斯甚至怀疑是女娲把他们给忽悠了。但好处是,莫桑之后,再也不“自言自语”地吵着让女娲的出壳了。他问她为什么,她说这些天她所以没做声,但是很多事儿她都看见了,觉得有女娲作向导和生活指导,他们便安全些。 她们居然可以和平共处了?!费斯很吃惊。 第28章 总算找到人类了 祝余草的神奇功效,是在过去的很多天之后才被费斯和莫桑所认可的。 因为,他们俩谁也再没觉得饿,衣、食、住、行,解决了“食”这么一重大问题之后,在这个诡秘的史前时空里生活得更加有底气了。但是话说回来,当一个人不知道的饿是什么滋味儿的时候,才能真正了解到“吃”不是件单纯的事儿。 “填饱肚子”是结果,而“吃”,则是享受人生的一个过程,打个比方,现在天朝被曝出各种有毒添加剂的食品,而英勇无畏的国人在微博或论坛上大肆骂街之后,大多数人回去之后还不是该怎么吃还怎么吃吧。而我就属于那种经不起美食诱惑的馋鬼,即便不饿,还是时长咂着舌头,馋这馋那的。 莫桑已经不是十分介意女娲寄身在她身体里了。而女娲,这几日也变得安静了,就仿佛销声匿迹了一样。两个女人没有争论,和无休无止的自言自语,费斯反倒不习惯了,觉得日子过得百无聊赖。 “哎,你说,咱们还回不周山吗?”莫桑问费斯。 费斯白了她一眼,“不然哩?除了不周山,咱们还能去哪?”和女娲调情,与莫桑斗嘴,都算是他的乐趣吧,毕竟除此之外便很难找到能提起兴致的事物了。 “切,没有区别吗?!不周山是女娲的老家不错,但她把自己封到一块烂石头里出不来,她那个哥哥,什么伏羲大帝简直就是个装孙子的王八蛋,除了站在山头上装模作样假练功以外什么都不会,就连他自己的亲妹妹有危险他都不肯出手,你觉得他还会帮咱们吗?” 费斯很夸张地瞪着莫桑,这三把说了这么一大串儿大不敬的话,竟没遭报应!当然,他是指寄魂在莫桑体内的女娲娘娘了,莫非真的睡着了。 “那你觉得呢?咱们该去哪儿?”费斯问了一句,他倒觉得这三八的话有些道理了,反正不会被饿死了,往哪儿走不是走呢。 “我觉得吧,咱们应该和人类在一起,”莫桑两眼珠子滴溜直转,“人总比那些野兽和妖怪好相处吧,再说了,就凭咱们,俩现代人,还是大学生,又这么聪明,这么见多识广,从他们当中混个头领什么的还不跟玩儿似的?!当然,能找的回去的法子就更好了!” 仔细琢磨了一下,她这番话极有道理。想来,孙悟空横空出世降生在花果山,还不是凭着一身真本事受到众猴的拥戴,自称为美猴王了? 费斯心想要是能带领一个氏族部落的人,率先进入现代文明的新时代,也是不错的。那么,他也算没白在这蛮荒时代里白走一遭了。 “能行吗?就不怕女娲不高兴?!”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莫桑啧了一下,“怎么就不行了!别忘了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遇到点儿事儿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费斯,你给我长点脸行不行啦?” 费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这样女娲醒来就是怪罪,他便也能赖到这个三八的头上了,莫桑这个三八么?很多时候是不怎么讨人喜欢,但是有一点儿不能不让人佩服,那就是仗义,磊落,从来不会赖账。 其实,当时能找一个有人的地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大体可以想象一下,天地之初,女娲造人有数,而当时的人类作为一个新生的种族还没有完全熟悉环境,也不懂什么生存的技能,必定是这三界当中的弱者。 人们对天,对神,对大自然的祈望和敬畏,远远大过对自身的要求和愿望。人们惧怕一切他们不熟悉的生物,当然也包括费斯和莫桑这两个异类。 而遇上燧人氏是因为莫桑失落已久的chanel(香奈儿)。 那天,他们走得正筋疲力尽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只“猴子”抓了一个红色的三角型的旗帜在树林里疯跑,而一大群“猴子”在后面强追不舍。因为那点红在整片翠绿的葱葱郁郁的树林里格外扎眼,让费斯和莫桑的目光一刻也让它离开过我们的视线。 “我怎么看着他举得拿东西那么眼熟呢?”莫桑用拇指托着下巴说,突然,她惊诧地大叫,“哎呀妈呀,我的内裤!”当她无所顾忌地叫喊出来之后,继而,便面红耳赤了。 “呃?真的是你的内裤耶!”费斯咂着舌头道。这话说得就像他见过她的内裤一样,可是若不是这三八的,在这史前万年,有谁会穿这个东西呢。 其实,莫桑刚刚的尴尬和害羞也是多余的,费斯压根儿就没往那方面想,再说谁不穿内裤啊!他的思维倒是纠结于这三八的内裤怎么到了这猴子的手里了,莫非他们转来转去又回到了盘古开天辟地的羽山了?但是,分别了一下四周,又感觉周围的幻境完全陌生。 “不是猴子,是……野人!”莫桑叫道。 是的,是人类。举着莫桑内裤的那家伙看起来正当壮年,五官还算周正,而前额和颧骨很比较突出,有些像中学历史课本上画的山顶洞人,还有就是,他已经懂得用兽皮遮羞了。 后面十几个野人一哄而上,三下五除二就将他按倒在地。他们很残忍,有一个长得很猥琐的男人还用脚踩在内裤男的脸上。而内裤男的脸贴在地上,手脚被人摁着,眼睛里依然带着一种不屑的、大胆的神情。 “他们会杀了他吗?”莫桑小声地贴着费斯问,暖暖的哈气让我费斯心里痒痒的。 “我怎么知道!” “怎么才能把我的内裤要回来呀?”莫桑一本正经地问。 “屁话!你没见这群**狂都很稀罕吗?要不回来了。”其实,费斯也知道,这群野人未必会知道他们抢的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物以稀为贵,那时候的人类便是如此了吧。一个女人老在他这个大老爷们儿耳边“内裤内裤”的,也不害臊! 莫桑撇了撇嘴,说,“也不知道,我的chanel(香奈儿)是不是也在他们手里?”她突然眼睛一亮,“哎,费斯,总算找到人类了,不如咱们就跟他们混得了!” 费斯就知道这三八会打这主意,只是这群野人看起来是有点凶悍呢! 现在的女娲,也不知道为什么不露面了,他们又不知道怎么在危难的时候唤醒她,就凭他们,俩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真能应付得来吗?!费斯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应该妄自菲薄了,于是,暗自鼓励自己说,我们是现代人,用脚趾头想想都比他们智慧…… “he-e-e-e…ello!……”费斯故作轻松地跳上去,用洋文跟他们打招呼,没有到这张嘴真不争气,这么短一个英语单词,居然还能结巴! 第29章 入赘 费斯特别洋气地跟这群原始人打了个招呼,却吓得尿都快出来了。 本来嘛,想太傲娇、太自大的人是愚蠢的。而愚蠢的人身边的同伴不晓得明鉴的也聪明不到哪儿去。费斯和莫桑便是这前者跟后者。 在费斯跟他们打个那个招呼之后,那群野人便一哄而上,将费斯和莫桑围了起来,那架势就仿佛在围攻两头攻击他们的野兽。 毫无悬念地,费斯和莫桑落难了,被那群原始人用藤条从后面绑住了手腕,勒得死死的,连推搡带脚踢的,带到了一个部落里。 那是一个在茂密的树林中开辟出来的空地,空地上搭建了大大小小的十几个简陋的草棚子,草棚子间隔着还有不少树桩还立在那儿,很无辜地露出被砍伐得支离破碎的伤口。 男人、女人,还有孩子,悠闲地走来走去,他们全部裸露着上身,皮肤泛着棕褐色。当看到这群男人捆绑着费斯和莫桑来了,也都驻足巴望着,然后窃窃私语。 费斯这种完全老实了,一脸无色,而莫桑那个三八则尴尬地、皮笑肉不笑地冲围上来的男女老少点头哈腰,“嗨!大家好!” 他们被带到了一间草棚子里,应该是最大的一间,里面铺着些稻草,稻草上铺着兽皮,四根支撑棚顶的柱子上还挂着一株新鲜的枝叶和几段打磨光滑了的兽骨,算是装饰吧。反正从外观上就能分别出这间草棚子的规格比其他的高一些。 那几个男人,以及一同围上来的男女老少跟着进了草棚子,在很小声地说些什么,还不停地朝费斯和莫桑身上瞥,怕他们听见似的。 “佬笠来了!佬笠来了!” 也不知谁喊了两嗓子。人们便分别自觉恭谨地退让到两侧,留出了一条进入草棚子的路。而后,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她的后面还跟着两个跟班儿。 那应该是个女人,非常雄壮的女人,最逗的是她的身上披着莫桑早前丢失了的chanel(香奈儿)小外套,而莫桑的裤子,被她不伦不类地将两条裤腿系在腰间,走路一摆一摆地,还带风呢! 费斯悄悄看一眼莫桑,这三八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有惊喜,有错愕,甚至有一种不知所措。 “喂,他们会讲话,前面那个应该是他们的头儿。”费斯将头侧向莫桑,小声地商量对策,“你身上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进献给她,说不定能哄她把咱们当上宾!” “得了吧,我身上有的,一身名牌全在她身上了!要不然,你试试美男计?” “操!”费斯瞪了她一眼,心说亏这三八想的出来,小爷我至今还是处男,怎能让这么一大妈给糟蹋了! 那被叫做佬笠的大妈走了上来,在我和莫桑面前踱着步子,她好似在想怎么处置这么古怪的两只人类吧,她的气场真的很足,尽管好没说话,但从她沉着的步子,阴冷的眼神,费斯已经吓得浑身冒汗了。 突然,佬笠定在了莫桑面前,解了她身上的藤条。(.无弹窗广告) 莫桑准是被吓坏了,依然保持着被捆绑的姿势,两手垂着动也不敢动,惊慌地乞望着她,“大、大大姐,阿姨,奶奶!别杀我,我这身衣服不、不要了,真的!……” 佬笠也不吭声,从领口伸手下去,直躯她的胸前捂住了莫桑的乳房,迟疑了会儿,仿佛验证了下她被衣物遮挡下的胸口也是长了两只,才算是安心了。 而莫桑那张惊吓,到绝望,又最终变得愤怒的脸,实在是好笑极了! 费斯强忍着不敢笑,而在场的,竟有一个人究竟是没忍住,那便是在树林里那个举着莫桑的红裤衩撒欢儿并被那几个男人一起袭击的内裤男了。 是的,内裤男站在那儿笑得跟傻逼一样,似乎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的窘相,还是,觉得费斯和莫桑现在比他当时更凄惨,不管怎么样,费斯都因为他公然的嘲笑而恼怒了。 费斯很不客气地瞪了那内裤男一眼,只是很糟糕,他并没有因此而收敛,那笑声愈加肆无忌惮了,而后,所有的人,除了莫桑和费斯,还有那个称为佬笠的头领大妈以外,都跟着那青年人笑了起来。 待费斯的眼神飘过他身后的时候,费斯也不禁乐了,因为他看到这时候有人用一根竹竿挑着莫桑的那条鲜红的三角内裤,“吼,吼”地叫着,像是给佬笠助威一样。 佬笠对那人投以赞许地目光,接着转身向费斯和莫桑,一本正经地说,“你们是什么人?” “未、未来人!”费斯瑟瑟地说。 “未来国在哪里?”佬笠凝眉敛目,沉思着问道。 看来,她并不理解“未来”两个字的含义,这就是人和神的差距,所以费斯认为跟他们在一起压力应该会小一些吧。顿时,心里的那份恐惧小了些,看着那举在空中的红色小内裤,连连点头,信口说,“好,好,这哥们儿天才啊!这发明都赶上爱迪生了,有木有?” 莫桑斜着眼睛看着费斯,她抬起脚“啪”地跺在他的脚面上,费斯“嗷”地一声跳了起来。由于他们俩“未来国”的人“莫名其妙的内讧”,所有的人都懵了,肃静了片刻之后,便是哄堂大笑。 佬笠再怎么说也是压不住场面的,向前夺过那人手中的“旗帜”,喝令一声“静――” 果然,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佬笠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和严肃,这种威严自然也震慑到了费斯和莫桑。 佬笠继续盘问这两个远客,“未来国到底在哪里?你们私闯我佬笠国又为何事?” “未来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莫桑说,“这个呢,是我儿子……” 费斯狠狠瞪了她一眼,忿然道,“谁是你儿子?!” 这三八眼看着所有人质疑的表情,解释说,“继子,继子啦!你们不懂吗?就是他爹跟他妈先生了他,他妈死了,他爹又娶了我,了解吗?我们娘俩命苦啊,流落到这儿里稀里糊涂地就被你们抓来了,你们可千万别杀我们,我们不是坏人,我儿子有的是力气,可以帮你们打猎什么的,什么活儿都能干……嘻嘻,要是有哪位姑娘看上了,想招他入赘的,都好商量的……” 这个三八!费斯真想上前掐死她!但是,因为佬笠肃穆的表情他终没有动,这个当口还是保住命要紧,少说话为妙吧。 这时,佬笠身后跟随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在佬笠耳畔边耳语了几句,佬笠笑了,频频地点着头。 其实,有莫桑前面的混账话做铺垫,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们的意图了。 费斯下意识地去打量那女孩,她长得不难看,但是以现代的标准打量也算不得漂亮,皮肤黝黑,骨骼健壮,眼亮唇厚,头上还插着一根羽毛,而其他的女孩却没有,所以据费斯揣测,她应该是佬笠的女儿,或者她属意的下一届领导之类的角色吧。 莫桑偷笑,“哎,那姑娘看上你了!你小子艳福不浅么!” “三八!少胡说八道!”费斯恨恨地道。 “总比大妈强吧,别不知足哟!”好事是好事,经这三八一说,竟显得特别龌龊了。 费斯的脸倏地红了,男人女人那点事儿,他是没少听过,也看过一些岛国的教育片,但是却总是不屑为之,只是最近遇上女娲,才心里痒痒的。这女孩嘛……费斯定了定神儿,发现她的眼神有点儿野,以一个处男自我保护的心态来讲,他终究还是有些怕怕的! 第30章 野战未遂 佬笠当众宣布要将费斯作为战利品赏给眼前这个被她称为“弥粿”的女孩的时候,费斯心里还是喜欢的。因为在他所生长的现代社会,在男女发生关系的问题上,大都会觉得是男生占了便宜。 可能是时代不同,角度也不同吧,这个叫弥粿的女孩脸上没有羞涩,没有惊慌,而是一丝满足的笑意,也对,毕竟就眼前的这个部落来说,应该是处于历史上所说的人类文明之初,那个相对而言比较短的母系氏族时期。 在这里,女人的地位高于男人,所以,之前费斯所期望的,能在这儿混个头目什么的,恐怕是白日做梦了! 费斯暗自琢磨,和一万年前的女人做爱是怎样一种情景?想想便觉得刺激。其实,这女孩长得还是不赖的,他默默地安慰自己,或者到时候我可以把她想象成自己痴恋着的女娲娘娘…… “德性!”莫桑突然在费斯旁边啐了一声。 费斯顿时囧了,心想一定是自己的痴心妄想和淫思邪念外露,被这三八发觉了。所以,假装淡定地朝一处瞟,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张愤怒的脸,就是之前在树林里和一群人抢红内裤的男人。 不用说,他是相中了弥粿的,不过弥粿却不属意他。或者,他们本来是一对,弥粿见异思迁也说不定,因为这是一个女子为尊的社会,爱耍流氓的都是女人吧。 “允婼!”女首领佬笠冲那内裤男叫了一声。哦,原来这个男子叫允诺。 允婼便恭敬地垂下头去,他也不是个没规矩的人。 佬笠平声静气却无失威严地说,“部落的强弱,全在乎民众多少,部落的生息,全在乎部落族人的生息,所以,我佬笠部落素以多生多养为族规,你知道吗?” 允婼点了点头,“允婼知道。” “我知道你喜欢弥粿,可是你们在一起许久也没弄出个孩子,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你的问题!”佬笠再次走过来上下打量费斯,“这名男子即是外邦来到我佬笠部落,便是我们的俘虏,观其相貌怪异,体型健壮,我便让他和弥粿拭上一试,看看能否生出康健的孩子!” 费斯大吃一惊,这个年代的人居然就懂得混血宝贝健康了!而且,这个该死的大妈竟是让她充当种马,而那个弥粿竟然也是一支二手烟!费斯顿时便有一种受辱的感觉,,他希望看到允婼像个爷们儿一样跳出来,保护自己的女人,可他的头越发垂下去了。 这是次佬笠威严下的妥协吗?那么事后,他会不会把他作为情敌胖揍一顿,因为怎么看这货都不像能安分吃气的主儿。 费斯是被弥粿牵着走的,走出草棚子很远了,他都能感觉到允婼锐利的目光一直扎着他的脊梁骨,冷飕飕的。 弥粿没有马上带着费斯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嘿咻。而是来到了一条溪流边。[] 她指了指水,意思是让费斯下去洗澡。这让费斯很意外,原来让我陪她睡觉还要干净些,就知道女人麻烦,但是没想到一万年以前的女人就这么麻烦了。费斯脱了衣裤,只剩下底裤,是的,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弥粿那双眼睛毫不避讳他的身体,这让他觉得很难堪。 过了一会儿,弥粿就冲水里的费斯喊了一声,“喂,你好了没?!” 费斯没理会她,自顾自地撩拨着溪水。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他特别没出息,心里是满满的紧张。 那个弥粿终于不耐烦了,三下五除二跳进溪水里,硬将费斯拉上了岸,欲行不轨之事。 正当费斯半推半就地准备从了她的时候,竟触及到了允婼阴冷的目光。说那眼神像一盆冷水迎头泼下来,让费斯好不容易翘起头来的小弟弟又耷拉下去了。得了,既然该干的事儿干不成了,卖个人情也是好的。 “嗨——”费斯不尴不尬地对他笑着,“你叫允婼吧?!你好……” 谁知,他连看都不看费斯一眼。 “允婼,不许你胡来!我是奉了佬笠的命令!”弥粿看起来有些紧张了。 在母系时期,能让一个女人,一个即将成为头领的女人紧张,费斯更能断定眼前这个男人是多么的不同凡响。现在该怎么办?撒丫子跑路,这不现实,这小子腿肯定比他快,再说,要是让莫桑那个三八知道了也忒丢人了。 所以,费斯只能假装着完全不在乎,“没、没事儿,你们可以不必在乎我,你们那什么……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不会告状的!”他感觉自己笑得像个傻逼。 允婼不理会费斯,冲到弥粿面前抱住了她的腰,然后神情地吻了下去。弥粿没有推开他,反而很享受这个卓有力道的吻似的,慢慢地深情地闭上了眼睛。而接下来的事儿,他们也不完全不避讳费斯这个外来人外,也是,在他们眼里他只不过是个战利品,俘虏。说白了,就像古代的皇帝觉得太监根本不是人一个道理。 现场版的三级片拉开了帷幕?!费斯几乎都要喷血了,却很刺激,裤裆下面的那玩意儿竟又抬头了。 然而,野战还没进入白热化阶段,就骤然变了天。顿时间电闪雷鸣,瓢泼似的下起雨来,他们便停止的演练。 “哎,真是天公不作美啊!”费斯定了定神儿,吐着舌头说了句风凉话。 他们没有理他。 那个允婼拉起弥粿就往溪流的上游跑,费斯想他们一定知道避雨的地方,就一路跟着他们去了。果然,他看见他们进了一个山洞,顾不上客气,他也跟了进来。 费斯看得出来,弥粿是喜欢允婼的,因为在她眼中能看到女孩子炽热的光芒,而且,由于她尊贵的身份,她一点儿都不躲闪和胆怯,那种想把允婼吞下去的欲望昭然若揭。而允婼,应该是那个值得她欣赏和爱慕的男子,他身上有一种执拗,甚至是狂妄的气质让他显得那么鹤立鸡群。 闪电和雷声相互交映,山下的野兽也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发出各种声响。 费斯躲在弥粿和允婼的身后,像个孩子一样战栗着、蜷缩着。 终于,雨停了。费斯抬起头来,看到洞口石壁上间歇地滴答着雨珠。 “我饿了,允婼!给我找些吃的吧!”弥粿突然说。 允婼站起来向外走,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话少。 费斯以为弥粿把允婼打发出去,会过来对我用强,虽然,她不喜欢我,但是有佬笠的命令,加上这妞儿本来就热辣,而且对异族人很好奇,费斯觉得她一定不会放过他。而此时看她,身体的雨水还没干,特别是头发上的水珠儿应和这石壁雨滴的声响,细细地滚落下来,让费斯觉得特别有诱惑力。 可是,她很安静。话也没跟费斯说,只等着允婼回来。 允婼去不多时,就拎着一只野兔子回来了,他用身上佩戴的石砍刀在兔子脖子上切开了一道小口,递给弥粿。弥粿接过去,就像吸食奶酪一样嘬起来。费斯的胃顿时很难受,跑出洞去作呕。 他竟然看到了火,应该是刚刚雷电交作留下的天火。 第31章 雷雨相教 火,是人类文明的开始。(.无弹窗广告) 费斯看到火光的那一刻,就仿佛看到了整个人类的希望。确切地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作为未来人凭借渊博的知识和文明的生活常识来体现自己的卓尔不凡了。 他应该让这里的人们相信,并教会他们用眼前的这团火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取暖,比如,烤干身上的衣服,再比如,烤些野味儿。费斯可从来没吃过生肉,没喝过生血,半生不熟也不行,但是不用想也知道熟食比生的更营养、更健康、更美味。 费斯兴高采烈地回到洞中,先支好了架子,在洞口取了些没淋到的枯叶和小树枝,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允婼和弥粿都盘腿坐在地方嬉闹着说些他听不懂的情话儿,对他绝对的视而不见。 但是,当用木柴将天火引进洞里的时候,顿时间火光照红了山洞的石壁和他们仨人的面庞。费斯才突然意识到,此时的允婼正摆出一副预防和即将发起攻势的样子,说真的,费斯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像兽一样毛都炸开了,随时准备扑上来解决了他一样。 “别、别紧张呀,哥们儿,我是想帮你们……真、真的!”费斯自知真要是打起来自己绝对不是个个儿!确实有点儿胆儿颤。 “允婼!”弥粿叫了他一声,“别怕!这小子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她月牙儿形的眼睛里确实对费斯的轻视,至少能看得出这个女人比允婼还淡定。 “就是,怕什么,我不会伤害你们的!”费斯也顾不上跟他们置气,不慌不忙地解释说,“火,这个东西呢,是很危险没错,但是还是有很多用处的!你们一定没有尝过熟食的味道吧,很香的……” 费斯捡起来刚刚被弥粿啃过的兔子,就下火上烤了起来。 不一会儿,便肉香四溢了。 见他们吧唧吧唧吞咽口水的样子,费斯心下很得意,猜他们长这么大还没有闻到过这样的美味吧,想想也真是够可怜的。 费斯掰了一根热气腾腾的兔肉递给弥粿的时候,她很是讶异地看着,并没有伸手来接。不可否认,他手上的烧肉在美观程度上确实差了点儿,人家也是头一回烤整个兔子,怕不熟有的地方烤的有点儿焦,说不定,不但影响了她的食欲,还会怀疑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能吃。 费斯只好拿回来放到自己的嘴上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陶醉地点头,“别说,这一定是一只刚长成的青年兔子,肉不点儿都不老,鲜嫩着呢!不信,你们自己尝尝?” 允婼看罢,也学着费斯的样子撕了一根兔子腿,放到嘴里撕咬起来,他惊喜地向弥粿不住地点头,“好吃,真是好吃!” 这下费斯才彻底安下心来。(.无弹窗广告) 费斯教允婼用火烤兔子吃的事儿很快在佬笠的部落里传开了。 正如费斯所预料的,佬笠不再视他和莫桑为俘虏,而是将他们当成了座上宾。除了建立一支“天火看护队”,日夜守护着那团篝火以外,还专门为费斯设置了超级“大讲堂”,让他给整个部落里的人讲述很多关于火的知识。 不管是用火安全还是火的使用,都让部落的男男女女受益匪浅,他们像神一样崇拜起费斯来,费斯因此而得到极大的满足,这种满足主要是只个人心理上的存在价值感。不得不说,允婼是个特别聪慧的学生,因为当费斯讲到火可以驱寒的时候,他便联想到了用火来驱赶野兽,让费斯大吃一惊。 而这段时间最让莫桑开始的是,佬笠特别通情达理地把莫桑的衣服还了回来。虽然,整天看到一个身穿香奈儿的摩登女人出入在原始部落里面有些别扭,但是,有自己的一个同类一起,让费斯并不那么孤独了。 其实,佬笠部落不是对费斯和莫桑的尊重,而是对现代文明的折服和尊崇吧,平生第一次费斯感受到所生养他的那个被他抱怨了无数遍的时代是伟大的。 而没过多久,费斯就发现莫桑恹恹的,不太开心。 那天,他和莫桑去溪边洗蔬果的时候,半调侃地问她,“哎,你最近可有点儿反常啊?怎么了,抑郁了?呵呵,不能吧?” 莫桑苦涩地一笑,“是,就是抑郁了,再回不去我想我就抑郁而死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要不然有什么办法呢!”费斯笑笑地说。 莫桑特别吃惊地看着费斯,“你是不是特别享受现在的小日子啊?”然后便很讽刺地看着他,坏笑,“也是哈,你小子这会儿多滋润啊,美女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睡谁就睡谁,还跟真事儿似的搞个破讲座,装得跟教授一样,人人见了你就跟见了圣人似的……” “你别胡说行不行!我没有!”其实莫桑的话,有些点中费斯的要害了,这段时间他确实有些迷失了自我了,但是,他要解释的仿佛不是这个。 “没有什么?”莫桑也掐的刚刚好,兴许是从费斯脸上的羞涩看出了端倪了。 “我没有跟弥粿睡……”费斯的脸顿时涨得红红的,他自己也奇怪,跟这个三八争论这个干什么,她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也不是自己的女神!“算了,不跟你扯淡了。我就是想,既然回不去,就在这里干些有意义的事儿吧!” “有意义的事儿?!哈哈哈哈,你真以为他们学会了用火是你的功劳?!”这三八特别轻视地说,“要不是伏羲请来了风伯雨师、雷公电母对他们雷雨相教,就凭你,有那能耐么?!” 费斯诧异地看她,“你、你说什么……伏羲?风伯雨师、雷公电母……” 莫桑说,“她说的。” 费斯顿时沉默下去,他知道这个她是指他的女神女娲,心豁然疼了,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可能是羞愧吧,她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没在她身边,还反而差点和弥粿成了露水鸳鸯了! 也有一点惶恐吧,自己其实挺没用的,却装起圣贤的样子来贻笑大方,还有就是,难道自己就真的安心在这里了此一生了吗,不,他不甘心! 第33章 燧明国 每个男人都有一点儿小小的坏,都有一点儿小小的色,所以,我干嘛这么惭愧!费斯尽可能地原谅自己小小的色心。(.) 突然,部落里响起了悲亢的号角和鼓点。 静谧的山林中,这号角声、鼓声显得尤其紧促和密集,直催得人心惴惴,就连山林中的飞禽走兽也给惊动了,簌簌地逃窜着。 费斯讶异地长吸了一口气,提了神望向村子的方向,其实被茂密的树林遮掩着,什么也看不见。 “嗳,咱们跑吧!”莫桑说。 “跑?!”费斯很吃惊。 “你听听,这么急的鼓声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佬笠的部落里准是发生什么意外了,不是什么妖怪来洗劫他们的村子,就是有野兽来袭击了!咱们不趁机逃跑,还留下来等死吗?” 费斯最近发现这三八变聪明了,可是,如果就此跑路的话,也太不像个男人了吧?更何况这些日子佬笠他们待自己也不薄,她们两个现代人面对突发状况总比他们智慧的多,说不定又是一个表现的机会…… “哎,你想什么呢!”莫桑狠狠地掐了费斯一把。 “嗷……”这三八下手真狠,直掐得费斯自己咬得牙根儿疼,“你他妈的有病啊!往死里掐?!” “知道疼了?”莫桑不屑地瞟了他一眼,“知道疼了,就别再痴心妄想了!给你个讲堂,你就把自己当大师了?还有,弥粿那丫头片子根本就没把你当盆菜,前儿我还看到她跟允婼在这儿野合呢!我告诉你,你以前对女娲有意思我就不说了,最起码那是个神仙,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让你意淫一下也没什么,可那臭丫头比交际花还他妈脏,你他妈的可真给老费家丢人……” 那号角声和鼓声仿佛一下子激活了莫桑那张喷粪的嘴,费斯虽然生气,但是却因为她灵魂复位而欣慰,毕竟前些日子莫桑的安静让他感到恐慌。 “还是回去看一眼吧,也不一定是坏事儿……”面对莫桑机关枪一样的红口白牙,费斯显得有点儿怂。 “嗬!看?看个毛线啊!不是坏事儿还会是好事儿吗?” “就看一眼,远远地、悄悄地看一眼!说不定真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有趣的事儿发生呢,哪天回去了,咱也能跟老费说道说道。”费斯说。 莫桑想了想竟然点头了,“那行吧!但要躲得远远的,别让人发现,你要是想送死也别拉上我当垫背的!” “得了。” 费斯拽着她就快步往回走,适才洗了半天的果子也散了一地。 路上,他们碰到一个部落里的小孩,还想在树林里玩儿也是听到号角声和鼓声后,正撒丫子往部落里跑,费斯想那小孩是认识他和莫桑的。因为,他扭头看着他们很腼腆地笑了。 “哎,部落里发生什么事儿了?”费斯问那孩子。(.无弹窗广告) “我阿爸、爸、爸缩(说),天富(火)sei(死)了,佬笠急了……”那孩子一边喘着气,一边急着跑,一边看着我们说。也真难为这孩子,看上去有八九岁了吧,居然还是个大舌头。 不管怎么样,只是天火没了而已,并不比他们预想的糟糕,更没有什么危险发生,费斯和莫桑便稍微放下心来了。 心下还琢磨着,一会儿怎么劝慰佬笠呢,却看见四五个大小伙子抬着昏死过去的允婼正往佬笠的草棚子里赶,并“嗨哟,嗨哟”地喊着号子。 允婼这个冷面的家伙又闯了祸,他是让人打昏了吗?呃,一定是他,将天火搞灭了,要不要替他说说好话呢? 允婼像死尸一样四仰八叉地瘫在地上,部落里的人将他团团围住,脸上分别露出或讶异、或担忧、或无关紧要的表情。 而那个老女人佬笠不愧为号令部落的女首领,她显得尤为淡定和沉着。她蹲下来,在允婼的胸口上按了按,然后又扒开允婼的眼睑吹了吹,允婼都没有任何反应,僵直在那里。 “允婼没有看护好天火,是受到了天神的惩罚啦!”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来苍老却很洪亮的声音。 费斯顺着声音寻过去,大吃了一惊,那是一个很老很老的人,拄着手杖的手一直都在哆嗦,眼睛眯得我都猜不准他的视点,头发雪白雪白地一直拖到地上。 原来,部落里竟有这么沧桑年老的人,老到满脸褶子,皱巴巴的肉皮耷拉着,老到要不是那两只干瘪的垂吊着的**都已经分不清是男是女了,她简直像个老怪物,威严无比的老怪物。 “什么神的惩罚,依我看呐,他分明是犯了错不愿意承担,在这里装死呢。”是莫桑这个三八的声音,她总是这样管不住自己这张破嘴。 此话一出,人们就开始沸腾了,是的,这个朴素醇厚的一个群体,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事情,没有理解这么狡猾的人还能称之为人吧! 怎么办?怎么办!一看这老怪物就不是等闲之辈,还不一定怎么发落她呢。 费斯倒是想帮她说两句好话,可他又算什么,在老怪物眼里肯定屁都不是。只好求救地望向佬笠,最近因为火的事儿,佬笠特别宠信他,好歹年念旧情吧。 费斯看到佬笠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她便向前扶住老者的一只胳膊,“粕姬,你到了……快来看看允婼吧!” 老者粕姬也微微地向她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那样子很从容,很安定,并没有受到莫桑的话的影响。 费斯猜想她应该是佬笠之前的、已经退休了的女头领吧,她至少有上百岁了吧?!现存的险恶的社会条件下,能过长寿至此的人一定不多,所以她一定具备异于常人的本事,或者本能。 这时候,弥粿掩着面走了过去,“粕姬婆婆救救允婼吧!弥粿求求你救救允婼吧……”她边说边擦着眼泪,看来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件事儿是真的,连费斯都快被她感动了。 粕姬用她形如枯槁的手拍了拍弥粿的头,很怜惜的样子,却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越过她来到允婼身边,她用手中的竹杖在允婼的头部的左右两侧分别磕了磕,嘟嘟囔囔地念了两句什么,那语调逶迤回转着又像是唱和着什么,所有的人都巴望着看着她,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响,乍一看还挺神道的。 “这……成不成啊?”费斯悄悄地旁边一个看着面熟却陌生的女人。 “成!粕姬是部落的始源头人,是见过女娲娘娘的人!”那女人神神秘秘地说。 “嗯?!”费斯感觉到自己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始源头人”,又见过女娲,是不是就是说,这个粕姬原是女娲黄土造人中的其中一个呢?如果是,她都变得这么苍老了,他和莫桑为什么没有一点儿变老的迹象呢?难道,从穿越过来那天开始,他们便不是人了?那……我们算是神,还是鬼呢? “醒了醒了,真的醒了!看来这老家伙还真有点儿本事呢!” 莫桑打断了费斯的思绪,抬头观望时,允婼已经被弥粿搀扶着站起来了,此时看上去红光满面的,不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倒像是美美地醉酒梦醒了一般。 他错愕地看着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他的人,自顾地拍着额头傻愣着,嘴里自言自言地喃喃着,“燧明国,我要去燧明国!” 第34章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很显然,“燧明国”这三个字,对于眼前这群人完全是一个陌生的概念,看他们唧唧歪歪不知所以的样子就知道了。 其实费斯也不是太知道,这是猜想着可能是女娲造人之后便分落到各地繁衍生息而形成不同的“国”。而所谓“国”当然不能与现代文明中的“国家”的概念同日而语,而是像佬笠部落这样的原始部落吧。 只是,他想不通,这允婼平时就在这一亩三分地儿上活动,怎么就一下子知道什么“燧明国”了呢?这件事情非常蹊跷,真懊恼穿越过来没有变成神仙,不然这点事儿还能参不透吗? 那个粕姬眯着眼睛看着允婼,拖长了语调说,“燧明国……这个……” 众人皆屏住呼吸等着他们的先知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她将声音顿在那里便沉默了下来,仿佛不经意间又进入了她一个人的冥想世界里去了。 费斯能理解,越年老的人,生活节奏就越慢,思维、言行、举止都慢,但是他见过的任何一个思维清晰的老人都没有像她这样,慢到了极致,就仿佛死了过去一样,让人一腔的热情渐渐地萎了,期待的心情不自觉地冷了。 人们又开始交头接耳了。 “粕姬!粕姬!”佬笠打断了她,试图唤醒她迟疑甚至中断的意识,“你真的知道这燧明国到底在何处?” 那个粕姬依然沉静地垂着脑袋,像是在思考一般。 佬笠便不做声了,眼巴巴地等着她完成这没有尽头的思考。 “我真觉得这些人真傻,是人家允婼梦到了燧明国耶,他们有问题不找允婼,却要问这个老怪物,是不是有毛病啊!”莫桑在费斯耳边悄悄说。 “三八!你知道什么!这是原始社会啊,很明显,这老太太已经被这些人神化了,要是不问她问允婼,那是大不敬!” “狗屁啊!愚昧至极!”莫桑嗤之以鼻,“我看这老太太也就是命好,被这些人供着养着,不用干活儿,也不用出门,就遇不上什么危险,再看看这儿,多原生态啊,没有现代文明副作用产生的那些毒气、毒物,她自然可以活得比一般人长久一些了!你想啊,哪有这么难看的神呐!” 费斯急忙向莫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生怕她这些混账话被什么人听去了,说不定就能引来一场灾祸。 老半天,那个粕姬也没有给大家带来什么惊喜。 佬笠实在是没办法了,才迟疑地瞥向允婼,脸色一沉:“你可知道看护不住天火是要受罚的?” 允婼急忙地摇了摇头,“不,不,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火,火!允婼,你还咱们的火!” “是呀,允婼,天火是在你看护时消失的!” “罚!罚!……要重罚!” 开始有人闹事了,费斯紧紧地皱起眉头,心想千万别误以为原始人单纯、善良,这火熄灭了有上百种原因,兴许是夜里风大,兴许是木柴太湿,又兴许是霜露重了……就是神仙也保不齐什么时候看不住呢!这就要罚了? “着实不是我呀,我夜里遇到一个人首蛇身的人……是他、是他把天火给吹灭了……他还对着我笑,他身后跟着四个长相怪异的人,可怕人了,有长着鹿身的,还有长着犬身的,还有的生着豹子的花纹,还有孔雀似的的头……哎呀,我简直不敢看他们……”允婼委屈地抽着鼻子,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人首蛇身?!”费斯,莫桑,还有那个突然神游回来的粕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叫出来。 他们这三个经历了女娲造人的时期的人,都将那个人首蛇身的人默认为创世女神女娲了。其实不然,允婼梦见的应该是她的哥哥伏羲,因为允婼后来一直强调那是一个臂膀粗过腰的男人,比他强壮和凶猛,费斯便开始猜到了。 伏羲托梦一定是有缘由的,他是要教化这些蒙昧的人类吗?那为什么选中了允婼而不是佬笠或者弥粿呢,难道这就是人类社会开始由母系氏族步入到父系氏族的征兆吗? 费斯想到这儿还刻意打量了允婼一翻,想着自己还算是了解他吗?他和这里的其他男人确实有些不一样,这种不凡和出众虽然并不十分鲜明,而费斯一直把将这些作为他是未来的女头人迷恋和恩宠的男人所展现出来的气质和娇纵,看来,是他想得过于简单了,允婼或许还是神明看重的男人。 “那个人首蛇身的强盗有没有说他为什么吹灭咱们的天火?!快快讲来,不让我就命人将你伏法!”佬笠狠狠地握着拳头嘶吼着,看来她的确是一个狠角色,或许,之前对费斯的绵软和和气只属于官方语言或是一种客气吧! “他、他说,这天火不属于我们人族,我们人族应该通过自己的努力寻找属于我们人族自己的火种,”允婼显然是有些紧张了,不住地擦着汗,或许他也觉得自己的这个梦太荒诞了,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还说,在遥远的西方有个燧明国,那里有火种,我们可以去那里把火种取回来!” “西方?!”那个粕姬煞有介事地掐了掐指,向佬笠点了点头,“对的,是西方!燧明国在西方!” 真汗!就知道这老怪物是装腔作势摆架势吓唬人的,但是部落里所有的人却因为她掐指一算而相信了允婼似的。 佬笠意味深长地转身向允婼,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很庄重地委以重任了:“既然粕姬也认为你的梦可信,便不妨一试,去吧!去燧明国!将属于我们佬笠部落的火种带回来!” “哎,我说,这样不妥吧,”莫桑说,“在你们这个时代,可都是以女人为尊的,这么重要的事儿,怎么放心能让允婼这样的男人去做呢?我看还是你去保险一些!” 佬笠对莫桑露出凶狠的光。佬笠不高兴应该有两层意思,一是莫桑太自以为是,这事没道理由她瞎起哄,二是佬笠作为头人着实不该离开自己的人们。 费斯暗自拉了莫桑一把,示意让她歇菜。但是,莫桑这三八却不愿领情,更加肆无忌惮地嚷嚷起来,“你拿眼睛瞪我干什么?!我说的是真的,你想啊,允婼取来了火种,为大家谋得了福利,这今后部落里的人听你的,还是听他的?!到时候你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的话,可不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哟!” 这下,允婼便以更加凶狠的目光射向她了,那眼神恨不能当做利剑刺向她的心脏。 “不会的!允婼她不会的!”是弥粿在为允婼说话,“他若敢叛佬笠,我必刃之。” 佬笠赞许地看了看弥粿,“好!好!允婼!这样,让费斯和莫桑二人与你同行,他们见多识广必能祝你。” 这下该轮到费斯冒冷汗了,前面因为弥粿那个贱人的关系,这允婼已经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这下,莫桑这些没轻没重的话,他便更恨他们入骨了,让他们跟着他去找火种,怕见不到燧明国的光明,便已入地狱了。 第35章 弇兹国的圣物 在去燧明国的路上,费斯一直很安静,有时候甚至连放屁都不敢出声来,得一点点往外挤,生怕声音太响了引起允婼的反感而受其攻击。 要知道,允婼这样的原始野人大都没有大脑而只会用拳头说话,倘若真和他抡起架来,他绝对不是人家的对手,至于莫桑这个三八,别说吃不准她会不会袖手旁观了,即便是肯好心帮忙,那允婼用一根手指头就能将她制的服服帖帖的。 大家不要以为费斯和莫桑没想过逃跑! 他们又不傻,可都跑了两回,都被允婼给抓了回来。还好,即便逃跑被抓,允婼也不算虐待他们,只是在他睡觉之前将他们分别用藤条捆绑在树上。 “我就奇怪了,你这么厌恶我,为什么非让我们跟着你啊?”莫桑的胳膊被允婼钳着,正被他缠着那些藤条,勒得她手臂现出红色的印子,“喂,你能不能轻点儿,知不知道粗鲁的男人会遭女人恨呐!你这种人活该生儿子没**儿!” 允婼淡定得很,也不言语,更不跟莫桑一般见识。这家伙本来话就少,不跟弥粿在一快起腻,简直就成了个哑巴了。 “想留我们也不是你这种留法儿啊?你对我们客气一点,礼貌一点,友好一点,我们自然就不用走了,是不是?”莫桑喊道。 “住嘴!”允婼“啪”地一声拍住了她的嘴,狠狠地说,“佬笠的旨意,要你们助我!如若不然,我是不会对你们客气的。”说着,他还特意指了指佩戴在腰间的腰刀。 莫桑扭头看了看费斯,那意思好像是让他像个爷们儿似的保护她,开玩笑,费斯要是有那本事还能让他抓回来?!眼看着莫桑期许的目光,变得愤怒起来,然后狠狠地咒了费斯一句:“你也算个男人?!” 费斯没理她,已经被允婼结结实实地定在了树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真的,没什么好分辩的! 大约是到了后半夜,费斯恍惚感觉到有暖暖的、温湿的气流向他脸上流动而来,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眼前的庞然大物顿时让手脚发麻四只无力了,那是什么物种? 一只直立行走的豪猪么?!不,豪猪没这么大个儿!它背部生长着透明如玉簪一样亮而硬的刺,而那些刺的尖端略成黑色,它的腹部呈肉色生着一些白色的绒毛,四只**正在涨奶浸得周围的绒毛湿湿的,费斯找不到它的眼睛在哪儿,却生着很大很大的两个鼻孔正嗅着他的脸。 这该死的允婼让他浑身的束缚呀,想逃跑都动不了,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话说回来,费斯就算不被捆绑着,也不是这货的对手。他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它立刻便要了他的命。这生死一线的煎熬,真的比死还难受,可是,人常说的在危难关头上,什么“临危不惧”,“但求一个痛快”之类的都他妈是屁话,因为他想活,就算知道难逃一死了,也想多争取片刻活着的权利,总是希望下一秒便会有奇迹发生。 费斯想向允婼求救,而允婼的鼾声此起彼伏,分毫没有要苏醒的意思,闻着这个东西腥臭的鼻息,他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局促的心跳,差点儿就尿裤子了。 “闭目,屏气,不可妄动!” 恍惚中,费斯好像听到了女娲的声音,是的,是他心目中女神女娲啊! 虽然,从音色上分辨女娲说话与莫桑没有任何差别,但是女娲就是女娲,她声调总是能保留在一个key上,不急不忙,不骄不躁,这个世界上任何女子都不可能达到她那么平整的心境,我想。 可是,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费斯不得不听话地闭上眼睛,闭上嘴,没有望她一眼,也没有向她说一句话。 “此为弇兹国的圣物,名为豪彘,毛如簪子粗细而尖端呈黑色,黑色部位着剧毒,一旦沾染必死无疑,这豪彘专为看守火树而生,嗅觉敏锐,而你和莫桑二人因食用过祝余草今日无进食,只要闭目,屏气,便可逃此一劫!” 女娲说的不错,不一会儿功夫,那股暖暖的、温湿的气流就感觉不到了,想是感觉不到费斯的气息已经走远了。只是,即便如此,费斯还是不敢睁开眼睛,或者出气,生怕那豪彘再朝我猛扑过来。 虽然紧闭着双眼,却一刻都不敢睡。直到第二天允婼给费斯解身上的绳子,他才看到允婼和莫桑两个人已经采摘来了很多野果来。而比较反常的是,允婼脸上居然挂着些许微笑,虽然笑得那么僵硬,但到底还是笑着的。 “哎,他怎么了?”费斯问莫桑。 “这家伙,一大早拾了个宝!正偷着乐呢!” “哦?什么宝贝?” “喏,”莫桑指着费斯旁边的庞然大物说,“在你眼前儿都没看见,你瞎啊?!” 是那只豪彘,趴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因为皮肉的放松,它浑身的刺更加扩张了,死了?还是睡着了?费斯不知道,见莫桑好奇地将手伸向那些透明尖端乌黑的刺,他连忙拉住她,“喂!别碰,有毒!” 正拿着一个野果子在自己粗糙的皮肉上蹭来蹭去的允婼听到,立马停了下来,吃惊地望着费斯问,“你怎么知道这虫有毒?” “虫?”费斯轻蔑地笑道,“你居然把这货叫虫?!” 允婼似乎更加疑惑了,木呆呆地看着费斯,静默下来。其实,费斯心中的疑惑一点儿也不少于他,这货是怎么死的?女娲呢?女娲是因为他身处险境才苏醒的吗?好不容易才现回身,连面都来不及见一面就回头睡了,她是不是讨厌他了? “哎,俩木头!你们想什么呢?”莫桑问。 “没,没什么!”费斯连忙说,他不想跟他们提女娲的事,有时候这种专属感能让费斯得到极大的满足。 “你呢,允婼?”莫桑用胳膊肘杵了一下允婼。 允婼似乎有一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想着,这世间之活物甚众,统称为虫,确实不妥,不如细细分类,比如,可将它们分为四类,天上飞的为‘禽鸟’,地上跑的为‘兽’,有脚的能爬行者为‘虫’,没脚亦可爬行者为‘豸’,如何?” 费斯和莫桑都像傻子一样仰望着他,是的,费斯确信是仰望,这个允婼绝非一般人,定是上古时期的圣人,可是,为何在他的脑海古来圣贤中没有这么一个姓名呢?莫非,他在无所作为的时候便死于非命了?要不然就是我们后世听说到的那些圣贤都有欺世盗名的可能!对了,女娲说豪彘是弇兹国的圣物,这弇兹国又是什么地方? 第36章 男人街 费斯说了那东西有剧毒,看到允婼不屑于顾的眼睛,就知道糟糕,这家伙不信! 允婼抽出腰间的佩刀,“砰”地敲断了豪彘的一根刺。 “不要啊!”费斯惊呼!心说,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一定是被毒死的,不然以后的作为一定会盖过炎黄。 允婼笑了笑,仿佛费斯越怂越能反衬出他的伟岸似的。 “你,没事儿吧?”莫桑看费斯的脸色惨白,就碰了碰他的胳膊问。 “真有毒,她告诉我的!”这个“她”是属于他们俩的秘密,而允婼似乎也并没有好奇。但是,费斯还是被允婼的刀法惊叹,豪彘的刺断裂的地方很平整,尖端里有黑色液体盛在刺的尾端,一点儿也没有洒出,而根端透明液体顺着断口流了出来,滴在地上。 允婼举着盛有黑色液体的尖端晃了晃,那样子有点像化学博士举着一根试管,查看试管里的化学反应一般。 “喂,你……干嘛?别玩儿了,真的有毒!”费斯生怕这傻货将它一口喝掉。 允婼还是不说话,蹲下身子,将刺的尖端在地上一划,竟挑出两根手指粗细的蚯蚓,那应该是蚯蚓,但是远古的蚯蚓呈暗红色,视觉上比现代的蚯蚓长得更恶心。允婼将那些黑色的液体洒在了蚯蚓的身上,很快,蚯蚓便僵直了。费斯的担心是多余的,人家没有那么傻帽! “还真是有毒!”允婼感叹说。 然后,没有费斯所期许的赞赏和钦佩,他只甩开费斯和莫桑径直向北走了。 费斯和莫桑不明所以,只好紧跟着他。过了很久,费斯才知道他是顺着豪彘族群留下的脚印前进的。他发现越往北走,这样的脚印儿就越密集,想到昨天晚上那暖暖的、湿热的气流,那些浑身长刺,刺里装满毒液的怪兽,他怕极了。 “你确定过去那边没有问题吗?那些东西有毒啊!”费斯向前面的允婼喊。 允婼回头看了看费斯和莫桑,还是不说话,费斯能感觉到他的眼神里有几分轻视的意味,就有气不打一处来,他懂什么,智者绝对不是那些有勇无谋之辈,再说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 就在这时,几根麻绳从天而降,三缠五绕就将费斯和莫桑捆绑起来,拿绳子抽在身上本身就很疼,再加上惊吓,费斯除了呲牙咧嘴“哎哟,哎哟”地叫疼,根本顾不上思考发生了什么事情,莫桑就更甭提,直接倒在地上装死。 而听到后面的动静,允婼忙不迭地再次回过头来,因为之前在帝江洞里有倏和忽背信弃义的经历,费斯笃信他会撒丫子跑路,哼,前面有的是豪彘,他就算是跑脱了也一定不得好死! 费斯很不厚道地心里暗自咒道。可是,允婼却丝毫没有犹豫地跑了过来。说到底他是人,不是怪物,在那一瞬间费斯被这哥们儿感动得差点儿就哭出来了。 允婼一边咆哮着,一边使劲拖拽费斯和莫桑身上的绳索,只是,这家伙只知道用力扯,并不用脑观察绳索盘在一处的扣子,所以越是用力便越紧了,最后也将自己网在了乱七八糟的绳子里面出不来了。 莫桑再不装死了,跺着脚大骂:“允婼你这个废物!你他妈的越帮越乱!” 允婼也不急,手忙脚乱地继续跟那堆绳子置气,嘴里还一边嚷嚷着:“谁?谁在这里作弄我们?出来!出来!”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那么脆,那么清亮的女子的笑声,笑得费斯浑身的骨头都酥软了。而那个妖娆妩媚的女子从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 她盈盈地笑着,唇红齿白,穿着一件用树皮搓绳而结成的衣物,有点儿现代流苏的味道,她赤着脚,所以她的脚步很轻。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我弇兹国,杀我圣物?”那女人依旧醉人地笑着,但是语气却是那么的强硬。 她踱步走到允婼的身边,伸出食指和无名指来,按了按允婼胸膛上肌肉,再次展露了满意的微笑,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她相中了这头“种猪”了吗? 费斯相信在这个女子为尊的世界里,这种事儿应该是时有发生的,幸好,自己生就的这副书生气不大合她们的口味儿,不然,那个弥粿怎么也会找机会把他给要了吧。有点小伤感,小自卑了? 那女子的手掌摊平,翘着五指,用掌心更加肆无忌惮地揉搓允婼的胸,然后是小腹……而允婼对这女人的动手动脚的挑逗似乎也并不反感,他停止了对绳索的挣脱,凝视她。 “喂,喂,我说你们两个,当我们是空气吗?”莫桑唧唧歪歪地说,“我说过多少次了,有些事儿是要背着人去做的!” 那女人很不耐烦地瞟了莫桑一眼,眼神有些凶狠。 莫桑连忙晃着浑身的绳索摆手,“别误会,别误会,他可不是我男人!” 女人终于轻盈地一笑,“说吧,你们到我弇兹国所谓何事?”她说话的语气舒缓了些,来看这女人真就相中允婼这货了。 “我们是受佬笠国头人所托,去到燧明国寻求火种的。”允婼答得非常地郑重。 那女子稍微思量了片刻,点了点头,“我虽然不知这燧明国在何处,但是在我弇兹国却有火树一株,你若应我请求留住我弇兹国的男人街,我便可将火种借与尔等,由他们二人带回去?如若不然,我将号令我族三千头豪彘神兽,取尔等性命,要知道,毒发身亡的滋味可不好过哦?” 好狠的女人,这还有的商量吗? 这允婼留在他们弇兹国的男人街有何难?若真有三千头毒物齐攻,怕女娲突然醒过来也应对不了。 “允婼,答应她吧!你放心,我们会把火种带回佬笠国的!”莫桑这时候的语气很坚定,但是,坚定的语气未必能证明她不是懦夫,因为都知道她巴不得找个借口从这个女魔头的手底下逃脱呢。 可是,允婼即便再蠢,再不招人待见,毕竟是为了回头救他们才回头落入这女人的圈套的。而这个女魔头所说的男人街也不知道是怎么一个人间地狱,每天被弇兹国的人拖出去当苦力吗?甚至是把他当成牲畜用?要不然就是把他关在棚子里和野兽决斗……不行,费斯想着一定得打听清楚,不然回去没法跟佬笠他们,尤其是弥粿交代! “哎,这位大姐……”费斯惴惴不安地说,“你们那个男人街是什么地方?” 那女人极不耐烦了看了我一眼,“男人街自然是住着男人的地方。” 第37章 永生不死的美事儿 那个神秘的女人说要把允婼带去弇兹国的男人街,还说男人街自然是住着男人的地方。[.超多好看小说] 费斯冷笑了一下,心下觉得这与之前自己的推断更符合了。 莫桑笑了笑,“懂了懂了,没想到你们还怪先进的,是不是就跟我们大学生宿舍一样,分女生宿舍楼,和男生宿舍楼,我是不是应该去女人街呀?” 那女人诡秘地一笑,“在我们弇兹国,各个村落都分为公共街,女人街,男人街,和婚育街,公共街是本族生活场所,女人街供十岁以上的女子居住,男人街则供十岁以上的男子居住,婚育街则是女子招募男人街的男子成婚的地方。” “哇塞!敢情比我们大学生宿舍还讲究呢!”莫桑赞叹道。 那女人表现出少许的开心,“目前在我们弇兹国,外族男人尤为抢手,因为本族女子与本族男子交合所生下的婴孩多有残疾,而与外族男子的婴孩多为康健!而我弇兹国受圣树护佑,族人不死,厌世则升天,残障婴孩亦如此,所以身为母者不得已而将其处死,为避免虐杀婴孩的悲剧发生,我族不得不寻觅外族男子入我男人街。” 费斯在一旁仔细地听着,心说这弇兹国似乎比佬笠国进步一些,他们至少已经懵懂地懂得近亲结婚的恶处了。 可不管怎么样,说到底还是要让允婼留下来给她当“种猪”啊,不得不说,那个时代的男人可真悲催!不过,她刚刚说什么他们的族人不死,待到自己厌世的时候就升天,人间当真有这种好事吗?这样算起来,允婼也不算吃亏嘛,有女人可以睡,还能长生不老呢! 允婼伸了伸脖子,终于开口了,“想让我留下来不是不可,但我如何知道你们弇兹国的火树,便是我们要找的火树?!” 那女子盈盈一笑,“你如果答应留下与我族女子交合,随我来,一看便知了。[]” “答应她吧!允婼!不然大家都得死!”莫桑急切地嚷道,那种贪生怕死的蠢样儿特别欠收拾。 允诺两眼放空地看着远方,是吓傻了中断了思考,还是陷入了沉思?倘若是思考,那他在想什么?是为族人寻回火种的使命?还是钟情于他的少女弥粿?费斯不得而知,或许,不应该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和行为标准去衡量那个时代一个成年男子的大义与情爱吧。 允婼表示同意跟着她去看看他们弇兹国的圣树,其实,除了跟着她走,大家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吧。 费斯发现允婼这个人并不蠢,他的倔强和坚持总是带着些许的理性和智慧,所以不能把他的这股子拧劲儿说成是顽固不化,而有这样一个顾全大局的队友,对他和莫桑来说,也算是一种福气吧。 在去看火树的路上,那女人都亲昵地缠着允婼胳膊,而允婼便再三推开她,她便再三去搂抱他,他们就像是两个孩子,一个任性地负气,而另外一个却在百般讨好,看上去好笑极了。将费斯和莫桑抛在后面。 “弇兹国又不是燧明国,跟着她走,分明就是瞎耽误工夫嘛!”莫桑说,女人这种生物就是这么一副德行,一闲下来就会抱怨。 “要不然哩!有本事你就打得过人家,要不然就让豪彘毒死你呢,或者让这狠毒的女人勒死你!”费斯白了她一眼。 莫桑撇了撇嘴,很不耐烦地说,“可是……可是最起码咱们得想办法离开这儿呀,还有啊,要是听她的,把允婼留在这儿跟这儿的女人生崽子,弥粿知道了还不要了咱们俩的命?!” 就知道这个蠢女人除了逃跑没有其他好主意,想想那个女人玩的绳子,跑就那么容易? “从一个男人的角度看,这个女人比弥粿那个小胖妞有魅力哦!”费斯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女人摆动着的臀,“瞅瞅人家,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 “切~色鬼!要不然……你跟允婼换啊!” “你以为我不敢吗?哎……前面的漂亮姐姐,你们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嘛——”费斯蹭蹭蹭紧赶两步追了上去,不用回头就能猜到,此时莫桑那两颗白痴的大滚落到地上了,但是,我怎么可能那么蠢,自己送上门去跟允婼换呢! 见那女子回过头来,并真的停下脚步来等我了,费斯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有些事儿向姐姐请教呢!” “什么事儿?”她冷着一张脸。 丫的,居然对他这么不耐烦,他必须以我的智慧镇住她。 “敢问姐姐芳名啊?” “弇兹。”那女子冷冷地回道。 原来,这小丫头居然就是弇兹国的头领了,怪不得一身好本事呢,费斯心里说。 “久仰久仰,没有到姐姐小小年纪便可以担当弇兹国酋长的大任了!那么,你们弇兹国的始源头人是谁?”费斯客客气气地夸了她一顿,继续追问。 果然,弇兹听得心里美美的,终于回头正眼看他了,那眼神也稍微温暖了一些,是他这一问问得比较智慧吗?还是重新发现了他的妙处在于比允婼会聊天,不至于让行程更乏味?总之,得到美女的青睐,使费斯自信起来了。 “女娲造人之初,男男女女分散于各处,生儿育女繁衍至此形成不同的部落,而始源头人便是部落的始源了……不是吗?” 弇兹点了点头,很得意地说,“不错!我弇兹国的始源头人便是九天玄女娘娘,被我族后世尊为女帝,她极为聪慧,用树皮搓绳,并把单股的绳称作‘玄’,两股合成的绳称为‘兹’。” 她抖了抖手中的绳子,“像这种三股合成的绳便是绳之上品,称为‘索’了!在我们弇兹国,只有头人,和长老才有资格用索!” 费斯心里一惊,九天玄女这个名号可不一般,传说黄帝伐蚩尤于逐鹿,就是得力于九天玄女的帮助,可是这九天玄女会不会就像佬笠国的粕姬一样老得已经不成人样儿了呢,那可就太令人失望了! “九天玄女她……她还活着吗?哦,我是说,她是不是像弇兹姐姐你一样漂亮呐?”费斯瑟瑟地问。 “我弇兹国受圣树护佑永生不死,厌世升天的嘛!九天玄天娘娘自然美貌不凡,她早在很多年以前已羽化为玄鸟成仙了,故我弇兹国世代以玄鸟为图腾。” “酷哎!”莫桑突然从后面也跟上来,“这么说,你以后也不想当这个酋长了,也能化为玄鸟喽,那你干嘛还留人家允婼在这儿?你招他入赘,自己化为鸟飞走了,就把他搁置男人街上不管了,好残忍呐,要知道人家允婼在佬笠国可是未来头人弥粿的男人哦!是,没错,在佬笠国男人也是没什么地位,但是说到底人家弥粿对允婼有情啊……” “不许胡说,我允婼甘愿留在弇兹国!”允婼戚着眉头瞪向莫桑,不用说他已经恨透了莫桑说风凉话儿的德性了,可是,跟这三八赌气也不该搭上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呀! 第38章 火树 从男人的角度来讲,费斯觉得女子因为含情而尤为美丽,即便是弥粿那样黝黑的小肥妞儿在凝视允婼的时候也是迷人的,而允婼刚才的许诺,仿佛让弇兹得到了巨大的鼓舞,更加腻着允婼了,允婼却始终是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无弹窗广告) 而像弇兹这样妩媚妖娆的女子堪称世间尤物了,她的“媚”,虽然不能与费斯心目中的女娲的“柔”相媲美,却是另外一种秀色可餐,她对允婼富有挑逗性的每一个肢体动作,都让他这个七尺男儿那么的羡慕、嫉妒、恨! 还有,千万别认为男欢女爱自古就是寻常事,据说,粕姬和佬笠虽然跟不同的男子生育了十几个子女,却没有爱上过什么人,男人在她们眼里就跟小猫小狗一样,召之即来呼之即去。 而到了弥粿和弇兹这里却同时迷恋上允婼,这是不是也算是人类文明的进步呢?在繁衍子孙的繁重任务里,增添了情爱的调剂。 费斯思忖着,那么允婼自己的情感该归于谁呢?他应该是爱弥粿。那天佬笠把他赏给弥粿时,从允婼紧张又憎恶的神情便知晓了。可是,如果是爱,那么他为什么又要答应留在弇兹国呢? 费斯默默地打量允婼,他是一个雄健的男子,比他初见他时显得成熟和坚毅了,有时候费斯看他时都感到莫名的紧张,不,是敬畏吧。[.超多好看小说]是的,这个原始人是极富男性魅力的,使他在女子的国度里显得灼灼其华,不仅如此,他还应该是极富男子气概的男人! 忽然从天边传来几声鸟鸣让费斯定了定神儿,便有一只金黄油亮的鸟盘旋而来,围着他们一行四人绕了三圈,最后竟栖落在允婼的肩头上,并冲着允婼不住地鸣叫。虽然他们听不懂鸟语,但是从它的姿态和音色上判断,它是欢愉的。 “嗳,允婼,这鸟好像很喜欢你呢!”莫桑说。 “是哦!就跟认识你一样!”费斯稀奇地说,突然注意到此时弇兹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呃,美女,你没事儿吧?” 弇兹抿着嘴向他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它说,火树就在前面了!”允婼惊喜地叫道,一咧嘴露出他那少见的白牙。 “嗳,允婼,你听的懂鸟说话吗?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莫桑皱着眉头半信半疑地问。 “唔,什么鸟语?!”允婼不解地看着莫桑。 而此时,弇兹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到底是何缘故费斯也不好问,毕竟这姐姐手中的绳索可不是吃素的。 终于到了。那株火树并没有像费斯之前想象的那么奇幻神秘,甚至并不伟岸高大,分明就是一株有些上了年头的普普通通的老树嘛! 它的叶子曲卷着,呈赤红色,数以万计的小黄鸟唧唧喳喳地在那树间争鸣,仿佛对远道而来的他们举行着一个偌大的欢迎仪式,而远望过去整个树冠像烈火,费斯想这便是它得名的原因了吧。 这时候,费斯开始从骨子里轻视弇兹起来,什么九天玄女的部落,什么圣树,都是她行走江湖的招牌广告吧! 而从允婼的表情上来看,他对这所谓圣树有些不屑的意思。 “喂,你唬人的吧?就这?还神树呢!”莫桑撇着嘴说,“可比当时咱们见过的祝余树差远了,是吧,费斯?”每回这三八的嘴都特别快,说出费斯不敢说的话。 费斯没敢轻易搭腔,只注视着那个弇兹,自从这只小黄鸟出现,落到允婼肩上,她便安分和谨慎地不得了了,不但不在对允婼发送种种轻佻的信号,反而恭谨起来,对他和莫桑也不大吼大叫了,费斯心中甚是纳闷,这堂堂弇兹国头领会害怕一只鸟吗? 允婼呆呆地望着那株圣树,那样子有些蠢,一点儿也不像什么圣人,而弇兹对他突然表现出恭谨和敬畏就更加莫名其妙了,还有那只黄色的鸟,是只什么鸟呢?倘若站在费斯面前的是女娲,不是莫桑这三八的话,她一定会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的,现在,他只能自己去打听。 “那个……那个弇兹姐姐,这个树,会下火吗?我没瞧出什么端倪来呀!” 弇兹瞟了费斯一眼,还是那份轻蔑,极不让人舒服的神色,可是看在她无敌绳索的份儿上,他只得忍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淡淡地说了声,“到了夜晚自然便知晓了。” “哦。”费斯恹恹地应着,靠着一棵树坐下来。 “对了,那个……这里不会有豪彘出没吧!” 弇兹白了费斯一眼,“自然!豪彘是我弇兹国的圣物,护佑圣树是他们的责任。” “啊?!那你可要跟那些东西解释清楚,我们可不是偷圣树的!” “这是自然!”弇兹含情脉脉地瞟了允婼一眼,垂下头去了。 费斯假装着大大咧咧地拍了一下允婼的肩膀,“嘿,哥们儿!我觉得吧,人家弇兹姐姐蛮好的,人长得好看,还是弇兹国的头人,关键是对你一片痴心,你就留下来好好的服侍人家嘛!至于弥粿,你要是放心不下她,我和莫桑把火种送回佬笠国之后,再把她给你接来不就成了,想必弇兹姐姐这儿多她一个也不算多,是不是?” 费斯斗胆了一回,明摆着,这弇兹不喜欢他,他便替她在允婼那些说说好话,也算是卖个人情。可是,令我难堪的是,弇兹非但没有领情,反而激怒了允婼那个呆瓜。 允婼怒视费斯,“哼,匹夫!你懂什么!我允婼心系佬笠国,即便被她强留在此为人质,我也心向佬笠国,心向弥粿!” 莫桑一看情势不对,连忙说,“哎呀,知道知道!你对弥粿的情意谁不知道啊!你这么嚷嚷她又听不见,反而是伤了人家弇兹姑娘的心,这样男人怎么就不能圆滑一些呢!” 允婼回头愤愤地捶打着面前的一棵树,像一头野兽一样嘶吼着。 那个弇兹呆呆地看着他,默默地滴泪,楚楚可怜地。 费斯和莫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乱说话了。 不知不觉地,终于安静了,他们居然靠着树睡了一觉。 直到天色逐渐的暗下来,那棵火树上的黄色小鸟开始“梆梆梆”地啄它的树干,费斯和莫桑才醒过来。 这时候,允婼和弇兹聚精会神地盯着树上啄着树干的小黄鸟看。 费斯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心想古时候的啄木鸟是黄色的?就算是,啄木鸟啄树干有什么好看的?正在他纳闷的时候,便有零星的火光随着“梆梆梆”的啄木声中落下来了,就像黑暗中飞舞的精灵,美丽极了。 “燧木取火?!”费斯终于恍然大悟了。 第39章 女帝娘娘选中的首领 费斯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那么人,站在了他们一干人的身后,仰望着那些啄着树干的黄鸟。 他们所有的人,包括弇兹在内,统统看着那从树干上溅落的火花露出一副白痴相,真的,统统一样的表情——仰着头,瞪着眼,向上吊着嘴角,一动不动地巴望着,费斯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活的! 不就是燧木取火嘛,很符合科学规律啊,至于这么兴奋?! 站在允婼肩上的鸟突然“啾啾”叫了一声,树上的所有的鸟神奇地都停了下来,顿时间有如交响乐般的齐奏戛然而止,那么利落的收尾,令我对这些鸟充满了好奇和崇敬,怪不得弇兹身为酋长对这些鸟如此恭敬呢? 这时候,那一群人一拥而上,从树下用长长的火筷拾起那些落下来的带着火光树屑,堆积在一起,而一些孩子抱着一个枯叶跑上来了,慢慢地往那些树屑堆儿上续柴,不一会儿一团篝火便燃起来了,便有一些大人往火上放着枯树枝,另有一些人丢了些根类植物进去。 “哎!我小时候去我姥姥家,偷了别人的红薯,就是这么放到火堆里烤的,那个香呀!”莫桑兴奋地叫道,“费斯,咱也去尝尝!” 这三八就一点儿都不觉得眼前这景象是多么的神奇和神圣? 费斯触着眉头瞪了她一眼,“吃!吃!就知道吃!”那些那些瞟向的烧烤还是让他不自觉地吸了吸鼻子,“那……也得人家让你吃啊?” “这些人不会这么小气吧,怎么说咱们也是弇兹请来的朋友,再说了,还有允婼呢,允婼可就要入赘他们弇兹国的男人街了,就要跟他们的女人们生儿育女了,还不给吃的!” 费斯担心这话给允婼听到找不痛快,回头瞄了一眼,只见允婼肩上扛着那只鸟,一个人默默地绕到了这群人的后面,倒背着手,来来回回地度着步子。(.无弹窗广告) 他在思考着什么?不得不说他越来越长脑子了!在他的身后,跟着恭谨的弇兹。就像一个王,一个后。允婼突然停下了脚步,弇兹便安安静静地走到允婼的面前,很妩媚地说,“怎么样?我没欺骗你吧?” 允婼这小子特别不识趣,也不说话,又开始自顾自地度着步子。 “你是女帝娘娘选中的首领,你必须留在我弇兹国!引导我们。”弇兹向着允婼的背影郁郁地说,她也不想被这个远道而来的男人取代现在所拥有的身份和地位,可是,是女帝娘娘的命令。(.好看的小说) 允婼低沉着脑袋还是一声不吭,而他肩上的黄鸟却回国头来向弇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弇兹脸上紧张的神情这才稍微舒松了一些。他像这只黄鸟相信他一样,信赖它,但是,他有他的难处,他有他的牵挂。 “你若是心系佬笠国,心系那个叫弥粿的姑娘,你大可带他们来我们弇兹国,我们两部从此可合二为一,一来你们佬笠国的国民可与我们弇兹国共享圣树,二来你们佬笠国的女人可以享用我们弇兹国的男人,两国的婴孩必多康健……”这是弇兹以大局为重,做出的最后的让步。 “当真?!”允婼突然回过头来。原来,他是在盘算这个事儿! “当真。”弇兹有些赌气地说。 允婼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不经意的微笑。 “不过,我要你做我弇兹的男人,你不可再与别的女子交往,包括那个弥粿。”弇兹提了一个很霸道条件,而语气却弱弱的,脸上有些女子的娇羞。一见钟情这么玄妙美丽的事情就这么悄然发生了,无征兆,也无悬念。 木头一样的允婼再一次陷入的沉思,老半天不说话,费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真不知道像这样无本万利的买卖,这货还在犹豫什么呢?!是真舍不得弥粿吗?还是担心佬笠不答应整个部落西迁? 按着费斯现代人的敏捷的思维方式看来,整件事情在清晰不过了,人家佬笠又不傻,共享火树这样的美事儿她怎么可能不同意呢!至于,弥粿可以安顿下来再从长计议嘛,等一切安排妥当了,允婼和弥粿就算真有什么,女人们吃点飞醋又怎么了? 允婼看了看肩上的黄鸟,轻笑一声,很是胜券在握地说,“我只能答应你,让你做我允婼的女人!” 费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允婼居然能说出这么霸气外露的话来,他什么意思,要把这儿变成他的国吗?是的,费斯觉得自己简直不认识他了,或者说他从来都未曾认识过这个男人。 莫桑在费斯的背后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不,是女娲,是女娲回来了,除了他痴恋的女神之外,在没有谁可以拥有这么温暖的微笑了。 费斯木讷地看着她,有很多的话想说,却完全没有头绪,干张着嘴望着她。 “我们可以走了。”女娲淡淡地说。 “去哪儿?” “呵呵,随你。”她笑得也淡淡的。 费斯觉得这样的对话极暧昧,他就喜欢这样跟她暧昧的感觉,傻傻地笑开了,“那……我们回佬笠国吧,我可以继续给他们讲火的事儿。” 女娲摇了摇头,“从此再无佬笠国了。” “啊?为、为什么?”就这么亡国了,不是吧? 女娲笑了笑,用极其稀松平常的语气说,“佬笠国与弇兹国通婚联盟,合为燧明国。” “那……这么说,允婼,允婼便是赫赫有名的燧人氏喽?!” 费斯终于大彻大悟了,允婼这个傻小子,居然是燧人氏!是伏羲大帝拣选了他么?费斯不知道,这不应该是他应该操心的事儿。 其实,他多少有些为弥粿那个小肥妞儿感到惋惜,即将继承的江山没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也没了,燧明国会不会沿袭原来弇兹国的传统,四处里去抢女人吧……呃,这似乎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儿。 “走吧!”女娲说。 是的,该走了,即便从此这里的天地开始了男强女弱的新时代,它也不是属于他这个现代人的。 第40章 受委屈的男人 听了女娲的话,费斯带着莫桑离开了弇兹国没多久,就开始后悔了,出走燧明国,他心中多少有些不甘。 不管怎么说,佬笠国的那些人,特别是他们的现任头领佬笠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将他敬为上宾,虽说到不了万民敬仰的地步,但除了允婼之外人人见了他都还是客客气气的。 女娲说,佬笠国和弇兹国将合二为一成为燧明国,费斯老觉得这事儿有点儿悬,佬笠那么霸气和雄壮的女人,凭什么将国家拱手相让呢,而佬笠国的国民又凭什么甘愿人马劳顿徒步迁徙弇兹国呢?他不该怀疑女娲的话,可是……他是真心不愿放弃稍微建立起来的威信和人际关系。 莫桑侧着脸看费斯,一把拎住了他的耳朵,大声质问道:“喂,发什么神经啊,你?这是要去哪儿?” 费斯愣了愣,还要不要听从女娲的指令离开呢?他就不信了,允婼那家伙会杀了他们?! “我不是想着……让佬笠他们来么?除了咱们,你以为还有谁适合去给他们通风报信么?”费斯支支吾吾地说,他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生怕心里的那些轩然大波惊动了这三八,不然,就她整天唧唧歪歪的,还不把人烦死! “哦……”莫桑放开费斯,很是怀疑地看着他,“可是,你确定还认识回去的路吗?” “蠢货!一直往东走呗!” “也是,当时那个老怪物说西方有个燧明国的,咱们往东走,说不定就回去了,哎,你说,弥粿那小骚货要是知道允婼入赘弇兹国了,她会不会杀过来要了弇兹的命,嘿嘿,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喽!……对了,我觉得到时候弥粿一定不是弇兹的对手,人家弇兹会‘嗖嗖嗖’地耍绳子,还有啊,人家弇兹国有三千毒兽护国,佬笠国行吗?哎呀,会不会因为抢火树血流成河,横尸遍野呀!” 这三八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费斯顿时心惊肉跳起来。[] 史前人类原本并无斗争,那是因为他们各安天命,部落之间无利益冲突,而部落内共产共夫,更不会起大的争执。现在不一样,两各部落为了火种,两个女性首领为了一个共同的男人,他们还会相安无事吗? 允婼!对,还有允婼,不知道为什么,弇兹国的那只黄鸟好像很喜欢允婼,所以让弇兹很敬畏他,而允婼又是弥粿倾慕的男子,或者为了他,弥粿也能甘于人后吧?!哎,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还是听女娲的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了。 所以,费斯故意朝西走,对于自知路痴地莫桑而言,唯有听话的份儿,自然认为他们是向边佬笠国的方向行进了。 看着她傻乎乎的蠢样儿,费斯挠了挠头皮,不耐烦地喊了声,“快走啊,三八!” 莫桑冲他很不友好地撅起嘴,但没有吱声。 又过了一会儿,莫桑突然拉了他一把,“哎,费斯,有……有人在哭哎!会不会有鬼啊?!我怎么觉得像海诚的声音呢?……” 海诚海公公?!莫桑的前男友,我大学同寝室四年的哥们儿!操,不会这么巧,也会穿越来凑这个热闹吧?仔细扶着耳朵倾听了一下,还真像!妈的,海公公抑扬顿挫、摧枯拉朽的哭法可堪称一绝,费斯相信找什么实力派的演员都模仿不来,他能把别人哭得背过气去。 寻着那摧枯拉朽的哭声,他们在一个水潭边找到了一个男人,那男人蓬乱着齐肩的头发,坐在地上,并把整张脸都埋在掌心里,眼泪和着黏稠的鼻涕从指缝间流淌了下来,恶心巴拉的。 真的,海公公一样悲情的哭声,加上这么一片碧绿碧绿的水潭,费斯和莫桑都以为他们找到回现代的路径了,所以俩人异常的兴奋。 “海公公——”费斯向前一步拉住那男人的手腕,将他拽起来,“瞅瞅你这儿怂样儿,怪不得莫桑不要你……你……”话没有说完,费斯便错愕在那儿了,“呃,你、你是谁呀?!” 是的,当然不是海公公,而是一张中年男子的脸,看上去四十岁左右吧,长得有些丑,不是有些,是很丑,整张脸像月球表面一样坑坑洼洼的,而他的额角不知道什么缘故长了一个大包,加上眼泪鼻涕挂了一脸,简直不堪入目。 莫桑咧着嘴,嫌弃地“啧啧”好几声,向我说,“谁啊,这是?海公公再不济也没有他这么难看吧!” 那男子怔怔地看着费斯的莫桑,很显然,他对他们俩的装束很疑惑,一边打量着他们,一边挣脱开费斯的手,下意识地往后退,随时准备着跑路的样子。 “你别担心,我们是……来自未来国的,”费斯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们没有恶意,更不会外貌歧视,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嘿嘿,所以我们不会欺负你。今天走到这儿突然迷路了,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告诉我们这儿是哪儿?还有,你在哭什么?或许,我们俩可以帮到你呢!” 费斯用的是最保守的路数,因为,他看出来了,这是一个胆小如鼠的男人,并且他单独在外没有谁能给他壮胆儿。 或许,是因为古人太淳朴了,又或许,是费斯的相貌本身就具有亲和力吧,总之,那个奇丑无比的男人很轻易地相信了他的话,一边用手抹着泪,一边哽咽地说,“此地属有蟜国境内,我是少典国的赤芒,来这儿是为寻找我的儿子柱的……呜呜呜,他们都说柱不是我的儿,还把我打了出来,任姒这个狠心的婆娘啊……呜呜呜……” 费斯眯了眯眼睛,听起来这是个有趣的故事,他便不慌不忙地蹲下来,皱着眉头,“我们虽说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但我也知道,你们这儿都是女子为尊的,男子出嫁或是走婚,你既然是从少典国来,就说明你以多日甚至多年未到有蟜国了,你又怎么知道那个任姒生的儿子就是你的呢?” 那个赤芒仿佛受了奇耻大辱一样,立即恨恨地看费斯,“我自然知道!那任姒乃有蟜国之首领,有男子行房中之事皆有大法师记载,而我儿柱出生前后分明是我在她的帐内侍候,怎可赖账!” “嗨!就算是又怎样!至于这么悲伤么!”莫桑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谁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养儿不妨老的,都得靠外甥女儿,侄女儿!你儿子和你儿子的娘都不认你,又有什么办法!” 第41章 男人走婚 莫桑说的不错,养儿防老,对于那个时代的男人来说确实行不通。 若不是亲眼所见,费斯怎么也想不到,在男尊女卑漫长时代之前,男人混得真不咋地。 他们处于部落走婚时代,族内有严格的规定,有血缘关系的男女严禁成婚,而在异部落之间通婚,男子出嫁,但大多数男子因为不忍异族女子的奴役和歧视而热衷于走婚。 就是说走到哪儿便睡到哪儿,女人招手即可留宿,他们对生儿育女没有任何责任,而女人因为可随意召唤性伴侣,她们怀孕后也就很难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了。那些走婚的男人们,等到自己年老体弱的时候,便会回到本部落,由他们的外甥、子侄照料。 所以,听上去倒是这个赤芒不对了!好端端的,来寻什么儿子?! “不许哭了!”费斯厉声喝住了这个有些找事儿的男人,“赤芒是吧?我奉劝你啊,从哪来回哪去吧,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不是他没有同情心,而是他哭也没用,大老爷们儿的脸都给他丢尽了。 “呜呜呜……嗯呃……啊——”好家伙,这哭声动天,果然有海公公的气势。 “行了行了,别哭了,这个事儿我们还真帮不上你……”费斯的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因为他想海公公了,不,确切地说,他是想那个世界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处地儿吧。 “你们是不知道,我儿柱儿非比寻常……” 莫桑看了他一眼,“怎么个不寻常法?说来听听,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么个怂包能生出什么样的儿子来!” 莫桑的轻视带着一些侮辱性,但是赤芒仿佛并不介意,吭哧憋嘟地说,“我儿柱从小就聪颖过人,三天便能说话,五天便能行走,三岁就知道怎么打猎了,日后必将有大作为呢!” “呦呦呦!你就吹吧,那是你儿子?!就算是神的儿子,也未必这么神吧!”莫桑嘲讽地叫嚷着,别说她不信,费斯也不信。 赤芒一听哭得更狠了,“你也这么说,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呜呜呜……明明就是我儿子,你一定也是听到任姒那个贱人胡言乱语了,说什么她游华阳,被神龙绕身,感应而孕,简直、简直无稽之谈……呜呜呜……” “等等!”费斯顿时惊了,“这个典故,好像、好像有点儿熟悉……” 费斯迅速地调动脑细胞,是关于谁的段子来的?费斯询问地看向莫桑,莫桑那一脸白痴相,想来更是不知道了,可是,他越是着急就越是想不起来,但他可以断定那一定是一个不寻常的人物了! 所以,怎可错过呢?! “我们跟他去哪个有蟜国好了!”费斯看着莫桑,语气不是也硬,但不是在商量,而是已然决定了。(.好看的小说) “不好趟这趟浑水吧?”莫桑有些迟疑,但是对这桩“夺子案”倒是产生了兴趣!据说越是八婆的人越是爱凑热闹,看来这话一点儿都没错,“不过去看看热闹也未尝不可,嘿嘿。” 他们跟着赤芒一路向西,真的是西,因为他们是迎着落日的方向。 “哎,赤芒伯伯,你儿子柱真那么牛啊?生下来三天就会说话,五天就能走路,我靠,你真确定那是你儿子吗?真不是神龙的儿子?!”莫桑嗫嚅着,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儿子长得怎么样?像你呢,还是像他老妈?” “靠!关你这个三八什么事儿,该不会是想给人家儿子当老婆了吧?哎哎哎,你可别痴心妄想哈!” “费斯你找死啊!姑奶奶就算是改嫁就会带着你这个龟儿子!怎么说,我也是你爹老费的女人!”这三八占不到便宜就跟要她的明似的,又拿老费出来说事儿。 费斯皱了皱眉,他最觉得窝囊的事情就在这儿,恨不能把这三八和老费一起掐死,“都到这会儿了,还想老费呢!我替他谢谢你!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老费花心这事儿就像狗改不了吃屎,我敢保证,你前脚一失踪,他后脚就撅着屁股去找别的妞儿了!”他是真恨这个事实了,莫桑是老费的女人,他连他们俩人一块儿恨。 这么败坏自己的老子,费斯也没比赤芒的那个不孝子柱好到哪去,惊得赤芒不哭了。 费斯却没心没肺地笑道,“对了,赤芒老爹,你觉得这三八给你当儿媳妇儿怎么样?” 这本是句玩笑话儿,可赤芒却是极认真地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使不得,使不得,千万使不得!” 本来呢,莫桑本来就生气费斯消遣她,没想到这个赤芒还这么不给面儿,更加怒火中烧了,她用食指哆哆嗦嗦地指着赤芒,歪着嘴说,“你……你……你这个丑八怪、老怪物!谁稀罕给你儿子当媳妇儿,你长成这德行,你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哼!” 赤芒面对莫桑突如其来的怒火,避之而不及,只瑟瑟地向费斯身后躲。 费斯看着赤芒那可怜相儿的,真可悲!这个时代的男人都他妈可悲,就说那个允婼好吧,当初在佬笠面前也是一副奴才相儿! 人类社会就是这样,阴阳两极,解放前的旧社会几千年来都男尊女卑,大多数女人都是认命和安于命的,她们不认为“三纲五常”有什么不妥和有悖天理,所以原始社会的男人也是如此,男子走婚,受制于女子也是天命吧。 费斯向前拉住莫桑,并护住了赤芒,“行了,行了!你干嘛啊,跟女流氓似的,你看把人老头儿给吓的,我告诉你,你可是、可是……炎帝的爹!” 对,那是炎帝! 费斯突然脑海中豁然开来了,“有蟜”,“少典”这样的字眼儿分明是与炎帝有关的,譬如春秋末年左丘明的《国语?晋语》中有,“昔少典娶有蟜氏,生黄帝炎帝,黄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 而东汉《春秋纬元命苞》又载,“少典妃安登游于华阳,有神农首感之于常羊,生神农,人面龙颜,好耕,是谓神农,始为天子”。 不管怎么样,炎帝应该是有蟜国与少典国通婚而生的吧,之于他母亲叫任姒还是安登,是少典娶有蟜女为妃,还是有蟜女头领娶了少典男子,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炎帝出生了!可是,“柱”,这个名字,确实有些逊了点儿吧! 第42章 痴心妄想症 费斯确定了赤芒口中那个不认亲爹的不孝子就是传说中的炎帝了,大名鼎鼎的神农! 莫桑顿时止步,定睛看着费斯,“你……说什么?!”身为“炎黄子孙”,这三八再白痴也听说过炎帝的大名。她开始打量一旁的赤芒,“你,真的是炎帝的父亲?!” 赤芒愣了愣,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什么炎帝,分明我家柱儿!我是柱的父亲,你们休想弄一个无名小辈来欺哄我!”这个执拗的老头儿,仿佛“炎帝”这两个字极大侮辱了他的祖宗十八代一样,简直莫名其妙。 “赤芒佬儿,你怎么又回来了!” 一个女人恶狠狠地声音,赤芒听到声音立即钻到了费斯的身后去了。见过怕婆娘的,没见过怕成这副熊样的。 费斯抬头,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女人,比他还高一头,膀子宽阔得都快赶上半堵墙了,她肩上斜披着一块麻质的披肩,一只**露在外面,看面相的话,眉眼俊朗,皮肤也比较白,就是因为太雄壮了,远远地背离了女人审美的标准,若把她当成男子的话,反倒可能更招女孩子们喜欢。 至于,这女人的年龄?费斯看不出来,也不好猜,真的,这个大块头儿浑然天成,没长一丝皱纹。(.无弹窗广告)论威严,也不逊于佬笠。 在这段沉默里,那女人好像已经注目费斯和莫桑很久了,而忘记了对赤芒的训话了。但是,这样的审视确实令费斯局促不安,能把自己的男人吓成这样,一定是个雷厉风行的夜叉吧! 那女人终于三步并两步地走了过来,那劲头儿简直都带风的。她伸出了右手……费斯以为她这是很礼貌一些跟他们握手,虽然有些错愕,觉还是惊喜!而等他真将自己的手伸出之后,才发现她一把薅住了赤芒的麻布衣领子,毫不费力地将他单手举在了半空中。 原来,他们被无视了,费斯想。 莫桑哆哆嗦嗦地拉着费斯,小声吐槽,“尼玛,这是女人嘛!” 那女人咆哮着:“赤芒佬儿,又胡说八道!魁隗不是你的儿子,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 赤芒像一只受了惊吓地小鸡儿一样,在半空中悬空着,紧闭着眼,但是嘴却依然很硬:“分明就是我的儿!” 那女人更生气了,猛烈地震动她的臂膀,让赤芒的整个身体在半空中飞旋,“魁隗的降生原本就是神的旨意!我是神龙绕身才有孕,我儿魁隗乃是神龙之子,是我有蟜氏的希望,你这等匹夫怎知天意?!你若再执迷不悔,胡说八道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呜呜……救、救命啊……”那个怂包完全失控地大叫。 费斯咧着嘴看着他们,心想,她不会发狠把自己的爷们儿丢出去吧,就算丢不了性命也会被摔个鼻青脸肿。 他心里有数了,这女人应该就是有蟜国的头领以及炎帝的母亲任姒了,所有,他不是见死不救,所有不敢轻易得罪了这位。她那双赤红色的眼睛简直都能喷火了,初到这有蟜国先结交了任姒的对头赤芒,确实是挺背的一件事儿,该怎么样让眼前的一切都峰回路转呢? 任姒突然将赤芒往胳肢窝里一夹,瞄向费斯和莫桑了,看得费斯心里直发毛,莫桑因为害怕掐得费斯的胳膊都紫了。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穿的如此怪异?!难道是赤芒从少典国带来的救兵?”话是这么说,那语气傲慢的不行,一副神鬼不惧的样子。 “不不不!当然不是!”莫桑吓得魂都快飞了,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任姒大人是吧?呵呵,您一定是威武的任姒大人吧?早就听说过您的威名啦……呵呵……我们是……是路过打酱油的,不小心遇上了这个傻子……我们就连这家伙叫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少典国啦……” 这三八脑瓜转得快,立马将一切推得一干二净,不过,鬼才相信呢! “对对对!”费斯连忙战战兢兢地为鬼话连篇的莫桑打圆场,不然怎么办呢吗,原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们……是半路遇上的!真是半路遇上的!这个人呢,好像有毛病耶,总喜欢痴心妄想,在我们未来国呢,管这种病叫‘痴心妄想症’!” “当真?”任姒瞪了费斯一眼。 “是真的,这种病还会传染……”费斯话还没说完,任姒便“哐哧”一声将赤芒丢在了地上。费斯暗喜,看来她并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那么就还有治。 “杀!”任姒凶狠地瞪着赤芒。 费斯连忙摇摇头,“任姒大人有所不知,即便杀了他,这恶疾也会传染!” 任姒的面容更加严肃了,“我们有蟜国又民众数千人,倘若都染上这样的持病,诋毁我儿魁隗,那可如何是好?”她看向费斯的目光可以变得柔软了,“这位小哥,在你们未来国,这样的痴病可有救?” “有救。”费斯十分响亮地回答,心说这下算是包住小名了。看她担忧的样子,他猜想这任姒并不想杀赤芒,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吧。 不管他们两人谁说了假话,关于鼎鼎大名的炎帝的身世问题,总应该慎之又慎,任姒不想杀赤芒,并不代表有蟜国的国人不想杀他,炎帝这样的非凡之人降生在有蟜国,有蟜氏势定将其奉若神明,这也是氏族品牌推销的一种形式吧,他们怎能轻易承认他身上有少典国一半的血脉呢?! 这短暂的思考,让费斯开始为赤芒的生命安全担心,而要保全赤芒,就必须治好这货的“痴心妄想症”。其实,这病不难治,只要想办法不让他再胡言乱语就好了。 任姒点了点头,“很好!你们现在就跟我回有蟜国,治不好赤芒的病,就别想活着出来了!” 莫桑冲费斯吐了吐舌头,还“哼”了一声,看来有点儿埋怨他的意思。费斯心里极为不爽,心说这个三八,要不是小爷我撑着,这任姒就此时此地劈了咱们,真是不识好歹! 任姒拿绳子捆了他们,像牲口一样驱赶着往有蟜国的方向走。 突然,迎面来了一个无敌丑男:“母亲,不要轻信这些外邦人的胡言乱语!杀了他们!统统杀了他们呀!” 第43章 身陷囹囵 炎帝不是一名普通男子,他也不应该是一名普通男子,但是,也不该生得如此离奇古怪吧。 他像他母亲任姒一样人高马大的,像他父亲赤芒一样奇丑无比。 是的,看到炎帝这幅尊容,费斯便可以确认他的确是这赤芒的儿子了——两只大而无神的眼睛,头上顶着两个向角一样的脓包,面呈土黄偏青的古怪颜色。是的,他能理解不是每一个英雄都玉树临风、貌似潘安这件事,但是,这般丑得堪称奇观的样貌简直令人触目惊心! “柱啊!”赤芒看着这个被费斯默认为炎帝的人顿时间就泪流满面了,是委屈,还是激动,说不好,但是他的哭相,以及摧枯拉朽的哭腔确实很具威力。 “魁隗……”任姒欲言又止,有些犯难地看着儿子。 魁隗转向他的母亲,仿佛十分不悦母亲对赤芒这模棱两可的态度。如果,任姒都作为自己男人的赤芒是嫌弃的话,那么魁隗对作为父亲的赤芒就是厌恶,厌恶里透着恨意。 其实,费斯也恨过老费的荒唐,但是那种狠多半是源自对他的不信任,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怨怒吧,但绝非这种恨不得对方去死的恨。 “呜呜呜……嗯……啊……”赤芒的哭声在魁隗的愤怒里更加高亢了。(.好看的小说) 魁隗上前一步,很粗鲁地用他铁簸箕一样的手掌捂住了赤芒的嘴巴和鼻子,那一触即发,一发便不可收拾的哭泣便被制止住了。可是,眼看着赤芒憋得上不来气儿,整张脸都慢慢地由红变青了,他依然很冷血地立在那儿,以一种骄傲而威武的姿态等待着赤芒窒息。 一旁的任姒则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逃避着眼前即将发生的惨剧。 “喂!喂!放手!你放手呀!他会死的!”莫桑不顾一切地跑上去扯魁隗的胳膊,而魁隗斜眼蔑视着她,却纹丝不动。 费斯看着这对父子,或许吧,魁隗就是知道这赤芒是他的生父他才一心想灭了他吧,赤芒的存在明显影响了他的鸿途,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要弑父!可是,任姒呢?她一开始便不想让赤芒死,而此时,她的逃避更加说明她的不忍和无可奈何。 “任姒大人,”费斯瑟瑟地拿开她捂着眼睛的手,要救赤芒看来就要从女人的不忍下手了,“你再逃避下去,他就死了!” “魁隗!放开他!”任姒怒吼一声,女人的情绪在一瞬间迸发了。(.好看的小说) 魁隗不自觉地松了手,看向任姒。而被魁隗搡到一边的赤芒连忙捋了捋自己的脖子,蜷到地上干咳了起来,他在这对母子对面是那么孱弱,那么可怜,但是又是那么不屈。 为了不使气氛太过尴尬,更为了不让魁隗伤到赤芒,费斯开始口若悬河地拍起他们母子的马屁来,“任姒大人,魁隗大人,众所周知你们是受神灵看顾的圣人,怎好和这等愚民一般见识呢?这个赤芒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轻,我知道你们有神灵看顾可能不会被沾染,但是,不得不防啊?” 任姒特别有眼色地向魁隗点了点头,“是啊,魁隗,咱们万不可因小失大!这个人说这赤芒患了重疾,所以胡言乱语,如果就这么杀了他,此疾便会扩散,为了有蟜国数众国民,吾儿不可鲁莽!” 魁隗斜着眼睛瞄着他的母亲,那样子很不屑,又很愤懑,这个三岁便知稼穑之事的圣人肯定不会相信这样的鬼话,但是,说这话的是他的母亲,同时也是有蟜国的头领,她是有意袒护这个人,他怎会不知道呢。 他开始很谨慎地看向费斯,一开始他就忽视了他了,但是这个胆大的奇怪的外邦人,竟然敢管他们的“家务事”,他有些气不过。 任姒稍显婉约地笑了笑,“儿子不用担心,这位小兄弟来自异邦,见识过这种癔症,他说有救,就不妨将他们统统带回去让他试试。” 魁隗不说话,在他母亲和父亲期待的目光下,转走便走。 “这孩子,怎么这样没教养?!”莫桑小声嘟囔了一声,就过去搀起了赤芒,“赤芒伯伯,这下你该放心了吧,你儿子同意让你活下来,并且让你住进有蟜国了!嘻嘻,你说,你怎么感谢我们……” 莫桑话音未落,只听“啪”地一声,任姒狠狠地掴了莫桑一掌,“再敢胡言乱语,决不轻饶!” 莫桑有些恼,有些怒,但是面对人高马大的任姒只能撅着嘴,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费斯能感觉到莫桑在看他,其实看他也没有用,现在大家都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再说了,这个凡事都不怎么走心的三八,就该吃点儿苦头儿,不然怎么长记性?所以,费斯特别不仗义地在心里暗自叫了一声“该!” 没走多久,他们一行人就来到了有蟜国。当然,任姒和魁隗并没有那么好客,带着费斯和莫桑好好参观一番,而是直接将他们连同那倒霉鬼赤芒一起投进了大牢,当然这里没有现代的监狱那么先进,只不过是一个木头栅栏的笼子。笼子口还放了两个虎背熊腰的哨兵把守着。 有道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费斯对目前的形势看的很明白,其实,自从弄明白了赤芒这倒霉鬼跟任姒魁隗的关系,他就没有妄想过他跟莫桑能成为他们的座上宾。 这些天,赤芒是没日没夜地哭天抹泪,莫桑则没日没夜地叫骂发飙,费斯则陷入了很深很深的思考。当然,倒不是在想怎么给倒霉鬼赤芒看病,而是思考怎么让那没心没肺的母子二人放了他们,怎么获得炎帝魁隗的赏识,当然,若是能成为他的心腹,就更好了! 突然想到女娲娘娘,她这些日子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而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莫桑,却那么鲜活地无处不在,少许的沮丧之外,更多的是习惯。爱一个人,就应该把她放到心里,爱一个人,就应该爱屋及乌。 费斯走到莫桑身边,扳着她的脑袋,让她靠着自己的肩上,坚定地说,“别怕,我会想办法让任姒和魁隗放了咱们。” 莫桑抬眸看了看他,安定下来,“真的?”她在他身上嗅到一些男子气概,这种雄性激素的气味儿让她心里那些小烦躁,小委屈,小情绪,全都化解了,这种感觉其实很美好。 第44章 摇身变成通灵的人 逃,并不是最高明的,当然,身陷囹圄之中,逃也绝非那么简单的事儿。 费斯最终决定跟炎帝魁隗过过招儿,不管怎样,就算比起眼睛也骗不了自己,困难就摆在面前不争取就永远跨不过去。 不管是斗智还是斗勇,费斯都心里没谱,把魁隗传得神乎其神的,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那么聪明,回想历史课本上对史前文明的介绍页就那么一小段,加上当时学习不用功,三皇五帝到底是怎么回事,费斯到现在没整明白。 “嗨,小哥儿……”费斯隔着木栅栏拍了拍那个守门的哨兵的肩膀,不尴不尬地笑着,“任姒大人,我要见任姒大人,就说这老家伙的癔症已经好了!” 那两个家伙斜着眼睛看了看费斯,满眼的不屑和不在乎。 “愣着干嘛!我说得是正事儿!你们耽误得起嘛!” 费斯拿出了壮着狗胆发了通火,不过好像管用了,门外的那两个家伙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终于打开了牢门,他们也不说话,一把薅住费斯和莫桑的衣领子,推推搡搡地就出去了。那赤芒一看要带走费斯和莫桑,紧步跟了上来。 莫桑挣扎着,“喂,干嘛!懂不懂怜香惜玉啊!带我去哪儿?” 拖着她的那个气焰嚣张的男人睖了她一眼,冷冰冰地说,“你们不是要找任姒大人嘛!” 莫桑跳着脚向费斯骂,“你神经病啊!没事儿见什么任姒,那母子俩都不是省油的灯,你活腻歪了,别拉上老娘我跟着你垫背行不行!” 费斯锁了下眉毛,故作镇定地说,“别急嘛,我们只是去跟任姒大人聊聊天,说不定聊着聊着就聊出感情来了,她放了我们都说不定呢!”反正他是打定了主意,尽量让莫桑放轻松。 “聊天?!”莫桑哼笑了一声,“聊你个头啊,就怕聊着聊着头都聊掉了!你又不是没见他们那凶神恶煞的样儿!” “咳!聊他们爱听的不就没事儿了?”费斯看了看身后的赤芒,心里想着这货是个麻烦,他一开口再跟任姒抢儿子,不但救不了这二货,就连他和莫桑的小命也会搭进去吧。就跟那两个哨兵说,“他、别让他跟着!我有话要单独跟任姒大人说。” “去去去,找任姒那刁妇说理去!”赤芒雄赳赳气昂昂地说。 费斯见那个傻大个儿也不拦住赤芒,知道要坏事儿,立马往后缩,“我不去了,不去了,改天再见任姒大人吧!” 费斯的行为令莫桑所不齿,“靠,你是三岁小孩嘛,想怎样就怎样!老娘早晚得被你给气死。” 费斯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这三八自称老娘了,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闭嘴啊,三八!” 大家推推搡搡,吵吵闹闹地,最后还是被那两个大汉送进了任姒的草棚子,任姒这会儿像一尊石像一样坐在草垫上发着呆,她的神色有些奇怪,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又像是被什么好事儿冲昏了头。她的身边还站着一脸无色的魁隗。 费斯大气儿不敢出,心里想着,她一定会问他赤芒的癔症治得怎么样了,真不知道怎么收场。而赤芒佬儿也收起了刚刚那撒泼的劲儿,到了自己的女人面前竟然没了本事儿。 出乎意料的是,任姒连睬都没有睬那眼泪鼻涕一大把的赤芒佬儿,而打了个手势,让那两个壮汉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拎了出去。 紧接着,他们母子审视的目光让费斯和莫桑坐立不安,屁都不敢放。但是,他们眼里的神色却没有那天那么凶恶了,包括那个酷酷的、不可一世的魁隗也只是一直抱手站在门口像门神一样,目光也柔软了很多。 任姒的嘴角悬起了一丝深不可测的微笑,笑得费斯心里直发毛。 任姒搓了搓手,特别不好意思地打量他们,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任姒大人不妨直说?”费斯故作庄重地说。 “这个……从何说起呢……”任姒继续犯难地搓着手,“昨夜,我儿子魁隗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也不知道为什么,任姒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说,“对,那只是一个梦……” 做梦?!费斯挑了下眉,又是神仙托梦啊,丫的,这些神仙就不会玩儿点新鲜的花样。 任姒大约是见费斯和莫桑都这般冷静,就愈加视他们为高人了,所以更加虔诚地向他们躬了下腰,“二位,二位乃旷世奇人,我们母子俩有眼无珠,之前多有得罪,万万不要怪罪呀!” 莫桑愣了愣,“好说,好说,不知者不怪嘛!”她倒是会顺坡下驴。费斯瞪了她一眼,她方消停一点,干笑着,“呵呵,你还没说是什么梦?” “此梦与二位有关,唯有二位可解,此梦事关我有蟜国的兴衰啊!”任姒郑重地投注过一记目光。 说的这么严重,费斯便更有感兴趣了,伸手拍了下她的披肩,真是罪过,居然让她另外一只咪咪也裸露了出来,他顿时被臊得面红耳赤,却假装不经意地说,“说、说来听听?” 而那任姒压根儿不知道什么是害臊,深沉地点了点头。 费斯偷瞄了一眼侧立一旁的魁隗,他的表情分外凝重,似乎因为他对他母亲的不敬、或者不屑有些生气吧,但是,却使劲儿憋着不发力,那张本来就难看的脸就更惨不忍睹了。 “二位不知,昨夜魁隗做梦,说有一人首蛇身的女子告诉他,要是想壮大我有蟜国,开千古大业,需向你们二位取经求援,因为你们是具备神旨和慧根的通灵的人,呵呵呵,你看,你们来我有蟜国数日,我们都是供吃供喝没有怠慢呀!” 哈哈!通灵的人!都将人锁到笼子里了,还说没有怠慢! 费斯眉头拧得很紧,其实他心里却开心得不行,是女娲不忍他受苦才托梦给魁隗的吧。 只是,怎么壮大他有蟜国这么宏观的一个课题,怎好一下便解决掉呢,再说了,炎帝魁隗这个人可不是好忽悠的! “既然你们认定了我们是可以通灵的人,我可就要说实话了?”就在费斯发呆的功夫,莫桑说话了。倘若费斯预先知道这三八说什么,他一定扑上去把她的嘴堵上,可是来不及了! “魁隗确实是赤芒的亲生儿子!” 这个死三八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费斯抬头时,正看到魁隗握着狗头一般大小的拳头,大跨步朝莫桑走过去了,心想,这下真的死定了! 第45章 有孽,便是有缘了 看到魁隗的拳头举起来的那一刻,费斯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莫桑这三八居然也不躲!费斯想自己该不该冲过去护住她呢?他可不想从此变残废啊!假如不去阻止他,那又算哪门子男子汉呢? 哎,这个纠结啊,在这一刻费斯突然觉得,在种种施暴行的案发现场,“按道理”、“应该会”出现很多见义勇为的英雄,因为在暴行面前大多心存善念的人们都会本能地去同情弱者,而至于出不出手,就是在一念之间的事儿,或者说,在于那个时刻围观者是不是足够冲动!冲动是魔鬼,但是冲动也可以成就英雄! 费斯还是不敢拦住魁隗,那是炎帝啊……就认怂吧。 不过,魁隗的拳头即将落下的那一刻,竟被突然闪现的一阵光波击中,悬在半空动不了了,观察魁隗的表情,也并无痛苦。但是,他很急躁,显然是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而他的母亲任姒也吓呆了,顿时面如土色,不敢轻举妄动。 魁隗跺着叫嚣着:“何人使诈?!到底是何人使诈?!我不会放过他!绝不!” 莫桑微微地一笑,继续冷静地说,“你应该听我把话说完,你是为少典国的赤芒的亲生之子这点没错,但是,又确为应运神龙福旨而来,所以必有大的作为,你若能心平气和听我一言,必助你光大有蟜国姜氏,马到成功!” 费斯惊讶地看着她,这调调……分明不是莫桑,是女娲娘娘又现身了! 他开始眼泪汪汪地定睛看着她,有些夸张了?那是你没试过爱上一个明知道不能爱的女神那份卑微的小伤感,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思恋,都不能为自己所把控,甚至没有未来,不敢有憧憬,但是爱就是爱,念就是念,躲不掉,避不开。 “你终于又回来了……”费斯说了一句让魁隗和任姒不能理解的话。 女娲却对费斯浅浅地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但她从来都不会他的爱慕之情领情。 “放了我儿子!”任姒嘶吼着,“随便你们怎么说,我们便怎么信就是了!” 这应该是身为威风凛凛的女头领从未彰显过的紧张和担忧吧?这是一个寻常的母亲,但这份温情在这个时代似乎又不是那么司空见惯,这里每个母亲并不是只跟同一个男人生孩子,每一个母亲都会同时拥有很多孩子,她们生育的子女通常也不会是和某男人的爱情结晶,所以,子女于她们通常如小猫小狗一样,可对于任姒,魁隗却是她的一切,比她的命都重要。 “既然要对他委以重任,放开他吧!”费斯对女娲说。 女娲念了一句什么,魁隗的魔咒便解开了。 这会儿,魁隗安分了很多,他打量费斯和女娲,“哼!我知道,你们不过就是寻常之人,不然也不会被我和母亲捉来关进水牢里了。分明是神明有意救你们,才托梦给我,刚才的事,也是神明调教我,是不是?!” 费斯皱起了眉头,不愧是炎帝,看得明明白白的,但是该怎么回答他呢。 女娲笑道,“你日后自会知晓。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一路向西,你当遇上你该遇之人,成就你该为之事了!” 魁隗点了点头,“然,我母亲需你们照料!” 费斯连忙说,“没问题,没问题,你放心去就是了!” 心里却说,这任姒壮得像头牛一样,又是有蟜国的当家,还用得着别人照顾,这小子是故意留住他们见识见识他成事之后的丰功伟绩,还是怕他们到处乱说而坏了他的事儿?不管怎么样,他心里也不想离开,好容易安顿下来又不被敌视了,还不歇歇脚! 魁隗单枪匹马地走了,去成就他统领天下的千古大业去了。 而费斯并不能确定他走的时候就已经胸怀天下了,还是为了有蟜国而不得不去远方揭秘神旨的意向。 魁隗走的那天,赤芒哭得跟个孩子似的,而魁隗也没再向他表露什么鄙夷、厌恶、或者憎恨的目光,当然,他也没有将赤芒这个爱哭鬼尊为父亲,与其难舍难分。任姒表现得很淡定,不过在魁隗之后,任姒的脸上出现第一道皱纹,有了第一根白发。可怜天下父母心! 费斯悄悄地问过女娲,魁隗什么时候能回来。 女娲只说,“有孽,便是有缘了”。 费斯再追问,“什么意思?” 女娲便什么也不说了。接着,女娲便又成了莫桑。 女娲转眼之间便“走”了,而莫桑这个三八转眼便“回来”了。费斯只能冷静地接受这件事,别无他法。不过,他受不了莫桑像个傻蛋一样逢人就问“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是不能跟她聊女娲再次现身的事儿,就是实在无可忍受同一张脸瞬间就变“心”的这种凌乱。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她又回来了是吧?”莫桑似乎很生气,“有什么嘛!来就来嘛!不行你就让她杀了我,我这具身体就永远归她了!”简直是屁话,女神能干这么缺德的事儿吗?再说了,他费斯也不可能这么没良心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胡说什么呢?!”费斯怒声道,“咱俩都得好好活着,还回去呢!” “嘿嘿!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她嬉笑起来,那样子很欠揍,“你说,你怎么不跟着魁隗去呢?!哎,不知道错过多少精彩的大事儿呢!” 也是,怎么就没跟他去呢?问题是,当时女娲也没让他跟着去呢!人家魁隗也说,让他们留下来照顾他的母亲任姒。 “你有完没完?怎么这么烦呐!” 莫桑顿时跳起来,“你神经病吧?吼什么嚷什么?不知道怎么跟长辈说是吧?老费怎么生了你这么一样没教养的儿子!” “长辈?狗屁长辈!”费斯冷笑地看着她的脸,在这个诡秘的世界,触及遥远的另外一个世界里荒唐的关系,就更加凌乱了,这种感觉一点儿也不好。 “嗳,我说,你是不是越陷越深了?!”莫桑仔仔细细地打量我,看得费斯心里发毛。 “什么……” “什么什么?!我是说你和女娲。你就是对她再倾心,也不能趁我不在乱来知道吗?虽然,灵魂是她的,但肉体可是我莫桑的……”莫桑把脸涨的通红。 “三八!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费斯听懂了,脸也跟着臊热起来。 “我没胡说八道,我和海城,还有老费,从来没那事儿!”莫桑认真地说,“不管怎么样,我要是不在,你得负责看紧了,不能让女娲给我丢了清白。” 这三八还是处女?!费斯听懂了,有些意外,有些惊喜,莫名的。 第46章 作乱的小人 在魁隗走后的第四十三个月,有蟜国发生了一场巨大的瘟疫。顿时间,横尸遍野,哭声动天。 因为女娲娘娘没再出现,费斯和莫桑并不像有蟜国的民众预想的那样,大发神力,或者得到某种神的启示而教化他们平安地度过这场天灾,当然,同样使大家失望的还有他们的头领任姒。 任姒不再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叱咤风云的女英雄了,在一日之间满头悲白发,整个人也如气球撒了气儿一样瘪了下去,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干巴老太太。这会儿若是和赤芒站到一起,倒也般配了。 无可厚非,这种外在环境以及自身体型的剧变,让任姒彻底悲观起来,她不再相信神力,更不能再自尊自恋了,而是一种彻头彻尾地自暴自弃和万念俱灰而消极等待着,只等待着她的儿子魁隗能早一点儿回来。 那样子真是挺可怜的! 费斯挺懊恼一件事儿的,就是上大学那会儿没有学医,而是学了在这个时代分明没有半点益处的动画。但是,这种懊恼,并不意味着他要自责,更不会自觉有什么错而被治罪。所有,那天,当一帮年轻力壮的半大小伙子闯进费斯的居所的时候,他竟那么的无辜和意外。 那帮人把费斯带着石头台上,他才第一次知道在有蟜国竟有这么一块广阔的、类似广场一样的地界。他们七手八脚地把他绑到了一个木桩上,下面堆满了柴火,而旁边同样捆绑着挣扎着的莫桑。那阵势,一目了然,这帮人是要将他们处以火刑啊! 费斯脑子有些懵,不是,凭什么?!这些野蛮而粗鲁的壮汉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喂,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别怪姑奶奶我对你们不客气哦!……你们这些缺爹的!呜呜呜……”莫桑边哭边骂。 “我要见任姒!我要见你们的任姒大人!”费斯竭斯底里地喊叫着。 “哼!你们这两个装神弄鬼的坏人!都把我们有蟜国害成这等模样了,还要见我们任姒大人!呸!她都被你们害惨了!”一个围观的女人怒视着我,啐道。 费斯终于明白了,这帮愚民是将有蟜国的所有变故都归咎于他和莫桑这两个外来客身上了,也是,这是一条最简洁最直观的解析途径,让他们心安理得吧!可是,这么一来,他们冤不冤呐! “女娲……”费斯默默地在心里呼唤着她的名字,他相信,女娲是不会让他们就这样死去的,别的不说,她和莫桑使用的是同一躯体啊,“女娲,你再不现身,咱们仨可就全都玩儿完了!” 莫桑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用手左右开工推着自己的头,“我们不能死,不会死!你快醒醒,快醒醒啊……你只要醒了,救了我们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就算死,也得有个像样儿的死法儿啊,我可不想变成烤乳猪,呜呜呜……” 莫桑的自残行径看起来十分诡异,四周的人,都诧异地看着行刑架上的她。(.) 这时候,终于有一个人忍无可忍了,那是以前任姒身边的心腹,费斯记得好像叫什么骊的大汉,“哼!不知这两个孽障又使何花招,万万不可中了他们的诡计!速速行刑!” 费斯看出来了,这个家伙是要趁任姒无心理政,魁隗不在,而伺机夺权吧!这种作乱的小人,敢和炎帝斗,活腻歪了吧!可现在怎么办,活活烧死的感觉一定巨痛苦,要是之前有一点征兆知道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的话,他一定事前就撞死在石头上一了百了了,最起码痛快! 看着那个叫什么骊的,阴着脸举着火把走过来的时候,费斯不禁尿了,感觉热乎乎的液体顺着裤管儿淌了下来,他居然没有觉得羞愧,甚至还希望,这一泡尿能大到足以浇灭他即将点燃的熊熊烈火才好。 那个什么骊好像发现费斯尿了,似乎有些意外,举着火把凑过来,他没有点燃费斯和面膜桑脚下堆积的干柴,却趴到费斯的裆下闻了闻,这下,费斯才真正感觉的害羞!不!是耻辱! 费斯抬脚踢他,朝他裆下的子孙根根上踢,边踢边骂,“操你妈,你个变态!你他妈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那个什么骊并没有发火,可是按住费斯的腿,顺势解我的皮带,那意思好像要脱了他的裤子,再放火烧我。这还了得?!死得惨烈可以忍,但是死得难堪,就是做鬼也抬不起头来啊! “别,别……别动手动脚的!”费斯连忙去捉他的手,不由得紧张起来,于是方寸大乱,“喂!小子,你干嘛!士可杀不可辱!让我脱裤子,想都别想啊!就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那老小子抬眼看费斯的时候,竟是一种很古怪的神情,不是怒,不是笑,也不是悲,反正是一种完全捉摸不透也模仿不来的颜色,就好像费斯裤裆和裤管儿里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或者发生了什么令人讶异的事情一样,让围观的人分别紧张和讶异起来。 莫桑那个三八开始大笑,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真是见鬼! “哈哈哈,真是个倒霉孩子!穿越就穿越了,竟到这么个鬼地方,这会儿死吧,还非得脱裤子,真是作孽哟,半点尊严都不给留呢!哈哈哈……” 费斯没怨恨莫桑,他相信她不是故意取消他,她这样说,这样做,完全是因为想多争取一点时间。 而那些围观的民众,竟也被她的笑声给感染了,跟着大笑起来,费斯不知道,这件事真就这么好笑吗?!不过,这荒唐的笑声要是真能让他们逃过一劫,即便是扒了他的裤子,他今天也认了。 有时候,有一个小孩,有着黑亮的眼睛,扎着小辫儿的、非常可爱的小男孩,很稚嫩地喊了一声,“枝骊,到底什么时候行刑?!我都困了!”说着,还打了一个憨态可掬的呵欠。 然后,几乎所有的民众都激动地举起手来,吆喝起来: “行刑!”“行刑!”“行刑!”…… 敢情,这些人这么迫不及待地等着他们死呢,费斯不知道莫桑那三八的心情如何,反正在这一刻,他的心除了悲伤,还是悲凉的,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让这些人这么想制他们于死地,还是,这帮愚民单纯地把这件事儿当成百年不遇的一景来观赏呢? 那个枝骊果然受到莫大的鼓舞,说实话,要是换位思考一下的话,也会像他一样享受这样的时刻,毕竟,因为今天的局面,大家已经将他推上了领导者的位置上,他怎能不兴奋?怎能不威武?怎能不为此而癫狂呢?! 费斯和莫桑即便对他没有威胁,他们的死,也将成为必然。 “住手!” 一道熟悉而独具穿透力的声音,是魁隗!恍然将整个沸腾的场面凝固住了。 费斯眼泪巴巴地看着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像神明一样敬仰他了。莫桑也是,她看魁隗的时候简直有些花痴了,而遭到了魁隗身旁一个美丽女子的敌视,而他们的身后,竟跟着很多很多着装怪异的人,他们人人手持竹棍,若不是装束不符。 “魁隗!”“魁隗!”“魁隗!”…… 这群人再一次沸腾了,他们向着他们的领袖振臂高呼。 第47章 炎帝 魁隗很帅气地吹了声口哨,身后边有人爬上行刑台把费斯和莫桑解救了下来。[.超多好看小说] 之前大家是因为任姒重病,群龙无首才听信于枝骊,那都是权宜之计,现在魁隗回来了,还一下子带回了这么多人,全都有一种至于死地而后生的痛快感,当然,最欣喜、最感动的当属费斯和莫桑这两个真正从虎口脱险的了。 费斯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枝骊,心里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了,但想到还有比惩治这个小人更重要的事情,就拉着莫桑,紧跟着魁隗他们去了任姒的帐篷。 魁隗见到了他奄奄一息的母亲任姒,整个人都傻掉了。别说魁隗了,就是费斯和莫桑见到此时的任姒都心痛不已。她的皮肉松了,眼眶凹了,就连紧实的胸部都下垂了,那曾经是多么康健、骄傲和雄壮的女人啊,这会儿的病弱、无力和消瘦,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这时,草棚外面传来了赤芒那抑扬顿挫的嚎哭声,将整个气氛显得更加悲凉了。但是,那母子俩好像有意将赤芒的痛哭声屏蔽了。 任姒眼泪汪汪地望着魁隗和他带回来的美丽姑娘,她只是艰难地啜泣,并没有力气说不出话来。 魁隗像个孩子一样抱着他母亲的手,“母亲,你一定想知道儿子出去这一趟的经历吧?” 任姒也只眼巴巴地看着他,她真的很可怜,仿佛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节来。(.无弹窗广告) 魁隗怜爱地捋了捋任姒稻草一样的头发,眼里很多地不忍,“母亲你别激动,听儿子慢慢跟你说,话说当日,我按照莫桑和费斯二位高人指点,一路向南行进,开始并不知要去向何处,越走越是困惑,几乎都要放弃无功而返的时候,却直入到了赤水国境内……” “赤水国?”费斯挑眉看着他,当年红军四渡赤水,不知道说的是不是一个地儿。 只见魁隗旁边亭亭而立的女人点了点头,“正是赤水国。不过从今往后,赤水全部都听魁隗一人调遣。” 任姒的眼睛终于活络一些了,露出一抹惊喜。 “母亲,她是儿子的妻子听訞(yao),”魁隗含情脉脉地望了对面的女子一眼,接着说,“这听訞本是赤水氏的女首领,与儿一见倾心,便自愿委身婚嫁于儿,不但如此,还将赤水氏大酋长的位置拱手相让!我变带着他们回来了,从今往后,恐怕四方再也没有什么部落可以跟我有蟜国相匹敌了!” 费斯不得不重新打量魁隗带回来的女子,要知道,他当初能对魁隗这个丑八怪另眼相看,是因为知道他就是有蟜国任姒与少典国男子所生,就猜到他是今后的炎帝了! 这个姑娘可完全不一样,她不是从未来穿越而来,也不可能会预知未来,那么,她是相骏马的伯乐,还是单纯地因为爱情?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的原因,费斯都对这姑娘佩服得五体投地,慧眼识英雄不容易,相爱也没有那么简单,毕竟魁隗实在是丑得一塌糊涂! 任姒感激地望了那个听訞一眼,不住地含泪点头,看来她这个老人家对这个儿媳妇儿是相当满意。(.好看的小说) “分明就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莫桑在一旁小声地嘟囔着,而全然不顾魁隗投来的不友善的目光。 魁隗没跟莫桑这个三八计较,却没想到听訞一掌掴到莫桑的左脸上,原来这美女是左撇子。 莫桑干瞪着眼,被打的有些懵。 “贱婢!你懂些什么!我夫君魁隗,是天之骄子,自有其不凡之天命,你居然把他比作牛粪!” “我……”莫桑愣了愣,“我不是想夸你是鲜花吗?”这三八最善狡辩。 “我听訞甘愿将大酋长的位置让给我的夫君,就没有鲜花绿叶之分!他无愧于我赤水氏,一年时光,魁隗便身先士卒率领赤水氏部落族众,沿大江而东征,先后已经征服了大小数十个部落,使我赤水部势力大增!” 时势造英雄,费斯能感觉到任姒脸上的那份荣耀,是的,这个丑八怪是炎帝么,怎能不具备满腔的热血,有一番大作为呢?可是,这又意味着什么?!从此,这个祥和而平静的世界,势必也会因为这一伟人的称雄建业,而陷入群雄争霸的、用鲜血染红的历史当中去了,这是一种宿命,也是一种避无可避的社会生衍趋势吧! “嗳,听訞,算了!”魁隗向他的女人摆了一下手,算是给足了费斯和莫桑面子了。 这是在费斯意料之外的,想来这魁隗自出关之后,不但势力大增,心智也跟着成熟了不少,已经不是那么固执己见和没有礼貌了。即便这份礼貌并不是出于他的真心,但知道小不忍而乱大谋,必定有王者的气度了。 “呵呵!没事儿,误会误会,是莫桑无礼在先的!”费斯装着特有雅量的样子,连连笑道,他眼睛的余光感觉到莫桑即将恼羞成怒,及时地向她使了个颜色,让她先安静下来了,“你们巍然于群雄成为一方霸主,何必跟这么一个小女子计较呢?” 魁隗拍了拍听訞的肩膀,以示安抚,“来,还是先看看母亲大人吧!”魁隗的眼睛里又是一阵辛酸。 听訞脸蛋儿一红,羞怯怯地叫了声“母亲”。 “母亲,如论如何儿子都会想办法治好您的病,还有,我跟听訞商量,将赤水有蟜两国合二为一,后攻克少典,以火德王天下,将我生父的‘赤’字改为‘炎’字,始称‘炎帝’,母亲觉得如何?” 费斯和莫桑面面相觑,他竟然认下了赤芒佬儿为生父! 魁隗看了看他们,“怎么,两位有意见?” “没,没有!”“这主意真是太好了,呵呵呵!” 从此以后,炎帝强留费斯和莫桑为他的大法师,应该算是很高的荣誉了吧! 千万别问他们会什么,说实在的,除了不吃不喝不会被饿死之外,他们全无技艺。但是,炎帝却十分肯定他们就是他的贵人,也是,期间他的新政权不断征战,很快控制了长江、黄河两大流域,成为中国远古早期文明的一个最大的政治集团。 这是使命也好,是上天注定的天命也罢,或者被费斯和莫桑这样的后来人看成的无非厚非的历史发展趋势吧,他们无从阻挡,也无法更改,但是,费斯就是受不了这样的千古人物生得如此这般丑陋! 有时候费斯觉得魁隗即便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自卑的,这种自卑表现在他的特立独行,也在乎于他的执着和勤政吧,但是,若是要洗脱这种自卑,特别是这样一个丑陋不堪的人要洗脱自卑,真正完成由人到神的蜕变,总是会得意于某件特别的事儿,或是,某一种特别的宝贝吧,而大荒神器赭鞭,便为炎帝魁隗提供了这种契机。 第48章 女丈夫 作为被赶鸭子上架的大法师,费斯和莫桑对于有蟜国前首领任姒的病以及这场在有蟜国境内不断蔓延的可怕瘟疫多少都有些责任。(.无弹窗广告) 费斯总觉得,被堂而皇之地架在这么一个位置上,怎么都应该显点儿山漏点儿水才行,有句话叫“群众的眼睛是雪亮”,不单单是虚荣心作祟,他真怕哪一天被这些人从高位上揪下来,那恐怕不单是颜面尽失、扫地出门那么简单了,说不定又得被这群愚民架在高架上当乳猪烤了。 这些人从来都是翻脸比翻书快。当然,不是说他们不宽容不厚道,而是这些蛮荒时代的人确实很难理解和容忍文明社会里圆滑世故、江湖小把戏的品性和现象,他们的世界观和是非观往往分为极朴素极决断的两个极端,非善即恶,不,更准确地说,是于自己或本部落有利的,和于自己或本部落无利的两个极端。 为长久计,为民生计,费斯不得不逼着自己,成为对有蟜国有益处和有成就的人。 这天,费斯去任姒的大帐里探访,之所以不让莫桑跟着,主要是怕她嘴贱容易坏事儿。 费斯进草棚的时候,魁隗和听訞,以及赤芒都围在任姒的草垫旁边,看得出任姒的体质仍旧很弱,却很舒心,因为她眼睛是灵活而有光芒的,她对生命是充满希望的。 感受着她艰难而虚弱的呼吸,看着她枯涸的嘴唇,蠕动的咽喉,费斯才真觉得生命成为一种负累的时候,活,需要足够大的勇气。他其实比任何时候都敬佩任姒,所谓的女中丈夫,就应该像她这样,在健康的时候能叱咤风云,有担当,在奄奄一息的时候也能坚毅刚强,不放弃! 魁隗见费斯进来了,擦了下红肿的眼睛,哽咽着说,“费斯法师,你们未来国对我们母亲这病可有救?”他越来越把费斯放在眼里了,不那么空目一切,分明就是当初那个男孩长成男人了。 费斯挠了挠头,其实他真不知道搁到二十一世纪任姒有没有救,他又不是学医的,但是,魁隗你他妈的就是神农氏啊,神农尝百草开上古医药先河,不赶紧去想办法,还来问他这个门外汉! “炎帝,任姒大人的病,恐怕只有您能救得!”费斯讲这话十分惭愧,几乎不敢与魁隗对视。 “此话当真!若能救母亲,魁隗愿折寿十年!”魁隗激动地说。 费斯更加心虚起来,根据他对这愣头青的了解,备不住会干出什么傻事来,而他这个大法师,毕竟不是神,也不是先知,只是个学文不深的未来人而已。(.无弹窗广告) 魁隗见费斯沉默下来,只当他犯难了不肯说,“是不是只有我死,我母亲才可以活命?” 费斯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赤芒“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魁隗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也是,都说龙生龙凤生凤,魁隗怎么会是赤芒佬儿的儿子呢,这完全不合理啊!不过,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比如费斯自己,老费再怎么不靠谱也是他亲爹,也备不住他时不时地想念他! “你别胡思乱想了,根本就不是!”费斯笑笑地跟魁隗说,又拍了拍赤芒的肩膀,“你放心,炎帝以火德王,怎么能轻易折寿呢!不如,大家出去走走看看,说不定就能发现救治任姒大人的草药了。” 费斯分明就是虚晃一枪,魁隗信以为真了。 魁隗很深沉地点了点头,“大法师高见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一定会有办法的,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他转头向他的妻子听訞,“听訞,明日我便带一只精锐,云游四方,访四方高人,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定能有办法医好我母亲的病!而我外出期间,国中诸事,均要托付于你了!” 从费斯进入帐篷,听訞就一直沉默着,他都快忽略了这个美人的存在了。听到魁隗喊她的名字,费斯才发现这女人对他的完全的不友好和信任。 “我愿为夫君做任何事,但前提是做这些要有意义,这么一个黄口小儿随便一说,炎帝就出去云游四方了,岂不是笑话!再说了,炎帝这么快就忘了枝骊那小佬儿犯上作乱的事情了,你就不担心这费斯莫桑两位法师心怀不轨吗?” 这个女人!费斯恨恨地看着听訞,肺都快气炸了,“你……不要血口喷人吧!” 听訞根本就是无视费斯的愤怒,悠然地说,“民众乃国之根本,数日来,为阔大我有蟜国疆域,征伐不断,少年精壮死伤无数,加之瘟疫蔓延,众民正食不果腹,作为一邦一国之主,炎帝怎能弃之不顾?当下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就母亲大人的顽疾,而是怎样消除这场可怕的瘟疫!” 听着这女人头头是道,费斯顿时又不那么气了,她不像任姒那么伟岸,但是她胸襟开阔,又慧眼识珠,当她钟情于一个男人的时候,并不意味着她丧失自己的主见和判断力。或者,作为男人,有时候太有主见的女人并不可爱,所以,他很是担心地望向魁隗。 魁隗的脸色并不好看,他默然地围了任姒的草垫度着步子。 这沉默让费斯动容和感动,他知道魁隗心里不好受,他的母亲,不同于一般的母亲啊,他与母亲的感情,也远远超脱于一般的母子之情。这个奄奄一息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儿子创造了一个神话,作为她的儿子,在她油尽灯枯的时刻,还有什么比保全她的生命更重要呢! 听訞的话,魁隗显然是听进去了,并让他陷入了两难,这不单是一个男子在母亲与妻子之间的选择,也是在大义与小义之间的抉择! “呃……”任姒突然发出了艰难的声音。 大家不约而同地低头望向她的时候,她的脸上几乎就青筋暴烈了,她几乎用尽所有的力量,摸索着、战栗着抬起自己的胳膊,而后,伸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魁隗我的儿,……有听訞陪着你,为娘放心了!”这是任姒在回光返照之际留下的遗言。 谁有没有勇气去制止这个女丈夫最后的选择。这是一个伟大的母亲走到生命的最后,能为儿子做的一个选择,谁也没有理由阻止她。 那一刻,费斯哭了,他追悔莫及; 那一刻,听訞的眼睛湿了,她默默地跪拜在任姒的遗体前; 那一刻,爱哭的赤芒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是笃定地看着他的爱人; 那一刻,魁隗头上的青筋暴跳,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仿佛稍微一碰就会肝脑涂地。 第49章 一场及时的谷雨 任姒的葬礼办得很隆重,她下葬的时候头向西。[] 费斯不知道有什么说道儿没有,这样庄重肃穆的场合也没好意思多问,另外,见给她陪葬的是些骨器,石器,以及兽皮之类的物件儿,值不值钱的都是子媳族人的一片心意。 不得不佩服任姒这位女中豪杰,死得这么豪迈。不过她自己也算是解脱了,那种艰难的活法任谁看着都不忍。 混在送丧的队伍里,费斯一抽一抽地啜泣很惹眼,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没有哭,就连最爱鬼哭狼嚎的赤芒也只是一脸的庄重和悲痛而不声,可能是怕眼泪太晦气而惊扰了任姒尚未走远的亡灵吧,又或者,这些人潜意识里对于死亡这件事儿都看淡了,没有人是不死的! 费斯隐忍不住的抽泣声在一定程度上感染了莫桑,也时不时地在他的身旁发出呜呜地声音。也是,憋着哭比憋着尿还难受。 “你瞎哭个什么劲!”费斯睖了莫桑一眼,他就不信这三八这么富有同情心,更不信她对任姒有感情。 “你哭个什么劲!”莫桑反问他,分明就是五十步笑百步。 “谁哭了!”费斯死撑着不想承认。 莫桑也并不计较他在狡辩,“我哭,是因为想我爸我妈了,我都失踪这么久了,他们一定都以为我死了,我可是他们的心肝宝贝,他们得多难过!” 原来是触景生情了,破天荒地,费斯极其温柔地从后面抱住她的腰,“我们一定会回去!到时候好好孝顺他们吧!”他要给她信心,也要给自己信心。(.无弹窗广告) 费斯站在送葬的队伍里幽幽地看着自己的脚尖,等待着那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掩埋了任姒的遗体,他的思绪不自觉地追上了她对现世的想念。他失踪也一定急坏了老费吧,如果真能回去,他再也不跟老费找别扭了,也不跟他对着干了,就算老费再离谱再荒唐,虎毒不食子,其实想想从前,老费这些年还是挺疼他的,又当爹又当妈地把他拉扯大,有过那么些女人却从来都不把她们娶进门,大约也是顾忌他的感受吧。 “怎么?想老费了?”莫桑用胳膊肘蹭了蹭他。 见费斯没言语,向他笑了笑,“别怪老费,他特别在意你,真的!”莫桑瑟瑟地笑笑,“当时我一门心思上赶着嫁给他,色诱了他好几回,他都没上钩呢,我猜他跟那些姑娘也一样,没真的谈恋爱,老费要面子嘛,有美女傍着他觉得在朋友面前不跌份儿。” 费斯扭头看着莫桑,眉头越锁越紧,她这样子像是有感而发,所以她说的话可以当真了,老费勾搭漂亮姑娘不是为了满足他的兽欲,像他的名牌衣服,名牌跑车一样,就为了装门面,他这个爹是得多么缺心眼儿啊! 莫桑看了看他这不可名状的表情,有些心虚,“我是色诱他来着,但是我可没有想要勒索他,哪个女人不爱慕虚荣,我良心没那么坏,他要是娶我、养我,我就肯嫁!” “少臭美了,三八!”费斯啐了他一声。 不知道怎么地,费斯的心情有些转好了,伸着脖子看了看任姒的坟冢,心里说,再见了,任姒大妈,你也算死得其所了,你儿子魁隗不会让你失望的! 当黄土没过任姒的脸的时候,天边飞来了一只通体红色、拖着长长尾巴的鸟,绕着任姒的坟冢在大家头上翩翩起舞,很悲伤的舞蹈,或者,因为人们和环境的悲伤才显得什么都悲伤,境由心生嘛。 费斯仰着头观望着那只鸟的舞姿,其实穿越到远古,他不认识的物种多了去了,可就是觉得这鸟不太一般。 “哇噻,这鸟好漂亮啊!”莫桑拍着手说。 费斯险恶地白了莫桑一眼,这三八天真无邪地样子很白痴,这么欢欣鼓舞,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任姒的葬礼啊! 那只奇怪地鸟突然在魁隗面前停了下来,“魁隗,我是特来助你的!” 这鸟竟然能说人话,但是除了费斯和莫桑之外,似乎没有谁对此感到惊奇。也是,这帮人既然能相信是魁隗是神龙之子,鸟开口讲话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魁隗“噗通”一声匍匐在地,“仙人!”他拘谨得竟不敢抬头了。 “魁隗,你本是带着神旨降生的祥瑞之人,你必救苍生于水火,现在我便将这株九穗禾苗赐给你的臣民!”这只鸟一转头,便有一株金光闪闪的九穗悬浮在它的旁边了,“九穗落地生根,成长为‘嘉谷’,可解你们有蟜国的燃眉之急,这也是本尊授人以渔而非鱼的本意。” “什么鱼啊,鱼的,不是给他们谷子吗?要那这谷子喂鱼……真是只怪鸟!”莫桑低声说。 费斯横了她一眼,“笨蛋!它的意思是,别把谷子全吃了,要留下来做种子!” “噢——那干嘛不直说啊,一只鸟嘛,也装得这么有文化,说话都这么费劲!没意思没意思!”莫桑聒噪地叫道。 魁隗带着他的臣民连连叩头,“多谢仙人!魁隗明白了!” 红鸟颔首而笑,随即衔住那株九穗盘旋于高空,在空中轻歌曼舞,随着它越来越舒展的舞姿,谷粒像细雨一般洒向大地,“沙沙沙沙”金黄如丝般的谷雨奏着美妙的节奏。那些谷粒落地生根,发芽,葱葱而拔高,沉甸甸地结穗,都是眨眼间的事儿。又听“啪啪”两道红色的闪电,最后将九穗梗甩击在西北大山上,西北大山上便有一条赤色长龙一般的印迹。 紧接着那红鸟就朝着天边飞去了。 “仙人……”魁隗崇敬地望着红鸟的去向,“我懂了,仙人!你是让我去西北大山吧!” 众人皆惊。尤其是听訞。 “你说什么?你要上那西北大山?所谓何事?我……”听訞顿了顿没有说下去,而是拿起魁隗的手,摸向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这时候费斯才发现,听訞已经有孕了。 魁隗特别豪放地一笑,“哈哈哈哈……我有蟜国今日得道,有仙人相助,夫人又为国添丁,此为吉兆,我必向西北一睹神龙之韵,可有人愿意与我同去?” 也是,都说这魁隗是神龙之子,西北大山上分明烙下了龙的印记了,他怎么可能不去一探究竟呢! “炎帝尊驾,我愿意跟一同踏上西北大山!”费斯也没想到自己是第一个报名的。 而后,便有无数声音响起,“我愿同往!”“我愿同往!”……他们是备受鼓舞的,因为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印证了一件事,魁隗是他们这一群寻常人当中的神话,他若不是神,便是受神拣选的圣人了! 第50章 赭鞭神器 一旦解决了有蟜国吃饭的问题,炎帝魁隗总算可以安心上路了。又或者,任何事物都不能阻挡这个男人征服世界的雄心,因成为准妈妈而变得愈发小女人的听訞最终没能留住她的丈夫,她眼角的忧伤和依恋让她变得更加迷人了。 她转身看了看费斯和莫桑,很虔诚地捂着胸口失了礼,“两位法师,听訞就把炎帝交给你们二位了!” 费斯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远处的西北大山,不是吧,攀岩啊!这、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不小心就把小命儿交代了。 费斯的迟疑引起了听訞的不满,她的目光变得锋利了,“炎帝要是有半点差池,听訞母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女人就不是讲理的动物,费斯苦涩地咧了咧嘴,笑得哭都难看,“夫人你就放心吧,我和莫桑一定拼死效忠炎帝保护炎帝的。”决心么,无论忠诚还是奸佞,无论谋士还是愚夫,都是可以表决的,动动嘴皮子嘛! 听訞点了点头,有望了一眼莫桑,眼神里有一些女人才有的妒意,粗心的男人捕捉不到,作为女人一下子就感触到了,莫桑连忙把两只手举得高高的,“夫人放心,我不是炎帝的菜,当然炎帝也不是我的菜,我保证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魁隗愣头愣脑地,不知所云,只威风凛凛地向大家道了一声,“出发!” 他的每一个毛孔都意气奋发着,每一根神经都慷慨激昂着,他的眼睛里全是焰火,足以照亮蒙昧和阴霾的焰火,他笃信前路的光明,而他的精神感召着随行的部下,费斯和莫桑除外。(.好看的小说) 不管是体力耐力,还是野外生存的技艺,费斯和莫桑都不能这些远古人同日而语。再加上山路崎岖,没多久,便被魁隗他们越拉越远。魁隗回头看了看他们,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向身边的连个部下打了声招呼。 那两个家伙便返回来,非别扛起了费斯和莫桑。是像扛麻布袋一样的扛,不是背!要知道这样的架势让费斯的自尊心很受挫,好歹也是有蟜国的大法师啊,太不雅观了。可要是挣扎的话,岂不更丢脸?算了,就听任他们摆布吧。 那是他们一群人整整走了七七四十九天,跨越了一峰又一峰之后,才看清楚、看明白的,西北大山上的红色图案并非是红色的巨龙,而是一条红色的鞭子,除了颜色有些奇怪以外,就跟费斯以前看过的牧羊鞭没什么分区,简直惟妙惟肖。 费斯明显察觉出魁隗有些失落,人家向往了一路的神龙就这么幻灭了,那种不能言说的灰心意冷指定很难受,但他也只能从心里还是挺同情他,嘴上什么都没说,谁愿意没事找事! 然而,在大家费劲把力地即将登上西北大山的时候,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拂面而来,这山,果然与众不同啊。 费斯都激动坏了,心想这座山的山顶上一定是一个人间仙境,就像很多玄幻电视剧和电影中演的那样,轻雾缭绕,琼浆玉液,仙果累累,还有袅袅婷婷的仙女花仙……女娲都见过了,发现这些一点儿都不稀奇。 “你不觉得这香味儿有些古怪吗?我觉得妖气很重!” 正在费斯万分陶醉,尽情呼吸的时候,莫桑突然在他耳边说。 这个三八总是会在别人最美、最仙、最忘地幻想美事儿的时候泼一盆冷水下来,所以,用“泼妇”一词形容她,也实至名归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费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凶什么凶?!我当然也希望大家平安了,但是,你应该相信女人对香气的敏感吧,以及一个身经百战,用过低中高三档香水的女人的直觉来看,到了山上,肯定会出事儿……”莫桑有板有眼地解释说。 “闭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费斯喝住她,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魁隗。 魁隗几乎就要碰触到山顶上那道赭褐色长鞭了,是的,不是真正的长鞭,只是形如神鞭的赭褐色印记而已,但是,当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摸向那青石的红色印记时,他庄重而痴恋又带着几分惊奇的神情,仿佛那印记在他眼里也是神圣不可侵犯一样。 “这……有什么不对吗?……”费斯有点紧张,怕他走火入魔了。 魁隗把手缩了回来,扭头望向费斯,“费斯法师啊,这个……甚是奇特!烫手得很,而且这条鞭子有心,且悸动不已!”看他的神情,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而且,炎帝魁隗这个人也从来都是不拘言笑的。 “哎呀,别逗了,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莫桑蹭蹭地跑向前去,去摸那条印记,不想,那鞭子的却从青石上脱了出来,像条红色巨蟒一样死死地缠住了莫桑手脚和躯干。 “哎哟~我的妈呀!救命!救我啊!我就说这山上有妖气,你还不信!救我啊——”莫桑一边挣脱一边狂喊,她越动那条长蛇一样的红色鞭子就缠得越紧。 随行的十几个人一看这情形,全都方寸大乱了。 “炎帝!法师!怎么办呐?” “我们还是赶紧逃吧?!” “是呀,逃吧……这山分明就不太平!”…… 这些小人,七嘴八舌地像魁隗建议说,没有一个够胆跟那鞭子斗救莫桑,全都腿打哆嗦,气儿都不敢喘。费斯紧紧地攥着手心,吓得满头是汗,天呐,要是再这样下去,可就一尸两命了,还有女娲娘娘呢! “莫桑!你听我的,先别动,你放心你会没事儿,女娲娘娘一定会救你的!” 莫桑听费斯这么一喊,果然不再乱动了,那鞭子也便不再用力纠缠她了,“对对对!她说过我要是玩完了,她也就魂飞魄散了!” 对于这番莫名其妙的话,大家并没有在意,他们似乎已经对莫名其妙的大法师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习以为常了。 这会儿全场最镇静的,当是魁隗。他默然不语地盯着莫桑身上的长蛇看了半天,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辽阔而震动整个山谷,这货是魔怔了么?还是中邪了? 莫桑彻底不哭了,嫌恶地瞥向魁隗,“我说你……你没事儿吧大哥?有本事救我下来行不行,傻乐个毛线啊!” 魁隗收住大笑,微笑地向莫桑说,“莫桑大法师啊,耐你也降不住这赭鞭神器么?” “赭鞭神器?!”费斯顿时大惊,动画片剧本里是有这么一个物件,是炎帝的道具。 就在费斯一愣神儿胡思乱想的功夫,也不知是谁猛不丁喊了一句:“小心呐!有恶兽!”让他差点没跌跟头。 第51章 神鞭退猛兽 不知什么时候,从峡谷中窜出来一群虎豹,把大家团团围住了。是老虎和豹子吗?费斯不是太敢确认,因为它们浑身都是浑然天成的黄褐色,没有任何斑纹和斑点,当然,它们具备一般野兽的凶性和野性,如炬的目光里带着肃然的杀气。 “这到底是华南虎还是东北虎呀?怎么跟电视上的一点儿也不一样呐!”莫桑也顾不上挣脱那条鞭子了,抹着眼泪问。 “我他妈的怎么知道这些货老家是哪儿的!甭管哪来的,都能要了咱们的命!”费斯没好气地说,能打虎的那是武松,他却怂得跟狗熊一样。 费斯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魁隗他们身上,他们反倒比见那支奇怪的鞭子时坦然了许多,个个都精神百倍地握紧了拳头全心备战。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人在面对已知的事物总比面对未知的事物要平静些,也许,与豺狼虎豹抗争对于这个时期的这些成年汉子来讲,也算是成长和持家的必修课了。 “怎么办?”他询问地看着炎帝魁隗,即便他们有勇气跟这群虎狼斗,他也不确定他们能是它们的对手。所以怎么也按捺不住自己剧烈的心跳,别忘了,这是一群真是原始猛兽,正呲牙咧嘴气势汹汹虎视眈眈地逼近他们呀,绝对不是守在电脑前面在网游里打怪! 魁隗伸开了右手掌,向着莫桑的方向叫了一声,“赭鞭,速速放了莫桑法师,到这边来!与我一同备战!”这么唐突这么轻松的“招安”?就算真是赭鞭神器,它会给这莽夫的面子? 莫桑瑟瑟地缩着脖子,显然也不太相信鞭子会听他的。 “赭鞭!我乃神龙之子,炎帝魁隗!”魁隗无比威严地向赭鞭吼叫着。 赭鞭还是没动静,只是它心跳声咚,咚,咚……频率加快也变得急促了,但那吼声竟将猛兽吓退了一步。 费斯不知道这群兽是害怕这只看起来威严的莽夫,还是那根捆绑着一个白痴少女的、传说还存在着心跳的鞭子。 “臭鞭子!臭鞭子!有本事找那些野兽撒野去,你捆我算什么本事!臭鞭子!臭鞭子……没听到魁隗大人在叫你啊……”莫桑一看魁隗这招儿不灵就泄气了,跟弱智似的捶打捆绑在她身上的鞭子,拳头却全落到自己身上了。 猛虎、烈豹分别面面相觑,它们大概是相信面前的对手是一群呆瓜笨蛋了,于是,开始踢着蹄子,弓起了背,蓄势待发。 眼下除去费斯,还有十几个男人,他们若是都有武松打虎的力气和本事,而且他们的逃跑速度够快的话,或许能勉强逃过此劫吧,费斯心下不安的盘算着!可是,那根鞭子捆着莫桑呢,该怎么办?弃她于不顾,哪天回去了怎么跟老费交代? 就在猛虎扑向魁隗的刹那,赭鞭嗖地一声迎了下去。 “啪”鞭声落地,那头虎身上出现了一道斑纹。 魁隗就像是得了多大的便宜似的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孽畜!这下可知道我赭鞭的厉害啦!还不速速滚回老家去!”然后,再一次将手伸展开,做出一个收鞭的动作。 要说这个人还真胆大皮厚,什么时候什么征兆,表明这神器已经是他的了?果不其然,那鞭子并不理会这个自以为是的莽汉,而是向虎豹发起了第二轮攻势,它先是左右开弓,用长鞭尾稍鞭打性情凶狠的老虎,群虎躲闪不及,身上全都落下了长长的斑纹,又点拍豹子,豹子周身便全落下了斑点。 所有身上落下印记的老虎和豹子全都仿佛受了莫大的耻辱,一齐攻了上来。 那鞭子,却不慌也不忙,跳舞一般地围绕着它们飞速地打转儿,越来越快,快得看似形成飘忽的红雾,进而形成了一股红色的龙卷风,将那些豺狼虎豹一起卷下了山,送走了。 是的,这鞭子并没有要伤这些猛兽的意思,大家都看得出来。而且,从这些人古怪的神情中,费斯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甚至会怀疑赭鞭和这些虎豹是一伙的,成心来吓唬他们。所以,赭鞭旋风似的飞回来时,包括莫桑在内大家还都怕到不行。 “回来啦!哟,它又回来了!怎么办?”莫桑喊道,“别……别过来啊,我不摸你了行不行?!”她是怕这鞭子再来虐她,调戏她。 魁隗向前威然而立,向莫桑说,“莫桑法师不用怕,梦中已有仙人跟我说过,这赭鞭是一件宝贝,可以成就我一番大业的神器!” 费斯愣愣地看着那条赤红色地鞭子轻绕在魁隗的身上,灵巧地攀着他的腰身,探头他的肩上,就像一只摇尾讨好的宠物一样,他更加确定了炎帝和赭鞭一主一仆,亦师亦友的关系,看得他有些炎热。 “不错,天注定的缘分!恭喜炎帝,今日得这么一个得心应手的宝贝!”费斯溜须拍马地说。 “呵呵呵……”魁隗宠溺地摸着鞭子的手柄,畅快地大笑,他身边的那些兄弟也不明所以地跟傻蛋一样呵呵呵地大笑起来。 “有了这赭鞭,我就不信,找不到消灭瘟疫的良药!”魁隗气势汹汹地说。 没有听错吧,用这鞭子找良药?真是非同一般的自信,可让费斯怎么看魁隗怎么像个大白痴,而且这赭鞭性情桀骜,是不会这么快便就范的,一定会再让这莽夫吃些苦头的,费斯极不厚道地想。 就在这时,山上出现了一个白须垂地的白胡子老头儿,那老头儿站在五彩祥云上,喜滋滋地看着他们这群傻乎乎的民众,虽然样子很和善,但是费斯总觉得他的笑里暗藏着不是很深刻的讽刺似的。 那老头儿说,“我是上界的北斗星君,听闻神州炎族时疾流行,你们不畏艰辛而来,仁诚之心感天动地,我便赐炎帝你神鞭一支,此鞭乃修筑上界南天门剩木所制,一可驱除虎豹,二可降妖除魔。三可辨识百草。而你们今造访之山无闲草,吾教你两句口诀,便可找到疗病之药了!” “唔?什么口诀?” 第52章 莠草味甜播火,良药性苦生烟 那个自称是北斗星君的老头儿神神秘秘地附在魁隗耳边说了句什么,很明显,那么重要的口诀自然是要保密的,恐怕被别人知晓吧。这个大家都能理解是吧,但是,蠢就蠢在魁隗这朵奇葩偏偏拂了北斗星君的美意了,北斗星君一走,他便反反复复诵念着“莠草味甜播火,良药性苦生烟”。 念到大家的耳朵都快生出老茧来了! 费斯就是奇怪了,魁隗是故意的吧,还是穷显摆!还是他脑子忒笨不念就记不住?要说那北斗星君老头儿也是蠢材一只,干嘛选这么一个没见过世面、记性又差、并且奇丑无比的大笨蛋呢。 可能是从小就学美术的缘故吧,费斯对丑陋的、甚至不美的事物和人总是带着某种偏见,所以他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魁隗这个丑八怪愣头青,以至于真心不怎么尊崇他! 这个家伙小时候有她母亲任姒疼爱着,又被他母亲杜撰的神话护佑,而向南展开他的宏图大业与听訞的赤水国联盟也是受到了女娲的启示,现在这北斗星君又给了他这么一个法力无边的神鞭,凭什么,什么好事儿都让这么一个丑八怪赶上了! 不过,现代人的狡猾让费斯把这份厌恶和嫌弃埋藏得很深,什么时候他都是对魁隗大人毕恭毕敬的。哎,真不能仔细打量魁隗,怎么看都是至贱无敌的大恐龙,真是可怜了听訞这妖娆妩媚的美妇了! 不多时,大家盘上了最高的那座山头,空气出奇的好。要说,这座大山的确有些不凡,林木郁郁葱葱,花草遍地丛生,那股股令人眩晕的草木香气,让人产生了一种超脱于仙境的幻觉。 “真香!简直就是一个天然氧吧嘛!喂,炎帝,快试试你的神鞭呗!看看北斗星君那老头儿给你的是不是真的宝物,要真是,也让咱们大家伙儿开开眼嘛?”最先瞎起哄的总是莫桑那三八,哎,怎么看她都是个走江湖的骗子。 每一个政权,都有忠臣和佞臣吧,费斯和莫桑就是两种做派,费斯再看不上魁隗也是处处替他着想的呀,不过,话说回来,正是因为江湖上存上莫桑这么一号欠抽、多事儿的人,江湖才能成为江湖吧! 在莫桑的鼓动下,魁隗郑重其事地拿起来那把赭鞭,“嗖”地扫向草丛,只见鞭到之处,立刻生出一团火花。这是奇异的、不可莫测的化学反应?还是超凡脱俗的仙见奇景?总之,这个事儿神了。 再看看同行的那帮人,包括魁隗,都吓得一头扎到草丛里,惊吓地缩成了团。 还好,费斯和莫桑也算比较见多识广,她没有缩,只是受惊吓地张大嘴巴,把下巴颏抵到了锁骨上了而已。 “不要怕!是莠草!是莠草啊!”费斯特别表现得很镇静,分明就是一副大法师的架势。 魁隗从草丛里站起来,头上落了多少花草的种子,枯草叶子什么的,乍一看有点儿像个叫花子,但是,还是将那把神鞭紧紧地护在胸前,“当真是莠草?!” 他将信将疑地,摘取了一片扁扁的、略呈黄绿色的叶子,放到嘴里,咀嚼了三五下,又古怪地咂了咂舌头,“甘之如饴,妙哉,妙哉!”那神情真的像个孩子,得了糖果一样快乐极了! 魁隗从而得到了莫大的鼓舞,径直甩着鞭子向草丛扫去,只见鞭到之处,立刻生出一团火花,他边走边扫,也不知道扫了多少鞭,他的身后扫出了一条熊熊的火带,而恰在这个时候,狂风骤起,风乘着火势,火借着风势,一时间山头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这下,费斯真心感到紧张害怕了,而火海的彼岸,魁隗那个蠢货依然兴高采烈地甩着他的鞭子,仰天大笑。 火势越窜越高。大家很快就被熊熊烈火包围了。 费斯知道炎帝作为千古风云人物这一时半会儿的还死不了,但是,他和莫桑,还有这些随行的十几口人呢,可就保不齐了!他真的要骂娘了,怎么那些神仙都瞎了眼了,拣选了这么一个蠢货呢! 要知道,火这件新鲜的玩意儿刚走进这些远古人的生活没多久,他们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消防常识。看着他们像一群困兽一般乱窜,呼呼地带着火苗东奔西跑,费斯更加绝望了。再看那魁隗就跟没事儿人似的,依然在那边儿挥鞭播火,根本就不顾我们大家的死活。 “丫的,你给我住手!咳咳咳……魁隗!”费斯费力地指着魁隗大声叫骂,“再挥打下去,我们大家和这一山的仙草可就全成灰了!”这样的生死关头,他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什么缛节颜面了。 果然,魁隗不挥鞭了。但是,完全不是因为费斯,也不是因为火海中惊慌失措的他的臣民,而是,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首龙身,鼓腹如牛,右手提鞭,左手执椎的怪物! 那怪物根本就没给魁隗留丝毫思考和喘气的机会,二话没说,挥手就是一鞭。 这魁隗有时候是呆了一点儿,但是动作也算麻利,望见那道鞭影,急忙侧身躲过。 “何方妖、妖孽?报个名吧!”可能是因为真紧张吧,天不怕地不怕的魁隗竟然有点结巴了。 那怪物也不跟他废话,呲牙一笑,然后“吼”地一声,倒手又是一鞭,劈头直抽魁隗的脑袋,魁隗急忙举手招架,两鞭相交,顿时间火星四溅。对了,那个白胡子老头儿说过,这只赭鞭有驱妖镇魔之力,魁隗的自信一下子被这飞溅的火花激活了,于是开始主动还击,瞬间精神抖擞,越来越猛烈地驱鞭抽打那怪物,那怪物仿佛体力不支了,虚掩一招回头就跑。 此时整个山头都弥漫在滚滚地烟尘中,连同众人的哀号声一片,见到那怪物,费斯也顾不上惊奇和害怕了,“魁隗,别追!别追了!我们得下山了,不下山大家伙儿都得死!” 第53章 雷公 费斯一着急,便直呼魁隗的名字了。不过好在魁隗一心想着去追那个怪物,并没往心里去,或者,他从来都没有那么矫情想要人在称为上怎么尊敬他吧,而是费斯作为现代人带着功利心去阿谀奉承罢了。 然而,魁隗那愣头青根本就听不进劝,紧随那怪物追赶去了。 突然,那怪物一回身,从他的肚脐眼儿里射出一道白光,白光分开,里面显出碗大的一团火球,霎时间,雷鸣电闪,大雨倾盆。 要知道这可是一场及时雨啊,要不然魁隗这鞭子甩来甩去的,到处都是火星子,难保会要了大家的命。看到魁隗受挫的表情,费斯只从心里冒出一个字——该!不单单是费斯,莫桑还是魁隗那十几名弟兄也全笑逐颜开了,从火海中解围了,透心儿的清爽啊! 看来,这个古怪的家伙比起魁隗来靠谱多了,费斯心里说。这家伙是什么人,本事不小,脾气也怪,长相也丑得无与伦比了,难不成是魁隗的死对头?但是,魁隗哪里肯轻易认输,照着火球举起赭鞭就打。 只听见“咔嚓”一声,那团火球落地熄灭了,赭鞭也被击断成两截,那怪物只愣了一下,转身急急地逃窜去了,雨,也随即而止。 魁隗看着断落两截的神鞭,怔怔地呆在原地。 其实,费斯心里有一个邪恶的声音,“看看你还得瑟不得瑟了?活该!这稀世珍宝到你小子手里还没一天呢,就这么报废了!”但是,他马上收住了这种不善良的想法,好歹自己也是炎帝魁隗的法师啊,必须镇静,必须有涵养,所以,特别装模作样地走到魁隗的身边,沉沉地叹了口气,“炎帝,千万别难过!天意如此,命有此劫啊!” 莫桑蹭了蹭脸上的草木灰,就这雨水,黑乎乎地沾了一脸,那样子又蠢又搞笑,却一本正经地叹着气,“算了,就当没这回事儿吧,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真是难得啊,这么沉重冷静了一回。 魁隗哭丧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特别悲壮地看着远处正在沉沦的落日。他的那帮兄弟紧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全都一言不发地低垂着头。 费斯知道他心里窝囊,好不容易得了一件宝贝,这倒霉孩子就显摆了一下下,功用还没试用齐全呢,手还没来得及焐热呢,说毁就毁了,搁谁心里都难受。但是,这事儿又能怨谁呢,还不是他自己求胜心切?再说了,那个家伙丑家伙是谁啊?专门来捣乱的吧! 莫桑瞧瞧地摸到赭鞭旁边,心痛地捡起那两截,小声地嘀咕着,“哎!真可惜,挺好的物件儿,说完就完了!臭魁隗,愣头青,傻子!真不知道你他妈臭显摆什么,要不是那怪物出手大家全被大火烧死了!” 费斯担心她这些话让魁隗听见,不停地跟莫桑使眼色。但是,很快他就注意到,魁隗有些不寻常了,他蔫了,又像是傻了,看着漫山的花花草草呵呵地傻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别这样!”莫桑走过去摇了摇魁隗的手臂,“是个人都会犯错,知错就改就好了,小朋友都知道!你别太难过了,鞭子坏了可以修嘛!对了,我们那个时代有一种叫万能胶的东西,没有什么是黏不住的,真的!” 魁隗“哼哼”地冷笑了两声,“罢了,罢了,你们都下山去吧!” 魁隗那些惊魂未定的跟随者,一闻此声,就作鸟兽散了,也是,这又是虎豹,又是火,又是雨,又是怪物的,吓都要吓死,现在不跑才怪呢。 费斯和莫桑再一次很有默契地选择了留守下来陪着魁隗,总之,既然知道这个愣头青是炎帝了,今后有那么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呢,就知道这货不会轻易死,他不死,他们跟着他的危险系数也没那么高吧,本着既然赶上了就不能错过好戏的原则,他们一致认为跟着大人物更拉风一些。 对于费斯和莫桑的“舍命陪君子”的豪壮气概,魁隗多少有些感动和钦佩吧,但是,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也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来,费斯和莫桑也并不见怪。总之,他们三人在一起,气氛第一次这么和谐了。 “接下来……炎帝大人您有什么打算?”费斯踌躇了半响终于问了一句,他想试试魁隗脑子有没有吓坏。 魁隗沉默了半响,终于答非所问地冒了一句,“那个人是雷公。” “雷公?!”费斯和莫桑同时惊呼道。 “不错,正是雷公!”魁隗终于收起了刚刚那副痴憨态,回转过身看他们了,“我想起来了,当日在赤水国联姻听訞之时,我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只当是别的部落请来的帮手呢,后来,他并没有出手……”他摇了摇头,“唉,还是想不通,这雷公到底跟我魁隗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要毁了我的神器!” 莫桑要笑不笑地说,“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呗,还是想想今后咱们去哪儿,干啥吧?” 魁隗淡定地一笑,又什么也没有说,或者他自个儿都不知道去哪里,干点啥吧! 费斯甚至觉得,圣人之所以称为圣人,多半是靠机缘巧合吧,他越来越觉得这愣头青不太靠谱了,不过至于击断魁隗赭鞭的雷公,应该算是个神仙吧? 伏羲大帝相教燧人氏允婼于梦里的时候,风伯、雨师、雷公、电母四尊上界天神就曾一同出现过,但是,之于雷公上山与魁隗发生冲突的原因,他始终想不通,也不好问,或者根本就没有什么原因,人与人,神与神,物与物之间的缘分,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吧,有的是善缘,而有的便是恶缘了。 接下来的一连几天里,魁隗几乎没有说一句话。 莫桑总是唧唧咕咕地说怕魁隗得了抑郁症,费斯说不至于,他魁隗就是再神通广大也不能得这么前卫的病,他更不会自杀,毕竟远古人类的世界观比现代人宏大,思想也比现代人纯粹,从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站起来,这是他从允婼,魁隗他们看到的最宝贵的素质。 但是,魁隗的确是变了许多,最起码变得和善并且不骄不躁了。 第54章 神农尝百草 这样闷骚的炎帝让费斯和莫桑抓狂。(.) 因了一个“恶”的果,就算是往“好”的方向想往,他们的心也依然落不了地。于是,就时常宽慰自己,人嘛,每一个阶段的成长,都会付出一些代价!赭鞭神器被毁,魁隗的代价也确实惨痛了点儿,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喂!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整天摆一副半死不活的死相你还没完了?!”这是莫桑的激将法,可是,费斯还是为她捏着一把汗,生怕魁隗动怒一拳头向她抡过来,说不准就能要她半条命。 不过这三八运气好,她这句话没有激活他,也没有激怒他,魁隗依然死气沉沉地埋着头,坐在草地上,就连飞虫扎进他眼睛里,让泪水浸出来,他都没说揉一下。 “喂!你要是还活着呢,就吭一句!要是真死了,姐姐我也好把你埋了!”没有魁隗那些跟班儿,便没什么压迫感了,莫桑这三八这话说的就越混了。 魁隗对莫桑这样的混账话依然无动于衷。要知道,莫桑就属于那种蹬鼻子上脸型的,干脆走过来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哎呀,大哥,不行咱就下山呗,你老婆还大着肚子呢,还有,你那些臣民好些都还病着了,怎么你跑得远远的看不见就算完了?!还神龙之子呢!还炎帝呢!你瞅瞅你这怂样儿,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老妈哟!” 显然,莫桑越说越狠了,魁隗猛地站起来。(.无弹窗广告) 莫桑那家伙就像上了发条一样,一下子蹦出老远,用胳膊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君子动口不动手!” 魁隗并不是要打她,他眼睛里闪耀着奇怪的光芒,连连叫了两声,“我有办法了!哈哈哈!”他大笑三声,没错,那是喜悦的光芒。 “你有什么办法了?”费斯好奇地问,问题是他都不知道魁隗这会儿想干什么了。 魁隗激动地一把薅住费斯,“莠草味甘,良药性苦啊!北斗星君所言无虚的话,没有神鞭我也能分辨得出来了!”他抓了抓挂满草木灰,又被雨淋得惨不忍睹的头发,很深沉地说,“虽然慢一些,但也未尝不是办法!” “你什么意思……”莫桑知道魁隗没有攻击她的意思,就讪讪地走了过来。 “二位法师怎么也糊涂了,”魁隗手舞足蹈地像个孩子,最后弯腰拔了一颗无名草,放到嘴里慢慢咀嚼了起来,那样子像个掉了牙的老山羊,丑并且滑稽,“此草涩而苦,属良药,取三株。” 神农尝百草?! 费斯终于明白了,赭鞭坏了,但是炎帝还是炎帝,他救苍生的使命在肩,也只有用这么怂、这么烂的吃力招数了,说什么来着,自作孽不可活么,看着魁隗被草药苦涩得变了形的嘴脸,他特别不厚道地偷笑了好几回。 魁隗对自己的行径也很无语吧,砸了砸舌头,便又喜笑颜开了。 以身试药,总是带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忘我和牺牲精神。 可是在当时,因为他是炎帝,又因为是他自己瞎逞能才搞坏了神鞭,费斯也便不觉得这个事儿有多伟大多牛叉了。他反倒觉得,这样的笨法子才更加符合魁隗呆头呆脑的气质,也显得更有诚意。 当然,费斯也不是不想帮忙,他和莫桑一样,对中药天生过敏。不知道莫桑是不是装的,反正他是真的,放根草在嘴里,不用嚼他就吐了。 魁隗连尝了许许多多的草,尝得整个舌头都成绿色的了,活脱脱变成了一个绿舌头、长了癞头疮的怪胎。而据他说,这些花花草草其实酸、甜、苦、辣、涩五味俱全,现在他只选了三种苦味儿的带在了身上,因为这三种草能医好山下病患。 这牛好像吹得有点儿大了,但是管他呢,一听要下山了费斯便来了精神,这山顶上可真不是人呆的地儿,经过那场火和那场雨,再不是美不胜收的仙境了,还有就是山顶蚊虫太多了,远古的蚊子是现代的三倍大,一旦被叮上,就会红肿起一片,虽然他和莫桑武装得比魁隗严实,可怎么也比不上人家皮糙肉厚! 最最重要的是,也没如费斯之前幻想的,再遇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人和事儿,没什么热闹可看。总而言之,当时选择留下来他肠子都快悔青了。 而回到有蟜国的时候,正赶上魁隗的女人听訞生产。话说,费斯尚未经历过当父亲的感觉,但是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那是一种宛如重新的全新体验吧,那份心情也应该夹杂着激动、感恩、欢喜等等各种滋味?可是,魁隗分明就是一块木头,任由着听訞在行宫里歇斯底里地嘶喊,他都充耳不闻,径直去生火煮药了。 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却是这孩子爷爷赤芒。虽然这老头儿在有蟜国依然什么都不是,就连是魁隗生父这件事都没有得到多少人认可,但是,作为祖父应该表现的、不该表现的关切全都流露出来了! 听訞的嘶喊声一浪盖过一浪,原来分娩竟是这么痛不欲生的事情! 费斯是男人,不便进入行宫去为听訞加油助阵,不像莫桑,像上了弦的陀螺一样飞速地进进出出,一会儿出来说“生了生了,马上就生了”,一会儿又出来叫“不好了,不好了,孩子卡住了”…… 最后,赤芒一把抓住她,拉长了脖子鼻鸣着哭道,“小佬儿求求你了,莫桑大法师,让我进去看看我的孙孙吧!” 莫桑立睖着眼珠子,斥道,“屁话!女人生孩子,况且是炎帝的女人生孩子,是你随随便便就能看的吗?”这三八见风使舵、欺软怕硬是出了名的,她根本没把赤芒当碟菜。 赤芒似乎觉得莫桑的话有道理,垂下头去,却哭得更凶了。 女人的惨叫声,合着老男人的哭声,费斯简直要崩溃了,真佩服魁隗那厮的气定神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费斯的女人在生孩子呢!他实在是罩不住眼前这形势,向前一把捂住了赤芒的鼻子和嘴,向莫桑问到,“怎么还没生啊!那接生婆行不行!?不会……难产吧……” “别提了,你以为下个崽子那么容易呢!那两个接生婆管个屁用,又不是她们生……好像……是嗳!”莫桑差点儿哭出来,“横位!她们说是横位,听说生孩子横位很危险的,会出人命的!”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们一下子就炸开了。 第55章 接生 听訞,她的美有如仙子,她的胆识不输男子,她的胸襟可畏鬼神,怎么会这么不凑巧让她输在是个母的都能干的“下崽儿”这件事儿上了呢?!费斯可是听说,现代女人因为生孩子而丧命的几率远远小于感冒了,但是,这是在远古啊…… “我还就偏偏不信这个邪了!我去看看!”费斯一时间就感觉浑身的血液全往上涌,脑瓜子一热,也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了,大步流星就向听訞的行宫里冲。(.) 忙乱之际,竟没人阻拦他。不知道是因为事情紧急,还是因为他有蟜国大法师的特殊身份,还是在这个特别的时代,“男女授受不亲”本身就不成什么章法和规矩! 可是,费斯掀开听訞行宫的门帘儿的那一瞬间,竟然心虚了,他进来能干什么啊,自己又不是什么妇产科大夫,进来也得能帮得上忙呀! “她……她快不行了!”莫桑趴在听訞的裆下,猛地抬起头来,一出声吓了费斯一个趔趄,“怎么办啊?” “我他妈的要知道怎么办就好了!”费斯很嫌恶地说。 他走到近前,看到听訞蜷着双腿躺在行宫里的兽皮上,大汗淋漓的,甚至最后连嘶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发生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听訞的旁边坐着两个枯瘦的老女人,有一个将手搭在听訞隆起的下腹部,不停地捋,另一个则盘腿正襟危坐,嘴里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就像是在念咒一样。 费斯估计,她们俩应该是专门给部落里的女人们接生的,分工明确,一个专管分娩技术,一个专管精神抚慰吧!旁边围观的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妇人,个个都长得五大三粗的,瞳孔瞪得溜圆,万分紧张地看着两个老女人的举动。 那管接生技术的老女人虽然很瘦,却手劲儿挺足,听訞的圆滚的肚子整个随着她的抚摸而波动。听訞随着老女人顺捋她的下腹,发出一声声惨叫,她的脸色白得吓人。 “这不是谋杀嘛!”费斯当即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老女人的手。 显然,那老女人完全没有料到突然会窜出一个男人来阻止她,她先是楞了一下,有向旁边念咒的老女人使了个眼色,那念咒的老女人愤怒地瞪着我,嗷地一声叫了起开,“炎帝魁隗的孩子!这可是炎帝魁隗家的孩子!你……不得失礼!” 那声音异端尖锐,像极了瓷器碰撞的响声,让费斯毛骨悚然。(.无弹窗广告) “哇靠!有毛病吧你们!叫什么叫,鬼都被你吓死了!”费斯知道,他这样硬闯进来可能是触犯了她们的忌讳,所以,只能先声夺人、从气势上压倒对方了。 “你……你是……”两个老女人有点儿吓傻了似的,看来这都是深居简出的老女人,不然不会不知道有蟜国来了两个与众不同的大法师。 “你什么你,你们这样胡闹,她会死的!真是的,我只不过是陪着魁隗大人上山采药去了,还反了你们了,魁隗大人的女人你们也敢害!”费斯训斥她们,没错,是训斥,他觉得自己若是不嚣张一点儿,她们指定会反过来训斥他的。 两个老女人有点儿吓傻了,不住地摇头,“没……我们没有要谋害她!没有!”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不是成心的!现在,你们俩听我的!” 两个老女人有点怀疑费斯的能力,但是,他算有蟜国的异类吧,她们也不敢反对,只傻傻地站在那儿。 莫桑拉了拉费斯的袖子,看了看旁边灰头土脸的两个接生婆,“你给听訞接生呐?你行不行啊?这可是两条命……”她的质疑不是没有道理,而是忒有道理了,可是因为这么聒噪而显得格外的不讨喜。 “要不你来?”费斯横了她一眼。 莫桑往后一缩,“我、我可没这本事!” “没这本事儿就给我住嘴!”因为对莫桑的这一通训话,费斯竟增添了一些勇气,“没学过医,好歹咱也上过几节生理卫生课吧,你们女生怎么个结构我学得门清,总比她们两个蒙昧的老巫婆强些吧!” 莫桑把嘴一撅,“吼!你这个色胚!” 费斯也懒得理她,“三八,快去打盆热水来!”他像真事儿似的向她法号使令了。 莫桑竟也不敢怠慢,“哦”了一声就出去了。 对,古装剧里生孩子稳婆都是要打热水的,可是热水来了,做什么用呢?!洗孕妇,还是洗婴儿?!费斯还真不知道,看着听訞痛苦的样子,觉得自己在这儿不懂装懂特别对不起她,但是,最起码,他不会像两个老巫婆一样害她呀! 费斯半跪在她的旁边,鼓舞她说,“听訞,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勇敢你知道嘛!你不是普通的女人,你的男人是炎帝,他干的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没有你,他可就什么都干不成了!” 听訞侧了侧目看着费斯,或者从来都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吧,她有些吃惊。 “听訞,我只是想帮你,没有轻薄你的意思……”说这话的时候,费斯感觉自己的两颊发烧了,他到底不是一个医者吧,没有办法把一个分娩中的女人视作一个病人。但是,也仅仅是在跟听訞说这句话的时候,而已。 等他憋足了勇气,把头伸到她的两腿之间的时候,那些污七八糟的杂念就全都跑了。他瑟瑟地,将手顺着她的幽径伸到她的里面,并不如之前他想象的那么艰难,毕竟听訞已经挣扎了那么久,宫口已经开到十指了。他摸到了胎儿的头,轻轻地,用掌心吸附这他往外出。 莫桑端着盆热水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景,一动也不敢动。 “呼——吸——呼气!听訞!宝宝这就出来了!”费斯煞有介事地喊,也是瞎喊,他其实并不懂,都是跟电视剧里的情形学得,不管对听訞有没有用,反正够给他自己提神的。 听訞的眼睛瞪得溜圆,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岔开大腿,挺起来脊背。 只听到“哇”地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整个寨子。 那是一个和他母亲一样漂亮的男孩。费斯听到了行宫外面大家像海浪一样的欢呼声,那是给听訞和她的孩子的,当然,费斯和莫桑也有份儿吧! 第56章 炎帝三黄汤 当父亲是什么感觉,费斯从来都不知道,但总不会是魁隗那样吧。不过,男人么,特别是要成就宏图霸业的男人,总应该先以事业为重,而后才是儿女私情。 到了第七天,魁隗是端着半碗汤药嬉笑着挤进人群跑到行宫里来的,竟看到听訞怀中婴儿的一瞬间怔住了,很显然,他手里的半碗汤药不是为了犒劳他的老婆孩儿的。 他看听訞和那婴儿的神情,就好像,大家紧张了半天的一大一小两条生命和他魁隗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作为新晋妇产大夫的费斯就很是气不过,也只有在现场亲自感受,才能真正体会女人的艰辛,母亲的伟大。如果他要是女人,看到丈夫对自己如此漠视,一定会扔下孩子,冲过去掐他、撕他个没良心的。 费斯终究不是女人,而大女人跟小女人也是有分别的。听訞就让他大开眼界了! 听訞温柔似水的眼睛笑吟吟地望着傻不愣登的魁隗,没有半点愠怒,全是娇憨可人的幸福,“看看咱们的儿子吧!”这声音柔得听在心里痒痒的。 于是,魁隗走近了,傻傻地打量他们母子,“儿子?”一手端着石碗,一手伸张着铁簸箕似的手掌,在那个眯着眼睛吮着小嘴的婴儿面前不知所措。这份傻劲儿倒是有些传神了,很像一个刚晋级的爹了。 费斯心里这才稍微舒服了一点儿,也怪,刚才凭什么不舒服!“炎帝,你瞧,多俊俏的小家伙!”他笑得有些虚,不管怎么说夸他儿子漂亮没有哪个当爹的不乐意吧。[] 没想到魁隗这家伙竟然没有领情,一把将费斯拉了过去,吓了费斯一个激灵。其实,也吓了听訞一大跳,赶紧将麟儿护在怀里。 “法师快看,这是我新煮制的良药,我已经试过很多草药了,这是最好的,性温不火,大约能控制住疫情!” 费斯抬眼看了看魁隗,应该相信他吧,这是炎帝!不过这小子这些日子在他面前也倒谦虚,刚刚说的是“大约能控制住疫情”,仿佛只要等着他这个大法师看过之后才能有定论,所以他不能跌份儿,捏着鼻子瞅了瞅那碗黄色的汤药,煞有介事地说,“不错!辛苦了,炎帝,这汤药可有名字?” “此乃……此乃,”魁隗费劲了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个名字,“此乃炎帝三黄汤!” “三黄汤?”莫桑在一边咯咯发笑,费斯睖了她一眼,知道这三八没往正经地方想。 魁隗皱了皱眉头,那张脸就更加难看了,真怀疑听訞怀里那个俊秀的男婴是不是他儿子,“有什么不对吗?”他一开始就不喜欢莫桑,也是勉勉强强地尊重罢了。 “没有,呵呵,没有!”莫桑憋着笑,“能不能告诉我,那三黄啊?” 莫桑不怀好意,但是在魁隗看来,却是问得相当专业,正儿八经地说,“这个药是我们在西北大山上采撷的三味草药熬制,我叫它们黄芹,黄连和大黄,于是就有了这炎帝三黄汤。(.好看的小说)”他捧起碗来又咂了一口,那样子就仿佛在品尝什么琼浆玉液一样,费斯看了都怀疑那碗黄汤水只是气味难闻,口感很美了,可是,不对啊,别的他不知道,听说这黄连可是奇苦特苦的! “真那么好喝?”莫桑抢了魁隗手里碗,咂了一口,“噗!真他妈的苦!”还真有犯傻的! “良药苦口利于病!”费斯又说了一句超前的成语,这样才显出他这大法师的威严来,“赶紧将这炎帝三黄汤给各家的病患送去。” “对对对!”莫桑赶紧说,她也是相信这药会管大用的吧。 听訞将她新生的儿子放到了兽皮上,自己费力地站起来,走向她的男人,魁隗伸手扶住她。 她便温暖地向他一笑,“不碍的,我和稚子均平安,炎帝不要紧张!现在病患的病情要紧,若大人真研制出接触疫情的良药,救我有蟜国脱离苦难,乃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这就号召有蟜国所有的男人们上山去采这三味草药,我也带着所有的女人们熬制汤药,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场瘟疫就被我们战败了!” “不行,你在月子里,要多休息!”莫桑难得好心和细心了一回。 听訞瞪了她一眼,“什么月子,日子,为了有蟜国和我的夫君,我愿意做任何事!” 听訞一直是个很酷的女人,有时候她比魁隗更像领导者,但是,她还是毅然地选择了站在魁隗的背后,竭尽所能地支持他,哎,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呢?而像听訞这样的奇女子也就是能给魁隗当老婆吧,换了什么男人都难以驾驭她的雄心,换言之,像魁隗这样的男人也就能娶听訞这样的女子吧,若不然便再没有谁能够受得了他了吧。 魁隗的药果然见效很快,过了半个月的光景,所有的病人全部好转。有蟜国终于摆脱持续了数月的瘟疫,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儿! 再后来,魁隗养成了一个好也不好的毛病,凡是见了草本植物都会摘下一两片叶子,放到嘴里嚼一嚼,久而久之,他尝出了三百六十五种草药,并写成《神农草本》。 有一天莫桑特别严肃,又特别没正型地问费斯,“如果,我是说如果,魁隗要是知道你见过他老婆的私处,你说他会不会宰了你?” 这三八从来就是这么不厚道,魁隗倒是还没动手,费斯的整张脸一下子红透了,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害羞呢,如果这个三八不提,他早就忘了这茬了,是真的忘了,虽然是第一次接触女人的私密部位,但是那件事他能记住的全是他奋勇救人的豪情! “少他妈胡说八道,我是大夫!”费斯狠狠地白了她。 “切,少吹牛!就你这样的,还大夫呢!” “反正听訞母子要不是我,说不定就……”本不想说不吉利的话,但实在气不过这三八这么亵渎一个医者的父母心。 “行了,说实话,你……除了这次,有没有见过别的女人的……”莫桑问得极为小心,她把她自己都臊得满脸通红,其实,这么拐弯抹角的,就是想问费斯这家伙是不是处男。她现在似乎有些在乎这个问题,或者不是在乎,只是好奇。 费斯听得出来她话里的酸味儿,这种感触很奇妙,紧张却并不讨厌,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必然是拒绝回答这么隐私的问题了,就算不是隐私好了,二十二岁了,都大学毕业了,还是处男,很丢人的好吧! “你神经病啊!”他恼羞成怒了。 莫桑堂而皇之地一笑,她知道自己这回过分了吧,“好了好了,不说就不说呗!对了,魁隗的药用的不错哦,人家那才就大夫呢!” 费斯点了点头,说炎帝是大夫,也行! “就是那药有点苦哈,你没看那些病人吃药的表情,真逗!”就说这三八不厚道吧,看着别人痛苦她觉得很逗,“不过,魁隗尝药但是很有瘾呢,还很享受,跟演的似的!” “演?!”费斯又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就凭魁隗那呆样他会演吗?不过,魁隗对试药尝药确实情有独钟,费斯觉得很多事情都是天注定的,很多人也是天赋秉承吧? 就拿“神农尝百草”来说,并不是有个人有足够的勇气和胆识便能成功的。首先,是这场瘟疫提供契机,再有,魁隗的味觉很敏锐,他能尝出酸、甜、苦、辣、涩五种味道来,反正换了他肯定不行! 第57章 神的拣选 被雷公那个怪物毁掉的赭鞭神器,一直被莫桑那个三八私藏着,费斯也是无意间发现的。她把那家伙缠在腰上,整天捂着小西装遮掩着,他就知道这三八一直做着回到现代摇身变成大富婆的白日梦呢!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费斯总是觉得这样的东西不祥。这些什么上古神器和神兽坐骑,都不同于一般的古玩古董之类,它们是圣人和神仙得力帮手,远远超越了普通工具和兵器的概念,都是具备灵性的。一旦落入凡人之手,就可能会受到某种诅咒或者惩罚。 比如春秋战国时代鲁班先师留下的《鲁班书》就有“缺一门”的说法,凡事研读鲁班书的人,都保不齐会鳏、寡、孤、独、残,听听,多邪乎多残忍!可是,费斯说过莫桑好几回,让她把魁隗的破烂玩意儿给丢掉,可是莫桑就是听不进去,还说他是危言耸听。 不丢就不丢吧,这大半年过得倒是也平安。 那天,大家给魁隗的儿子炎居过周岁,远古人已经知道给小孩过周岁了,费斯也感到挺新鲜的,其实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有这样的权利,或者说,不是所有的母亲都像听訞那么有心安排给孩子过周岁。 但也让费斯和莫桑开了眼界了,他们不是像现代一样让孩子“抓周”,而是将那小可怜儿扔到部落里一块宽敞的平地上,让他光着屁股满地乱爬,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嚼着一种鲜草的叶子,朝着那孩子身上吐口水。那些绿色的唾液顺着炎居红彤彤的小脸蛋往下淌,简直恶心死了。刚一开始,那小家伙似乎也并不觉得这些无聊的大人们有多无礼,还咯咯地笑呢。 丫的,费斯怎么看怎么觉得小家伙惨不忍睹,再怎么说这也是他亲手接生的孩子,就不信魁隗自己小时候也受过这样的礼遇,不是说他生下来三天就会说话了吗?他没有抡着小拳头朝那群妖魔鬼怪骂娘才怪! 不过,包括听訞在内的所有女人们,似乎也并没有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好吧,就算自己多事好了,据说斯巴达的勇气通常将男孩子跟狼弄在一起去历练,比起那个,眼前的场面也没怎么残忍无道,费斯暗自安慰自己。反正他跟炎居比跟他老子魁隗投缘就对了! 魁隗看着他埋没在绿色唾液里的儿子,第一次露出了作为父亲该有的微笑。 费斯更加奇怪他们此举的寓意何在了,也不明白这为什么值得魁隗欣慰,是觉得在这口水的攻击锻炼了孩子的意志,还是以为这样孩子就吸收了众人的营养而将成为大智大勇之人?!仿佛都说不通,不管怎么样,魁隗似乎因此而认可了他的儿子,不再像之前那样对这小家伙视而不见了,而有了这微笑,费斯也能看得出听訞的满足,总算是妙事一桩吧。 不知道为什么,那小家伙突然仰头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向他母亲听訞怀里爬。那种哭法儿已经不同于一般婴儿的哭法儿,而大有盖过他祖父赤芒佬儿的势头。又于赤芒不同,这孩子不听劝,也不听哄,而且越吓唬越是哭得厉害,气氛也越来越凝重。 许是魁隗感到难堪了,他脸上狰狞的表情,似乎有将那小东西一掌拍死的冲动。 听訞也是干着急,一边拖着儿子,一边胆战心惊地望向魁隗。 莫桑从来就看不惯这大个子欺负妇女儿童,特别不开眼地去伸张正义了,在魁隗开骂之前抢了先机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凶什么凶!小孩子嘛!没有不哭闹的!”这三八一旦着急,从来都没有分寸,也不管尊卑。 魁隗显然气不过,标志性地握了握拳头,“这小子非我有蟜国忠义!”那神情就跟和这孩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你姥姥!这么大点儿的孩子知道什么是忠什么是义,不往你这二货爹头上拉屎拉尿就算客气的了!费斯这会儿真想扯着魁隗这混蛋问问他张没长脑子,可是,没敢,毕竟他是炎帝,毕竟他的拳头比自己的硬。 魁隗这一吼,莫桑便很怂地退了回来,小声囔囔着,“靠,有没有搞错啊,这么大点儿的孩子知道个屁啊!再说了,换在是你,我们都往你脸上吐口水,你就不恶心?!” 对于莫桑的孬样,魁隗表示无奈,愤然地转过身去,郁闷地向行宫的方向走去。 听訞落寞地看着魁隗的背影,哀求地喊了一句,“魁隗……他是我们两个的儿子!” 魁隗回眸沉痛地望着他的妻子摇了摇头,“神的拣选,你我都无能为力!” 顿时,听訞的泪奔涌而出了,而围观的人也分明神色凝重起来。在场的也只有费斯和莫桑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而又即将要发生什么事儿,身为大法师,又实在不好意思腆着脸问别人。不过,费斯也大约能猜到一点儿,魁隗不喜欢这个儿子,就像他不喜欢他老爹一样,而且把这种不喜欢全都归为神的拣选了。所以,后世大都知道他的几个宝贝女儿,像瑶姬和精卫,而从不知道他也生了儿子。 而就在这诅咒一般的无间歇的、密不透风的婴儿的哭声和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里,突然,有东西在莫桑的腰间闪了闪,那光亮略呈赤红色,不刺眼却也算醒目! 所有人都将视线从听訞母子身上已到了莫桑腰上。 炎居那孩子也不哭了,含着泪珠扭头看莫桑。 魁隗听见动静也愕然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 “妈呀,这是怎么回事儿……”莫桑慌里慌张地说,一下子破灭了费斯对他钟爱的女娲娘娘又回来了的幻想。 因为他离莫桑很近,试探着像她腰里摸,一下子全明白了,是那条报废的神鞭在作怪了,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东西沾不得!”他有些急了,是真的担心这三八会有事。 这时候,魁隗也开始将目光聚焦到莫桑的腰间,不过说不上来有多煞! “嘿嘿嘿,炎帝大人,是你的鞭子没错,那天在西北大山上,不是坏了嘛!我怕你以后还能用得着,就一直为你保管着……”她笑得很虚,完全是因为心虚所致。 “是啊,是啊,莫桑法师一直说,想个办法帮你把它修好哩!”费斯当然知道,他和这三八一根绳上的蚂蚱,再无语、再难堪、再气恼,他也得为这个三八说话。 魁隗三步并两步窜到莫桑身边,“啪”地一声,抓开了莫桑的裤腰,两截神鞭“噌”地弹跳起来飞上半空,而莫桑的雪纺的长裤也滑落到了地上,露出鲜红的内裤,也算是极应景的一瞬间吧。 第58章 炎帝死了 怎么说呢,就着装而言,平日里所有人都是处于半裸的状态,只有费斯和莫桑“戒备森严”。(.无弹窗广告)所以,在莫桑的雪纺裤子的滑落到脚踝的一霎,并没有如费斯所愿引起轰动,而莫桑的难为情也是分分钟的事儿。这两位空降而来的大法师在众人眼中应该是非常怪异的人,因为怪异而显得特别神秘,又因为神秘而又显得特别高深莫测了。 而眼下,比莫桑的屁股更耐看的是那两截断了的赭鞭,就像是两条快活的飞鱼一样,任魁隗像疯了一样在后面又蹦又跳地追,却也抓不住它们。 费斯不知道大家怎么看待这种失控的场面,但是,他总觉得应该是好事儿。第一,不管刚刚魁隗要对炎居做什么,这会儿他已经顾不上了,炎居暂时安全了;第二,赭鞭是炎帝魁隗的神器,它大约不会伤害它的主人的吧,说不定它还会恢复原来的功能呢。或者,它一定会恢复原貌的,不然,这么大名鼎鼎的上古神器,总不能屁用都没使上,就报废了吧。 与费斯的乐观恰恰相反,莫桑的心揪成了一团儿。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不会真像你说的,这鞭子会报复我吧!”她紧紧地抱着费斯的一只胳膊,她可不想缺一门! 听訞抱着炎居淡然地看着她丈夫消失的背影,她眼睛里有担心和疑虑,也是,摊上这个一个不省心的爷们儿真够头大的。 “夫人,不用担心,炎帝不会有事儿的!”费斯宽慰听訞说。 听訞微笑着向费斯点了点头,又有些腼腆地望了他一眼,“不如,费斯和莫桑两位法师前去瞧瞧?那两条红蛇怕是没那么好对付吧!” 费斯从来都无法拒绝美人的请求,再说,他也并不认为前方有什么危险,“那好吧!”转身向莫桑,“不如咱们跟过去瞧瞧吧!” “我不去,那鞭子诡诈得很,算是跟我结仇了!”莫桑往后一缩,没品也没相,但是像她这种没脸没皮的三八从来都不在乎吧。 费斯知道是劝不动这三八的,就干脆直接拖着她的胳膊,朝着魁隗的消失的方向去了。最后,莫桑知道拗不过他,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他们并不认为会追出多远,所以,也没有做任何长途跋涉的准备,可这远古的森林,到处都是参天大树,要找起人来简直太难了,费斯只能根据魁隗踩踏长草的倒势来分析他的去向。[]他敢说,要是刮起一阵大风,他们不但追不去上魁隗,就连回有蟜国的路也难说能找到。 天渐渐暗了下来,没心没肺的莫桑终于知道害怕了。她开始尾随在费斯身边,而后又不自觉地扯他的衣衫,作为男人,尽量保持冷静和风度,把各种担忧都埋在心里。 “费斯,咱们别追了!怪吓人的,说不定窜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咱们就完了!”莫桑瑟瑟地说。 “你以为你站着不动,那些奇怪的东西就不来找你了?!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光瞎担心没用!”费斯说这话完全是劝慰她,也可以说是鼓舞她,但是,女人的思维模式就是那么奇怪,以为是在吓唬她。 莫桑开始隐隐地啜泣,因为这三八平时太不修边幅、太没心没肺了,突然哭起来费斯竟觉得有些假,所以,他不太情愿拿她的悲伤当回事儿,“行了,咱们从穿越到现在,哪儿回不是九死一生,哪回不是死里逃生,放心吧,不会那么背的!” “还不是因为你!全是因为你!不然我怎么会好端端的来这么个鬼地方?!你他妈的找死,也别拉上姑奶奶我给你垫背行不行?”莫桑抹着眼泪,梨花带雨的小脸儿怪可怜的,可是,哭着哭着又撒起泼来,“奶奶个球,费斯我告诉你,要是我真要是回得去,我还非嫁给老费了,我还非得当你妈不行,你要是落在我手里,咱走着瞧吧!” “就你,给我当后妈?!歇菜吧,您唻!我们家老费也就是看你小姑娘年轻,好哄好骗,哄着你跟他上了床尝到鲜,我敢保证他连瞄都懒得瞄你一眼,不撒泡尿照照,你算什么呀,刚刚毕业一小姑娘,一没工作、二没姿色、三没家底儿,那么老奸巨猾的老费会跟你结婚,别做梦了吧!”费斯也是话赶话,从来不觉得中伤老费是大不敬,只要能刺激到这三八,他什么都能说出口。 “你……你们爷俩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你还跟着我们爷俩儿,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话说的,其实有点那个了…… 而这样一番唇枪舌战,却是抗拒恐惧的最好的方式。那个痛快啊,简直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而后,他们俩人谁都绷不住了,互视而大笑,笑着笑着,心里平静了许多。 “快看……”莫桑指着前面隐隐约约的红光,“好诡异的光啊,会不会真有什么妖怪?!” “要是妖怪,闻着你一身骚味儿,早扑过来了!”费斯很是消遣地说,大步流星朝那红光的方向奔去,他夜不是傻大胆儿,主要是,这光芒很眼熟,有点儿像赭鞭所散发出来的光。 果真是赭鞭,奇怪的是,它已经恢复成了整整一条,而不是断裂的两截了。 但是,恢复完整的它看上去很沮丧,是的,早先就说过,上古神器都有灵性,费斯我能感觉的它的气氛,有不好的预感。 “魁隗呢?!”费斯不知道自己是问自己,还是莫桑,或者是这条具备灵性的神鞭。 还真是赭鞭回应了他,它摆动了下鞭梢,便缓缓地指引着他们向树林里走了。 在树林深处,这样说不恰当,他们刚才就位于树林的深处,那就是树林的更深处吧,他们看到了魁隗平躺在草丛里,他的嘴角有血迹,表情很挣扎,双手捂着肚子,而他的身边有一些开黄花的藤状植物,缠绕着树木。不用说,这个没出息的,总是见到花花草草就分外眼馋,他一定是中毒了。 “他……死了?!”莫桑惊问。 “不!不可能呀,他是炎帝!他是炎帝啊!”费斯不相信炎帝就这么死了,还没有炎黄开战,还没有争做四方之帝,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 第59章 神鞭的忠诚和为人的善良 不管应不应该,也不管相不相信,炎帝魁隗都已经死了。 费斯傻愣愣地看着地上那具其貌不扬的尸体,欲言又止,欲哭无泪。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应承眼前发生的事情,魁隗的死到底是因为他嘴馋贪吃呢?还是为了试药而大义凛然呢?还真不好界定,总之,不应该是他和莫桑的责任吧,这责任他们也担不起。 可是,他真的就这么死了吗?没有逐鹿之战,也没有阪泉之战,连他那几个出息的女儿都没来得及生呢,还有他的宏图霸业,他母亲对他殷切的希望全都要辜负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还要面临着历史改写的问题,而作为炎黄子孙的人们,又将要遭遇怎样颠覆而动荡,甚至灭顶之灾的命运呢!全都不好说了。难不成真是因为他们这两个现代人的闯入,改变了原有的二次元时空,而产生了这样的副作用。 费斯忧心忡忡地摸了摸鼻子,表面上看起来很淡定,他的心率快赶上螺旋的转速了。无意中瞄了一眼魁隗身边的赭鞭神器,小样儿,重生之后它倒是挺滋润的,尾巴都要翘上天去了。这个东西不是炎帝的帮手加武器吗?怎么一点衷心都没有,简直太瞎了。 但是很快,费斯就知道他这么想完全是误会赭鞭了,其实它的悲伤更有甚于他和莫桑,它似乎酝酿了很久,也隐忍了很久,终于发出了沉闷得像拉屎一样发出吭吭哧哧的声儿。让人听了极不舒服,还忍不住心疼。 费斯蹲下身子,想安抚一个小婴儿一样摸了摸赭鞭的手柄,“好了,别难过了,还是想个办法救救他吧?”救一个死人,真亏他能说得出口,但是神仙都见过了,起死回生的事儿或者还真不算个事儿。要是救不回,作为有蟜国的法师,他也要号召全民给魁隗张罗一个盛大的葬礼吧。 赭鞭有些贪恋费斯的温柔吧,跃身缠在他的手臂上,很亲昵地样子。 莫桑眨了眨眼睛看着费斯手臂上的神鞭,“喂,不能这样,想在魁隗死了,这条鞭子就该是我的!自打从西北大山上下来,是我一直带着它的!”这三八在跟人抢东西的时候永远这么理直气壮,就像刚开始的时候要跟他抢老费一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确实,之前费斯也没怎么讨厌莫桑,但是在撞破她跟老费的“奸情”的一瞬间,他变很上她了,或者就是担心她跟自己抢老费吧,老费本事不太,办事说话从来都不靠谱,但是作为者自己唯一的亲人,真的很重要。 费斯的心里可是泛酸,不全是因为魁隗的心,看了看莫桑,“要是能回去,你还想嫁给老费?”这一问很突兀,却也漫不经心。[.超多好看小说] 莫桑愣了愣,转而笑了,“有了这鞭子,我随便往古玩市场里一折腾,就成富婆了,干嘛还要嫁给你们家老费这半截老头儿,你以为我傻啊!”她是开玩笑的吧,又像是认真的,不管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都他妈的很欠抽。 费斯憋着心里的五味杂陈,恨恨地说,“别扯那些没用的,还是商量商量现在怎么办吧?” “什么怎么办?”莫桑再次眨巴这她无邪而白痴的大眼睛。 费斯叉着腰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魁隗,这举止是有些不礼貌,但也就是这会儿他才敢这么对这么著名的大圣贤吧,“至少,咱们得先把他弄回有蟜国吧,总不能看着他曝尸荒野喂野狼吧,他可是炎帝!”不管怎么着,他也算有情有义了。 但是,这大块儿头,确实有点犯难。 莫桑突然跳着脚说,“你、你脑子没进水吧,炎帝怎么了,再牛,他也是死人一个!这么远的路,靠咱们俩把他弄回去,得累死一双!”她冷笑着白了费斯一眼,“哼哼,你愿意当这赶尸人呢,我不过,反正我坚决不会干这种费力又没意义的傻事儿,再说,多晦气啊!” 费斯张了张嘴,却没能吼出来,他知道这三八软硬不吃,再说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不管怎么说,人不应该不给自己留后路,万一魁隗是诈死呢,万一是老天爷在考验他们呢!他承认,他比莫桑狡猾,或者不是狡猾,这是男人比女人更思考的角度和见识不一样。他也不想明说,魁隗听不听得到他不知道,赭鞭一定能听到吧。 “你是有蟜国的法师,有点儿责任心行不行?”费斯还是希望这三八能开窍,她伸把手他能省很多力气呢,“没错,这魁隗是长得丑了点儿,可他是炎帝啊,就算,他得到神鞭、尝百草、救苍生都很偶然,很侥幸,但是他所干的事儿桩桩都惊天动地了,咱们不能让他就这么曝尸荒野!你再想想听訞和炎居,孤儿寡母的,你忍心让他们连个尸首都看不见吗?” 算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吧,可是莫桑这三八就是不买账。 她撇了撇嘴,“我莫桑可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当初,在天山帝江的山洞里,我不是拼死都和你把她的尸体抢出洞来了吗?好歹她肚子里还有开天辟地的盘古呢,可是,这个魁隗,死了就死了,又不会生出什么大仙大圣来,运回去有个屁用!身为一个现代人,你要动动脑子,还要有最起码的价值观,别花力气做些没必要的事儿,你懂不懂!” 费斯睖了她一眼,懒人总是有一万的理由让自己变得更懒,不过,他也是在妥协。 “那依你看,该怎么办?” “两条路!一,咱们现在就回去,告诉他们说咱们没追上魁隗。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走咱们的,再和有蟜国没关系了!”这女人……好吧,算有勇有谋! “可……”费斯还有不安心,看了看他手臂上的赭鞭,和这女人同流合污,它会看不起他吧。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咱们挖坑把他埋了吧!”莫桑最后说。或者,这应该是最好的方式了,就算魁隗有起死回生的一天,他夜应该感念他们让他入土为安吧。 就在他们挖坑要将炎帝魁隗卖掉的时候,赭鞭神器突然恼羞成怒、揭竿而起,环绕费斯和莫桑四周百米开外的样子画起了圆圈,就像西游记里孙悟空为了保护唐僧不受妖怪侵扰而用金箍棒所画圆圈一样,费斯感觉他们整个困在了金色的柔光里,缓缓的,仙仙的,好舒服啊! 但是,紧接着,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整个地动山摇,林木俱折,发出了地震一般的声响。 第60章 忠心救主 费斯小时候看《西游记》的时候,孙猴子给唐僧画的那个圈,圆得就跟圆规转出来的一样,而赭鞭显然技术不行,哆哆嗦嗦地画出来的就跟狗啃得大饼一样。可是妙就妙在,这个劣质到让人看不过去的圆竟一下子脱离了原来的地平线,长出万仞之高的峭壁来。而处于峭壁边缘处的那些树木,都连根拔起,摧枯拉朽般地坠落山崖。 在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有什么思想的时候,光从气势上就已经把费斯惊了个目瞪口呆了。等费斯完全反应上来,便忍不住想骂街了!这不是坑爹嘛,这死鞭子是想让他和莫桑给魁隗陪葬啊。 相对于费斯的惊惧,莫桑却表现的十分淡定。不是淡定,是欣喜!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本以为她该哭的时候却是在得意,而眼前的情势有什么可得意的。她一边绕过魁隗的尸体,一边往前走了十余米,看了看面前的万丈深渊,很豪放地拍了拍手,笑道,“这下,你不用想着把这大个儿弄回有蟜国了吧?” 简直是脑残! 费斯厌弃地瞟了她一眼,“还是想想咱们怎么下去吧!” “是哦!”莫桑恍然大悟般,意识到似乎真存在这个问题,但是也并没有太当回事儿,反正自从吃了女娲娘娘给的祝余草之后,他们不用进食也饿不着了。反正落到这蛮荒时代,还能惨到哪儿去! 费斯皱了皱眉,对这三八再次表示无语。[.超多好看小说]一低头,竟发现赭鞭这会儿已经抱住魁隗,缠在他的胸前,好像在护住他的心脉似的。莫非,魁隗这个愣头青真的还有救?费斯突然有了这么一念,便伸手去薅住那鞭子,那鞭子似乎有意跟他较劲一样,怎么也不肯松开魁隗了。 这么一来,费斯心里反倒有些指望了,拖着它竭斯底里地大叫,“我不管,死鞭子,不得把我们送下去!”不是他疯了,因为他已经注意到,这个东西得意的苗头了,这个东西一定是憋着什么坏呢! 赭鞭摇头晃脑地对费斯的咆哮不为所动。 莫桑开始大笑,然而,再看魁隗,就连这具尸体,也满脸的笑意!费斯惊惧地松开了赭鞭,这是被整蛊了吗?还是中了什么邪?那么他自己呢,也在无意识地笑了吗? “莫桑!莫桑!你确定自己是清醒着的吗?”费斯转身拍了拍莫桑的脸,但是不管他怎么着急,怎么使劲儿,莫桑不痛不痒的笑着。 “三八!你别吓我了行不行?!”他一边打她,一边喊着。 周围的寂静,连同他们的古怪的笑容,让费斯觉得周围的幻境比濒临死亡的绝境更恐怖。 赭鞭?一定是赭鞭搞的鬼!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它就地画了一个圆圈之后发生的,是它吧?是它故意在吓唬他和莫桑吧! 费斯恭恭敬敬地给赭鞭和魁隗行了一个礼,比较现代的鞠躬,也不知道赭鞭领不领情,反正心意是到了,特别虔诚地跟它说,“我知道你不平凡,我也知道莫桑这三八要把你占为己有是不对的,但是,你这样玩儿可就太不应该了……我们是凡人,虽然来自万年以后的现代人,但怎么说都是凡胎肉体,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嗖”地一声,赭鞭突然甩了起来,又盘的跟卷尺一样,回落到魁隗的心口处,鞭子的末端还得瑟地翘着尾巴,似在挑衅,费斯心里说果然是这货搞得鬼! 心里对这该死的鞭子恨到不行,但是,态度上却不能跟它硬碰硬,这就是作为人类处事的圆滑,当然,也可以说是狡猾,费斯这么做了,但是并不提倡。 “呵呵,神鞭,神鞭你行行好吧,我不想死在这儿,从一万年以前那个高度文明的现代社会穿越到这儿来,骨肉分离,我已经够倒霉的了,你就别再为难我了吧!放我们下山吧,当然,魁隗……不,炎帝的死我们也很抱歉,你说吧,让我怎么样做才能让炎帝他老人家走得安心,我一定照办!” 赭鞭伸着尾巴在费斯腿边绕了绕,怎么感觉有点邪恶呢,费斯尽量忍着这痒痒的感觉,不能笑,生怕一笑就中了它的计了! “我没有要作弄你们,”这该死的鞭子居然开口说话了,费斯低头打量它,也没找到它的口舌,所以他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它在说话、用什么说话,但这些还有谁吗?而它的语气分明就没有什么感**彩,很像是现代电子声的混音,“我是上古神器赭鞭,我的主人是神农炎帝,自有天定!” 费斯怔怔地点了点头,这个他知道。 “我和神农炎帝来到这世间注定各有一劫,前日,雷公那厮将我拦腰折断是一劫,而今炎帝命丧此雷公山又是一劫!” 雷公山?费斯有些不解,这死鞭子随手画出来的山就是雷公山了么!还是为了报当日血海深仇故意取名雷公山的,他不敢问,甚至不敢出声。 “今天引你二位法师进入这雷公山,就是让你们前来帮助炎帝起死回生的!” 费斯揪了揪耳朵,心说没听错吧!既然是有求于他,死鞭子还牛气什么!他放松了心情,也放松了站姿,“炎帝的生死命运非同小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不管怎么说,这是全人类的希望和使命,说吧,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他瞅了一眼花痴一样笑笑的莫桑,“对了,她这是……” “无碍,这些话,除了你,我不想任何人听见!”赭鞭这话说得很神秘,但是那声音还是没带什么感**彩,感觉怪怪的。 “也是,女人嘛!胆子小,脾气大,最容易坏事儿了!”赭鞭对费斯的信任,让他比较舒服。 赭鞭窜上费斯的肩上,冲他又甩了甩鞭梢,“炎帝起生回生就看你们的了,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是雷公那厮的对手!” 费斯当时吓得脸都绿了,靠!赭鞭不是雷公的对手,就凭他和莫桑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二百五就是他的对手了,还不如来个痛快的呢!他皮笑肉不笑着,说不上话来了。 “神农炎帝误食断肠草无药可救,我在这里画地成山,其实就是雷公隐于凡尘的雷公山,此山有一宝,名为灵芝。炎帝只有食用这灵芝仙草才能起死回生,你与莫桑法师务必要向雷公借到灵芝草,从此,雷公与炎帝,我与响雷鞭之旧账方可一笔勾销!” 敢情是让他们做说客呀,但是,雷公那厮也不会买他们的账呀,“可是,为什么是我们……”费斯脱口而出,想要推脱。 “作为上古神器,我有心救主,但是无法对主人和人三界开口说话,你们二人来自未来,超脱于我们这个时代的二次元,我只能把这些秘密告诉你,而且,我必须在此处护住我家主人的元神,你们要快去快去,不然就来不急了!” “去哪儿啊?” 费斯还没完全反正上来,赭鞭就恨恨地在莫桑身上抽了一鞭子,痴傻的莫桑顿时就醒了。 第61章 敢调戏老娘 被赭鞭一鞭子抽醒的莫桑,并没有像费斯想的那样,看到如此绝境而痛哭流涕。 她站在绝壁边缘上,就差拍手叫好了,“快看!快看!太不可思议了!你是怎么带我爬这么高的,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费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女人,怎么就不知道害怕呢,这绝对是个脑残! 莫桑好像想起了什么,跑了回来,将魁隗心口上盘踞的赭鞭抽了起来,三两下把它缠到了自己的腰上,说来也奇怪,赭鞭真的像一根普通的鞭子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没想到这根断了把的破鞭子有接上了,这要是带回去,肯定更值钱了!” 费斯紧张地看着她,担心魁隗,也担心莫桑,总之这三八这么强取豪夺一定是不对的,说不定就会引起什么样的祸端,当然,赭鞭也说了,不想让这三八知道它带他们俩到这雷公山的目的,稍微思忖了一下,眯着眼向她一笑,“这个是魁隗的宝贝,人都死了,你就别拿人家的东西了吧!” 莫桑瞪了他一眼,“人都死了,不拿白不拿啊!” “可你就不怕……” “怕什么?你就甭拿什么缺一门、缺五门那一套吓唬我了!缺什么能赶上无缘无故跟着你来到这鬼地方倒霉吗?我要是不老点儿好处回去发家致富,我对得起我自己吗?”有些人是这样的,那不是当理说,你还听不出什么毛病。 费斯干脆懒得理她了,赭鞭说让他们给雷公借灵芝草,关键是先要找到雷公啊,或者,见不到雷公也不要紧,能直接找到灵芝草,就更妙了。别说“偷”,莫桑那个才叫偷,全是为了她自己。 “你瞎琢磨什么呢?”莫桑捅了费斯肩膀一下。 费斯打掉她的手,很郑重地说,“三八我跟你说件正事儿吧!咱们之所以来到这儿,是因为神……呃,一位大神特意把咱们带到这儿的,他的意思是,要咱们在这座山上找到一株灵芝仙草,它能让炎帝起死回生!” 他以为听了这话,她一定当成正经事儿,其实不然,莫桑眨巴眨巴眼睛,狠狠地摇了摇头,“我不!要是把魁隗救活了,他肯定会把赭鞭神器给要回去!” 自私!愚昧!顽固不化!费斯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三八才到位,才解恨。 他怎么就赶上这么一号人物陪在身边呢!他把双手铺在胸前,往下压了压火气,“你听我说,这是炎帝,炎黄子孙的炎帝!他要是活不了,那么整个华夏历史就有可能改写了,说这么深你也听不懂,这么跟你说吧,炎帝就这么死了呢,就没有以后炎、黄、蚩尤的角逐了,说不定就不存在炎黄子孙的这种说法了,你们老莫家还有我们老费家能不能在世上繁衍这么些年都说不准呢!” 莫桑愣了愣,她真的懂了,“为一条鞭子……不值当的哈?” 费斯重重地点了点头。(.无弹窗广告) “那行吧!你说怎么找那个灵芝草,靠,野生大灵芝,也老鼻子钱了!” 费斯觉得很这种财迷轮不清,干脆不打理她,一个人四下走走,查看查看,对了,好的草药都是有气味儿的,更别说这样的仙草了。 莫桑追上来,“喂,你一个人跟只猎犬似的,这里闻闻,那里闻闻,就能找到仙草了?!别逗了!这活儿一点儿都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然,仙草早就让猎户和巫医采去了,不然就犒劳这里的飞禽走兽了,说不定咱们还能碰上个鹿仙啊,蛇妖啊什么的……” 这话说得也对!雷公这厮居然能把雷公山隐藏起来,这样的宝贝自然也不会摆在明处,可是,这么一座方圆不过一百米,他也没地儿藏啊!这山一定有什么山洞,密室之类的地方。可怜他一个凡夫俗子,不会法术,甚至连武术都一窍不通,怎么才能知道藏仙草的山洞和密室在什么地方呢? 他突然瞥见了莫桑鼓鼓囊囊的腰,对了,可以问问赭鞭,这可是神农尝百草专用的法器,它一定可以帮上忙。 费斯伸手摸向莫桑的腰间。 说时迟那时快,莫桑迅速握住了他的手,“干嘛?!敢调戏老娘!” 费斯真被这三八激怒了,这简直是诽谤和侮辱,他费斯有时候是有些犯浑,但是自己老子、以及自己好哥们儿的女人他是绝对不会沾惹的,而这三八分明在不同时期做过海公公和老费的女朋友,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面对一个自己讨厌得不能再讨厌的三八,居然说他调戏她! 费斯当时的脸色黑得简直快和四周的黑森林一个色儿了。 “我要用鞭子!再胡说八道小心我非礼你!”他喊出这狠话儿就后悔了,他敢拍着胸脯保证,他没有想跟这三八搞暧昧。 “哈哈哈哈……急了!”莫桑开始狂笑,跟有病似的,“就算你想非礼老娘,你也不是个儿啊!毛长全了吗?” 费斯也知道,莫桑从来就没遮没拦惯了,但是当时就是气到不行,不愿他气量小,男人最讨厌女人嘲笑自己幼稚了,更何况还是跟个自己同龄的女人! “怎么?不服!那你调戏调戏试试!”莫桑继续撒着欢儿,费斯越是这样,她越是张狂。 “给我!”费斯干脆不跟她废话了,直接要鞭子。 莫桑白了他一眼,解下腰间的赭鞭递给他,“先说好,早到仙草以后赶紧还给我!” 费斯依然懒得理会她,稍微想了一下,应该做一个防毒防火的装备吧,毕竟之前那北斗星君老头儿说过,赭鞭遇莠草播火,遇良药生烟,他可不想把自己变成烤乳猪和熏肠。但是,这是地方除了天然的树木花草以及石头,好像什么都没有。 想来想去,费斯决定把上衣脱下来,采了树上的露水把衣服浸湿蒙住面,并折了些枝叶做成头圈儿,还用藤条将阔叶穿成背心和短裙用来护体,说实话,他这装备连自己都被镇住了,真是帅呆了! 莫桑看着费斯一通折腾的成果感到意外,但是指望她能夸两句简直是做梦。虽然眼睛里流露出惊羡的目光,嘴上喷出的却是:“这是搞的什么呀,铠甲?什么玩意儿,难看死了!” 第62章 雷公山借宝 费斯把他自己武装得就跟蛰伏在丛林中的外星人一样,不伦不类,滑稽荒诞,引得莫桑狂笑不止。 “干嘛啊,你这是?cosy?!也没看出你co得谁呀,整个一土鳖扮小丑!”她实在找不出更恶心的词汇来形容他了。 莫桑的心情,费斯可以理解,他也知道现在这副扮相也点前卫,就算是放到二零一三年,他自己也未必能欣赏得了。可也说不准到三零一三年就能引领起某种潮流呢! 不过,他真想撕烂这三八的嘴,不单单是这个时候,鉴于她从来不放好屁,他早就想给她吃哑药了,恨得那劲儿毒药都想塞给她。 莫桑感受到费斯的恨意,撑着腰很节制地忍住笑,“行吧,你愿co谁就co谁吧,我闭嘴,闭嘴还不行!” 费斯白了她一眼,也懒得理她,心里说,等一会儿赭鞭发威了,又是烟又是火的,你自己别哭爹骂娘就行!“看好魁隗,要是起火了,赶紧带他躲一躲!”随口提醒了她一句,够仁至义尽的了吧! 莫桑愣了愣,看出她是在思考了,但是还是没能领悟费斯话里的意思,不过也没多问。见费斯拎着赭鞭就往身后的树林里走,这才急了,“嗳,干嘛去?不是要带着我的宝贝逃跑吧!” “蠢货!”费斯咒了她一句,要是真能逃走,他才不带这玩意儿呢,越是稀有宝贵的东西越是容易招来杀身之祸,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而莫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费斯这个人她还是了解的,就算说得出缺德的话来,也做不出缺德的事儿来。 费斯进入密不透风的树林,感觉有些慎得慌,紧握着赭鞭的手抖了抖,对啊,有赭鞭在手他还怕个鬼!“听得到我说话吗?让我借也好,头也好,你总该告诉我那仙草在哪儿吧!”这死鞭子没有一点儿反应,弄得费斯觉得自己跟个白痴似的。 没办法,他也只能学着魁隗在西北大山上的样子甩鞭子了。其实不到万不得已,费斯绝对不是这么干,他比怕水还要怕火呢。只要想想魁隗没有这鞭子护住心脉,他的元气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吧,万一因为他费斯胆小偷懒耽误了炎帝起死回生的大事儿,这责任可担当不起。 费斯感觉自己的浑身的血液都在涌动,那应该是一种被称为责任感的东西在膨胀吧! 他当即高举神鞭,“啪”地一声,神鞭响亮。他觉得自己的英姿,自己的气概,自己胆魄简直帅呆了,比魁隗还炎帝呢!而就在他无形无声地在内心里自我膨胀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张古怪难看的脸,这张脸他早前见过,是雷公! 雷公这货不好惹,当日在西北大山上,就过了那么几招,但也看得出魁隗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费斯细皮嫩肉的,既不高也不壮,在雷公眼里根本就是个屁,他就那么妄自菲薄地站在雷公的面前,等着人家的发落。 “你如何来得我雷公山?”敢情这货能说话! 费斯瑟瑟地抬头,从雷公发青的眼仁儿里看到自己现如今的扮相,突然觉得自己跟眼前这位像一家子了,鼓了鼓勇气说,“嘿嘿,不、不单单是我,还有我一朋友,还有你的老朋友炎帝魁隗呢!” 看着他那种又臭又紧绷着的铁青冷面费斯不由得地胆儿颤。“不过我们没什么企图,路过,路过而已,真不知道这地儿是您老人家的地盘,风景不错嘛!”说谎是不对的,但是,费斯实在不想让自己想得太早。 不过雷公当时那个表情,似乎有点儿紧张外加害怕,可是紧张个毛线啊?!他和莫桑,哪怕魁隗复活了仨人加起来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吧。 “是谁把你们送上我雷公山的!说!”雷公的样子有些狰狞,其实不发狠都够吓人的了。 费斯有些明白这货担心什么了,隐居的世外高人都害怕别人打扰,神仙也不例外吧,很怕三界之内有谁闯入自己清修的宝地。于是,他举了举手里的赭鞭,“是它!不管你信不信,赭鞭带我们来这儿的,目的是跟你借仙草救他的主人!” 不知道雷公是怕了呢,还是怕了呢,竟看到赭鞭往后跳了一大步。 费斯讶异地看着雷公的反应,觉得有趣,只要这货有怕的东西,他就不用太害怕了。 “你倒是借不借啊?”他故意追着雷公问。 雷公连忙摆了摆手,“别,别你过来!” “什么你就怕成这样?”费斯彻底不怕了,贼贼瞄着雷公。 “那日,我与风伯、雨师、电母在一起聚会,讨论到三界之中有没有好过我响雷鞭的神鞭,他们都说三界最好的神鞭非炎帝的赭鞭莫属,我气不过,才寻到西北大山上去,故意毁了这赭鞭,不知什么原因,这赭鞭竟然又完好了。”雷公自知理亏,恹恹地垂着头。 费斯总算是听明白了,风伯雨师雷公电母这四只聚在一起开party,不知道那地方遭多大的秧呢,这且不论,他们居然还挑唆雷公这货起了攀比之心,毁人家魁隗的神鞭不说,让人家魁隗不得已而亲尝百草,才遇上那该死的断肠草,遭遇今日之难。不管怎么论吧,这雷公都应该把灵芝仙草给交出来。 现在站住理了,费斯就更不怕了,“赭鞭复原是天意,魁隗复活也是天意,所以,你不想遭天谴吧?”他意味深长地瞟了雷公一眼。 “好说,好说,这是我雷公欠他的,雷公山的镇山之宝我给就是了!” 费斯瞅着雷公那样儿,是稍微有一丝不情愿吧,但这事儿比他之前想象的算是顺利多了。 “我在那边儿还有一朋友,护着魁隗呢!” 雷公也不说话,就跟知道一样,向莫桑和魁隗的方向走去。费斯紧跟在他身后,踩着雷公投在地上的影子,觉得特别解气。 莫桑看到费斯突然从树林里把雷公领出来了,她一定不会认为是费斯说服了雷公,二话不说撒丫子就要跑路,闹得费斯哭笑不得,原来危难当头这三八这么没良心呢,再说,周遭全是悬崖峭壁,你他妈的往哪儿跑? 雷公却不懂莫桑这反应,歪着脑袋等到她跑的了悬崖边儿上,然后望着万丈悬崖干瞪眼,他一定是认为这娘们儿疯了!不过他也不急,轻轻地一扫他的响雷鞭,就生生将那三八横着勾了回来。 莫桑的样子很狼狈,大波浪的头发粘得满脸都是,胳膊也蹭破了皮,腰上还被鞭子勒出了两道红印子。没错,这三八穿着裤子呢,但因为这些天她瘦了不少,衣服穿在身上有点松松垮垮了。费斯才能瞄见她的腰和小腹。心里想着,要是老费看见了会心疼的吧,反还是更心疼他这个做儿子的呢!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费斯也不能眼看着同伴受这份罪不管不问! 他连忙走上去前扶起莫桑,“没事儿吧?” 假如这个时候她一把推开费斯,骂上一句“我操,你弄疼我了”费斯反倒觉得正常了,可她偏偏很反常地一把抱住他,眼泪横飞,“呜呜……” 在费斯的人生当中,还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时刻,就是被一个弱小的女人抱着,她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脖子以及他的大半边儿脸颊,还包括她胸前那两坨鼓鼓的肉团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伴随着湿热的喘息一起一伏。 费斯心下的滋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激动?亢奋?羞怯?紧张?都说不上来。 “别怕!有我呢!”这话费斯说的相当有底气,也相当暧昧。 第63章 千万别把所有的神仙全当君子 莫桑终于消停了。 雷公也没在为难她,再怎么说人家大小也算个神仙吧,不和女人一般见识,更不跟莫桑这样没脸没皮的女人一般见识。总之,费斯听说雷公愿意献宝救魁隗了,心里踏实多了。 雷公拾起地上的赭鞭,他的表情复杂,费斯估摸着他还是想把这把神鞭据为己有吧,只是这会儿有贼心没贼胆了,他端详了半天,抬头看了看费斯,“就炎帝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不用往下听费斯也知道这条件是什么了,他干笑了两声,“呵呵,你要是想要这鞭子,我反正说了不算,不如你先把魁隗救活了,然后你再跟他商量?”这智商,明显不输这呆头呆脑的神仙吧。 雷公哀叹了一口气,表示无可奈何吧。 要是欠的还是莫桑,她一听这话马上不高兴了,“不带这样的,就算魁隗不要这鞭子了,也轮不到你啊,在这把神鞭身首异处的危难之际,不管是魁隗,还是你雷公,哪个管过赭鞭了,是我,一直当宝贝一样把它带在身上!还有谁比我莫桑更有资格做赭鞭的主人的?” 费斯那个汗啊,从来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的,把自己的一己私心标榜出一些英雄主义气概来。不过她一套好像真有些唬住了雷公那傻大个儿了。他竟然没有反驳! 雷公吐了口吐沫在掌心上,捋着赭鞭擦了又擦,或者,他不反驳莫桑那一派胡言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把那三八的话听进去,倘若听进去了,甭动用他的响雷鞭,单一掌就能把她拍成相片儿了。 费斯看得出来,这货是真喜欢这只鞭子,如果那响雷鞭也像赭鞭一样存在意识的话,它一定被他气死了。不如也趁此机会无良一回,他凑上前去,想像哥们儿一样拍一下雷公的肩头,或者捶一下他的胸膛,但毕竟没敢。 “看来你是真喜欢这件宝贝啊!”费斯意味深长地说。 雷公抬眼瞄了他一眼,狠狠地点头。 “既然这么喜欢,等魁隗活过来,我倒是可以帮你在他面前讲讲情面,毕竟是你救回他的命嘛,说不定管用!” 雷公鸡啄米似的点头。 “不过……”费斯将话音一转,泛着几分狡猾,有带着几分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兄弟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雷公哥哥帮忙!”一会儿工夫便盘上关系了,这就是现代人的圆滑,这一点儿雷公就是一下子长出仨脑瓜儿也不一定学会这一套。看到雷公脸上掠起一丝不悦,费斯赶紧说,“兄弟不会为难哥哥你,就是举手之劳,就是无论救不救得活魁隗,你都得把我们仨送下山。” 费斯把雷公山的地形都考察过了,除非他和莫桑给生出翅膀来,要不让根本没法活着下山。炎帝魁隗活不活得了是一回事儿,就算他能活,他除了逮住绿色叶子就往嘴里塞,也没见过他有过什么超常的本事。所以,要离开这个山头儿,还得靠人家雷公。 他觉得这是一个明智之举,就算魁隗活了知道他有意劝他让赭鞭给雷公,要是有良心的话,也不应该怪罪他吧,他要是下不了山就没法成就他的宏图霸业去了,或者没有他魁隗,相信听訞那个卓尔不凡的女人也会把有蟜国治理得很好,再说,还有他们的儿子炎居呢!但是,历史啊,可能会被别有用心的任意装扮,但毕竟不可逆转。炎帝就是炎帝! 雷公还没想明白这桩交易是亏是赢呢,本来嘛,之前他弄坏了人家魁隗的宝贝神鞭,现在他把镇山之宝灵芝仙草给他活命,算是两清了,现在这个古怪的年轻人竟然又提要求了,但是最终能不能得到魁隗的神鞭他说了又不算……他脑细胞成堆成堆地死,也没有拎清利害。 莫桑把费斯把一边一拽,“靠,要谈判你不早说!姑奶奶从小就从农贸市场混日子,买东西杀价从来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瞧着牛皮吹得,哪挨得上哪儿啊! 但是她一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取”,一下子让雷公警觉起来。掐着腰,有要掐架的火势! 莫桑这个三八,确实心地纯良,但是从始至终她从没有用好心办成一件好事儿。费斯恨得压根儿直痒痒,狠狠地瞪了莫桑一眼,“一边儿去,男人说话,没有女人插嘴的份儿!” 莫桑大约是看出了雷公脸上的严肃,灰溜溜地不敢言语了。 “雷哥!”这称呼又进了一步,费斯嬉皮笑脸地说,“你看你不把我们弄下山,你还得招呼我们吃喝不是,多麻烦啊,就算你不给吃喝把我们饿死了,你看着也碍眼不是吗?你就行行好呗,完事儿之后把我们弄下山去吧!” 雷公背了背手,趾高气扬地哼了一声,“你们都是奸邪小人!” 费斯愣了一下,没反驳!可不是,比起他跟魁隗这样的高个儿,他和莫桑确实是小人儿,要是奸邪吧,相对于他这么个傻大个儿,他们的心眼儿是多了点儿,傻子看智者通常都以为人家不怀好意,他算是默认了。 “我现在就把你们赶下山去,灵芝仙草我不借了!” 费斯大惊,“不是,雷哥……”啪,他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雷公爷爷还不成,你好歹也是个神仙,怎么能够出尔反尔呢,之前不是答应好了吗,魁隗中毒这一难多少跟你有些关系,你拿仙草救他算是扯平了!” 雷公将赭鞭扔向魁隗,“不救就是不救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自打从西北大山遇上你们这群讨厌鬼,我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我回去补觉了!”他转身要走,有回头看看费斯和莫桑,“别吵到我,否则……”傻子一般都无耻不到哪去,一旦无耻起来准没救。 费斯顿时就傻眼了,敢情之前说好的全成了屁话,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谁也没告诉过他呀,千万别把所有的神仙当君子! 第64章 对付攻击力强智商低的对手 雷公转身要走,直觉告诉费斯,不应该就这么让他走了,想要再叫他出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吧。 “嗳,你等等!”在费斯开口之前,莫桑竟叫住他了。 雷公收住脚步,回了头,却没有转身。 莫桑踱步到雷公跟前,“雷公是吧?咱们说道说道呗?”那样子像跟帮派谈判的大姐大一样,踮着脚,费斯有些怀疑刚刚那个被人家吓得屁滚尿流的小女生是不是她了!她又吊儿郎当的一笑,很诡异,很不坏好意,“甭管我们怎么来的,来到你这地界就算是客人,对吧?” 雷公愣了愣,不置可否。礼节问题,不会是得应该学着点儿。 “上次就是你小子使坏,把人家魁隗的赭鞭神器打成了两截,人家魁隗也没记仇,坚持以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凭着坚强的毅力试尝百草,找到了消除瘟疫的药,治好了有蟜国民的病,你都不知道,这家伙都魔怔了,见了叶子就往嘴里塞,现在吃草吃得脸都绿了,”莫桑指着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魁隗说,“这家伙死得多惨呐?还不是因为你惹得祸?” 这么说倒也没错吧,但是,但是对手是体力、法力均比自己强的时候,还想得讲道理的,都他妈是蠢货!这一点儿费斯还没来得及教这三八呢,雷公已经发威了!只见雷公突然将脸上的横肉往一块一挤,瞪着两只灯泡一样的眼珠子,就举起了他的响雷鞭,这一鞭子要是下去,死三八非没命不行! “鞭下留人!”费斯大喊一声,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他能感觉到雷公凛冽的目光。[]可就是不敢抬头与他有目光上的接触。 雷公又愣了一下,把响雷鞭往腰间一插,再一缠,发狠地一手一个抓住费斯和莫桑的衣领子,把他们拎了起来,举在半空中。当时费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不会讲他们从悬崖边上给扔下去吧! 真是想什么,就会有什么!雷公果然拎着这两只往峭壁边走了。 “别,饶命啊!雷公爷爷,别把我们扔下去……”费斯哭叫着,这要是掉下去,恐怕真的尸骨无存了,就算是做鬼投胎,那也是太磕碜了。上次在有蟜国的刑场上费斯尿了裤子,这回他是哭了! “你们这两个家伙,不请自来,还胡说八道,打扰我清修,简直烦死了!你们不是要下山嘛,这就让你们下山!”这回真的中奖了! 费斯从高到底俯视着雷公,发现这货额上的青筋爆出,又粗又凸,就跟蜿蜒的蚯蚓一样,还有他的乌青的眉心,好像是被他自己的爪子掐的! “我可以为你治愈头痛的毛病!”千钧一发之际,费斯脱口而出。他也是瞎猜的,记得他老妈刚去世那会儿,老费就经常用指甲老掐眉心,整天弄着天灵盖和眉心上红红的,全是指甲印儿,他那时候小,问老费怎么了,老费只说心疼。 老费的毛病安到雷公身上不合适,更何况,雷公比老费对自己下手狠多了,估计他眉心那块紫青过不过血了! 就在费斯胡思乱想的时候,雷公将他们放下来了,狐疑地打量着费斯,费斯知道自己怎么看都不像个郎中,所说归为法师吧,也不想会巫术的巫师。但是,妙就妙在他已经猜中了雷公有头痛的毛病,使得雷公不敢小觑了。 “你真能治我的脑疾?”他说的是“脑疾”,就是承认自己脑子有病吧! “我不行,但是魁隗一定行!”其实,魁隗有没有本事能给神仙治费斯心里也没谱,但是当下保命要紧,就夸夸其谈地说,“魁隗炎帝不是一般人,不然北斗星君也不能赐他一把神鞭了不是,给他鞭子的目的你也听说了吧,就是让他成为能区分良药和毒药的神医!恐怕你这毛病除了魁隗,旁人还真治不了呢!” 雷公瞧了瞧地上躺着的死人,“他能救?!”看来这个诱惑足够大了。 “当然了,有蟜国蔓延了两年的瘟疫,还不是给魁隗救了!有些人天赋秉承,就像您雷公一样,天生就是执掌响雷的命!比风伯雨师都威风!”关键时刻拍拍马屁还是很有必要的。 “可是,你能保证这魁隗愿意帮我?”能看出雷公没之前那么牛了! “这事儿就包在哥们儿我身上吧!”费斯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担心,“你用你的灵芝仙草把魁隗救活,然后再让魁隗治好你的头疼病,两全其美嘛!” 就这样,大家把前面那些恩怨一笔勾销了,做成了另外一桩交易!对付雷公这样攻击力强智商低的对手,一定要将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不然他弄不明白就该发飙了。 雷公那傻帽儿根本就没多想,便答应救魁隗了,这让费斯和莫桑大跌眼镜,是这些上古神仙太淳朴了,还是他们因为在现代养成的斤斤计较的臭毛病而少见多怪了? 那雷公用响雷鞭捆上魁隗的尸体扛起来就要走,他没说让费斯和莫桑跟着,但是费斯和莫桑相互看了看对方,很默契地跟了去,雷公也没有阻止他们。只不过,那货的脸一直绷着,他们也不敢乱说话了。 原来,从崖壁上摸下去便有一个神奇机关。至于是按的,拧的,还是推的,费斯没瞧端倪来,不过雷公稍微一碰,就在悬崖的切面上出现了一个山洞,看清楚了,是悬崖壁上的切面上,下面是万丈悬崖,费斯和莫桑看了看都不由地胆颤,更没有胆下去了。 那雷公好像特别瞧不起他们,瞧不起就瞧不起,费斯才不豁出命去逞这样的英雄呢!在这一点儿上,莫桑那三八完全与他想法一致。 雷公先用响雷鞭将魁隗慢慢续进洞里,然后便从腰间系着的兽皮里掏出几只黄豆大的小豆子,紫色的,什么材质没出去来,又没胆子问他。就看他将那几只小豆子撒下山崖,瞬间,便有几棵绿色的藤条顺着山崖爬了上来,刚一开始,因为看不清楚,那速度之快,费斯还以为是几条绿色的长蛇呢,吓得连忙抓着莫桑向雷公屁股后面躲。 而后,才明白,这些东西都是为了帮他们顺利地进入他的洞里的。 “吓死我了,搞这么麻烦干嘛!你不是神仙吗?把我们弄进洞里这么麻烦!”莫桑嘟囔了一句。 “闭嘴!”费斯啐道,他现在尤其不放心这三八胡说八道,眼前这主脾气忒不好。 雷公则完全无视他们,嗖地一下自己先跳进了洞里。费斯拉着莫桑一起顺着藤条滑进了洞里。虽然手握藤条,但依然有心悬一线的感觉,特别是加上莫桑的鬼叫,他快吓死了! 第65章 雷公洞塌方 雷公洞并不大,却似乎很深,而且,能看得出雷公这厮还是蛮有情调的,他专门用冰雕装饰了门厅和石壁,光闪闪,亮晶晶的,美如仙境,只不过稍微有点儿冷。费斯还想呢,灵芝仙草如果是活的,不应该冷藏吧!不过,这应该不是一般的灵芝吧。 雷公像拖着死狗一样拖着魁隗向洞里走,看着很不体面,但是好在魁隗自己不知道。费斯和莫桑紧步跟上。走了很久吧,费斯约摸着都快把雷公山穿透了,而越往里走,洞内的空间就越狭小,最后,只能一人弯腰才能走过去。 终于到了洞的尾端,费斯惊奇的地发现,竟然有一个小缺口,有阳光通过这小缺口映在石壁上。就在投射这阳光斑点的位置,有一株花草长在岩石与岩石的缝隙里。它的枝叶墨绿又翡翠,它的花儿红中透紫,而又红得放光,那样子真不是他早先在超市和中药铺子里见到的灵芝的模样! 费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雷公洞其实贯穿着整个雷公山的切面,会不会向山西黑煤矿那样突然塌方啊?呸!就不应该胡思乱想,多不吉利。 “这就是灵芝啊,糊弄谁呢?”莫桑掐着腰对雷公一脸不屑,“咱没吃过,但也从同仁堂见过真货,我说你到底是不是神仙啊,贩假药的吧,你?” 莫桑的质疑费斯不是没有,而是,就雷公这智商当个假药贩子也未必能赚到钱,哦,对,到目前为止,对他们所接触的人类而言,还没有钱的概念!更重要的是,就雷公山这里隐蔽的地界,恐怕等一千年也未必有客户能摸上来。 “别胡说八道,雷公怎么可能干那缺德的事儿呢!”费斯认为有必要跟这货打好关系,谄媚地笑着说。况且,他也看到了,雷公看着那株仙草的那种不舍,绝对不是演出来的,就算这东西不是灵芝,至少也是他雷公山的镇山之宝。 “只要救活了魁隗,你的病就有治了!”费斯又不失时机地提醒了他一句。 雷公终于咬了咬牙,伸手将仙草摘了下来。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仙草被他拔下来的一瞬间,轰隆隆地巨响,一阵地动山摇! 当时的情况,费斯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抱住了雷公的腰,姿势很暧昧,他知道神仙没那么容易死,跟进他就对了,“三八,抱紧我!”这……要求有点儿扯淡,不过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他还能想着同伴,算是机智和厚道的吧。 雷公救了大家,包括他响雷鞭上捆着的魁隗,清醒过来的事情,大家又都回到了雷公山的山顶上。至于雷公这家伙是怎么救的费斯真不知道,本想问问莫桑的,看那白痴错愕的劲儿就更甭用指望了。 总之,他事后只记的雷公在那洞眼儿处摘那朵奇怪的小花的时候,山洞突然就颤动起来,然后就是轰隆隆好似石裂山崩的声音,再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其实整个大脑中都没有残存任何关于滚石地裂等严峻的场面,而等大家恢复意识的时候,便发现都躺在了山顶的绿荫草木之中了,头顶上是安静的蓝天和白云了。 其实,在那一瞬间,费斯更希望能看到远处有高楼大厦,或者头顶上有飞机飞过,抑或是一些骑着单车春游的人对我们指指点点……然后惊喜地发现他已经穿越回了现代。可是,没有! 雷公很沮丧,大概他也没想到,拿出这镇山之宝,就会被搞得自己“家破人亡”吧!这个时候,费斯不怎么敢招惹他。但是,未必所有人都像他这么有眼力界儿,比如莫桑那个三八。 “嗳,又回来了!”她抓了抓雷公的胳膊,“咱们怎么回到这儿的!不是在洞里吗?” 这三八压根儿看不见费斯在向她使眼色,不过好在雷公没有发飙,不然,人们都说“咆哮如雷”,这位可是祖宗。 雷公手上的,被称为仙草灵芝,却长得不太像灵芝的那朵小花,在日光的沐浴下灼灼其华,闪闪发光,费斯特别相信赭鞭的话了,有了它,一定会有奇迹发生,但是……还是没胆儿劝雷公拿货赶紧给炎帝魁隗用药。而在雷公的屁股后面,那具魁隗的死尸特别惨,别别扭扭地拧了好几弯儿,就算魁隗活过来也摆不出这么高难度的造型吧! 见雷公不理她,莫桑觉得有些扫兴,但又不敢怎么样,“不是说这个草能救活魁隗吗?别误了时辰!”有时候,大嘴巴也能办些正事儿。 雷公听了这话撇了撇嘴,难过地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哎哟,一个大男人哭什么,”莫桑盯着雷公的脸看了一会儿,又说,“想哭就哭吧,你这么憋着更丑了,我看着都想陪着你哭了!” 但那雷公果然是个汉子,硬是把眼泪给别回去了。他站起来,把拧得像麻花一样的魁隗摆正了,仰面躺在他的腿上,然后将那只仙草在他掌中团了团,也是奇怪,一般的植物,特别是新采摘的,稍微一团都会团成团儿,并且会团出一些汁液,而这株草任他怎么团也都保持原样。 莫桑睁大眼睛凑了过去,“我靠!不会塑料的假花吧?” “扯淡!这年代有塑料这鬼东西,我怕一万年以后咱们的地球早就污染得不见天日了!” 雷公显然听不懂费斯和莫桑鬼扯,其实上他也没有心情跟他们一起鬼扯,既然洞府已经毁了,就一定把这家伙救活,好治愈他的“脑疾”吧。等让魁隗吞下那株成团儿的仙草,雷公把魁隗平躺在地上,然后伸手向莫桑的腰际摸去,别误会,他不是要脱她的裤子,而是去解绑在莫桑腰上的赭鞭。 他不是解费斯还没发现,赭鞭什么时候又被莫桑这个三八拿走的,不是给魁隗护心脉的嘛!费斯以为莫桑会大叫“非礼”,没想到这三八任他解了鞭子,说了句“用完了还我哟!” 雷公把仙草放在地上,然后拿着赭鞭照着仙草抽了一下,没有任何反应,再抽一下,还有没有反应!完了,这根鞭子好像只认炎帝魁隗一个人,除了他在任何人手里都不好使。 第66章 忘恩负义的炎帝 就知道把死人救活没那么容易! 可费斯觉得他们一干人等也算是为了魁隗九死一生了,更甭说人家雷公已经把自己的府邸都搭进去了。倘若,这仙草吃以后,魁隗也醒不来,他也没办法了,反正都已经仁至义尽了。 “要不……你把赭鞭给我,让我试试?”费斯说到底还是不死心,或者是责任感使然吧,毕竟炎帝不是一般人呐,他觉得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雷公看费斯的小眼神儿分明就是瞧不上和不信任,但在自己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最终还是将赭鞭交给了费斯。不管他眼下多恨这两个人,也不希望就这么功亏一篑,到最后什么也没捞着。 其实,费斯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就跟上回给听訞接生一样,就是着急上火,就是不愿坐以待毙才把自己逼上梁山的,说不定他就是那么幸运,稀里糊涂地就把问题给解决了!当然,抱着这么侥幸的心理来处理炎帝的生死攸关的大事儿有些儿戏,可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是。 费斯胡乱地将赭鞭捆住魁隗的心口上,这么干的原因是赭鞭说过它能为魁隗“护心脉”,然后,他又将魁隗抱起来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捋了捋他的脖子,之所以这么做,是想帮助他把仙草咽下去,靠不靠谱他也不知道,毕竟没听说过死人能吞咽和消化的。但也未必,白娘子救活许仙不是也给他喂了灵芝吗? “行不行啊?咽得下去吗?要不然你对着他的嘴巴吹吹?”莫桑侧着脑袋很认真地观望着。亏她想得出来,两个大男人嘴对嘴,想想就恶心,更何况还是个已经咽了气儿的男人。 雷公静静地瞧着,费斯的举动至少让他看起来颇为专业吧,所以轻视的颜色少了些。 费斯不停地捋,反正已经死了,力道大点儿没关系。心里琢磨着,万一不行,雷公这货会杀了他和莫桑吧?不过,要是不进雷公洞,不采摘灵芝草,不毁坏雷公的洞府,雷公这厮也没打算放过他们,所以,怕也没用。 随着费斯手法的拍拍揉揉,捋捋搓搓,那个被雷公团成团儿的仙草球在魁隗的食道里透光来了,并且顺沿着他的消化系统游弋,进入他的胃,再由他的胃进入腹腔,随着这样缓慢诡异的自行游弋,清掉了沾染侵入到他体内的黑色毒素。现在魁隗的皮肉和衣衫在这个过程中变成了类似透明的晶体,而他的整个消化系统就像是一件逐渐被清洗干净高科技仪器。(.) 直到那仙草球变成了一粒臭狗屎一样的黑粑粑从他的后花园排出,魁隗整个身体才恢复了原样。 在这整个过程中,莫桑,雷公,还有费斯自己都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没有说一句话。 当他们的目光从那粒排除魁隗体外的黑粑粑,再移到魁隗脸上,惊奇地发现,这家伙的神情安和了,也出奇意外地变成俊美男了! “哇噻,不是吧?”莫桑一手捂着嘴巴大叫,一手旁边雷公的胳膊,“你这仙草有美容作用啊,你怎么不早说啊!你不知道,就算到了我们那个时代,到韩国整个容那也是很费钱,又很受罪!” 实际上雷公也懊恼,要是知道这仙草食用之后能变得这么俊美,他怎么可能留给魁隗? “动了,他动了……”莫桑瑟瑟地说。 费斯欣喜地解开绑在魁隗身上的赭鞭,又算是大功一件吧,于炎帝,于有蟜国,再往大了说于华夏子孙万代也是功不可没,他心里怎能不美呢。见魁隗睁开眼睛,费斯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个礼,“炎帝,你让我们好担心啊!” 魁隗竟然没搭理他,转了转眼睛看着雷公,“今日救命之恩,魁隗记下了!你的脑疾,魁隗定会全力以赴。” 雷公很敞亮地一笑,“哈哈哈……好说,好说。” 费斯怔怔地看着魁隗站起来,牵了雷公的手,“倘若雷公不嫌弃,可随我一起回有蟜国,我们一起开疆拓土,如何?” 那雷公颔首点头,“愿效忠炎帝您于鞍前马后!” 费斯估计这货的家没了,也没别的地方可去,才答应的吧。可他们这算什么?冰释前嫌?一笑泯恩仇?有没有搞错,就算论功行赏的话,居首功的也是他费斯吧。 费斯站起来,追上魁隗和雷公,尴尬地笑了笑,这两位怎么说都算是人物,不,还是神仙,他吃罪不起,“炎帝……恭喜炎帝得一名勇将,呵呵,咱们什么时候回有蟜国?”这马屁拍得,够贱。 该死的魁隗竟然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拉着雷公的手,漫步在雷公山的峭壁上,更稀奇地是,魁隗把两个手指放在唇边上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只见有两只超大size的仙鹤款款地才天际边飞来,徐徐地,优雅地在峭壁边降落下来。 魁隗彬彬有礼地向雷公打了个手势,“请!” 雷公点了点头。 两个人分别爬上各自面前的仙鹤。 兀然失魂的费斯突然清醒了过来,向前扑向正要舒展翅膀的仙鹤,“喂,别丢下我们!”可是,他惊讶地发现他什么也没抓住,难道他看到的,魁隗,雷公,还有仙鹤都是幻象?还是自己在做梦?他狠狠地扭了下自己的胳膊,是疼的。而眼前,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的仙鹤,和那仙鹤上人,最终淡去…… 空落落的山上,就剩下了费斯和莫桑。两个无助的,被忘恩负义的炎帝抛弃的有蟜国法师。 费斯仰望空空的天际,已经没了仙鹤滑过的影子,他甚至在怀疑,之前在有蟜国发生的一切是真的,还是做梦?还有赤芒,任姒,魁隗,听訞,枝骊……那些人,他真的曾经相识过吗? “咱们去哪儿?”莫桑突然说,打乱了费斯胡乱如麻的思绪。 费斯侧过头看了看她,抿了抿嘴,想问她什么,但是潜意识里又作罢了,“该去哪儿去哪儿?回不了家,到哪儿不一样?”他很沮丧,比之前刚刚知道自己穿越到史前的时候还要沮丧,大约是因为被人辜负了吧。 第67章 坚挺住 起死回生的炎帝魁隗不仅样貌变了,还对费斯和莫桑视而不见,这其中一定有缘由! 这是费斯思考了半天才得出的不是结论的结论。魁隗和雷公化敌为友是好事儿,也不是没有道理,怪就怪在他们都突然变得谦逊礼貌了,完全不像之前的他们。再怎么说,魁隗都不该将他们这两个大法师弃之荒野而不顾吧,实际上,他们现在的处境比置身荒野还糟糕! “操!”莫桑打了个挺,啐了一声,这三八要是说话不带脏字,不是受刺激了,就是大脑休克了,“我就知道魁隗这个家伙不靠谱,我说你脑袋被驴踢了吧,非要救他!” 费斯没理他,如果要问他后悔吗?他指定不后悔,倒不是说自己多伟大,多有使命感,而是他别无选择。而且,至少他们到现在还活着。 “我觉得从一开始我们跟赤芒那佬儿搞到一起,魁隗心里就不爽了,就算给咱们法师的尊号当着,也不过是面子工程,这下刚好,人家拍拍屁股就走人,一声不响地就把咱甩了……” 费斯侧着头,看了看莫桑,“你说,现在的魁隗是人,还是神?”他突发异想,仿佛一下子找到魁隗不理会他们的答案了。而无论是神话里的,还是历史里的炎帝,都干了很多牛逼的事儿,简直不像人能所成就的作为。 莫桑怔住了,抿了抿嘴,现提到鬼神,在她再不像之前那么大惊小怪了,而实际上在她的躯体里不是还住着一个上古女神吗?“你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咱们得赶紧回有蟜国,看看他回没回家,”她幸灾乐祸地一笑,“顺便看看听訞还认不认识她爷们儿!” 不过,费斯也想看看有蟜国怎么看待魁隗易容这件事儿。现在最要紧的,其实是怎么下山,他仔细观察了下,说是万丈悬崖,是他夸张了,但是海拔千米应该还是有的吧!而之前被雷公丢下上的小豆子也越长越密,藤蔓也越长越粗,真不知道这植物是什么品种,学校北墙根儿那边的爬山虎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 莫桑拉了拉脚下伸延过来的藤蔓,扭头看了看费斯,一下子就猜中了他的心思,“你敢嘛!很高哟!”这神情在试探,却很骄傲,仿佛在说,倘若你敢我就敢! 比起怕水来,费斯其实有点恐高,但不是太严重,对了,真正恐高的是那三八好不好,“有什么不敢的!老子从来到这地界儿怕过什么!”真有大言不惭的,也不知道谁并枝骊架到行刑台上,吓得尿裤子了。[] 不过基于莫桑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就没揭他的短。但是,也没备住她哼哼唧唧满是抱怨,“你有种,盘着腿儿就能成仙儿,举起棒子来就能当英雄,但是,你也得分跟谁吧!别以为人家妖怪全都是傻蛋,其实人家心眼儿不一定比你少……” 这三八索性把炎帝魁隗归为妖怪那一挂去了,不过,她批评的对,是不应该错误的以为这个时代的人,甚至是神仙,智商都比自己低! 费斯拉了拉那些藤蔓,很结实,也有韧劲,不出意外的话顺藤溜杆爬下去也未尝不可,也是目前他能想到的唯一能逃离这个地方的办法了。但说的是,不出意外的话!谁能保证不出意外! “你……玩儿真的?”莫桑嗫嚅着,有点认怂。 费斯看了她一眼,“你有更好的办法?”有办法才怪! “说不定……女娲能醒过来,就有办法了。” 不是费斯看不上女娲,就算女娲醒了,没了法术,她也是一介女流,能指望她干什么。与其让自己心爱的女神涉险,倒不如听着莫桑这三八在耳边鬼叫来的痛快。 莫桑见费斯没说话,这货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不对,他从来就没有把她放到眼里过,想想就来气,“你确定咱们不会摔死吗?” 费斯摇了摇头,“我不确定。”倒是很诚恳。不是他不想安慰她,可是谁又能安慰他呢! 莫桑终于不再废话了,战战兢兢地看着费斯手握着藤蔓一点一点往下挪。之前,有雷公在,靠不靠谱的,至少在危难之际总能指望着他可以搭把手,这回谁都指望不上,除了希望老天别太跟他过不去之外。 其实,就算在现代也有很多挑战极限的运动项目,比方说攀岩,蹦极之类的,不过恰好费斯和莫桑平时不爱这些。而在费斯实地演习的过程中,竟也总结出一条经验,那就是“心无杂念,别往下看”。真的很管用,他都着陆了,居然还活着!但是想把自己用生命总结出来的八字缄言传授给莫桑的时候,才发现这山高耸地已经望不见她了! 这座山占地不大,方圆也不超过五里吧,却高耸入云,从地面上仰望上去就觉得它像一支青色发簪一样直插云霄。再加上透视效果,和周围林木的衬托,看上去很有奇幻的感觉。于是,费斯一边等莫桑,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了速写本和铅笔。 还别说,这些日子他已经囤了不少画稿了,有帝江,蒲牢,盘古,允婼,弥粿……其实都算是写生了,但如果没有穿越的经历,单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看来,都是精妙绝伦的创作稿啊,费斯想着,若能回去,就凭这些画,自己在动漫造型领域也会一鸣惊人了吧!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回去,并把这些画稿带回去,福与祸之间本身就也有那么一线的间隔,自己要坚挺住。 费斯在山下等了好久,具体等了多久他不知道,反正已经画了三四张素描稿了!莫桑那三八才哆哆嗦嗦地顺着藤蔓爬了下来,或许有点吓破胆儿了吧,踉跄了两下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一把抱住费斯脖子就没命的哭,丫的,眼泪都打湿了费斯的画稿了,他不耐烦地一把推开她,“三八,这不是还活着吗?哭个毛线啊!” 别的女人靠哄,这种三八就要唬。瞧,果然就不哭了。 第68章 消亡的国度 照这样下去,费斯觉得他和莫桑就算变不成神仙,也能被逼成自学成才的武林高手。(.无弹窗广告)身轻如燕,飞檐走壁啥的,全都不在话下。 “咱们、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啊?”莫桑鼻子一抽一抽的,女人就是女人,到底是被吓破胆了。 “有蟜国。”费斯很肯定地说。 必须得回去!不然也咽不下去这口气。他倒是要看看,再见面时魁隗这孙子怎么跟他们交代,好赖他们也是有蟜国众所周知的法师啊。 “你脑残啊,人家魁隗都不要我们了,你还想自己送上门去!”莫桑泼辣地在费斯天灵盖上弹了个老蹦,看到费斯气鼓鼓地样子又嬉皮笑脸起来,即便眼角还挂着泪,还欠样儿还是很找揍,“呵呵,现在人家魁隗不是牛气了吗?他要是硬把咱们赶出来,多没面子!” 问题是魁隗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费斯甚至怀疑这三八趁他不在的时候,得罪过魁隗了,而连累了他才有今天。转念一想,其实魁隗从一开始就对他们俩心存芥蒂吧,他们算不上朋友,也算不上君臣,只是命运让魁隗不得已跟他们牵绊在一起。他逮到机会,一定会逃脱这样的牵绊,没有一个王者愿意容忍自己不能掌控的人和事。[.超多好看小说] 越是这样,费斯就越较真,还非回不可了。 莫桑知道他去意已决,摊了摊手,“行吧,回就回,我也想炎居了!” 费斯也想炎居,其实在整个有蟜国,他最想念的两个人都是不怎么招炎帝魁隗待见的两个人,一个是魁隗的父亲赤芒,一个是魁隗的儿子炎居,怪不得他跟魁隗不对付呢。 莫桑眼珠儿提溜一转,“我说,那货变帅了很多,这个时代的人肯定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整容术,要没有咱们俩作证,就凭那个长得跟狗屎一样的雷公,让人怎么相信他就是炎帝魁隗?别人也是算了,要是他老婆孩子也不认……哼哼……这个热闹我得去看看!”这才是她妥协的真正原因吧。 而作为费斯来讲,看赤芒和炎居是小,热闹凑不凑的也不要紧,重要的是炎帝的政治生涯才刚刚开始,很多历史性的重要时刻岂能错过。 不敢这两个人想得是什么,看的是什么,总算意见还是统一了——回有蟜国。 找到回去的路,也下雷公山简单多了,当然不针对莫桑那样的路痴。 “你确定没走错?”莫桑眨巴着眼睛深表怀疑。[] 确定!费斯分明就是沿着原路返回的,而且当时他和莫桑一路追随魁隗留下的脚印还在,而有蟜国内他们经常去过的溪流,山涧都是原来的模样,唯一不见的就是有蟜国。 一个国度的消亡竟是那么不留痕迹,草棚,劈柴的树桩,烧饭的灰烬,还有当日谷雨丛生的庄稼,男人街女人街公共街全都不见了,连拔营起寨的痕迹都没有留下。魁隗这个王八蛋躲他们躲得够彻底的啊! 或者,事情没那么简单。想想魁隗起死回生,想想魁隗突然从奇丑无比的怪物变成了俊秀沉稳的美男子,想想雷公那个混账货突然对魁隗恭敬起来了,想想魁隗和雷公两个人是驾着仙鹤飞走的……有蟜国的臣民都跟着魁隗成仙了?! 费斯觉得自己的思维好狗血,但是还有更合理的解释吗? “发什么呆啊,还要走多久才到?”莫桑问。 费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若是告诉她这里就是有蟜国,这个没有方向感的白痴一定会认为他唬她。这事儿也给她解释不清楚,所以费斯干脆说,“我改变主意了,不去了!” “什么?!”莫桑伸着脖子怒视他,“走了这么老半天,你说不去就不去了,耍我呀!”突然,这三八皱起眉毛,捂着自己的头皮问,“什么?你说什么?大声点儿……你能不能每天出现别这么折腾我啊!” 呃,是女娲!这两个已经很久没同时出现了,所以莫桑看似自言自语的样子还是有点滑稽。费斯冷静地看着她,不,是她们。 莫桑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越看越像白痴,“哦……什么星,啊?轩辕之秋(丘)啊?干嘛非要等到秋天啊?哎呀,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儿啦……喂,你别走,说清楚点儿嘛!”莫桑敲着自己的脑袋说。 之后,莫桑闷闷地坐到一边,居然跟费斯没话说。 “她说什么了?”费斯比较郁闷地是女娲这些出现完全无视他,实际上上一次她也没有要理他,只是救命而已。人是这样的,当你想念一个人,爱上一个人,不能自拔的时候,就会变得贪婪而敏感。 莫桑白痴一样摊了摊手,“不知道,完全听不懂!” “死三八!你怎么不去死呢!”费斯忿然道,有些无理取闹。当你燃起希望的时候,她竟给你浇了一盆冷水,能不气吗? “就知道我巴不得我去死,我还偏不死呢!”莫桑顶嘴的技艺超群,脸皮厚得也可以。 真拿这种白痴没办法,费斯干脆就什么话也不说了,背对她坐下,一个人生闷气。其实,也不全是气她了,一是遭炎帝魁隗抛弃,再就是有蟜国不见了,还有这女娲既然出来说话了居然不跟他见面! 莫桑推了费斯一下,“行了,我真听不懂,她说什么北斗七星还有轩辕之秋,可能就是让我们在秋天去找一个能看到北斗七星的叫轩辕的地方吧……” 操!亏她想得出来,什么秋天,只要是晴天,哪里看不到北斗星?!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不过他还是笑出来了。 莫桑见费斯笑了,便更加嬉皮笑脸地向他靠近过来,“你说,在秋天来临之前咱们去哪儿玩儿啊?” 费斯却没有功夫跟她逗趣,她又不是……还真是美女,不过不是费斯爱的美女,他干嘛恶心巴拉地跟她调情。轩辕?!谁说轩辕是个地方,分明就是个了不起的人好吧。女娲这是让他们去找轩辕黄帝…… 要是真能找到黄帝,那敢情好了。之前不管是不是因为赤芒佬儿的关系,他们从来就跟炎帝魁隗不对付,这回无论如何,也要拍响黄帝的马屁。再弄个法师混混?还是算了吧,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都是高人,而揣着糊涂装明白的大都是找死的傻子。 可是,怎么才去那个“轩辕之秋”……屁啊,应该是“轩辕之丘”!黄帝他老人家的老家。 第69章 例假的学问 女娲是上古的女神,但是她这会儿的处境并不比费斯和莫桑好过,当然,她要是很享受寄存在莫桑这副臭皮囊里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介于女娲除了帮他们出出主意之外什么也做不了,费斯觉得没有必要一定要遵从她的话,问题是,如果不去轩辕之丘找传说的黄帝,他和莫桑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反正炎帝和他的有蟜国已经没影了! 费斯就是生气,除了气魁隗这个王八蛋忘恩负义以外,也气女娲对他的越来越冷淡了。 “真去什么轩辕之丘?你找得到地儿吗?”莫桑问。 莫桑这么问完全没有嘲弄费斯的意思,说实话,她肯定不是小鸟依人的那种小女生,但是费斯一直是个向导,靠谱不靠谱的,身边有这么一个男人只要他说去哪儿,干什么,她心里总能踏实一些,虽然她总习惯性地跟他顶嘴。 费斯沉沉地没说话,这三八学个舌都学不明白,还好意思在这里呱呱乱叫。她刚才说什么北斗星,是和北斗星君那个老头儿有关系,还是跟北斗星有关,他们一不是神仙招不来北斗星君,二又看不懂星座,这线索很白搭。 莫桑默默地看着他蹙起眉头,轻轻地推了他一把,“嗳,怎么了吗?又想家了?” 费斯抬屁股蹲下,收拾好自己的背包,站起来,“走吧,咱们往北边走。”如果他判断无误的话,有蟜国往北就是少典国了,赤芒佬儿的老家了。 莫桑什么也没问,跟在费斯的屁股后面像个受气包一样,这么沉默无言地走了一会儿,她又疾步跑了上来来着费斯的胳膊甩了甩,“别生气了,是我不好还不行!咱们可是最佳拍档!” 费斯回头,看到莫桑傻不愣登地冲他笑着,分明就是在讨好他。其实,这三八没做错什么,这么低眉顺眼地给他道歉也本不该是她的性子,可是人真的会变,会互相影响,他很清楚这回自己一点儿也不讨厌她了,不但不讨厌,一旦这三八有危险受欺负,他就没着没落急得跟什么似的。 曾经自己最烦、最不待见的女人,现在正跟自己同呼吸共命运,他已经默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行了,快走吧。”费斯稍显不耐烦地说,试图掩饰自己的思绪,要是让这三八知道他开始在意她了,她是会喷他呢,还是会得瑟呢,还真不好说。 他们终于一前一后出了一片树林,费斯一抬头,他看到有一片空地,空地上高高低低不成行地长着一些黄澄澄的植物,沉甸甸地穗子在风里微微地点着头。费斯撅着屁股捏了捏一株穗子,仔细瞅了瞅,不是谷子,不是稻子,也不是麦子,但至少是种庄稼,凭直觉!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到底能找个人住的地方歇歇脚了。这些远古先民倒是不会怎么热情,但是大都淳朴善良,即便看到外来人员会舞枪弄棒的,也是因为他们心里害怕。虽然他和莫桑俩人长得跟蚂蚱似的,没什么好怕的,也说不定就是害怕。 “看什么呢?”莫桑看到费斯弯腰看着地上的植被,她也跟着看了看,没见有什么特别的,自从来到了远古,倒是都是葱葱绿绿的一片,大多数都是她们没见过的品种。(.无弹窗广告)就算不是在远古,把她带着农民伯伯那,她也分不清哪是韭菜,哪是小麦。 “那边,好像有人!”莫桑指着前面说。 费斯这才直起腰来,顺着莫桑手指的方向望了望,是有个女人。他拍了拍手想都没想就像那女人走了去,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受过高等教育的花样美男,哪个不会跟美女搭讪! 走近一瞧,确实是个美女,披着麻布衣服,长发披肩,皮肤黝黑发亮,并这掩不住她的俊俏,看上去也就二十郎当岁。 “居然是个女人!” 莫桑兴奋地握了握拳,然后做了个很奇怪的动作,她把外套脱下来把两只袖子往腰间一系,向那个美女奔跑了去,拿血贵的香奈儿名牌跟个屁帘子一样一摆一摆,可能这也叫时髦。可是个女人,她居然比他还兴奋,费斯有点想不通。 “姑娘,借一步说话!” 费斯更不高兴了,这里没有旁人,意思就是防着他呗,“什么话非得偷偷摸摸的说?” 莫桑跟那陌生姑娘咬了半天耳朵,那姑娘也只摇头,人家分明就跟她不熟。 费斯跟了两步,“嘀咕了半天,说什么呢?”他并不是“好事儿”的人,但就是心里不爽,自己刚不把这三八当外人了,她倒是跟他外道起来了。 “女人的事儿少打听!”莫桑睥了他一眼,脸上带着一坨红晕。 费斯抿了下唇,马上眯起眼泪邪邪地笑了,“你是不是……那个来了?” 莫桑更羞了,把头垂得低低的,反倒是那个陌生姑娘,把眼睛盯着溜圆儿,“哪个?” 这是被他猜中了,没想到这三八大大咧咧的跟个骂街泼妇一样,竟也会有这么羞俏的时候,看她这窘迫的样子,以及她身后那死贵死贵的屁帘子,这是她进入这个世界一来第一回来那个吧,这也不对啊,从穿越至今,他们光在帝江的洞里就过了两个月圆日,更别说他们还走访了佬笠国,弇兹国,有蟜国了,就按炎居出生做参照,他们在这儿也过了好几年了吧。 “你……月经不调吧?以后能生孩子嘛!”费斯脱口而出。 莫桑更加尴尬地咬了咬下唇,很小声地说,“之前很准,来了这里以后猜不准了的……” 莫非,月的概念古今不同,又或者,因为逆行光年的原因,让他们的时间概念紊乱了,费斯很认真的思考这个物理学和天文学的高难度问题,智商如果达不到一百八恐怕都掉不进这个坑了来。不过,他倒是瞬间就以四两拨千斤了,莫桑的例假,以后就是他们在这个空间里的月历牌了。 费斯点了点头,“嗯,以后你什么时候来,告我一声。” “关你屁事!”莫桑还是忍无可忍了。 费斯愣了愣,觉得这三八骂的对,管他鸟事!摸了摸头,尴尬地笑笑,怎么说这边还有一个陌生的小美眉在这儿,怪不好意思的。 莫桑又看了看费斯,试探地,“你说,怎么弄?” 费斯额头上直冒冷汗,差点儿没让他喷出血来,不过,这个他还真知道,记得中学时上生理卫生课,不知道是青春期雄性激素过剩,还是纯粹是自己闲的蛋疼,就上网百度过此类问题,不光是古代女人来月经怎么办,还问过度娘古代青楼女子怎么避孕!瞧这心操的,真是的,到现在自己都还是处男一只呢! “穴居时代的女性通常是利用自然产物,像草之类的,都是一直坐着等月经淌完,后来就用布做一条步巾,从胯下一直系到脖子上,可以洗了继续用,现代就开始用脱脂棉了,你们用的卫生巾是二十世纪初才发明的!” 莫桑诧异地看着费斯,不是崇拜,是鄙夷!因为她在牙缝儿里挤出了两字:“变态!” 费斯自己想想也是,一个小伙子,知道这些,确实够变态的!不过幸好旁边的那个陌生的女人好像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至于太无地自容!但是,这倒是提醒了费斯,如果他要是回不了现代,要是用草木灰和麻布片开发一种卫生巾的话,说不定能发家呢!呃,貌似这个时代还不存在交易,不过总能有好的境遇吧,因为很多的头领还都是女性呢! 莫桑看费斯出神地想着什么,脸上还带着猥琐的笑,突然一脚踹在费斯屁股上,“变态!又想什么呢!” 第70章 被国抛弃的女人 费斯猛不丁地被莫桑踹了屁股,除了有些懵,也并不着急,他是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能想什么,算日子!” 这下,莫桑的面颊红得更不像样了,“算你个头!你要是再这么猥琐,老娘现在就地废了你!” 很显然,莫桑是误会费斯了,她跟海诚海公公谈恋爱的时候,海公公没少“算”过日子,什么“前七后八”,什么“安全期排卵期”,男生天生就是生理卫生专家,但是莫桑一回也没让海公公得逞过,她上网查过安全期也是有风险的。 费斯这会儿才有些错愕地瞪了她一眼,“你他妈踹我干嘛!”他愤然地抬了抬手,好男不跟女斗,可这女人太欠揍。 旁边那个漂亮美眉有些看不过去了,把莫桑往自己的一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二位法师!” 费斯一愣,“你、你认识我们?你是有蟜国的?” 这并不奇怪,有蟜国这两年在魁隗和听訞的努力下壮大了,作为法师他和莫桑自然不可能认识所有的国民,相信魁隗也未必认识他们每一个人,但是,凡事有蟜国的每一个人那指定得认识上面的领导啊。 莫桑挣脱了那姑娘站了出来,“咳!你怎么不早说呢?大家人呢,你不知道,自打我们打炎帝魁隗救活了之后,我们就跟他走散了,也奇了怪了,我们俩人在这附近磨蹭了好些日子了,感觉吧,这地方似曾相识,又不完全对,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费斯抿了抿嘴唇肃然地看着那姑娘,不得不说,莫桑够机警地。 那姑娘黯然地垂下头,不说话了。 “怎么了,有蟜国不会让人给灭了吧?”费斯脱口而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自古至今向来有之,就算他们这个国不是现代的国,就算也了村要是遇上利益冲突,不也照样死磕嘛,“对了,魁隗回来过吗?” 那姑娘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前日我奉听訞夫人之命访少典国,返回时,竟然迷路了,莫桑法师说的对,这儿似曾相识,又哪哪都不对,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敢确定这里就是以前的有蟜国!” 费斯算是听明白了,有蟜国这是人间蒸发了,所有的关于人们曾在这里生存繁衍的记忆,所有活着的人,都被魁隗给带走了,带到什么地方不好讲,带出去还是不是人(他的意思是他们是不是一起成仙了),也不知道。 他又看了看面前这个姑娘,其实,她比他和莫桑倒霉,她才是真正被自己的国抛弃的人呢!“你……叫什么名字?” “附宝。” 费斯瞬间都要石化了,他恍然知道为什么这女人要被有蟜国抛弃了,这女人竟然是黄帝轩辕他老母,要问他怎么知道的,可别忘了他来这儿之前是干什么的,那剧本都读了好几遍了,虽然那剧本里有些内容也是瞎扯淡。 费斯想了想,女娲让他们找黄帝,看着附宝这样儿,黄帝指定还没出生,跟着这个女人还愁找不到黄帝,再说了,等小黄帝一出生他就是叔叔辈儿的,不对算是舅舅,害怕小滑头不好好善待他?他突然觉得前途一边美好。 这时候莫桑已经弄好了她的纯天然月经带,从草丛后面出来了,米白色的小西裤上沾了些血,她倒是没有难为情,就是费斯看着有点儿别扭。 “这就算完了?” “先这样吧,等完事儿了,再找个有水的地方洗洗。” 谈话的内容其实很私密,他们俩人一问一答倒是也很舒松,仿佛月经的事儿,是大家一起要攻克的难关一样了,费斯少了刚才那痞痞的语调和神情,完全成了莫桑的战友。 莫桑又看了看附宝,“你叫附宝?”这三八耳朵够长的。 附宝点了点头。 “你知道那个什么轩辕之丘怎么走?” 附宝想了想,“知道,我这就带你们去。”这女人也够畅快的,也不问他们去干什么,就答应一起去了。要是搁到二十一世纪,这种女人要是遇上拐卖妇女儿童的二道贩子还真麻烦了。 看着附宝健康的肤色,俊美的面庞,费斯心里想着,这黄帝生下来总不至于像炎帝那么磕碜吧。就这一点,黄帝比炎帝的命好,任姒本身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赤芒那好头儿就更甭提了,干巴得像条黑泥鳅一样,幸好魁隗死过一回吃了那个灵芝草,不然那副尊荣真对不起子孙万代对他的敬仰了。 附宝被费斯盯得有些羞涩,掖了掖耳后的头发,对嘛,这才是女人! “你去过轩辕之丘?”费斯纯属没话找话。 “没有。” 费斯不禁一触门,没去过也敢带路,敢情是拿他们开涮啊。 附宝看出费斯脸上的不悦之色,马上解释说,“我人没去过,但是这几日我每天晚上都昨天去那个轩辕之丘,那条路早就在我的脑子里了。” 这话是个搁到现代,谁听见谁都会觉得这女人脑子有病,但是,这是在上古时代,这个女人又是黄帝的老妈,这话能不信?! 费斯马上陪笑着,“梦里去过也算去过。” 莫桑在一旁愣了愣,脚步迟疑了一下,然后拉住费斯的胳膊,很严肃地说,“你说……咱们现在回不回也是在做梦?其实咱们根本就没穿越,都在各自家里睡大觉呢!”她显然是为自己这个想法而兴奋,“唉,要是那样的话,其实也蛮好的,这么有板有眼的梦,跟谁说,谁都吓一跳,要是不定还能火了呢?” 这三八太乐观了! 其实,费斯之前也想过这是不是个梦,但是没听说过在梦里知道疼,脚出汗,拉屎便秘一切的一切这么真实的,还有,在梦里这三八连月事都来了,有谁的梦能这么无聊?还有,梦里所见所闻,得有多么高智商、并且博学的造梦空间啊?再说,让他跟着三八一床同梦,也太匪夷所思了。 “走吧!大家都赶时间。”费斯清清淡淡地说。 附宝迟疑了一下,“我能不能有个要求?” 看来这女人不是真的傻,还知道提要求,至少比魁隗那个王八蛋聪明,费斯在心里说,“说说看?”他依然保持了法师的威严,在怎么说,黄帝生下来得让他知道他这个有蟜国的法师对他们母子有恩才行,才好办事儿。 “我带你们去轩辕之丘,办完你们的事情,在帮我寻找有蟜国。” 第71章 轩辕之丘 费斯没想到附宝竟然还一心牵挂着有蟜国,也是,对于他和莫桑来说有蟜国充其量也就是客栈,一种经历或者一段经验,他们没办法把它当成是归宿或者终点,但是附宝不一样,那是她赖以生存的家国。(.无弹窗广告)一个人离开了自己所归属的赖以生存的环境,就会像没根的浮萍一样,没着没落的。起初刚知道自己穿越了的时候,费斯也有过同样的落寞和恐慌的感觉。 然而,人都是要熟悉新的一切吧,当新的代替了旧的,并逐渐成为自己信赖和依存的主体,就一切都成了理所应当的了。 费斯知道,这个叫做附宝的女人再回不去了。 附宝见费斯和莫桑半天没说话,便问了一句,“国师就算答应了?”她属于那种伶俐聪慧的女人,虽然话不多,但是洞察力极强。 费斯尴尬地笑了笑,“好……啊!只要你带我们到了轩辕之丘,一切都依你。” 莫桑哼了一声,“没节操啊,某些人见了美女节操就碎了!”倘若这三八知道这美女是黄帝他老母,她指定不会这么鬼叫了。 附宝不说话,脸上也没有半点儿尴尬之色。 附宝带着费斯和莫桑一直往西北方向走,一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个女人的耐力还成,谁也没喊累。倒是费斯,有些喘。对于这一点,费斯自然不甘承认自己不如两个女人,莫桑的躯体里有女神坐镇,不眠不休也不觉得累。而这个附宝就算以前是个正常的人类,自从她老是做梦梦到轩辕丘起,她也算是得了福祉的人了。也就是他,凡胎肉体。 当附宝把他们带到所谓溱水和洧水冲击出来的高地时,她才如释重放地舒了一口气,说,“就是这儿。” 费斯举目远眺,心说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皇帝的老家么?这个冲击丘陵除了依着两条河之外,相对于东西南北的高岗,其实也算个盆地。这地方看着就纠结,但是,也不能说哪里不对。因为,他相信给自己带路的这个女人就是黄帝的母亲了。 他愁的是,这鬼地方什么都没有,原来的指望很渺茫。 他愁的是,一个少女,到一个母亲,再到把孩子养大,这是多么漫长的岁月。 他更愁的是,这个女人怀孩子还得靠天意,光有女人有男人都不成! 他甚至还担心被附宝给忽悠了,怎么看她也不像听訞那般纲常独断的女头领! 夜色朦胧,莫桑歪倒在地上睡得像死猪一样。 费斯打量坐在水边独自发呆的附宝,自打他们来到这儿之后,附宝明显少言寡语了,其实,起初她的话也并不多。只不过,来到这鬼地方之后,她就一直陪着他和莫桑无所事事,也不闹着要找她的国了,有些奇怪。 “嗨,这么晚了,不休息,看什么呢?”费斯走到她的身后,像一个跟美女搭讪的混子。 附宝只是呆呆地望着水上的那片星空。 费斯略显尴尬,有些自找台阶的嫌疑,“想家了吧?”看她的样子似乎又不是,古人都喜欢夜观星象,莫非她也有这样的习惯?“呵呵,你也懂得看星象?”这一问略显拙劣,身为有蟜国的大法师,他简直就像个二傻子一样,但是他真不懂什么星象,这牛没法吹。 “北斗七星!”附宝痴痴地望着北天。 “你说什么?”费斯木了一下,女娲说过,北斗七星,所以,时辰到了?! 费斯连忙用脚踢了踢旁边熟睡的莫桑,“醒醒,快醒醒!”他之所以叫这三八醒来,一是,好心别让她错过这么重要的历史时刻,二是,担心万一附宝怀孕了,害怕自己到时候说不清。 莫桑翻了个身,正要发火,却被天空中那七颗格外亮眼的明星吸引住了。 “北斗,是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组成的,玉衡、开阳、摇光组成斗柄,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斗身。北斗星在不同季节和夜晚出现的方位也不同,古人就根据初昏时斗柄所指的方向来决定季节,斗柄指东,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东。” 附宝气若神闲地说,这个女人脸上的光彩无可比拟,宛若圣女。 “快看!”莫桑指着天空叫着。 被莫桑这死命地一掐,费斯把眼神从附宝迷人的面庞上移开,此时的天空出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北斗七颗星竟然连成一线,成一字排开。如柱的光环投下来整个包裹住了附宝,那附宝站在光环里,微闭着眼睛。 其实,费斯跟莫桑离附宝很近,这是那束光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牢牢地扣住附宝,一丝一毫都落不到他们身上。 “哇!这是怎么了?附宝不会被劈死吧!”莫桑大叫着,想要将附宝从光晕当中拉出来。 当然,费斯知道她是好心,但是这话确实不中听,嫌恶地说,“闭上你的乌鸦嘴,那是星光,又不是闪电,怎么可能劈死人呢!” “可是,为什么只照着她,不照着咱们呢?你确定她没事儿!” “我不确定!”费斯说。 “是不是男人啊,竟然见死不救!”莫桑一边恨恨地叫着,一边伸手去拉附宝,但看得出那道光就像一道屏障一样,不但让她接近不了,还把她弹出好远,摔了她一个狗啃泥。也是,倘若这个过程能让女人怀孕的话,上天选中的是附宝,莫桑确实不能横冲直撞搞个“婚外孕”出来,万一她也生个小黄帝,小绿帝出来,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过了好一会儿,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北斗七星闪闪地挂在上空,那道光没了。 附宝像傻了一样像他们转过头来,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潮红,眼睛充满了无限的笑意和娇羞,就好像刚刚和男人刚刚办完了那种事儿一样,满满的、溢于言表的满足。正是因为费斯完全醒悟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才这么形容的,男欢女爱寻常事儿,一点儿也不龌龊,更何况人家附宝又是神交而成孕的圣女呢,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第72章 搭上时光这条船 看着附宝面带潮红,费斯不羞涩也不难为情,就是有些胆怯。毕竟在这个诡异的时空里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又无根可循的事情发生了,而且坏事居多,他和莫桑也只能接受。远的不说了,就说魁隗吧,突然就对他们视而不见了,这附宝不会也因为肚子里怀了一个大贤大圣就不认他们了吧。 费斯也不是怕她翻脸不认人,主要是想跟这女人套套近乎,日后好在她儿子面前说说好话。 “你没受伤吧?”他故意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傻乎乎地问。 “我看看,我看看,没事儿吧?”相比之下,莫桑是真傻。 附宝有些迷离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很显然,她自己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就算她是部落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姑娘,没有多深的见识,没有异于常人的本事,她不还是有神仙给她托梦吗?在这个自然科学空前落后,还有什么比做梦这种意识流的东西更靠谱呢。真为费洛伊德先生惋惜,他要是早生个几千年,没准他比炎黄帝名望大。 她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吧,或者她真把费斯和莫桑真当成傻蛋了,怕说了他们也不懂。 “噢,我知道了,你也来那个了,痛经是不是?”莫桑自作聪明地说。 费斯瞪了她一眼,“没听说过怀孕的女人还痛经的!” 莫桑傻傻地看着附宝,又看了看费斯,用手指了指,没说出话来,费斯心里说完了,这三八真误会了,不过要是能有黄帝这么一个儿子,倒是挺拉风的。 “作孽啊,真是作孽,全都是魁隗这个王八蛋做的孽!他把有蟜国弄到哪儿去了,要知道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爹,这不是太作孽了嘛!” 费斯顿时傻眼了,这三八误会了,但不是跟自己想得那么误会附宝,他多少有点扫兴,极其不友善地说,“你傻呀!没爹算多大点儿事儿啊,魁隗自己不是打小就没爹吗?赤芒佬儿找上门来,他都不认亲爹呢!” 莫桑点了点头,“也是,要不要咱们也说这孩子是神龙的孩子,咱们也放出风去,说不定能建一个比有蟜国更威风的有翅膀国也说不准呢。”她对自己yy的故意很满意,拉了拉附宝的胳膊,“不说,行不行啊?” 附宝有些惊奇地看着莫桑,“你原来早就知道了!这孩子是奴家跟星君神交而匀,星君托梦说,我不用再回有蟜国了,安心抚养这孩子便可。” 莫桑干笑了两声,“呵,呵,你入戏挺快的呀!” 附宝笑了笑,也不觉得莫桑这三八在笑话她,她的心情奇好,相信每一个女人知道自己怀上一个千古一帝都心情美好吧,不管是已婚还是未婚,“两位法师,帮我儿起个名字如何?” 费斯心里说,真瞧得起他们,他要是给这孩子起个阿猫阿狗的名字,这孩子日后还不记恨他,保不齐自己的祖宗都会记恨他吧。 他尴尬地一笑,“这个……” “不如叫小星星吧?”莫桑眯着眼睛说,她是认真的,也过脑子了吧,不然她脸上不会有这么有诚意的笑容,可是,“小星星”跟“小月月”比,哪个更恶一点儿呢。 附宝没生气,但也完全忽略了莫桑无良的建议,“这孩子生于轩辕之丘,就叫轩辕吧!”谁说轩辕之丘是因黄帝而名的,分明是轩辕是因为轩辕之丘而成名的。不过,这也不算个事儿。 “轩辕好,轩辕好!”费斯连忙说。 “其实小星星也不赖,周星星多可爱啊!”莫桑撇撇嘴。 费斯带着两个女人暂时在轩辕之丘安顿下来,无良的生活总是能把废物逼成多面手,他和莫桑竟也能在这片冲积平原上搭起了草棚。自打沦落到这个世界,他们已经对住宿条件没有任何要求了,只要能遮风避雨就好了,而附宝也不挑。 一男二女住在一起听起来挺美好,实际上,刚一开始的时候确实如此,费斯是两个女人呢的主心骨,可后来就逐渐演变为,一个高贵的女王身边带着两个奴才。随着附宝的肚子逐渐变大,她对费斯和莫桑的要求也越来越多。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他们自找的。刚一开始附宝并不欺压他们,是他们自己上赶着争着给她找吃的,洗衣做饭,夜里还得轮班给她赶蚊子。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他们为她做什么都成了理所应当的了。 当费斯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自作孽不可活的时候,他又实在不敢公然反抗了。倒不是他怕一个孕妇会把他怎么样,而是附宝那个肚子大的有些怕人,万一要是动了胎气,那可不是一个孩子的事儿那么简单,关系着中华民族的千秋万代呢。只能越来越没原则地惯着她,这个祖奶奶也就越来越变本加厉。 别人都怀胎十月,这个女人竟然二十个月都没有动静。费斯和莫桑每一天在天水间数着日升日落,每一天都是一部血泪史啊。 而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莫桑的月经从来了之后就一直没走,二十个月就是将近两年啊,这个三八一直下体出血竟然没有一点儿事儿没有,费斯甚至怀疑这女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妖孽。 不过,这倒是让他确定了一件事儿,就是他们穿越之后跟这个世界上人们完全是两个时间概念,也就是说他和莫桑很有可能在他们有限的时间能活过整个东方文明的发展史,至于活到二十一世纪的二零一三年,他们多大岁数了,这要看莫桑的经期到底有多长,她的月经周期规律不规律,还有,这是个数学正反比的问题,鉴于费斯数学从小学就没及格过,他就不费这脑筋了。 他就是希望莫桑的月经一直流,一直流,数学再不好也知道,穿越前的时间和穿越后的时间比值越大,他们在这个空间内活得时间就越长,他可不希望,他们活到唐宋,或者明清,就到了迟暮之年,到时候就算当个王爷又能怎样,在二十一世纪的那二十多年也算是白活了。 这是一种极其悲观的想法,那就是根本没有他们回去的路,除了搭上时光这条船。 第73章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英雄迟暮其实是挺悲惨的一件事儿。尤其是想到自己还未曾来临的、没有着落的、想都没法想象的晚年,费斯表示很忧伤,但是转念又一想,忧伤个茄子,这日子过得每天都精彩纷呈,真要是能把那么多英雄好汉帝王将相几辈子的人生收纳成一辈子来旁观,他其实一点儿都不亏。 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这身怀六甲的祖奶奶伺候好了吧。 费斯一边看着灶上的火,一转听到动静转过身。看到莫桑捂着肚子走过来烤火,很是关心地瞄了她一眼,“你那个还没走啊?”要说倒霉的还是这三八,没听说过那个女人的月经成十年二十年不来一回,一来就淌两年的,要是把这三八一回的经血汇集起来,估计都能把黄河染红了。 莫桑有些虚脱地坐到费斯身旁,朝草棚方向看了一眼,“我这个不比怀孕的轻松。” 费斯往火堆里续了一把柴,冷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他爷爷的,这个世界真他妈不靠谱!太阳东升西落,月缺月圆的,从女娲造人到现在都多久了,旁的不说,就说之前咱们见过的那个佬笠国的原始头人粕姬都老成什么样了,可咱们分毫都没变化,你说是不是咱们的时间跟他们的时间不是一个概念啊?”谁说胸脯大的女人没脑子,这三八竟也能想明白这么复杂一件事,实属不易。 费斯也朝草棚那边看了一眼,悄声在她耳边说,“她怀得是黄帝。” 莫桑眨了眨眼,“皇帝?哪个皇帝?秦始皇?” 费斯愕然了,刚刚真不该高估这女人的智商,真跟智商没关系,最起码的历史常识都不知道啊,就算跟她解释,也未必解释的清楚。 “又不说话,丫的,你能不能别这么肉!”女人的那些日子脾气总是比较爆。 费斯想想这些跟这个女人相依为命的日子,一起经历的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突然觉得挺温馨的。人这辈子总会林林总总遇到很多很多人,而绝大部分都是匆匆的过客,你不想经意,或者没来得及经意就依然错过了。但是,他竟与这个女人有这样深远和特别的缘分。 “莫桑……”这种异样的情绪左右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莫桑打了个激灵,他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这种神情叫过她,望过她。 这种微妙而别样的情绪让两个人同时捕捉到了,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甚至美好。他们竟都脸红了。 莫桑是那种胆大豪放的女孩,这种瞬间逼得她想骂人,“我和老费……真的不是那种关系……我们身体上干干净净没有发生过任何越轨的事儿,精神上他从来没拿我当他的女人,我也只拿他当半个爸……”她的分贝颇高,又急又羞地嚷道。同时,她又觉得自己听丢人的,这算是跟这个男人表明吗? 费斯捏了捏拳头,他有点儿比她还要紧张,他渴望她说下去,又怕她胡说八道。 “反正现在这样,回不回得去都难说,咱们不如试试……”莫桑继续支支吾吾地说,“费斯,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呵呵,你要是觉得我还行,就像个爷们儿一样爱我吧。” 听听,这爱求得多牛!但是,有点玩儿过火了吧…… 在费斯完全不能消化这些牛逼哄哄的表白的时候,那女人已经生龙活虎地朝他扑过来了。在费斯二十二岁的生命里,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刺激的场面,也没遇上过像莫桑这样生猛的女人,而当一个未经人事的男孩,即便以前常看岛国动作片,他也幻想着第一个走进自己生命里的姑娘是小鸟依人的。 当莫桑勾住了他的鼻子,往他怀里拱的时候,那专属于女人的体香让他不由自主地失去了意识。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咽了口口水,明显得感觉到她的那具凸凹有致的身体像小火炉一样烘烤着他,他紧张,他害怕,他羞怯,但是他又激动不已,那么期待和渴望这一刻,谁说男人都是只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句话他第一次认同了。 莫桑将手滑下来,摸了摸他的胸膛,嬉笑着,“傻样儿,别告诉我没有女人抱住你?” 费斯紧了紧眉头,仿佛受了莫大的侮辱,虽然她说得没错,除了小时候老妈这么抱过,还真没有女人拿身体烘烤过自己,虽然恼怒,但还是没有忍心推开她。 “你爱海诚吗?”他很严肃地问。 莫桑重新恢复了坐姿,她知道有些问题迟早要面对,“爱过,跟他分手的那天以前,我一直很真诚地爱着他,但是分手了嘛,”她明了地笑了笑,“我这个人从来不拖泥带水的。” 这一点儿费斯是知道的,他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个老费呢?”费斯咬得自己牙根儿疼,其实海公公那边儿还好说,关键是老费,不管着不着调,莫桑要真是自己老子的女人,就算爱得再惊心动魄刻骨铭心他也绝不跟自己老子抢女人,正常人都干不出这种事儿来,正常人也听不得这种事儿吧。 莫桑瞄了一眼他肃然的表情,“老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娶我,他也拿我当女朋友,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就跟他手腕上的名表,开得豪车,住得别墅是一个概念,就是拿出来到他的狐朋狗友面前臭显摆的……” 听这三八这么说自己的老子,挺别扭的,所有费斯脸色不甚好看。 莫桑急了,“说这么多,你他妈到底喜不喜欢我!”这才是女流氓本色。 “我……喜欢女娲。” 莫桑一巴掌将费斯推倒在地上,“你他妈别找借口,你是喜欢女娲吗?你能喜欢女娲吗?再说了,你他妈明知道她就是我,我就是她!”还是女流氓本色! 费斯仰面躺着草地上,看着这三八雄赳赳气昂昂地坐在自己的大腿根儿上,咯咯地傻笑,他心里美,比美更深一层吧,叫幸福。 第74章 耍流氓这个词出现得太不合理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自觉地陷入爱情的那种滋味总是那么美好。 费斯看着莫桑的眼睛,她的眉毛,她绯红的面颊,这个女人竟是这样美,青春姣好的面孔,还有那专属于她的那种霸道,傻劲儿,一下子全成了他极爱的,像着了魔一样。最要命的是,这个恬不知耻的妖精这会儿正骑在自己的身上,即便是张牙舞爪地,也让他心跳急剧加速。 男人在这样的关口很少有能把持住的,费斯分明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变软,喉咙发紧,有一股火从下腹部往下提升,很想封住她的唇,很想抓她的胸,很想翻身向她压倒在自己的身下。可他竟努力地克制着这些个邪念,伸手稍加拍了下她的屁股,“起来,三八!” 莫桑盯着他下盘处突起的小帐篷有些不怀好意地笑着。 费斯干脆扭住她的胳膊生生将她拉起来,“起、起来啦,别弄我一身血!” 他当然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主要是这女人现在身上不方便。这也是比较伤脑筋的,以后他们真要在这个世界成为情侣和爱人,就意味着他会整年整年地不能碰她? “你答应了?”离开他的身体,莫桑瞧着他。(.无弹窗广告) “什么就答应了,里面那位不是饿了吗?喏,差不多了!” 即便是个神经大条的女人,一般也能敏感地捕捉到男人是不是对自己动心了,她很霸道,却也知道在这个时候给他留足面子。她不动声色地用树枝将火堆里的大番薯挑了出来,黑乎乎的,“这还能吃啊?” 费斯不经意地一笑,他从来没察觉到自己这么爱笑过。他甚至很缺心眼儿地想,要是一辈子回不去也挺好,说到底他还是介意莫桑曾经是海诚和老费的女朋友,怎么就是他们的前任呢?! “费斯,莫桑……”突然从草棚那边传来娇嗔的呻吟声,别误会,这个呻吟一点儿也不淫荡,就是欠扁,“哎呦,你们死哪儿去了,我饿了,你们饿坏了我附宝没关系,饿坏了我儿轩辕你们吃罪得起嘛?” 附宝怀孕的这二十四个月,费斯和莫桑已经彻底地沦为奴隶了,没有人会甘心为奴为婢,是这个女人完全懂得抬高自己了,不动声色地将这种欺压变得合理化了。 “怎么办?这怎么拿给她?”莫桑惶恐地看着费斯。 费斯觉得现在他们的关系不一样了,自己应该像个爷们儿一样担起事儿来,捡起地上的黑煤球,气势汹汹地进了附宝的帐篷,将黑煤球往她跟前一滚,“吃!” 现在的附宝俨然不是当初的美娇娘了,怀胎十月的女人身材都能走样,更别提她这怀孕二十四个月的了,她的脸有些浮肿,明显的三下巴,整个腰身粗得像只大河马,她已经有七八个月不能保持直立行走的姿势了,只能侧卧在草垫上。 “你……你拿这个给我吃!我肚子里的是……” “你肚子里的是轩辕黄帝,很牛逼,但是,牛逼的也是你儿子,要不是我们把你弄到这儿来,你牛逼得起来么?”人家人逢喜事精神爽,费斯是爽到家了,有点儿神鬼不惧的意思,比喝高了都爽。 莫桑拉了拉他的袖子,一说轩辕黄帝她突然一下子开窍了,知道是“炎黄子孙”的那个“黄帝”了,“别乱说话!” 越是这样,费斯越得意,“不能给她长脸,我告诉你,她这些臭毛病都是咱们给她惯出来的,别说现在黄帝还没生下来,就算生下来,他也得敬咱们三分!响当当二十一世纪的人,跑这来给她当老妈子了,也不想想。” 莫桑也不知道他突然卖什么疯,之前他可不敢对任姒和听訞这样大呼小叫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怀孕,还是因为吃的,附宝的肥胖太触目惊心了,特别是她一生气,揣着活物的大肚子一起一伏的真让人担心会不会爆破。这玩意儿不会像充满气的车胎一样吧,砰地一声,响了? “行,行了,我现在不跟你一个孕妇一般计较,但是,你得有分寸,我们是有蟜国的法师,之前任姒和魁隗都没像你似的这么使唤过我们,你儿子是金贵,但是人家炎帝魁隗就不金贵了?收敛这点儿,我们要是不管你,你这个都吃不上。” 几句话真把附宝说住了,她的那股神气劲儿一下子就没了! 莫桑愣愣地看看附宝垂头丧气的倒霉样儿,悄悄捂着嘴偷乐,用胯部蹭了蹭费斯,有点赞许的意思:行啊你! 费斯觉得这样也差不多了,得找个台阶给自己下了,总不能真跟黄帝的老妈把关系搞僵了吧,他以后还指望着跟着他们母子叱咤风云呢,“正因为没有把你,不,你们母子每当外人儿,我才说这些话,你看,你的有蟜国,你的炎帝,你的亲人都不要你了,我和莫桑不还一直陪着你吗?你放心,不管发生任何事,我们都不会抛弃你们母子。” 典型的恩威并施,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不过还算有用,这女人消停了,不但不横了,还用她那只熊掌一样的胖手捡起了那个黑煤球儿,在地上蹭了蹭,敲开厚厚的黑炭,才露出了枣核大小的瓤,啃了去。 费斯摇了摇头,瞅着那吃相真可怜,早知道就不该跟莫桑瞎闹了,应该看好火。 猛地,附宝手上的那半截黑炭核掉了下来,并伸手抓住了费斯的屁股,要说费斯的屁股那么紧实,要抓住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可她偏偏就抓住了,抓得还特别狠,让费斯“嗷”地一声叫了出来。 莫桑看得很刺激,好一会儿才反应上来,这孕妇调戏的这个男人现在是自己的男朋友了,虽然没说开,双方也分别默认了,她拽着附宝的手腕子往下撤,“松手,不带这么耍流氓的!” 费斯苦笑,这两个女人,一个大肚婆孕妇,一个生理期,耍流氓这个词出现得太不合理了吧? “疼!我肚子疼……”附宝瞪着眼睛叫着,那样子挺吓人的。 第75章 跛脚黄帝 附宝那沾满炭灰的黑手用力地捧着肚子,越来越加力地揉搓,就连满脸纵横的肥肉都疼得抽搐了,哎哟哎哟地叫着,看来是真难受,不像装的。(.好看的小说) “不是要生了吧?”莫桑想上前去帮忙,又觉得无从下手,只慌张地看了看费斯。 这谁知道!这附宝又不像别的女人生孩子,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她压根儿就没个准日子。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事儿都不能太大意了,她肚子里的那位毕竟是个人物,不能有半点差池,再说,接生这个活儿,费斯也不是第一回干了,所有看上去相当镇静。 “快去准备准备!”他推了下莫桑,便开始半蹲在附宝的身边攥住了她的说,“存着点劲儿,别喊。” “准备什么?”莫桑好像有些被附宝作死地难受的样子给吓傻了。 费斯啧了一声,“你傻啊?” “哦,知道了,热水,还有给你的军用刀消毒……还有什么来着……”莫桑开始手忙脚乱起来,“对了,这个,东西一会儿孩子出来用这个接着,软和。” 费斯瞄了一眼她放到附宝身边的东西,应该是这三八自制的卫生巾, 这两年也是有的她忙了,经常出去找柳絮和蒲团,然后用草叶子编成细细的软席垫子,裹住了柳絮和蒲团,这东西摸起来软软的也算纯天然,虽然看着难说比现代的卫生棉舒服,倒也能将就。矫情的女人天生是发明家,弄这些玩意儿的时候智商未必低于爱因斯坦。 他都沦落到用土坷垃擦屁股了,还能说什么。只是,用“卫生巾”包裹黄帝,听起来挺不是那回事儿的。顾不上那么多了,他腾出一只手来撩起附宝的兽皮袍子,这回没有上次帮听訞时那么不好意思了,很想一个专业的妇产科大夫。 莫桑拿了加过热的军用刀进来,看到费斯一手扶着附宝的一只膝盖,把头埋在附宝的裆下,只问了句,“怎么样,是要生了吧?” 费斯回头瞥了她一眼,这个由自己的“准后妈”晋级成女朋友的女人,似乎对他干妇产医生这活儿并没介意,一个是情急之下人命攸关没有时间矫情,再就是现在的附宝很难把她当成一个有竞争力的女人,所以也犯不上介意吧。 “宫开二指了。”他抬头看看附宝,“快出来了,使劲儿……” “这么快?”莫桑转过来扒着眼睛瞧,费斯又瞪了她一眼,小声说,“早着呢,这叫精神理疗法,适当给产妇解压。(.无弹窗广告)”就跟他真的很懂一样。 莫桑的嘴咧得跟丝瓜似的,生孩子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她发誓以后跟男人那什么一定得做好措施,省得遭这份罪,不过在这鬼地方没有卖套套的,不光这样,现在她这月经不来是不来,一来两年不滚蛋,都没知道该怎么算安全期,她下意识地抓了抓头发,想多了,“你确定,她这么惨叫法,都没事儿?” “我不确定。”费斯实话实说,但想想,即便不确定附宝没事儿,黄帝也应该是安全的吧,“能有什么事儿,一边儿带着去。”这三八正经事儿干不了,净惹他跟着走神儿了。 一边呆着就一边呆着,想到之前听訞生产的时候,折腾了七天七夜,莫桑努着嘴出了草棚。 然而,这次没有想得的那么难,随着附宝有节律的呼吸,小黄帝的头开始露出来了,费斯用双手托住他的头,激动地抬头向附宝大叫,“加油!出来了,头出来了!”扭头一看莫桑真就出去了,气急败坏地冲外面喊,“刀,这就剪脐带了。” 莫桑本来还悠闲地靠在火堆前,用军用刀扒拉着那些烤糊了的大番薯呢,一听这边喊,立马就举着刀闯了进来,“这么快,你不说早着嘛!” 费斯是没工夫啐她,顺着劲儿拖住了婴儿的肩,然后是屁股和小腿儿,慢慢地将他提了起来,这孩子明显比一般的新生儿个头大,在娘胎里就长到两岁多的除了哪吒,不对,这个时候还没有哪吒呢。 “傻愣着干嘛,剪脐带!” 莫桑看了看手里沾满黑灰的军刀,又看了看费斯手上的孩子,带着哭腔说,“我、我不敢……” 费斯很嫌弃地瞪了她一眼,跪坐在草垫上,将小黄帝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夺过莫桑手里的军刀将脐带割断断了。 “凶什么凶!”莫桑撇了撇嘴,第一天当他女朋友,他就蹬鼻子上脸儿,确实有些不像话。 费斯如释重负飞将孩子放到那两片纯天然的卫生巾上,越丑越觉得别扭!要说这孩子长得倒是很漂亮,大大的黑黑的眼珠儿特别精神,皮肤不算白但是很健康,小手小腿都特别有劲儿地蹬着,很显然这太足月的孩子就是精神。 唔,就是腿的问题,这孩子的两条小腿儿不一般长! 没听说历史上的黄帝是个跛子啊,这么伟岸这么了不起的千古一帝怎么可能是瘸子?!这不科学,也不合理,作为炎黄子孙他死也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一定是弄错了! 费斯卖力地晃了晃像一滩烂泥一样的附宝,忿恨地质问着,“喂,醒醒!你给我醒醒!这是谁的种?” 那架势真像是自己的老婆偷汉子生了孽种似的,看着莫桑一愣一愣的,“怎么了……” 附宝刚刚分娩完,浑身都没力气,刚要睡下,竟被他摇得魂都要断了,极虚弱地问了声,“怎么了?”要说她真不是个好妈妈,电视上演的不都是先看一眼孩子,再昏死过去吗,一下子醒不了的,也都是难产死了的。 “这孩子的腿……”莫桑也发现了,看了看附宝,小心翼翼地说,“他是个跛子,是啊,黄帝轩辕不该是个跛子啊!”看来她也无法容忍我们的千古一帝、人文初祖的黄帝是个跛子。 “你说,有没有救啊?”莫桑眨着无邪的眼睛问,很像白痴。 “你可别出什么馊主意了。”费斯很敏锐地看了她一眼,心说跛子就跛子吧,他认了,决不能允许这三八在这小东西身上胡作非为了,起初帝江的事情,已经验证了一件事,那就是妄想以现代文明中的整形、接骨之术改变什么,简直就是乱弹琴! 第76章 废物师父 人都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超多好看小说]不管是谁下生到世界上,都会有这样那样的缺憾,要么在心理上,要么在身体上,甚至在性格上,总会有一些自己不满意的、或者大家不喜欢的地方。 起初费斯他们见了炎帝魁隗不也是为他那惨不忍睹的长相恶寒了一把吗?这就是为什么西方人老说原罪,人生下来就是有罪的,哪有无抱憾无瑕疵完美一生的人呢。 可人家魁隗长相丑陋,那也没短胳膊少腿儿啊? 费斯看着草垫上的男婴怎么都觉得别扭,却也不能在这新晋的产妇面前表露出来。 附宝从怀孕以来就在费斯和莫桑面前作威作福,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怀得不是一般人物,认定了能靠这个儿子翻身呢。但真看清楚这孩子……她开始不确定了,没有母亲会嫌弃自己的亲生骨肉,所以她的不确定也不是不爱他,就是觉得两年来膨胀起来的希望一下子破灭了,都是不知所措。 “这孩子就是轩辕黄帝?”莫桑不开眼地说,“我抱抱,我抱抱,真可爱……” 附宝脸上划过一丝清冷的微笑,苦涩地垂下头。 这事儿搁到谁身上都憋屈,就像老母鸡孵蛋,天天梦想着要孵出一个凤凰来,结果破壳的那天,发现是条小长虫。 莫桑抱着轩辕一屁股坐到附宝面前,“瞧你儿子,多漂亮!” 附宝抽了抽鼻子,想哭出来。 “干嘛这么郁闷,谁说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就不能干大事儿了,我跟你说,在我们未来国有一个女的叫张海伦,两条腿都毁了,照样写书啥的,十几岁就成为全国人民学习的偶像了,我妈年轻时候就特崇拜她。” 费斯知道莫桑是好心,想要安慰附宝,那作为常识性的问题他还是忍不住纠正了一下,“是张海迪。” “对,对,还有一个唱歌,叫郑智化,我小姨也老喜欢他了。” 附宝看着莫桑和费斯,知道他们是诚心安抚她,也没有要抛弃他们母子,终于放心了,结果她儿子,越看越喜欢了,低下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儿啊,娘亲不图你大富大贵雄霸一方了,娘亲只希望你好好的长大。” 这女人是顿悟了,还是被迫接受现实了,费斯不知道,轩辕是跛子这事儿连他亲妈都接受了,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莫桑说的对,谁说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就不能干大事儿了,怎么说这孩子也是北斗星君的后代,他也不知道这么说符不符合逻辑,反正北斗星君那天不连成一排,就没这孩子。他怎么都不应该是个泛泛之辈,黄帝也不可能是个泛泛之辈。 “附宝夫人你放心,我费斯和莫桑会一直陪在你们母子身边的,我们教他识字!”费斯拍着胸脯说。他没想,就算他跟莫桑能教会黄帝认识简体字在这蛮荒时代里又没有图书和互联网,一点儿用也没有。 很显然,关于“识字”的概念,附宝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她也能听出他的承诺,是要对她儿子好,晃了晃软绵绵的肥肉,想起没起来,“多谢二位法师了。”她也没有羞愧,也没有感激涕零,费斯觉得只要这女人不再欺负他们了,日子就好过了。 “好唉,”莫桑凑上来说,“你能教轩辕画卡通画,我还能教他唱流行歌曲呢!多潮,长大了不愁找不到媳妇。” 费斯:“……行吧,以后我们就是小轩辕的师父了!” 真够无语的,这画卡通画和唱流行歌曲也能帮着轩辕黄帝在群雄中立足,雄霸一方?听起来还不如教他学简体字靠谱呢。他也理解莫桑,她是担心这瘸子长大了不好找媳妇儿,教一些花活儿好撑撑面子,不过也够操心的,就算上轩辕在附宝肚子里的两年,他也才两岁而已,着什么急啊,再说这些先民也不至于歧视残疾人吧。 当上小轩辕的师父了,除了会写简体字和画卡通画唱流行歌曲的本事,费斯和莫桑简直就是棒槌!不过,棒槌不一定就带不出好徒弟,关键是轩辕本来就不是一般人。 这孩子简直不能用聪明来形容了,他其实是继炎帝魁隗之后的另一个奇迹,其实那个奇迹费斯和莫桑没赶上,都是道听途说的,所以将信将疑。轩辕刚生下来十天就叫了娘亲,叫了斯师父、桑师父,他就像认识他们一样。二十天就满地撒欢儿了,他认识天上的鸟,地上的野兔,河里的鱼。 这没有办法用科学来解释,也只能相信北斗星了。 随着轩辕的出类拔萃,附宝脸上的荣光也越来越昭然若揭了,闻着这味儿,这女人好像又要翘尾巴。她对费斯和莫桑的奴役和不屑慢慢地又回来了。受她的影响,黄帝那个小东西似乎也把两位师父当奴仆了,瞧都不正眼瞧他们一下。 有之前魁隗的教训,费斯觉得这些先民,特别是最终能成大事儿的先民其实比现代人还腹黑,他们必须要多留一个心眼儿,处处防备着点儿。 有一天晚上,费斯睡不着,路过附宝的草棚,“无意”中听见他们母子的对话。好吧,他可以承认,他主要是特别无良地好奇他们母子俩怎么挤在一张兽皮上睡,轩辕虽小,但他的思想完全是个成年人了!他们就不尴尬? “娘亲,儿子不想过这么寂寥的生活了!”听听,这像是五岁的小孩子说出来的话吗? “儿子你想怎么样?”肥婆也只有面前她儿子的时候才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讲话。 “娘亲你不是说,我是承蒙北斗星君眷顾才落生的吗?我一定要干一番大事。” 附宝吃吃地发笑,“你一个五岁的娃娃能干什么大事儿。别人五岁的时候还叼着娘亲的奶头儿吃奶呢!” 轩辕腾地站起来,“娘亲你看,我像是五岁的娃娃的样子吗?” 附宝沉默了,轩辕说得不错,他在娘胎里呆了两年,一落地就开始疯长,五年的光阴已经把他出落成一个看上去十五六的花样美男了,只不过他腿脚的问题,附宝特别宠溺他。 “娘亲,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附宝有些犯难地看了看她的宝贝儿子,“这轩辕之丘可是我梦里的圣地……” “儿子明白,但是不离开整天跟着两个废物师父,儿子怎么做一翻大事?” 费斯听这话心里一惊,这小子眼睛比魁隗毒,才五岁就知道他们是废物了,不简单啊。 第77章 轩辕车 刚一开始的时候,费斯是这么想的,小轩辕打一出生就没有爸爸,而他作为这小子的师父不但给他接生,还照顾他们母子的饮食起居,这份情义就比同寻常了。(.好看的小说)当然,他也没异想天开地指望着作为华夏始祖的黄帝把他当成亲爹供奉起来,最起码能在这小子得势的时候能对他跟莫桑好一点儿。事实上,魁隗那小子对他亲爹就很不地道。 老天爷并不怎么照顾费斯这种会打如意算盘的人,轩辕出生十来天就看不上两位尊师了。对于这一点儿,费斯不傻能体会得到,也无计可施,毕竟相对于绝顶聪明的轩辕,他简直就是棒槌! 棒槌就棒槌吧,好在他跟莫桑都脸皮厚,轩辕能叫他们一声师父,就乐得屁颠屁颠的。其实这份心情跟为人父母一样,儿女们再不孝顺,再压榨你,只要他们腆着脸在你面前一晃,你犯贱的心怎么都掐不死。 轩辕说到要离开,费斯就心潮澎湃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嘛,他也不想和莫桑一直呆在这儿为奴为婢,兴许出了这地儿,他们还真能大显身手呢,毕竟他们来这儿之前不是伺候人的护工保姆,他们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 费斯见附宝沉思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头来,“儿子你去哪儿?” 轩辕那小子大笑两声,“哈哈哈,三界宽广,自会有孩儿的去处。” 听听,人家这志向,可没说“天下”,而直接立足“三界”了。 “可是,你的腿……”儿行千里母担忧,但是附宝知道,这孩子不单单是她的儿子,还是神君的福祉,不舍得也得舍得,“也好,去哪儿,为娘都陪着你。” 轩辕拉了拉他母亲的手,“娘亲你就留在此处,不用担心孩子,娘亲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跟我来。” 费斯看他们母子要出来,连滚带爬地窜到棚子后面的草地里去了。 轩辕牵着附宝的手,一跳一跳地走出草棚。费斯看着他们的背影,一个像笨重的河马,一个像瘸腿的小鸡,朝树林里去了,这大晚上的,娘俩到底搞什么鬼,好奇害死猫,有热闹干嘛不看! 穿过一小片树林,就是一座小山岗,山岗的脚下长满了竹子。又顺着小竹林走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一间茅屋。 看起来这茅屋不大,很简陋,也很山野,费斯心说不会住着什么神仙吧。(.无弹窗广告)神仙要是发现他鬼鬼祟祟地跟梢,弄死他就跟玩儿似的。到时候,附宝跟轩辕母子又未必会帮他说好话,所以他不敢向前了。心说,记住这地方,明儿再来探个究竟。 费斯正要离开,就看到轩辕那小子坐着一辆竹制的两轮小车从茅屋里出来了。他的身后跟着附宝,附宝满眼的惊喜,惊喜之中含着泪。也不怪她大惊小怪,轩辕那车子简直帅呆了,从车轮到车身,再到座椅,方向盘,全都是竹子做的,看起来小巧而轻便,精致而美观。 要知道这是在远古,没有钉子,没有螺丝,没有橡胶的远古时代,谁知道这个臭小子是怎么做到的!或者真有神仙给他变出来的,不过很难遇上这么低调的神仙吧。 “娘亲你看!”轩辕驾着车在茅屋前兜了个圈儿,“这叫轩辕车,我做的。” 一脸天真和骄傲,分明就是属于一个孩子的。要是费斯,他肯定牛逼哄哄地一句话也不说。 附宝用手捂住嘴巴,差点儿就惊叫出来了,之所以没有叫,可能是怕别人发现他们母子的秘密吧,但是,这里确实没有别人,难道是防着他和莫桑?!费斯有些不爽。 “好一个轩辕车!”附宝点了点头,“以后我儿去哪儿,为娘就不用担心你不胜脚力了。” 轩辕扳动搬动扶手,轩辕车便又动了,他兴致勃勃地转圈,跳跃,单轱辘滑行,向他的母亲炫着车技,相当灵活。费斯也算开了眼界了,心说这家伙要是参加什么现代的残奥会什么的,兴许可以夺冠吧。 “娘亲,我正研究呢,这个东西除了可以代步,若是在前面装上利器,还能打仗呢!” 费斯惊愕地擦了擦汗,说这小子五岁,谁信啊!不过他可是老神仙下的种儿,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这又是一个高深的神学和数学问题,总之,从这小子一落地,就不该把他当成小婴儿看待就对了。 附宝听到“打仗”两个字,脸上多了一抹忧虑,这一点她显然跟任姒和听訞不一样,那俩婆媳生来就是部落首领和酋长的命,一点儿都不比男人逊色,而附宝则更像一个传统的母亲,就连她对费斯和莫桑的见风使舵和小家子气,也都显得很市侩。 “娘亲,你就不用担心了,有斯师父和桑师父陪我呢。” 费斯顿时心花怒放了,终于是时候跟这女人说拜拜了,终于要开始气势磅礴的人类征战史了,男人,从骨子里就争强好斗,激情澎拜。 “可你不是说这两个人既不能文也不能武,除了叫你一些莫名其妙又无用的东西,简直就是废物嘛,带上他们何用?” 费斯黑线,不过就凭他识人善任的本事,一定会是个好领导。 “无用归无用,身边带着两个随从,也煞是威风吧。” 不能再听下去了,也实在听不下去了,费斯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窝囊和自卑过。当然,他是没有冲上去跟臭小子理论,说自己在二十一世纪也是上过名牌大学拿过奖学金的,因为他确定这母子俩指定听不懂,就是他再二十一世纪当过美国总统,在他们眼里又算个屁。 费斯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了,看样子真得跟着臭小子走了,得事先跟莫桑知会一声,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这么混下去了,得让臭小子对他们刮目相看才行,他一边往回走一边暗自发誓,人都是有自尊的,好吧,特别是有学问的男人! 第78章 秤不离砣公不离婆 费斯回来之后,发现莫桑还睡着。自从他们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他们就住在一起了,当然这所谓的住在一起,区别于现代意义的同居。实际上就算没有这会儿情有独钟,他们不也是早在帝江洞里就同居一室了吗。 只不过那时候他对这个女人没什么想法儿。 这丫头睡相确实不怎么好,本来在身子下面的兽皮,这会儿居然盖到了脸上和胸上,原本兽皮下面的蒲草也被她蹬出了一个凹槽,而把她陷了进去。大波浪的栗色头发被她束成了丸子头,上面沾了几株草。费斯想笑,但是忍住了,走过去弯腰去摘掉她头上的草。 这会儿竟怎么看怎么顺眼了。 没想到,莫桑突然掀开蒙在脸上的兽皮,睁大杏眼看着他。 任何女人都抵挡不住一觉醒来一个男人那神情的注视,莫桑有些难为情地躲避了费斯的目光,“大半夜地不睡觉你想干嘛?” 费斯看到这女人娇羞的模样,知道她八成是想歪了,有些不怀好意地伸手扣在了她的胸部,“你想干嘛,我就想干嘛。” “流氓!”莫桑啐了他一声,竟也没有要推开他的意思。 费斯坏坏地一笑,他跟莫桑认识快三年了,之前她是海诚的女朋友,对她的了解不深也不算浅,老是看不惯她是因为这女人太爱欺负男人了,在知道她傍了大款舍弃海诚的时候,他可以说没有那么瞧不上她了,更匪夷所思地是她搭上的大款竟是自己的亲爹,那一瞬间他恨不能掐死她。(.) 这段时间的相处,莫桑的直接,善良,连带着那股傻劲儿,都让他着迷。也是,他的爱好稍微有点儿特别,其实,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理由,爱了就爱了,他就是这样,总是为自己找借口,总下意识地无视莫桑跟海诚的恋情,无视她跟老费的暧昧。 莫桑很少有那种小女人扭捏作态的娇俏,见费斯的手越来越加力地揉捏着自己的柔软,不但不躲闪,居然还能浪荡大声笑出声来,这无疑增加了一个男人想要征服她的欲望。 费斯一骗腿,骑在了这三八的身上。看到莫桑的脸一红,屏住呼吸不敢动也不敢废话了,才仿佛觉出自己的伟岸来,这女人再泼辣也是未经人事的姑娘。 “喂,你别乱来。”莫桑抿了抿嘴唇,难为情地说,她有想过跟他发生关系,仿佛只有跟这个男人发生了关系才对得起老天爷对他们这番捉弄。当然,从内心来言,她很确定自己是爱这个男人的,长这么大从未曾有过的深爱。 可是,看着男人充斥着情欲,而六亲不认的眸子,她心里还是毛毛的。(.好看的小说)那天她敢挑逗他,是因为自己身上还没走,量他也不会对她用强,此时此刻,她可不敢说了。 费斯一下倒在莫桑的身上,他们中间隔着那张兽皮,只有下半身才能感受到她光洁的腿,他就不安分地用脚趾,小腿,挑逗她,随着怀中的美女喘息声越来越粗重,他才对上她慌张的眸子,“说――爱我吗?” 莫桑的眼睛愈加迷离,她有些贪恋他的炽热的烈眸焦烤着她的这种感觉,甚至有些享受他的无良和粗暴的蹂躏,她跟海诚不对付大约就是因为海公公哭哭啼啼地没个爷们儿样。在这个时候不该想海诚,她很抱歉。 费斯最终还是松开了她,翻身下来躺倒她身边,粗重地喘息着。 莫桑有些紧张地扭头看他,有些担心他洞察了自己的心事儿,“怎么了?” 费斯邪邪一笑,“怎么,没上你失望了?” 莫桑恼羞成怒地捶了他一下,“放屁!” 也是,这么说有些欺负人了,费斯伸手拦住了她的腰,温柔地说,“我不是不想,我是怕你不小心怀孕,我可不想让咱们的孩子出生在这里!”他说的是实话,他总觉得他们迟早会离开这里,难不成还能拖家带口的回,想当初插队知青返城都没那么容易,更不用说这上万年的距离呢! 莫桑很认同,想了想,“那回去之后不兴不认账!” “嗯?” “不能把我推给海诚,更不许把我让给老费!” 费斯斜了她一眼,嫌弃地,“还好意思说,就没见过你这么没脸没皮的女人,没有男人你会……”他还没说完,莫桑便凑上来封住了他的唇,很软,很甜,这番品味他再也顾不上唠叨了。 莫桑顽皮地向他眨了眨眼睛,很豪迈地说,“费斯你告诉你,也有我不要的男人,没有我想要能跑掉的男人!” 这女人从来都要在口舌上占上风,他不跟她计较,以前之所以那么计较是因为他还没有爱上她,是爷们儿就不该跟自己的女人争什么上风。 “好了,咱们说说正事儿!”费斯坐起来,“恐怕咱们得跟轩辕出趟远门了?” “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费斯挠了挠头,“反正不管怎么说,这回得让那母子俩对咱们刮目相看才行!”想到“废物师父”这四个字,他就不服气,不是他们不想帮,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轩辕自己都伸不开拳脚呢,怎么帮啊。 莫桑翻了身,点了点头,“我看行,说不定咱们扬名立万地机会到了。” 丫的,这女人野心不小啊,费斯贼贼地笑了,“让我想想,历史上有莫桑这号人物没?”摇了摇头,“还想没有,所以,你还是省省吧!” “那你还说,让他们刮目相看?” “我就是不想让他们看不起咱们,再说,咱们压根不属于这里,扬名立万了,还怎么回去?” 莫桑点了点头,“也是。” 第二天,附宝便带着轩辕来到找他们了,这母子跟他们一样黑眼圈儿很重,相比也是一夜没睡,不过分别带着讪讪地笑。附宝和轩辕都不是和善的人,所以那笑看起来有些让人毛骨悚然,怎么看怎么别扭。 “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费斯实在不敢让他们这么笑下去了。 “斯师父和桑师父这是……”附宝脸上的笑突然有些不怀好意了。 这时候费斯在注意到他跟莫桑只穿着内衣裤,其实就算只有内衣裤也比他们远古人穿的安全,问题上他们已经看惯了费斯和莫桑全副武装的样子了,这样几近赤裸相对看起来是有几分不受看。另外还有一点,轩辕虽然已是成人的模样,实际上也就是个五龄童,而附宝虽然早就成年了,是孩儿她妈了,但是她好像跟圣母玛利亚一样没跟男人那个过。 费斯很豪气地扯着那块兽皮往莫桑身上盖了盖,“没看出来,我们是秤不离砣公不离婆吗?有事说事儿。” 第79章 拜访钟老爷子 费斯恬不知耻的样子令附宝和轩辕大寒。不过,要说莫桑这三八倒也和他般配,并没有觉得难为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女人么,往往都很在意自己的男朋友怎么向别人介绍自己。 附宝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伸手捂住了轩辕的眼睛,这是一个当妈的本能的反应吧,不想让自己未成年的孩子受看到这没羞没臊的场面,不过还是有些滑稽。轩辕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没成年的样子,再说了,他们母子俩连招呼也不打一声硬闯进来,难不成还怪别人不检点? 费斯和莫桑趁这个档口把衣服穿戴整齐了。 “说吧,什么时候出发?”费斯恭谨地看了轩辕一眼,从一开始他就没把当成孩子看,昨晚见识了他的轩辕车,他就更加不敢造次了。 轩辕怔了一下,显然很纳闷费斯已经提前知道他的计划了。 费斯煞有介事地挺了挺,“要是没有一点儿未卜先知的本事,怎么当你师父!” 轩辕看了看附宝,稍微镇定了一下,仿佛很不在意他这两个不靠谱的师父到底有没有一点儿真本事可以拿得出手来,“斯师父,桑师父,你们既然已然知道轩辕需有此行,那就有劳了。” 一般的小屁孩不会这么腹黑,和这么有城府,当然,他也并没有费斯想象的那么早熟,毕竟他们的衣衫不整没有给这孩子带来分分钟钟的尴尬,倘若他真懂得有男女之别,大概也不会跟他母亲共处一室了。[] 费斯和莫桑带着小轩辕从轩辕之丘向西北出发了,要知道自从来到这地方,按当时当地的时间算也有五度春华秋实了,大千世界并没有因为他们的“隐居”而滞步。眼前这个精灵古怪的、腿有残疾的小屁孩,临别还是靠在他母亲附宝怀里哭了个荡气回肠。不过,离了附宝,他便长成大人一样了。再没有哭闹过,包括饿了渴了,热了冷了,拉屎拉尿,也从来不劳烦费斯和莫桑帮忙。 “咱们到处去哪儿?”莫桑擦了擦额角的汗,紧步跟着轩辕的轩辕车。 其实费斯也累了,早知道应该让这小东西多整两辆车子了,就算不说尊师重道这茬,也应该考虑到尊老爱幼吧。不过他之所以一路紧跟没敢废话,就是怕这小家伙看不起他。 “前面是钟山。”轩辕吱吱嘎嘎地摆弄着他的车子,头也不抬,“二位师父不是能掐会算吗?没闻到前面有杀气?” 听了这话,莫桑还真傻不拉几地吸了吸鼻子,“没闻到啊。” 费斯白了她一眼,说实话,他也不敢确定这小东西是有心戏弄他们还是真闻到前面的气味儿了,很装逼地笑了笑,“要不你先去探探虚实?”丫的,想要重新树立形象容易嘛,不过,他还是相信事在人为,之前全是附宝这贱人太糟践人了,要不他和莫桑也不能在徒弟面前这么没威信。 轩辕好像有些意外,看费斯的目光果然和善了一些,“还是一起去吧。” 一边前进,轩辕一边说,“钟山之神叫独龙。” 费斯嘶了一下,“就是睁眼白昼,闭眼黑夜,吹起寒冬,呼气炎夏的那条怪龙?”看吧,平时多读点书就是有些好处,他这么一说还真把轩辕给镇住了。 “原来斯师父你知道!”轩辕脸上露出孩子般毫无掩饰的惊喜之色,要说他长这么大,越来越觉出自己的不平凡,越来越自以为是,除了他母亲之外越来越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当然,他见过的“别人”还不多。 费斯再次很装逼地摸了摸下巴,他其实想像老夫子一样摸摸胡子,怎奈他没有留胡子的习惯,“独龙说是龙,其实他身形如蛇,身长千里,传说他就在钟山下面?”费斯看了看不远处大扣钟一样的山脉,抽了口冷气,“孩子,咱们还是别去打搅人家独龙休息了吧,可不礼貌!” 莫桑难得能把别人的话听进去,一听说费斯打退堂鼓,马上凑了上去,“有什么啊,既然来到这儿了,咱们就是拜访拜访钟老爷子。” 费斯狠狠地瞪了莫桑一眼,“不说话,没人把我当哑巴!” 莫桑吐了吐舌头,自从恋爱以后,她确实有女人味儿多了。 轩辕沉默了半天,点了点头,“桑师父说的是,是应该拜访拜访钟老爷子。” 费斯算是泄气了,再怎么样,也镗不过这女人搅和,更何况他们的主子才五岁,这跟汉末那些傀儡小皇帝有什么区别,忠臣难做啊,他舔了舔干涸的唇角,“也行,就去跟钟老爷子讨口水喝吧。” 随着轩辕车的开进,费斯越来越清晰地听到了搏杀声,刚刚轩辕所谓的“有杀气”,原来真不是唬人的!不敢这钟山之神独龙老爷子是同室操戈,还是有外敌入侵,说实话,费斯都不想凑这个热闹。就他们,一个半大不小的跛脚小子,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党,过去不是纯粹找死吗? 费斯这时候在想阻止轩辕,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已经看来了钟山脚下,顿时就吓傻了,连挪步都不知道该迈哪条腿了。 真正的战争场面费斯没见过,但是不管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也不管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电影大片还是看过不少的。质量好一点儿的群众演员请的多点儿,不过近两年后期效果运用的很烂,这些千军万马一看就很假。可眼前的,比大片还大片呢,那是科幻大片…… 天上有一个长头发长胡子穿着草裙的汉子被一个人面龙身的怪物跟一个浑身长刺头上长角的怪物穷追猛打,首先,费斯从来没见过会飞的人,不带翻筋斗云的,第二,那两个怪物看上去很凶恶,怪胎他是见过不少了,这么不友善的还是第一见。 钟山下的大河里,各种怪模怪样的鱼也兵分两路相互厮杀,而陆地上,更是精彩两种人马,分别拿着石头棍棒乱砸一气,很想大规模的流氓斗殴。 原来,从一开始就有海陆空三军的军事格局了。 费斯想了想还是站在陆地上比较安全,再不济,他也捡起一块石头,往旁边一缩就能掩护自己了。当然这么想,确实有些丢人,不然怎么样,小命再不值钱也是自己的。 就在费斯想三想四的时候,空中那个被两个怪物追杀的汉子一低头,仿佛看到他们了,兴奋地叫了一声“轩辕我主”!而就在这家伙一愣神的功夫,怪龙和怪兽一前一后分别将利爪伸向那个汉子,费斯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儿,那汉子“嗷”地一声,坠落到他们的眼前了。 第80章 坐收渔翁之利 眼看着那汉子受到重击从半空中坠落下来,费斯首先想到的就是拽着莫桑往旁边躲。他就是物理学得再烂,他也知道这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一个成人砸下来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轩辕在那汉子叫了一声“轩辕我主”之后,表情就变得极端肃穆了,一点儿也不像个孩子,就在汉子落地的一瞬间,他坐着轩辕车上,一伸长臂,就将他接住了。 轩辕将那汉子放到自己膝盖上,那汉子仰面虚弱地向他笑了笑,这样的对视充满了暧昧和凄美,费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一对儿有奸情。 “你……是葆江?”轩辕这一问,费斯和莫桑都凑了过来。 那两个重伤汉子的怪物也倏地蹦到轩辕身边,面面相觑地看着这个一脸严肃的小家伙,或者他们对这跛脚的轩辕并不怎么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是轩辕的轩辕车,费斯和莫桑算是见过世面的,看到这精湛绝伦的车子也吓傻了,更别说这些远古的神神鬼鬼了! 见过女娲,和跟女娲打好关系之后,费斯和莫桑已经不怎么把神神鬼鬼地放在眼里了,想当初见到帝江和倏忽他们,他们也真怕过,哪怕是见了黑龙,他们也恨不能死过去。这会儿,却觉得很多神怪比人类有节操,他们不会没有道理没有原则地杀人,大约可以理解为人间在没有法度没有形成人道的时候,而神怪的天道却已经成型了,雷公当初在西北大山上只抢赭鞭不伤人就是个例子。(.好看的小说) “你们认识?”费斯问,心说认识就怪了,轩辕从娘胎里出来他就没离开过他,从没见过他有什么朋友。 不料,葆江听到轩辕问话,终于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扭头向厮杀着的海陆空喊道:“三军听令,从今往后,唯轩辕我主之命是从!” 有一半的虫虫鱼鱼,鸟鸟怪怪,还有那些光膀子的莽汉,一下子停止了厮杀望了过来,“唯轩辕我主之命是从!”听得出来,这呼喊声里的豪气和喜悦,就仿佛他们已经恭候这新主人多时了。 葆江终于心安地闭上了眼睛,死了?费斯还向前试了试鼻息,真的死了。 轩辕顺手将葆江推给费斯,很起范儿地命令说,“斯师父,把他厚葬了吧!” 费斯愣了愣,知道这时候不该给轩辕掉链子,讪讪地一笑,“是。”妈的,一不小心又回到了奴才的相儿了。但是,还有退路吗? 倒是莫桑仿佛很乐意领这份差事,她往前走了两步,从那些莽汉当中拽出两个拖着棍棒的来,“你,还有你,不是唯轩辕我主的命令是从吗,还不帮着斯师父把葆江壮士给埋了。” 那两个虎了吧唧的莽汉一抱拳,“是。” 这活儿干着漂亮,没多久,费斯他们就归队了。 再看轩辕和那两怪物,还是处于对峙状态,估计双方都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细,轩辕初来乍到不知道葆江临终前交给他的这些兵马好不好使,那两怪物或者之前就听葆江帮轩辕打了广告了,这活招惹不得吧,所以也不敢轻敌吧。 费斯壮了壮胆儿,走到他们中间拍了拍手,“大家这么抻着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呵呵呵,既然来到钟老爷子独龙的家门口了,不如咱们一起进去向他老人家讨碗水喝?” 当才埋葬葆江的时候,他顺便探了探地形,钟山的大理石浑厚威严的大门就在前面,这会儿大门紧闭着,想到钟山之神独龙也是怂包,见有人在家门口打架吓得门都不敢出了。 那个人面龙身的家伙瞄了费斯一眼,“你认识我父亲?” 费斯愣了愣,拿腔拿调地说,“呵呵呵,费斯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眼前就是钟山的少主啊!” 那家伙一抱爪,“在下钟山少主鼓,”看了一眼他旁边的怪兽,“这是我朋友钦?(读pei),呵呵,没想到那葆江说的全是真的,还真有轩辕这号人物!” 看上去钦?比这个鼓还要嚣张,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我管你轩辕不轩辕,想我钦?生来好自在,凭什么你让我保你我就保你,想纳我跟鼓到你的帐下,也得让咱们心服口服才行!” 费斯总算是看懂了,从今天开始轩辕黄帝就要发达了,不管是神仙托梦还是他老子显灵,反正先为他摆平了那个叫葆江的,而后葆江为了他跟眼前这两位打起来了,为的是就让这两个怪物也投靠轩辕。这轩辕啥事都不用干,只要驾着轩辕车走一趟,来收渔翁之利就好了,老天爷就是太厚爱这小子了! 《山海经?西山经》说,又西北四百二十里,曰钟山。其子曰鼓,其状如人面而龙身,是与钦?杀葆江于昆仑之阳,帝乃戮之钟山之东曰鰩崖。说的就应该是这一轱辘的事儿。 轩辕哼哼一笑,那一笑很腹黑,令人看来毛骨悚然。“好啊,你们要是逃得出我的手掌心,我就跟你们自由!若是斗不过我,哼哼,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费斯一听,坏了,这小子是起了杀心了。想想西山经里的那个“戮”字就什么都懂了,他拉了拉旁边一个人,那人一回头,见他长着牛鼻子大獠牙,吓得他差点儿背过气去,“不、不好意思……” “啥事?” 这么一个鬼东西竟然也能说话,其实本不应该对人家带着歧视,就很礼貌地笑了笑,“请问,那个鰩崖在什么地方?” 那牛鼻子往前一指,“喏,这里就是了,我们老爷子独龙亲自起得名字!” 费斯不仅又抽了一口凉气,好嘛,这是这儿了,独龙老爷子的丧子之地,这事儿他没法管,也管不了,“对了,你们老爷子呢?” 那牛鼻子一愣,“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我们老爷子,我听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说,独龙老爷子奉命掌管白天和黑夜,冬天和夏天之后,就被压在钟山下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钟山的日常全是咱们少当家鼓在打理。” 费斯没想到,这牛鼻子看起来挺吓人的,其实还挺好说话的,不过,他说的也不太靠谱,他听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说,怎么着,难不成他们家有一连串的牛鼻子还都活着不成,这不科学! 第81章 轩辕收编三军 牛鼻子的话费斯总算是听出了一个大概,钟山的老当家独龙大抵是被神仙征用了,管着日昼和黑夜的轮班,冬夏的交替,但是他得服从天命不能再出来乱蹦跶了,这就跟现代人去当兵差不多,军装在身英姿飒爽,直属中央威风八面,就是不能那么自由了。 轩辕已经跟鼓和钦?交上手了。要说那俩货也真够没品的,明摆着就是欺负未成年嘛! 但是,轩辕看着鼓和钦?纵身向他袭击过来的时候,竟然面不改色,搬动轩辕车的把手,那车子在他手上就像春节联欢晚会上的杂技表演一样一个腾空翻,利利索索地躲过了那俩货的袭击。 莫桑都看呆了,脱口而出,“哇噻,不会吧,轩辕这瘸子还有这本事!”幸好,轩辕更专心致志的御敌没听到。也难怪这三八大惊小怪,临走的前一天晚上轩辕在轩辕丘的密林里秀车技的时候,她还在睡大觉。 接下来,轩辕扶着车把凌空一脚提在鼓的头上,然后又一翻身踢在钦?的头上的时候,费斯也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演武打片吗,这是? 随着鼓和钦?怆然倒地,轩辕利落地坐回了他的轩辕车。 费斯生怕这俩货不识好歹,硬碰硬他们准得吃亏,再怎么说这里面还有一个钟老爷子的直系亲属呢,连忙纵身横在他们和轩辕的中间,厉声道,“服不服?”怎么觉得有点狗仗人势的意思! 确实因为费斯这气壮山河的一声怒吼,完全镇住了钟山鼓的部下以及钦?的部下,这些群众演员分别紧张地看着他们各自的领导,而那些原属于葆江的部下也看到了轩辕的厉害,分别露出了惊喜和欣慰的颜色。(.) 鼓和钦?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秒,趁轩辕一个不注意,一个像急了要跳墙的狗一样,一个像炸了毛的猫一样,同时从费斯头上凌空一跃直接扑向轩辕。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刻,费斯和莫桑都惊吓地瞪大眼,正常人一般是喊不出来的,就算喊出来也已经晚了。 而轩辕却像早有准备一样,轻盈地一猫腰,轩辕车噜噜地滑向一边,而已然扑空了的那二位,就算是想回头也为时已晚,直接掉下鰩崖。习武的人都会习惯性的注意对手的动作趋向,比方说看见人家一抬手你可能下意识的接拳,人家一抬腿不是出脚就是要逃跑,可轩辕就是轩辕车上,鼓和钦?完全没预料到他会闪。 要说,两个刚刚才能在天上跟葆江决斗的家伙,就算跌落鰩崖也不该有事儿才对,但事实上,那两个倒霉东西已经掉下鰩崖,就相继传来了两声惨叫。最让人傻眼地是,轩辕这熊孩子听到那两声还很无辜地耸了耸肩,仿佛不管他什么事儿一样。 费斯大约知道这一战算是gameover了,比起费斯心里那个“戮”字,鼓和钦?要是能这么死的话,也算是没遭罪。 而在莫桑看来,却也没那么残酷,她学着轩辕的样子也耸了耸肩,“然后呢?这些人怎么办?他们不会群起而攻之吧?”难得,这三八有脑子一回,更难得,她还文绉绉地没给轩辕丢脸。 那群人——呃,能飞能跑能游的各路仙怪莽汉们,一听立马就慌了,生怕落得跟鼓和钦?一样的下场,纷纷振臂高呼,“唯轩辕我主之命是从!”好嘛,赤裸裸地倒戈投降啊。 正当轩辕驾着他的小车兴高采烈地收编这三股力量的时候,忽然听到鰩崖那边传来几声天鹅的叫声,然后看到鰩崖那儿飞上来两只巨大的鸟,一只大鱼鹰,样子就像射雕英雄传里杨过身边的雕兄,爪子像虎爪一样伸张着,好像随时准备着攻击。另一只像雀鹰的白鸟,看想去要温顺一些,就是眼神有点儿贼贼的。 费斯下意识地揽了揽莫桑,“这鸟……挺邪性!” 突然,在轩辕刚收编的莽汉当中有一个人跑了上来,“轩辕我主,这白羽黄斑的大鹄就是我们的少主人鼓……”这个人定是钟山忠诚的老奴,他是怎么认出来的,就不得而知。 费斯愣了愣,仔细打量那个大鸟,小龙人变鸟人,这孙子真够逊的!这么说,另外那只大鱼鹰就是钦?了? 轩辕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上鰩崖,张开双臂,那两个鸟人分别乖巧地落在轩辕的臂膀上,“我知道你们想跟你们的部下在一起,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我本不该这么绝情,但是你们两位一经这番变化,就成了不祥之物,动辄就给人们带来战争和干旱,我岂能留你们在身边呢,去吧,今天我不杀你们,就是对你们最大的恩惠了!” 费斯心说,这个小兔崽子,没这么得了便宜卖乖的,现在白捡了这么声势浩大的三股军队不说,还来了个卸磨杀驴!为了怕鼓和钦?日后谋反,竟这样造人家的谣。可怜的鼓和钦?从此就成为天底下最不受人待见的鸟,不,鸟人了吧。 费斯心里很清楚,这在这个世界甭管是人,神,还是鬼怪,就是好唬弄,任姒和附宝这两个精明的女人就是利用这一点儿为她们的儿子造势的,而轩辕也是利用这一点儿,就轻而易举地打发了钟山的少主和狠戾的钦?,获得了他称霸群雄的第一股有生力量。 当然,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不一定都能带在身边去征战,但最起码以后轩辕也有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子民了。同时,作为轩辕我主的师父和近臣终于觉得可以起范儿了,单是选拔良将,整顿三军就有的他们忙了,还真有点儿位极人臣的意思了。 千万别小看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乌合之众,在钟山休整旗鼓磨合三军的这段日子,在轩辕发扬刻苦钻研的精神下,有个叫宁的制造出了精美的彩陶,被轩辕封为陶官,有个叫赤将的从轩辕车得到启示制造出了天子乘坐的“大络”车,那车子既宽又阔,还很精美,这家伙算是史上最早会贿赂上司的了吧。而年轻气盛的轩辕就是被这些人惯着,越来越骄纵,还命一个叫化狐的在昆仑丘上建造了宫殿。 费斯发现这家伙也秦始皇骄奢淫逸的败家的苗头,就撞着狗胆儿向他进言了,“主子,咱们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走走?”轩辕眯缝着他俊美的眼望了费斯说,“是该走走了。” 第82章 熏池 可能轩辕也在宫里呆烦了,一听费斯说出去走走,立刻笑逐颜开了。说到底,那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一股子玩儿心,说到底,每个帝王都不是安分的主儿,都想着骄奢淫逸。可问题是,去哪儿呢?不管去哪儿,现在的公孙轩辕显然跟在轩辕丘的时候不一样了,好歹都能威风凛凛地带出一队人马,甭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走的,在这片儿就没敢不听的,他和莫桑也能正儿八经地狗仗人势一把! “可是,咱们去哪儿?”作为臣子,费斯知道分寸,特别恭谨地笑着。 轩辕煞有介事地看了看殿上的牛皮地图,用右手食指往上一划,“再往东是西陵国!我让赤将驾上大络车就去西陵国!” 费斯看了看那地图,看了也白看,上中学的时候地理就没学好,勉强知道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什么经纬线一概不通,这远古地图就更白扯了,说到这,就不能不佩服轩辕这小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就把地图给画出来了?既没测量也没考察,这东西靠谱吗? “哦,西陵国啊?”费斯装着什么都知道似的,点了点头,“我这就跟莫桑去准备。” 轩辕没吱声,费斯刚要出大殿,他突然叫了一声,“斯师父!” 费斯回过头来,“啊?” “算了,别让赤将去了,就你,桑师父,咱们仨。” 费斯笑了笑,“明白,微服私访呗!乾隆爷就老干这事儿,要不然也生不出紫薇格格不是?”感觉这会儿轩辕没拿他当外人,才敢这么放肆,“对了,主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找个女人了?” 轩辕一点儿都不害臊,“正是,正是,我就是看着你老跟桑师父磨磨唧唧,还有他们,甭管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走的,全都成双成对一雌一雄,我才去西陵国的,那边有美人!” 费斯愣了愣,心说这熊孩子算是开窍了?他居然能算出那个西陵国有美人,有美人就不该带着莫桑那三八了吧,于是,嬉皮笑脸地说,“主子,徒儿,咱能不能商量商量……” 轩辕的俊眉一竖,“没得商量,就算不带你去,也不能不带桑师父,桑师父跟我的佳人有缘。” 这小子有时候就是这么诡诈,就跟会读心术一样,让费斯不禁打了个冷颤,心说他幸好没有谋逆之心,不然绝活不到能回那边儿去的时候。男人总是这样,自己占不到便宜的时候,就总不愿意别人能多得些好处。于是,他退了回来,起了师父范儿,“轩辕啊,这西陵国美女再多,也别忘了你来是干什么的,好吧?你母亲……” 他老妈怎么样?说实话,这个附宝真是越来越让人受不了了,她有什么本事,要不是他跟莫桑要她去轩辕之丘,她能遇上北斗星君显灵,能怀孕,能生黄帝吗?不懂得知恩图报,还那么使唤他们,真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想到这里,费斯愤然说,“算了,随你便吧。你就是变成汉成帝死在女人温柔乡里,也不干我的事儿!”真不干他的事儿?这位可是华夏民族的祖宗。 轩辕这小子就跟知道费斯琢磨什么似的,开始咯咯地发笑,一边笑还一边冲外面喊,“桑师父,咱们准备出发去西陵国了。” 莫桑这会儿正在殿外发愁呢,不知道把那几个既能飞又能跑的,和几个既能游又能跑的归到空军还是陆军,海军还是陆军队呢,听到轩辕一喊,马上不纠结了,冲那几个怪模怪样的说,“你们爱跟哪队跟哪对吧,以后这种小事儿别来烦我!” 费斯,莫桑还有轩辕驾着他的轩辕车,一路往西去了。还跟他们去钟山之前的队形一样,轩辕在前边带路,费斯跟莫桑在后面腻腻歪歪。不同的是,大家这会儿心情都不错,轩辕自打得了那浩大的军队以后,人也变得开朗了,时不时地还跟两位师父开开玩笑。 这种亲近感觉让费斯不自觉地真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了。不太合适,当成自己的铁磁,要不是莫桑在,他准没忌讳地跟轩辕聊聊大学男生宿舍里的必修课,聊聊苍老师,小泽玛利亚什么的。 就在费斯一晃神儿的功夫,轩辕已经驾着他的轩辕车跑出了**米远,“唉,等等我们,好得你也是有车一族,跑这么快我们哪儿赶得上!” 莫桑抓了费斯胳膊一下,“快点儿,好像有人!可是,那小孩的头发……” 嗯,不远处轩辕正与一个小孩对峙着,一头很诡异地天蓝色头发的小孩。 是小孩吗?身高也就四五岁稚子的样子,看上去一脸纯净,不谙世事,不过这头发……这可是远古啊,哪有这么不靠谱的爹娘给孩子染这样的头发,就算他爹娘前卫,也得有染发技术才行不是吗?光着膀子,下面穿着个草裙,不伦不类的。 莫桑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一头蓝发,瞠目结舌地:“这……这也太他妈酷了吧!” “轩辕,别欺负小孩子!”费斯随口一说,为的是打破僵滞的场面。 那小孩皱着眉头很不高兴的样子,呃,他的眉毛也是天蓝色的,天生的吗?这到底是哪个品种的人类! “谁说我是小孩?!”明明是很通透的童音啊。 轩辕回头横了费斯和莫桑一眼,“这是敖岸山的天神熏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哇,天神啊!”莫桑咂舌道,其实费斯跟她一样,不好界定天神和之前他们收编的那些怪葩之前的区别,大约有名有姓的都是先尊为神吧。 熏池,这个名字费斯听说过,是《山海经》里的角色,传说是黄帝麾下三大神将之一,没想到这神将这么稚嫩年轻,靠不靠谱啊?!他的设计稿可是把他画成了五大三粗的猛将了,看来要重新画了。心说别告诉我剩下的两位武罗,泰逢也这么年轻有为,所有角色都重画,岂不坑爹?! 第83章 玩儿的都是为后世万代计的大事 费斯讪讪地一笑,抱拳,一本正经地说,“熏池大神威名,如雷贯耳,久仰久仰。” 莫桑特二百五地扑上来用胳膊夹住费斯的脖子,跳着脚,“大神?!这种小毛孩儿你管他叫大神?你丫的是受什么刺激了?”甭管史前史后,女人就不能惯。 费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屁孩熏池倒是先怒了,熏池肯定比轩辕年长,但他比轩辕更小屁孩,就连发怒的孩子也显得极其幼稚,冲莫桑一呲牙,便露出像狼一样尖锐锋利的牙齿,吓得莫桑连忙往费斯身后躲。就奇了怪了,这是天神还是妖怪啊! 因为知道熏池最终会是黄帝轩辕的部将,费斯没那么紧张,也毕竟被他童颜背后的邪恶面孔给吓得不轻,连笑都那么不自然了,“呵呵,误会!这里面有误会!我们都是轩辕的人!”然后,他求救地看向轩辕。 轩辕对费斯和莫桑又是一脸的嫌弃,但还是很无奈地点了点头。 熏池这才跳到轩辕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好几遍,“没想到师父让我等的人是你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更想到你身边会跟着这么两个蠢货!”这小子好狂妄啊,没见过这么对自己的上司说话的,不过轩辕似乎不生气,也是,除了费斯和莫桑两个不中用的跟班儿以外,他没有任何实力,所以即便对自己的下属,也只有巴结的份儿,没有炒鱿鱼的本钱吧。(.好看的小说) “西陵国酋长大限将至,从古郁水(貌似在今广西)一带专门请来了神巫岐伯以占卜之术定继承人,轩辕大人你虽年少有为,但有腿疾,怕不能入那岐伯的眼呐。”看来这小子真有两下子,分析地头头是道的。 轩辕从小就身残志坚,他能很客观地看待自己身体的残疾,所以,很心平气和地问,“那你可有主意?” 熏池满不在乎地说,“这个我早就想好了,西陵大酋长有一女,尚未婚嫁!” 费斯当他有什么好主意呢,也没免了政治联姻的俗套,可是,人家轩辕才十五岁,那个大酋长的女儿要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怎么办?竟瞎操心了,先听听看。 熏池瞅了费斯一眼,奇怪,一说政治联姻他不看轩辕,干嘛看他呢。其实是他想多了,因为在这熊孩子瞪了他一眼之后,又庄重地看向轩辕,一本正经都说,“此女自幼聪颖好学,为大酋长所器重,本来大酋长有意传位于她,一来,女承父业不合西陵国禅让之礼法,二来,此女并无此野心,大酋长便请了神巫岐伯,看起来是选继承大统之贤良,实则是在选婿。我与她私下交好,素来以姐弟相称,可引荐与你认识。不过,能否与你一见倾心,熏池就不得而知了。” 说起来还是让轩辕来魁隗那一套。当然,不管是魁隗取听訞,还是现在的轩辕娶个大酋长的女儿,都不是吃软饭的主儿,所以这事儿不丢人。可凭什么他们想娶就能娶,就说这小伙子吧,模样是没得说,也正年轻,脑瓜灵光,处事稳重,只可惜是个跛子,虽然不耽误走路,急了也能跑,但也非常影响美观。那姑娘不会是外貌协会的吧? 轩辕抿了抿嘴,“走吧,我们可以去西陵国了。” 对了,这事儿好像在出门之前这小子就预料到了,人家是来寻美人来的。 费斯,莫桑,还有熏池跟在轩辕的轩辕车后面,还别说,真有一点黑老大的气势在。不过,要是去打架也就罢了,若是相亲的话,人家姑娘不会被吓跑了吗?管不了那么多了,很多时候我的意见在轩辕看来都是多余的废话,就不受这个刺激了。 熏池带着大家一直往山上走,西陵国在山上?难不成他们还处于穴居时代,那么西陵国就不是一般的落后了,即便轩辕能成为他们的头领,若是能与炎帝魁隗抗衡,可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 费斯突然想到日后的炎黄大战,莫名地悲伤起来,魁隗再怎么不济他也曾经是他的国君,真的要兵刃相向吗?不,等黄帝壮大起来,就跟莫桑溜之大吉吧,谁也不帮。历史是一条不可逆转的河流,不管是在现在,还是未来,他们都是随波逐流的小石子儿,发挥不了多大的用处吧。 山上没有穴居的人类,有的只是一片桑园。绿幽幽的,漫山坡都是桑树。 在一片翠绿当中有一个戴面纱的红妆少女,面纱透明而轻盈,分明是丝质的!嫘祖?!难道嫘祖就是熏池所说的西陵国公主吗?我恍然大悟了,轩辕这媳妇儿算是娶定了。 轩辕显然是被那红妆吸引住了,坐在他的轩辕车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不远处的倩影。 熏池向那个红妆挥了挥手,“嫘祖姐姐——”果然是嫘祖! 嫘祖便向大家走了过来,看了看这几个人,迟疑地问熏池,“这几位……” “这位是轩辕,就是我师父让我等的人了,这两个是轩辕的跟班儿,嫘祖姐姐你看轩辕是不是你要等的如意郎君?”这小子真是个直肠子,嘴里快! 费斯再看轩辕,靠,更是不得了了,他的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了,能隔着面纱直接往嫘祖的肉眼儿里看,要不要这么没出息吖! 轩辕突然站起来了,别说,这些日子他又长高了不少,要不是一只腿长一只腿短,他和嫘祖站到一起还真算是一对璧人,他抬起手,据费斯推测他应该是要帮她理一理乱发,这小子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泡妞这活儿却无师自通啊! 但是,费斯想错了,他一把扯下了嫘祖的面纱。要不要这么没礼貌啊,人家姑娘会看上你就奇了!不过,好处是,这嫘祖是个美人,她遮面的面纱并不是为了遮丑,可能是妨紫外线的也说不定?!不然,她怎么能拥有这么粉盈盈的如雪肌肤呢? 轩辕看呆了,不过,不是嫘祖如花般的秀美容颜,而是他手上的薄纱。 “居然有这等神奇的东西,姑娘如何而来?”原来,轩辕的兴趣不是美女,是在这儿。 那个嫘祖也是,听轩辕问起薄纱的事儿,比吃了摇头丸都兴奋,主动向前牵了轩辕的手,“大人随我来,一看便知了。”轩辕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嫘祖去了桑园深处。费斯没有跟去,原因是我见不得肉嘟嘟软胖胖的蚕宝宝,他惧怕一切软体的虫类,桑蚕也不例外。 嫘祖和轩辕不应该算是一见钟情,而应该是志同道合吧! 在桑园深处,嫘祖向他展示了抽丝剥茧织绸的过程,轩辕也向她表明了自己的雄心大志,他们很快就成了很好的玩伴儿,不是玩伴儿吗?分明就是两个十几岁的孩子,不过他们玩儿的都是为后世万代计的大事吧。 第84章 九黎壶 嫘祖带着他们去见了西陵国的国主,还有神巫岐伯,确切的说是带着轩辕见了他们,费斯莫桑和熏池只是随行人员而已。(.无弹窗广告) 西陵国国主躺在病榻上,身上盖着蚕丝被,一副老态龙钟的垂死之兆。不过,因为有丝被,还有一些铜器装饰,这到底是费斯见过的最富丽堂皇的王殿了。而最让人感到阴森恐怖的不是这个垂死之人,而是他身边的一言不发、眼睛微闭,手里托着一个古怪小瓶子的神巫岐伯。 “爹爹,岐伯国师,继承西陵国大统之人我已然寻到了。”嫘祖喜盈盈地说,她脸上的确看不到悲伤,或许,人的生老病死都是注定的,不必悲伤吧。 西陵国国主费劲儿地探了探脑袋,而岐伯也微微睁开了眼睛。岐伯向西陵国国主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他对嫘祖带来的人并不看好吧。西陵国国主便将脑袋收了下去,沉沉地躺下去。 费斯心里奇了怪了,他们都不问嫘祖选中的人是谁,是什么人,有没有本事,便拒绝了,那个跛子不行,就不能多看他一眼吗?好歹他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啊! “爹爹,女儿选婿和西陵国选国君,都是选心有慧根的贤能,轩辕年十五变通晓天文地理,知天象,造轩辕车,并能一眼看穿女儿植桑养蚕乃为天下人穿衣计,故女儿愿与之结为夫妇,以图西陵国之兴旺!” 二十一世纪的大姑娘谈恋爱不是为了你侬我侬的儿女情长,就是图个好归宿,有几个能有人家嫘祖的抱负和胸襟,人家一板一眼全是从西陵国的百年大计出发,轩辕嘛,除了是个跛子,倒也凑合。 费斯以为西陵国国主是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因为他都看到了国主脸上有回旋的颜色,不料,那岐伯将手中古怪的小瓶子一转,就有一股青色的青烟倒了出来,并散去了。而西陵国国主便随着这青烟散尽而一命呜呼了! 这里面一定有古怪,而且这个岐伯显然不是什么好鸟,费斯受国产电视剧和历史小说的影响,总觉得太师啊神巫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定是用妖术控制了西陵国国主的魂魄,或是真气什么的,一般巫书上不都这样写嘛。但是,想是这么想了,他可不敢信口开河,这老巫师可不是好惹的。 嫘祖看着父亲咽气,并没有痛哭,而是很镇定地向前帮父亲合上了眼睛。 痛声哭叫的反倒是那个假惺惺地岐伯,“大人――你死得好惨啊!” 于是,便有三三两两的族人听到神巫岐伯哭声赶来了。 岐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嫘祖无情地推开,“大胆嫘祖,居然为了这个跛脚小子弑杀自己的父亲!实乃不忠不孝,你辜负了国主和本神巫对你的期望啊……”真是信口雌黄,娘的,作为初来乍到的新人,轩辕哪有解释的份儿?还有,这明显是王嗣与宠臣在夺权,轩辕也没有正式成为人家的女婿,按道理说不该进去搅合呀,要误伤了小命可就不好玩了。 费斯看向轩辕,有些怨恨地瞧他,你不是本事大么?现在怎么办? 轩辕的神色出奇地平静,但是能够感觉到他的内心很强大,似乎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气势。他坐在轩辕车上,将一条腿搭在地上,猛蹬地面,“嗖”地一声让轩辕车驶向岐伯的身边,顺手夺取了岐伯手里的古怪小瓶子。 众人大惊。那瓶子一定有古怪,那么久非常贵重! 其实,轩辕车的出现首先就让这些西陵国的人眼前一亮了,大家也就相信了刚刚嫘祖的话,这小子有本事成为他们的新主人了,不过亲眼目睹了岐伯明目张胆的弑君栽赃,又分别觉得嫘祖领来的这跛脚小伙子本事再大也无济于事了,毕竟他就他们三个跟班没有千军万马。 然而,轩辕竟能从岐伯手里轻而易举地抢到那个瓶子,又不得不让这帮人重新寄望于他了。就是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瘸子,身手那叫一个快、准、狠,一下就把他们大国师最要宝贝给弄到手了。 那岐伯因失了宝物顿时慌张了,“跛子,还我九黎壶!” 轩辕得意地一笑,“果然是传说中的九黎壶!”他安抚地望了一眼嫘祖,十分平静地说,“这九黎壶本是西南九黎部落酋长所拥有,怎么到了你这厮手里的?!” “你管我怎么得来的!还给我,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岐伯恼羞成怒道。 “哈哈,敢情是偷来的吧?” 岐伯恨恨地扑向轩辕,轩辕在轩辕车上调来调去,转来转去,就像戏耍一个猴子。最后岐伯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气咻咻地说,“这西陵国国主的位子我不要了,你把九黎壶我,我保证再不踏进西陵国半步!”他开始谈条件了。 轩辕很孩子气地将那瓶子往后一抱,“休想!这九黎壶具有不可思议之毁坏之力,内有诸奇异之空间,有炼化万物的功用,不想这等宝物竟落到了你这贼人手中,先是伤了西陵国国主的元气,使他成为你这恶贼手中的傀儡,现在又试图诬陷嫘祖姑娘,此贼人之心昭然若揭!” 不但是西陵国的这些长老,就连费斯和莫桑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轩辕。 “呃,是这样?” “我就说,自从来了这个神巫之后,国主的性情怎么大变了呢!“ “可是,岐伯是大法师……” 下面族人纷纷议论着,这轩辕是在外来者,却对西陵国的事儿和神巫岐伯如此了解,还有那个九黎壶,居然是弑杀老国主的凶器? 费斯大脑中一片混乱,他们信轩辕吗?可能并不完全信,但是因为岐伯届时慌张的神色却使他们越来越趋于信了。可是他却不能忽视嫘祖看轩辕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柔情无限了。 嫘祖弹指甩出几根带丝线的银针,直接刺进岐伯的眼耳喉鼻,那些丝线游动而缠绕,而岐伯则惨叫连连,虽然不见血光,但只要听着那惨叫,看着他痛苦悸动的样子,已经那丝丝在岐伯身体里穿进穿出的银针,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了。 “他死不了吧?”莫桑瞧瞧问费斯,费斯完全理解,即便是坏人,也不忍心目睹这样痛苦。 第85章 婚 费斯这回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针针见血了,眼看着那丝线牵引着大头针在歧伯肉里穿进穿出,这种感觉比一刀刺穿他的身体取了他的性命还要残忍。其实一说到嫘祖,费斯就已经就知道这女人是黄帝的正妻了。黄帝轩辕作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自称“天子”的王者,他的女人自然非等闲之辈。就是这个嫘祖看上去温婉可人,一出手竟下手这么重,视觉上极不舒服。 轩辕那家伙仿佛从这一刻才真正被这女人吸引了去,他的嘴角浮动着一抹深不可测的玩味的微笑。当然,所有人都能体味到这笑里对嫘祖的欣赏。 莫桑一边用双手捂住耳边,一边往费斯身后躲,费斯这会儿才发现这三八比嫘祖更像个女人了。 “嫘祖娘娘!”费斯终于忍不住了,瑟瑟地向前撞着胆子说,“国主尸骨未寒,你在他亡灵面前大用刑有点儿不合适吧?” 嫘祖愣愣了,说实话,她从一开始就没怎么拿正眼瞧过轩辕身边跟着的这两位,当然费斯和莫桑也没有机会让人家刮目相看,而这会儿的仁慈,仿佛到了她的眼里也全都变成了懦弱了,以为她横了费斯那一眼是那么的不屑。 “斯师父说的是,嫘祖,还是先让令尊入土为安吧!”轩辕出奇意外地帮着费斯说话了。 嫘祖是享受歧伯痛苦的呻吟的,但是轩辕都这么说了,不得不收了她的暗器。 就在嫘祖收线的一瞬间,歧伯突然大吼一声“我会再回来的”!就纵身化成一缕青烟钻进了轩辕手中的九黎壶里。 费斯和莫桑对视一下,心说,这货太二了吧,不逃跑反倒往壶里钻,这下想跑也跑不了了吧! 轩辕自然也没有想到歧伯不逃反倒进到九黎壶,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倒不像费斯和莫桑那么舒松,其实他刚刚说过了,这九黎壶内有奇异之空间,歧伯这样遁走就是为了号令九黎壶中的所有邪恶精灵,再回来找嫘祖算账。 于是,轩辕像白痴一样晃着九黎壶,“出来!你给我出来!” 嫘祖走到轩辕身边,“怎么办?”她显然很清楚歧伯的企图,倒也不生气。 轩辕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除非把九黎壶摔了,这厮便永世不得超生了!”这招绝狠,不但对歧伯,对这宝贝也是。 费斯咂了咂舌,“没有别的办法了?” 轩辕安安静静地摇了摇头,“这九黎壶原本就是女娲娘娘创造苍穹及凡尘生命的时候,为不破坏天地太极均势,所铸造之能净化凶残之气的玉壶,岐伯竟用它藏身修行,实在有悖女娲娘娘的初衷,摔吧!女娲娘娘不对怪我们的。(.)” 费斯顿时傻了眼,他是没想到这东西与女娲还有渊源,有些心虚地瞅了莫桑一眼。 莫桑完全不在乎,“那就摔吧,我当时什么宝贝呢,女娲造的,不就等于我造的,抽空我再给你们造一个。”她这话说得非但没有威信,倒显得很白痴,当然,谁也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儿。 “那就摔碎吧!”嫘祖响亮地说。 轩辕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舞,叫了声“好!” 只听“啪”地一声,九黎壶碎了,从里面流出了青青绿绿的汁水来,是岐伯那厮所化的残汁?想想就怪恶心的。 在众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嫘祖已经向前握起轩辕的手,高举在空中向大家宣布了,“从即刻起,轩辕将继任为我西陵国新一代大酋长!我西陵国从此唯轩辕我主之命是从!” “唯轩辕我主是从!”无数个声音说。 刚刚触目惊心的场面还是让西陵国的民众开了眼了,至少在他们看到老国主死了,歧伯被灭,他们不能群龙无首,显然嫘祖是具备一些声望的,而嫘祖愿意将尊位让给这个陌生的瘸子,即便心有不服,又说不上什么话来。 轩辕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伸手环住嫘祖的腰身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坐到自己的膝盖上,那嫘祖瞬间便两颊绯红,用额头抵住了轩辕的额头嘴角含笑沉默下来。 最为轩辕的师父,费斯当然得替这两个孩子做主了,虽然说红白喜事一起办有点儿不像话,但是,他完全理解轩辕的心情,有条件吃肉绝不甘心素着,便兴冲冲地跟那些长老说,“既然我主轩辕执掌西陵国大势所趋,不如来个喜上加喜,让这对有情人即日成婚吧,也好让老国主就此瞑目了!” “就是!就是!”最先起哄的是莫桑。 几大长老面面相觑,最后纷别向前恭贺两位新人新禧。 嫘祖是一点儿也不含糊,“那今晚我们便行周公之礼吧。”费斯不禁又咂舌了,自己要是有这样的女儿,恐怕死也不瞑目了。 轩辕点头,“好。”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接下来,费斯先指挥这几个年轻力壮的让老国主入殓,送葬,之前有魁隗的老妈任姒死过,办这样的差事也算是有经验了。他本打算给轩辕和嫘祖办一个现代而西式的婚礼,就是装个牧师问新郎新娘问是不是生老病死都不离不弃那一套,想想怕这么不入流会遭天谴,就作罢了。 入夜,费斯一想到轩辕那小子开荤就睡不着,犹豫再三还是爬起来去趴门缝儿了。出了门就看到嫘祖正要在月下潜逃。潜逃?费斯琢磨着,这个词用在她身上很没有道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决定跟去看看。又犹豫再三,他还是没有叫醒莫桑。 这样的追踪很不光明磊落,就算他起初没有什么非分之想,那个影影绰绰的曼妙身姿还是引得他遐想连连。 桑园后面竟是一口泉,泉水叮咚如夜曲,要说嫘祖这个女人,她的美一点儿都不含糊,但却不妖冶,可是当清灵的泉水沾湿了她轻盈的彩衣,她胸前的饱满,以及饱满上惹人的凸点,是个男人就得喷血。 就在费斯强迫着自己回过头去,嘴里默念着“非礼勿视”的时候,他看到了另一个挺拔的身影,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泉边走去,这跛脚的家伙,不是轩辕是谁! 第86章 是个男人都无师自通 费斯看到轩辕来了,一切便了然了。[]按说这是时候,他应该立刻转身离开。如果有了另外一个人,他指定会走,问题是这会儿没人就不用假装君子了,不看白不看。 嫘祖在泉下的潭水中撩拨着清凌凌的水,打湿了自己的胳膊,面庞,她很享受这样的沁凉和舒适,一边回头一边上扬起嘴角,向那深一脚浅一脚的瘸子看过去,那小眼神儿里全是暧昧的挑逗。 轩辕越是着急,他腿脚的毛病越是暴露无疑,三步并作两步奔向潭里,一只胳膊环扣住嫘祖的腰,用力一转,将嫘祖抗在了肩上。嫘祖咯咯地欢笑着,踢着光滑的腿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轩辕也不理会她,只管将她扛到桑园里的草地上,费斯不得不掉了个头。 嫘祖终于安静下来,把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形,打量着轩辕俊朗的面庞。这个时刻的女人无疑是美丽的,充满了魅惑,就是什么也不说,唯两两相望,便是最有诚意的邀约了。 轩辕单腿半跪在嫘祖的身边,有些恍惚地对上她的眼睛,先是吞了吞咽喉,开始瑟瑟地伸手揭去嫘祖身上的湿衣,他邪肆的眼睛开始死死地盯住她雪白的山峰。[.超多好看小说] 这个时代的男人看到女人半遮半掩的胸部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时候,哪怕是半路碰到有人像这样野合也没有什么稀罕的。但是,情欲在爱的装饰下,总是让人不自觉地迷失。 “你……”嫘祖欲言又止,竟还是招架不住轩辕情深而炽热的注目,不好意思地用双手掩在胸前。 轩辕显然不太满意她的行为,拂掉她的手臂,低头含住了她的粉红的蓓蕾。 嫘祖不自觉地呓出一声惊呼,整条身躯在轩辕双手的触碰中紧绷起来,她从没经受过这样的刺激,她渴望着,也胆怯着,她羞涩着,也欣喜着。她开始用手臂扣住轩辕的头,想推开他,停止这害羞的动作。 “喜欢吗?”轩辕猛地抬头看她,让她措手不及。 轩辕也不等她回应,封上她的唇。腾出一只手来退去身上的衣物,整个人都倾倒下这个娇小的,曼妙的身躯上。一浪高过一浪的耸动,一浪高过一浪的呻吟娇喘,把不远处“观礼”的费斯惹得热血喷张。 轩辕这小子显然是个调情高手,而在一个女人身上的这些作为,是个男人就无师自通吧。 一场狂风暴雨一样的欢爱,让月光下的一男一女享受得淋漓尽致。最后,轩辕捞起嫘祖,胡乱地将地上的衣物裹在身上,扛起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回部落了。 费斯立马跳进了泉水了,泉水真的很凉,身上所有的邪火全都泄了。 正当他安了神,收了魂,竟发现碧绿清澈的泉水里投影下一个怪物的身影,它长着人的面孔,很冷酷很凶悍的人的面孔,腰上系着一片麻布,浑身长满了豹子一样的斑纹,费斯当然不能说服自己这个时代也纹身这玩意儿了,他的肩很宽,腰身细小,大耳垂肩,左右两边挂着挺大的金银环,不笑却露着洁白锋锐的牙齿,是他口腔咬合不准的问题吗,鬼才知道! 费斯告诉自己没有必要害怕,今非昔比,自己怎么说也是轩辕的斯师父,而随着轩辕的势力迅速发展,他有点神鬼不惧的意思。特别安定地打量这个怪物,豹子精?他听说过狐狸精,蛇精,兔子精,还没听说过有豹子精的! 不过,这货当真是一身豹子的斑纹啊。 “你也来偷偷跟过来观礼的?”费斯装着毫不在乎地说,“呵呵,早先在轩辕之丘的时候,就有个风俗,男女新婚得有人窥视,才能多子多福。你们西陵国也有这说法儿?”他给自己找台阶下,顺便也给对方找台阶下。 但是,这货显然很不识趣,一声不吭地紧锁着眉头。 其实他越是这样不动声色,费斯越是紧张了。他是轩辕的斯师父不假,但是屁本事没有,在这荒郊野外的不用豹子精,就是只豹子想咬断他的脖子也是分分钟钟的事儿。 “我、我可是西陵国的,西陵国大酋长公孙轩辕的师父!”费斯想了想,觉得轩辕当接手了这地界可能声名还没打开,又战战兢兢地补充了一句,“轩辕你不认识,总该认识嫘祖吧,那是我弟妹……”就想着套磁了,这辈分有点儿乱。 这货突然一跃跳到水里来了,他紧贴着费斯,用腿攀着他,费斯能感觉到这货腿上有毛,猪鬃一般又粗又硬的毛,蹭在他身上毛骨悚然,他开始嗅费斯的脸,耳朵,他的气息弄得费斯痒痒的,也怕怕的。 这货不是刚刚看到轩辕跟嫘祖野战,也动了邪念了?费斯顿时被这一念吓出了一身冷汗,一边挣脱他,一边嚷,“喂,你别乱来,有些事儿呢,男人跟男人玩一点儿都不好玩儿,不如这样,我帮你介绍只母的,你说的,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在咱们轩辕大人的麾下有的是出类拔萃的人才!” 豹子精愣了愣,费斯的话听懂了,也不全懂,终于放开他了。 “你今天得跟我走!”他会说人话,可凭什么跟他走,这是人话吗! “有什么事儿咱们好商量,想要绑架啊,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名义上是轩辕的师父,其实连奴仆都算不上,你别指望绑了我他就会答应你什么条件!”费斯说得是大实话,说得自己心里都有些泛酸了。 豹子精却也无动于衷,三下五除二用绳子把费斯绑了,捆得像一只大虾一样,往肩上一扛,像个猎户一样蹦蹦哒哒朝山泉后面的丛林里跑。这个时代都喜欢扛着人跑的,当初忽扛着莫桑,刚刚轩辕扛着嫘祖,这会儿又轮到他了。这货果然有豹子一般的速度,颠得费斯的五脏六腑都快从喉咙里吐出来了。 “喂!你带我去哪儿啊?跟你说了你绑架我没用,有本事你去绑轩辕的媳妇儿啊……”虽然知道无用,费斯还是用尽所有力气在挣扎和嘶喊,多么希望有什么人听到他的呼救声,多么希望有谁能偶然经过,他都后悔死了,没事儿跟踪那嫘祖干什么?! 后来,费斯被颠得越来越没力气了,越来越喊不出来了,不知道这个豹子精带着他跑了多久,跑了多远。给豹子精撂到地上的时候,费斯就像晕车晕船一样大吐特吐起来,这货也不嫌脏,蹲下来看着他的呕吐物。 第87章 东方阿波罗 费斯愣愣地看着那豹子精,这个家伙显然不是朋友,但也未必是敌人。 “喂!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把我掳来,什么目的?”费斯弓着腰看了看那货,凌冽地说,要不是刚才吐得胃里有点酸,他觉得自己能更霸气一些。 豹子精站起身来,没在理他,猫着腰窜到里面去了。他这一走,费斯才注意到这儿是一个山洞,确切来说是一个洞府,里面的设施透着一股子奢华,旁边还站着些尖嘴猴腮的小喽啰,一样呆呆木木的表情,很不威风。 “嘿,你别走啊!先告诉我你是谁啊?”费斯望着豹子精的背影耸了耸肩,又看了看旁边的那几位,“什么人啊?啧,本来就不是人!” 那几个小东西把费斯带到了洞里的一间密室,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被颠簸了一夜累极了,也困极了,实在是顾不上那么多了。可能刚看完轩辕和嫘祖表演的限制级,后来居然做了一夜的春梦,梦里的那个女人,也看不见她的脸,但是可以确定不是莫,因为特别丰满,有伦勃朗油画里那个光屁股女人肉欲的感觉,也不知道怎么了,梦里自己居然这么重口味! 等费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在旁边就两个长耳朵的小妖怪守着他。 “这是哪儿啊?” “青要山。” 费斯回来看了看给他搭话的那个小妖怪,敢情这小家伙还挺热情的,“那豹子呢?”看着小家伙奇怪的表情,“对了他是你们山大王吧?他是谁?他抓我来干嘛?”他费斯一不是美女不能给人家暖床,二不是唐僧吃了能长生不老。 那小家伙又傻傻地笑了笑,“你说的那豹子是我们大王武罗?” “武罗?”费斯点点头,这也是个人物啊,不过《山海经》里也没有说他是豹子精啊。 就在这时,密室里传来一阵阵女人的浪笑,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是一群!费斯好奇地顺着笑声寻过去,看到了那边洞中有洞,洞中洞里的景象很奇幻,对,是玄幻,仙雾缭绕的,有泉,有潭,有石钟乳,还有各式各样的金银器皿,鲜花美果,扎堆儿的美女围着男的,那人不是一般的俊美,披着头发围着豹皮裙,俨然就是东方的阿波罗啊。 看样子他比来他的豹子精活得滋润,更像这里的山大王,不仅皱了皱眉,“那谁的?” “武罗,我们大王。”那个热情的小妖怪说。 “那带我来的……”不等小妖怪回答,费斯自己想明白了,这就是青要山的山神,神仙吧换脸都是小事儿,那猪八戒不是在高老庄的时候也换了副好皮相嘛,再瞅瞅武罗旁边的那堆女人,注意是一堆,全都肤如凝脂,浑浑肉肉的,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嗨,武罗!”费斯举起手来朝那边挥了挥。 那武罗就跟这边的小妖怪使了个眼色,他们就把费斯带了过去。 “我知道你把我抓来肯定是为了跟轩辕抢地盘,但是,恕我直言,咱的分量不够!” 武罗还是不说话,这人就是这么拽,惜字如金。 “大王,我已经打探清楚了,西陵国新国主轩辕携新夫人嫘祖来我青要山了……”武罗旁边的一个小肉妞儿说。 轩辕和嫘祖要来,那么莫桑和熏池也会来吗?这下好了。费斯喜不自持地搓了搓手。 “我手上他师父做人质,就不信轩辕不答应!”武罗恨恨地说。 “对!不怕他不答应!” 费斯琢磨着这帮人对西陵国的事情那么了解,他是跟轩辕来的没错,轩辕成了西陵国的新一代大酋长也没错,但是关于西陵国除了嫘祖之外他几乎不认识任何人了,而且他费斯对于轩辕、对于嫘祖显然不是太重要,武罗拿他当人质来跟西陵国做交易怕是如意算盘打错了吧! 他可惨了,轩辕他们不救他怎么办?这个豹子精会生吞活剥了他吧?言多必失,他应该尽量不说话,或者少说话,让他们一直误以为我是西陵国的大人物吧,最起码暂时能保住小命。 突然,想到刚刚那个春梦,费斯想或许可以从那些女人身上入手吧。 他看到这青要山上有一种草,乍一看有点儿像兰花,仔细瞧会发现它的茎是方形的,还以为是假的,但摘它的时候发现折断处真的有植物的汁水渗出来,开着黄色的花儿,有几株黄花推了长出了红色的小果子,怪好看的。 突然想到了魁隗,要是他在,他一定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去了吧?回想起炎帝尝百草的样子真的是有些蠢呢,但是蠢得可爱。 是啊,中草药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国粹,从炎帝魁隗到黄帝轩辕都有这样的习惯,执着于对这些花花草草的研究,这些花花草草也是有生命的精灵,它们也很愿意有炎黄这样的伟人发掘它们的生命价值吧?可是,在我们那个时代,中药落寞,西药当道,挺让人悲哀的。是想魁隗了吗?还是想轩辕了?他怎么一下子多愁善感起来了,并且思维竟这样跳跃。 费斯抬起来,看到了有三无个女子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裘衣的女子,还有羽毛点缀着,很有范儿,除了胖。跟着她的都是些小胖妞儿,年龄不大,穿的简单的兽皮裙,先让不如领头儿的华贵。 他想着她应该是武罗的正牌压榨夫人吧?后面跟的是他的小妾,还是他们的丫鬟?不管怎样,面对这样一个有身份的女人费斯不能失礼,顺手就将手里捧着的野花递给了她,虽然这花儿是随手在路边摘的,虽然这些小花都太不起眼,但毕竟是鲜花,毕竟是我的一片心意,她应该会喜欢吧? 那个贵气十足的女人先是一惊,瞥了费斯一眼,算是惊鸿一瞥吧,很柔,很媚,但是没说话。 费斯心里说果然有范儿!急忙笑道,讨好地说,“夫人好美!虽然是借花献佛,虽然这些小花不名贵,但也可稍衬夫人美貌。” 那女人怔了怔,还是接了花儿,正当我舒心的时候,她的下一举动简直让我跌破了眼镜,她张开嘴,“啊呜”一下将花头啃了下去,咀嚼了三五下,并吞咽了下去! 这是什么毛病?!费斯心里说,莫非她和魁隗一样,或者,她视魁隗为偶像也要尝百草了不成?要么就是,她根本不是人,是妖怪!费斯纯粹是自己吓自己,但是越想越紧张,一会儿工夫我手心儿都是汗了,转头就跑。 没跑两步,费斯面前除了山还是山,再无去处。他战战兢兢地站在那儿,“别!别伤我,我是轩辕的人,你们不是和他有交易吗?不是要拿我当人质吗?别伤我……” 第88章 女儿国的姑娘们想男人了 “姐姐,这是花儿,不是口香糖好吧?”费斯嗫嚅着,只希望这女人不要动怒。 费斯想起在网上看过的一个段子,是关于花的,大约是说,花其实是植物的生殖器,只要人类这么变态都是凑上去闻闻吧。都怪自己刚刚自作多情了,不怪人家不买账。 武罗终于在他那张霸气的石榻上站起来了,费斯能感觉到他朝自己走过来,说不紧张不好怕是假的,当日像魁隗那样的远古人都很难讲得通道理,求得起情,更别说这是青要山的山神山妖了,他们一定是感觉都被他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混混给忽悠了,但愿他们能高抬贵手不至于让他死得太惨。 武罗走到那女人身边,无声地打量她,淡淡地喘着气儿。 费斯就忍不住抬头看他们,竟发现那女子仿佛变了样儿,怎么说呢?人还是刚才那个人啦,就是变漂亮了,哪里漂亮了我还真一下子说不上来,总之,她的五官没有分毫改变,她的装束和粉黛也如之前,但是,就是漂亮了。 那女人摸了摸绯红的脸颊,看了看武罗,“怎么了?” 武罗也伸出他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摸了摸那女人的脸,“你变美了!”这话说得实事求是,并不暧昧,但那女人还是脸红了。 武罗这才打量着费斯来,“你当真是轩辕的师父,你当真知道我青要山的荀草是仙草了?说吧,你是不是冲着这些仙草之命才来的?” 费斯紧紧地皱眉,心里说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谁愿意来你这鬼地方了,不是你这个豹崽子把老子给劫来的?真想借致青春里赵又廷一句话回他——你神经病啊! 不过,那女人仿佛比武罗懂事多了,拉了拉武罗的胳膊,转而朝费斯盈盈一笑,显得更加妩媚动人了,“多谢大人的仙草,让奴家的皮肤这样水嫩了,就如婴孩一般。” 她这么一说费斯才恍然大悟,没错了,是皮肤的问题,她的皮肤这会儿变得又白又嫩,看上去年轻了多几岁。可是她说是自己的功劳?就是那些路边随处可见的小花吗,原来那些花是可以吃的,而且吃了可以提亮肤色,这也太狗血了吧! 话说,这也不全是他费斯的功劳,有谁见过那个女人见了花不戴着头上,也不插到花瓶里,而是张嘴就啃的?不管怎么样,她这会儿谢他,总比砍他好得多。 费斯连忙摇头,委屈巴拉地说,“哪有,呵呵,夫人要是有心,你还是帮小人在武罗大人面前求求情吧,我不想死。” 但是,那女人捂着面孔又是一笑,“大人想是误会了,武罗不是我的夫君!” 武罗再次很不友好地打量费斯,看得费斯心里毛毛的,然后附在那女人耳边说了两句,转身走了。[]费斯愣愣地看着武罗离开的背影,一时半会儿还是没弄清这货的意思。 那女人热络地牵着费斯的手,弄得费斯满不好意思的,“武罗是说要委屈费斯师父留下来当人质,但并不会伤害大人?” 对,做人质的,只要乖乖的,一般是不会被撕票的吧。但是,只有他乖有个屁用,那轩辕和嫘祖可不一定会答应他们什么条件,他们看他费斯这小命简直贱如草芥,才不管他是死是活呢,到时候他费斯英明一世开就全都毁了……横竖都是死! 费斯觉得还是应该自救,就从这个女人入手,她不是武罗的女人倒是好办了,即便用美男计,也不是给武罗戴绿帽子,“你们武罗大王……”费斯不太喜欢这个称呼,感觉自己真的落入什么黑手党了,而实际上他也真是掉到坑里了,“他到底想干什么?该不会是看上了轩辕的老婆嫘祖了吧?那……我就是绑了是个我费斯,他也是白费心机了,人家两口子如胶似漆的,断然不会因为我分开的!” 那女人咯咯一笑,“呵呵呵,费斯师父可真是幽默!武罗从来不近女色,何来逼婚一说?” “那……那个豹子精到底想干什么?!”费斯愤愤地说,那个刺头走了,他倒放松了。 “武罗不是豹子精,武罗是青要山的山神,不是给费斯师父说过了嘛。”那女人又捂着嘴笑开了,他有那么好笑吗?还是这女人太好脾气了? “管他是什么货色,他到底想干什么?” “青要山乃是天帝的密都,你不知道吗?” 费斯摇了摇头,不知道她说的天帝是谁,玉皇大帝?但是除了那个豹子精和一群女人之外,也没见有重兵把守呀,是这女人忽悠我吧。 “从这向北就能看到河曲十八道弯了。” 河曲十八弯,难不成是黄河十八弯?费斯默默地想,那么说他现在的位置是在黄河沿线,山东,河南,还是甘肃,但是就算是知道是在哪儿,也没什么用处,毕竟物是人非,今非昔比,奶奶的,穿越就穿越了,他还跟莫桑失散了,怎么这么倒霉啊! “你怎么了?”那女人似乎看他脸色有些不好看,很关心地问。 费斯倒想找个人吐吐苦水,但是,他的话,鬼都不信吧。“没什么,你接着说。” 那女人乖巧地点了点头,“嗯,向北有河曲十八道弯,而向东则有畛水汇入河曲,畛水畔有一种鸟,曰鷂,身子是青色的,眼睛浅红,尾巴则深红,青要山的女子们食其肉便可产幼子,而皆为女子,如此一来,青要山便成了一女儿国!” “女儿国?是不是唐僧师父来过的那个……”想想不对,唐僧是唐朝人。 “武罗寻找四方,发现西陵国的族人甚是勇猛,遂想于西陵国接亲,让我们青要山的女人们与他们西陵国的男人们结合,产下男子,一半归我青要山,一半归他们西陵国。” 哈!这才叫通婚!说得更通俗点儿,就是女儿国的姑娘们想男人了!不过说实话,这主意倒是不错,白送上门的花姑娘轩辕他们干嘛不要,但是话不能这么说,费斯还是稍稍皱了皱眉毛,“这事儿你们可以让武罗跟轩辕商量嘛,他把我抓来干嘛?” “武罗曾找过西陵国旧主,不允,反遭羞辱。” 费斯点点头,也是,那老家伙临死都相信岐伯的话,连轩辕都看不上,何况是豹子精呢。 “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啦!”费斯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我保证今后你们人人有男人可以抱!”他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那女人竟被感动的热泪盈眶了。 第89章 炎黄开战 这事儿就算是说定了,费斯回去帮武罗去说和,给青要山的女人们去找男人,听起来有点儿像拉皮条的,不过他们肯让他回去,费斯自然不敢怠慢。 因为这个荀草缘故,费斯看得出来青要山的女人们比较待见他,而那个武罗显然还是很不把他放到眼里,也难怪,他是那么狼狈地被武罗掳回来的。不过,当费斯突然站出来拍着胸脯说他能摆平轩辕,武罗多少对他有些和善了。 “既然这么有胆气,我就放你回去!”武罗漫不经心地说,“不过,事情要是办不成,武罗有一百个办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的语气淡淡的,投射过来的眼神也是淡淡的,偏偏能让费斯从心里抽凉气儿。 本来觉得很有把握的事情,经他这么一说,又禁不住担心起来,这是代表青要山去跟轩辕谈判,要是轩辕听得进去怎么也好说,他要是听不进去或者干脆把他当成叛徒,都不用武罗收拾他了,轩辕要他的命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武罗神您就放心吧,我是轩辕的师父,我的话他敢不听。”这会儿牛皮还是要吹吹的,尽管是在吹牛皮,费斯还是能把胸脯拍得当当响,这就是心理战术。(.无弹窗广告) “我就信你一回!” 武罗大气地拍了拍手,便有两个美女驾起费斯的胳膊,把他带到武罗旁边的石案旁边,费斯便自作聪明地跪坐下来,接着,又有一些小妖怪端着一些瓜果和美酒上来了,看样子他们青要山还是懂礼数的。 等到那小妖怪给费斯倒满酒,费斯便双手举起金樽朝武罗讨好地笑了笑,“哥们儿,啥也别说了,我敬你,喝了这杯酒咱俩就算是冰释前嫌了,从此之后就是一个战壕里的弟兄了!” 武罗蹙起眉,愣了愣没说话,似乎很不给面子。倒是他身边的那些袅袅婷婷的众佳丽,捂着嘴笑笑的。敢情费斯强做出来的豪迈在他们看来几近傻。 吃饱喝足之后,武罗就带着费斯出发了,临走时,在青要山脚下站了一排着红妆,戴红花的女人们为他们送行,场面之豪壮让费斯心潮澎湃,不停地朝美女们挥手告别,“回去吧,都回吧,我还会再回来的!” 毫无意外地,费斯又吃了顿白眼,和哄笑。好在他没有跟她们飞吻。 费斯的脚程不算慢吧,但是比起武罗这个豹子精……是的,一旦离开青要山,武罗又变成了之前的怪相了,豹纹,大耳环,豹皮裙,其实换一种角度来看,也是极美的妖怪。他这闪电一般的行动力,还是嫌费斯慢了,硬要向先前一样扛起他飞驰而去。 总算知道轩辕为什么扬言要攻打青要山了,再回到西陵国之后,轩辕除了西陵国那几个腐朽的长老之外,又多了应龙,风伯,雨师,仓颉,风后,力牧这几个长相怪异,却看起来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他们大约早就听说了费斯被俘的消息,看向费斯和武罗的目光极不友善。 为了活命,费斯也顾不得生气,恭谨地向轩辕打了个招呼,“嗨,好久没见了!” 轩辕睥了他一眼,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充分向在座的各位表现出他这个师父就那么可有可无和无关紧要。但是,他着落在武罗身上的目光就大不相同了,锋锐而警觉。 “你就是武罗?”轩辕随即问了一句。 “正是。”武罗不疾不徐地答道,他看到轩辕刀时候,也没有再在乎费斯的存在了,仿佛两个高手过招,双方都带着些许的期待和敬畏,至于眼下的小卒子,分明就不是他们考虑的范畴。 费斯的目光在轩辕身旁站的那群人中间搜索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他女人,像小学生一样举了举手,“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谁能告诉我莫桑哪去了?你们谁能告诉我,莫桑呢?”对于他来说,显然轩辕的千秋霸业,和青要山的孙子万代,均没有那个三八的去向重要。 这些人里头,还是熏池那小子比较念旧,跑过来把费斯拉到一边儿,踮着脚在他耳边说,“莫桑跟嫘祖姐姐去桑园了。” 知道莫桑没事儿,费斯也就放心了。也趁机站到了轩辕的阵营里,反正到了家门口了,还怕武罗么,要是让轩辕误会他已经反水了,麻烦可就大了。当然,武罗只目不转睛地盯着轩辕,仿佛并不计较。 轩辕点了点脚,走到武罗面前,直逼武罗的眼睛,“说吧,你想干什么,不要转弯抹角。” “听说,你要带着这帮乌合之众去攻打我们青要山?”武罗威武地说,仿佛一点儿都不把轩辕和他的人放在眼里。 轩辕身边的那些人开始躁动,显然对“乌合之众”这个词很不满,但是轩辕微微地向他笑了笑,“误会!误会!轩辕确有去拜访贵山的打算,但没有不敬之意,主要是听说你们青要山畛水一带有一种叫鷂的鸟,食其肉便可以生子,但是繁衍生息都是天意,靠食鹞而有悖天道,我们便商议着将我西陵国的男子与你青要山的女子婚配,不知道武罗神意下如何?” 原来,他们想的是一回事儿! 费斯终于放下心防大声叫了一个“好”!他本来就是一个和事佬,既然双方都有意向,这差事就不难办了。 “轩辕,你想的这事儿太妙了,也只有心系天下的人才有这样的胸怀!”瞧瞧这马屁拍得多舒服,费斯又过去拉了拉武罗的胳膊,向他使眼色,“看看,这事儿算是成了,怎么样,我说能说服他就能说服他,好歹咱也是他的师父啊!”那边马屁拍着,这边还忙着请功。 武罗一甩胳膊掠过费斯,向前一揖,“轩辕,武罗从今日起愿意效忠鞍前马后!” 轩辕先是愣了愣,然后大笑,“好,从今日起,我轩辕麾下又多了一员猛将,可喜可贺!还怕魁隗那厮?!” “就是!就是!”费斯附和着,突然傻了,轩辕是要对付魁隗了?这么说,炎黄这么快就开战了! 第90章 跑吧,谁都得罪不起 费斯以为他被武罗掳走之后,基于莫桑跟他现在的关系,会成天哭天抹泪呢。其实,他想多了! 桑园中午的大太阳烘烤着恹恹的桑树,偶尔间歇地发出几声枯燥的鸟鸣,费斯远远地就听见两个女人的嬉闹声了。而那两个女人,都分别穿着彩色的丝绸衣裤,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看见有人穿裤子了,不用问,一定是莫桑的功劳。 “嫘祖,你就跟轩辕吹吹枕边风呗,行不行啊?” “什么枕边风?” “枕边风你不知道,你现在是轩辕的枕边人,你们俩夜里快活的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莫桑狡猾地笑着,费斯那个气啊,这时候这三八不管他的死活,还在这里嬉皮笑脸。 那嫘祖脸上没有羞涩之意,那眸光之中倒是很沉静,“桑师父,你不是说过吗?往后的几千年打江山的是男人,女人指手画脚的都是武瞾,吕雉,慈禧之辈,多不被人认可,我怎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呢?”她摇了摇头,“这枕边风一定不是什么好风,不吹为妙!” 谁说人家莫桑不务正业不着四六,中国历史上拎得出来的女强人她都知道,最狗血的是这女人还把那几个女人的事儿告诉了史前这位王后了。幸好,嫘祖不是那种有野心的女人,不然还得了。 莫桑很是义愤填膺地扯着嫘祖的胳膊,“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他轩辕的半壁江山都是你送给他的,没错,自古打江山坐江山的大多是男人,可是好男人大都怕老婆!” 费斯狂汗,这三八的意思是今后得让他听她的了。听不下去了,实在听不下去了!费斯气哄哄地从桑树后面窜到了莫桑面前,推了她一把,“三八,这些天我没在这儿你过得挺潇洒啊?怎么着,还想撺掇人家嫘祖篡她爷们儿的权?” 莫桑愣愣地看着费斯,眨巴了眨巴眼睛,确定是他了,才一把薅住他的领子,“丫的,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得去青要山给你收尸了呢!”话说得够狠绝,却抑制不住她嘴角弯出来的欣喜。 嫘祖也笑了笑,“这些天桑师父一直追着我跟轩辕吹枕边风,要他带着大家去迎你回来呢。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先回去。” 这女人极聪明,有意给他们留空,费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没跟她客气,实际上他确实有很多话要问莫桑,但并不是嫘祖想的那事儿。 等嫘祖一走,费斯就拉着莫桑的手,定睛瞅了又瞅,很失望好像没看出瘦来,显然没怎么想他和担心他,即便是想了,担心了也没到废寝忘食的程度。 “看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嗳,你怎么回来的?”莫桑腾出一只手来往耳后掖了掖头发。 “不是你劝着嫘祖,嫘祖又劝着轩辕,要去青要山了吗?” “呵呵,哪有!嫘祖说枕边风不是好风,不肯吹,要是轩辕不是瘸子,我倒可以去试试!”莫桑媚笑着,分明是故意要气他。 费斯也不生气,坏坏地一笑,“好啊,要是一不小心怀了黄帝的种,那可就牛逼了,等于是你生了整个华夏民族的祖宗,也就是你儿子成了你自己的祖宗!” 莫桑一伸腿,用膝盖撅了下费斯屁股,窜出一句东北话来,“滚犊子的!” 费斯也不躲,也不怒,就看着这个女人傻笑,分开这些天虽然没少看着青要山上丰乳肥臀的尤物做春梦,但他是真想这个三八了,分分钟都在想,爱情这东西像王八蛋一样,吃顶了你就分毫没有招架之力了。莫桑见他笑了,就跟着他一块儿傻乐。 “说正事,”费斯平复了一下各种靠谱不靠谱的情绪,“轩辕那些人,从哪儿糊弄来的?”应龙,风伯,雨师,仓颉,风后,力牧……这些都是人物啊! “那些人?” “应龙,风伯,雨师,仓颉他们。”这些都是人物啊!至少在山海经和远古神话里都留了名的。 “我咋知道?” “这些奇形怪状其貌不扬的,你就没经意?” “轩辕手底下不竟些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吗?”莫桑理直气壮地顶嘴说,还不能跟她急,这女人熟悉武则天吕后慈禧太后,那是因为她是个女人,心里耸动着一些女强的愿望。 费斯紧了紧眉便不自讨没趣了,“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但是轩辕要跟魁隗干起来了,你总知道吧?” 莫桑眼睛一亮,“知道,当然知道!总算有人能教育教育魁隗那小子了。”莫桑不是淑女,她确实没把炎黄大战放在眼里,在她看来史前的战争就跟上中学的时候,团结去班上要好的姐妹跟隔壁班的姑娘们抡板凳一样热血和风光。 “你知道个屁!”费斯啐了她一口,“轩辕和魁隗,一个是黄帝,一个是炎帝,甭管他们之间的战争谁在理谁不在理,都决定了中国历史的发展,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跟她讲太深奥的道理她未必能转得过来,“这么说吧,咱们是魁隗的大法师,不管上回是他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君臣之间,你都不应该跟他论!” 莫桑顿悟般地点了点头,“是啊,人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呀,他要是知道咱们又跟了轩辕,就等于是投降了他的敌人了,他就更有理由杀咱们了!” 费斯很严肃地看着她,“你也别指望轩辕保护咱们……” “没错,你被那个武罗抓走了,轩辕问都没问一声。” 这三八说的是事实,但费斯听起来那么不舒服,好歹他这个师父都是一把屎一把尿照顾着他长大的,可一旦遇上事儿,这个小兔崽子当真不把他放在眼里啊,他这么想本来就是徒增伤悲,他们穿越而来在人类文明的发展史上本来就像个屁一样,可有可无,想让这些祖宗把他当成祖宗供着,他八成要折寿。 费斯无奈地笑了笑,“与其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还不如说他们都是祖宗,咱们谁都得罪不起。” 莫桑意会地点点头,“有道理,那还等什么,跑吧!” 第91章 巫山女神瑶姬 再次有炎帝魁隗的消息,那种感受费斯说不上来。 春秋无义战。 魁隗和轩辕之间的战争从刚一拉开序幕开始,就注定了是场悲剧,而费斯断定自己的心脏没有那么强大,所以,离开西陵国是迟早的事儿。抛开情感的角度,他和莫桑是穿越时空来到这神、魔、人丛生的远古魔幻世界,除了想早点回到属于他们的那个时代以外,炎帝魁隗也好,黄帝轩辕也罢,他们其实并不想于任何一位为敌。 对于这场战争,他们没有勇气螳臂当车,也就只能逃了。 “咱们要不要跟嫘祖道个别?”走着走着,莫桑突然说。 费斯瞟了她一眼,停下脚步,“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想回去了?”其实是他内心中突然有些摇摆了,关于这样漫无目的地征途他多少有一些忌惮。 莫桑拉了拉他的胳膊,“走啦,我就是说说,你女人什么时候给你掉过链子!我就是有点儿舍不得嫘祖,那女孩多好,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聪明,大方,待人又热情,其实比听訞强多了,听訞还有她那婆婆任姒,就连附宝也说着,她们从来就没那咱当朋友……” 费斯翻了翻白眼,心说这女人脑子绝对有问题!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咱们去哪儿啊?” 莫桑又一次把费斯给问住了,其实自从穿越到这儿以来,她已经问了好多次这个问题了,费斯就像别的男人回答他们的女人不厌其烦地问“爱不爱我”这个无聊的问题一样,不厌其烦地回了一嘴,“不知道。” “哦。” 他们就这么漫无目的窜行在原始的旷野当中,从天明走到太阳落山,这个过程倒也不无聊,分别的这些日子,他们各自都有很多话要对对方说,虽然说到最后又免不了争吵起来。 前面是一个山谷,在入得谷口的时候,他们便看到了一条大河,河的两岸是秀美的山峰。 “嘎嘎……”突然,两只硕大的黑鸟怪叫着从山峰那边飞来。 莫桑在真害怕的时候就不那么聒噪了,一言不发地紧紧地抓住费斯的袖子,弄得费斯也挺紧张的,这么长时间野外生存的经验来讲,他并不害怕那些怪模怪样的妖怪,不管是地上走的,天上飞的,他们只要蜕变成人型的,说明他们就能听得懂人话,他就有希望说服他们把他当成朋友,怕就怕这种,野生的食肉的族群,没法跟它们讲道理。 “别动,趴在地上装死。”费斯拉着莫桑趴下,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倘若骗不过这两个家伙,他们在想爬起来逃跑可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所以他的声音颤颤的。 两个黑鸟怪在他们头顶上兜了个大圈,最后朝山谷深处飞去了。费斯也不敢确定,它们发现了他和莫桑没有。 “别说,你这招儿还真好使!”莫桑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土,笑笑地说,“那是什么玩意儿,乌鸦吧?” “没见过这么大个儿的乌鸦。” “是的,是比乌鸦大,但原始动物不受现代文明的污染,长得大点儿也说不定。” 这三八就是不明白,费斯分明就不希望那是乌鸦,在中国,乌鸦从来就不是很吉祥的东西,人们常常把它们和死亡、厄运联系在一起,与给人带来吉兆的喜鹊截然不同。 “什么邪不邪?什么人胆敢擅闯我巫山?”山间远远地传来了女子的声音,一点儿也不轻柔! 是女鬼?!刚刚看到了大个儿的乌鸦就是朝那边飞去了,那一定是个吸血女鬼! 费斯心里瑟瑟地想,不是自己吓自己,你们是没有感受到一个人独处荒山野外的这种肃萧之气,不是深冬,却也清寒的厉害。对了,她说这是哪儿?巫山?!是女鬼就更没错了,著名的巫山女神瑶姬,就是炎帝魁隗那个还没来得及出嫁就不幸夭折的女儿! “瑶姬……”据说,瑶姬死得很冤屈,所以冤鬼必定会报复人间吧?费斯这会儿越盘算越害怕,吓得“噗通”坐在地上,“瑶姬姐姐,瑶姬姐姐饶命!” 莫桑莫名其妙地看着费斯,“唉,怎么了?碰上旧相识了,还是旧相好了?你不是失踪这些天就跟着这个叫瑶姬的女人鬼混去了吧?你老实交代,我不生气……” 费斯伸手拉住莫桑的手腕,警戒地瞪了她一眼,很小声地说,“是鬼啊!想活命的话,就别胡说八道。” 山间那个女声彻底怒了,“谁说我是鬼?!我看分明就是你不想活了!”看来不光是有些人活不明白,有的鬼也稀里糊涂的。 费斯连忙举起手来,“不,你不是鬼!瑶姬姐姐,我和你父亲炎帝魁隗,你母亲听訞,还是你祖母任姒,以前都是朋友啊,就连你兄长炎居,还是我接生的呢!”不管她信不信,他说的可全是实话。 “这……这瑶姬是魁隗和听訞的闺女,哎呀,这不是自家人嘛,费斯法师,你看你这辈分儿怎么排的,咱们一向跟炎帝魁隗称兄道弟,你倒是叫这女娃娃姐姐了。“莫桑真出眉目来了,还自作聪明地给自己涨了辈分。 间歇地,山那边传来瑶姬呜呜嘤嘤的哭声。倒也是个可怜女鬼。她这一哭,费斯就没那么紧张了。 “孩子,是不是想家了?你是迷路了吧?你别哭,快到法师叔叔和法师姑姑这里来,我们带你回家。”这三八吹牛不带脸红的。 瑶姬也不恼,抽了抽鼻子,“瑶姬再次也已数年,非常想念家中父母兄长,特别想念我小妹女娃。” “哦,了解。”费斯闷闷地应了一句,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念他那不着调的老爹费元达呢,被她这种思乡的情绪牵引下,费斯的心里也酸溜溜的,不行,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怎好哭哭啼啼的,惹得小丫头片子笑话呢,“对了,瑶姬,当日在有蟜国,我出了趟远门,回去就不见你父母兄长的踪影了,他们一向可好?” “好也不好!”瑶姬又抽了抽鼻子,想她孤身一人葬身于此,能遇上父亲的旧部,心里也是一阵暖暖的,酸酸的。 “怎么呢?”费斯竟有一点幸灾乐祸的心思,心说活该,谁让魁隗这个老小子抛下他们呢! 就在这时,瑶姬突然现身了,她从神女峰上飞身而下,盈盈地在费斯和莫桑面前站定了。话说费斯可不想见到鬼,但是这女鬼看了到一点儿也不后悔,因为她的确生的太美,太精致了,太销魂了,没错,你很难相信一个没有成过婚的女娃子可以拥有这么性感玲珑的腰身,这么媚这么秀的面庞,她怎么就死了呢! 第92章 游仙枕 瑶姬之美,在梨花带雨间,惊心动魄。 费斯有些看呆了,当然在自己女朋友面前对别的女人这么垂涎三尺显然有点儿不像话。不过,好在莫桑那三八看到美色比他还谗言欲滴,并没把注意力放到她男人身上。 “大侄女儿你好漂亮啊,真没想到,就魁隗那样儿……呵呵,还能生出自己这么俊俏的闺女来,”莫桑上前拉过瑶姬的手,看吧,女人遇上比自己漂亮的女人,也只有把对方当成晚辈,才有可能放下妒恨的心,给自己找回点儿自尊,“好了,别哭,迷路了不是嘛,你放心,咱们一定想办法把你送回家!” 费斯比较感兴趣地是当日,或者说当年,有蟜国莫名其妙消失的事儿,“行了,就算瑶姬迷路了,你也难说帮的上忙,好了,现在你先给我们说说有蟜国怎么就一夜之间消失了呢?” “是啊,说说魁隗那老小子是怎么办到的!”莫桑是看瑶姬没脾气,所以越来越放肆了。 瑶姬大约也真把他们当成长辈了,毕竟在她看来,费斯和莫桑像神仙一样永葆青春的本事还是有的,既然是她父母的旧部,就算得上叔伯辈了,稍微有些敬畏之意,“听我母亲讲,当年我父误食断肠草身亡,幸好雷公叔叔拿灵芝仙草才让他起死回生……” 费斯的眉毛紧了紧,“他是这么说的……”看来他和莫桑是白折腾了,人家半点儿都不念他们的好,不过这个看起来已经不重要,“后来呢?” 瑶姬灿然一笑,“母亲说,自那回归来,父亲就变了样貌,大家并不相信他就是我父亲!” 莫桑幸灾乐祸地,“我说吧,活该!” 瑶姬也不生气,只当这个姑姑太可爱了,“可是我母亲怎么可能连自己的丈夫都认错呢,就考问了我父亲他们成婚之时的事情!” 费斯点了点头,“这倒是,要是谁出了差错,闺房之乐这么隐蔽的事儿通常都能很快地一辨真伪,属于爱侣之间的小秘密比身上的胎记什么的要靠谱很多,所以西游记里的真假唐僧才那么难分辨嘛,谁让他是和尚呢!” 莫桑瞪了他一眼,“在孩子面前瞎说什么呢,说正事儿,有蟜国怎么消失了?” 是好像跑题了,瑶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后来我父亲得了件宝贝,叫游仙枕,睡在上面便能畅游五湖四海,我父亲就集结了有蟜国的所有民众,手牵着手睡在那游仙枕上,真的就到过很多陌生的地方,结实了很多贤能。(.)” 这事儿听起来不靠谱,想象一下那画面,成千上万的人共枕而眠,就更扯淡了。但是,还真由不得费斯不信。 这么说,当日他和莫桑回到有蟜国的时候,恰好是魁隗带着他的人借着游仙枕的法力在某处征战,或者游说呢!不但他和莫桑没找打他们的踪迹,就连附宝也没找到,想想以后惨烈的炎黄大战,也是魁隗咎由自取吧,若是当时他们不是走的那么急,把附宝一个人丢下了,我们便不会遇上她,也不会带她去什么轩辕之丘了,当然也不会有什么黄帝了! 莫桑惊呼一声,“原来是这样啊!嘿嘿,这事儿还真够离奇的,看来自从上回分别之后,你老爸混得不错啊?”嘴上这么说,却带着一股子酸味儿。 说实话不单单是莫桑,只要一想到当日魁隗带着雷公两个人驾着仙鹤仙仙地飞走了,留下他们两苦逼的娃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在那山崖上,费斯也很吃味儿。 瑶姬这姑娘倒也机灵,眼前这两位跟她爹妈的关系,大抵是看出一些门道儿来,打着哈哈说,“也没有了,我父亲倒也没有他自己预想的那么幸运,那个游仙枕亦正亦邪,他喜欢谁,游仙枕就克谁的命!” 费斯打了个寒颤,这事儿他能信,鲁班书缺一门的故事他就深信不疑,“说,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很严肃地看着瑶姬美丽的眼睛,这么说,这姑娘是被那宝贝克死的,也是,这么可爱无敌的公主搁谁谁不喜欢! “我父和我母亲除了我兄长炎居,一共生了四个女儿,大姐人称无名少女,从小就聪明,我父亲常常带着她去种植五谷,要知道我们兄妹五人也只有我大姐才有这样的殊荣,我大姐可以说是集我父亲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是后来她爱上了一个男人,叫松赤子的!” 要说炎帝魁隗的女儿是比较出名,像这瑶姬美眉,像填海的傻丫头精卫,她说的这个无名少女,他还真不了解,他拖了拖下巴,思索着,“这么说,你大姐是殉情喽?哎,这就是魁隗不对了,子女跟父母之间的斗争,父母就算再有理有据,胜算也不大。” 瑶姬看了他一眼,“不是啦,我父亲见那松赤子倒也忠厚,就封他做了官儿,专门掌雨,就是大家说的雨师了,有心将大姐嫁给他!” “雨师?”莫桑咂舌了,“到底有几个雨师,那个……”那个雨师不是当投了轩辕吗?想了想,她还是长了个心眼儿,没说。 “雨师就是雨师,我还是喜欢叫他松赤子哥哥,他特别勤劳上进,常常服用水玉来强身健体,很快就练成抗烈火的本事!”瑶姬带着少女特有的仰慕之情说,费斯心说幸好这丫头早夭,不让她们姐妹保管跟这松赤子扯出狗血的言情剧来。 “呵呵呵,抗火算什么本事?你们有蟜国就那么需要消防员?”莫桑的吐槽总是那么有力! 瑶姬终于忍不住白了莫桑一眼,看来这丫头还是对那松赤子有意思,“后来西王母召松赤子哥哥去了昆仑山,大姐为见松赤子哥哥,追到昆仑山,可无论如何也渡不过那弱水三千,为了威胁西王母放松赤子哥哥下山,就吞食了很多水玉,活活把自己烧死了。” 这个故事感人吗?费斯按了按两边的太阳穴,总觉得痴情没错,就是魁隗这大千金这么个死法儿有点犯二,有这么话不能好好说的,再说,跟王母斗,太嫩了点儿吧,传说王母这个女人不是经常干这种拆散姻缘的缺德事儿嘛,牛郎和织女就是个经典的一例,but,这跟那游仙枕有毛线关系? 第93章 世上少了精卫鸟又能怎样 瑶姬说完无名少女的事情已然泪水涟涟,费斯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自然而然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意外,都是意外啦,都过去了,别难过了!” 没想到竟遭遇到莫桑的白眼,这就是女人,她可以把眼前的美女当成是晚辈,她的男人就不行,费斯赶紧把那只落在瑶姬肩膀上的咸猪手收了回来。而男人就是这么怪,即便上没有什么想法,在遭遇了这记白眼之后,有讪讪地觉得自己理亏了。 “这事儿听起来跟游仙枕没什么关系啊,纯属意外。”莫桑从来都不信邪,智商也不低,“那个松赤子呢?你姐姐就白为他死了?”事实证明这三八情商还挺高,费斯就没想到怎么问松赤子既然决心当魁隗的上门女婿了,怎么又去了轩辕那里。 瑶姬拭了下眼睛,“因为姐姐的死,父亲迁怒于松赤子哥哥,割袖断袍,说老死不相往来。” 费斯点点头,这像是魁隗那家伙干出来的事儿,只要是他看不上的人、得罪了他的人,在怎么讨好他都无济于事。 不过这事儿明眼人一看就清楚了,怪不得人家松赤子,也怪不得游仙枕,要怪就也能怪无名少女这瓜女子太愚笨,心智不成熟,遇到困难就来破釜沉舟这一套,好端端吞什么水玉,要是把她搁到现代,就算是明媒正娶的也绝对斗不过小三儿。也是,西王母那个老女人比小三儿厉害吧! “说不半天还是跟游仙枕没半毛钱关系啊?我跟你说,你们这些远古人就是太迷信了!”莫桑伤感过了,又摆出了那副大咧咧的死德性。 “我还没说完呢!”瑶姬生怕莫桑不信她似的,向前拉她的手,“我大姐刚死不久我二姐就出事了!” 她不说费斯倒忘了,炎帝魁隗有四个女儿,想必个个都标致深情吧。 瑶姬好像意识到费斯凝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还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莫桑,这丫头就是这么机灵,很轻易就捕捉到了费斯和莫桑之间缠缠绵绵的关系,生怕惹莫桑不高兴似的。 “那你二姐怎么了?”莫桑倒是想接着听故事。 “我二姐帝女桑听说在南阳宣山上修道就可以成仙,就在那儿伐木筑巢,终于,二姐的新家落成了,从此就再也不想下山了。我父亲刚刚失去了大姐,再也不想失去二姐了,几经规劝也不管用,父亲在威胁二姐说,她要是再不回家,他就找人放火烧山。”瑶姬突然捂着双眼,再次泣不成声。 “这个挂皮,他还真烧了?”费斯惊得目瞪口呆。 瑶姬点了点头,“父亲也没有真要烧,就是想吓唬吓唬二姐,可是那天偏偏就突然改了风向,那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漫山蹿升,烧红了半边天,等大家把火扑灭了的之后,再也没有找到我二姐,只留下了宣山上二姐家门口那株桑树。”瑶姬睁了睁眸子,又有眼泪要落下来。 这绝对是人间惨剧!但不是不可避免。 让费斯瞬间对魁隗恨得牙根儿痒痒的,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这个魁隗除了对他母亲和他女人还一点儿,对他的子女还真不咋地,炎居从一下生他就不喜欢,大女儿无名少女的死,他也脱不了干系,这二女儿帝女桑分明就是他直接害死的。 但是关于帝女桑的结局,他还是情愿相信她直接在烈焰中破茧成蝶,羽化成仙了,不然,真的太惨了。 “二姐出事以后,父亲每天都到宣山去看那株桑树,终于有一天……” “你二姐还活着?”莫桑急忙问。 瑶姬惨淡地笑了笑,“我们全家都相信她还活着,”完了,这么说就是真的没希望活着了,“终于有一天,一只白鹊飞来了,衔木在那株烧而不死的桑树上筑起了巢。父亲相信那就是二姐的化身,再也不去干扰她的自由了,只是派了些人马守护在宣山上。” 如果说帝女桑幻化成别的,费斯肯定说是封建迷信,或者说魁隗这个二货老爸自己寻求心理安慰而寄予的念想,但是是只鸟,他又不得不想要相信了,毕竟魁隗的小女儿化成精卫鸟的故事众所周知!这么说,炎帝的祖宗可能与禽类沾点儿边儿吧。 这会儿,费斯都忘了游仙枕的事情了,禁不住问,“那么你呢?你是怎么……来到巫山的?”其实想问她怎么死的,这么问明显不太礼貌,而他也打心眼儿里不愿意这么漂亮的姑娘当成鬼。 瑶姬轻叹了一口气,情绪似乎比说她两个姐姐的时候淡定了,“我在家的时候经常做一个粉红色的梦,”她抬眼看了看费斯和莫桑,“你们相信梦可以是粉红色的吗?” 这个有点儿不好说,反正费斯一个大男人就没有这么天真浪漫,这些日子能让他在笑醒的美梦不怎么找上他了,噩梦倒是没少做,“呵呵,信吧,你说。” “在梦里,我经常看到一个英俊的公子骑着白马来找我,没回都被那该死的灵鹊儿叫醒,想跟那公子走总也走不成,于是,我想了个主意,偷偷找来断肠草,心想只要一吃下去,就能长睡不起跟着公子走了。” 费斯和莫桑愕然,原来,她们姐妹之中真正蠢到家的是这位! “结果,我真的醒不来了,却没有再见到我那骑白马的公子,后来,是父亲把我的葬到这姑瑶山上,没想到我竟能在这里显身,还能遇上你们。” “姑瑶山?” “对,现在我叫他巫山,巫山女神也是我自封的,没想到费斯法师一见面就能叫出我的别号,这是有缘!” 费斯咂了咂舌,心说这女神脑子水得都可以养金鱼了! “这么说,你不打算让我们送你回家?” 瑶姬坚决地摇了摇头,“离开巫山,我就是一个死人,不走。”呵呵,在这儿她自称是女神,实际上充其量算个女鬼。 “那好吧,好姑娘,咱们就此别过吧!”费斯礼貌地向她作揖道,这会儿他已经彻底忘了游仙枕这茬了,反正这个傻闺女,不傻女鬼,让他觉得有些晦气了。还不如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呢! 瑶姬向前一把薅住他,“且慢!瑶姬有一事相求!” 费斯眉头锁了锁,他最怕被人揪着不放了,而且就以往的经验而言,做好事未必就有好结果,而且这“女鬼”是魁隗的亲闺女,他又不是没被魁隗坑过。但是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他还是心软了,“什么事儿?” “我们姐妹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傻事,一定是那游仙枕的控制了我们姐妹的心魔,下一个,就会轮到我四妹女娃了,我不能看着她有什么闪失了,我父母亲也不能再失去女儿了,求求你们,想办法劝我父亲封存那邪恶的物件!” 费斯可以选择不信,就理智而言,他也不愿意相信这三姐妹的意外身亡与那游仙枕有半毛钱关系,但是,那个女娃,她的下场就是著名的精卫填海啊,他不是不知道,就由不得不信了! 他严肃地抿了抿嘴唇,反正世上少了一只精卫鸟也没什么,那孩子毕竟是魁隗和听訞唯一的女儿了,就算看听訞的面子,他也有必要试上一试了。 第94章 小青 自从穿越到这么神秘、悲催、不靠谱的空间以来,费斯从来都很自觉,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比方说,他可以用现代文明和智慧引导允婼燧人氏学着利用天火,跟着他寻找新的火种,也可以提供现代日常生活常识为原始人类提供健康便捷的生活,或者以一个现代人的智慧去讨好原始的头领让自己混得稍微好一点儿,但是,他知道不能做任何妨碍和改变历史发展的事情。 尊重历史,不但是一种情操,也是对自己依存的那个世界、和那个世界上自己所热爱人和物的一种保护,费斯从没有纠结于这种个认同点。所以,他没想要去阻止炎黄之争,就算再看不下去、再忍受不了今夕如同亲人一样的朋友互相残杀,他也冒天下之大不韪,或者把自己当成上帝和超人,顶多是像这样落荒而逃。 可是救女娃那小丫头,似乎对改写中华历史没有什么好的、或者坏的影响,也不过是少了一只填海的精卫鸟,少了一个坚持不懈勇敢斗天的弱智传说而已。 所以,费斯很乐意做这桩好事,至少在目前来看他是件好事。 他故作深沉地抹了下下巴,露出几分为难来,“这个事儿虽然有风险,但必须不能试一试。” 莫桑摆出一副汉子的豪迈架势来,一跺脚,“还唧唧歪歪个什么劲儿!救人要紧啊!” 费斯白了她一眼,这二货女人!不过这也正是她的可爱之处。 想那瑶姬一定从来就见过莫桑这么不着四六的女人,怔了一下,连忙向费斯和莫桑行了个大礼,“多谢两位法师,我四妹的性命就拜托你们了!” 费斯也不知道,她凭什么这么相信他们,借着这信任,他暗自给自己鼓励,不就是给炎帝魁隗看孩子吗,只要看紧了那女娃娃,连让她靠近水就行了呗,但是,他又意识到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支支吾吾了半响,才红着脸问,“救你妹妹没问题,可是……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你爹妈和你妹妹?”指望瑶姬给他们带路有点困难。 “就是啊,当年不就是因为我们跟你爸妈走散了才分开的吗?” 被炎帝抛弃的事实一直是费斯的一个心结,但莫桑提起这事儿却没多难过,有时候脸皮厚,脑子笨点儿也不全是坏事儿。 瑶姬悠然地从脑后的云髻上取下一支凤鸟形状的玉簪,正要说什么,莫桑特别地捧着双手凑了上来,“哟,这是怎么说的,就凭我们跟魁隗和听訞的关系,用不着,用不着,不过既然是大侄女你的一片心意,法师姑姑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费斯见瑶姬的眉头紧了紧,就知道这三八又闹笑话了,但如果这簪子是送给他的,再怎么扯长辈晚辈那一套,自己在莫桑那里指定扯不清楚了。不过,这东西要是真带回去,肯定价值不菲……唉,真是跟什么人在一起学什么,他怎么也变得这么财迷了。 可那瑶姬手持那玉簪,并没有要给他们任何人,而是抛了抛长袖,挥了挥拿着玉簪的那只胳膊,“小青,出来吧!” 小青?白蛇传里有五百年道行的青蛇?可从炎黄时代到宋朝可远不止五百年啊! 就在费斯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见一只青色的鸟鹊站在了瑶姬的肩上,费斯压根儿没看清楚这鸟是从哪来的,“呵呵,原来它就是小青啊?” “呀,是只鸟,真可爱,我以为是青蛇呢!”莫桑知道瑶姬没那么大方送她玉簪了,为了避免尴尬,赶紧嘻嘻哈哈地逗鸟了。 瑶姬这才将发簪往费斯面前一递,“费斯法师,这支玉簪是我父魁隗采用招摇之山的金玉所制成的,是父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了……” 她这么说,让费斯有些受宠若惊,即便很想要,也难免会客套两句,“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收……”再说,莫桑这女人在场了,他要是收了不是纯属找练嘛! “你听我把话说完,”瑶姬亲昵地摸了摸肩上的青鸟,跟它对视了片刻接着说,“小青是我最好的伙伴,从小我就用这支发簪驯养它,只要簪子在手,小青必然会服从你们的调遣,有这簪子,我父亲必然不会怀疑你们见过我,和我给你们所说的话了。” 费斯接过那玉簪,向她点了点头,“嗯,有道理。”真是个细致的姑娘!就是她那双勾人魂魄的媚眼,一点儿让男人受不了。 “三公主,我舍不得你!”那青鸟竟然说话了。 瑶姬盈盈如水的明眸沉了沉,扭了下头,抽了下鼻子,又抬起头来向那鸟儿微微一笑,“小青,我又如何舍得你?自从来到这巫山,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可是,我们主仆情义再大,也大不过小妹的身家性命,记住,你是替我救我最最亲爱的小妹。” 小青不言语了,只幽幽地看着瑶姬,这畜生怪招人疼的。 “好了,办完了正事儿,我再送你回来找你的三公主!”费斯笑着说。 瑶姬笑了笑,笑得有些惨淡,但凡沦为鬼的,想嗨也嗨不起来了,“去吧,救小妹要紧,有劳你们了。” 小青见费斯手里端着瑶姬的玉簪,知道再多说也无益了,只好飞落在费斯的肩头上。嘿嘿,肩上落只鸟确实挺威风挺酷的,看来除了台湾的康永哥就属他费斯这么拉风了,不对,他比蔡康永酷,他肩上这只非但是活的,还是会说的。 费斯和莫桑跟瑶姬挥手告别,这时候,小青突然跳到了费斯的头顶上,这会儿不酷不威风了,活像这鸟故意虐他,他正要发火,只听头顶上那鸟说话了,“等我此去帮着两位法师大人救了四公主,一定赴往昆仑,渡弱水,向西王母求一颗不死药。” 瑶姬远远地站在那山岗上望着他们远走了方向,泪沾衣衫。 这情,这景,这分离别,虽说是人跟畜生之间,却是这般纯粹。 第95章 你真觉得这个故事很励志? 离开瑶姬之后的小青,成了一只忧郁且沉默寡言的鸟。 费斯甚至还yy它跟瑶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电影里不是有很多大户人家的小长工小家奴爱上青苗竹马的千金大小姐吗?或者他当真不该小视了小青这畜生,瞧瞧这畜生是怎么承诺的——“一定赴往昆仑,渡弱水,向西王母求一颗不死药”,当真只是主仆情义,就不怎么精彩了吧! 小青一直在他肩膀头儿上站军姿,时间久了费斯也不觉得这事儿有多么酷了,用莫桑的话说,他没人家康永哥的文艺范儿,倒活像个二逼青年。费斯知道莫桑很大程度出于嫉妒才这么说的,但也确实觉得挺别扭,就侧脸嬉笑着说,“那个,小青啊,你也活动活动,老站着不累啊?” 那畜生瞪着眼挺了挺脖子,不知道是不是费斯心理作用,他的印象里鸟类就算没有情绪也是瞪着眼珠子瞅人的,他觉得没有必要得罪它,“呵呵,你愿意站着就站着吧,反正你这小身板儿又不沉。” 小青又挺了挺脖子瞧他,还是不说话。 莫桑挪步到费斯的另一边,耳语道,“不说,这小东西会不会郁闷了吧?跟崔永元似的!” 费斯皱了皱眉,想啐她一口,想想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他还真不能把它当成一般的小畜生来看待,得想办法开导开导它,哪怕让它跟他们说说话儿也行。(.无弹窗广告) “嗳,你是不是八哥和鹦鹉的祖宗?”这无厘头地一问不知道小青听没听懂,倒是把莫桑给逗乐了。 “是哦,能说话的鸟真心不多了,所以,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根本就没有道理,要不让这满世界的生物都比现代的强大呢,还有,就说人类吧,古装武侠片里是个人就能飞檐走壁,现代人成吗?”莫桑信口开河地说。 原以为,小青会对这一套奇特的、当然也是扯淡的理论表示出些许兴趣来,毕竟它不是一般的鸟,可是,它完全没有,甚至还很无趣地闭了闭眼睛。 “要不,咱们说说炎帝魁隗,那家伙还跟之前似的那么冷淡不通人气儿?”费斯开始改变策略了,新鲜玩意儿对它不好使,兴许是个怀旧的主儿,但是聊炎居,无名少女,帝女桑,瑶姬,或者小女娃,他到底不怎么熟悉他们兄妹几个,不可能百无禁忌,而真正熟悉的也只有魁隗和听訞了,但是真的很熟悉吗? 小青幽然地看了费斯一眼,“不通人气儿?这个词汇绝妙。” “呵呵,是吧?”费斯只当它在恭维他了,礼貌地笑笑,觉得叙旧对它来讲确实顶用,于是趁热打铁说,“那么,魁隗跟炎居还是那么不对付?”他也不确定这鸟儿懂不懂“对付”这个词,便又解释了一句,“炎居从刚一开始出生,魁隗就看他不顺眼了,当时我和莫桑法师怎么劝都没用,唉!” 莫桑一听聊起炎居了,有些激动,“炎居他还活着?” 费斯紧了下眉,努力回忆,瑶姬有说炎居死了吗?好像没有吧。 莫桑连忙点头,“哦,哦,都怪瑶姬那丫头,打见面就一直说他们家这个死那个死的,对了她是活的还是死的?”这三八脸上肃穆的表情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费斯一点儿都不同情她此时的凌乱,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猪脑子!” “你才猪脑子呢!你们全家都是猪脑子!”这女子把他和老费都骂上了,而他们家就这两个男人,却都跟她扯上了关系。 费斯轻哼,“呵,你就这品味呗,就喜欢猪脑子。” 对于费斯和莫桑的打情骂俏,小青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意,“你们当真能救我们四公主?” 莫桑显然没什么有底气,看向费斯。 “有救!” “这么说你有办法让炎帝弃掉游仙枕了?”小青的目光灼灼。 “我可没那么说!” 小青眼底又露出一丝愤怒,“那你岂不是故意骗我们三公主?” “我没有,”费斯生怕它生气,赶紧解释说,“我说有救,是因为我知道你们四公主确实将要遭遇大难,而且还知道她遭遇什么样的大难,我们要去你们有蟜国只要以防她不做危险的事儿了不就行了?”他很认真地解释说。 “当真?” “当然。”费斯扬起嘴角笑了笑,竟觉得这小青挺向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的,他装着深沉,也挺固执,其实特别单纯。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四公主将遭遇什么样的大难,你又打算如何救她?” 费斯故弄玄虚地笑了笑,“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在他们说这番话的时候,莫桑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男人的脸,其实,费斯有没有说谎,或者开多大的玩笑,她一打眼就知道了,她觉得费斯不是吹牛,正想听到答案的时候,费斯竟然不说了,当然,她绝不相信这家伙知道什么“天机”,眉毛一竖,杏眼圆睁,“屁天机,好好说话!” 小青越发认真地打量他们了,这两个人或者真不是它想象难么简单。 费斯一乐,“好啦,知道精卫填海的故事吧?”实际上,小青还是听不懂,不是它见识浅,而是这时候的精卫还不是精卫! “知道啊,不就是说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鸟想要把大海填平了吗?怎么,你真觉得这个很励志?”莫桑特别不屑地瞄着费斯。 其实吧,费斯真不那么觉得! 见费斯面无表情,莫桑接着说,“愚公移山那故事吧,不管那老汉多轴,也不管他费了多少劲儿,更不管他借没借神仙的力,至少人家是把山移了啊,这精卫鸟填了那么久,把海填平了吗?我就不知道当时干嘛要学这篇课文!” 费斯扯动嘴笑笑了笑,原来这三八跟他的观点一致,“你没觉得精卫伟大?” “纯粹一傻逼!”莫桑毫不客气地说,她稍微停了停,又转头看过去,“你……你不会是说咱们要就救的那四公主女娃就是精卫填海的精卫吧?”事实证明,这三八的语文确实没学好,课本分明就有说,那精卫鸟就是炎帝的女儿好吧。 小青恍然大悟一般,无比崇敬地观望着他们,经过这一番不着边际的高谈阔论之后,它已经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们了,于是,带他们走了同往有蟜国最近的路。呵,谁说这畜生单纯,之前其实一直带着费斯和莫桑绕圈子。 第96章 天下无二的傻逼 终于见到莫桑口中的“傻逼”,费斯一边忙着跟听訞叙旧,一边偷瞄她旁边站着的女孩,反正她跟费斯之前想象的一点儿都不一样,这孩子的长相不随爹也不随妈,更跟之前他所见过的美若天仙的瑶姬大不同,她长得还真不是一般的抱歉,已经沦落到白天出门都能吓死人的地步了。 “这真是四公主?”费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称呼上,跟小青一致,见了真佛再抬高自己的身价,万一对方不领情,就等同于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了,这么愚蠢的事情莫桑干得出来,他不会。 听訞这些年……到底多少年,费斯也无从计较,变得很像一个母亲了,也是,人家本来就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了,身上少了些年轻时候的傲慢和戾气,也并不是说她现在就不年轻不美丽了,而是和善了。 她招了招手,笑着跟女娃说,“来,见见你费斯叔叔和莫桑姑姑!”这回辈分倒像是顺过来了,真顺对了吗? “呵呵,不敢。”费斯礼貌地弯了弯腰。 他看到女娃眼睛根本就没看他,似乎也没有听见她母亲的话,只管站在一边摆弄着一张兽皮,也没看出她在鼓捣什么玩意儿。 就这样被无视了,费斯多少觉得有些抹不开面子,然而莫桑却没当回事儿,凑了回去,“嗳,这什么呀?”指着她手中的东西问女娃,而这个过程听訞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小女儿,那种满足和怜爱,让费斯有些心酸,因为他都没有怎么感受过源自母亲的这股暖流,必然有的,却也应该母亲死的时候他还太小,没不怎么记得了。 女娃这会儿才抬起头来,咧嘴向莫桑一笑,那傻样有点儿像土拨鼠,“就是……”她想了想,却没说上来,“其实我也不知道。” 果然是个天下无二的傻逼! 费斯隐约有些为魁隗和听訞伤感,好端端的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都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就算魁隗那厮木讷不懂,却也在听訞这个母亲心上漫了三回了,这事儿还跟别的伤痛不一样,能吃一堑长一智,或者经受一回就有免疫力了,必定回回都彻骨! 听訞引着费斯和莫桑往内室里走,边走边擦了擦眼睛,“知道三丫头在巫山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多谢二位不计前嫌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们。” 费斯怔了一下,她所说的“前嫌”估计是指,他们有蟜国得了游仙枕而有意抛弃他们。但是确实又气又受伤,真见了面,又没那么矫情了,他只笑了笑,“哪里话,我和莫桑何曾怨过你们,昔日离别也好,今日重逢也罢,全是大家的缘分。”他觉得自己这话儿说得挺漂亮,也挺江湖的,却引得听訞更难为情了。 而提起以前的事儿,费斯又不能不想那游仙枕了,不管瑶姬的推断有没有错,事关女娃的性命,她相信一般父母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吞了吞说,“那个,瑶姬说……你们那个游仙枕是不祥之物,希望你们能舍就舍了吧。” 他不愿意传播封建迷信。 听訞一回眸,定定了看了他一眼,哀叹一声,“不是不想舍,是舍不了了。” “怎么?” 听訞摇了摇头没在说话。 “如何事关女娃的性命呢?”莫桑多嘴了,“真搞不懂你们,有什么能比你们亲生骨肉的性命重要呢!” 听訞闻言脸色瞬间黯淡得如同夜幕,却也是忍了忍,“等炎帝此番回来,再来定夺吧。” 费斯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这个女人就是这样,魁隗不在时,她就是个王,而魁隗在的时候,她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为夫命不从的温婉妻子,而不管魁隗在或者不在,她其实都是最有主意的,最决断的,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任何人都劝不动她。 而不管怎么救,那个傻逼都得救,谁让他当初信誓旦旦地答应过瑶姬了呢。 “呵呵,也好,咱们聊点儿别的吧?女娲有什么爱好吗?”费斯想用迂回战术,就得摸清对方的底,再想策略。而爱好,这一家也真够独特的,比方是炎帝魁隗嗜草如命,当时你没看错,是草,而大公主无名少女是嗜火如命,二公主帝女桑则嗜道如命,三公主瑶姬是嗜梦如命,女娃呢? “小女儿从小就喜欢水。”听訞淡然地笑着。 一听“水”字,费斯首先不淡定了。 “晕,你还是管管她,还是让她离水远一点儿!”莫桑掷地有声地说。 听訞再度审视他们,质疑的,“为什么,这孩子生下来就整天去东海戏耍,你让她离开水,她便真的一点儿乐趣都没有了。” “戏耍,再戏耍下去,她就没命了。”莫桑愤愤地说。 听訞眼中的疑惑更重了几分,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轻信他们,最有主意的女人这会儿倒是没了主意,主要是她并不完全相信这两个人,正因为当初有蟜国负了他们,她才担心他们的归来是不是不怀好意,这是时代这么有脑子,而且能千回百转的转弯儿的女人也只有她了。 费斯看着听訞的表情,“信我们一回吧!” 听訞的眼神里飘过一丝凄惶,仿佛很意外她被他看懂了,也正是因为被看穿了,她才决定要信他们了,毕竟,这两位前法师跟骊芒他们不太一样,他们没有骊芒的野心。 她快速朝外面走去,费斯和莫桑紧随其后。 听訞发现女娃这会儿已经不在行宫里了,便问门外的哨卫,“四公主人呢?” “四公主说她的帆制好了,兴匆匆地就跑了。” “帆?”听訞锁了锁眉。 “就是她这段日子一直缝制的那个东西,她说她想到了,叫帆。” 费斯跟莫桑默契地相互望了一眼,几乎同时叫了一声,“坏了!”然后同时追出去,那傻逼果然没了踪影,倒是看到小青躺在地上。 “小青,你怎么了?” 小青好像是脚受伤了,站了站,终是站不起来,干脆放弃了,“我拦不住她,你们快去!” 第97章 虚惊一场 费斯一听,预感到不妙,脸都黑了。他是真心想要救那傻姑娘。 而他完全悲凉的表情,让听訞看了顿时呆住,捂着嘴失控地吞没着眼睛,“怎么样?费斯法师,我女儿是不是已经没救了?” 这个最有主意的女人,其实已经慌到不行。听訞已经经历了三个女儿的早夭,这笔笔带血的丧女之痛的亲身体验,让她不得不趋于相信费斯的话,倘若刚刚还将信将疑,而这会儿随着女娃私跑出去,也不由得心悬一线了。 “你先别急嘛,我们先去看看,或许情况没那么糟呢!”莫桑以一个女人的善良来安慰眼前这个可怜的母亲。 费斯把小青抱到怀里,这小畜生眼睛里的悲凉那么露骨,他知道,它是自己愧对了它的三公主了,就顺了顺它的毛,“你就别自责了,三公主是让你给我们引路,你已经把我们带到了有蟜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是我们……”其实,除了惋惜和伤心以外,费斯到没怎么自责,再说了,就算女娃真的经历不测,她也不是死了,化成鸟了嘛,人家小青就是只鸟,不是好好的? 当然,这个话,费斯不敢当着听訞的话说。怎么听着,都像是风凉话。 “其实是我,我从开始就不相信你们,才故意带着你们兜圈子。”小青郁郁地说。 听訞的目光登时就凶狠起来,她情愿相信是小青误事,也不愿意相信宿命,她向前从费斯怀里夺了小青,扼住它的脖子,一把将它拎了起来,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而她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狰狞恐怖,一个慈母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发疯的绝望的母亲,抑或也不尽然,她从来都是那个在自己的王不在的时候可以乾纲独断的女丈夫,带着女王与生俱来的威严甚至是狠辣。 “原来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娃!” 都怪小青自己胡乱说话,后果很严重。可该死的小东西仿佛一心求死似的,也不辩解,那股子幽怨的气息也是与听訞的对峙中散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视死如归的豪壮,那眼神里的光芒好像在说,掐死我吧,掐死我我就可以去找我的三公主了。 “松手,松手啊,”莫桑冲上去拦住听訞,“都说了不是它的错,再说了,我们先去看看不就知道女娃是死是活了?要是她的出事了,你再对它对手也不迟啊!” “就是,再说你就是掐死它又能怎么样呢,小青是三公主瑶姬的宝贝,就是徒增她的伤悲!”费斯也在一旁着急的说。 听訞的手渐渐松了,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直接将小青甩到了地上,那小家伙也真是够倒霉的,为了不引发听訞对它新的不满情绪,费斯和莫桑谁也没敢表现出同情它的意思,人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回有点儿懂了。(.无弹窗广告)他们还隐约为刚刚跟这女人叙家常有点儿后怕,幸好没什么闪失和言语不当的地方。 “还等什么,马上前往东海。”听訞瞥了费斯和莫桑一眼,显然不很友善,看来她对小青的仇恨还是波及到了他们。 不管救不救得来女娃,都要迅速离开这里,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女人的脾性还真跟魁隗极像,翻脸无情啊! “唉,好,好的。”费斯用胳膊搥了下莫桑,点头哈腰地应着,一脸奴才相。 传说中的东海,其实是现在的渤海,按照听訞之前的说法,自费斯和莫桑跟他们有蟜国失散以后,人家很礼貌得说是“失散”,其实就算说“抛弃”,他们也不敢生气闹别扭了,炎帝魁隗就利用游仙枕的能量,带着民众一直向东部拓疆,便行至这所谓的“东海”海岸。 从内陆到沿海,总是给人无与伦比的遐想。特别是孩子,不,特别特别是内心纯净的傻孩子,女娃爱这片海的那份执着和热忱或许是谁都难以体会的。而这时候的魁隗在遇到海而再没土地可供他挺进的时候,他便决意转变方向。 也正因为如此,两个野心家才会碰头,两个王者必回争战。这一点避无可避! 费斯感到他终是无能为力,对于这两位王者。要是给他发给短信什么的,或许魁隗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危险了,一定会赶回来吧? “大家分头找。”费斯看了看听訞,建议说,如果海上或者海岸上有任何风浪的痕迹,他便死心了,可是这样的静谧,不得不心存一丝幻想,或者,那小丫头命大呢?或者,还没到日子呢? 费斯的笃定鼓舞了听訞,她也开始坚信女儿没事儿,“好,分头找。” 好苍茫的一片海,没有半点波澜。让人很难感觉好或者不好,你说它安静平和是它,你说它阴暗死寂也是它,反正听訞他们来到这里谁都没有心思观赏风景。大声喊着“女娃”“四公主”……顿时,海上的寂静彻底被打破,呼喊震天。 最看找到女娃出来时那个破帆的是莫桑,她清楚的记得之前逗她问她做的是什么,那傻孩子居然说不知道。现在那东西有名字了,却孤独萧索地躺在海边的沙滩上,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呆呆地看着那东西,仿佛不愿意相信上午那呆呆笨笨的小家伙已经没了。 费斯寻着莫桑呆滞的目光看过去,终于死心了,真真的死心了。他有些没落了拍了拍莫桑的肩膀,没说出话来,又开始到处搜索听訞的身影,心里想着,该跟她怎么说,“节哀”,“对不起”,“其实她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太扯淡了。 听訞就在他们的沉默中扑了过去,倒在女娃的帆面前“嗷”地一声痛哭了出来,那声音太尖锐,太悲惨,太惨不忍睹,以至于海岸上所有的声音都停了。大家都无声地围了过来,没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全都用无声悼念他们的四公主似的。 而就在片刻之间,海面上荡起了一个水圈儿,噗地一声,女娃钻了上来。 她嬉皮笑脸地游上岸来,“娘亲,你哭什么?” 听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其实大家都是,“孩子……”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孩子水性一直很好,她担心什么!“没什么,娘亲就是想来看看你!你没听见大家都在找你?”她还是嗔怒地瞪了女娃一眼。 “是听见你们喊了,就是想逗逗你们,嘿嘿!” 第98章 大军归来 竟然虚惊一场! 这熊孩子看到这么多人在找她,竟然藏在海水里给大家躲猫猫。她要是不脑残,费斯真打算一巴掌把她拍到沙滩上。可这孩子非但傻,还傻得让人忍俊不禁,实际上,跟来的很多随从还真忍都不忍,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而女娃更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跟着他们大家都笑了。 唯独费斯笑不出来,现在女娃没事,他应该高兴,但是如果因为这事儿,听訞给他和莫桑定个无中生有、谎报军情的罪名,估计也够他们受的。 莫桑完全这想到这层,冲上去一把拉着女娃的手,“笑!还笑!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们了,幸好没事……” 女娃咯咯地笑着拉着莫桑的手疯跑,“我适才是在水里练憋气儿,爹爹走的时候,说我要是能在水里憋三天三夜,他就带着我去打仗!” “三天三夜?!我没听错吧,就算这孩子本事大,淹不死泡也泡肿了,敢情要害死你的不是游仙枕,是你老子魁隗啊!”莫桑口无遮拦地叫道,大约是刚才听訞对他们的热络和信任,让她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果然,不出费斯所料,听訞立即吊了吊眉梢,极不友善地看向莫桑,“莫桑法师,不可胡言乱语!” “我怎么就胡言乱语了?”莫桑撇撇嘴。 费斯在一边连忙向她使眼色,这个女人就是不让人省心,其实魁隗不在家,他们刚好可以先跟听訞打成一片,在有蟜国的日子便能相对好过点儿。听訞这个甘心情愿站到自己男人背后的女人,最不想听的就是关于她丈夫的坏话,这三八尽然说她丈夫魁隗要孩子他们唯一的小女儿,她当然得跳脚了。 当然,事是这么个事儿,但话绝对不能这么说。 见莫桑丝毫没有悔改之意,费斯连忙拉着她跟女娃分开来,没想到这两个白痴同时一脸嫌恶地瞪着他,便转向听訞,讪讪地说,“夫人,其实莫桑法师没别的意思,我们确实是受了三公主瑶姬之托给您和炎帝捎话来的,若不是小青带路,我们未必能找到这里,咱们大家可全都是为了四公主好哇!” 再也不想争功了,能把屎盆子甩出去就不错了,费斯心里想。 听訞稍微舒松了下表情,向她女儿招了招手,“女娃,来,跟娘亲回去!” 女娃眨了眨眼睛,显然是不怎么服气她母亲的管教,“可是,父亲大人答应我了……” “女娃!”听訞瞪了她一眼。 女娃的嘴巴撅得高高的,很委屈地看了看莫桑,她似乎很喜欢莫桑,就因为她之前夸奖过她缝制的帆好看?看来溜须拍马从来就是一项不容忽视的公关本领,就连对远古的傻子也不例外,因为被听訞硬扯着,不得不走,又三部两回头地张望,“莫桑法师,我还会回来的,我娘亲不喜欢你,我喜欢你!” 莫桑看着听訞扯着她女儿的手,左右跟着两队随从,屁都没放一个就走了,扭头看了看费斯,“这、这是什么意思?我哪里得罪她了,这女人怎么跟她爷们儿一个熊样呢!” “谁让你说女娃是魁隗害的了!”费斯对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猪脑子!” “我说的不对吗?谁听说过当家长的把孩子丢进海里一泡泡三天三夜的,不是成心不想让那孩子活着吗?其实女娃这小丫头吧,虽说长得不漂亮,却也耐看,虽说有点傻憨吧,倒也蛮可爱的,这魁隗怎么就这么狠心呢?”这三八认准的事情就算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而她所分析的确实有道理吧。但是这言论险些惹了大祸了! 费斯不知道魁隗对这小女儿怎么个态度,但是听訞对这孩子宠得跟什么似的,他算是看出来了,莫桑这话要是敢再让她听见,难说她会杀了她。 “想什么呢?咱们现在怎么办?”看着听訞他们远去的背影,莫桑多少有些心虚,怪自己最快,但她是不会轻易认错的。 “回去,想办法留在有蟜国,不是说这两天魁隗要回来嘛!”费斯其实除了死皮赖脸之外,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啊?他回来,那娘们肯定恶人先告状,说我妖言惑众,咱们还能有好啊!”莫桑瑟瑟地说,这会儿是真的后悔刚才那话了。 “你还知道啊!”费斯啐了她一声,依然是之前嫌弃的口气,却含带着点怜爱。 莫桑嬉皮笑脸地,“那能不能不回去了?”她多少还是有些怕魁隗两口子,要知道关于有蟜国她不是没有噩梦,想当初他们就曾被叛贼枝骊绑到了火刑架上,魁隗和听訞要是晚一步,他们就成了烤乳猪了,还有当年在雷公山,那也是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把魁隗救活了的,魁隗竟然不待见他们,抛弃他们,这人多腹黑无道就可以想见了,她干嘛还要回去找死? 谁道费斯对她轻蔑地一笑,“不到,没听那死丫头说嘛,她还会回来的!”只要想想“精卫填海”的传说,就可以知道这丫头多么一根筋了,她要是不在海里憋上个三天三夜,怕是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了。 所以,也就是说警报会随时拉响的。 “那,咱们该说的也说了,算是仁至义尽了。”掂量掂量自己刚刚的话,在想想之前的种种过往,莫桑越来越没胆了,“要不,咱们就在这儿来个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 “对啊对啊,看我多聪明,反正这死孩子都是在这儿出事的,反正她不死心还要回来,咱们就在这儿等着她!”莫桑的眼睛一闪一闪的,自以为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办法。实际上,这办法怂是怂了点儿,却也未尝不可。 就在费斯正要点头的时候,竟看到浩浩荡荡一队军队黑压压地从海上压过来,以光速迅速到了他的眼前,一点儿声响都没有!是眼花了?还是梦?这分明不是梦,因为他看到零头的那个人正是在雷公山上话别的炎帝魁隗,而在他们身边的却全是身穿盔甲的英武战士。不得不说,他的这只军队看起来似乎比黄帝的正规很多,毕竟他也算是说轩辕的长辈了。 第99章 独一无二的水上军队 如今的魁隗,比费斯记忆中的两个版本都有王者之风。 他成熟了,沉稳了,连同他看向他和莫桑的目光也沉静了很多,安然地,让人难以揣度他的心思。而他身后跟随着的部队,安安分分地,目光里能带出一些死士方才有的饱满的激情似的。这只有在这样的簇拥里,作为王者的魁隗那不动声色的硬朗才格外的合情合理,值得信服。 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他打招呼好了。 其实,从心里也没有多么怕他! 魁隗上岸之后站定了,看着费斯和莫桑先是温和地一笑,确定没看错吗?这家伙居然学会冲人微笑了,笑得还不算难看。 这算是表示友好吧?一笑泯恩仇? 费斯觉得自己也不能跌份儿,“炎帝,久违了!” 他恭谨地向魁隗行了个大礼,把身体弯道接近九十度给他鞠了一躬,这礼节显然很现代,但是如果魁隗没失忆的话,他应该比较熟悉,当日在有蟜国他就曾这样跟他和他母亲任姒见过礼,起初他还看不上呢,后来有其他部落来访他便也教他们向他行这样的礼了。 其实,他们之间也有一些温馨难忘的记忆不是吗? 魁隗忙向前扶住他,“费斯法师,莫桑法师,一别这么些年咱们终于又见面了!”要知道之前他从来都没这么和善过。 而他的和善却让莫桑放松了警惕,那三八跳着脚说,“嘿,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差点儿死在雷公山上!” “雷公山?”魁隗怔了怔,然后回头看了看雷公。 费斯也这才发现在人群里穿着戎装,表情肃穆的雷公,好小子到这会儿了,看到熟人也不打声招呼,还是这魁隗治军严明,他不敢随便出列跟他们搭腔儿。 “雷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两位法师怎么知道雷公山?” 雷公木木地笑了笑,看向费斯和莫桑的目光有些躲闪了,“是、是那灵芝仙草的问题啦,炎帝食用了那仙草多少有些副作用,比方说会记不得一个人和一些事儿……” 就单单把他们俩给忘了,费斯怎么那么不信呢! 而这时候魁隗的眉头也越拧越紧,作为他的部将,自己了解他的脾性,见他要发威了。雷公连忙过去,面带难色,小心翼翼地说,“其实,其实是我在炎帝身上使了法术,让他对两位法师视而不见的。” 莫桑愣愣地看着雷公:“可是为什么呢?” 得!这还不好明白吗?这位为了抢功呗!费斯白了雷公一眼,要这么说,自从他跟莫桑从有蟜国出来找魁隗,找到他的尸体,后来到雷公山上的种种遭遇,魁隗并不知情,全被雷公这个可恶的家伙蒙在鼓里了。 所以,在他跟莫桑的角度上,是魁隗忘恩负义抛弃了他们。而实际上在魁隗的角度上看,其实是他和莫桑两个当法师的背信弃义望风而逃?那么,是他和莫桑错怪魁隗了,可是,成了魁隗眼里的逃兵,他们冤不冤啊,简直比窦娥还冤! 费斯想明白之后狠狠地瞪了雷公一眼,“都是你干的好事!” 魁隗愣了愣,恍然明白过来了,扶着胡须大笑开了,“好了,都过去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其实,从费斯和莫桑一见面就能认出他,魁隗就差不多知道,这两位法师的忠诚了。 可是,真的忠诚吗? 魁隗向身后的将领挥了挥胳膊,“走,回家!” 魁隗正要起步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像大家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儿事儿!”说着便又转身往海边走去,他的脸上笑着明媚而单纯的笑容,很像小女娃的,谁说小女娃谁都不像,其实说女儿随爹不是没有道理的。 “女娃,出来啦!”他一边喊着,一边要脱了外衣下水。 费斯连忙拦住他,“唉,唉,别找了,她没在海里憋气,被她母亲带回家了!” “哦?这丫头,说好了带着水里憋气的!”魁隗依然笑着,看得出,他对这个小女儿的宠爱,不藏着不掖着,而已一点儿也不比听訞给予那傻丫头的少。时光果然是很好的老师,把这么一个不着四六的大男人锤炼的很像一个爹了。 为了避免听訞到时候恶人先告状,在回去的路上,费斯就把他跟莫桑为什么找来,来了之后有怎样的境遇,全向魁隗招了。事实证明,男人的思维明显比女人理智,他没有表现出格外的慌张或不慌张,更让人看不出他信不信,还是那么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瑶姬在巫山过得还好吧?”炎帝在自己的印堂处掐了掐问道。 “嗯,还好。” 莫桑凑了过来,“小青说,王母的不死药能救你三闺女,真的假的?以你的地位和今天的势力,难道还讨不到?” 魁隗呵呵一笑,“小丫头,明知道是不死人,人间少有,哪那么容易就能讨要到,小青那小东西的话,不可当真。” “就是嘛!”莫桑符合说,“就知道小青异想天开,但也难为他对三公主的一片忠心了!”这三八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左上角的天空,显然在yy了。yy的内容可能跟费斯之前想得差不多吧,现代人的脑子都有轻度的中毒症状。 费斯试探地瞄了魁隗一眼,“可是,三公主的话,您觉得有道理吗?”说游仙枕会克死女孩的命,他还是不太信,但是,他如果是父亲,他会强迫自己去信吧,毕竟赌注太大,输了就会赔上自己亲生女儿的命! “我信!”魁隗很肯定地说,“从今以后,我便把游仙枕封印起来!” 莫桑拍着手赞叹道,“哈,好耶!这爹当得还真有模有样呢,不错不错。封印了游仙枕,我们就不用组织小女娃玩水了,那孩子就这点儿爱好!” 魁隗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女娃这孩子一出娘胎就天赋秉承,是习水的高手,她一定能帮我建立一支独一无二的水上军队。” 第100章 东海涨潮了 欢喜过后,费斯明白上来了,魁隗放弃他的宝贝游仙枕,不全是为了女娃的小命,而是想借女娃的特长以助他的宏图大业。 这两者不矛盾吧,就是让魁隗这个当爹的大打折扣,让他多少有点儿不舒服! 其实,这事儿就应该往开了想,不管是远古还是现代,一个孩子降落到某一个家庭,他总会命中注定地带着一个责任和宿命,比如费斯自己有老费这样一个款爷老子,似乎就注定了以后去子承父业将老费的公司发扬光大,女娃好歹也是炎帝的女儿,又这样的特长更是被魁隗视为珍宝,和天赐的机缘。 所以,他从小就训练她在海里憋气,也只是憋气而已,这离能对付轩辕水军的上将有多少差距,费斯也想呵呵冷笑两声。而一想到魁隗和轩辕大战在即,他心里就憋屈。 魁隗稍微看出费斯的心不在焉,“费斯法师,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他谦逊地问。这问训练女娃成为水上将这事儿吧? 费斯一时语塞,尴尬地一笑,“这事儿最好慎重!不管是不是像瑶姬预料的那样,是游仙枕的缘故,炎帝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女儿确实很离奇,而且女娃……”众所周知溺死东海了,但是他不敢说的这么直白,“女娃这孩子现在是你心尖尖上的肉,小心为上!” 费斯确实说得很委婉了,但是他看得出,魁隗对他这段话很反感吧。那张变得会笑的脸慢慢凝成了冰块儿,但是还不至于跟他翻脸,“我有分寸,不劳费斯法师费心了!”他决绝地说。 这人就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真是死性不改! 或者,他是王!王就有王的气度和气魄,王就是讨厌一切反对他的声音! 费斯这些不中听的话,仿佛已经过了他的界了,即便他也知道费斯是好意! 而费斯经历了这么多,跟这些远古人厮混了这么久,他也大约了解他们一根筋的毛病,他总不至于在触怒了听訞之后,再把魁隗给得罪了吧,那样要就那傻丫头就更没戏了。 “瞧您说的,炎帝您自己的天下,您自己的女儿,自然是您自己说了算了,您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小的就不敢废话了!”费斯这马屁拍的,连他自己都觉得上头。这就是现代人的圆滑和世故,而这样的小聪明他实在不值当的引以为傲了。 魁隗这才重新舒展了一个微笑,或许这货前几十年不会笑,自打重生之后,就笑上瘾了。 回到有蟜国之后,魁隗先给费斯和莫桑安排了住处,靠近他跟听訞寝宫的侧殿,装饰算不上奢华,却也干净整洁,说实话要比在轩辕那舒服,至少让旁人看起来,他们这远途归来的两个法师还比较受重视。而轩辕那孩子,简直越来越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侧殿里有两张床,其实有点多余,想必是魁隗还没看出费斯和莫桑现在的关系。 莫桑一边贵妃状侧卧在床榻上,一边像慈禧太后一样向费斯伸了伸手,“葡萄。” 费斯便像慈禧太后的小李子一样捻了一个葡萄剥了皮,笑吟吟地送到她嘴里。顺便他将她的手缠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整个人都向侧卧着的女人压了上去,他用气息很无良地挑逗着她的耳根,他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游走,他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不是小李子!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女人根本就经不起他的挑逗。不出十分钟她就会反客为主来啃咬他,男人喜欢不风骚而肯为自己主动的女人,莫桑就是。在男女情事上,她显然从一个羞涩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被他调教成了一个风华绝代的小女人了。 因为不想在这生孩子,又没避孕工具,他们最起初都忍着,不敢越雷池半步。 而后来的某一天,他们都想了,就尝试了,那新鲜刺激的味道真的很好,而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想第二次,第三次……只是每次都委屈费斯自己在冲刺的紧要关头抽身离开。 然而,就在他们的潮退的时候,东海却涨潮了。 首先来向他们通报的是小青,这小畜生是硬闯进来的。当时费斯身体里的潮水虽然退了,却还俯身在莫桑的身上。所以,它应该是看到了他的屁股,费斯倒没顾上难为情,这样的尴尬他情愿只当它是只鸟吧。 但是莫桑到底是个女人,她的脸当时红得快赶上番茄了。 小青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火急火燎地,“不好了,四公主又去练憋气了!” 炎帝封印了游仙枕之后,果真时常带女娃去东海训练,费斯和莫桑虽然担心,又不敢公然反对,就跟过去监督,好多回了都没有问题,最后也就越来越倾向于相信瑶姬关于游仙枕的说法了。 但是小青,却是一根筋的家伙,特别是对他的三公主的话深信不疑,每回女娃去东海,都匆匆忙忙跑来跟他们汇报,甭管他们在饭桌上,还是在床上。 “哦……”莫桑一边整理衣装,一边不经心地应着。 小青一下子变成了愤怒的小鸟,瞪圆了双目朝着莫桑聒噪地大叫:“知不知道今天涨潮啊!知不知道很危险啊!再不去,再不去一切就来不及了,你们对得起三公主的嘱托吗!” “涨潮了!”费斯终于意识到要出事了,“我怎么不知道……不好!快去叫炎帝,去东海!” 费斯见过海,却没见过咆哮着的海。海的愤怒,让他胆战心惊。要寻找一个那么小那么小的身影是一件很无望的事情,女娃这孩子还少根筋,练习憋气的时候任谁叫她也会轻易答应。 从远处传来隆隆的响声,好像闷雷滚动。江面还是风平浪静,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过了一会儿,响声越来越大,只见东边水天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一条白线。而跟过来魁隗非但不知道着急,还欣慰地点点头:“潮终于来了!现在就看女娃的了!”这爹显然是疯了! 那条白线很快地向他们移来,逐渐拉长,变粗,横贯江面。再近些,只见白浪翻滚,形成一道两丈多高的白色城墙。浪潮越来越近,犹如千万匹白色战马齐头并进,浩浩荡荡地飞奔而来;那声音如同山崩地裂,好像大地都被震得颤动起来。 第101章 这是谋杀?! 这又是雷,又是浪的。 宛若玉城雪岭自天际而来,大声如雷雷霆,震撼激射,吞天沃日,势极雄豪。 费斯这会儿真的慌了,认定了今天就是女娃那傻丫头的劫数,更气魁隗这个当爹的一点儿都不知道着急,看到海上这聚变,反倒傻逼呵呵地高兴得跟中了头彩似的。可能是因为他之前封印了游仙枕,才有恃无恐的吧?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该把瑶姬说的话全跟他说了。 费斯气得那劲儿真想在魁隗屁股上踹两脚,实际上莫桑那三八还真那么干了。 她在魁隗身后踹了一脚还不解气,疯了一样从后面揪住他的脖子,一个劲儿的干嚎:“你疯了吧你!她是你女儿,你剩下的唯一一个女儿了,再不叫她上岸,有你后悔的!”“王八蛋你他妈还笑个头啊!”…… 她才是疯了!怎么说,她面前的这位也是号令群雄的王者,她以为是邻家阿三呢? 好在魁隗此刻在巨浪面前呈现出一种忘乎所以的亢奋状态,根本顾忌不到自己屁股上挨得那一脚,像赶苍蝇蚊子似的随便一挥手,就把莫桑推了个趔趄。然后随手一把薅住旁边的费斯,激动地说,“这场风暴来得刚刚好,女娃若是经历了这场洗练,毕竟成为一等一的水上战将!我害怕他轩辕的水军不成?” 且不说他这理论成不成立,费斯首先觉得这爹当得太自私了! “望子成龙……不对,望女成凤这事儿没什么不错,但是你把你家宝贝的命玩进去,可就真不好玩儿了,好歹你先让女娃先上岸,就算是训练也没有这么训练法儿的。(.)”费斯知道,魁隗从炎居过周岁的那天起就跟炎居不对付了,所以,显然不会想要望子成龙了。 魁隗转头眯了眯眼睛,向费斯露出一个肃杀的表情,这表情的意义,费斯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他跟莫桑再敢多半句废话,他绝对有可能把他和莫桑大卸八块。 莫桑这才有些被魁隗吓住了,瞅了瞅费斯,“怎么办?”还要不要救? 当然要救!要不然他们来干嘛的! 费斯知道求魁隗没用,只要是这家伙认准了事儿,就算九头牛把拉不回来。 费斯最后还是将希望寄托在莫桑身上――素有人鱼公主美誉的女侠! 于是,他牵了牵莫桑的手,“亲爱的,这会儿好得看你的了!不管怎么说,救人要紧!”虽然在危险来临之际,把自己的女人推到前面去的绝对是孬种,但谁让他费斯从来都不会水呢,如果他会,他绝不可能退缩,问题是他绝对的旱鸭子一只。 莫桑严肃地看了看她的男人,就在费斯感到亚历山大的时候,那三八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啐他一口吐沫,反倒是信心满满地,责任重于泰山一般,深切地点了点头,“没事儿!不用求他,我这就下去把女娃捞上来!”也许就是这会儿她恍然大悟了,她是会水的。 怎么说呢?这女人多少有点儿个人英雄主义,但是她用了一个“捞”字,总是有些不吉利。 莫桑速度拖了外衣裤,她这一拖衣服,魁隗立马反应上来了,一把拉住她,“你不能去!你要是敢打扰女娃,信不信我废了你!”撂狠话儿了,但是从魁隗这家伙嘴里说出来,绝非仅是狠话儿而已。 费斯挣扎了一下,还是拉住了莫桑,不管是越来越惊天的巨浪,还是面前煞神一样的炎帝魁隗,都让他无比地担心起这个三八来,真的,他宁可自己涉险,而不是她,不到最后一刻就不知道,她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所有的人都以后女娃此时此刻都在东海的深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或者用功练习,或者挣扎,或者生死未卜的时候,在他们的视野里,很遥远很遥远的天际边,出现了一只迎风破浪的扁舟,随着那乌云滚滚,波浪滔滔,一起一沉地由远而近。 而最惹人注目的就是前些天她自己亲手缝制的兽皮帆,实在是太难看,太不伦不类了! 那傻丫头的英姿,是的,卓尔不群的乘风破浪的英姿,让人看起来简直有些羡慕嫉妒,她是快乐的,她是满足的,她是自豪的。所以,他们父女连心吧,魁隗懂的他的宝贝,而他的宝贝又何尝不了解她父亲的心愿呢。 有那么一个短暂的瞬间,费斯恍若忽略了眼前的阴霾和巨浪,真的把这一切看成是一场科目考试的。 “爹爹,他们要杀我!爹爹救我!” 女娃的呼喊声一下子抽醒了费斯刚刚想象出来的对美好的想往,她真的遇上麻烦了。 魁隗的狂妄大笑戛然而止,面朝大海敞开了怀抱,“来,到爹爹这来,别怕!” 费斯和莫桑则完全没反映上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随着女娃的急速归来,越来越近,他们才看清楚了,小女娃所到之处,海风都锐利得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的身体,而她扁舟下的海浪也是刚硬如铁,小女娃每往前滑行一步,都来碰撞出刺眼的火花,那些蔓长的水草,全都像长了手脚一样,够着她,缠着她。 要不是女娃使船的技术好,相信这孩子早灰飞烟灭了,连骨头渣都难剩下。 这绝不是友善的训练科目!魁隗也看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莫桑瑟瑟地说,一直嚷着要下水捞人的她顿时傻眼了。 魁隗把拳头攥住咯咯地响,朝着天空大喊,“轩辕竖子!有本事你直接冲着我来,难为一个小娃娃算什么本事!轩辕竖子!你敢不敢出来,跟我一较高下!轩辕竖子……” 每一声都凄绝悲愤,每一声都铿锵悲壮,每一声都泣血泣泪。 随着那叶扁舟被石头一样的巨浪撞飞,碾烂,和那个娇小的孤弱的小人儿沉到水里,这颗父亲的心仿佛一点一点被凌迟一样痛不当初。 她真的溺水了!真的要化成精卫鸟了!他们最终还是不能改变什么!眼前所发生着的惨烈事实,让费斯心里蓦然一疼,很心酸的疼,而那滋味,又岂是一个“疼”字了得? 当慢慢恢复了感知,耳畔再次回旋起魁隗的话,他又凌乱了! 这事儿与轩辕有关?这是谋杀?! 第102章 精卫鸣兮,天地动容 女娃被卷入水底的那一瞬间,魁隗那双血脉贲张的眼睛的光芒顿时沉了。[] 就仿佛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离他那么遥远,遥远得将心头的痛拉伸至千里万里,整个将他吞没了。他的哀伤那么浓,那么深,那么彻骨阴寒,没有人敢去责备,甚至去安慰这个痛失爱女的父亲。 女娃真的死了! 费斯望着茫茫的东海,沉痛地寻找和追忆关于这件事情的蛛丝马迹,却再也寻不见,忆不起,就仿佛刚刚在眼前发生的那场灾难全是他凭空想象的一样。 恍然之间才觉得,这其实是最残酷的,让人有一种声嘶力竭的无助感,渺小感。他和莫桑千方百计排除万难来阻止这件事,竟然无济于事! 此时的东海异常地平静,平静得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那橘黄的晚夏如火如荼地燃烧在天际,只有魁隗刚毅身影给这片虚假的祥和带来一丝丝凉意,就像是一把刀,给人的残梦划开了一道丝丝的口子,连接着现实里的现实里的悲剧和空想出来的美好。 魁隗就这样一直矗立在这片黄昏里,一动也不动,包括他脸上的表情,除了那抹哀伤之外毫无生气。(.)费斯和莫桑无声地站在他的左右,没落地陪衬着他的孤影。 再后来,小青就把听訞和一个身形魁梧的战将带来了,费斯都不知道小青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跟听訞怎么说的,总之此时的听訞眼睛了冷漠的寒光足以杀死她的丈夫。 女人通常是这样的,即便她痛恨的是这片海,她也能在见面的一瞬间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自己的男人身上,更何况这件事魁隗本来就脱不了干系。而瞥见听訞的那一眼,魁隗就特别怂地昏死过去了,是惊的?是吓的?还是看到自己的爱妻太过激动了?反正不应该是装的,炎帝干不出这么丢人的事儿。 听訞看到魁隗一个狗啃泥栽了下去,不但没有半分怜爱,还向前踢了踢他的腿。然后横了旁边的战将一眼,“刑天!” 原来这就是刑天! 费斯之前见过他,还没来得及跟他套近乎。这刑天高有两米,胸肌和股二头肌发达到有点儿吓人的程度,浓眉大眼却一脸无色。跟他想象当中那么狂躁症很不一样! “末将在!”刑天因为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而显得格外的深沉,而且很有距离感。(.无弹窗广告) “把他给我弄醒!”听訞的语气凉凉的,又狠狠的,她是个明事理、唯夫命是从的女人,但她绝不懦弱。 “这……”刑天还是不敢对他的上司动手。 莫桑意识到自己和费斯有一次被人无视了,心里很不爽吧,飞脚往魁隗裆里一踢,绝对够狠,魁隗“嗷”地一声直接坐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莫桑。 莫桑只无辜地看了看听訞,“是……是夫人要把你弄醒的!” 费斯在一旁惊得快把下巴掉下来了,心说这女人真狠,他怎么就找了这么一号女人呢!要是给踢坏了,听訞后半辈子的性福可就泡汤了,她能放过她?这只蠢猪! 魁隗也并不急着起来,只捂着裤裆仰望着听訞,“夫人……” 听訞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将魁隗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望着深远的大海感慨地说,“炎帝,这些年来为了你的宏图霸业,我把赤水部教给你,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支撑着一个家,一个国,我无怨无魂,因为你是我的夫君,我的天,我的信仰!” 魁隗的眸子沉了沉,在听訞转头来看她的时候,他有些躲闪。 “我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你,和我们的儿女。我只想每天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你们,就这样简单,可是这些年我经历了什么,我的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啊……” 虽然她把女娃也用“如花似玉”来形容,费斯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被一个妻子和一个母亲的控诉动容了,站在成功的男人背后的女人真的不易。 听訞抽了抽鼻子,再次望着东海的浩淼烟波,“我的女娃,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既然已经打听清楚东海申是他公孙轩辕的人,为什么非要女娃冒险?为什么?” 魁隗垂着头,无言以对。 费斯不禁惊愕地看向魁隗,东海申是公孙轩辕的人!炎帝魁隗早就知道,他也知道这是一场谋杀,他为什么不阻止?不对傻到拿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去试探对于轩辕来说并不重要的申的势力吧!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拿什么还我女儿的命!”听訞哭闹着,她也能像一般的母亲那样竭斯底里,像个泼妇一样去揪她丈夫的衣服,薅他的头发。 这样的听訞显然有些让魁隗招架不住,他一边退一边抓听訞的手,“因为只有女娃能入东海堵住东海的法门,只有女娃能把东海申的石涛阵破解开,我们的大军在没有游仙枕的情况下渡东海也能如履平地!” “所以,所以你情愿牺牲我们仅存的唯一的女儿的性命?”听訞吞没着眼泪心痛地问。 “不,我没有,我已经封印了游仙枕!我以为不会有事儿了。” 恍然之间,他们谁都不再争了。 晚霞里,又一只娇俏的影子冲破了云端,“啾啾”地叫着,在听訞和魁隗头顶上盘旋着,莹白的小嘴,赤红的脚,宝蓝清澈的眼眸里全是痴怨吧。 “精卫……”是莫桑第一个叫了它的名字,精卫便朝它转了转头。 “真的是精卫!”费斯说不出心里的感觉,他以为通过他的努力,就不用看到它了,可是事与愿违。 魁隗愣了愣,最后在血红的晚霞里落下了两行清泪,朝着那鸟儿长叹道: 精卫鸣兮,天地动容! 山木翠兮,人为鱼虫! 娇女不能言兮,父至悲痛! 海何以不平兮,波涛汹涌! 愿子孙后代兮,勿入海中! 愿吾民族兮,用以大陆为荣! 再多的怨,再多的恨,在听到这样真切的长歌时,听訞也变成了一个柔弱的女人,投在魁隗的怀里嘤嘤凄凄起来。 第103章 战神刑天 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一个无眠的夜。(.无弹窗广告) 特别是魁隗和听訞,精卫鸟的凄婉幽怨的哀鸣无疑要成为他们永久的梦魇,不管他们能不能接受,是不是能负担得起,这种生崩离析的彻骨之痛说来就来了,让他们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魁隗独自一人坐在他的炎宫里,扶着袖子,眯着眼睛。在想一些事,一些他不曾想过的事情,包括听訞对他的指责,包括他这么坚持地开疆拓土是为了什么,假如真的成为万众瞩目的天帝之后而无数个像公孙轩辕这样的后起之秀揭竿而起反抗他这样就有劲吗? 他在一条激情亢奋的路上坚持了太久了,一直都在往前冲,从来有想过要停下来,或者转个弯,而这会儿,他竟然真就停了,转弯了。 或者是真的老了? 气吞山河的炎帝竟然自觉老了,那便是真的老了吧?或者这和老迈无关,是疲了,心疲了! 他信步除了炎宫,竟听到士兵的嘶喊声,那是刑天在练兵,那声音在以前总是像火种一样照亮他崇高的梦想,现在却显得那么尖锐刺耳,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他想绕开那片沙场,稍微顿了下,终于还是走了过去。 手持兵器的士兵脸上已经呈现疲惫之态,却仍然跟着一丝不苟的刑天执行着指令,进、退、扑、杀,训练有素。魁隗一直都跟骄傲,这是一支战斗力极强的军队。 他微微地笑了笑,在这清冷的月色下,这笑显得格外惨淡。 这时候,刑天拿着他的手中干和戚(刑天的兵器:戚,是一种巨斧;干,青铜方盾),往后一个侧摆,正好看到了信步而来的魁隗,连忙收了兵器,疾步跑了过去。那是一张青春洋溢的脸孔,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身坚硬的铠甲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带着几分肃杀之气。 魁隗笑了笑,他也如他一样年轻过,他也如他一样刚劲豪壮过。他甚至有些嫉妒刑天身上所拥有的、而自己却不复存在的这些勇气,青春,梦想,所有美好的东西。 “炎帝!” 刑天对魁隗这分清淡的微笑有些不明所以,其实作为魁隗最得力的将领,他最能理解魁隗的抱负和宏愿,当然,身为一个男人,一直盼望着小女娃长大想要娶她为妻的男人,他也最能理解失去那个小人儿的悲恸。而这种近乎相同程度,而实际上并不一样的疼,也都是因为他们都是男人而并不轻易表露出来。 只是,他懂得炎帝的,而炎帝未必能洞悉到他的。 “收兵吧,我再不想站了。”魁隗依然用那种,极其没落。 刑天锁了锁眉宇,“炎帝?” “我说收兵,改天去跟公孙轩辕去讲和!这个天帝我不做也罢!”魁隗有些不耐烦了,苍老的容颜,威严依旧,却已然失去了一方天帝纵横睥睨的傲气。 刑天这下听明白了,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他跟随了这么些年的劈向披靡永不言败的王者,他认输了? 刑天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他脸上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仓惶而迟疑的表情还是让魁隗有些下不来台,他又羞又急,傲慢而无礼地咆哮着,“怎么?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这个天帝谁愿当谁当,我不玩了,我已经够了,我想过几天安生日子,不行吗!” “您是君,刑天为臣,你说什么自然都是对的!”刑天的语气一点儿也不臣服,带着一股不甘心的怨气。 “刑天……”魁隗艰涩地眨了眨眼睛,他不忍心责备他的无力,这分明就是年轻时候的他啊,“我失去了女娃,你知道吗?我最爱的、最为之骄傲的、也是唯一的女儿,如果不是我偏执非要她去战东海申,她不会死,其实夫人说的没错,是我的自私害了她。” 刑天痛苦地摇了摇头,其实这种溺水一般的自责他又何尝没有,如果他能及时组织她呢,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故,他没有魁隗的勇气想要承担这么浩大的责任和怨恨,人一旦怨上自己是一件很痛苦很痛苦的事情。 刑天握紧了手中的干戚,“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应该迎头痛击,一洗前耻,为女娃妹妹报仇不是吗?再说了,谁能保证公孙轩辕就一定会跟我们讲和,为了一统天地两界,大家都付出了那么多心血,任谁也不甘心两全,他其实和我们一样,要的是完胜!” 完胜!魁隗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在今天之前,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退而求其次,相信公孙轩辕也是,他又摇了摇头,“可是我真的累了,我想休息。” “我想,我们没有退路了,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如果,您硬要罢手的话,请允许我为您为女娃而战吧。”刑天苦笑着说,他有些失望为今天的炎帝。 魁隗缓缓地摇头,“傻孩子,你不是他的对手。” “即便如此,我也还是要战,”他用手中的干戚顿了顿胸口,“因为我的四公主一直住在我这里,我要为她报仇!”刑天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地注视着炎帝,第一次坦言了他对女娃的情意,毫无胆怯之意。 魁隗笑了,有为自己早夭的小女儿能拥有这么一份真情而欣慰,还有某种复杂的情绪。这个出色的,并且差点能成为自己女婿的年轻人,就是为战争而生的,即使是一场没有把握的战,一场必死的战,也会勇敢迎接,绝不逃避。 他羡慕这年轻人的勇气和胆识,也只有一个老人,已是黄昏残阳的人,才会羡慕吧。 魁隗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唉,前有精卫衔木以填沧海,后有你刑天舞干戚而斗黄帝,都是死心眼儿的孩子,罢了,遂了你的心愿吧,从今天起,三军全听你的调令。”随后,转身离去。 刑天迟疑地看着魁隗的背影,眼睛里跳跃着一丝激动,从今起,他就是三军统帅了! 他要跟公孙轩辕死磕到底,这场战役,不只是为炎帝而战,也不只是为战神之名而战,更是为自己心爱的女孩而战。他仿佛看到女娃那明净的笑靥,像以前一样叫他“刑天哥哥”。 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第104章 蚩尤请战 刑天是战神,也是个绝对自负的大男孩。 哪怕是对自己喜欢的女孩的感情,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样的惨剧,他也定然不会轻易地表露出来。当然,如果不是出了女娃溺水变成精卫鸟的事情,他对这不着四六的四公主的爱恋也未必会被人看好吧。总之,这会儿很多人都感叹于刑天的勇气和真情。大多数人对他统领三军是心服口服的。 只有费斯知道(他猜想就莫桑对远古神话和历史认知的浅陋程度而言,她未必知道吧),就在此时此分,已经埋下了另一个悲剧的种子——刑天舞干戚! 既定的历史,既定的故事结局,他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什么? 不用怀疑了,精卫填海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其实,也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如费斯事先所了解的那么简单,比如,他之前就不知道女娃的死其实是跟轩辕的家臣东海申有关系,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暗算;比如,他之前就不知道刑天的负隅顽抗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他的女娃妹妹。作为后世的费斯,也并不是学富五车的学者,除了这点好爱以及因为手上的项目做了些功课之外,也没有下多大功夫研究其中的奥妙。 而对于炎帝对世间繁华“看透”,对政治抱负的“放下”,费斯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每个男人都有权利和义务回归家庭,炎帝魁隗也不例外,等他将一切都看淡了,看透了,家,才是他停靠的港湾,这些日子虽然一直挥不去赶不走那丝失去爱女的哀伤,却跟听訞,甚至是他儿子炎居的关系亲密了很多。然而,即便是炎帝,很多事情也并不是他能左右的,说放下对手便不再找上门了。 正如刑天所说,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那天早上,魁隗还恹恹地在软榻上打瞌睡,费斯和莫桑本来是还跟魁隗请辞的,见魁隗刚要睡着就没忍心打扰他,反正他们不想再有那种等待着悲剧发生而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发生了,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他们是一定要走的,但是走也不急在这一时,他们也心疼这个可怜的老父亲,就商量着等着他睡醒再说。 他们愿等,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等,他们告别可以等,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等,比方说火爆脾气的蚩尤,比方是前方十万火急的军务要事。 蚩尤的脚步很沉,他像是故意的,同是带兵的将领,这个人相较于刑天多了几分戾气。其实,也在所难免,以前这蚩尤和刑天是炎帝魁隗的左膀右臂,在炎帝的队伍里并称“战神”,而因为出了女娃的事情,魁隗一下子心如死灰了,将兵权全部交给了刑天。如果费斯是蚩尤,他心里也不舒服,也会不服气。 费斯有些怕蚩尤,莫桑也是,这家伙向来都目中无人惯了,而他们这两个所谓的法师几斤几两他们自己心里最有数了。如果可以避免跟这个炮火筒正面接触,他们情愿躲得远远的,或者假装不存在。 很遗憾,魁隗并没有因为蚩尤沉重的脚步声而惊醒。 一时间,三个人的默然相望显得有些难堪,至少费斯是这么觉得的。 “蚩尤大人,炎帝刚刚睡下,因为四公主的事情,这些天他老人家没睡过一个好觉……” 费斯几乎是讨好地笑着跟他套近乎了,并且很友善地提醒他所谓的为臣之道。但是,人家连看都没有正眼看他一眼,直接走到殿上,推了下魁隗的肩膀,他这一推,魁隗差点儿就把下巴磕道面前的案几上,害得费斯话没说完,捏了一把冷汗。 而蚩尤自己却跟没事儿人似的,等着兀然苏醒过来的魁隗完全回过神儿来。 “是蚩尤啊,什么事儿?” 魁隗揉着两边的太阳穴看着一脸肃杀之气的蚩尤,他的声音不瘟不火,显然并没有因为蚩尤适才的无礼而迁怒他。这炎帝的脾气比起年轻的时候好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前方奏报,公孙轩辕杀过来了!” 蚩尤这话说得风轻云淡,仿佛这事儿在他看来不但不恐怖,反而让他每一个毛孔都很舒坦,也许,这就是战神,天生就是为战争而生的物种,相信这会儿的刑天也是,战争来临之前的紧张感让他血脉喷张,快活得不行吧。但是,这事儿不是该向三军统帅的刑天汇报么,他私闯炎宫是什么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魁隗也并没有如费斯料定的那样完全置身事外,他挑了下眉,眸底掠过一丝惊讶,“他到底还是来了!来了多少人?” 魁隗的反应没有让蚩尤失望吧,炎帝还是那个炎帝! 蚩尤淡淡地一笑,“那个轩辕统率着十万神兵,十万人众,十万鬼族,以翱翔天穹的鹰、雕、鹫、鷂等凶禽作为旗帜,以驰骋原野的虎、豹、熊等猛兽作为前驱,正奔赴阪泉之野。” 费斯在一旁咂了咂舌,他很难想象这是一支什么战斗级别的军队,竟也被蚩尤这个怪胎说得这么轻轻松松的。还有,蚩尤嘴里这个轩辕,是他跟莫桑之前认识的那个跛脚小子轩辕吗,他长本事了? “这么多?!”魁隗的眉头攥得更紧了。 蚩尤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听说公孙轩辕那厮当日在钟山为葆江报仇,逼得鼓和钦?双双坠崖化作猛禽,钦?不服,聚结了各路禽兽造轩辕的反,那轩辕竟然千里缉钦,驯服了众多猛禽,后来又在鬼国东南绞决了天神贰负,还把贰负的家臣负囚在西方疏属山顶的大树上,给他判了个无期徒刑。现在各国各部落无不惧怕他的淫威,所到之处无不闻风丧胆。” “那厮竟没完没了了!”魁隗猛地捶了一下面全的桌案,也只有王者才有资格这么干脆地恼怒,竟吓了莫桑一个趔趄。 “炎帝,之前由您震慑四方,那轩辕小子自然不敢造次,现在因为四公主的事情你不问政务,不再开疆拓土,四方小国自然没了主心骨儿了,不能再这么由着那厮再胡肆闹下去了,出战吧,蚩尤原为先锋!” 蚩尤请战铿锵有力,也势在必得。 费斯不得不服,眼前这个人不单单威猛刚毅,还是个心思缜密的谋士,他知道怎么说才能说到魁隗心里去,当然,这里面也比一定没有他自己的私心吧,所谓时势造英雄,有了这场战争,他和刑天这两虎之争便有机会扳回一成了。 “战!”此时的炎帝目光如炬,他心未死,他的责任未死。 这么看来,费斯再次认定了,不能不走了。 第105章 最浪漫事是和你一起浪迹天涯 魁隗大声喊“战”的时候,费斯心里顿时一股寒气往头顶上窜。 他跟魁隗和轩辕均非亲非故,但总有一种情结,不想看到他们兵刃相向,这种情结往大了说,可以衍生到伦理和责任感的层面上去吧,其实说白了,他就是胆小怕事。 看到费斯这边脸都青了,魁隗闲散地朝他这边走了来,“两位法师也在?”看来,他这会儿才看到这里还有两个大活人呢! “呵呵,是、是啊!”莫桑尴尬地应着,用胳膊搥了下载一旁发呆的费斯。 魁隗这一问话,蚩尤也终于将目光转移地费斯和莫桑身上,他从来都没把这两位法师放在眼里,但是他们是魁隗的故人,有尊为法师,在这样的场合就不能不给足他们面子,又是风淡云轻地一笑,“迎战公孙轩辕,两位法师有意见吗?” 费斯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当然没有。”许是心虚吧,到底他跟莫桑都是从轩辕的营地来的,幸好这时候的通讯和侦探技术都不发达,不然,真有可能将他们当间谍抓起来不行。 魁隗的大掌在费斯肩上一拍,“既然没有异议,那么你们就跟着蚩尤到前方督战吧!” “不要!”费斯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跟着蚩尤去督战,蚩尤的下场他不是不知道,只怕还没怎么地,就把自己的小命给督没了,“炎帝,我和莫桑几斤几两你是知道的,杀鸡看到血都会晕,哪能是战场啊,您看,我们在这儿也帮不上您什么忙,不如……不如我跟莫桑就在这儿请辞吧!” 说完,费斯都不敢看魁隗的眼睛,生怕他有所怀疑。[.超多好看小说] 而作为炎帝魁隗来讲,他也的确有点犯难该拿这两位法师怎么办,从这两个人当初误闯有蟜国,并把将他既不喜欢的生父带回来,他就不喜欢他们。人和人之间是这样的,总有莫名其妙的惺惺相惜或者两两生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但是各种机缘让他们成了有蟜国的大法师,他曾不爽却实难说得出口。 后来,出了误食断肠草的事情,等他从雷公山上重生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两个人,却也正合了他的心愿。然而这回他们再一次不请自来,还是为他小女儿女娃的事情而来,他心里也是不大自在的。因为他是炎帝,他决定了事情就是必然要去做的,所谓君无戏言,可是他们突然跳出来横加阻拦就不由得他犹豫不决了,他讨厌这种感觉。(.无弹窗广告) 这两个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身份的外来人,要说本事,魁隗觉得不是没有,比方说他们所预见的事情通常都是对的,但是,身为王者尤为忌恨身边的人有这样未卜先知的能耐,干扰自己的决断。输不起的王,不是王,他并不介意自己多走弯路,他早就不想留他们了。 费斯见魁隗半天没说话,心里顿时没底了,他是在怀疑他们了吗? “炎帝?如果您觉得不妥……” “没有不妥,人各有志,魁隗自然不会强求。这样吧,我让听訞去给你们准备行李。”魁隗毫不含糊地说。 费斯顿时松了口气,“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嘴上这么说,心下还有有点不甘心,他就这么答应了,也不问问他们要去哪儿,人,有时候就是忍不住犯贱!其实,他们本来就对人家不重要,不是很好吗? 蚩尤在费斯和魁隗的貌合神离里凌乱了。 魁隗向蚩尤摆了摆手,“去吧,”又向费斯和莫桑摆了摆手,“都去吧!” 出了炎宫,费斯和莫桑一直跟在蚩尤的身后,他们不是故意的,同路而已。其实可以不同路,因为他们再一次无处可归了。但他们也不是毫无目的,他们的第一愿望就是想回二十一世纪去,但是,目前看来似乎希望渺茫,第二愿望是想找一个没有炎黄只站的清净之地,那自然就不应该再跟着蚩尤这个战争贩子了。 “蚩尤大人,咱们就此别过吧!”出于礼貌,费斯还是跟他道了个别。 蚩尤看了看费斯和莫桑,免不了一番好奇,“你们就这么走了?” 费斯一笑,“嗯,走了!”心说这大块头还能舍不得他们? “虽然我不喜欢二位,但是也不得不提醒你们,现在四处狼烟征战不断,若想找一处清静之地怕是没那么容易,你们不如留在炎帝身边,最起码也算位极人臣了。”他真的是好心,也确实被自己的好心吓到了。 “多谢蚩尤大人美意!正因为四处征战,我们才不好继续叨扰诸位。至于位极人臣,其实并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于有蟜国,于这个时代来说,只不是匆匆过客而已。”鉴于蚩尤突发其来的友好,费斯也诚恳地说出了自己心里话。 “也罢,也罢,那就就此别过。”蚩尤好爽地说。 “那就各自珍重吧!” 费斯和莫桑并没有去像听訞讨要什么行李,这一点儿他们越来越有默契了,全是些身外之物,再说现在两军交锋的敏感时期,说不定还会招来杀身之祸,得不偿失嘛! “嗳,咱们去哪儿啊?” 已经记不清楚是第几次这三八这么问他了,而每一回费斯都装着胸有成竹的样子告诉她去哪去哪,而无论他怎么说,莫桑都义无反顾地跟着他一起走。从湖心落水的那一霎那,仿佛就注定了他们这样的缘分。一个女人义无反顾的追随,总是给男人勇气。真的,感谢命运,此时此刻有她。 第一次费斯温柔地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 莫桑点点头,“嗯,我知道。” “你知道?” “我是说,我知道每回你都不知道。”莫桑弯成月牙形的眼睛特别好看。 “知道我不知道你还问,知道我不知道你也敢跟我走!白痴!”语气很硬,带着嘲讽的味儿,但是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此刻有多么暖。 莫桑也不恼,依然笑着,挽着他的胳膊。 “傻!”费斯向这女人摇了摇头。 “笨蛋!其实,对我来说,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浪迹天涯,就像这样!” 第106章 站着撒尿的傻大姐儿 莫桑说,最浪漫的事就是和费斯一起浪迹天涯。[.超多好看小说] 而“浪迹天涯”这件事也确实于他们来说实至名归。然而,既没有现代交通工具,又没有远古神仙那腾云驾雾的本事,而两个人又都不是喜欢户外运动的探险者,这最浪漫的事情其实也是最苦逼的事情。 经过几个月的长途跋涉,费斯和莫桑终于误打误撞来到了女子国。 在看见界碑的时候,费斯就眼前一亮。女儿国,一个令男人遐思无限的地方,传说这里没有男人,都是借助女儿河里的圣水才能怀孕,而凡事长开了的熟男熟女们都知道,床上的那项运动的用不单单是生儿育女传宗接代那么无趣,所以,来到此处的男人必然是物以稀为贵,西游记里的御弟哥哥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费斯下意识地舔了舔下唇,一副贪婪淫邪的死相。 “啪”,莫桑一个巴掌拍及时拍醒了他,那眼神儿恨不能阉了他! 这时候,男人不能有半点儿理亏歉意地表现,不然女人就认准了你脑袋里想了些不入流的肮脏东西了,所以,费斯首先竖起眉毛瞪起眼睛,劈头盖脸对那三八一顿骂,“有毛病啊你!干嘛打人!”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我告诉你,最好看紧了你裤裆里的小鸟别乱飞,否则老娘绝对有本事让它永远打瞌睡。(.)” “……”这娘们儿真狠,费斯无语了。 实际上,不但是费斯想多了,莫桑也想多了,这个女子国根本就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其实就是黄帝轩辕的大后方。 轩辕部落的男人们都去前方打仗,剩下的女人们都留在这个村寨里面照顾老人和孩子。这里的女人跟前方的战士一样,分别编排成队列,由各组组长分别管理,负责不同的分工。比如有育儿小组,有制衣小组,有做饭小组,还有负责分派女人给战士们暖床的小组!可见,文韬武略的黄帝轩辕在管理方面确实卓有成绩。 一不小心又跑到黄帝的地盘上来,并不是费斯想要的,有道是山不转水转,这个世界就这么大。好在他和莫桑的行头越来越趋于接近当时人们了,而且越来越善于跟这些先民们沟通了,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引发女子国的热议和轰动。 是莫桑自己说“如果能在这里停当下来,隐姓埋名,也不错”,费斯当然没有异议了。 然而这个三八竟然为了自己的男人不招桃花,竟要将费斯打扮成女人。费斯相当不情愿,但是有女朋友的哥们儿都知道,女人在把你列为私有财产之后会多专制多独裁多会耍赖,一番恩威并施,撒娇加撒火之后,费斯终于乖乖就范了。本来嘛,一个眉清目秀的花样美男,在换了女装擦了脂粉之后便成了一个看着就想喷两口口水的傻大姐儿了。所以说,人家那些能以假乱真的伪娘们也是要拼气质的。 看着莫桑笑得直不起腰来那傻样儿,费斯也懒得跟她置气了。 两个人一进寨子,就被值班的女官人安排去捡柴和砍柴了。 女子国北边就是穷山,是捡柴和砍柴的好去处,别看费斯个子大,砍柴这活儿竟撸不过同组的那些真女人,竟屡遭同行的姐妹们嫌弃,每回莫桑都陪着笑脸儿跟那些女人说,“不好意思,我姐姐生下来脑子就不好使,干活儿也比较迟钝,你们就当同情同情智障人士。” 每每如此,那些好心的姐妹们都把自己砍的柴分给费斯和莫桑他们一些,好在组长那里看得过去。费斯也不好反驳说自己不是智障,不是智障就没有柴了,晚间到组长那边交不了差,就不许吃饭不许睡觉,要多惨有多惨。 那天,背着柴回女子国的路上,费斯忽然尿急,倘若自己真是傻大姐儿他当然不会避讳她们蹲在路边尿就是了,问题是他撒尿那玩意儿跟她们不一样,不能不回避。放下柴就往山坳那边跑。 姐妹们纳闷,“她去哪儿?是不是又偷懒儿?” “偷懒就偷懒吧,谁让她傻呢?” 莫桑尴尬地笑笑,“呵呵,她可能是看到蝴蝶了,去抓蝴蝶了。”猜着费斯是憋急了,随便帮着他打哈哈,“要不,姐姐们先回,我等等她。” “那我们帮你把柴带回去吧,小桑你也管管你姐姐,她这样乱跑是不行的。” “好,我知道了。”莫桑抱歉地笑了笑,把柴交给了一个热心的姐姐。 那边费斯站在山坳里,刚撩起袍子,把撒尿那玩意儿掏出来,只听见“啊——”地一声惨兮兮的惊叫,费斯便手一抖,惨兮兮地尿了自己一身。还没顾得上把那手中之物藏起来,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呃……是个女人,还是个漂亮得不能再漂亮的女人! 那女人吃惊地看看费斯这装扮,又看看他手中之物,“你……干嘛站着撒尿?” 费斯大囧,连忙将该藏的藏好了,只不过袍子尿湿了忒丢人了。稍微思忖了一下这漂亮姑娘的问候,他确定她看见了,还这么问,若不是她没见过男人,就是傻,“我……”想明白了,却也没法回答她,作为站着撒尿的女人,和男扮女装的汉子,都很逊吧。 这时候,莫桑听到那女人的惊叫声跑了来,看了看费斯尿湿的袍子,大约也猜到发生什么事儿,却还是习惯性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姑娘依然是一副无辜而惊吓的模样,伸出葱白的手指指了指费斯,“她……站着撒尿……” 莫桑这个该死的竟然“噗”地笑了出来,她一定不知道她爷们儿刚刚春光外泄了,介于费斯不想自己变太监,他自然是不会主动招认的,也没挡住一股邪火往上直窜,“笑!笑个毛线!” 莫桑大方地拍了拍那姑娘的肩膀,“不好意思,我这姐姐吧,她傻!有时候就这样,学人家男人站着撒尿,瞧,又尿湿了吧?哎,真是没办法……” “傻……”那姑娘拧着眉,仿佛在琢磨费斯真的只是傻那么简单吗,她刚刚看见的……“她身体也有残疾吧?” 残疾?! 呵!呵! 她以为多长了点玩意儿的人是有残疾啊!费斯在心里冷笑,这个傻闺女,真是没见识。 莫桑愣了愣,没明白上来这姑娘说什么,只是附和着,“呵呵,是啊,是啊,残疾,我这姐姐可真可怜。” “既然残疾,以后你们就别再砍柴了,不如跟我一起在穷山洞府里造饭好了,造饭总比砍柴要轻松一些。” “可是,我们怎么跟组长交代啊?”莫桑也觉得做饭要比砍柴舒坦,被她说得心花怒放的。岂止是她,费斯也早想撂挑子了。 “嘻嘻,我是造饭组的组长,我叫嫫母。这事儿我能说了算!” 第107章 嫫母 费斯对嫫母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好看的小说) 传说她是黄帝公孙轩辕的小老婆,和战国时无盐女钟离春,东汉梁鸿之妻孟光,东晋名士许允之妻阮氏,并称中国古代四大丑女。又传,黄帝不但娶了这天下无双的盖世丑女人,还曾经很励志地说过一段话,诸如,“不能忘记磨砺你们的道德,不能衰退你们内心的纯正,这样,长得丑又能伤害谁呢!” 这一定是误传! 哪有能忽悠到美女的男人非要涉险娶一个无敌丑女呢!这不科学。 而眼前这姑娘,虽然不是那种风情万种的世间尤物,却也是清丽娇憨的小家碧玉,晶莹透亮的皮肤,明眸皓齿挺翘的鼻梁,盈盈一握的腰身,修长纤瘦的身段儿,凹凸之处并不抢眼却又显得恰到好处。这种美,需细细品味,且越品越隽永越是戒不掉的那一款。 费斯匆忙地将沾在手上的尿甩了甩,又在袍子上胡乱地擦了擦,才收起适才那略显尴尬的注目,“你……真是嫫母啊?”想着她现在既然是女子国造饭的组长,可能还没跟黄帝勾搭上吧,也未必会远近闻名,“你和黄帝还没那个吧……”他勾了勾两个拇指有些猥琐地笑着。 男人太八卦了不好,问题是费斯现在扮得是女人啊! 而实际上,扮成女人的男人看到漂亮姑娘也会两眼发直。 嫫母被费斯直勾勾的眼神瞅得有点心慌慌的,只不过认准了这是一个站着撒尿的傻大姐儿,才暗自告诉自己这傻子的话不必太放到心上,就安心了许多。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这傻子说得就跟知道她似的!莫非,这傻子知道她一直暗恋黄帝轩辕? “不,你怎么会知道……”嫫母羞赧地垂下头,脸上淡出一层红晕。 费斯心说小姑娘就是不经逗,轩辕这跛子艳福还真不浅。突然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傻女人还是话有点儿多了,傻呵呵地一笑,“嘻嘻,没什么,我就是想说嫫母真好,我们姐妹以后再也不用砍柴了!” 嫫母这才眼角一舒,用手搭了撘费斯的肩头,“那我们走吧!” 莫桑跟着他们身后,看着一个美女跟自己的男人勾肩搭背,总是有点儿不舒服,硬凑上去挤到他们中间,胡乱地搭讪,“对了,我们来女子国这么久了还没看到你们厨房在哪儿,我们砍了那么多柴,也没有让我们送到厨房去,你们真把厨房当成军事重地了?干嘛搞得神神秘秘的……” 嫫母却寸步不让,巴实地贴着费斯的肩膀,仿佛这样挨着一个大个子很有安全感,或者她即便相信了费斯是个女人,但是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雄性荷尔蒙也在潜意识里吸引着她,这很正常。(.) “喂,让开一点儿嘛!”越是这样莫桑越是不甘心,非要往中间挤,“喂,干嘛挨这么近!这是我姐姐!” 费斯这个恨啊!谁愿当姐姐?当姐姐就当姐姐吧,接近姑娘方便一点儿,可就这点儿福利这女人竟然也不让享用! 莫桑这妒妇的样子特别遭女人烦,嫫母见甩不开她,无奈地往旁边让了让,“你知道什么!我们大夫人说了,柴生火,火是大凶之物,为了避免造饭的时候火势不受控制烧了寨子,就让我们把造饭的地点选在穷山的山洞里了,洞中阴凉,我们在里面生火也不大闷热。” 原来如此。这嫫母所说的大夫人因为就是黄帝的正妻嫘祖了,既然尊有大夫人,就一定是有了二夫人、三夫人了。费斯记得书上说黄帝一共娶了四位妻子,除了元妃嫘祖,还有次妃女节,彤鱼氏,另外就是这位嫫母了。 不大一会儿,费斯和莫桑就跟着嫫母来到了穷山的后厨,这里既然是给全寨子乃至间歇回营的战士们做饭的,这厨房的规模一定不小,而嫫母这个所谓的组长,也比之前那个统管砍柴的组长威风多了,洗菜的,劈柴的,拉风箱的,淘米的,挑水的,见了她都分别点头哈腰。说实话,费斯感觉这女人比昔日的嫘祖还有女主的架子。 进入洞府中的深处,还有一个小间,里面的器皿灶台都比外面的小,也精致,又和外面大厨房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也不同,这里只有一个白胡子白眉毛像个老神仙一个的老头儿,悠闲地拉着风箱。 看到嫫母带着费斯和莫桑进来,那老头儿先是怔了一下,翘了翘胡子,“咦,她们是谁?你怎么把她们带到里面来了?不是说不让别人知道我在帮你吗?” 嫫母向前抱住那老头儿的胳膊,笑嘻嘻地说,“广成子爷爷!她们姐妹是新来的,以后留在这儿给咱们帮忙好了。” 费斯大惊,原来真的是为老神仙,大名鼎鼎的道家老仙儿广成子!不知道这老神仙会不会一眼望穿他其实是男人,会不会以为他心怀不轨呢?他的心悬了。 那广成子打量着费斯和莫桑,最后吸了吸鼻子,没说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只道了声,“丫头,看火!” “哎!”嫫母痛痛快快地应了声,便去火塘上看了看陶罐里沸腾着的菜粥,她一边拿着汤匙搅动着,一把吸了吸鼻子,开心地说,“谢谢广成子爷爷,真香!黄帝一定喜欢!” 费斯总算明白了,这里是黄帝的小灶。 而嫫母这丫头跟这位广成子老神仙攀上关系大约就是要跟他学习烹饪,以博得黄帝的青睐吧,有道是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看来这小丫头蛮有心计的! “哎呀,不好,火要熄了!”嫫母焦急地看着火塘里的火越来越小,惊叫道。 广成子这会儿只对费斯和莫桑这两个不速之客比较感兴趣,“还早还早,黄帝这会儿回不来,你还没告诉我她们是谁呢?你怎么就认定她们不会出卖你?” 嫫母一门心思只记挂着她的菜粥,跪在火塘旁,鼓着腮帮子对着灶塘“呼哧呼哧”地吹气,她胸口隐约乍现的春光想好对着费斯,费斯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就是他吞咽水口的声音,特别让莫桑生气,狠狠地在他脚面上跺了一脚。 费斯呲牙咧嘴地忍着,让广成子嘿嘿地乐出声儿来了,“喂,这姑娘好生猛,有趣有趣!这哥哥也太怂了,怪不得要装扮成这副模样,嘿嘿!”原来,这老家伙一眼就看出他是男人了! 费斯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接,只见嫫母猛然抬起了头来,大约是想到之前在山坳里一不小心看到的那物件儿了,就伸出手指指了指费斯的胯下,恍然大悟一般,“噢……原来你是男人啊!”更让费斯哭笑不得。 第108章 首战失利 有说话这会儿功夫,嫫母灶膛里的火真的奄奄一息了。[.超多好看小说] 嫫母这会儿顾不上探究费斯是男是女这档子事儿了,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给她仰慕的男人做一餐可口的餐饭更重要了,几乎都快哭出来了,“广成子爷爷,怎么办?真的熄了,你有办法让它再燃起来是不是?你一定有办法!” 广成子看着这痴女子挠了挠头,“真拿你没办法!真不知道这么宠你是帮你还是害你……你这么为他,他也不知道。” 他发牢骚归发牢骚,最后还是从随身的小陶罐里取出保存的火种,引着了灶膛里的柴禾,又拿出了另一个陶罐交给嫫母,“这是专门给部落里祭祀使的松香,就这么点儿了,最后一次!下次真的没有了!”其实,这个话他已经说了n多遍了,而每一个“下次”他也都别别扭扭地将这宝贝送给她。 嫫母接了松香,笑嘻嘻地叫了一声“广成子爷爷”,这样的萌妹子再老的男人也会心花怒放。 费斯有点儿看不过去,心里琢磨着这老神仙可能是萝莉控,要不然怎么会对这丫头这么好,当然,这嫫母肯定不是什么爷爷控,不但不是爷爷控,也不是大叔控大哥控,她一心一意、满眼里全是她的轩辕大哥。这就是所谓的少女怀春吧,自从那个男人住进她少女的心里,纵然是什么样的俊男靓仔也不能再使她心动了,不改初衷的固执,一往情深的沦陷,那么不可思议,又那么合情合理。 其实,嫫母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喜欢公孙轩辕什么,而且,随着黄帝大军从西陵国一路征伐过来,这么久了,黄帝轩辕娶了一个又一个女人,都没有拿正眼看过她这个黄毛丫头。嫫母也自知,自己跟黄帝身边的那三个要美貌有美貌,要身价有身价,要地位有地位的女人没得比,如果她是男人也会在那些天生尤物的温柔乡里沉沦,没有空当分一丝柔情给这个卑微无名的小丫头。可是,爱上一个人,真的不能自已,哪怕一生都这样默默守候着他,给他做饭,纵然是飞蛾扑火也无怨无悔。 除了她的广成子爷爷,嫫母没有向任何人诉说过自己有这样痴,这样傻,这样无奈的单恋情节,她没想到有一个男扮女装,装疯卖傻的男人竟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也说不上来,这种被看穿是自己希望的,还是惧怕的,也许两者都有。其实,这就是典型的小三儿心理,很怕身份被曝光,又希望自己被男人都遭的人们认可,忐忑而又兴奋,害怕而又期待。 费斯越是看穿了嫫母,越是觉得这丫头率真可爱,就忍不住逗她,“让男人爱上你,其实也不难!”见嫫母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便诡秘地笑了笑,“要不你来教教她?” 莫桑在一边儿绷住嘴唇巴巴地响,讥诮道,“嗬!搞得跟自己像情圣一样!” “是啊!我不如你有经验!”费斯狠狠地说。要论经验,费斯自知不如莫桑,但是他不至于傻到要反唇相讥,说起往事,论起渊源,受伤的不止是她吧,何苦呢! 于是,心猿意马地继续跟嫫母说,“你可以试试欲擒故纵那一套,这小灶你也别给他开了,他要是吃惯了你做的饭,突然吃不上了,定然会想起你!” 广成子听着在一旁连忙点头,“就是,就是,这招甚妙!”他早就看不惯这丫头这么宠着男人了。 莫桑也附和说,“我看行!” 嫫母却一边扇着火,一边犹豫不决,“不给他做了?那他一定吃不惯外面她们做的……他是黄帝,要是吃不好,哪有力气统领全军去打仗!”这就是女人,这就是恋爱中零智商的优柔寡断的女人,没救了。 “算了,就当我没说。”这事儿就算他不管,嫫母也能如愿以偿地成为轩辕的女人。 就在这时,就听见外面有男男女女说话的声音。 “广成子人呢?”像是轩辕,那声音听起来很不悦。 “从昨儿个一早,就在里面帮着嫫母组长烧饭呢!”一个嘤嘤女声怯生生地回答。 “这老小子脑子坏掉了吧?我们全军跟那蚩尤交手,被人家打了个落花流水,他广成子身为大祭师不安排仪式举行法事为众将祈福,就跟一个娘们儿窝在洞里烧饭!”许是吃了败仗的原因,轩辕这回火气不小,说话也比从前恶毒多了。 费斯和莫桑,广成子和嫫母,分别很默契地对视一瞬,都料定了大事不妙。 莫桑地趴下,做了个帮着嫫母吹火的架势,顺势抓了一把锅灰抹在了脸上,费斯有胭脂水粉掩饰,轩辕认不出来,她只能自毁形象来躲过这一劫了。 轩辕带着十来个人走进后厨,极不友好地打量着广成子和嫫母,当然费斯和莫桑似乎比他们更局促不安。不过轩辕很难想到他的斯师父和桑师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只当是嫫母的两个笨手笨脚的随从了,直接无视了。 “听、听说,黄帝首战失利……”广成子吓得跟什么似的,哆哆嗦嗦地。费斯没想到现在的轩辕竟这么有种,都快把老神仙给吓尿了,“怎么会这样呢,分明我们的军力在那蚩尤之上啊?而且,黄帝您进攻之前,我已经祭过天,问过卦了,不该啊……” “不该?不该!不该我们怎么还一败涂地!”轩辕那瘸子使劲儿点了点他的短腿,以示他的愤怒,“问过卦,你就没问出今天会起雾?你知不知道,这场大雾害的我们失去多少弟兄!” “雾?”广成子连连摇头,“不可能!从昨夜的天象来看,不该有雾啊!” “又是不该!你再说这两个字,我就拧断你的脖子!”轩辕凶神恶煞地说。 这时候,嫫母拿着松香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一些松香末掉进了灶上的木炭末里,只听见“兹兹啦啦”的响声,“轰”地冒出火花,吓了她一大跳,往后一闪,险些撞到轩辕的身上。 轩辕愣了愣,突然攥住嫫母的手,激动地叫道,“明火!明火!用它可以帮助我打败蚩尤那厮!哈哈哈,嫫母啊,你是我的福将,哈哈哈,以后你就来给我研究这明火好了,广成子,从今日起,你就给嫫母打下手好了,”他瞄了一眼旁边傻愣愣的,连气儿都不敢大喘的莫斯和莫桑,“还有你们,还有外面的她们,以后都听嫫母差遣!” 嫫母一瞬不瞬地看着轩辕,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终于拿正眼看她了,非但看她,还委以重任,将男人们战争的成败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她的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第109章 让人心烦意乱的战争 实际上,广成子老神仙的天象没有看错,本来就不应有雾。而是蚩尤请了九黎巫神助阵临时制造了漫天大雾杀了轩辕大军一个措手不及,这是半个月之后,轩辕才探听到的。即便他有改良后的轩辕战车,在大雾中也很难辨清进攻方位,抵御不住凶悍的伏兵。 轩辕雄心勃勃却也知道骄兵必败的道理,再没有想到克敌制胜的办法之前,也只能先趴窝了。这回,他无意中看到了嫫母灶膛里滋啦啦作响的明火,一下子来了灵感,以明火克弥雾未尝不是个好办法。 他的这个决定,一方面再次证明了这家伙脑瓜足够灵光,另一方面也是嫫母这丫头的造化。 她终于有机会了! 她觉不能放弃这样的机会! 她发誓这回一定要一鸣惊人!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做他所珍爱的女人! 费斯看到嫫母眼睛里跳跃着的激动迷离的火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心说这丫头真是没救了,就是轩辕现在让她去死,她也断然不会含糊的。痴情与痴傻之间,就是一字之差,也是一线之隔。 以后的半个多月里,不管首战告捷的蚩尤怎么叫嚣,轩辕都拒不出战,看来他是真的把宝押在了嫫母身上了,费斯怎么觉得那么无厘头呢。一个做饭的娘们儿能出奇制胜,这轩辕是认真的呢,还是障眼法?反正嫫母当真的,从那天之后就不日不夜地呆在小厨房里,摆弄着那些松香和木炭。 费斯和莫桑,以及广成子都不敢怠慢,整天围着嫫母身边转。当然,莫桑是出于无奈,而费斯和广成子都乐此不疲。 若不是莫桑看的紧,费斯保不齐会留在来跟嫫母一起在小厨房里过夜,当然,他不敢对轩辕的女人怎么样,但,是男人就是这么犯贱,只要能和美女独处,哪怕什么好处都捞不着整天在洞里被蚊子老鼠蟑螂围攻心里都是美美的。对于男人的这种犯贱心理,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美女,莫桑早就见怪不怪了,没说的,也只能单方面加强防守了。 当然,两军对抗的正前方就没有这么闲散扯淡的人。 战神蚩尤的耐性并不好,见轩辕迟迟不肯迎战,这样的消极对战的局面对年富力强的轩辕势力来说没什么,但是对炎帝魁隗一方特别影响士气。终于,蚩尤忍无可忍了,那天清晨再次请九黎巫神出师织雾,以漫天迷雾为掩护,直接冲进了轩辕军队大营,大喊大叫,乱杀乱砍。 休息整顿中的轩辕显然没料到蚩尤敢公然冲杀进他的大营,幸亏他的军队训练有素,让应龙将四路军队摆开,形成包围圈,只有两路军队与蚩尤军队厮杀。由于有指南车的指引,轩辕的军队越战越勇,越战越得心应手。 战斗从早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这时,一阵狂风刮过,天气空然放晴,云雾迅速散去,蚩尤才撤了军,留在战场上尸体和污血,和各种凄然的死态,无不让人心惊胆寒。 第二天的傍午,轩辕派了些人员来穷山大厨房取食物的时候,费斯盘问其中受伤的士兵才知道前方的战事是如此的惨烈。当然,轩辕没有把战事昭告天下,就是不想让女人们跟着担心,他也不敢自作主张告诉其他人,包括他的大嘴巴女人莫桑。 战争的严酷发生让他这个先知的现代人心很痛,也很凄然,他躲不掉这伤悲和惨剧,根本不可能无视,也不知道怎么做是对的,或者,连什么都不做都不对! 那天夜里,莫桑和女扮男装的费斯在女子宿营的集体帐篷里,在黑暗中脸对着脸,因为其他的女人都睡熟了,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格外清晰,心猿意马的伤感情绪充斥着他的整个情绪,同时也撩拨着他们最原始的渴望。 费斯自然而然地将手放到莫桑的胸上,还恶作剧地捏了捏上面的凸点。他渴望着一番畅快淋漓的欢爱可以暂时舒心一点儿。 莫桑深呼吸了一下下,扯下他的手,“别闹!”给人看见多不好。 费斯往前一仰脖子,准确无误地吸住了她的唇。 莫桑还是艰难地推开他,但明显地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急促了很多,“讨厌。你不是喜欢人家小姑娘嘛,去找她呀?”莫桑早就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始终都以为他对漂亮的嫫母上心了,本来已经吃醋的女人越是在温暖时候越容易泛酸,心里憋屈,却也很享受男人对她不经意间地侵略。 费斯见这女人不让碰,有些懊恼,却也无心去勉强她,干脆负气地背过身去,任由着胯下那一柱擎天傲然地挺立着。 莫桑见他不理她了,气嘟嘟地坐起来,“去啊,你去找她啊!” 费斯果真就不耐烦了,“找谁啊?你有毛病吧?!” 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动物,而关键是你还不能跟她讲理,你讲理她耍赖,你要是跟她耍赖,她就非要跟你讲理,要改变这种闹心的格局最好的办法就是二话不说把她扑倒,身体力行告诉她,你其实是爱她的。可是,就目前女子国集体宿舍的幻境来说,仿佛不太现实。 莫桑自然对费斯的责难非常不满,也是在气头儿上的原因,越想越觉得这男人变心了,越想越觉得这男人不可靠。想到自己为了他来到这鬼地方,没有互联网,没有名牌包,没有电视没有洗衣机,都不知道和自己相依为命的老妈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失踪急出病来了,就委屈到不行,直接打着赤脚咣咣地跑出去了。 费斯完全觉得这女人是无理取闹,老费的至理名言是女人不能惯,竟然也是光说不练,瞧把这女人惯的,就应该治治她的臭脾气,但听着脚步越来越远了,最后还是追了出去。 莫桑不知道费斯会出去找她,不然她就象征性地出去走走,等着他来追好了。女人一生气就特别认真,认真到根本不想让他找到她,所以她直接去了广成子的窑洞。广成子除了跟嫫母比较亲近以外,并不好客,费斯打死也不会想到她会跑去广成子那。 第110章 嫫母制火药 费斯出了集宿地点之后,四处找不到莫桑,最后想到去穷山的小厨房去看看。[.超多好看小说]他也知道,莫桑跟嫫母不怎么对付,实际上她跟所有的适龄美女都不怎么友好,甭管什么性格、什么年代、长相如何的女人,骨子里都是善妒的,所以她三更半夜不可能去找嫫母,但费斯还是鬼使神差地去了。 他发誓,他来绝对不是为了来看嫫母。 他发誓,他对嫫母从来就没有莫桑揣测的那么龌龊不堪的想法儿。 在这样一个心灵无法安定的夜晚,在这样一个心里蜷存着无限忧伤、恐慌和无助的时刻,其实就想找个人聊聊天,这个人是谁似乎并不重要,而找莫桑也不是太重要的事情了。 或者每个人都有类似的不知所措不明所以不得其所的仓惶瞬间,于自我,于这个世界,仿佛都是陌生的。 夜如水一般清凉,费斯站在穷山的山洞外面,刚才的冲动又缓冲了下来。 怎么说自己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如果被莫桑发现他深更半夜来这里,而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问题不单单是莫桑的问题,嫫母迟早都是黄帝轩辕的女人,要是真跟她闹出点儿绯闻,依照轩辕腹黑的程度,他想什么办法都能要了他的小命。[.超多好看小说] 费斯傻乎乎地坐在洞口,看着那一地白月光,第一次这样清净地聆听这个世界。 他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竟然听到山洞里有说话声。 屏住呼吸再听,发现真的不是幻听,真有一男一女在说话! 费斯爬起来,顺着石壁小心翼翼地探进去,其实他有一些不怀好意,特别想替轩辕捉奸!磨蹭了半天,终于靠近小厨房了,只隔着一扇怪石屏风。透过那怪石不规则的穿孔,他甚至能看到里面那两具暧昧的身影了,他们是背对着他的,嫫母竟然坐在那个男人的膝盖上。 费斯大为震撼,难道人人都以为嫫母不眠不休为了轩辕研究明火,她竟然躲在这里私会男人!可这会儿真的要进去捉奸?这恐怕不合适,首先现在嫫母还不是黄帝的次妃,她不存在红杏出墙这一说,而在这个相对自由奔放的年月,嫫母真要有了心上人,有了婚前性行为,也没什么。再说,他也是个男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儿来找嫫母,也说不清啊,万一闹出什么误会,他肯定不是里面那位的对手。 所以,费斯决定先看看再说,说不定还能看到刺激的春宫戏呢! 好吧,他又不善良了,至少可以说明他对这嫫母真没什么想法! “黄帝,天快亮了!你一早还要回军营,去床上睡会儿吧?” 费斯听出了那是嫫母温柔而暖心的声音。 黄帝?!这里面的男人居然是黄帝轩辕!他虽然吃惊不小,却又觉得这事儿靠谱多了,至少轩辕不至于是戴绿帽子了!说真的,轩辕那张妖孽腹黑的脸,真不适合那么绿油油的颜色。 这时候的小厨房已然变成了一个小型的实验室,在他们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陶罐,里面都是木炭粉,硫磺粉,松香粉,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来的可以燃烧的矿物粉末,还放着石碾,石臼子。 轩辕侧过头来,一瞬不瞬地看着嫫母的眼睛,满是柔情蜜意,“要睡,咱们一起睡!” 费斯心里骂,“靠,这个流氓!” 有些人是这样的,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轻轻松松得把人家姑娘拿下了! 嫫母羞涩地一低头,躲开轩辕那柔和却灼热的目光,“不要!我不睡,我是说,你歇息一会儿,然后就该回营了。”这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知道他说的“睡”,和她说的“睡”其实不一样。当然好女子都要这样,欲拒还休,对男人才更有蛊惑力。 此时的轩辕显然是把前方战事抛于脑后了,他首先伸手生擒了她胸前的小白兔,随着他掌心的力度,嫫母顿时销魂哼叫了一声。 “嫫母,嫫母……我要娶你!”轩辕意乱情迷地说。 嫫母心里是满足的,但还是从他的膝盖上站了起来,推着他的轩辕车到一旁的榻前,扶着他站起来,坚定而不失温柔地说,“好好睡觉,睡饱了才有精神跟蚩尤那家伙打,相信我,最迟月中,我们的火炼球和火箭就上用上战场了,只有帮你退了敌,攻下炎帝的旧部,嫫母这样的出身的女子才有资格做你黄帝的女人。” 轩辕就像是一个背母亲安抚的孩子,单亲母亲拉扯大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一点恋母情节,嫫母虽然年纪不大,都是她在轩辕面前所呈现出来的温柔贤淑笃定,让他不自觉地依恋她,顺从她,果然,就乖乖的上了床,不一会儿便鼾声如雷了。 嫫母转身又回到她的实验台上,顺手捏着瓦罐里的粉末,比同比例地配置到一起,然后搅拌,封存。费斯也不知道她这是在干什么,反正辛勤的女人那个疏疏勒勒的身影怎么看怎么美,怪不得轩辕会对她一见倾心呢!而忆及刚刚他们的对话,好像有提到“火炼球”和“火箭”,费斯隐约觉得不妙。 原来,轩辕所说的“明火”,不仅仅是“火”。 原来,他让嫫母研习这所谓的“明火”,也不是在开玩笑! 原来,不单单是嫫母是认真的,轩辕说这话的时候也是认真的! 不然,他不会大老远的跑回来钻进嫫母的小厨房里来了,他钻得岂止是女人的温柔乡,还有前所未有的火药筒!是的,是火药,中国古代的四大发明之一的火药! 当天渐渐地亮开了,晨光曦微,温和的阳光透过高山和树梢照进了山洞,光斑俏皮地投在费斯的脚下,他想他也该离开了,万一被轩辕发现了可不是好玩的。 最后透过怪石屏风的缝隙看了看,轩辕还在嫫母的床上睡着,嫫母站起来,展了展腰肢,端着一个装满明火的陶盆准备去叫轩辕起床,不料,她刚走两步,就因为体力不支一阵头晕,手中的陶盘落在地上,只听见“轰”地一声,烟雾升腾,嫫母倒下了。 第111章 因为深爱,所以放弃 几乎是等那团烟雾散了之后,屏风后面的费斯和在床上惊跳而起的瘸腿轩辕才缓过神儿来,两个人都像发疯的野狗一样向嫫母栽倒的地方扑了过去。 “嫫母!” “嫫母,你怎么样?!” 轩辕这才听到耳畔边有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登时有些奇怪,等抬头看清了这人正是小时候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斯师时,就更加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斯师父……怎么是你?!” 也真难为这孩子了,还记得这个师父。 费斯稍微有些尴尬,现在的轩辕不但长大了,也成了雄霸一方的王者了,而自己分明还像以前那么怂,这跛子从小就受他老妈附宝的影响轻视他和莫桑,这会儿翅膀硬得快赶上飞机了,而且当初离开西陵国也跟逃跑差不多,他还叫他师父,费斯自己都觉得很讽刺,很不好意思。 其实,是费斯多虑了,人一旦长大了,经历的事儿多了,就会不自觉地变得谦逊和礼貌,同时对故人和旧事也会有一种特别的情怀,这时候的轩辕再看到他的斯师父,只是吃惊中又有一丝低调的喜悦。 “快看看她怎么样吧,我的事儿以后再跟你解释。” “嗯,好。” 轩辕仿佛比他小时候还好说话。 因为嫫母是四平八稳地趴在地上的,齐臀的长发很壮观的呈现爆炸式喷张着,轩辕两手卡在她的胳肢窝的位置试图撑力把她扶起来,而嫫母却作死地不肯抬头,两只手使劲儿抠着地面,轩辕使了两回劲儿也没能将嫫母扳起来,才意识到她已经苏醒过来了,有意不起来。 “嫫母,听话!让我来看看你的伤!” 轩辕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和着急。 “不!我就不!” 嫫母用尽浑身的力气竭斯底里地叫着,“求求你们,出去,都出去好不好?” 她埋着头,额头抵着地面,轩辕每一使劲拉她,她就青筋暴起地抵抗着,那样子很像牛棚里刚刚学着贪玩而不愿着家的小牛,任主人怎么拉拽都不肯进棚,只是这种倔强有些悲情。 而就在他们双方对峙的时候,费斯看到了嫫母下巴下方的皮肉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了,他的心中一寒,真不敢想象她那张完美的脸蛋儿这会儿变成了什么样了。 这就是她为什么拒不起来的原因了,她这么爱这个男人,怎么忍心让他看到她脸上的伤呢! 不管他嫌弃不嫌弃她,她都只愿让他记住那个漂亮的自己吧。 费斯的心里说不出来的一阵疼,为嫫母! “黄帝,你先出去,把女子国最好的巫医来找来给她看伤吧,我在这儿陪她一会儿。” 他相信轩辕这么聪明,他这样说,他便都懂了。 谁知道,这家伙犯轴的时候竟也只有孩童的智商了,几乎是怒视着费斯,“她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放心走开!” 他丝毫不避讳他对嫫母的感情,这一点儿挺像个爷们儿的,当然,这个社会还没有实行一夫一妻制,他这个有妇之夫的婚外情虽然不值得提倡,却也不能说可耻。 轩辕的坚持让嫫母动容,女人的内心就是这样一片奇异的再生之地,不管是怎样的绝境,只要那个人一句暖心的话,就什么都有了,当然,她现在必须要足够狠心,足够决绝,因为她爱他,她珍重他。 她猛抽了一口气,凄绝而坚定地说,“你们如果不想让我死,就谁也别管我!” 她显然是拿出了全部的气力来维护自己的尊严了,仿佛随时都有咽气儿的危险,她伤得有多重,这会儿连她自己都没把握,她真的宁可死了,也不愿拿这么残破的自己来面对自己仰慕爱恋的男人。 “嫫母,你又何苦这样?” 轩辕对她的坚持分明就无计可施,开始有些慌了,拖着她的手有些发抖了。 也只有真的对这女人上心了,这个杀伐决断的王者才会变得这么胆怯和慌张。 “嫫母,我该拿你怎么办?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嫫母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她的心此刻是极柔软的,极满足的,因为在她的人生最惨烈的时刻,也是最辉煌的,她平生最想得到的,他的真心,她已然得到了。 “黄帝,嫫母能遇上你,能陪你一起通宵达旦地研发明火,真的很快乐!我会永远记住你对我说过话,你愿意娶我为妻,其实即便你一辈子不认识我,在我心里你也是我的丈夫了。你走吧,就当我死了,你若不走,我现在就死在这里。” 费斯听到这话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生气,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她一样对自己这么狠绝,至少他的莫桑不会吧,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她会义无反顾地舍命相随,而在她自己濒临绝地的时候,那三八也会毫不犹豫地拖着他下地狱。 费斯苦涩地一笑,拍了拍轩辕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慰他说,“好了,她知道你的心,你也体谅体谅她,给她一点时间来面对这件事,你快去给她去请巫医,不然真的来不及了!这里暂时交给我。” 轩辕终于松手了,他俯视着扣在地上的无比狼狈的女人,艰涩地说,“嫫母!一定保重,等着我来娶你!” 说着,他点着脚上了他的轩辕车,徜徉而去。 等轩辕离开之后,嫫母才自行从地上爬了起来,却也一直用袖子和头发遮着脸,但是费斯还是乜见了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小厨房里有盆,洞壁上有水滴一直蓄满了水盆,平日里嫫母就是拿它们洗漱和照镜子的。 当她朝那水盆走去的时候,费斯一颗心都悬起来了――他不知道一个美女的勇气是否能承载多大的打击,很显然,眼前的悲剧是毁灭性的。 果然,不出所料,嫫母一脚踢飞了那水盆。 费斯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如何安慰都这么惨烈的悲剧面前都是无力的。 “你打算怎么样?” 他淡淡地问了她一句。 嫫母默默地用手指理了理她糟乱的头发,轻哼了一声,只说,“你若今的为我好,就放我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他公孙轩辕的地方,让我平静地过完我的后半生吧。” 因为深爱,所以放弃! 还有比这更惨烈的情缘吗? 费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好。” 嫫母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可能只有这样是对她最好的。 嫫母怔了一下,仿佛有些吃惊,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还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 他真的想为这个最丑,也是最美的女人做些什么。 “如何可以,就帮我把我昨晚配置新一代的明火的配方交给黄帝吧,助他退敌。告诉他,这明火叫火药!” 费斯扯动嘴角想对着她的背影笑笑,却没能笑得出来,只艰涩地挤出一个字:“好!” 第112章 西宫娘娘 等轩辕带着巫医歧伯还有莫桑、广成子、嫘祖他们再赶来的时候,嫫母已经离开了穷山大厨房。(.无弹窗广告) 她没有告诉费斯她将去哪儿。 其实她走的时候费斯也没有追问,他也不想替她向他们做任何解释。 轩辕是个聪明而又冷静的男人,经过了一番紧张、担忧、牵挂和躁动不安之后开始冷静下来,一切都了然于心了。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你有多强悍,多骄傲,多大权力,多大野心,有多么得天独厚的运气,还是有很多东西强求不来,比如这个叫嫫母的女人。 爱到深处却不能全,是极其残热的事情。而他,必须学着承受。 轩辕眼中看似淡薄的哀伤给予嫘祖很大的触动,作为妻子,她能一眼望穿丈夫的那份心焦,如果可以,她情愿代替嫫母去研习明火,助他退敌,哪怕也被炸个血肉模糊,她也不愿别的女人这么深刻的住进他的心里。 女人都是善妒的,嫘祖也一样,只不过作为黄帝的正宫,她已经褪去了先前的那股天真,显然很有母仪天下的那种架势了,对于自己丈夫钟情的女子她要表现出理所应当的宽厚和接受,彤鱼氏如此,这个嫫母也如是,她成熟了很多,当然这种隐忍的、海纳百川的成熟,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无奈而悲凉的事情。(.无弹窗广告)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头微低着,几乎不敢看轩辕的眼睛,“嫫母妹妹大德,必有大福,一定不会有事,若有缘,还会再见的!”除了这么宽慰他,她什么都做不了,嫘祖有些落寞地想。 轩辕转眸看了看嫘祖和善的眼睛,拍了拍嫘祖的手背,苦涩地一笑,“希望她活,活得开心,我就不该拂了她的意,明日我愿为她而战,只许成功不能失败。”他从来都不曾这么自负过。 费斯突然觉得,嫫母很幸福,毕竟她的那个他是懂她的。 费斯一愣神的功夫,只见轩辕已经转身,跨上了他的那匹枣红马,就忙不迭地追了出去。 “等等,嫫母……嫫母她还有话说……”其实,费斯有些不知道怎么跟轩辕转述嫫母殷切的希望和深刻的祝愿,他也是男人,嫫母的牺牲,果敢的爱,无畏的付出,哪怕是最后的决绝,都是极震撼人心的。[] 她值得他为她而战! 轩辕抬眸看了看费斯,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询问他,此时在他的眼里没有这个斯师父,甚至没有任何人,只有远方的硝烟和那个不知所踪的人儿。 “她说,那明火,叫火药……”费斯觉得这个不冷不热的话题有些讨厌。 “我知道。”轩辕苦涩地一笑,“她想什么,做什么,我全都知道。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失望的,当然,我也希望她不会欺我,失约于我,在我打了胜仗以后,让我娶她做我的西宫娘娘!” 这话说得所有在场的人都想哭,特别是一向与嫫母要好的好神仙广成子,没有谁比他更新请嫫母对他的一翻情意了,他不知道该为她高兴,还是该为她伤心。 费斯听过无数个私定终身的段子,轩辕和嫫母是始祖,也是最惨烈最感人的一个段子。 嫘祖在轩辕的身后,望着他徜徉而去的背影,那抹失落感那么深刻。但是,关于嫫母的初衷和付出,她又不得不认可。不单单是嫘祖,还有莫桑那三八,俨然已经把昨天自己闹脾气的事情给忘得干干净净了,只泪眼汪汪地送别轩辕。 那个极近又极远的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泪水和着醉心的依恋,划过嫫母血肉模糊的容颜,灼伤得岂止是脸上的伤,她真的没有诚心诚意告别的勇气,那分不舍丝丝缠绕着她的魂,她的心,她有冲到阳光里的冲动,却不能不忍着,眼睁睁地看着他远走,是真的远走,走出她的祈望,走出她的世界。 有一天他终会忘记她吧,如她所希望的,也是她所害怕的。 她只知道,他在她心里的烙印,比她脸上的伤一样无法平复。 他答应过会娶她做他的西宫娘娘,她记得真真的,在她心里,在她今后寡居的岁月里,她一直都是他的西宫娘娘,没错,此时此刻的她,应该是圆满而又幸福的。 轩辕回到军营之后,派了亲卫军按照之前嫫母的配方制成了大批量的火药,轩辕本来就是一个发明专家,他叫士兵把那些火药捆绑在箭上制成火箭,射入蚩尤的营帐,顿时轰鸣起火,又制成火炼球袭击攻击他们的敌兵,无不让让蚩尤的军队闻风丧胆,短短的几日,蚩尤便收到魁隗的军令退兵了。 没有人想要败,没有人愿意退让,但是前方的吃紧还有敌人的强悍,不得不让魁隗心惊胆寒,垂垂老矣的他再也不愿经历任何劫难了,多大的地盘,怎样的地位,他都可以不在意,他唯独不能不在意自己的部将和家人的生死。 他不得不向轩辕低头了,带着剩下的一干人马浩浩荡荡地向南迁徙去了。 火药把魁隗吓跑了,魁隗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就没觉得打仗有什么好! 只要魁隗无心再不争了,轩辕就不会再难为了吧,你好我好大家好,有什么不好。 火药确实是人类历史上一项伟大的发明,费斯开心地想! 他从小就崇拜发明家,作为现代人,自己生存的那个时代各项伟大的发明和发现,好像都被别人占了先机,远古就不一样了,很多领域,很多空白,只要是有心人,就能发明创造出一些玩意儿来,只要这些玩意儿对人有益,就是伟大的发明吧。只是,发明的火药的危险系数高了些。 当轩辕威风凛凛地率领着百万之众的大军归来的时候,整个女子国都沸腾了,当然这时候的女子国已经不是女子国了,成双成对的夫妻迫不及待地想要欢爱,孩子奔向父亲,老母亲望穿秋水才等来了儿子。 而轩辕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却是要寻找嫫母。 第113章 泰山大阅兵 当一个人执意要躲起来不想见人的时候,寻找起来就如同大海捞针一样。 即便轩辕出动了四成的国力来寻找这个受了重伤的女人,却没有任何结果,最后,轩辕黄帝也只好作罢。或者,他们之间也就是这么深的情缘吧。匆匆相爱一场,抑或是还没来得及好好相爱,就注定了要分开。 而西宫娘娘也只不过是轩辕对嫫母的一个口头承诺,还没来得及兑现他们就天各一方了。 嫫母之丑却是真的丑,那也是后天的灾祸。 这与费斯之前在现代社会所翻看的资料不太一样。 不过,他已经无法完全地把他们的故事当成是故事了,他们活生生的在自己的眼前,他们惨剧真切切地自己面前发生了,他们欢笑,他们痛苦,他们幸福,他们悲伤,他都能那么深切地感受得到。 这种感情超过了自己所预想的,不为控制地漫开在他的整个心房。让他呈现出来一种跟轩辕类似地低靡。他没有对嫫母动情,他只是对她执迷不悔的痴情动情了,他敬仰她,怜惜她,说起来别人未必能懂,所以,他也不会向任何人表露。 实际上,在这个异端的世界里,他把许多人当朋友了,却没法儿向他们推心置腹,这是因为现代人的有种优越感他后知几千年他们永远不懂,也不信,而变为自己女朋友的莫桑也不是什么红颜知己,他所表达的对嫫母友谊,准会被她曲解成肮脏不堪的东西,他绝对不会没事儿找事儿。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大获全胜的轩辕情绪一直很消沉。 很多人都不会在意,但是作为妻子的嫘祖却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为了帮助轩辕失去嫫母的伤痛中解脱出来,或者说,为了轩辕忘记嫫母,嫘祖费劲心思鼓动众将众部酋长撺掇黄帝在泰山举办酒会为战士们庆功。 说是庆功会和酒会,其实就是一个大的阅兵典礼。 那天好不热闹,费斯和莫桑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百万雄师,第一次知道原始意义上的海陆空三军是多么的气势恢宏,又是多么的光怪游离,虽然没有军舰、没有坦克、没有飞机,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怪鱼,各种走兽,各种猛禽,暂且不论战斗力如何,费斯敢说这绝对是现代文明里、甚至电脑cg技术都无法复制的一支稀奇古怪的众生图。[.超多好看小说] 气宇轩昂的轩辕没有多少表情地端坐在四头白象牵引的五彩云车里,机警的独脚鸟毕方倚轼而立,六条金龙翻腾回旋,扬鬣亮爪,护卫左右。天上有长尾巴华贵的山鸡翔舞鸣唱,声音高亢舒美,地下腾蛇盘曲伏窜,阵仗前排是虎豹豺狼,后排是牛鬼蛇神。 那海陆空各成方队,井然有序地在各自的头领引领在分别从轩辕的云车前行过礼,轩辕坐在车上一一向他们各个分队很官方地颔首,而作为他的妻室,嫘祖和彤鱼氏则在一旁扶着袖子向每支队伍头前的领队头领敬了酒。 在场的不管是男人和女人,或者是不是人,面部表情都很严肃,一点儿都不像是庆功会,反而像是开追悼会,当然,除了不着调的莫桑。 她大约也是第一回知道轩辕的实力这么强悍,也是第一回见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飞禽猛兽外加各种怪物集合在一起。她一点儿都不害怕这样的阵势,倒不是她胆子有多大,主要是因为作为轩辕的桑师父她觉得自己是这百万雄师的朋友,不,兴许她很无耻地认为自己也是他们的主人了,不但不觉得害怕,还挺骄傲,挺兴奋。 费斯拉了拉旁边一直默默发呆的广成子,“嘿,老头儿!你们今天从哪对付到这么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太稀罕了?一天租金多少?” 费斯横了她一眼,只当她发玩笑吧。不然作为这三八的男朋友真就无地自容了,上下五千年都难能找到这么一个二货女人当女朋友。 而她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广成子就一点儿都没笑。 那老头儿只吁了一口气,气头儿挺大,白胡子出浮动了,很不屑地说,“哼,没礼貌!这是整个中原最强有力的军队,你竟说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租金?三界之内你租一兵一卒试试?” 莫桑嘻嘻笑了笑,“你终于开口讲话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吗?”她果然是有心逗老头儿开心。 广成子知道上当了,也不争论,也没再搭理她。 而不远处的轩辕却向这边望了一眼,似乎把这话听进去了,有她没她日子总得过下去,他总应该像个男人一样从悲伤里走出来,不是吗?而且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们还会再遇上!一定会遇上! 当轩辕回过神来,经心地检阅他的军队的时候,竟意外地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人,让他刚刚舒松的表情又开始凝重起来。 费斯首先从轩辕的脸色看出了一点儿端倪,便朝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在战场上与轩辕大军拼死厮杀的蚩尤。 战神就是战神,他今天没有戴战盔披铠甲,混在那群小兵中间还是那么的卓尔不群。 可是,炎帝魁隗都难逃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费斯明显得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急促了很多,他当然不认为这家伙是来向轩辕祝贺的,这小子感到泰山来参加轩辕的酒会一定是为了图谋不轨,搞暗杀?!对,一定是这样的,他都能料到,岂能瞒得过轩辕那跛子? 这么一想,他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刚轩辕下了华盖,一瘸一拐地向蚩尤走过去的时候,那货居然眯着眼睛带着一丝笑意,竟然不知道赶紧逃?不过,这个时候想要逃跑的话,纵然他有三头六臂也有点儿费劲。 随着轩辕的靠近,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集中在了蚩尤身上。 第114章 甘为战俘 蚩尤看着轩辕向自己走了过来,一脸无色。 他从来都是个敢作敢为大丈夫,但是这个世界上也有他所惧怕的事情,比方说,跟着炎帝一起逃亡,是的,炎帝魁隗说得并非“逃”,是“避其锋芒”,但也都是一回事儿,在他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要逃避的念头。 他和刑天不一样,在他看来刑天有些愚忠,所以,在炎帝将三军兵权都授予刑天的时候,他心里一点儿都不舒服,所以,在黄帝部落越来越猖狂地吞并炎帝所属的领地时,他最先向炎帝请命出战。 他太想胜了,他本来也有把握取胜。他自认为在用兵和研制兵器上都堪称大师级的人物,他有训练有素的军队,他有善于制造迷雾的巫师,他同时发明了锐利的长矛,牢固的盾牌,轻巧的刀剑,沉重的斧钺,强劲的弓弩,怎么可能连区区一个跛脚的轩辕都对付不了。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轩辕遇上了嫫母这个女人,研制出了火药这种东西。[.超多好看小说]他见都没见过,而且其杀伤力和唬人的阵势都那么惊人。 而今,此时此地,他也真正地见识到了轩辕的国力。 他输得心服口服,输了就是输了,真英雄固然要输得起,放得下,就应该像这样站在对手的眼皮底下面不改色。 而所有注目他们的人都在隐隐地担心着,都向费斯一样吧,也说不上来为谁担心。 反正在这不声不响地相互注目里,空气变得尤为凝重,仿佛这对死对头瞬间就能挑起生死之战。当然,费斯相信蚩尤没那么傻,不会玩这种飞蛾扑火的游戏。但是,不管他是不是间谍,是来做什么的,凭什么相信轩辕会放过他? 如果是别的尔虞我诈的时代,如果是别的阴险狡诈的帝王,比如惊弓之鸟般的宋太祖赵匡胤之流,腹黑冷酷的明太祖朱元璋之流,恐怕二话不说早就把蚩尤这货给围了杀了。但是黄帝轩辕走到屠杀他万余众弟兄的仇敌时,还带着礼貌性的微笑,当然,他笑得没那么简单和亲近,带着些敌意。 “蚩尤大人,今日出现在我轩辕的阵仗之中是怎么个意思?”轩辕的耐心足够好了。 蚩尤向前一作揖,“从今日起,世上再无战神蚩尤,有的只是黄帝您手下一名微不足道的战俘小兵。”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不管轩辕信不信,总之这话他听起来心里很舒服。黄帝这个人除了是个瘸子,几乎找不到一点儿缺点,硬要找的话,就是他这个人极好面子,虽然不到浮夸的程度,但看到昔日勇猛而不可一世的战神蚩尤在他面前这么谦逊恭谨了,脸上所噙的笑意更浓了,“哦?此话怎讲?” 他竟然极不厚道地追问了一句。 蚩尤甘为战俘,却没有奴相,一板一眼地说,“黄帝发明火药着实厉害,蚩尤输得心服口服。”他大约也了解了黄帝的虚荣心,故将发明火药的事情全部归功到轩辕身上。 也不知道轩辕听没听出来,他只颔首了一下。 而知道了蚩尤来这里的目的,又见他们俩人能心平气和地聊天,大家伙儿都放下心来了。嫘祖和彤鱼氏作为女主,分明招待众将品酒的品酒,聊天的聊天。大家仿佛转眼就忘了蚩尤这个不速之客了。 倒是费斯莫桑还有广成子,一直伴在轩辕的左右。 他们都不是太能相信,蚩尤是诚心来降的。当然,他们也不能断定这里面一定有诈。 也只能且行且看。 或许,黄帝轩辕也是这么想的,不动声色地玩笑道,“众所周知,战神蚩尤是个性情中人,此番炎帝南迁,何故不跟他一道?”他说这话的语气拿捏的很好,很像是真的关心他们君臣一般,听不出一丁点儿嘲讽的味道。 蚩尤也并不觉尴尬,很是光明磊落地说,“承蒙黄帝您看得懂蚩尤,把蚩尤当成忠勇之士。这些年,蚩尤随着炎帝东征西讨从来都是身先士卒,没有半点懈怠。曾何时,也如阁下一样气吞山河,可自从他失去了四个女儿之后,便一蹶不振了,蚩尤也想身为人臣不论如何都应奋力护主,为主解忧,所以阪泉一战蚩尤使出了十二分的力,败,乃兵家常事,蚩尤无怨,可是兵败不起,逃而不振,却不是蚩尤的个性,所以,蚩尤宁可投奔黄帝您,从一名小兵做起。” “统领三军的要将,来我这里做一名大头兵,你不委屈?”轩辕眯了眯眼睛,半看玩笑地问。 “蚩尤就是为战争而生的,比起逃到南方养尊处优不问兵事,蚩尤情愿当投到黄帝您帐下做一名大头兵。” 轩辕伸手拍了拍蚩尤的肩膀,“哈哈哈哈”地仰天大笑开了,“好,好,我就遂了你的心意,让你做我的大头兵。”他竟然没有心血来潮封蚩尤一个将军当,算是难得了。 第115章 这个不安分的主儿 费斯不知道黄帝轩辕怎么看待蚩尤来降这件事。(.) 但是心高气傲又腹黑冷漠的黄帝即便没有让蚩尤在众将面前丢丑,也没有要好心善待他,甚至连一名小兵卒的身份都没有施舍给他,而是安排他去接替嫫母之前的工作,将他放置到穷山的大厨房给大军做饭。 有谁能想象,作为战神的高大威猛的男人一下变成厨子是怎么个状况?! 轩辕这腹黑的狗东西绝对是成心的! 他怎么就不担心蚩尤在他们大家吃的饭菜里下毒呢!或说,他是吃透了蚩尤这光明磊落的性格也不能干出这么龌龊的事儿来。 蚩尤本身对这样的安排没有什么异议,让他做饭,他就去老老实实地去做饭了,只要蚩尤在穷山后厨,以前在嫫母下手负责挑水洗菜淘米的姑娘们就不敢凑边儿了,蚩尤也没有人可以抱怨,只能将所有的活儿都一肩挑。 这么一来,三军将士其实比蚩尤还要辛苦,每天都是掐着嗓子眼儿往下咽饭菜。这战神做的饭,“难以下咽”一词根本不能准确表述出其难吃的程度。自嫫母去帮轩辕研究火药以后,轩辕的小厨房就搬到了寨子里,由彤鱼氏全权负责,他就没有办法了解到将士们用餐的状况,军队一向纪律严明,将士们也不会因为“不好吃”和“吃不好”这样的小事儿向轩辕反应。 算是敢怒不敢言,要不是蚩尤块儿头大,说不定真有人半夜窜到山上去灭了他的口,以告别这难以下咽的食物了。 蚩尤当然不是故意的,他已经尽力了,每天都围着锅台忙得团团转,有一天下午,费斯路过见他在井边打瞌睡,竟在梦里都忙活着拿着锅铲炒菜了,那模样让人瞧见既好笑又心酸。 那天回来之后,费斯就跟莫桑商量,没事儿的时候那穷山去给蚩尤帮帮忙,虽然他们也不是什么厨子,至少应该比蚩尤的厨艺强些吧,而那帮将士们也没有那么挑剔,只要不跟蚩尤似的要么忘了放盐,要么烧糊了,要么谷米不去糠皮就下锅了,他们保管就甘之如饴了。 但是莫桑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万一这么明目张胆地过去帮蚩尤,蚩尤那货又刚好记起他们是魁隗的两大法师而到处嚷嚷的话(为救女娃他们回魁隗部,曾经跟蚩尤打过几次照面,即便不算熟识,蚩尤对他们也一定有些印象),恐怕他们在轩辕面前没法交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饭菜难吃可以不吃!” 这回他们好不容易达成了共识,决定随便蚩尤在穷山折腾,反正他总不能将青菜和谷米折腾成毒药吧,那时候蔬菜的种类不比现代,两两相克搭配起来产生毒素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不用操这样的心。 费斯和莫桑没管蚩尤,但是备不住有一天蚩尤主动来找他们了。 那天下午,将士们吃过晚饭之后就回营了,按月历那天刚好轮到费斯和莫桑留下来收拾餐具,穷山后厨里的女人们这些日子按着之前的值日表做事的人显然已经不多了,她们偷懒,蚩尤也从来都不抱怨。 费斯就默默地点化莫桑,这回给他帮帮忙,大家应该说不上什么来了。他那女人虽然平时二二乎乎的,却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就跟着他,把陶碗摞得高高的往山脚下溪边搬,这活儿之前他们常干。 就是清粼粼地溪水,洗这些盘子碗子的感觉跟在快餐厅里打工不太一样,这里的水特别清灵,山间的风也是香的,傍晚静谧的山林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境,分在造饭组比分在砍柴组确实好多了,不由得就让费斯怀念起嫫母来了,也不知道那傻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突然,从费斯旁边飞过一粒小石子,擦身而过,然后再他面前击起了水花儿。 “谁?”他本能地回过头去。莫桑也随着他回头看去。 在他们的不远处的古木下面,站着一个魁伟高大的身影,还能是谁?穷山上新晋的掌厨蚩尤,当然也是炎帝魁隗手下的战神一枚! 他从来都不善言笑,炯炯有神的两只眸子瞅着他们,让费斯心里一阵恶寒,说实话,他分不出是敌是友来,毕竟之前他们跟人家又少打交道,但是他们现在人在轩辕的领地当中,不会误会他们吃力扒外吧? “二位国师,借一步说话!”蚩尤神神秘秘地向他们使眼色说。 当下,费斯和莫桑似乎没有退路,如果不照办的话,他伸出他那铁簸箕大掌三两下就能把他们分尸了。 跟着蚩尤进了他的工作间,大厨房凌乱得有些不堪入目,一个大老爷们给千军万马做饭那阵势可想而知,换位想想,甭管好不好吃,那些兵士能吃上饭这蚩尤大人的本事就不小吧! “就你一个人,每天烧那么些饭,你怎么做到的?”莫桑先沉不住气儿了。 蚩尤傲慢地理都没理她,费斯猜着不是搭理她,而是苦不堪言吧。 他们又进了原来的小厨房,里面的陈设还是嫫母出事那一天的样子,包括嫫母留在地上的血迹,依然那么的触目惊心,其实,惊心的是费斯回忆起来了嫫母那天的惨状! “这些都是制造火药的原材料?这些天我不日不夜地研究,终于掌握了它们的配置……”蚩尤酷酷地说,有点骄傲,有点欣喜,仿佛急于向他们分享这个成果。 费斯一惊,他这是什么意思?还要打吗?! 蚩尤看到了费斯脸上的惊讶之色,不但不急不燥,反而很平静地说,“我知道二位法师来这儿的目的跟我一样,一定是炎帝我主派你们来做内应的……”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也就是说,他的归降轩辕是一计! 费斯不敢往下想下去了,当然,他也不敢承认他跟莫桑不是魁隗派来的,他逼得自己的大脑转速地转起来,他要让蚩尤相信他和莫桑也是魁隗的人,最好,还能阻住他对轩辕动手,于是,不深不浅地责备,“谁让你来的!你知不知道这么做很危险?” 他这么一说,蚩尤果然更加深信不疑他们是炎帝的内应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也没有想到这番如此顺利,黄帝那小子尽然安排我来穷山做饭,我更没想到,这里有他们造制火药的原材料和配方,看来,复兴炎帝势力的大业指日可待了!” 复兴个狗屁! 费斯在心里暗骂,这个不安分的主儿!就不知道有火药的助推力,一场战争会多死多少人! 第116章 蚩尤的阴谋 蚩尤相较刑天来说心思缜密得多,甚至可以说是城府极深。毕竟能忍辱负重跑到敌营里来窥探人家情报的绝非等闲之辈。 但是他见面就把费斯和莫桑当成自己的同党了,不知道是该说他大意了,还是该说费斯和莫桑长得太善良了。他们本来就善良,总得来说还是立足点和角度不同罢了。 蚩尤走上去一下子掀开了小厨房角落里的那张床榻,费斯和莫桑惊讶地发现,在靠近墙根儿的地方有一个一米见方的地洞。要知道这穷山的山洞地质构造都是花岗岩的,一旦战乱,女子国的老老小小可以把它当成防空洞来用,这货竟然有本事凿出这么大,而且看上去深不见底的一个地洞来! “这洞原来就有,还是你凿出来的?” 莫桑这会儿不但弄明白蚩尤的来意了,还弄清楚了蚩尤把他们当成同伙儿了,或者,她从心里就觉得自己跟蚩尤是一伙儿的,她天生就是根墙头草,跟谁都不见外,所以一点儿都不怕他了。 很显然,人家蚩尤根本就没工夫打理她,或者,他从心眼儿里看不起女人,之前在有蟜国他就不怎么待见听訞,所以他总是不如刑天受炎帝魁隗重视,千万别小看了女人的枕边风。他默不作声地在灶前引燃了一只火把,头前带路跳进来了那地洞里。 费斯略有深意地看了莫桑一眼,意思是进不进去?这家伙真的值得信任吗?万一下面有埋伏怎么办? 莫桑大大咧咧地说,“走啊,说不定里面有宝藏!” 这个白痴女人! 费斯还是拉着莫桑跳进洞里,他虽然对宝藏的欲望不大,却对蚩尤藏着的阴谋产生了巨大的兴趣,说到底,他还是不信蚩尤单枪匹马的一个人还能在人家轩辕的百万雄师的眼皮底下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火把的微光照亮了一大片,他们首先吓到一个三米见方的石洞里,不像是人工开凿的,当然也不像是自然形成的,你要是现代机器作业产生的,似乎就更说不过去了。洞中有一个开口,黑洞洞地向里面延伸,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你怎么弄出来的这洞?”到底是好奇心作祟,他还是忍不住也问了。 “费斯法师进来看看便知。” 蚩尤果然对费斯要客气些,让莫桑在一旁好气愤,忍不住“切”了一声。 这个开口有点像人工隧道,有蝙蝠的呜呜声,有鼠蛇的簌簌声,费斯和莫桑自穿越以来虽说什么阵势都见识过了,什么奇异特别的幻境都感受过了,在不光自然光的地下行走,这么阴涔涔的地方还是第一次,莫桑拖着费斯的手,两个人的手心儿里都是汗,也分不出是谁的。 他们没乱喊乱叫,一旦这些东西围攻就糟了,还有,坚决不能让蚩尤看扁了,怎么说在他眼里他们都是跟他一样卧薪尝胆的英雄吧,呵呵,又习惯性地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终于到了隧道的出口上,我们进入了更大的地洞。之所以感觉大,是因为费斯看到远处深深浅浅地有一些成双成对的绿灯,这个绿灯像幽灵的眼睛一样,将这个封闭却空旷的空间渲染的很诡秘。 “兄弟们,有客人到了!”随着蚩尤一声招呼,那些绿灯攒动起来了。 不,那其实就是眼睛!怪兽的眼睛吧! “我的妈呀!”莫桑反正上来之后,立马失声叫了起来。 费斯捋了捋她的背后,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别慌,不会有事的。” 蚩尤在一旁更加不耐烦地瞪了莫桑一眼,啐道,“女人就是麻烦!” 就是他这家伙嫌弃女人吧,费斯就敢打包票,他的女人绝对是女人中的极品,算是特别省心的了。估计就是这么说,人家也不会在乎,还是省省吧。 随着地府的火把亮起来,暂且成为地府吧,费斯看清楚了这里住着有百十个怪物,这些大体上成人型,却生的铜头铁额,金刚利爪,看这里没有3d影片变形金刚那么现代化,便比大黄蜂有力量感。 他们齐声吼一声,石壁得震三下!得亏这里是穷山的地下,不然搞这么大动静早就被轩辕发现了。看到他们,费斯就明白这地洞是怎么来的了,就瞅着他们这架势,要说他们把穷山移到东海去,费斯都信。 “费斯法师,这是我们九黎族的八十一兄弟,个个都能呼风唤雨神通广大,他们留下来就是为了跟我们一起一雪前耻的!”原来他们就是蚩尤的八十一弟兄,费斯当然听说过! 费斯环顾四下,这地府里堆放着一些铜块和铁块,还有冶炼用的大炉子,一个兵器的成品和半成品,也就是说,这里不但是蚩尤和他的亲兵的容身之处,还是他的巨型兵工厂。这小子也太阴了吧! 就凭这些,他怎么也能搞出一些事儿来吧! “你打算怎么做?”现在费斯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除了担心,当然他这担心要是被蚩尤知道了,他必死无疑——久经沙场的将军最恨的就是敌我不分的人,而费斯和莫桑在这个问题上显然是两个大糊涂蛋。 “公孙轩辕有他的百万雄师,我们区区八十四个人,当然不能跟他们硬碰硬!”显然,他已经很客气地把他自己和费斯莫桑都算上了,“但是我们有最锋利的兵器,最勇猛的武士,只要我们避开轩辕的大军,直接向他索命,我们有七成的把握,如果,我们把他们的火药用上,隔离了他们的援兵,我们就有十成把握!” 他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轩辕的命。至于他说的,几成的把握,费斯心里没数,但是火药的杀伤力他却十分清楚,不管谁胜谁负,对于眼前这个人丁还不算兴旺,产生水平低下的社会来说,灾难都是空前浩大的。 莫桑干笑了两声,“呵呵,我们又能做什么?”这话说的一点都不符合一个卧底和忍者的身份,不过想那蚩尤也原谅她是个女人了。 “倘若,我们不能活着冲出重围,请两位法师无论如何都帮我们给炎帝我主带个话,蚩尤这一生用不负他!” 第117章 谁是通风报信? 蚩尤对炎帝魁隗的忠诚让费斯动容,而他的有胆有识、有勇有谋也让费斯对这个家伙刮目相看了,之前只是能看出蚩尤比刑天聪明,其实他比“聪明”的程度深很多。 蚩尤可以称王称霸,如果他有这样的心,如果他有这样的机遇。 可是,这是世界从来就是这样的,拣选着适当的人,并不是说所有适当人都可以成事!所以,太多太多的人叹自己生不逢时,要不何来三国东吴儒将周瑜先生的“既生瑜何生亮”! 费斯承认蚩尤厉害,他为了谋事费劲了心急,但是历史不允许他成功。 他劝不住他,也治不了他,只能在暗地里一方面为他遮掩,一方面给他捣乱。 先知先觉有什么好,瞧他这心操的! 对于费斯的默不作声,蚩尤全当他深沉了,他也习惯了跟深沉的人打交道了,比方说他们的顶头上司炎帝。 “费斯法师还是担心我此计粗陋,不会成事儿?” “呃……那倒不会!你的办法很不错,就是隐约为你个人担心,你可是咱们炎帝手下的一员猛将,无可取代!”他说得算是实话。 “蚩尤既然跟了炎帝,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再说了,现在轩辕手下的风伯雨师都是我们的人,费斯法师勿要担心。”那货愣愣地说,仿佛费斯这担心有些娘们儿劲,觉得很多余似的。这就是典型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风伯和雨师什么时候跟他勾搭上了,也是,雨师松赤子本来就是炎帝魁隗的准女婿来着。 “那成啊,你自己保重,还有他们!”费斯忍不住又啰嗦了一句,“要是需要我们帮忙尽管吱声,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准备行动的话,也千万要告诉我们,就算帮不上你们,我们也好知道什么时候该逃命呀!” 蚩尤和他的小伙伴儿们不仅面面相觑,以前只是听说这大法师有点怂才被炎帝和夫人舍弃了,现在是敌营怎么说都是同命相怜他们尽量敬他,没想到他竟这么怂! “要是没别的事儿,两位法师先请回吧,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会想办法通知你。” 蚩尤的语气没那么友善了。 被人家嫌弃又不是头一回了,费斯和莫桑并不以为意,他们出了地洞再见光明的时候,两个人还畅快淋漓地做了几个深深呼吸了,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 “你说这个蚩尤,是不是要啥轩辕啊?”莫桑突然问,敢情她现在才明白上来这件事儿。(.) “你说呢?”费斯横了她一眼。 “哎呦,你个杀手可真够精的!不是,这事儿咱们是不是得跟轩辕通个信儿?现在轩辕在明处,蚩尤在暗处,保不齐真得出事儿!” “你跟蚩尤有仇?” 莫桑“切”了一声,“讨厌,最烦你这样,能不能好好说话!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费斯承认,他这个人态度上是有问题,单亲家庭的孩子从小就孤僻,他算是好的了,既然跟这个女人好,就应该好好对人家,当然,他不会主动说自己错了,态度不善不能说他就错了呀,是这三八脑子长锈,他替她着急好吧。 “咱们得想个办法,离间蚩尤和轩辕,但是绝对不能提蚩尤这地下兵工厂的事儿。” 莫桑有些懂了,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笨啊,蚩尤和轩辕还用离间吗?那轩辕精得跟什么似的,他压根儿就没有真要收降蚩尤,让他在厨房里做饭,分明就是想羞辱人家,你当他真有那么好心呢!” 看来她也不傻啊。 “我是说,咱们得想个办法,让轩辕赶蚩尤走!” 莫桑点了点头,“哦。” 真拿她没办法,不过他就是喜欢她这二拉吧唧的傻样儿。 从穷山回到寨子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入梦了,只有黄帝的行宫里灯火通明。 费斯也没太当回事儿,他听他的八卦婆莫桑说了,轩辕这家伙自嫫母失踪之后,再也没有宠幸过他的元妃嫘祖和次妃彤鱼氏,终日孤灯不明思欲绝地想念佳人。这说明这家伙算是有良心,换位思考一下,他费斯难能说会这样衷情于莫桑吧。 尤其是尝到女人的好之后,一天没有女子下炕,就像生命里少了些什么似的。 他拉着莫桑往自己的帐篷里走,心里有一团火焰呼之欲出。 “斯师父,桑师父,你在这儿啊?黄帝等你们很久了,正急着召你们呢?”轩辕近身的一个随从正好瞅见了他们。 “啊?他找我们啊?”费斯有些不情愿,他当真有正事儿要干呢。 “嗯,等你们很久了。”那随从又说了一遍。 莫桑瞥了费斯一眼,“那走吧。” 轩辕此时真的在等他们,也不是非等他们不行,关于这件事他已经问过手下的众将领,两位妻妾,和众长老了,但是他们的给的答案他都不甚满意。就想问问他的斯师父和桑师父,他的这两个百嘛不会的晃荡师父也就是有些惊人的见解可以听听吧。 他召了他们三次都不在,越是见不到越是急着想见,最后都有些怨恨他们来了,“怎么还没找到他们吗?” “黄帝呀,他们俩老是秤不离砣公不离婆的,说不定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做快活事儿呢!” 不知道哪个没节操地正打趣他们,费斯和莫桑就进门了。这货绝对有当碎嘴太监的潜质,费斯在心里说,不过,也幸好他为他们开脱了。 “不好意思,我们确实躲着大家偷偷半点儿事儿,不知道黄帝找咱们。”费斯打着哈哈说。 黄帝一看他们进门,连忙将一页帛纸端到他们看面,“你们看看,这是谁写的?竟然把这东西偷偷放到了孤家的枕边了,谁有这么大胆,做这样的事儿,还不跟孤家直说?” 费斯认识的这种曲里拐弯的字不多,但是还是辨认了出来——“蚩尤必反”! 他被吓了一大跳。是啊?谁啊?这么故弄玄虚! 难道有人发现了蚩尤地下兵工厂的秘密了?专门给轩辕通风报信儿的,那他和莫桑是不是也暴露了? 第118章 将计就计 面对轩辕的试探和追问,费斯诚然有些心虚,甚至是心慌。(.无弹窗广告) 倒是莫桑理直气壮地反问轩辕,“我们怎么知道是谁,我们又没在你行宫里面蹲点儿?” 她之所以会理直气壮,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往深里去想,同时也不觉得这事儿跟刚刚让他们大为观止的蚩尤地下兵工厂有什么关系,是时候犯犯傻真幸福,费斯在心里说。 但是轩辕是怎么个态度?他怀疑上他们了吗? 他拉了一把莫桑,示意她别乱叫,黄帝轩辕可不是任谁能得罪得起的。这个腹黑冷酷的货,说不定出一招把他们发配到寨子的公厕那边去掏大粪也说不准呢,到时候准保他们苦不堪言,还不如人家蚩尤那做饭的差事呢。 莫桑抿了抿嘴,有些不服气,一副欠收拾的样儿。 “黄帝,恕我直言,单看这上面的字,和这片布帛,实难分明得这是出自谁的手笔,但是,这总归是好意,我也觉得蚩尤那家伙忒不地道,你不知道他做的饭真没法吃,战士们吃得不想上面吐,就是下面拉肚子,你还不如赶他走得了。” 将计就计倒是个好办法,费斯突然有了主意,眼睛一瞬不瞬都盯着轩辕,真希望他能松口啊,只要他松口让蚩尤离开部落,哪怕是只离开穷山呢,也能让蚩尤措手不及,不好动手了。 轩辕却在这个时候严肃地审视他! 他什么意思,真的怀疑起他来了? 他不该这么心虚,固执地笑笑,“兵家有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想黄帝你从来没对蚩尤放心吧,诚然,因为他是战神,因为他之前为难过你,你气不过很想好好地消遣消遣他,可是比起整个黄帝部落的安危,你能不能已大局为重!” 轩辕果然有些被说动了,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费斯比较严肃,他也是后来才越来越觉得,他的这两位师父,不应该如他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至少,在他这个人人公认的天子长大为人夫为人父的时候,这两个人竟丝毫没有变化。 没有人是可以天生不老的?除非他们不是人! 所以他越来越觉得费斯和莫桑这样具备仙道灵性的人有待挖掘,一定具备巨大的潜能可以为自己所用。 公孙轩辕是那种不拘小节且皮糙肉厚的主儿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再说,他的斯师父和桑师父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而且经历过他孩子的叛逆期,在他欺负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舍弃他,所以,他相信他们不会怨恨和疏离他,更不会害他。 他们没有理由害他,不是吗?他们没有立场要害他,如果想要他死,早在他还是个襁褓之中的小婴儿的时候,他们就可以悄不作声地掐死他了,他们非但没有,还一直一直都在保他,包容他们母子。 轩辕多疑敏感,却在这一刻自觉地尊重起他们来了。 当时,他自然不要把这分感动表现在脸上,只是没有当初的那股戾气,“好了,我就听斯师父的,明天就把蚩尤那厮赶下穷山。” 他就这么松口了?!费斯感觉到难以置信。 他确确实实是出于好心,却没想到,一旦说服轩辕这么做了,竟引起了更大的灾祸。或者,不管轩辕赶不赶蚩尤下山,都已经避不开这场恶战了。当然,也注定了蚩尤的最终血染沙场。 不管是谁给轩辕报的信儿,从轩辕那出来,费斯安顿好莫桑又折回到了穷山后厨,到了那儿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恰好赶上了那别开生面的又让人哭笑不得的场面。 蚩尤那些铜面铁臂的八十一兄弟正乐不可支地忙着做早餐,这些家伙都生了一身蛮力,一看就笨手笨脚的,淘米的时候那个大个儿手上一加力,铜锅捏瘪了,米撒了一地,便跑过去另外一个长嘴的铁头怪,伸手一捧,连土带米一齐又丢进了另一只锅里。 旁边那个切土豆的,挥着大刀七砍八砍都没砍中,最后把刀一丢,一巴掌将土豆排成了泥,那货嘴角还扯出一抹微笑,伸出手指蘸了下土豆泥,有“噗”地吐了出来。 费斯看着他们做饭的架势顿时一阵反胃,这饭还有法吃吗? 他张望了很久,又没看到蚩尤,料定了那家伙一定是躲到地洞里研究他的刀枪棍棒呢,就悄悄地趁他们不注意溜到了小厨房的里面,正准备往床底下钻,竟看到怪石后面藏着一袭白衣的倩影,那是个女人的身形,却戴着青铜面具,头发也高束在头顶。 “嫫母?”这是费斯第一个反应,悄不作声地来小厨房的来能有谁呢。 嫫母向费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把把他拉到了一边。 “嫫母,还能看到你真好。你这是从未离开过?”费斯分外激动,尽量小声地说。 嫫母点头,“这是我唯一留恋的地方,我还能往哪去呢?” “那你知道黄帝在到处找你?” “知道,我知道他不会嫌弃我,可是我嫌弃我自己。”嫫母没落地说,却不愿再按这个话题扯下去了,已成定局的事情多说无益,只是徒增伤悲,便话题一转问道,“斯师父,这么说你也发现了蚩尤这狗贼的阴谋了?” 费斯吃惊地看了看她,突然一切都明白了,“通知轩辕,说蚩尤必反的是你?” “是我。” “那你打算怎么样?”费斯知道这是个好女人,而大多数好女人都会对自己的男人忠贞不渝,并且嫉恶如仇,恐怕这回这女人是要搞出点儿事情来呀。 看到费斯犯难的表情,嫫母沉默了下,问,“轩辕哥哥是什么意思?” 费斯不想欺哄她,但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他也只好先小人后君子了,“对,就是黄帝的意思,让我今天晚上跟蚩尤好好谈谈?” “谈谈?”嫫母疑惑地看着费斯,这不像是黄帝轩辕的风格啊。 “对,就是劝劝那家伙,最好是识时务,赶快滚下山,离开这里。” 第119章 战神可不是被吓大的 费斯和嫫母一起进入地洞,果然不出费斯所料,蚩尤那家伙正一个人津津有味地研究他那么兵器,并且在兵器堆下面摆放这的,不是别的,正是嫫母研制出来的火药。[.超多好看小说] 蚩尤一抬头,见费斯和一个戴铜面具的小个子进来了,眉毛一攢,“费斯法师,你怎么又回来了?”好似很不乐意他回来似的。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费斯旁边站着的这个人是谁,或者把嫫母当成他那八十一兄弟当中的一个了?而嫫母也跟没事人似的的杵在那儿,一点儿都看不出自己是在敌人的眼皮底下,这女人心态真好。(.好看的小说) “我是来通知你,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吧。” 蚩尤横了费斯一眼,“你说什么?” “趁着天黑走吧,黄帝说要集结所有的军队,说要把穷山踏平呢!”费斯紧张兮兮地说,他的用意很明显,蚩尤再怎么厉害也只有这区区八十一个人,他们一直想投机取巧地暗杀轩辕,而轩辕有百万之众,就算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把他们淹死,只要他知道轩辕要来平叛他们,蚩尤能不胆儿颤? 蚩尤愣了愣,“他已经知道了?” 费斯已经注意到此时的嫫母满眼的问号了,但现在不是向她解释的时候,好在嫫母一向是个识大体的女子,也并没有吱声。 “是,他已经知道了,说是有人告密,说你必反……”费斯继续用他的攻心计。 不料此话一出,蚩尤和嫫母同时扭头看着他,眼睛里全是寒光。 费斯哼笑了下,故作镇静地,“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保证不是我!再说了,你这穷山林密草长的,藏个人很容易,说不定很多人都很纳闷你一个人怎么解决百万之众的吃饭问题的,就偷偷上来过正好识破了你的秘密。” 他在为自己开脱的同时,也在告诫嫫母,他没有要出卖她。 蚩尤果然就不再计较谁告的密了,“既然知道了,那么更好!我刚好再跟那厮硬碰硬地干一场,这回儿我已经掌握了他们这儿火药的配方了,再加上我刚刚研制的新兵器,就算打不死他们黄帝部落,也能给他们一个重创!呜呼,乐哉,幸哉,快活哉!” 哉个大头鬼!费斯在心里暗骂。 “可你的身家性命不要了?你的八十一弟兄的命也不要了?” “大丈夫就该流血流汗,蚩尤当日向炎帝请命留下来与轩辕周旋,就没有想要活着离开,纵然是马革裹尸,那也是我们的荣耀!” 这孩子是不是傻! 看着费斯和嫫母的表情严肃,蚩尤反以为他们是替他当心,伸出咣咣地敲了敲费斯的肩膀,“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看来战神可不是被吓大的,对手越强大,他越是激情澎湃,没个血管里都血脉喷张着,他和他的死士永远都不吝惜豁得出自己的性命去。 费斯突然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了。 第120章 被缚的风伯雨师 黄帝和蚩尤的行动力惊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费斯这个和事佬最终功亏于溃,一点办法儿都没有。 好像他来到这个时代,很多好心和善念都没有发挥到作用,事情的结果总是顺着既定的史实像潮水一样流淌,他堵都堵不上,现代人对,过去的历史真的无能为力。 照这样的情势发展下去,蚩尤那个二货必死无疑了,费斯只能是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的死法儿别那么惨烈吧,也让牵扯进这场战争的人们尽量少死人。 因为这会儿蚩尤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战,虽然他的人马不多,却也来势汹汹。 黄帝方面首先出战的是风后,风后相当于黄帝公孙轩辕的宰相,费斯第一次见这个人的时候,感觉这老头儿其貌不扬,后面记起来,这个人曾经在西陵国时期的大长老之一。 风后能有今天的地位,不是因为这干巴老头儿能打,能带兵,而是他那馒头大小的脑袋瓜儿里装的全是智慧,不但能给黄帝轩辕出谋划策,还会探究阵法。风后的八卦阵让蚩尤与他的勇士们在一阵乱砍乱杀中像困在笼子里的兽一样伸张不开拳脚,发不得力,最后不得不抱头鼠窜下了穷山。 而自从得知风伯雨师是蚩尤的内应之后,轩辕就将他们俩扣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山洞里,听说不给吃也不给喝。 一开始费斯和莫桑还以为轩辕没有杀这两个叛徒算是仁慈了,直到有一天,他们无意中路过那个山洞,听到他们鬼哭狼嚎的声音,见洞口也没有守卫,量他轩辕在有本事也不肯能装上摄像头吧,就一猫腰进了洞。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甚至吓得莫桑一下子蹲到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了。费斯也好不到哪去,要不是扶着洞内的石壁,他也早趴下了。 他只看到洞府的中央是两座石架,将两个血肉模糊的人死死地嵌在里面,一动也动不得,在那两个石架的上下左右分别站着四只猛禽,那四只大鸟分别都双目无光,动作呆滞,根本不像是真的鸟类,即便不是真的,那也栩栩如生,每一根羽毛都很逼真。 它们就像是四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每隔一刻钟就撕扯一下那两个人身上的肉,有谁真的见过就像手剥葱皮一样在人身上扯肉的?这种惨绝人寰的酷刑一点儿都不比传说中的凌迟好过吧。 费斯上下牙打着牙颤,“你们是风伯雨师吗?” 按理说,风伯雨师应该恨他,毕竟是他告的密,他们才落到如此田地。(.好看的小说) 不想,不知道他们当中是谁最先发出了第一个虚弱的音符,“救…我……费斯法师就我!” 看来他们跟蚩尤一样,把他和莫桑当成是魁隗安排到轩辕这里的卧底了。 不管他们都是谁的人,也不管他们是谁的叛徒谁的忠臣,也不管他们当他是敌还是友,就算是站在人道主义的角度,费斯也不能袖手旁观。 “怎么救?”让他一个棒槌外加莫桑这个没用的娘们儿去跟那四个妖怪鸟厮杀?开什么玩笑,就算找死也不要这么惨烈吧,他宁可自己抹脖子自杀,好歹还能留个全尸呢。 风伯和雨师这会儿已经气若游丝了,就连那几只鸟吞食他们的皮肉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刚刚那么凄绝惨烈的嘶喊声了,只剩下了温吞隐忍的喘息和呻吟,这声音的惨烈程度和给人的恐怖程度一点儿也不低于之前的。 “抓、抓住鸟的尾巴,就……可以解除封印……”费斯听出来了,一直在说话的是雨师松赤子,怪不得当日炎帝魁隗的大女儿无名少女会对他一见倾心呢,这人果然有胆有识有骨气,在这样的境遇中,他还能保持头脑清醒,实属不易。 可是,让他赤手空拳去对付那四个妖怪鸟?费斯心说有没有搞错!人家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更别说这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的尾巴了。恐怕他人不救成,自己比他们死得都惨! 雨师也不用抬头看,他也没有力气抬头看他,就知道费斯在顾虑什么了,“这、不是、一般的禽类……” “废话!要是只家雀不用你说我也早就去抓了,烧些野味儿也不错。”费斯说。 “它们不是、真的禽类,他们只、听从黄帝轩辕的魔咒,他让它们对付谁,它们就只对付谁,所以,就算你们揪光了它们的毛,它们也不会攻击你们!”难得,他还能说这么些话,可是,谁知道他是不是诓他呢。 雨师见费斯依然无动于衷,费力地用肩膀扛了扛搭在他身上的风伯的脑袋,“你,你再不动手,风伯可就死了!” 他这么一说,费斯真就慌了,人命关天啊,归根到底风伯和雨师有此一劫都是他害的。 “没有风伯送风,没有我雨师送雨,民间还哪来什么风调雨顺?费斯法师,你不能见死不救,不救我们,就等于跟天下苍生过不去!”雨师一激动,说话竟然没那么费劲儿了。 好家伙,竟还扯上天下苍生了,不就是想活命嘛! 但是,试想一下,没有风,没有雨的世界,天下苍生还真没法往下混! 并何况这“天下苍生”里面还包含这自己的多少代祖宗和莫桑的多少代祖宗呢,要是他们出点儿差错,他们的人生可就不复存在了,他们在这儿存在不存在且不论,问题是连老费也不存在了……就是拼上一死,也得救风和雨! “它们真的不会咬我?”费斯撞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果然没见那四只妖怪鸟转头看他。 见费斯往前走,莫桑一下子搂住了他的腰,“我不许你去!” 说实话,在这时候能有一个人担心自己涉险,他的心里暖烘烘的。 “傻样儿,没看出来那几个大个儿是假的吗?纯粹是轩辕在这里装的机关。”费斯用宽阔的掌心摸了摸莫桑的头,说实话,他们很少有这么温存的时候,哪怕干那档子事儿,也都是火力全开,彼此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一样的贲张。 第121章 放虎归山留后患 费斯准备豁出去了! 不为别的,只为天下苍生可以拥有风调雨顺的好光景,他豁出去了。[.超多好看小说] 这真不是闹得玩的,他也不是邱少云、董存瑞那样视死如归的英雄铁汉,大家可能还记得,上回魁隗远走赤水,留下年迈的老母亲任姒看家,图谋不轨的枝骊佬儿为了夺权,把费斯和莫桑绑到火刑架上要把他们烧死,费斯吓尿了的事儿吧。 没有人是不惜命的,没有人是不怕死的,更何况此时此刻风伯雨师两个血淋淋的例子摆在那儿呢,费斯的腿脚软得跟棉花似的,深一脚浅一脚地磨蹭了过去。 那妖怪鸟的毛亮铮铮地,跟铁的似的,还好,它们似乎对费斯视而不见,还是每隔片刻就去啄一下风伯和雨师。它们即便是面无表情和情感,但是这种撕咬人的皮肉时那样的不动声色才更让人觉得诡异,比那些狰狞凶狠的怪兽更恐怖。 当然,费斯的一步步接近,把心揪在一起的不止是他,莫桑的心突突地都快跳出来了。她真想闭起眼睛来不去看,但是又怎能忍住不去看。而尚有一丝气息在的风伯和雨师,知道有人要来救他们了,似乎整个意识都复苏了,两双眼睛里辉映出来的光芒深邃宛如星辰。 费斯站在石架后面,确定那些妖怪鸟确实不在意他的存在时,他开始瑟瑟地将手伸向一只妖怪鸟的尾巴,他真的很怕很紧张,每一分每一厘的靠近都让他几近崩溃,最后,他干脆把眼一闭,顺手薅了上去。 “啊……”费斯一声惨烈,摊在了地上。 “怎么了?”莫桑顾不上怕了,奔过来扶住他,就那一瞬间她捂住眼睛里,他就出事了。 而在莫桑闭眼睛的同时,费斯自己也闭眼睛了,他根本不知道在这个短暂的一秒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手就像是被十来把小铁片割了一样,留下十好几道血口子,那种痛感他能说他真的想死嘛! 在一旁存着气息苟活着的雨师叹了口气,“唉,你干嘛往它腿上摸啊?” 费斯怔了怔,这才注意到妖怪鸟的腿全都是长了刺的狼牙棒,要不要这么惨啊! “跟你说了,别怕,它们就是轩辕跟风后制造出来的什物,不会伤害你的!”在雨师眼里,这俩人真是笨得可以了,怪不得当年炎帝魁隗要舍弃他们。 就在费斯疼得呲牙咧嘴的时候,莫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揪住了妖怪鸟的尾巴,既然这事儿非得干,就让她来吧,大不了断一条手臂嘛。女人甭管是对谁,总是比男人能豁得出去! 在他们目瞪口呆之中,只听见“嘶――”地一声,“砰”地一下,那只妖怪鸟就散架落下来,成了灰色的粉末。 费斯惊诧地抹了抹莫桑揪鸟尾巴的那只手――完好! 而其他的三只妖怪鸟见到它们的同伴灰飞烟灭了,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所以,雨师没有骗他,它们本来就是什么活得生物,只是轩辕和风后研制出来的暗器。 “哈!哈!”莫桑干笑了两声,“好好玩儿!” 费斯:“……”实在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他的二逼女友了。 于是,他们两个人一手一个要抓了其他妖怪鸟的尾巴,刚刚好,费斯的一只手光荣负伤了,连这么轻松的活儿都干不得了,只听见“嘶嘶――嘶――”“砰”“砰”“砰”! 雨师这口气一松,整个人像风伯一样昏厥过去了。 费斯和莫桑看了看那石架子的结构,研究了半天,才像拆房子一样把那俩不省人事的浑身没有一点儿好地方的人掰持了出来。 “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已经死了?”莫桑忍着呕吐问。很多女生见到血就晕,看她这样淡定,之前不去医科大学学外科屈才了。 “应该不会吧?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半个神仙了!” “他们这样,就算不死,也逃不出黄帝部落啊?要是被人发现,不但他们必死无疑,就连咱们也保不齐会受连累。” 费斯点了点,稍微思忖了一下,心想死马当活马医吧,“莫桑,你去洞外捡一些干草来,快去!” 他痛苦难受地模样,莫桑都没好意思跟他顶嘴,麻溜地去了麻溜地回来了。 当莫桑看到费斯这个独臂人伤员费劲儿地打火石的时候,惊了,“不是吧,好不容易救他们下来,你要烧死他们?”刚刚还说他们没死呢,想要火化貌似早点儿了。 费斯根本就没有力气跟她废话,打了好几次,终于起火了,“噗――”火光亮了一大片,瞬间就把那团干草化为灰烬。 莫桑呆呆地看着,就这火,想要烧死人和火化太不给力了吧? 又见费斯一只胳膊拉着风伯的脚腕子,像拉死狗一样将风伯丢进了灰烬里,“把那个弄过来。” 莫桑只得照办了,虽然带着满脸的疑惑,还是忍着不废话了。 费斯也是突然想到的,草木灰可以养庄稼,说不定也可以养人,也不知道是被他蒙着了,还是让刚刚焚烧的草木灰那股热乎劲儿给暖和过来了,风伯和雨师很快就活过来了,而且能活蹦乱跳了,要知道费斯自己还伤着呢,虽然算不上什么重伤。 风伯和雨师说了很多神仙不该说的、感谢的话,铭记他们的大恩什么的,就走了。 有了费斯手上的伤,和洞里的灰烬,他们在黄帝轩辕面前就更好交代了,事情传遍整个部落的版本是这样的――有一团天火突然钻进洞里,烧死了那几只妖怪鸟,风伯雨师就逃走了,费斯刚赶到,奋力想要捉住他们,可是他们用可怕暗器伤了他的手臂。 费斯只当自己做了件好人好事儿,没想过这回真等于放虎归山了。 短短的几个月之后,风伯雨师就和落跑到三苗之地的蚩尤极他的八十一兄弟汇合了,他们收编了山林水泽里的魑魅魍魉,又收编了骁勇善战的三苗之民,继续假借着炎帝的名号,披戴着先进的金盔金甲,手执金刀金矛,浩浩荡荡再次厮杀而来。 第122章 南下迎战 黄帝轩辕刚一开始并没有把蚩尤放在眼里,再他看来,这货没有炎帝魁隗作为后盾,只靠一身蛮力和手下那百十号人根本就不足为虑。 其实不单单是黄帝掉以轻心了,黄帝身边的那些参事宰相,也全都没把蚩尤这百十号人当回事儿。而费斯和莫桑也没太在意,总以为随着年纪和阅历的增长,那货能成熟点儿,不再玩儿破釜沉舟那套把戏了。 然而越来越多来自南方的消息都说,蚩尤没有跟炎帝回合,在南方安分守己,而是整装旗鼓地随时准备反扑回来。 轩辕当然不高兴了,在自己的行宫里,召开了局部会议。 他连宰相风后都没请,可见对蚩尤的轻视了,“我有意饶蚩尤性命,这小子竟然不识时务,还要捣乱,那位将军愿意取他的狗命。” 费斯观察了下他今天找来的这几位,不是老的,就是病的,要不就是在之前的战斗中负伤的,叫声将军真是抬举他们了,比起这些老弱病残,费斯觉得自己更像将军了。心说,怎么着,诸位都这模样了,还不屑与蚩尤那个落寇交战,德性吧! 轩辕看看他们,有些生气,他没把他们这灰鼻子土脸的样儿当成不屑,他们是不敢吧,就是这帮人,给他的英武之师蒙羞了,英雄至少能拿出蚩尤那货的胆气来,这几个缩头缩脑的蠢材都应该送上战场! 黄帝轩辕这么想就这么说了,“你们,所有的人,统统去给我迎战,我给你们两人人马,要是打不过蚩尤那区区百八十号人,你们还好意思回来?” 费斯愣了愣,这个狗东西,这么狠的! 这些人老弱病残哪一个不是为了他这个跛脚小子鞠躬尽瘁的,这会儿嫌弃起人家来了! 费斯觉得不能不由着这跛子的性子欺负人,其实也是为他好,小心翼翼地,“黄帝,还是派两个年轻的将军去吧,那蚩尤虽然带着一帮残兵败将,但是此人阴险狡诈,还擅长研究各种旁门左道,和新鲜玩意儿,而他自己,素来也号称战神,不容小觑吧!” 轩辕睖了费斯一眼,“斯师父怎么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费斯那个气,又把他的好心当那啥了,这轩辕也是,怎么说都是一个当爹的人,居然还这么自负。(.无弹窗广告) 那几个老弱病残一听费斯帮他们说话,非但没感激他,反而觉得费斯在嘲笑他们,反倒来了精神。(.) “黄帝说的是,我们愿意南下迎战!” “就是!岂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给我们一万兵,我们一定能打那小子一个落花流水……” 一个个胡子冲天撅着高高的,刚才还吓得跟什么似的,这会儿个个都牛气冲天得很! 他们说话那劲头儿,好像都是针对费斯,唉,真是好人难当。 费斯摊了摊手,“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轩辕见这些老弱病残被费斯用激将法给激上了战场,偷偷向他头上赞许的目光,他这么斯师父越来越有意思,越来越有才了,之前,都是大智若愚啊。 对于轩辕眉目下的意思,费斯全都能理会到,他只能表示自己很无辜,他是真的想为那几位可怜人儿求情来着。 这第一支派出去难上迎战的队伍看起来很诡异,踢踢踏踏看起来人山人海的,是个庞大而臃肿的长蛇,但是从头前儿带路的将军到后面踉踉跄跄跟随着的大头兵,也全都是些老弱病残。 这不能怪宰相风后,他只得到命令说让拨给这几位两万兵甲,上面却没说拨什么样的兵。观摩了这将军的样子,大约是尊重好马配好鞍的原则,费尽心思给他们找了这两万伤残病。 等这只军队跟蚩尤碰了头,顿时气得蚩尤七窍生烟,这分明是轩辕那跛子小瞧他。 在古人很传统的意识里,作为俘虏时,别人可以轻贱他,但是一旦两军对垒,不管力量多悬殊,都要得到对手的尊重。 “打,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杀啊!” “杀啊——”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蚩尤冲锋在最前面。所谓战神,杀红了眼的战争,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冒着股股血腥之气的勇气顿时振奋了全军。 而这被轩辕小看了百十来号人,其实算是逃出虎口的风伯雨师,还有收编的三苗之民,魑魅魍魉,全军人数即便不能与两万大军相提并论,却也相差不远了。 轩辕的那几员老残病残的将军怎能敌得过这阵势,光吓也吓掉马好几号。 “撤,全部都撤!” 也不知道是谁,特别有眼力界儿地嘶喊了一声,全军都调头逃命去了,当然,是那些太能跑动的。 蚩尤一看敌军要逃,便立即收兵了。 这也是蚩尤区别于刑天的地方,他不像傻大个儿刑天那么恋战,第一,他觉得追那些老弱病残太没意思了,第二,堂堂炎帝居然派出这么些老弱病残来跟他对战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他还有些吃不准,除了故意羞辱他,前方会不会还有伏兵呢? 而败下去的轩辕军见蚩尤没有追来,这才放心。他们觉得他们败得不丢人,倒是不觉得自己有多弱,而是一致认为蚩尤那些人太强了,他们简直不是人,根本就是不能为打败的。为首的将官写了一封告急文书,派随军的军要信使飞毛腿给黄帝轩辕送了个加急件。 结果飞毛腿回来了,却没有带回黄帝撤军的成命。 那官员就一封一封地些告急文书,飞毛腿就一趟一趟地奔走黄帝行宫。 大约耗了十天半月,轩辕终于招架不住这像雪花儿一样飞来的加急件儿了,他开始意识的今日之蚩尤非昔日之蚩尤了,不然他的两万大军怎能抵不过他,他一直不以为风后派去的兵有问题。 轩辕郑重其事地用熊、虎、罴、貅、貔、貙六种神兽开道,任命力牧为前军大将,风后为中军参谋,亲率近卫军三万,浩浩荡荡地挥师南下。 第123章 逼出来的发明 黄帝轩辕刚一开始并没有把蚩尤放在眼里,他只带了区区三万人。[] 以他轩辕的智慧,风后的阵法,力牧的骁勇,他就不信拿不下一个蚩尤! 蚩尤一看黄帝的大军来了,最先来了个故技重施,让巫神下了云雾大法,经过这几年的修炼那巫神的本领更高了,青天白日转瞬换做漫天迷雾,七步之外不见人影,军士们分不清敌人的具体方位,新式武器火链球和火箭也都借不上力。 而蚩尤那些在山林中训练有素的三苗之民时出时没,左劈右砍,那八十名钢铁兄弟忽隐忽现,横冲直撞,魑魅魍魉或明火执仗,或暗箭伤人,把黄帝轩辕的近卫军打得晕头转向,杀得人仰马翻,那三万大军在迷雾中又不敢轻易出手,生怕误伤了自己人,或被敌人切断。 黄帝轩辕开始意识到自己轻敌了! 在这漫天迷雾中,又不熟悉地形,以他的三万大军对蚩尤的几千部族,就像是一条笨重智障的长蛇跟一只灵活机智的臭虫斗,他其实占不到什么便宜。如果这样下去,大军的士气都要被磨没了。 轩辕马上号令三军原地待令,和风后一起商量对策。 那晚上,一个跛子和一个干巴老头儿坐在高高的树丫上发呆,之所以选择上树,一是可以避开噪杂而沮丧的人声,二是轩辕自身的警觉性,他相信站得高看得远。只不过他选这么一个地儿,可辛苦了老家伙风后了,本来撅着屁股爬了好几回都上不了树,最后还是轩辕把驮在肩上把他抗上去的。 如果你要是问,既然这么费劲儿,干嘛不在下面商讨,怕敌军偷袭派个哨兵不就行了? 问题就在于轩辕这小子一根筋,认准了的事情从来都没说退让过。 风后得得瑟瑟地站在枝桠上扯着两根树枝,连眼睛都不敢睁,“黄、黄帝,我我的脚一点软,我快快快掉下去了。” 大约控告的人都这样,你就算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未必怕,但是让他一离开地面,就比杀了他还难受。风后长到一百多岁了,从来没离开过地面,而这回如果不是轩辕硬把他驮上去,他也压根儿感受不到这么沉重的恐慌,慌得想马上结果他自己。 轩辕很来心情就不好,被他这么一怂,心情就更不好了。 堂堂的黄帝部落的宰相,上个树竟然害怕成这样,反正在他看来不能理解。 “睁开你的眼睛,我就请你上来商量对策的,你这样想是被谁抽了一样算怎么个意思?”轩辕嫌弃地说。 “黄帝,我怕,小老儿我平生什么都不怕,就是怕高,哎呀呀呀,你再不放我下去,小老儿就死在这儿了……”小老头儿像孩子一样撒娇地闭着眼睛哭叫着,“你只要把我放下去,你要我想什么办法都行,让我做什么都行,放我下去……呜呜呜……” 他真的哭了? 轩辕有些不敢相信,他可从来都没见风后哭过,其实很多时候风后就像一个大家长,一步步看着轩辕成长起来。 他这一哭,轩辕没有心软,倒是觉得很有趣。 “宰相,你若是现在不睁开眼,给我想退敌的办法,我明天就叫鹏鸟载着你在天上飞个三天三夜,哈哈哈哈哈,你睁不睁眼。” 就说轩辕腹黑起来是地下第一祸害!风后一听,差点儿尿了。 “想,我想!” 他胆颤地睁开眼睛,不敢往下看,天呐,这个时候只感觉手不是手脚不是脚,躯干四肢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就连大脑也跟着这胆颤的节奏飞走了,还能想出什么办法。可要是真把他绑在鸟身上在天上逛个三天三夜,他老命早就交代了吧。 那时候还没有明确的刑法,领导想一出是一出,根本不用考虑合不合礼法,轩辕绝对能干得出来。 轩辕一直憋着坏盯着他,他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怕高,这么说以后就不怕没办法对付这老小子了,“怎么,还没想好?”轩辕颇为得意,找准了风后的命门了。 风后抬头看着天穹,原来这参天的古树已经单薄的迷雾的笼罩,原来视野豁然开朗的感觉这么美好,那北斗星灼灼其华,永远给人们指引着方向!方向……北斗星……他的脑子突然一热,“有了!我有了!” 轩辕怔了怔,“你有什么了?” “我有办法破蚩尤的云雾阵了,”一低头,风后脚下一晃,差点没载下去,刚好被轩辕一把抓住了,“黄帝啊,你能不能先放小老儿下去?!”他哭丧着脸埋怨着,也是因为他已经胸有成竹了,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跟轩辕玩笑。 “放,走!” 那跛子一手驾着风后的胳肢窝,一下子带着他从树上跳了下来,因为树太高了,仿佛用“飞”更贴切! 而在起跳的一瞬间,风后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只觉得整个思维都在那一瞬间中断了,那一颗心,“砰,砰,砰”三声闷响,敲得他都快吐出来了,然后,他们居然安安稳稳地落地了,脚下还挺轻! 风后惊喜地揉了揉他的心口,那意思像是在安慰他的老心脏,没事儿了,咱还活着! “你真的想到御敌之策了?”轩辕审视着他,他要是敢忽悠他,他就真要让鹏鸟带着他飞到阵前去探探敌营了。 “做一辆宝车,能够指明方向的宝车,我们的大军就可以一直向敌军的营地进攻而不会迷路了。”风后提到自己这个天才构想的时候,眼睛放光,全无刚刚那副鸟样儿了。 “你能做这宝车?!” “可以。只要有磁石!”风后笃定地说。 “好,我马上派人去找磁石,还需要什么,我命令全军听你差使。我就等着你这指南宝车!”这就是黄帝区别于别人领导的地方,非常有气度,只要是他自己认可的人,他就让他放手去做,并且不遗余力地去支持他。这区别于很多领导太累得像狗一样,事事都要经手,最后什么事儿都干不成。 第124章 三界求援 风后的指南宝车终于大功告成了,轩辕是造车的行家,从小就无师自通,但是看到风后的指南车宝车的时候,还是惊呆了。 他有些无法表达他心中对风后的赞赏,伸着他的铁簸箕大手,咣咣咣地在老头儿瘦弱的肩头上拍了三下,风后便跟着矮了三截,半天没能再站直。 那天黄帝轩辕亲自驾着指南宝车,为三万大军指引着进攻的方向,一直冲出了蚩尤的云雾阵。 情急之下,蚩尤又排除魑魅魍魉去作战,包括费斯和莫桑在内的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这些东西,他们长得比蚩尤那八十一个弟兄有个性,它们大多数都身材高大,红色的身体,类似游戏中精灵一样尖耳朵,大多数头上都长着角。 其实就长相来说,它们属于萌呆系的,但是只要一遇上敌人,当嘴巴张开咧到而后,露出它们的锯齿一样铁嘴钢牙来,噌地亮出耙齿一样的利爪来,就会发现萌呆的外表下藏着这么凶残的武器就多么可耻的事情了。 只要它们攻过来,对面的人躲都躲不了了。 轩辕的三万人,确实是三万人,不是说他的统治之下没有神兽和神怪,主要是他太矫情了,总觉得来收拾蚩尤这样的吊梁小丑,非用正义之师才名正言顺。让他没想到的是,小鬼难缠啊,有这些东西横在前方,他压根儿进不了。 第二次进攻又不得不先停滞下来了。 轩辕自己在营帐里琢磨了两天,研究那些魑魅魍魉的来路,最后发现这种东西只能在荒野无人的深山,古老的森林里出现,而所谓这些山魈鬼怪、魑魅魍魉,都是山里的林木、怪石、飞禽、走禽变的。它们不鬼不仙,道行浅陋,怕的应该是那些正神。 最后,他出关的时候,做了一个让众将匪夷所思的决定,让大家后退三十里,离开这带密林,然后让所有将士盘腿坐在地方跟着他嗷嗷直吼。要知道,在这云雾的困扰下,大家每前进一里多不容易,他竟然是让大家退!退也就退了,还要大家向傻子一样乱吼乱叫,万一,魑魅魍魉攻他们个措不及防,他们连一个掩护的地方都没有。 其实轩辕是料定了它们不会出来,因为他教他们学的龙叫,那些魑魅魍魉在大胆子也不敢跟龙族叫板。只要先唬住了这些怪物,轩辕才好抽身出来,另想退敌之策了。 “这下你总算知道那蚩尤不是好对付的了吧?”费斯看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轩辕。 这事儿本来他想避开,但是,事情的发展总是不遂人愿。 干脆,他不想管了。 可是在眼么前儿发生的事情,能不管? 莫桑瞥了他一眼,向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很多事儿咱们说了也不算,不对,是任何事儿咱们说了都不算,咱们就是两个看客,现在眼前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和我们做什么,不做什么没有关系,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 这女人,是莫桑?他的女人竟也能说出这么一翻真理来了。 费斯哼笑一下,“还真是近朱者赤,变聪明了。” “竟往自己脸上贴金!” “好了,我没事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走,咱们看热闹去!”费斯伸手拽起坐在地上的莫桑,牵着她温暖柔软的小手向轩辕那儿去了。 这会儿轩辕跟风后、力牧三个人正在帐篷里商量对策,在这一片鬼哭狼嚎的嘶吼声他们也商量得下去,抱歉,在这之前费斯并不知道他们都在学龙叫,他也确实没有听龙叫过,更不知道他们学得像不像了。 “斯师父,桑师父,你们来了!” 轩辕恭敬地站起来了,他很少有这么礼貌恭谦的时候,他这一站起来,跟他一块儿席地而坐的风后和力牧也站起来了。顿时,费斯心里美了,终于被人当回事儿了。他也没记得自己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让他们这么对他。 “啊?我就是来问问,你们商量出什么办法来了没有!”不管他们是真尊重他,假尊重他,费斯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轩辕囧了囧,“是我没听斯师父的话,轻敌了!若是听斯师父的话,当日蚩尤来降,我若重用他,重用他,也不会跟自己惹这么大的灾祸了!” 看吧!这会儿才想明白,晚了! 他作为现代人对历史的预见性怎么可能不准呢,你们都不听啊,也正因为你们不听,历史才还是那个历史。 “唉!”费斯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他没有负气,他说的是实话。 “斯师父!” 费斯温暖如长者一般看了轩辕一眼,“好了,没跟你们怄气,这一战不可避免,拿出你最好的实力来,你一定会赢。” 不管风后和力牧怎样,反正现在对费斯的话,轩辕是深信不疑的,他的斯师父说他会赢,他就不定会赢。他转身向风后发号施令:“宰相,你现在就去安排——” 风后向轩辕一拱手,“在!” “你马上让飞毛腿去马上回部落班师来源,另,命追风使者速往凶犁土丘召应龙!” “是!” 轩辕又看了看力牧,“力牧将军!” “有!” “你速速让逐电使者往中央天庭去请十八神行太保,让他们分投三界,命天上、人间、幽冥的各路诸侯前来增援!” “是!” 安排完毕,风后和力牧分投去忙了。 莫桑看了看费斯,又看了看轩辕,她虽然有些搞不懂状况,也不明白轩辕把风后和力牧派下去干啥了,但是,听上去又是天上、又是地下的,很重要,用手卷着栗色长发笑了笑,“呵呵,是不是太、太小题大做了点儿?” 费斯咂了下舌,“这等于是向三界求援吧,好像是有点儿!” 轩辕闻言,立即黑脸,心说二位到底想怎样,轻视也不是,重视也不是。 见轩辕要变脸,费斯和莫桑相当默契地对他竖起了大拇指,“黄帝,高,实在是高啊!”“这回任他蚩尤插翅也难逃了!” 第125章 九天玄女 在飞毛腿,追风使者和逐电使者兵分三路去请救兵的时候,大家也都没闲着。 力牧将军亲率五千将士昼夜围着营地四周巡逻,布岗放哨,谨防蚩尤在派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偷营劫寨,风后则领一万兵卒深掘沟堑,高筑壁垒,固守等待援军。而另外的一万多兵卒,则轮班在密林边继续学龙叫,好唬住那些魑魅魍魉。 费斯和莫桑这几天真是闲得蛋疼,有事儿没事儿就往黄帝军营里溜一圈儿。 轩辕这两天看起来也有些心神不宁,可以说是亢奋,他终于把蚩尤当回事儿了,而自己派出去请援兵的人马一支都没有归队,他心里还是没底,很怕那些人不买他的帐,或者不买他派出去的人的账。 那时候没有bp机,没有电话,他跟人家没法儿直接通话,单凭飞毛腿他们拿着插着鹏鸟翎羽的“鸡毛信”,谁他娘的知道管不管用。如果他借的是一块干粮板块饼,别人想都不用想就给了,他借的是兵啊! 看着轩辕在大帐里来来回回踱着步子,转得费斯和莫桑头都大了。 “你不是不怕吗?你不是能耐吗?你瞎转什么!”莫桑也是仗着轩辕最近对他们好点儿了,尾巴马上要翘起来了。 轩辕看了看她,很不爽,但到底还隐忍着,“桑师父,我转我的,你要是觉得烦恼,你可以出去大帐走走!” “我不!万一蚩尤的那些怪物出来,我都没处躲!” 费斯心说咱能不能别这么怂! 轩辕捏了捏拳,这也正是他担心的,仔细想来,自从他的三万大军攻到这里,他们先是吃了云雾大阵的亏,而后又吃了魑魅魍魉的亏,两次交锋自己都没有占到便宜,而蚩尤的实底儿他都没有摸清呢。 到现在,援兵都还没到,万一有什么怪物冲出来,他们往哪里躲啊! “黄帝,黄帝不好了……”有一个卫士黄慌张地地跑了进来,“军营外面来了、来了一个怪女人,她不是凡人,怕是蚩尤派来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黄帝轩辕的眉头一蹙,像费斯和莫桑招了招手,“走,出去看看。” 莫桑一听又敌人,分明磨磨唧唧不想出帐,费斯冷笑,要真是什么厉害的角色都吞了轩辕这三万兵,他们躲在这军帐里就安全了吗,他拽着莫桑的胳膊,“走了,不兴给我老费家丢人!” “我什么时候成你老费家人了!”莫桑这是要耍赖。 费斯眉毛一竖,“就走不走?” 莫桑最见不得他这副熊样儿,跟老费一个样儿,“不走,怎么地吧!” “不走我自己走!”他果然很有本事地松开莫桑的胳膊,跟在轩辕屁股后面出来了。 他们是眼睛瞎了? 这怎么能说是个妖怪呢!单看长相,这就是个仙女吧,不对,她不是费斯幻想中袅袅婷婷的仙女的样儿,她是仙人。在费斯的潜意识里,仙女和仙人的区别在于,仙女是跟凡人谈恋爱,给天庭或者玉帝王母这些掌权者制造麻烦的,仙人都是普度众生化解矛盾的。 眼前这位,从气场,到长相,再到穿衣打扮,她绝对不是来找轩辕谈恋爱的! 她的坐骑是一只巨型的丹凤,身着九色彩翠羽衣,气定神闲地腾于轩辕的军帐上空。 轩辕到底比他的侍卫有眼力界儿,抬头一看,立即弓腰行礼,“仙人!” 费斯一听更得意了,看吧,他就知道是仙人,但是他没轩辕那么激动,比她牛逼的仙他又不是没见过,比方说女娲……说起女娲,她躲在莫桑那副臭皮囊里可是好久都没出现了,他几乎已经把她的事儿给忘了。 “费斯,别来无恙?” 那女人竟一下叫出了他的名字,费斯立马石化了。 看到费斯莫名发呆的傻样儿,那女子捂着嘴活泼地笑了,那俏皮的模样倒是像个仙女了,莫非这只仙女是来找他费斯谈恋爱的,可是他已经有莫桑了呀,难不成还要插播一段三角恋?呵呵,他有邪恶了! “我们在弇兹国我们曾有一面之缘,你不记得了?”她依旧盈盈地笑着,很像是在跟费斯在调情。 弇兹国?!费斯使劲儿地回忆,当年他跟莫桑陪着允婼燧人氏离开祖国去寻找火种,去到了弇兹国,在那儿除了那个对允婼一见钟情的女酋长弇兹之外,他没记得还有其他女人啊! “你不会是弇兹姐姐吧?”看模样不像,难不成修炼成仙了就换颜了?! 那女人摇摇头,“我是当日选中允婼的那只黄鸟,九天玄女是也!” 费斯倒没什么,惊得是轩辕! 他的斯师父果然非同一般,居然能和大名鼎鼎的九天玄女娘娘攀着关系,顿时屈膝跪了,也难为这孩子,人家一跪响一声,他是跛子两条腿不一般长,膝盖着地都是一前一后,响了两声,“玄女娘娘!轩辕有眼不识泰山!” 九天玄女徐徐地下来,扶起轩辕,“黄帝不可行此大礼,此番我是奉了王母之命授你兵法破敌的,要不了多久,你讲成为中央之帝,三界众生都要让你三分,你这样我岂敢受?” 原来,九天玄女是不请自来的救兵! 轩辕自然喜不自收,“玄女娘娘,快请,快请!” 费斯没看出来九天玄女授予黄帝轩辕的三宫五意、阴阳之略,太乙遁甲、六千步斗这些花活儿管不管用,但是她的大驾光临确实在很大程度上鼓舞了士气。好歹,有神仙出来帮忙了,还说黄帝能成为中央大帝,他们还怕什么?! 第126章 夔鼓雷槌 说到士气,远古人比现代军人更崇尚这个,甚至有些迷信。 其实,气由心生。颇有“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的妙处。 轩辕真就认为自己已经当了中央大帝的一样,趾高气扬起来,再也没像之前那样郁郁寡欢地在行军打仗一圈一圈的溜了。 只要主子心情好了,下面的人都好混。 要说风后那老头儿混得好也不单单是依靠他的才智,费斯发现这人非常识趣,非常能揣度主子的心事,还善于溜须拍马。比方说,在黄帝心情好的时候,大家都比较喜欢放松一下,溜号出去到泉水里洗个澡,摸个鱼什么的。 风后就偏偏围着黄帝转,费斯怎么知道的,因为费斯也整天围着轩辕转。 “黄帝,有了九天玄女娘娘的神奇兵法,就算没有三界重兵的支援,咱们也能击败蚩尤!” 轩辕摸着自己的小胡子点了点头,虽然是点头,却并不认同,毕竟他刚在一味地轻敌上面吃过亏。 看着轩辕模棱两可的神情,风后特别老道地说,“黄帝是成大事者,自然比老朽考虑周全!”一看说不到老大心坎上,他也不强攻,立马打自己的嘴巴,为臣者能做到他这份儿上的不多。 轩辕不敢轻易出兵,就怕人家笑他胆小怕事,一个“周全”,一下子就顺了他的心意了。 “宰相说的是,有九天玄女娘娘的兵法,又有我轩辕部落骁勇善战的勇士,不愁对付不了蚩尤那贼逆!但是,飞毛腿和追风,逐电他们都已经去请援兵了,不等等再开战,怕跟援军不好交代!” 轩辕一拍大腿,“正是。” 费斯很不自觉地白了这惺惺作态的主仆一眼,这可真是一对好搭档! “黄帝……”风后欲言又止,他是怕再说错话,自己圆不回来吧。 “还有什么事儿?”黄帝确实有些不耐烦了。 风后想了想,黄帝越是不耐烦,他就越是想挑起他的兴趣,吞吞吐吐地说,“我知道有一法宝,可以扬我君威,灭敌军士气!” 轩辕抬头看着他,风后这个人不善吹嘘,特别是提到可以扬军威的事儿,顿时来了精神,“什么法宝?” 第127章 遇上故人 四路援军悉数赶到。(.好看的小说) 黄帝大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浩浩荡荡气吞山河,绵延几百里。 这下,轩辕终于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就这么的阵势打区区一个蚩尤,还不跟一只大象踩死一只蚂蚁似的! 轩辕站在指南车上,亲自振臂猛击那雷神骨槌夔皮鼓,果然不同凡响,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一通冲杀,只三通鼓作罢,蚩尤的三苗之民面无人色,六通鼓罢,魑魅魍魉魂飞魄散,九通鼓结束,蚩尤那八十位铜头铁臂的生死兄弟手颤足麻,基本上没有办法跳跃飞腾了。 轩辕已经很久都没这么痛快了,一边指挥着大军进攻,一边仰天大笑。 费斯和莫桑一起骑在一头能跑能飞的青色神兽上,真担心他笑过劲儿了一下子背过气去。 “小禽兽,快追上黄帝的车!”费斯拍着青兽的脖子说,这是他给它起的小名,它似乎不怎么介意。 刚开始的时候,费斯和莫桑都不敢骑这家伙,是风后吓唬他们说要是不骑,一会儿打起来谁都顾不上他们,他们要是被大军踏成泥可别怪他,他们就撞着胆子骑了,好在这大乖性子还算温顺。(.无弹窗广告) 小禽兽回头看看他,满脸的问号。 “追上他,我有话给黄帝说。”费斯的态度非常诚恳。 小禽兽点了点头,撒丫子就跑,它这一跑不要紧,几个没精打采的敌军把目光一下子都聚焦在他们身上了,陡然间来了精神,“抓住他们!他们骑得是黄帝的坐骑,一定是厉害人物,杀啊!”“冲啊……” 他们挥舞着武器转眼就到了费斯和莫桑的跟前。 莫桑都快给吓哭了,扭头抱着费斯的脖子,敲打着他的肩背,“都是你,都是你!跑什么跑?这下死定了!” 费斯本来就急,悔得不行,这女人又闹,他就更怄得紧了。眼下大家都忙着冲锋,谁能顾得上他们,所以,他只能指望着小禽兽可以帮他们逃命了。 “小禽兽,快跑!要是让他们抓住,不单单是我们完蛋了,你也跑不了,他们可是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的!快跑啊!”他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反正这大乖完全听得懂他说话。 小禽兽不是怕死的孬种,但是让它跟这么两个怂包死在一起,它多少觉得不太体面吧,撒丫子就跑,一看小禽兽要跑,那几个包抄上来的蚩尤兵立马去追。 费斯一手拽着小禽兽的角,一手抱紧了怀里的莫桑,在小禽兽飞起来的时候,他好像不怎么恐高了,看来,爱情的力量还是伟大的。正当他看到下面的追兵越来越小个儿,想要鼓励小禽兽的时候,突然“啾”地一声,小禽兽好像是中了什么暗器了吧,一个趔趄倒栽葱式的跌了下去! 费斯死死地拽着莫桑,随着身体地急剧降落,他终于体味到什么叫真正的恐高了! “啊————” 莫桑的鬼叫声也极为震撼,足以刺穿他的耳膜。 完了!真的死定了。 就因为真的要死了,无可改变了,费斯试着安静地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先死了,身体的死亡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吧。 就在他斩断了一切恐惧,尽可能地平静地等待着惨死的时候,真的,要多惨有多惨,他突然感觉的一种很舒服的触感,软软的,弹弹的。 他睁开眼睛,竟发现他和莫桑都舒舒坦坦地躺在两坨祥云上了。 他们死了?上天堂了?成仙了? 莫桑应该和他有同样的疑惑,一直在检查她的好胳膊好腿儿,最后哭丧着脸说,“你说,这是不是咱们的灵魂啊,咱们的肉体一定给摔了个稀巴烂了吧?” 费斯看到身旁有鸟飞过,随着祥云的徐徐下降,他也看到树梢了,有基本上确定了他们都还活着,“切,你死得倒是很便宜嘛,都没觉得疼?” “是啊,你也没觉得疼!” “蠢货!”他宠溺地骂了一声他的女人,“哈哈哈哈……咱哪能那么容易死啊!” 莫桑小心翼翼地爬了爬,看到下面站着的那几个追兵了,“完了完了,是他们!这些阴魂不散的狗东西。” 费斯顺着莫桑的目光看了看,不禁也“嘶”了一下,心里想着,他们要是把他和莫桑当俘虏带去见蚩尤还好说了,要是就地论处就玩完了,“无论如何都要见到蚩尤。一会儿咬定了咱们是炎帝魁隗的人!” “哦。”费斯的语气这么笃定,莫桑就知道他有主意了。很多时候,他都是她的主心骨。 等他们慢慢接近地面的时候,祥云噗地一声消散了,他们特别不没面子地摔到了地上,还打了两个轱辘。他要是知道这云会消失,起码也做个帅一点儿的pose着陆吧,也过过神仙的瘾! 他竟然看到那几个追着他们跑得孙子中间还站了两个人,黝黑黝黑的两个瘦子,从站在那的气势上来看,他们应该是那几个孙子的头目,只不黑的太不像话了,根本看不出来他们长什么模样。 “费斯法师,莫桑法师,你们不记得我们了?” 两个黑子呲着四排大白牙看着他们直乐,乐得费斯和莫桑心里发毛。 “哎呀,我们是风伯雨师啊!” “啊?”费斯跳过来仔细瞅了瞅,“像,太像了!” 雨师咧着苦瓜嘴说,“什么像啊?我们本来就是!” “这是……易容了?靠,不会吧,人家迈克尔杰克逊漂白,你们反着搞啊?”莫桑凑上来打趣地说,她知道这回小命算是保住了。 雨师囧囧地看了看风伯。 风伯叹了口气,“还不是当日你们二位把我们丢到草木灰里疗伤,我们才变成这样的!” “风伯,不得无礼,二位法师当日救命之恩,当没齿不忘!” 费斯听后算是确定了,这两位真是当初被黄帝关在山洞里差点儿丢了性命的那两位,什么样的灰洗不白啊?! “嘿嘿,其实这样也蛮好看的。”费斯笑着说,他们是没见过非洲那些皮肤黝黑发亮的美男! 第128章 水淹蚩尤城 遇上风伯雨师,费斯和莫桑就更不担心了。 自他们来到这里,存心想干、又干成的好事儿不多,救了风伯雨师的性命算是头一件了吧。风伯雨师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自然不会要费斯和莫桑的性命。 “两位法师,蚩尤将军代表的炎帝部落和黄帝部落已经正面处于正面交锋状态,你们再留在黄帝眼前当卧底也没什么用了,回来吧!”一听说费斯和莫桑还要回黄帝大营,风伯诚恳地劝费斯和莫桑。 雨师却从不这么说,费斯老觉得雨师心眼儿多,或者他已经看出来他和莫桑并不是死心塌地为炎帝魁隗?其实,他看出来没关系,就是怕他误会他跟莫桑对黄帝的忠诚高过对炎帝的。 这种誓死不降的硬骨头为了主子怕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吧? 雨师见费斯打量他的眼神里有那么多的不安,一下子就猜中了费斯的心事,“不管两位法师心在赤营还是黄营,二位都是我雨师的朋友和恩人,你们想要去哪儿,想要去干什么,雨师都不会干涉你们,二位就算是要取雨师的性命,那也是雨师欠你们的!” 这话说得真仗义,一下子把莫桑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不是哭,是废话连篇,“放心吧,你们这朋友我们算是交定了,我们本来就是这儿的人,没有害人的心,你们放心好了,咱们是不会给炎帝和蚩尤添麻烦的……” 说别人听不懂的,哪怕是实话,也是废话。 费斯白了莫桑以眼,让她住嘴。莫桑也是怕自己的话惹祸,就真住嘴了,毕竟他们是刚刚死过一回的人,毕竟他们还是在两军阵前。 “风伯,雨师,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实话跟你们说吧,回公孙轩辕那儿不是为了帮他对付你们,也不是为了帮你们对付他,若是当我们是朋友,就别给蚩尤提你们看过我和莫桑了吧。” 他的话跟莫桑的大同小异,没高明到哪儿去。是的,他们解释不通的,他们离开是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谜底,他们不想站在要败的一方陪着他们死。 “明白!”“明白!” 也不知道他们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总归费斯还信得过他们。但是,他信不过的是一旁哀号的摔断了三只脚的小禽兽!这货是黄帝轩辕的坐骑,也算是他的心腹了,要是它透露出他们跟风伯雨师还有炎帝蚩尤的关系,纵然是陪轩辕长大的师父,那跛脚小子也不会饶了他们的。 还是雨师,这家伙简直就是个人精!黑爪子一挥,扬出了一条白晃晃的银锁,一下子扣住了小禽兽的脖子,那银锁越收越紧,小禽兽表情也越来越狰狞,但是它直到咽气儿都没有向费斯和莫桑发出一个求救的信号,这东西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 费斯的心很难受,极力地想把怆然倒地的小禽兽当成是畜生,可还是自觉罪孽深重,看都不敢看。 “它还能活过来吗?”莫桑胆子比他大,心也比他大,“都说猫有九条命,小禽兽可是神兽!” 雨师笑了笑,“哼,我这银锁也不是普通的锁!” “哦。”莫桑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哥儿几个把它厚葬了吧,我们走了。” 费斯哭笑不得,厚葬?!怎么个厚葬法儿,抬几个战死的兵士来跟它埋在一起,算是给它陪葬。 雨师点了点头,“明白!我就把这银锁跟它埋在一起吧。” 这倒是个主意! 道别了风伯和雨师回到黄帝轩辕的军营,他们都各自收兵了,费斯胡乱找了个理由就把小禽兽的死糊弄过去了,为这个黄帝多少有些沮丧,而最苦的是风后,是他安排小禽兽给费斯和莫桑骑的,现在小禽兽死了,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自罚在黄帝军帐外面站了一夜的岗。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场恶战黄帝赢得也不算精彩,但是有了蚩尤卷土重来的教训他再也不敢放虎归山了,誓要斩草除根。但是蚩尤受挫后,就盘踞在蚩尤城里不出来了,或者是研究新武器新战略,又或者是休养生息。 但是,即便这样,老天也没有要帮蚩尤。甚至说,老天有意要帮轩辕。 很快,雨季来了。黄帝轩辕首先大喜,因为他早就盼着这场雨呢!蚩尤城处在灵山河谷,他派神武将军应龙带着数百人绕道进入灵山河谷的上游,垒石筑坝蓄积河水。刚一开始,听说蚩尤见河水减少感到奇怪,还排人出来察看,谁知道他的人刚一冒头就被轩辕军截杀了。 费斯没看出这跛子搞什么名堂,问宰相风后,那老头也说不知道,直到后来,他亲眼看到连日降水把拦河坝蓄满了,才恍然大悟!这小子竟用这样的阴招儿!可再想把消息送出去,让蚩尤搬空蚩尤城,简直是天方夜谭了。 轩辕一声令下,应龙就掘开了大坝。顿时间,汹涌的河水排山倒海般扑向下游的城池,那些魑魅魍魉和八十名铜头铁臂的勇士还好,可怜的三苗之民,那些血肉之躯多少能躲过这是不可挡的洪水的? 问题是,费斯和莫桑心疼就心疼这个血肉之躯啊,那些怪物管他们死活呢! 轩辕在轩辕车上大笑,轩辕军站到上游乱叫,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些人是魔鬼。 第129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蚩尤军伤亡惨重。(.好看的小说) 首先蚩尤不是一个事无巨细的人,再说他也根本无暇顾及城内守在的三苗之民的死活。对他来说最要紧的就是保存力量,重整旗鼓,脱离**中的旧城,寻找新的安身之所。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兵! 他现在最期盼的就是援军!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炎帝魁隗暗中从南方调来了罗堰十二国来补充蚩尤军的实力。也正是这罗堰十二国的空降,才让费斯认识到,魁隗这小子退居南地只是给轩辕一个假象,原来是以退为进,从长远来慢慢地反扑回来。 所以,他今天鼓动蚩尤反黄,动员三苗之民,送罗堰十二国,明天就有可能是刑天了,还会发展更多的有声力量,孜孜不倦地跟轩辕争这所谓的中央大帝的地位吧。 费斯想开了,成为这个时代的王者,他们都各自有各自的宿命,甘心也好,不甘心也罢,他们争得赌得全都是自己勇气和抱负,没有这勇气和抱负,他们就不是他们了。他改变不了他们,甚至根本无法影响到他们命运的外来者,确实应该想开点儿了。 如果说历史的演绎是个竞技游戏,那么费斯作为一个从一开始就知道结果的旁边者,非要吆五喝六地影响参赛的人,那么就是他没品了。所以在黄帝轩辕派熊、虎、罴、貅、貔、貙六军去阻截蚩尤,要求斩草除根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努力地是自己安定。 本来,以为轩辕军势在必得了,没料到,中间竟还是出了岔子。 这都是因为那两个跟他和莫桑颇有渊源的人——风伯和雨师。 在应龙筑坝水淹蚩尤城之后,风伯雨师感觉这亏吃得特别怨。 两个人商量着进了蚩尤的大帐。 自从风伯雨师被费斯和莫桑救出来,跟蚩尤汇合之后,蚩尤一直就没怎么看上他们,他是觉得这二位要是真有本事,也不会被轩辕拿住,还被人家伤得这么惨了。但是碍于炎帝魁隗的面子,又不得不给他们官当。 见是他们,蚩尤一副带答不理的德性,风伯雨师都是实诚人也没有多心,只当蚩尤吃了败仗心情不好。 风伯小心翼翼地向前,“主公,我们有办法对付轩辕军,明天就可以前去叫阵!” 蚩尤一愣,一看这两个被毁得灰头土脸的人,只当他们发疯,非常没好气地说,“你们就别消遣我了吧,现在时间紧急,我全部的精力都耗在研制新武器,整顿军队上,可没有功夫听你们二位吹嘘!” 雨师一听就知道蚩尤打心眼儿里没瞧得起他们哥俩儿,其实,他们也只算是魁隗的近臣,蚩尤不甩他们的帐也不奇怪,而越是这样,就越不能让人看遍自己。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雨师意味深长地说,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蚩尤抬头看看雨师,是啊,这哥儿俩别的本事没有,要说刮风下雨准难不住他们,何不回敬给轩辕那家伙,让他们也知道知道被水冲的滋味呢。 “好,好啊,明天就叫阵!我马上安排军士配合二位将军,杀轩辕军一个措手不及。” 第二天天蒙蒙亮,蚩尤就打开了寨门,让罗堰十二国的一支小分队去黄帝阵营前叫阵了。 这边儿轩辕完全没有料到蚩尤来得这么急,打了胜仗之后总觉得近无后顾之忧了,军中也比较散漫,但是轩辕也不以为意,就算蚩尤新增了罗堰十二国的强兵,也不可能是他三界援军的对手。 认定了敌军讨不到便宜,还妄想着趁机把他们一网打尽,轩辕不可能不出兵。 “黄帝,敌营叫阵定是有备而来,谨慎点儿吧。”费斯还是忍不住多管闲事了,插了一句嘴。 “斯师父,就算他们有备而来,除了那些残兵败将就是罗堰十二国的那些矮子,我们轩辕大军就算是一个吐他们一口吐沫,也能把他们淹死,哈哈哈,勿要担心!勿要担心!” 费斯也不知道自己的担心有没有道理,毕竟兵力相差悬殊嘛,而且蚩尤确实刚刚惨败还没恢复过来,但是,瞅着轩辕好大喜功的老毛病又要犯了,他就有些来气,“随便你吧,要是中了敌军的奸计,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不爽,轩辕还不爽呢,气咻咻地令力牧、大鸿操练一支人马准备出战。 罗堰十二国的矮子们这是第一次跟轩辕军交手,所以一点儿也没受到之前蚩尤军兵败的影响,士气很高涨,几乎杀红了眼,而力牧和大鸿都是轩辕军里的战争贩子,越是遇到强劲的敌手越是激动高亢,一时间这两股力量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血流成河。 就在两军战得正酣的时候,云端出现了两个怪人:一个是雀头人身蛇尾,手持一把芭蕉大扇,在空中摇来摆去,顿时狂风大作,飞砂走石,树倒屋塌;一个是蚕头人身大虫,躬着身腰,张着黑洞似的大嘴,对着黄帝军队吹气,顿时,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这不是旁人,正是现了元神的风伯和雨师。 力牧和大鸿连同罗堰的人全被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士兵有的被大风卷走,有的被倾盆大雨浇得晕头转向,有的被大水冲走。 轩辕军和蚩尤军同时呼叫撤兵。 当两军分别向各自的阵营撤退的时候,那风和雨便更加起劲儿袭击了力牧和大鸿的人,无论他们往哪个方向跑,那风雨就追到哪里。 力牧和大鸿大感不妙。可是,他们毕竟没有认出来,这云上的两个怪物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女子国后山上传说已经毙命了的风伯和雨师,他们只当蚩尤有底气叫板,一定是请了这两位高人了。 最先是力牧反应过来了,大喊了一声,“走,朝着敌营的方向前进!” 大鸿愣了愣,知道也这能豁出命去了,总不能把这可恶的风和雨带回大营吧,“冲啊!冲啊!” 一时间这些稀稀疏疏的兵士全都跟着力牧和大鸿反向扑向敌营去了。 第130章 应龙请战 风伯雨师一看敌人发疯一样向蚩尤军这边扑了过来,顿时傻眼了。(.无弹窗广告) 打仗和买东西是一个道理,都要合计一下成本和利害关系。 如果拿罗堰十二国的兵力来换公孙轩辕一个人的命,那是赚了,没有文韬武略的公孙轩辕,轩辕军必然会溃不成军了,只要炎帝魁隗回来主持大局,那么一定会还中原大地一片平和景象。 但是如果拿罗堰十二国的兵力来换力牧和大鸿以及他们手下这些残兵败将的命,那就是赔本的买卖,轩辕军现在是三界六军联盟,少了力牧和大鸿公孙轩辕千呼百应照常能打胜仗。 所以,不划算!雨师当然算得过来这笔账。 “收手吧,风兄!”雨师沮丧地说。 “好。” 风伯在大事上从来都听雨师的,而且雨师的话似乎从没有错过。比如说他们投炎帝,比如说他们跑到黄帝那去当卧底,再比如,他们跟费斯和莫桑成了朋友。风伯总觉得雨师的每一次决定都是对的,而且干得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人就是这样的,只要你信他,他什么都是对的,哪怕是吃苦受罪搭上性命,也绝不相信那是他的决议错了。(.) 力牧和大鸿见风不刮了,雨不下了,带着部族转头就想撤退。然而他们一旦想走,风伯和雨师就又开始了。 坐在五彩云车里的轩辕看着自己两元大将都被困在敌人的埋伏中,气得垂首顿足,最可恶的是风后,不停地绕着轩辕打转,“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轩辕一把拎起那个可怜的小老头儿,“你能不能安静会儿!”当时就把风后吓得抽了。 轩辕这个畜生! 竟把老头儿扔下了五彩云车。 好在老头儿轻得跟片儿树叶似的,摔得不厉害,揉揉屁股还能走。对于离开地面就头晕的恐高症患者,被扔下那叱咤风云的五彩云车,他心里倒踏实了。 轩辕被风后那态度,吓得旁边费斯和莫桑连气儿都不敢喘了。其实费斯也在琢磨,按理说蚩尤该败了啊,怎么就突然有了转机了呢?但是,现代人总是比较世故圆滑,在没有百分之百的好主意还是不去招惹主子为妙。 费斯的沉默,并不代表他就安全了,自从轩辕可以重视起他和莫桑来以后,几乎所有的军务政务大事儿他都喜欢跟费斯商量商量,当然了,轩辕也总结出经验了,他的这高深莫测的斯师父高深到自己都经常晕头,他的主意有时候管用,有时候屁都不是,连三岁小孩的智商都没有。但是,即便费斯的主意不好,那也不伤大雅。 所以,轩辕还是很重视费斯的意见。 “斯师父?”轩辕停下脚步打量着费斯。 费斯被他瞅得挺不自在,关键是他对眼前的局势真就看不懂了,更没有本事去救力牧和大鸿两位将军回来。 “嗯……嘿嘿……”费斯呲着牙朝轩辕笑笑。 黄帝见他这副尊容就了解了,叹了口气继续在五彩云车上走走停停。 就在这是,在五彩云车后面的轩辕军大营里突然飞出了一条巨大的黑龙,“什……什么怪物!?”莫桑指着黑龙吓得花容失色,紧紧地攥着费斯的手。 “应龙?”轩辕纳闷地看着那条黑龙。 “啊?是应龙将军啊!”莫桑惊叫道。 是应龙吗?费斯蹙着没不敢相信,应龙挺帅的一个花样美男,不该变成一条金龙,白龙,青龙出来吗?费斯对黑人没有歧视,就是之前亲眼见了风伯和雨师被他不小心毁成那样了,多少有点儿条件反射似的顾虑。 那条龙说话了,听那嗓音,费斯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就是应龙了。 “黄帝,我去对付风伯和雨师!” 费斯一听傻了,风伯和雨师?!不会吧,缠着力牧和大鸿的是那二位?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远古历史不会因为他和莫桑私放了他们而改变吧,这个问题有点严峻。 轩辕深沉地点了点头,“应龙将军去吧。”感觉他一点儿都不意外风伯和雨师还活着。 那条巨大的黑龙在乌云中昂首摆尾,张开门扇似的的大口,呼啸而去! “真难看哟,咱多少注意点儿形象行不行啊?”莫桑惋惜地摇了摇头,这三八说过,应龙将军是轩辕部落里的第一美男。 切,美男有什么了不起!费斯狠狠地白了莫桑一眼,他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她看哪个男人美!! 力牧和大鸿一看是应龙来了,就知道是来接他们回去的,“嗷嗷嗷”地喊着叫着。 风伯和雨师在黄帝那呆过一段日子,自然是认识应龙的,他们哥俩儿也并不太把应龙放在眼里,很默契地对视了一下,雨师冲风伯点点头。 “真的要下狠手揍他吗?”风伯多少有些顾忌他们曾在黄帝阵营的时候,应龙对他们哥俩儿还不错。 “没有永远的朋友,既然是敌人,你不揍他,他就要揍你了,兄弟!”雨师决绝地说。 风伯和雨师比之前更加大法力,大风将巨龙刮得摇摇晃晃,难以在云端立足,大雨似江河决口。费斯看明白了,应龙变得那大黑龙其实也没什么本事,只不过是张着它的门扇似的大嘴将滔滔雨水吸纳口中而已。 “哎哟,他行不行啊!”莫桑被她的帅哥龙急得直跺脚,“这么个喝水法儿哪成,别把肚子撑坏了!” 费斯拉了拉莫桑的衣角,看了看轩辕。 旁边轩辕一脸的严肃,他又不傻,当然看得出来战场上谁占优势,谁占劣势。如果应龙都对付不了这狂风暴雨,还能有谁呢?为什么他拥兵百万之众,想不到一个靠谱的名字可以跟风伯雨师对垒呢!之前他怎么就忽视了风伯雨师的能耐了呢! 早知道会这样,他当初在女子国就应该结果了他们! 在这世上毕竟没有卖后悔药的。应龙与风伯和雨师相持了一个多时辰,渐渐耗尽功力支持不住了,败下阵来了。 第131章 女魃请见轩辕 应龙最终败下阵来,这是黄帝轩辕意料之中的。[.超多好看小说]只是这样的惨败还是让他有些抹不开面子。 费斯和莫桑站在他的身后,屁都不敢放。轩辕这小子费斯还是了解的,在没什么事儿的时候挺大气挺爷们儿的,只要一出事儿他就不管不顾了逮住谁欺负谁。费斯和莫桑这俩货,该怂的时候保准就怂了。 突然,莫桑拉了拉费斯的手,点头看着下面说,“嗳,你看风后那老头儿,是找你的吧?” 费斯往五彩云车下一看,就见风后那老头儿在下面挥着他面条儿似的手,冲上面一个劲儿地挤眉弄眼,应该是找他吧,不然他跟黄帝轩辕没这么大胆儿,轩辕那小子发起横来,就不是把他从五彩云车上扔下去那么简单了。 这是有事儿? 可他跟这老头儿从来都不对付,他找他能有什么事儿? “我下去看看。”费斯瞧瞧跟莫桑说。 莫桑攥紧了他的手,“我也去!”把她扔下来跟轩辕凑一块儿,没事儿吧! “哎哟,姑奶奶你能不能别这么黏人啊?!” 莫桑把嘴撅得高高的,“哎呀,人家爱你嘛,嘿嘿!” 爱得就是妞儿这死不要脸的样儿,费斯捧起她的脸来低调地打了个kiss,“走着!” 他们上五彩云车的时候挺起范儿,被那么些宫人伺候着,这会儿想要下去就有点儿狼狈了,攀着车辕,抱着象腿,一点一点地往下爬,不过再狼狈也没有风后那老头儿直接被轩辕丢下来狼狈。 爬下车之后,费斯和莫桑都喘得厉害,“嘿,啥事儿啊?知不知道黄帝正着急呢,你这不中用的给扔了下来,大敌当前我们再不在他身边儿……” 莫桑伸腿就是一脚,踹在费斯的屁股上,“好了,你能不能不得瑟,能不能不装大个儿啊,听宰相说。” 费斯有些恼,算了,算他大人不记小人过,抬眼看着风后,“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风后早就习惯了这俩人没正形儿的死德性了,才把费斯和莫桑拉到一边,“有人找你们?喏,那边!” 顺着风后手指的方向,费斯看见一个怪人,看不出是男是女,脸上带着一面金鸡面具,身似青蛇,翼如孔雀开屏,反正挺怪的,费斯也一下子说不出好看还是不好看。 “哇哦,这是什么怪物,你认识它?”莫桑掐了一把费斯。 费斯摇了摇头,“不认识,”看到莫桑那两眼珠子瞪的,侧了侧身子,“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真不认识。”这幸好不是个美女,不然还真说不清了。 “吼,看她瞅你的眼神儿吧,一副脉脉含情的样儿,你真不认识?” 眼神?这人、不,这货盖着一个面具,哪能看到他的眼神儿,女人敏感起来都是神经病。为了洗白自己,费斯主动凑上去,“喂,你谁啊?你是找我的?” “在下女魃,斯师父可能不认识奴家,但是奴家认识斯师父。” 确实是个女的,女声,而且都自称“奴家”了,但是她凭什么认识他啊,费斯有些讨好的看着莫桑,“亲爱的,你也听见了,她认识我,我不认识她啊!”他是真无辜,却带着一副耍赖的模样。 最奇葩的是莫桑,马上跟争抢小母兽似的乍起毛来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们家我说了算!” 德性! 费斯一把拉了莫桑过来,“好了好了,能不能别闹!”一本正经地打量着那女魃,“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女魃哼笑了一声,“斯师父,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请你把我引荐给黄帝。” 费斯抬头看看在五彩云车上垂首顿足的轩辕,“引荐?!”你自己毛遂自荐不就得了,当然,她一定不知道毛遂是谁,就不跟她拽文了,“他不在那儿嘛!” 女魃哑然一笑,蹦到他的面前,几乎是揪着费斯的耳朵说,“你得这么跟他说……” 费斯听着连连点头,越来越喜出望外的感觉,这边儿气得莫桑一个劲儿地大喘气,她不是不放心费斯,就是见不得有女的跟他起腻,还是在她眼皮底下,当她不存在是吧,再说了,这里又没有别人,既然是帮着黄帝轩辕破敌的良计干嘛要瞒着她跟风后? 费斯把女魃领进轩辕的大帐,其实他心里有事没谱,凭什么就认为女魃说的就是真的呢!再说了,轩辕那跛子真能像她说得那么信他?有时候吧! 他的心里就跟敲着这战鼓似的,蹦蹦蹦地,连头都不敢抬。 “宰相说,斯师父找我?”轩辕正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思考着破敌良策,看费斯带着一个奇怪的女人进来了,便打量着他们。 “我给黄帝您带来一个人。” 轩辕也不说话,只盯着费斯身后地女魃傻看,费斯一脸地白痴相儿,他就是不明白,轩辕这跛子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就说女人吧,嫘祖,彤鱼氏,以及被火药炸伤之前的嫫母那都是极品尤物,怎么会被这么一个女怪物这么着迷呢,是几个月没碰女人了,馋了?!问题是他就算是对莫桑有想法,也不该对这女怪物有想法儿吧? “黄帝?”费斯叫了他一声。 “出去!”轩辕冷冷地吼道。 费斯一看情势不对,牵住女魃的手就要逃走。 “我是让你一个人出去!”轩辕一点儿都不客气地说。 费斯愣了愣,有些明白了,又有些不明白了,但是,他还是一个人乖乖地滚出来了,当然,他没有走远,而是躲到了大帐的后面。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魃要用什么妖法蛊惑轩辕,或者说,轩辕到底是看中了这女怪物哪一点了? “嫫母,我终于等到你了!” 费斯使劲儿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没错,他看到黄帝轩辕一下子将那个女怪物拥进了怀里,而那个女怪物虽然戴着面具,都没忍住眼泪滂沱而下,柔柔弱弱地在轩辕的怀里泣不成声。 她真的是嫫母?! 费斯自认为是唯一见过嫫母受伤后真面的人,而且当日在女子国的穷山上还遇上过她一回,他居然没有认出她来,而轩辕一打眼就认出她来了,凭什么呀! 从今天起,他开始相信爱情了。 第132章 要么真爱,要么装逼 黄帝轩辕一手捏着女魃的手,一手打量她的脸,确切地说是她的面具。 “为什么要离开?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苦?” 那女魃摇头,“不,我从未离开过。” 轩辕再次拥她入怀。 费斯在大帐的门脚上拽着门帘,抽了抽鼻子,抹了一把鳄鱼泪,心说,妈的,怎么搞得跟早期台湾言情剧似的,能不能赶紧说正事儿啊! “这几年,过得好吗?” 轩辕很男猪脚地摇了摇头,“没有你在身边一点儿都不好。” 听着那两位继续煽情,费斯都想过去揪住轩辕那小子的耳朵问问了,外面又是风又是雨的,百万大军都快被冲垮了,你还有闲心在这儿抱着个女人卿卿我我,你这未来的中央大帝倒是靠不靠谱啊! “嫫母,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女魃连忙捂住轩辕的嘴,“再你面前的是嫫母的重生女魃,我已经答应天鼋氏了,只要我们教我助你破敌之法,我就是他们的大酋长女魃了。” “你真傻,上回为了助我破敌,你毁掉了自己的容貌,这回又是为了助我破敌,你牺牲掉自己的自由,你让我怎么报答你?”轩辕的眼睛红红的,满眼地柔情和心痛,在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到一个这样的傻女人了! 女魃弯了下嘴角,“轩辕哥哥你不要这么说,上回毁了容貌是个意外,而这一次,也是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天鼋氏救了我,也不是每一人都这么幸运能当上他们的大酋长的对不对?” 费斯在门外点了点头,是啊,他跟莫桑就没这么幸运,顶多混个跑腿儿的差事。 “时隔多年,我又毁了容貌,还因为练功变了形体,轩辕哥哥你还能一眼就认出我来,我好开心,真的?”这是一个女人小小的,却能湮灭所以的不幸和委屈的幸福,男人永远不能理解这种幸福的力量。 “你是我的西宫娘娘,我怎能认不出你呢!”这家伙嘴上也抹蜜了。 “以后,我再也不允许你离开了!” 女魃含泪地点点头,“嗯,我再也不离开了。” 费斯实在受不了这俩人了,一掀帘子走了进来,“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是不是先解决了燃眉之急在那什么!” 轩辕那神情有活剥了他的感觉,但是,能直言不讳的,能把嫫母给他找回来的斯师父,他可不敢轻易动他,“是是是,嫫……不,魃,你有何退敌良策?” 女魃笑了笑,“轩辕哥哥不是打不过蚩尤,论兵力,论战术,蚩尤绝非是轩辕哥哥的对手,上一次轩辕哥哥出于仁慈之心尚留了那贼的性命,没想到这个手下败将如此不知好歹,竟然请来了风伯雨师助阵,用妖法为难大军。(.)”这女人很聪明,知道怎么维护男人的脸面,轩辕在一旁不住地点头。 “是啊,风伯雨师跟蚩尤那贼狼狈为奸,这狂风暴雨让我们无法出战,如若不然,我们早就把蚩尤城踏平了!” 女魃笑了笑,“这个不难,我会为你设坛作法,驱风赶雨?” “此话当真?” “当然。” “那什么时候作法?” 女魃灿然地一笑,“轩辕哥哥,你就不问问人家吃饭没有,口渴不渴?” 轩辕这才感觉到自己太急功近利了,“呵呵呵呵,备酒备宴!” 女魃攀住轩辕的脖子,“人家逗你呢!” 费斯心里相当不舒服,这俩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的,再说了,想当初嫫母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啊,那么谦卑恭谨,那么无私奉献,那么委曲求全,这学了本事当个大酋长回来怎么得瑟成这样了?看来她已经彻底不把自己奇丑无比羞于见人的容貌放在心里了,女人不但自信了,立马鸡犬升天,这回费斯彻底信了。 这公孙轩辕也是,他对他其他两个老婆可没这样? 可能是风后那个老小子放出去的风,不一会儿就有人通报大夫人和二夫人到了,就见嫘祖和彤鱼氏带着她们的儿子苍林和青阳进来了,大有向小老婆示威的感觉。轩辕也不怕她们嫉妒,大大方方介绍女魃给他们认识。 “这是天鼋氏的大酋长女魃,特带来了她的军马来投我们轩辕部落,嫘祖一会儿你安排人给女魃沐浴更衣梳洗打扮,彤鱼氏你去安排人下厨备宴为女魃接风洗尘吧,不日女魃自有办法破除风伯雨师的妖法!” 嫘祖跟彤鱼氏对望一眼,乖乖地向轩辕一笑,“是!” “那就劳烦二位姐姐了!”女魃也不跟她们客气。 费斯歪着脑袋一直琢磨,眼前这人是不是嫫母啊?!轩辕当真没有认错,怎么越看越不对了呢? “斯师父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人筑台吧,女魃要作法了!” “哦。”费斯恹恹地应着。 “不急不急,待我晚上占卜占卜,确定了作法的吉日良辰再说也不迟!”女魃一贯的女主范儿上来了,仿佛一点儿都不把正妃嫘祖放在眼里似的。 费斯有些同情地看了看嫘祖,“嫘祖娘娘,我来帮你吧!” 嫘祖只恬静地笑了笑,拉着苍林出去了,后面跟着彤鱼氏和青阳。费斯紧跟在他们身后也出去了,免得耽误了人家牛郎和织女重温旧梦,费斯狠狠地想,也不知道跟丑八怪缠绵还是不是那个味儿。 这嫫母变成女魃,不单单是容貌变了,性情也变了……轩辕当真没有认错人吗?!费斯还在纠结这事儿。 据不可靠消息,主要是听把墙根儿的无聊人士莫桑将,轩辕大帐里酒足饭饱之后,轩辕真想跟女魃重温旧梦来着,却被女魃婉言拒绝了,说是作法前决不可**渎神,法则法术不但失灵还会遭天谴。 帐下莫桑抬头望着绵绵的雨柱,“你说你们男的真不计较跟自己睡觉的女人长什么样?” 费斯才不会回答她这么白痴的问题呢, 见费斯不回答她,莫桑继续喃喃自语说,“我觉得吧,他们要不然是真爱,要不然就是轩辕这小子装逼,硬着头皮想取悦她呢!” 第133章 你是最美的 经过占卜,女魃确定了吉日良辰。 到了作法的那天,女魃站在高高的祭坛上,穿着一身仙仙的青衣,昂首向天,微闭双目,双手捧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别说,气势和气质在那摆着呢,真看不出她是个被毁了容貌的可怜女人来。特别是轩辕瞅着她的眼神,反正费斯这会儿看出来他是真爱来了。 风后率着全族的人围绕着祭坛跪成一圈,任凭风吹雨打,纹丝不动。 可这事儿靠不靠谱啊? 费斯和莫桑刚一开始的时候是满怀着期待的,可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风雨仍然如磬大作。他们越来越觉得这事儿忒悬。 但是再怎么说他们看在和嫫母的故交上,看在黄帝轩辕的面子上,还有就是作为现代文明人,总是知道礼数的。但是轩辕的族人就不一样了,稀稀拉拉地早就回帐内里了,然后吃喝拉撒,该干啥干啥,祭坛上只剩下女魃一个人了。 她的嘴唇还在蠕动,声音却越来越小,姿势也已经由站立改成盘坐了。 轩辕带着斗笠,披着蓑衣,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女魃,就算是隔着雨帘,他还是能看得清楚,面具下她能露出来的皮肤,她的脖子和手臂,都涨得青紫和她的一袭青衣难分彼此了。(.无弹窗广告)她的浑身上下都被暴雨浸透了,女性身体优美的曲线渐渐地变得模糊了,连胸前的起伏都看不见了。 “嫫母!下来!你给我下来!”轩辕开始朝着上面大喊。 他真的急了。这个能为他豁得出命去的女人,他不能真让她为了自己豁出命去。 他是黄帝,是未来的中央大帝,很多人为他豁出命去,他都觉得是应该的,那是成就他的千古霸业,这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可是不管为了谁,牺牲她,他不舍得。 轩辕那跛子开始一瘸一拐地往祭坛上走,他想靠近她,看看她是否还有呼吸。 看到轩辕不顾一切地往上爬,女魃先是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打扰她。 莫桑一看急了,“不能让他捣乱!” 费斯一把拉住她,“我看你才捣乱呢!你让他去,就别让那女人作了,万一她要是真死过去,这风和雨还挡不住,这不是傻吗?” “你说谁傻呢!我看你才傻呢!别看嫫母我不知道,我可知道这女魃,旱神知道吗?我看她一定能止住这场雨,咱不为黄帝轩辕想,咱为这里的百姓好不?这天来这么下还不变成威尼斯了,地里的庄稼受得了吗?” 费斯转眼看看莫桑,“唷,看不出来啊,长见识长本事了!” 莫桑眯着她好看的月牙儿眼睛对他笑笑,“那还用说。[]” “就是,不看是谁媳妇儿!” 就在他们打情骂俏的时候,轩辕已经接近祭台的顶端了,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听不见风声和雨声了,就连斗笠上的雨滴都不滴了,眼前竟然看到了一抹亮色。 “雨停了!”“费斯,雨停了费斯!” 是莫桑激动的欢呼声提醒了黄帝轩辕――雨真的停了,他的女人,他轩辕的女人真的有赶风驱雨的本事,天边的那抹亮色,就连他自己的心都透亮了。还有现在越来越响的欢呼声,全是胜利的荣耀,比打了一场胜仗都振奋人心! 他想到祭坛上的嫫母,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去,只见嫫母已经卧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嫫母,嫫母你醒醒……”他的心揪成一团,说实话,他很少有这么揪心的时候,不管为什么人,为什么事儿,“你千万不能有事儿,知道嘛,嫫母!” 看着轩辕一瘸一拐地抱着女魃从祭台上下来,费斯和莫桑都看傻了,“她没事儿吧?” “没事儿!行了,咱们该干嘛干嘛去吧,别打扰人家!”费斯拉着莫桑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女人都没有他一个大男人懂感情呢。 轩辕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女魃回到了自己的大帐之内,亲自动手,为她除去湿哒哒的衣衫,温柔地给她按摩。他从来没有这么对一个女人过,他诚心诚意地对她好,就像这个女人诚心诚意地对他好一样。 他说过,他要让她做他的西宫娘娘。 他要娶她,跟他娶嫘祖、娶彤鱼氏都不一样,虽然他的那两个老婆都是他自愿娶的,但他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统领西陵国,收编彤鱼部落。但是,他喜欢嫫母,却仅仅是因为她是嫫母,跟后来她成为天鼋氏的酋长没有半点儿关系。 她是为他变成女魃的! 轩辕为女魃掖了掖兽皮被,又招来了医官岐伯,为女魃针砭煎药,话忙了好半天,女魃终于睁开眼了,迷迷糊糊地,“风……雨……轩辕哥哥……” “止住了,都止住了!”轩辕坐在她旁边把她的手放在唇边,心,有一种抽痛的感觉,为这个女人疼,看到女魃又重新闭上眼睛,他又开始看着她傻笑,从来没有过的傻笑,因为他知道,她不会在离开他了。 他突然又一种冲动,想拿掉她脸上的面具,看看面具后面的那张脸变成什么样儿了。 他不计较美丑吗? 没有一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美若天仙,重要的是,美若天仙的那个人是她! 所以他不在乎! 他要得是她。 轩辕的手在触及到那张面具上的时候,他的手还是抖了,颤颤地缩了回来,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其实公孙轩辕是个懦夫! 女魃昏睡了三天三夜之后,终于醒来了。在这三天三夜里,力牧和大鸿率领着虎、豹、熊、罴各兄弟氏族,擂响夔牛皮鼓,向蚩尤族发起了总攻,一举击溃了不可一世的蚩尤军队,砍下了蚩尤的头颅,将九黎氏族赶出了冀州城。 女魃一脸痴相地看着轩辕,“轩辕哥哥,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我……太丑了!”本来她的自信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之后全都找回来了,可是,在真正地面对他的时候,她又怯了。 “你是最美的!” 第134章 原来是她 女魃因为祭祀旱魃,阻止了蚩尤族的狂风暴雨,一下子成为黄帝部落战胜蚩尤部落的最大的功臣了。其实,说起来也奇怪,在这场战争中耗尽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兵力,大家都出力了,大家都没有被像这样供着神一样供着。当然,在跟着公孙轩辕一起革命的同志当中,本来就有很多神! 可能是轩辕对女魃的照顾太露骨了太夸张了,就好像没了女魃,这场仗一定就打不赢了似的! 是不是一定打不赢,费斯其实也不好说。 反正黄帝轩辕说没有女魃就不行,大家也就都这么信这么说。 黄帝轩辕要给女魃一个盛大的婚礼,大家也都觉得理所应当高兴得跟什么似的,黄帝娶媳妇当然是天大的喜事儿。 这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盛大婚礼足足准备了三个多月。特别是费斯和莫桑高兴得上蹿下跳的。只有嫘祖和彤鱼氏心事重重的,这也能理解,但凡是女人,都会比较敏感。 不过,嫘祖不像彤鱼氏那样有什么都挂在脸上,在整个婚礼当中忙前忙后的,热情地招呼宾朋,热情地给他们布置新房,脸上对谁都挂着公式化的微笑。其实,并不是所有的微笑都温暖的,反正嫘祖做了这些年的黄帝正妃,她已经被训练得都不太像个女人了。(.) 很多女人都羡慕她嫉妒她如今的地位,都认为她是轩辕部落最幸福最尊贵的女人,其实她一点儿也不喜欢现在的自己,想当初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西陵国少女的时候,她多快乐!那时候的轩辕又多像个丈夫,对她多好啊。 轩辕娶女魃的前夜,嫘祖一个人静坐在他们的新房里,抚摸着他们的新被,她的心跟针扎似的,这种感觉在轩辕娶彤鱼氏的时候没有,那是因为轩辕东征要收编彤鱼部落,如果不是形势所逼,轩辕不会娶那个女人。 现在的情势不同,女魃是个丑女,女魃什么都没有,可是轩辕还是甘心情愿地想要娶她,她更嫉妒轩辕看着女魃的时候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 女人都矫情,她可以不在乎轩辕跟谁恩爱,但她不能不在乎女魃得到轩辕的爱,比她得到的多。 就在嫘祖一个人默默出神默默伤神的时候,轩辕抱着女魃进来了。 “嫫母,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知道,你等了多久,我就等了多久!” 嫘祖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原来是她!为什么会是她!怪不得,所有的疑问全都有了正解。是,换了谁,都会感动于嫫母对轩辕的付出。可问题是她是轩辕的正妃,是真真切切爱着轩辕的女人。 看着他们,嫘祖有些发傻,好一会儿才说:“都为你们准备好了,上好的虎皮铺盖,软乎着呢!”就连她自己都嘲笑自己,现在她变得多虚假。她都不敢像一般的小女人一样撒撒娇使使小性子,她已经不可爱了,轩辕凭什么要爱她! 轩辕看到嫘祖在这儿,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呵呵一乐,这些年他也习惯了嫘祖的从容和豁达,这没有什么不好,他的正妃就应该是她这样的。 而他怀里的女人有点恃宠而骄的意思,也并不急着从他怀里下来,也笑嘻嘻的:“姐姐,辛苦你了,好了,我跟轩辕哥哥要休息了!” 嫘祖灰溜溜地一笑:“好吧!你们早点儿歇息吧!” 轩辕焦躁地说:“去吧去吧!这里没你的事儿了!” 是,这是没她什么事儿了! 就在这时,风后突然冲进来了:“主公,主公,不好了……”风后来得很不是时候,嫘祖也没要阻拦他的意思,她甚至有些庆幸风后这样眼色,她特别希望这老头儿一直捣乱下去! 轩辕刚把新媳妇放到床上,都还没来得及宽衣解带,风后就冲进来,也幸好没来得及。老头儿看着床上这一男一女一上一下欲火焚身的样儿,一点儿也不知道避讳。轩辕就算脸皮再厚这会儿也有点儿挂不住了,连瞪出来了:“什么事儿?你来得可真是时候!你要是说不上来有什么事儿,我马上给你扔到房顶上去!” 风后这下脸都绿了,他堂堂宰相什么都不怕,就是恐高,吓得缩了缩脖子,差点就忘了找他什么事儿了:“我……” “说啊!什么事儿!”轩辕跳起来,上前就要抓风后。 风后一下蹲在了地上,像小孩儿一样耍赖起来:“有事儿,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女魃看着风后吓得灰头土脸那样儿,咯咯地笑起来没完了。 “到底什么事儿?”轩辕继续跟他瞪眼,但是这宰相都说了人命关天,这事儿一定小不了,他就是再热血方刚情欲难消,他也不是个昏君:“说,你快说啊!” “旱了!凡事我们轩辕部落的领地,到处大旱啊!”风后终于想起来了,很庆幸自己能想起来,不然就轩辕那火爆脾性说扔他上房就一定能扔他上房。 轩辕和女魃一下安静下来了,这还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这样的农耕时代,旱和涝都是天大的事儿,关系着很多很多人的生死。 轩辕不糊涂,他跟蚩尤干了这么多年,可以说是为了天下苍生,也可以说是为了一个男人征服世界的雄心。而这场胜利,成就了他的雄心,但还不至于冲昏他睿智的王者的头脑。他知道,如果是大旱,全天下都颗粒无收的话,那将比打了败这场仗还要可怕。 “你、你跟我来!叫斯师父桑师父,还有,力牧大鸿他们都来行宫议事!” “是!”风后使劲儿点头。 “嗯,你去吧!” “我也去!”女魃在轩辕身后说,她从来都是个识大体的女人,一点儿也没有介意自己的新婚夜被毁掉了:“兴许,我还能帮着出出主意!” 轩辕有些心疼地看了她一眼:“你今天是新娘,别瞎操心。”转头看了看嫘祖:“还有你,好好陪陪女魃!” 第135章 活捉风伯雨师 费斯和莫桑赶到黄帝行宫的时候,各大臣各大将都到了。 莫桑拉了拉费斯的袖子:“你猜什么事儿?让轩辕连洞房都不入了?” 费斯摇头:“我哪儿知道。” “我猜……可能是彤鱼氏吧!你不知道,今天白天彤鱼氏那样儿,恨不能吞了嫫母呢!” 费斯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行了!行了!你以为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跟你一样,除了争风吃醋就没别的事儿干了?再说了,彤鱼氏争风吃醋也不至于把大家都叫来啊!这大晚上的!”这女人想问题从来都不动脑子的。 而莫桑就有本事自动过滤过后面的干扰信息,眼睛一睖:“你说什么?!你让老娘跟谁争风吃醋,你说啊?” 费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陪着笑脸:“没有没有!谁也没有!亲爱的,人家轩辕找大家有正事儿!” 轩辕看到费斯和莫桑站在行宫门口唧唧歪歪的样子,倒是以为他们正在讨论关于天下大旱救民于水火的大计呢?就朝他们招了招手:“来,斯师父桑师父,进来说,进来说!” 大鸿往旁边让了让,给费斯和莫桑留出了空位。 “斯师父,你觉得这场大旱是怎么回事?”轩辕走到费斯面前,很是虔诚地问。 “大旱……哦,是大旱!”费斯一边琢磨一边傻笑:“这大旱么……” 见费斯接不下去,莫桑在一边说:“这大旱么!当然是跟女魃打败了风伯雨师有关了!这还用说吗?” 轩辕拧着眉想了想,觉得莫桑的话有些道理:“坐,先坐桑师父!” 莫桑特显摆地朝大家看了看,坐了下来。 “我觉得吧!这事儿归根结底跟女魃那个女人有关,现在黄帝娶她做三夫人,再想刮风下雨恐怕就难了,我想,只要把这个女人赶走,一切问题就解决了!”广成子在一边说,这是他不知道女魃就是嫫母,或者在一定程度上,他对黄帝封女魃做西宫娘娘还有些为当日女子国的嫫母姑娘不平呢。 “广成子爷爷说的不错,只要赶走那个女人,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平日里很喜欢巴结彤鱼氏的风后也说。 轩辕捏了捏拳头,他有些着急,广成子和风后在轩辕部落里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如果他们都反对女魃呆在部落里,这事儿还真有点麻烦了。他突然想起来了,现在知道女魃就是嫫母的只有费斯和莫桑,知道嫫母为他奉献牺牲的也只有费斯和莫桑了! 轩辕开始跟费斯使眼色。 费斯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了,但是这忙的确不是很好帮:“那个……这没凭没据的,谁能证明让女魃走了,问题就解决了呢?是吧!人家轩辕和西宫娘娘这新婚燕尔的,就把新娘子赶出去不合适吧!哈?” 莫桑也在一旁打帮腔:“呵呵,是啊!是啊!女魃是个好姑娘,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了!” “可是?她作法祭祀旱魃,一定是旱魃附身在女魃身上的缘故,才让天下大旱啊!黄帝,要以天下苍生为念啊!”广成子摆出一副老学究的德行来,怪讨人厌的。 “什么旱魃附身!你、你那是封建迷信!”莫桑嚷道。 “封建迷信?!”广成子愣了愣,紧接着,在场的人都纷纷议论这个古怪地新名词了。 费斯瞪了莫桑一眼,有些怪她用词不当:“呵呵,是这样的,咱们不能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儿,就把西宫娘娘给赶出去吧!黄帝又不是宋微宗是吧!再说了你们也不是秦桧那样的大坏蛋!” 费斯又说了一气儿大家都听不明白的话,但是,轩辕偏偏就以为这些世人听不明白的话很高深:“呵呵呵,有道理!斯师父说的非常有道理!”反正,有人保他老婆的话,一定有道理就对了,他不想失去这个女人,一点儿都不想。 广成子急了,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指着费斯质问:“那么你说,你说啊!你有什么办法让天下雨?!” 女魃是个有心的女子,她站在行宫的角落里,她吓坏了。 是她,带来了这场灾难?是吗?她不知道! 但是,她不确定就以为着广成子爷爷他们说得有可能是真的。 为什么会这样,她确定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她这样不顾一切地爱着这个男人,然而,属于她和他的幸福,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她赤着脚,穿着青色的纱衣,默默地出了黄帝行宫,她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天明,一直走到日上三竿,她站在山顶上,任凭风吹日晒,泪流满面,希望能使上天动容,怜香惜玉,为轩辕部落降下一场甘霖,以解旱灾之厄。 轩辕仿佛并没有意识到女魃的出走,一个人在大帐内苦思了三天三夜。其实,不知是他,还是费斯和莫桑,风后和广成子,每个人都在琢磨这件事。 轩辕从心眼儿里赞同费斯和莫桑的说法,旱涝本是老天的喜怒无常所致,干嘛要牵扯上一个女人,这事儿,要怪就怪风伯雨师那俩货,对,风伯雨师本来就是司风司雨的神,找他们就对了。 他立即召来了力牧:“给我活捉风伯雨师!记住,我要活的。” 力牧愣了愣:“你还要杀了他们?”毕竟,当日在女子国的后山上,风伯雨师的处境多么凶恶,轩辕部落的每个人都记忆犹新,而且只要一想起来都胆战心惊。黄帝处置叛徒的手段足以敲山震虎了,所以自风伯雨师之后,再也没人敢背叛他了。 轩辕伸出他的短腿在力牧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放屁!没听清楚吗?我要活的,我不会杀他们,你们统统不能杀他们!” “哦!”力牧不懂,他没有风后的智慧,但是他手下有兵,所以很多事儿也只有他去。他是轩辕的手和脚,能替轩辕办很多事儿,而风后则是轩辕的半个大脑,不管怎么一个对半个,他还是觉得自己比风后有面子:“我知道了!” “嗯,你去吧!我去看看女魃!”终于想到解决办法,轩辕的心里舒畅不少,这会儿终于想起他新婚的妻子来了,他不是昏君,但是他也是一个七情六欲的男人,这该办的事儿还没办呢! 第136章 爱情至上的男人绝非好的领袖 第136章爱情至上的男人绝非好的领袖 轩辕和费斯莫桑一行人找到找到女魃的时候,女魃已经靠在后山的一块大石头上睡着了。[.超多好看小说] 她的睡姿看起来很孤独,倒是应这萧索的秋景。 看到她,轩辕算是松了口气,回头朝大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地靠近她,眼睛里全是无尽的柔情蜜意,他这新婚的小妻子一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心里装满了恼人的困惑,才一个人孤零零地跑到这儿来的。 费斯大约能体会轩辕的这种感触,是一种心疼吧!把心揉碎了、揉烂了的一种疼。 说到底她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她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无边的神通,没有雄厚的兵力,有的只是一颗为轩辕赴汤蹈火的心,有的只是为轩辕部落鞠躬尽瘁的勇气。不管是当初那个精灵一样叽叽喳喳的小姑娘,还是后来这个戴着青铜面具坐在祭台上一本正经的作法的巫女,她都是那么笃定无悔地为了自己爱人奉献着全部。 轩辕生怕惊扰了她的清梦,小心翼翼地伸手揽住她的腰,想要抱起她,谁知他稍微一动她就醒了,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看着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放开我!”凝眉之间,稍微有些抵触他的亲密动作。 轩辕温和地向她一笑:“我带你回家。”吐字的力度不大,却是不容驳斥的笃定。 女魃并不为他的笃定所慑,摇了摇头:“我不!我不回!我也不能回!” 轩辕看着她的眼睛,那郁郁的忧伤让他好难过,其实即便他不问,她也不说,他也早就想到了,她一个人跑出来准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女魃,你是我的西宫娘娘,听话!”从情感的角度上,他不愿意相信广成子和风后的话,旱涝本是老天的喜怒无常所致,只要老天转怒为喜,旱灾就会过去了。 他再也不需要、不忍心让她为自己做什么了,而只要她听话,乖乖让他宠,懂吗?傻女人? 女魃再次固执的摇头,他对她的好在这个时刻让她尤为感伤,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是一种宿命吧!他要是普普通通的人多好! “轩辕哥哥,我……我都听到了,在女魃看来,这天上地下,没有什么事儿比你的事儿大了,只要你好,女魃做什么都可以!如果我离开,就能制止这场旱灾,女魃义无反顾!”她见他的表情有些肃穆,故作轻松地向他笑了笑,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我知道你对我好,就够了!” 轩辕终于支撑不住了,眼眶里的泪光闪了又闪,这个腹黑的老家伙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更别说为了谁感性地泪眼婆娑了:“那些人总是无事生非,他们的话你也信?” 莫桑在一边附和着:“就是,广成子和风后两个老不死的,竟会满嘴里跑火车!” 这三八很煞风景有没有?!再说了:“满嘴跑火车”是什么意思,他们懂吧?就算他们猜个八九不离十了,火车是个什么东西他们能想象出来不?这三八说话不过脑子的! “对!对!他们跑火车!” “跑火车!跑火车!” 莫桑旁边大鸿和力牧附和着。他们当然不知道火车了,但是黄帝轩辕总觉得这婆娘的话有道理,跟着她起哄准没错了。 女魃转头看了看他们,终于有些不好意思这么被轩辕抱着了,挣脱着出了他的怀抱:“那么,轩辕哥哥已经想到办法了?” 轩辕神神秘秘地一笑:“嗯……这要等我们回去一起瞧了。”转头看看力牧:“人,抓到了?” 力牧连忙回话:“抓到了!今天一早就抓到了!” 轩辕依然有些不放心:“活的?” “活的!就是当时大军追杀蚩尤的时候,多人,刀剑无眼,他们受了点儿伤。” 轩辕点了点头,拉着女魃的手站起来:“走!” 莫桑看看费斯:“他们说谁啊?” 费斯哼出一声,在她耳边说:“这还不明白,他们抓到风伯雨师呗!” “这么快!?” “是啊!唉!”费斯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保住女魃,看着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蛮好的,但是,一想到风伯雨师在女子国的境遇,费斯又是一个头两个大了,轩辕这小子阴得很,要说起酷刑来,夏桀殷纣朱元璋他们都不是个儿,他绝对是鼻祖,为什么他没留下恶名,估计是他的光芒太大了,把见不得光的地方全盖住了。不过夏桀殷纣朱元璋什么样儿费斯真没见过,黄帝怎么收拾风伯雨师的他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忘不了了。 “你不会还把他们……”在莫桑嚷出来之前,费斯连忙捂上了她的嘴。 莫桑说不上来话,只好瞪着费斯的眼睛,意思是,你干嘛?! “风伯雨师怎么从女子国跑掉的,咱们没见,也没听说,轩辕自己想不起这茬,你还提醒提醒他,他最痛恨的就是叛徒,你不怕他当初用在风伯雨师身上的花招儿,全套用在你身上?”费斯在她耳边嘀咕。 还真管用,莫桑顿时面如土色,老半天不言语了。 回到轩辕行宫,轩辕提审风伯雨师的时候,费斯和莫桑没敢露面。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扯不清,扯清了也准没命,还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吧。幸好,这次轩辕是“要活的”,还求着这二位降雨呢?应该没什么危险。 轩辕自然很重视这件事。 如果再这样滴雨不下,艳阳高照,无情地把一条条河流里的水也蒸发殆尽,使得草木枯萎,牛羊掉膘,连族人的吃喝也成了很大的问题,那么她跟他的情缘算是真的完了,他只能看着她走吧。 这是他必然的答案。 一个爱情至上的男人从来都不会是一个好的领袖,不管这场大旱究竟跟女魃有没有关系,她都会成为替罪羊。这种舆论导就像是一座大山,女魃稚嫩的肩膀扛不住,就连他也制止不了。 第137章 曾经的阶下囚成为贵客 第137章曾经的阶下囚成为贵客 风伯和雨师再次被黄帝轩辕的人抓回来,真是有点儿吓破胆了。[] 他们是神仙,也是男子汉,他们从来都没怕过谁,怕过什么事儿,但是在女子国后山上发生的事儿,所受的苦,他们几辈子都忘不了。轩辕那家伙想要折磨谁,准能有办法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现在他把他们搁在这儿行宫的密室里,也不让人看守,也不说审讯他们,十分古怪。 “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们啊?”风伯蹲在地上,想一个乡下老头儿一样揣着手,成四十度角仰望着外面的天空:“之间的恩怨,都没有拎清楚,这回我们又是风又是雨的,差点儿害得他全军覆灭,他不会轻饶了我们吧?” 想起轩辕的那些整人的名堂来,雨师也不寒而栗,但是他们这对搭档从始至终他都是主心骨,他要是慌了,他们两个准保死得更惨。不管怎样,都要想个法子逃出去,可是?有那么容易?他跳起来,东瞧瞧西看看,觉得没那个危险。 “喂!你去哪儿?不准不带上我!”风伯站起来,还没追上雨师,就听见“砰”地一声,一个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砸到雨师的头上。 “暗器!” 雨师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对风伯说:“是吃的。”这么说,轩辕是故意把他们冷在这儿的,是早有准备的,他基本上可以确定了,他们跑不了了,免得再引来新的灾祸。 风伯看着雨师若有所思的样子:“你是在想我们带着这些果子逃跑呢?还是吃了这些果子在跑吧?”风伯觉得自己难得聪明了一回,颇有得意。 “你胡说什么?我们不能再跑了。” “啊?不跑了?你就不怕轩辕那家伙再给咱们玩儿阴的吗?” 雨师很淡定地笑笑:“咱们跑不了,就算跑得了,被抓回来,就更惨了!” 风伯想了想:“也是。那咱们能不能想办法再找费斯法师莫桑法师帮忙?” 雨师几乎把费斯和莫桑给忘了,原来傻子有时候也带脑子,可是?他们还能得到费斯和莫桑的帮助吗?在他看来,费斯和莫桑是光明磊落的好人,但是确实是很奇怪的人,他知道他们不会害他和雨师,但是他不能确定他们凡事都会站在他和炎帝的角度上想问题。 他还是瞧不懂他们,因为瞧不懂,他就不敢轻易指使人家,再说了,就是他想靠他们,都不知道怎么找他们。 “先看看嘛,看看轩辕那家伙想拿咱们怎么办再说?” 风伯郑重地点点头:“有道理!” “风伯雨师,你们多虑了,你们都是我的贵客,来来来,让彤鱼氏备宴!” 风伯和雨师愣了愣,小眼对小眼,四眼一长瞪:“不是吧!他要款待咱们!” 轩辕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瘸一拐地走到风伯雨师中间,长臂一挥,伸手揽住他们的肩,有点儿像大老鹰抓小鸡仔一样:“当然,咱们以前的恩怨从此就一笔勾销了。” 不单单是风伯和雨师诧异,就连费斯和莫桑都大吃一惊,所以说轩辕这家伙就是有异于常人,能忍则忍。 而在一旁的女魃一看是面前的人是风伯和雨师,一下就明白了。 这么说,她的轩辕哥哥真的想到办法了,她不用离开了,不是吗? “不用彤鱼姐姐,我去,我去给两位贵客准备餐宴!我之前在女子国……”她看了看这里不但有费斯莫桑还有广成子和风后他们,就得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我的厨艺可是一等一的好呢!轩辕哥哥你说呢!” “哈哈哈哈,自然,这是自然,我的西宫娘娘,我的小新娘,要亲自为你们下厨了,二位很有口福啊!” 风伯还是一愣一愣的,雨师已经有点看明白了。轩辕这老小子这是有事儿求他们,他也想到了,这些日子轩辕部落大旱,他把他们抓来是求雨的。怎么办?倘若他要雨,他们就给他雨,解决了这燃眉之急之后,他会不会像之前那么对他们呢? 对,说什么都不能让他称心如意。 想明白了,雨师立即跟轩辕打着哈哈:“黄帝真是客气了!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哥俩儿,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怎么说都不能让娘娘亲自为我们下厨呢?我们吃这些坚果就好了,我们也只配吃这个!” 轩辕从雨师手里抢过盛着坚果的包裹:“说笑了,说笑了,怎么能让你们吃这个!” 一顿客客气气歌舞升平的晚宴之后,轩辕终于开口了,说明了请他们来的原因,不过他总是有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什么黎民之苦,什么天下苍生之类的,让风伯一听就激动得跳的老高,也早忘了他们不是被“请”来了,是被“抓”来的了。总之,曾经的阶下囚变为贵客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好说,好说,我们兄弟别的本事没有,刮风下雨什么的,一点儿都不费事儿!” 但是雨师愣了愣,悄悄地拉了一把风伯,笑笑地跟大家说:“本来嘛,刮风下雨是咱们兄弟的天职,但是你也知道经过跟娘娘的一场大战,我们是受伤了的。不知道有没有影响?上一次,就是我们兄弟在黄帝您手上逃走的时候,我们也是受了大伤的,我们就三个月施不了法呢!” 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连风伯都快信以为真了,但是,他们的记忆里,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啊! 风伯看到雨师偷偷跟他使眼色,知道这是一计了!但是,这是什么计?他参不透。 他们就是有这样的默契,他无需知道,他只要配合就是了。 “是啊!是啊!希望不受影响吧。” 轩辕一听真急了,他怕好不容易抓住的希望,就这么飞走了。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作法求雨!”轩辕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来来来,需要准备什么?我叫人帮忙去准备!” 第138章 两个不中用的家伙 雨师向风伯使了个眼色,费斯看到了。[] 心下寻思这哥们儿这是想要干啥呢? 其实,他们想要干啥都不言而喻了,之前在女子国的时候轩辕把他们折磨成那样儿,恐怕他们到死都会记得这仇怨。这会儿哪能因为轩辕几句好话,虚情假意的热情款待就了结了呢! 如果换位思考一下,有人这么对他费斯,还想让他帮忙,哼!想都别想,老子不给你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但是,这事儿又不能看成是简单的死人恩怨,风调雨顺是关系着天下民生的大事儿,这风伯雨师要真是通情达理的神仙,就应该以天下苍生为念不是吗?不过,那两个被他和莫桑熏成腊肉干一样的小老头儿,分明就不怎么懂事儿嘛! 费斯这边儿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打从黄帝行宫里出来就一直跟雨师进行延伸上的交流,但硬是没有碰撞出什么火花儿,很明显,人家是自觉地将他发出去的信号给屏蔽了。他总不至于当着轩辕的面跟这两个“叛徒”攀交情吧!轩辕那家伙可贼着呢?而且最介意臣下吃里扒外这种事儿。 雨师是个聪明人,看着费斯那着急上火的样儿就猜到了,他这是动员他们哥俩儿帮轩辕忙。 作为朋友,雨师说过会永远感激费斯和莫桑对他们的救命之恩,如果是费斯和莫桑自己的事儿,就算是让他冒着生命危险,他该帮的忙也要帮。但是作为炎帝手下的同僚,费斯和莫桑肯定不是诈降黄帝的,就凭通敌这一点他们早就应该以炎帝的名义将他们就地正法了。 但是,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且不论他们的私交,也不能单纯地用是敌是友来概括彼此的关系了,也不能用忠奸善恶来评价费斯和莫桑的为人了。在雨师看起来,这俩人既不能上天入地,又不能御敌沙场,却是超脱凡俗的高人,他们的观点观念一般人看来很可笑,但是仔细琢磨一下其实高深莫测。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天下所有的能人异士有生力量,要么追随炎帝,要么为黄帝马首是瞻,也有费斯和莫桑,在两边都能吃得开似的,而且魁隗和轩辕都有把他们的意见放在心上,就算他们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都没说给他们算总账。 他们就像是两条生命力极强的泥鳅,看起来不起眼,却老在人脸前晃来晃去的,任谁都拿他们没辙! 至于,费斯和莫桑这回还救不救他们哥俩儿,说实话雨师心里没把握。或者,他们也不用怎么巴望着乞求着,人家费斯和莫桑心里自有主意。 说到底,雨师对费斯还是心存幻想的!如果不是想要救他们,费斯和莫桑大可以不出现,毕竟朋友一场了,看着他们倒霉完蛋惨死并不是很愉悦的事情。 就是故意不下雨,就是不给轩辕这老小子帮忙,就是赌一赌了! 这种玩弄的心态,竟莫名的让雨师格外兴奋。 他一点儿都不难过,真的! 就算他们玩儿轩辕,轩辕恼羞成怒真要杀他们,在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能和自己的好兄弟生在一起,死在一起,也算是值了。 等风伯和雨师上了祭台,离轩辕他们远了,风伯才小心翼翼地问:“他们这是要怎么处置我们?!”他是把这儿当成断头台了,这呆子的想象力也忒丰富了。 也不怪他,因为平时这哥俩儿作法呼风唤雨哪有这么高的待遇,还有专门的祭台!还有乌央乌央的人在下面观礼!当然看上去有点儿眼晕了。 雨师玩味地笑了笑:“没看出来,这是祭台吗?当日女魃那只妖精就是坐在这上面把他们制服的!” “啊?是吗?”风伯愣头愣脑地说,他的脑子一直都是单线的,从来都是雨师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从来都看到距离自己十步开外的事物:“那……他送咱们上这儿来干什么?” 雨师拿他没办法:“求雨。” “哦。求雨也不用上这儿来啊!咱们随便再哪儿都能作法!” “这雨不能下!” “为什么?” “咱们是炎帝的人,不能听从轩辕的指挥。”雨师相当冷静。 “可是?刚刚在宴席间你跟人家说好了的,总不能言而无信吧?”这是个相当有操守的呆子。 “我们只需对炎帝言而有信就可以了。” “可是……” “我自有办法跟轩辕老小子交代,尽量不失咱们兄弟失了性命!”他也知道风伯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但是总归还是要说清楚的。 “哦。我听你的!” 轩辕一行人看到风伯和雨师两个人在祭台上嘀嘀咕咕,有些狐疑,费斯看到了,在旁边不动声色地跟女魃聊天:“你们神仙,或者半人半仙的,做个法事,都像他们这样念咒语吗?” 女魃很热忱地向费斯解释说:“有些法门是需要咒语的,有些不需要。” “哦,是不是你把咒语教会我,我也能驱风赶雨?” 女魃捂着嘴直乐:“哪会儿那么容易!” 轩辕也只当祭台上的两个人嘀嘀咕咕地在念咒语了,紧接着,就见风伯和雨师在祭台上上串下跳,比比划划,吹吹打打,开始起风了,是轻风,连树叶都摇不动的轻风,不一会儿,云上来了,稀稀薄薄的灰云,在然后,风停了,云散了。 莫桑拉了拉费斯的袖子:“怎么回事儿?他们行不行啊?” 费斯算是看出来了,这俩小子今天不老实,是故意不送风送雨给轩辕。他气得跳上去踢这俩人的屁股,这么多人都等着,盼着,巴望着,你们俩混蛋还真好意思,给爷们儿耍这样的心眼儿啊。就算轩辕是傻子,老子也不信你们一滴雨也整不下来! 轩辕也着急了,转头问费斯:“这……没雨啊!唉!风后,上去看看,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儿?” 风后一听脸都绿了,这么高!! “怎么?飞让我把你扔上去!”这轩辕也是,故意找别扭的吧!明知道人家小老头儿恐高。 没等风后上去了,雨师就站在祭台上挥着手大声地往下喊:“整不了啊!我们的法力被西宫娘娘的法事扫荡一空,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无能为力啊!” “这两个不中用的家伙!”轩辕一跺脚,一瘸一拐地走了。 第139章 女醜 风伯和雨师一口咬定,他们法力暂时消失,下不了雨了。 轩辕又不傻,他也知道,这两个滑头很有可能是因为之前的过节,如今又被俘为奴,心怀怨恨才故意不想帮他。但是知道又怎么样呢?就算马上杀了他们,活刮了他们,也无济于事。倒不如给他们留足了面子,诚心诚意地招待他们,说不定他们还改变心意了呢。 人到中年的公孙轩辕到底和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跛脚小子不一样了。 “风伯和雨师如此尽心为我们轩辕部落求雨,真是辛苦了,无奈求雨不得,也是我轩辕的过失!来,嫘祖!叫人下去安排二位贵客下去歇息,希望他们能早日恢复法力!” 轩辕的态度让很多人大吃一惊,还有一些激进派想要杀了风伯雨师为战死的战友报仇雪恨的大失所望了。 嫘祖虽然不是轩辕最爱的女人,却是最懂他的女人,盈盈一笑向前施了礼:“风伯雨师两位将军,请吧!” 风伯和雨师怔了怔,轩辕让自己正妃娘娘招待他们应该没有诈了吧!但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公孙轩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脾气了?还是费斯和莫桑已经为他们说过好话了?不管怎样他们哥俩儿总算是逃过一劫,过一天算一天吧! 嫘祖把风伯雨师带下去之后,轩辕马上将各部主将叫到皇帝行宫的大殿上。 这次除了广成子、风后,力牧,大鸿,还叫来了造字的仓颉,作历的容成,善数的隶首,工音律的伶伦、发明六十甲子的大挠等文臣,他主要是怕那几个激进派再主张把女魃赶走,或者再出什么幺蛾子。 “黄帝,我看那风伯和雨师也没什么本事了,留着他们也无用,不如……”力牧一向嫉恶如仇,关键是就算没有“恶”,他也瞎起哄。 风后摇了摇头:“力牧将军稍安勿躁,我看这事儿没那么简单,风伯和雨师不是没雨可降,而是想不想的问题!”要说还是这老头儿厉害,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那还不赶紧把他们拎出来,严刑拷打一翻,扒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我就不信了,还制不服这两个干巴老头儿!”力牧牛逼哄哄地说。 广成子冷笑一声:“哼,不是小老儿我看不起你,你还真制服不了那俩干巴老头呢!想当年在女子国的后山上,主公把能使的绝招都给这俩货使上了,比下十八层地狱还要辛苦呢?他们也都没有屈服不是?” 轩辕倒背着手,在大殿上走来走去,被他们的争论搞得心烦气躁。[]谁说不是呢?风伯和雨师都是硬骨头,他们认准了的事情任谁怎么威逼利诱也不能让他们反口,他是拿他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停下脚步,有些祈望地看看众人,这么良臣谋将智多星,就没有人能出出主意? 见轩辕逐个打量他们,众臣如坐针毡一般,分别摇头叹息,拿不出什么主意。只有仓颉挥了挥手,笑眯眯地说:“主公,我有一计!” “仓颉,你说!”轩辕激动地望过来。 费斯这才仔细瞧仓颉这个人,是长得挺可怜的那种,原来他就是造字的祖宗啊!要是没有他,五千年的文明长河就开不了源了,要是没有他,说不定人们还生活在这样一个朴素宁静的古老文明里,至少前进的步伐不会这么快吧! “我看,不如让西宫娘娘改个名字试试,女魃,这个名字经过法事已经通为旱魃,所以,轩辕部落无雨!” 说到底,这个一个千古文人还是非常迷信地将这场灾祸怨在了女魃身上,说到底,他的方法更是迷信,看来千古文人都是一个德性,除了弄虚作假,就是无中生有? 呃,费斯绝对不是歧视文人。 轩辕似乎也觉得这事儿不怎么靠谱,给女魃换个名字就能阻止灾祸?但既然说到这儿了,也不妨试试,不过是个名字而已嘛:“那你说,给女魃换个什么名字好呢?” “不如叫她女醜吧?”看来仓颉还真是认真琢磨这事儿了。 莫桑眨了眨眼看看费斯:“女丑?这家伙也太大不敬了吧!女魃就算是丑女,好歹也是西宫娘娘啊!” 轩辕并不恼:“什么意思?” 仓颉解释说:“西宫娘娘既为旱祓附体,自然属于鬼族,又因为女魃的氏族以‘酉’为标志,两者合一,故叫女醜。”如果是搞文字的,一套一套的,听起来没感觉怎么大不敬了。 轩辕却为爱妻申诉了一回:“其实女魃与我是旧识,当初也是个貌若天仙的女子,都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现在让她改名叫醜,是不是太委屈她了?” 苍颉说:“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解除旱灾,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轩辕一想,苍颉说得也有道理,就问费斯:“斯师父,你觉得呢?” 费斯看到大家纷纷向他看过来。虽然他觉得这办法特不靠谱,但总归是个办法,万一中了呢?故作深沉地说:“要我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以试试,名字么,本身就只是一个符号而已,若是真能解这燃眉之急,我想西宫娘娘是不会介意的!一个为了黄帝您可以连姓名都不要的女人,怎么会在乎区区一个名字!” 这话,说的轩辕心里舒服,至少费斯这是在帮他的女人说话了,而女魃对轩辕的情意,也只有他的费师父和桑师父可以理解了:“斯师父说的极是,这样吧!从今日起,西宫娘娘的小字由女魃改为女醜。” 费斯这么建议,他是理解女魃的,要是改名字能解决问题,她是绝对会欢呼雀跃的!之前不是因为学法事从嫫母更名为女魃了吗!改一回改两回有什么区别呢?再说了,改名字总比被广成子和风后那两个偏执的老头儿赶她走强吧。 但是,女魃改名女醜之后,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旱情仍不见一丝一毫的缓解,反而让人感觉越演越烈了。 第140章 你们不配当神仙 给女魃改名叫女醜之后,大旱没有得以缓解,反而变本加厉了。 轩辕的表情比先前更着急更严肃了,大臣们自己一时没有两侧也不敢瞎出主意,生怕闹得跟仓颉一样,图给人当笑柄了。其实他们这么为人臣子这么胆小怕事不对,但又能怎样呢! 这时,彤鱼氏盈盈地走上前来,向轩辕略微屈腰使了个礼:“主公,我……”看到在一旁的嫘祖着急地跟她使眼色,她就有些犹豫了。 彤鱼氏这样的小女人,很会跟丈夫的其他女人争宠,连正妃的醋也经常吃。但是,遇到正事儿上,除了自己的娘家人,她还是满依赖嫘祖的。 轩辕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两个女人之间的小动作就更气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还这么遮遮掩掩的?说不说,不说就给我退下!” 彤鱼氏觉得站在文武百官面前被黄帝这样吼,不单单是失了自己的颜面,还丢了整个彤鱼氏族的面子,把心一横:“主公,我有一计?” 轩辕十分不信任地打量她,这个女人除了能帮我洗衣做饭和下炕以外,从来就没见她有什么心眼儿,反正大家也没人吱声,不如就听听她的意见:“说!”他的口气依然很不好。 其实,自打彤鱼氏站出来,还有嫘祖跟她使眼色,费斯就猜到她所谓“良计”是什么了,至于是不是“良计”暂且不论,只怕她一出口,就会给自己招来祸端!费斯不喜欢这个彤鱼氏,甚至从来都对这一类型的女人有成见。他小时候,他妈死得早,老费混得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还凑合,就有很多彤鱼氏这样精明的小女人前仆后继地扑上来腻着老费,甚至巴结费斯。 从老费,还有轩辕身上,费斯基本上可以得出结论了,想彤鱼氏这种甜得黏牙的女人猛吃两口很对味儿,天天看着就腻了。 “光给西宫娘娘改名字没有用啊!”彤鱼氏愤愤地说,她老就不服,女魃这个后来居上就被封西宫娘娘了,她给黄帝生的儿子都快赶上她高了,竟没有任何封号。 轩辕猜到这贱人要说什么了,不等她说清楚,只怕冤枉了她:“那依照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应该让女醜离开轩辕部落,这样才能把旱魃也一起带走!” 大家都为这不知死活的女人捏了一把汗。 果然,轩辕一听,勃然不怒,恨不能吞了这贱人一样:“你这头发长见识短的贱人,就知道争风吃醋。你们让我那么做,不是等于过河拆桥吗?要不是女醜帮助我们打败了蚩尤,我们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呢。” 只要是有了前面改名字的事儿,轩辕已经不信这场旱灾跟女魃有关系了。他从心底里认定了,他们应该从风伯和雨师身上找个突破口。 彤鱼氏挨了骂,心里并不服气,自己嘀嘀咕咕地说:“如果主公舍得赶走那女人一试,彤鱼氏也甘愿担一个争风吃醋的罪名!”她这次是铁了心了,想让女魃离开这儿。 轩辕懒得再理她了,回头看了看嫘祖:“你也这么想的?”分明是问话,却透着一些警告,意思是你也跟这贱人一样,想把我最心爱的女人弄走,那就太令我失望了! 嫘祖的聪慧隐忍都属上乘,她当然能一眼望穿轩辕的意思,是,于公于私她都很想让女魃离开这儿,但她不能为了自己心里的这个声音得罪了她最看重的人:“主公,彤鱼妹妹也是为了你和你的江山好,女醜妹妹能为你做的,我跟彤鱼妹妹一样愿意为你舍生忘死,别怪罪彤鱼妹妹了吧。关于大旱的事儿,咱们再从长计议!” 轩辕点了点,目光越过嫘祖和彤鱼氏,投向费斯和莫桑,这种注意力的转移就好像是惯性的。 “斯师父,桑师父,你们觉得呢?” 费斯知道赖不掉,但也是时候结束这无聊又无用的会议了:“折腾了一大天了,大家都累了,先各自回去休息吧!说不定明天就有好主意了呢!” 轩辕点点头:“好,那就等明天再说。” 大会散了以后,费斯没有回住处,而是直接去了风伯和雨师的客房。当然了,他甩不掉莫桑这根小尾巴,跟着就跟着吧!也让她看看她爷们儿怎么对这两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 这两位爷过得挺滋润的,新鲜的果盘,崭新的锦被,食宿的级别绝对不低于风后那个宰相。 “呦呵,嫘祖对你们不错嘛!不,是轩辕对你们不错!”费斯踮着脚在室内走来走去,说着风凉话。 莫桑凑上去拿了一个果子啃了起来:“嗯,比给我们的鲜!” 风伯和雨师面面相觑,看着来人:“费斯法师,莫桑法师……” 就算风伯糊涂,雨师也知道他们的来意。但是,要让他们帮着轩辕那小子,他气不过,但是轩辕的百万雄师杀死炎帝部落和蚩尤统领的多少人马啊。他们有他们的立场!所以,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不能妥协。 费斯知道这俩货骨头硬不好啃,但凡有别的办法,他也不想这么麻烦!可是听听外面那些声音有一个靠谱的主意吗? “装得挺像?”费斯坏笑着看他们。 “呵呵……”雨师知道他们瞒不过费斯。 “你觉得你们连我都瞒不过,就能瞒过轩辕吗?”费斯依旧那么笑着。 风伯急了:“是呀,是呀,那家伙有没有说把我们怎么样?” “怎么样?这不是好吃好喝伺候着你们吗?瞅瞅人家轩辕这肚量,再看看你们,都不配当神仙!” 雨师愣了愣,费斯也看不出他脸红不脸红,黑得都看不见别的色了:“我知道,你们不肯帮忙有你们的道理,第一,你们是炎帝的旧部,忠臣不侍二主,第二,轩辕那小子为难过你们,你们恨他,不愿意帮他的忙。 但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的那些恩怨结束了,就算没结束,也告一段落了,现在受苦受难的是普天下的老百姓,你们作为司风司雨的神,第一职责是什么?报你们的私人恩怨,忠心护主,还是保百姓们风调雨顺?” 第141章 不能见死不救 费斯第一次这么义正言辞地跟人上课,他觉得自己都快赶上高中时候的教导主任了。 也是第一次发现当好一个教训主任没那么容易,不单单要有口才,还要有思想。关键是,口才加思想还能灌输到别人的心里去。 费斯看着风伯和雨师到最后一声不吭,觉得差不多了。免得说多了,人家听烦了,产生逆反心理,作为从小没妈经常被教导主任言传身教的孩子,费斯特别有经验。 “你们好好琢磨琢磨吧!想想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走时他撂下这么一句话,让风伯和雨师整夜整夜地纠结起来。 莫桑牵着费斯地手,站在明朗的月光之下:“行啊你,真把那俩货给镇住了,你说他们能不能听话?” 费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风伯和雨师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是出了名的,除非他们自己甘心地想为轩辕部落降雨。他真心没把握他们听不听他的劝,但是他已经想不出比这么说,这么做更有效的办法了。 莫桑从后面抱住费斯的腰:“费斯,说实话很多时候我都恨死你了,莫名其妙地就追着你来到这儿了,我在想,现在我们那个世界怎么样了,是不是就当咱们俩死了,那我妈得急成什么样儿了!” 费斯握住她的手,心里充满了歉意,是吧!都怪他,没事儿帮海公公找她谈什么!要是那天他不多事儿,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他也不会跟老费骨肉相离了,也不知道老费现在怎么样了,别看他平时当爹每个样儿,干啥啥不靠谱,但他这个做儿子的在老费心里占多大分量,费斯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对不起……” 莫桑抽出一只手拍在他的手上:“别呀,别对不起呀,其实那这儿也挺好的,一辈子的人生当几辈子来过,咱们赚到了。而且,要不是来到这儿,咱们俩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费斯笑了笑:“你就这么喜欢跟我在一起?”他少有这么犯贱。 “嗯,那还用说,跟你在一块儿总比跟老费强吧!你年轻,有活力,有和我一起白头到来的大把青春,而且,老费赚的迟早还不是你的。”她倒是门清儿,说得也很有道理,但是费斯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像话。 “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提你跟老费的事儿了?”费斯有些聒噪地挣脱了莫桑的手。 莫桑走到他面前咯咯地笑了:“老实说吧!我做过老费的女朋友你心里是不是膈应?” 是吧!他经常不让自己想这茬儿。(.无弹窗广告) 莫桑见他不说话,白了他一眼:“德性,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跟老费之间没有任何事,我只是他口头儿上女朋友,我总共陪着他参加了两回宴会,他还跟人家说我是他的什么表侄女,你老子你还不知道,正事儿上怂着呢!” 这三八这话说得费斯更不愿听了:“不许这么说我爸,你是我媳妇儿了,我爸就是你爸!”稍显一点儿大男子主义,要不是被她逼急了,他不这样儿。 “叫老费爸,哈哈哈,我觉得我叫不出口!”莫桑没心没肺地说:“嗳,你打什么岔啊!我刚刚说到哪儿了?对了,我说我跟你来这儿虽然委屈,但是不后悔,你觉得咱们一起经历的这些事儿挺有意义的吗?盘古,女娲,允婼,魁隗,轩辕,嫫母……好多好多人,他们就鲜活地生活在我们的生命里,我觉得,咱们是二十一世纪最幸运的人,当然,能活着回去的话。” 费斯看着她的眼睛,抿着嘴想笑,他的女人,可爱的女人!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伸手把她往自己腋下一捞,夹着她往他们的寝室走:“走啦!睡觉!” “今晚能那个吗?”莫桑转头看他。 “回去看你的表现。”费斯坏坏地一笑。 “要不咱们要个孩子?嗳,要是咱们真能生个孩子的话,我敢保证他比咱们还牛逼,你想啊!他的爸爸妈妈是现代人,他落生在史前,要是给穿越回去,最起码他历史能比别的小孩成绩好!” “你可得了吧!从山顶洞人到炎黄蚩尤,历史课本上才几页纸的内容,你指望老师每次考试都把内容局限到这些?” 莫桑咯咯地笑:“也是,那就让他当个史学家,专门研究这段儿历史。” “不着调。” “我要是着调还能跟你来这儿……” 在费斯和莫桑一路嘻嘻哈哈地绕过皇帝行宫回自己寝室的时候,雨师已经三番五次地睡下又起来,起来又睡下了,说好这事儿过两天再想想,但是他压根儿就睡不到明天。最后,他拿脚踹了踹趴在他旁边的风伯的屁股。 “嗳,醒醒!”他就奇怪凭什么人家就能倒头就睡,一睡就安安稳稳的呢。 “怎、怎么了?”风伯揉着惺忪地眼,惊魂未定地看着雨师。 “费斯刚才那话,是有些道理吧!咱们主公跟黄帝轩辕有仇,但是跟黄帝部落里的百姓们没仇啊!要是这么草菅人命,咱们成什么了?” “唉!唉!你可别乱说,咱们可没有草菅人命,又不是咱们不让下雨的,要怪就怪黄帝自己新娶的那个婆姨。” “可不管怎么说,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啊!咱们这么死心塌地地追随炎帝,不就是因为他老人家仁义,爱民如子吗?” 风伯想了想:“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如果,咱们降了雨给公孙轩辕,公孙轩辕不鼓作气再去打咱们主公怎么办?咱们不就等于吃里扒外了吗?” 雨师叹了口气:“我就是这么想的,才犹豫不决。” 风伯眼睛提溜一转:“要不然咱们悄悄地给他们降一场雨解解渴,咱们死不承认就是,甭管谁问,咱们就说这雨跟咱们哥俩儿没关系?不就结了?” 雨师跟不屑于这掩耳盗铃的方法,但是,仔细想想,也不失一个好办法。不让黄帝盛他们的情,他们就等于没有背叛炎帝吧。 第142章 销魂蚀骨的战场 轩辕回到寝宫,女醜正侧卧在床榻之上,背着脸。(.无弹窗广告) 听到轩辕进来了,女醜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回过头来看他是,眼睛里笑笑的。 轩辕痴痴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很想伸手揭去的青铜面具,帮她吻去泪滴,然后告诉她,她是最美的,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放弃她。 也许,在他这样去想,这样去挣扎的时候,他的心中就已经有答案了,那个对她难以出口的答案。 他是轩辕部落的魂,他要做中央大帝,成就千古霸业,为了天下苍生他呕心沥血,岂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让群臣争议。别说是他的儿女情长,纵然是他的性命,他甘心情愿地奉献在这宏图大业上面。 女醜是聪慧的女子,只在他的踟蹰之间,她便什么都懂了。 她爱她的轩辕哥哥,拿她的命去爱的,为了他她死都愿意,但是今天这种感觉却很让她不是滋味。 她告诉自己,她是公孙轩辕的女人,她是黄帝的西宫娘娘,天下能得此殊荣的女人唯她一人,所以,还有什么不能甘心的,还有什么可抱怨的。(.无弹窗广告) 轩辕却被她在缠绵的微笑弄得心都快碎了,对她提任何要求都是残忍的,他实在张不开这个口。 “轩辕哥哥!”女醜牵着他的手坐在床榻的一角,依然盈盈地向他笑着:“你知道吗?嫫母从八岁就开始喜欢你,为了见到你,我每天都跟在广成子爷爷的屁股后面,后来听说嫘祖姐姐要给你开小灶,我高兴坏了,每天请广成子爷爷帮我找松香,果然,我做得菜粥最香了,被嫘祖姐姐选中了。” 轩辕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一个姑娘从八岁就蓄谋爱他的故事,他岂能不敢动。 “我知道,我没有向嫘祖姐姐强大的母家,也没有彤鱼氏姐姐那样好的出身,我觉得我已经够幸运的了,能把我花尽心思做出来的饭菜送到你面前,我这辈子最后打梦想已经实现了。” “嫫母……”轩辕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她的乳名。 女醜向他笑笑,继续说:“我更没想到,我能有机会跟你一起研究明火,制造火药,在山洞里那段时光是我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光!” 轩辕的思绪跟着她一起飞回女子国的后山厨房里,他们废寝忘食地研究,他们整夜的爱抚缠绵,那也是他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光。 “是我不好,嫫母,我当时就不该让你离开我!让我们错过了那么些好时光,嫫母,我会补偿你!”此时此刻他再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让她走了。 女醜摇了摇头,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轩辕哥哥,我知道,你把最好最真的情意都留给了我,我很知足!真的!你要相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天帮我们安排好的,那日,我若你离开,怎么能当上天鼋氏的大酋长,学得他们密传的法事,帮你驱风赶雨呢?” 轩辕伸手将她揽到怀里:“傻姑娘,你这一辈子净为了我了?” 女醜笑了笑:“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这样的福气,你说,对不对?” “让我跟你一样,我愿为你做任何事。”他突然变得像一个小伙子一样冲动起来。 而在他怀里的女醜却好似什么都胸有成竹了:“那么,答应我两个要求?”她糯糯地在他耳边吹着气,勾魂地说,这会儿纵然是要轩辕的命,他也认了。 “你说,你说吧!我什么都答应你。” 女醜媚笑着,取下了那张青铜面具,轩辕当场震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那面具后面竟是一张精美绝伦的脸,比少女时的嫫母还要美,那是倾城倾国的貌,任他所见过的任何女子都不能比拟的动人心魄的美。 “你……” “天鼋氏的老巫师早就把我变成了这副相貌!”女醜羞涩地说,正是因为她变美了,她才不在乎仓颉给她改名“女醜”吧!“我,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爱我,所以一直带着面具!后来,你真心娶我,我想把这面具摘了,又怕你不高兴!” 看吧!每个女人都矫情得要命,黄帝的女人也不例外! 轩辕爱不释手地抚摸她光洁白皙的脸蛋儿:“傻瓜,我爱你的人,当然你有这样的貌,我怎能不高兴?” 女醜开始宽衣解带:“轩辕哥哥,再好好地跟我恩爱一回吧!只是我第一个要求。” 轩辕上下其手地抚摸她,如此要求,自然是他欢喜的,侧身将女醜压倒在床上,仔细地端详着她这张脸,笑笑:“女醜,呵呵,仓颉这个家伙!”他将第一个吻印在了她好看的眼睛上,第二个有些调皮地印在她的粉嘟嘟的唇上。 而女醜在他的身下,扭动了两下,释放出自己的双手,帮他解除了浑身的束缚,与自己赤裸相对。在她还是少女的时候,就曾跟他一起做过这样的事情,那时候的她还不懂得害羞,也要她的轩辕哥哥喜欢,她就喜欢。 如今她是他的西宫娘娘,自成婚以来,他就没有顾上近她的身,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将两条赤裸地腿精准地卡在他的腰间,屏住呼吸贴近他的胸膛,倾听他的心跳。 她的鼻息在挑逗他,在轩辕在这撩人的蛊惑里停止了一切思想,而只想要她,狠狠地爱她,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值得他这么爱了! 他开始忘乎所以地在她身体上驰骋,她不经意间发出的嗯嗯嘤嘤的声音让他得到极大的满足,在这个销魂蚀骨的战场上,他们都是赢家。 等到轩辕疲惫不堪地伏在她肩头上沉沉睡去,女醜才落下两行清泪,她很庆幸,他没来得及问她的第二次要求是什么?因为她不敢保证自己能说的出口。或者,她不说,也不要等到他跟她说,才是这场离别最好的方式。 女醜小心翼翼地扶住轩辕的身体,翻身下床,为他盖了盖锦被,微笑着在他的唇边落下一吻:“第二个要求,就是,放我走吧!” 第143章 弄巧成拙 等轩辕在醒来时,他已然找不到女醜的人了。 而大家知道女醜走了,心下是大为快活的,这些天来彤鱼氏鼓动着那么多亲信四处散布消息,说这场大旱是因女醜而起的。这事儿费斯和莫桑都知道,费斯倒挺能理解彤鱼氏的,女人嘛,十个有九个都善妒,并别说彤鱼氏还因为女醜在黄帝轩辕那儿吃过亏了,心中不满也是可以理解的。 莫桑那性格,看不惯彤鱼氏这种唧唧歪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非要把她揪出来告到轩辕那去,被费斯制止了。 莫桑对费斯这种姑息养奸的行为大为不耻。其实,最主要的是,她瞧不上费斯对这种女人怜香惜玉了,她承认,彤鱼氏即便已经是个八岁孩子的娘了,却也媚得一塌糊涂,就是这狐媚劲儿,让莫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相信是女人看着都不顺眼,只能说嫘祖大度,这些年一直容忍她在自己眼皮底下晃。 “什么叫姑息养奸?你说说。”费斯把莫桑提溜地一边,准备好好调教调教这女人,不过调教也白扯,她也到不了嫘祖那境界。 莫桑瞪着她的杏眼怒视他:“像彤鱼氏这种女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嫉妒嫫母跟轩辕好,你知不知道她这么在外面胡说八道,嫫母可能这辈子都回不来了!”说着,这人还眼泪巴咔的,女人全是些感性的动物,前两天嫌人家嫫母作的也是她。 费斯对她的动情不以为意:“你该这么想,轩辕已经失去一个老婆了,他总不能丢一个赔一个吧!再说,这个彤鱼氏也是因为爱轩辕才对吃醋,能有多大的过错,他们毕竟夫妻一场,孩子都那么大了,怎么着,你想让轩辕把她也赶走?” “我……”莫桑给噎住了:“我也没说要轩辕把那贱人赶走啊!总得给她点儿教训吧。” “行了,你好歹也考虑考虑轩辕的感受,咱们就别烦他了吧。” 这一点莫桑倒是赞同。 轩辕和女醜的感情是真好,所以他心里一定比谁都憋屈。 “我知道,你是好心,我们等着瞧呗,看看女醜走了之后能不能下雨,要是女醜人走了,天照样大旱,谣言就不攻自破了,到时候,轩辕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他的西宫娘娘给接回来了!”费斯十分耐心地攥着莫桑的小手说。 想到这儿,费斯突然想起一茬儿来,他猛地一拍脑门儿:“莫桑,你说,风伯和雨师不会被我骂醒了,这时候觉悟吧?” 莫桑眼睛一转,反扣住费斯的手,直接跳起来:“还傻愣着干嘛?走啊!去看看那俩祖宗去!” 从他们私会的这条干枯的小河流到远处大气磅礴的皇帝行宫还有一段距离,费斯拉着莫桑的手没命的跑,拼命的跑。他们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想,这么拼命的跑回去什么?万一人家风伯雨师良心发现瞧瞧作法降雨,他们还能为了女醜制止了? 这些天大家求爷爷告奶奶地来来回回折腾为了什么?女醜新婚燕尔地舍弃丈夫独走他乡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天降甘霖救民于水火吗? 费斯跑着跑着突然停下来了,气喘吁吁地仰望着天。 “怎么了?啊?怎么不跑了?”莫桑扶着起伏地胸口问他。 “如果旱情再继续下去,就会严重威胁到整个轩辕部落的生存了,还有,蚩尤是死了,炎帝旧部还在的,九黎族没死,他们万一这时候杀过来呢?”费斯这么说不是站在轩辕的角度上想问题,他是站在全人类的高度上,这三八未必懂。 “那怎么办?女醜不管了?” 费斯努力地让自己淡定:“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轩辕都能沉不住气,你就别管了。”他终于打定了主意。 “啊?不是吧你!我告诉你,要是女醜因为你受了委屈,我、我饶不了你!” 这时候,天空可是如丝般下起了绵绵雨滴,雨滴变为雨丝,雨线,进而变为雨柱,畅快淋漓地浇注在他的头上,脸上,他开始笑,然后大声地向愣在雨里的娘们呼喊:“谁还不受点儿委屈啊!更何况她是黄帝轩辕的女人!” 单看画面,雨里的两个人很像言情偶像剧里的男女主角,演绎着什么狗血悲情的戏码,其实不然,下一秒,莫桑突然一个扫堂腿踢向费斯的关键部位,费斯一躲,也不躲得及:“男人没个好东西!” 臭三八! 费斯捂着那地方弯着腰嘘嘘地叫着:“真踢啊!你就算不怜惜我这不是好东西的男人,你也不能不为你下半辈子的性福着想吧!” 莫桑不理他,冒着雨,劲儿啊劲儿地往黄帝行宫里走,一副要找风伯和雨师拼命的火势! 费斯想想,比他更倒霉的也就那俩黑炭核了。忙是帮了,还秉承着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精神,竟也惹得一身骚。这也怪不得别人,谁让她们这么不开眼呢?早不下雨晚不作法,偏偏等到女醜刚走的时候,这不弄巧成拙了! “嗳,你等等,别胡闹!” “莫桑,亲爱的,别淋感冒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咱能不能不添乱了!” 费斯疼得呲牙咧嘴地一蹦一蹦地在后面追。 等他们前后脚真来到黄帝行宫近处的时候,便听到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黄帝行宫前,人海人山,全像泥猴子一样站在雨里打滚,那重生似的喜悦,比他们攻下几个部落,打下几场胜仗都真实,费斯找不到任何一个词汇来形容了。 大降甘霖之后,轩辕有心将女醜接回来,彤鱼氏却到处宣扬,黄帝大公无私下了决心赶走女醜这个灾星,才使部落免遭覆灭的命运。轩辕心里明白,这个贱妇是在堵他的嘴,他嘴上什么都不说,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些女人是这样,爱到痴狂得时候就不会在乎受着的心意了。 有些女人就是不明白,有多事情都会适得其反。从那以后,轩辕再也没有宠幸过彤鱼氏。 第144章 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南地炎帝行宫,蚩尤战败的消息震惊朝野。 年迈的魁隗更是感觉到自己大势已去。 魁隗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多少个夜晚,自己被那些战死沙场的弟兄们的冤魂给叫醒了。 这些年他一直都这么犹犹豫豫,这就因为他自己不够果断,让他已经失去了辛辛苦苦争取来的大片领地和子民,失去了四个心爱的小女儿,失去了战胜蚩尤。 他无力再争了,也不敢再争了,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留下蚩尤跟公孙轩辕搏杀,那么年轻的生命,他应该好好的活。 漫步在这一片死寂地庭院里,倾听者这无边的夜,无边的风,他心上的那抹悲凉之气越来越沉重了。他虽也年老,但也足够能承受这样的悲凉,不是不想与人分担,而是不忍心。 也就是因为老了,经历的风雨多了波折多了,这颗雄心沉淀下来,更懂得爱了。这其实是一种收获,等他想明白这回事儿似乎有点晚了。不然,他也不会这样睡不安寝了。 即便他如此的小心,却还是惊扰了他的枕边人。 听訞披了一件斗篷,来到这庭院里,看见丈夫坐在那轮明月之下独自心伤,有些不忍打扰他。他的悲凉她知道,毕竟在他迷失的时候,她也未必是清醒的,却也不完全懂。 有时候,她也在想,这些年她引以为傲的丈夫所做的这一切,还有她的付出,她婆婆任姒在世时的努力值不值,得了天下、万民敬仰又能如何? 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要得是一个家,而她的信仰却生生地把这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理想吹破,吹散了。 至于此,女人的哀伤其实远远是大于男人的。 但同时,女人的承受力也是远远好过男人的。 魁隗在凭栏转目间,便看到了那个单薄的身影了,有一份很艰涩的情愫呛得他喉咙有些发胀,他凝视着自己的妻子,久久地说不出一个字来。恍然之间,他觉得自己愧对的人太多了,当然也包括这个陪着他走过风华月历的这个女人。 听訞见魁隗看着她,很明了地向他笑了笑,走近了他:“更深露重的,小心着凉了,你呀,得服老!” 年轻的时候,她从来不敢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她敬仰他,崇拜他,他是她的神话,而此时此刻,她只想做他体贴的妻子。 魁隗落寞地向听訞笑着,就是这份体贴,这份温柔,让他清醒了又清醒。(.好看的小说) “对,咱们得服老了。”他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我总是不够坚决,总是抱着侥幸的心态,这次才输了蚩尤那孩子,你说,我是不是老糊涂了?” 他在埋怨他自己的无力和自私,这是在他年轻的时候从未有过的。 听訞首先就心疼了,她灿然一笑,很努力地安慰他了:“在他们心里你是神,在我心里你更是神,你是大家的指望和念想,所以你坚持了这么些年,你就是神啊!” 魁隗呵呵地一笑,这女人倒是爱他爱得彻底,他应该因此而高兴,而不是为这份盛情所累,他表现的能快乐一点儿,他就能少愧疚她这忘乎所以的爱一分:“这份指望和念想我还是辜负了,我知道自己尽量了,罢了,不去想它了,我该珍重我需珍重的了。” 听訞听了为之动容,他从来都知道她要什么想什么。他一直都没有忽略她,因为她要得不多,所以她一直都是富有的。 魁隗拍了拍听訞的肩。 听訞顺势靠在她的胸前:“瞧瞧,你的胸膛还是这么宽阔,我靠在上面就觉得踏实。可是?魁隗,你更是个人,你有权利休息,这一点儿也不过分。” “真的?”魁隗作为人,畅畅快快地呼吸了一下,没错,这种感觉很舒松,很好。 “当然,这天下可以是你的天下,也可以是他公孙轩辕的天下,可以是炎帝,黄帝,绿帝,白帝的天下,归根到底是天下人的天下,你的命运并不一定非要绑定在这么宏大这么伟岸的事业上,不管走到哪一步,你都还有选择的权利,是做人,还是做神。” 听訞是个很好的说客,一直说到魁隗的心坎上的,他是那么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放心这一切。不管她说得有没有道理,他都愿意相信,都愿意做了普普通通的人。 也要算魁隗的命好,有任姒那个的母亲将他度化成神,称霸江湖,又有听訞这样的妻子让他回归一颗平常心。 “所以,我们算是幸运的,让我们的炎居是个平凡的人。” 魁隗惊喜地看着听訞的眼睛,这么些年来,他都以四个玲珑八面的女儿为荣,从未喜欢过那个庸庸碌碌的儿子。现在第一次发现,其实,上天给了他这么一个儿子,是对他最好的恩赐,至少让他知道,他炎帝的子孙可以像别人一样过安稳平静的日子。 听訞惊喜地点了点头,她也是为儿子炎居高兴:“对,我们还有儿子,还有孙子。” 他怎么一下子忘记了,他有儿子,有孙子,他的生命并没有因为炎帝之战而枯竭,他们是他的延续,星星点点地源远流长地驶向未来,该活过的,他已经活过了,该拥有的,他也全都拥有过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他的昏暗阴沉的心里突然就照进了那么一米阳光,本来马上就僵死过去的,竟然奇迹般的缓了过来。 他把听訞揽进怀里,紧紧的,他爱极了这个女人。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侍者进入庭院,远远地看到魁隗和听訞相拥着坐在石阶上,有些不懂他们这是起到早还是一夜未眠,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打扰他们。 “谁?”听訞首先听到了脚步声。 “炎帝,夫人,是上将军刑天在外殿候着了!” 听訞看了看魁隗:“是刑天!” 刑天,这个差点儿成为他们女婿的人,向来好狠恃勇,不为战斗。魁隗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是来请战的。 “不见!不见!不见!”魁隗一口去喊了三个不见,起身离去。 第145章 信念不倒 炎帝魁隗再一次想通了,放下一切包袱好好生活。 风光一世,最后落得安享晚年,这其实是最理想的人生了吧。 他真的想通了。 谁知道这一大清早,刑天又来闹了,这家伙跟蚩尤一样,是个不折不扣地战争贩子,在他年轻的时候,有他们为他开疆拓土是福气,现在他都已经认输了放下了,再有他们的誓死效忠却是一等一的烦心事儿了。 “不见!不见!不见!”魁隗赌气地说,小孩儿闹脾气似的躲着刑天。 真不是他没胆儿见那家伙,而是见了之后真不知道怎么安抚刑天那颗躁动的激情澎拜的心。他自己也年少轻狂过,他自己的抱负理想比他们都崇高远大,现在不是也就混成这样儿了吗?服输服老很无奈很心酸,却是最有福的路数。 听訞三步并两步追上魁隗:“炎帝,你真就这么躲着他啊?就算躲了今天,明天呢?” 魁隗头也不回,不耐烦地:“那你说,怎么办?” “退,有时候比进更需要勇气和决心!还是跟刑天将军说清楚为妙!” 听訞稍微有些无奈,男人越是上了年纪越像小孩子了,而婚姻和生活将少女磨砺成女人和母亲之后,却只能越来越从容,越来越有耐心。 或者,有很多女人有那样的福分,永远是大丈夫庇护下的小女人,反正她不行,有贵为帝后的福,就要承担母仪臣民的义! 魁隗本来是打定了主意的,却在听訞的追逐下越走越慢了,最后驻足看着她:“必须见他?” 听訞笑了笑,摇头,这个男人在这个时分带着孩子般的纯真可爱:“不是必须,但是我知道没有什么事情是炎帝你不敢面对的!”孩子都需要鼓励,而且,很显然,这算是激将法。 魁隗到底不是孩子那么简单,但是明知道,却还是接招了:“带刑天到殿上来见我!” 听訞微笑着点头:“好,我这就去传话。” 听訞去不多时,就好刑天带上了炎宫大殿,这些时日,大殿好生肃静,肃静了带着些个颓废的气息。就是这样的感觉,让英武的一腔热血的刑天很失落,很受伤。 看着大殿上颓然坐在角落里,抠着脚丫子的魁隗,他更大火大得想骂娘了,但是他不敢。 “炎帝,蚩尤败了,夸父也败了,让我去吧!”他憋得难受,刚才那么急着来请命的,这会儿竟一点儿也不愿看着角落里的小老头儿了。 有蟜国的指望,天下苍生的指望,神圣的神之子,他信仰着的王者,怎能落成这样? 魁隗甘不甘心他不知道,反正他不甘心。 魁隗站起来,走近刑天,像一个父亲看自己的儿子一样心疼着他:“孩子,从一开始,我疼你和蚩尤胜过炎居,因为我总觉得比起炎居,他们两个有胆识有魄力能文能武更像是我的儿子,我甚至想着,我有四个女儿,把她们许配给你们为妻,你们就是我的儿子了!” 刑天对上魁隗的眼睛,适才跳跃地火焰无声无息地熄灭了,其实,他曾经那么想成为炎帝的女婿,那么想一生一世对女娃好,可是?东海的巨浪,把他对生活的无限期许全然给湮灭了,他失去了他暗暗喜欢着的姑娘,都没有来得及跟她表白。 这是他在这世上最大的遗憾,每逢想起,他懊恼地都想死。 失去了女娃,剪去了那些缠绕在他心头的情爱,他只想战!勇往直前!除此之外,似乎他的生命再无意义! “刑天知道炎帝对我好,正因为如此,刑天当干戚跟那轩辕佬儿拼个你死我活,为四公主报仇雪恨!” 他的眼睛锐利得如同刀光剑影,带着某种压迫性,使魁隗有些不敢直视,唉!这就是年轻气盛和垂垂老矣的对比和写照,魁隗暗自感叹。 “孩子,你知道黄帝轩辕现在手上有多少兵马?” “百万有余。” 魁隗痛苦地点点头:“对,百万有余,而且能上天能入地,全都是精兵强将,除此之外天神地魔三界之内谁都仰仗他的声望有求必应……” 刑天炯炯的目光看着魁隗:“你知道轩辕兵强,但是不战而屈不是英雄本色!”他第一次这么大胆都魁隗的话理直气壮地挡了回去,他不是不尊重自己的主子,不是不敬重这么努力栽培他、视他为亲子的长辈,他就是受不了受这样的窝囊气。 刑天的固执让魁隗着急,厉声道:“刑天,你可知道,蚩尤和夸父一战损失了我们多少弟兄,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现在他还是王,他不得不站在王者的角度上考虑问题,而且,他很清楚,最失败的王者不是失了入地,丢了城池,而是背负着百姓的骂名。 刑天振振有辞:“作为炎帝部落的兵卒就该为炎帝的大业流血牺牲,作为您的子民就该承受流离失所的战事,作为部落头领你有责任高举战旗带领我们披荆斩棘夺回失地!”盛气之下他再一次以下犯上了。 其实,刑天多么希望魁隗像个王一样治他的罪,哪怕就地处决了他,临闭眼之前他也还觉得看到了那抹光明。 他看到魁隗的眼神没落了,受伤了,沮丧了。 就算他以上犯上,魁隗都不在乎,不计较,不发怒! 魁隗已经不再把他自己当成那个王了! 那么,他还有必要坚持向前的信念吗? 刑天有些慌了。 他的头突然高昂起来,看着大殿之上的图腾图像,他暗自为自己:“信念”是什么?不是他夭折的爱情,不是眼前的主人,信念就是信念,信念不倒,他就还是战神刑天,一个有信念的刑天才是有灵魂的刑天又指望的刑天。 他已经失去太多东西,他不能在失去信念,丢了自己。 当刑天把这一切都想明白了之后,他突然感觉到之前阴霾的天变得透亮了,整颗局促不安的心也明媚起来了。他屈伸跪下给魁隗磕了个头,从容而坚定地说:“我去找九黎族和夸父的残余力量,只为信念而战!” “你……”魁隗的脸色一黯,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 刑天出奇地冷静,转身出了炎宫。 第146章 以蛊治兵 刑天失望地离开炎宫,决定去找夸父和蚩尤的余部,鼓动他们东山再起,与黄帝轩辕抗衡。[.超多好看小说] 不同于蚩尤丧身黎山之丘,关于夸父战败之后的去处,流传了很多种说法,有人说夸父受战争的刺激疯了不知所踪,也有人说夸张在“成都载天”养兵蓄锐时刻准备反攻呢。刑天手下没有一兵一卒,只要能打轩辕,他不在乎给谁当兵卒,首先他跑到传说中夸父所在的“成都载天”一看,连个人毛都没有。 他只得一路向北,寻着蚩尤当日战败黎山之丘而去。 要说,他这辈子就没怎么服过蚩尤,甚至还很介意蚩尤跟他生在同一个时代,拥护统一为主公,但这会儿他却那么迫切地希望蚩尤能活过来,与自己并肩作战。 不知道是不是季节的原因,黎山之丘到处是肃杀之气,冷风作作,让人从骨头里直泛寒意,而且刑天注意到,眼前的这一大片枫林听不到一点儿鸟兽的声响,就连昆虫都不见一只。也许,每一寸土地仿佛都沾染着战神蚩尤的鲜血,令万物敬畏了也说不定! 但是,连死都不知道害怕一心想战的刑天何惧? 他一手握着干一手拿着戚,步入这片诡异的枫林,眼前跟过电影一样出现了那么多个腥风血雨的画面: 蚩尤逃到这黎山之丘,精疲力尽,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轩辕麾下的五虎将、八骠骑纷纷红着眼睛杀到这里,挠鈎齐出,把他拖翻,一条铁索绑了。 为了预防蚩尤日后成精作怪,黄帝就将他的身、首分葬两处:一处在东平郡寿张县阚乡城,坟高七丈,平日常有红色云气从坟内直冲天穹,形似一匹绦红色的锦帛。另一处在山阳郡巨野县重聚乡。轩辕杀蚩尤时怕他挣脱,不敢卸去手拷脚镣,直到蚩尤死透了才摘下沾满血迹的枷铐抛掷在宋山上。 刑天看着蚩尤枷铐长成一大片枫林,想象着枷铐上的斑斑血迹化作了鲜红如血的枫叶,亦真亦梦有些不知身在何处,但他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反而更加热血奋腾起来,蚩尤的人生,就是他想要的人生,这一刻他对这长眠于地下的英雄心悦诚服起来。 他伸手拍了拍枫木,眼睛含着泪,就像是看着昔日的战友站在自己面前一样:“蚩尤将军,蚩尤老兄,你我争斗了这么些年,你的心思我最了解,我的心思你何曾明白?为什么不叫上我,为什么不叫上我,能在阵前浴血杀敌我愿意站在你的麾下,你可明白!” 刑天的力气很大,拍得那株枫木咬牙切齿地动了动,刑天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不甘心看错了,伸手挠了挠枫木的枝桠,竟然是软的,有肤质的质感! 他算是发现了其中的奥妙了,不仅哈哈大笑:“这样装神弄鬼的有什么意思,现身吧!”他就知道能找到他们,竟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地就找到了,看来蚩尤老兄还是明白他的心意的,忍不住帮了他一回。 蚩尤的侄子蚩啄知道瞒不住了,扭捏着从枫树上遁形下来。 小伙子跟蚩尤生前倒是有几分相像,浓眉大眼的,个头儿也差不多,只是没有昔日战神的风采和气魄。不过即便如此,刑天也欣喜万分,他现在缺的就是帮手,缺的就是兵士。 “原来是你小子!”刑天快活地不得了,大手拍着蚩啄的肩膀:“行啊!有你叔父的影儿了!怎么躲在这儿了?” 蚩啄知道蚩尤和刑天之间的较劲,往常碍于蚩尤的关系总是刻意地远着刑天,内心里对英雄的崇拜却一天都没有少过,叔父和刑天都是他心目中的英雄,特别上刚刚刑天的一番感叹,他看出了英雄之间的那种惺惺相惜,如果带着蚩尤余部投到刑天的麾下,叔父在天有灵也不会怪罪他吧! 只要能为叔父报仇,只要能打公孙轩辕,叔父定然不会怪他! 想到这里,蚩啄也顾不得被刑天拍得发木发疼的肩膀了,向前一作揖:“刑天将军!你来了就好了!” 刑天伸出他的铁簸箕手又要拍他,蚩啄连忙躲到一边,呵呵一笑:“好孩子!” 蚩啄带着刑天参观了他的营地,就是眼前的这片枫林。随着他“啾——”的一声口哨,呼啦啦地从枫树上遁形而出千万之众的勇士,全都膀大腰圆,而且他们都会这遁形之术,想来都不是一般人物!着实让刑天心头一喜,他没想到蚩尤还能为他留下这么些个铁血男儿! 从天而降的优秀统帅,蚩啄不惊喜? “刑天将军,蚩啄秉承叔父遗志,重新组织了八十一部族,隐匿此处,但凡靠近这枫林者,都会中我们九黎族的蛊,眼前出现当日叔父被公孙轩辕杀害的惨景,并决心为叔父复仇。所以,除了当日叔父的旧部,这些新兵也都是死士,绝不会背叛我们!” 蚩啄自小善于使蛊毒,刑天知道,以前很不欣赏他玩这么阴毒之术,但现在看来,却十分有必要了,而且,蚩啄刚刚说的是“我们”,算是向他表明了立场和心迹了吧。到底还是个好孩子! “如此甚好!”刑天习惯性地又想拍他,蚩啄地一下蹦出老远去!“呵呵呵……贤侄日后有什么打算?”他这个老实人跟这个好孩子也虚伪了一回,不管怎么说,他没能从炎帝魁隗那要到一兵一卒,是投靠他们的,说话总要客气一些。 蚩啄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刑天将军!能遇上你是我的福气,也是他们的福气,由你做将领,我们总算可以轰轰烈烈地跟轩辕那贼干一场了!” 刑天点点头:“甚好,甚好!” 蚩啄适时又一作揖:“主公!”这算是交权了。 这一次,刑天没让他躲得及,一把薅住他,拍在了蚩啄的肩上:“从今天起,你就是上将军!你叔父蚩尤如何疼爱你,我刑天就如何待你!” 蚩啄就跟捡了多大便宜似的,其实是他自己把兵权拱手相让了。 第147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知道是不是刑天这厮运气好,还是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蚩尤旧部的拥护。 消息传到轩辕行宫,很多好战的勇士都坐不住了,誓于刑天拼个你死我活。 费斯看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真心没把这些人当成是勇士,他们么积极踊跃,无非是没把刑天那个大块头放在眼里,根本就看不上他手里握着的蚩尤部的残兵败将,才逞一时之勇罢了。 不过,他也不看好刑天。 当然不是不看好他这个人,刑天本人他又不是没见过,英俊潇洒,威武雄壮,有气有节,如蚩尤一样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和万里挑一的勇士,而且,他钟情于炎帝的四公主女娃,比蚩尤更多了一些细腻和多情。 但是,只可惜他逃不过命! 而且,他和莫桑,都尝试了千百回了,他们当真也争不过命! 想想这些无可奈何的事情,就一阵阵心口疼。[]他甚至恨自己终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见惯了生生死死就变得无知无觉麻木不仁了。也可能是中学时候武侠小说看多了,对英雄的崇拜已经深入骨髓了? 反正一想到刑天必定的结局,他的悲伤就排山倒海似的袭来。 轩辕这些日子心情不错,主要是他已经派人找到了女醜的下落了,并把她安置在一个世外桃源里,时不时地都回跑去跟她恩爱一翻,这种分居不离心的相处方式倒是别有一番风趣,每每见着面都小别胜新婚地激情四射,后来,莫桑这个八婆听轩辕随身的宫人说,女醜怀上了。 跟自己最爱的女人有了爱情结晶,轩辕笑得找不到了,他坐在大殿之上,俯视着一个个激动得恨不能马上发兵征讨刑天的部将:“你们就这么想打仗?这些年咱们都打了多少仗了,没完了!” 激动的人们顿时安静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摸不透轩辕的心思。 第147章 每个班上都会有两个倒霉孩子 第147章每个班上都会有两个倒霉孩子 虽然刑天没能从炎帝魁隗那请到兵,但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不知道是不是刑天这厮运气好,还是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蚩尤残余旧部的拥护,蚩啄对他堪比蚩尤一样敬重有加。 消息传到昆仑山所在的黄帝行宫,很多勇士都坐不住了,亢奋得不得了,誓与刑天拼个你死我活。 其实对于这些打打杀杀,地盘割据,费斯和莫桑看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他们需要战场,需要冲锋陷阵,就像现代人痴迷于线上网游一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畅快淋漓地呼吸。 费斯真心没把这些人当成是勇士,至少他们大多数人都没像起初刚来到这儿那样把他们看得那么神圣和刚毅了,他们其实动物世界里那些生物链,坐着你追我赶的游戏。而他们所信奉和崇拜的炎帝和黄帝,就是他们实践自我生命价值的靠山。 他们之所以这么积极踊跃,无非是没有太把把刑天那个大块儿头放在眼里,根本看不上他手里握着的蚩尤部的残兵败将,才逞一时之勇罢了。 不过,费斯并也看好刑天。 当然不是不看好他这个人,刑天本人他又不是没见过,英俊潇洒,威武雄壮,有气有节,像蚩尤一样是炎帝部落里不可多得的将才和万里挑一的勇士,而且,他能钟情于炎帝的四公主女娃,比蚩尤更多了一些细腻和多情。他更符合费斯心目当中那种有血有肉的超级英雄。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终究逃不过命! 费斯和莫桑,都尝试了千百回了,即便他们下知五千年,也当真也争不过命! 想想那些无可奈何的牺牲,心口就一阵阵钝疼。他甚至悔自己终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见惯了生生死死就变得无知无觉麻木不仁了。也可能是中学时候武侠小说看多了,对英雄的崇拜已经深入骨髓了?不自觉地沾染了一些侠气? 反正一想到刑天必定的不可改变的惨烈的结局,费斯的悲伤就排山倒海似的袭来。 他只能希望那些惨烈的日子慢一些来! 好在最近轩辕没太把刑天的事儿太放在心上,主要是因为这些日子他的心情不错,他已经派人找到了女醜的下落了,并把她安置在一个世外桃源里,时不时地都回跑去跟她恩爱一翻。这种分居不离心的相处方式倒是别有一番风趣,每每见着面都小别胜新婚地激情四射,后来,莫桑这个八婆听轩辕随身的宫人说,女醜怀上了轩辕的孩子。 就是喜事一桩吧。 恋爱中的男人心不自觉地变得柔软了,更何况他还跟自己最爱的女人有了爱情结晶,消灭刑天的心思就没那么强烈了。 那天轩辕在行宫里召集了主要的部将,笑眯眯地跟他们商量御敌之策。他的气定神闲有点诡异,以前在战争面前他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的。 当然,这并没有影响到那些大臣们七嘴八舌的纷争。 “区区一个刑天,不足为虑,给我两千人我定能灭了他!” 自古都有这种牛逼哄哄,眼睛长到头顶上的人。那是刑天啊!炎帝部落与蚩尤齐名的战神刑天,亲爱的黄帝大人请了三界援兵率百万之众,打了那么些年才把蚩尤干趴下,他想用两千人全歼刑天?开玩笑吧!费斯狠狠地白了那人一眼。 “炎帝魁隗并未发兵给刑天,就凭蚩尤留下的那些残兵败将,若想敌国我轩辕部,简直是异想天开,但我觉得还是慎重一些地好,请黄帝给我两万人马,我定能平叛他们!” 这个说得还靠谱些,但是费斯注意到轩辕坐在大殿之上,眯了眯眼,好似有了自己的主意。 费斯觉得猜不透他,也不敢乱说话。 莫桑也觉出今天的轩辕不太一般了,看了看费斯:“看轩辕这模样,看来自己已经拿定主意了。” 费斯赞许地点点头,不错嘛,他女人变聪明了! “真是的,有屁就放,打什么哑谜啊!听着这些人在这儿瞎咧咧就头痛,跟开班会似的!” 费斯原谅了莫桑的不淡定和闹心,毕竟女人总有心烦的那几天,更何况,莫桑穿越以后还成了最奇葩的女人,月事成了会闹脾气的年事,说不来就不来,一来就来三年!这是莫桑来到这儿空间以后的第二个经期。 至于怎么换算他俩的日历跟这里的人的日历,他们两个数学超级垃圾的人早就记糊涂了! 费斯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别急啊!大多数班主任都事儿多,轩辕还算好的,够爷们儿!” 轩辕突然乜见费斯和莫桑在这边窃窃私语了:“斯师父,桑师父,你们可曾有主意了?” 在班会上突然被点名的感觉很不好,而费斯和莫桑恰恰是这个班上的两个倒霉孩子。 屁个主意,我的主意是不打刑天,你会听劝?!费斯郁闷地想,因为轩辕的信任,费斯变得越来越自负了,哪怕在猜不透他心思的时候,也不愿意认怂,反正就算说不到轩辕的心坎儿上,他也不舍得杀了他。 费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样子来,煞有介事地说:“一个没借到正规军的将军,就算再猛也不足为虑!当然将才难得,跟蚩尤过招的这些年,大家也都看到了,一个好的将军可以提高军队的战斗力,所以,我觉得咱们是不是换一种思路……” 费斯觉得接下来的话会激怒很多人,得悠着点儿说。 “哦?”轩辕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什么思路?” “就是……能不能劝降刑天,为我所用!” “使不得,使不得,斯师父怎么这么快就忘了风伯和雨师两个降将逃走之后,给我们攻打蚩尤部落带来多大的困扰?” “就是的!魁隗的人不可信!”…… 果然不出费斯所料,他的话刚说完,立马就有人跳出来反对了。 第148章 换个玩法儿 俯看殿下的一片纷争,轩辕的眼睛眯了眯,瞄向了费斯。(。纯文字) 他似乎是那么的笃定,费斯是唯一能懂他的人。 费斯明知道轩辕的心意,和信任,心里惶惶的,懂吗?他不敢说,只不过他作为未来人听过过历史上许许多多的故事,目光比底下这些人深远一些罢了,而没有之前初来乍到的胆怯,多了些世故圆滑,他更清楚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能说,变得会讨喜一些了。 能让轩辕看得顺眼,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他的自信在轩辕的惊鸿一瞥中骤然生长了。 “黄帝,我所谓换一个思路,就是能不能招降这帮残兵败将,我也知道,在座的诸位将军都在打蚩尤的时候吃过亏,但是,咱们要相信,像蚩尤这样的硬骨头毕竟是少数,有谁放着安乐日子不过,愿意生活在刀光剑影里?” 这是费斯的真心话。 他知道,轩辕正当年富力强的中壮年,他自然不会像魁隗那样心灰意冷自感落寞,当然,轩辕这小子成熟了稳重了,现在做事情考虑也比先前周到了,这得益于一个男人的心性沉淀下来了,所以,他有把握,轩辕能顾及那些人命! 费斯没有太大的心,想要救刑天,他知道那是无可逆转的史实。 大殿上的轩辕的手稍微动了动,很有城府地没急着表态,而是看了看下面那些人。 这帮人都缩着脖子不肯发表意见,但是他们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意见了,或者他们甚至很不服气,黄帝受了费斯这小子的蛊惑,经常做出一个非比寻常的决定来了。 而这个费斯和他女人莫桑,说是看着黄帝长大的,但是分明比黄帝还要年轻,他们不是神,也非魔,竟有这样的不老驻颜的本事儿,这事儿本来就有蹊跷,当然,他们大多数不把这样的蹊跷之事往好处想,只觉得他们是小鬼难缠,迷了黄帝的心智,只怕这样下去,黄帝部落就完了! 但是,黄帝还是那个杀伐决断的黄帝,谁也不敢挑战他的耐性,纵然是有意见也不敢乱说话。 “怎么,众位卿家有意见?”轩辕很讨厌他们这种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点儿都不痛快。 首先是风后站了出来,他虽然很怕轩辕一不高兴就把他扔到房顶上去,但是这会儿众望所归,他们个个都在打他的主意,他也不得不倚老卖老一回了,“黄帝,斯师父所言甚是!”他先把面子给费斯留了,现在黄帝赞同费斯的观点,给费斯留着脸面就等于给黄帝留着脸面了,一大把年纪了这点儿道理他自然是懂的,“可是……”他顿了顿,抬头打量轩辕的表情。 所有人都屏着呼吸等待着他的“可是”,众望所归的“可是”! 只是轩辕笑笑地看着他苍老的满脸都是褶子的脸,颇不以为意,“可是什么?” “可是咱们毕竟在蚩尤那吃过大亏!而那刑天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他要是硬拼,咱们一点儿都不准备,要是损兵折将就不划算了,还是不冒这个险吧?”风后这老头儿还是很有威信的,他简短的几句话,迎来了众人的赞许。 费斯从来没想过跟风后较真,确切地说他没有想到跟黄帝朝堂上任何一人对着干。人再朝上,才会有政见不已,才能勾心斗角,而费斯这个人这颗心是超脱在朝堂之外的,他没有必要树敌!但是,今天的状况让他清醒地看到了,即便自己啥都不要啥都不争,还是引来了公愤! 让让自己这么招黄帝喜欢呢? 他对那些老家伙,大块头儿们笑了笑,“当我什么也没说吧!”他不是被吓住了,而是,他看明白了,黄帝自己有主意了,什么都不用说也能达到效果。 轩辕站起来,一阶一阶地走下台阶,一瘸一拐地到了满朝文武面前,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脸上带着他们捉摸不透的笑意,这样的黄帝比以往气壮山河雷厉风行的黄帝更有威慑力。谁都不敢多说一句了。 “千里眼和顺风耳得到的消息,炎帝魁隗那佬儿是真心学乖了,不与我为难,一兵一卒都没有发给刑天,所以今日刑天来袭,非比蚩尤那么浩浩荡荡,而现在跟在刑天跟边的无非就是蚩尤的残余,都是咱们的手下败兵败将,何足畏惧?”轩辕意味深长地说。 还是有人会错了意,“就是!就是!两万兵马灭他刑天足以!” 轩辕摇摇头,“非也,非也,这次我想换个玩法儿?” 轩辕再看费斯,见他噙着笑,他单单向费斯笑了。这一笑,更笑得那些朝臣不明所以。 “那个蚩啄是蚩尤的侄子,没有蚩尤之勇,也没有掌兵的才能,那些残兵败将也是为了活命,才跟着蚩啄隐没于深山里,他们投那刑天无非是想找个依靠而已。”轩辕见众人听着仔细,接着说,“但是,之前亲身经历过生死浩劫的人,谁都无端再闯入鬼门关,我们拿出些诚意成,保证他们安全,他们定然不会在胡闹了,到时候再收拾那么刑天轻而易举!” 费斯先前确实不知道轩辕的打算,原来,这个不可一世的王者在经历了半辈子的征战杀戮之后,竟然也学者玩儿手段了!或者,他现在觉得动脑子比动手更有意思了? “诚意?”风后询问地看向轩辕,“敢问黄帝,怎样的诚意?”他该不会是将炎帝的失地送还给他们一些吧!这每一寸土地都带着勇士们的热血,腥味儿还没有去,就要拱手送还,他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答应的! “宰相多虑了!我是不会做任何傻事的。”轩辕仿佛一眼就看穿了这老头儿的心思,“我打算跟斯师父走一趟,去见见那个蚩啄。” “啊?!”“不可!”“这可冒险啊黄帝!” 唧唧歪歪扑倒了一大片人。 而费斯也没想到轩辕玩儿这么大,他真的了解那个蚩啄吗?万一……他要玩儿这么大的,干嘛非要拉上他做垫背的,若是蚩尤活着,他跟那个家伙还有些交情,这么蚩啄么,他是吃不准!打退堂鼓?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呢?怎么好意思? 正在他犯难的时候,旁边的莫桑拉住他的胳膊,“不许去!”声音足够大,让大家听到。 费斯心里一暖,心说还是自己的女人体恤他,担心他。 不料莫桑下一句,立马让费斯抓狂了,“要去,带我一块儿去!” 第149章 这个缺德的瘸子 黄帝轩辕阻止了众将誓死追随的美意,最后觉得只带着费斯和莫桑南下迎战刑天和蚩啄。(.)(。纯文字)看着轩辕胸有成竹的样子,大家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其实费斯也有些猜不透轩辕这小子到底想干啥,对比其他远古人,不得不说轩辕是非常聪慧,而且很有远见,并非常有政治头脑的人,而且他已经经历了不可一世的青春期,少了很多戾气,能够比较稳定地处理事情了,他应该相信他吧? 费斯看出来了,轩辕在卖关子,故作神秘,所以他不像他们似的追问,一副全然了然于心的样子。反正这些日子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他都经历了,什么惊涛ng他都领略了,不差这一回了。 但是,他不希望莫桑跟着涉险了。 他知道,他的女人虽然缺心眼儿,但最不缺的就是勇气了。 这个蠢货,不但不阻拦他跟着轩辕涉险,还自告奋勇非要跟去,傻不傻啊?要不是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他真想指着她的脑门问问她,到底怎么想的?前方是战场,不是商场有没有? 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跟着她缺心眼儿地笑了。 “你说,刑天还记得咱们不?”刚出了昆仑山黄帝统辖的领域,莫桑就悄悄在费斯耳边问。 费斯郁闷地瞪了她一眼,心说你以为这是走亲访友啊,前面那位朋友就算再好脾气,那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王,他对敌人从来都不会手软,就算现在他猜不到轩辕怎么对付刑天那厮,著名的“刑天舞干戚”他可是早就听说了,那悲惨的下场想想就脑袋疼。 轩辕驾着他的轩辕飞车在前边几步远的地方,他一路欣赏的风景,又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眼前的情境,让费斯一下子想起了当初离开轩辕丘,他和莫桑受附宝的嘱托辅佐轩辕平天下的光景了,那时候,轩辕还是一个一穷二白却见识深渊满腹经纶的怪才少年,还老看不起他们。 他和莫桑都觉得轩辕这跛脚小子几岁便知天下是个传奇了。现在换个角度想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轩辕都快当爷爷了,他和莫桑还是原先的样貌,他不认为他们是怪胎,那就是传奇了。 大约也是因为这一点,轩辕对他们越来越恭敬了吧。 费斯突然想笑,现代的中国人都称自己是“炎黄子孙”,这黄帝老祖宗竟这样尊敬自己,自己是不是特缺德! 轩辕突然调转轩辕车,看着费斯,一本正经地问,“斯师父,你们未来国的人是不是特别不喜欢打仗?” 费斯也没想到轩辕竟然突然抽风问了他这么深刻的一个问题,在轩辕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他是给他解释过,他和莫桑都是未来人,关于未来的概念他们还给他掰扯了半天,当时的天才儿童也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费斯也好说,他们俩是未来国的。 当费斯把一个高深的时空概念变成了一个简单的空间概念,轩辕就懂了。 “是啊,其实不管是哪一国的子民,都不喜欢打仗。”而实际上,总是有些战争贩子害得大家妻离子散民不聊生的。当然,有的人,作为气吞山河的王者,是站在全人类的高度上为统一进步而战,让国成为国,就另当别论了。 轩辕深有体会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为天下子民计,仗还是能不打就不打吧!” 莫桑追上来腆着脸问他,“那……你保证不宰了刑天?”她也是记挂着刑天对炎帝四公主女娃的情分,不想他没有好下场。 “如果我有办法降服他,或者他愿意放弃与我为敌,我自然不会为难他。” 莫桑笑嘻嘻地,“这还差不多!” 费斯心说笨蛋,什么差不多,这可差远了,这货言下之意,刑天要是找死的话我可管不着! 刑天和蚩尤齐名战神,都是勇武之士,他们这种人根本不是人,就是被上了发条的机械,只知道进!进!进!哪里懂得迂回! 所以,刑天是找死,轩辕虽然表面平和,实际上也是不肯让步,一场恶战在即了? 可是,轩辕却只带了他和莫桑两个人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如果刑天不降,不放弃,就一定会打吗?”费斯对上轩辕的眼睛,他终于忍不住问他了。 轩辕老谋深算地笑了笑,“他不降,不代表蚩啄不降。” 费斯一下子恍然大悟了,原来他在打蚩啄的主意,想孤立刑天,让刑天成为一个光杆司令,“离间计?”他问。 轩辕皱了皱眉,“什么?哈哈哈哈……离间计!这个说法甚合我意!”三十六计是后来的事儿,怪不得轩辕少见多怪了,“不过,我也无需费那心思,枉为小人去离间他们二人,我只要让那蚩啄知道我不会为难他,他自然不会不顾自己和弟兄们的性命跟我硬拼的。” 主意倒是个好主意,可是人家蚩啄凭什么信他?之前两军耗了那么些年,死伤无数,蚩尤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弟兄就对他公孙轩辕没有仇恨了? 这家伙是不是异想天开啊! 轩辕大约也看出了费斯的疑惑,敞亮地笑了起来,“斯师父,你们未来国的人,不是不爱打仗吗?蚩啄那些经历过生生死死的人,其实更加想过太平日子,他们潜伏在深山里随时准备着跟我们打,他们甘心臣服刑天帮他们打我们,无非就是害怕我们会对他们斩草除根。” 有道理? 但是,那些人这么想没错啊,轩辕部落所有的人,包括他费斯,都以为轩辕会斩草除根以防后患。 “其实,在昨天以前,我也想将他们一网打尽来着,”轩辕笑了笑,接着说,“是你在朝堂上的一席话让我改变了主意,而且,以武力治天下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我想试试以德性感化敌人,变敌为友!” 看来嫉恶如仇心高气傲的王者真的转性了! “你有把握?”费斯追问。 轩辕摇了摇头,“之前我做任何事儿都希望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现在,不了,什么都能确保万无一失,就不那么好玩儿了,也不刺激了,你说对吧?” 尼玛!这个缺德的瘸子,他找刺激干嘛拉上他跟他的女人来垫背啊! 万一要是谈不拢,就刑天一个,左手干,右手戚,就能轻轻松松要了他们三个人的小命了。 第150章 拜访九黎族大当家 轩辕在费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从身上扯了一块儿麻布块儿。[`小说`] 费斯看着跟狗啃得似的布头儿,还有轩辕身上那狼狈不堪的夹衣,撇了撇嘴,那可是临行前嫘祖亲手给他赶制的新衣裳,可惜了美人的一片痴心了。 莫桑也摇了摇头,那意思也是在为嫘祖不眠不休两天两夜的心血感到惋惜吧。 “好好的衣裳你撕它干什么?”莫桑这机关枪一样的大嘴巴到底是没忍住。 轩辕也没搭理他,这段时间他是对费斯和莫桑好了,真心尊他们是世外高人了,但是,单说轩辕和莫桑的性格,两个人是不是就犯冲,真该给他们看看星座。费斯只知道莫桑是公历十二月的生日是射手座,轩辕吗?太难讲,估计他出生那会儿老外的祖宗们还没研究公历这玩意儿。 轩辕把那布片儿往费斯手里一塞,“斯师父,能不能劝降蚩啄,下面就要看你的了!” 费斯捏着这布片儿,还没小孩的屎尿疖子大呢,这玩意儿不扯烂了穿在轩辕的身上是他媳妇儿的一片爱心,这会儿被他扯成这样,有个鸟用啊?乞丐服?给蚩啄那装穷,这轩辕还不至于脑残到把蚩啄那伙人当傻子。 要不就是他拿着这块破布跑到刑天和蚩啄那里去诈降,告诉他们他已经抓到轩辕了,然后再和轩辕里应外合,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可谁能证明这块破布就是轩辕身上的,再说就算是轩辕的衣服,怎么就能证明轩辕是被他抓了,古代电视剧里,人家一般用的都是某人的“项上人头”。 “这个……”费斯憨憨地一笑,“黄帝何意啊?” 轩辕说,“画图。” 画图?画个鸟图啊,他是画画不假,但是要让他画藏宝图,行军图,他也得知道宝藏在哪,军事战略如何才行? 轩辕这会儿有些嫌弃费斯笨了,“哎呀,你把蚩尤那狗头画在上面。” 他这是让他给蚩尤画像啊?通缉令?不对,蚩尤确定已经死了。 莫桑也是一怔一怔地,不明白轩辕这是要干什么,她皱了皱眉,“在麻布上画画,你这是让他咬破手指用鲜血画啊?” 费斯一听,赶紧把手背到身后,“不行不行,太残忍了,再说这么一大点儿布片儿,我手指头这么粗,也画不开啊!”疯了吧,好男人流汗不流泪,流泪也不能流血。 一看莫桑这孬样儿,莫桑咯咯地笑起来,“哎呦,你有点儿爷们儿样儿行不行?” “要不我拿你的手指画?”费斯那个恨啊,这是谁的女人啊! 轩辕太瞧不起这二位了,干脆直接踮着脚越到费斯的身后,去捉他的手了,也没分清左右,掰开一只就要咬。 费斯急了,“嗳,嗳,我说,我不是左撇子,我用右手画画!”什么人啊,还黄帝呢,还中央大帝呢! 莫桑在一边儿叉着腰看热闹,“放心吧,这是黄帝,他能咬你一口是你的荣幸,而且,应该不会得破伤风。” 黄帝怎么就听不出来,这死三八在拐着弯骂他是狗呢! 见轩辕又开始去捉费斯的右手,费斯又不傻,撒腿就要跑,那跛脚黄帝连轩辕车都顾不上去坐,不管不顾地在后面追,莫桑就站到那儿看好戏似的,笑了一会儿,才撑着腰说,“俩人跟孩子似的,不就是要蚩尤的画像吗?费斯,他不过是要蚩尤的画像,哈哈哈哈……” 是啊,这跛子就是要蚩尤的画像,没说一定要拿鲜血画啊。 “有,我这儿有现成的!”费斯一边躲着这跛子像疯了一样追他,一边气喘吁吁地摘背上的背包。 轩辕见费斯拿包,猜到他大约不敢跟他耍花样。就一屁股坐到地上等,他也累了。 费斯从背包里拿出厚厚的速写本,快速地翻找,上面密密麻麻的画着很多怪胎,各式各样的,有费斯写生的,也有费斯自己设计的,最后,找到了蚩尤那张。对于费斯的速写本轩辕不陌生,平时就见他在空闲的时候在一边儿画啊画的,这也是轩辕觉得他神秘的地方。 轩辕手下有不少能人,自然少不了会画画的,但是无论是绘画手法还是绘画材料他都没见过。 费斯为了保全自己的手指,只好忍痛割爱地将蚩尤的那张画像给他撕下来了。轩辕双手扯着那张纸,仔细在看着上面的画,点点头,胸有成竹地说,“嗯,有了它就好办了。” 简直莫名其妙! 轩辕看起来心里是有底了,费斯和莫桑却更糊涂了,这货这是打得什么主意!路上他们想尽办法套了轩辕好几回,轩辕倒是比一般的远古人聪明,他们越是好奇,他越是卖关子,多一个字都不会说。 终于到了黎山,蚩啄和刑天安营扎寨的地方。一接近那块枫林,走在前面轩辕就在轩辕车上张开臂膀拦住了费斯和莫桑,“莫要乱动!” 费斯和莫桑一开始就感觉这片枫林出奇的静,诡异的静,静得有些怕人。一听轩辕不让他们乱动,老老实实地连废话都没了。 轩辕把蚩尤那画像恭谨地端在胸前,正面朝外,就像是给那些枫木看似的,“诸位好汉,在下公孙轩辕,秉承仙人梦中指点,也来此地拜访蚩尤旧部众弟兄,而那仙人并非旁人,正是蚩尤兄弟,瞧,他怕你们不信,特给了我一副画像为凭!” 费斯和莫桑大跌眼镜,他们知道轩辕狡猾,只是没料到这家伙这么狡猾,他说蚩尤没死还成了仙,就等于把两个部落的世仇一笔勾销了!可是,这画像,他居然能大言不惭地说,是蚩尤亲自给他的,虽然费斯的画风偏写实,那也是卡通形象好吧! 他们一言不发、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那片枫木的反应。 真傻!傻得冒泡!不单单是轩辕,还有他们。 一秒,两秒,三秒……轩辕不动,费斯和莫桑就不敢动,终于,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呼啦,从枫木上化出一个人,树精?感觉不像,长得很像蚩尤九黎族的普通族人,他没有多少表情,冷冷地说,“你们跟我来吧,别让刑天大人瞅见了。” 第151章 混得也太惨了点了吧 费斯很奇怪,这莫名其妙从树上变出一个人来,莫名其妙地就信了轩辕的话。 在从树上遁化出来的人,不是神仙也是个半仙吧!难不成就信了轩辕的鬼话,相信蚩尤没死?他不会把他们带到埋伏里,一并活捉了他们吗? 看着轩辕跳下轩辕车,一瘸一拐地悠哉悠哉地跟着那个九黎族人走在前面,他和莫桑又不好不跟着他们去。 可是眼前这一排一排的,密不透风的枫树,也给他们俩带来巨大的压力,不能不让人多心,该不会是每一棵树都藏着一个人吧!哪怕这些从树上冒出来的人不是没有法力的神仙,单是像刚刚那位一样热血沸腾的壮汉,他们仨也肯定是有去无回了。除了轩辕这跛子经过战场的历练有点本事之外,他跟莫桑是绝对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白搭,分明就是羊入虎口嘛。 费斯在心里暗骂,这么跛子,怎么连点危险意识都没有! 最唬的还是他的女人,她没有及时跟上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好奇这些枫木:“喂,你们走那么快干嘛啦!喂,老兄,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隐到树里去的?” 费斯一听她要生事,赶紧拉了她一把。 莫桑反倒来劲了:“怎么了嘛!咱们要是学会了这本事儿,就是没有远古的这些朋友,也能在这丛林里立足了,遇到什么危险就躲呗!” “切,躲起来就没事儿了?变色龙倒是会躲,能活得过王八吗?”好吧!费斯承认他是故意抬杠,这也是壮胆儿的一种方式。[.超多好看小说] 他们两个唧唧歪歪了半天,跟着轩辕和那个九黎人,曲曲绊绊地绕过那片枫林好远,总算停下来了。在他们的面前是一个相当隐蔽的山洞,洞口生着许多杂草杂木,奇怪的是,那些草木并没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费斯好奇地往里望了望,什么也没看到。 “这里没有住吧?”他问那个九黎人。 轩辕向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费斯就不敢多话了,缩着脖子又退了退。 反正他觉得带他们来这儿不是什么好事儿,想想当年轩辕是怎么对付风伯和雨师的,不也是悄悄把他们安置在没有到处的山洞里面,无所不用其极地迫害他们嘛!这个九黎人不会也想用那招吧!他们远古人或者懂得巫术的人总喜欢把人囚在山洞里。 就在费斯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九黎人把手捂着嘴上,朝洞口地方向“呜呜呜”地叫了几声,像是什么鸟叫,又像是他们听不懂的语言,而后,就听里面也传来跟这相似的“呜呜呜”的声音。 应该是跟里面的什么人在对话! 里面有人啊?费斯被吓了大跳,他什么时候进去的,是不是一个老神仙? “我们大当家让我送你们进去!”那个九黎汉子笑笑地跟轩辕说。 轩辕点点头:“那就有劳了。” 莫桑有点沮丧和紧张,可怜巴巴地问:“真进去啊!右面有毒蛇吗?蝙蝠?能不能不去,让我在这儿等你们?” 费斯立马跟莫桑站成一队:“是啊!去这么多人干嘛!” 九黎人很严肃地瞪着他们:“不能,万一让刑天大人发现了,就遭了!” 莫桑撇撇嘴:“行吧行吧!你们走前面带路!” 九黎人并没有向大家预想的那样,直接踏着草木走进洞中,他从腰上取下一条长长的布带子,布带的一头是一把精制的青铜钩锁,这大约是他随身的武器吧!费斯觉得。 九黎人就像电视上的小龙女一样,飘飘仙仙地一甩那条布带子,布带子带钩锁的一段就进了洞了,也不知道挂在了洞里的什么地方,他那布带子的这一段往腰上一系,布带子就形成了一个刚刚高过草木的拱桥。 “来吧!上桥,进洞!”那九黎汉子说。 费斯眼睛眨了眨:“不是吧!这桥能载得动人!” 可能轩辕也对此有所怀疑,所以,干脆直接将费斯拎了起来,丢到了布带子上。 费斯双脚腾空的时候就想骂娘了,但是当他的屁股一着那条布带子,发现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整个人狼狈地摔下来。不得不服气,这九黎人像泰山一样站在那儿纹丝不动,这是有多大的力气! 九黎人伸手一弹布带子,费斯就滑进了洞里。 等费斯安全着落之后,莫桑立马凑了过去:“我也要,我也要!” 费斯就着洞外散落进来的日光,小心翼翼地侦查洞中的环境,这山洞凄凉的有点想哭,都不如多少年前帝江的怪物的洞,床啊!桌几啊!锅碗啊!一样家伙什儿都没有!洞的一角靠着一个可怜巴巴的人,他是九黎族现在的大当家蚩啄?!混得也太惨了点了吧! 他要是能像他叔父那样摆弄那些刀枪棍棒斧钺钩叉也就罢了,或者学学人家勾践卧薪尝胆也行,至少说明这个人还有救,还想好呢!他这算什么?自暴自弃? 费斯看在蚩啄的时候,蚩啄也在看着他,这时候,轩辕和莫桑也就跟着进来了。 “这、这怎么蹲着一个叫花子?”莫桑惊讶地指着蚩啄说,这三八认对人的时候少,刚才那个九黎人分明说了,他们大当家在里面等呢!他们大当家!她怎么就不长脑呢! 那个蚩啄也懒得理她,在看到跛脚的公孙轩辕时,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站起来,恭谨地向轩辕行了礼:“九黎蚩啄拜见黄帝!” 轩辕很起范儿地搀扶住蚩啄:“卿快快请起!卿受苦了!” 费斯心说,真他妈的会演戏,就这么套上近乎了?可是?这是什么路子,怎么时至今日他还是看不明白呢! 这时候,轩辕从袖子里摸出费斯画得那张画,双手捧着递给蚩啄:“这是你叔父托我交给你的,说见画如见人!” 真他妈的扯淡!费斯和莫桑在一旁忍不住偷笑,这也能行,首先,纸这玩意儿到东汉时候才被一个叫蔡伦的太监发明出来,他们做梦都没见过吧!还有,这上面的画像,分明就是现代经过专业院校培训出来的学生画得写实卡通,竟然就能伪装成蚩尤的真迹! 只见那蚩啄,突然抱着拿画像,噗通一下跪下了,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恸哭起来:“叔父啊……” 第152章 信与不信全在个人 “我的叔父啊――” “侄儿好想你啊――” 蚩啄这一哭,眼泪鼻涕一起飞,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好看的小说) 不过费斯和莫桑还是被他的情绪感染了,他们其实并不是太喜欢蚩尤,那货有些刚愎自用,有些自恃清高,反正不怎么招人待见。可谁让人家是英雄呢?被蚩啄这么一哭他们俩心里也有点泛酸。 一扭头,看看轩辕,他居然还泪光闪闪的,丫的,做戏做的够足的。 蚩啄将费斯的画小心翼翼地揣到怀里,鼻子一抽一抽的,再向轩辕行了三个大礼。 “谢黄帝有好生之德!”他的感动的眼泪是真的:“早就听说黄帝命风后宰相到处为他叔父蚩尤修祠立庙,蚩啄愚笨,不知黄帝何意。这下,蚩啄全明白了,黄帝心胸似海,不想看着我九黎族亡族啊!” 轩辕搀扶着蚩啄:“蚩啄将军你言重了!快快请起!” 莫桑看了轩辕一眼,悄悄地问费斯:“风后为蚩尤修祠立庙,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费斯倒是一下子想通了,不得不佩服轩辕心思缜密,他看似冒险一步,却是步步为营。他为蚩啄争足了信誉,其实就是为自己争足了信誉。 蚩啄哽了哽,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说:“自叔父离开之后,蚩啄就带着九黎族旧部躲藏在这深山之中,从未想过再与黄帝您作对,自求保命,那日刑天来了,说能护佑我九黎族长治久安……”他的眼睛咕噜噜地转了转,这件事总要解释,但是劝说实话恐怕会伤了和气。 轩辕知道他的为难,这蚩啄和刑天是怎么回事儿,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是他来这儿的目的是拉拢人家的,不是找别扭的,所以不但不能因为蚩啄和刑天的结盟生气,还要主动给他找台阶下。 他拉住蚩啄的手,笑了笑:“蚩啄将军,不要自责!”他看了看这个简陋得不更再简陋的山洞,还有蚩啄蓬头垢面的惨貌,啧啧了两声:“蚩啄将军过得如此清苦,轩辕自然明白其中的是非曲直,刑天这个家伙轻狂,又声名在外,你被迫服从于他,我怎么能怪你呢!” 费斯不得不说,轩辕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蚩啄尴尬地笑了笑:“那么刑天……”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不敢问得太直白,其实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投机主义而毁了昔日的盟友,但自己泥菩萨过江,那还顾得上别人? 轩辕很懂蚩啄的意思,继续充好人:“黄帝部落从来不想与任何人为敌,炎帝也罢,你叔父蚩尤也罢,刑天也罢,大家要是都能像你我现在这样,打开心结多好啊!只要蚩啄将军愿意带着你们九黎族离开这是非纷扰之地,其他的事情,我自由主张。” 蚩啄想了想,终于还是说出来了:“请黄帝饶刑天一命!” 轩辕有些不爽,这人到底还是给脸不要脸?! 费斯在一旁一瞧,这是要坏菜,连忙向前一步,笑呵呵地说:“蚩啄将军多虑了,黄帝仁爱,岂会为难一个小小的刑天,只要他再不挑衅黄帝,黄帝自然不会与他一般见识!”不得不说,他在马屁拍的,让轩辕听着很舒服。 轩辕抿着嘴,不说话了。 蚩啄心里想着让刑天那一根筋放弃跟轩辕为敌,恐怕比登天还难,自己既然被轩辕收买了,就等于跟刑天决裂了,再为了他跟公孙轩辕伤了和气,就不值了。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也由不得他多想了。 “是!蚩啄再不操心刑天的事儿了。” 轩辕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嘛!” 蚩啄这才带着轩辕还有费斯,莫桑走出山洞,来到枫林前,集合了他的所有人马,原来并不是所有的枫木上都藏着一个九黎汉子。但是,这股力量看起来还是相当可观,轩辕坐在他的轩辕车里,很大爷地翘着脚看着大家。 蚩啄要归顺黄帝部落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山谷了,大家纷纷局促不安的窃窃私语着,他们一早就知道黄帝派人给蚩尤修祠立庙的事儿,也猜到了他要接近他们,可是谁能保证这家伙不耍什么阴谋诡计呢? 但有的人就特别高兴,毕竟来人是拥有九州半壁江山的黄帝,他要他们这几个人死,谁有能活呢?知道他没有必要跟他们耍这样的阴谋诡计,他们愿意信他。再说了,公孙轩辕这次来就带了一男一女两个人来,足见他的诚意了。 这时候,蚩啄郑重其事地从怀里摸着蚩尤的画像,对大家说:“我以我叔父的名义发誓,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九黎族!而归顺黄帝部落,也是我叔父是意思,这里有我叔父的自画像一副,见画如见人!” 众人一愣,纷纷仆倒在地:“蚩尤大人!蚩尤大人!” “我等愿意听从蚩尤蚩啄大人的安排,归顺黄帝!” “归顺黄帝,黄帝英武!” 轩辕很高姿态地乜了乜下面,得瑟地一笑:“今后,有谁欺负你们九黎族,就是欺负我公孙轩辕,欺负我黄帝部落!” 九黎族一听,连连叩拜,欢呼声此起彼伏。 这是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被轩辕搞定了,费斯暗自在心里发笑,有些气蚩啄背信弃义,有些担心刑天,又有些替轩辕高兴。他这会儿再看,只觉得这些人就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今天跟你好了,明天就跟他好了。当然,哪个孩子都愿意跟着本事大的孩子混。所以,也不用恼蚩啄! 费斯这才明白,其实,信与不信,全在个人。 蚩啄相信轩辕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要是跟着刑天,就意味着他们九黎族永远都要面对轩辕这么强大的敌人。只要轩辕是诚心要收服他们,让他们不再担惊受怕,没有性命之忧了,之前的恩恩怨怨又算得了什么。 这边轩辕和蚩啄倒是皆大欢喜了。而听到风声悄悄逃离黎山的刑天可就要抓狂了! 第153章 他不服 首先刑天不是缩头乌龟,不然他也不会不听炎帝魁隗的劝诫执意北上挑战黄帝了。 就算是没有遇上蚩啄的九黎族,他也一定会义无反顾地跟黄帝对抗到底。 但是,如今的问题是,不知道黄帝这跛子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没动一兵一卒就收敛了他刚刚到手的九黎族。说他心里没有恐慌,那是不可能的。 从轩辕的人到处为蚩尤修祠立庙,刑天就开始十万分地警惕了,最开始,他以为轩辕的祠庙里面有什么玄机,可以蛊惑九黎族的魂魄什么的,他还亲自迁入进步查看过,确实是在普通不过的祠庙了。 而在他的看来,九黎族的这个将士们也并没有什么一样,他说什么时候操练,除了按着老规矩在枫林那道屏障里看守门户的人外,他们谁也不会怠工。所以,他也没太在意轩辕能干什么了,或许那家伙杀了蚩尤,良心上过不去才有所表示的也说不定。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蚩啄了,他之所以没有太在意,是因为他看清楚了蚩啄这个人跟蚩尤完全不同,他胸无大志,好逸恶劳,所以才把九黎族托付给他刑天的。 等他看到蚩啄号令所有的民众招摇地臣服轩辕的时候,一切都晚了。那天他在暗处看到蚩啄和轩辕站在高岗上谈笑风生,就跟心里百爪挠心似的,怎么也不甘心。 他不服! 总有一天他会宰了公孙轩辕,让所有人看看,他不是神话。 《山海惊梦》第153章 他不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