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祭:妾本无盐》 疼痛,存在 寒冬,风声呜咽,如泣如诉。高耸的围墙隔离天日,巍峨的宫殿盘龙卧虬,让人不期然双膝觉软,仿佛黑暗中有一双手压着你下跪一般。可偏偏有那么一角,一扇门肆无忌惮的敞开着,刺骨的凉意在屋内骋驰。 “姑娘,把门关上吧。” 高耸的云髻,淡淡的腮红,眉宇微皱,一双眸子如水般的清澈,看不出悲伤或者兴奋。她是今日皇上新纳的妃,名叫莫依。白色华衣上淡粉色披帛随寒风飞扬,她就那样端坐在镜前,久久未回复。 风,让她本来麻木的心渐渐苏醒,我住进了你为我设计的天堂,你却隔断了我所有的阳光,到底是该爱还是恨? “皇上驾到!”随着公公一声禀报,男子走进,可迎来的却是满屋的寒冷,他望着镜前的女子苦笑一声,心里有一处却被撕裂了。明明爱到骨子里,可为什么即使她在眼前却觉得整个世界依旧暗淡无光。 “都给朕退下吧!” 他一拂袖,门“嘭”的一声关上,红木吱呀作响。屋内此刻只剩下他们二人,还有那贴着喜字默默燃烧的红烛。 他站在她身后,如同寻常夫妻般为她卸下了凤冠,三千青丝顿时一泄而下。镜中的人有着倾城的容貌,可她的心却如同冰雪般严寒。他以为,只要她在身边就总会有冰雪消融的一天,于是,他立誓,不管天涯还是海角,不管是生还是死,他都要将她寻得。 终是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低头嗅着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一双手亲昵地摩挲着她的面颊,“莫依,从今天起就做朕的妃,哪都不要去。” 疼吗,莫依不知道,她早已在他的束缚里麻木了。轻轻欠身,挣脱开他的怀抱。 “皇上,妾身今日不适,还请您移驾。” 男子听言,龙袍下的手紧紧攥住,可脸上却依旧微笑着,“今日你我二人新婚之夜,你怎么能将我赶出呢。”一只手将她的下巴抬起,二人目光交汇,依旧是他熟悉的眸子,此刻却很空很空,心也随着她的眼神也顿时空了。 “一年了,莫依,你还是这般任性!” 多年前,他宠她如绝世珍宝,甚至是她的任性,他都一一接纳着,可多年后当这句话再说出,她的心却不为所动。明明什么都没变,却又明明什么都变了。 莫依望着那双曾经让她沉迷的眸子,缓缓说道:“辰,放我离开吧。” 笑容瞬间碎裂,他忍不住将她环的更加紧,他可以忍受她的恨,她的怨,可是唯独这句话让他无法忍受。 “莫依,这一辈子你只能是朕的,就算是天涯海角,朕一样可以将你寻回。” 他扣住她的头,俯身朝那薄唇吻去。红烛无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人知道它那血红色的眼泪。 粗暴的占有让莫依一阵茫然,张口就咬住了男子的唇。岂料,他虽吃疼,却趁机将灵舌直入,鲜血的味道立刻在两人口中蔓延。 躲避,她永远是躲避;可他却永远地穷追不舍。为什么明明知道她像刺猬一样,每每靠近就会扎得自己鲜血淋漓,可却还是如同中了蛊毒一般,舍不得放弃。 还是,只有疼痛,才能证明彼此的存在? 他还是用力控制着,同她纠缠在一起。 ps:如果喜欢,请收藏,文文慢热,还请大家耐心看下去…… 金丝笼中,皇下囚 莫依面色潮红,开始大声喘息,她,一如既往的败下阵来。[.超多好看小说]看到她的样子,他心里一个地方不知所以的就软了,忙把她松开。 她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的光芒。没有恐惧,没有愤恨,只是呆滞。 “宇文辰逸,你可以寻回我的人,却再也寻不回我的心。”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看到她的眼神,他早已心痛难忍,又将她紧紧扣在胸前,“我说过,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人。” 只听“哧”的一声,白色华衣被撕破,金丝凌乱,那若有若无的百合图案早已分成两半。纵使冷漠如她,此刻的眼里也溢满了委屈。心被撕破的地方开始流血,甚至连那早结的痂也开始隐隐作痛。(.无弹窗广告)原来,还是那么在乎他…… “你这样做会让我恨你!” “恨?可是莫依,这些都是你逼我的!” 他将她横抱起,毫不在意地往那沉香塌上丢去,已经他忍受到了极限。 婢女兰儿看到眼前一幕,忙跪在一旁,抓着男子的衣角,恳求道:“皇上,求你放过我们家姑娘吧。她今日真的身子不适,还望皇上……” 还未说完,男子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兰儿嘴角渗出血迹。 “再啰嗦,朕就杀了你,还不快滚下去!” “皇上!”兰儿起身,再次抓住他的衣角。[] 男子一个气愤将她拉起丢出门外,“违令者,死!” “嘭”的一声,门在里面反锁。 莫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如被凌迟般,这才是真正的宇文辰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帝王。甚至连他的爱,都要那么残忍。 他转身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莫依,气愤的将那金丝被撕烂,粗鲁的将她拉出,当看到她下身那血迹斑斑的棉布时,他冷笑一声,将她压在身下。 天很凉,殿内也没有火炉,他却让她赤.裸着,如玉的触感,让他不禁血气上涌,低头便朝那挺立咬去。 莫依身子一颤,疼痛让她咬紧下唇,一双手想要把他推开,可是却被他一把抓过,抵在头顶,二人十指相扣,却没有丝毫的温柔。 “宇文辰逸,就算你要了我的身子,你也休想得到我的心。” 他不在乎,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低头又是一阵撕咬,她的耳垂,脖颈,锁骨,都已是一片青紫。 “宇文辰逸,我恨你,我恨你!。” 看到她的眼神里的空洞,他的心开始变软,动作也轻柔了些许。她见此冷笑着,“宇文辰逸,苦苦将我囚禁在身边,何不将我杀了?反正你可以杀自己的孩子,又何必在意一个我!” 孩子,她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孩子! 刚刚有的温柔之心顿时全无,他挤开她的双腿,一个挺身,深深进入,紧致的感觉让他微微皱眉,这是他的莫依,只属于他的莫依,他不准,更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她的指甲早已嵌进他的掌心,疼痛让她死咬着他的肩膀。可这一切让他感到兴奋,这,至少这证明了她在自己身边。 了是寒冬,他的汗水还是滴在她泛着微红的身子上,“莫依,你只能是朕的,只能是朕的!”更大的力道,让她昏厥过去,床单上的血迹触目惊心。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发,女子的像猫一样蜷在他的怀里。低头轻轻啄了一口她的红唇,他满意的笑了。 “来人,给朕沐浴更衣。” 收拾干净,望着此时还在熟睡的她,宇文辰逸挥挥手,“传朕口谕,莫依葵水之日侍寝,触犯天颜,即日起打入冷宫!” 朕就把你困在身边吧,这样你就一辈子都逃不掉了。 纷飞夜,为君舞 大雪连续下了三日,天地间早已白茫茫一片。冷宫内,莫依站在窗前,漫无目的的望着,眼中却只有大片的雪白。兰儿燃起的手炉开始变凉,可她却丝毫不曾在意。起身,找出那件狐裘外衣披上,径直朝门外走去。 “姑娘,天寒,再说姑娘的身子,终是受不得的。”兰儿面色忧郁,一年未见姑娘像是变了一个人,尤其那晚侍寝后,便被皇上关在这冷宫之内,姑娘就再也不张口说话了。 莫依朝兰儿一笑,未作再多解释,推门而出,风带来的丝丝寒意让她将裘衣裹紧,漫天飞舞的白雪让她嘴角微扬,她素来是喜欢这种天气的,安静得寒冷,一如那个男子,没有什么轰轰烈烈,却将她的心团团困住,让她永远逃脱不得。 将雪花接在掌心,慢慢看着它在手中融化,一滴滴在指缝中滑落。洋洋洒洒,只消得片刻,就将那一排足迹覆盖。 亦如记忆,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时光掩埋。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润湿了大片积雪,谁曾执我之手,许我以流光?谁又吻我之眸,应我以永久?她将外衣解开,丢在一旁,随着那白雪,张开双臂,翩翩起舞。 没有音乐,没有观众,更没有节奏,她只是随着自己的心,随着那雪花,迈着舞步,不停地旋转,旋转。仰头看着那夜空,永无边际的黑暗将她团团包住,会等到黎明吧,会等到吧。 冷宫外的宇文辰逸看着那一幕愣神,此时他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皇帝,只是恋着眼前女子的痴情人。她一袭白衣,和着那些飞舞的白雪,如同遗落世间的仙子,天地间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陪衬罢了。 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女子停下来,望着远远而致的他。今日他身着便衣,白衣映雪,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目,只有那一双眸子,深邃如海。雪花俏皮的打在他身上,就像多年前,就如此绝尘的走进了自己的心中。 “天凉,为何又这般任性?”宇文辰逸走进,轻轻扣着她冻得通红的鼻尖,把那双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 莫依一阵恍惚,那种感觉又让她想起独属于她的辰来,那时,他是风流少年易辰,她是青楼妓女,虽有泥云之差,可这却是她此生最美的时光。仿佛一切的纠葛,都没有发生过,岁月静好。 她挤进那熟悉的胸膛,闻着他特有的百合香。宇文辰逸脸上溢出淡淡的笑容,拦腰将她抱起,朝屋内走去。 兰儿看到推门而入的二人,忙退在一旁。 轻轻将怀中女子放在榻上,虽是冷宫,却被他安排的富丽堂皇。红木雕凤,天蚕丝缎,帐边点缀着上等的玉石,整个后宫怕是少有人会得到此等待遇。他躺在女子身边,紧紧将她拉在身旁,挥手,将红烛熄灭。 吻着她还带着雪花的秀发,轻轻将裙带解开,把带有雪花的外衣丢在一旁。 “你身子弱,万不可受凉。” 女子愣着,用手抚向他的棱角。他微微一笑,将那如玉的手含在嘴里。女子一惊,脸色绯红,忙将手拿出,低头不敢看他。 “放心吧,今日朕不开荤。” 女子脸色更加红艳,映着那白雪,她娇羞之态尽收眼底。手下一紧,将她环在胸前。“莫依,原谅我!” “辰,”这个称呼有多久他没有听到了,似乎不满足般莫依又喊道,“辰!” “莫依!” “辰……”她将头窝在他的怀中,“你终于肯信我了吗?” 一字字打在了心里,相信吗,他一次次失去她,又一次次将她扣在身边,他已经不敢去相信,却也更没有勇气去不相信了。 问君心,故人归 “我想念天浩,我真的很想念……” “够了,我有些累了,睡吧。”原来是为了她的孩子,心里苦笑着,他可以相信一切却永远不会相信这个儿子。 “辰,他是你的儿子!他真的……”还没说完,身边的男子却吻上了她的唇,霸道的夺取着。今晚他只想抛开一切同她独处,可她却始终不肯给自己这样一个机会。 “宇文晟睿已死,你也休想再见天浩一面!” 他的冷酷扫去了她所有的期望,心瞬间陷入谷底。 “不,他不会死的,你骗人。” “宇文晟睿!你的心里永远只有他,你让我如何相信?告诉我!” 宇文辰逸双手抓着她的肩膀,疼痛让她如梦初醒,渐渐的眼神又一如既往的空洞着,绝望着。[.超多好看小说] “辰,有些事情你明知道的。” 看到她的表情,宇文辰逸心里一阵愤恨,“我以为他死,你就会回心转意,我以为把你囚在身边,你就永远不会离开,哪怕是得不到你的心。有的时候我觉得至少我该感谢宇文晟睿的死,这样你再也就跑不出了!” 莫依看着面前的男子,月光下那张本来纤尘不染的脸居然也变得狰狞不堪。 “是你,一切都是你!若不是为了维护你的皇位,若不是为了你的江山,他不会死。宇文辰逸,你的皇位做的可心安?” “啪”的一声,女子脸庞红肿一片,丝丝血迹在嘴角流出。(.好看的小说)宇文辰逸起身摔门而出,大雪随风扬进。 朕得到了江山,却发现想要的不过是你的怀抱。只是,你却一次次让朕心如刀割…… 大雪依旧肆虐着,心里的寒冷又增几分,看着身旁空着的床榻,莫依心里一阵苦涩。起身,燃起那红烛。 桌子上此刻还有斑驳的墨迹,翻起那张被压在最下面的宣纸,上面的字遒劲有力,宛若蛟龙,起承转合之处又现些许温婉,落款处那人的名字挤入眼帘――宇文晟睿,那是他写给她的,“与君相知,长命无绝。” 殊不知,为了这句长命无绝她一直选择了等待,一天,一月,一年,甚至一生。只是,那人如今又在何处。 生,她记得他,死,她怕也难以忘却了。 门依旧未关,她幻想着若是有一天他回来,希望他能发现总有一扇门乐意为他等待。狂风卷着雪花飞到屋内,地上也已经铺上一层白。就那样坐在红烛前,什么都没有想,漫长夜,不成眠。 忽的一阵疾风带着雪花迎面吹来,刺骨的寒意让她下意识地双手遮脸。 “莫依。” 听见这声音,她一愣,却又不敢将手拿下。忽然冰凉的双手被温暖包围,粗糙而又熟悉的触感。手被来人拉缓缓放下,可是眼前一却片模糊,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摸样,只是紧紧回抓住他的手。 “谁?你是谁?东方夜,对不对?对不对?” 来人许久不答,只是望着女子眼中缓缓滑落的泪水,轻轻点头。一年未见,她比往日又纤瘦几分,脸色更是苍白若纸,那眸子也失去了昔日的光彩,像一颗蒙了灰尘的夜明珠。 莫依依旧流着泪,脸上却不自觉地笑了。 “夜,夜,东方夜。” 他的眼睛也开始模糊,她嫁给皇上自己是知道的,她爱着那个人自己也是知道的,甚至连她的疼,他也知道。在听到她被打入冷宫时,什么都没想,冒着大雪从朔北奔走了三天三夜,只为带她离开。 没有多余的言语,他运起轻功,带她向宫门奔去。多少次他帮宇文辰逸将她锁在身边,又有多少次他备受良心的谴责。而今,他却想还给她自由。 香魂归,万籁寂 御书房内,宇文辰逸心里一阵焦灼。 “皇上,东方将军,他,他带着华妃正在闯宫门。”公公一脸惊恐地禀报着,华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而远在朔北的东方将军更是皇上昔日挚交。 宇文辰逸紧紧抓着桌角,从未有过的恐慌让他匆忙将手中奏折放在一旁,只说了一句“起驾。” 路并不远,可是他却走的心惊胆战。大雪落在皇袍上,带来阵阵寒意,莫依,等我。 御林军越集越多,一黑一白二人站在刀剑中央。雪依旧飞舞着,刺在脸上生疼。 “都给本将军退下,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 “将军,私带妃嫔离宫是死罪,还望将军三思。” 东方夜看着面无表情的莫依,拉紧她的手,“本将军今日必要待她离开。” “噔”的一声,为首的侍卫人头落地,溅起一片猩红。其他侍卫立马蜂拥而上,雪似乎下的更大了,甚至要将二人吞噬。 嘶喊声不断,剑下已经倒了无数人。东方夜紧紧把莫依护在身下,可他身上早已血流不止。连日奔波,此时恶战,他早已身心俱疲。远远看到一个身影,心里猛然一紧,他终究还是来了。 只是一霎那间的失神,却见明晃晃的剑扑面而来,他一手握剑一手抓着莫依,那个角度他已经不能躲避。眼看着那剑就要刺入胸口,谁知此刻眼前一道白影,硬用自己的身子将那剑拦断。 这一秒,万籁寂静,只留下鲜血落地的声音,一滴,一滴,直到手中的剑滑在一旁,东方夜才相信眼前这一切,立马将莫依拦在怀中,跪倒在地。 “莫依,你不是一直要出去吗,为什么还要替我挡下那一剑?你看宫门就在眼前啊。” 宫门真的很近很近,可她每走一步心都在滴血,这么多年她却发现竟始终走不出宇文辰逸的掌控。她无力的抓着东方夜的衣服,用尽最后一口力气说道:“夜,我在人间寻不得他的踪迹,我想这次可以看见他了。” 她望着苍穹的尽头,黑暗之中仿佛有一处明亮,上穷碧落下黄泉,原来黎明真的到来了。缓缓的闭上眼睛,她仿佛看见一道身影正朝自己走来,睿,你是来接我的吧…… 东方夜摇着那纤弱的身躯,怀中的女子早已闭上了双眼。征战多年,早已对生死麻木的他,此刻才恍然了悟阴阳相隔的残酷,原来死亡是件很自私很自私的事。 宇文辰逸僵在那,一步也不敢逾越,女子双眼紧闭,脸上却露着微笑。莫依,你当真就这么恨我?连最后一面也不肯见我? 大雪还在不停的下,莫依身下流出的鲜血却冒着热气,东方夜将她抱起,可是脚下却开始慌乱,眼泪随风飘散,从未有过的寒冷袭上心来。 “都给朕退下!” 东方夜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抬头望着宇文辰逸,可是一句话也不想再说。 “夜,把她留下!” 东方夜冷笑一声,曾经莫依告诉他,她爱宇文辰逸,可这份爱如同作茧自缚般,竟将她活生生困死在了里面。 “宇文,这次我定要带她离开。若你不许,那我只能拼死一试了。” 宇文辰逸忙拦在东方夜面前,有那么一刻,他多想自己没有困住她,又多想同她一起去那天尽头。 “夜,我一生未求你什么,这次我只想要你将她留下。” 鲜血还在流着,身下的雪也已消融。东方夜无奈地摇了摇头,“宇文,你根本不懂莫依,她很爱你,可你却只想着占有。生,你困着她,死,难道还要囚在你身边?你究竟还要困她多久?” 多久?他苦笑着,如果可以轮回,他却希望是生生世世。 东方夜忙将莫依环起,哀叹一声,“宇文,你终是辜负了莫依,那夜你负伤,守在你身边的女子便是莫依,天浩是你的孩子,你的亲生骨肉!”他答应莫依这件事情绝不能对宇文辰逸提起,可如今他却不得不背叛当日的诺言了。 宇文辰逸听完,身子一软跪在地上,大雪立刻将他冰冻在严寒之中,再也分不清宙宇。飞舞的雪花,像极了她的舞步,可是她在舞?为什么,为什么她死后却如此兴奋地飞舞着?难道自己真的错了?莫依,我相信你,只是你可愿再回来? 多少红颜悴,多少相思碎,唯留血染墨香离人泪。 荣顺二年,璃月华妃崩,享年二十又四。 浮生,如梦 寻着古洛水河道,苏紫落驾车依樱山而行。 最近有新闻报道称,前不久考古学家于洛阳发现一个古墓,挖掘工作正在进行中。至此,千年帝都又增了一分历史之韵。她已经追踪采访了一月之久,今日古墓面纱终于要被揭开了。 到达目的地,下车超挖掘现场奔去,那里早已有不少记者早已在跟拍了。 挤过人群,望着那刚出土的棺冢,苏紫落心如刀割,在古代她等他,在现代她还在等他,可是他却只给她留了一副棺冢,一抔黄土。 “落落,你怎么流泪了?”同为实习记者的韩思梦看着簌簌落泪的莫依好奇的问道。自从参与古墓的挖掘工作开始,苏紫落整个人都变了,时常一个人蹲在古墓旁边发呆,要么就喃喃自语,让人很是怀疑。 苏紫落稍作打理,“哪有流什么泪,刚刚有个飞虫飘进眼睛了。对了,有什么进展没?” 思梦四处望了望,拉着紫落离开。 “这次可要出大事了,听说在墓地里居然挖出了一本史册,据史册记载,这个国家叫龙雪国,至于具体时间却有待考证,这绝对是要颠覆整个中华历史了,考古学家不敢将猜测公布于世,还一直在隐瞒。” 苏紫落愣着不说话,龙雪国,龙雪国,是他,真的是他。 “又有史书出土了!”听到这一声呼喊,思梦忙离开,只留下她一个人发呆。 ☆☆☆☆☆☆☆☆☆☆☆☆☆☆☆☆☆☆ “据报道,近日在洛阳刚出土的遗物已经开始放射性元素定位,展开年代测定。但是据不明人士称,墓地里面其实隐藏着一个机关,却不知何故,这个墓早在千年前就被开启过。在随之而出的史册中首次发现妃嫔传记,也就是人们争论不休的这本《辰妃传》,专家人士却表示对此持怀疑态度,因为出土的棺木中至今还未发现女尸存在。更多报道,请继续关注……” 将电视关掉,揉了揉太阳穴,向书房走去。 精致的玉石砚台,使本应浓厚的墨汁变得些许清爽。轻轻沾了沾墨,起笔在那发黄的宣纸上赫然写下两字:“莫依”。 力道仍是不够,收放还未得心意,又念起那人曾嘲讽自己道:“侏儒之人,当写侏儒之字。” 心想至此,缓缓一笑,一字字又写下去: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待最后那笔落下,眼泪早已涌出,打湿了宣纸,更濡湿了那未干的墨迹,如同一朵绽放的菊花。你终于肯见我了吗,可这相逢却是那么冷酷。 “姑娘,买一份吧,最新的杂志,很受欢迎的。”赶下班路过公交站的苏紫落停在一份报摊前。 “我要那本。”她指着一份并不出名的报刊说道。交完钱,看着封面隶书字迹的《辰妃传》,苦笑一声。 回到家,夕阳顺着阳台铺在地面,狗狗亲切的跳入怀中。倒了一杯菊茶,在躺椅上慢慢看着这本书。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奈何今日阴阳相隔,终难忘卿之深意,故遗此传。是以告诫后世之人,良人莫失,惜取眼前。” 你可是在后悔?可你终是把我遗弃在记忆的这头,让我尝尽这世间的寂寞,多想驾再一扁舟,摆渡到时空的另一侧,让着漫长的等待得到回应。 菊茶入口,涩苦之味溢满,站在阳台上,望着夕阳落下的远方默默哀思。 今生,我是否会还会逢到那个你。只是祈求,这次没有错过,只是默默相守。 只愿君心似我心 一月前。 ****** “倘我此番离去,怕是后会无期了吧。”女子眼里含着泪水,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淡淡的远山此时微微紧蹙,一双丽目宛若星辰,秀挺的梁,滴水樱桃般的樱唇,本是绝丽的脸庞多了一份氤氲。 “得诗雪者得天下。”男子一身金色王莽大袍,雍容之气,给人一种紧迫感,“你说本王爱天下呢,还是更爱美人。”一副戏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女子转身不再说什么,心如刀绞,死死咬紧嘴唇,整个人像是抽空一般,连眼泪都忘记了,原来爱上一个君王,竟是这样的感觉。 江山美人,她,不过是,帝王争夺天下的武器而已。 硝烟四起,尸骨如山,腥味弥漫在整个城楼,脚下的血早已汇成河,染红了衣角。(.)女子的剑,模糊一片,“今日,我奉与你江山,此生不再相见。” 眼睛被一片猩红渲染,望着城楼下的白衣女子,仿佛天地间就唯有她般。“本王,谢谢你。”许久才吐出这几个字,子非我,安知我不知子之痛。除了谢他竟一句也说不出来。 女子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苦笑一声,转身消失在血泊中,他不知那骨肉早已安静的生长了两月。 “噗……”远远望着她消失,男子忍不住口吐鲜血,“诗雪,但求来世相逢。” “巫王,巫王。”众人乱了阵脚,一月后,巫王薨。 ********** 苏紫落醒来的时候,枕头早已湿了大片,书页上那句“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的黑色的笔迹也已模糊。 嗟叹一声,没想到会做这样的梦。将阳台窗帘打开,大片阳光迎面扑来,微微一笑。 今天是她第一天当实习记者,早早便跟思梦约好,是时候出发了,这次要去的地方就是刚刚在樱山新出土的古墓遗址。 “大家都注意些,这些古墓外缘的石壁有夹层,一旦毁坏,水银便会倾泻而出,最好找到夹层的机关,采用局部爆破。” 首席教授在一旁解说,其他人则专心清扫,参测仪器不停地发出滴滴的声音。 “教授,这里好像是个机关。” 人们一听蜂拥而至,只是那图案甚是蹊跷,不是历代图腾,更不是什么民族标志,只是一个八卦图,两侧还有类似于耳朵的装饰,那八卦上的黑白两点像极了一双眼睛,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外星人的头像。 教授随后也跟了过来,研究半日摇摇头,“这两侧的耳朵这么大,看起来是祭祀用品,殉葬者的鲜血延八卦图中间的凹槽流出,依靠槽壁上的重力设置进入双耳。你们还是继续再寻找其他机关吧。” 苏紫落听教授讲完,再看那图案时,总觉哪里不对。 “落落,你在想什么呢?” 思梦跑到她身边,在她眼前晃晃手。 “别闹”苏紫落没好气的将她的手打在一旁,“没看见吗,我在思考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思梦撇撇嘴,离开她跑到另一侧挖掘现场。 是的,紫苏落终于发现了蹊跷,那就是八卦图两点上也有凹槽,几乎是下意识的拿起手上的羊脂玉镯朝那槽中放去,霍的,眼前一道白光闪现,苏紫落就这样被吸进古墓。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机。八卦甲子,神枢诡藏。既由天命,回返故乡。期满以归,莫贪莫忘。” 声音越来远远,直到消失在茫茫的夜空尽头。 与汝初相识 黑暗慢慢将自己侵蚀,苏紫落一低头便发现了大片的彼岸花,那鲜红的色彩,远远望去如同一片漫无尽头的血泊。(.无弹窗广告)不知为何却忽然想起,花妖曼珠,叶妖沙华,那永世不得相见的诅咒。 蓦地,一袭白影出现在那花丛中,明明相隔很远,她却觉得那女子一直在冲她微笑。 苏紫落! 苏紫落! 是她的呼喊吗? 苏紫落不知道,那呼喊声依旧不停回荡着,直到那抹白影完全融化在血泊中…… ******** “公子,莫依似乎昏过去了。” “让她醒来。” “呼”的一声,一盆水浇在身上,仿佛被撕裂般的疼痛让苏紫落挣扎着醒来,浑身颤抖着。 “说,到底是谁让你混进美仙院的。”下巴被人粗鲁地搬起,连同整个身子都被那股强大的力道所征服。缓缓抬头,眼前男子一袭白衣,乌发被玉簪轻轻盘起,虽隔着面具,但是那双眸子确如浩瀚的夜空般,深不见底。 “啪”的一声响,苏紫落又被鞭子摔倒在地,她这才发现,身子上竟满是伤口。 “我素来不喜欢太倔强,尤其是叛徒。”又是一鞭,可这一鞭却比身上任何一处都疼,仿佛连骨头都被打碎了。 苏紫落咬着牙,看来她是穿越了,而且还是很悲催的穿越了。 “戴面具的,像你这样下去,最后得到的不过只是一具死尸而已。” 闻言,周围的人都僵在原地。“戴面具的”则将手中的皮鞭丢给一旁的侍从,“打,继续打,打到她说为止。” 男子甩手,半倚在榻上,端起身旁的茶水小啄一口,俯视着那个地上任人宰割的女子。第一次见到这么不怕死的,那他就试试。 一鞭鞭连续不断地打在身上,顿时皮开肉绽,衣服上亦满是血迹。不知从哪来的勇气,苏紫落愣是没哼一声。 “戴面具的”玩味的看着地上的女子,挥手示意侍从停下,再次捏住她的下巴,盯着那双眸子,澄澈明净,不染丝毫尘埃,却又隐藏着一份坚韧,不禁冷笑一声,“这双眸子生的不错,来人,先将她眼睛挖去。” 苏紫落一听,张口朝男子的手撕咬过去。他手腕一转,轻轻躲避,他就是想要看看那人到底调教出了什么贞烈女子。 “怎么,难道你想要我再将你的舌头割去?” 她不屑一顾地仰头看着他,“你今日最好杀了我,否则我看不起你!” “戴面具的”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气从中来,一把抓起她早已凌乱的发髻,让她仰头跟自己对视。 “就算你很有趣,我也已经没了耐性。” 刚拿起皮鞭想要挥下去,谁知“嘭”的一声,门被推开。他眉头微蹙,看着翩然而至的粉衣女子。看来帮凶还很多,事情似乎越来越出乎他的意料了。 “公子,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我看那莫依倒不像偷东西的人呢。”粉衣女子跪坐在榻前,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轻轻磨蹭着。 他一手轻佻的覆上女子的酥胸,一手揽住她的腰,“那凌波说说,谁有可能?” 粉衣女子窝在他的怀中,冲门外打了个响指,一名女子便被带了上来,浑身发抖跪在地上。 “公子,求你放过小的,小的贪图钱财所以就想偷您的东西,那时恰巧莫依姑娘经过,所以我便嫁祸给她,求公子绕我一命。” 说完那女子磕起头来,不消片刻额头就猩红一片,“戴面具的”狐疑地看向苏紫落,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凌波。恰在此时又有一名蒙面女子进门在男子耳边说了些什么,他莞尔一笑道:“既如此,就依凌波姑娘所言,而你。”他指向正在磕头的女子,“斩断双手,拖出去!” “既然是我误会了莫依姑娘,那就带她下去,好好调养。” 凌波烟波流转看着浑身是血的莫依冷哼一声,原来只是一个废物而已。 随遇而安 虽已是暮春时节,可紫园内依旧有大片的桃花盛开,而且那颜色甚为张扬,大红的色彩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掩映在桃林尽头,是个竹楼,青色的竹子同那片火红搭配的十分完美。优雅的琴声,如同一条溪流般,径直在紫园内奔腾,恰巧抚平刚刚那些波澜。 “流风,你不觉得此事有些不妥?” “戴面具的”默不作声,眼前却浮现一张容颜,短短的麻花辫,肉嘟嘟的脸庞,时常弯起的眉。难道,当真是你? ****** 当苏紫落再次醒来,已是次日清晨。身上的伤口被清洗一番,疼痛感早已减半。丫鬟进门端了碗汤药,她仰头饮尽,苦涩让她有些恶心。 看着苏紫落皱起的眉,那丫鬟轻叹一声,“姑娘,兰儿随你多日,终不见姑娘昨日那番模样,公子一向心狠手辣,虽然是误会了你,可姑娘万事还是忍耐些好。” 苏紫落听完脑中一片混乱,却又不敢兀自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她现在谁都不能相信,只能靠自己去搜集关于莫依的信息。 叮叮当当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苏紫落抬头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那位粉衣女子,虽生的并不十分出众,只是那双丹凤眼微微眯着,眉毛轻轻上扬,举止间流露出一丝媚.惑。 粉衣女子坐在床边,同兰儿交换了一下眼神,“兰儿,你先下去吧,我有事同你家姑娘说。” 莫依见此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待兰儿离去后,她挥手一巴掌打在了苏紫落脸上。 “贱人,让你去偷钥匙,你居然打草惊蛇,若你再这般下去,看来你一点都不在乎你妹妹阿碧的死活了。” 平白无故挨了两次打,苏紫落虽是憋屈,却也只能忍耐着。 “莫依办事不利,还望姑娘惩罚。” “莫依,我警告你,你的时日不多了,若是再出什么纰漏,别说阿碧,就连你,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凌波冷哼一声离去了,只留下她身上浓烈的胭脂气,苏紫落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庸俗! 围着美仙院转了一圈,经过昨日那件事,大家都对她另眼相看,可是苏紫落却不以为意,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逃跑。 顺着湖上的桥一直走,蜿蜒着通向了一处桃林,鲜红的颜色甚是灼眼,苏紫落还没走进就听到有女子的嬉闹声传来。 “昨日公子要你侍寝,这下你可开心了吧?” “哪有,你们不要乱说,若被公子听到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公子让你侍寝,你还怕什么啊……” 苏紫落听完才明白这美仙院名义上是妓院,实则是“戴面具”的后宫,那莫依难道也是其中之一? 扫去这些污浊的想法,苏紫落又转身朝其他方向走去,这里看似奴仆不多,但是细细观察才会发现,无数的路彼此交汇,而中心就是刚才那片桃林,要逃出去只有一个办法穿越那片桃林,可恰恰为数不多的奴仆却全部集中在此。 逃跑似乎并不容易,走了半日心下疲倦,什么阿碧,什么莫依,都不能阻挡她先填饱肚子的欲望。 月下逃亡,月下吟 这样混了一天终于挨到晚上,美仙院人声鼎沸,歌舞一片。这里的妓女分为三等,最次一等负责台前接待,也就是搔首弄姿招揽顾客;第二等则是像莫依这类人,要么秀色可餐,要么能歌善舞;而最高一等却是有固定客户的,当然都是些豪门贵族,一般人都不会见到。相比较而言苏紫落的屋子就显得格外冷清,而这却正和她的心意。 蹑手蹑脚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躲过人群,苏紫落来到一处茅草房旁边,整个美仙院内只有这一出建筑十分特别,不但坐落在最隐秘的地方而且破旧不堪。院内只有一颗大梧桐,因年代久远整个梧桐的枝干都伸到了墙外,她只要能爬上去就可以摆脱这噩梦般的生活。 终于在无数次失败后,苏紫落如愿以偿。只是刚从墙上翻下,她便僵在原地,只见那梦魇般的白衣男子正缓缓朝自己走来。 “想逃?” “哪里要逃,我只是想爬树看看月亮,然后不小心摔了下来而已。” 男子看着她,冷笑着,“不是喜欢赏月吗,我带你去。” 苏紫落大叫一声被他带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站在了竹楼顶上。大红的桃花映入眼帘,苏紫落幡然醒悟这美仙院居然真的是一个圆,而且中心就是紫园,看来,孙悟空翻来翻去也翻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了。 “这里的景色很美吧?” 苏紫落不置可否,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这次是栽了。(.) “今晚你就在此赏月即可。”语末,慕容流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子,架起轻功消失在桃林中。 苏紫落一人望着天空发呆,今天是初一,天上连星星都没有,更别提月亮了。忽而一阵风吹来,她一阵颤抖,果真是高处不胜寒。长夜漫漫,她却只能在这任尔东西南北风了…… 桃林的另一侧,两位男子悠闲的下着棋。 “流风,这颗棋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慕容流风手执黑棋,落在刚刚那颗白棋旁边,“但它还是棋子。” “你舍得?” 慕容流风思索片刻,慢慢答道:“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 夜漫漫,石桌上还有那副未下完的棋,慕容流风将面具摘下,微风带着丝丝凉意迎面扑来,竹楼上的女子双手抱膝早已睡去。 那年他九岁,经历了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光。因为憎恨所以恐惧,恐惧伤害,更恐惧温暖。 第一次见她,她却在他面前哇哇大哭,不由得一股恼意,拔剑朝她刺去。她却不躲,只是呆呆的立在原地。 她问:“你恨我吗?” “我为什么要恨你?” “不恨我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手开始颤抖,望着她随口编了一句不成样的理由,“因为我喜欢。” 不知为何那小女孩居然哈哈大笑起来,第一次有人不害怕我的眼神,不躲避我的剑,更不厌恶我的恨意。一年的时光倏忽而逝,直到我离开,却也从未告诉她我叫什么,只是哄骗她我是一缕风,吹过了就再也不存在。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会像风一样,不管天涯海角,总能围绕在身边。 那日,那女侍从附在耳边轻轻告诉我,她是真的莫依,那个九岁那年,喜欢缠着我的莫依。 谁家年少,足风流 清晨,阳光穿过桃林铺洒在那女子身上,易辰抬头看着在竹楼上抱膝而睡的她,裙带随风飞舞,一头乌发如瀑布般倾泻。 “莫依。” 那声音,如同幽谷传来的淡淡花香,闲逸舒适,侵入心脾。 苏紫落听到这声呼喊,缓缓扭动着身子,却不料,这稍微的举动却使她从竹楼上迅速的滑下。 不知为何,看到她狼狈的样子,他想也不想就跃然而起,稳稳将她将她搂在了怀中。 忘记了怎样的开端,只觉得当她看到他时,似乎连时间都选择了静止。如玉般的肌肤,高挺的鼻梁,墨画似的眉,单眼皮下那双琉璃般耀眼的双眸,嘴角不自已流露的弧度,红润的唇,他仿佛像出尘的谪仙,丝毫不染世间污浊。 微风依旧吹拂,他们凌空对视着,乌发纠缠在一起。大红色的花瓣打着旋,慢慢洒落在二人衣襟,妖娆,妩媚。 “没事吧?” 他微笑着,那声音像是一股潺潺的溪水,清脆悦耳。 苏紫落的脸瞬间红了,一袭暖流在心房缓缓溢出,世界上当真有如此男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把她轻轻放在地上,将她凌乱的碎发撩至耳后。 “去换件衣服吧,我和叶方在桃林等你。” 苏紫落踉跄着不知怎么回到的房间,只觉一路上都充斥着他身上那优雅的百合香味。 **************** “姑娘,易辰公子在后花园等你呢。[]”兰儿的声音响起,可苏紫落却还坐在镜前,腮红不够红,眉线不够好,甚至连整张脸苏紫落都觉得别扭。一气之下,她索性又把妆全卸了,只换上了一身大红衣裳就急匆匆跑到桃林。 “莫依,你来了。” 清脆典雅的声音响起,她竟不知所措的抿着嘴立在原地,脸颊还染上了片片红晕。是他吗?那个救起自己的人?不知为何她却再也不该走进一步,只是低着头,望着自己脚上那双绣着百合的白色鞋子。 桃花羞涩地围在苏紫落旁边旋转,她终于抬起头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易辰?” 声音微微发颤,含着半许疑惑,更含着半许柔情。 易辰的心中微微一怔,呆呆地望着站在远处的她。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可到底是哪呢?许是那不经意间的娇羞之态;又许是那眉目间流转的清波,总之今日的她让他眼前一亮,似乎就再也无法将目光移开了。 他笑着,她也随他笑了,安静的默契。 猛然间,白光一闪,一把剑直冲苏紫落刺来。越来越近了,苏紫落甚至能听到自己紧张地心跳声,剑尖直直抵上了胸口,就在苏紫落准备反击时,来人却鬼魅一笑,蓦然间转动手腕,兀自在她面前舞起剑来。 黑衣翩跹,宛若游龙。时而轻盈如燕,轻点桃瓣,时而骤如闪电,落樱纷飞。剑招时快时慢,却又收放自如,仿佛真的要乘风归去一般,苏紫落竟不由地痴了。 “莫依?” “嗯?”听到这身呼喊,苏紫落才回过神来,抬头望着那黑衣男子,露出浅浅的的微笑。他就是易辰口中的叶方吧,虽然不及易辰生的俊美,可棱角坚毅,浑身撒发着一种野性的张力。 “叶公子的剑,真美。” 易辰低头凝视着她,纵使自己见过美人无数,但这样的笑容却如同雨后清荷,清爽洒脱;一双眸子更是澄澈见底,闪动着昔日没有的光芒。他试图去发现什么,可终究摇摇头,将剑收起,走到易辰身旁。 远处的苏紫落依旧站在桃林中,今日她一身大红衣裳,裙带垂地,却竟恰好和那桃林融在了一起。易辰同叶方交换了下眼神,将手中的茶杯在掌心轻轻一转。 “素闻莫依姑娘舞姿惊人,不知今日我和叶方可否一睹风姿?” 人面,桃花 他在试探她,可她却不知道…… 她只当,他喜欢。她只当,他想要。 她点点头,只是心却扑通响个不停。她,本不会跳舞,却胆怯着走到叶方身旁,把那剑拿起。手心,全是汗水,拿着那剑的手亦是颤抖不停。 桃林随风轻轻摆动,花瓣粘在了剑上,更粘在了苏紫落那身大红衣服上,突然身子像着了魔一般,皓腕轻转,手中的剑随之婉转流连,似是毫无章法之举,但是在她手中,那剑也似有了灵性,变成了最美的装饰,金属的刚,女子的柔,桃花的羞,三者合为一体,美不胜收。而此刻她身上大红的袍子,如同在桃林中灼灼而燃的火焰,炽热张扬。(.好看的小说) 人面桃花相映,如诗如画。 远处,慕容流风正藏在一角望着剑舞的女子。 果然是她!十年,十年的时光,她却还记得。摸了摸胸口的碎石,他轻轻转身,消失在桃林的尽头。 “妙极,姑娘的舞姿世间少有,着实让易辰佩服。” 面前男子那宛如雕琢般的英俊脸庞上扬起微笑,让人如沐春风。刚才的猜疑,在看到她倾城之舞后一扫而光。 他的意思是他喜欢? 苏紫落的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冲撞出来一样。[.超多好看小说] 桃花还在肆意纷飞,仿佛永远都不会凋尽。终究是谁负了那一世的年华,又是谁在那样的誓约里选择了逃离? 它不知,苏紫落更不知。 ******* “今夜怎得闲情,在此抚琴?” 白衣人席地而坐,拿出袖中竹笛,同慕容流风相和,裙带翩跹飞舞。 琴音清雅,笛声呜咽,却相得益彰,二人均未言,一切都在这曲《凤求凰》中了。 最后一个音符缓缓落下,白衣人起身望着那轮明月,低低问道:“你在心软?” “心软?”慕容流风眉头微皱,将琴收起。棋盘上早已落满了花瓣,可是却无人打点,让人不觉猜疑,这场棋可曾弈过? 他不能心软,更不会心软,即使是对她。 “这棋明日再弈吧。” 白衣人听言微微一笑,无人弈棋的生活真是无聊呢…… “姑娘,那白衣人是?” 凌波站在那做了一个让她闭嘴的动作,“去回复大人,安亲王参与,让大人早作安排。” “是!”一道黑影滑过夜空,倏忽而逝。 凌波望着慕容流风的背影,妩媚一笑,他早晚会变成她的一个傀儡。 **************** 夜凉如水,在桃林的另一侧,苏紫落盯着那皎皎烛光,陷入沉思。男子的音容笑貌还在脑海浮现,心悸的感觉久久未能平静。 十三与君初相识,王侯宅里弄丝竹。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再见君时妾十五,且为君作霓裳舞。 可叹年华如朝暮,何时衔泥巢君屋。 易辰,你若知道我不是莫依,会不会? 她不敢再想,半依着窗,天空出现几许星辰,俏皮地冲着她眨眼,可殊不知在天幕隐藏下的第一场夏雨即将来临…… 杀父仇人? 清晨,安亲王早早坐在棋盘前,握着手中的白棋苦苦思索。[] “今日怎么这么早?” “流风,”他的脸上露出少有的不安和痛苦,压抑许久终于开口,“丞相说,那人似乎要回来了。” “他?”慕容流风坐在棋盘旁,也拿出一枚黑子,今日的棋局怕是又会变了,只是丞相又怎会知道这一消息?“于是,丞相催你要图纸?” 安亲王将白子落在棋盘上的空白之处,几欲另辟战场。“莫明川已死,而今只有莫依知道陵墓的秘密。流风,你可愿帮我?” 那日他问他,慕容流风却将琴弦震断,今日他问他,他却只是随意安置一枚黑子,是的,这场战争他还是无意。(.无弹窗广告)弈棋之人,最怕的莫过于对手的不屑一顾,如此弈下去又何言胜负? “你在我回来之前设计杀死了莫明川,路已经堵死了。” “流风,你明明默许了不是吗?要不然也不会费劲心机将莫家的人赶尽杀绝……” 安亲王的话还没说完,却发现慕容流风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后面的桃林看,他手中的棋子慌乱了。 暮春时节,落英缤纷,苏紫落站在那一片火红里,也呆呆望着慕容流风,不知为何心里却在抽搐着,那绞心般的疼让她身子轻轻颤抖。 刚刚她经过桃林听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莫明川,好熟悉的名字,到底是谁,是谁? 苏紫落跪倒在地,脸上的泪水却不能控制地簌簌落下。(.无弹窗广告)安亲王看到慕容流风的眼神,恍然明了,忙趁此时机悄然离去,那个人,他还是不见为好。 苏紫落浑身颤抖着,心里却有个声音在隐隐作祟:杀了他,杀了他。 身子开始不听使唤,朝前跑去,脚上沾满了凋零的花瓣。穿过那片桃花林,直至奔到慕容流风面前,那声音才戛然而止,万籁俱寂。 “你来做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还在希冀她没有听到这一切。 “苏紫落,杀了他!”听到这句话,手居然也不听使唤的从袖口中拿出短剑冲男子心口刺去,只是他轻轻一个回旋便躲开了。 “你当真要杀我?” 他紧紧抓着她的柔荑,可是心里却有些颤抖,眸子里是气愤,却更是忧伤。 杀他吗?苏紫落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知如何作答,她感到刚才似乎有种陌生的力量在指引她,让她完全失了心智。 突然,那种感觉再次袭来,她的灵魂似乎被挤出了躯壳,待看清,才发现那人居然是,是莫依! 又是一剑,这次招式十分狠毒,直冲慕容流风的巨阙穴刺去。可是他却没躲,还笑了,是的,他在笑,虽然声音微小,可苏紫落还是听到了。 女子怎么也没想到如此刁钻的角度,如此急速的剑势,那剑却依然在离他不到三寸的地方生生被他用十指和中指夹住,再也无法近身。 “慕容流风,我下次,定会杀了你。”莫依狠狠的说道。 “哦?”男子仰天而笑,乌发在风中翻起,花瓣肆意的跟着那片墨色起舞。“如此甚好,莫依,我等你。” 莫依将短剑又重新放入衣袖中,迎着桃花再次跑了回去,苏紫落的灵魂也慢慢回位,可她却意识到,原来莫依没有死。 慕容流风看着那道背影,那一招是他教她防身的,他当然知道如何破解。只是当她用出这一招时,他却笑了,原来,狠心的不是他,而是她! 他要怎么对她说,那日他派人到莫府,只为了将她救出,又要怎么告诉她,他就是那个男子呢? 彼岸花,开彼岸 彼岸花,依旧是彼岸花。花的尽头,有位红衣女子,她站在那花海中冲苏紫落微笑。看到这幅情景,苏紫落突然想到了一个词:绝望。 “苏紫落。” 彼岸花在那声呼喊中兴奋的摇曳起来,那日苏紫落穿越听到的也是这样的声音,也是那让人恐惧的红。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一个孤魂。” 女子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一双红色的眸子望着那流动的花海,看不出任何波澜。 苏紫落想上前一步,却被她的掌风困在花海外围。 “你别进来,别进来。”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呼喊着,“这,比地狱更可怕。(.)”是的,没有比眼睁睁看着那些妖艳的花瓣嵌入骨髓一丝丝吸吮自己的魂魄更可怕的了。 “会魂飞魄散的。”女子安静下来望着苏紫落苦笑着。 彼岸花又使劲扭动起来,似乎在发泄它们的不满。 苏紫落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呢,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很疼,很疼。明明该是陌生人,难道?她再也不敢多想了,生怕谜底就这样被揭穿。 “莫依,你为什么不回去?” “回去?”女子苦涩地笑了,“不,你才是莫依!” “我?” 女子未回答,忽然苏紫落的眼前一道白光闪现。(.) ****** 巍峨的院落,耸立在闹市之中,“莫”字牌匾赫然醒目。远远走来一位女子,她居然有着和苏紫落一样的容颜,手里还牵着一位小姑娘。 “姐姐,爹娘去哪了啊?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那女子蹲下轻轻摸着她的额头,温柔说道:“阿碧乖,爹娘很快就回来了。” “大小姐,不好了,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我们老爷卖.国求荣,私通敌军,皇上旨意,要我莫家满门抄斩。” 听言,那女子软在一旁,不知所措。 “大小姐,快,快待二小姐离开,再迟一步,怕是……”谁知那仆人话还没说完,一只箭穿透了胸膛,当场毙命。 “姐姐,阿碧好怕,好怕。” 那女子将阿碧紧紧搂在怀里,利箭从身边呼啸而过,她闭着双眼,等待最后的死亡,岂料眼前黑影闪现,她们二人被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莫依,今日我救你一命,你可要记住,杀了慕容流风,找到钥匙,否则,你妹妹阿碧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姐姐,姐姐……” 心莫名的颤抖起来,苏紫落却怎么都不敢相信。可那却是真的,属于她的记忆。 就在此刻彼岸花竟然快速流动着冲苏紫落扑来,女红衣女子立马跳到她面前将那花拦住。 “莫依,你太贪心,要接受惩罚。” 来自地狱的声音在天际回荡,只见那女子大呼一声,她的整个下身居然全被彼岸花吞噬了。 “记得,你才是莫依,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 身子被不知名的力量托起,苏紫落望着那女子,她还在笑,可苏紫落却听到了有什么东西被吸食的声音。彼岸花热切地欢呼着,猛然间变成了一池血水,而那女子就在血水中央飘浮。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苏紫落!” 这是她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青箬笠,绿蓑衣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苏紫落! 假如有人说,你只是一个幻影,你会如何?春雨无声,淅淅沥沥的散在美仙院内,苏紫落撑着伞一个人游荡在桥边。[]雨水汇成一条条小河欢闹着流向远方,池中的荷叶翠绿欲滴,细细观察还可以瞧见那正在孕育的荷花。看来这个春季即将消逝,只有那片桃林,不知为何依旧盛开着,意欲抓着春天的尾巴不放手。 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为求你从桥上走过。不知这座石桥是否等到了,亦如莫依,祈求她不要在无意间忽略什么。 “莫依?” 苏紫落抬头竟发现了桥下同样打着雨伞的易辰,他的发尾还沾着些许雨水,晶莹剔透。苏紫落看着他踩着石阶上的雨水,每走一步自己的心就跟着猛跳了一次,直到他终于走到自己的跟前,心跳却骤然停止了。 “莫依?” 易辰又喊了她一句,雨伞下的她,如同一朵悠然绽开的莲,脸上浮起的红晕更增添了一份秀气。 “易,易公子。”憋了很久终于吐出这样一句回答,苏紫落的手紧紧抓住伞柄,眼睛却不敢直视易辰。 雨依旧飘洒着,易辰的伞罩在苏紫落的上面顺着她的伞流下,两人就那样站着一句话都没有,雨声很小,却掩盖了苏紫落砰砰的心跳声。 安静了许久,苏紫落终于抬起头,望着易辰微微一笑。恰在此时,雨滴穿过伞缝,落在她的鼻尖上,凉爽的感觉立马袭上心来。 “很舒服呢。” 苏紫落笑着,将手中的伞丢在一旁,就那样任随雨滴浸透了自己的衣衫,她鼓起勇气缓缓朝易辰伸出了手。“易公子,你可愿意随我一同淋雨?”睫毛被雨水打湿,眼睛里一片氤氲,可是身前男子的轮廓却是那样清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紫落的手却依然执着的横在易辰面前,他看着眼前落汤鸡般苏紫落,问道:“真的很舒服?”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一把将他的伞夺走,丢在石桥上,拉起他就跑了起来,地上溅起一朵朵的水花。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苏紫落大喊着,“知道吗,雨水是老天的眼泪,我喜欢在雨里,它让觉得我并不是世界上最悲惨的那一个。” 她笑着,跳着,呼喊着,更疯狂着。她对他并不了解,可是她却愿意听从内心的呼喊。 最悲惨的一个?易辰看着那个明明笑得很灿烂的女子,反拉住她的手,“莫依,跟我来。”他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架起轻功朝桃林尽头飞去。雨水让二人的衣衫全都贴在身上,他可以感觉到苏紫落那急促的心跳声。 下意识地,苏紫落把手轻轻环住他的脖颈,他的身子一颤,苏紫落便又做贼似的又立刻将手缩回,安分的放在胸前,只是脸色却绯红一片。 “到了。” 待苏紫落站稳,却发现二人居然正在一个木船上,易辰取出一个斗笠为她戴上,而自己却慢慢摇着橹。 为何他会对这里如此熟悉,苏紫落当时没多想,只是呆呆地陶醉在他施舍的温柔里。有的时候,越是温柔,就越是残忍。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易辰回过头看着她,“好,今日就依你所言,斜风细雨不须归。” 不知过了多久,易辰再回头看时苏紫落窝在船里居然睡着了,他望着天边的夕阳淡淡一笑…… 明日,也许会是个艳阳天吧?有些事,该做了。 我爱,故我在 雨后的天气分外晴朗,苏紫落望着身旁的易辰嘴角微扬,昨日的一切还记忆犹新,今天她却又和他并肩而行,漫步在喧闹的街市。[] 饶是在现代吃了无数次的糕点,望着眼前的桂花酥还是想流口水,掏了掏腰包却发现身上居然一分钱也没了。 叶方冷傲地站在一旁,看着苏紫落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而易辰则将眉毛轻佻,若有若无的笑着。 “叔叔,我想要桂花酥。” 一个稚嫩的童声在耳旁响起,苏紫落的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张脸,自从那日见到莫依的本尊后,总有些零碎的片段像电影般在眼前上映。比如,那个叫阿碧的女孩。 “去去,哪里来的野丫头,还不快滚。” 苏紫落这才发现那小女孩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手里拿着一个破口的碗,盯着那桂花酥一动不动。 “叔叔,请你……” 小女孩还未说完,买桂花酥的中年男子一把将她的碗丢在一旁,“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没钱还想吃,还不快滚。” 苏紫落低头看着那个丫头,她的眼里充满了委屈,却没有丝毫的退却。 “叔叔,”她呢喃着,跪在那桂花酥的摊前,“我娘快死了,她最喜欢吃的就是桂花酥,求你……” “走走,别让我惹了一身晦气。” 中年男子碎了她一口,苏紫落终于看不下去了,将女孩扶起。 “狗眼看人低,不就是桂花酥,我出钱就是。”她从叶方的袖口套出一袋碎银子,丢在地上。“你这些,我都要了!” 看到满满的钱袋,中年男子点头笑着,立马将所有的桂花酥打了包。叶方却怒火中伤,这些钱,足够他喝好几坛上好的女儿红。 “小妹妹,带我去看你娘亲吧。” 小女孩开心的拉着苏紫落朝一个胡同走去,那胡同十分密集,而且脏乱不堪,堆满了杂物,又窄又挤,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小女孩走在前面引路,可一转眼,居然在胡同口消失了。 “小妹妹,等等我……” 苏紫落在那呼喊着,不料忽然间,无数黑影从胡同里冒出,将苏紫落团团围住。她看了看身后,易辰和叶方二人却还未跟上,心里慌乱一片。 “莫依,还不将图纸交出来,否则就让你葬身于此!” 图纸?苏紫落使劲搜索着那些属于莫依的记忆,却没有半点有用的信息。她现在终于明白,自己怕是中了小女孩的苦肉计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面前那些明晃晃的刀剑,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根本就没有图纸!” “没有?”黑衣人面面相觑,似乎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居然敢骗我们,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瞬间,无数黑衣人一同朝苏紫落袭来,她顿时呆在了原地。 耳边“啪”的一声响,面前一个黑衣人倒在地上,苏紫落回头就看到了手拿软鞭朝自己走来的易辰,一步步,那样坚定执着,不沾纤尘。他那绝尘的脸上露出淡淡微笑,轻云一样,却将苏紫落的那些不安一扫而光。 “莫依,别怕。” 怕吗?她怎么还会怕呢,从见到他时,她什么都不怕了。那样的微笑,明明很安静,却足以让她心头的阴影无声无息地消弭。 易辰看着依旧呆在原地的苏紫落,以为她被这情景吓到,柔声又说了一遍: “我在,别怕。” 苏紫落听言心里仿佛有什么要融化般,我在,算是他给她的承诺吗。 你,真自私 “易公子,你快走吧。” 他眸子一暗,拿起软鞭径直朝敌人甩去,暗器如雨,却都被他有惊无险的躲避了,黑衣人见此开始挥起手中的兵器,可他却不给他们任何时机,一个跃起跳到苏紫落身旁,拉起了她的手,十指相扣。掌心,溢出了丝丝的汗迹。 第一次,他主动牵起她的手,那时他的眼里却只有敌人。 第一次,她的手被他牵起,那时眸子里却全是他白衣翩跹的模样。 “你们,要死还是要活?” 易辰微笑着吐出这几个字,依旧是那么波澜不惊,仿佛生死对他来说不过一道选择题,风轻云淡。这样的漠视让敌人顿时乱了阵脚,蜂拥而起。易辰站在原地挥动软鞭,可手里的汗迹却越来越多了,苏紫落隐隐发觉到了一丝不安。刚开始软鞭所到之地黑衣人均不敢逾越,可是由于易辰攻击力的下降,黑衣人将圈子越缩越小。加之易辰一手拉着苏紫落,他的功力此刻只能发挥半成。 “辰,你快放开我!” 她挣扎着,他也挣扎着,苏紫落不经意的回头却发现直冲易辰而来的暗器,当下立即翻动手腕跃到了他的身后,紧紧环住他的腰,后背随之传来一阵金属的凉意,丝丝的血迹打湿了她的白衣,那样妖艳。 不知为何,苏紫落没感到任何疼痛,只是得到了一份满足,拥抱的满足。 他怔在原地,手中的软鞭停止挥动,一种不安涌上心来。 “莫依?” 他喊她,她只是低低的笑着,透着他的脊背应了一句:“辰。” 接着,她,猛然间将他推开,狠心挣脱掉他的保护。 “你们要抓的是我,与他无关。”她背对着他,不敢看到他的表情,他会不会为自己心疼呢,她没信心去看那个答案。一步步朝黑衣人走去,钻心的痛让她忍不住嘲讽地笑道,看来离开他的怀抱真是个不好的抉择呢。 易辰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可他却硬生生的将那团火焰一样的东西打压回去,有些东西,他触碰不起。 苏紫落转过头学着他的样子微微一笑,苍白无力,就像她的喜欢,那么卑微和渺小。他站在阳光中,可她却埋在阴影里。安静地跟着黑衣人离开,可就在此刻,一道白影跃在他们前方,用身子挡住了他们的路。 他没有说话,只是怄气般的站着。苏紫落看着此刻的易辰,本应有的兴奋却变成了担忧。 “你别这么死皮赖脸行不行?” 他低头看着苏紫落那躲闪的目光,露出了习惯性的微笑。 “莫依,你真自私。” 语末,手中的软鞭被他扯断,长鞭顿时变为软鞭,立刻朝黑衣人挥去。他的眼里一片默然,比任何时刻都冷漠,锐利。苏紫落站在一旁,莫名的流泪了。是她,让易辰染上了血迹,不再那样绝尘。 “你们,要死还是要活?” 易辰的脸上分明在笑,可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软鞭再次狂舞,像嗜血的魔鬼般,无数黑衣人在那鞭下落荒而逃。 “莫依。” 他轻轻朝她伸出了手,看到他掌心由撕扯软鞭留下的伤口,苏紫落没有牵起他的手,而是从袖口中取出帕子为他仔细包扎好。 “对不起。” 缓缓抬起头,二人目光相交,她的眼睛滑下一颗晶莹的泪水,慢慢滴在他的掌心。 “很疼吧?” 她低声问道,却忘了自己后背的伤口也在流血。 抬头,看着他微蹙的眉,苏紫落将手抚向他的眉心,轻轻揉捏。 “你若是长了皱纹,我就不会再喜欢你了。” 铤而走险 “你若是长了皱纹,我就不会再喜欢你了。” 易辰将苏紫落的手抓住,握在掌心,第二次牵手,毫无预兆的一把将她藏在了怀里,阻断了所有的伤害。 “我们回去吧。”他说,那话里没有丝毫感情。但此刻苏紫落却觉得,格外悦耳。他将她抱起,白色的帕子随风飞舞,掌心的那滴泪水还在残存着些许温暖。 苏紫落一边玩弄着他的乌发,一边轻轻呢喃: “辰,为什么不离开?” 等待许久,终是没有回复,苏紫落自嘲一声,自己真是自作多情呢。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前缓缓睡去,百合的香气分外宜人。(.) 为什么不离开,这个问题易辰似乎从未思考过,他实在不知如何做答。 叶方正在街头等待,看到他怀中的莫依,二人眼神相交,哀叹一声,也随之离开。 背后,夕阳的余晖照映在繁华的街道上,安静祥和。那个小女孩握着满满的桂花糕,蹲在病危的母亲面前微微笑着。“娘亲,我给你找来桂花糕了,你快张嘴啊……” ****** 紫园内,一阵莺歌燕舞,凌波直直走到榻上,钻进慕容流风怀中,像小猫一样窝在他的脖颈蹭了蹭。(.) “流风,我好想你。” 一只手不安分的扫上他的胸膛,来回触摸着。慕容流风见此轻笑一声,也顺手将她揽在怀中。 “怎么,几日不见就耐不住寂寞了?” “流风,你都好几天没来看人家了呢”凌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慕容流风妩媚一笑,抬头将唇覆上,将那酒渡到了他的口中。 “居然这么急。”他紧紧坏住她的腰,慢慢将裙带解开,丝质的薄衫随之滑落,一副美妙的胴体顿时呈现在面前。凌波脸上有些羞赧,却还是伸出双手做出迎接之态。 “流风,人家要嘛。” 他低低的笑着,“今日就应了你,可别吃不消。”说罢,猛然将她抱到榻上,不久帐内传来一阵阵呻吟。 看着晕过去的凌波,慕容流风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 “若瑄,这酒?” 一位戴面具的女子走向前嗅了嗅,忙回答道:“公子,无色无味,也许是无忧散,待若瑄下去查看一番。” “哦?”慕容流风冷哼一声,无忧散,虽不致死却足以乱人心智,居然以身下药,看来这次莫依受伤真的让他们变成了惊弓之鸟,安亲王这招果真是要请君入瓮了。 夜色微凉,慕容流风独自品着酒,望着那桃林玩味一笑,终于来了。这世上,怕是只有他可以做自己的对手了。 “今日让你久等了。”接过慕容流风的酒,白衣人径直坐在棋盘前。 “她说她不知道图纸。” 慕容流风没有回答,只是将一棋落下。 “这招铤而走险”白衣人望着慕容流风刚刚落下的那枚黑子,“稍有不慎,怕是……” 桃林出奇的安静,慕容流风望着那盘棋出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安亲王不想要图纸?” 白衣人再未多言,仰头又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顿时在口中溢开,这棋局怕是越来越难以掌控了。 你喜欢我吗? 次日清晨,易辰和叶方相伴来到美仙院,远远就听到莫依的喊叫声,二人相视一笑,昨日她表现的那般勇敢,原来却也不过如此。(.无弹窗广告) “兰儿,轻点,轻点!” 苏紫落紧紧抓着兰儿的手,眼含泪水地祈求着她。 “能不能不上药……” “姑娘,还是忍一忍吧。” 可苏紫落依旧不松手,兰儿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后背上触目惊心的疤痕。 看到眼前这一幕,易辰嘴角微扬,半倚在门口,轻轻说道:“还是我来吧。”苏紫落听到这声音心里猛然一抖,居然是他! 兰儿获救般地望着推门而入的易辰,“公子,姑娘她……” 易辰点点头,径直走到床边,拿过金创药,“这里交给我吧,你先下去。”听言,兰儿的眸子滑过一丝光芒,看着他们二人悄然离去。 “为什么不上药?” “疼,因为疼。”苏紫落有些不好意思的趴在被窝里,要知如此昨日她就不该逞强替他当下那枚暗器。 看着她微皱的眉,易辰心里了然,轻轻将将棉被掀开,昨日送她回来才发现自己衣服上斑斑的血迹,这个丫头到底为他忍了多少? 看到他的目光,苏紫落很是羞怯,又想将被子盖上,可却被他一把握在了掌心。 “疼吗?”他问,那语中含着些许疑惑,些许不安,只是他自己却没发觉。 他的手如蜻蜓点水般掠过她的脊背,鞭伤留下的痕迹还依旧可见。“肯定很疼吧?”他的指肚轻轻滑过疤痕的边缘,苏紫落的身子一颤,却又半分都挣扎不得,只能任着他将金创药一点点涂在伤口上。 他触摸着她如玉的肌肤,又顺着脊背一点点移到肩头。 “昨天为什么不说?” “那昨天你又为什么不说?” 听到她的回答,易辰一怔,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直视着那双有些羞涩的眸子,想要一探究竟。 “为什么替我挡下?” 苏紫落脸色绯红,终于鼓起勇气迎向他的眼神,缓缓说道:“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起。”谁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见钟情,不期而遇的场景,是她的缘,亦是她的怨。她望着他,没有什么脉脉含情,也没有什么柔情似水,只是惴惴不安的等待一个答案。 易辰笑了,他用手摩挲着她的面颊,那么仔细,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苏紫落眼前一片朦胧,只能呆呆的渴求着一份属于他的,哪怕是一份怜悯之爱。 “莫依,”他终于开口了,苏紫落的心砰砰直跳,期待着,更恐惧着,“我看得见你的容,却看不见你的心。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咯噔一声,心顿时僵住了,纵使料到无数答案,可这样一个结局却让她顿时感到一种无助和绝望,连信任都没有,又何谈去爱呢。她是谁,她是谁真的那么重要吗?她没有做声,只是使劲睁大了眸子,不想让自己那么不争气的落泪。 易辰看到她的表情,忽然软了下来,将手松开扶她趴好,将棉被重新盖上。“若你不想回答,我自是不勉强,你好好休息吧,改日我再来看你。” 他走了,可那百合的香气还在回荡,苏紫落隐隐想起,那天有个男子,绝尘地走入她的梦里,再也挥之不去。泪水终是忍不住,慢慢滑落,无声无息。 “你喜欢我吗?” 苏紫落对着空气问道,阳光下那些跳动的粉尘肆无忌惮地来回穿梭着…… ******* 凉亭中叶方有些迫不及待,看到易辰的身影才松了一口子。 “怎么样?” 易辰没有回答,看着那依旧绽放的桃花,眼前一位女子出现,她在那舞着,倾国倾城。 “你喜欢我吗?”她问,他躲在袖口中的手微微颤抖,可是这些她永远都不会看见。 初恋,是件小事 “姑娘,易公子一直在凉亭等您。”兰儿望着一直坐在梳妆台前的苏紫落,再次重复了一遍。 为谁红妆,又为谁颜? 苏紫落苦笑一声,拿起白玉簪随意将乌发盘起,三千青丝顿时有了束缚,不再肆意飞扬。有些事情,迟早是该面对的。起身,握紧拳头朝凉亭走去,桃林依旧那番摸样,但却早已物是人非。一位蓝衣女子此刻正站在易辰面前,谈笑风生。腿再也无法移动,她只能愣在那,呆呆的看着。 “易公子,真巧啊。”女子微微作揖。 “如烟姑娘,有礼了。” 她轻轻走至易辰身边,气若幽兰,拿起一把琵琶坐下。“早就听说易公子吹得一口好笛子,不知可否乐意跟我弹奏一首?” “姑娘过奖了,只是随意而为,实难攀得上姑娘的琴技。(.好看的小说)” “公子还是不要折煞我了。”未等他回答,如烟便已开始弹奏起来,未成曲调先有情。易辰见此便也从袖中拿出竹笛,那笛子并无特殊之处,同易辰的飘逸相比反而略显破旧,可是待易辰吹出声音,竟如同天籁一般,如烟更是跟随他的曲调转轴拨弦,时而如沐春风,时而如临深渊,时而悲切哀怨,时而如诉如泣,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连苏紫落也沉浸于此不能自拔。原来这才算是郎才女貌,而她,不过一个自导自演的跳梁小丑而已。 一曲终了,如烟起身。(.无弹窗广告)“易公子笛艺精湛,如烟受教了。” “岂敢,如烟姑娘才是更甚一筹。” 她瞥了一眼桃林,莞尔一笑“既然易公子还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若有机会,下次定当向公子请教。”语末,颇有深意地朝苏紫落的方向瞥了一眼。 易辰微笑着,看向苏紫落。“人都走了,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她听言,只得从桃林中乖乖走出,可却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眸,生怕那些假装的矜持会被看穿。 “为什么不愿见我?” “我……”苏紫落抬头对上他深切的眼神,她淡淡一笑,望着缓缓凋零的桃花。“辰, 没有一点点防备 也没有一丝顾虑 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 你存在 我深深的脑海里 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还记得我们曾经 肩并肩一起走过那段繁华巷口 尽管你我是陌生人是过路人 但彼此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 一个眼神 一个心跳 一种意想不到的快乐 好像是 一场梦境命中注定……。” 易辰,你存在,我深深地脑海里,那么不经意。 我这样算不算,最华丽,最狼狈的表白?再也唱不下去了,苏紫落忍着眼泪落荒而逃,请允许我,背着你哭泣。 在我的时光里,谢谢你曾那么美丽。 那一刻,他也曾想去追她,将她拥在怀中;那一刻,他的心也在隐隐作痛。只是,他们之间永远都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站在那,脑袋一片空白,微风吹乱了他的发,更缭乱了他的心,整个桃林只剩下了她的歌,缤纷而落的花瓣,以及再也寻不回的背影。 “辰,我们的计划?” 他背对着叶方点点头,“继续进行。” 叶方看着他默默朝竹楼奔去,在那,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原来,你在这 待叶方来到竹楼前,慕容流风正在榻上半倚着,似乎早已等待多时。[] “你不是我的对手。” 叶方有些惊异地看着他,原来他早已知道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了。“废话少说,慕容流风,快将解药交出来!” “解药?”他嘲讽的笑着,“你还不够资格。” 他话音刚落,叶方就拔出手中的剑直冲慕容流风刺去,急如闪电。岂料,慕容流风竟还保持着那姿势,轻轻一跃便躲过了,面具下的嘴角微扬。他,根本不屑于这场实力悬殊的比试。 “不用打了,连易辰都不是我的对手,何况你?” 叶方冷哼一声,再次发动攻击,这次他却没有从正面进攻而是选择绕道他背后,只是慕容流风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立即迎面一掌朝他打去。叶方立马用手中的剑抵挡,不料慕容流风那掌不过是个虚招,他另一只手从袖中释放出暗器,直中叶方的小腹,叶方吃疼,顿时用剑支撑着半跪在地上,而慕容流风那一掌也随之落下,叶方不禁闷哼一身。 “真是自不量力!”慕容流风冷漠地转身又倚在榻上,根本不理会那个跪在地上的手下败将。 “慕容流风,你真是卑鄙。[]”叶方怒吼着,嘴角流出了丝丝血迹,似是不甘心般又要发起攻击,可却被匆忙赶来的易辰拦下。 “叶方,你怎能如此冲动?” 易辰稍有些气愤地将叶方扶起,随即为他注入真气,顿时叶方吐出一口黑血,身上冷汗涔涔。没想到慕容流风的功力如此深厚,单单是刚才那一虚招居然都能波及到他的心脉。易辰见此不得不抚他坐在一旁,马上为他运功疗伤。 ************************ 石桥上,苏紫落一个人撑着伞望着那片荷塘,田田荷叶让池塘不留一丝空隙。微风将泪水吹干,她仰头面朝太阳微笑着。记得那个雨天,她牵起他的手,泛舟湖中,独享这世间的一份宁静与安逸。也就是那时,她默默记住了他摇橹的背影,记住了他身上淡淡的百合香气。而现在,她独自一人依然在享受着。 “姑娘,原来,你,你在这。”兰儿气喘吁吁的跑到桥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易公子,他,他……” 听到易辰,神经还是紧绷了起来。“易公子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易公子,在,在竹楼受了伤,流风公子说必须要你交出图纸才行……” 伞不知不觉的从手中滑落,苏紫落的心突然像撕开一个口子般。 “莫依,我看得见你的容,却看不见你的心。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她早该料到这句话并不是那么简单,可当时却只顾着那个根本毫无意义的答案。辰,你到底为我受了多少苦?再也顾不上什么,朝竹楼飞奔而去。辰,你一定要等我。 兰儿看着从凉亭一侧走出的凌波微微作揖,二人目光交汇,凌波妩媚一笑。 “看来紫园又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了,我可不能错过。”语末,她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兰儿一眼,“兰儿,我可真佩服你。” 是我不对 紫园内,局势分外紧张。[.超多好看小说] 鲜血顺着易辰的手慢慢滑落,连软鞭也染上了一丝猩红。刚刚慕容流风只用了一招,却使得他的右手再也无力还击。 “本以为你是个好对手,没想到却也不过如此,真是扫兴。” 易辰冷笑着,方才为叶方疗伤失去他几分真气,又加上毒性发作,他又怎能敌得过。胸口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他眉头紧皱,慕容流风居然会对他下如此猛烈的毒,饶是他定性极佳,这次却也很难忍受。 “你说,莫依会不会拿图纸来?”慕容流风站在易辰面前,看到他的表情,满意一笑。“莫依可是很舍不得你呢。” “慕容流风,你不要拿我来威胁她。[]” “威胁?我只告诉她易辰受伤了,让她拿图纸交换而已。你看,她对你真是上心呢。”顺着慕容流风的目光易辰发现了匆忙奔来的莫依,红衣飞舞着,如同一束熊熊燃烧的火焰。她,居然还是来了。 “辰……”苏紫落大喊一声,走到易辰旁边,将他扶住。“你怎么了?别吓我。” “无碍的,别担心。”他冲她微笑着,一如既往的不染纤尘。可苏紫落却分明觉察到一种无力感,手轻轻抚向他微皱的眉,慢慢将它展开。 “你若长了皱纹,我就不会喜欢你了。”她也笑着,将他手中的软鞭接下放在一边,慢慢将他的袖口挽起。可易辰却将她的手拦住,握在掌心。 “对不起,刚刚惹你伤心了。” 他说什么都好,可这句对不起,却让她落泪了。 “我才没有伤心,倒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忍着。”她仰起头,努力微笑着,可连续滑落的泪水却将她的感情完全暴露了。 “好,是我不对。”他轻轻将她搂在怀中,右手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可他却不想让莫依看到那幅惨不忍赌的模样。 “他的毒早已侵入五脏六腑,你们还有心情在这亲亲我我?” 慕容流风的话让苏紫落立马回过神来,可易辰却依旧单手搂着她。“莫依,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要……” 易辰还未说完,苏紫落就挣脱开他的怀抱。“易辰,你到底瞒了我多少?” “莫依……”突然一口鲜血从他嘴里溢出,苏紫落顿时僵在原地。 “怎么?还不相信?”慕容流风冷笑着,“要么看着他死,要么交出图纸,或者你可以选择,离开易辰。” 离开他,这怎么可能?望着面色苍白却依旧保持笑容的易辰,苏紫落心里默默温暖着。有一个男人,在生死关头,告诉她别怕;有一个男人,在她怯懦之时,将她揽在怀中,这,让她如何舍得?她拿出帕子轻轻为他将嘴角的血迹擦干,“我答应你,交出图纸。”她温柔地看着面前的易辰,缓缓说道:“辰,我们回去吧。” 易辰用左手抚上她的面颊,将那滴挂在眼角的泪水接在指尖,轻轻吮在口里,苏紫落的脸颊一片绯红,踉跄着将他扶起。 “慕容流风,请给我解药。”苏紫落将手横在慕容流风面前,没有丝毫感情。 “解药?若是给了你,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听话?”慕容流风从袖中拿出一枚药丸,“莫依,若你可以为他服下这粒断肠散我自然可以救他。” 苏紫落听言二话没说直接吞了下去,只听慕容流风又道:“这断肠散每隔七日发作一次,每发作一次疼痛就增加一分,直到七七四十九天就会疼痛致死,我希望能尽快收到你的好消息。”说罢,他将解药放在苏紫落手中,慢慢离去。 桃林的另一侧。 “姑娘,莫依她居然跟……” “我知道了!”凌波黯然回首,莫依,纵使慕容流风不让你死,我也会置你于死地。 谁的痛…… 苏紫落抚着易辰一步步朝桃林走去,究竟有多少血才可以将那桃林尽染?才发现这里如同地狱般,慕容流风愣是用一具具尸体堆积了着满园的妖娆。[] “辰,真的无碍吗?”明明已经服下解药,可他依旧血流不止,一滴滴将那白衣染遍。 易辰并不答话,只是嘴角无力地上扬,花瓣漫天飞舞,洒落在二人肩头,他望着那片火红再也坚持不住,将眼睛缓缓闭上,梦境中一位红衣女子依旧在那翩翩起舞,她冲他笑着,流光凝滞。 她问:你喜欢我吗? 他也笑着,朝她伸出了双臂…… 眼泪顺着脸颊悄然滑落,苏紫落坐在桃林中紧紧拥着他,双手覆在他的胸口,感知着那份微弱的脉动。熟睡时的他,那么安然,长睫毛像两只熟睡的天鹅一样憩息在他闭着的眼睛上,略薄的鼻翼随着呼吸轻轻抖动,淡淡的百合香气萦绕。 辰,多想永远如此,跟你依偎在一起。 桃花依旧无声无息的散落,如同纷飞的大雪,二人就那样相拥着,如同一座隐藏在桃林中的雕像般,无人可扰。不知过了多久,那花瓣竟铺成了一层被,将那份暧昧的暖意团团裹住。夜幕缓缓降临,易辰睁开双眸,此刻苏紫落却早已倚在他的肩头睡去,浅浅的呼吸打在他面颊。她的手依旧却紧紧抓着易辰的胸口,生怕会遗落他每一次的心跳声。月光下,苏紫落娇小的面容上眉心微蹙,易辰仔细打量着那个并不美丽的女子,低头轻吻着她的眉心,鼻尖,又蜻蜓点水般啄了她的红唇,带着那份丝丝的香甜,他抱着她回到房间。 在他打开.房门的一刹,叶方立在门口直直望着他。 “辰,告诉我为什么?” 月色中,叶方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越发亮了,如同黑曜石般。易辰将苏紫落放在榻上,轻轻为她盖上棉被。“叶,我有自己的安排。”说完,易辰走出,与他擦肩而过,只留下一道白色的背影。 叶方呆在原地,今日看到他中毒他便奋不顾身地去救他,只是到最后却发现了那样的事实,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解释,而他如今却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辰,为什么,我越来越看不清你了?叶方望着在榻中熟睡的莫依哀叹一声,转身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笛声响起,石桥上,易辰白衣翻飞,月光倾泻在他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看不出任何思绪。 慕容流风一人独自饮着酒,想起今日那人的表情,心里如同被撕裂一般,痛苦的叫嚣着。听见这笛声,一阵心酸涌上心来,仰头又喝了一口。 “流风,何苦为了安王这样折磨自己?”柔儿悄悄走到他身后,为他披上一件风衣。 他转过身来,妖魅的容颜清冷绝冽,双手揽住柔儿的腰肢,一把将她裹在风衣内,试图寻找着一丝忘却的温暖。“柔儿,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累,”他似自嘲般地笑道,下巴柔柔地抵着她的额头,“你说,我是不是不该选择回来?” “流风……”柔儿仰起头,手情不自禁的抚上那容颜,轻轻掂脚,吻上他冰凉的唇。慕容流风温柔地回吻着着她,桃林又再次陷入一片安静。 他相信,很快就会有人露出狐狸尾巴来,他有的是精力陪他们玩! 【#_#有木有读者冒个泡啊,表潜水吆,走走求支持……】 阿碧 翌日醒来,苏紫落便望到了在地上的暗器,待她拿起仔细观察,却发现这暗器居然和那日黑衣人的暗器一模一样,心里不仅骇然。[] “兰儿,昨晚可有人来过?” “昨晚只有易公子将小姐送了回来,再无其余人来过了,姑娘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苏紫落抬头微微一笑,“兰儿,我饿了,你快去做些吃的来吧。”原来慕容流风步步为营,等的就是有一天威胁自己交出图纸,只是也许他自己也不曾料到,她只是苏紫落。将手抚上那把昨日借来的古琴,叮叮作响,那声音没有古筝的清脆,却给人一种沧桑之感。她原想给易辰一个惊喜,多么微小的愿望,如此一来却都将变成奢望了。 “姐姐,姐姐。”稚嫩的声音声音响起,苏紫落猛然回头,下意识地张开双手将她拥入怀中,“阿碧,姐姐好想你。[]”是啊,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苏紫落,这些天来,她很淡然地忘却了自己穿越时空而来的身份,更忘却了自己要回去的目的,仿佛她就注定了要替莫依继续留在人世间。 “姐姐,你不是说要接我回家吗,怎么这么久都没来,我好想爹娘。”说完,她躲在苏紫落的怀中轻轻蹭了蹭。 “阿碧,等姐姐忙完就带你回家好不好,阿碧最乖了。” “真的吗?”阿碧认真地望着苏紫落,她们二人的眸子居然惊人的相似,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等待着苏紫落一个肯定的回答。可是,家,那是多么陌生又奢侈的词汇,早在几月之前,那个家就被慕容流风捏了个粉碎。她轻轻揉了揉阿碧的额头,躲开她执拗的目光,她真的做不到在一个孩子面前撒谎。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你嫌弃阿碧不乖?阿碧再也不会不听话了,阿碧好想家……”眼泪顺着阿碧的脸颊滑下,她双手捂着眼睛,低低啜泣着,“姐姐不要阿碧哭,阿碧就不哭,可是姐姐你却说话不算话!” “阿碧,”苏紫落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移开了她的双手,将眼泪擦干。“阿碧,姐姐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这次姐姐说的是真话?” 苏紫落微笑着点点头,阿碧见此兴奋地在苏紫落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只是一瞬间,她脸上突然露出一种痛苦的表情,“姐姐,阿碧身上好痒,好痒。”说罢,她将袖口撩起,准备要挠,苏紫落忙把她的手握在掌心。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红色的斑点像一个个的寄居虫般粘在阿碧的身上,有的甚至还出了脓水,慢慢腐烂,散发出一种奇异的臭味。 “姐姐,好痒……”阿碧在她怀里扭动着,试图想要再去挠。苏紫落望着眼前的女孩子,她是她唯一的依靠,更是她活下去的筹码,她的天真,她的孤单,她都看在心里,更疼在心里。 “阿碧,乖,不要挠……”苏紫落慢慢将她的手环在自己脖颈,来回抚摸着她的脊背,企图减轻她的痛苦。阿碧渐渐安静下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姐姐,阿碧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婆婆好凶,整天不给阿碧吃的,那屋子里面只有虫子跟我说话,我说让他们告诉你,它们就展开翅膀真的飞走了,姐姐,你是不是听到它们说话了呢?” 苏紫落默默点了点头,眼角不自觉地溢出了泪水。都是因为她,易辰会中毒;也都是因为她,阿碧会遭到这样的待遇。原来她一直活在自欺欺人的安逸里,现在梦全破碎了,她才明白,自己多么可耻。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苏紫落眉头微皱。“阿碧,先让兰儿姐姐带你去吃东西吧,吃完就洗洗澡,我过回去找你。”阿碧听话的点点头,牵着兰儿的手离开,可走到门口她却又折了回来,爬到苏紫落身上又亲了一口才满意离去。 “好个姐妹情深,真是感人啊”凌波狐媚的笑着,走进屋内。刚刚听到那声音,苏紫落就料到是她,只是没想到凌波这次的筹码居然是自己的亲妹妹。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真是笑话,你觉得你有资格问我?”凌波的脸顿时扭曲在一起,“ “你杀了我便是,何必为难一个孩子?” “莫依,你最好乖乖听话,阿碧身上的红疹可是等不了你,天蚕蛛的毒可是让人痛不欲生呢,你最好想清楚,你是看着她身体溃烂而死呢,还是杀掉慕容流风拿到钥匙。” 凌波走后苏紫落一人望着远处的桃林,都要凋谢了,都要凋谢了,这个春天真是匆忙。 姐姐的小秘密 夏季在昨日的一场暴雨中来临,阿碧此刻坐在易辰的腿上,一只小手正摆弄他的头发,她发现自己跟姐姐一样越来越喜欢这个常常拿着桂花糕冲她笑的大哥哥了。“易哥哥,姐姐呢?” “她正跟叶方练功,怎么了?” 阿碧吃吃的笑着,伏在易辰的耳旁说道:“易哥哥,阿碧告诉你个秘密奥,姐姐做梦的时候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呢。” 易辰嘴角微微扬起,亲昵地将桂花糕放在她的小嘴中,这个阿碧和她姐姐一样,喜欢吃甜食。“那阿碧告诉我,姐姐以前的样子吧。” “以前?”阿碧转着小眼睛,张开小嘴,“还要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易辰无奈地又取了一块放在她嘴里。 “姐姐以前很好,现在也很好,我们莫家很大很大,姐姐最喜欢跟爹爹一起画画了,整天画一些轮子啊,房子啊,阿碧都看不懂。[.超多好看小说]现在的姐姐居然又去练功了,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没空陪阿碧玩,真讨厌,还是大哥哥好,整天在我身边。” 画画吗?易辰苦笑一声,莫依,你竟真是莫明川的遗孤。看着怀中的阿碧,他心里一阵酸涩,慢慢把她微乱的发髻整理好,没想到如此天真的孩子却被天蚕蛛咬到。莫依,倒是是谁在你背后? “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姐姐啊?” “嗯?”阿碧一句话将他换回,没想到这姐妹两人居然问他同一个问题。“姐姐说了,谁要是喜欢她就必须先讨好我,你要是喜欢姐姐的话就多给我一些桂花糕吃,我可以把她让给你。” 听到阿碧这番话,易辰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根银针扎在她的睡穴上,看着她身上的红斑心里隐隐作痛,好在他跟随师父习医多年,这几根银针虽不能彻底解毒,倒也能减轻些许痛苦。[]既然莫依不愿意说,那他就陪她等。 ********** 桃林中。 “莫依,今天就到这吧。” “不行。”苏紫落未加理会依旧舞着剑,这几日她不眠不休,剑术虽有所增进但依旧是差强人意,一想起阿碧的病情,她就恨不得一天之内把所有的都学会。 “当”的一声,叶方将她的剑打落一旁,“莫依,这样下去你会吃不消的。” “要你管。”说完苏紫落又将剑捡起,叶方终是看不下去,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抱了回去。 “辰,最近莫依她……” 易辰点了点头,看着熟睡的两姐妹说道:“怕是他们要行动了,阿碧身上中了天蚕蛛的毒。” 似有似无的呼吸声响起,苏紫落微微蜷着身子在榻上熟睡着。她许是与世无争的吧,否则又怎会睡得这般安逸。易辰在一旁默默抱着怀中的阿碧,时不时勾着她的小鼻子,引得她咯咯笑着。 疲惫的睁开双眼,看到易辰和叶方二人心下一阵急躁。“现在什么时辰了?” “姐姐,羞羞,睡了这么久?”阿碧在一旁吐着舌头,一只小手抓着桂花糕来回翻弄着。 “莫依,不用着急,你近日练剑过于辛苦,还是该多休息些。” “不,我没有时间了。”说完苏紫落挣扎着起身,可惜双腿酸软无力,又瘫坐了回去。易辰将阿碧放在她身边,一双眸子注视着她,温柔说道:“我给阿碧服了药,已暂无大碍了,天蚕蛛的毒可以缓一缓。” 苏紫落看着那双眸子,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又生生吞了回去。易辰见此在心里苦笑,莫依,原来你还是不肯相信与我。 “姐姐,哥哥的糖丸好甜,阿碧喜欢,姐姐以后就嫁给哥哥吧,这样阿碧就有吃不完的糖丸了。” 听言,苏紫落一时语塞,她怎么会有那样的福气?那袭白衣似乎永远在提醒着她,云泥之别,她的肮脏,他的绝尘,她又怎能将此污浊。望着面前的男子,苏紫落思量再三,只是默默说了一句,谢谢。 夜色微凉,可苏紫落现在全无睡意,只是和着那月光舞剑。桃李不言,在她的剑尾随意风扬。 “莫依,三日后,是死,是活,全凭你。” 没错,她要杀了慕容流风,纵使知道天方夜谭,她终是要奋力一试。 惊鸿之舞 紫园内,苏紫落揽着阿碧在秋千上肆意荡着,二人均是一身碧色衣裳,在那片张扬的红艳里分外清爽,夏风微微拂面,裙摆翻飞。[.超多好看小说]还有三天,苏紫落却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阿碧,你最喜欢什么,告诉姐姐。” “姐姐喜欢什么阿碧就喜欢什么。”苏紫落听到这句话扣了扣她的鼻尖,这个乖巧的丫头让她从心里喜欢。 “那去吃桂花糕吧,然后我们放风筝。” 阿碧点头,轻轻在苏紫落面颊留下一吻,两人在桃园奔跑着,没有喧嚣,更没有争斗,只是映着蓝天,映着白云,映着青青的湖水,肆意挥洒着属于他们的欢乐和幸福。远处的易辰望着这一幕,心里些许温暖,些许酸涩,这才是真正的莫依吧,那种表情虽然看不真切,但他还是可以感到一份发自内心的幸福感。[.超多好看小说] 夜幕降临,桌上的棋子却迟迟未动,这个局已经布了四天,他也等了四天。 “流风,你怎么打算?” 慕容流风抬头看着那白衣男子道:“全听安亲王安排。” “可我总是觉得阿碧她还小。”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望着那轮明月,轻轻低诉,“这局棋,你还是胜了,胜在那枚棋子上。” “还未完,王爷何须气馁?”慕容流风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花瓣纷飞,可安亲王依旧感到了寒冷,还有两天,不知为何他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 铜镜发着淡淡的乌光,照映着镜中女子,眉头微颦。(.)双眸似水,口若朱丹,虽不是那倾城之色,却有种灵动隐藏。一袭浅紫色翠烟衫,白色的抹胸上绣着几多寒梅,乌发被简单挽起,白玉簪插在侧翼,没有丝毫胭脂俗气。阿碧攀在苏紫落身上,为她将最后一枚簪子插上。 “姐姐,今晚你真美。” “是吗?”苏紫落紧紧抓着她的手,成败就在今晚一舞,她却总是心神不宁,她死没关系,可是阿碧又该如何?苏紫落将她搂在怀中,声音渐渐沙哑起来,“阿碧,姐姐走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阿碧安静地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块桂花糕放入苏紫落口中,甜甜笑着,“大哥哥给我的,他说会疼阿碧一辈子。”一辈子,真的很长,可对于苏紫落来说却像梦一样。走到门口,忍不住又回头看了阿碧一眼,狠心离去。 竹楼内觥筹交错,琴音袅袅。 “公子,你真坏。” 凌波双手搂着慕容流风的腰,还不时摸着他的胸膛。一双眸子却盯着台下翩翩而舞的苏紫落,此刻她舞衣翻飞,衣袂迢迢,翩如兰苕翠,婉若游龙举,一支惊鸿舞,让人如痴如醉,这样的苏紫落她也是第一次见,不觉有些诧异。 一曲终了,苏紫落来到慕容流风身侧,缓缓作揖。她伸手将苏紫落的下巴抬起,“你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嗯?” 苏紫落心中微微一颤,但是脸上依旧留露着淡淡的微笑,拿起一个高足杯为他斟满,翡色的杯体,配之山水纹饰,让人赏心悦目。又为自己取了同样的杯子,也注满了酒。 “莫依昔日所为太过放肆,还望公子莫要见怪,小女先干为敬。”说完她仰头一饮而尽。慕容流风却不急着将酒喝掉,拿起高足杯审视半许,犀利的眸子时不时地瞄着苏紫落。“好,既如此,希望日后你莫要我失望。”端起酒杯,一手遮面,仰头饮尽。 看到他将酒饮下,苏紫落冷笑一声,凌波顺手点了他的穴道令他动弹不得,台下舞姬见此全都冲了上来。 “莫依,杀了慕容流风,剩下的我来对付。”说罢,凌波便跳下榻同那群舞姬打斗起来,嘶喊声不断,苏紫落却只是冷漠地看着那个此时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从袖中抽出短剑架在他的脖颈上。 “慕容流风,把钥匙交出来!”手下的力道加重几分,慕容流风白皙的脖子上渗出丝丝血迹。他却不急,似乎在等待着一场好戏。 “你就不怕杀了我自己会毒发身亡?” 手中的剑有些许颤抖,她的命,阿碧的命,可她却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慕容流风,你杀我全家,又伤害易辰,就算是我死也要让你陪葬!” “你当真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突如其来 慕容流风大笑一声,一个跃起从榻上跳下,食指和中指将短剑夹住轻轻一挑,苏紫落的手顿时酸麻难忍,手中的剑当的一声掉落在地。(.好看的小说)他看向全身发抖的苏紫落嘲讽道:“没想到吧,其实我根本没有喝下。”他将手抚在胸膛,刚刚的酒便轻易被他吐了出来。“事到如今你还不肯交出图纸?” 苏紫落笑着,一口鲜血从嘴里溢出,断肠散的毒性开始发作,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不得不跪倒在地。 “很难受吧,只要你肯交出图纸,我定饶你一命。” “慕容流风,我早就说过根本没有什么图纸,真是害得你白白煞费苦心了。”她嘲讽地看着他,可双手却紧紧抓着衣角,指甲隔着布料嵌进肉里,腹部仿佛无数的虫蚁在啃食般。[] “来人,将阿碧带来!” “不要!”苏紫落大喊一声,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时间不多了,她立刻拿起剑向慕容流风再次发起攻击。其实,这么多天她却只在易辰那里学会了一招,那招式角度刁钻,速度迅猛,少有人可以躲得过,只要一击,足以致命。只要一击,而且她也只有这一击。 慕容流风挥舞衣袖,掌风带起些许寒意,冷冷地说了句:“真是不知好歹。”。他并没有躲那个招式,反而迎身直上,只是无论苏紫落怎样用力,那剑就是无法近身丝毫,慕容流风一把将剑捏住夺了过来,刺向苏紫落。 “姐姐!” 整个世界在这声呼喊中选择了静止,连心也似乎停止了跳动。什么都没看清,苏紫落只看到一滴血,慢慢的滴在她的手中,滑入掌心,暖暖的,滑滑的。那一剑,本是属于她的那一剑,就那样被阿碧挡了下来。 小小的身体窝在苏紫落的怀中,“姐姐,阿碧给你,给你偷了好吃的桂花糕。”肉嘟嘟的小手上沾满了血,连同那早已被她攥的不成样子的桂花糕,惨不忍睹。 “姐姐,你怎么哭了。” 阿碧的小手缓缓滑过苏紫落的脸颊,她笑着将桂花糕放在苏紫落的口中。 “姐姐,甜甜的东西,阿碧吃一口,肚子就不疼了。”苏紫落看着怀中的阿碧,血从她的小腹流出,浸红了地毯,更染红了她的衣裳。点点头,将桂花糕含在嘴里,没有任何甜,只是腥,血腥。 “阿碧,你先不要说话了好不好,姐姐带你去看大夫,易哥哥那里有糖丸,比桂花糕还甜呢。”苏紫落把阿碧抱在怀中,可是自己却始终站不起身来,钻心的疼痛一次又一次的袭击,口中又吐了一口鲜血。 “苏紫落,你休想走,既然今日杀不了慕容流风,那我就杀了你。”说完凌波拿出一把暗器朝苏紫落抛去。“噔”的一声暗器却被慕容流风击落一旁,他手一挥,刚刚的歌妓便全抽出剑同凌波打斗起来,苏紫落却无心理会只是看着怀中呼吸越来越浅的阿碧。 “姐姐,阿碧,阿碧,冷……” 苏紫落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眼泪忍不住一滴滴滑落,疼痛让她咬紧双唇,可那却远不及心里的痛。视线开始模糊,真的要死了吗,不,我要救阿碧。 “阿碧,你忍一忍,姐姐马上就带你去找易哥哥。”忍着疼,一点点站起,双腿打着颤,身子却怎么都直立不起来。 “姐姐,姐姐……”阿碧眼睛中的光芒开始散去,微弱的心跳声也渐行渐远。苏紫落此刻恨死了自己,拖着身子,一手搂着阿碧朝门口爬去。 “易辰,易辰,易辰……” 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遍,头脑意识早已模糊,好几次凌波的剑就要刺到,可她却没躲,只是安静的往前爬着,门口似乎越来越近了,一步,再有一步,阿碧,你看到了吗,还有一步…… “嘭”的一声,苏紫落眼前一片黑暗,昏倒过去,一只手却还在抓着门槛。阿碧,妹妹,看到外面的星星了吗,看到了吗?就在那!就在那! 慕容流风望着那个背影,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朝身后喊道:“还不打算去救她吗?” 所谓真相 帷幕被掀开,易辰走出,拿出一颗药丸给昏倒的苏紫落服下,看着血流遍地的阿碧哀叹一声。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到了,阿碧手中的桂花糕更是他专门从府上为她带来的,如今却…… 这局棋他后悔弈了,更后悔自己竟然无法抽身。看着满地的血迹,看着始终紧紧搂着姐姐的阿碧,看着她们姐妹二人眼中的情谊,他开始后悔设计这一切。当那一声声易辰喊起时,他整颗心都在抽动,那时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出面救她,可是理智终究战胜了一切。也是在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不是莫依不相信他,而是,自己根本不值得去相信。 轻轻将她搂在怀里,拂去她鬓角的碎发,依旧那样安详的模样,却让他整颗心都乱了。(.无弹窗广告)虽然知道她不会死去,可是当她决绝的向门外爬去的时候,他恍惚觉得仿佛真的要失去她般。 夜,陷入安宁,黑暗过后,太阳照样升起。 “阿碧,阿碧……”苏紫落挣扎着起身,环视着整个屋子,却发现哪里还有她的身影。桂花酥还是满满的,掩在花丛中的秋千独自荡着,那风筝也选择安静的躺在一侧。 “阿碧,你在哪,你在哪?”苏紫落跪在地上,眼泪一颗颗滑落,将那落花浸润。易辰缓缓走到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任着她的放纵和捶打。 “阿碧还没死对不对,你把阿碧带走了对吗?”苏紫落无力的拉着易辰的衣角,想从他嘴里证实些什么,可是他却望着苏紫落一言不发,轻抚着她的发。“你这个骗子!”苏紫落一手将他推开,踉跄的站起,朝远处走去。“阿碧,你回来啊,阿碧,姐姐在这里,姐姐有好吃的桂花糕,阿碧,你回来啊……” “够了莫依。”易辰从身后将她拦住,嗅着她属于她的味道缓缓开口道:“阿碧看到你这样会不开心的。”他将苏紫落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她,那双本来灵动的眼睛如今却是黑漆漆的空洞一片,心疼的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拿出一块桂花糕。 “这是阿碧最喜欢的味道,她说姐姐曾对她讲,甜能让人忘记苦涩。” 苏紫落望着手中的糕点,颤抖着将它放在嘴里,和着泪水咽下。“姐姐,阿碧给你,给你偷了好吃的桂花糕。”是阿碧的声音吗,为什么总感觉阿碧还在身边,甚至感觉她肉嘟嘟的小手正举起桂花糕放在自己的口中。视线一片模糊,苏紫落眼含泪水,“阿碧总说甜能忘记苦涩,可是,辰,为什么我觉得所有甜甜的味道都消失了呢,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苦涩了,连桂花糕我都觉得苦,好苦。” 易辰的心里却更如五味瓶般,冰凉的唇吻上她的眼泪,苦涩的味道让他的心也跟着抽噎,早知如此他绝不会让她范险,更不会选择让阿碧死去。 “把剑捡起来。” 洪亮的声音响起,易辰和苏紫落均是一愣,叶方正一身白衣站在一旁,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直视着远方那片还未凋尽的桃林。 “今天继续练剑。”没有多余的言语,叶方纵身拿起剑随心挥舞着,苏紫落望着地下的剑,犹豫片刻也抓在手中,跟着他一同挥舞。一白一红,相交呼应,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阿碧,姐姐要为你报仇!哪怕这个代价是死! 看着练功的两人,易辰嘴角微扬,原来最懂莫依的竟是叶方,远处早已绿意盎然,稀疏的牡丹隐约可见,只是秋千上却再也没了那道绿色的身影。 “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姐姐啊?” 阿碧,你可会原谅我? 棋中人 “如今凌波已死,你打算怎么处置莫依?”易辰轻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叶方则一副冷漠的样子站在他身旁。桌上的棋盘不知被谁收起,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只是一颗棋子,他却输了,输得莫名其妙,更输得彻彻底底。 “你在后悔?”慕容流风轻佻的揽着一位的女子,若无其事的问道。 易辰的手轻颤,眉头紧皱,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对莫依如此,他一向做事严谨,此刻却也为一名女子乱了心智。叶方看到他的表情忙替他答道:“慕容公子向来心狠手辣,如今莫依身份已明,图纸又并不在她身上,公子不杀她反而将她留在身边,我等着实奇怪。” “呵呵,没想到二位会对一个青楼女子感兴趣,实在让流风惊讶。” “流风,是因为她是莫明川的女儿?”易辰望着慕容流风,眼里有期许,更多的却是恐惧。“莫家的秘密恰在她的身上,而你跟莫依……” “你这是在要挟我?”慕容流风将怀中女子丢在一旁,起身同易辰直视,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妖魅无比,此刻却暗涛涌动。“她只是一颗棋子,还望安亲王谨记!”望着他那双眸子,易辰被莫名的气场所压迫,终究泻下气来点了点头。见此慕容流风语气也稍缓了些道:“图纸没找到,幕后人也迟迟未现身,她必须还要留在美仙院。” 白色的衣襟淹没在黑夜里,慕容流风拿起酒坛兀自喝了起来,莫依,我必须要把你留在美仙院,这样我就能尽最大的能力去保护你。 天空星辰闪烁,一条银河将夜幕点燃,月似弯弓安静的挂在枝头。美仙院人声鼎沸,夜,才真正开始。望着那繁华之地易辰的心却跌入了谷底,原来有些事永远也不会改变了。仅仅只是一墙之隔,他却怎么都跨不过这个坎。 “莫依她……”叶方站在他身边缓缓开口,“莫依她也许是个好姑娘。” 易辰微微一笑,望着“美仙院”三个字心中浮现一道身影,她似乎不美,她似乎不聪明,可她却是独一无二的,越走越远,直到那片属于美仙院的光亮消失在空空的街道中…… ******************* 相府。 “嘭”的一声,桌子被震成碎片。 女子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小的没用,还望丞相大人饶命。” “饶命?” 丞相大笑一声,不见他有何动作,女子就向后仰去,一命呜呼。接着从袖中拿出化尸散,一阵青烟散去,地上只剩一滩污水。凌波已死,这个丫头如今也没什么用处了。 “不知丞相是否还要进行下一步计划?”一名黑衣男子走向前。 丞相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交给黑衣男子说道:“把这个送给莫依,告诉她要么杀了慕容流风,要么把这毒药自己吞下!” 即便你是莫明川的女儿,若不能为我所用,那也我也会杀之以绝后患。 夜如往常般,深沉。属于夏的狂暴也即将来临。 血誓 再来到紫园时已经没有任何犹豫不决,更没了忐忑不安。此时的慕容流风竟在桃林下弹着古琴,他的手法同别人略有不同,每个音符都是百转千回,余音绕耳。本是欢乐的乐曲经他这样一拨,居然也有几分悲凉。苏紫落望着那个白衣男子,为什么他一次又一次置自己于死地,却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让她死而复生,她不明白,这样的面具下究竟是怎样的面容,又是怎样的心肠。 “看够了吗?” 苏紫落一愣,忙走向前,站在他身边。 “为什么要救我?” 慕容流风未回答,只是将手在琴弦上轻轻一挥,似乎对此不屑一顾。苏紫落拿起剑将那琴斩成两段,琴弦顿时凌乱一地。 “这可是我亲自从龙雪国的汗血宝马上采下的鬃毛,而木材更是我费尽心机寻得的,你这样做真是残忍。(.)” “残忍?”苏紫落冷哼一声,拿起剑又将琴斩了个七零八落。“在你面前,我简直就是般门弄斧。” “哦?”慕容流风转过头看着满脸气愤的苏紫落,回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昨日要不是我早有防备,怕早就送命了,好像还有个叫凌波的女人,就像这把古琴一样,变成了一滩肉泥,那血啊,将整个地毯都染红了……” “闭嘴!”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一把剑就架在了慕容流风身上。 “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 “杀你?要不是你我怎会发现凌波这个叛徒,再说你妹妹已经替你死过了,我可没滥杀无辜的嗜好。[]” 苏紫落眼睛里一片猩红,拿起剑就向他砍去,慕容流风却也不躲,任凭那剑一分分逼近,翻飞的乌发被削去落在地上。越来越近了,马上就能刺穿他的心脏,可是“噔”的一声,苏紫落将剑丢在一边,慕容流风望着她眼下一紧。 “为什么不躲?”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刚刚那把剑冲自己飞来的时刻,他真的在赌,赌她会不会记得自己。只是后面的话却让他分外心寒,“我不会让你现在死!”苏紫落又将剑捡起,害阿碧的死是他,可是救自己的却也是他,这让苏紫落如何下的了手。 “我等你来杀我。”慕容流风似有些嘲讽的声音响起,苏紫落望着他,那双眸子更加深邃了,就像第一次杀他的时候一样,她再一次完败而归。 “慕容流风你听着,我莫依对天发誓,有朝一日我定要你死在我的剑下,否则我不得好死。” 他仰天大笑,“我会在死之前先将你杀死的。” 苏紫落看着那个落拓不羁的男人,像决定什么一样,用剑在自己的左手掌心划过一道,“我以我左手的血起誓,定要杀死慕容流风。” 他看着那个坚毅而又天真的女子,嘴角微扬。“好,那就血誓!”他抓起苏紫落的手,用剑划破,十指相扣,鲜血在掌心交汇,一滴滴浸入泥土之中。慕容流风望着苏紫落那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郑重说道:“从今日起,我慕容流风和莫依立下血誓,莫依有生之年要杀死慕容流风,慕容流风要在入土前让莫依不得好死,如有违背就将二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苏紫落有些迷糊的看着他,总觉哪里似乎不对,可是偏偏脑袋像被驴踢了一样,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去做。后来苏紫落才明白原来自己早早就中了他的圈套,她的恨,竟那样追随了她一生。 “怎样,这下满意了?” “慕容流风你不要幸灾乐祸太早。” 他不置可否的拿起断琴朝桃林深处走去,只留下苏紫落一人望着手上的疤痕发呆。 “慕容流风,今时的疼,我定要你加倍奉还。” 下毒 苏紫落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知究竟多久没注意过这幅容颜,直到有一天发现她竟也开始枯萎。窗外可见零星绽放的雏菊,错落有致,生意盎然。可是苏紫落的内心却如同陷入了冬眠,望着手中的毒药,久久不能自已。 “公子虽然身边美姬无数,但最爱的只有柔儿姑娘一人,真是羡煞旁人呢……”兰儿这句话还在耳边回旋,柔儿,如此一来你莫要怪我。 近日来易辰和叶方如同凭空消失般,再也寻不得踪影,有时苏紫落会望着那盘桂花糕发呆,偶尔想起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却终觉得这一切像梦一般虚幻无常。 “不好了……” 随着老鸨一声惊呼,所有的姑娘们走出闺房,来到紫园内,只见慕容流风一改往日的白衣,居然身着黑色衣裳,更是半倚在榻上,把玩着手上那颗玉扳指,看似风平浪静,可谁都能感觉到那份压抑。(.好看的小说) “今日柔儿中了毒。” 直截了当的开场白,却让无数人冷汗涔涔。 “厨房那些人都拖出去杀了吧。” “扑通”一声,三两个婢女跪下,颤抖着身子恳请饶命,可慕容流风却丝毫未理会。望着地上那些人,又道:“今日进出厨房的人一并斩了。” 这句话落地又有几人跪下,这次还有一些有名的歌妓牵扯在内。所有人都诚惶诚恐,大声求饶。 “怎么,有何不满?” 这下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越是安静越让人感到恐惧。慕容流风冷笑一声,一群蒙面女子出现将跪在地上的人拉了下去。 “严刑拷打,一炷香后,若无人承认,那就全拿去做花肥。” 剩余的人都颤颤巍巍,害怕受到牵连。[.超多好看小说]紫园回荡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公子,求你,我冤枉啊……” “到底是谁,为何要陷害我。” …… 苏紫落的一颗心也在砰砰砰的跳着,皮鞭的抽打声,刑具的碰撞声,还有那嘶嘶的火声,一炷香已经燃了半根,不少女子因为抵挡不住昏了过去,更有甚者忍受不了酷刑咬舌自尽,一时间死伤大半,蒙面女子将一具尸体抬进房内,只见她早已体无完肤,面目狰狞,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紧苏紫落。 “公子,如今看来也许没有我们要找的人。” “哦?”慕容流风看着那具尸体,从袖中拿出化尸粉,撕拉一声,变化为一滩绿水,让人作呕。 “既如此,那就把剩下的人抓起来吧,我有的是时间和精力。” 只见所有的女子都如同发疯般四下逃窜,可无论怎样挣扎终究未能躲过蒙面女子的袭击,一个个脸色惨白。 “住手!”苏紫落大喊一声,手心里早已满是汗水。 “莫依姑娘可是知道那真凶?” 苏紫落一怔,不知如何作答,她命那黑衣人将毒药下在柔儿的食物中,虽不是自己亲手所谓,但却终是因她而起,又想起那女子死时的模样,她的脸色瞬间一片惨白。 “姐姐,你是阿碧见过最好的人。” 阿碧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苏紫落恍然一惊,为了一己私怨还要有多少人为此送命。她自嘲一声,自己的计谋原来真的永远都无法得逞。“慕容流风,毒是我下的。” 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望着那个身形孱弱的女子,她素来深居简出很少见客,如今居然敢做这样的事。 “嘭”的一声,慕容流风一掌打来,她躲避不得,正中胸口,顿时吐出一口鲜血。“把解药拿来!”他没了往常的平静,一声怒吼,吓得所有的人躲在一旁,望着那个倒在地上的女子。 “慕容流风,你也有心吗?”苏紫落惨白一笑,拿出衣衫中的药瓶。“既然杀不了你,那就让你心爱的人死去,就算我不得好死,那也值了。” 慕容流风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可为了柔儿他还是忍了下去。 “慕容流风,你不一直想知道我来美仙院的目的吗,我今天就告诉你,我要杀你,然后得到钥匙。”苏紫落看着那悦动的火焰,眼前浮起阿碧死前的情景。“可是,我却永远也做不到,他们拿阿碧来威胁我,你也是,若不是你阿碧怎么会死!” 眼泪失控的流出,这些苦她埋在心里太久,久到连她自己都忘了世界上还有一个叫苏紫落的人。“阿碧才那么小,却因我而死,慕容流风,你简直是个恶魔。” 陪葬 “阿碧才那么小,却因我而死,慕容流风,你简直是个恶魔。[]” 看着那个一脸狼狈的苏紫落,慕容流风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她再也不是那个可以那剑指着自己,天真的说着要杀死自己的人了,也不是那个故作窘态惹他上钩的人,也更不是那个可以跟易辰诗情画意的人了。现在的莫依像极了一个穷途末路的猎物,她恐惧的不是死,而是死的方式。 苏紫落颤微着站起身,像第一次见到他一般,仰头笑着。“慕容流风,可你知道吗,这就是报应,因为我根本没有解药,可怜柔儿,为你做了替死鬼,这下你开心了吧?” 慕容流风本来有的那丝怜悯被苏紫落此番话冲走,气愤的将那药瓶夺了过来,全倒进了她的口中,逼她吞下。 “莫依,不管你到底是谁,今日就让你陪葬!” 从来没有过的畅快感,让苏紫落大笑起来,原来最痛苦的是活着,她突然想起那日放的风筝,本以为线断后它会无法飞得更高,最终她却才明白真正的自由属于陨落的那个姿态。 慕容流风拂袖而去,不久,偌大的紫园便只剩下她一个人,繁华落尽,终落得人去物非泪空流。兰儿看到昏倒在地的苏紫落,心疼的将她搂在怀中。 “姑娘,对不起。” 模模糊糊的醒来以是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子铺在床榻上,苏紫落有些不敢相信般坐了起来,兰儿轻轻走到身前,端起一碗药。 “姑娘,服下吧,这是大夫开的方子。” 苏紫落将她的手握起,开口说道:“慕容流风知道会……” 兰儿忙将她的嘴捂住,微微一笑,一勺勺给她喂下。“姑娘,你要好起来,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 苏紫落喝下药,眼睛转向别处,后花园里居然零星长着几颗罂粟,妖娆的开放着,将天地间所有的艳丽都比了下去,唯留下属于它的那份橙黄,夺人眼眸。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响起,那个恶魔般的人物,他和罂粟一样,每次出现定是璀璨夺目,可谁又知道在他那些华丽的外下的蛇蝎心肠。 “很难过吧,我又没死。” 他走到她的床榻边,一只手抓起她的手,望着拿到疤痕心满意足的笑了。 “既然立下血誓,如今我就成全你,让你感受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色,紧接着他又说道:“素闻莫依姑娘舞技惊人,登门到访者不计其数,翌日吏部尚书在家中摆宴,指名要你前往。” 苏紫落看着他,既然非要我死,那我就偏偏活给你看。她也学着慕容流风那般摸样,冷笑一声:“公子既然开口,那盛情难却,我当然要去了。” “如此甚好。”慕容流风用手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如玉的触感让他满意的笑道:“那太守定会喜欢你这种尤物。”现在,留住她的唯一方式,就是让她永远恨自己。 太守府灯火通明,殊不知一场阴谋正孕育其中。 我舞,倾城 慕容流风今日内穿浅米色圆领长衫,外披圆领宽袖白纱褙子,在前襟、后襟的下摆及袖口绘有朵朵雏菊,白纱的飘逸和雏菊的雅致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无弹窗广告)“今日值太守寿辰,小生特地安排舞姬一人,聊表心意。” “慕容公子能来老夫就心满意足了,怎能受如此大礼。老夫敬你一杯,希望慕容公子日后生意兴隆。” 杯盏交错间,苏紫落缓缓登场。大红舞衣明艳动人,音乐声响起,她微微甩动水袖,不骄不躁,高贵典雅。突然一阵琴音传来,宛若一溪清泉,苏紫落的水袖也刹那间灵动起来,时而清新明丽,时而大气恢弘,吏部尚书看后,竟不自已留下了口水。 一舞未尽,他早已迫不及待。 “好,好!”他拍拍手掌,从座位上走下,双手紧抓苏紫落的肩膀,“美人,今日能看到你的舞姿老夫实属三生有幸啊,来,坐到老夫身边,我定会好好犒劳你的。” 极端的占有欲让她忙往后退,可看了看身旁的慕容流风她却轻轻点头,陪同他一起上坐。谁知,那太守竟一把将她搂在怀中,亲自喂她喝酒,苏紫落挣扎半日却未能逃过此劫,不得已将酒饮下,脸颊绯红。 “慕容公子,你这大礼老夫甚为满意,能得这样的红粉知己,实属人间幸事,你放心,如此一来江北那批货我会让人安排的。” 慕容流风站起身缓缓作揖,“既如此,流风在此谢过太守,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莫依,你要好生伺候太守大人,明白吗?” 苏紫落早已被灌醉,神智不清,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看到她那副模样,慕容流风满意的笑了,转身离去。 “小美人,今晚,就让我来尝尝你。”说罢,太守一把将她的外衣撕去,露出大片美好。尚书粗鲁地抚摸着她的脸颊,顺着那脖颈一丝丝滑下,来到她的挺立,低头打算吻去,谁知此刻一个匕首正中胸膛,鲜血涌出。 “你!”太守睁大眼睛看着怀中的苏紫落,她哪里还有那副酣醉之举,一双冷漠的眸子正看着他。 苏紫落微微一笑:“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慕容流风,他没告诉你吗,我的身子任何人都碰不得。”又是一刀,这一刀苏紫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刀刃穿透了胸膛,太守当场毙命,她望着满地的血迹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干得不错。” 苏紫落一愣,没想到慕容流风竟一直守在门外,又或许他本来就是打算看戏的吧。她嘲讽地说道:“我将他杀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慕容流风挑起她的下巴,再次审视一番,看到她凌乱的衣衫,眸子一黑。“莫依,谢谢你,替我杀了他。” “你是故意的?” 他不置可否,只是将身上的外衣脱下,将她裹住,拉着她缓缓朝外走去。不知为何,苏紫落却忘记了反应,任凭他将自己带出。 第二日,满城风雨,尚书生辰之日家中失火,一夜之间化为灰烬,尸骨无存。苏紫落听完后苦笑着,慕容流风,你果然心思缜密,好一个借刀杀人,毁尸灭迹。她又怎么会晓得,慕容流风只是看到她那凌乱的衣衫,心生恨意而为之。 几日下来,慕容流风却也未再未找她的麻烦。她趁机练习剑法,每每经过桃林她总会想起他,想起那石桥上的的蓦然相视,易辰,你可还记得我…… 素琴,觅知音 易辰和叶方在安亲王府后花园一起品着茶,时不时有绒花的花瓣飞撒,落在两人脚边。 “近日城中盛传太守大人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易辰放在嘴边的茶水停滞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此事却有些蹊跷。” “而且那晚太守府上有位稀客,慕容流风,还有一位舞姬。” “而且那舞姬是莫依。”易辰将刚拿起的茶水放在一边,抬头看着叶方,有些事他早就知道,可他却不愿意去认真。 此刻叶方负手站在合欢树下,针状的花瓣粘在他的发尾,刚毅的身躯此刻多了一份柔情。“从第一次见她,我就有种奇特的感觉”,他顿了顿又说道:“尤其是在阿碧死的那晚。” 那双澄澈的眼睛又浮现在眼前,她肉嘟嘟的小手似乎还在摆弄自己的发尾,每念及此,易辰便觉得锋芒在背,似乎有个小丫头在不停地在喊着他大哥哥。不觉间眉头紧紧皱起,捏着茶杯的手青筋凸起,“她,完全在我的计划之外。”说完,又自嘲似的笑了笑,“那个丫头经常缠着我要桂花糕,为了她,我甚至找来璃月最好的厨子。” 叶方看着他怔了怔,那表情他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见过了。可他却很清醒地知道,对于辰来说,王位和天下永远比一些情爱来得重要。那日在紫园,他才明白原来辰早已布好了一张网,甚至是吐下毒药选择自己来演这场戏,直到阿碧死的那一晚,仿佛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也许世界上真的没有图纸呢,可谁又看得明? 合欢树下,粉红色的绒花飞舞,再也看不清他们各自的心事…… 听到那轻轻的叩门声,苏紫落的琴戛然而止,待她看到朝思暮想的那人时,不觉呆滞在门口。今日易辰白衣黄襟,袖口用金丝线点缀,乌发散落,平添一份慵懒,易辰看着一直愣在门口的她,轻咳一声,“好久不见。” 苏紫落突然觉得烛光居然有些刺眼,不觉脸颊一抹红艳,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是啊,好久不见呢。” 见她如此,易辰嘴角微扬,在烛光影印下,也染了些许红色。叶方则是对这些事情索然无味,朝苏紫落瞥了一眼,“我们两都在门外站了很久了。” 苏紫落听言甚是尴尬,她竟丝毫没有发现叶方的存在,不得已低着头,带着他们进房。 屋子较之先前多了一份古雅,很多阿碧的玩具被丢掉,只剩下墙壁上挂着的风筝,茶几上多了一束正在开放的雏菊。易辰径直走到琴前,双腿席地而跪,玉手轻拨,“你怎么想起学琴来了?” “我,我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是,”苏紫落的眸子顿时暗了下去,”从阿碧死后,这却变成了我唯一的安慰,唯一消磨时光的工具。”说完,她的手轻轻滑过古琴,带起几段琴声,似是无意之举,却也能听出几分哀伤。 易辰微微一笑,轻拢慢捻抹复挑,几个音符跃然于耳。“琴瑟相合,并不讲究什么乐器合奏,只要两人心意相通即可。”易辰抬头看着苏紫落,“莫依,你来试试。” 苏紫落猛然抬头,两人眼光交汇,眸子像是闪着的星辰,相交辉映。淡淡的百合香味迎面扑来,她本来有好多话想问,此刻却又难以出口,只是贪恋着这半许的美好时光,总是害怕会稍纵即逝。 我没有说谎 灯影斑驳,叶方负手利于窗前,看着坐在琴前的两人,一个风逸俊朗,天生丽质,一个灵动可爱,才貌无双,可偏偏两人又一个是镜中花,一个水中月。[]抛去那些思绪,他如往常一样讽刺道:“真没想到疯婆子也可以大小姐起来了。” “滚!”苏紫落大吼一声,“给我滚得远远的!” 叶方讪讪一笑,径直想要出去,仅仅只是一个敷衍的动作,可苏紫落却噔的一声坐起,上前抓住他的手臂。要怎么说呢,那一刻她信以为真,那一刻,她害怕失去。弯眉微颦,眼睛里的泪水闪闪发光。 “不要,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她终于说出了口,孤独,之前也许她从来不会承认,更不会拿出来暴晒在太阳下,可在杀死尚书的那晚,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担忧。 眼泪无助的落下,只是一个玩笑,却勾起了她的恐慌。叶方拍着她因啜泣微微起伏的肩,轻轻张开双臂,揽她入怀,“我害怕,我很害怕。”她哭得稀里哗啦,死死抓着叶方的衣角,“我,我想回家……”话已经连不成句,叶方抬头看到了正望向莫依的易辰,只是转瞬间的对视,二人却如同达成什么协议般。 没有什么千里传音术,只是从叶方的眼神里他便看懂了一切,他对他说:“她需要你。” 轻轻起身,嗟叹一声,走到苏紫落身边,温柔抚着她的发,从身后将她搂在怀中,在她耳边呢喃:“莫依,我们不会丢下你的。”苏紫落转过身望着那张绝尘的脸,窝在他的胸前,感受着心里那抹唯一的温暖。假如有一天,连他也离去,那苏紫落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她,真的不知道了。 很久,两人就如此相拥着,没有半丝言语,她胆怯,他深沉,可他们一直都那样口是心非。她抬头望着那熟悉的容颜,却不敢触摸。他低头抚着那娇小的面孔,却不敢亲吻。只有在对方不发觉的时刻,恣意挥霍着那份隐忍的爱恋。 “莫依,对不起。”他说,他希望她能原谅他,纵然她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原因。 “辰,对不起。”她回答,她希望他能理解她,即使他根本不会明白她那些痛苦。 “好了,适可而止。”叶方有些不满的看着亲热的两人,大声嚷嚷着。 苏紫落听言,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双手紧拉袖口,一双眼睛更是不知看哪。她发现自己居然有些贪恋易辰的怀抱,有些离不开那淡淡的百合香味。 怀中的女子的羞赧之态易辰尽收眼底,只是当他看到盘中的桂花糕眼里露出一份阴霾。 “莫依,昨天你去了尚书府?”叶方一副吊儿郎当的口气问道。可苏紫落却心下惊慌,手下一紧抓着易辰的胳膊,脱口说道:“没有!” 她的举动终未逃过易辰的双眼,那番话分明是在掩饰些什么,他顿时了然,眉头微皱。叶方见此心下也已有了主意,尚书之死着实跟莫依有关。 “莫依。”易辰低头看着脸色稍许苍白的她,久久才说道:“其实兰儿刚告诉我,昨晚你去了尚书府。” 他给了她无数次机会,可是每一次换来的只有莫依的沉默。他想听到实话,可是每次她却总让他的心伤透。不再说什么,他拂袖甩门而去,只留下苏紫落一人跪坐在古琴旁。 辰,我如何开口告诉你这一切,关于苏紫落的一切! 安亲王 “公子,外面有客人要求见你,还带了这个。(.)” 婢女将一块上等的和田玉佩交到慕容流风手中,上面刻的乃是二龙戏珠,珠子上又镂空雕出“安亲王”三字,见此物他眉头微皱,将玉佩紧紧攥在手中,许久才言道: “让他进来吧。” 推开门,易辰便嗅到了很浓的龙涎香味,这香大部分为宫廷之物,在此处出现让他心下生疑。虽说与慕容流风相交久远,此时他却发现对于慕容流风的生活他似乎丝毫不知。 慕容流风慵懒的半倚在床榻上,衣衫不整,胸膛微露,一头乌发更是肆意飘散。“不知安王大驾光临,我可真是怠慢了。” 易辰听到这口气,便明白几分。他也不气反而微微一笑,径直走向前,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今日用安亲王的身份见他,看来他是知道此行的目的了。轻轻啄了一口,便觉香气宜人,一股凉爽迎面扑来。“天山圣水,顶级云南普洱,御用茶器,龙涎香,流风你倒是十分奢侈啊。” “和安亲王相比,终是相差甚远。安王的贴身玉佩采用极品和田美玉,加之御用工匠精雕细琢而成,世间也只此一件。我这些东西安王又怎么看上眼?” “我不过承天恩,得宠幸,哪里比的上流风你来的潇洒恣意。” “安亲王这样说可是折煞小人了,今日忽而到访,我想不会只是来喝茶的吧?”慕容流风看着手中的玉佩,又道:“易辰?还是安王宇文辰逸?”不再像适才那番安逸,易辰一脸严肃的看向慕容流风。 “我想你也猜到了几许,父皇命我负责调查太守一夜灭门的事情,到底何事值得你大动干戈?” “哦?”慕容流风起身,拿起身旁的酒壶仰头饮尽,坐在易辰身旁,回道:“安亲王怕是误会我了,我一个无名小卒又怎惹得起庙堂之人,这杀人放火之事,我即使有心,但终究是不敢做的,怕是另有高手吧。(.无弹窗广告)” 易辰看着他手中的酒坛,拿起来轻轻摇了摇,“那日进入太守府的有你和一名舞姬,更巧的是,你们离开就燃起大火。流风,又或许你这样做,另有目的?” 听言,慕容流风一怔,几年不见,宇文辰逸比昔日更加睿智了,无论上次同查莫依的底细,还是这次对于太守灭门的推断,均显出他一国之君的风范,今日到此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私下掂量一番,倒也不再隐瞒。 “那太守中饱私囊,凭借海运克扣钱财,江浙一带的商人恨之入骨,人人得而诛之,近日丧生在大火之中,也算是死有余辜,即便我不杀他,也会有他人这样做。” 得到证实,易辰的口气不觉软了下来,“流风,你这样做无非是螳臂当车,倘有人发现,怕是难逃干系。近年来流烨猖狂蛮横,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再这样下去,到时我也无能为力。” 听到这番话,慕容流风冷哼一声,答道:“既如此,流烨就不劳安王费心了。” “你!”易辰狠狠攥拳,压住怒火,“流风,你终究要为巫族的老少着想一番,没了你巫族怎么延续下去?” “延续下去?”慕容流风忽然间眼里一片猩红,杀气四起,“那我问一句,宇文辰逸是巫族的少主,还是璃月的安亲王?。”说罢,他冷冷起身,继续半躺在榻上。“来人,送客!” 见此,易辰不得不离开,临走时又补充道:“流风,请你好好对待莫依。” 嘭的一声,慕容流风将酒坛摔在地上,喷撒了一地。又是莫依,他忍受的苦痛谁又知晓,既如此,你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紫园内大片的芍药已经绽放,和着微风轻轻滑出初夏的舞曲。紫纱罗帐内白衣男子半倚着,千丈乌发,肆意垂在榻上,虽是慵懒之态却依旧可见华贵之气。看着正抚琴的柔儿嘴角微扬,“多日不见,你的琴技又增进不少。” “流风,你又取笑我。” 男子走下,从身后环住她的纤腰,低头嗅着她发间的茉莉香味,“美仙院多靠你打点了。”柔儿抚着他的手,轻轻转身,将头埋在男子怀中。 “流风,莫依怎么办?” 他眸子一亮,转瞬就恢复如初,并未作答,反而双手抱起柔儿朝床榻走去,柔儿的脸深深窝在胸前,帐内春光无限。 夜太黑 天刚亮,门外便响起敲门声,“莫依姑娘可起床了?” 兰儿看了看苏紫落,走到门前答道:“妈妈,刚喂姑娘服下药,正要洗漱呢。(.)” “告诉她,今晚做好准备。” 兰儿将门轻轻合上,眼里溢满了悲伤。“姑娘,今晚您还是要上台的,价高者得。” 简单几句话,苏紫落却愣了很久。价高者得,昨日伤痕累累,今日却要再遭人蹂躏,曾经认为洁白无瑕的爱情,却不过几两黄金,几许白银。想起易辰心里突然一种不祥的感觉,腿不自觉地也软了几分。 “姑娘,你没事吧?” “嗯”,苏紫落面色苍白,勉强起身,坐在梳妆台前。她冲镜子里的自己淡淡一笑,依旧是最熟悉的容颜,现在却有了不同的身份。又记起自己做了无数次的梦,女子转身离去地摸样,巫王的泪水,竟刻在了心里挥之不去。愁心难寄,此刻兰儿在眉间轻点的红沙,又增一份凄凉。 “姑娘,你素来只会跳舞,不知今晚要穿哪身舞衣?”兰儿静静的为她涂着腮红,又故意选用了玫瑰花为她插在发髻上。苏紫落回头,朝着兰儿一笑,“红色,我要红色的那件。”她第一次见到易辰就是穿得那身衣裳,今晚她要等他。 夕阳渐落,夜色降临。美仙院此刻又变成了富贵子弟挥金的场所,今日又有女子要奉献初夜了。只是苏紫落却不知,安亲王此刻正安然地品着茶,望着皎皎月色。 慕容流风封锁了所有关于她的消息。 苏紫落艰难移着步子,走到舞台中央,微微欠身。她四处找寻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却终是失落一场。她站在舞台中央,没有舞蹈,没有音乐,甚至连语言也没有。 台下有人按捺不住,大声喊道“喂,不就是卖个身吗,装什么矜持?赶快跳个舞让老子开心一下!” 苏紫落依旧淡然着,眼光直直望着门口,也许辰还有事,他肯定会来的。 “臭娘们,老子说话你没听到啊!”刚刚那位男子此刻竟上台一把抓住了苏紫落的头发,“老子要你跳舞。” “嘭”的一声,苏紫落一个擒拿手将他摔在地上,冷漠的说道:“所谓价高者得,公子无心便可离去!。”男子哪里受得了这番屈辱,甩手就是一巴掌,苏紫落按捺不住,一脚将他踢了下去。如此一来,台下便乱成了一片,不少人跃跃欲试,均被苏紫落打了下台,这样闹下去马上就变成了擂台赛。可是苏紫落一直望着那门口,她在等,等一个根本不会来的人。 上台的人很多,自己身上的红舞衣早已被撕扯凌乱,没想到她学的武功居然用到了这上面来,如果被易辰看到这幅摸样他会怎么想?她忍不住将舞衣打点好,她希望让他看见那个依旧如初的莫依。 可偏偏有些事,有些人,总不能如愿! 忽而一个石子穿过人群,直直打中了苏紫落的穴道,她顿时四肢无力,软了下来。望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苏紫落冷笑一声,好个慕容流风,果然要置她于死地。台下的人看见她这幅摸样,哪里还控制得住,乌压压一片直接冲了上去,争强起来。老鸨忙命人将他们拦了下来。苏紫落的心顿时陷入冰窖,望着那紧闭的门,易辰,你能听到我的呼喊吗?若是那日没有说谎,会不会不一样?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现在开始竞价,起价50两。” 话音刚落,就听台下有人喊道:“我出500两,黄金!。” 犹是深闺梦里人 “我出500两,黄金!。(.好看的小说)” 听言,老鸨一阵惊讶,苏紫落亦是呆怔半日,见那人四五十岁的样子,一身褴褛,蓬头垢面,还有蚊蝇不断围在身旁。 “500两一次,500两二次,500两三次……”苏紫落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呆呆站在台上,身上的红色舞衣瑟瑟微抖,他没来,是的,他没来,易辰! “成交!”最后一句落下,所有人悻悻离去,有人在遗憾,有人在庆幸,更多的却是嘲笑。美仙院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景,一个舞姬以500两黄金将初夜卖给一个乞丐,他们似乎在等待着,看那个台上自以为高尚的女子如何跌落神坛,被蹂躏地不成样子。 苏紫落依旧盯着那门口看,也许他还在路上,他回来的,他会的……眼泪不知不觉的落下,是心疼更是悔恨。直到乞丐用脏兮兮的手将她搀起的那一刻,门口还是没有那人的身影。 “滚!”苏紫落大吼一声,可是自己早已中了慕容流风的算计,此刻全身毫无力气。乞丐一脸色相,一笑露出一排黄色的牙齿。他轻轻将苏紫落抱起,口臭让苏紫落作呕。“姑娘,没想到老乞丐还能有这种运气。” “你要再碰我一下,我让你不得好死!”苏紫落全身都动弹不得,只有一双眼睛气的通红。(.)老乞丐并不理会,径直朝苏紫落的房间走去。 易辰,易辰,难道你我真的终究无缘? 门被无情的关上,任凭苏紫落怎么叫喊,此刻也无人前来搭救,慕容流风早已安排好了人手。呵,这就是他的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恨,无止境的恨,苏紫落才明白恨入骨髓的感觉就是如此,嘴唇早已被咬出鲜血,身上的衣服被悉数撕烂,丢在一旁。老乞丐的一双手还在身上游走,屈辱却让她的眼泪簌簌而落。 “姑娘,老乞丐就不客气了。” 说完直直朝苏紫落压了过去,粗糙的手顺着锁骨一路向下,老乞丐的唇更是不安分的吻着她的双眸。苏紫落闭上双眼,这一切她不敢再看,无助让她潜入深渊,仿佛快要将她活活吞噬,谁来救我,谁来救救我…… 不知怎的,老乞丐不小心将她的头却撞向了床榻,苏紫落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辰,这是我对你撒谎的报应吗,为什么你终究没有来?为什么? ******************************************************************************* 安亲王府,易辰在书房内,望着那如山的奏折,眉头紧皱。丫鬟拿了一份糕点放在桌上,他盯着那桂花糕竟发起呆来。 “你要记住莫依只是一颗棋子。” 不知为何脑海中总是浮现那红衣女子的舞姿,倾国倾城,无人可及,优雅而又不失妩媚的动作,高傲而又澄澈的眼眸,饶是曾揽群芳无数的他竟也失神了。莫依似乎总能带给他不同的惊喜,更让他那颗自以为无坚不摧地心开始起伏。 这是怎么了?他冲着外面的明月笑笑,明天他也许该去看看她…… 【看书的娃子,求冒泡……求收藏!!】 遇见 远远地便看到宫殿张灯结彩,满院的菊花竞相绽放,那壮丽的景色直让人想起满城尽带黄金甲来。寝宫内,女子窝在男子怀中,“王,嫁给你,此生无憾,只求同你相知相守,莫失莫忘。”男子低头轻吻了她的额头,眼神里留露出一份忧伤,“你且决定,永不后悔?” 女子抬头望着男子,“诗雪坚定,因为诗雪爱上了巫王。”轻轻一仰,将唇覆上,缓缓吐出,“王,诗雪的心怕是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这样的梦境不知已经多久未曾出现过,但每次都似乎在预兆着什么。待苏紫落醒来,早已艳阳高照了。 “起得真晚。” 苏紫落循着声音便看到身旁的老乞丐,依旧是那凌乱肮脏的头发,依旧是那副令人作呕的尊容,她怎么忘了,昨晚就是与他共度良宵,她怎么忘了,就是他将一切都毁了。(.无弹窗广告) “是慕容流风安排你来的吧。” 老乞丐一双粗糙的手抚向她的脸颊,苏紫落顿时一阵恶心。嘶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姑娘,老乞丐就算今日死在这里也甘心了。” “那就如你所愿。” 语末,苏紫落起身去拿那把的短剑,可是在掀开被子的一刹那,还是被那一抹红刺疼了双眼。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轻纱,淡淡的吻痕还隐约可见。纵使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却仍是不自觉的浑身颤抖起来。 “姑娘舍不得杀我这个老乞丐了吗?” “啪”的一声,苏紫落甩手给了他一巴掌,杀吗?他不过是被慕容流风安排演了一出戏而已;不杀吗,可为什么心里疼的要死。眼前突然涌现一张绝尘的脸,她现在好想那个怀抱,好想那个唯一可以让自己感到温暖的地方。只是肮脏如她,又怎么再敢奢求。 “易公子,你现在不能进去。”兰儿将刚要进门的易辰和叶方二人拦住,不由得神色慌张起来。易辰见到兰儿那副模样,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兰儿低着头,双手抓紧裙角,不敢作答。 易辰见此忙伸手去推门,可不知为何他心里好乱好乱,一双手举到半路便抖了起来,闭着眼睛将门推开,眼前的那一幕却让他僵在原地。凌乱的衣衫丢了一地,床上苏紫落惊恐地看着他,眼睛里溢满了绝望,而另一侧,一个肮脏不堪的老乞丐正冲自己笑着,两人的表情无一不在刺着他的心,终是来晚了,终是来晚了,今天他上完早朝就赶来,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 苏紫落看着他不知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心像玻璃被一样,摔在地上,变成了碎片。“兰儿,送客。” 时间一秒秒流逝,易辰却仍是站在她的面前,他不知道为何那腿如同灌了铅,再也走不动了。 “送客!” 苏紫落大喊一声,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幅肮脏的样子,不想。 “莫依。”一如往常,他温柔地喊出她的名字。缓缓伸出手,想去将她搂在怀里,可是苏紫落害怕般的往后缩了缩身子,他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他和她之间似乎永远都隔着一层不可消弭的东西。 “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苏紫落裹紧了自己的身子,她这么脏,又怎么再去拥有那样一个怀抱,她怕玷污了他的绝尘。 看着那个跟莫依同床的人,从未有过的愤怒让易辰抽出那条软鞭,啪的一声将那老乞丐摔在地上。 “既然你毁了她的清白,那我就毁了你。” 我在赌 “既然你毁了她的清白,那我就毁了你。”这句话安静的听不出一点感情,可是在一旁的叶方却知道那里面有多大的愤怒。在那一刻,易辰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更明白了那场棋局自己输的原因,莫依再不是他的棋子,而是他心里一个分外重要的人。 老乞丐蜷缩在一旁,身上的软鞭让他丝毫动弹不得。大声喊着:“公子,饶命啊。” “饶命?” 易辰冷笑一声,将软鞭拉紧,一双眸子居然开始变红。他要杀了他,杀了那个侮辱她清白的人。忽然叶方的剑挡在了前面,“辰,千万不要脏了莫依的屋子。”语末,叶方一把将那老乞丐拉起,丢到了门外。 易辰看了莫依一眼,明白了叶方的想法,将门轻轻合上也走了出去。 “说,是谁指使你的?” 叶方的剑横在老乞丐胸前,本来没穿什么衣裳,轻轻一碰就流出了丝丝的血迹,他早已吓得脸色苍白,听言忙跪在地上磕着头。 “公子,小的不知道啊,只是有人拿了500两黄金放在我身边让我买下那个姑娘,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叶方的剑又进了几分。 那老乞丐吓得汗水直落,身子急忙往后缩,忽然,嘭的一声,两人眼前一阵白烟升起,那老乞丐竟再无踪迹可寻。 “该死。”叶方咒骂一声,拿起剑将旁边的草木砍断。易辰则站在原地,望着那白烟散去的方向出神。 “夜,不用了,我知道了是谁。”他拿起地上那炸碎的烟雾壳,“这是流烨的烟雾弹。”不再说什么他直直的往紫园走去。他的莫依,他不容许任何人玷污,哪怕是慕容流风。 “姑娘,不好了。”兰儿慌张得跑进屋内,此时却见苏紫落正坐在梳妆台前,默默流着泪。 “姑娘,易公子跟慕容公子打起来了。” 手中的桂花糕无意间滚落在地,苏紫落猛地站起身朝紫园跑去。凌乱的外衣,散落的乌发,引得美仙院内人人驻足。她不想让他的手再次染上血迹,她更不想让他在那个恶魔手里。 “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慕容流风背对着易辰,面具下的脸却溢满了痛苦之色,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来挑战他的底线。 血迹从嘴角渗出,易辰半跪在地,那把软鞭早已被慕容流风的剑打落一旁,他看着那个背影缓缓开口,“我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跟慕容流风比试他永远都是输,可是为了莫依,他愿意去做那些看似不可能的事。原来喜欢是这种感觉,以前他总在逃避,可直到看到刚刚床上那一幕,他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疼得无法呼吸。他想要保护她,不管她究竟是谁。 “辰!”苏紫落看到桃树下的他,心里一阵酸涩,忙跑过去,“你怎么了?” 易辰依旧微微笑着,如同清晨的阳光般,将所有的阴霾一扫而光,他将她拦在怀中,轻轻吻着她的头发。 “不是不想见到我么?所以,我在赌,赌你会不会心疼。” 从他怀中挣脱,苏紫落捶着他的胸膛,看着他嘴角的血迹,想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眼泪冲走。 “傻瓜。”易辰低头将她的泪水吻去,没有咸,没有哭,是淡淡的甜。他笑着抱起她,收起软鞭,朝阳光走去。 叶方看着两人的背影,一阵感慨。为了莫依同慕容流风反目,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君尔妾亦然 桃林依旧落英缤纷,火红的花束不停燃烧着,他们并未因初夏的到来而有丝毫泄馁,“辰,把我放下吧。”苏紫落看着他,乌发上沾了几许花瓣。 易辰看着她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他害怕再看到那种眼神,害怕自己一放手就会失去她。 手情不自禁的摸上他的脸颊,将他嘴角的血迹抹掉,苏紫落想这些苦如果只是为了让自己遇见他,那么她愿意。阳光闪耀,一如第一次遇见他一样,那么明媚的射进了她的心里,温暖,迷人。 “我带你离开吧。” “离开?”苏紫落看着面前的男子久久未作答复,跟他离开,这是她期许依旧的事,可为何现在听到反而没有半丝的喜悦。 “辰,你不嫌我脏吗?” 易辰微微一愣,早晨的那一幕又出现在面前,那个老乞丐,那一地凌乱的衣裳,还有那赤.裸的…… 看着他的犹豫,苏紫落苦笑一声,“辰,我们分开吧。(.无弹窗广告)” “莫依……” 他在犹豫,可是让他不在乎那一幕,他真的做不到。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却更是一个皇家的男人。只是当看见她委屈的眼神,他不知为何居然没有把持住,直接冲慕容流风追去,他知道他在以整个巫族为代价,偏偏他就在那一刹情不自已了。 苏紫落挣开他的怀抱,踮起脚轻轻吻了他的脸颊。“辰,谢谢你。”易辰双手捧起她的脸,缓缓将唇覆上,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那样留恋着她的温度,他不是不喜欢她,只是他终究无法给她承诺。 苏紫落闭上双眼,忍着眼泪。这些就足够了,她真的很满足。如今的她早已万劫不复,又怎么能高攀这样一个绝尘的人物。今天看到他半跪在桃花树下的情景,她便再也无法怪他了。 “辰。”她笑着,从香囊中拿出一块桂花糕放在他的嘴里,“记得我的味道,莫依的味道。”没敢再看易辰的表情,苏紫落立马回过头朝前走去。长长的甬道似乎怎么也走不到头般,眼泪终于滑下了,好在,易辰没有看到,好在还能笑着说离开。辰,你就像是阳光,每一处,你都在。 桂花糕在嘴里缓缓融化,他却舍不得咀嚼。好想告诉她,这桂花糕的味道真的很涩,很涩。 “你喜欢姐姐吧?”阿碧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易辰苦笑一声,易辰喜欢莫依,可他却是璃月的安亲王,宇文辰逸。或许易辰的爱永远给了她,但宇文辰逸却不能。 紫园内,慕容流风盯着手上的疤痕,这是血誓,他又想起当日桃林中的情景,眉头微皱,柔儿走过去为他轻按着太阳穴。 “流风在想什么?” 他轻笑一声,将柔儿搂在了怀里。“身子可还好些?” 柔儿点了点头,轻轻拿下他的面具,那绝美的容颜暴露出来。“流风,虽然隔着面具,可我也知道你的痛楚。”她将手抚向他的眼睛,“我知道你的难处,更清楚你的心,因为你的眼睛从来不会说谎。” 慕容流风的嘴角微微扬起,低头吻着柔儿的唇,在她耳边呢喃道:“那,你猜我在想什么?” “是莫依吧,除了她没有人让你如此。流风,你永远都杀不了她,所以才会如此折磨她,可是这样折磨得却是你自己。” 慕容流风听言,将柔儿放在一边,戴上面具离开了。柔儿起身,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发呆,流风,你还是不敢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吗?那一天,她中毒,他发疯一样,可知道下毒的人是莫依时,他却再为追究,他的容忍,他的克制,甚至他的心疼,他的私心,她都知道。流风,哪怕你与我同床共枕,却也不敌莫依一个眼神…… 酒入愁肠 夜已经深了,苏紫落却抱着酒坛一直不放手,还一把把将桂花糕吞在肚子里。分明该是甜的,可是她却觉得很苦,苦到想流泪。 一道白影忽然滑进,慕容流风看着酩酊大醉的她,冷笑一声道:“怎么,昨晚折腾半日今天还这么有精神?”迷迷糊糊的抬头看到他的身影,苏紫落痴痴的笑着,端起酒坛朝他走去,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 “慕容流风,哈哈哈……”她仰头喝了一口,歪歪扭扭的指着他的鼻子大吼道:“魔鬼!慕容流风你就是魔鬼,可是,可是,我苏紫落不怕你,不怕你!” “苏紫落?” “谁在叫我,谁?”她摇晃着身子转了好几圈,最终才发现是旁边这位魔鬼的音调,突然抓住他的衣领,“你是谁啊,怎么知道我叫苏紫落?他们都说我是莫依,切,我哪知道谁是莫依?” 不是莫依吗,慕容流风趁机抓起她的手,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温柔地看着她。 “既如此,那告诉我你是谁?” 苏紫落早已晕的不成样子,听到这句话突然眼前一片模糊,难道自己又穿回去了,心下想着便又笑了。 “慕容流风,你真是阴魂不散,我回到现代了,你还跟着我。”说完她伸出手朝慕容流风的脸上抓去,好在有面具,否则他的脸肯定破相了。 慕容流风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莫依,你忘了我们的血誓了吗?你不死,我就不会死。” “哼,你,不但卑鄙,还下流无耻。”苏紫落张口咬了他的手,“这样的誓言真肉麻,我才不会跟你死生相随呢。” 他终是忍住了心中的怒火,优雅勾起苏紫落的下巴,指肚蜻蜓点水般滑过她的唇。当日她清醒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今日喝醉后却聪明多了。 “莫依,恨我吗?” 苏紫落立马仰起脸看着他,“恨,恨到骨子里,可是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遇见辰呢。”慕容流风不说话,她居然像小孩子一样,低头戳着手指,整张脸更是都绯红一片,她羞赧着抓起一把桂花糕塞到他嘴里。 “就是这种甜甜的味道。” 苏紫落肆无忌惮的望着他,两人的鼻尖都快碰到了一起,她睁着大眼睛望着那张面具下的嘴巴,“可是我却怎么都吃不出味道来,我觉得桂花糕是苦的,很苦。” 慕容流风看着她这个样子低头吻向了她的唇,不似易辰那样温柔,他在索取着,苏紫落早已神志不清,感觉到桂花糕的味道张嘴想要啃,而慕容流风趁机将灵舌滑入,桂花糕的味道瞬时在二人口中弥漫。 “感觉到了吗?甜的。” “不甜,你的口水不甜。”苏紫落傻傻地望着他,“苦的,也是苦的。” 慕容流风轻笑一声,他居然第一次接这样的吻,一手抬起他的下巴,才发现苏紫落眼角滑出的泪水。 “莫依,”他轻轻喊着她的名字,今晚她不是他的棋子,而他也不是慕容流风,他们不过是两个一样的伤心人,“其实,易辰他很喜欢你。” “喜欢我?”苏紫落苦笑一声,“我只是一个妓.女,一个婊.子。我很脏,很脏……”她趴在他的肩膀哭了出来,“慕容流风,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为什么杀了我妹妹,还让我跟一个老乞丐在一起睡,我叫苏紫落,根本不是你们找的莫依,我没想过要杀你,可你一直逼我,凌波也在逼我,慕容流风,为什么,为什么?我是苏紫落,苏紫落……” 久久,耳畔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慕容流风见她睡去,轻轻将她抱起放在榻上。她被逼无奈,而自己又何尝不是。终究又是谁在逼谁呢? 他拥着她缓缓入眠,无梦无忧。 听风 朦胧中醒来,几许日光透过窗子射进,苏紫落头疼得难受,缓缓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竟然被人抱在怀中。 “莫依,怎么了?”慕容流风觉察到怀中人儿的不安分,也苏醒过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苏紫落心里充满了好奇,可待她看清那人,顿时火冒三丈,“你这个畜生,怎么能进我房间?” 慕容流风眼中一阵暗淡,看来她的酒已经醒了,于是颜色一转,又一副魔鬼的形象,“这样一个尤物,我怎么能放过?而且,对待一个叛徒,没有比生不如死更好的方式了。” 苏紫落一阵恶心,刚想扬起手,他却轻轻起身,背着她开始更衣。玉立身长,肤若凝脂,棱角刚毅,身躯魁梧,玉手纤纤,白色丝质衣服衬得他如同鬼魅般。 “莫依,你的身子,我很喜欢。” 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苏紫落一阵呆怔。慕容流风大笑一声,将外衣抚平,迈起腿朝门外走去。(.好看的小说) “姑娘。”兰儿忙推门而入,看到散落地上的衣物,明白些许,忙服侍她起床。“昨晚,姑娘喝了很多酒,不准兰儿进来服侍,所以……” “慕容流风!”苏紫落咬着牙,望着地上滚落一地的酒坛,胡乱将被褥丢在一旁,“都给我烧掉,烧掉!” “姑娘,你可千万别这样……”兰儿忙上去阻拦,岂料,苏紫落竟拿起还未燃尽的红烛,朝塌上丢去,大火“呼”的一下燃起,兰儿忙用水将火扑灭,再转头却发现苏紫落早没了人影。 一次又一次,她不是他的猎物,更不是他的玩具,她可以活得卑微低贱,却不可以活得肮脏不堪。慕容流风到底为何非要把自己困在这里,为何步步为营非要她身败名裂,那句生不如此,始终在耳边作祟。不顾一切地跑到了紫园内,她似乎总在扮演一个疯子的角色,他们在笑,她却在哭泣。 长长的甬道上爬满了紫藤萝,从她的住处到紫园,似乎永远有走不完的路,藤萝花像紫色的河流一直延续到对岸,那个魔鬼的栖息地。 “赶快将她拦下。” 老鸨站在一旁,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子。不一会,紫园围满了守院护卫,苏紫落被困在中间。 “莫依,休得在此疯狂,美仙院还容不得你撒野。快把她给我抓住!” 她站在人群中,却觉得天地间只剩自己一人,微风轻抚脸颊,叶子瑟瑟作响,紫园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生机盎然,可这一切在她看来却显得那么讽刺和荒唐。 突然一阵刺痛涌上心头,许是那毒药发作了,狠狠咬着嘴唇,她不想就这么倒下,倒在这看似明净的污淖之地。那群人他们似乎又在笑了,突然想起每次去动物园,她总觉得那些动物肯定在偷偷嘲笑着那些游客,而自己就是那些被花钱观赏的笼中之物。心里顿时空空的,她想起了阿碧,想起了易辰,可是这一切仅仅是想起,她没有任何资格去争取。 “对待一个叛徒,没有比生不如死更好的办法了。” “生不如死。”她微微一笑,可是身子竟如同万千虫子在啃食,一口一口慢慢将她吃完。终是忍不住跪在地上,全身痉.挛,空洞的眼眸慢慢合上,风呼啸的声音如同唱起的歌谣,她难道这是要死了吗? 一道白影闪过,轻轻合开她的嘴将一粒药丸放入她口中。 “怎么,这么快就坚持不下去了?” 苏紫落睁开眼,安然的看着他,这种眼神让慕容流风失神,不过眨眼间他就淡定如初,抱着她从人群中走出,衣襟翻飞。柔儿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九年前,她比莫依晚了一步,九年后,她还是比莫依晚,心里不禁一阵酸涩,慕容流风的良苦用心莫依她怎会知晓。 “丞相这药的好处在于时隔七日便会发作一次,一次比一次厉害,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便毒发身亡。” 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让苏紫落紧紧抓着他的衣衫,听到这段话,张口朝慕容流风肩膀咬去。谁知他却没有丝毫反应,只是紧紧搂着她。 “你说,如果易辰看到我们昨晚那样会有什么反应?” 苏紫落口中泛着腥味,自己到底算什么,不过一个暖床工具罢了,谁都可以蹂躏,谁都可以威胁,这种恨让她嘴下加大了力道。只是渐渐身上力气全无,浑浑噩噩又睡了过去。慕容流风微微皱眉,抱着她来到了听风阁。那是一处偏僻的房子,屋子十分简陋,却安静优雅,院内长满了竹,风一吹,如同海上泛起的波浪般。 从今天起,她是属于他的,哪怕恨也好,他愿意以此为代价让她远离一切纷争。 小心 屋外的花妖娆着,趁着大好时光散发着各自的妩媚,可屋内的女子却眉头紧蹙,身体紧绷。兰儿轻轻将她皱着的眉抚平,为她盖上棉被,起身离开。即使慕容流风不杀她,可是大人呢?倘若今日她真的死去,那自己又会不会出手相助?兰儿苦笑一声,看来自己的心还是不够狠。 花丛一阵风拂过,兰儿眉头微皱,“出来吧。”突然一位黑衣男子现身,兰儿见此忙微微欠身,“兰儿不知是左护卫还望您饶恕,只是实在不知大人到此所谓何事?” “大人此次前来让我将莫依带回。” 兰儿心道不妙,看来大人知道莫依无法完成任务,许是无用处了,这样一来,那莫依岂不是?念及此,她忙回道:“莫依的任务尚未完成,为何要将她带走?” “哼,莫依只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回去关在大牢,永远禁足。” “左护卫……”兰儿刚想求情,谁知那黑衣人轻轻越窗而入,见女子正和衣而睡,立马用带迷魂药的丝巾捂住她口鼻,背在身上,架起轻功,朝城外跑去。 兰儿不觉心下一急,匆忙换上黑衣,朝紫园跑去。 “谁?”正在抚琴的柔儿听到声响警惕地看了慕容流风一眼。他会意,看到屋外有个黑影,立马冲了出去,可是那黑衣人似乎并不恋战,只是一个劲的往屋外逃。柔儿见此立马架起轻功紧随慕容流风而去,只见桃林中一黑二白朝门外急骋而去。只是黑衣人的武功似乎稍差些,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慕容流风见此立马加紧脚步,一个跃起就奔到了她的身前。 “说,你是谁?” “想救莫依就快随我来,否则她会性命难保。”黑衣人倒也不再理会慕容流风直接向密林深处奔去。慕容流风看了看身边紧随而致的柔儿,说道:“你先回去吧。” “流风,我……” 未等柔儿解释,慕容流风冲她挥挥手,一眨眼就消失在密林中,只剩她一人留在原地。风呼啸而起,本是温暖的季节却让她的心里感到些许寒冷。望着那密林,柔儿在心里苦笑一声转身离去了。 慕容流风紧随黑衣人离去,可谁知那黑衣人居然半路消失,他心道一声不妙,可是远处却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躲在树丛中,发现居然有另一个黑衣人正抱着莫依奔去,顾不得许多,他也忙架起轻功,紧随其后。 不远处就是暗门的老巢,忽而大片树叶抖动,一阵寒风袭来,左护卫心下生疑,准备命人藏起来。可是一道白光忽而闪过,径直朝他杀来。 “慕容流风?” 男子站定,乌发随风飞扬,白色衣衫高洁的一尘不染。他轻蔑一笑,“既然知道是我,还不把她放下?” 黑衣人眼中闪过些许犹豫,转而却言道:“哼,看来你是自寻死路,那我左赤就给你个痛快。” 左赤放出一个暗器,瞬间天空中一道蓝色的烟火显现,不远处无数暗卫一同朝此处奔来,人还未至,却见无数的流星镖穿过密林射来。慕容流风躲过暗卫的袭击,径直运起轻功飞到左赤身边,一个虚招,朝他胸膛刺去,左赤以为慕容流风不在乎苏紫落的死活只是执意要杀他,故而心生胆怯,将她丢在一边落荒而逃,殊不知他这样正是中了慕容流风的记谋,他一把将苏紫落拦在怀中。 拿出一个药瓶在她脸上轻轻一挥,苏紫落便醒来了。她睁开眼就发现慕容流风身后无数亮剑,戾气冲天,居然也担心起来,大吼道“小心……” 为什么? 慕容流风用手捂住她的嘴,做了个“嘘”的动作。(.)慢慢转身,未看的清是怎样的招式,只是一剑快似一剑,朝敌人斩去,霎时间苏紫落才明白,自己学的那招飞花斩无论怎么精准却也不及他的一半,一剑剑都是角度刁钻,没有多余的招式却是见血封喉。不消多时,暗卫早已死伤大半。 见此左赤心中有些焦急,便冲苏紫落大声喝道,“莫依,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忘了你妹妹阿碧怎么死的吗?” 一想起阿碧,苏紫落的眼神一下暗淡许多,身子不经意间微微发颤。 慕容流风见到怀中女子此番摸样,眉头微皱,生怕她受到左赤的蛊惑,立即回答道:“若不是她,我怎会寻得你们的藏身之处,又怎会杀得你们片甲不留?你觉得她还会受制于你?” 左赤听言忙握紧手中的剑,慕容流风的狠毒与大人不差分毫,如今才明白自己竟中了招欲擒故纵,害得自己损伤惨重。 苏紫落也恍然了悟,原来这一切都是阴谋,多次未杀她,就是想找到黑衣人藏匿之处。原来自己一开始就只是一颗棋子,永远无法自己掌控属于自己的命运。想起阿碧,想起易辰,心中更是一凉,此时不杀慕容流风更待何时。毫不犹豫的从袖中拿起那把短剑,朝慕容流风胸口插去,看着鲜血顺着他的衣衫一滴滴落在自己的手上,他没有动,只是依旧紧紧地抱着她,将她阻挡在一切危险之外。 苏紫落看着面前的男子,突然她问自己真的快乐吗?一心一意想要杀了那人,只是当这一切成为事实的时候,为何她却丝毫感不到快慰? 无数流星镖迎面砸来,全被慕容流风挡在外面,鲜血浸湿了白色的衣衫,面具之下的眼睛中流露出无尽的哀伤。[]“看来今晚你的目的要达成了。” 他没告诉苏紫落那剑不偏不倚直中痰中穴,他的内力早已削减大半,只是依旧没有放苏紫落下来,架起轻功,几个起落躲过他们的暗算,拿出手中的剑再次朝暗卫挥去,剑与剑相交,火光澎溅,所到之处均是一片猩红。 苏紫落看到慕容流风身上的剑伤,心里一处莫名的软了下来,“慕容流风,你放我下来。”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亲眼看到我在你面前死去岂不快哉?”依旧戏谑的语言,却让苏紫落有了不一样的难受,为何自己暗算他,他还是将自己护在胸前。难道自己误会了他,不可能,他杀了阿碧,毁了自己的清白,还喂自己吃下毒药,他到底是在做什么? 未容得她多想,左赤的剑就从她肩头滑过,慕容流风径自用手挡了下来,顿时鲜血涌出,手中的剑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苏紫落趁机挣扎开他的怀抱,一把抓起他受伤的手。 “为什么?” “因为你还有用处。” 永远这样狠毒的回答,永远这样明确的目的,苏紫落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居然对一个恶魔心软。 “莫依,你还在犹豫什么,还不杀了他!” 左赤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慕容流风将她护在身后,捡起地上的那把剑,好在脸上带着面具否则肯定会被左赤发现此刻他的脸色早已苍白弱纸,额头上更是冷汗淋漓。 “之前她无法杀我,之后更不会。”忍着剑伤带来的疼痛之感,慕容流风强运起剑来。几个回合,左赤发觉他内力锐减,剑只有招式,再无气力,便忙使出雷影诀来。只见天地灰茫茫一片,风沙骤起,树叶瑟瑟作响,群鸟受惊迁移。深厚的内力让苏紫落的心猛烈跳动起来,口内居然有淡淡的血腥味,而那些所剩无几的暗卫更是纷纷躲进密林深处。 左赤见到慕容流风手臂上淡淡渗出的血迹,忙出口喊道:“慕容流风,今天,就叫你死在我左赤手中。” 穷追不舍 他丝毫没有理会左赤的话,只是望见苏紫落嘴角的血迹一只手将她拉紧,将内力传入她的体内,单手运气,树叶在身边越积越多,并开始随着内力运转起来。 看着他拉着自己的那只手的血越来越多,苏紫落想将手抽回,可谁料慕容流风却抓的自己更紧了。 “慕容流风,你放开我。” 周围的树叶运转速度越来越快,只听“唰”的一声,树叶全化作利剑,朝左赤打去,雷影诀形成的保护罩被攻破,树叶悉数刺入肉中,左赤啊的一声惨叫,滚落在地。 苏紫落见此,松了口气,看了慕容流风一眼,忙从怀中拿出短剑,架在左赤的脖颈,“说,是谁要让你绑架我的?” “莫依,你……”左赤口中不断有鲜血溢出,看到这幅情景,苏紫落拿剑的手有些颤抖,却依旧坚持的说道:“说不说,否则我就杀了你!” 没等苏紫落下手,左赤冷笑一声,将那短剑直直刺入胸膛,翻了个白眼就死了过去。苏紫落生气地踢了他的尸体,又回到慕容流风身边。谁知他由于内伤过重,加上身上那些刀伤,终是忍不住昏倒在地。 “慕容流风,你别装死!” “慕容流风!” 再次晃了晃他的身子,那双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苏紫落见此居然莫名其妙的笑了,拿起短剑对准他的肩头刺去,此刻的慕容流风早已身受重伤,内力大减,但是对付她的那些小把戏还是绰绰有余,可他却没有阻止,愣是看着剑穿透了自己的锁骨。 “刚刚你替我挡的那一剑是为我妹妹阿碧,现在这一剑为了莫依。” 手腕轻转,短剑从锁骨滑到他的心门,“这一剑是为了我,苏紫落。”就在要下手的一瞬间,她冷笑一声,将那短剑丢到一边。 “慕容流风,没有比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更痛苦的了,我想让你永远活在内疚当中,我不是莫依,我叫苏紫落。”她依旧笑着,本来以为杀了他自己会快乐,可是她居然发现即使他死了,自己也再也不会变成那个苏紫落,更不会让莫依变成莫依,她早已身不由己。 “慕容流风,你走吧,从今以后我们再无关联。” 再无联系?怎么能再无联系,他费尽心机就为了保护她,难道就只换来一句再不联系?慕容流风站起身,看着那个背对自己的女孩子,谁知此时一个暗器竟朝自己打来,刺入胸膛,伸出去想要阻拦苏紫落的手也默然垂下。 听到嘭的一声,苏紫落立马回头,却发现慕容流风居然跪倒在地,“你没事吧?” 慕容流风苦笑一声,“此刻你满意了吧?”苏紫落不敢说话,只是望着他的肩头,一枚飞镖下正流出黑色的血。 “是毒?” 慕容流风点点头,没想到一向雷厉风行的他此刻竟会葬身于此。 “左护卫!” 丛林另一处响起一声呼喊,苏紫落顿时惊醒,才发现四下传来的阵阵马嘶声,“慕容流风,我们怎么办?” “放下我,你快逃!”他决不能不能拖累她。 “他们在那,赶快给我追。” 苏紫落心下一惊,来不及多想就拉起慕容流风跑去。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密,慕容流风的身子也是慢慢变沉,沉。 “慕容流风,你别晕,我还想活命呢。”那暗器有毒,慕容流风又不敢运功,怕随筋脉进入五脏六腑,此时四肢开始有些无力。 “放心,还没杀你,我是不会死的。” “嗖嗖”的声音不断传来,好在距离远,强弩之弓却也不可破鲁缟。慕容流风见此凭借最后一点力气,运起轻功带她离开。谁料没几步,一口鲜血吐出,滑倒在地,这毒药果然不可小觑,苏紫落也被他拉倒在一旁。 “慕容流风,你起来。” 摇晃多时,慕容流风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他已经昏迷,忙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再次踉跄的站起,谁知敌人的箭一下射中小腿,苏紫落吃疼,马嘶声也越来越近了,手中早已全是汗水。看着昏迷的慕容流风,她四下无主,往旁边的山崖一看,吸了口气,拉起慕容流风就滚了下去。 你欠我的 不知滚了多久,终于迷迷糊糊的醒来,太阳散着柔光,一条溪水从身下流过,远处的悬崖峥嵘崔巍,虎踞龙盘,这让苏紫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不知是多大的运气自己才能保住这条小命。苏紫落忍着疼,爬到慕容流风身侧,只见他四肢僵硬,身上的衣衫更是褴褛不堪,血迹在溪水的冲刷下只留下丝丝粉红。她不知,昨夜慕容流风就是凭着最后一口气将她护在身前,二人才没至于粉身碎骨。 “慕容流风,你快醒醒,慕容流风!” 这样喊了多次,却依旧不见任何反应,苏紫落心下着急,撕开他的衣衫,却发现那暗器早已刺入骨髓,用尽全身力气拔出,一股黑色的血液立马流了下来。[]又看到他胸口和肩头的剑伤,苏紫落的手开始发颤。 “慕容流风,你要是这样死了,我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你?。” 她从身上撕下布片,沾了些清水,将他的伤口洗净,简要包扎了一番,慕容流风肩头的黑血却依旧触目惊心。 “慕容流风,这次是你欠我的。” 说完,低头朝那肩头吮去…… 一口,又一口,不知吸了多少次,那血终于变成了鲜红色。苏紫落面色苍白,累得呼呼喘息,躺在一旁,也睡了过去。 ******************************************** 相府内。 “一群饭桶!” 丞相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面色凝重。 “丞相,他中了左赤的暗器,绝不会活下去,丞相莫急!” 左赤本是自己手下的四大暗卫之一,没想到昨夜竟死在慕容流风手中,更气愤的是追到半路竟失了踪影,想想便觉可恨。 “李成,你带人继续搜查慕容流风的下落,另外盯紧美仙院,一有什么动作立马向我禀报。” “是,手下马上去办。” 待李成退去,丞相望着笼中的金丝雀,缓缓说道,慕容流风,我定要你死在我手中。他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东西谁都不能抢,哪怕那个人是巫族的首领。他命人在美仙院潜伏许久,就为了这一刻将他们一网打尽!天下,迟早会在自己手中。 ************************************************** 美仙院内早已乱作一团。 “柔儿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公子彻夜未归,莫依更是毫无踪迹,我怕……”老鸨此刻正在紫园同柔儿商议。 柔儿此时正坐在琴前,抚着一首《长相思》,只是那总是错乱的音符泄露了她的不安,听到老鸨这番话,她终于停了下来。 “妈妈,你且先回去,安排人手去搜寻,我在此等候,切不可乱了阵脚。另外通知巫族,派凌霄发动暗卫,确保万无一失。” 老鸨领命退下,此时只剩她和侍婢,早知如此当初无论他说什么自己也不该让他一人范险。流风,你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你们猜,流风和苏紫落会死不???猜中有奖的奥…… 【求收藏:】 守株待兔 还在崖底的慕容流风缓缓醒来,毒素虽然被苏紫落吸取大半,但是由于时间间隔太长,终有一丝浸入脾脏,此刻甚是虚弱。 看了看身上被包扎的如同木乃伊般,衣服更是被撕得千疮百孔,禁不住撇撇嘴。身边响起苏紫落浅浅的呼吸声,若有若无的体香,紧闭的双眸,长长的睫毛,在太阳照射下闪着光芒。 虽然此刻的局势如此紧张,他却异常安静的享受着这份美好的时光,阳光,溪水,杂草,野花,简单的自然风光却勾勒出了一幅完美的画卷。 当苏紫落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夕阳的余晖洒在地上,遍地都是一片金黄。小腿不知何时已经被包扎好了,身边还有食物的香味。 “你醒了?” 魔鬼的声音传来,苏紫落微微皱眉,看来真是如此,有些人想甩都甩不掉,她一把抓起放在她面前的烤鱼,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慕容流风,没想到你还会烤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第一次听到这句话还能这么用,慕容流风看着苏紫落那不堪入目的吃相,心里泛起不一样的感觉,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莫依吧。 “慕容流风,再给我一个……”苏紫落将黑乎乎的两手摊在他面前,一双澄澈的眸子泛着光芒,又指指自己的肚子,做了一个很无奈的表情。 “其实,你还应该再说一句,知人知面不知肚。”慕容流风说完将那刚刚烤好的鱼放在自己的手中,径自啃了起来,苏紫落见此一不做二不休,也张口朝那鱼咬去。谁料慕容流风一个轻轻的转身,苏紫落就光荣的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慕容流风,我饿了。” “哦。” “我要吃鱼!” “嗯。” “慕容流风……”这一声大喊,整个山中全部是她的回响,慕容流风依旧纹丝不动,始终在啃着那条鱼。苏紫落再也忍不住,双手抓住了他的肩膀。慕容流风吃疼,闷哼一声,苏紫落这才想起他的伤口,立马放手。 “谁让你不给我鱼吃,现在疼得是你。” 慕容流风见她此刻竟低着头,抿着嘴,双手交叉负在背后,嫣然一副小孩子做错事的表情,他轻轻笑了一声,将那鱼放在苏紫落面前,没再说话,坐到一旁运功疗伤去了。 “仔细搜,丞相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苏紫落忙把手中的鱼丢到一边,惶恐的看着慕容流风,他忙抱起苏紫落延溪水前行。 “这里的火刚灭,应该离这不远,赶快给我追!”大批黑影立马出现,此刻慕容流风正躲在山崖巨石后的裂隙里,他凭借自己的内力将二人支撑住,只是手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天色渐暗,夕阳将最后一抹金黄释放出来,整个大地陷入沉寂。黑衣人搜寻多时却仍不见二人的踪影,都在原地打转。 “李护卫,现在如何是好?” “等,守株待兔,这里地势险峻,上面又全埋伏的是我们的人,料他们差翅也难飞了。” 听言慕容流风眉头微皱,不知何时怀中的苏紫落又睡了过去,自己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李护卫这招无疑要至他们于死地,再这样耗下去怕是谁都无法逃脱了。借着月光朝四周望去,却见一块巨石横在山崖的裂隙中间,他抱着苏紫落来到那巨石上,好在天色已晚,树影斑驳,裂隙常年遭受风化,已经有些藤蔓植物生长于此,他轻轻将苏紫落放下,望着那月色思索起来。 守株待兔(二) “冷……”苏紫落蜷成一团,慕容流风见此伸手摸向她的额头,才发现居然滚烫的很,貌似是发烧了,他立马将她环在自己的怀中。 “莫依,忍一忍就好了。” “冷……”在月光的照耀下,此刻苏紫落的脸色一片苍白,她的牙齿开始打颤,慕容流风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披在她身上,并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来给她取暖,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苏紫落完全没有好转的现象,反而更冷了几分。 丞相!哼,慕容流风冷哼一声,早该猜到幕后之人会是他,但是他却没有料到,宇文辰逸竟然毫无知觉。轻轻为莫依搭脉,恍然大悟,她发热的原因居然是镖毒。[]心下慌乱起来,忙用那微乎其微的功力为她取暖,不消得片刻,他自己也支撑不住,抱着苏紫落昏了过去。 安亲王府,宇文辰逸看着柔儿那封信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另一侧的叶方即少将军东方夜亦是愁容满面。东方夜虽有兵权但始终不能肆意妄为,而宇文辰逸则是璃月的安亲王,一举一动都会受到牵连,如此一来两人均有些举棋不定了。 “莫依她和慕容流风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办?” 听到东方夜着番话宇文辰逸沉思半许,缓缓开口,“我们按兵不动,时刻观察美仙院的动向,一有消息立马安排人手去支援。[]” “莫依她在慕容流风手中,怕是……” “流风不会杀她的。”宇文辰逸紧紧握住手上那封信,柔儿上面写道流风是因救莫依而失踪,他突然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再次醒来,天色蒙蒙亮了,李护卫的人还在山谷中等候,火把忽明忽暗,不少暗卫也已经昏昏欲睡。慕容流风伸手摸了摸莫依的额头,依旧滚烫,他看到溪水的尽头居然有一个湖泊,于是抱起莫依朝那走去。虽然时值初夏,但此刻浸在水中,苏紫落还是被冻醒,窝在慕容流风怀里。 “嘘,不要动。”慕容流风紧紧揽着她的腰,将她贴在自己的胸膛,她身上的温度似乎更高了。 “慕容流风,我冷。” 苏紫落不知道此时她身上早已热得如同火炉一般,却还是一味的在慕容流风那里寻求温暖,慕容流风见此很是无奈,只能再次将她搂紧了。 湖水顺着身上的剑伤刺入骨髓,寒冷让慕容流风也开始发颤,好在自己内力深厚还能忍得些许时辰,只是莫依却似乎又开始昏迷。暗卫的身影越来越近,慕容流风忙朝怀中的苏紫落说道:“他们马上就要来了,深吸一口气。” 苏紫落大吸一口,一下被慕容流风压在水中。 “咦,奇怪,此处已经是山崖尽头了,为何还不见踪影?” 埋在水中的苏紫落早已脸色通红,窒息感让她几近晕厥。慕容流风搬起下巴,将唇伏在她的唇上,缓缓的气流度入口中,有些昏迷的苏紫落依旧不满足的吮.吸着,他眉头一皱,这个女人的动作也太开放了些。 忽而上面有人在说,“莫非藏在了水中?” 苏紫落慢慢睁开眼,见两人正唇对唇,本来绯红的脸色又染了一层红晕,听到上面一袭对话,紧紧抓住了慕容流风的衣服。 “你们马上下去给我搜!” 【如果喜欢,那就麻烦把我带走吧……】 离开这里 耳边已经有暗卫落水的声音传来,慕容流风反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体内最后一口真气度到她口中,伏在她耳边轻言,“莫依,无论如何替我离开这里,把这个交给柔儿。(.无弹窗广告)”说罢,他将胸前的玉环取下放在她的手里。 口内还残留着他淡淡的香味,苏紫落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这些话你自己去说,我不会替你的。” 他轻笑一声,俯身又轻啄了她的唇,那种甜甜的感觉让他有些留恋。只是他已经再无机会留恋,趁苏紫落还未反应,他便一个起身,从湖中跃起,水花澎溅。 李成猛地回头,大喝一声“他在那,给我追。”黑衣人立马涌上,慕容流风运起轻功,朝远离湖水的方向跑去。 打斗越来越密,刀剑相交发出的刺耳声穿破云霄。苏紫落钻出湖面,眼前一幕,让她不能自持,双腿酸软,浑身颤抖。远处慕容流风身上早已扎满了刀剑,血水随着溪流慢慢冲淡,尸横遍野,而他就立在那尸骨中,如同疯子一样,四处砍着。 “慕容流风,剑伤直中痰中穴,纵使你再厉害,最终还是要死在我手中。” 他冷笑一声,“哼,那就来试试吧。” 只见他用内力在掌心燃起火苗,从袖口中拿出一枚黑色的物体。 李成见此,身体忙往后退去。 “轰天雷,你!” “怎么,害怕了?可是你逃不掉。(.无弹窗广告)”慕容流风仰天长笑,“能让李成和左赤跟我一起陪葬,真是快哉,快哉!” “轰”的一声,苏紫落眼前一片火光燃起。大火不停地燃着,那些还未死去的人发着令人惊恐地惨叫声,苏紫落捂着耳朵,不敢再听。人的生命可以那样伟大,又可以如此卑微,大火将岸边的枯草引燃,汹涌的沸腾着,叫嚣着。湖水也被灼燃,冒着滚滚的黑烟。 苏紫落呆滞在原地,脑袋了全部都是慕容流风的身影。不知何时,手中除了玉环外,还多了一个吊坠。那本是一个普通的石头,可上面,上面却清晰地刻着一个“莫”字,看到这个字,心里似乎有东西扎了自己一下般,瞬间疼痛难忍。 “是他!居然是他!”从未有过的疼痛感让她不能自持,仿佛要将身体穿透,脑海里全是慕容流风的身影。 “继续打,打到她说为止。” “莫依,最好乖乖说出你的目的,否则,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看来今天要先杀了你。” 这是慕容流风,她恨。 “莫依,无论如何离开这里,” “剑伤直中痰中穴,纵使你再厉害,最终还是要死在我手中。” 这也是慕容流风,可她总觉得忽略了什么,眼前吊坠上的那个“莫”字,无时无刻不再啃噬着自己。如果灵魂没了,那副皮囊还能坚持多久?她苦笑一声,只是这样不停的走着,走着,小腿的血早已将裙角浸湿,一张脸亦是惨白。 对,无论如何也要离开这里,这是慕容流风的遗愿,更是自己唯一可以报答他的。 双腿早已麻木,五脏六腑也仿佛在被吞噬一般的疼痛着,一日一夜不眠不休她早已失去了一切直觉。从来没有过的求生感袭上心来,苏紫落要忍住,苏紫落一定要回去。 最终跪倒在地上,双腿再也没有力气。那个本来受伤的腿,因为没有治疗,还在水中浸泡,已经微微发炎。 真的走不动了吗?她不甘心,试了几次却还是站不起来,既如此,那就爬! 只要能活下去,她什么都愿意。 她咬着牙,匍匐在地向美仙院地爬去,触目惊心的血迹留在青石板上,来往的人都围在她身边观望。 耳边突然想起熟悉的声音:“让一让。” 昏迷不醒 东方夜正架马和宇文辰逸往相府赶去,看到那些围着的人,不禁喊了一声,待人群散去,只剩一个落魄的女子在地上一点点向前爬着。 是谁在喊她?苏紫落虽然心生疑惑却依旧没停下。 “咦?”东方夜心下生疑,看着地下一直蜿蜒的血迹,“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 当认清是东方夜时,苏紫落像找到救星般,仰头想站起来,可是腿早已不听使唤,还未挺直就又倒了下去。 “叶方……”虚弱的喊出这一句,马背上的两人顿时僵住。宇文辰逸看着那一地的血迹心里一阵惊恐,立刻下马将她搂在怀中,“莫依?真的是你?”她的眼神早已没了昔日的光彩,衣服更是被磨损的破烂不堪,如玉的肌肤上早已布满伤痕。[.超多好看小说] 苏紫落看到易辰的出现心里如同又看到了阳光,倚在他的怀中,“辰,求你,把我送回去。求你……”语末,她终是忍耐不住,眼前一黑昏倒了。 “夜,不如我们……” “嗯,我陪你。” 东方夜看着苏紫落,这样坚毅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为了信仰放弃尊严,甚至还放弃生命。他忍不住怀疑那苏紫落到底是怎样的女子?青石板上的血迹一直蜿蜒到视线的尽头,这一路难道她竟真的这样爬了过来? 马嘶鸣着,卷起一阵风尘,宇文辰逸抓缰绳的手渗出丝丝血迹,那时他的莫依,可他却无力保护!整个天下他可以守护万千子民,却终究无法守护那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子。 天下,莫依,究竟谁更重要些呢? 听风阁内的鲜花依旧盛开着,宇文辰逸坐在床边,看着昏迷整整三日的她。自那日回到美仙院起她就昏迷不醒,一搭脉,居然发现她身中剧毒,而且毒素早已进入五脏六腑,好在她体内一种不知名的毒物以毒攻毒控制些许,只是再这样下去终是挨不多日,如今她高烧已退,却丝毫不见清醒的痕迹,不禁心下生急。兰儿轻叹一声,摇摇头,拂袖擦拉擦泪水,掩门离去,她只能为莫依做这些了。 他的手轻轻抚着那把琴,还记得那日苏紫落羞赧之色,只不过短短几天,发生了太多太多!轻轻挑拨,舒缓的琴音响起,如同空谷传响的鸟啼,又如山涧潺潺而下的溪水,清脆悦耳,不绝如缕。 “少主好雅兴。”柔儿推门而入,她依旧面带微笑,只是那笑容却苍白无力。这一刻谁都能倒下,但是柔儿却不能。 “柔儿,可有流风的消息?”柔儿摇摇头,她又如何会知晓呢。当她看到满身是血的莫依时,心里就乱了,也许慕容流风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她一直在等莫依的清醒,可却只听到了她梦中的呓语:慕容流风,别走!琴声还在耳畔回响,柔儿再无心听下去,她不敢相信这一切,也不愿认清!若慕容流风真死,那她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强忍着泪水,她故作坚强的说道:“既然莫依未醒,那柔儿先行告退,若有什么事情,还望少主转告柔儿。” 门外的花开得正盛,屋内宇文辰逸依旧抚着琴,榻上的女子还是没有任何清醒的痕迹,一如屋外妖娆的花朵般,安然却令人恐惧。 莫依番外 (一) 看到那个“莫”字,我心里一阵疼痛,本以为自己的灵魂会就这样死去,永远不再复苏,可是慕容流风却又将我唤醒。(.无弹窗广告) 不知道世间是否存在报应,但她活生生的在我身上应验了,我一次又一次费劲心机,甚至放弃自己生命去杀的那个人,居然是自己想念了九年有余的人。多么讽刺的事实,我多希望那一刻我能再次复活,只是这一切都如同满山盛开的曼陀罗一般,飘渺无影。 我只是一抹孤魂,为了杀掉慕容流风,我以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代价使得苏紫落的灵魂进入我的体内,那一刻我才发现我们是多么的相似,一样的决绝和孤傲。踏上了这条不归路,而我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第一次见到慕容流风,那是九年前的时候,我只是一个无忧的官家小姐,依旧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我翘着腿坐在秋千上荡着,远远看到正在练剑的他,就偷偷走了过去。 那是怎样一种神情啊,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哇哇大哭起来,那里面满满的全是恨意,他生气的挥着一把剑,朝我的胸口刺去。 “你哭什么?”他的剑停在理我胸口不到三寸的地方,看着我不解的说道. “我愿意哭,碍你什么事” “为什么非在我面前?”不知为何年仅九岁的他却比往常的孩子多了一份淡定和睿智,却也更多了一份空虚,我听到这样的话,哈哈哈大笑起来,没有丝毫恐惧,站起身冲他做着鬼脸。 “哥哥,娘亲说这样的游戏可不好玩呢,不过我很开心。”我拉起他的手,从香囊中摸了很久才找到一块千层酥,放在了他的手心。 “入口即化,不开心的时候吃了会开心的。” “真的?”他伸着脖子看着比他矮半头的我,此时他没了刚才那副表情,如同一个正常的小孩子般天真地眨着眼睛,他真的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孩子,虽然我见的只有管家那个叫做二狗的小孙子。 我从他手中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又拿了一块放在了他的嘴里。 “甜吗?” 他点点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突然他丢到了手中的剑,将双手摊开,做出一副还要吃得表情,我掏了掏香囊,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母亲说世界上最甜的是亲亲。” “什么叫亲亲,很好吃吗?” 我偷笑着,踮起脚尖吻了他的脸颊,他顿时羞红脸,我咯咯的笑了起来。他却喃喃的说道:“没有味道嘛。” 记忆仿佛永远是那么美好,虽然只剩下一魂一魄,我却依旧将这件事记得清楚,我和那个小男孩整整呆了一年,那时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又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做。只是觉得那时的天空很干净如同他的眸子般清爽,那时的云很白像他的皮肤般柔滑,那时的空气很清新跟他的味道一样甜美。那时似乎每时每刻都如影随形。 不知为何,那年阿公要将他带走,我精心在山中的溪边捡了块石头,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刻了一个“莫”字,我告诉他,我叫莫依。 他冲我笑笑,说他没有名字,就像一阵风,吹过了就再也不会存在。他轻轻吻了我的脸颊,问道:“甜吗?” 不知为何我摇头,大哭起来,“苦的,苦的。”说完就跑走了。 幼时的故事居然如此天真,我回到家后一直在问阿公,他究竟是谁,阿公却不作答,只是看着我说:“丫头,你们还会再遇的。”我一直问他什么时候,他却说不知道。 我等了很多年,每次微风吹过,我都会告诉自己那是他来看我了,他会想念我的。转眼九年倏忽而逝,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的脑海里却常常浮现一个绝美的容颜,他正摊开手朝我索要千层酥。 莫依番外 (二) 我一直在等待我们重逢的那一天,谁知,一日皇上下旨说我们莫家私通叛贼,要满门抄斩。晴天霹雳般,整个莫家在那一日消失,我只是搂着阿碧,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忽然有黑衣人出现并将我和妹妹带走,可悲的是自此,我的整个生活便陷入了地狱。 沦为舞姬,下毒杀人,阴谋诡计,我总感觉自己在肮脏的泥淖中苟延残喘,有的时候忽然想一死了之,可是想起阿碧便又忍了下来,那日凌波将一包药粉放在我手中,于是我给慕容流风下了毒。不晓得究竟为何却被他发觉,他一气之下将我严刑拷打,逼我招出实情,只是我却一命呜呼。 奈何桥上,孟婆汤前,一生一世就这样莫名的完结了。心里突然有冒出那个男孩的影子,阿公说我们还会再相遇,只是我却再也看不见他了。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上可奈何?”我回收望着那些拥挤的人群,他们还活着吗?还是跟我一样就这样死去? “莫依……”耳畔不知是谁在呼喊,我转头却望见了大片的彼岸花如血般绚烂鲜红,恰恰铺在那条通往重生的路上。 “彼岸花,开彼岸,相念相惜永相失。前生今世纷纷扰,莫待花谢悲花人。”如同被下了咒语一样,我径直朝那花海走去。 “你心中可有所念之人?” “所念之人?”我眼前突然浮现那张早已模糊不清的脸庞。是他吗?若说有,那他是我唯一的缺憾。 “若是给你一次见他的机会你可愿意?” 彼岸花的花瓣向我涌来,我被包在花海之中。生不能相识,难道死后还能相见?花瓣越来越紧,我看不清前方的路,只是觉得灵魂快要窒息。 “一切皆是命,若你还想再见他,那就闭上眼,让花瓣将你的精气吸干,送回人间。若无意,你自可踏上那奈何桥,转世为人。但你要知道,若是重返阳间,你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我无奈的笑了,眼泪滑落,魂飞魄散?对我来说一生就够了。缓缓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彼岸花将我整个吞噬了,我完全消失在那花瓣之中。 那怪它们会那么红艳,原来全是用鲜血喂食,身子越来越轻了,彼岸花消失,我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再次醒来却发现那个属于我的身体已经有了新的主人,她叫苏紫落。我被封在她的潜意识里,也就是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我只是一个每天都在等待着死亡的人,她和我居然如此相似,只是她的倔强和坚强我却无法企及。易辰的出现,我能感到她整个人仿佛重新活了过来,那里有温暖,有阳光,不会像我这般暗淡,永远只能躲在黑暗里。 魂魄一天天消耗殆尽,苏紫落的处境更是如履薄冰,我担心会这样永远见不到他。那日苏紫落醉酒,慕容流风在她身旁,我突然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的眸子让我似曾相识。 “甜吗?”他问。 我觉得这一幕好熟悉,可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我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了,记忆随魂魄的消散也渐渐消失了。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为什么我用我的一生来寻你,老天却终不给我一个机会。 苏紫落帮他吸了毒,她不知道那毒足以致命,她开始昏迷,我在她的记忆力看到了那个易辰,阳光一般的男孩子,我为她感到幸福,起码她没像我一般,甘愿用永世来换一次重逢。 直到慕容流风拿出那个吊坠,我才明白,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利剑刺入他胸口的那一刻,我的视线变得模糊,多么希望他能突出重围,可是那鲜血慢慢溅透了期待,那火光让我感到绝望。甚至连一句我是莫依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就那样永远消失在大火中。 突然明白了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你在我身边,我却千方百计要置你于死地。心仿佛一下就空了,我才明白,那彼岸花将我引到了这万劫不复的地步,我这一生竟都活在这样无知的仇恨里。 苏紫落是幸福的,我决定离开,并把这一切告诉她,让她替我完成我这一生的遗憾。 彼岸花。 只是,我和流风却终究生不同时,死不相见…… 谢谢你 梦,永无止境的梦,梦里有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她说了很多,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豁开了一个大口,想醒却终究睁不开双眼。不知道是自己的心在疼,还是梦中的女子在疼,可是分明在那阴霾天空中有一缕光,冲破了所有的黑暗。 “苏紫落,谢谢你。”女子站在桃林中,冲自己笑。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女子甜美的笑容,融化在那满园的粉嫩之中,一她随着那抹光逐渐暗淡在了天际。 苏紫落朝着她消失的方向奔跑,她还有很多问题要请教,比如慕容流风,比如穿越,只是这一切都淹没在了桃林里,如同那女子一样化为一抹尘埃再也搜寻不到。 “莫依!” 是谁在呼喊自己,她回头看到那个迎面而来的男子,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温柔而又倔强,大片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天空瞬间变得晴朗,白云伏在万里高空,他温柔的朝自己笑着,苏紫落跑到他身边拦起他的臂膀,走向了阳光里,看不到任何阴影。 *************************************** “辰。” 睁开眼就看到了那个满是阳光的男子,易辰。是梦吗,苏紫落在犹豫着,这些天她仿佛一直处在梦里,黑暗,鲜血,阴霾,望着那粉色纱帐,桃木雕琢,黄色杜鹃被,熟悉的一切。(.无弹窗广告)苏紫落才恍然,梦都醒了。 “莫依,你醒了。” 苏紫落只是看着他,不敢张口说话,害怕一切都会瞬间消失一样,她拿起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颊,眉毛,眼睛,鼻梁,甚至是嘴唇,这是她的易辰。苏紫落猛地双手环住他的脖颈,钻进他的怀中,眼泪簌簌而至,是兴奋更是悲伤。 “辰,我以为这一生再也看不到你了。” “莫依,我说过不会丢下你的。”玉手抚摸着她的秀发,轻轻拍打着她瘦弱的脊背,“无事的,莫依,相信我,一切都过去了。” 真的一切都无事了吗,可苏紫落却始终不敢相信,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那个慕容流风,看到了成群的尸体,更看到了那场无边无际的大火。她感觉自己仿佛还是沉浸在无底的深渊,大火一直在燃烧,她能感到那温度,更能听见那些撕心裂肺的呼喊,手下意识地抓紧易辰,她仿佛一根在大海中飘荡的稻草,随时都有可能被淹没。 “辰……” “莫依,我在。” “辰……辰,易辰!”不知为何苏紫落一直喊着他的名字,直到易辰的唇紧紧将她围住,他的手抚上她的后脑,温柔的撬开她的朱唇,轻轻吸取着属于苏紫落的甜美,他那种清凉的感觉扑灭了苏紫落所有的不安,两人似乎又回到了桃林,回到了最初相逢的地方。 迷糊中睁开眼,望着易辰,她笨拙的回应着他,在他舌尖轻轻撩拨,那个吻,很涩很涩,却让二人沉浸于此,不能自拔。 易辰将她抱在怀里,牵起她手放在她的心脏处。“莫依,你听到了吗,这是你的声音,你活着,你在活着。” 他又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莫依,你听,我也在活着,我们都在活着。” 泪水随脸颊滑落到宇文辰逸的手腕,默默抬起头,易辰的眼中如同闪着群星般,瞳孔中映着苏紫落那份沧桑的面孔,更映着那房中的红烛,热情和温柔交织在一处,苏紫落默默低下头,窝在他的怀中。 “辰,对不起,我隐瞒了你太多……” 他回来了…… 听完苏紫落的讲述,易辰匆匆回到安亲王府,自己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有一天她的信任和坦白,只是当听到慕容流风为救她而死,心里终究还是有些疑惑,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更多的感觉是一份酸涩。他自嘲地笑着,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为了一个女子动情,这个女子还偏偏是…… 夜已深,可安亲王府中还有那么一盏灯倔强的发着光芒。易辰在书房翻阅书籍,今日他在给莫依把脉之时,居然发现她中了一种罕见的毒,美人笑。这毒因其自内而外腐蚀人的器官,却面无表现而得名。如今看来莫依的脏腑早已受到影响,高烧也因此而起,倘再拖延些时日,怕终会因脏器衰竭而毙命。 更让他不解的是苏紫落身上还有一种毒,二者相克所以才使她能维持至今。莫依虽然告诉他了事情的经过,可俨然有一部分还存在破绽,他又想起慕容流风,总觉他们二人之间似乎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莫依似乎是他永远也解不开的密,纵使这样,他也依然沉浸其中。 “王爷,东方公子前来求见。”管家前来禀报。 残灯无焰影幢幢,不过恍惚间,便到了清晨,关于美人笑仍是没有任何收获,放下手中的书,伸了个懒腰,“让他在后花园凉亭等我。” 每月十五他们必然会切磋武艺,虽然每次东方夜都是大败而归,但是却依旧乐此不疲。 初夏阳光明媚,时不时有花瓣随风坠落,俏皮的散落在二人身边,远远望去竟如仙境般。 剑气翻涌,他们交手三十五招了,每每这个时候宇文辰逸定会出奇制胜,今日也不例外。东方夜将剑收在一旁,刚刚宇文那招飞花斩,凌空而跃,角度刁钻,终究还是没逃得出。 “唉,练了这么久,看来还不是你的对手。当初定下规矩让你三十五招后胜我,看来真是委屈你了。” 宇文笑笑,拍了拍他的肩,似嘲似褒地说道,“以后还有机会的。” “宇文”,东方夜收起那副懒散摸样,郑重的说道,“他回来了。” 整理落花的宇文听言,运起内力,花瓣立刻震落一地。“我知道了。”沉默许久,又缓缓启口,“我当下还有些事,先行离开。” 东方夜愣在原地,长叹一声,拿起剑随意舞动,下次诀不能败在飞花斩这一招上了。 回到书房,宇文辰逸看着墙壁上母妃的图像,跪倒在地。那个温柔的女子,眼里一直含着笑意。 “母妃,他回来了。”眼角一滴泪水滑落,砸在地板上,悄然无息。 宇文辰逸乃当今的安亲王,虽然还没有获得太子之位,但他身边有丞相的支持,还有手握兵权的东方一家的看重,皇帝对这个儿子更是偏爱,从小便亲自教诲,无论琴棋书画或是领兵作战,都是翘楚人物。平日里与东方夜很是交好,为人谦卑,温润如玉。 显赫的地位下,谁又得知他内心的苦楚,袖中抽出竹笛,将笛膜调好,轻轻置于唇边。因岁月久远,吹出的声音带着些许厚重,幼时母妃曾教自己吹笛,三哥吹箫。一个轻巧婉转,一个浑厚悠扬,母妃则弹奏古筝,将两者兼容。 只可惜,三哥居然…… 而今他从龙雪回归,究竟意欲何为? 巫后 紫园内,柔儿一身素衣,听完莫依的话后,久久不能回神。 流风,难道你真遭遇了不测?而且是为了莫依? 在屋内来回走了很多次,流风真的会因小失大暴露自己?凭莫依所述应是被轰天雷所炸,这样一来,尸骨无存,又何处搜寻蛛丝马迹? 等等,柔儿眼前一亮,身子忍不住颤抖,忙扶住旁边的茶几。尸骨无存,难道是? “姑娘,你可安好?”老鸨见状惊慌的问道。 柔儿冲她微微一笑,“有劳妈妈关心了,柔儿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公子已逝,即日起巫族所有人归凌霄管理,你我继续严阵以待。” “姑娘,可是……” 柔儿摇了摇手,“这是公子的安排,你且下去安排吧。” 老鸨见此不再多言,微微作揖便离开了。(.无弹窗广告)紫园内的烛火孤独燃到天明,柔儿望着手中的玉环久久自语道:流风,你可真是会刁难与我。 巫族,灵风城。 这个民族,百年前曾经兴盛一时,只是无奈最终未能经受得住时光的消磨,消失在历史的洪荒之中,即便如此,仍有部分保留下来的子民为那个神秘的民族奋斗着。 看到又在画像前冥思的父亲,柔儿端了一杯茶走去,“阿爹,你又对着巫后那张画像发呆呢?” 男子缓缓回过头,只见他一身灰色粗布衣裳,白发垂腰,飘飘散落,胡须早已延至胸膛,竟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柔儿的父亲是巫师,掌握着巫族的所有秘密,更有无人可及的医术。 他接过柔儿的茶,微微一笑,用手亲昵的扣着她的头。“你这个小丫头,终于想起来看爹了。” “爹……”柔儿羞赧的笑着。 巫师抬头看着她,略有所思的说道:“柔儿,可是流风出事了。”自从女儿跟随流风后,便很少回来,这次她虽不说,但那眼神却终是瞒不了自己。 柔儿眼含泪水,轻轻点头,将慕容流风之事从头至尾讲了一遍。 巫师长叹一声,“那你这次来是?” “阿爹,这次是求阿爹救救那位莫依姑娘。” 巫师深思半许,“安亲王确定是美人笑?” “是,安亲王诊病当日就对我说过,他还提到这是禁药,除了巫族外没有人会有解药的。” 美人笑早在三十年前就因其残忍被列为巫族禁药,如今却又再现于世,究竟是何故?而且这件事还牵扯到安亲王,看来似乎分外棘手了。 “这件事阿爹自会处理。” 柔儿轻轻一笑,揽住巫师的手,“就知道,阿爹最疼我了。” “你呀!”巫师苦笑一声,“我的傻孩子,你明知道自己也是姓慕容的,为何还要这般痴迷?” 柔儿听言身子微颤,抬头望着巫师那张苍老的脸庞,“阿爹对于依娜不也如此吗?柔儿也是身不由己。”转眼间默然起身,“阿爹,孩儿先回去了。” 看到柔儿离去的背影,巫师心里一阵苦涩。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早已认定了那个白衣面具男子,即便男子心中只满满的全是仇恨。 对于柔儿,流风是无爱的,就像当年的依娜,自己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可依娜心里只有那个皇帝。 转身再次面对画像,“巫后,你当真要回来了吗?” 其实那画像上,只有一片空白。当年巫王并未画上这女子的容颜,他说巫后肯定还活着,但直到一个月后巫王出殡,巫后也没再出现过。巫王只是望着巫后留下的玉环发呆,流泪。巫王死时对着画像说“来世,你还会爱我如初吗?”鉴于巫王没有子嗣,在其死后便由他的弟弟即位,那时的巫族是最为鼎盛的时期,巫后帮巫王打下了大半江山,只是昔人已逝,只剩这一轴空白画像了。 巫师曾经问过师父关于巫后之事,可师父也只是感叹一声,“也许这就是命吧,是巫后给巫王的惩罚。” 命?究竟什么是命?依娜的死是命?和师哥反目也是命?甚至自己的女儿爱上慕容流风这也是命? 巫后,巫后你究竟是谁? 刺杀(一) 自那日起,苏紫落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体热得很,服了多副药仍不见效,而今更是连胃口也没了。易辰时常会来陪苏紫落练琴,断断续续倒也可以奏出一曲《高山流水》来。叶方则在一旁冷哼,默默拿着手中的剑不停擦拭。 “辰,小芳,谢谢你几日来的陪伴。” “傻丫头,怎么倒给我客气起来。”易辰轻抚着她的发,眼含柔情,似乎当初的一切都未曾能发生般。 “哼”,东方夜瞥了一眼,“辰?多亲切!可喊本公子名字的时候到如同你在点花名册一样。” 苏紫落捂着嘴偷笑,“可我感觉小芳比辰更亲切呢。我们那有首歌,村里有个帅哥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 “够了,少取笑我。”叶方起身,将剑放在鞘中,“我看我还是先去天香楼吧。”说完偷偷瞅了一眼苏紫落。 “小芳,”苏紫落拉着他的衣角,“不,叶哥哥,莫依也要去。” “你叫我什么?” “叶哥哥。” 叶方大笑一声,易辰却不置可否,因为那种温暖的感觉让他本来睿智的心开始反应迟钝了,亦或他心甘情愿沉醉与此。 熟悉的天香楼,熟悉的位置,熟悉的人。 “今天的菜可真好吃呢。”苏紫落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易辰二人相视一笑。她哪里是在吃,只是做做样子让他们放心罢了。 “咳咳”,听到苏紫落咳嗽的声音,易辰忙抚着她的脊被为她顺气,却未料到会发现丝帕上的斑斑血迹,他知道莫依这些天一直在隐藏自己的病情,兰儿告诉他们,她早已高烧不退,只是硬撑着一天天熬了下去。 “别慌。”他的手温柔地扫过她的脸颊,只感觉她的身子似乎一天比一天孱弱了。 “以后我们还会常来,你不用这样慌张。” “辰,”只是这样喊了一句,一股酸楚便涌上鼻尖,“可我想多吃一些,我怕我还没吃够就……” “等等,”一直在坐一旁的叶方拍着桌子,“你一共欠了我二十四顿,白银五百四十三两,你这样讲岂不是想赖账?” 苏紫落愣在一旁,叶方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只是自己的身子她更清楚。滚烫的手心,丝帕上的血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进了。摇摇头摆脱这些悲观的想法,白了叶方一眼,“切,小芳,就知道你是个小气鬼,吃你几顿又能怎样。”说罢,自己又闷着头吃起来。天香楼的饭菜很是爽口,可她却不想告诉他们,自己的味觉早已经消失,酸甜苦辣的感觉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奢望。苏紫落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狗延残喘,为了那黄粱一梦,更为了那镜花水月的爱恋。 易辰紧紧皱着眉,本想夹菜放在莫依盘中,却只见一个飞镖直朝莫依飞去,忙用手中的筷子将飞镖打落一旁。 “谁?” 易辰话音刚落,无数黑衣人破窗而入。为首的男子上前答道,“二位,今日奉主人之命前来将莫依带回,还望二位行个方便。” 叶方忙将腰间的剑拔出,锃亮的剑影闪耀着,露出凶狠的眼神,冷笑一声,“我若不想方便又怎样?” “那就别怪我们了”,黑衣男子朝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大家给我上!” 刺杀(二) 易辰见此一把将莫依护在怀中,从袖口中抽出软鞭,朝敌人甩去。 叶方更是奋力将剑挥舞,“易兄,看来今天我们要大开杀戒了。”说罢便冲向那黑衣人的首领。 天香楼的另一侧,丞相司徒德明正和女儿司徒珺瑶喝着茶,水汽氤氲。 “父亲,请你手下留情,莫伤了王爷。” 司徒德明将茶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瑶儿,父亲做事你还担心些什么?”说完又看向远处。 叶方虽是剑术高明却奈何那黑衣人的轻功着实厉害,几个回合下来却不曾近身。另一侧易辰抱着莫依,软鞭虽可将敌人击退,却终是打不开突破口。 “辰,你先带莫依离开。” 易辰看着叶方,轻轻点头,“那你要多加小心。” “不。”苏紫落挣脱开易辰的怀抱,站在他身边,“辰,小芳,不要管我,你们快离开,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无碍的。” 叶方一个挥剑扫掉敌人的飞镖,翻身朝黑衣人肩头的穴刺去,丝毫没理会苏紫落的话。易辰更是挥动软鞭,将她身边的人击退,他终是不能忍受她受一丝的伤害! “你们都停下。[.超多好看小说]”苏紫落大喊一声,拿出那把短剑架在脖颈,“否则,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 听言,叶方和易辰看到苏紫落的样子均是一愣,手中的动作也随之停下。 “莫依,你这是做什么?”叶方红着脸看着她,愤怒之意喷薄欲发。 苏紫落拿剑的手开始颤抖,但是一双眸子坚定无比。“若你们再不走,我就死在这里,不信你们就试试。”既然这把剑曾经杀过慕容流风,那她就再用这把剑将自己这条命解决。 岂料,“啪”的一声一枚石子打在苏紫落的手腕,手中的短剑更是坠落在地。未等人们有所反应,石子越投越多,一颗颗直中黑衣人的要穴,所有人均是动弹不得。一个白衣道人翩然而至,拦起苏紫落从窗户离开。 留在原地的叶方和易辰二人默契地跳窗而出,也跟着白衣道人离开。 “父亲,那人是?”司徒珺瑶看着眼前一幕,手中的茶早已变凉。 丞相皱着眉,望着白衣道人离开的方向冷笑道,“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莫依,好在本相手里握着你所有的把柄。下次,你还能逃?” 叶方和易辰运起轻功紧随那白衣道人,只是那道人虽然怀中抱着苏紫落可轻功却依旧不可小觑。追了十几里,那人在街角一拐,竟如同凭空消失般,易辰二人停在原地不知所措。 “夜,这件事,你怎么看?” 叶方大口喘着气,眉头紧皱。“此人功力绝在你我二人之上,但是我想也许他不会伤害莫依。” 易辰轻轻点头,心里却一阵纠结,莫依的身份让他越来越怀疑了。有的时候不是他不愿意相信,而是他不敢去看清。比如,莫依对流风的感情。 夕阳渐沉,二人径直走入晚霞里…… 解药 城郊破庙内,苏紫落看着眼前的白衣道人。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白衣道人将她仔细审视一番,捋着胡须微笑着,“你我二人自是有缘才得相见,刚见你在天香楼那番举动便觉姑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便私自将你搭救了。” “当真?”苏紫落有些疑惑,但还是选择了去相信,“如此一来小女谢过先生的搭救之恩,小女叫苏紫落,倘我可以活下去定当结草衔环报答先生。只是,小女这条贱命或许撑不到那时了。” “哦?怎么?” “您有所不知,小女身中剧毒,已是将死之人了,即便你把我救下,也不过多苟延残喘几日而已。(.)” 白衣道人听言哈哈一笑,将一枚绿色药丸放在苏紫落手中。 “我这有颗丹药,能解百毒,你且服下一试,只是老夫有言在先,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姑娘是否有这个机缘了。” 看着手中的丹药,苏紫落却没感到丝毫兴奋,“老先生,既如此,还是请把这丹药收回,我苏紫落本是应死之人,还是将这丹药送于那些一心求生之人吧。” “姑娘,命中有时终须有,一切皆看你的造化了。” 言毕,白衣道人将手上浮尘一挥,运起轻功便离开了。 苏紫落是她真正的身份吗?巫师俯视着破庙,他虽配得解药,却因无法实验而不敢冒昧,如今见她五脏具衰,心脉渐弱,只得唐突一试,只是至于她能否活下去只能听天由命了。 夕阳的余光撒进破庙,苏紫落跪在不知名的神像前,双手合掌,“神灵在上,苏紫落穿越至今承蒙神灵庇佑,不敢再有奢望,只是祈求在我死后让莫依姑娘复活。”言毕,重重磕了几个响头。犹豫着将手掌打开,看着绿色的丹药缓缓吞下,一股钻心的疼痛让她猛然缩在地上,不知这样过了多久,一口黑血吐出,心中却畅快多了。 命中有时终须有,看来自己真是命不该绝呢。 回到美仙院时,天色漆黑一片,兰儿见她无事也放下心来,着手为苏紫落准备晚餐。 “姑娘,今晚要吃些什么?” 苏紫落走到她身侧,将她的手拉起,握在掌心。思量半天,终于开口说道:“兰儿,其实我根本不是莫依。” 兰儿惊讶的看着她,只听她又言:“借尸还魂,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想告诉你,这几日若不是有你照料我早已命丧黄泉,所以我不想再隐瞒你,你所衷心的那个莫依怕是回不来了……”断断续续地苏紫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兰儿只是望着她,微微笑着,那种表情仿佛在听一段传奇故事般。 “兰儿,你肯相信我吗?” 兰儿没有回答,起身从厨房拿出她精心准备了一下午的桂花糕,香气宜人。 待苏紫落吃完,兰儿望着天空发呆,真是可笑,自己潜伏在美仙院这么久却只为了一个借尸还魂的苏紫落,更为了在那人心中一个不切实际的地位…… 【最近走走会加更滴,希望亲们给力!】 褰裳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思我,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苏紫落盯着这首《褰裳》看了许久。今日她一身碧色连衣裙,坐在凉亭里,荡着双脚看着初夏的荷塘。 “看什么如此出神?” 苏紫落听言立马回头,看到一袭白衣的易辰,忙走过去。“辰,快来。”手不自觉地轻挽起他的臂弯,“快来看吧。” 苏紫落的笑容像是这初夏的阳光般,闪着五彩的光芒,让易辰不禁浑身发暖。其实苏紫落并不美,只是她的眸子竟如同湖水似的,碧油油一片,清澈见底。 苏紫落回头就看到易辰正呆呆地看着她,恍然回神,忙将自己的手抽回,藏在袖口中,低着头。 见到她这副模样易辰微微一笑,“你想让我看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苏紫落红着脸仰起头来,“就是想让你看到今年夏天第一支荷花而已。” 夏风夹着暧昧的气息在二人身边盘旋,易辰轻轻将她两颊的碎发撩至耳后,又叩了她的鼻梁,起身走到凉亭边。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辰,我可不想让你错过呢。” 易辰回头看着一脸认真的苏紫落微微一笑,心里泛起点点涟漪,这一生的美景太多,万千之中却也只有她一枝独秀。念及此,不得换了话题,“桌上的字可是你写的?” 苏紫落忙把那些墨迹未干的草纸团成一团抱在怀中,易辰走到石桌前,低头将她遗落在地上的草纸拿起,待他将那皱巴巴的纸张抹平,只见黑色的墨迹竟如同泼散般,毫无章法,只是“褰裳”二字隐约可见。苏紫落嘟着嘴,一把将草纸夺走,狠狠地揉搓着。 “我不要你看。” 宇文辰逸径直走到桌前,拿起笔在草纸上挥毫而下。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待苏紫落读完,双颊早已绯红一片。“哼,我才不是呢。” “哦?”宇文辰逸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我只是将你这诗经上的字抄写一遍罢了,你说这话却是何意?” 苏紫落瞪着大眼睛,《山有扶苏》四字赫然醒目,原来书页竟自己翻到了那篇。她又羞又恼,一把将那本诗经丢在地上。“罢了,以后再也不看这样的书了。” “这篇其实挺适合你的。”易辰将笔放下,偷笑着说道,“尤其是你现在这个模样。” “辰!”苏紫落大吼一声,举起小拳头朝他砸去,只是他手臂一转,就将她的拳头握在掌心,一袭温暖直冲心扉,“接着写字吧。”他说。 整个下午就在那份暧昧又有些许躁动的时光中度过。待易辰离开后,苏紫落终是忍不住把他写过的那些草纸全都撕碎。 “妹妹这是在干什么?” 苏紫落回头便看到了朝她走来的如烟。那日见她只顾吃醋,却未仔细观察过面前的这位女子,她也是美仙院当家花旦之一,同柔儿不同,她生的一双丹凤眼,柳叶弯眉轻轻上挑,樱桃小嘴粉嫩诱人,云髻高耸,头饰叮当作响,脖颈上挂了一块碧绿的岫岩玉,腕上更是极品和田雕刻的玉镯,富态万千。想起那日她和易辰琴声相合的情景,一股醋意又开始在胸口盘桓。“我只是心情稍差,让如烟姑娘见笑了。” 如烟嘴角轻轻上扬,少了昔日的狐媚,平添一份哀愁,“真是羡慕妹妹,得此良人。”苏紫落羞红了脸,“姐姐真会取笑我,谁不知姐姐红颜知己遍布天下,我又怎么能和你相比?” 如烟叹了一口气,望着那荷塘出了神,久久吐出几字,“愿得一人足矣。” “如烟姑娘,前厅李公子在找你呢,妈妈让您早些过去。” 如烟听言颔首点头,经过苏紫落身旁轻轻说了一句,“希望你能如此。” 初夏的荷在池塘中微微荡漾…… 苏紫落看着如烟离去的方向心里一份悲凉,都言这如烟是狐媚之人,如今才觉她竟也是一位性情中人。桌上还有未撕破的草纸,那字迹如同易辰本人一样,温文尔雅,毫不张扬,婉约凝练,苏紫落将它轻轻折起放在胸前。 *************************** 走走题外言: 《褰裳》和《山有复苏》均是诗经中的文章,亲们可以去读一下……这篇就当是二人苦尽甘来的奖励吧。 家宴 朝堂之上,安德皇帝威严高坐,看着跪在一旁的三皇子宇文晟睿。(.无弹窗广告) “皇儿得以归朝,实乃璃月之光,定当普天同庆,即日起封三皇子为睿王,良田万亩,黄金百两,另外礼部负责安排晚宴,选个黄道吉日为三皇子接风洗尘。” 听言朝下大臣都议论开来,只见年逾半百的户部侍郎上前一步,跪在地上,“皇上,恕老臣直言,三皇子近年均在龙雪,尚不熟悉璃月国事。再加之,凤妃之死三皇子终是脱不了关系,所以老臣以为皇上此番举动有欠思量。” “是啊,是啊。”台下的大臣也都点头,这宇文晟睿十岁那年亲刃凤妃,恰逢两国交战,就被送往龙雪做质子,只是不知为何三皇子反而深得龙雪皇帝宠爱,不但一同商议国事,更是被诏封为藩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今他此次回归璃月,终是让人不放心。 宇文博将大臣的反应看在眼里,眉头微皱。 “肃静,朕心意已决,尔等无需多言,退朝!” 步辇威仪,大臣跪倒在地,宇文晟睿满足一笑,起身离开了。 *********************************************** 相府内,宇文辰逸和丞相在书房议事。 “丞相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司徒德明眯着眼睛,望着负手立于窗前的宇文辰逸,“老臣以为皇上此番举动有笼络人心之嫌,毕竟皇上近年龙体迁安,加之与龙雪连年征战,无论国力还是体力均有衰败之象。(.无弹窗广告)” 宇文辰逸回头看了丞相一眼,他所言甚是,这也正是自己担忧之处。哀叹一声,“父王不闻,牵一发而动全身,此计如履薄冰,稍有不慎我璃月堪危。” “安亲王不必忧虑,只要安亲王早日取得大权,定能同龙雪抗衡,老臣愿效犬马之劳,粉身碎骨也要保我璃月安危。” 宇文辰逸并不回答,望着窗外的大好景象,即便此时繁花似锦,也终会逢秋必凋。 丞相走到宇文辰逸身后,微微作揖,“珺瑶一直在等王爷,今日既然来了,不如在此用餐吧。” 他微微一笑,“是啊,我也好久没见她了,如此一来甚好。” 今日的司徒珺瑶一身粉红衣裳,映着那出水芙蓉的脸庞,更加娇媚几分。 “逸哥哥许久未来了呢,姐姐险些都等不急了。” 说话的正是司徒珺瑶的妹妹司徒玉,她生得一副疯丫头样,虽不及姐姐妩媚娇羞,却倒是玲珑可爱。 “你这丫头,再胡言乱语我就罚你将《女戒》抄一遍。”司徒珺瑶朝司徒玉说道,脸色绯红,但是嘴角却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宇文辰逸拿起筷子,夹起青菜放在司徒玉盘中。“我看还是先堵住你这张嘴。” 司徒玉吐着舌头,“真不知道逸哥哥何时娶姐姐过门,这样就少了人经常管我呢。” 宇文辰逸听言稍有恍惚,但随即又缓过神来,轻点了司徒玉的额头。“莫不是你这小丫头思春了吧,所以先将姐姐推给我,好自己做打算。” “姐姐,”司徒玉倒在珺瑶怀中,羞着脸,“你看逸哥哥,就知道欺负我。” 司徒珺瑶并不作答,只是呆呆地看着宇文辰逸。一场宴席过后,珺瑶走到司徒德明的书房。 “父亲,我终是不放心辰逸。” 丞相轻笑一声,“瑶儿,凡事要耐住性子,正室之位非你莫属。” “可是父亲,你明知道他跟那个莫依……”司徒珺瑶并未说下去,眼中燃起了嫉妒之火。 “好吧,既然你这样心急,那为父就依了你。” 司徒珺瑶听完兴奋地挽起司徒德明的手,“父亲,今日我做了莲子羹,不如你来尝尝吧。” “你这丫头!” 【伏笔部分……】求评论 谁是卧底 美仙院内,一如既往的歌舞盛世。 “莫依……”叶方一脸哀求的眼神望着正翘着二郎腿吃桂花糕的苏紫落,“再给我一个吧。” 苏紫落白了他一眼,伸出十指做了个一的动作。 叶方看着她的姿势想了半许,最终无奈的接受了苏紫落的要求。“好,十顿,我请就是。”易辰一手拿着史册,听见那二人的对话微微一笑。 “不仅是十顿,”苏紫落起身,“这几日我为了给你研究这数独游戏,脑袋疼的很,素闻洛阳城内有家糕点店,不仅色香味俱全,最重要的是食材药用,极益身心,所以,”她轻轻拍了拍叶方的肩,“小芳,你懂得。” 叶方脸色惨白,老爹给的零用钱早已所剩无几,如今苏紫落居然还提出这样的要求,可是一想到那数独游戏还是狠下心来,默默点头。易辰眉头微微皱起,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自己的钱袋怕也会受到波及了。 就在三人各有所思之时,兰儿竟闯了进门,“姑娘,有位公子在美仙院门口大打出手,口口声声说要见你,妈妈见势头不对,让我前来喊你,你快去看看吧。” 苏紫落听言心里莫名的一阵慌张,总感觉似乎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起身朝屋外走去。易辰二人相视一眼也匆忙跟上。 “莫依,我要见莫依,你们快把她交出来……” 远远地便听到这样的声音,苏紫落忙走向前。男子看到她,一把将她搂在怀中,“莫依,快跟我离开。(.)不要在这里呆着了,我们不报仇了,安亲王和那东方家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你且快随我离去。” 苏紫落皱着眉头将他推开,“公子,我不认识你,所以还请你自重。” “不,莫依,不要再演下去了,我不要报仇了,我只要你!” 苏紫落心下紧张有些失分寸的冲他喊道:“我既已说明不认识你,你又何必纠缠于我,若再这样下去,休怪我无情。” 男子走到他身前将一把抓住她的柔荑,“不认识我?”男子冷笑一声,“我问你,你身上是不是有个锯齿状的刺纹?” 苏紫落点点头,在她的肩上确实有一个那样的标记,据她的母亲说道这是家族的标志,没想到穿越而来的这幅身子上也有同样的记号。 “既如此,那我再问你,你后背是不是有梅花状的胎记?”苏紫落呆怔在原地,“莫依,随我离开安亲王和东方夜,你是杀不了他们的。” “安亲王和东方夜?”苏紫落的疑惑越来越多,先是慕容流风现在又来了了两个素不相识的人。 “莫依,你忘了当初要不是安亲王,你怎么满门抄斩?” “什么?”说这话的却是人群中的叶方,他走到苏紫落身前审视着她,“你接近我们是为了报仇?” 男子见势头不妙,一把将苏紫落拦在身后,“东方夜你莫要伤她。”叶方哪里听得进去,轻轻一挥手便把男子摔倒一旁,他趁机抓住苏紫落的外衫,四目相对。 “没想会是这样,莫依,你骗得我们好辛苦。” 苏紫落浑身颤抖,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只是木讷地摇头,“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叶方加大了手下的力道,“那就送进大牢,我看你知道不知道。”他毫不留情地将苏紫落拉起,拖上马背。 一路上马嘶声不断,苏紫落的脑海却空白一片,直到牢门紧锁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好像被抽干,蹲在地上。 “宇文,这事?”东方夜看着同样脸色苍白的宇文辰逸。 他望向牢中的女子,耳边又再次回响起男子的话,双手紧紧交叉在一起。 “依法处置。安排下去,交给吏部审问。” 审问 苏紫落双手抱肩,倚着牢门,蜷缩在一边。潮湿的地面长着青苔,马桶泛着一股臭味,时不时还会传来一阵惨叫声。小芳是东方夜,那易辰岂不是安亲王?她冷笑一声,自己果真命途多舛,满门抄斩?报仇雪恨?多么老掉牙的故事,莫依,你到底是谁?为何一次又一次将我推向死亡的边缘? 时间过去片刻,衣裳就被狱监换去,大大的“囚”字印在了衣服上,更刻在了苏紫落心中。 “这人是重犯,将枷拷锁上。” “嘭”的一声,重重的木枷锁便套在了头上,苏紫落此刻竟连挣扎也忘了。妓院的女子,牢中的死囚。昔日歌舞挥墨,赏尽人间乐事;今日残花败柳,体会人世辛酸。原来时间可以如此仓促,又可以如此残忍。 牢房外,东方夜愁容未展,莫家家谱上的“莫依”二字,让他心乱如麻。宇文辰逸在一旁,始终未说一句话。 “启禀少将军,孙英豪带到。” 东方夜瞅了宇文辰逸一眼,叹了口气。“你是孙英豪?” 男子正是刚才美仙院所见之人,他跪倒在地,吓得浑身颤抖。“少将军,请你放了莫依,她是个好姑娘。” “够了!”东方夜大喝一声,“本将军只问你可是孙英豪?” 男子立马趴在地上,冷汗溢出,“是!小人是。” “那供词可属实?” “是,小人不敢有半句假话。” 东方夜攥紧拳头,那供词白纸黑字,红色指印刺痛眼眸。“来人,将孙英豪压下去,听候发落。”莫依,难道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难道你真是想要杀了我们二人? 宇文辰逸依旧站立,初夏的微风含着些许温暖,可是此刻他的心,如同坠入冰窖般。昨日的一幕幕还依稀可见,今日他们却分庭而争。 “宇文,我们可是要将莫依传来?”那一袭孤独的身影让东方夜心里更增悲切,缓缓见他点头,东方夜暗自神伤。 赫然醒目的“囚”字映入眼帘,再次相见她却是个罪人,等候发落。苏紫落站在台下,望着审问自己的东方夜和宇文辰逸二人,心仿佛沉入了谷底,再也感觉不到那份温暖。 “大胆,见到安王和少将军还不快跪下?”侍卫冲苏紫落大声嚷道,可是她却没有丝毫反应,依然注视着台上二人。侍卫见此抬脚朝苏紫落小腿踢去,宇文辰逸心下一紧,东方夜更是抓紧桌角。谁料那苏紫落虽吃痛,却昂然挺立着。侍卫加大力道再次抬脚向她踢去,苏紫落猛然跌倒在地,木枷锁砸在地上重重作响。 东方夜克制住自己的感情稳下心绪说道,“来人可是死囚莫依?” 苏紫落跌落在地,踉跄着却又站了起来,东方夜眉头早已拧做一团,她怎么能如此不识抬举?侍卫见此,一阵愤怒又抬脚。 “够了。”东方夜赶忙制止,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苏紫落,“本将军再问你一遍,你可是莫依?” 苏紫落苦笑着,“我究竟是不是,你们还会不清楚吗?” “你……”东方夜有些愤怒了,举起拳头朝桌子砸去。 宇文辰逸面无表情,命人将供词拿到苏紫落身前,“供词上写的可是属实?” 待将那供词读完,苏紫落陷入了绝望。原来这莫依本是应死之人,却得以残存至今,而她的目的就是将安亲王杀掉。 她抬起头,迎上宇文辰逸那试探的眼神。初见时,她是任人宰割的妓女,她卖初夜。再见时,她是砧板上的鱼肉,犯死罪。他永远都那么高高在上,绝尘而立。而自己却永远那么卑微,肮脏不堪。 “如果我说这一切我都不记得呢?如果我说我不是莫依你们会信吗?”她笑着,眼泪却从慢慢滑落。 “混账。”坐在一旁的吏部尚书按捺不住,从座位上起身,“王爷,少将军,这女子不是一般的顽劣,我看还是大刑伺候吧。” 东方夜无计可施,望着一旁的宇文辰逸,他居然点头同意,还说了句:“就依你所言。” 最疼的是心(一) 他居然说“就依你所言”!苏紫落咬着嘴唇,丝丝的血迹在嘴角溢出,仰起头自嘲的笑着,原来这才是自己一心一意迷恋的人,他早不是那个可以在雨中漫步,在桃林奏笛,在自己身边说着“我在”的男子了。苏紫落,你真是个笑话!而且是个天大的笑话! 东方夜不解的问道:“宇文,莫依她……” 宇文辰逸挥手,示意东方夜住口,“莫依,倘若你肯说实话,本王定会饶你,只是若你再如此傲慢,就不要怪本王狠毒了。” 苏紫落依旧笑着,心却像遭受凌迟一样,每一处都在流血。“安亲王,请你给莫依留个尊严!”说完,她挺直脊背,拂袖将嘴角的血迹擦去,脸色惨白…… “既如此,来人,大型伺候!”他说。苏紫落当时就想,让她就那么死了吧,也算解脱,只是往往事与愿违,那句话就那样变成了苏紫落昏倒时唯一记得的一句话,再次醒来,刚睁眼就看到背对自己的东方夜。 “莫依,我想听到真相。(.好看的小说)” 苏紫落拖着疲惫的身子爬起,“我说过了,我真的不知道。” 东方夜缓缓转身,看着那个落魄的女子,昨日要不是宇文辰逸急中生智隔空点穴她早已皮开肉绽了。 “你这样让我们很为难。” 苏紫落起身看着眉头紧皱的东方夜,心里一阵酸楚。 “我让狱监检查过你的身体,你确实如同孙英豪所述,肩头有刺痕,后背有胎记。” 苏紫落苦笑着,“既如此,又何来问我些什么?” “只是想知道你是否真的想杀我们。” 她转过身,不再作答。东方夜默默地从竹篮中拿出一份糕点。 “这是宇文让人买来的,他身份特殊不便前来。昨日要不是他,你定要吃苦了,他是王爷,有些地方总是无奈的。”说完叹了口气,发现莫依始终不肯做答,无奈转身离开。 苏紫落望着那一盘糕点,眼泪横流,双手颤抖着拿起一块豆沙糕放在嘴里,和着泪水,却也尝不出什么味道来,只是感觉涩得发苦。[]忍着痛苦将一盘糕点全部塞到嘴里,硬生生地吞下,嘴里不但酸胀,胃里更是如同翻江倒海。 “你可是莫依?” 跪倒在地的苏紫落咽下最后一口,抬头看着狱监默默点头。 “大人要审你,你随我们来。” 长长的牢狱散着发霉的臭味,无数人看着步履蹒跚的苏紫落,那些眼神有哀叹,有兴奋,有嫉妒,有憎恨。但是这一切对于苏紫落来说都没那么重要了,生与死的界限她早已分不清。只是她未想到这次的终点不是明镜高悬的衙门,却是挂满刑具的私审室。 “大人,莫依带到。” 那人轻轻点头,打量着莫依,朝身旁的狱监点头示意,只见她拉着苏紫落将她绑在十字木桩上,从无数刑具中,挑出一把长鞭。那长鞭与昔日鞭子不同,上面满满的全是金属刀片,稍稍一动便可听到那铮铮之声。 “你可承认所做之事?” 苏紫落的眼眸不再明亮,但却透漏出一份淡定。 “大人,我不承认。” “什么?”她生气的拍打着桌子,一双眼睛里怒火喷涌。“哼,果真如安亲王所言,若不给你些痛快,你是不会承认的。来人,给我打!” “啪”的一鞭,金属刀片狠狠割进肉里,随着鞭子的摆动,留下深深的伤痕。苏紫落闷哼一声,咬紧牙关,狱监见此,一鞭鞭越打越狠,苏紫落的衣衫早已破碎,白皙的皮肤此刻竟也血肉模糊。 “打,给我往死里打,安亲王交代,就算是死也要让她承认。” 不知道打了多少鞭,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一处光滑之地,只是这肉身上的疼痛却不及心疼的百分之一。辰,难道你真的这么不相信我?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口中还残留着那些糕点的味道,讽刺般的一股鲜血从嘴里溢出,原来在鲜血面前,记忆是那样的不堪一击,苦笑着迎来了不堪刑罚的昏厥。 不知过了多久,一盆盐水洒在身上,苏紫落“啊”的一声惨叫,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脸色惨白,身子开始忍不住的颤抖,绑在自己的身上的绳子早已嵌进肉里,每动一下就会摩擦出一条血痕。 “还真能忍,怎样,想明白没?若你早些承认也免了这皮肉之苦,我等也好跟王爷交差,你若还不承认,只怕后面的酷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苏紫落冷哼一声,用着最后一口力气,轻轻吐出:“我就算死也不会承认我没做过的事。” “哦?好个刚烈的女子。来人,取出刀来。把她这张脸给我毁了。” 狱监忙从墙壁上取下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姑娘,这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一张脸,你若再这样忍下去,怕是……” “我呸。”苏紫落吐了一口唾沫,“要做就快些,老娘没那么多功夫陪你唠嗑。” 狱监见此心下愤恨之极,举起刀子朝莫依脸上划去…… 【收藏过10,加更奥……】 最疼的是心(二) 越来越近了,直到那冰凉的金属刀片触摸到脸颊时,她才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不知怎么,这种情况下她居然想起那个一度折磨自己的慕容流风,虽然他也曾费尽心机置自己于死地,但她可以恨。易辰,那个安亲王,让她如何恨得起来? “呲”的一声,一道划痕从左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鲜血紧随而下。嘴唇早已被自己咬烂,可自己却仍旧没有死心,辰,你当真要这样对我? “怎样?招还是不招?” 苏紫落依旧无语,哀莫大于心死。她不想反抗,却也不想承认。狱监见此又是一刀,这一刀将右脸颊划得惨不忍睹。 “哈哈……”苏紫落大笑一声,那行刑的狱监手开始颤抖,狰狞的面孔让她不敢看下去。“划啊!再划,不是要折磨我吗,那就来吧,我不怕死,就怕你们折磨不死我。” “你简直无药可救!”那狱官朝狱监骂道:“愣什么愣,继续给我刺!” “是,是”狱监惊恐着又是一刀,只是苏紫落丝毫没有低头的趋势,狱监只得一刀刀划下去。(.好看的小说) 另一旁,宇文辰逸坐在书房中心神不宁,听到东方夜那番话,他总觉得心里闷堵得慌。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了她?可所有的证据都在告诉他一个信息,莫依是细作!可是为什么莫依那眼神如同一把刺刀,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不行,还是要去看一看,这一次希望她能告诉自己真相,又或许她能给自己编一个谎言,让自己可以放她一条生路。 从书房到监狱的路途并不长,可他总感觉仿佛隔了几万里远,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脚下更是崴了多次。莫依,莫依! “大人,莫依已经昏迷过去,你看?” 狱监望着苏紫落,这样刚烈的女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此刻她的脸上早已没有一处是可以入目的地方,根本辨不出面貌,只有一滩滩的血迹,和那些外翻着的肉。 “回去吧,丞相安排,绝不可闹出人命,我等赶快离开。” 不消片刻,苏紫落再次被扔进牢中,那些人望着她都心里打颤,血迹从私审房一直延伸到监狱的尽头。 宇文辰逸走在监狱的通道中,每走一步,那不安便增加一分,地上的血迹更是让他的心如同千刀万剐了般,甚至连呼吸都快停止了。血的尽头居然真的是莫依的牢房,打开老们的一霎,他望着地下的女子,大脑一片空白。 从上到下体无完肤,地上大片的血迹让他跪在一旁,忙将苏紫落抱起拦在怀中,可当看看到那张脸时,整个人顿时僵在那,如同被钉在原地。那是怎样的一张脸,从眼角到下巴,没有一处可以分辨的清,全都血肉翻飞。 “来人,马上请御医!”侍卫愣在一旁,听到这声呼喊,马上转身离去。 “莫依,你忍一忍,你忍一忍。” “辰,辰……”苏紫落呢喃着,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呼喊着,“辰……”她的脑海早已模糊一片,只记得桃花初见,人面相映。 **************************************** “你喜欢我吗?”那时她问,他却白衣翻飞,消失在那片火红中。 “辰……” 她依旧不停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宇文辰逸在应答,可是她却没有听见,有的时候,不是我不答应,而是你听不到,有的时候,不是我冷漠,而是我真的无力去证实。 ******************************************************** “莫依,我在!” “我在啊,莫依,你醒醒,醒醒!” “我在”这句话,苏紫落等了很久,可偏偏,辰,你为何却要晚那一步。 怀中的女子不再呢喃,如同婴儿般睡得分外安静。那一刻,他却希望苏紫落醒来去责骂他,去打他,甚至是离开他! “是谁?到底是谁?”宇文辰逸大喊,这样发狂的安王他们第一次见到,侍卫听言忙跪倒在一旁。 “马上去查,刚刚是谁在提审莫依,马上!” 一声令下,侍卫全部离开,宇文辰逸望着怀中的女子一阵自责涌上心头,莫依是我来晚了,是我来晚了。 “王爷,不好了,有人闯入大牢,还刺伤了多名侍卫,前面情况十分危急,还望王爷前去处理。” “什么?”宇文辰逸一阵惊慌,“替我好生看着她,我去去就来。” 宇文辰逸刚走出牢门便看到漫地的尸体,双方人数相差甚远,他忙调集侍卫前来助阵,打斗很是惨烈。敌方训练有素,行动敏捷,仿佛有把无形的手将他们操控,宇文辰逸见此抽出软鞭,亲自上阵。 刚刚那股愤恨和自责,此刻全都集中在手里的软鞭上,眼睛里一片血红,力道之狠毒让敌人见此望而却步,他们一步步逃到牢门外,可是宇文辰逸此刻竟如同痴狂般,依旧不让他们有半分的出路,鞭下不知死了多少人,当最后一个倒下时,他的身子也软作一团。 “王爷,大牢,大牢失火了!” 火场 “王爷,大牢,大牢失火了!” “什么?”宇文辰逸回头,却发现大牢早已沉浸在茫茫的火海中,容不得多想,他起身朝那牢中跑去,侍卫立马拦在身前。 “王爷,请您三思,若此时您有什么闪失,我等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滚,都给我滚!” 侍卫全跪倒在地上,“若王爷执意如此,那就从我等身上踏过去!” “你们!”宇文辰逸伸手拿起软鞭朝侍卫们挥去,大家吃痛滚在一旁,宇文辰逸架起轻功朝牢门口跑去。一股火龙喷出,宇文辰逸立马掩住口鼻,打算进去,谁知一道黑衣闪过,在他身后轻轻一点,他便晕倒过去了。 “来人,将王爷扶回去。(.好看的小说)” 东方夜一声令下,侍卫们七手八脚将安亲王抬回去,只留下东方夜一人守在那牢门口。他听到禀报后,立马赶到此处,没想到终是晚了一步,只听哗啦一声,牢门口的木桩砸在地上,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了。 莫依,莫依…… 当宇文辰逸醒来时,第一眼就看到同样眼眶红肿的东方夜。他一个挺身,起身就朝东方夜打去,东方夜不曾还手,只是默默承担着一拳重似一拳的攻击。 “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 东方夜看着发疯般的他,久久才吐出:“我听侍卫说,火从莫依那个牢门燃起,当时守在他身旁的侍卫受到了袭击,我后来名人搜寻,只剩,只剩这个镯子。” 当看到东方夜手中的镯子时,宇文辰逸眼前一黑,跌倒在床边。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宇文,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宇文辰逸大喊一声,“不,来晚的是我,当我看到莫依时,她早已受尽凌辱,体无完肤,连那张脸,那张脸都……”他不敢再说下去,眼里的泪水在打着转,他生怕自己那强忍的泪水会泄露他的软弱 东方夜听到这句话时,也愣在了一旁,不敢再说什么。倘若不是他一时冲动,将莫依带到这大牢中来,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倘若不是他的迟到,也许莫依还可以保住一命,一切都是他,他将那个在自己身边撒娇,缠着自己去大餐的人活活推向了死亡。 “嘭”的一声,他跪在了宇文辰逸脚下。 “宇文,你打我吧,打我吧,要不是我,莫依也不会这样,你打我吧!” “夜,你这是何苦。”宇文辰逸站起,“罪魁祸首,是我,我要是没有中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敌人也没有机会纵火,若不是我晚来一步,莫依也不会饱受折磨。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与你无关。” 语末,他拂袖离去,是的,此刻他不能慌了阵脚,他要抓住真凶,他要为莫依报仇雪恨。东方夜跪在地上,眼泪一颗颗砸在地板上无声无息。 那个奉命留在莫依身边的侍卫回报,苏紫落昏迷期间,一直在喊着一个人得名字,那就是“辰”! ************************************************ 相府内。 “什么?” 丞相听到莫依已死的消息心下一惊,到底是谁居然敢火烧大牢,若是没了莫依,那巫族机关城的秘密将永远是一个谜,自己的野心永远也不会实现了。一念及此,不觉气上心来。 “可有什么线索?” 暗卫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丞相咬得牙齿咯咯作响。“马上去查,一有消息立马向我禀告。” 到底是谁?居然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兴风作浪,还毫无踪迹?是谁??? 记忆 夏风呜咽,安亲王府一片沉寂,宇文辰逸望着跪在地上的侍卫,眉头紧皱。 “我等前去查看,却发现审问莫依姑娘的人,竟然全部都是用的易容术,至于他们的真正身份,小的无从探寻,只是据门卫所言,他们当时手拿令牌,应是我们的内部成员。” 宇文辰逸听到这些话,仿佛心里被抽了般疼痛,先是慕容流风,而今又是内部人员,甚至还有昨晚的黑衣人。莫依,你到底,到底受了多少苦? “那昨晚放火之人,你们可有什么线索?” “这……”侍卫们都互相看着,不敢说话。 “你们说吧,我不会怪罪于你。” “禀王爷,昨夜放火之人,他们死后身体全部腐烂,如同中了化尸粉般,只剩一滩绿水,根本无迹可寻。” 宇文辰逸听言,忍不住身子轻晃起来。 怎么会这样,莫依,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难道我们真错怪了你?他不敢让自己再胡乱想下去,轻轻挥手让侍卫们退下。 记忆真是一个残忍的东西,直到它一次又一次的袭上心扉,那时的莫依,有着倾城之舞,更有着坚毅不屈的性子。她的眼神,她的眸子,她的笑容,此刻正如浪涛般涌上心房。 习惯性的再次来到美仙院,只是一切都仿佛变了模样。当走到莫依的房间,微笑着扣门,他幻想眼前会出现那抹熟悉的身影。 “王爷。”兰儿见到是他,立马跪在地上,宇文辰逸将她扶起,径直走进。那把古琴还是安静的躺在一边,抬头却发现墙上不知何时竟挂了那日自己写的那副字。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乔松,隰有游龙。 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莫依,此刻我还能看见你吗? “王爷”,兰儿再次跪在地上,“王爷,求你放了我家姑娘,求你。” 看着眼泪横流的她,宇文辰逸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呆愣着。 “王爷,姑娘的为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若真如那人所说,姑娘早就可以把你杀了,何苦等到今日?再说,姑娘的心,难道王爷没有感觉吗?” 宇文辰逸大脑一片空白,她的羞赧,她的天真,她的执拗,她的任性,一幕幕从眼前滑过,她的心,她的心…… 再次望向那字迹,那日他故意嘲笑她,她那副嘟着嘴的样子,让他心里一阵暖流袭来,本以为她会将所有的字撕掉,没想到她居然还裱了起来,她的心,他应该早就知道,他早就知道。 “兰儿,对不起。”宇文辰逸丢下这句话,匆忙离开了。他不敢告诉她莫依已死,更不敢告诉她莫依所受的那些苦,他甚至连再去美仙院的勇气也没了。 ****************************************************** “如果我说这一切我都不记得呢?如果我说我不是莫依你们会信吗?” 如果当初我选择相信,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听从别人的一面之词,如果,如果我们不曾相遇…… 莫依,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怎么办! 相识 一夏,来的分外匆忙,走的却也如此唐突,记忆的空白,没有给它任何机会去填补。(.好看的小说) “啊……”一声呼喊划破天际,空旷的原野间青草涌动,燥热的天气使得那声音更加恐慌。 远处,几个黑影攒动,而就在那黑影中间有位女子,发髻凌乱,神情恍惚。 “三小姐,没想到今日我们兄弟几人还有这等福气呢。”其余的黑衣人听言在一旁淫笑着,不时还从司徒玉的脸上揩油。 “你们给我滚,我爹肯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黑衣人听言都互相看了一眼,“我们都好怕,都好怕奥……”说着还故意做出一副抱胸的姿势。“司徒玉,你霸扈多时,丞相暗地里打伤我很多兄弟,这口气,我定要出了。再说,今日如此风情,兄弟们可不要浪费了……” 那黑衣人均低低笑着齐同涌上,但见大大小小,黑黑白白的无数双手朝司徒玉身上摸去,她再也没有昔日的霸气,只能哭着求饶。 “你们放了我吧,我让爹爹给你们用不完的黄金白银,求你们!” “哼!”黑衣人不屑地冷笑着,一双手不安分的将她的外衣扯破,露出光滑的肩膀。司徒玉浑身颤抖,不知如何是好,她平时喜欢赌博,有一天输了他们竟让她脱衣服,她又怎么忍受得了,于是便找人将那日参与这件事的,看见这件事的一同杀了。顿时赌坊一阵惊恐,再无人敢同她赌。今日她一身男装,只是娇气如她,输了几局便又露出自己的身份,本以为大家会害怕,岂料却招来这等耻辱。 有的黑衣人按耐不住,不安分的撩起司徒玉的裙摆打算脱掉她下身的裤子,司徒玉挣扎着,每每想动就会有一双手将她牢牢固定住,如同一只任人宰割的猎物。 “老子们今天真有艳福,可以上了这个小妞。”为首的黑衣人一双咸猪手顺着脸颊路摸到那挺立,了是隔着衣服司徒玉却依旧觉得恶心至极。想说什么,可终是怯不敢言。 “头,快点,你上了让大家也尝尝。” “哈哈……好!”为首的黑衣人大笑一声,“老子这就把她给上了。” 只听嗤的一声,司徒玉上身的外衣全被撕下,只露出那淡黄的摸胸。黑衣人看到这那双眼睛立马变红了,伸手就要撕掉那所剩无几的遮挡物。 司徒玉脑子一片空白,惊恐地忘记了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上的衣服被扯去。 忽而一声马嘶传来,像是夏日里的闷雷,即刻引来一阵风雨。 “这样不好,天气虽是燥热,她这样也是会着凉的。” 听见那戏谑之声,黑衣人手下停顿,望着那不速之客。“老子喜欢,碍你什么屁事?” 司徒玉见此时机立刻喊道,“我是丞相家的三小姐,快救我,快救我,我保你升官发财。” 马上的男子看着凌乱不堪的司徒玉嘴角微扬,将手中的马鞭朝黑衣人一挥,这份力不重,甚至连黑衣人的衣服都未碰到,只是任谁都无法预料到,就是这样一鞭,那黑衣人居然立刻口吐鲜血,其余各人见势头不妙忙拉起那黑衣人落慌而逃。 司徒玉早已看傻了眼,见到所有人离去,匆忙将衣服整理好,跑到他马前。一抬眼这才发现这是怎样的人啊,竟同女子一样阴柔妩媚,弯眉似柳,白肌如玉,鬓若星辰,此人怕是只应天上才有吧,不知不觉间她也就看痴了。 马上的男子见她这幅模样,狠狠扬起了下马鞭,马儿受惊,撩起前蹄仰天长嘶。 司徒玉这才回过神来,忙掩饰着问道:“你是谁?我可以让爹爹帮你升官。” 他低头看着那个女子,说道:“那问问你爹有没有本事给睿王升官。” 睿王,他居然是才回来的睿王,司徒玉心里一阵欢喜,只是此刻的她却忽略了睿王眼里那浓浓的敌意。 马鞭声再次响起,司徒玉仰脸再次看他时,只留下飞起的风沙,以及瑟瑟摇曳的野草。 接风宴 待司徒玉回到府上,下人们望着三小姐这番模样都害怕地大气不敢出,生怕被当成出气桶,一个个急忙低下头。只是谁知三小姐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脸色绯红一片,笑着朝丞相的书房跑去。 “爹爹,”司徒玉大喊一声,砰的推门而入,急急茫茫朝司徒德明身旁走去。 丞相眼皮微微抬起,放下手中的笔对着衣衫褴褛的司徒玉说道:“玉儿,休得放肆,见到安亲王还不行礼?” 顺着司徒德明的目光她才发现坐在一旁喝茶的宇文辰逸和东方夜二人,吐吐舌头乖乖走了过去,微微做揖。 “玉儿拜见王爷,少将军。” 宇文辰逸见她这般摸样,伸手将她扶起,“玉儿,不必多礼了,今天又去哪儿疯了,弄成这幅摸样还如此欢喜。” “衣服都变成了这样,我看八成是打架打赢了吧。”东方夜嘲讽的说道。 “夜哥哥,玉儿又怎么会做那样不堪的事。”东方夜颇有些疑惑,一向脾气火爆的她听到这句话居然不急,还做出这样的回答。“ 你该不会让人打坏了脑袋吧。” 司徒玉这下更有些傻了,张口回答道:“是啊,要不是因为在外面受到欺负,我也不会这么高兴了。(.)” 东方夜听完顿时觉得司徒玉伤地不轻。 司徒玉此刻满脑子里都是那白马背上的男子,哪里还在乎其他,迫不及待地就打听起那睿王爷的事来:“逸哥哥,你同睿王熟吗?” 宇文辰逸听到这句话眉头微蹙,同丞相交换了下眼神,缓缓回答道:“他是我三哥。” “三哥?”司徒玉紧紧抓住了宇文辰逸的衣袖,“那他有没有王妃?” “玉儿!”丞相立马将她打断,“为父还有要事同安亲王和少将军商议,至于睿王爷的事以后再说。” “爹……”司徒玉娇声喊道,可是丞相的眼里却没有半分妥协,司徒玉看着他,不得已甩甩袖愤愤离去。 宇文辰逸将手中的茶放下,看着桌上那副围棋,拿起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真不知道三哥这是有意还是无意。”语末,他看向丞相,“不知丞相以为如何?” “王爷,这件事老夫一定会处理好,绝不会再生岔子,你也知道那丫头的性子,我会去问个明白的。” 宇文辰逸点点头,“无事最好,接风宴那天我想让您送三哥一个大礼,丞相大人,我想也旭该回来了。” 丞相微微一笑,“是啊,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我儿是否还像当年一样。如此就依了王爷,待得睿王爷接风宴后,定当将犬子召回!” 东方夜手执白子缓缓放下,“是啊,宇文,旭早该回来了!” 三人继续喝着茶,不知不觉间就布下了一道网。 却说第二日,丞相问起昨日之事,司徒玉只是傻笑着,又听睿王爷的接风宴,心下就有了主意,背着丞相寻得舞姬,练习舞蹈,丞相只是当她一时性起并没有阻拦,只是让她不要太过疯狂就好。 转眼间,还有三日就是睿王接风宴了…… 接风宴(二) 安亲王府内,宇文辰逸独自坐在凉亭内,望着满池的荷叶发呆,是的,发呆。(.好看的小说) 没有人会预料到日理万机的王爷也会有如此神情,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池中的一抹粉红,此刻它正努力摇曳着试图去吸引他,只是宇文辰逸着实有些不解风情,依旧那样淡然,没有因那残荷的动作做出任何改变。 三个月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熬过了酷暑天,走过了雷雨夜,后花园内还残留着些许夏季逝去的痕迹,时不时的落叶在呢喃着即将到来的秋。 三个月了,他的莫依没有半点消息。[.超多好看小说] 有时他想也许她还活着,只是为了惩罚自己故而迟迟不肯现身,有的时候他却又会以为她是走了,却仍然要让那些记忆去啃噬自己的心。 “王爷,少将军正在书房等候。”侍卫跪在地上,等待许久可王爷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不得已又重复一遍。“王爷?” 宇文辰逸这才收回自己绵长的思绪,拂袖示意侍卫站起回话。 “王爷,少将军正在书房等您商讨睿王爷接风宴一事。” 接风宴,说来也真是讽刺,拖拖拉拉居然迟了三月有余,父王的心思看来终是更胜一筹的。轻轻起身,朝书房走去,临走留给池塘中那抹粉红一个微笑,荷塘顿时泛起点点涟漪,亦如曾经那个名叫莫依的羞赧女子。 ************************** 睿王接风宴这日,府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姐姐,你说我穿这一身好不好看?”一下轿司徒玉忙跑到姐姐司徒珺瑶身边问道,脸上还多了份少女的羞涩。 珺瑶望着她无奈的笑道:“玉儿穿什么都好看。” “可我却还是赶不上姐姐呢。” 那珺瑶今日一袭蓝衣,白皙的肤色,在烛光下恬静典雅。听道自己妹妹的话,低头掩笑,脸颊更是一片绯红。 东方夜刚进睿王府就看到了司徒珺瑶如此模样,不觉有些恍惚,竟直直地杵在了路中间。 司徒珺瑶猛一抬头便望见了他,轻声喊了句:“夜。” 东方夜一怔,掩饰着自己那颗小鹿乱撞的心,忙低头朝她们二人走去,“司徒姑娘,好巧啊。” 珺瑶点点头,嘴角不经意间露出淡淡的微笑。她知道东方夜对自己的那份爱慕之意,只是她的心早已满了,再容不下其他人。那天看到宇文辰逸跟莫依说话的神情,便一阵醋意升起,那种神情,有份溺爱,有份无奈,更有些心疼,这些都是她从未得到过的,于是便设计让那莫依受尽折磨,可是往往天遂人愿,莫依居然葬身在茫茫火海中,而宇文辰逸竟因此把自己关在王府,终日饮酒泼墨,不问朝事,几日下来如同变了一个人般,脸上再也寻不得那熟悉的温柔。 心里想到这,不觉有些酸涩,司徒珺瑶嗟叹一声,忽而嗅得身边淡淡的百合香味,忙回头。但见宇文辰逸悠闲的朝他们走来,白衣翩跹,乌发用玉簪绾起,不染纤尘。 “逸……”司徒珺瑶低低唤着他的名字,柔情似水。 【下一章,有人应该会出来了,大家懂得】 接风宴(三) 夜灯明灭,宇文辰逸望着她淡淡笑着,虽同是微笑,这笑容里的含义却早已经改变。如同那一朵朵向日葵,它朝向太阳只是因为一种习惯而已。 “逸哥哥,玉儿今天漂不漂亮?” 司徒玉的话总能打破那种看不见的尴尬,宇文辰逸便顺水推舟地回道:“玉儿今晚很漂亮。” “真的吗?那你说睿哥哥会喜欢吗?”司徒玉天真的看着他。 此时夜空突然升起一道烟火,砰地一声绽开,流光溢彩,司徒玉那句话也被湮没其中。绚烂的火花在刹那间喷涌,又在那短暂的绽放中缓缓消弭,只留给地上的人儿一声声叹气。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有个女子曾这样说过,只是宇文辰逸终是没有做到。 司徒玉见烟花散去不免有些感时伤事,一手拉着司徒珺瑶嚷嚷道:“宴席要开始了,我们快走吧……” 几人匆匆赶到时,只见台上摆设,仆人着装均与别家不同,最上面是两位身着旗袍的女子,衣服下的身材凹凸有致,婀娜生姿。餐桌旁的男仆,一个个黑色外衣白色内衫,脖间还带着蝴蝶状的东西,打扮得如同大户人家的公子般,那里还有仆人的样子。那端菜的仆人最具特点,白色大布褡,下面罩着小围裙,最奇特的是每个人头上都有一顶白帽子,令人忍俊不禁。 “没想到睿王爷的接风宴还真是别具一格!”东方夜忍不住感叹道。 “是啊,这服饰甚是奇特,竟把仆人衬得跟个公子似的了,那些女的,真是……”司徒玉想了半天不知用什么词好,最后嘟囔了一句,“真是一群骚狐狸……”其实她这话一则是无心,二则她本想给宇文晟睿一个惊喜,可看到那仆人的服装时,顿时觉得自己居然连他府上的女仆都不如,自然而然就有些偏激了。 那声音虽然小,不巧却还是被宇文辰逸听到了,他眉头微皱,倒也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只是看着那些服饰若有所思,他记得那日在荷塘边那层叠的草纸下,掩着的那张图,而图上画的的服饰于今日的相比…… “皇上驾到!”宇文辰逸还未来得及细想,但见一行队伍浩浩荡荡走来,而今天的主角宇文晟睿最为夺目,一身紫色立领外衣,在月光的映衬下,本来阴柔的脸上还多了一层妖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跪在地上恭敬地喊道,只是那司徒玉看到此时的宇文晟睿,竟一时忘了行礼,姐姐司徒珺瑶忙将她的袖子一拉,跪在了地上。 “今日是睿儿的生辰,大家不必拘束。”皇上刚入座便说发话了。 “祝三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来行礼的是十二皇子,他打心眼里崇拜自己的三哥,“小弟有一份薄礼,还望三哥笑纳。”说完,仆人便匆匆奉上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发着淡淡的幽光,将夜晚衬托的更加辉煌与梦幻。“这是夜明珠是龙雪国所处,小弟觉得很是新鲜,所以给三哥带来了。”一听这话,大家纷纷议论,这雪国的夜明珠可是价值连城,而且还是皇家用品,可见其高贵之处。 “有劳十二弟挂念了。”宇文晟睿倒也不显得十分惊喜,依旧淡淡的应答。 “我,也有礼物想送给睿哥哥!”说话的正是丞相之女司徒玉,只见她一袭红衣,独自从座位上跃起,跑到大殿中央。 “玉儿,不得无礼。”丞相见自己的女儿这么不懂规矩忙替她开脱。 “丞相,朕看玉儿到十分可爱,不知玉儿给睿儿送分什么礼物呢?” 接风宴(四)【2000+】 “丞相,朕看玉儿到十分可爱,不知玉儿给睿儿送份什么礼物呢?”皇帝饶有兴致的看着台下的司徒玉。 “玉儿给睿哥哥准备了一支舞,希望睿哥哥喜欢。” “哦,呵呵,难得玉儿有心,竟还学起跳舞来,又怎么会嫌弃,你说呢?”皇帝看看一直一言不发的宇文晟睿。他的不理不睬让皇帝有些生气,毕竟这是他回朝后的第一次宴席,皇帝还为此大费周章,堵了悠悠之口,怕有人说他偏心,可是宇文晟睿不但不说感恩的话,还显得有些冷淡。 “那就有劳玉儿姑娘了。”宇文晟睿淡淡的回答,丝毫看不出他的心情。 台下音乐响起,丝竹悠长的声音,冲破夜晚的天空,久久回荡。突然间在天际响起一阵琴声,夜风生碧柱,春水咽红弦。而那弹琴之人居然是司徒玉的姐姐——司徒珺瑶,一袭淡粉裙衫在夜风里翻飞。 司徒玉胆战心惊的走上台,她没有姐姐的聪慧,更是一副大小姐的性子,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为了这次睿王爷的宴席,她居然要求学习舞蹈,为的只是博君一笑。 定了定神,司徒玉忽的便抛出水袖,虽然这舞自己练了无数次,却还是差强人意,能把各个姿势学会,却终究舞不出什么神韵。姐姐的琴音还在耳边回荡,她和着琴声,扭动腰肢。记得那师傅告诉她,女人的身材是最吸引人的,古有赵飞燕手掌上舞姿翩翩,十六岁坐上皇后之位,传说就用舞蹈勾.引过皇上。只是司徒玉的舞蹈还是太没意思,僵硬的动作,因紧张而导致的发白的面色,用牙咬着的唇,和这音乐依旧太不协调。丞相见此,更是觉得羞愧,再看那宇文晟睿却只顾着喝自己的茶,居然没有看她一眼。 台下的司徒玉还在坚持着,群臣则默默以目示意,未敢多说话。司徒珺瑶的琴已经渐进尾声,她知道妹妹这次的舞蹈差强人意,请来的舞蹈师父本是教美仙院歌妓们的,整日不知给玉儿灌输些什么思想,让她经常红着脸颊,还问自己的身材好不好,可是那个王爷又岂是玉儿能够打动的。 越来越近了,司徒玉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她想着自己将要做出的动作,不觉脸红起来。她挥舞长袖跑到宇文晟睿桌前,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丞相和大臣皆是惊讶,而后司徒玉将水袖直直的朝宇文晟睿挥出,盘腿,将水袖收回,一个挑.逗意味的落姿,带着一份娇羞与妩媚。 只是,她的笑意,完全僵在宇文晟睿那不屑的眼神里。 司徒玉尴尬地打算起身,只听“啊……”的一声,她便直直的朝宇文晟睿身上倒去,而那宇文晟睿见此,则忙起身往后面一躲,她就那样毫无防备的摔倒在地,心顿时散落一地。 “逆子,你还不将玉儿扶起来!”看到宇文晟睿如此让司徒玉下不来台,宇文博不觉心里一阵怒意。 宇文晟睿忙向一旁的侍卫喊道:“还不快将司徒姑娘扶起来!” 侍卫刚想要伸手,司徒玉却自己挣扎着站起,眼里溢满了泪水。 “司徒姑娘尚未出阁,我若将你扶起怕是会损了你的名誉,男女的大防本王还是需要谨慎的。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司徒姑娘见谅,只是姑娘靠本王这么近跳舞,怕是有人会说此举你这是故意而为之,有“投怀送抱”的嫌疑,所以还是请姑娘以后跳舞之时离人远些吧!” “睿哥哥,我……”司徒玉眼里的泪水挣扎着不让它溢出,难道在他的眼里自己竟如此不堪? “本王到觉得玉儿的舞姿还是不错的。”宇文辰逸从桌边站起,走到玉儿身旁,“三哥寿辰之日,为何自己还要做这种伤和气的事呢?” “我想本王的事似乎还轮不到四弟来评价,本王再警告四弟一句,眼见不一定为实,莫要被你所看到的迷惑了心智!” “我倒要问问三哥,你可知我看到了什么?” “四弟,成大事者要心思缜密,做事深思熟虑,你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那三哥的意思是,是我不足以成大事?还是三哥更希望自己成大事呢?”在他眼中的宇文晟睿冷漠刁钻,此事原本不该由他出手,可是加之以前的恩怨,他很容易便被激怒了,脑子里源源不断的都是母妃死时凄美的神情和眼角的泪水,还有他最不敢相信的宇文晟睿手中那把罪恶的剑。 他恨他,而且恨之入骨! “放肆!”此时皇帝早已忍不住,大发雷霆。“辰逸,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宇文辰逸并不回答,他着实不想反驳些什么。 宇文晟睿没想到一向温润如玉的四弟居然公然同他挑衅,忙打圆场道:“父皇,儿臣的寿宴不想因为四弟的冲动而扫了大家的性子,还望父皇息怒!” 丞相见状也忙应和,“是啊,睿王爷说得对,皇上还是消消气,后面还有好多节目呢。” 其实宇文博也没想到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居然会说出刚才的一番话。本想发火,可愣了一阵还是叹叹气挥了挥手,“罢了,看在睿儿的面子上,父皇原谅你一次,只是以后不要让父皇再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了!” “宇文兄,还不赶快谢恩。”东方夜在桌子后悄悄的朝宇文辰逸说着。 宇文辰逸看看东方夜,便跪在了地上,“孩儿鲁莽了,多谢父皇开恩,孩儿定不会再作出这样冲动的事来!”他却未给宇文晟睿道什么歉。 “起来吧,知错就好,赶快给你三哥赔酒!”皇帝还是很偏心这个四皇子的,若是别人做出这种事,他定要严加惩罚,可他是四皇子,这个当爹的还是狠不下心。 “是!”宇文辰逸起身,给宇文晟睿敬了三杯酒,其实就是自己闷头喝了三杯而已,喝完便回到自己坐位上,一言不发。 “父王,孩儿刚好也准备了一支舞,不知父王可赏脸?” 宇文博眼里一丝惊异划过,继而淡淡一笑“王儿有心,父王又怎能驳了你的心意。你且招来吧。” 【某人华丽出场……求支持】 接风宴(五) “是!”语末,宇文晟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宇文辰逸,俯身退下。(.无弹窗广告) 不消得片刻,但闻一阵箫声传来,幽咽凄婉,一团团白烟腾起,台下顿时云雾缭绕,如临仙境。待那烟雾散去,才发现那台下居然多了几只莲花座,只是不知是何材料,那莲花做的惟妙惟肖,粉红花朵碧绿莲叶,忽见在那莲见居然多出一位红衣女子,她正移着优雅的舞步在那莲见嬉闹,忽而俯身采莲,忽而玉足拨水,静若处子,宛若蛟龙,在场者无一不被那舞姿所吸引。 箫声依旧在继续着,宇文晟睿出现在那朵朵莲花间,紫衣翩跹,在那时而氤氲的烟雾里,你歌,我舞,好一对神仙眷侣,羡煞旁人。水袖轻轻在莲花座边飞舞,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般,无人可扰。 一舞毕,满座寂然。 宇文晟睿微微笑着,旁若无人般拦着那红衣女子的腰,牵着她的手走向前。 一步,一歩,他们终于走过宇文辰逸面前,只是宇文辰逸依旧在品着酒,这个世界,太过纷扰,甚至连我走过你身边,你都不肯抬眼想见。 红色的舞衣,在风中扫过宇文辰逸的靴子,他冷哼一声,仰头将那半杯酒饮下,酒味和他身上的百合味混淆在了一起。 哐当一声,酒撒了,湿了女子的舞衣。 “舞真美……”宇文辰逸起身,低头望着她。 台上,宇文博望着眼前的一幕,龙颜微乱,双手紧紧抓住袖口,他的儿子不知何时竟让他也看不真切了。 “小女谢过王爷。”她回答,波澜不惊,面纱将她与世隔绝。 “比玉儿美。”他补充道。 女子微微颔首,缓缓作揖,侧身将要离开,猛然间,搂在腰间的力量加大,宇文晟睿妖魅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变化。 “落落,确实很美!”说完,他将面纱撩开…… 手微微发着抖,其实,早在她跳舞的那一刹宇文辰逸就呆住了,透过那些白烟,他,仿佛看到了她,莫依。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倾国倾城的舞者,独属于他的莫依。刚刚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的计谋,他想见她,从未有过的迫切。 呼吸仿佛停顿住了,他不敢想,只是看着那面纱从鼻梁落下,滑过嘴唇,直至露出所有的容颜。 “噔”的一声,酒杯滑落,他踉跄着回到座位上。 “是啊,姑娘真是美。”宇文辰逸喃喃着,何止是美,那女子的容貌简直是绝代无双。重新拿起酒杯,又为自己斟了一盅,他今晚似乎有些失常。 宇文晟睿满意地笑着,拉起那女子走道台前。 “小女苏紫落,拜见陛下。”待那女子抬头,宇文博当时就愣在原地,那副容颜,那副容颜居然是…… 身旁,皇后的手心早已汗珠连连。 “你说你是谁?”宇文博急切地问道。 苏紫落有些不解的看着台上的皇上,心想难道刚才那一幕被发现了,不敢再多想,胆战心惊的回答道:“启奏陛下,小女苏紫落,是睿王府上的一名舞姬。” 接风宴(六) 苏紫落有些不解的看着台上的皇上,心想难道刚才那一幕被发现了,不敢再多想,胆战心惊的回答道:“启奏陛下,小女苏紫落,是睿王府上的一名舞姬。” 舞姬? 这个舞姬,似乎有些太过耀眼了。 台下,司徒玉的眼里多了一层看不清的东西,而她的姐姐司徒珺瑶则悠闲品着茶,有些事,她必须去弄清。 “苏紫落,走到朕面前来!” 苏紫落一点点移步走到宇文博面前,跪在地上,宇文博居然颤抖着伸出手抬起她的脸。皇后更是柄住了呼吸,仔细看后,冷汗出了一身,是她,居然真的是她? 皇帝宇文博忽然将手放下,扭过脸去,这个让他愧疚了二十年的人,居然就这样出现在了眼前,心里酸甜苦辣一阵挣扎。 “你可有父母?” “死了。” “那可有什么亲人?” “也没有。” 他顿时顾不得什么天子威严就那样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朕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苏紫落虽然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却听得那沙哑沧桑的声音犹如一把刀狠狠割在心头。抬头再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此刻哪里还有方才那副威仪模样,那种神情,仿佛是,是一种父亲独有的特权。[] “随朕回宫!” 这一句话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宴席上回荡,难以散去…… 时间一点点散去,所有人都在等着那女子的回答。 她说,“民女难以从命!” 难以从命?宇文博仰头大笑,拂袖示意她退下,拿起身旁的酒樽,一饮而尽。他是皇上,这世间却只有她敢拒绝,怕也只有她可以拒绝!像,真的太像了,他记得,很久之前有个女子也同她一般,将他拒绝。 宴席依旧如初,似乎都忘记了有个舞姬,也忘记了那倾城之舞。 台下。 “宇文兄,别喝了!”东方夜看到独自饮酒的宇文辰逸,很担心的看着他。 “无碍。” “要不我们去走走吧!”东方夜不忍看到自己好兄弟如此自虐的样子。 宇文辰逸看看东方夜便明白了他的想法,默默点了点头。 睿王府后花园。 “你何必这样?”东方夜忍不住有些斥责的问着宇文辰逸,今晚他太失常,太失常…… “夜,你不会懂的!”他不会懂在他看到苏紫落那一刹的感觉,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懂了。 “对,是我不懂,可你也不该公然顶撞圣上,跟睿王爷争执,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也许那才是真正的我。”宇文辰逸看着天上的明月暗暗说道,没错这才是真正的他,心中装满孤独与怨恨的他。 “宇文,我们万不可急于一时!” 宇文辰逸不再说什么,淡淡地看着天空,东方夜见此也不再劝他些什么,只是默默的守在他身边。 “咦?宇文,你看那边!”东方夜将视线转移到湖水中央的凉亭里,一个红衫女子正在和黑衣男子谈话,而那女子很像是——苏紫落! 接风宴(七) “姑娘,这是新进的桂花糕,您尝尝合不合口。(.无弹窗广告)” 苏紫落嗅了嗅,桂花的香味让她再也按捺不住,直接抓了上去,顿时将嘴巴填满。 “姑娘……”黑衣男子轻轻喊了她一声,没在说什么,只是微微朝湖边望去。 眼角微微掠过,苏紫落会意,冲他说道:“你先下去吧,让睿王爷再送些好吃的过来。” 黑衣男子点头随即退了下去。 苏紫落又躺在了那摇椅上,单手玩弄着折扇,合上了双眸。方才那一舞,她真累的够呛。 “这个舞姬,很不寻常……”东方夜立于湖边,直直盯着凉亭中的那一抹鲜红。“我们去会会她,如何?” 风淡淡的,湖面泛起点点涟漪。许久,宇文辰逸答道:“好!” 在睿王府上下,苏紫落无疑是最尊贵的那一个,她记得只说了句喜欢桂花糕,宇文晟睿立马安排人每天为她送一种,而今天送来的桂花糕,似乎格外清甜。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苏紫落将手中的折扇放下,她很讨厌被打扰,更确切的是讨厌被监视。谨慎地从袖中掏出她的独门武器,轻轻一拨…… “有暗器!”东方夜看着那迎面飞来的物体警觉一喊,当即抽出手中的剑将那暗器打落,只是他却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落地声。疑惑地走向前将那不明飞行物捡起,仔细端详才发现,那居然是,居然是桂花糕,更确切的是一块被啃过的桂花糕…… 宇文辰逸安静地立在一旁,他那双眸子愈发黑了,深不见底。 呼的一声,又是一枚“暗器”袭来,宇文辰逸伸手,握在掌心,随即他用力一点点将那桂花糕捏个粉碎,缓缓洒在地上。 苏紫落看到这一幕,很生气得喊道:“前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乖乖投降,要不然本姑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宇文辰逸微笑着朝她走去,只见那女子皓腕如雪,三千青一泄而下,尤是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下一双眸子,如水般澄澈,像极了一位故人。 东方夜的反应却没有那么好了,直接大声喊道:“大胆!好个狂妄之徒!知不知道我们是谁?居然敢偷袭?” 苏紫落听言从摇椅上站起,走到二人身前,细细将他们看个了真切。 “你们?不认识”,她边说边摇着头,“好像真的不认识呢。” “你!”东方夜刚要动怒,却被宇文辰逸拦下,“夜,也许你该查查苏紫落姑娘,看看我们认不认识她!” 东方夜听言会意,立刻离开了,凉亭中只剩他们二人。 “莫依。”宇文辰逸低低地喊道。“还要藏多久?” 微微沙哑的声音让苏紫落有些恍惚,“王爷,小女名叫苏紫落,不是你说的什么莫依,若无事小女先行告退。”话音刚落,猛然间,她却被他搂在了怀里,紧得让人窒息。 湿气很重,一片氤氲,隔着那雾气,他们眼睛里倒影的只有对方的影子,一个绝世无双,一个不染纤尘。 “莫依……”他喊道。 有那么一霎,苏紫落有些动心了,因为他的声音,因为他的眼神,却不因为他的感情。 他再也忍不住,单手托起她的下巴,低头,将唇压在她的唇上,狠狠的掠夺。 不知为何,她浑身颤抖着,眼泪无声的滑落。 “莫依……”唇齿间,他轻轻呢喃,一字字却是那样清晰。 苏紫落听完,顿时惊醒,忙用牙齿撕咬着,让他退却。 瞬间,血腥味在口腔内蔓延,他却又是低头。 她咬,他坚持。他在无止尽的探索着,无止尽地汲取着…… 【走走最近有些忙,更新很慢,望大家见谅】 接风宴(八) “莫依,”宇文辰逸忍着疼,紧紧将她扣住,他害怕,害怕她再次离去。(.无弹窗广告)她咬他的唇,他却依旧舍不得松口。 一次,又一次。 他的唇早已麻木,可他从来没发现这疼痛能来得能如此真实和爽快。 “莫依,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苏紫落的眼睛紧闭,她怎么了,怎么会在这样的吻里迷离?这不是她,不是她。可偏偏她却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 他的吻渐渐温柔起来,轻轻吮.吸着,可身上的温度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汹涌,下身也不觉有些躁动不安,他不想撒谎,这一刻他真的想要更多。搂在苏紫落腰上的手也开始慢慢上滑,在她身上逡巡着,直到来到她的胸口。 奇怪的感觉让苏紫落感到羞耻,她不知道怎么办,想要反抗,又想去留恋。胸前突然的一凉,她这才发现宇文辰逸的手,他在……衣衫已经凌乱,晚风让苏紫落开始清醒,她从袖中拿出一根银针,没有任何预料,狠狠插入宇文辰逸的肩头。 那银针上面有毒。 那毒虽不致死,却让人比死还痛苦,由内而外刺激着每一根疼痛的神经。 宇文辰逸闷哼一声,他睁开眼,迎上苏紫落的双眸,冷清一片。 他笑了,夜晚顿时宛如白昼,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笑了。他抓起苏紫落那不安的手,将银针整根推入肩头。 “莫依,谢谢你让我疼。”他说。 苏紫落的脑海一片空白,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无弹窗广告) 有些事,宇文辰逸是容不得她想明白的,他直接低头,再次吻上她的唇,在她口腔的每个角落留恋。 苏紫落双眼紧闭,她这次她却放弃了反抗,他用她给的疼取得了胜利。 四下顿时一片安静,只听得见他们那稍稍急促的呼吸。沉沦,他们在那里一起沉沦。 这个吻要多久,宇文辰逸不知道。他只觉得身上有多疼他就有多欢畅,此刻,他早已病入膏肓。 东方夜从远方赶到,待看到眼前这一幕身体立刻僵住,再也前进不得,只是冷冷喊了句:“宇文!” 听到这呼喊声,苏紫落忙把宇文辰逸推开,可终究还是被东方夜发现了那凌乱的衣裳,宇文辰逸见此反手将她护在身后,他不想让东方夜看到她的肌肤,这是他的莫依,哪怕是他最亲近之人,他也不愿意。 宇文辰逸这些小动作早已被东方夜看在眼里,胸口顿时涌动着一种失落感。对于那个叫苏紫落的女子,他愈加怀疑了。他定了定神,开口说道: “宇文,皇上急招。” “嗯,”宇文辰逸点点头,“我马上就去。”语末,他扫了苏紫落一眼,东方夜知道宇文辰逸不想让自己看到苏紫落此番模样,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看见东方夜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苏紫落甩手,“啪”的一声,宇文辰逸的脸上顿时五道红印。 “王爷,以后请您自重。” 高高在上的王爷平生第一次被打,宇文辰逸依旧微笑着。 “我这就前去禀报圣上,说你……”还未等苏紫落说完,宇文辰逸居然又吻上了她有些红肿的唇,双手更是将她的衣服整理好。 “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他在她耳边说道,暖暖的气流吹得苏紫落有些迷离。 宇文辰逸有些不舍地离开,白衣飞舞,淡淡的百合香在空气中漂浮。 苏紫落将一直藏在手中的纸团打开: “吾妻者,也可?” 这是宇文晟睿刚刚派黑衣人送来的,她方才不想暴露,此时看见,心中已然做好了决定! 苏紫落望着宇文辰逸离去的方向,微微一笑,那笑如同一束罂粟,没人看得见其真意。他肯定很疼吧,亏他忍得这么久,只是她却不会心疼,因为她只是苏紫落而已…… 【走走道歉,姗姗来迟了】 接风宴(九) 宇文辰逸跟随东方夜离去,那毒针果然非同一般,刚才若不是他用内力抵抗,此刻怕早已撑不下去。 “宇文,给我一个理由!”东方夜走在他前面,风将他的话语带至耳前,宇文辰逸安静着不知如何作答。 “你不是一个为美色所扰的人,我刚去查苏紫落的底细,她一个月前从龙雪国到睿王府,名义上是舞姬,实则像是王府的女主人。”东方夜也是在刚才打听时才知道,这个苏紫落的身份竟如此显赫。 听到这句话,宇文辰逸脚下一个趔趄,毒针钻心的疼痛传来。他苦笑着,伸手将肩头的毒针拔出,捏在掌心。东方夜的身影已经消失,他颤抖着单手撑地,慢慢立直身子,脚下如同灌了铅,每走一步都有千金的重量。(.无弹窗广告) 刚走进寿宴,就看到司徒珺瑶一脸羞涩的望着他,宇文辰逸恍然明了父皇召见的原因。 “不知父皇召见儿臣有何要事?” 刚刚宇文辰逸离开那段时间,丞相也为宇文晟睿送了一份礼,而这份礼居然是兵符!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兵符是兵权的一种象征,他居然把自己儿子司徒旭手中的兵权交给了宇文晟睿。 看到丞相的这份忠心,宇文博也明白自己是时候交付重任了,于是匆忙找人将宇文辰逸寻回。“今天当着睿儿的宴席,朕想要宣布一件事。[.超多好看小说]”宇文博满脸期待的望着台下的宇文辰逸,“即日起,封安亲王宇文辰逸为璃月太子,司徒珺瑶为太子妃,三个月后,举行太子的婚宴!” 众臣听完纷纷跪在地上,疾呼“恭喜皇上,恭喜太子殿下!” 宇文晟睿喝着茶,不露一丝马脚。司徒德明这个老狐狸,果然很有手段,近几日边境一直不安,有作战的趋势,把兵权交给他,实际上是想让自己同龙雪国为敌,一来好让自己无路可走,二则可保住宇文辰逸的太子之位,再者丞相自己更可以扩大控制范围,如此一石三鸟,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丞相。 “儿臣谢父皇恩典!”宇文辰逸听言跪在地上,只是他心里说不清到底是喜还是悲。 眼前不知怎的居然一黑,“砰”的一声,他颓然倒在了地上。见此,四下皆惊,东方夜忙从桌上弹起飞奔至他身前,宇文博亦是慌忙从台上走下。 “传太医!快!”宇文博望着面色苍白的宇文辰逸心里一阵慌张,“阿逸,到底怎么回事?” “阿逸”,不知多少年了,宇文博第一次喊起宇文辰逸的小名,可是却出乎意料的顺口。 宇文辰逸听此,眼睛居然变得有些模糊。 “父皇,孩儿只是有些劳累而已,无大碍的。” “你脸色苍白又怎么是无大碍,必须传太医!” “父皇,您忘了孩儿就是最好的大夫。”言罢,他咬着牙从地上站起,苍白的脸上浮现淡淡的微笑,如同一朵在寒冬里绽开的梅。 苏紫落望着他,袖中的拳握紧,再握紧,直至听见骨节之间那咯吱咯吱的声音,她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也罢,”宇文博看到自己儿子那副模样,也知是他在逞强,忙安排道:“来人,马上送安亲王回府休息!” 宇文辰逸微微颔首,眼神扫过苏紫落之时,眸子一闪,却又恢复如初,东方夜见此紧随他离去。 丞相的眼里晃过一丝疑惑,待看宇文晟睿却发现他也眉头紧皱,看来此事或许不是睿王爷所为,那,究竟还会有谁? 好自为之 马车迅速朝府外行去,宇文辰逸倚着车厢,双眼紧闭,头上全是汗珠。 “宇文,这到底是怎么……” 还未等东方夜说完,宇文辰逸再也忍不住,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掌心的银针也随之滑落。 东方夜将那银针捡起,“是她对不对?是她!” 宇文辰逸又倚回车厢,并不作答。 “我杀了她!”东方夜气冲冲地就要跃出去。 “别,”颤抖着将那个别字喊出,宇文辰逸用力握紧拳头,依旧闭着眼缓缓说道:“她是不会给你的。”是的,宇文辰逸确定她是不会给的。他的脑海不停浮现着她的神情,不屑的,蔑视的,甚至是仇恨的。 见宇文辰逸那番模样,东方夜只得暗自着急,他恨不得立刻将苏紫落撕成碎片。 马车在空旷的街道上飞驰,晚一秒,宇文辰逸就会承受多一份痛苦。风扬起,车帘翻动,东方夜实在不忍心,只能扭过头朝外面望去。 猛然间,他瞥见一道身影,想都没想,直接跳下了车,拔剑朝那身影刺去。 “杀了我,他也会死!” 剑在离苏紫落胸口几寸的位置停下,冻结。东方夜狠狠地将剑握得不能再紧。 苏紫落妩媚地笑着,玉手一挑就将那剑拨在一边。 “苏紫落,你究竟想怎样?” “怎样?”苏紫落俏皮地玩弄着东方夜的发梢。 举剑,用力一挥,本在苏紫落手中的乌发顿时被主人遗弃,打着旋,缓缓飘在地上。他东方夜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他绝不容忍,绝不! “幺,生气了?”苏紫落挑起眉,玩味地看着他,“堂堂安亲王居然非礼一个舞姬,我对他下针又有何不可?” “你!”东方夜气愤不过,又要拿剑,谁知却听见宇文辰逸说了句: “对,这是本王应受的惩罚!” 二人听言一同回头,只见宇文辰逸依着站在马车旁,夜色明灭,苏紫落看不清此刻他的表情,只能望见他衣衫上那斑斑血迹。 “宇文……”东方夜喊道,可是长长的沉默过后他居然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些什么,此刻他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点都不懂他,一点都不。 宇文辰逸艰难地挪着脚步,他想要走道苏紫落身前,他想要最后一次的冲动。 一步,又一步,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整整四十五步。在这四十五步里,他的微笑从未消失,可苏紫落却觉得分外刺眼。 “对不起。”他说。 “对不起?”苏紫落冷笑一声,“别乞求我会给你解药!” 血随着嘴角溢出,映着宇文辰逸白皙的脸庞,妖娆明艳。他还在笑着,曾经有人告诉他,他的笑容如同阳光一般可以融化所有的严寒,此刻他却只着想融化自己内心的冰凉。 东方夜看着宇文辰逸,手中的剑再次握紧,宇文能忍,他却不能。 三人僵持在那,宇文辰逸突然发觉一些竟如此可笑,他居然仅仅因为一双眸子,会把那样的风尘女子当成莫依,怎么会呢,他真傻,真傻!收住微笑,用衣袖将嘴角的血迹擦去,慢慢抬头,直直盯着苏紫落的眼睛。 “说罢,你究竟想要什么?宇文晟睿千方百计让你出现在我们面前,诱惑了父皇,更扰乱了我,这一切都是他的计谋吧?看到我这幅模样,你们开心了?”这么长的话,他一口气说完,实际上,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疼痛。 苏紫落亦盯着他的眸子,轻蔑地回答道:“王爷才明白?没错,我想要玉簪。” “放肆!”东方夜再也管不得许多,抽出剑朝苏紫落刺去。她轻轻一跃,又从袖中甩出一枚银针,东方夜忙凌空翻身躲过,紧接着运起功力,让那剑直直朝苏紫落刺去…… “我答应你。” 凌在空中的剑,戛然落地。 “我答应你,”宇文辰逸又重复了一遍,慢慢从怀中将簪子取出,羊脂玉的料子,通体圆润精致。 苏紫落走道他身边,拿起玉簪端详半日,确定是真品后将解药交付给他。 “好自为之!”她说。 宇文辰逸站在那,仰天大笑,星空渐渐将他包围,他就在那偌大的宇宙中,苦苦寻觅着那道身影。 “莫依,你到底在哪?在哪?” 进宫 入夜,睿王府没了彼时的热闹只剩几盏红烛安静燃烧。远远传来一阵箫声,所有流逝的时光,忽然间,仿佛就在吹箫者的手指间起起落落。 “月下吹萧?你可真清闲。” 苏紫落从身后环住他的腰,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今天她很累,很累…… 宇文晟睿微微一笑,转过身偷偷塞到她口中一块桂花糕,甜而不腻,异常爽口,苏紫落乖乖任他抱着坐在凉亭中。 “今晚,你可真唐突,若有个万一,那又如何是好?” “哼,”苏紫落别过脸,拿出放在特制荷包中桂花糕吃起来,“要不是我,怎么会拿到这枚簪子。”说完,她把簪子拿出,在手中一圈圈的转着。 “你呀!”宇文晟睿无奈地刮着她的鼻梁,他宠她,宠上了天,他在席间偷偷向皇上要了她。只是皇帝宇文博听他要封一个舞姬为妃,立刻阻止了,却又妥协说可以先给苏紫落一个公主的名分。 “真的决定好了愿意嫁给我?” “若不是王爷,苏紫落只是一个舞姬,一个连过去都没有的舞姬!” “落落,”宇文晟睿心疼的喊了一句,“你真的愿为我进宫?” 真的想好了吗,苏紫落不知道,她只想着早早嫁给他,但究竟是为了报恩,还是其他,苏紫落自己已然分不清了。她忙岔开话题,“对了,今天我碰见了一个人,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不安稳。” “哦?”宇文晟瑞将她的碎发撩至脑后,托起她的下巴,却发现那一张脸上居然写满了忧愁。(.) “那是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她的眉头紧皱,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在那样的吻里迷离。 宇文晟睿的心一颤,却依旧戏谑地问道:“本王给你的感觉难道跟别人一样?” “你?你是我见过的最坏的人……” 这样的答复,宇文晟瑞到也不恼,只是将她紧紧拦在了怀中。 湖水微微泛起涟漪,如同宇文晟瑞的心情般,思量许久缓缓张口:“落落,你可真愿意做我的妃,随我夺得天下?” 等待片刻怀中的人儿却毫无反应,他叹了一口气。“罢了。” 凉亭中,二人相拥的身影拖得格外长。 “我一定会保护你。” 一低头,却发现她竟睡着了,无奈的笑笑,将她抱起,如玉的肌肤在月光下异常美丽,纷纷绕绕对于她来说莫不过一句笑话,她似乎总是个看客,只是从明天入宫起她便再也不能置身世外了。 以前,苏紫落总是失眠,他常常在黑夜里拥着她,一遍遍叮咛,“落落,睡吧。”可他总是能借着月光发现她那双眸子,她说:“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呢?” 今晚,她没有问他,可他却觉得一丝不安。 夜渐凉,他抱起她朝屋内走去,明天,路还很长…… ******** 天刚蒙蒙亮苏紫落就已经起床,低头吻吻宇文晟睿的嘴角,她知道,他又陪了她一夜。 收拾好一切,轻轻将门关上,可就在阖门的那一霎,一滴眼泪滑落。 “睿,你要等我……” 皇城的路好长,苏紫落不知道那车轮碾过了多少青石板。 宇文晟睿站在门口,朝外望去。清晨,大地一片安然,其实他早醒了,他知道她是见不得分离的,嘴角还有她淡淡的吻。 落落,你要保重! ******* 下车,太监徒步领她到了御书房。皇宫巍峨宏伟,可在苏紫落的眼里不过只是个华丽的囚笼,而她就是那只金丝雀。 “皇上,苏紫落带到。” 尘世阁 “皇上,苏紫落带到。[]” 同在御书房跟皇上议事的宇文辰逸听言,抬眼微微朝门口望去,今日的苏紫落一袭白衣,乖顺的低着头,没有丝毫的张扬之气。 “宣!”宇文博不含任何感情的回道。 御书房的门槛很高,苏紫落犹豫着抬起左脚踏过去,从今日起她将会在这深不见底的皇宫沉浮。一步步,她走地小心翼翼,可眼角扫过宇文辰逸时,心里莫名一慌。 “小女苏紫落拜见皇上。”她端正地跪在地上,低着头,掩去了内心一切波澜。 宇文博亲走下台,亲自将她扶起。“从今日起,你便成为璃月的公主,朕以为你打点好一切。” 这些话虽是一个九五之尊应有的回应,但在宇文辰逸听来,分明是不一样的。昨晚他刚回到府中便听探子来报,皇上封苏紫落为璃月公主。至于原因,却没有人提及。是的,苏紫落不但赢了他,更是连皇上也赢了。 “落落谢皇上恩典。”苏紫落依旧低着头看不出任何喜忧,宇文博只当她胆怯并未将此放在心上,还忙亲切地问道:“落落可有不满之处?” “落落惶恐,哪里还有什么不满,得此恩宠不知是落落几世修来的福气……”说完,苏紫落便跪在地上,“小女自知出身低微,但不求荣华富贵,只愿守得一方净土则以。” 宇文博听言心头一热,忙将她扶起,脸上洋溢出一份慈祥之色,“落落奔走一路也定累了,朕这就安排人将你送至行宫,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朕开口。” 苏紫落微微作揖离去,她实在无法忍受那龙涎香混着百合花的味道…… 第一次进宫她就遇见了他,这是不是老天奖励的一份特殊礼物?苏紫落无聊地拨弄灯芯,今夜没有宇文晟睿在身边,她怎么也睡不着了。三个月的时光,发生了太多,比如她受尽药物的折磨,比如她练得一身武艺,更比如她习惯了睿王爷的宠爱。 秉去了所有人,偌大的行宫却只剩她一个,了是瑰丽堂皇的宫殿也无法填补她那颗空白的心。忽而,在烛光的掩映下,一道黑影在窗户上显现,苏紫落忙抽出护身用的短剑倚在门旁。 “谁?”她警惕地朝窗子外喊道。 那黑影似乎一点也不惊慌,若无其事地回答道:“难道你不想知道皇上为何千方百计让你进宫?”说完,那黑衣人也不理会苏紫落的反应直直架起轻功离去,苏紫落见此也忙跟了上去,三个月内,宇文晟睿教会了她最为上乘的功夫,其中的苦,只有她自己一人知晓。宇文晟睿对她说,强,只有够强,才有资格摆脱命运。为了睿王爷,苏紫落甘愿经受一切磨难去变强。 黑衣人并不理会苏紫落能否跟上,但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将二人的距离拖的恰到好处,直到行至一处宫殿前,那黑衣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尘世阁”三个字在不怎么明亮的烛光下映入眼帘,只是奇怪的是这里竟没有一个侍卫,苏紫落犹豫半响终于鼓起勇气将门打开。“吱呀”一声。 由于多年无人问津,这里早已布满了灰尘,苏紫落将蜡烛点燃,一张图画瞬间在眼前展开,而她却直直愣在了那里,那画,那画居然是…… 夜风微凉,宇文辰逸顺着蜿蜒的小路朝尘世阁走去,那是皇宫的禁地,因为死过人便也渐渐被人忘却了,可他却深知曾经在那里面住着的人是有怎样的地位。 宫门紧闭,在他推开的一瞬,但见凄凄黄草,昔日的池塘里泛着绿色的垢污,让他一阵作呕。缓缓朝尘世阁走去,双脚踏在草上微微作响。 屋内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清,宇文辰逸拿出随身携着的火折子,将室内的油灯点燃。绕过玉石屏风,就是一个甚为华贵的梳妆台,还有一只未来得及妆奁的凤头钗,还有一盒大红色胭脂,只是年代久远,那胭脂的颜色早已有些黯淡了。宇文辰逸再次环顾四周,却也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转身想要离开,只听“砰”的一声,宇文辰逸忙朝屋外跑去。 【走走小情调】 从下章起,走走要上架了…… 下集预告: “落落,是朕对不起你,她不是别人,她是你的母妃!” 母妃?那她和宇文晟睿岂不是,岂不是乱伦? “乱伦?”宇文晟睿冷冷地却又坚定地回道:“只要落落愿意,我甘愿!” “要死,我陪你。” 泪水,肆无忌惮地在眼角滑落。 第一次,他吻她,天荒地老,生死不弃。 毒药在二人口中交缠,苏紫落的眼泪溢出,灼热…… 喉咙滚动,那毒药已然吞下,宇文晟睿将她放开,认真将她脸上的泪水吻干。 “你看,忽然间我们都老了呢。”苏紫落环着他的脖颈,开心笑着。 “是啊,一不小心就天荒地老了。”宇文晟睿轻轻拢着她斑白的头发,“老太婆……” “老头子……” 她笑着,眼泪却从未停止。 他抱起她朝皇城外走去, 旁若无人。 【那个,求把我养了。。。。】 真相 原来苏紫落一直躲在一旁,本想趁机离开,谁知竟将那破旧的花盆碰到在地,一看宇文辰逸追来,忙运起轻功。两人一前一后,绕过了大半个院子,苏紫落渐渐体力不支,朝四周望去,想要躲在假山里面,谁料宇文辰逸竟看透了她般,她刚落地宇文辰逸便一个急转身,在身后抓住了她的衣袖。 苏紫落顿时想要逃脱,只是猛一挣扎,“嘶啦”一声,那衣服便被撕破,低头看到自己裸露的肩头,她顿时有些气愤,顾不得什么直接伸手朝他挥去,宇文辰逸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抓住,用力将她的身子转过来。 面对面,只听得见二人均匀的呼吸声。 “公主居然私闯禁地,不知意欲何为?” 苏紫落倒也不慌,反问道:“不知王爷这话是何意?” “何意?”宇文辰逸手下力道加重,“一个舞姬居然可以贵为公主?” 肩上很疼,苏紫落半分也动弹不得,只是咬着牙,“王爷又怎能对我如此粗鲁不堪?”语末,从袖中又甩出一枚银针,宇文辰逸有了上次的教训,立马收手,只是当他再反应过来时苏紫落早已没了身影。 假如,假如刚刚宇文辰逸能看到她肩头的刺青,如果宇文辰逸可以将他认出,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无奈和错过…… 翌日清晨,苏紫落刚起床,便听到外面一阵熙攘,派人打听才知道皇上丢了一幅画,此刻正在后花园里大发雷霆。 真巧,她昨晚才去尘世阁,宇文博就发现自己丢了画,更巧的是,那晚宇文辰逸也在。这也许只是宇文辰逸的一场计谋,偏偏她就做了宇文辰逸的戏子。 轻轻地为自己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起身朝后花园走去。 本是秋季,可皇宫内却依旧是一片火红景象。 “逆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宇文博看着跪在地上的宇文晟睿,将手中的衣料丢在他脸上。“居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真是有辱我皇家尊严!”说完,他从侍卫手中拿起软鞭,狠狠向他抽去,宇文晟睿依旧默不作声。是的,这布料是他从龙雪国带来的,既然不是他,那就只能是…… “啪”的又是一鞭,白色的便衣上渗出斑斑血迹。 今日是那人祭日,宇文博一大早赶往尘世阁却发现那画像居然消失了,令人搜索一番只在庭院里发现了一块布料,他今生最为愧疚的就是那人,他绝不容许任何人玷污,哪怕是宇文晟睿。 手上青筋暴起,宇文博再次挥下一鞭。 苏紫落再也淡定不住,忙冲过去挡在宇文晟睿身前,鞭子打在身上,她顿时闷哼一声,紧紧搂住宇文晟睿。 “皇上,昨晚去尘世阁的人,是我!” “落落,”宇文晟睿心疼地喊了一声,他本可以为她承受所有的罪责,可是她却冲到他身前将担子拦下了。 苏紫落抬头,二人目光交汇。她淡淡一笑,站直身子,径直跪在了宇文晟睿身边。 “皇上手中的衣料,是落落的,如果皇上不信,可以去我的行宫查看。” 宇文博拿软鞭的手微微颤抖,其实他早就在怀疑苏紫落,可他却希望着不是她,不是她。 接着苏紫落说道:“落落同意进宫坐上公主之位,也只是想嫁给睿王爷。” 只是想嫁给他……宇文博将那句话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只是为了嫁给他,嫁给他!这个世界上,她可以嫁给任何人,却惟独宇文晟睿万万不可,自己千方百计将苏紫落接入宫中也是为了避免二人再生情愫,如今……顿时他眼前一黑,忙扶住身旁的龙椅。 苏紫落并未发现宇文博的反常,继续说道:“只是落落却不知道睿王爷的心,”说完,她望着身旁的宇文晟睿惨淡一笑,“直到昨晚,落落才明白了一切!” 走走无存稿,不上架了…… 乱伦 “可是落落却不知道睿王爷的心,”说完,苏紫落望着身旁的宇文晟睿惨淡一笑,“直到昨晚,落落才明白了一切!” 宇文晟睿望着她,他看到了她眼里的伤,如同冬季里在寒风中摇曳的梅,他知道进入禁地的人是她,藏画的人也是她,只是她又能怎样为他们二人狡辩? 苏紫落别过脸,不想让自己心被宇文晟睿看穿。 “落落进宫想同他小聚,又怕招人闲话,所以选了尘世阁,可是当落落推门而入看到那幅画时,”苏紫落顿了顿,“直到看了那幅画时,落落才明白我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很静,所有人都很静, 她一直是个替身,在宇文博的眼里,她是那人的替身;在宇文辰逸的眼里她是莫依的替身,而现在,她却又是做了谁的替身?她完全看不清了。 宇文辰逸掩在花丛中,他一直在看着苏紫落为宇文晟睿解围,可当他听到那句‘她只是个替身’时,心,莫名其妙的有点疼。 “接着,我和他起了争执,我问他这个人是谁,他不肯说,我转身要离去,他一伸手就撕下了那块布料。”苏紫落长呼一口气,“落落心死了,原来睿王爷爱得一直是那画中人!” 说完,苏紫落从怀中拿出那画轴,慢慢展在所有人面前。 瞳孔收缩,聚焦,最终定格在那张画上。 那画上的女子,那女子,居然有着跟苏紫落一样的容颜! 宇文辰逸身形微颤,难怪昨晚,难怪…… 宇文博闭上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犹豫半响,终于缓缓起身,从苏紫落手中接过那画卷,慢慢放在胸口的位置。[]他觉得自己顿时苍老了,苍老了…… 宇文博转过身背对着多有人,他可以面对全天下,现在却无法面对自己的亲身骨肉,那日他听别人说那人产下一对龙凤胎,大臣们均说这是一种不祥之兆,在那人死之前,他甚至连两个孩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如今,没想到真的应验了,这就是报应,报应啊…… “落落,是朕对不起你,她不是别人,她是你的母妃!” 母妃?那她和宇文晟睿岂不是,岂不是乱伦? 苏紫落听完瘫坐在地上,空白,脑袋里一片空白。 宇文晟睿移动着身子,不顾任何人的眼神,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我从来没见过我的母妃,从来没有。”他又似自言自语般接着说道:“从我第一眼见你就爱上了你,恨不得把全世界的东西都拿来只要你开心,你喜欢吃桂花糕,我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兵力。你根本不是公主,只是我府上的舞姬,现在,我要带回去!” 苏紫落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只是双手紧紧抓着宇文晟睿的衣衫,皱到不能再皱。 “睿,我想走,我想走……”苏紫落颤抖着,眼泪终于无力的滑落,润湿了宇文晟睿的衣衫,“我要走!”她大喊着,撕心裂肺。 宇文晟睿将她抱在怀里,站起,转身…… “来人,将他们拦住……”宇文博终于转过身来,有气无力的说道:“父皇不能再让你们犯错,不能!” 宇文晟睿站在那,秋风瑟瑟,亦如他瑟瑟的心情。 “你既然把我丢在龙雪国这么多年,又何必现在过来管我。”说完,他坚定地迈起步子。 他不怕,兄妹又怎样,他不在乎,只要她快乐,他愿意同整个世界作对。 若有来生 说完,他坚定地迈起步子,他不怕,兄妹又怎样,他不在乎,只要她快乐,他愿意同整个世界作对。[] 剑,飞速横在胸口。 宇文博站在他们身前,手中拿着剑,灰白的胡须无力地颤抖。 “别逼我!” “逼?”宇文晟睿仰天大笑,“逼?父皇在母亲死后为什么不肯寻妹妹的下落?还是怕我们这对妖孽倾了你的国?” “睿儿……”宇文博不知怎么解释,人总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变得软弱不堪,“就当父皇求你,你若带落落离开,你们就会是……”宇文博实在不想将那话说出口。 “乱伦?”宇文晟睿冷冷地却又坚定地回道:“只要落落愿意,我甘愿!” 苏紫落听到这句话,心顿时软作一团,她进宫只为了陪他,只为了帮他夺得天下,到头来居然如此滑稽。(.)他居然愿意放弃一切,甚至背负上骂名,只为了跟自己厮守…… 足够了,有他那一句,她就算是死也足够了。她从怀中拿出一瓶毒粉,“白首离”。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她真的知足了。 宇文晟睿突然感觉到怀中人的动静,低头看去她居然仰头吞下一瓶药粉…… 心猛然地收缩,他直接低头朝她吻去。 “要死,我陪你。”他说。 泪水,肆无忌惮地在眼角滑落。(.) 第一次,他吻她,天荒地老,生死不弃。 宇文博静静站在一旁,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毒药在二人口中交缠,苏紫落的眼泪溢出,灼热…… 喉咙滚动,那毒药已然吞下,宇文晟睿将她放开,一丝丝认真将她脸上的泪水吻干。 “你看,忽然间我们都老了呢。”苏紫落环着他的脖颈,开心笑着,满头乌发顿时一片雪白。 “是啊,一不小心就天荒地老了。”宇文晟睿轻轻拢着她斑白的头发,“老太婆……” “老头子……”她笑着,眼泪却从未停止。 他抱起她朝皇城外走去, 旁若无人。 “不可!”宇文博猛然间喊道,挡在二人面前,他们的乌发早已经苍白一片。“不要!”宇文博踉跄着站在二人面前,昔日他负了二人的母亲,如今却又要将他们送到黄泉,这一切都是他遭的孽啊! 只是宇文晟睿根本不理会他,径直朝前走去,恰与宇文博擦肩而过,昔日的九五之尊怔在原地,从未有过的落寞和无奈。 “来人,快去找太子来,快!” 贴身侍卫方从刚刚的惊异中清醒,立刻朝向太子府奔去。 “是父皇的错,是父皇的错啊……”宇文博大声喊道,只是有些事情,晚一步就错过了一生。 苏紫落的神智开始变得有些不清晰,她方才那毒名叫白首离,当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便白的时候也就是她的死期。 宇文博看着二人只是不停地说着:“报应,报应!” 苏紫落窝在宇文晟瑞的怀里,努力睁开眼,天空很蓝,很高,朵朵白云似乎还在冲她微笑。她恍惚想起一个男子。 你喜欢我吗? 男子不作答,只留给她一道背影,她什么都看不清,她拼命去追,可似乎永远都赶不上他飞快的脚步。 “落落,”宇文晟瑞低低呢喃着她的名字,将她从迷离的幻想中唤醒,他们的白发交织在一起,所谓一瞬白头却也不过如此。伸手将她的脸托起,细细密密地吻着,额头,眉毛,鼻梁,最后才吻上她的眼睛,湿湿凉凉的感觉。 “若有来生,你可愿随我?” 【周末,加不加更呢?】 老太婆,你怎么能不醒? “若有来生,你可愿随我?” “若真有来生,我定不要生在帝王家,哪怕去做一个舞姬!”苏紫落睁开双眸,眼睛像隔了一层淡淡的薄雾,什么都不再清晰,只是用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仰头吻上他的唇,“睿,”她哽咽着,“放我下来吧,我想再为你跳一支舞。(.)” “我只是,只是,想让你记得我最美的样子。”苏紫落有些恳求地看着他,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死亡般。 宇文晟睿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微微一笑,点点头,将她慢慢放下。 风忽然变得急促,苏紫落将玉簪拔下,苍苍白发顿时脱了束缚,随风扬起,如同一条白丝带,恣意,洒脱。 三月前,她是没有记忆没有灵魂的苏紫落,每个黑夜里,思绪如同幽灵般驰骋,可她总找不到出口,一个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她常常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似乎总是那么若有若无。 失眠,无止尽的失眠……她企图用她那双眼睛,看透尘世所有的挣扎,眸子比夜更加黑了。 然而,在那不到100天的时光里,在那她自以为是的无眠之夜里,宇文晟瑞都会如期而至,拥着她入眠,他从未对她做过什么,甚至连吻都那么小心翼翼,只是趁她睡去时轻轻啄着她的额头,然后离开,走到书房处理公务。 一次温暖,两次熟悉,三次,就会变成习惯。[]她害怕,假如有一天没有他在,自己会不会独自孤独到黎明。 有一样,宇文晟睿永远不会知道,苏紫落每次都在乖乖装睡。 两人,像是写下了一张契约,你不睡,我不走。你走后,我却依旧无眠。 就是他那样细腻的感情,却像是一块在大海中的浮木,让一直漂泊的她有了着落。 衣袂飘飘,苏紫落撑开双臂,丝袖从手腕滑落,雪白的肌肤在太阳下,竟然变得透明起来,她想再最后为他跳一支舞,在她还能够舞的时候。 宇文博的心早已扭做一团,,一个儿子被他送到别国做质子,一个女儿却沦落街头做了舞姬,甚至,甚至还让他们亲生兄妹有了这不伦恋。此刻他恨透了自己,更恨透了那九五之尊的宝座。当年若不是他,也许一切都还来得及,来得及! 恰在此时,不知从哪里飞来的落叶,像一只只翩跹的蝴蝶围绕在苏紫落身旁,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舞着。 凌空,甩袖,伸展…… 阳光从未如此明媚过,宇文晟睿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融化了般,他从袖中拿出那玉箫放在嘴边,旋律从玉箫中溢出,化成一阵风,翻过了高高的围墙,穿越了威严的宫殿,接着在整个世界盘旋。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又是一个凌空,苏紫落冲宇文晟睿一笑,在最高点,她却感到了一种无力,她还没有为他跳完,怎么就能提前死去,她不想,不想。 身子,像那些落叶一般,轻飘飘的,坠落,坠落…… 黄叶停止了飘荡,静在空中,玉箫“啪”的一声滚在地上。 “落落!”宇文晟睿一声大喊,终于打破了所有的沉寂,落叶在此刻继续随风飞向他处。 宇文晟睿慢慢爬到她身旁,将她揽在怀里,“落落,老太婆,你醒醒,醒醒……” 几月前,他看到她体无完肤的样子,他整整守了她15天,不眠不休。 如今,他再也受不起这种折磨。 一口鲜血涌出,他笑着,闭上双眸。“老太婆,这次我们可以一同老去了,”他环着她,慢慢朝后扬去…… 落叶顿时开始肆虐,宇文博颓然蹲在地上…… 我没死去,你是不是很失望? 时空,安静,又或者,有些许可歌可泣。 指尖如同清泉般流淌的微风,让宇文辰逸的脚步止在原地。那样一副唯美的画卷,他竟再也不敢去打扰。 其实刚看见苏紫落头发变白的那一刻,他便知道那是“白首离”,心不知为何,突然很疼,苏紫落本可以不死的,只要她说出事实。可偏偏她将所有的一切揽了下来,还编了一个最美的理由。 走过去,将解药放在二人口中,漠落转身。 落叶黏在他的发尾,他的步子有些踉跄,适才,他看到了他们的嘴角那抹灿烂的笑容。 “今日在场之人,一个不留。”宇文博冷漠的说道,天子的威仪,恢复如初。皇家的事,多知道一分,就意味着死亡。(.好看的小说) 无止无尽的惨叫声在皇宫内响起,只是却没有人在意,似乎听惯了就不再稀奇。 刚过去的黎明,就在这样一场纷扰中迎来黑夜。 然而,苏紫落始终没有清醒的迹象。 “父王,求你让孩儿去见她。”宇文晟睿再一次跪在苏紫落行宫外,他要见她,他必须要见她。 宇文博的贴身太监李公公见此叹了口气,“王爷,您还是回去吧,如果皇上真让您进,他早就开口了,您又何苦呢这是?” 宇文晟睿早已跪了一下午,此时天开始下起了小雨。在他眼里,多几刻又算什么,他必须要见她。 可远在一旁的宇文博丝毫不为其感动,“让他跪下去,李公公,传我旨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公主行宫!” 雨越来越大了…… 行宫内,宇文辰逸望着昏迷不醒的女子若有所思。他明明将解药喂她二人服下,按理说早该醒来,但实际上,她非但没有清醒,而且三千白发竟还依旧如初。也就是说,那毒,根本没有解。 “疼……” 这是苏紫落自昏迷后说得唯一一句话,宇文辰逸忙欠身坐在床边,为她搭脉,只见她眉头紧皱,姣好的容颜,此刻也是满面愁容。 “我疼,辰……” 心,在此刻漏了半拍。宇文辰逸紧紧抓住苏紫落的手,想把那句话听个真切。她在喊“辰”吗?她在喊他? “疼,好疼!” 苏紫落眉头皱得更紧,宇文辰逸下意识地居然伸手将她的眉慢慢展平,也许只为了那句听错的“辰”,又或许是为了她刻意的隐瞒。苏紫落本可以说出来的,那晚明明是他,而他去尘世阁的目的就是为了查清那个女人跟苏紫落的关系,只是他却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手慢慢滑过她的眼睛,鼻梁,还有她的唇。 乱伦?真是可笑,那晚初见她,自己不也被她迷惑了? 这样想着,嘴角禁不住讽刺地微微上扬,可就在那一刻,苏紫落却睁开了眼睛。 那眼神,他看不懂。因为在那眼神里面似乎有这一种说不清的感情,像是冷漠。 她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嘴角还微微流露的喜悦和讥讽。他也看着她,看着她那未变黑的白发,看着她那眼神里越积越多的憎恨。 “你,你怎么会在这?”她安静地问道,声音如同山谷清泉,漠然于世。 宇文辰逸听到她这么安静地说话,竟有些惊讶,定了定神,抚平刚刚那些涌动,温柔地回道:“是父皇命我来照顾你的。” 苏紫落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照顾我?还是……”她盯着他的眸子,继续说道:“还是,我没死去,你很失望?” 【收藏加更哈,求支持,求冒泡!】 我是最下贱的公主 宇文辰逸没有想到在她的眼里他会如此不堪,更不会想到,他居然会很在意她对自己的看法。他木纳着,不回答,他知道,他们之间的恨意,怕早已超乎了他的预计。 “不过,你还是该高兴的,你看,我现在变成了一个妖怪,白发妖怪……”苏紫落戏谑地说着,似乎在谈论着一件跟自己毫无关联的事,“这样,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我是璃月最下贱,最恐怖的公主!” 手攥紧,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感到有些疼,而且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疼,他只能看着,却永远不能做什么,甚至连一句话他都没资格说。 “你走吧,告诉宇文博,苏紫落根本不是他的女儿,不是!” 苏紫落说完转过身,背对着他,不再说一句话,宇文辰逸默默为她掩了被角,接着,他似是在下着什么誓言般说着:“落落,我会让你变回去的。” 眼泪,肆虐。 苏紫落却咬紧被子,不敢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门“吱呀”一声被掩了过去,她却光着脚爬下床,在门缝里偷偷看着他的背影,眼光一片模糊……苏紫落,你坚强一些好不好? 屋外,天正下着雨。 宇文晟睿跪在雨里,任着那些冰凉的雨滴穿透衣衫,亲吻肌肤。 他已经很久没像现在一般疯狂了,为了一个女子,为了一份说起来很可笑,很虚幻的,爱情。 宫门打开,宇文辰逸打着伞,一步步走到他身边,慢慢蹲下,伞罩住了两人,隔断了所有的雨淋。 “她醒了,但是父王下了命令,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接近她,甚至连宫女……”说完,缓缓起身,“也许一辈子,她都会是一头白发。” 雨,顿时倾盆而下,宇文晟睿的天空却黑得看不到尽头,一辈子,她都会是一头白发。可自己,却没有遵守他们白头的约定,他甚至宁肯那个白发的人是自己…… 他站起身,腿早已跪得发麻,似乎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只要她醒来,哪怕跪死在这行宫前他也甘愿。 回到睿王府,早有故人等候。 “你回来了……”那人问道。 “嗯,”宇文晟睿有些疲惫,“你怎么来了?” “我……”那人似有些羞赧,立即换了话题,“你今日怎么能以身犯险?若你有个万一,那该怎办?” “不会有万一,我知道阿逸会出手。”没错,他早看到了隐藏在一边的宇文辰逸,只是在苏紫落吞毒的那一刻,他却想都没想,苏紫落死,那他就陪她。 “如果宇文辰逸不出手呢?”那人继续追问道。 “不出手?”宇文晟睿微微疲惫的脸上微微一笑,“他不出手,我便随落落一同死去。” 那人听言,身子有些颤抖。“宇文博难道不怀疑?” “他,”宇文晟睿冷冷回答:“我就是要让他内疚!” “如果有一天苏紫落发现这些都是你的阴谋,她会不会……” “不会!”那人还没说完,宇文晟睿忙把话打断,“你若无要紧的事就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那人失落地笑了笑,欠身离开。今日,那人公然进入睿王府就是为了见他,就是为了确定他是否安好,可是他的心思却全放在了苏紫落身上,苏紫落死,那他也死,可自己算是什么? 雨,很急,那人却闯进了大雨中,慢慢被夜色吞噬。 只觅知音 天刚亮,迷迷糊糊间,已有老嬷嬷进门打点一切,等待苏紫落起床。 纵使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所有的奴仆依旧提心吊胆,传说,这个公主很不一般,传说,看见这个公主的人都会死去。 苏紫落伸伸懒腰,昨晚,她睡的很好。 嬷嬷们听见动静,一个个恭恭敬敬走入内室。 “公主,自今日起,我等负责公主的饮食起居,如有不到之处,还望公主见谅。” 隔着帘子,外面的人瞧不见里面的三千白发,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的提心吊胆。 “免礼,把衣服放下,备好早餐,你们就都退下吧!” 嬷嬷们听言,面面相觑,不过想来也是最好的办法,于是匆匆下去把所有的准备妥当,接着悄然离开。 听到外面回归安静,苏紫落才肯下床,弄了一些凉水洗脸,整个人顿时清爽许多。她坐在梳妆台前,细细为自己梳着发,用心将发一股股梳好,她的发很长,很密,也很直,她,喜欢不扎不束的感觉。 其实她的皮肤很白,发,更白,而且是白得恐怖。镜中的自己宛若一抹幽魂,她笑笑,猛然将镜子打碎,手上顿时斑斑血迹。 京城,很是繁华。一路上,她戴着斗笠,一身精干的男装,只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公子,快进来吧,今天我们这的新姑娘,可不要错过了……”一个揽客的人挡在她面前, 苏紫落有些厌恶微微皱眉,一抬眼便看到了“美仙院”的牌匾,本想将那人推开,却还是耐着性子地随口问了句,“是哪家姑娘?” “这个姑娘来我们美仙院已经好久了,本是个舞姬的丫鬟,不过,也是时候开苞了。”那人偷偷在她身边低语,“处子之身,而且价格低廉。” “哼。”苏紫落不屑地撇撇嘴,只是猛然间发现了一个熟人。她转而一笑,对着那人说“给我一个上等的雅间。” 苏紫落坐在上楼隔间,位置极好,可俯览全场,抬手,嗅了嗅茶,虽然不及睿王府的好,却也知道这是顶级的大红袍了。 台下,东方夜坐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同样喝着茶。今天,他来这,只为了买下那个女子。以他的财力,足以抵挡所有人。信心十足的半仰在座椅上,玩弄着茶杯,等待仪式的开始。 苏紫落玩味一笑,不知堂堂的少将军又会中意什么样青楼女子? 笛声起,那女子坐在珠帘后,看不清模样,只是听见几声清脆的琴声。 来了。苏紫落望着,那珠帘忽然被吹开,女子顿时展现在人们面前。 弯眉似柳,唇若朱。 “现在兰儿为大家弹奏一曲。” 那女子拿出古琴,转轴拨弦,一曲弹出居然是一支《高山流水》,这种场合弹着样的曲子,女子果然有趣的很。苏紫落掏掏口袋,还好,带的钱足够。 在东方夜眼里兰儿完全不用如此的,只要她稍微走一下过场,他会立刻将她买下,他没有想到兰儿会弹这首《高山流水》,那时,宇文辰逸交给莫依弹琴,兰儿站在他们身旁,岂料她居然天资聪颖,弹得如此之好。 “高山流水,只为知音觅。”兰儿微微欠身,走到一旁。 ――――――――――――――――――――――――――――――――――――――――――――――――――― 走走在忙存稿,今日起一天只发一章,都会在中午发的。love 我想见你 台上,老鸨大喊一声道:“现在开始竞价。” 台下跃跃欲试,东方夜有些不耐烦地喊道:“500两。” 台下有些躁动,在几月之前,有位舞姬也是这样被买下的,如今…… 这次,他们不会再去竞价了,转而看起了热闹来。 “好,500两,还有比这更高的吗?”老鸨有些兴奋地问道,这样的好买卖一年也就那么几次而已。 苏紫落将茶喝下,清了清口,“我出1000两。” 这时,人们纷纷往隔间看去,只是那隔间分外隐蔽,里面的人只能看见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东方夜发觉此人正故意跟他作对,忙喊道:“1500两!” “2000两!” “2500两” “我出3000两,外加500两黄金!” 台下的人都唏嘘不已,连东方夜也出不起这样的价钱,这个人究竟是谁? “现在还有更高的价钱吗?” 老鸨朝人群喊去,再没有人回话。 “好,3000两,再加500两黄金!” 东方夜朝兰儿使了使眼色,兰儿会意,低头朝隔间走去。 刚进门,兰儿的腿钉在了原地,随见过宇文辰逸的飘逸,见过东方夜的俊朗,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她想用一个“美”字来形容。 那男子美得不可方物,纵使那斗笠也丝毫遮盖不住。 “怎么,很好奇?”苏紫落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走神的兰儿。 “不,不……”兰儿忙回过神来,“兰儿只是不知公子为何要以那样大的手笔将小女买下。” 其实,苏紫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实在不想让她落到东方夜手里。于是胡乱编了一个不成理由的借口,“我钱太多了,救你一个不算什么。” 兰儿听到,嘴角猛抽,见过有钱的,却没见过这么猖狂的。 “你放心,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对女人不感兴趣,那这个人难道是,断袖?兰儿心里又是一阵忐忑不安。 “当然,对男人也不感兴趣。”苏紫落补充道,“我买下你,只有一个要求,做我的奴仆,如何?” “奴仆?” “没错,我不会碰你,但是我要你潜伏在美仙院,替我监视这里的一举一动。” 原来这个男子是想要监视美仙院,默默在心里掂量一番,兰儿答应下来,“兰儿还未请教公子大名,日后不知如何同公子联系?” “华灵风,至于联系……”苏紫落思忖片刻,“每月十五,我会回来找你。” 华灵风,兰儿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又为他斟了一杯茶,时间已过去大半,苏紫落不得不动身离开。 ******************************* 摇摇晃晃走了许久,不知怎的,居然走到了睿王府门前。 进还是不进? 今日起床,她听见嬷嬷们私语,他在外面跪了一下午,一想到昨晚的雨,她的心就会收缩,再收缩,连呼吸都开始凝滞。 恰在此时,侍卫将一顶轿子拦在门外。“王爷今日不舒服,拒绝见客。” 不舒服?站在府外的苏紫落突然感到胃部一阵痉.挛,她的毒未解,他的呢?他还在雨里跪了一晚,而她却永远不能走出宫门,哪怕看他一眼都不能。望着那牌匾,她再也忍不住了,一个跃起,跳上了高耸的围墙,急忙朝书房的方向移去。 她想见他,远远的,一眼就够了。 只是,有的时候即使如此卑微的渴求,都无法实现。 身后,突然出现六个暗卫,将苏紫落团团堵在屋顶。 我爱你,落落 其实,她只是想看他是不是安好,她只是想远远地看他一眼,她只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白发,更不想让那份乱伦的罪名继续下去。(.)在这场游戏里,谁不忍心,就会功亏一篑,她不想,真的不想…… 六个暗卫不说话,只是将圈子越围越小。 她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离开,她不要他见到自己这幅模样,不要…… 忽的,她从袖中甩出银针,六个暗卫立刻起身躲避,苏紫落趁机运起轻功,只是她还是低估了睿王府暗卫的实力,刚走出几步,一把把明晃晃的剑直冲她刺来,想躲都躲不及。 难道真的逃不掉了? 剑越来越急,苏紫落没有任何武器,袖中的银针也悉数用尽。[.超多好看小说]心有些慌乱,一道白影,突然从身后劈来,苏紫落急忙转身,谁知脚下一滑,她便滚了下去。 斗笠,在空中飘走,白发,如同飞舞的丝带,毫无预兆的展现在那些仆人面前。 顿时,睿王府响起一阵惊叫。 “妖怪啊,妖怪……” 她的发比肤色还白,除了嘴角,没有任何多余的色彩,像是从地狱里来的魔鬼。睿王府的奴仆哪里见过这样的情景,一个个都惊慌失措,甚至连那些暗卫,此时也不敢有什么动作。(.无弹窗广告) 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第一次沐浴在阳光下,她觉得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抽干,然后慢慢消弭。 “白发魔女,快跑,快跑……” 睿王府顿时炸开了锅,她就那样没落在人群里,避之不及。 “呵呵,妖怪……”苏紫落握紧拳头,白发顿时有了灵性般,飞速随风翻卷着,叫嚣着,“我就是一个妖怪,还是个女妖怪!”说完,她立刻朝人群中扑去,既然说她是个妖怪,那她就做给他们看。 人群,像是油锅上的蚂蚁,盲目的奔跑着,只为寻找一个出路。侍卫见到苏紫落嘴角那嗜血的微笑,也不由乱了阵脚。 宇文晟睿听到禀报,顾不得什么马上冲出了书房,白发妖怪,难道是落落? “放了我,求你放了我!”被苏紫落抓在手中的女仆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求你放了我……” 苏紫落的心真的很疼,她可以求谁放了她,可以求谁?手越收越紧,那女仆开始翻着白眼,手脚抓挠着。苏紫落闭着眼睛,不想看到这一幕,可手下的力气却越来越大。既然认定了她是妖,那她就变成一个妖,她不在乎,不在乎! 宇文晟睿看到这一幕,心像豁了一个口,跑过去,从身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落落,你别怕。”他说。 慢慢的,他的手拉起她的腕,将那女子放开。若有一步之差,她的手就会变得血腥。若有一步之差,她就会直直跌落在无底的深渊。 他来了,给她最温暖的怀抱。 “落落,”他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却发现了她脸上的泪水,一滴滴,滑在他的掌心。 “睿,对不起,我不该来的,不该来的,我是妖怪,妖怪……” 还未说完,宇文晟睿的唇,毫无预兆地铺天卷地而来。 天知道,听到她那句我是个妖怪的时候心有多痛。 天知道,他多想把他揉在骨子里,他宁肯这一切的报应他去承受。 “我爱你,落落。” 苏紫落的脑袋在那一刹,轰的一声,像是爆炸了一般,什么都忘却了。 世界很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苏紫落的脑袋在那一刹,轰的一声,像是爆炸了一般,什么都忘却了。 “我爱你。” 宇文晟睿又说了一遍,他就是要她知道,要让她明白,不管她是人是妖,不管她倾城还是丑颜。 疼,心很疼,苏紫落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只是一晚,她记起了所有的事。记起了宇文辰逸,记起了慕容流风,记起了牢狱之中的一切,更记起了宇文晟睿那些作呕的甜言蜜语。他这算什么,给她安排了一个公主的名分,然后再告诉她爱她?如果她依旧是那个失忆的苏紫落,她会感动,可是现在,她却有些恶心。 爱?他爱她什么?他又凭什么说爱? 猛然间苏紫落将宇文晟睿推开,既然他喜欢演戏,她乐意陪他演下去,她就要看看他的目的,就要看着他一步步去沦陷。(.)她现在不相信任何人,不相信。 “宇文晟睿,我们是兄妹,”苏紫落有意地强调了“兄妹”二字,那声音飘到宇文晟睿的心里,慢慢割着他,直到鲜血淋漓。想去拥抱她的手也因为这句话,停在半空中,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而我,苏紫落,只是一个妖怪,”她大喊着,一步步往后退去,这一刻她才知道,说什么不在乎都是假的,假的,她只想给自己一个理由,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懦弱,更让自己显得有那么一点点尊严。 “落落,你别这样。”宇文晟睿的眉拧在了一起,如果真的能换,他愿意拥有那白发,更愿意替她去扛下所有。 苏紫落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忍不住想笑,干嘛装得这么像,干嘛呢这是? “落落,我带你走,我带你走!”宇文晟睿后悔了,他想让她在自己身边,他实在受不得她那样的表情。 “哥哥!”练习了无数次,这句话喊出口的那一刻,苏紫落以为会有什么报复的快感,可实际上在看到宇文晟睿那眼神后,苏紫落的心突然就被撕破了。 逃,她要逃!匆忙拿起地上的斗笠,飞身跃起。 不知为何,宇文晟睿此时一步也移不了,那声哥哥像针扎一般,他费尽心机设了一场阴谋,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先中计的会是自己。“如果有一天苏紫落知道真相,会不会……” 他慢慢跪在地上,第一次,那么无助。 夜很深,可苏紫落依旧游荡在街道上,到处都是人,她不知道躲在哪。 今天,她本想高高兴兴的,可是却那么犯贱,跑去看宇文晟睿,更犯贱的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她这是怎么了?别人对她好,她就去相信?别人说句我爱你,她就心疼了?苏紫落,你能不能坚强些,能不能有志气些! 眼泪不停往外滑,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她今晚是不是要把所有的水都哭尽啊? “你们知不知道,传说睿王府有个妖怪,会杀人……” 窃窃私语声,传到耳朵里,苏紫落惊恐的将斗笠捂紧,没人会发现是她吧,没人吧。 “那女子,据说长得很吓人,还会乔装打扮。” 苏紫落再也听不下去,飞快的跑着,世界那么大,为什么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一双双鄙夷的眼睛,恐惧的眼睛。 迟到的更新……对不起 你不回答,我就闹 苏紫落再也听不下去,飞快地跑着,世界那么大,为什么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一双双鄙夷的眼睛,恐惧的眼睛。 跑了很久,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安身之地,躲在了石桥底下。 夜风很大,苏紫落瑟缩着,双手将自己抱住。眼泪慢慢被风干,她好冷,冷到牙齿打颤。 落落,你别这样…… 一闭眼,她就想起宇文晟睿心疼的眼神,就想起那些夜里他给她的温暖。她不要这种感觉,不要! 东方夜站在不远处,望着桥下的女子,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酸。 “将军,太子殿下稍后就到。而且,这女子是,是公主。” 公主?她是苏紫落?她满头的白发?原来…… 身子有些踉跄,东方夜长叹一口气,看到宇文辰逸到来,二人点头示意,他转身消失在夜色里,苏紫落其实,有那么一点可怜…… 天越来越黑,苏紫落也越来越冷,斗笠被她丢在一旁,蜷起腿,将头埋得很深,很深。苏紫落,从今天起,不要再哭泣! 宇文辰逸赶到时,看见了她满头的白发,飘荡着,像极了幽灵。 这晚,他奉命为她搭脉,找遍了整个行宫都没发现她的踪影,他知道,她肯定出去了,直到收到东方夜的探报,他立马跑来,却看到她那副模样,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无弹窗广告) “落落。”宇文辰逸喊她。 可苏紫落不想抬头,她害怕,一抬头就会泄露自己的软弱。 宇文辰逸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冰凉,她的身子冰凉。 他搂着她,为她遮着风,更给她送去淡淡的温暖。 苏紫落不肯说话,他也不说,只是坐在她身边陪着。 夜,暖了起来。 苏紫落闭着眼睛,她见到了当初的易辰,在那片桃林下微笑…… 头越埋越低,宇文辰逸也将她搂的越来越紧,刚刚被风干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 她不再是之前的莫依,他也不再是易辰,现在她甚至连那句“辰”都不能喊出。 “我们回去好不好?嗯?”宇文辰逸把下巴顶在她的肩头,弱弱的呼吸扫在苏紫落的耳边,有些痒,有些暧昧。 可是,苏紫落却依旧低着头不肯说话。 宇文辰逸将手放在她的腋间,毫不犹豫地拦腰将她抱起。他知道她的执拗和任性,她的身子才刚好,他这次绝不允许。 苏紫落却也没有挣扎,把头贴在他的胸膛,嗅着她熟悉的百合香味。 夜已深,街上空无一人,白发在那黑夜里越发明显,他抱着她,漆黑的眸子,如星辰般闪耀。 “宇文辰逸,你派人监视我,对不对?”苏紫落想起今天的一切,感觉有点不对劲。 “嗯”。 话,就这样断了。 他监视她,她该生气的,她问他,他应该去解释。可相反,两人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理所当然。 苏紫落有些郁闷,“那天,为什么会以为我是莫依?” “我认错了。” 认错了,苏紫落听到听到这个回复,不满的咬着嘴唇,却又不得不压下自己的气愤之情,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说露馅。 既然不能问出来,那她就闹。 “宇文辰逸,我冷!” 【一更,晚上再一更哈……大家周末happy】 我们回家吧 “宇文辰逸,我冷!” 听到苏紫落这种半发脾气,半撒娇的话,他微微皱眉,一低头就看到她噘着嘴的样子,还有那被风吹得微微发红的脸。(.好看的小说) 这样的感觉,真的隔了太久…… 他饶有兴致的回驳道:“你下来走走就会不冷了。” 苏紫落瞪着大眼,没想到宇文辰逸会这样回答,似是故意惩罚他一样,她狠狠环着他的腰,将两人勒得不能再紧。 宇文辰逸的背有些僵硬,嘴角却微微扬起,他的心情突然因为苏紫落这个小动作变得很好。 “公主的这个办法,似乎比本殿下的更好。(.好看的小说)” 苏紫落不回答,别过脸,隔着衣衫狠狠咬上他的胸膛。宇文辰逸,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在我是莫依的时候,你不爱我。在我是苏紫落时,你偏偏又来骚扰我。而今,我是公主,你却非要这样抱着我。 为什么,我不爱你了,你却又出现,纠缠不休? 为什么,我想爱你的时候,却又隔了血缘? 还是,你非要这样折磨我?毁了我的脸,更要毁了我的心? 胸口越来越剧烈的疼痛,却没有让宇文辰逸停住脚步。[.超多好看小说]他将她搂得更紧。 今天,他发现一个秘密,关于“白首离” 更关于“忘情水” 二者,相生相克。 今天,他派到龙雪国的侍卫回来禀报,所有的妓院都没有一个叫做苏紫落的人。 今天,他得知,苏紫落在三月前到达睿王府。 一切,太过于巧合,巧合到,让他怀疑,他就是她的莫依,那天,他没有认错。 只要,只要,看到她身上的胎记,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听说你喜欢桂花糕,我府上有很多,你要不要尝尝?” 苏紫落明明知道那是他的好意,嘴上却不给他一点面子,“这么快就想毒死我?” “呵呵……”宇文辰逸笑了起来,依旧那样明媚,“嗯,想毒死你。” 苏紫落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对她来说皇宫也好,睿王府也罢,甚至是太子府,都不过一道围墙,永远都不能让她停步。 “你猜,宇文博会答应吗?” “我不告诉他,我会安排人,就说公主失踪了。” 苏紫落抬头,盯着他,郑重其事地回答,“那,就让我失踪吧,好不好?” 脚步停了下来,宇文辰逸看到了她刚刚哭过后眼睛里的血丝,心软了下来。就让她失踪?失踪在太子府? 可他,似乎真的还不能。 苏紫落看到了他犹豫的神情,便明白她不能这样贪得无厌,伏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宇文辰逸,我们快回家吧,我好困。” 家,这个词来的那么自然,我们,这两字却分外揪心。 宇文辰逸点点头,笑着。 夜空分外美丽,苏紫落一路哼着那些他从未听过的歌曲。 如果可以,他愿意一直这样走下去,没有白昼,也没有黑夜。 只要有她,他便可以拥有整个世界…… ――――――――――――二更―――――――― 亲们难道没表示? 求评论,求咖啡,各种死皮赖脸的求。 失踪 一早醒来,苏紫落便听见了琴声,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宇文辰逸听见动静,起身走到塌前。 “醒了?”他笑着用手揉着她的额头,阳光恰到好处,勾勒出他那绝尘的轮廓。那一刻,苏紫落的鼻子有点酸。 每天醒来,幸福就是,阳光与你同在。 看到苏紫落呆呆的样子,宇文辰逸以为她还没有完全清醒,轻轻将她的脸捧在掌心。 “丫头,要起床了。” 苏紫落盯着他,看着他那张脸一点点放大,一点点清晰,最终定格。手禁不住环向他的勃颈,下巴抵在他肩头,像小孩子一般,撒着娇:“宇文辰逸,我饿了。” 心里面顿时暖暖的,宇文辰逸将她抱在怀里,亲自为她将外衣穿好。 “今天不回宫了,明天也是。” “真的?”苏紫落仰起脸,“可不可以永远都不回去?” 宇文辰逸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啄了她的鼻尖,“丫头,不要太贪心。”让她待在这里装失踪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你先去梳洗一下,我命人将早饭端来。” 望着宇文辰逸渐远的背影,苏紫落的脑袋里慢慢浮现一个词――“知足”。 饿了许久,苏紫落不得不狼吞虎咽开来,宇文辰逸只是看着她,淡淡的笑容若隐若现,他很享受现在的时光。 “落落,”待她吃完,宇文辰逸端去一杯茶,“我找到了一个将你头发变黑的方法。” 切中主题了吗,苏紫落笑着,立刻像一个刺猬般,全身戒备。“你也觉得我是一个白发妖怪?” 敏感如他又怎么不懂她话里的意思,苏紫落在害怕,害怕被伤害,更害怕被遗弃,她小心翼翼到对所有人都剑拔弩张。心疼的走到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苏紫落,我嫌弃你,嫌弃你的自以为是,嫌弃你的自暴自弃。” 眼睛一股热流涌上,她又要哭了,只是幸好,这次她的身边有他。 “宇文辰逸,你就不怕被我杀死?” “不怕,”宇文辰逸缓缓蹲在她身边,直视着她的眸子,“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没有想过退却。” 苏紫落顿时觉得心很累,很累,她宁愿自己什么都没有记起。 ******************** 相府内,司徒德明望着桌子上的信件陷入沉思。苏紫落失踪了,而且是被宇文辰逸藏在了太子府,恰好,那天苏紫落还去了睿王府,更恰好,有人看到了那个白发魔女。 有些事,宇文辰逸不做,那他就出手。 “来人,进宫通知皇后娘娘,苏紫落失踪,求皇上搜寻。” “安排人告诉皇上,苏紫落去过睿王府!” ************** 我想大声呼喊一句,我有存稿了,我要上架! 而且这次一定要上成功! 宇文晟睿和宇文辰逸亲们更喜欢哪一个呢? 下一章,剧透,宇文晟睿被陷害,可是苏紫落却被困在了太子府,她小辰辰之间又会有怎样的火花呢? 敬请收看下一集――《求你放我离开》 ps:只一更了,大家周末愉快哈…… 求你放我离开(一)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苏紫落! 假如有人说,你只是一个幻影,你会如何?春雨无声,淅淅沥沥的散在美仙院内,苏紫落撑着伞一个人游荡在桥边。雨水汇成一条条小河欢闹着流向远方,池中的荷叶翠绿欲滴,细细观察还可以瞧见那正在孕育的荷花。看来这个春季即将消逝,只有那片桃林,不知为何依旧盛开着,意欲抓着春天的尾巴不放手。 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为求你从桥上走过。不知这座石桥是否等到了,亦如莫依,祈求她不要在无意间忽略什么。 “莫依?” 苏紫落抬头竟发现了桥下同样打着雨伞的易辰,他的发尾还沾着些许雨水,晶莹剔透。(.)苏紫落看着他踩着石阶上的雨水,每走一步自己的心就跟着猛跳了一次,直到他终于走到自己的跟前,心跳却骤然停止了。 “莫依?阄” 易辰又喊了她一句,雨伞下的她,如同一朵悠然绽开的莲,脸上浮起的红晕更增添了一份秀气。 “易,易公子。”憋了很久终于吐出这样一句回答,苏紫落的手紧紧抓住伞柄,眼睛却不敢直视易辰。 雨依旧飘洒着,易辰的伞罩在苏紫落的上面顺着她的伞流下,两人就那样站着一句话都没有,雨声很小,却掩盖了苏紫落砰砰的心跳声。[.超多好看小说] 安静了许久,苏紫落终于抬起头,望着易辰微微一笑。恰在此时,雨滴穿过伞缝,落在她的鼻尖上,凉爽的感觉立马袭上心来。 “很舒服呢。” 苏紫落笑着,将手中的伞丢在一旁,就那样任随雨滴浸透了自己的衣衫,她鼓起勇气缓缓朝易辰伸出了手。“易公子,你可愿意随我一同淋雨?”睫毛被雨水打湿,眼睛里一片氤氲,可是身前男子的轮廓却是那样清晰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紫落的手却依然执着的横在易辰面前,他看着眼前落汤鸡般苏紫落,问道:“真的很舒服?”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一把将他的伞夺走,丢在石桥上,拉起他就跑了起来,地上溅起一朵朵的水花。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苏紫落大喊着,“知道吗,雨水是老天的眼泪,我喜欢在雨里,它让觉得我并不是世界上最悲惨的那一个。” 她笑着,跳着,呼喊着,更疯狂着。她对他并不了解,可是她却愿意听从内心的呼喊。 最悲惨的一个?易辰看着那个明明笑得很灿烂的女子,反拉住她的手,“莫依,跟我来。”他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架起轻功朝桃林尽头飞去。雨水让二人的衣衫全都贴在身上,他可以感觉到苏紫落那急促的心跳声。 下意识地,苏紫落把手轻轻环住他的脖颈,他的身子一颤,苏紫落便又做贼似的又立刻将手缩回,安分的放在胸前,只是脸色却绯红一片。 “到了。” 待苏紫落站稳,却发现二人居然正在一个木船上,易辰取出一个斗笠为她戴上,而自己却慢慢摇着橹。 为何他会对这里如此熟悉,苏紫落当时没多想,只是呆呆地陶醉在他施舍的温柔里。有的时候,越是温柔,就越是残忍。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易辰回过头看着她,“好,今日就依你所言,斜风细雨不须归。” 不知过了多久,易辰再回头看时苏紫落窝在船里居然睡着了,他望着天边的夕阳淡淡一笑…… 明日,也许会是个艳阳天吧?有些事,该做了。 求你放我离开(二) 雨后的天气分外晴朗,苏紫落望着身旁的易辰嘴角微扬,昨日的一切还记忆犹新,今天她却又和他并肩而行,漫步在喧闹的街市。(.无弹窗广告) 饶是在现代吃了无数次的糕点,望着眼前的桂花酥还是想流口水,掏了掏腰包却发现身上居然一分钱也没了。 叶方冷傲地站在一旁,看着苏紫落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而易辰则将眉毛轻佻,若有若无的笑着。 “叔叔,我想要桂花酥。” 一个稚嫩的童声在耳旁响起,苏紫落的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张脸,自从那日见到莫依的本尊后,总有些零碎的片段像电影般在眼前上映。比如,那个叫阿碧的女孩。 “去去,哪里来的野丫头,还不快滚。” 苏紫落这才发现那小女孩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手里拿着一个破口的碗,盯着那桂花酥一动不动。 “叔叔,请你……” 小女孩还未说完,买桂花酥的中年男子一把将她的碗丢在一旁,“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没钱还想吃,还不快滚。阄” 苏紫落低头看着那个丫头,她的眼里充满了委屈,却没有丝毫的退却。 “叔叔,”她呢喃着,跪在那桂花酥的摊前,“我娘快死了,她最喜欢吃的就是桂花酥,求你……” “走走,别让我惹了一身晦气。” 中年男子碎了她一口,苏紫落终于看不下去了,将女孩扶起。(.) “狗眼看人低,不就是桂花酥,我出钱就是。”她从叶方的袖口套出一袋碎银子,丢在地上。“你这些,我都要了!” 看到满满的钱袋,中年男子点头笑着,立马将所有的桂花酥打了包。叶方却怒火中伤,这些钱,足够他喝好几坛上好的女儿红哦。 “小妹妹,带我去看你娘亲吧。” 小女孩开心的拉着苏紫落朝一个胡同走去,那胡同十分密集,而且脏乱不堪,堆满了杂物,又窄又挤,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小女孩走在前面引路,可一转眼,居然在胡同口消失了。 “小妹妹,等等我……” 苏紫落在那呼喊着,不料忽然间,无数黑影从胡同里冒出,将苏紫落团团围住。她看了看身后,易辰和叶方二人却还未跟上,心里慌乱一片。 “莫依,还不将图纸交出来,否则就让你葬身于此!” 图纸?苏紫落使劲搜索着那些属于莫依的记忆,却没有半点有用的信息。她现在终于明白,自己怕是中了小女孩的苦肉计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面前那些明晃晃的刀剑,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根本就没有图纸!” “没有?”黑衣人面面相觑,似乎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居然敢骗我们,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瞬间,无数黑衣人一同朝苏紫落袭来,她顿时呆在了原地。 耳边“啪”的一声响,面前一个黑衣人倒在地上,苏紫落回头就看到了手拿软鞭朝自己走来的易辰,一步步,那样坚定执着,不沾纤尘。他那绝尘的脸上露出淡淡微笑,轻云一样,却将苏紫落的那些不安一扫而光。 “莫依,别怕。” 怕吗?她怎么还会怕呢,从见到他时,她什么都不怕了。那样的微笑,明明很安静,却足以让她心头的阴影无声无息地消弭。 易辰看着依旧呆在原地的苏紫落,以为她被这情景吓到,柔声又说了一遍: “我在,别怕。” 苏紫落听言心里仿佛有什么要融化般,我在,算是他给她的承诺吗。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我让你跟我一起下地狱(一) “易公子,你快走吧。[.超多好看小说]” 他眸子一暗,拿起软鞭径直朝敌人甩去,暗器如雨,却都被他有惊无险的躲避了,黑衣人见此开始挥起手中的兵器,可他却不给他们任何时机,一个跃起跳到苏紫落身旁,拉起了她的手,十指相扣。掌心,溢出了丝丝的汗迹。 第一次,他主动牵起她的手,那时他的眼里却只有敌人。 第一次,她的手被他牵起,那时眸子里却全是他白衣翩跹的模样阄。 “你们,要死还是要活?” 易辰微笑着吐出这几个字,依旧是那么波澜不惊,仿佛生死对他来说不过一道选择题,风轻云淡。这样的漠视让敌人顿时乱了阵脚,蜂拥而起。(.好看的小说)易辰站在原地挥动软鞭,可手里的汗迹却越来越多了,苏紫落隐隐发觉到了一丝不安。刚开始软鞭所到之地黑衣人均不敢逾越,可是由于易辰攻击力的下降,黑衣人将圈子越缩越小。加之易辰一手拉着苏紫落,他的功力此刻只能发挥半成。 “辰,你快放开我!” 她挣扎着,他也挣扎着,苏紫落不经意的回头却发现直冲易辰而来的暗器,当下立即翻动手腕跃到了他的身后,紧紧环住他的腰,后背随之传来一阵金属的凉意,丝丝的血迹打湿了她的白衣,那样妖艳。 不知为何,苏紫落没感到任何疼痛,只是得到了一份满足,拥抱的满足。 他怔在原地,手中的软鞭停止挥动,一种不安涌上心来哦。 “莫依?” 他喊她,她只是低低的笑着,透着他的脊背应了一句:“辰。” 接着,她,猛然间将他推开,狠心挣脱掉他的保护。 “你们要抓的是我,与他无关。”她背对着他,不敢看到他的表情,他会不会为自己心疼呢,她没信心去看那个答案。一步步朝黑衣人走去,钻心的痛让她忍不住嘲讽地笑道,看来离开他的怀抱真是个不好的抉择呢。 易辰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可他却硬生生的将那团火焰一样的东西打压回去,有些东西,他触碰不起。 苏紫落转过头学着他的样子微微一笑,苍白无力,就像她的喜欢,那么卑微和渺小。他站在阳光中,可她却埋在阴影里。安静地跟着黑衣人离开,可就在此刻,一道白影跃在他们前方,用身子挡住了他们的路。 他没有说话,只是怄气般的站着。苏紫落看着此刻的易辰,本应有的兴奋却变成了担忧。 “你别这么死皮赖脸行不行?” 他低头看着苏紫落那躲闪的目光,露出了习惯性的微笑。 “莫依,你真自私。” 语末,手中的软鞭被他扯断,长鞭顿时变为软鞭,立刻朝黑衣人挥去。他的眼里一片默然,比任何时刻都冷漠,锐利。苏紫落站在一旁,莫名的流泪了。是她,让易辰染上了血迹,不再那样绝尘。 “你们,要死还是要活?” 易辰的脸上分明在笑,可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软鞭再次狂舞,像嗜血的魔鬼般,无数黑衣人在那鞭下落荒而逃。 “莫依。” 他轻轻朝她伸出了手,看到他掌心由撕扯软鞭留下的伤口,苏紫落没有牵起他的手,而是从袖口中取出帕子为他仔细包扎好。 “对不起。” 缓缓抬起头,二人目光相交,她的眼睛滑下一颗晶莹的泪水,慢慢滴在他的掌心。 “很疼吧?” 她低声问道,却忘了自己后背的伤口也在流血。 抬头,看着他微蹙的眉,苏紫落将手抚向他的眉心,轻轻揉捏。 “你若是长了皱纹,我就不会再喜欢你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我让你跟我一起下地狱(二) 莫依面色潮红,开始大声喘息,她,一如既往的败下阵来。看到她的样子,他心里一个地方不知所以的就软了,忙把她松开。 她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的光芒。没有恐惧,没有愤恨,只是呆滞。 “宇文辰逸,你可以寻回我的人,却再也寻不回我的心。”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看到她的眼神,他早已心痛难忍,又将她紧紧扣在胸前,“我说过,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人。” 只听“哧”的一声,白色华衣被撕破,金丝凌乱,那若有若无的百合图案早已分成两半。纵使冷漠如她,此刻的眼里也溢满了委屈。心被撕破的地方开始流血,甚至连那早结的痂也开始隐隐作痛。原来,还是那么在乎他…… “你这样做会让我恨你!” “恨?可是莫依,这些都是你逼我的!” 他将她横抱起,毫不在意地往那沉香塌上丢去,已经他忍受到了极限阄。 婢女兰儿看到眼前一幕,忙跪在一旁,抓着男子的衣角,恳求道:“皇上,求你放过我们家姑娘吧。她今日真的身子不适,还望皇上……” 还未说完,男子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兰儿嘴角渗出血迹。 “再啰嗦,朕就杀了你,还不快滚下去!” “皇上!”兰儿起身,再次抓住他的衣角。 男子一个气愤将她拉起丢出门外,“违令者,死!” “嘭”的一声,门在里面反锁哦。(.无弹窗广告) 莫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如被凌迟般,这才是真正的宇文辰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帝王。甚至连他的爱,都要那么残忍。 他转身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莫依,气愤的将那金丝被撕烂,粗鲁的将她拉出,当看到她下身那血迹斑斑的棉布时,他冷笑一声,将她压在身下。 天很凉,殿内也没有火炉,他却让她赤裸着,如玉的触感,让他不禁血气上涌,低头便朝那挺立咬去。 莫依身子一颤,疼痛让她咬紧下唇,一双手想要把他推开,可是却被他一把抓过,抵在头顶,二人十指相扣,却没有丝毫的温柔。 “宇文辰逸,就算你要了我的身子,你也休想得到我的心。” 他不在乎,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低头又是一阵撕咬,她的耳垂,脖颈,锁骨,都已是一片青紫。 “宇文辰逸,我恨你,我恨你!。” 看到她的眼神里的空洞,他的心开始变软,动作也轻柔了些许。她见此冷笑着,“宇文辰逸,苦苦将我囚禁在身边,何不将我杀了?反正你可以杀自己的孩子,又何必在意一个我!” 孩子,她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孩子! 刚刚有的温柔之心顿时全无,他挤开她的双腿,一个挺身,深深进入,紧致的感觉让他微微皱眉,这是他的莫依,只属于他的莫依,他不准,更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她的指甲早已嵌进他的掌心,疼痛让她死咬着他的肩膀。可这一切让他感到兴奋,这,至少这证明了她在自己身边。 了是寒冬,他的汗水还是滴在她泛着微红的身子上,“莫依,你只能是朕的,只能是朕的!”更大的力道,让她昏厥过去,床单上的血迹触目惊心。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发,女子的像猫一样蜷在他的怀里。低头轻轻啄了一口她的红唇,他满意的笑了。 “来人,给朕沐浴更衣。” 收拾干净,望着此时还在熟睡的她,宇文辰逸挥挥手,“传朕口谕,莫依葵水之日侍寝,触犯天颜,即日起打入冷宫!” 朕就把你困在身边吧,这样你就一辈子都逃不掉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我是你第几个男人? 莫依面色潮红,开始大声喘息,她,一如既往的败下阵来。看到她的样子,他心里一个地方不知所以的就软了,忙把她松开。 她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的光芒。没有恐惧,没有愤恨,只是呆滞。 “宇文辰逸,你可以寻回我的人,却再也寻不回我的心。”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看到她的眼神,他早已心痛难忍,又将她紧紧扣在胸前,“我说过,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人。” 只听“哧”的一声,白色华衣被撕破,金丝凌乱,那若有若无的百合图案早已分成两半。纵使冷漠如她,此刻的眼里也溢满了委屈。心被撕破的地方开始流血,甚至连那早结的痂也开始隐隐作痛。原来,还是那么在乎他…… “你这样做会让我恨你!” “恨?可是莫依,这些都是你逼我的!” 他将她横抱起,毫不在意地往那沉香塌上丢去,已经他忍受到了极限阄。 婢女兰儿看到眼前一幕,忙跪在一旁,抓着男子的衣角,恳求道:“皇上,求你放过我们家姑娘吧。她今日真的身子不适,还望皇上……” 还未说完,男子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兰儿嘴角渗出血迹。 “再啰嗦,朕就杀了你,还不快滚下去!” “皇上!”兰儿起身,再次抓住他的衣角。 男子一个气愤将她拉起丢出门外,“违令者,死!” “嘭”的一声,门在里面反锁哦。 莫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如被凌迟般,这才是真正的宇文辰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帝王。甚至连他的爱,都要那么残忍。 他转身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莫依,气愤的将那金丝被撕烂,粗鲁的将她拉出,当看到她下身那血迹斑斑的棉布时,他冷笑一声,将她压在身下。 天很凉,殿内也没有火炉,他却让她赤裸着,如玉的触感,让他不禁血气上涌,低头便朝那挺立咬去。 莫依身子一颤,疼痛让她咬紧下唇,一双手想要把他推开,可是却被他一把抓过,抵在头顶,二人十指相扣,却没有丝毫的温柔。 “宇文辰逸,就算你要了我的身子,你也休想得到我的心。” 他不在乎,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低头又是一阵撕咬,她的耳垂,脖颈,锁骨,都已是一片青紫。 “宇文辰逸,我恨你,我恨你!。” 看到她的眼神里的空洞,他的心开始变软,动作也轻柔了些许。她见此冷笑着,“宇文辰逸,苦苦将我囚禁在身边,何不将我杀了?反正你可以杀自己的孩子,又何必在意一个我!” 孩子,她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孩子! 刚刚有的温柔之心顿时全无,他挤开她的双腿,一个挺身,深深进入,紧致的感觉让他微微皱眉,这是他的莫依,只属于他的莫依,他不准,更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她的指甲早已嵌进他的掌心,疼痛让她死咬着他的肩膀。可这一切让他感到兴奋,这,至少这证明了她在自己身边。 了是寒冬,他的汗水还是滴在她泛着微红的身子上,“莫依,你只能是朕的,只能是朕的!”更大的力道,让她昏厥过去,床单上的血迹触目惊心。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发,女子的像猫一样蜷在他的怀里。低头轻轻啄了一口她的红唇,他满意的笑了。 “来人,给朕沐浴更衣。” 收拾干净,望着此时还在熟睡的她,宇文辰逸挥挥手,“传朕口谕,莫依葵水之日侍寝,触犯天颜,即日起打入冷宫!” 朕就把你困在身边吧,这样你就一辈子都逃不掉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一个废物 “姑娘,易公子一直在凉亭等您。”兰儿望着一直坐在梳妆台前的苏紫落,再次重复了一遍。 为谁红妆,又为谁颜? 苏紫落苦笑一声,拿起白玉簪随意将乌发盘起,三千青丝顿时有了束缚,不再肆意飞扬。有些事情,迟早是该面对的。起身,握紧拳头朝凉亭走去,桃林依旧那番摸样,但却早已物是人非。一位蓝衣女子此刻正站在易辰面前,谈笑风生。腿再也无法移动,她只能愣在那,呆呆的看着。 “易公子,真巧啊。”女子微微作揖阄。 “如烟姑娘,有礼了。” 她轻轻走至易辰身边,气若幽兰,拿起一把琵琶坐下。“早就听说易公子吹得一口好笛子,不知可否乐意跟我弹奏一首?” “姑娘过奖了,只是随意而为,实难攀得上姑娘的琴技。[]” “公子还是不要折煞我了。”未等他回答,如烟便已开始弹奏起来,未成曲调先有情。易辰见此便也从袖中拿出竹笛,那笛子并无特殊之处,同易辰的飘逸相比反而略显破旧,可是待易辰吹出声音,竟如同天籁一般,如烟更是跟随他的曲调转轴拨弦,时而如沐春风,时而如临深渊,时而悲切哀怨,时而如诉如泣,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连苏紫落也沉浸于此不能自拔。原来这才算是郎才女貌,而她,不过一个自导自演的跳梁小丑而已。 一曲终了,如烟起身。“易公子笛艺精湛,如烟受教了。” “岂敢,如烟姑娘才是更甚一筹。哦” 她瞥了一眼桃林,莞尔一笑“既然易公子还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若有机会,下次定当向公子请教。”语末,颇有深意地朝苏紫落的方向瞥了一眼。 易辰微笑着,看向苏紫落。“人都走了,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她听言,只得从桃林中乖乖走出,可却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眸,生怕那些假装的矜持会被看穿。 “为什么不愿见我?” “我……”苏紫落抬头对上他深切的眼神,她淡淡一笑,望着缓缓凋零的桃花。“辰, 没有一点点防备 也没有一丝顾虑 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 你存在 我深深的脑海里 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还记得我们曾经 肩并肩一起走过那段繁华巷口 尽管你我是陌生人是过路人 但彼此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 一个眼神 一个心跳 一种意想不到的快乐 好像是 一场梦境命中注定……。” $6613$8fb0$ff0c你存在$ff0c$6211$6df1$6df1$5730$8111$6d77$9$ff0c$90a3$4e48$4e0d$7ecf$610f$3002 我这样算不算,最华丽,最狼狈的表白?再也唱不下去了,苏紫落忍着眼泪落荒而逃,请允许我,背着你哭泣。 在我的时光里,谢谢你曾那么美丽。 那一刻,他也曾想去追她,将她拥在怀中;那一刻,他的心也在隐隐作痛。只是,他们之间永远都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站在那,脑袋一片空白,微风吹乱了他的发,更缭乱了他的心,整个桃林只剩下了她的歌,缤纷而落的花瓣,以及再也寻不回的背影。 “辰,我们的计划?” 他背对着叶方点点头,“继续进行。” 叶方看着他默默朝竹楼奔去,在那,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只是个路痴 莫依面色潮红,开始大声喘息,她,一如既往的败下阵来。看到她的样子,他心里一个地方不知所以的就软了,忙把她松开。 她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的光芒。没有恐惧,没有愤恨,只是呆滞。 “宇文辰逸,你可以寻回我的人,却再也寻不回我的心。”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看到她的眼神,他早已心痛难忍,又将她紧紧扣在胸前,“我说过,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人。” 只听“哧”的一声,白色华衣被撕破,金丝凌乱,那若有若无的百合图案早已分成两半。纵使冷漠如她,此刻的眼里也溢满了委屈。心被撕破的地方开始流血,甚至连那早结的痂也开始隐隐作痛。原来,还是那么在乎他…… “你这样做会让我恨你!” “恨?可是莫依,这些都是你逼我的!” 他将她横抱起,毫不在意地往那沉香塌上丢去,已经他忍受到了极限阄。(.无弹窗广告) 婢女兰儿看到眼前一幕,忙跪在一旁,抓着男子的衣角,恳求道:“皇上,求你放过我们家姑娘吧。她今日真的身子不适,还望皇上……” 还未说完,男子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兰儿嘴角渗出血迹。 “再啰嗦,朕就杀了你,还不快滚下去!” “皇上!”兰儿起身,再次抓住他的衣角。 男子一个气愤将她拉起丢出门外,“违令者,死!” “嘭”的一声,门在里面反锁哦。 莫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如被凌迟般,这才是真正的宇文辰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帝王。甚至连他的爱,都要那么残忍。 他转身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莫依,气愤的将那金丝被撕烂,粗鲁的将她拉出,当看到她下身那血迹斑斑的棉布时,他冷笑一声,将她压在身下。 天很凉,殿内也没有火炉,他却让她赤裸着,如玉的触感,让他不禁血气上涌,低头便朝那挺立咬去。 莫依身子一颤,疼痛让她咬紧下唇,一双手想要把他推开,可是却被他一把抓过,抵在头顶,二人十指相扣,却没有丝毫的温柔。 “宇文辰逸,就算你要了我的身子,你也休想得到我的心。” 他不在乎,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低头又是一阵撕咬,她的耳垂,脖颈,锁骨,都已是一片青紫。 “宇文辰逸,我恨你,我恨你!。” 看到她的眼神里的空洞,他的心开始变软,动作也轻柔了些许。她见此冷笑着,“宇文辰逸,苦苦将我囚禁在身边,何不将我杀了?反正你可以杀自己的孩子,又何必在意一个我!” 孩子,她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孩子! 刚刚有的温柔之心顿时全无,他挤开她的双腿,一个挺身,深深进入,紧致的感觉让他微微皱眉,这是他的莫依,只属于他的莫依,他不准,更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她的指甲早已嵌进他的掌心,疼痛让她死咬着他的肩膀。可这一切让他感到兴奋,这,至少这证明了她在自己身边。 了是寒冬,他的汗水还是滴在她泛着微红的身子上,“莫依,你只能是朕的,只能是朕的!”更大的力道,让她昏厥过去,床单上的血迹触目惊心。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发,女子的像猫一样蜷在他的怀里。低头轻轻啄了一口她的红唇,他满意的笑了。 “来人,给朕沐浴更衣。” 收拾干净,望着此时还在熟睡的她,宇文辰逸挥挥手,“传朕口谕,莫依葵水之日侍寝,触犯天颜,即日起打入冷宫!” 朕就把你困在身边吧,这样你就一辈子都逃不掉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原来,只是一枚棋子 莫依面色潮红,开始大声喘息,她,一如既往的败下阵来。(.)看到她的样子,他心里一个地方不知所以的就软了,忙把她松开。 她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的光芒。没有恐惧,没有愤恨,只是呆滞。 “宇文辰逸,你可以寻回我的人,却再也寻不回我的心。”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看到她的眼神,他早已心痛难忍,又将她紧紧扣在胸前,“我说过,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人。” 只听“哧”的一声,白色华衣被撕破,金丝凌乱,那若有若无的百合图案早已分成两半。纵使冷漠如她,此刻的眼里也溢满了委屈。心被撕破的地方开始流血,甚至连那早结的痂也开始隐隐作痛。原来,还是那么在乎他…… “你这样做会让我恨你!” “恨?可是莫依,这些都是你逼我的!” 他将她横抱起,毫不在意地往那沉香塌上丢去,已经他忍受到了极限阄。 婢女兰儿看到眼前一幕,忙跪在一旁,抓着男子的衣角,恳求道:“皇上,求你放过我们家姑娘吧。她今日真的身子不适,还望皇上……” 还未说完,男子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兰儿嘴角渗出血迹。 “再啰嗦,朕就杀了你,还不快滚下去!” “皇上!”兰儿起身,再次抓住他的衣角。 男子一个气愤将她拉起丢出门外,“违令者,死!” “嘭”的一声,门在里面反锁哦。[.超多好看小说] 莫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如被凌迟般,这才是真正的宇文辰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帝王。甚至连他的爱,都要那么残忍。 他转身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莫依,气愤的将那金丝被撕烂,粗鲁的将她拉出,当看到她下身那血迹斑斑的棉布时,他冷笑一声,将她压在身下。 天很凉,殿内也没有火炉,他却让她赤裸着,如玉的触感,让他不禁血气上涌,低头便朝那挺立咬去。 莫依身子一颤,疼痛让她咬紧下唇,一双手想要把他推开,可是却被他一把抓过,抵在头顶,二人十指相扣,却没有丝毫的温柔。 “宇文辰逸,就算你要了我的身子,你也休想得到我的心。” 他不在乎,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低头又是一阵撕咬,她的耳垂,脖颈,锁骨,都已是一片青紫。 “宇文辰逸,我恨你,我恨你!。” 看到她的眼神里的空洞,他的心开始变软,动作也轻柔了些许。她见此冷笑着,“宇文辰逸,苦苦将我囚禁在身边,何不将我杀了?反正你可以杀自己的孩子,又何必在意一个我!” 孩子,她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孩子! 刚刚有的温柔之心顿时全无,他挤开她的双腿,一个挺身,深深进入,紧致的感觉让他微微皱眉,这是他的莫依,只属于他的莫依,他不准,更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她的指甲早已嵌进他的掌心,疼痛让她死咬着他的肩膀。可这一切让他感到兴奋,这,至少这证明了她在自己身边。 了是寒冬,他的汗水还是滴在她泛着微红的身子上,“莫依,你只能是朕的,只能是朕的!”更大的力道,让她昏厥过去,床单上的血迹触目惊心。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发,女子的像猫一样蜷在他的怀里。低头轻轻啄了一口她的红唇,他满意的笑了。 “来人,给朕沐浴更衣。” 收拾干净,望着此时还在熟睡的她,宇文辰逸挥挥手,“传朕口谕,莫依葵水之日侍寝,触犯天颜,即日起打入冷宫!” 朕就把你困在身边吧,这样你就一辈子都逃不掉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可不可以在一起【一】 莫依面色潮红,开始大声喘息,她,一如既往的败下阵来。(.)看到她的样子,他心里一个地方不知所以的就软了,忙把她松开。 她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的光芒。没有恐惧,没有愤恨,只是呆滞。 “宇文辰逸,你可以寻回我的人,却再也寻不回我的心。”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看到她的眼神,他早已心痛难忍,又将她紧紧扣在胸前,“我说过,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人。” 只听“哧”的一声,白色华衣被撕破,金丝凌乱,那若有若无的百合图案早已分成两半。纵使冷漠如她,此刻的眼里也溢满了委屈。心被撕破的地方开始流血,甚至连那早结的痂也开始隐隐作痛。原来,还是那么在乎他…… “你这样做会让我恨你!” “恨?可是莫依,这些都是你逼我的!” 他将她横抱起,毫不在意地往那沉香塌上丢去,已经他忍受到了极限阄。 婢女兰儿看到眼前一幕,忙跪在一旁,抓着男子的衣角,恳求道:“皇上,求你放过我们家姑娘吧。她今日真的身子不适,还望皇上……” 还未说完,男子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兰儿嘴角渗出血迹。 “再啰嗦,朕就杀了你,还不快滚下去!” “皇上!”兰儿起身,再次抓住他的衣角。 男子一个气愤将她拉起丢出门外,“违令者,死!” “嘭”的一声,门在里面反锁哦。 莫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如被凌迟般,这才是真正的宇文辰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帝王。甚至连他的爱,都要那么残忍。 他转身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莫依,气愤的将那金丝被撕烂,粗鲁的将她拉出,当看到她下身那血迹斑斑的棉布时,他冷笑一声,将她压在身下。 天很凉,殿内也没有火炉,他却让她赤裸着,如玉的触感,让他不禁血气上涌,低头便朝那挺立咬去。 莫依身子一颤,疼痛让她咬紧下唇,一双手想要把他推开,可是却被他一把抓过,抵在头顶,二人十指相扣,却没有丝毫的温柔。 “宇文辰逸,就算你要了我的身子,你也休想得到我的心。” 他不在乎,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低头又是一阵撕咬,她的耳垂,脖颈,锁骨,都已是一片青紫。 “宇文辰逸,我恨你,我恨你!。” 看到她的眼神里的空洞,他的心开始变软,动作也轻柔了些许。她见此冷笑着,“宇文辰逸,苦苦将我囚禁在身边,何不将我杀了?反正你可以杀自己的孩子,又何必在意一个我!” 孩子,她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孩子! 刚刚有的温柔之心顿时全无,他挤开她的双腿,一个挺身,深深进入,紧致的感觉让他微微皱眉,这是他的莫依,只属于他的莫依,他不准,更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她的指甲早已嵌进他的掌心,疼痛让她死咬着他的肩膀。可这一切让他感到兴奋,这,至少这证明了她在自己身边。 了是寒冬,他的汗水还是滴在她泛着微红的身子上,“莫依,你只能是朕的,只能是朕的!”更大的力道,让她昏厥过去,床单上的血迹触目惊心。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发,女子的像猫一样蜷在他的怀里。低头轻轻啄了一口她的红唇,他满意的笑了。 “来人,给朕沐浴更衣。” 收拾干净,望着此时还在熟睡的她,宇文辰逸挥挥手,“传朕口谕,莫依葵水之日侍寝,触犯天颜,即日起打入冷宫!” 朕就把你困在身边吧,这样你就一辈子都逃不掉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可不可以在一起【二】 莫依面色潮红,开始大声喘息,她,一如既往的败下阵来。(.无弹窗广告)看到她的样子,他心里一个地方不知所以的就软了,忙把她松开。 她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的光芒。没有恐惧,没有愤恨,只是呆滞。 “宇文辰逸,你可以寻回我的人,却再也寻不回我的心。”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看到她的眼神,他早已心痛难忍,又将她紧紧扣在胸前,“我说过,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人。” 只听“哧”的一声,白色华衣被撕破,金丝凌乱,那若有若无的百合图案早已分成两半。纵使冷漠如她,此刻的眼里也溢满了委屈。心被撕破的地方开始流血,甚至连那早结的痂也开始隐隐作痛。原来,还是那么在乎他…… “你这样做会让我恨你!” “恨?可是莫依,这些都是你逼我的!” 他将她横抱起,毫不在意地往那沉香塌上丢去,已经他忍受到了极限阄。 婢女兰儿看到眼前一幕,忙跪在一旁,抓着男子的衣角,恳求道:“皇上,求你放过我们家姑娘吧。她今日真的身子不适,还望皇上……” 还未说完,男子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兰儿嘴角渗出血迹。 “再啰嗦,朕就杀了你,还不快滚下去!” “皇上!”兰儿起身,再次抓住他的衣角。 男子一个气愤将她拉起丢出门外,“违令者,死!” “嘭”的一声,门在里面反锁哦。 莫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如被凌迟般,这才是真正的宇文辰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帝王。甚至连他的爱,都要那么残忍。 他转身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莫依,气愤的将那金丝被撕烂,粗鲁的将她拉出,当看到她下身那血迹斑斑的棉布时,他冷笑一声,将她压在身下。 天很凉,殿内也没有火炉,他却让她赤裸着,如玉的触感,让他不禁血气上涌,低头便朝那挺立咬去。 莫依身子一颤,疼痛让她咬紧下唇,一双手想要把他推开,可是却被他一把抓过,抵在头顶,二人十指相扣,却没有丝毫的温柔。 “宇文辰逸,就算你要了我的身子,你也休想得到我的心。” 他不在乎,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低头又是一阵撕咬,她的耳垂,脖颈,锁骨,都已是一片青紫。 “宇文辰逸,我恨你,我恨你!。” 看到她的眼神里的空洞,他的心开始变软,动作也轻柔了些许。她见此冷笑着,“宇文辰逸,苦苦将我囚禁在身边,何不将我杀了?反正你可以杀自己的孩子,又何必在意一个我!” 孩子,她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孩子! 刚刚有的温柔之心顿时全无,他挤开她的双腿,一个挺身,深深进入,紧致的感觉让他微微皱眉,这是他的莫依,只属于他的莫依,他不准,更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她的指甲早已嵌进他的掌心,疼痛让她死咬着他的肩膀。可这一切让他感到兴奋,这,至少这证明了她在自己身边。 了是寒冬,他的汗水还是滴在她泛着微红的身子上,“莫依,你只能是朕的,只能是朕的!”更大的力道,让她昏厥过去,床单上的血迹触目惊心。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发,女子的像猫一样蜷在他的怀里。低头轻轻啄了一口她的红唇,他满意的笑了。 “来人,给朕沐浴更衣。” 收拾干净,望着此时还在熟睡的她,宇文辰逸挥挥手,“传朕口谕,莫依葵水之日侍寝,触犯天颜,即日起打入冷宫!” 朕就把你困在身边吧,这样你就一辈子都逃不掉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可不可以在一起【三】 莫依面色潮红,开始大声喘息,她,一如既往的败下阵来。看到她的样子,他心里一个地方不知所以的就软了,忙把她松开。 她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的光芒。没有恐惧,没有愤恨,只是呆滞。 “宇文辰逸,你可以寻回我的人,却再也寻不回我的心。”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看到她的眼神,他早已心痛难忍,又将她紧紧扣在胸前,“我说过,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人。” 只听“哧”的一声,白色华衣被撕破,金丝凌乱,那若有若无的百合图案早已分成两半。纵使冷漠如她,此刻的眼里也溢满了委屈。心被撕破的地方开始流血,甚至连那早结的痂也开始隐隐作痛。原来,还是那么在乎他…… “你这样做会让我恨你!” “恨?可是莫依,这些都是你逼我的!” 他将她横抱起,毫不在意地往那沉香塌上丢去,已经他忍受到了极限阄。 婢女兰儿看到眼前一幕,忙跪在一旁,抓着男子的衣角,恳求道:“皇上,求你放过我们家姑娘吧。她今日真的身子不适,还望皇上……” 还未说完,男子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兰儿嘴角渗出血迹。 “再啰嗦,朕就杀了你,还不快滚下去!” “皇上!”兰儿起身,再次抓住他的衣角。 男子一个气愤将她拉起丢出门外,“违令者,死!” “嘭”的一声,门在里面反锁哦。 莫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如被凌迟般,这才是真正的宇文辰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帝王。甚至连他的爱,都要那么残忍。 他转身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莫依,气愤的将那金丝被撕烂,粗鲁的将她拉出,当看到她下身那血迹斑斑的棉布时,他冷笑一声,将她压在身下。 天很凉,殿内也没有火炉,他却让她赤裸着,如玉的触感,让他不禁血气上涌,低头便朝那挺立咬去。 莫依身子一颤,疼痛让她咬紧下唇,一双手想要把他推开,可是却被他一把抓过,抵在头顶,二人十指相扣,却没有丝毫的温柔。 “宇文辰逸,就算你要了我的身子,你也休想得到我的心。” 他不在乎,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低头又是一阵撕咬,她的耳垂,脖颈,锁骨,都已是一片青紫。 “宇文辰逸,我恨你,我恨你!。” 看到她的眼神里的空洞,他的心开始变软,动作也轻柔了些许。她见此冷笑着,“宇文辰逸,苦苦将我囚禁在身边,何不将我杀了?反正你可以杀自己的孩子,又何必在意一个我!” 孩子,她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孩子! 刚刚有的温柔之心顿时全无,他挤开她的双腿,一个挺身,深深进入,紧致的感觉让他微微皱眉,这是他的莫依,只属于他的莫依,他不准,更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她的指甲早已嵌进他的掌心,疼痛让她死咬着他的肩膀。可这一切让他感到兴奋,这,至少这证明了她在自己身边。 了是寒冬,他的汗水还是滴在她泛着微红的身子上,“莫依,你只能是朕的,只能是朕的!”更大的力道,让她昏厥过去,床单上的血迹触目惊心。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发,女子的像猫一样蜷在他的怀里。低头轻轻啄了一口她的红唇,他满意的笑了。 “来人,给朕沐浴更衣。” 收拾干净,望着此时还在熟睡的她,宇文辰逸挥挥手,“传朕口谕,莫依葵水之日侍寝,触犯天颜,即日起打入冷宫!” 朕就把你困在身边吧,这样你就一辈子都逃不掉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可不可以在一起【四】 莫依面色潮红,开始大声喘息,她,一如既往的败下阵来。看到她的样子,他心里一个地方不知所以的就软了,忙把她松开。 她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的光芒。没有恐惧,没有愤恨,只是呆滞。 “宇文辰逸,你可以寻回我的人,却再也寻不回我的心。”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看到她的眼神,他早已心痛难忍,又将她紧紧扣在胸前,“我说过,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人。” 只听“哧”的一声,白色华衣被撕破,金丝凌乱,那若有若无的百合图案早已分成两半。纵使冷漠如她,此刻的眼里也溢满了委屈。心被撕破的地方开始流血,甚至连那早结的痂也开始隐隐作痛。原来,还是那么在乎他…… “你这样做会让我恨你!” “恨?可是莫依,这些都是你逼我的!” 他将她横抱起,毫不在意地往那沉香塌上丢去,已经他忍受到了极限阄。 婢女兰儿看到眼前一幕,忙跪在一旁,抓着男子的衣角,恳求道:“皇上,求你放过我们家姑娘吧。她今日真的身子不适,还望皇上……” 还未说完,男子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兰儿嘴角渗出血迹。 “再啰嗦,朕就杀了你,还不快滚下去!” “皇上!”兰儿起身,再次抓住他的衣角。 男子一个气愤将她拉起丢出门外,“违令者,死!” “嘭”的一声,门在里面反锁哦。 莫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如被凌迟般,这才是真正的宇文辰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帝王。甚至连他的爱,都要那么残忍。 他转身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莫依,气愤的将那金丝被撕烂,粗鲁的将她拉出,当看到她下身那血迹斑斑的棉布时,他冷笑一声,将她压在身下。 天很凉,殿内也没有火炉,他却让她赤裸着,如玉的触感,让他不禁血气上涌,低头便朝那挺立咬去。 莫依身子一颤,疼痛让她咬紧下唇,一双手想要把他推开,可是却被他一把抓过,抵在头顶,二人十指相扣,却没有丝毫的温柔。 “宇文辰逸,就算你要了我的身子,你也休想得到我的心。” 他不在乎,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低头又是一阵撕咬,她的耳垂,脖颈,锁骨,都已是一片青紫。 “宇文辰逸,我恨你,我恨你!。” 看到她的眼神里的空洞,他的心开始变软,动作也轻柔了些许。她见此冷笑着,“宇文辰逸,苦苦将我囚禁在身边,何不将我杀了?反正你可以杀自己的孩子,又何必在意一个我!” 孩子,她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孩子! 刚刚有的温柔之心顿时全无,他挤开她的双腿,一个挺身,深深进入,紧致的感觉让他微微皱眉,这是他的莫依,只属于他的莫依,他不准,更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她的指甲早已嵌进他的掌心,疼痛让她死咬着他的肩膀。可这一切让他感到兴奋,这,至少这证明了她在自己身边。 了是寒冬,他的汗水还是滴在她泛着微红的身子上,“莫依,你只能是朕的,只能是朕的!”更大的力道,让她昏厥过去,床单上的血迹触目惊心。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发,女子的像猫一样蜷在他的怀里。低头轻轻啄了一口她的红唇,他满意的笑了。 “来人,给朕沐浴更衣。” 收拾干净,望着此时还在熟睡的她,宇文辰逸挥挥手,“传朕口谕,莫依葵水之日侍寝,触犯天颜,即日起打入冷宫!” 朕就把你困在身边吧,这样你就一辈子都逃不掉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可不可以在一起【五】 莫依面色潮红,开始大声喘息,她,一如既往的败下阵来。看到她的样子,他心里一个地方不知所以的就软了,忙把她松开。 她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的光芒。没有恐惧,没有愤恨,只是呆滞。 “宇文辰逸,你可以寻回我的人,却再也寻不回我的心。”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看到她的眼神,他早已心痛难忍,又将她紧紧扣在胸前,“我说过,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人。” 只听“哧”的一声,白色华衣被撕破,金丝凌乱,那若有若无的百合图案早已分成两半。纵使冷漠如她,此刻的眼里也溢满了委屈。心被撕破的地方开始流血,甚至连那早结的痂也开始隐隐作痛。原来,还是那么在乎他…… “你这样做会让我恨你!” “恨?可是莫依,这些都是你逼我的!” 他将她横抱起,毫不在意地往那沉香塌上丢去,已经他忍受到了极限阄。 婢女兰儿看到眼前一幕,忙跪在一旁,抓着男子的衣角,恳求道:“皇上,求你放过我们家姑娘吧。她今日真的身子不适,还望皇上……” 还未说完,男子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兰儿嘴角渗出血迹。 “再啰嗦,朕就杀了你,还不快滚下去!” “皇上!”兰儿起身,再次抓住他的衣角。 男子一个气愤将她拉起丢出门外,“违令者,死!” “嘭”的一声,门在里面反锁哦。[.超多好看小说] 莫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如被凌迟般,这才是真正的宇文辰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帝王。甚至连他的爱,都要那么残忍。 他转身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莫依,气愤的将那金丝被撕烂,粗鲁的将她拉出,当看到她下身那血迹斑斑的棉布时,他冷笑一声,将她压在身下。 天很凉,殿内也没有火炉,他却让她赤裸着,如玉的触感,让他不禁血气上涌,低头便朝那挺立咬去。 莫依身子一颤,疼痛让她咬紧下唇,一双手想要把他推开,可是却被他一把抓过,抵在头顶,二人十指相扣,却没有丝毫的温柔。 “宇文辰逸,就算你要了我的身子,你也休想得到我的心。” 他不在乎,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低头又是一阵撕咬,她的耳垂,脖颈,锁骨,都已是一片青紫。 “宇文辰逸,我恨你,我恨你!。” 看到她的眼神里的空洞,他的心开始变软,动作也轻柔了些许。她见此冷笑着,“宇文辰逸,苦苦将我囚禁在身边,何不将我杀了?反正你可以杀自己的孩子,又何必在意一个我!” 孩子,她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孩子! 刚刚有的温柔之心顿时全无,他挤开她的双腿,一个挺身,深深进入,紧致的感觉让他微微皱眉,这是他的莫依,只属于他的莫依,他不准,更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她的指甲早已嵌进他的掌心,疼痛让她死咬着他的肩膀。可这一切让他感到兴奋,这,至少这证明了她在自己身边。 了是寒冬,他的汗水还是滴在她泛着微红的身子上,“莫依,你只能是朕的,只能是朕的!”更大的力道,让她昏厥过去,床单上的血迹触目惊心。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发,女子的像猫一样蜷在他的怀里。低头轻轻啄了一口她的红唇,他满意的笑了。 “来人,给朕沐浴更衣。” 收拾干净,望着此时还在熟睡的她,宇文辰逸挥挥手,“传朕口谕,莫依葵水之日侍寝,触犯天颜,即日起打入冷宫!” 朕就把你困在身边吧,这样你就一辈子都逃不掉了。 就让我们在一起 莫依面色潮红,开始大声喘息,她,一如既往的败下阵来。看到她的样子,他心里一个地方不知所以的就软了,忙把她松开。 她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的光芒。没有恐惧,没有愤恨,只是呆滞。 “宇文辰逸,你可以寻回我的人,却再也寻不回我的心。”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看到她的眼神,他早已心痛难忍,又将她紧紧扣在胸前,“我说过,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人。” 只听“哧”的一声,白色华衣被撕破,金丝凌乱,那若有若无的百合图案早已分成两半。纵使冷漠如她,此刻的眼里也溢满了委屈。心被撕破的地方开始流血,甚至连那早结的痂也开始隐隐作痛。原来,还是那么在乎他…… “你这样做会让我恨你!” “恨?可是莫依,这些都是你逼我的!” 他将她横抱起,毫不在意地往那沉香塌上丢去,已经他忍受到了极限阄。[] 婢女兰儿看到眼前一幕,忙跪在一旁,抓着男子的衣角,恳求道:“皇上,求你放过我们家姑娘吧。她今日真的身子不适,还望皇上……” 还未说完,男子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兰儿嘴角渗出血迹。 “再啰嗦,朕就杀了你,还不快滚下去!” “皇上!”兰儿起身,再次抓住他的衣角。 男子一个气愤将她拉起丢出门外,“违令者,死!” “嘭”的一声,门在里面反锁哦。 莫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如被凌迟般,这才是真正的宇文辰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帝王。甚至连他的爱,都要那么残忍。 他转身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莫依,气愤的将那金丝被撕烂,粗鲁的将她拉出,当看到她下身那血迹斑斑的棉布时,他冷笑一声,将她压在身下。 天很凉,殿内也没有火炉,他却让她赤裸着,如玉的触感,让他不禁血气上涌,低头便朝那挺立咬去。 莫依身子一颤,疼痛让她咬紧下唇,一双手想要把他推开,可是却被他一把抓过,抵在头顶,二人十指相扣,却没有丝毫的温柔。 “宇文辰逸,就算你要了我的身子,你也休想得到我的心。” 他不在乎,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低头又是一阵撕咬,她的耳垂,脖颈,锁骨,都已是一片青紫。 “宇文辰逸,我恨你,我恨你!。” 看到她的眼神里的空洞,他的心开始变软,动作也轻柔了些许。她见此冷笑着,“宇文辰逸,苦苦将我囚禁在身边,何不将我杀了?反正你可以杀自己的孩子,又何必在意一个我!” 孩子,她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孩子! 刚刚有的温柔之心顿时全无,他挤开她的双腿,一个挺身,深深进入,紧致的感觉让他微微皱眉,这是他的莫依,只属于他的莫依,他不准,更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她的指甲早已嵌进他的掌心,疼痛让她死咬着他的肩膀。可这一切让他感到兴奋,这,至少这证明了她在自己身边。 了是寒冬,他的汗水还是滴在她泛着微红的身子上,“莫依,你只能是朕的,只能是朕的!”更大的力道,让她昏厥过去,床单上的血迹触目惊心。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发,女子的像猫一样蜷在他的怀里。低头轻轻啄了一口她的红唇,他满意的笑了。 “来人,给朕沐浴更衣。” 收拾干净,望着此时还在熟睡的她,宇文辰逸挥挥手,“传朕口谕,莫依葵水之日侍寝,触犯天颜,即日起打入冷宫!” 朕就把你困在身边吧,这样你就一辈子都逃不掉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我想要孩子【一】 虽已是暮春时节,可紫园内依旧有大片的桃花盛开,而且那颜色甚为张扬,大红的色彩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掩映在桃林尽头,是个竹楼,青色的竹子同那片火红搭配的十分完美。优雅的琴声,如同一条溪流般,径直在紫园内奔腾,恰巧抚平刚刚那些波澜。 “流风,你不觉得此事有些不妥?” “戴面具的”默不作声,眼前却浮现一张容颜,短短的麻花辫,肉嘟嘟的脸庞,时常弯起的眉。难道,当真是你? 当苏紫落再次醒来,已是次日清晨。身上的伤口被清洗一番,疼痛感早已减半。丫鬟进门端了碗汤药,她仰头饮尽,苦涩让她有些恶心。(.无弹窗广告) 看着苏紫落皱起的眉,那丫鬟轻叹一声,“姑娘,兰儿随你多日,终不见姑娘昨日那番模样,公子一向心狠手辣,虽然是误会了你,可姑娘万事还是忍耐些好。” 苏紫落听完脑中一片混乱,却又不敢兀自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她现在谁都不能相信,只能靠自己去搜集关于莫依的信息。 叮叮当当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苏紫落抬头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那位粉衣女子,虽生的并不十分出众,只是那双丹凤眼微微眯着,眉毛轻轻上扬,举止间流露出一丝媚惑阄。[.超多好看小说] 粉衣女子坐在床边,同兰儿交换了一下眼神,“兰儿,你先下去吧,我有事同你家姑娘说。” 莫依见此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待兰儿离去后,她挥手一巴掌打在了苏紫落脸上。 “贱人,让你去偷钥匙,你居然打草惊蛇,若你再这般下去,看来你一点都不在乎你妹妹阿碧的死活了。” 平白无故挨了两次打,苏紫落虽是憋屈,却也只能忍耐着。 “莫依办事不利,还望姑娘惩罚。” “莫依,我警告你,你的时日不多了,若是再出什么纰漏,别说阿碧,就连你,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凌波冷哼一声离去了,只留下她身上浓烈的胭脂气,苏紫落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庸俗哦! 围着美仙院转了一圈,经过昨日那件事,大家都对她另眼相看,可是苏紫落却不以为意,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逃跑。 顺着湖上的桥一直走,蜿蜒着通向了一处桃林,鲜红的颜色甚是灼眼,苏紫落还没走进就听到有女子的嬉闹声传来。 “昨日公子要你侍寝,这下你可开心了吧?” “哪有,你们不要乱说,若被公子听到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公子让你侍寝,你还怕什么啊……” 苏紫落听完才明白这美仙院名义上是妓院,实则是“戴面具”的后宫,那莫依难道也是其中之一? 扫去这些污浊的想法,苏紫落又转身朝其他方向走去,这里看似奴仆不多,但是细细观察才会发现,无数的路彼此交汇,而中心就是刚才那片桃林,要逃出去只有一个办法穿越那片桃林,可恰恰为数不多的奴仆却全部集中在此。 逃跑似乎并不容易,走了半日心下疲倦,什么阿碧,什么莫依,都不能阻挡她先填饱肚子的欲望。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我想要孩子【二】 这样混了一天终于挨到晚上,美仙院人声鼎沸,歌舞一片。这里的妓女分为三等,最次一等负责台前接待,也就是搔首弄姿招揽顾客;第二等则是像莫依这类人,要么秀色可餐,要么能歌善舞;而最高一等却是有固定客户的,当然都是些豪门贵族,一般人都不会见到。相比较而言苏紫落的屋子就显得格外冷清,而这却正和她的心意。 蹑手蹑脚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躲过人群,苏紫落来到一处茅草房旁边,整个美仙院内只有这一出建筑十分特别,不但坐落在最隐秘的地方而且破旧不堪。院内只有一颗大梧桐,因年代久远整个梧桐的枝干都伸到了墙外,她只要能爬上去就可以摆脱这噩梦般的生活。(.好看的小说) 终于在无数次失败后,苏紫落如愿以偿。只是刚从墙上翻下,她便僵在原地,只见那梦魇般的白衣男子正缓缓朝自己走来。 “想逃?” “哪里要逃,我只是想爬树看看月亮,然后不小心摔了下来而已。” 男子看着她,冷笑着,“不是喜欢赏月吗,我带你去。” 苏紫落大叫一声被他带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站在了竹楼顶上。大红的桃花映入眼帘,苏紫落幡然醒悟这美仙院居然真的是一个圆,而且中心就是紫园,看来,孙悟空翻来翻去也翻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了。 “这里的景色很美吧?” 苏紫落不置可否,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这次是栽了。 “今晚你就在此赏月即可。”语末,慕容流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子,架起轻功消失在桃林中阄。 苏紫落一人望着天空发呆,今天是初一,天上连星星都没有,更别提月亮了。忽而一阵风吹来,她一阵颤抖,果真是高处不胜寒。长夜漫漫,她却只能在这任尔东西南北风了…… 桃林的另一侧,两位男子悠闲的下着棋。 “流风,这颗棋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慕容流风手执黑棋,落在刚刚那颗白棋旁边,“但它还是棋子。” “你舍得?” 慕容流风思索片刻,慢慢答道:“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哦” 夜漫漫,石桌上还有那副未下完的棋,慕容流风将面具摘下,微风带着丝丝凉意迎面扑来,竹楼上的女子双手抱膝早已睡去。 那年他九岁,经历了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光。因为憎恨所以恐惧,恐惧伤害,更恐惧温暖。 第一次见她,她却在他面前哇哇大哭,不由得一股恼意,拔剑朝她刺去。她却不躲,只是呆呆的立在原地。 她问:“你恨我吗?” “我为什么要恨你?” “不恨我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手开始颤抖,望着她随口编了一句不成样的理由,“因为我喜欢。” 不知为何那小女孩居然哈哈大笑起来,第一次有人不害怕我的眼神,不躲避我的剑,更不厌恶我的恨意。一年的时光倏忽而逝,直到我离开,却也从未告诉她我叫什么,只是哄骗她我是一缕风,吹过了就再也不存在。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会像风一样,不管天涯海角,总能围绕在身边。 那日,那女侍从附在耳边轻轻告诉我,她是真的莫依,那个九岁那年,喜欢缠着我的莫依。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穿越,只为逢见一个你【一】 清晨,阳光穿过桃林铺洒在那女子身上,易辰抬头看着在竹楼上抱膝而睡的她,裙带随风飞舞,一头乌发如瀑布般倾泻。[.超多好看小说] “莫依。” 那声音,如同幽谷传来的淡淡花香,闲逸舒适,侵入心脾。 苏紫落听到这声呼喊,缓缓扭动着身子,却不料,这稍微的举动却使她从竹楼上迅速的滑下。 不知为何,看到她狼狈的样子,他想也不想就跃然而起,稳稳将她将她搂在了怀中。 忘记了怎样的开端,只觉得当她看到他时,似乎连时间都选择了静止。如玉般的肌肤,高挺的鼻梁,墨画似的眉,单眼皮下那双琉璃般耀眼的双眸,嘴角不自已流露的弧度,红润的唇,他仿佛像出尘的谪仙,丝毫不染世间污浊阄。[] 微风依旧吹拂,他们凌空对视着,乌发纠缠在一起。大红色的花瓣打着旋,慢慢洒落在二人衣襟,妖娆,妩媚。 “没事吧?” 他微笑着,那声音像是一股潺潺的溪水,清脆悦耳。 苏紫落的脸瞬间红了,一袭暖流在心房缓缓溢出,世界上当真有如此男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把她轻轻放在地上,将她凌乱的碎发撩至耳后。 “去换件衣服吧,我和叶方在桃林等你。哦” 苏紫落踉跄着不知怎么回到的房间,只觉一路上都充斥着他身上那优雅的百合香味。 “姑娘,易辰公子在后花园等你呢。”兰儿的声音响起,可苏紫落却还坐在镜前,腮红不够红,眉线不够好,甚至连整张脸苏紫落都觉得别扭。一气之下,她索性又把妆全卸了,只换上了一身大红衣裳就急匆匆跑到桃林。 “莫依,你来了。” 清脆典雅的声音响起,她竟不知所措的抿着嘴立在原地,脸颊还染上了片片红晕。是他吗?那个救起自己的人?不知为何她却再也不该走进一步,只是低着头,望着自己脚上那双绣着百合的白色鞋子。 桃花羞涩地围在苏紫落旁边旋转,她终于抬起头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易辰?” 声音微微发颤,含着半许疑惑,更含着半许柔情。 易辰的心中微微一怔,呆呆地望着站在远处的她。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可到底是哪呢?许是那不经意间的娇羞之态;又许是那眉目间流转的清波,总之今日的她让他眼前一亮,似乎就再也无法将目光移开了。 他笑着,她也随他笑了,安静的默契。 猛然间,白光一闪,一把剑直冲苏紫落刺来。越来越近了,苏紫落甚至能听到自己紧张地心跳声,剑尖直直抵上了胸口,就在苏紫落准备反击时,来人却鬼魅一笑,蓦然间转动手腕,兀自在她面前舞起剑来。 黑衣翩跹,宛若游龙。时而轻盈如燕,轻点桃瓣,时而骤如闪电,落樱纷飞。剑招时快时慢,却又收放自如,仿佛真的要乘风归去一般,苏紫落竟不由地痴了。 “莫依?” “嗯?”听到这身呼喊,苏紫落才回过神来,抬头望着那黑衣男子,露出浅浅的的微笑。他就是易辰口中的叶方吧,虽然不及易辰生的俊美,可棱角坚毅,浑身撒发着一种野性的张力。 “叶公子的剑,真美。” 易辰低头凝视着她,纵使自己见过美人无数,但这样的笑容却如同雨后清荷,清爽洒脱;一双眸子更是澄澈见底,闪动着昔日没有的光芒。他试图去发现什么,可终究摇摇头,将剑收起,走到易辰身旁。 远处的苏紫落依旧站在桃林中,今日她一身大红衣裳,裙带垂地,却竟恰好和那桃林融在了一起。易辰同叶方交换了下眼神,将手中的茶杯在掌心轻轻一转。 “素闻莫依姑娘舞姿惊人,不知今日我和叶方可否一睹风姿?”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穿越,只为逢见一个你【二】大结局 他在试探她,可她却不知道…… 她只当,他喜欢。[.超多好看小说]她只当,他想要。 她点点头,只是心却扑通响个不停。她,本不会跳舞,却胆怯着走到叶方身旁,把那剑拿起。手心,全是汗水,拿着那剑的手亦是颤抖不停。 桃林随风轻轻摆动,花瓣粘在了剑上,更粘在了苏紫落那身大红衣服上,突然身子像着了魔一般,皓腕轻转,手中的剑随之婉转流连,似是毫无章法之举,但是在她手中,那剑也似有了灵性,变成了最美的装饰,金属的刚,女子的柔,桃花的羞,三者合为一体,美不胜收。而此刻她身上大红的袍子,如同在桃林中灼灼而燃的火焰,炽热张扬。 人面桃花相映,如诗如画。 远处,慕容流风正藏在一角望着剑舞的女子。 果然是她!十年,十年的时光,她却还记得。摸了摸胸口的碎石,他轻轻转身,消失在桃林的尽头阄。 “妙极,姑娘的舞姿世间少有,着实让易辰佩服。” 面前男子那宛如雕琢般的英俊脸庞上扬起微笑,让人如沐春风。刚才的猜疑,在看到她倾城之舞后一扫而光。 他的意思是他喜欢? 苏紫落的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冲撞出来一样。(.好看的小说) 桃花还在肆意纷飞,仿佛永远都不会凋尽。终究是谁负了那一世的年华,又是谁在那样的誓约里选择了逃离? 它不知,苏紫落更不知哦。 “今夜怎得闲情,在此抚琴?” 白衣人席地而坐,拿出袖中竹笛,同慕容流风相和,裙带翩跹飞舞。 琴音清雅,笛声呜咽,却相得益彰,二人均未言,一切都在这曲《凤求凰》中了。 最后一个音符缓缓落下,白衣人起身望着那轮明月,低低问道:“你在心软?” “心软?”慕容流风眉头微皱,将琴收起。棋盘上早已落满了花瓣,可是却无人打点,让人不觉猜疑,这场棋可曾弈过? 他不能心软,更不会心软,即使是对她。 “这棋明日再弈吧。” 白衣人听言微微一笑,无人弈棋的生活真是无聊呢…… “姑娘,那白衣人是?” 凌波站在那做了一个让她闭嘴的动作,“去回复大人,安亲王参与,让大人早作安排。” “是!”一道黑影滑过夜空,倏忽而逝。 凌波望着慕容流风的背影,妩媚一笑,他早晚会变成她的一个傀儡。 ** 夜凉如水,在桃林的另一侧,苏紫落盯着那皎皎烛光,陷入沉思。男子的音容笑貌还在脑海浮现,心悸的感觉久久未能平静。 十三与君初相识,王侯宅里弄丝竹。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再见君时妾十五,且为君作霓裳舞。 可叹年华如朝暮,何时衔泥巢君屋。 易辰,你若知道我不是莫依,会不会? 她不敢再想,半依着窗,天空出现几许星辰,俏皮地冲着她眨眼,可殊不知在天幕隐藏下的第一场夏雨即将来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番外 ——原来还是你(慕容流风版) 清晨,安亲王早早坐在棋盘前,握着手中的白棋苦苦思索。 “今日怎么这么早?” “流风,”他的脸上露出少有的不安和痛苦,压抑许久终于开口,“丞相说,那人似乎要回来了。” “他?”慕容流风坐在棋盘旁,也拿出一枚黑子,今日的棋局怕是又会变了,只是丞相又怎会知道这一消息?“于是,丞相催你要图纸?” 安亲王将白子落在棋盘上的空白之处,几欲另辟战场。“莫明川已死,而今只有莫依知道陵墓的秘密。流风,你可愿帮我?” 那日他问他,慕容流风却将琴弦震断,今日他问他,他却只是随意安置一枚黑子,是的,这场战争他还是无意。(.无弹窗广告)弈棋之人,最怕的莫过于对手的不屑一顾,如此弈下去又何言胜负? “你在我回来之前设计杀死了莫明川,路已经堵死了。” “流风,你明明默许了不是吗?要不然也不会费劲心机将莫家的人赶尽杀绝……” 安亲王的话还没说完,却发现慕容流风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后面的桃林看,他手中的棋子慌乱了阄。 暮春时节,落英缤纷,苏紫落站在那一片火红里,也呆呆望着慕容流风,不知为何心里却在抽搐着,那绞心般的疼让她身子轻轻颤抖。 刚刚她经过桃林听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莫明川,好熟悉的名字,到底是谁,是谁? 苏紫落跪倒在地,脸上的泪水却不能控制地簌簌落下。安亲王看到慕容流风的眼神,恍然明了,忙趁此时机悄然离去,那个人,他还是不见为好。 苏紫落浑身颤抖着,心里却有个声音在隐隐作祟:杀了他,杀了他。 身子开始不听使唤,朝前跑去,脚上沾满了凋零的花瓣。穿过那片桃花林,直至奔到慕容流风面前,那声音才戛然而止,万籁俱寂哦。 “你来做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还在希冀她没有听到这一切。 “苏紫落,杀了他!”听到这句话,手居然也不听使唤的从袖口中拿出短剑冲男子心口刺去,只是他轻轻一个回旋便躲开了。 “你当真要杀我?” 他紧紧抓着她的柔荑,可是心里却有些颤抖,眸子里是气愤,却更是忧伤。 杀他吗?苏紫落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知如何作答,她感到刚才似乎有种陌生的力量在指引她,让她完全失了心智。 突然,那种感觉再次袭来,她的灵魂似乎被挤出了躯壳,待看清,才发现那人居然是,是莫依! 又是一剑,这次招式十分狠毒,直冲慕容流风的巨阙穴刺去。可是他却没躲,还笑了,是的,他在笑,虽然声音微小,可苏紫落还是听到了。 女子怎么也没想到如此刁钻的角度,如此急速的剑势,那剑却依然在离他不到三寸的地方生生被他用十指和中指夹住,再也无法近身。 “慕容流风,我下次,定会杀了你。”莫依狠狠的说道。 “哦?”男子仰天而笑,乌发在风中翻起,花瓣肆意的跟着那片墨色起舞。“如此甚好,莫依,我等你。” 莫依将短剑又重新放入衣袖中,迎着桃花再次跑了回去,苏紫落的灵魂也慢慢回位,可她却意识到,原来莫依没有死。 慕容流风看着那道背影,那一招是他教她防身的,他当然知道如何破解。只是当她用出这一招时,他却笑了,原来,狠心的不是他,而是她! 他要怎么对她说,那日他派人到莫府,只为了将她救出,又要怎么告诉她,他就是那个男子呢? 我们结婚吧 彼岸花,依旧是彼岸花。花的尽头,有位红衣女子,她站在那花海中冲苏紫落微笑。看到这幅情景,苏紫落突然想到了一个词:绝望。 “苏紫落。阄” 彼岸花在那声呼喊中兴奋的摇曳起来,那日苏紫落穿越听到的也是这样的声音,也是那让人恐惧的红。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一个孤魂。” 女子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一双红色的眸子望着那流动的花海,看不出任何波澜。 苏紫落想上前一步,却被她的掌风困在花海外围。 “你别进来,别进来。”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呼喊着,“这,比地狱更可怕。”是的,没有比眼睁睁看着那些妖艳的花瓣嵌入骨髓一丝丝吸吮自己的魂魄更可怕的了。 “会魂飞魄散的。”女子安静下来望着苏紫落苦笑着哦。 彼岸花又使劲扭动起来,似乎在发泄它们的不满。 苏紫落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呢,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很疼,很疼。明明该是陌生人,难道?她再也不敢多想了,生怕谜底就这样被揭穿。 “莫依,你为什么不回去?” “回去?”女子苦涩地笑了,“不,你才是莫依!” “我?” 女子未回答,忽然苏紫落的眼前一道白光闪现。 巍峨的院落,耸立在闹市之中,“莫”字牌匾赫然醒目。远远走来一位女子,她居然有着和苏紫落一样的容颜,手里还牵着一位小姑娘。 “姐姐,爹娘去哪了啊?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那女子蹲下轻轻摸着她的额头,温柔说道:“阿碧乖,爹娘很快就回来了。” “大小姐,不好了,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我们老爷卖国求荣,私通敌军,皇上旨意,要我莫家满门抄斩。” 听言,那女子软在一旁,不知所措。 “大小姐,快,快待二小姐离开,再迟一步,怕是……”谁知那仆人话还没说完,一只箭穿透了胸膛,当场毙命。 “姐姐,阿碧好怕,好怕。” 那女子将阿碧紧紧搂在怀里,利箭从身边呼啸而过,她闭着双眼,等待最后的死亡,岂料眼前黑影闪现,她们二人被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莫依,今日我救你一命,你可要记住,杀了慕容流风,找到钥匙,否则,你妹妹阿碧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姐姐,姐姐……” 心莫名的颤抖起来,苏紫落却怎么都不敢相信。可那却是真的,属于她的记忆。 就在此刻彼岸花竟然快速流动着冲苏紫落扑来,女红衣女子立马跳到她面前将那花拦住。 “莫依,你太贪心,要接受惩罚。” 来自地狱的声音在天际回荡,只见那女子大呼一声,她的整个下身居然全被彼岸花吞噬了。 “记得,你才是莫依,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 身子被不知名的力量托起,苏紫落望着那女子,她还在笑,可苏紫落却听到了有什么东西被吸食的声音。彼岸花热切地欢呼着,猛然间变成了一池血水,而那女子就在血水中央飘浮。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苏紫落!” 这是她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既然这样,请我吃顿饭吧(慕辰风腹黑出击哈)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苏紫落! 假如有人说,你只是一个幻影,你会如何?春雨无声,淅淅沥沥的散在美仙院内,苏紫落撑着伞一个人游荡在桥边。(.好看的小说)雨水汇成一条条小河欢闹着流向远方,池中的荷叶翠绿欲滴,细细观察还可以瞧见那正在孕育的荷花。看来这个春季即将消逝,只有那片桃林,不知为何依旧盛开着,意欲抓着春天的尾巴不放手。 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为求你从桥上走过。不知这座石桥是否等到了,亦如莫依,祈求她不要在无意间忽略什么。 “莫依?” 苏紫落抬头竟发现了桥下同样打着雨伞的易辰,他的发尾还沾着些许雨水,晶莹剔透。(.)苏紫落看着他踩着石阶上的雨水,每走一步自己的心就跟着猛跳了一次,直到他终于走到自己的跟前,心跳却骤然停止了。 “莫依?阄” 易辰又喊了她一句,雨伞下的她,如同一朵悠然绽开的莲,脸上浮起的红晕更增添了一份秀气。 “易,易公子。”憋了很久终于吐出这样一句回答,苏紫落的手紧紧抓住伞柄,眼睛却不敢直视易辰。 雨依旧飘洒着,易辰的伞罩在苏紫落的上面顺着她的伞流下,两人就那样站着一句话都没有,雨声很小,却掩盖了苏紫落砰砰的心跳声。 安静了许久,苏紫落终于抬起头,望着易辰微微一笑。恰在此时,雨滴穿过伞缝,落在她的鼻尖上,凉爽的感觉立马袭上心来。 “很舒服呢。” 苏紫落笑着,将手中的伞丢在一旁,就那样任随雨滴浸透了自己的衣衫,她鼓起勇气缓缓朝易辰伸出了手。“易公子,你可愿意随我一同淋雨?”睫毛被雨水打湿,眼睛里一片氤氲,可是身前男子的轮廓却是那样清晰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紫落的手却依然执着的横在易辰面前,他看着眼前落汤鸡般苏紫落,问道:“真的很舒服?”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一把将他的伞夺走,丢在石桥上,拉起他就跑了起来,地上溅起一朵朵的水花。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苏紫落大喊着,“知道吗,雨水是老天的眼泪,我喜欢在雨里,它让觉得我并不是世界上最悲惨的那一个。” 她笑着,跳着,呼喊着,更疯狂着。她对他并不了解,可是她却愿意听从内心的呼喊。 最悲惨的一个?易辰看着那个明明笑得很灿烂的女子,反拉住她的手,“莫依,跟我来。”他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架起轻功朝桃林尽头飞去。雨水让二人的衣衫全都贴在身上,他可以感觉到苏紫落那急促的心跳声。 下意识地,苏紫落把手轻轻环住他的脖颈,他的身子一颤,苏紫落便又做贼似的又立刻将手缩回,安分的放在胸前,只是脸色却绯红一片。 “到了。” 待苏紫落站稳,却发现二人居然正在一个木船上,易辰取出一个斗笠为她戴上,而自己却慢慢摇着橹。 为何他会对这里如此熟悉,苏紫落当时没多想,只是呆呆地陶醉在他施舍的温柔里。有的时候,越是温柔,就越是残忍。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易辰回过头看着她,“好,今日就依你所言,斜风细雨不须归。” 不知过了多久,易辰再回头看时苏紫落窝在船里居然睡着了,他望着天边的夕阳淡淡一笑…… 明日,也许会是个艳阳天吧?有些事,该做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我等你,回头(甜美结局,谢谢亲们一路的支持) 莫依面色潮红,开始大声喘息,她,一如既往的败下阵来。看到她的样子,他心里一个地方不知所以的就软了,忙把她松开。 她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的光芒。没有恐惧,没有愤恨,只是呆滞。 “宇文辰逸,你可以寻回我的人,却再也寻不回我的心。”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看到她的眼神,他早已心痛难忍,又将她紧紧扣在胸前,“我说过,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人。” 只听“哧”的一声,白色华衣被撕破,金丝凌乱,那若有若无的百合图案早已分成两半。纵使冷漠如她,此刻的眼里也溢满了委屈。心被撕破的地方开始流血,甚至连那早结的痂也开始隐隐作痛。原来,还是那么在乎他…… “你这样做会让我恨你!” “恨?可是莫依,这些都是你逼我的!” 他将她横抱起,毫不在意地往那沉香塌上丢去,已经他忍受到了极限阄。 婢女兰儿看到眼前一幕,忙跪在一旁,抓着男子的衣角,恳求道:“皇上,求你放过我们家姑娘吧。她今日真的身子不适,还望皇上……” 还未说完,男子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兰儿嘴角渗出血迹。 “再啰嗦,朕就杀了你,还不快滚下去!” “皇上!”兰儿起身,再次抓住他的衣角。 男子一个气愤将她拉起丢出门外,“违令者,死!” “嘭”的一声,门在里面反锁哦。 莫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如被凌迟般,这才是真正的宇文辰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帝王。甚至连他的爱,都要那么残忍。 他转身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莫依,气愤的将那金丝被撕烂,粗鲁的将她拉出,当看到她下身那血迹斑斑的棉布时,他冷笑一声,将她压在身下。 天很凉,殿内也没有火炉,他却让她赤裸着,如玉的触感,让他不禁血气上涌,低头便朝那挺立咬去。 莫依身子一颤,疼痛让她咬紧下唇,一双手想要把他推开,可是却被他一把抓过,抵在头顶,二人十指相扣,却没有丝毫的温柔。 “宇文辰逸,就算你要了我的身子,你也休想得到我的心。” 他不在乎,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低头又是一阵撕咬,她的耳垂,脖颈,锁骨,都已是一片青紫。 “宇文辰逸,我恨你,我恨你!。” 看到她的眼神里的空洞,他的心开始变软,动作也轻柔了些许。她见此冷笑着,“宇文辰逸,苦苦将我囚禁在身边,何不将我杀了?反正你可以杀自己的孩子,又何必在意一个我!” 孩子,她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孩子! 刚刚有的温柔之心顿时全无,他挤开她的双腿,一个挺身,深深进入,紧致的感觉让他微微皱眉,这是他的莫依,只属于他的莫依,他不准,更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她的指甲早已嵌进他的掌心,疼痛让她死咬着他的肩膀。可这一切让他感到兴奋,这,至少这证明了她在自己身边。 了是寒冬,他的汗水还是滴在她泛着微红的身子上,“莫依,你只能是朕的,只能是朕的!”更大的力道,让她昏厥过去,床单上的血迹触目惊心。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发,女子的像猫一样蜷在他的怀里。低头轻轻啄了一口她的红唇,他满意的笑了。 “来人,给朕沐浴更衣。” 收拾干净,望着此时还在熟睡的她,宇文辰逸挥挥手,“传朕口谕,莫依葵水之日侍寝,触犯天颜,即日起打入冷宫!” 朕就把你困在身边吧,这样你就一辈子都逃不掉了。 华语第一言情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