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与宫喜》 第一章 这是一九八零年的冬天,这个冬天特别的冷,比往年的雪要大的多。 在中国东北偏北的地方有一个小县城,叫小城,在这个县城的东南角,住着邢爸爸一家人。 “孩子妈,睡起了吗?你咋没点炉子呢?”邢爸爸开了外屋的房门,走了进来,一边用手拍打着身上的雪,一边冲着回屋里大声的喊着。 “孩他爸,你可回来了。……哎呦~~我不行了,我……” “妈妈,妈妈。”大儿子邢海挣开了爸爸的手,快速的向屋里跑去。 “孩他妈,你怎么了?” “我可能要生了……我,我肚子疼……” 邢妈妈怀孕已经八个多月了,顶着一个巨大的肚子,独自一个人在家里,等待着下夜班的丈夫回来呢。 邢爸爸刚刚下了夜班回来,先去孩子的奶奶那接回了大儿子,就顶着下的冒烟的鹅毛大雪,在逆风中奋力的蹬车,赶了回来了。 按理说,妻子应该还有二十多天才会生的,但是,今天早晨他不知为什么?心里就觉得有些慌慌的,总觉得有什么事,让他心里不安生。 “啊?咋回事呢?咋就要生了呢?” “可能是早产,快点送我上医院呢!” 看看在地上急的团团转的孩子爸,邢妈妈深深的感到,有时候,爷们儿也是靠不住的。(.好看的小说) 风雪中,邢爸爸努力的在前面拉着一辆板车,车上躺着疼痛难忍的邢妈妈,后边跟着隔壁的刘婶,院东头的吴大哥一起推着车。 “儿子,你从这向那个院走,去找爷爷奶奶,你能找着不?” “嗯,我能。”刚刚四岁的邢海一副小男子汉的样子,使紧的点了点头。 “那快去你爷家,告诉爷爷奶奶,你妈要生了。” “知道了。”邢海大声的喊道,那稚嫩的童音,传递在呼啸的风中,只在邢爸爸的耳边一闪而过,就被卷积的无影无踪了。 “男孩,六斤二两,母子平安。”当护士从急救室里走出来,告诉给邢爸爸这个喜讯时,邢爸爸蹲在地上哭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但是,孩子要早产,在路上羊水就破了。一路的风雪中,他以为他会就此失去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呢?他拼命的向前拉着那车,可是车子却似乎有万斤的重量一样。虽然他一步快过一步的往前走,但是,他总觉自己走的太慢了,慢的要让自己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那时的那份焦急与恐惧,比把他扔到油锅里翻滚上十八个个儿,都更加的煎熬。 “傻儿子,你还蹲在这哭什么?还不赶紧的回家给你爹报个喜去。还有,把我放在炕头的那些孩子用的东西,都给我拿来。”早就盼着孙子出生呢?小孩的衣服,尿戒子,奶瓶子,小被子,这些东西老太太早早的都已经准备好了。 “还有,上你大姐,二姐家去,通知他们马上都到医院来。” “妈,我姐他们还上班呢。” “不行,我孙子出生,上什么班。老邢家填人进口,有什么事比这事重要,让你去,就快去。” 这时护士把包裹好的幸运抱了出来。 “哎呀!我的大孙子呀!我的乖孙儿子呀!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多俊呀!你们看看,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孩子了!他吴大哥,你看看,他刘婶,你们看看,是不是?” “是呀!是呀!邢大娘,你家这娃娃,可真是俊呀!” “是呀!是呀!” 棉布小被里面那个皱皱巴巴,红中还带点黑的小孩儿,紧闭着眼睛,一点也不知道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他累了,所以他张开小嘴,啊!的打了个哈欠儿。 “哎呀!你们看,这小样,这小样,太招人稀罕了。”老太太欢喜的不得了了。 抬头一看,邢爸爸也咧着嘴低头看着孩子傻笑呢。 “老小,你还在这傻笑个啥?还不快点回去。” “嗯,嗯。妈。”邢爸爸不舍的走了,走几步还得回头看看。虽然看见的不过是围成了一个圈的人罢了。 这一年的年底,国家出台了新的政策:一对夫妻一个孩。不允许再生二胎了。 “咱家孩子可真幸运,要是晚怀上几个月,就没他了。”邢妈妈坐在床上,用手轻轻的拍着在外面疯跑了一天,累的已经睡着了的大儿子邢海,满心的幸福都洋溢在了脸上。 “可不是,现在有多少人羡慕咱们家呢。”邢爸爸抱着小儿子,在屋里地上来回的晃着,这乖儿子,咋咋看都看不够呢。 “幺儿,给爸笑一个。” 怀里的孩子,咧开那小嘴,咯咯的就笑了。 “哎呀!我的乖儿子!我的乖儿子!给爸爸笑了哈!给爸爸笑呢!……”邢爸爸一下一下的向上悠着孩子,孩子随着每被举高一次,笑的更欢了。 哈哈哈,大人也笑的更欢了。邢爸爸现在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了。 “孩他爸,给儿子起个啥名呀?” “我儿子呀,就叫邢运。” “幸运。好听。不过好听是好听,爹能同意不?” “不管他同不同意,就叫邢运。这个孩子我做主,上回海海的名字就是他起的,也该轮到我一回了。我儿子叫邢运。幸运!儿子,好不好?爸爸起的名字,好不好?” “喛,你看,儿子笑了,儿子笑了,他喜欢这名字。就叫幸运了,我明儿就是去落户口去。” 屋外面大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无声的将这世界装扮成洁白色的颜色。屋里面,炉火正旺,映照着男人幸福的笑脸,和怀里面那小娃娃满足的微笑。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啊~……”收音机里流淌出欢快的音乐,伴随着这幸福的一家人,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章 幸运那刚刚褪去奶皮的小脸,白里透着红,光滑细嫩的象剥了皮的鸡蛋一样。(.)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兴奋的瞪的溜圆,看着周围的人,红樱桃似的小嘴,正嘟嘟的向外面吐着泡泡。 “你家孩子呀?好漂亮呀!” “嗯,这孩子长的这白净,这大眼睛……” 在一片夸赞声中,邢爸爸挤到了落户的窗口前面。 “同志,我给孩子报个户口。”邢爸爸把户口和孩子的出生证明递了过去。 “叫什么名字?” “邢运。” “幸运,这名好哎。”户籍民警大笔一挥,差点写错了,不过,人家是人民警察了,还是正儿八经的,在次子一页上写上了“邢运”两个字。 小时候长的粉雕玉琢的幸运,被大家喜欢的不得了,尤其是爷爷奶奶。他的家虽然没有贾府那么富贵,但是,宠他的那种心情,是跟贾宝玉一样一样的。 含在嘴里怕化了,举到头上怕吓着,捧在手心怕摔了。真个就是一个‘掌上明珠’。 不过邢运就是幸运,他从小性格就温柔恬静,家人这么宠,这么惯,倒没养成一点坏毛病。从来不会持宠而骄,反倒是仁义礼让,温良恭谦,比别人家的孩子作的都更好。 而且令邢家父母更加欣慰的是,小兄弟俩个的关系也特别好,邢海从来没因为弟弟受宠而嫉妒过,反而,从小就知道保护他,比爸妈更疼受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弟弟。(.无弹窗广告)弟弟更是一刻钟也离不了这个哥哥,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大人给他的,他都要留着给哥哥,一起吃一起玩。 这样和睦的一家人,令左邻右舍羡慕不已。 不过每个家庭都一样,各有各的喜,各有各的愁。虽然当初赶上了个末班车,要了上了老二,那时候乐了够呛。可是两个孩子,就要操两份心,而且还是双职工。邢爸爸和邢妈妈在幸福同时也付出了很多。 老大邢海,从小就又淘又皮,属于那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种孩子。而且,还身强体健,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回到家,都是同龄孩子里的孩子王。淘气的如果月亮上有个绳,他就能顺绳爬上去,把桂树砍下来几棵。学习不上心,闯祸到是一个顶两。 从小到大就被老师找,家长找,不是赔学校的玻璃,就是付被打坏的小孩儿的医药费。 一直到考了大学,还是个自费的,才算是省下这份心来。 老二邢运,就不一样了,从小就乖,学习也好。不过乖孩子也有乖孩子要操的心。幸运有两个毛病,第一个,是生活自理能力太差。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没一样家务活会干的,煮鸡蛋都不知道要在锅里填上水,再把蛋放进去。不过这事邢妈妈倒不怎么在意,她想着以后,找个好儿媳妇,让她来照顾儿子嘛。 古语说:搬不倒(不倒翁的意思),尖尖腚,啥样人,啥样命嘛。儿子这样,那儿媳妇一定会是一个什么都会干的贤淑女子。 另一个毛病,也不能算是毛病,就是他从小就太受女孩子喜欢,本来长的就漂亮,再加性格又好,所以从幼儿园到高中。从来都是周围围着一群女孩子。什么情人节,过生日,那女孩子送来的礼物都能堆成小山。 邢妈妈天天跟着提心吊胆的,就怕儿子一个不小心早恋了,耽误了学习。就白瞎了老邢家这棵好苗子了。 人家老师都说了,邢运呀,好好学,考个清华北大都差不多呢。 那是多少家长的梦想呀。 但是邢运在考大学时志愿即没填清华,也没填北大。他选了“海军军官学院”,他说他想要当军人,雄阔挺拔的屹立祖国的海彊上,守土为国。 虽然父母非常的不希望他去,但是最终还是尊重了他的意见。 那一年的夏天,邢运如愿的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兴奋的收拾起了行囊,到了那个海滨城市。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邢运。” “到。” “嗯,好名字。不过还是叫幸运更顺口一些。” “呵呵,是的,老师。以前大家也都叫我幸运。” 点名的男老师把目光从点名薄上抬起,向下面看了看,这个叫幸运的男学生,长的眉清目秀的很是漂亮的小伙子嘛。 从上学的第一天开始,邢运的名字就直接改成了幸运。 “宫喜。” “到。” “哟!这么喜庆的两名字,竟然在同一个班呀!真巧!” 男老师下意识的也看了看宫喜,好家伙!黑大个呀!魁梧粗犷是个做军人的样子。 幸运和宫喜这时也相互的看了一眼,这就是他俩的初识。 从第一眼,就感觉到对方很顺眼,很舒服。 下课后一起抽了颗烟,中午一起去食堂吃了顿饭。 晚上,宫喜就从306搬到了303,硬是把原来在这个寝室的耿辉给换过去了。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幸运一直都不得而知。 没多久两个人便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了。在学校,你能看到幸运的时候就能看到宫喜。如果你想找宫喜的话,看到了幸运,那你在下两秒之内就能找到宫喜了。 哪怕是两个人的爱好差异有这么大: 校园图书馆。 “呼~~呼~~哼~哼~呼~~” “嗳,嗳,宫喜,宫喜,你醒醒,醒醒。” “嗯?”宫喜睁开了迷蒙的双眼,茫然的左右看了看,又趴在了桌子上。 “我睡着了?” “你不止睡着了,主要是你打呼噜了。” “嗯?那你快点看,看完咱们回寝室睡吧。” “嗯。好吧。” 宫喜,又接着睡了。 幸运又埋下头,接着看起了《军事科技与未来战争》 篮球场。 宫喜一个侧步向前,闪了过对方的两名后卫,紧接着向前一步,上篮,球完美入筐。 旁边几个看热闹的一起叫着好。 只有远处那个坐在树荫下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沉浸在书中,眼皮都没有撩起一下。 但是宫喜,只要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就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每个毛孔都叫嚣着冲劲。 带球,过人,上篮。一气呵成。 又是一阵的叫好。 炎炎烈日下,这个又黑又壮的宫喜,被晒的黑中透红,短短的头发里汗水都在阳光下闪闪发着光,绿色的背心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紧贴在那健壮的身驱上。 他大步的走下了场,直接奔着树下走了过来。 “给,喝口水。”幸运看着那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把早就准备好了的矿泉水递到了他的手里。然后站了起来,两只手在身后,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操,你总看书,走,跟着***一场呀。” “我不去,你知道我不喜欢篮球。” “行,那你再等一会,然后咱们一起游泳去。” “嗯。” 难得的共同爱好,都喜欢游泳。 剩下的事情,都是南辕北辙,没一点相象的。 一个喜欢动,打篮球,踢足球,拳击,跆拳道。只要是与体育有关的,都喜欢。 另一个,就不喜欢运动,看书,打电动,坐着发呆和睡觉。这些都是最爱。 但是,两个人就是好朋友,就是铁。 按宫喜的话说,是他们俩的气场相互吸引。他说幸运,他就象是黑洞,有莫明的力量,总是能将他吸引到他身边,没有理由。 第三章 幸运是非常感谢命运,能让他遇到宫喜。[.超多好看小说]因为军校远比想象中的大学生活残酷的多。 刚开学就是严格的军事化管理和训练,出操,列队,体能训练。 这一切都在他原来想象中那么威武,那么有气魄的事情,到最后都变成了他的恶梦。他从来从小体育方面的成绩就不好,走起路都是四方步,一步稳似一步的。再加上在他爸妈的心目中,学习好,比什么都强,什么体育锻练那些根本都不重要。(.无弹窗广告) 乖孩子幸运可不能再象他哥似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所以,他象温室的花朵一样,一直被呵护着。第一天,训练下来,他就已经是累的几乎要爬回宿舍了。第二天,干脆训了一半就中暑晕倒在了操场上。 那时只是初识的宫喜,就象他哥一样,扶着他上楼,搀着他去洗澡。 想要喝水给倒过来,只要伸手就行了。到点吃饭,宫喜去食堂打回来,他不想吃都会送到他嘴里。 食堂是两荤两素,宫喜特别爱吃肉,却打回两个人的饭,把素的都给自己,肉菜,都拿回来给幸运吃。 看他脚肿了给打热水泡脚,腿疼就坐在床边给他按摩。 同寝的干猴嘲笑宫喜说,他是幸运的二十四孝老妈子。 宫喜也不反驳,只是憨憨的一笑。继续心甘情原的当他的老妈子,一天又一天的照顾着幸运。 每天洗自己的内裤和袜子时,会把幸运的也都拿走洗了。因为他看见幸运总是偷偷的往床下塞,就知道这家伙不会洗。虽然这样做幸运每次都会很不好意思,很窘,不过总是执拗不过宫喜,也就慢慢的成了很自然的事了。 幸运在学校的洗洗涮涮的事就都由宫幸承包了。 衣物晾干后,收回来,折好了,宫喜再给幸运放在床头柜里。 一个月下来,幸运的东西自己找不到的,只要问宫喜,宫喜准能立马告诉他这东西在哪放着呢。 幸运一直都很纳闷,宫喜一米八五,一百七十多斤。又黑又壮的一看就是一个粗犷的武夫,可心怎么就这么细呢?连拿针动线的活都会干。而且,听说宫喜他家还是富贵人家,他爸爸是某军区的副司令,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儿子。 幸运怎么想都想不通,他怎么就会什么活都会干,照顾自己照顾的这么好。成了自己的老妈子的呢? 后来,宫喜告诉他,其实,他在家的时候,也什么都不会干,可是看到他那时虚弱的样子,心里自然而然的就想照顾他,就想什么都为他做了。再后来照顾他就成了自己的习惯,跟吃饭喝水呼吸空气一样自然了。 幸运听了就笑,宫喜也笑,说这是爱的力量。 第四章 窗外的木樨花开了,飘满一室的花香。又落了,带去秋光一片。冬天就来了。 半学期很快就过去了,新生就变成了老生,生人就变成了熟人。幸运又如以往,很快成了女孩子们瞩目的焦点,303室就会不时有人送来零食、布偶和各色小玩意,都是那些喜欢幸运的女生送的。 幸运也偶尔会应邀出去,花前月下与这个或那个佳人相约漫步。湖边操场都留下过浪漫的身影,但他总是没有承认过任何一个女孩儿是他的女朋友。 宫喜还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大多时间还都是与他形影不离。很快,寝室里的另外两个人干猴和秦朗都有了女朋友,有时寝室里只有宫喜与幸运,两个人就会***游戏,一起看书,或者一起坐着看窗外,谈着这个班的女生漂亮,那个班的女生很有个性,还有宫喜的哪个哥们与谁在一起了,宫喜的朋友似乎有很多,谁都是哥们。偶尔都没有了话,就一起静静的发呆。 如果幸运也被女孩子约走了,宫喜就一个人,看着窗外。他从没说过他在看什么?还是在等待什么。但是,宫喜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种落寞,又好象迷茫。幸运回来时,一抬头,就会看见明亮的窗前,灯光下那高大的身影,大多时候那个窗前的人手里都会拿着一颗烟,那点点的红光,忽明忽暗,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幸运从那以后,便很少出去了,他说比起来同女孩约会,他更喜欢宅。 第一场小雪纷纷飘落的时候,阳历的新年就到来了,过了元旦,大家就放寒假了。所以,元旦迎新晚会,是每年学校里最热闹的活动。 大家早早的就开始准备了,都在为这个晚会兴奋着,象是一锅即将煮开了的粥,咕咕嘟嘟的冒着小泡,蓄势待发的等着在那一天翻滚。 “你约好舞伴了吗?”幸运问宫喜。 宫喜头也没抬,继续看着吃着饭缸里的回锅肉。 “我不会跳舞。” “噢,那正好,我也不会。”幸运笑了笑,也低下头继续吃饭。 元旦晚会那天,幸运却被校花硬拉下了舞池,从开场舞跳到了结束曲。宫喜喝了不少酒,回去的脚步有些走不稳。幸运被校花拉去了,送她回去。她说夜太黑了,她害怕。 宫喜就一个人,被谁搀回了寝室,他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幸运回去的时候,他骂了他,说他重色轻友,说他撒谎骗他,说他们俩不再是兄弟,他们之间完了。然后,他就睡着了。 幸运买的二号的火车票返程,原本宫喜说好送他去火车站的,但是那天早晨宫喜宿醉未醒。幸运看着床上用被子蒙着头的宫喜,知道他是在装睡,却没去叫他,因为他知道,他叫不醒的。 宫喜在被子听着幸运在悉悉索索的收拾东西,听见他打开门,听见门被轻轻的关上了。宫喜感觉自己被关在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冰冷的世界里,军绿色的被子里变成了爱斯基摩人的冰洞。 第五章 新年的气息还那么浓,所有人都很高兴,他们为了新的一年开始了而高兴,为了寒假可以回家了而高兴,为了昨天舞会上订情了心仪的女孩而高兴。在这一派艳红喜气的日子里,似乎只有宫喜一个人闷闷不乐。 宫喜回家了,宫妈妈高兴的象只刚刚下了蛋的老母鸡一样,不停的里外的忙着,给儿子做各式各样的好吃的。 “儿子,你在学校肯定吃不好,想吃什么告诉妈。” “什么都行。” 可是儿子的回应总是冷冰冰的,淡淡的,无所谓的。宫喜的妈妈不知道儿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回来以后这么不高兴,为他做了什么都看不到他的笑脸,他烦燥,他易怒。 他只有出去跟同学喝酒喝醉了回来,倒头睡去时,才算是安静,可是那睡去的脸上却明明白白写满了悲伤。[] “孩子他爸爸,你儿子可能失恋了。”宫喜的妈妈担心儿子,直接找到了当副司令的老头子。 “你去给他们学校的教官打个电话,问问他喜欢上谁了?那女孩因为什么不同意?要是也是部队上的,你看看是不是门当户对,要不直接她父母谈谈?” “胡说!一个孩子谈对象的事,我怎么可以打电话去学校呢?还要找人家姑娘的家长问问,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你当是封建社会呢?想用官级压人家呀?……” 宫喜的爸爸批评完老伴之后,却偷偷的往学校打了个电话,找到了宫喜的班主任,得到的答复是,宫喜绝对没有女朋友。[] 老头子困惑了,那是为什么呢? “儿子,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跟妈说……” “没事。”后面他妈妈都说了什么?他都没听见。 “……”宫妈妈再说什么?宫喜便烦了,听也不听的,穿上衣服躲出门去了。 春节到了,亲朋好友相互的串着门,宫喜想躲出去,都难了。他就象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烦燥不安。 “要不你去散散心吧!你姑家,还是你二姨家?要不去同学那去玩玩,都行。”孩子就是娘的心头肉,他的一丝丝痛苦都逃不过当妈的眼睛。 宫喜看看妈妈,沉默着回到了自己的小屋。犹豫了很久很久,他终于在qq上点开了那灰色的头像。 “在吗?”宫喜以为他不会在,但是他仍然看着那对话框,就象看到了心里想着的那个人似的。他的头像就是一个文静的小男生的头像,真的跟他本人很像。 不到一分钟,对话框里就有了回复。 “在。你在干嘛?” 宫喜黑暗的卧室里,只有显示屏散发着淡蓝色的光,映在那张脸上,映出那欣喜的笑容。 “在家待着呢。无聊中。” “我也是。” “我想去你家玩。行吗?”回车敲过后,宫喜就后悔了,他不知道幸运会不会答应,如果不答应会不会很尴尬,很糗。 “那太好了,我也在家待的无聊。你快来吧。” “欧耶!”宫喜在屋里狂喜的跳了起来。 “妈,我饿了,我要吃红烧狮子头,我还想吃红烧肉,我二叔送来的虾饺也给我热一下。” “嗳,嗳。”看着开心的儿子,才有幸福的妈妈。宫妈妈待上围裙就去了厨房。 “这半夜三更的,吃什么红烧肉。”副司令同志对整天死气沉沉的儿子已经很多不满,这半夜三更有起来闹腾,更惹的这个老军人,大为光火。 “你别说孩子,儿子好不容易想吃点东西了,你个老东西!你给我回你屋待着去。”司令也是怕老伴的,气的胡子翘的老高,还是悻悻的回了自己的卧房。 第六章 第二天,早晨坐上火车的宫喜,黄昏才到达了小城。(.无弹窗广告) 小城小小的车站,是那么的低矮,破旧,土黄色的建筑笼在落日的余辉中,显的很是凄凉。整列火车只有他和一位背着大丝袋子的一个老人从这里下了车。 整个站台上,也只站了两个人,一个人拿着红绿的小旗穿着铁路的制服,另一个人一身妥帖的军装外面罩着米色的大衣,修长的身躯英姿挺拔,整个人在夕阳下被镀上了一圈金色的光芒,让这原本就漂亮的男孩,在这暗淡的环境中闪闪发光。 宫喜用手拢掉了棉服的帽子,露出那圆圆的脸来,脸上还那样憨憨的笑容。两个相互的拥抱了一下,又向往常一样,在彼此的肩头捶了一下,都爽朗的笑了起来。 两个人搂着彼此的肩头走出了车站,走在跨越铁路线路的铁桥上,冰雪在脚下吱吖支吖的响着,相视一笑的默契,一秒都不差。[.超多好看小说] 邢爸爸,邢妈妈非常热情的接待了宫喜,还有和宫喜一般高一般壮的邢大哥,当宫喜与他对视一望的时候,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怎么看起来,他们俩更象亲兄弟呢? 宫喜就好象是这家里的另一个孩子一样,很快就成了这家庭里的新的一员。他叫邢妈妈做干妈,邢爸爸就干爸。跟邢海更是亲热的很,一口一个哥的喊着。 幸运说:“我嫉妒了,早知道你来了就抢走了他们,我就不让你来了。” 宫喜哈哈的笑着。一只手拢过幸运的头,用力的揉搓着幸运柔软的头发。 “小气鬼!你怎么不说你把我骗来了,给你家当了儿子呢。” “呵呵,那我家就又多了一个孩子呗。” “对呀。你就是我弟弟。” 幸运扬着脸冲宫喜嘲弄的笑着。 “你笑什么?” “笑你脸皮厚。(.无弹窗广告)” “我怎么脸皮厚?” “你的生日比我的还小呢。” “那不算,我长的比你老。” 幸运笑的滚倒在床上,一只手指着宫喜:“还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呵呵,我就这么夸自己,你怎么样?反正我是你哥,你以后就得管我叫哥。” 仰头倒在床上的幸运笑的更开了,白色的灯光晃着他黑色的眼睛,闪闪的发亮。冬天的小屋里暖气很热,幸运白晳的脸上都浮出了杏粉的颜色,鼻尖还微微带着细细的汗珠。军装的风纪扣开着,露出了那诱人的锁骨。 宫喜看着看着,脸呼的一下子,红了。宫喜慌慌张张的说道:“这屋,太,太热了,哈,太热了。” 熊壮的宫喜窘困了起来,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别手别脚的下了床,迈着奇怪的走姿坐到了书桌的前面。 自己暗暗调整着气息,只那一瞬间的失神,自己那淘气的家伙就竖了旗杆。 他只能背对着幸运坐着,随手翻着书桌上的东西,转移一下注意力。 “咦,影集哎。嘿嘿。”宫喜欣喜的翻了起来。 “这张是你吗?”宫喜指着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漂亮的小男孩,肉肉乎乎的,一双大眼睛笑的弯弯的,两只小手还捂着嘴。那模样憨态可掬。 幸运翻起身来看了看,用那修长白晳的食指指照片的下角说到:“嗯,是我,这是我五岁的时候,我妈说我看着这只小猫在地上打滚,就笑了起来。” “呵,真可爱。”宫喜掏手机,对着照片,照了一张。 幸运也不反对,就看着宫喜一张一张的翻看,一张一张的询问,一张一张的用手机翻照下来,幸运走过的人生轨迹就这样在这小小的空间里重新展现了一遍。 多年以后,宫喜在无数个想念幸运的夜里,都是这样不断的翻着手机里的相片,慢慢的煎熬过来的。 夜晚,宫喜睡在邢海的房间里,出神的望着窗外青白的月亮,不住的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幕,幸运那闪亮的眼睛,那粉色的面颊,那微笑的嘴唇,还有那诱人的锁骨。 宫喜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男人不应该是喜欢女人吗?不应该只对女人的身体有反应吗?为什么那一刻自己硬了?那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自己是不是很无耻!很变态!如果幸运知道了会怎么想?怎么看自己? 宫喜困扰的来回翻覆着,想来想去,也没有答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要不明天起来我就走吧!离幸运远一点,这样他就不会发现了,不会讨厌我了。 对,就这样吧!明天一早起来就走。 宫喜打定了主意,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宫喜终于没有开口说出要走,他在某个时间的间隙会想起昨夜的决定,但是,只要一看到幸运,他就不想走了,他就想待在能看到他的地方。 第七章 元宵节到了,很巧,这一天正好与西方的情人节重叠在了一起。[] “今天早点吃晚饭,你们都去街上逛逛,今天小城会可热闹呢?而且今天还会放礼花,一会你和幸运也去看看。”邢妈妈亲切的跟宫喜说到,手上还不影响正在收拾的蔬菜,晚上邢妈妈要做的更丰盛一些,好过节。 北方的冬季夜来的早,幸运与宫喜出门时,街上的彩灯都已经打开了,门前,树上,星星点点的都装饰着灯,光影迷漫,溢彩流长,夜,五彩斑斓,缤纷绚烂,比白昼更透着妖娆浪漫的气息。 热闹非常的街道上,人头涌动,似乎全城的人都涌到了这条中正街上了。 “卖一支玫瑰送给女朋友吧。”伶俐的小姑娘寒风中冻的通红的小脸扬着,期待的看着你的脸。 “呃~”幸运见她可怜,略在犹豫,宫喜已经掏出钱来递到了那伸到面前的毛线手套上,然后从那竹编的小篮子里拿出一只被玻璃纸包裹的可爱的红色玫瑰。[] “给。” “啊?我不要,我又不是小女孩。” “回家给我干妈。” “那干嘛我拿着?” “我个大男人拿着这玩意,不好意思。” “我去,那我好意思。” “你那长相和玫瑰花比较配。” 幸运苦笑,这是什么逻辑?! “你这算夸我吗?” “你没听出来吗?” “没有。” “我这个人夸人都比较含蓄。” 呵呵,好吧。幸运算是认了。 “糖葫芦~~” “羊肉串,新疆的羊肉串~” “炸元宵~” …… 两个人边走边吃,边看着花灯,渐渐的就走到了街头。 “太短了。我都没玩够。”宫喜意犹未尽,却又猛然间想起什么似的。 “你冷了吧?反正也到头了,咱们回去吧。”宫喜说着伸出双手捂住了幸运被冻的点红的耳朵。 “没事,不冷,还没放烟花。再等一会。” “行。”宫喜摘下自己的围巾将幸运的头围了一个严实。 幸运用手向下拉了拉围巾,才露出嘴来:“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一会在那看烟花,一定会很美。” 幸运左手拿着一只玫瑰花,右手拉着宫喜的手,挤出了拥堵的人群。 静谧的城郊白桦林,抬眼望夜空晴朗,一轮明月挂在树梢上,地上的雪反射出亮白的光。与刚才的喧嚣比起来这里安静的象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两个人借着月光踩着厚厚的雪向前走着,后面留下深深的两行脚印。 “幸运,这会不会有鬼。”黑黢黢的树林里发出喁喁的鸟叫声,听着并不觉得悦耳,反倒让人感觉有些心慌。宫喜最怕的就是鬼,从小一听鬼故事就吓的捂眼睛,腿抽筋。 “嗯,有的。” “啊?”宫喜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鬼来了。”幸运在他身后猛的向上一扑,毫无防备的宫喜一下子重重的摔到了雪地中。 “我让你臭小子偷袭我。” 两人在树林中你追我赶的疯跑了起来,惊起了一树归巢的倦鸟,震落了一树积散的雪花。 哈,哈,哈。 跑累了的两个人躺在雪地上,仰望着天空,笑着,喘着。 宫喜侧过头看着幸运,俊美无俦的面孔,脸上的神情总是那么的温和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与之亲近,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在月光下看起来,象闪烁的星星。 “他太美了。”宫喜在心里不由的对自己说道。 “砰!”空中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响声。 “看,放礼花了!”幸运兴奋的叫着。 天空中红色、绿色的大朵烟花霎时间绽放,又渐渐消散。然后再盛开出别样的烟花,绚烂的,五彩的,缤纷的,各式各样的斑澜的烟花,不断的在空中开放着。只是一切归于平静时,却让人心中莫名的有些失落。 幸运与宫喜仰望着天空,直至这一切彻底结束,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手,冻的都有些僵硬。 “咱们回吧。” “嗯,回吧。” 宫喜拉起了幸运,掸净了他身上的雪,拉着他的手走出了树林,又在雪地上留下了两行深深的脚印。 今夜风起,就会拂平这一切,只有记忆留在了彼此的心里。 第八章 寒假还有两天就结束了,宫喜也要回家了。(.好看的小说)依旧是那个小小的车站,站台上依旧是单单只他们两个人。 宫喜站在空旷的站台上,将幸运的大衣拉了拉好,围巾向上戴了戴,笑而不语的看着幸运,一直到那个调度员一再的吹哨,才依依不舍的登上了火车。 虽然只两天后他们就又要在学校见面了,可是当火车缓缓的开启,看着车窗上贴着的宫喜那圆圆的脸,那憨憨的笑,幸运的心不知为什么?竟就酸了。 火车顺着延伸至远方的铁轨越行越远,直到成为了远方那一个小小的黑点,然后就再也望不见了。幸运才裹紧了大衣,走出了清冷的火车站,这一刻他觉得空荡荡的孤单。 一直阴霾的天空,零零星星的飘起了小雪,幸运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在冷冷的空气中妖娆的飘散开来。 “咳,咳。”幸运忍不住咳了两声,宫喜常抽的烟还是有些太冲了。 两天后。 干猴坐在站前拦抬人群的铁栅栏上无聊的四处望着,宫喜抱着双肩倚在那里向车站的出站口处专注的看着。 同样的三月,两天前还在小城感受着冰天雪地,两天后的d市却已经是春暖花开,一片绿意盎然了。 宫喜不住抬手看着表,并不是他性急,而是思念折磨的他的这颗心半刻也不得安宁,两天两夜,四十八小时又加今天的十五个小时了,他想他,想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多一分一秒都是难以忍受的煎熬。 “宫喜,你确定幸运告诉你的是三点的车吗?”干猴更是不耐烦了,早知道要等这么久,他宁可一个人在寝室里无聊,也不跟着来了。 “我操,你闭嘴!”一勺油正好浇在了那团焦燎燎的火上。 “k**次,进站了,站台人员请做好接车准备。” 幸运的身影在人群中显的那么的出众,没有夕阳,他却依然那么光芒万丈似的若人注目,宫喜兴冲冲的向前走了过去,却被干猴一把手从身后拉住了胳膊。 “嗳,你干什么?”宫喜回头怒视着干猴,好象他再不放手,他就要揍他了的神情。 “别去,你看幸运身后那是谁。” 宫喜这才看见了幸运身后那个漂亮的女孩,不正是同一年级的那个校花吗?宫喜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 “宫喜,咱俩还过去吗?” 宫喜象根石柱似的呆立在了那里,刚刚那一团热火好象被一盆冷水,一下子从头淋了下来。 “要不咱俩回去吧!现在过去,好象有点电灯泡的意思吧。”干猴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宫喜的袖子,宫喜那乌黑压顶般的气息,让干猴生怕说错了什么?就会惹的这个家伙,雷霆大怒。 宫喜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转了身,向公交站台走过去了。 幸运和校花走出了站,左右寻找着。 “还不走吗?”校花疑惑的问道。 “宫喜说来接我。” “哦。” “可能还没到,等等吧。” “嗯。” 来接这趟车的人都散尽,车站前又陆陆续续的聚集了来接下一车次的人群,宫喜还没有到。 “打个电话吧。” “嗯。” …… “没人接。” “那我们回去吧。” 幸运犹豫了一下。 “我给你打辆车,你先回去,好吗?” “可是出租车进不了校园,东西太多了。”校花楚楚可怜的看着幸运。 寝室的窗前,宫喜已经站了很久,干猴还在那对这对郎才女貌的才子佳人喋喋不休的说做着各种推测,他对他们的前景相当的看好,甚至已经想到了他们俩个人结婚以后生下来的孩子:“那绝对是个优良品种,爹妈长的都这么漂亮,那孩子得长成什么样。” “宫喜,你跟幸运关系那么好,要不趁早割个娃娃亲吧。事先预定好,你要不定,我可先下手了。” 宫喜的那张脸黑的已经快滴下雨了。 “你看,你看,回来了吧。”干猴似乎是在证实自己猜测正确似的,在窗外兴奋的咋呼着。 校园的林荫路上,两个人并肩而行着。那漂亮的女孩穿着笔挺的军装更显出另一番英姿飒爽,披肩的长发在微风中被轻轻的吹起,刚强中又带着几分柔美。 美丽的容貌,良好的家世,小鸟依人般的女孩,她与他看起来真的很般配呢 这才是他的人生道路吧。 宫喜看着看着,渐渐的松开了紧握的拳头,默默的转身坐回到了床上。 第九章 夜风清凉,校花依然是小鸟依人一样的挎着幸运的臂弯,眉眼低低的笑着,轻声的说着一些听起来幼稚却是每个小女生都爱跟男生说的情话。 幸运脸上依然挂着温柔的笑意,心却早已经象风筝一样,飞向了远处。 宫喜的电话总是没人接听,他却被校花缠住,送她回来,陪她吃了晚饭,晚饭过后被强制要求了回礼,陪她去了小咖啡馆,喝了咖啡。 回去的路直着走很近,可是校花同学却一定要沿着湖走回去。 路绕着走,也没多远,校园总共就那么大,但是幸运却觉得这路太长,长的让人心焦。 寝室十点就要熄灯了,宫喜的床上依然是空空的,那床被子豆腐块似的整齐的放在那里,好象人从来没有回来过似的。(.) 干猴去接明朗去了,幸运回来的时候他俩正好在门口碰了个对面。 干猴的那句:“风流完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能回来了呢。小别胜新婚嘛。” 幸运很是莫名其妙,他跟谁小别胜新婚?还有那邪谄的笑容,似乎自己干了什么背着人却又很些颜色的事情。 干猴和明朗在熄灯前回来了,把东西一放,就嚷着要去冲澡,还没等幸运问一句话,就又走出去了。 寝室又恢复了刚才的空寂。 一路的劳顿让幸运的眼睛不自觉的就合上了,寝室里的这些人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起床号一响,幸运才发现,屋子里已经是他们四个人了。 宫喜穿好衣服就跑出去了,整个过程没向幸运看上一眼,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过来。 一样的出操,一样的洗漱,一样的那个时间去食堂,然后一起去上课。 可是宫喜就象故意躲着幸运似的,总是在幸运看向他的时候,一下子扭了脸,转过身去,要不跟别的同学说话,要不跟别的同学走开,吃饭的时候也故意的跟别的同学一起去打饭,一起去坐。 幸运拿着饭缸,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就这样一次一次的躲避着自己,原因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宫喜和幸运就这样,一下子形同陌路了。 宫喜就象是积郁了很久却下不来雨的云,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阴郁。 幸运对这样莫明的被制罪并被施以这样冷对的惩罚,心里也颇为不满,日子一长,反到是,你不理我,我还不理你呢?收着宫喜自己闹情绪去了。 幸运的男性朋友不多,所有空闲时间大都被女同学占去了。 一时间校园里对幸运的女朋友是谁的事,又传的五花八门。 但传言最盛的还是幸运与校花的这对,许多人看好,许多人嫉妒。 流言就象一部连续剧一样,要有矛盾才够精彩,所以,三角关系才会更人津津乐道。 “宫喜和幸运他俩就是因为校花闹掰的,所以,你看原来俩个人好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现如今却是,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不知是谁填加进去的剧情,但是此流言一出,但被大家所认同。 宫喜的脸色更黑了,每每幸运偶尔眼角飘过来的余光,都被他视为,他信了那些流言所看过来的挑衅的目光。 心里压着的那些隐忍,嫉妒都化做了愤恨。 拳击馆里,一声声的重击,一滴滴的汗水,空旷的场里那脚步声都显得格外的清晰。 “宫喜,你走的时候把门给我锁好。” 场馆的管理员已经习惯了这个学生的晚归,把锁头放在了门边的柜上,自顾自的回去了。 第十一章 “幸运,幸运,再坚持一下,再坚持做一个。” “对,再来一个,你能行,再多做一个。” “一个,最后一个。幸运,你咬咬牙再做一个,你能行,肯定能行。” “幸运,你再跑一圈,我周末陪你看一天的柯南,行不行?” “好样的,我觉得你还能再来一圈,跑起来,没问题,跟住我。” 幸运从出了院就天天的被宫喜这样哄着,骗着,鼓励着进行着体能训练。上次越野五公里,累趴下了无数的学员,但是住院的就只有幸运一个,大夫给出的诊断就是:“体能太差了,多吃肉,蔬菜,加强运动,就没事了。” 末了又加了一句:“就这样的身体素质,怎么当兵呀。现在的年轻人呀,真是一代不一代。” 然后,双手插进了白大褂的兜里,满面不屑的神情走了出去。(.无弹窗广告) 幸运从小到大没被这样奚落过,脸色瞬间的由涨红转成了青白由青白又变成了深红,羞愧的连脖子带胸前都变成了红色,一对耳朵烧的象两片霜打过了的红叶挂脸边一样。 宫喜抓着那冰凉的手,噎了半天,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他知道他再找什么理由来辩解这件事情都会让幸运更加的羞惭。 于是从幸运出了院宫喜就制定了一个全套的训练计划,每天他也陪幸运一起练。而且还立了一个口号:“誓与超人一比高。” 然后,干猴就每天都嘲笑宫喜,宫喜你得把裤衩穿外面,超人的裤衩都是外穿的。 每天两个人跑步、蛙跳、俯卧撑、人体向上、篮球、拳击、游泳等等等等,宫喜善长的这些运动,都练了个遍。 一周后,幸运一点体能没强,还累的,又爬一了两天起不来床。 再过一周,幸运还是继续的练练倒倒的,一点进步没有。再让幸运坚持,幸运说什么也不干了,跟宫喜说了,如果从今往后你再跟我提“锻炼”两个字,我就跟你绝交!!!! 宫喜吓的,真的再没说过这事,连同寝的干猴和明朗都没人敢说这两字了。 幸好,他们这是军官学校,体能训练只是辅助,主要还军事技能的学习,一说这方面,那就没人能跟幸运比了。 幸运从军事科技到军事理论甚至沙盘做战,从来都是全校第一的,所有的文化,都是拨尖。 文化课宫喜就不行了,差太多,按幸运的话说:“四肢一发达了,大脑就简单了,这是必然的。” 每到考试宫喜就想法的坐到幸运的前面、后面的,他也总能办到,大学的前两年,他竟然有十次有八次都是抄及格的,还真是万幸,没有挂科。 两个人这也算是互帮互助,大一的生活,很快就结束了,暑假还没到大家就纷纷的想着这个假期该怎么过了。 宫喜也是,提前一个月就天天巴巴的跟幸运说:“暑假我还上你们家去,行不?” “行。” 隔两天又问:“幸运,你跟你家里说了吗?暑假我要上你家的事。” 幸运看着小说,也不抬头,只是一笑:“那还用说,你不是我妈的干儿子吗?去就是了。” “那不行,还是提前说说,提前说说。”宫喜那大脑袋就象只金毛犬一样的,在幸运的肩头蹭了又蹭,生怕被丢下似的。 “行,行”幸运被他磨的没招,也只好放下书,拿出手机就给家里打电话。 可是谁成想,计划没有变化快,这面刚考过了期末试,学校的通知就下来了。 “全体一年部的学员,暑假都不许回家,要进行野外生存训练。” 立时,整个一年部的学员就炸了锅了。 “都说了要回家的” “是呀,我也跟我妈说好了,要带我去北京玩的。” “就是,就是,我,我,……”这位是跟在家那面的小女朋友约好了,暑假见面的,这下子都泡汤了。 宫喜一开始也苦了苦脸,后来一想,野外训练也是跟幸运在一起,嘿!那就没什么了,反正只要能跟幸运在一起,在哪都没关系。 所以,你看吧!整个学年,就一个咧着嘴笑的,那就是宫喜。 第十二章 过了抱怨期,大家也就平静了。 人都是这样的,什么事情就是习惯了,也就接受了。而且都是年轻人,一想想野外生存,丛林,野兽,未知的前路,男孩们也都很快的兴奋了起来。 不过大家比较遗憾的就是通讯班的两个女生班不参加这次活动,所以,也就是说,清色的和尚兵,这让大家多少有点失望。 但是有诗不是这样写: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嘛是。训练也是这样,你喜与不喜,他就在那里,不变不化。 期末考试后的第三天,大家就整装而发了。 年轻的海军们,身穿着比海水还要蓝的军裤,上身穿着横条的海魂衫,只有暗绿色的软檐帽子与小时候看到的水兵并不一样,没有那样的小白帽,后面还带着两根飘带,这是一种大檐的防晒,是了防止他们在海面上划舢板,而被晒伤特意发的。(.无弹窗广告) 整齐的队伍在清晨的阳光下排成了几排,井然有序的十人一组,十人一组的上了那细长狭窄的无动务舢板。他们要在海面上划十个小时的舢板,才能从渤海湾出海,划到目的地,烟台港。 队伍一点一点的向前移动着,眼看着就要到幸运那一组了,宫喜在离他三四十人的地方,急的象个猴子似的,直抓耳挠腮的不安。 再有一会,就是幸运那组了,这时幸运也回头看向了宫喜,眼巴巴的一望。就象在宫喜身后用小手推了一把似的,宫喜一个高就蹿出了队伍:“教官!” 猛然间的高声,把前面的教官吓了一跳:“什么事?那么大声!吓我一跳。” “嘿嘿。”宫喜马上把脸堆成了一朵花,讨好的跑到了教官面前。 “教官,我想调下队伍。” “不行!”那个冰山脸的教官只是用眼睛关注着一组一组上船的队伍,连看都不看宫喜一眼。 “教官,求求您,我就是象先下船一会。” “不行!”又是斩钉截铁的拒绝。 “教官,您是哪个部队的?我哥在……。” 那教官没搭理他:“教官,您不认识?没关系,我姑夫,我姑夫在**部队当团长。” “还是不认识?那我爸,我爸您肯定知道,我是***集团军的副司令,您看,您就给通融通融呗。” 宫喜那双小眼睛都快放电了,甚至想如果可以**这个教官,让他现在脱光了,他也是愿意的,只要让他上了幸运的那船,让他干什么都行。 没想到,宫喜在提完他老爸的官衔之后,还真行,那教官沉默了半刻终于把脸转到了宫喜这头,上下的打量了宫喜几眼。 “我说你这个学员,你这是闹什么?上哪个船有什么关系?反正早晚上岸的都是一个地方。” “教官,您不知道,我这组的,,,有一个学员有狐臭,那一搭胳膊,一搭胳膊的划船,,您想想,那得是什么味道。”宫喜故意把脸扭巴成了一团,看起来极其痛苦的样子。 那教官扭着眉毛瞅了瞅宫喜,心想,现在这些太子爷呀,事可真多,不过有个狐臭就受不了,那别人怎么受了呢?不过,他爹是司令,这点面子还得给的,而且他也在沈阳军区,这小子真要是回去跟他爹说点什么?自己还真是不好受。 想来想去,这点小事,还是给他办了。 不过脸上还是一脸的严肃,只是用鼻子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小声的说到:“还不快点去换,别声张,别惹出乱子噢。” “没问题,您放心,您放心。”宫喜立时乐的心花怒放的,一溜烟的跑了过去。 到了幸运面前,就看幸运也是乐了够呛,不过他不是高兴的,只是被宫喜的表现逗的,从宫喜去求那个教官去幸运就一直看着他来着,宫喜今天那丰富的表情,那夸张的表演,真是幸运见所未见的,尤其是一开始去的时候那卑躬屈膝的一脸奴才相,足足让幸运乐了三天,每每想起来了,就会哈哈笑上一阵子。把宫喜气的,直劲叨咕:“还不是为了你,还不是为了你,你还笑!还笑!” 幸运不但不收敛,还变本加厉的晃着脑袋笑,气的宫喜只能自己黑着脸,蹲在那里郁闷,没办法,谁让自己奴才呢?人家一个小眼神,就把自己勾的魂不覆体的。 唉!命中注定的劫呀,他幸运生下来就是辖制他。 第十三章 这一道海峡穿起来很难,大家足足的划了十个小时的船才划到了对岸,中午只能在船上面包,罐头和水对付一口,等到了对岸,天都已经擦黑了,一片片红霞映在了天边,照红了半片海面,不过只一会,红云就黑暗吞没了,深蓝的夜幕无声无息的笼罩了天地。(.) 大家才刚刚上了岸没多久,有些小组还火都还没生起来呢?更别提做饭了。幸运这组幸好有了宫喜,宫喜这会早就生脚麻利的挖好了灶,生起了火,小锅里咕嘟咕嘟的煮着牛肉罐头和速冻的土豆,另外一个小锅里煮着一锅开水,宫喜让一起来的耿乐乐他们去海边拣了不了小螃蟹,小虾还有个头正经不小的蚬子,他就用开水煮了,放了点盐,他们这多了一道海鲜。 晚上吃完饭,大家开始搭帐蓬,两个人一个,宫喜自然是跟幸运住一个,这让他有点兴奋,别人还都在外面散步,欣赏晚色,或者几个哥们***打扑克,斗个地主什么的呢。宫喜已经一遍一遍的催着幸运了:“走吧!咱们回去吧。累一天了,咱们回去睡觉吧。” 幸运小嘴一抿:“再走走,你看这里的星空多美呀。” 宫喜心里骂道,美个屁,哪的星星不一样,嘴上不敢这么说:“嗯,嗯,是呀,比城市里的纯净。” “宫喜,你说到时候咱们毕业了,你是想去驻守海疆还是留在军区里呀?”幸运仰着脸看着夜空,面容平静的如一潭湖水,眼神望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充满了希翼。 宫喜只沉吟了一下,就肯定的说道:“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宫喜说到这顿住了,前面的话是他想好了的,后面这句,却是脱口而出,他想说朋友,可又觉得朋友这个词太轻了,表达不了他对幸运的感情,可是说兄弟?他想要的不是兄弟之情,可是这宫喜知道自己对幸运是什么样的感情,可是幸运呢?幸运也是这么想的吗?宫喜不敢确定。(.无弹窗广告) 宫喜一下子被噎在那里,可是幸运却并没在意,只是点头接到:“嗯,一辈子,一辈子都在一起。” 宫喜有种瞬间被电流击过的感觉,却又马上缓过了神来,忙不迭失的点头:“嗯,嗯,一辈子在一起,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 宫喜忘记了那天是不是自己主动牵的幸运的手,不过总之那天晚上他们俩个的手是紧紧的握在一起的。然后一直都没有分开,就这样手拉手一起回到了帐蓬里。 “幸运,你答应一辈子都跟我在一起了吧?”宫喜的心一直惴惴不安,无法安定下来,一时的兴奋让他更加想知道幸运内心中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可是又很怕知道那个答案,万一跟自己想要的结果不一样,他该怎么办,他想他没办法接受。 幸运在睡袋里动了动身体,低垂着眼睑,从帐蓬上方的小方窗透过来的星光,微微的照在他净白的脸,宫喜看不出那平静的表情代表什么?幸运只是沉默了那三五秒钟,可是对于宫喜,却好象等了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 幸运只是轻声的从鼻子里哼出了一个音听起象是“嗯。”又有点不太确定,宫喜一颗象小猫挠的一样,乱七八糟的难受。 “那,那,那你是?,不会,,,……” 宫喜想问的话,说什么也说不出口来,口中呐呐不成语句的含糊着。 “傻瓜,睡吧。”幸运却已经笑着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那张涨涨的木讷的脸了。 幸运心里知道宫喜想什么?也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是,等了他半天,他也问不出口,这个傻瓜,难道还要我自己说出来不成?真是个木头,唉! 可转过念头又想,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一个木头呢?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木头的呢? 幸运,只是翘着嘴角,自顾自的想着,笑着,又怕宫喜笑他,快速的转过身,背对着宫喜,又独自的想着去了。 宫喜傻傻的,看着幸运的后背,依然百思不得其解,也独自在那里傻傻的猜着。 第十四章 天边刚刚泛起蓝色时,起床号就吹响了。[.超多好看小说] 这比平时起床的时候要早两个小时,大家都打着哈欠,迷糊的爬起来集合。 宫喜一听见号响就一下子醒了过来。虽然很晚才睡,但是宫喜从小在军区长大,从小就受着军人气息的影响,只要听到军号,马上就会做出反应。 可是?幸运就不行了,幸运的最爱就是---睡觉,再加上昨天晚上反反复复的想着从跟宫喜相识到相处的各各细节,一至到了深夜,才渐渐的入睡。这会他觉得自己好象刚闭上眼睛,宫喜就在他耳边叫他。 心里一万个的不耐烦,宫喜越叫,他越向睡袋里面钻,到最后,宫喜已经把他从睡袋里抱出来了,他还整个人挂在宫喜身上闭着眼睛,就不起来呢。 宫喜没办法,只能由着他一只胳膊挂着自己,一点一点的帮他把军装都先穿了上。然后就开始整理他们俩个人的内务,一直到最后才勉强把睡袋从幸运的身低下撤了下来。幸运就倚着帐蓬睡着了。 没办法,宫喜只好打了冷水来,沾湿了手巾,给站着睡觉的幸运擦,幸运被冷毛巾一激这才算彻底醒了过来。 左右环顾一看,宫喜都已经收拾的利利索索的了,自己不好意思的挠头一笑。 再次解散的时候,大家就要分头行动了,五人一组,各自按路线进入到深山老林中去,十天以后,才会在出发的地点再集合。 跟幸运宫喜分到一组的一个是同寝室的明朗,另外两个,一个是三班伍作宇,一个大黑胖子,跟宫喜的个头差不多,比宫喜还在壮一圈,是宫喜拳击队的好友,两人也经常在***篮球,平时关系也特别好。另一个叫于肃,人如其名,一脸的严肃,所以虽然同级,但是同行的四个人跟他都不熟悉。他也是出自军人世家,父亲是兰州军区的军官,母亲是部队文工团的,但是于肃看起却没有一点文艺气息和与文艺相关连的活泼性格。 那四个都熟悉,相处起来自然随便融洽,所以于肃就显得有点形单影支,孤雁离群的感觉了。 走了一会,那三个人在一起边走边玩的乐的正欢呢?只有幸运发觉了于肃一个人沉默的跟在他们身后,被排除在外了似的。 幸运就故意落后了两步,跟于肃走到了一起,聊起来才感觉到,于肃这个虽然古板了一些,但是是一个非常有思想和见谛,一些针对于军事的看法远远深刻于幸运自己。 幸运便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一路上两个人渐渐聊的热络了起来。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宫喜几次三番的看向他的眼神。宫喜心里忿忿,喜新厌旧的家伙,就是那个于肃长的白净点,眼睛大点,鼻梁高点,比自己瘦点,其他有什么好?刚刚认识就黏糊到了一起,真是!!宫喜心里竟然冒出了“水性杨花”这个词,想完之后,自己也吓了一跳,裂了裂嘴,心想,自己这是胡想什么呢? 疯了不成,怎么能这么想幸运,混蛋!混蛋! 宫喜这心不在焉的,明朗就有所察觉了,明朗一直觉得宫喜和幸运的关系,有点不一样,跟普通的同学和朋友都不同。有点太近了,太暧昧了。但是,他也没敢往恋人方面去想,必竟大家每天都生活在一起,他们俩除了走的近点,也没有其他再亲密的举动了。 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这会宫喜还眼睛,一刻不离的围着幸运打转,明朗就更疑心了,心里想着,嘴上就问了出来:“宫喜,干嘛?吃醋了?” 宫喜象被雷击中了一样,心里轰的一下子,当时就翻了脸。 “操!你说什么呢?” 明朗其实多半是玩笑的意思,而且就是男生和男生之间开个这样的玩笑也属于很正常的,就象别人总是说干猴是他家娘们一样,谁也都不会当真的。可是他没想到宫喜的反应会这么大,当场翻了脸,明朗的脸也挂不住了。 “操,开个玩笑怎么了?戳中你痛处了?” “我****”宫喜这是真急了,被一下子抓住了软胁,当时就恼羞成怒了,嘴上骂着,拳头就挥了过来。两人当时就打在了一起。 第十五章 还好伍作宇人高马大的体格,要不然光靠幸运和于肃,还真未必能拉的开那发怒的公熊似的宫喜。(.好看的小说)饶着及时把他们俩拉开了,明朗的脸上还是挂了彩,嘴角被打破了,一面脸也肿了起来。 幸运先是去了看了看宫喜,一看那家伙,那也没怎么样,又过去看了看明朗,被打成了那个样子,就忍不住回过头去说宫喜。 宫喜刚才就窝着一肚子火呢?这会又听幸运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只是一味的指责他这样那样的打伤了明朗,这火一下子就压不住了。 一个没收住就冲幸运喊了一句:“是呀!是呀!都是我不好!我这人脾气臭!我长的没人好看!我没人会聊!你去吧!去跟他们玩去吧!” 幸运被宫喜喝了一个莫名其妙,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就是说了,你不该跟明朗动手,还把人打成那样,这跟长的好不好看?会不会聊天都扯的上关系吗?再说你没谁长的好看了?没谁会聊了? 这不是莫名其妙吗?! 宫喜喊完也后悔了,自己在树根那一蹲耷拉着脑袋,不过还是气鼓鼓的,好象受了多委屈的样子。(.) 幸运本来让他这一喊还挺生气的,但是一看他那委屈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跟他吵架。自己忍了一口气,也蹲了下去。 他不劝他,也不问他,只是拿眼睛那么瞄着宫喜。 宫喜的心,就慌了起来,而且越来越慌,只一会,那脸就软了下去,气势也变成了负值。 又过了一会,到底抵不住,先认了错了。 说了好半天的对不起,幸运才开了腔,问他,怎么就比人难看了?又比谁不聊天了? 宫喜又傻了,说什么呀?说嫉妒了?吃醋了?说自己看着他跟于肃一起说话就跟自己做对比了?这都怎么说的出口呀?!再说自己以什么立场去吃醋?去嫉妒?自己算是幸运的什么人? 同学?战友?朋友?死党? 可是以上任何一种,也没有立场去吃醋,去嫉妒,去干涉幸运跟谁交朋友呀?! “怎么不说话?”宫喜那追悔莫及的瘪的难受,幸运也毫不怜惜的依然穷追不舍的刨根问底。[] “没有。”宫喜象个犯了错的小学生跟老师面前狡辩的样子,半天才吭哧出两个字。 “没有什么?”幸运却就抓着小辫子,死不放手的问。 “没有谁好看,也没有谁会聊天。”宫喜象漏了气的气球似的,软塌塌的狡辩着,眼睛都不敢抬一抬,心里后悔的甚至想把舌头都吞到肚子里去,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想收回来,是没有可能的了。 幸运眼神倏的变的凌厉,能看穿看透宫喜的感觉,宫喜浑身就是一震,彻底呆滞了表情。 “真,真,真的……” “好吧!我就是,我就是,看那个姓于的不顺眼,长的白净点,好看点,就很拽,很酷的样子。结果,你,你还跟他很合的来的样子。……你说我心里能好受吗?” “不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那,那咱们俩是合的来,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就不可以跟他合的来?”幸运白了宫喜一眼,宫喜又呐呐的不做声了。 “我只不过看他一个人被冷落在了后面,才过去跟他聊了两句。这就惹的你,又类呀,又群的呀了。吓吃的什么飞醋。我跟你和我跟他能一样吗?不过就说了两句话而已,同学还是同学,就是这样嘛。” “呃~”宫喜蔫蔫的应了一声。 “还有,你生气就拿明朗出气?都是一个寝室的,平时关系又都很好,你这样以后怎么相处?” “噢~” “你去跟明朗道个歉,必竟给他打坏了。” “噢~”现在的宫喜,幸运说什么都行了,反正知道自己错了。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你要是老拿自己跟别人比,那以后,我也不把你另眼看了,就一样对待吧。” “啊?!别呀!别呀!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宫喜听到最后,一下子就又慌了,紧张的声音都尖锐了,红黑的脸一急,都变紫了。 幸运被他样逗的:“扑哧”的就笑了。 “行了,快去吧。”幸运又推了一把宫喜,宫喜知道自己在幸运的心目中是不一样的了,又一下子心花怒放了,乐惦儿的就去给明朗去道歉去了。 这一下子,又雨过天晴了。 不过,明朗心里基本明白了,宫喜对幸运,绝对不是朋友间的感情,他就是喜欢幸运的,不过幸运?明朗又看了一眼那个清俊的背影,眨了眨眼睛,他还没琢磨透,不过他想,他会知道的。 明朗自己仰着头,咯咯的笑了两声。 第十六章 山深林密,那四五百的学生被扔进这莽莽大山,就象在这山林中撒了把豆子一样。[.超多好看小说]只一上午各组就已经都看不到彼此了,前后左右除了这几个队友这以外就是树木,草丛和那些鸟虫走兽了。 中午做饭,这次有了帮手,于肃别看话不多,干活却是干脆利落的很,又有了伍作宇这个力量型的队友,生火拾柴,取水挖灶,都由他一个人干了。 幸运本来就五体不勤,明朗今天又受伤了。虽然伤的是脸,但必竟是挂了彩,于是他们就只是在一边看着和四处帮点小忙而已了。 明朗自从看透了宫喜的那点小心思,就一直琢磨着要作弄作弄他呢?到不是报仇,就是平白的当了把出气筒,他不找回点便宜,心里就是不舒服。 这会他跟幸运正好挨在一起吃饭,明朗心思一转,不由的一抹坏笑就浮了出来。 幸运边吃着东西,边四下的注意着周围的飞虫呀,毛草有没有要飞入碗中加菜的,注意力一直是放在空中的比较多一些。 而且幸运是左撇子,他是用左手吃饭的,所以,当明朗故意的将筷子跟他的筷子搅到一起的时候,幸运也就是意外的吓了一下,也没在意。 这左撇子吃饭,偶尔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很正常。 可当明朗一边抓自己的手,一边说到:“哎呀!你把我的肉打了!操!你赔我一块。”说着就把幸运筷子上的这块牛肉,一扭,送到了自己的嘴里。 边嚼着还边说着:“嗯,幸运喂的就是好吃。” 再用眼角瞄上一眼宫喜,果不其然,那脸都黑了!看着明朗的眼神,比早晨的拳头还要狠呢。 刚吃过饭,宫喜还没等跟幸运说去洗的饭盒,明朗早一把拿抢过去了。 “刚才让你喂了块肉,今天我去给你洗餐盒。怎么样?哥们够意思吧。” 总之,明朗是找个机会就要跟幸运近乎近乎,然后再去眼神挑衅一下宫喜的黑脸。 不过明朗也是个聪明人,他什么事都做到一个有限度,每每看着宫喜的火积累到了一个爆发点,要喷发了,他又没事人似的,跟着别人说笑去了。 这一路上,宫喜简单要七窍生烟了,真慨不得再过去跟明朗打上一架。幸好有幸运及时的救火,每每看着宫喜的眼神变的恨怒,就赶快的过去安抚两句。 一直到傍晚,宫喜还是气呼呼的,看着明朗的眼神都带着刀了。 幸运也怕宫喜这火爆脾气再打起来,而且,他那身手,别说一个明朗,就是三个明朗也是个只有挨打的份呀。忙不是迭说了机会就把宫喜拉到了一边,用手戳宫喜的头。 “你是不是傻呀!明朗那明明是故意气你呢?你可到好,给圈就自己往里跳。” 宫喜就又蔫了,咕哝了句:“我就是看不惯他对你动手动脚的。” “傻冒吧你就。他就知道你会生气才故意做给你看的,你看平时明朗什么时候这样指举轻浮过,走路还来跟我勾肩搭背的。不过就是逗你的,结果你看你气的,脸上恨不写上‘不许碰幸运,要不我会生气’。二不二呀!” “不二!我就是要写上‘不许碰幸运!要不我会生气!我还很生气呢!’” 宫喜的脸皱成了一个包子样,幸运看着是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又用手戳了戳他的脸。 “你呀!写那么多字,你的脸够大吗?” 宫喜气的翻了翻那单眼皮的小眼睛,不说话。 “行了,别生气了。估计明朗也闹够了,你也不用往脸上刻字了。” 夜幕渐沉,林中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倦鸟都已归林,野兔松鼠也都归了巢穴,只有蚊虫飞的更热闹了。 宫喜其实也想明白了,再看那面站着的明朗眼神戏谑的样子,心里更是清楚了,只是气还是气,就是不喜欢别人染指他的幸运。却又没办法真的动气,必竟不能因为玩笑动了真格的。 也只能冲着明朗狠狠的一瞪,让那小子记着,等有机会再找他算帐。然后,就快速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在幸运的脖子上围成了一个围脖。 “干嘛?弄这么厚?” “啧,别动,你自己招蚊子不知道?围着点,省得咬着脖子上。”然后又把幸运的袖口,裤角系了系好,生怕露了缝隙让蚊虫有了可乘之机。 幸运倒不以为然,让宫喜照顾的惯了。 那面站的三位,看着这一幕,都啧啧的咂嘴。这真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呀! 第十七章 森林里的夜色很美,晚风带着草木的气息,轻轻的吹拂,月亮又大又圆的挂在高大树林的中间,星星象明亮的宝石一样在天空中烁烁闪耀。树从的萤火虫带着绿色的萤光在淡淡的薄雾间来回的飞舞,这象是一个梦幻的童话世界一样。 小小的帐蓬里五个人也都聚在一起谈论着这远离城市的钢铁、喧嚣、烟尘的美景,五个人从山景聊到了家乡,从家乡聊了原来的校园生活。好象是明朗起的头,说起了自己的初恋,曾经高中的同桌,那个长发飘飘的女孩。然后就是伍作宇也说起了他的那个梦中情人,一直朦朦胧胧的爱恋,却到毕业都没有将喜欢两个字说出了口。 那五大三粗的人脸上带着羞赧的神情,自然引起了大家的一顿调侃,然后大家就逼着宫喜说他的初恋,宫喜支支吾吾的说什么也不说,咬死了,以前没喜欢过女生,没谈过恋爱。一口咬定自己是“三好学生”好打架,好逃学,好睡觉,就是不好女色。 明朗和伍作宇抓着他闹了一会,也没逼问出什么来,只好作罢,一转头,矛头又转向了幸运。 “你小子,可别说没有。那可是打死我也不信。”明朗还没等幸运说话就先把他想逃避的话头给堵上了。 “嗯,嗯。”伍作宇也一个劲的点头:“那家伙,全校的那些校花,系花都让你小子给迷的神魂颠倒的,你要是说没谈过恋爱。那可真是骗鬼的话。” “鬼都不信呀!” “是不是?宫喜?”明朗哈哈一笑,戏谑眼神抛向了宫喜。 “我哪知道。”宫喜没好气的呛了一句。 “我还真没有。”幸运抱膝盖,迷迷的一笑。 “我操,你小子还真骗我们呀!你这话谁信?你说谁信?”明朗向其他三个人指了一圈,伍作宇和于肃也都跟着点头称是。 “你小子,招不招?招不招?不招上刑了?”明朗亮着一双黑亮的明亮,一脸兴奋的来回搓着手,就等着幸运再说一句没有,那就要扑上去了。 幸运正笑着往后躲,宫喜从后一下子就把明朗按在了地上,幸运管是躲过一“劫”,给幸运上刑就临时改成明朗了。大家一顿的胡闹。 幸运的初恋到底成了“秘密”也没说成。 五天的行程按规定路线到达指定地点,然后就是原路往回返,又是五天,过了最初的新鲜劲,剩下的日子就变的有点枯燥和疲惫了,而且山里蚊虫鼠蚁的太多,大家还都是男孩子,心粗了些,没几天都被咬的满身的大包。 幸运被宫喜天天照顾着还好一点,只是手上,脚脖儿,那些保护的不太严密的地方被咬了个包。大家连累,带痒的难忍,这后面的日子过的也的确是十分的辛苦了一些。 好不容易熬到了返回,最后一天,大家都回到了集合地点,要说来的时候,还是一群朝阳似的骄子,现在已经都变成了烈日下的秧苗,都蔫的耷拉了脑袋。 还好回去是大船接回去的,要不然估计真是打死都划不回去了。 回到了学校,大家都跟扒了层皮一样感受,连滚带爬的回到了宿舍,当干猴看见那哥仨的时候,都哭出来了。可见训练之惨烈了。 幸运被宫喜拉着去了洗了澡,换了衣服,回去以后一觉就闷到了第二天的黄昏。 等他睁开眼睛,干猴和明朗已经不见了,都收拾东西回家了。明朗家就是当地的,宫喜说早晨他家里人就开车来接了,顺便把干猴也带着了,干猴说不回家了,这个暑假剩下的十来天就在市里玩了。 幸运问宫喜:“那咱们俩怎么办呀?回不回家呀?” 宫喜挠了挠头,琢磨了半天:“听你的,你说回就回,你说不回咱们就不回。” “没说一样。” “嘿嘿。” 还没等两个人想好到底要不要回家,当然这个家是指幸运的家,宫喜压根就没想着要回自己家。不过宫喜的妈妈可是想儿子了,儿子大了,心里头就没有家了,可是当妈的可不行,时时刻刻想的都是自己的孩子。 本来听说去野外生存心里就已经惦记的够呛了,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危险什么?天天跟自己的老头子叨叨。把老头念叨的这个烦,说一个野外训练能有什么危险,这当兵的,连个敌人都没有,能算个屁危险。 不过说是说,他还是不想让老伴上火的,最后还是来了一句:“你要是想,算就去看看就得了呗。离的也不远,等过两天他们训练回来了,我就带你去。” 所以,幸运和宫喜还没等走,宫喜的爸妈就来了。 第十八章 宫喜他爸还没到,宫喜就天天焦虑的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了。他是想他妈了,但是一提这个当司令的老爸,宫喜那心里是一百八十个不愿意见到他。 那倔老头,从来就不是一个溺爱孩子的主。虽然说就这么一个儿子,可是宫喜从小到大可没少挨他的打。炸药筒子的脾气,一点就着,偏偏宫喜也是倔小孩子,我认准的事,你打死我,我也不服软。所在在家的时候,那爷俩经常打个鸡飞狗跳不可开交的。 为了这事,宫喜的妈妈可没少掉眼泪,急了就跟老头子吵架。宫喜小的时候,宫喜妈妈甚至因为这事,抱着孩子回过娘家,说什么也不跟这倔老头过了。但是,还好,老头子跟儿子是个爆脾气,对媳妇可是好,从来没碰过宫喜妈妈一个手指头,关上门两口子的时候,据说还温柔的很呢。宫喜这点上应该是遗传他爸爸的基因,对“媳妇”好。[]虽然他后来娶的是一男媳妇,但估计百分之八十的女孩也没享受过象宫喜对幸运那样的宠爱,当然那是多少年以后的事了。 该来的总会来,宫喜的爸爸妈妈还是乘着火车来到了d市。 果然,一下了车,幸运就看到了宫喜的爸爸这位宫副司令的一张冰山面孔。但是宫喜的妈妈却是一个非常和善可亲的人,一见到幸运就喜欢的不得了,一个劲的夸赞:“这孩子长的好,粉琢玉彻的似的。”回头再看自己的儿子:“哪象我们家这个,唉!又黑又壮的,还小眼睛,跟爸爸长的一样一样的,一点象我的地方都没有。” 后来幸运才发现,宫喜岂是只有长的跟他爸象,那脾气秉性,连说话走路以及表情上的一点点细微的举动都是一模一样的。 晚上回到了宾馆,幸运就说宫喜:“其实你最怕的是他,可是最爱的人也是他,在你心里最崇拜的人还是他,所以,你才模仿他的一举一动,记得他说的每一句你认为有道理的话。” 宫喜说:“我爸说的最有道理的话就是,爷们就得能撑得起家,对媳妇好。” 幸运点头:“嗯,那等你娶媳妇了,一定也会对她好的。” “幸运,,,幸运,我没想娶媳妇,也不会有那个她。”宫喜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已经站到了幸运的对面,距离着幸运的脸,就只有一厘米的距离那么远,他似乎都能感受到幸运呼出的气,那气息带着幸运的味道,吸进自己肺里就鼓动着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屋子里一下子异常的安静了下来,满屋子只剩下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和两人胸脯起伏的呼吸声。 宫喜一双手哆嗦着握住了幸运的手,那强力的心跳让他的肺部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话都艰难的说不出来。 “幸,运,我,,,想,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 “我不娶媳妇,我想娶你,我,,我自从见到你那天起,心里就只有你了。再也没办法装进去别人。”宫喜当冲破重重阻力开口说出了前一句话的时候,他忘记了所有的恐惧,羞涩,顾虑,等等等等。他现在就是想说,把憋在自己心里很久了的话,一股脑的都说出来,都告诉这个人,这个让自己爱的都要疯了的人。 “幸运,我喜欢你,在见到你的第一天,不,是看到你的第一眼时我就喜欢你,不是兄弟之间的那种喜欢,不是朋友间的那种喜欢,我对你就是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那种爱,你明白吗?”宫喜紧紧的抓着幸运的手,象是要从中吸取着说下去的力量,压抑已久的感情已经象洪水决堤一样的喷发了出发,无法遏制。 “幸运,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你会不会觉得我,恶心!但是,但是,我没办法再隐瞒下去对你的感情,我每多看你一眼,我的心里就会多爱上你一分,这三百六十五天,这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的相处,都让我爱你爱到都到了无法自拨的地步了。所以,我无法忍受你跟别人在一起,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所以,我会因为你跟于肃在一起会发狂,所以我会因为你跟那些女同学在一起而气愤。我那是嫉妒,我嫉妒他们和你在一起。幸运,幸运,,!” 宫喜说到这无法自制的仰起了头闭上了眼睛,他怕自己眼泪会在幸运的面前滑落下来。 “幸运,你爱我吗?”宫喜平静了好一会,才重新低下了头,睁开了红红的眼睛,深深的望进了幸运的眼睛里。 第十九章 如果说一秒钟是短暂的,可是对于现在的宫喜来说,他却是那么的漫长,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个答案,爱或是不爱?是拥有还是会失去?在一下秒钟,他就会知道,自己将会来到天堂?还是会被推向地狱? 他在等待着幸运的答案,幸运此时就象是握有自己生杀大权的审判官,只要他的一句话能左右了自己的命运,这等待让人难以承受的难耐,好象下一秒心脏就要超出负荷的停转了。 所以当幸运轻轻的抽出了自己的双手时,宫喜的整个人就象一下子从高中坠下了的感觉,下一秒,幸运就抱住了宫喜宽厚的肩背。 宫喜就这短短的两秒钟就象坐了一辆超高超陡的过山车一样,刚刚坠下的心,一下子又飞升了起来了。 心里面就象有一百朵烟花,一瞬间开放。他太高兴了,太快乐了,无法言表的幸福与激动。[.超多好看小说]他一用力,一下子抱起了幸运,将幸运这一百四十多斤的身体,象轮个孩子似的轮的飞起了老高。 那一夜宫喜都没太睡好,一直抱着幸运,想一想就在幸运的耳边亲上两口,一下又忍不住抬起身来看看幸运,嘴唇一会轻轻的琢一下脸,一会轻轻的琢一下鼻尖,这一晚幸福的做梦都笑醒了几回。 接下来的日子,连宫喜的老爸都看出了不对劲来了。私下里忍不住跟老伴嘀咕:“这孩子怎么回事?好象遇到了什么特别让他高兴了呢?” “是呀,从昨天早晨开始就这样了,那嘴裂的,就没合上过。”宫妈妈也没见过儿子因为什么事高兴成这样过。“是不是谈恋爱了?” “可是?前天刚见面的时候还没这样呢?还是一副挺正常的样子呀。”宫爸爸必竟年轻的时候是当过侦察兵的,这点小异样根本就逃不过他老人家的法眼。“这反常的现象就是从昨天早晨才开始的,那是前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答案两位老人怎么也猜不到,但是儿子必定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即然他高兴,那具体是因为什么高兴也就由着他去了。 小的一高兴,老的自然就高兴,这样高高兴兴的两个小的陪着高高兴兴的两位老人,先是在市里转了两天,不过就是海滨广场,海洋馆,再也没有什么了。这是一个新工业化的城市,也没有什么景点。 最后还是幸运想起了,不如去附近的f城,那里有一个小渔村。虽然是小村庄但那边有白沙海滩,还有银杏树林,海鲜也便宜的不得了。最重要的,那里现在还不是旅游的旺季,所以游人还比较少,宫喜他爸一听:“行,就去那。这一天天的,到哪都是人,看什么景点,光是去看人脑袋去了。” 小小的海边村庄宁静而祥和倒是正合两位老人的意,宫喜和幸运就早晨陪两位老人家一起去赶海,中午两位老人家都午休睡午觉了,两个人就偷偷的躲在屋子里亲热,搂在一起,看电视,拥抱亲吻,甚至把手伸到衣服里面相互的抚摸着彼此的身体。这样就让两个人快乐的不得了。 晚上暑气下去些了,就再陪着老人们一起海边散散步,夕阳,海滩,炊烟,还有海滩上欢跳的孩子和小狗,就象一副美丽的油画一样。 又在这里待了五天,他们一行人才回到了d市,再有一天,宫喜他们就开学了,两位老人虽然舍不得,便也回去了。回去时宫喜的妈妈还恋恋不舍的拉着幸运的手,一定让他有空就跟宫喜回去,去看看她,老太太对幸运喜欢的不得了,就喜欢幸运的温润如玉的性格,也很高兴他能跟宫喜是好朋友,一再叮嘱着幸运,有事多劝宫喜,宫喜脾气不好,太冲动,爱惹事。不过有幸运在他身边,自己还是放心了不少。又嘱咐宫喜,平时多照顾幸运,一看幸运的身体就弱,出门在外,离家又远,让宫喜象哥哥一样,要照顾好幸运。 宫喜送走了他们之后就贴着幸运的耳边说道:“你看我妈也喜欢你,看样子对你这个儿媳妇很满意呢。” 把幸运臊了一个大红脸,抬腿就是一脚:“滚你的,你才是我们家的儿媳妇呢。” 宫喜也不恼,依然把脸贴到幸运的耳边,声音小声暧昧的说了句:“今天晚上我就让你知道,到底谁是谁家的儿媳妇。” “滚!!!!”又一脚狠狠的踹到了宫喜的屁股上。 一个恼羞成怒,一个笑的哈哈的,意得志满。 第二十章 究竟谁来当媳妇这事,当时他们俩个争执的厉害。 好好的一个海景星光情侣房,就在两个人,到底谁上谁下的争执中,白白的耗去了半宿。宫喜从来没这么懊恼过,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训练幸运的反应能力和搏击术,不敢对情人下死手的宫喜,生生的被幸运左挡右拦的,到底也没得上手。 最后两个人都累了,夜也深了,一人一个大字,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望着屋顶墙壁上由灯光制造出来的星光,呼呼的大口喘着气。 “平时也没见你这厉害,跑着三万米都跑不下来,怎么今天晚上就这么勇猛了呢?”宫喜躺在幸运身体的上方一点,长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拨着幸运额头上已经被汗湿透的发稍,有些不可思议的向下看着幸运。 “哼!我一向这么勇猛,你要是让我在上面,我会表现的更勇猛呢。”幸运的小脸一仰,那白晳的脖颈就象优雅的天鹅一样仰起一条美丽的弧线,小小的喉结支出一点圆圆的小头,随着呼吸上下的滑动着。 宫喜被着美色引诱着哪里还能干躺的住,一翻身整个人就压在了幸运的身上,两只大手用力的固定住了幸运的双手。 “我操!你……” 幸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宫喜用嘴堵上了双唇,舌头一碰到柔软的润滑的舌头,便肆意的吸允纠缠了起来,幸运开始的时候还在用力的挣扎,但是吻着吻着身体便也被这撩人的情/欲引、诱的迎合了起来,一双手紧紧的箍住了宫喜的后背。 情到深处,难自制。爱与欲,也是相随相生的。 当满天星光都散尽的时候,两个人才从激荡的情事中平静了下来,从床上到地上的凌乱足以看出这场情爱的激烈程度。 幸运已经下不了床了,每动一下,都会牵动身后的那个地方撕裂般的痛疼,这令他非常的气愤。可是再气也没有用了,米已成炊,再说这也不都是宫喜一个人的错,他清晰的记着昨晚的情/事中自己是怎么热烈的迎合着那个疯狂而迷乱的家伙的。 看着宫喜那张因为得到满足而幸福睡去的脸,心里有又点幸福的感觉,心里那点委屈和身上的痛似乎又不算什么了。 开学以后,上次野外生存一起组队的伍作宇和于肃跟宫喜他们开往的更频繁了,经常的到宫喜他们宿舍来坐一坐,要不就***打篮球,游个泳什么的。 在一起共同经历了十天十夜,彼此的当然有一些了解的,也知道宫喜比较习惯照顾幸运,对幸运特别狗腿的样子。可是没想到几天没见,这家伙变本加厉这毛病更重了。 伍作宇看着都觉得头麻:“宫喜呀,我看你是不是得病了。” 正斗着地主的宫喜抬头疑惑的看着伍作宇。 “你得了幸运病吧!天天的,怎么跟有毛病了似的,你把你那眼睛从他身上拿走一会不行呀!” “切!打你的牌吧。”宫喜大剌剌的蹬了一伍作宇一脚,然后继续害的幸运病,心里美的,我的幸运,这是我的幸运,我就爱瞅。 跟于肃在一起下围棋的幸运倒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知道这种事,千万别解释,越解释别人越以为你们关系怎么样了呢。宫喜做人的原则就是,事无不可对人言,万事都是坦荡荡。 但是幸运知道,他和宫喜的关系,可不是那么简单,如果真的让别人知道了,别说社会能不能容的下,就是这学校,那是一定容不下的。如果军校里出了这样的事,就学校的立场来说,那一定会开除他们的,还得给他们俩扣个破坏校风的帽子。 但是劝了宫喜几回,他也不太听得进去,只好自己处处的小心着,注意的瞒住这件事情了。 可是面对宫喜这个四处发情的家伙,幸运想瞒还真挺难。 食髓知味,尤其正是年轻血气正盛的时候,宫喜当然不会做千年等一回的和尚。每天有人没人的也不管,总是要拉拉幸运的手,动不动就把手搂到了幸运的腰上,幸运要是在哪站一会,他准会站在后身,搂着幸运的脖了,大脑袋往幸运的脑袋上一耷,就这么一前一后的站着。虽然最是小事,而且,男孩们也很多都这么闹,也有这么亲密的,但是幸运还是觉得不妥,应该小心一些,低调一点,但是对宫喜说了八百了,一点用都没有。 更让幸运担心的是,宫喜总是找个机会,就在幸运脸上亲上一口,有时还有别人在,只要趁人家回头或者目光一转的工夫,他也会在幸运的脸上亲上一下,晚上洗澡的时候更甚,天天要跟幸运一起洗,只要浴室里没人,就乘机快速的解决一下子。 弄的幸运气的不得了,却又无可奈何,架不住宫喜那一脸哀求的可怜样,一句一句的“我要,我想要。” 要不就“幸运,宝贝,宝贝,求你。”肉麻的要死,让幸运又没法的不心软。一次又一次的由着他胡闹。心里却暗暗的担心,生怕再这样下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俩的事,迟早要露馅。 第二十一章 恋爱中的人都会特别的敏感,特别的在意自己的另一半,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一个表情,一个眼神,然后从这些再来推断,自己的爱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者说恋人的心里到底是怎么看自己,怎么想自己的,或者,从他的眼神和举动中来推断,恋人对自己的这样,那样的作法是不是喜欢。然后再根据自己的推断来确定对方到底爱不爱自己,或者爱自己有几分。 可是往往这样猜来猜去带来的后果就是,你根本就是猜错,猜错了就会做错,做错的越多,矛盾就越多。 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在情侣之间,尤其是一些刚刚尝到爱情滋味的情侣。 例如,宫喜和幸运这一对。 宫喜最近越来越觉得烦闷,因为他觉得幸运不喜欢他。 原因是每次他跟他亲昵的时候,他都会推拒,而且脸上都表现出一种厌恶的表情,好象很恶心,很讨厌自己一样。而且,除了第一次那晚以后,他再也没在情事中有过主动热情的举动。 这不得不让他怀疑,,,幸运不爱自己! 初秋的天气,天高气爽,空气中充满了干净透沏的味道,银杏树的叶子都已经变的金黄,在轻风中沙沙的发出柔美响声,象是小夜曲般的美妙。 宫喜的双手撑在树干上,低着头看着幸运的侧脸,幸运又不看他,把脸偏向了一边,好象在那边的小路上来回行走的人。难道有谁会从那里走过?那个人比自己还重要吗?幸运是在等待着她的出现吗? 会是那个校花吗?那个校花经常的抱着书,从那条林荫道上走过,然后通过那边的葡萄藤架,坐在那个常青树边上长椅看书。 他是在想她吗? 宫喜也将头偏向了那个面,那个长发的女孩刚好抱着书,正低头穿过那个葡萄藤架。 宫喜的眼睛里瞬间就熄起了嫉妒的火苗:“幸运,你看着我!” “嗯?”幸运那清亮的跟一汪潭水的似的眼睛,转向了宫喜,抬脸看着他。 宫喜一看见那双眼睛,肚子里要说的话,就一下子忘了,只是情不自禁的就吻了上了去。 正是午休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不时的从前面的林荫路上走过,宫喜突然这么一下子吻住了自己,真的把幸运吓了一大跳。 当时什么也来不及想,条件反射似的一下子就把宫喜推了出去。 “你疯了!” 说完才看见宫喜的眼睛里,一种受到了伤害的表情。 “呃!对不起。” “宫喜!” 宫喜根本听不进去任何的道歉和解释了,他狠命的握着自己手,才能阻止了自己身体那不住的颤抖。 太伤心,幸运刚才的表现就象被自己强迫了似的反应,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 他那天根本就是被自己感动了,而他从来都没爱过自己。是的,他根本就不爱自己,而且他也从来都没说是“我爱你”这三个字。原来这一切从头至尾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而已罢了。 宫喜快步的向前走着,根本不管后面一直在追喊自己的幸运,他跟自己在一起,不过就是因为习惯,因为自己对他好,让他形成了依赖,如果他也爱自己的话,他就象自己一样,喜欢触摸彼此,恨不能时时刻刻都能拥抱彼此,亲吻彼此,可是他呢? 他根本没有过,一次都没有过。不,除了在海边渔村那的时候。 他是开学以后才慢慢变的不喜欢跟自己亲热的,不愿自己碰他的。 他跟那个校花又旧情得燃了?! 反正猜测就是这样,越想就会越远,越想就会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有道理,而且还会不时再给这些胡思乱想加上一些佐证,这样就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宫喜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脑子象冲了血似的,沉的象一块石头。 他一路低头乱走乱撞的,一不留神就跟正远远的看见他要过来跟他打招呼的伍作宇撞了一个满怀。 把伍作宇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宫喜看起来象是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实际上他眼睛根本就是空的,什么都没看见,只是绕过了眼前的障碍物,又气势汹汹的无目的走了下去。 伍作宇这正纳闷,后面幸运就小跑着过来了。 “幸运,你这又怎么了?” “还有,宫喜怎么回事呀?你们俩?吵架了?” 幸运躬着腰站在那,一只手抚在胸口上,边摇着头边说道:“没有,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生气了。” “啊?”伍作宇难以置信的看着幸运,心想,宫喜突然间发疯了? “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去看看他去。”幸运稍了两口气,赶紧就要走了。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幸运又一溜烟的撵过去了。 第二十二章 热恋中情侣都是这样,风雨来的快,云开雾散的也快。 当幸运从宫喜背后,拉住他的胳膊继而又牵住他的手,用力的握了握时,那一直萦绕在脑海里的“分手”两字,一下子就又烟消云散了,心里只剩下自己爱这个人,爱的不行,一刻钟也不想放手。可嘴上却还不肯就此罢休,气势汹光的丢出那句“你想分手,你就直说,我不会死皮赖脸缠着你不放的。” “你要是喜欢她,就去找她呀,跑过来撵我干什么?” 等幸运真的甩开手,却又一把抓了上去:“你真要去找她?” “你是不是早就跟她合好了?什么时候的事?还是你跟她一直就没断过?一直就是脚踩两只船?是不是?你心里是不是只有她?从来都没有过我?” 说着说着心里那万分的难过就酸了鼻子,眼睛赤红赤红的圈着眼泪,那些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话,不怎么说着说着就好象曾经是被自己亲眼所见了的似的。(.) 幸运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哪有个她?谁是她?她是谁?好好的,莫名其妙的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做那种事,我只是被吓的推了你一下,你就气的好象我做了什么伤你心肺的事一样。这又一见面就说分手,还说什么我想分手,还让我去找别人。” “唉!” “我,,,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宫喜倒也好象知道自己错了似的,又低着头不说话了。 前问后问,旁敲侧击,说弄明白了这家伙心里的疑虑,好好的安慰了一翻,自然就雨过天晴了。(.好看的小说) 不过以后再遇点什么小事,就会又扯出来矛盾种种,猜疑种种。弄的幸运都怀疑,宫喜这种大的一坨的家伙,到底心是不是长的中有绿豆那么大点,小心眼小的,比针尖大不了多少。恨的他每次闹过之后都要狠狠的敲宫喜的大圆脑袋:“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个子,心眼怎么就那么小,早知道你这么小心眼,当初就不会答应了你。” “嘿嘿!后悔了?后悔晚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以后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傻子!” 不过恼的时候,还是少的,甜蜜的时候还是多的,每天躺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象是情话一样的让人那么的心动,上课时不时的相互对视一下,眼睛跟眼睛就相互诉说了不少的甜言蜜语。 校园里的林荫路,小湖边,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两个人的甜蜜回忆,还是象以前那样的形影不离,却又跟以前完全的不同的感觉。 还是一起在图书馆,却不单是等待与被等待的关系,在那等待的时间里,桌子下面的两只手一定是紧紧相牵的。每次再等待宫喜打过篮球后,幸运也会第一时间的拥抱上去的,他喜欢宫喜那带着男人气息的热汗的味道,就跟每次大汗淋漓的激情时的味道。 后来两个分开后的日子,每每幸运都会在梦中再闻到那种味道,然后在满面的泪痕中醒来,却发现空荡荡的屋子里根本没有任何宫喜的气息,那种一下就让人整颗心都空起来的感觉,撕心裂肺。 如果人能预知未来,幸运一定会握紧每一分相处的时光,不让自己后悔,曾经有那么多的时光都被自己错过。他想念上学时宫喜在大课堂上偷偷的牵自己的手,偷偷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热度就从相连的那一点,四散到身体的每一处每一点。他想念宫喜在同学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偷偷的吻自己的耳尖,那时自己可以肆意的脸红,因为可以用酒来掩盖这害羞而烧起来的脸,还有在k歌房里,宫喜就拉着他背过大家的眼光,热烈吻上自己的嘴唇,那种让人颤栗的刺激,让他每每回想起来,心尖都跟着颤抖。 但是,当年却并不能预知以后的分开,日子还是每天每天照常的过着,宫喜和幸运就象每一对刚刚坠入热恋的情侣一样,单纯而快乐的谈着他们的恋爱,无忧无虑。 开学没多久,国庆节就到了。七天的长假,可以供大家再好好的回家欢乐一番了。 幸运暑假没回家,这次也是早早就准备好了,要回家去看看爸妈。宫喜自然也是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一起回去了。 第二十三章 还有两天就到国庆节了,宫喜和幸运已经去海鲜大市场买好了要带回去干海鲜,还预定了一大箱正是当季的螃蟹,要等走那天再去取,车票也都买好了。可是?这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的时候,宫喜的爸爸却来了电话,部队里组织老干部去旅游,香港,可以带着家人一起去,所以让宫喜回去,说名都已经报完了,机票什么也都买好了。 “你也不早说,我都跟同学约好了去了他家玩的。” 宫喜那大声埋怨的语气,又一下子惹恼了宫喜的老爸,一句一句小犊子的骂了一通:“谁是谁老子,你知不知道?我干什么事还得事先通知你?你放假了不回家,你还有理了!什么也别说了,马上给我滚回来。” 丝毫的不容质疑。 “不回!” 没过多久,宫喜的妈妈又来了电话,还是没劝回宫喜的心意,最后宫喜的妈妈还是打了幸运的电话,跟幸运说了这事,让他劝劝宫喜,马上回来,别老惹他老子生气,这两年,宫喜的爸爸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只怕是聚少离多了。(.好看的小说) 幸运撂了电话就找宫喜:“回去吧!以后机会还多的是。” “不回!我要跟你一起。”宫喜在‘原则性’问题上是坚决不会让步的。虽然平时幸运说什么他都会听。 “别惹老人们生气,再说就几天不就回来了。”幸运还在温和的劝着,听了宫喜妈妈说的话,他的心里也很难受,他们一天天长大,父母就一天天的老去,真正能孝敬父母多少?回报父母多少? 古人有句话是对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所以现在能多做一些,多陪他们一会,就多做一点吧!尤其,宫喜的爸爸,年纪已经大了。他家是老来得子,宫喜的爸爸都四十岁了,才生了宫喜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平时无法面上有多冷,管教有多严厉,心里都一定是非常的喜爱他的呀。 “幸运,你想去香港吗?”宫喜突然间想到了,幸运一定没去过香港,不如趁这个机会带他一起过去玩玩呢。他是去过的,借他父亲的光,他从小就没少全国各地的旅游,老干部考察,老干部旅游,老干部疗养,种种理由吧!各地的旅游景色他差不多都去过。 “嗯,不是我想不想的事,部队说是可以带家属,我又不是,而且,你爸不是说机票住宿什么人家那面都安排完了吗。”幸运平静的说到,香港他是想去,他从来没去过,但是他可不会因为想去就跟宫喜说让他也跟着去,他不是那么不知道分寸的人,更不是那种看什么都眼热的人。 “那有什么?我爸一句话的事,多一个人而已。” “不用,宫喜,不要这样。不要因为我的事让你爸去麻烦别人。” “没事,你听我的吧。”宫喜说着起身就出去给了爸爸打电话去了。 老头开始当然不会同意,平白无故的因为一个同学而去打个电话,替这个麻烦,后来宫喜死磨硬泡的,说什么也让他爸帮忙给办了,他一定要带着幸运去香港:“而且我话都说出去了,我说这对于你来说不是一句话的事,这你要是办不成,我多丢人呀!不行,说什么也您也得给我把这事办了。” “你这是跟你老子说话的态度!”老头子又是气够呛,还要求他!不办不行!不过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求了,自己能怎么样呢?还是得办:“行了,你告诉你同学把身份证先传真过来吧!然后,去办港澳通行证。去d市找你高叔叔,要不然一天办不下来。” 一看到宫喜那乐的堆成个包子似的脸,幸运就知道宫喜已经跟他说了,而且,事情也一定是办成了。 心里唉了一下。虽然自己不想沾着一点宫喜家的权势背景的光,但是,带叶连枝的有时候想分那么清,还真是不太可能。而且,如果自己想要把这关系拉开,撇清,只怕宫喜就又气的够呛,又得跟自己大闹一场不可。 于是幸运也只好把火车票都退了,把买好的东西都邮寄回了家里,螃蟹还是要了,都带去给了宫喜的父母,第一次登门空总是不合适的。 在沈阳待了半天,车就来接了,然后一行人,直接奔了机场,乘当天的飞机飞奔了香港。 第二十四章 香港这个只有在电视电影里看过这个的地方,对于幸运来说是那么的遥远和充满好奇的,曾经在初中年级所追崇的那些明星,几乎都出生在这个小小的弹丸之地。还有那些他从未真正见识过的黑社会,穿着漂亮制服的白社会(警察),似乎那里的一条陋街,一个窄巷,一间角落里不起眼的庭院都是充满着热血与故事的。 幸运透过飞机的弦窗看云层外的景物,心思在不断的飘远,宫喜就坐在他的身旁,因为来前讲过,不许他做太过亲密的举动,所以他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那一侧,但是膝盖却紧紧的抵着幸运的膝盖,身前的小桌是支起来的,挡住了宫喜用腿来回磨蹭幸运的小动作,幸运却只能佯作不知的,保持着一脸的正色,心思忽远忽近的被他拉动着,宫喜似乎看透了幸运那近乎期盼的心情,偶尔的在他的耳边介绍几句关于香港他的印象,却与幸运心里的想象的相去甚远,所以幸运听也是兴致缺缺,宫喜的介绍完全破坏了他对香港印象中的那种蒙着王家卫色彩的那种美感。 等飞机降落走出机场,幸运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香港在他心目中的那种虚幻的美感的破碎。酷热又带浓浓水汽的闷热,灰蓝色的天空说晴不晴的带着一种压迫,密集紧凑的楼宇林立,透过车窗就是林林总总的车流和行人,忙碌而快节奏的穿行于马路之间,没有一细的绮丽和慵懒的模样。 宫喜看着幸运那面带失望的神色,耸肩说道:“我跟你说的吧!香港就是这样的,你刚才还不信。” 幸运被说中了似的,更是深的瘪了瘪嘴,眉心有点微皱。 第一天去的是海洋公园。第二天,尖沙呷,还去了刚刚建好的星光大道,购物街,第三天,自由活动,第四天就要去澳门了。 转来转去,真的就跟宫喜说的一样,不过如此。 不过第二天购物的时候,宫喜带幸运去买了两块手表,并让表店在表的背面刻上“g&xloveyouforever“另一块上g和x是调转过来的,表并价格并不太贵,幸运坚持自己付一只表的钱,这样就是两个人相互送给彼此的定情之物了。 转过了购物街,宫喜的父母就先回酒店了,年纪大了,真的看出了宫喜爸爸的老态来了,老军人再怎么挺拨自己的腰身,也难遮那疲惫的神态的。几个同样六十多岁的老军人,也都纷纷先回去了,心里为自己的凄然,嘴上却只是自嘲:“老了,不服老不行了。” “是呀,你们年轻人自己去玩吧。”同行一起的还有不少的年轻人,都这些老干部的孩子们。 宫喜得了令自然快速的拉着幸运乐的去过自己二人世界去了。 晚上宫喜带了幸运去小巷子去吃了小吃,烤了些海鲜,吃了小摊子上的甜汤圆子,窄窄的街巷,石板小路,左右红黄的灯光,却真有了些迷蒙的美丽了,街角放着张国荣的那首《春光乍泄》声音妩媚中带着妖娆,让这红红绿绿的小街,浪漫中又渗透着无限的感伤。 吃饱,宫喜带着幸运第一次用了自动贩卖机,卖了两瓶饮料。两人牵手在这陌生街道上慢慢的行走着,晚风微醺,甜蜜的让人心醉。 “时间还早,去看场电影吧。”宫喜提议到。 “哦?”从初中毕业后,几乎没看过电影了,除了学校组织的集体活动的那种,而且那时候内地的电影还没有那么发达,电影院还是那种老式的样子呢?破木折椅,水泥的地面,宽银幕,老电影,年轻的人谁会想到那种地方去呢。 所以幸运楞了一下。 “呵呵,这的电影院和咱们那的不一样,你去了知道了。” 宫喜拉着幸运到那,幸运才发现,真的不同,在繁华在商店街上,装修的时尚高档,都是年轻的男女,人很多。 两人看着各厅放映的影片,看来看去,幸运被三号厅的海报吸引住了。 最终两个人看了那场电影,一部老电影《美少年之恋》。 第二十五章 那一夜,宫喜终是没有遵守约定,电影中悲剧的结局似乎将恐惧象疾病一样的传染给了他,最后sam那不舍却又绝望的回首一望,一跃而下的不止是他年轻的生命,而是宫喜的内心从未破灭过的希望,sam爸爸那眼角的一滴泪水和呆滞的表情更让人如冰冷的海水灭顶般的窒息。 宫喜狠命撕咬着幸运身体,每一寸肌肤都不错过,他疯狂的索求着,用热烈的情/欲来抵挡着内心中的恐惧:“我不会的,你信我。” 宫喜在幸运的耳边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他不会怎么样?他没说。但幸运知道,他知道。 电影中的情节一部分就象是他们的现实,一部分又映照出了他们的未来,爱情,家人,取舍,抉择。sam选择了逃避,却jet呢?沉沦于颓废。 他们呢?他们自己呢?如何面对将来的一切? 幸运现在什么都想不明白,只能在此时此刻对宫喜予取予求,来证实爱情此刻真实的存在,不管未来是否会是悲剧的结局。 “我会承担起一切的,你不要怕。”宫喜看得出幸运眼睛中的恐惧,那是他们将来都要面对的。 “宝贝,别怕,有我在,我们的爱情不会只剩下怀念和遗憾。” ……… 第二天早饭,宫喜的爸爸就从宫喜看着幸运的眼神和幸运那过度情爱后的面色上看出了端倪,最明显不过的是,幸运腮下和耳边那清晰的吻痕。 老爷子是在部队里待了大半辈子的人,这样的事,这样的人,见过很多,当年他们在部队里,清一色的男人,一起吃苦,一起受罪,一起生死,在越战的时候更是一起浴血,很多兄弟最终都越过了友谊的那道界线,所以,他明白,他也能理解。 但是!这是他的儿子呀,他的独生子呀,他不能允许。(.)但是,他一直没有显露出半分颜色,那张永远严肃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只是在心里,他已经知道,这事,他得管,得至止。 从澳门飞回国内,宫喜和幸运当天就从沈阳返回d市了。电影必竟是别人的悲喜,过去了就淡忘了,那份伤感,只有在他们同时感同身受的时刻,才又回忆起当初的感慨。 乘着还没返校,宫喜又拉着幸运在d市市里住了一宿,狠狠的要了幸运一晚。 “我得把这天的落下的补个够本。” 只有两个人了,无拘无束了,可以任着他们翻天覆地的闹下去,也没人管了,做/爱自然就要酣畅淋漓,宫喜一遍一遍的进入,一次次释放后再尽力的挑逗起幸运疲惫的身体,直接幸运实在承受不了,苦苦求饶才终于偃旗息鼓,鸣金收兵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肆意狂欢的时刻,宫喜的父亲已经开始密密的张开了一张网,将他们深深的网在了这张巨网之中。 过度的欢愉让幸运连着一个星期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为此他让宫喜足足禁欲了一个月,不许他再进入他的身体,也不许自己解决。把宫喜憋得跟一饿狼一样,天天的冲幸运满眼直冒绿光,一直看戏看的过瘾的明朗,不由的幸灾乐祸,天天哼唱那首《饿狼的传说》。 秋雨缠缠绵绵下了一个星期,天气一下子冷了下来,早起窗玻璃都上了霜了,窗外的树叶也都有金黄变成了浅褐被打落了一地,宿舍里还没到供气的时候,屋子里阴冷潮湿的,没有一点热乎的气息。 晚上,宫喜把灌好的两个热水袋都放在幸运的被窝里,等幸运躺进去了,他再把热水袋挪到的自己的被窝里,生怕幸运睡觉不老实把水袋踢破了,再烫坏了他。 早晨再把热水袋里的水放到洗脸盆里,让幸运用这个水洗脸,这样就不会太凉了。幸运有胃炎,受不了凉,宫喜就天天的给幸运上课时带一个棉的坐垫,回来时他再想着去拿回来,要是指着幸运拿,宫喜说一百个坐垫也不够他丢的。 喝水他也都注意着不敢让幸运喝凉的,时时刻刻都看着他。虽然是冬天,但是游泳课却还在继续,每次下水前宫喜都得把幸运的身体好好的搓上一个遍,慢活动不到,到水里头受了凉。 不过就是这么注意,幸运还是病了,宫喜就是跟篮球队去市里参加了一次比赛,两天没在家,幸运因为跟明朗还有于肃干猴他们去吃四川火锅,辣犯了胃病。 等宫喜回来的时候,幸运都青白着脸一个人在宿舍里躺着,身子蜷的象只煮熟的虾子。 “怎么了?!这是!” 宫喜看到这样的幸运时,那心里一下子象刀子割了一样的疼痛,赶紧过去抱起人儿。 第二十六章 “怎么了?!这是!” 刚走进冰冷的寝室就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病的苍白的躺在床上,当时宫喜的心就被揪了起来,又是焦急又是心痛,更多的是气愤。 他不是气幸运,他是气同寝室的那两位。 “我操他祖宗,这两犊子完意,竟然连照顾你一下都不行,你都病成这样了,他们人呢?” “吵什么?他们去给我买药去了。”幸运忍着疼痛艰难的说道。宫喜抱着他把他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揉搓着幸运的胃的位置,另一只手搭在幸运的额头上,试着体温。 “买个药还用两人?再说被窝怎么这么凉?他们没给你装热水袋?!” “我操,等这两小子回来的。” 宫喜气的已经要暴跳了,脸色难看的厉害。 “消消火吧!昨天大家都喝多了,谁能顾上这事。” 宫喜那爆脾气,等他们回来,幸运估计又得是一顿好吵。(.)实际还真是,明朗和干猴一回来就被宫喜骂个狗血淋头。 “昨天是幸运张罗要吃火锅的,大哥!”明朗不甘的辩解道。 “他要吃就由着他,他有胃病你们不知道?他要吃你们也得拦着呀!” “再说我走之前怎么嘱咐你们的,他有胃病,不能吃凉的,不能吃硬的。” “可是没说不能吃火锅呀!” “你白痴呀?那么辣,那还用说!” “再说热水袋呢?让你们灌的热水袋呢?” 反正都是他们的错,明朗他俩也明白了,说什么都没用,反正没照顾好幸运那就是十恶不赦。“行了,行了,行了,都是我们的错,你有理,我有罪,得了吧。”明朗无奈的认耸,面对这时的宫喜也没理可讲。 “去买粥去。”宫喜一副本来就是的表情,理所应当的支使起了两名罪人。 明朗只好顶着冰冷的雨水又撑着伞出去了。 “你去再打瓶开水。” “得令。”干猴也麻溜拎着暖瓶走了。 当晚宫喜就以照顾幸运为由,住到了幸运的床上。一直到放寒假,再也没离开过。 因为这事,宫喜也没有参加一年一度的各军校的联合拳击大赛,幸运怎么劝,也没劝动,到底放弃了比赛资格。 为了这事学校跟宫喜的爸爸通了电话,因为宫喜和伍作宇是学校里最出色的拳击手,结果宫喜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死活都不参加,学校很不能理解,所以只好找家长沟通希望能做做学生的工作了。 宫喜的爸爸一接到电话,心里就明镜似的了,宫喜是不想离开幸运,自己去参加比赛。看样子,这孩子对份感情陷得很深呀,自己的动作还真的加快了,不然越陷越深或者被学校发现,可就麻烦了,到时候自己的这张老脸都得丢尽了。 进入深冬,就离幸运的生日不远了,去年宫喜知道的时候,幸运的生日已经过完了,今年他提前好多天就开始准备了。 幸运喜静不喜闹,所以,宫喜想着只他们俩个人过一个特别的生日。 幸运的生日那正好是周末,宫喜一天早就先起床收拾利索了自己,打电话把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以后,才买了早点回来叫醒幸运。 周末的幸运一般情况下都是要睡到上午十点以后的,宫喜也知道他这贪睡的毛病,从来不在周末的早晨吵醒他。所以,今天早晨叫他的时候,幸运还在睡梦里迷糊,一双手,左右乱挡的扒拉着宫喜捏着鼻子的手。 “不要,不要,嗯~~” 幸运哼唧了老半天,宫喜也不放手,才把他从睡梦弄醒了。 起来,人就发火了:“讨厌,大清早的干什么!!” 宫喜知道幸运的脾气,也不生气,双手撑着床,把脸凑到幸运的面前,宠溺的说道:“宝贝~生日快乐!” “啊?”幸运一愣,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可不是,今天是自己生日呀。 左右看看,宿舍里明朗和干猴都不在,难怪宫喜这么肆无忌惮的跟自己亲密。 “宝贝,快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嗯?”幸运的瞌睡虫还没有完全散去,听到什么?反应都是慢半拍的。 等他反应过来,宫喜已经着手开始给他穿衣服了。 宫喜给幸运放了热水,洗了脸,又把润肤霜给幸运涂了一脸:“自己擦匀,要不一会被冷风一吹,脸该干了。” “嗯?” 宫喜一看,别指他自己动手了,还是自己来吧!站在幸运面前给他把面霜都涂匀了。 又把保温饭盒里的早饭都端了过来。 “宝贝,快点过来吃饭,那面都约好了,好象要晚了。” “你要带我去哪?” 第二十七章 “你要带我去哪?”幸运那漂亮的眼睛,迷糊的望着宫喜,平时的成熟冷静这会儿一丝都不见了。(.好看的小说) 宫喜迷着小眼睛,狡黠的一笑:“先不告诉你,到了你就知道了。” “切!还神秘!”幸运嘴上不在乎的语气,心里却甜蜜的不得了。 那一天,宫喜拉着幸运一路赶狂奔,赶到了机场,登上了飞机,幸运才知道:“我们要去海南?” 宫喜还是眯着眼睛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下了飞机又上了飞机,只是改成了直升机。 “幸运,闭上眼睛。”前面坐着两们飞机驾驶员:“宝贝”两个字不敢再说出口了。 幸运纵容的笑着闭上了眼睛,宫喜用丝绸的手帕在蒙住了幸运的眼睛。 拉着幸运的手:“跟我一起,跳!” 人就飘浮在九天之中了,在风中宫喜拉开了那丝绸的手帕,幸运惊喜的尖叫。 风就流淌在身体的四周,人就鸟儿一样,享受着飞翔的自由,心象天地一样的宽阔。 “幸运,我爱你!” “宫喜,我爱你!” “蓝天作证!” “白云作证!” 人飞翔天空的时刻是什么样的心情,我不知道,我没有体会过,幸运跟我说起那段回忆的时候,脸上浮现的一种奇异的表情,满足,幸福,坦荡,向往,可能还有别的,我却说不出,只是能猜到,当时他们俩个,一定是快乐无比的。 伞降的地点是一个海岛,上完天之后,就是入海,学习了几小时的潜水之后,宫喜和幸运单独的潜入了海底。 海水蔚蓝清沏和在岸上看着完全不是一样的感受,不时有鱼就在身边游过,幸运和宫喜几次伸手去抓,每次好象都是只是差那么一点。 宫喜捞到了一大块珊瑚,颜色美丽,外形奇异:“生日礼物。” 上岸以后宫喜献宝似的递到了幸运面前。 幸运在宫喜的脸边亲了一亲,一脸羞涩的笑了。 时间短暂,两个人,上天入海的玩了一天,第二天就又急急忙忙的赶了回去。 “宫喜,这是我二十年来过的最快乐,最别开生面的生日。” 幸运把当天的照片拿回去给他的爸妈还哥看的时候,他的父母也高兴的够呛,那时是寒假,宫喜还在幸运的家里。 幸运的妈妈感激的不得了,抓着宫喜的手,激动的一个劲的道谢,谢谢他给幸运这样的过生日,他们做父母的都想都没敢这样想过。 宫喜的生日就在幸运的生日过后没多久,可是他没那么好运气,能赶上休息日,他的生日,是幸运后补的。 幸运说,我没有那么多的钱给你过那样的生日,但是我的心意,我希望你能明白。 宫喜点头,摸着幸运给自己脖子上带的那块家传的碧玉,心情万分的激动。 “我当然明白。”宫喜把幸运揽进了怀里:“你的心我都听得见的。” 幸运紧紧的搂着宫喜的腰,把头枕在宫喜的颈窝里,舒心的笑了。 第二十八章 那一年旧历的新年来的晚,二月末快开学的时候才过年,所以寒假宫喜直接去了幸运的家。他打电话回家的时候,他妈妈正独自一个人在家,宫喜的爸爸说是出国考察,去了德国。 宫喜妈妈一听儿子放假不回来,心里失落的很,可是又希望儿子能玩的开心,只好忍着不舍,嘱咐他到人家要礼貌,懂事,别给人家填麻烦,早点回家过年,她很好,不用惦记。心里盼着,嘴上却只说了这些让儿子安心的话。 这个月份的小城早已是银装素裹,冰雕雪彻的王国了,但北方的天气外面虽是严寒屋子里面却是生着暖气的,从外面一进屋里就象进到了温暖的春天一样的感受。 在屋子里大家都只穿着棉线的家居服,幸运的身体依然纤瘦显的衣服宽宽大大的,颇有点欲遮还羞的味道,宫喜却被规定了:“不许有不规不矩的举动!要不就让你马上回家!” 所以,宫喜也只能是光看着,心里想着,就是摸不着碰不到。 要不容易等着个机会,幸运的爸妈去乡下亲戚家参加婚礼,幸运的大哥上班,白天可一整天都只是他们俩个。 宫喜在幸运的身后,在摆手送走了邢爸爸和邢妈妈的那一瞬,一把就把幸运从身后抱了起来。(.) “想死我了。” 扛着就进了屋里了。 那双大手终于得偿所愿伸进了那宽大的衣衫里面,摸到了那丝绸般的肌肤,亲吻到了那朝思暮想的小嘴。 “别用力,亲于痕迹来就糟了。” 幸运知道一放任宫喜,他就会象只猛兽似的,在他的身上肆意的撕咬,恨不能吞了他似的,经常弄出点痕迹来,无法遮挡。 幸运知道他俩之间这点事,寝室里的那两位还有经常来往的伍作宇和于肃应该早就知道了。因为不用说,就宫喜不留心咬在他脖子,耳边的那些痕迹,就是个傻子,也都看明白了。 只是他们都是好哥们,谁都不去点破这事而已。虽然有时也会拿他们这事打打趣,不过都不是恶意的。 当宫喜终于进入了那让他疯狂的禁地的时候,他终于满足的舒了一口气。 这一天的甜蜜,又可以让他满足的回忆好些日子了,他知道,以幸运的谨慎。虽然邢爸爸他们应该是第二天下午才能回来,不过明天再想这样碰幸运,只怕是不行的了。 幸运的大哥还没下班就特意早早的翘班赶了回来,他怕就幸运和宫喜两个人在家,没人做饭,再饿到了他们俩个。 客厅里没有人,电视也没有开头,他估计两个人可能在幸运的小屋里玩电脑呢。 于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虽然他走到门外的时候就已经听出了里面的声音有些不对,但是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的邢海,还是直接的推开了门。 那情景可想而知,光裸的两个人,瞬间愣在了那里,六只眼睛瞪在了一起,大家都没有了反应。 第二十九章 宫喜当时就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慌张,身下那东西早就软的滑了出来,手上乱抓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就遮住了他和幸运的下半身。[]最快恢复过来的是幸运,他只是一惊然后就恢复了常态,冷静的冲着邢海说了一句:“哥,你先出去。” 邢海的表情刚刚从震惊转变为震怒就被弟弟的一句话,硬生生的把心里的那团火压灭了,只是狠狠的瞪着宫喜瞅了一眼,然后就讪讪的关上了房门,退了出去。 宫喜胡乱的往身上套着衣服,依然无法从刚才的惊慌失措中缓解过来,连衬衫的扣子都扣错了位置。 “嗤”幸运忍不住嘲笑:“不是说,有你在,不用怕吗?” “噢,嗯,别怕,别怕,没事儿,有我呢。”宫喜胡乱的应着,一只手还机械的在幸运的肩头拍了拍,可是那眼睛明显的毫无聚集,暴露出他内心的恐慌。 看着他明明怕成这个样子,还苦撑着,幸运只好无奈的摇头了笑了笑,不再嘲笑他了。 客厅里邢海早就准备好了一副架式,正襟危坐的在沙发的中间,一脸的严厉,目光冷峻的看着坐在小沙发上的两个人,时刻开始审问的样子,茶几上没有惊堂木,邢海只好狠狠的咳嗽了一声,以示威严。 宫喜立刻慌张的先开了口:“哥,都是我的错,你别怪幸运。” “嗯!”邢海刚刚冷哼了一声,就被幸运截住了话头。 “你做错什么了?”幸运白了一眼宫喜,转头看向了邢海。 “哥,他是我男朋友。” “什么?!胡说!”邢海气的啪的一拍玻璃茶几,小小的几案差点被他拍碎了。 “你是个男孩子!你知不知道?”邢海气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会他也不气宫喜了,所有怒气都转向了幸运。 宫喜赶忙过去挡在了幸运的身前:“哥,哥~,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 “哥,我知道我是男孩子,可是我同性恋!” 幸运此话一出,不但邢海愣住了,连宫喜都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同性恋的这个问题,而且在遇到幸运之前,他也从来没喜欢过男的,在他眼里,他只是喜欢幸运,这跟性别没有关系,可是?他没想到幸运,原来一直是喜欢男性的,也就说,他不只是喜欢自己,也可能是别的男人。 “我从小就没喜欢过女孩子。而且,我跟宫喜是真心相爱的。” 宫喜这时才愣愣的回过头来,看着幸运,然后象一下子恍然了似的,连忙跟着点头:“对,对,哥,我是真是心喜欢幸运的。” 邢海当时就觉得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这是他从小就最疼爱的弟弟,他不但跟一个男孩在床上做了那样的事情,现在还理直气壮的告诉自己,他是同性恋,而且从来就是。 他真心的接受不了,好半天才说出了一句话:“爸妈知道吗?” 幸运低了头:“不知道,我还不想现在告诉爸妈。” “那他怎么办?”邢海一指宫喜,忧心的问道。 宫喜更是失望的张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幸运,幸运不想跟家人承认他们俩的关系,电影中sam的选择,sam的镜头一下子重新浮现在了宫喜的心头。 三个人冷在了那里。 “你让他先回去吧。” “嗯?” “嗯?” 幸运和宫喜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了邢海。 “这事太突然了,你让我冷静冷静,这事想瞒是瞒不住的,再说你们都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 “考虑好了。”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你父母知道吗?他们能同意吗?”邢海向宫喜问道。 宫喜沉默了一下:“我回去就跟我父母说,我想他们会同意的。” “你想?”邢海不禁提高了声音,脸上毫不掩饰那种质疑的神情。别说他一个独生子,就是自己家里这是两个儿子,只怕爸妈也不同意儿子跟一个男孩子搞什么对象,更何况宫喜家的情况,而且听说他爸爸还是一个大干部,别说传不传宗接代的问题,就是面子问题,只怕也不能同意自己的儿子跟人家搞同性恋吧。 “我会说服他们的。”宫喜高声的保证着,他知道邢海不相信自己,但是,他一定会让他们相信的,尤其他不会让幸运失望的。 “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我爸妈的,我这一辈子,只跟幸运在一起。我不会再喜欢上任何,而且,如果他们真的不同意,我就算是放弃一切,都不会放弃幸运的。我就是背弃了全世界,我也要跟幸运在一起。这是我跟幸运保证过的,我一定会做到。” 邢海被这一刻的宫喜感动了,好象忽然能接受了他是同性的事实,如果他真的这么爱自己的弟弟,那他是谁?他是男的还是女的?真的还重要吗? 第三十章 宫喜和幸运在楼下的站了很久了,两个人还是无法达成一个共识,宫喜只是板着一脸,扭头并不去看幸运。 “我不能同意。” “宫喜~” “央求我也没有用。我不会走,坚决不走。” “可是?宫喜,我怕……” 宫喜转过脸来,低头看着幸运:“我不是说过,不要怕,有我在吗?”宫喜那双大手,捧着幸运的脸,指尖已是冻的冰凉的了。 “宫喜,我知道。但是,你先回去,我只是在跟我爸妈谈这件事的时候,你还是不在场比较好。”幸运的眼中带着一点点忧虑,他心里还是有点担心,怕父母一时激动下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会伤害到宫喜,说老实话,他心里对坦白这件事,还是有点害怕的。 室外的温度零下二十几度,寒风中只站一会两人就被冻的脸,鼻子都红了,尤其是两只被暴露在外面的耳朵,冻的通红通红的泛着油亮的光。 宫喜皱着眉头看着幸运,那双眼睛小而有神,不屈不挠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愿。他想幸运应该是了解自己的,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扔下他一个人走了,那么孬种懦夫的事情怎么可能是他宫喜会干的呢? “我不会做逃兵,你懂吗?” 幸运点头:“我懂,但是这是战术需要,你懂吗?有你在,我有顾虑,我的爸妈是爱我的,你要相信,无论怎么样,他们都不会伤害我。而且还有哥哥在,他不是说了,会帮我们的。” “宫喜,听我的,先回去。只几天,过年时你再回来,到时候就让你名正言顺来的拜年,不好吗?” 宫喜望着幸运被冻红了的眼睛,无奈的点了下了头。 又是这小小站台上的送别,这让他们回忆起一年前的情形,宫喜无所顾忌的紧搂着幸运,把那冰凉的脸贴在幸运的脸上,耳朵贴着耳朵,好象这样就能听见彼此心里要说的什么似的。 似乎也真的就听到了。 火车渐行渐远,幸运又是在出站的时候,点燃了一支烟,却没有象一年前那样,被烟呛到,原来他已经习惯了宫喜习惯抽的烟。 午后的阳光懒懒的,淡淡的,只透着灰白的颜色,似乎一点温暖都散发不出来了似的。幸运竖起了毛呢大衣的领子,快速的向城外走去。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很想去那片白桦林看看,回来前宫喜就和幸运说,今年他和他还要去那片白桦林看看,赶不上正月十五的烟火,就自己带些烟花去那里放放。 可是天寒地冻的,两人每天都腻在屋子里,连下楼的时候都是少之又少,所以那白桦林始终都没有再去。 今天幸运自己去了那里,走到那时,已是黄昏,橙黄色的大太阳,正在徐徐下落,灰色天空的西面染着半天的绮色,看不出暖意,空旷中,更显得的凄凉。 幸运好象突然后悔了这样将宫喜送走,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预感,好象这次分开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感觉。 静静的白桦林,只是偶尔有喜鹊飞倦了归林,不知人间悲喜的哒哒的叫着。幸林走进了树林深处,慢慢的将身体躺在了雪地上,右手向另一侧伸着,那天晚上,宫喜就样躺在他的身边,他的右侧。 幸运回到家的时候,他的爸妈已经回来了,晚饭都已经做好了,邢海有些失神的忘着电视,幸运知道,哥哥在为自己的事担心,怕爸妈会接受不了,可他又不想让自己难过,怕如果爸妈不同意,自己会伤心。幸运有些难过,让哥哥陷入了两难之中。 幸运默默的坐了过了去,将身体倚进了哥哥的怀里,小时候他就喜欢这样,将身体躺在哥哥强壮的身体里,整个人就会特别的安心特别的平静。 “这小哥俩,又在一起起腻呢。”邢爸爸最爱拿他们哥俩说笑,小时候还老是逗幸运,如果你哥哥娶老婆了,就不你在他怀里抱了,你咋办呀? 幸运就撅起小嘴说到:“那我就不让哥哥娶老婆。” “那他要是娶了呢?” “我让哥哥把她打跑了。” 一转眼,哥俩就长大了,哥哥真的快娶老婆了,自己也有了心爱的人了,时候真是如流水般的快呀。是不是再转眼,自己就会老了呢?也象爸爸妈妈这样,鬓角都白了呢。 幸运突然感慨的走到了爸爸的身后,伸手紧紧的搂住了爸爸的后背,低声的叫了一声:“爸。” 邢爸爸倒被吓了一跳,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过一会才笑着拍儿子的手:“怎么还撒上娇了,越长大越回去喽。” “爸,我要做了什么惹你和妈生气的事,你们会怪我吗?”幸运依然搂着父亲不放,口气幽幽的说道。 邢爸爸一愣,一直很乖的儿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抬头向邢妈妈看了一眼,邢妈妈也是很莫名的轻摇了一下头。 “不怪,你是我儿子,做错什么?爸爸也不会怪你。有错就改嘛。” 父亲温和的态度,让幸运的鼻子有点发酸,那吸了吸鼻子说道:“爸,这事儿,改不了的。” 邢爸爸的身体就是一僵:“什么事?”声音有些担忧,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危险。 第三十一章 火车在缓慢中行驶着,窗外被雪覆盖着的树林,田野,寂静的象一副不断的后退的画卷,宫喜一直望着窗外,脑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自己的表现简直糟糕透了,这让宫喜懊恼万分。 宫喜的个子高,腿很长,火车长椅间的宽度过窄,这让他的腿一直支到了对面,对面坐着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孩,长长的头发,大眼睛,眼神灵动,可以看的出来,这是一个活泼浪漫的姑娘。 她从上车就开始注意宫喜了,只是宫喜却一直都看着窗外出神,连她什么时候坐到对面的,都不知道。 女孩还在看着宫喜,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够引起对方的注意,她有着十足的自信,只要让对方注意到自己的存在,那么他一定会被自己所吸引,具体火车到站以后的事情,女孩还没有多想,她只是挺喜欢对面这个高大带威武气质的年轻军官,心里幻想着这可能是命运安排给自己的一次浪漫情缘。 “你好,能麻烦你帮我看一下东西吗?”女孩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嘴角弯成了漂亮的弧形。 宫喜感觉到有你拉他的袖子,这才转头。 对面的女孩正眨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宫喜疑惑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女孩看他刚回神愣头愣脑的样子,扑哧,就笑了。 “我要去一下卫生间,能麻烦你帮我看一下东西吗?”女孩的声音欢快雀跃,银铃般的脆响。 宫喜立刻让嘴角咧了一下:“行。”点头答应了下来。 女孩一会就回来了,看宫喜却依然的沉默,只是往窗外看着。 “兵哥哥,谢谢你。” “啊?噢,小事。”宫喜又是笑了笑,敷衍了一句。 “能问一下你是什么军衔吗?”女孩的故做天真可爱又有点无知的样子。 宫喜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图,轻笑了一下回答了她的问题。 如果心里没有那个人,他也曾与素不相识的女孩搭过讪,在没有遇到幸运以前,他也喜欢过很多的女孩子,初中时的小班长,比同班的学生都小一岁,却是极其的厉害,名副其实的小辣椒,谁要是上班说话,搞小动作,立刻会被她警告,如果还不听的话,就会下班被她抓住,好好的教训一顿。如果再不听就会去告诉老师,甚至还去过宫喜的家,跟宫喜的爸爸告过状,说他在学校里打架,欺负同学。为了这事,他还挨了老爸,一顿好打。 那进他特别喜欢她,喜欢他两个荡来荡去的马尾辫子。虽然她故作厉害瞪着眼睛鼓着脸的样子。后来上了高中,他遇到了夏雪,特别古典的一个女孩子,就象是从江南水乡的画里走出来的女孩儿,总是喜欢穿着白色的衣服,一头乌黑的长发,编成长长的麻花辫子一直垂到腰后。 那时他一直暗恋她,却从来没不敢在她面前说出一句喜欢的话,在高考前夜,他曾经到她家的楼下,向她的窗口望了很久,最终还是默默的就走开了。 他曾经以为,那就是爱情,他曾经的爱的人,直到遇到幸运,那种一看见他心就会怦怦的跳的感觉,一想到他心就会不自主的缩紧的感觉,拥抱着他,就好象比拥有整个世界都幸福的感觉,才让他明白,他从来没爱过,直到遇见幸运。 “兵哥哥,你又走神了。” “呵呵呵呵”对面的女孩又传出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宫喜垂着眼睛,微微的一笑。 “兵哥哥,你在想什么?是在想你的女朋友吗?” 宫喜的心被触的一动,抬头看着那个大眼睛的女孩,然后幸福的笑了出来:“嗯,是的,我在想他。” 女孩的笑容还在脸,只是眼神里已经透出了失望,扁了扁嘴。 “噢,她可真幸福呀。” 宫喜的眼睛一亮,他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你很好呗,又帅,又有男人味。” “噢?”平常大家都夸他长的高,壮,还真从来没有人说过他帅呢。一般这个词都是用在幸运身上的,那小子,又帅气,又漂亮,又那么温文尔雅的有风度。 宫喜想到幸运,又满脸幸福的笑了出来。 “你又在想她呀?看你笑的,,好傻呀!”女孩倒不难过,这会完全放松了,象个小妹妹似的,与宫喜开着玩笑。 “呵呵。”宫喜不好意思的挠挠了头,脸上竟然羞出了红润一片。 第三十二章 火车还在延长漫长的铁轨缓速的向前行进着,在遇到某个弯道或铁轨连接处时,会出发重重的闷响,车身随之狠狠的摇晃一下。 距离沈阳还有很远,白天却已经过去了,夜幕将天地之间笼黑,灯火只在远处零零星星的闪动。 对面的女孩已经把自己的晚饭都摆到了小小的茶几上了,苹果,面包,饮料,还有qq肠。她一样一样的递到宫喜面,嬉笑着让他吃。 宫喜连连摆手,第一,他并不饿,第二,就算是饿了,他怎么会吃一个女孩的东西。不过,这倒让他想了幸运给他准备的那一背包的东西,也不知道都是什么?还挺沉的。 宫喜从行李架上把背包拿了下,鼓鼓的,快要被撑破了的样子。 打开来一看,薯片,薯条,果冻,巧克力,小面包,奥利奥,qq糖,士力架……这都是些什么呀?这个家伙装的都是他喜欢吃的零售嘛。 宫喜看了半天,都没有什么适合他吃的食物,他把这一大零售都了倒出来,让对面的女孩子吃。(.好看的小说) “他给我准备的东西,都是一些小零食,你不要客气。” 女孩也不可客气:“呀”了一声,叫道:“都是我爱吃的东西。你女朋友跟我一样呢?都喜欢吃巧克力还有奥利奥。” 不过似乎她说的有点谦虚了,这些零售她都很爱吃,路上剩下的时间里,她的嘴大多的时候不再是烦着他了,而是在消灭这些零食上了。 宫喜只打了一瓶饮料喝了两口,便又默默的看起了窗外。心里依然在为他和幸运的以前,以后林林总总已经发生的和以后会发生的事情胡思乱想着。 插在裤里兜里的右手一直握着手机,铃声已经调成了震动加响铃了,可是它却在自己的兜待的安安静静,规规矩矩的毫无动静。 虽然只是分开了短短的几个小时,但是这几小时却几天,几月,几年的那么煎熬人。担心他会受爸妈的责罚,担心他会为了父母而放弃自己,更担心会不会就这样再也见不着幸运了。 不!不会的!也不绝对不可以的! 宫喜只要一想到可能会与幸运分开,心里就痛的无法忍受。胸口就象是被抽干了氧气一般的压抑,无法自制。 天黑的更浓了,窗外象被泼了墨汁一样的黑暗,这是一个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夜晚。 还有两个小时宫喜就要到站了,幸运的电话终于来了。 只是“喂”的那一声,宫喜那颗心吊在嗓子处的心就落回到了肚子里,幸运的那喜悦的声音告诉了宫喜,他的爸爸妈妈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幸运那调皮的声调悦耳的从话筒里传过来。 “嗯,先听好消息。”宫喜放任着幸运跟自己胡闹。 “好消息就是我爸妈同意了咱们俩的事。” “那还有什么坏消息呀?” “坏消息就是,从此我这朵鲜花就插在你这滩牛粪上了,可怎么是好?”说完幸运在电话里哈哈的笑上了,此时的幸运正在他的那张小床上来回的滚呢?一脸的坏笑。 宫喜也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行了,鲜花,从此你就由我滩牛粪滋养着吧!保证让你越长越漂亮。” “呸!不自量力的臭家伙”幸运故意把那臭字加重了重音,好象宫喜真的是臭的一样。 “兵哥哥,你女朋友呀?” “嗯?”挂断了电话还兀自笑着的宫喜抬头向对面看了过去,然后把头狠狠的点了点:“嗯,我家的那位。” “嗬!这接了个电话,关系就变的这么亲密了?还你家的那位?!切切切,我都听见了,人家都不稀罕你呢?说你是牛粪。”女孩把嘴撇的跟瓢似的,仰着小脸笑宫喜吹牛。 “小丫头片子,你还小,懂什么?这是情调,好不好?” “唉!不过真的是接了这个电话,让我的这颗心放下了。”宫喜长长的出了口气,放松了一直板着的身体。 “噢?为什么呀?你一直在担心吗?” “嗯,他今天跟他的爸妈说我们俩的事,我一直都在担心,怕他的家人不同意。”宫喜说着害臊的低头,伸手在短短的头茬里挠了挠。 “不过,现在好了,他来电话说,他爸妈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说不上是害羞还是兴奋,反正宫喜的那张黑脸已经染上了一层重重的红色。 “那祝贺你了,审核过关,你这块牛粪已经可以盖章,被认领了呗。” “嗯。” “盖章了,盖上了他的专用章了。哈哈……” 第三十三章 三天!已经三天没有联系上宫喜了,这太反常了,平时只要两三个小时不联系就会说想死了,想死了的家伙,不可能三天都毫无动静的。 幸运的手机重拨的都发热了,可是听筒里还是只会重复那一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内。” qq也不在线,发了电子邮件都没有人回。幸运试着拨了宫喜家的坐机,一样的没有人听。宫喜就一滴蒸发掉了的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幸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送走宫喜那天的预感,越来越明显,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可是明明他有说好了,他已经跟他的爸妈讲好了俩个人的事情呀,他爸爸没有预想中的反对,事情出奇的顺利。他们两个已经准备好了,一同过快乐的日子的呀。 二零零四年二月三日,农历的正月初五,这是一周前宫喜与他约好的要到他家拜年的日子。幸运一大早就赶去了火车站,冷清清的车站连站务人员都因为天气寒冷都躲进了车站的小屋里。站台上雪已经被来往的人群踩压成了雪块,踩上去嘎吱嘎吱的直响,脚下还带着粘连的感觉,幸运一个人来来回回的在积雪上走着,听着风声和雪声,望着东南火车开来的方向。 天还未大亮,淡蓝色的天光,照在积雪的地上,反射着清冷的寒光,站台上空旷的无遮无挡,寒气从四面八方吹来,夹带残雪。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天渐渐的大亮了起来,今天是破五,按习俗早饭前家家都要放一挂鞭的,街面上的鞭炮声,已经此起彼伏的响过一阵又一阵了。火车开过一辆,又开走一辆。 宫喜却始终没有从那小小的车门上走下来,南来的火车,一趟,两趟,已经是第五趟了,幸运一列一列的数着,上午会来的车已经都没有了,下午还有三趟,幸运闭上了眼睛,睫毛上冻着的冰棱让两扇睫毛无法闭到一起,就被硌住了。 家里的电话来过一遍又一遍了,都是催他回家吃饭的。 太阳不知不觉的就沉下去的,黄昏已经过了。 夜风更冷的要命了,幸运冻的僵硬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那带响声从在身上,脸上刮过的风,到底是冷还是不冷了。(.好看的小说) “回家吧。”邢海用一条厚厚的围巾兜头盖脸裹住了幸运的脑袋。 “傻子,你都等一天了,他不会来了。” “幸运,我去问过了,从沈阳来的车最后一趟都已经过去了。回去吧!可能他家里有事,明天才来呢。” “宫喜一定是出事了。” 幸运一直望着铁轨延伸方向的目光这才转向了邢海:“哥,我要去沈阳找他,我现在就去买票。” “你知道他家在哪呀?”邢海看着冷静的接近于疯狂的弟弟,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幸运,听话,先回家,先回家行不行?爸妈在家都担心你呢。你在这里被冷风吹了一整天了,还什么都没吃,你就这样坐火车,会生病的。” “别担心我,哥,你回去,告诉妈,我去沈阳了,我找到宫喜就回来了。”幸运只是死命的挣扎着,要拉出自己被禁锢着的胳膊。 “不行!幸运,你别任性,好不好!”邢海已经是吼的了,身高和体魄都强于幸运的邢海,一把抱住了幸运,紧紧的搂在怀里:“幸运,幸运,听哥的话,听话,先回家,先回去好不好?明天,明天哥陪你一起去沈阳,哥陪你去找他去,行不行?” “不用,不用,哥,我自己去,我现在就去。” 站台上从远处走来了一个手拿着提型手电的铁路工作人员,灯光明亮刺眼的直照到了他们俩个的脸上。 “那面的两个人,你们是干什么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是接站的。”邢海马上回应到,一面更加用力的制约着幸运。 “接站?今天所有的客运都过去了,你们接什么站?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那个拿着灯的中年男人已经快速的走了过来,带着怀疑的态度,关注着这两个年轻人。 他人走到跟前了,才看出来,两个人中间还有一个是穿着军穿的,那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师傅,我弟弟来接人,没接着,我这不正劝他回去。” 那人看了看幸运,灯光下那张斯文的面孔,已经冷的惨白,眼神有乱狂,似乎有泪光含在其中,神情看起来有些可怜。 “我要去沈阳,你放开我,我要去沈阳。” “年轻人,去沈阳得明天了,今天经过咱们站的车都没有了。明天吧!回吧。”那男人看到幸运的样子,怜惜的劝说道。 “幸运听见了吧!没有车了,回家吧!爸妈还在家等着呢。哥求你,回家吧。明天,明天哥陪你去沈阳,行不行?” “哥~” 幸运象突然失去了力量一样,软了下去,嚎啕的哭声象压抑已久了的雨云,顷刻间迸发而出。 邢海把幸运抱出了站台,好不容易找了一辆出租车把两人送回了家。 当晚,幸运就发起了高烧,三十九度多。 高烧令他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他只能在稍稍清醒的时候说出两句正常的话,其他的时候,都是在迷迷糊糊的叫着宫喜的名字。 宫喜却再也没有出现。 第三十四章 幸运比到校时间晚了整整一周,他已经在病床躺了将近一个月了,那本来就瘦弱的身体,此时已经瘦的比纸片厚不了多少了。 当他被大哥护送着飘进宿舍的时候,明朗和干猴几乎是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半晌才问出来:“幸运,你这是怎么了?” 幸运的表情依然象以往,平和温润,脸上还是挂着那淡淡的笑容。 “没事,重感冒。” 此时邢海已经扶着幸运坐下了,把他的背包放在了床前的小桌上,一样一样的收拾了出来。邢海向明朗两个人问道:“宫喜呢?怎么没见他?”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埋怨的味道。 “宫喜?退学了呀。他没告诉你呀?”明朗惊讶的看着幸运,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是呀,他也的确该不可思议,宫喜身边最近的人,就是幸运了,可是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会连告诉都没有告诉他呢? “退学了?!什么时候的事?”幸运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做在床上,看着明朗,邢海却吃惊的叫了起来。[.超多好看小说] “应该是,开学时候的事吧!不过,没见宫喜的人,只是听说的,他退学了。” “那他开学后就没来过学校?”邢海手上早就停下了收拾的动作,一味的看着明朗,追问着宫喜的消息。 “嗯,没有,好象谁都没有见过他,前两天伍作宇还来咱们宿舍找过宫喜呢。都没见过。” “嗯,没见过。”干猴也在一边点头。 邢海疑惑的看着幸运,心中的疑问因为有外人也没有办法问出来,只能再回头默默的开始收拾东西。 明朗和干猴也凑了过去,要帮忙收拾东西,明朗还倒了杯热水递给邢海,招呼邢海,坐下歇会。 “大哥,你放心吧!一会东西我们帮他收拾,你喝杯水,歇一会。” “对,对,幸运有我们照顾呢?你放心吧。”干猴说着话的时候,也想起了宫喜,如果有他在的话,只怕早就开始给幸运收拾好了吧。 幸运的身体还是不太好,夜里总是发着低烧,还伴着干咳。 他已经去教务处问过了,宫喜是在假期的时候来办理的退学,其他的就没人知道了。 宿舍里宫喜的那张床一直空着,始终没有再调一个人过来住,幸运经常看着那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发呆,宫喜的内务从来都是整理的特别好的,连同自己的床和被子每天也都是他来整理的。 每天早晨都是看着宫喜屋里屋外的四处忙碌,多半的事情都是为自己做的,晚上也是这样,光是为自己灌热水袋和烫脚,他就要跑两趟开水房,自己洗完脚,只要把腿盘起来,在床上坐着看小说就好了,宫喜就会帮他把被子铺好,把热水袋放进去,然后把自己塞进去,他再去倒洗脚水,洗袜子和内裤,都洗好了,还要把自己明天早晨要穿的东西都放在床头,他才算安稳了一会。 幸运抱着今晚自己灌好的热水袋,坐在床上愣愣的发呆,眼睛始终离不了宫喜的那张空床,那目光里好象有泪水,却又没有泪水淌出来。 “幸运,光着脚坐在外面冷,你盖上被躺下吧。”明朗坐在他对面的床上小心翼翼的劝道,生怕惊到了幸运似的。 幸运这才动了动眼睛,动作木然的挪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又低下了头,不知道想什么了。 明朗和干猴对视了一眼,都叹了口气,两个人跳下床,一个拿起了热水袋,一个把幸运按倒在了床上,热水袋拧了拧紧,放在了脚下,然后把被从脚下直接盖到了幸运的脖子下面。 “关灯,睡觉。” 窗外一片青白的月光照出了窗棂的影子,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田字,风吹着窗前的那颗杨树,树叶沙沙的响,那影子象是一个穿着长大袖子的舞者,胡乱的在挥舞。 如果宫喜躺在身边,这时他已经开始打呼噜了吧。他是全寝室打呼最响的,记得上次去野外生存,他和伍作宇还要比一比,到底谁的呼噜最响,最后三比零,宫喜完胜。 幸运到底也是无法相信,宫喜就这么消失了,不声不响。 第三十五章 休息日,幸运把宫喜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摆了一桌子一床,一样一样的看着,宫喜的t恤,运动短裤,蓝球,拳击手套,这些他常用和喜爱的东西,都没有拿走,为什么呢? 幸运想要把这东西整理好,可是翻来弄去的,发现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想了想还是待会在哪拿的再放回到哪去吧。(.好看的小说)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记得住这些东西都是放在哪的了。 寝室里很安静,干猴的妈妈来了,他带着妈妈去d市游玩去了,而明朗说自己总是咳嗽,肺里还是有炎症,跑到医务室去帮自己弄药去了。 这样安安静静的只有自己挺好,可以静静的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宫喜一定不会一声不响的就走了。而且就算退学,他最喜欢的这只篮球和副拳击手套他是一定会带走的。 幸运突然翻到了宫喜压在枕头下面的一张卷子,卷子是夹在一本军事科学的书里的,幸运就知道他不会这么用功,才不会把这样的书放在枕头下面,如果说小黄书,还差不多是他的性格。果然打开看,里面的页扉都是崭新的,中间夹了一张卷子,上面有幸运在上面的涂鸦。 幸运想起来了,那是那天他们两个人在寝室,幸运在他旁边督促他做这张试题,结果题没怎么做,两人就闹到了一起。后来因为宫喜把幸运压在床上一顿的搔痒,把幸运气的够呛,于是就在这张卷子上把宫喜画成了一个面目狰狞,口中喷火的大恶魔,自己则是一个书生模样,手迟宝剑口中念念有词的降妖除魔。 想着想着幸运自己就笑了出来。 “你一个人笑什么呢?”明朗拿着一小塑料袋的药在寝室门里,笑着问道。 幸运才恍然从回忆中醒了过来,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幸运把宫喜的一件t恤放在了自己的枕边,把那篮球和拳击手套都放在了自己的床下面,然后把那卷子又夹回了书里,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下面,又把剩余的东西都放回了原处。 明朗就看着他在两个床之前,一趟一趟的来回的走着,却并不想伸手帮忙,心里有点压抑的情绪不知从何而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幸运也收拾完了,整个人躺在床上,望着上面棚顶,又独自的回想去了。 屋子两个人,却静的跟一个人都没有似的安静。 明朗坐了一会,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拎着暖水瓶出去了。幸运依然一动不动,跟屋子没有这个人一样。 明朗打了开水回来了,推开寝室的门却发现幸运的床是空的了,人不见了。 一直晚上,幸运都没有回来,明朗才有些奇怪了,实际上是害怕了,他从知道了那两个人分开了之后,就一直担心,看着幸运每天没了魂的样子,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所以一直很仔细的看着幸运,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如果说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从心里就想这么做。 如果按平时,休息日他都是回家的,今天特意没走,也是因为幸运,只是没想到打个开水的工夫,幸运人就不见了,开始他还以为可能是烦心了,出去走走应该就回来了,可是他校园都找遍了,校外周边的小饭馆也都去了,都没有找到人。 明朗有点慌了,急急的又给幸运打了一遍手机,前面打了几遍都没有接听。明朗的心狂跳个不止,不会是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此时的幸运正在开往沈阳的火车上,临时起意直接就去了火车站,买了一趟最近去沈阳的车票,没有座号。 不过幸运也不再乎有没有座的问题了,别的学校返校都晚,这会正是返校的高峰期,火车上人山人海的,车厢里挤的比沙丁鱼罐都紧密,人站好了,那就别动,如果你抬起一只脚来,那么你再想放下,就没地了。 所以幸运一直没有听见自己的手机在响,直到下车,才发现明朗给自己来了十七个未接电话。 第三十六章 幸运没想到军区大院会这么大,修的这么好,更没想到,想要进去凭着他的军官证都不好使。(.无弹窗广告)门边站岗的警卫已经打电话跟宫家确认了,可是答复却是,不认识一个叫幸运的人。 这答案有些寒冷,比这初春的寒风还要寒冷。 幸运被要求不可以等在门口,他只能站在距离大门三米外的地方,向里面张望,看起来象是一个乡下来的打秋风的穷亲戚,被人厌恶了,却又不得不死皮赖脸的纠缠下去。 幸运知道自己被嫌弃了,被厌恶了,可是他不能走,他要问清楚,哪怕宫喜亲口说出讨厌自己,都没关系,来之前自己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他不是来寻求一个答案的,哪怕结果再残酷,自己也认了,他只是不想要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果。 幸运站在路边花坛的边上,努力的让自己的军姿端正,沈阳要比d市冷的多,可是出门的时候自己却没有想到,军装里面只穿了一件羊绒衫,现在已经被料峭的春风吹个透彻。 路过的行人都会疑惑的对他看上两眼,可能首长家门口从来都没出现这样的情况吧!还是自己的神态泄露出了自己的落拓?幸运又把腰挺了挺直,紧绷着的下颌努力的向上扬了扬。 幸运不想在这里做出一种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宫家的人瞧不起。 幸运的眼睛不再盯着门的方向看去,他以自己正前方的一棵挂着雪松树做为目标点,望着那一个点,等着那个人的出现。 天空越来越阴暗,积满了水的云,已经变成了深灰色,云越积越厚,渐渐遮住那又小又远的太阳,终于得逞了似的,下起了雨,然后由小雨变成了小雪,雪落在了地上,又变成了水。 路上行人都没有,只有车辆还偶尔的从那个门里进出,幸运看不见车里面坐有什么人,但是还是忍不住向每辆车里看去,大多数车里的人也都在看向他,一个落汤鸡似的年轻军官。 雪水一部分化了,一部分还冻着,在幸运的身上结成了冰水混合的“沙冰”,但是让人看着却引不起任何的食欲,只是感觉到有一些可怜。(.无弹窗广告) 可是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可怜的事太多了,一个人见的多了,经的多了,便已经麻木了,对任何苦,任何难,任何别人所在经历的磨难都看似理所应该了。 宫喜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吃过很多的苦,见过很多人吃苦,他经历过伤痛,亲眼见过一个人在血泊挣扎,见识过一瞬间被炮弹击中,顷刻间家破人亡。现在在他看来,没有什么痛苦是人所不能承受的,或者说不应该承受的,这都是人所应该经历的事情。 所以,在他坐着车从幸运身边经过的时候,他丝毫没有一点怜悯的心情,车子就从幸运的身边驶过,溅起了一条泥水,然后泥水又飞落在地上,还有一部分被溅在了路边的树上,花坛上,还有幸运的身上。 街边的路灯一盏盏的亮了起来,照在水莹莹的路面上,路面上也映出一盏盏的灯光来。路边的松树上都结了一层的冰,墨绿的松针被掩盖在黑夜里,只有那上面的冰还一点一点的反射出光来。 幸运也象一棵被冻住了的松树似的,结着冰,反着光。 当那个老人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冻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深紫色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音都没有吐出来。 “宫喜已经出国了。”宫喜的父亲脸色严厉的看着幸运,眼神中带不不屑,对于这种小儿状的儿女情长,宫司令官是非常瞧不上的。 幸运沉默的对视着宫喜父亲的眼睛看了一会,才颤颤的问道:“宫伯伯,你并不是真心的赞同我们俩个在一起的,对吗?” “是您逼走他的,对吗?” 宫喜的父亲只是冷冷的抬了一下眼睛,面无表情的看了幸运一眼,复又垂下了眼皮,看向了地面:“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前途和爱情面前,选择了前者。” 天上好象关上了一道黑色的门,天地间好象一下子没有光线,眼前全部都是黑暗。 幸运怎么走到的车站,他不记得了,怎么回到的学校,他也不记得了,耳边只是那句话,反反复复。 幸运承认宫司令一击命中,这短短几个字就象钢钉一样,铛铛有声的直钉入了幸运的心脏,就此镌刻在幸运的心上了。 只是宫喜说的那:“我不会的,你信我。”、“我会承担起一切的,你不要怕。”、“宝贝,别怕,有我在,我们的爱情不会只剩下怀念和遗憾。” 一字字,一句句言犹在耳。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宫喜你为什么要骗我? 幸运一再的告诉自己,你不是已经想好,只想要个明白的答案,不再乎结果吗?那么就不要难过,不要悔恨,不要再去理会,不再纠缠过往的承诺和往昔的幸福。 就这样结束吧!从此画上一个句号,然后就此过去,重新来过。 “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 另一个声音在自己的心里叫嚣,震的幸运的心的身体颤抖的无法自制 第三十七章 “呼吸机,先上呼吸机,那面心电连好了吗?” 急救室里忙碌而嘈杂的声音,象金属的碰撞和橡胶制品的摩擦声,让人心绪烦躁不安着,幸运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丝毫没办法抬开那沉重的眼帘,眼睛的缝隙间好象传递进来强烈的白光,刺激那好象要裂开的头。(.好看的小说) “医生,血压在下降,现在马上要降到二十了。” “做心肺复苏,准备好强心剂。” 是要抢救我吗?幸运的大脑还能运转,却又混沌一片。 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一个护士拿着牛皮色的文件板从里面走了出来,大大的口罩遮住了大部分的脸,只是眼神中的严肃让人看着就能感觉到里面情况的不容乐观。 “护士,情况怎么样?”明朗抢先一步,抓住了那个中年护士的手臂,指尖不由自主的就用力的掐紧了女护士的胳膊,这引来了这位护士的不满,冷冷的瞥了一眼明朗。(.无弹窗广告) “病危通知书。” “你们谁签一下。” “什么?!”明朗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瞪着那护士的脸:“病危?他只是淋了雨,怎么会病危呢?” “明朗!”“你先放手!”伍作宇过来拉开了明朗的手,那女护士被他掐着胳膊一直晃的,已经面带了怒容,厌恶的瞪了明朗一眼,冲着相对平静的伍作宇问道:“你们俩谁签?不签不能进行下面的手术了。” “我签。”伍作宇冷静的接过了那书写板。 “你签什么?!不可能病危!这是什么大夫?你让我进去!我问问他!” “你们放开我!” “放开我!听见没有?!” 明朗的吵闹声已经引来了医院的几名大夫和护士过来了,强行的拉住了他,往抢救室的反方向拽着。 “你们放开手!放手我!我要进去!什么庸医?淋个雨怎么会病危呢?” “我告诉你们!你们把人给我治好了!治不好,我把医院给你砸了。” 伍作宇已经签完字,安慰了那位满脸怒气的护士,让她先进去进行抢救了。回过头来,赶快拉紧了明朗往外面走去,一边还向大家道着歉。 可明朗的嘴上却依然没有闲着,大声的骂着庸医,破医院:“治不好人,我一把火给你医院烧了。” “我告诉你们,你们知道我爸是谁?我爸是人大代表!你们不把人给我治好了,我把你们都到送到监狱里面去。” “行了,明朗!你闭上嘴吧!”伍作宇都听不下去了,明朗象疯了一样的跳脚在医院的门口叫着。 “我爸是明怡洲!你们都知道吗?!我告诉你们,不把人治好了,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跑不了!” 明朗,明家的大少爷,这一闹成了名,全医院上下没有人不认识他的了。 幸运在住院的这段期间明朗只要一来就会有很多人调笑的问他:“明大少,来烧医院了?” “呵呵,呵呵,慌不择言,慌不择言嘛。” 明朗倒是不觉的尴尬,只是哈哈一笑,了之。 还好当天负责抢救的医生很有职业道德,明朗那么在外面骂,依然面如常色的,跟没听到似的,一心的救治。 “肺部增压。” “注射强心剂。” “心肺复苏。” “医生,血压升上来了。” “好,准备开胸手术吧。” 当冰凉的手术刀,将那光洁平滑的皮肤切开时,幸运似乎听到了那冰凉的刀片在自己的肌肤上划过的声音,嘶嘶的作响,然后就听到了心脏怦怦的跳动声,剧烈的好象那桃型的血红的东西,就被放在了耳边似的。 “啊?!”宫喜一下子从梦中坐了起来,他的胸口猛的痛了一下,象是被刀片在胸膛上划过了一样。 “幸运!” 一定是幸运出事了,宫喜光着脚从床上爬了起来,顾不上好好的将鞋穿上,只是胡乱的踩了进去,顺手从床头抓起了自己的外衣就向外面跑去。 基地坐于德国山谷中的一片森林里面,漆黑的夜里,正下着大雨。宫喜这一个多月早就观察好了地形,他出了门就向北面跑了过去,那面有一道墙上布上了长青藤,青藤遮盖下的石墙,已经被潮湿侵蚀的参差不齐。 宫喜努力抓着藤蔓向上爬着,脚下的石头上布满了青苔,一不小心,就会将脚尖滑下,不过现在什么都阻挡不了宫喜的脚步,他要走,要逃离这里,要去找幸运。 幸运一定出事了,宫喜心里面越来越不安,象火山中的岩浆上下翻腾,却又只能在心中涌动无法喷薄而出。 “你在干什么?” “下来!” 一束手电的光芒在黑暗中直射在宫喜身上。 第三十八章 冬日正午的阳光照耀着病房暖融融的,宫喜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色,他面容平静的平躺着,眼帘紧紧的闭着,嘴角有点干,幸运正坐在床边一点一点的在他的唇边给他向里面浸着水,强烈的药物反应使宫喜的脸色极其的不好,不但嘴唇干裂,连皮肤都有干的开始爆皮。(平南) 幸运平时也不擦化妆品,倒是那个年轻的警卫员提醒了他,买了一瓶润肤霜,天天的给宫喜洗完脸擦了。 连日来的不眠不休,让幸运感觉到眼眶突突的疼,却就是不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生怕错过了什么。 虽然大夫说宫喜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幸运还是担心,这种感觉怕生死离别的感觉,时不时的从心里头钻出来一下,就吓的幸运心惊肉跳的好一阵不能平静。 幸运想宫喜的爸爸可能也有一样的感受,因为他今天早晨幸运去取宫喜的化验单回来的时候,在门外看见,他拉着宫喜的手自己在那喃喃的说:“我好后悔呀!孩子,真的好后悔呀!” 幸运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那个脊背已经佝偻的背影,好象微微的在颤抖。(.) 他一定是怕了吧,怕失去宫喜,自己唯一的儿子。 假期再有几天就过去了,可是宫喜的状况还是没有什么大的改善,原因,大夫说了一大堆的学术用语,幸运弄不明白,咨询了很多人,也还是不太明白。 总之,就是要顺其自然,换句话说,你就等着吧,该醒的时候就自然就醒了。 幸运摸着宫喜渐渐瘦下去的脸颊,指尖在宫喜的脸上来回的摩挲,划过他的眼眉,他的眼窝,还有他那长而密的睫毛,他的鼻尖,他的嘴唇。 多少年了,多少年都没有如此的抚摸过他了,这个曾经让他想念的心都要碎的男人,不会刚刚相聚命运就要再次将我们分开吧。 “宫喜,你不许再离开我!我命令你,不许再离开我!我会受不了的,再有一次,我真的会受不了的。[]” 幸运趴在了宫喜的身边,压抑着哭声哽咽了起来。 幸运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告诉宫喜,可是他说不出来,因为他是男人,所以他说不出口,但是他想的要告诉宫喜,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只要你醒过来,天地间任何事,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们在一起。你不是说想我抱着我看日出日落吗?我也想呀,我也想跟你拥抱着一起看日出日落。每一个日出日落。 “宫喜,咱们不是要一辈子在一起吗?” 宫喜被压着的手指,动了一动,他感觉到了手背上那冰凉的泪水。 “幸运,你哭什么?”宫喜的声音哑的象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一样,低垂着眼睛看着趴在自己身边的幸运,眼睛满满的都是怜惜。他的幸运,哭了,哭的那么伤心,他怎么能不心疼呢。 宫喜醒了,幸运一下子惊呆了,幻觉?真的?还是…… 幸运坐直了身体,大眼睛还含着那一汪泪水,先是一动不动的瞅着,然后猛的眨了眨眼睛,宫喜真的醒了。 真咧着嘴角冲着自己笑呢,幸福有时就是这样突然的降临,让人慌的不知所措。 “大夫!大夫!” “小刘,小刘。” 幸运惊喜的大叫了起来。 “宫喜,你可算醒了。”幸运一只手握着宫喜的脸颊,一只手握着宫喜的手,眼泪又掉了出来,这次是激动的,脸上都乐开花,泪珠子却止不住的噼里啪啦的往宫喜的脸上掉。 “乖,别哭了,你都快把我淹死了。” “噗。”幸运边哭边笑了出来。 “你都快把我吓死了,还开玩笑。”幸运嗔怪的瞪了宫喜一眼,放了手,这要不是他病着,非得给他一拳,才解恨。 幸运先是拿手,胡乱的在宫喜的脸上擦了擦,发现,水痕就模糊成一片了。 “用纸。”宫喜无奈的说道,这个臭小子呀,还是什么都不会干。 幸运又连忙找纸擦了宫喜和自己的脸上的眼泪。 这时候大夫已经来了,马上开始各项检查。 没一会宫喜的爸爸也过来了,站在那些医护人员的外面,焦急的想过去看看儿子。 幸运连忙走过去搀住了他,“大夫说挺好了,马上就检查完了。” “嗯,嗯。什么时候醒的?醒的时候情况怎么样?说了什么?”一迭声的问了下去。 幸运却有点含糊了,虽然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可刚才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形来着?有点记不太清了,除了那句宫喜那灿烂的笑容和那句“你快把我淹死了。”别的好象都变的模糊不清了。 幸运正为难,那个主治医师过来了,对着宫喜的父亲说:“各项指标都很好,伤口恢复的也很好,您这回不用担心了。就您儿子这体格,用不上一个月,就能痊愈出院了。” “真的?!真的!真是太好了,太感谢您了。”宫大司令,握着大夫的手一个劲的道谢。 幸运看着那场面倏的笑了,宫喜父亲那骄傲不可一世的形象,这一次彻底的坍塌了。 第三十九章 宫喜醒了,国安局的人都过来看望了一下,带了好大一束花和一些营养品。他们走了,一起驻澳的同事们又都过来了,也带了好大的一束花和一些水果。 等沸腾的病房终于归于平静了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一抹斜阳橙艳艳的照进了病房,房间里前所有未的透出了一种温馨的感觉,幸运和宫喜的父亲在床的两边,一面一个的坐着,宫喜半倚在床上,看起来精神很好。 幸运一会问问他喝不喝水?一会又吃不吃水果? 宫喜就点头,被伺候着还不说,嘴上还不住的调侃:“真不容易,有你照顾我。得充分利用这个机会呀。” 宫喜的父亲就坐在旁边,幸运也不敢大声骂他,只能瞪着他用口型对说他说:“滚!!” 宫喜爸爸的腰又恢复了绷直,脸上的神情虽然有点端着的架式,但是从眼神里可以看的出,他心中的那份难掩的喜悦。 这些天相处下来,宫喜的爸爸和幸运的关系也融洽了起来,老人似乎对儿子是不是同性恋这事不再执着的纠结了。(.好看的小说) 他那天坐在病床前看着儿子紧闭不睁的眼睛时,心里就一个念头,只是你能好好的活着,以后你想干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能睁开眼睛,再看看爸爸,就好。 幸运笨手笨脚的将一个苹果削好,先恭敬的给宫父递了过去。 老头子其实上并不爱吃水果,老伴还在世的时候,每天督促着他点水果,他都不吃,气的老太太天天的嘟囔,但是就是拿他个老顽固没有办法。 今天看着幸运递过来的三扁四不圆的苹果,却没有拒绝,拿到了手里。 幸运还要接着再削,站在旁边的警卫员小刘连忙殷勤的过去,“哥,我来吧。”小刘是警卫员,对上级殷勤的惯了。 幸运知道这小孩一天也挺累的,温和的冲他笑道:“不用,你去自己喜欢吃什么,自己拿着吃。” 小刘不好意思的向后站了站,连连的摆手:“不,不用,我,我平时都不吃水果的。” 小刘才十七岁,去年被征入的伍,家里是农村的,没经过什么世界,就是一点勤快有眼力界,所以在新兵连就被选了出来,派来给首长当警卫员了。 这个活一般都轮不上新兵蛋子的,所以派他来之前,连长也一再的叮咛嘱咐,“到那可千万会来点事儿,多动手,少动嘴,活要多干,饭要少吃。” 小刘就真按连长说的做的,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多干活少吃饭,倒不是吃不饭,只是饭桌的好菜,从来都不动,冰箱里有多少好东西,从来都不吃。 这位司令员自从老伴去世了,精神也济了,本来就挺粗的心,现在更是注意不到这些了。其实别人家的警卫员都不至于这样的,但是,这孩子一直在宫家都是这样的规矩,他也就习惯这样做了。 幸运当然知道是这孩子不好意思,于是自己拿了个桔子,剥了,递到了他的手上:“给,自己拿着吃。你还小,多吃点水果对身体好。” 小刘又是一阵不好意思,红着脸,接了过去。 幸运把苹果给宫喜削好,又弄成了小块,拿了个牙签,一小块一小块的喂着宫喜。宫喜的眼睛就一瞬不瞬的盯着幸运看,劫后余生,那份重拾回来的爱情,更显得的弥足珍贵。 幸运被他看的有点有脸红,必竟还有宫喜的父亲就坐在旁边。 幸运就用冲宫喜使着眼神,示意他太这么明目张胆的好不好? 宫喜看着他发窘,得逞的笑着。 回头冲他爸说:“爸,你吃苹果,幸运削的,特别甜。”他爸一听,这什么话,苹果甜还是幸运削的甜? 你们两个逗情调,怎么把我这个老头也扯进来了。 为了不伤幸运的面子只好吃了一口苹果,然后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 宫喜边吃着,边用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幸运,幸运就无奈的微笑,那甜蜜蜜的互动,腻的小刘和宫老爷子在这屋子里真有点坐不住了。 “嗯,嗯。”宫喜的爸爸干咳了两声,两人立刻停直了眼神上的勾,搭,齐齐的转向了他,“嗯,我也累了,先回宾馆休息一下,晚饭我让酒店给你们送过来了。咳,咳。” 说完又不尴不尬的咳了两声,就起身叫着小刘,向外走去了。 幸运连忙站起来,“伯父,我送您下楼。”宫喜没醒之前也是每天都是幸运送他下去的,今天老头子却只是挥了挥手,“不用,不用,你就照顾他吧。我和小刘就行了。” 幸运和宫喜相互对视了一下,都明白,这是老头子对他们俩的关系,认可了。 宫父的和小刘的身影刚从门口消失,宫喜就一把拉过了幸运,向怀里一代,幸运本来就站在床边,被他一拉,一下子跌坐在了宫喜的腿上。 宫喜那只手还挂着吊瓶,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只是顾着搂着幸运往脸上亲着。 “别闹!别闹!” 幸运嘴上说着,不行,不行,手上却一点推拒的力气都没有,身体本能的热烈的回应了过去。 第四十章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一小时有六十分钟,每一分钟有六十秒。(.) 这四年,分开的这四年,我每一秒,都在想你,非常非常的想你。” “我爱你,爱你,爱你,我的全部生命都在爱着你。如果时光能倒转,我就是从三万米的高空跳下,我也会一分一秒都不离开你。让我用余下的全部时间都用來爱你吧,我的爱人。” 舌与舌之间拼命的纠缠,唇与唇之间贪婪的吸吮着,心与心的对白,只在唇齿之间告白给了对方。 小小的房间里只有亲吻发出的嗞嗞声,直到肌肤都热的烫人了,呼吸都要窒息了,彼此才缓缓的放开了对方,两个人眼睛对着眼睛,胸口象海面的波涛一样的起伏着。 屋顶的白灼灯管照映着眼眸,流转着水漾的晶莹,爱意就随着那眼波,在两个人之间荡漾。 一时间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安静。 那天宫喜的手背鼓起了好大一个回血的包,两个人都被护士给批评了一通。 幸运一想起是这血包的起因,脸就红的沒办法自制,宫喜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还偷偷的冲幸运挤眼睛,做鬼脸的坏笑。 宫喜一日日的见好,恢复的很快。幸运也不用再那么沒日沒夜的守着他,不眠不休了。 很快幸运就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不再两眼赤红,面色灰白的了,头发也平整了,下巴也刮的溜光的不再胡子留的老长了。 皱皱巴巴的那套休闲服被换掉,穿了一套海军的制服,他过年就随身穿了一套休闲装又带了一套军装,所以换下那套就只能穿军装了。 本身就长的俊逸风流,再穿着军装更显得英姿勃勃,幸运这一焕发精神,立时就吸引住了整个楼层年轻护士们的目光。 于是宫喜这个病房变成了漂亮护士们來的最勤的地方了,到点换药,量体温的时候,三个二个的一起來人,时不时的还來巡视一下病房,弄的这小小的病房常常的人满为患。(.好看的小说) 护士一面给宫喜换着药,一面跟幸运嘱咐着,该什么时候把那个棕色的药丸吃了噢~,一定是噢~~~,很嗲很甜的那种音调,再配上娇柔的笑容和上下翻飞的媚眼。 要不就是:“你朋友的伤好的很快呢,你看,这个地方都长出新肉來了。” 宫喜黑着一张脸,我的伤,我的肉,你一定指给他看干什么? 來回的次数多了,连宫喜的老爸都看出问題來了。 一张老脸就拉的沉重了,看着那些莺莺燕燕在幸运身边围的勤快,再转脸看自己儿子那气鼓着的眼睛,老头子不干了。 他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即然已经是我宫家的人了,怎么能让别人占了便宜。 不知道宫老司令使了什么手段,反正,宫喜的病房里突然间那些美女一下子就都沒了,來给宫喜做检查的都是年纪挺大的老女人,一脸的严肃。 虽然总会批评宫喜这样做不对,那样做不对伤口不好的,但宫喜还是很高兴,只要沒人來勾引他的幸运,你就是一天骂我八遍,我也愿意。 宫老爷子更是,现在每天來了,也不太在屋里坐着,倒是经常在走廊上溜达,一看到哪个“狐狸精”(这是宫老爷子对那些年轻漂亮女孩在心底的评价。)上前跟幸运搭讪,老头马上就会走过去,“啊哼!咳!咳!” 好象咳嗽似的。 咳几回,幸运就明白了,这个老小孩呀,太有意思了。 幸运推着宫喜在楼下的小花园晒太阳的时候就跟宫喜讲了他爸爸的趣事,他说完,宫喜竟然一脸严肃的说道:“嗯,这是我爸这些年做的最靠谱的事。” 幸运嗤笑出來,“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以前总是那么小心眼,原來是遗传。” “什么小心眼,你懂不懂,那是爱。啥你也不知道。”宫喜轻蔑的撇起了嘴。 “嗯,嗯,就你懂。”幸运也懒得跟他较真。 小花园里阳光明媚,一园子的山茶开的红艳艳的美丽,风中虽然还带着些寒冷的气息,但是看着那红红的茶花就知道,春天已经來了。 两个人并肩的坐在那美人鱼喷泉的旁边,闭着眼睛,静静的享受那午后温暖的阳光。十二点整点时,喷泉开始喷水,水珠在阳光的折射下,映出一弯美丽的七彩虹。 “看见彩虹,就会得到幸福。”宫喜握着幸运的手说道。 幸运欣然的笑着,扭着脸看着宫喜。 那笑容那么的美丽,带着满满的幸福和满足。看呆了站在楼口的明朗。 九天,整整九天幸运对他,无音无讯,就好象这世间压根沒有明朗这个人似的。呵,明朗苦笑,这份坠入很深的爱恋,就象一个笑话一样的讽刺。 不知道宫喜又对幸运说了什么,幸运突然间仰起头大笑,颈项的弧线那么的完美,领扣开着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他美丽的锁骨,再向下,就是那健美的胸膛,在左侧胸口处有一道长长的刀疤,那是他为宫喜留下的。 可是他却象一只记吃不记打的狗,现在又回到了那个人的身边,蜷缩在他的脚下,可能还不时的用脑去蹭人家的裤角,好讨得那个人的欢心。 这世间的爱情多么可笑,自己爱他,爱到卑微,他却爱那个人,爱到忘记了自我。 明朗就站在那里,看着宫喜不时的逗笑着幸运,不知道什么话气急了幸运,他狠狠的打在了宫喜的腿上。 肯定会打的啪一声吧,以前他长长那样拍自己的肩头,在自己一跟他开了什么过火的玩笑,但是那拍打都只是声音大,却并不疼,每每都会惹自己爱他更是爱到更是发狂,总是会一回手就捞起那个人,然后疯狂的亲吻他一阵。 幸运站起來了,看样子这个中午他们过的很开心,从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就可以看出來了。 幸运转到轮椅后面,轻轻推动着轮椅向住院楼走來了。 明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沒有了勇气,逃也似的离开了医院。 來之前所有理所当然的怒气,理由,质问,都在那阳光下的笑容里,化成了一滩收拾不起來的心情。 南海,明朗沒有回,他回了北京,本來过年期间的十天假他也是在北京过的,不过他时他还心里存有着希望。 这次从澳门回來,希望就沒有了,变成了粉末,随着澳门的春风,吹走了。 明朗请了长期的病假和转业申请一起递了上去。 然后就是每天的醉生梦死在各种酒吧里了。 有时就醉的就睡在酒吧,有时醒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当然床上还有一个陌生的人。 幸运在回南海前给明朗打了电话,他不想伤害他,很希望两个人做回到朋友。可是电话打不通。 他一个人回到了南海,得知明朗沒有回來,已经申请转业了。他这才知道,原來,明朗已经决定放手了。 幸运终始也联系不到明朗,只能在内心里希望他能很快的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也希望他能原谅自己,做出那样的选择。 丁玲也沒有回來,她的家人再也不放心她满世界的乱跑了,逼着她转回了内勤工作,然后赶紧找对象结婚,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小女人。 來接替丁玲工作的是一个五十來岁的老男人,四四方方的脑袋,头顶的毛发已经寥寥无几,有着好大眼袋的眼睛上架了一副四方的黑框眼镜,皮肤太松驰了,所以两个腮是向下耷拉着的,再加上向弯的嘴角,让整个人看起來象一座冰山,让大家一看到他,就有种想要不好相与的感觉。 工作中这个人很严谨,一丝不苟,也是一工作狂,为了一套数据上的事,可以几天几夜的不睡觉就工作在电脑前。被他带动着,他们整个技术部就象一群转疯了似的齿轮,每天都在高速运转着,每个人都在超负荷的工作着。 澳门那面宫喜刚刚得到了一个很长的假期,国安局因为新年夜的那次成功抓捕,很快就顺着那个藤摸到了一连串的瓜,不过幕后的主使人,躲在美国,所以他们也只是将潜藏在香港,澳门,内地这些下属网点的人们都抓了个干净,虽然不算结案,但是必竟有效的打击了这伙犯罪势力,使他们的暴力行动沒能够顺利实施。 这对这个集团也算是一个重大的打击。所以,大家可以开始轮休,宫喜是一批,当然也是因为他在此次行动就的功劳最大。 宫喜还因为这个获了一个二等功。 宫喜得到消息后给幸运打电话,幸运说,这有什么高兴的,差一点连命都沒了。下次可别这么傻,什么都沒有命重要,罪犯永远都抓不完,但是生命只有一次,只是玩完了,你就是得什么功也是白费了。 宫喜听了,乐的嘎嘎的,有你这么心疼我,我才不死呢。还得搂着你过下半辈子呢。 “哼!那也看我的心情,愿不愿意跟你过下半辈子。”幸运躺在床上,身体随海浪忽忽悠悠的摇晃着,心里听了宫喜的话幸福的都要溢出來蜜糖了,嘴上却还心口不一的拿捏着调调。 宫喜立刻上当,在电话那头急的哇哇的乱叫:“你可不能这样的,走之前你不是说了吗,以后无论路有多难,都会和我一起走下去。” 幸运计谋得逞,就咯咯的乐个不停。 由着宫喜在那面气的头顶冒烟。 第四十一章 六月末就要海上演习,日子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了,幸运他们的工作也一日比一日的紧张了起來,甚至都有些日夜不分,晨昏不辨了。[] 技术部的几个年轻人天天在背后骂娘,但是那老头子领着头在干,你就得跟上,一分钟都不能休息。 正在这昏天黑地的时候,宫喜來到了舰上。 來了就跟新來那个大黑眼镜框的老头子吵了一架,看着这老头把幸运累的就个是白脸黑眼睛的鬼一样,气的就差要动手了宰了那个老家伙了。 但是人年纪大了,就是有涵养,任宫喜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跳脚,人家依然面不改色,只是淡淡的看着宫喜。直到宫喜吵到词穷,立在那里,瞪着眼睛,一双小眼睛愣是瞪的牛眼睛那么大。 老头子冲着宫喜翻了翻眼睛,只用那白眼仁看了看宫喜,然后冷淡淡说了一句:“你是干什么?你知道什么是军人吗?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如果想要早睡早起身体好,那就打报告回去当你的老百姓去吧,部队不是养大爷的地方。” “我怎么不是军人,老子正经海军学校……”宫喜沒敢说出毕业那两字,自己干了一下,马上转移了话題:“是,就是军人,军人怎么了,军人也是人,那,那你也不能把人往死里累呀。他是人,不是机器,怎么能天天二十四小时的转呢?”宫喜忿忿的说道,边说还甩着幸运拉他的手,回头冲幸运喊道:“你老拉我干什么!他就一周扒皮,你就得斗争!” 宫喜一句话,把外面那些围着看热闹的哄的一下,都给逗笑了。 “哼!”宫喜一看就知道了,这家伙平常在这人群中的人缘也不怎么样,大家都是支持他的话的,那张嘴就撇的跟瓢似的了,表情那叫一嚣张。 那个大黑眼镜框子,看的出大家的态度,但依然不温不火,还是那么冷淡但是平静的语气:“是军人就得不怕牺牲,你以为坐在后方就可以悠悠哉哉的过日子,那还是军人吗?怕苦、怕累、怕死的,别说你配不配当军人,你就是想想自己配不配当男人?你就应该觉得羞愧!国家现在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别说你是个军人,还是个军官,就算你是个平民老百姓,不也应该知道,国荣,国耻吗?想要舒适的生活?谁不想要舒适的生活?可是如果我们都去舒适了,谁來保卫国家?一个国家被其他国家轻视,甚至侮辱,这个国家的人还能过舒适的日子吗?” “年轻人,你说你也是军校毕业的,那一个做军人的本份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是不拿他们当人,不是不心疼他们,可是,我们是干什么?是军人!我们就得做最苦的工作,完成最难的任务。(.无弹窗广告)” “等到那一天,我们的海军,在南海尽展他的雄威,我们的军队向世界进行了宣告,中国的海面,不容轻蔑。你们都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因为我们圆满完成国家交给我们的任务了。” “对不对?” 这几句话说出來,屋子里面外面的这些人都静了下來,宫喜被问的哑口无言,羞愧的站在那里。 “秦工,对不起。我朋友,他不是有意冒犯的,他就是不了解情况。”幸运上前,非常歉疚的说道。 “沒什么。”秦工程师冲幸运挥了挥手,又接着说道:“做为军人的家人,朋友,对咱们的工作不支持,不理解,有情绪,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希望,这些军属们,在了解了我们现在的付出和努力以后,能更多给予支持而不是抱怨。”说到这,他抬眼看了一眼宫喜,宫喜立刻被看的不好意思了,知道自己刚的做法让自己表现的有多么的狭隘,自私。 宫喜不吭声了,幸运也尴尬的站在了一边。(.无弹窗广告) 秦工程师又看了一眼大家,平淡的说道:“幸运你有朋友过來,今天先休息吧,别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然后就又垂下了眼睛,继续忙着手上的工作了。 幸运被秦工的一番话说的有些不想走,可是宫喜又难得來一回,又不想扔他在那,自己还继续工作。正那左右为难,于肃走了过來,跟秦工程师在耳边说道:“那是我同学,我也出去一会。” 秦工点头。 这才解了幸运困扰,三个人一起去了娱乐室。 于肃过去叫了三杯黑啤酒,三个就在沙发那坐了下來,清凉的海风就从那一个个圆圆的舷窗吹进來。 这会不是休息时间,娱乐室里就他们三个人,于肃说:“真的是太累了,觉得的脑子都转不动了,休息一下也好。” 然后长舒出了一口气。 宫喜看着他们俩,心里又是一阵无奈,皱着眉头靠在单人沙发里。想了想问道:“那你们还有多少艘战舰沒有走呢?” 他们是一艘一艘测试,这艘合格后换下一艘。 幸运仰头算了一下,“六艘战艘,三艘巡航,不过现在时间太紧,而且一些从法国进口來的武器也并不全合格,昨天试射的那种德国进口的那套鱼雷设备,与设备的说明他妈的一个字都对不上。” “是呀,也不知道是谁谈的采购。”于肃也抱怨道,心里的怨气更大,贪腐这种事,在部队也不是新鲜事,但是武器都敢这么以坏充好滥竽充数,这可太过份了,这都关系到战士们的生命呢!怎么能不让人气愤。 军界的事,复杂的比你看清宫剧都扑朔迷离,不是谁都能插的上手的,所以三个人也就是吐吐糟,报怨一下。 能怎么办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团级军官而已,在军界的政治里小的就跟个芝麻粒似的。 “算了,不提这些了,对了,于肃,你怎么还沒结婚呢?我记得你上学时说过,你跟你那位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咋的?是不是整天在海上太忙,让人家给甩了?”宫喜调侃道。 “去你的,你才让人家甩了呢。”于肃说完马上转头看了一眼幸运,幸运,宫喜,明朗这三个人的三角关系,于肃一直也沒太弄明白,到底是谁跟谁在一起呢。所以看完了,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好象太明显了,赶紧的又转过头來,跟宫喜笑道:“我女朋友,那是铁板钉钉的了,今年过年休假的时候,我们两家已经会完亲家了,说等忙完这次军演的事,回去就把事办了。回來之前我们俩把证都领了。” “真的!” “你小子太厉害了,恭喜,恭喜。”虽然是别人的喜事,但是幸运看起來比当事人还要兴奋高兴似的。 “我操,你小子行呀,证都了,是不是先上了车,然后后补的票呀?”宫喜调侃道。 “去一边去。谁象你。”于肃笑道。 “操,我咋了?那是本事,好不好?男人嘛,,,呃~~”宫喜一斜眼就看到了幸运看过來的眼光了,马上禁了声。 于肃左右一看两人的情形,大概猜出了**分。 幸运睨了一眼宫喜,不搭理他了,转头问于肃:“那你结婚的时候通知我呀,我说什么也得去参加的。” 宫喜也连忙跟着点头:“对呀,对呀,你得提前些日子告诉我,我好申请假期,咱们同学你是第一个结婚的吧?至少是我听说的第一个,我也是一定得去。” “行,行,军演结束,就结。你们俩就准备红包吧。哈哈哈”于肃挠了挠头笑道,脸上满满的幸福期待。 “沒问題,到时候哥们给你包个大个的,我拿一千块钱,换成钢镚儿,操,到时候够你们两口子数半宿的。” 哈哈哈哈…… 三个人笑了起來了。 于肃跟着又坐了一会,大家又聊了一会老伍,伍作宇,还有干猴,这些当时关系都不错的同学,但是三个都默契的沒提起明朗。于肃坐了一会,就先回去了。 剩下宫喜和幸运,两个人也都放下了杯子,一前一后的出了娱乐室。 回到舱房,宫喜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送给幸运的那一盆花和那两条小鱼摆在桌上阳光最好地方。 “你还真的都把它们养活了?”宫喜欣喜的说道,心里只感觉幸运对自己送的东西,是非常在意的。 幸运看着他那自得的表情,漫不经心的说道:“嗯,它们都很好活,很久不照顾也都活着,也不知道怎么,生命力怎么那么顽强呢。” 宫喜就知道幸运就这么个骄傲的小性子,口上逞强,也不理他。 走到桌边去逗弄那鱼。 幸运在他后身说道:“把上衣脱了,我看看。” 宫喜就知道他是想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好的怎么样了,但是就是偏偏的逗他。 “怎么?想我了,你这太心急了,刚进门就脱衣服,咱们俩不亲个嘴,來个前戏啥的?”宫喜揶揄道。 幸运见他捉弄自己,也不答话,转身走过去,勾起宫喜脖子就是一个热吻。 宫喜被这突如其來热情惊了一下子,但是呆了那么一秒,就马上反应了过來,一下子紧紧的搂住了幸运,两个人就抱在了一起,宫喜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心底里的欲、望,象燎原的大火,热烈的燃烧了起來,两只手一边不住的上下的抚摸着幸运那消瘦的背,一边忙忙乱乱的拉扯着幸运掖在裤子里的衬衫,幸运在他的手伸到前面的时候,不住的阻挡着,宫喜就更急了,努力的想去扯那腰带,急切的想剥开那些覆在那朝思暮想的美妙身体上的负累。 第四十二章 窄小的舱房里,海上的阳光斜照在了桌上,映出多彩的光影,桌上那圆圆鱼缸里的两条小鱼不断的亲了亲嘴,又各自游开,然后再游向一起,再亲一亲嘴。(.无弹窗广告)不过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是两只都是男性的小鱼。 幸运明显的感觉到宫喜那东西已经硬硬的顶住了自己,两个人接连着的小嘴就象两条鱼似嘴似的,相互的咬着。 幸运就是那只比较瘦的小鱼,总是先松嘴开然后跑掉。 他先松了紧勾着宫喜的手,一把推了宫喜那已经热切到滚烫的身体。 宫喜惊愕的站在了那里,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行了,嘴了亲了,前戏也做了,你是脱了上衣,给我看看,还是一边凉快歇着去?”幸运淡着小脸,莫无其事的说道。 宫喜这个悔,自己现在那绷紧的地方已经急切的要爆炸了,可是~ “幸运,宝贝,宝贝~” 幸运只看着那窗外那海面上的波光粼粼,微风吹进,幸运那软柔的头发,随着动了动。 宫喜从后面搂住了幸运的腰,脸在幸运的颈前象只猫咪似的來回的蹭着,嘴里哼哼唧唧的央求了起來。 眼睛只盯着幸运那片白晳的锁骨,幸运的领扣开着,露着那一片v字形的一角胸膛,就象一块诱人的奶油蛋糕。 幸运不耐烦的扭动着,就是冷着脸不给一点回应。 心里的那团火已经把人烧的迷乱,从指尖到脚心想的都要解放那份欲/望。(平南) 宫喜的嘴唇在幸运的耳尖上轻轻的啄着,手心已经热的象个铬铁似的,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一片热度。 连一开始只想玩笑的幸运也在这样的挑/逗下,渐渐的失去的理智,眼睛迷离的眯了起來。鼻腔发出黏腻腻的声音。 宫喜象得到了鼓励似的,更进一步了自己的动作。(.好看的小说) 当宫喜的手伸进了幸运的衣服里,那只滚热的大手将那里轻轻的一握,幸运嘴里忍不住发了一声呻/吟,然后脑子里一下子就炸开了。过度的刺激让幸运马上清醒了过,马上推开了宫喜的怀抱。 “行了,别闹了,这是舰上。”幸运急促的喘着,向旁边走了两步,拉开了与宫喜身体的距离。 战船上的房门都是沒有锁的,晚上也不会上锁,因为警报随时会响,大家都要在第一时间就冲到战斗位置上的。而且门上还有一个圆圆的玻璃窗,所以这里是沒有隐私的。 宫喜看了看,也明白,这不是干那种恋人间的情、事的好地方。 只好深深的吸气,瘪着嘴,强是把那一腔的热火压了回去。 乖乖的脱了上衣给宫喜看那些已经愈合了的伤口。 幸运的指尖从那些疤痕上轻轻抚过,象是轻风抚过花朵般的温柔。 宫喜垂眼看着他,幸运的眼神专注的看着自己,那份心疼,不言而喻。 “沒事,都好了。” “换个工作吧。”幸运说道。 宫喜笑了笑,沒有言语。只是轻轻的搂了搂幸运的肩膀,把幸运的头揽在了自己的肩上。 午饭船上做的鳗鱼和奶油焗龙虾,于肃和幸运就笑着说宫喜,馋人嘴长,一年也吃不上两回这么好的菜。他这一來,两样好菜今天一起做了。 宫喜笑道:“沒办法呀,咱就是命里带福的人呀。什么好的东西,都能赶。” 幸运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喝了两大口饮料,才压了脸上欲涨上來的红。 午饭过后,幸运陪宫喜在甲板上散步,于肃说晚天弄的太晚,中午补一觉,躲回到房间去了。 海风徐徐扑面而來,带着丝丝的清凉,还有一点海味的咸腥。眼前的蔚蓝无边无际,沒有个尽头。 正午阳光晴好,水光潋滟,大海宁静如画。 宫喜手扶着栏杆,远眺了一会,想着如果生活能总是如此美好,平静,就象这个午后,身边站着自己的爱人,就这样,只是站立在彼此的身边,不用语言,就了解彼此的心意。该是多么的幸福。 宫喜转头看向幸运,正对上幸运看向他的目光,目光清澈就那象闪着光的水面。 一瞬间,两个人都笑了。 宫喜不能在舰上久待,当天去,当天就走了。 他的假期还有几天,他打算回家看看,自从上次他负伤,幸运对他说了很多他父亲在他昏迷其间的事情,让宫喜也重新认识的父亲。 幸运也一再的劝他,老人年纪大了,不要再计较了。已经失去的不能追回,但是如果眼前的再不珍惜,只怕以后留下的,是更多的遗憾。 宫喜回到家时,一开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父亲,他显然是在等着自己。期盼之情可见。 餐厅的饭桌子上,摆满了酒菜,都是宫喜爱吃的东西。宫喜以前一直以为他爸爸不会知道自己的喜好,因为他们父子俩的日常生活以前都是由妈妈打理的。 他以为老头子只怕连自己的喜好,都不清楚吧。 可是再看看桌子上那黄花鱼,东城肘子,还有自己爱吃的辣子鸡。 有些东西,可能一直都存在,但是一直都被我们忽视,直到某一天,某一个瞬间,我们才这庐山中,晃然识得,原來,这份爱,一直都在身边。只是他包裹的太深,将我拢在了爱的中心。 五粮液,爷俩个,一人一杯,倒好了。 宫喜拿着杯子对着父亲敬道:“爸,咱俩喝一个。” 老爷子的脸上,乐的花一样的开放。 “你真的决定跟他在一起了?”酒喝到了一半,宫喜的爸爸皱眉向宫喜问道。 宫喜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果决的回道:“是。” 老头子沉默了好半天,长叹了口气:“好吧。我也看出來了,这么多年,经过了这么多事,你们俩个依然这么坚决的要在一起。那我也不反对了,反正反对也沒有用。” 宫喜笑了出來。 “不过……” 宫喜的笑容又顿住了,这怎么还有不过呢?宫喜专注的看着他爸,等待着下文。 “你得给老宫留个后呀。” “什么?!这不行!”宫喜一下子急了起來。 “什么不行!你还沒听说完,就不行,不行的。”老头子也叽歪了。 “我不能干对不起幸运的事。” “谁让你对不起他了?” “一个大男的,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怎么跟个娘们的。” “反正不行。” “你听我说完。”老爷子耐下性子,安抚道。 宫喜不吱声了。 “前些天,老家那面的你七叔过來了,说你那几个叔叔,他们几家的孩子早都结婚了,你那几个表兄弟现在有的孩子都上小学了。” “噢。”宫喜应了一声。 “你七叔这次來,主要是借钱,他家三小子,超生,前生不是生了两儿子了吗?现在儿媳妇又怀上了,说b超测了,这回是姑娘,他们家就想要个小姑娘,这不就想把这孩子生下來。生就罚款呀。” “他就來找你借钱?” “那不找我,找谁呀?我是他大哥嘛。再说咱家也不差那几个钱。”宫老爷子,一个月工资就一万來块,他也沒什么处花钱,吃喝住,部队上都管,医疗也不用花钱,出门有车。所以,他可不真沒有把那三五万的超生罚款当回事。 “噢。”宫喜点头,想想也是,农村这些亲戚基本上都是靠种地生活,日子肯定不好过。 “你看,你看,这都扯哪去了。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事。”两人说着说着就跑題了,老头子惊觉过來,赶紧又把话題拉回了正題:“我就跟他们说了你的事。” 宫喜的眼睛一下子瞪老大,他老爸这嘴也太快了吧。他倒不是想瞒什么,但也不想自己的私事大肆宣扬呀。 宫老爷子一看儿子吃惊的样子,唉了一声,“我沒说你们俩的事。” “噢。”宫喜这才松了口气。 “我是说你一直上班忙,国内国外的,也沒有成个家。我呢,又想抱孙子。哎,所以呀,我就想呢,在他们这几家本家,看着好的,头脑好,身体结实的男孩,过继给你。” 宫喜的眼睛瞪的牛铃似的:“啥?你要抱人家的孩子?还挑?挑头脑好,身体好的?爸,你这,不胡闹吗?谁家能干呀?” “咋不干?!咱家这条件,他们巴不得的。你不知道,现在的农村条件还是不行。而且你七叔已经答应了,他回家就跟他家三个小子商量去了。肯定能行。” 宫喜皱着眉,咧着嘴,对这样离谱的事简直难以置信。 “我就等着你回來跟你商量呢……” 宫喜一咧嘴,“爸,你先等等吧,这事,,,我得跟幸运商量一下再说。” “你个败家孩子,一点男人样都沒有,这点主都做不了。唉,真是,真是,……” 宫老爷子深深的感叹,自己的儿子怎么一点都不象自己,自己那年轻的时候,从來都是说一不二的,啥事还用跟媳妇商量商量的呀。 这个沒出息的呀!唉!找个男人还不算,还做不了主,真是,真是!老头子摇头不已 人都说虎父无犬子呀!我这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沒出息呢。 从此心里的忧愁又填了一层。 第四十三章 宫喜在家待了两天,走之前宫父又找他谈一盘。这次不是为了传宗接代的事,而是因为宫喜工作的问題。 老头经过上次的事情也害怕了,独苗呀。 “宫喜呀,你回沈阳吧,把那工作辞了吧。” 宫喜看着他爸笑道:“我回來干什么?待在家里啃老呀?” “你回來还用担心工作的事吗?象你二姨父似的开个商贸公司供应点军需用品,就够你们俩活的了。”宫喜的父亲轻淡的说道,如果儿子回來,这点事,那真的不算事的。 宫喜当然也知道以父亲的关系,这点事是不算个事的,但是他不想经商,他不喜欢那些灰里暗里的事。 “爸,我不愿意经商,你是知道的。再说我在国安局干的好好的,辞的哪门子职?”宫喜笑着冲父亲说道:“爸,你放心吧,那天的事只是一个意外,不会总是那样的。” 宫喜父亲皱眉头:“真是翅膀硬了,说什么你都不听呀。” 宫喜回去的时候绕道出去了幸运家一趟,上次在澳门的时候,幸运已经跟家里说了他俩的事情,邢海当时就炸了。 在电话里就把幸运一顿臭骂,宫喜就听着电话那头咆哮的声音,就知道那邢海的火气到底得有多大了。 但宫喜不是缩头乌龟,他不能让幸运一个人承担。 “叔叔,阿姨,我是來负荆请罪的,你们怪我吧,打我,骂我都行。”宫喜进门就给邢爸爸,邢妈妈跪了下去。 “我不求你们原谅我,但我求你们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赎罪,我会有下半生的所有时间來赎回我以前所犯错误,弥补我对幸运造成的伤害。” 邢家爸妈都是心地慈善的人,被宫喜那直直的跪在面前的样子,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心里对他的恨意就有所松动了。 幸运的大嫂也在家,看着宫喜那诚心忏悔的样子,也被感动的掉了眼泪。(.) 宫喜下午的火车从邢家走的,邢妈妈还给他带了一罐她刚做好的牛肉酱,“在南方一定吃不好,这个酱你以前最爱吃,多带着点,沒有可口的菜时,也能下点饭。” 还给宫喜带了点她做的小咸菜,北方人口重。宫喜在澳门真的吃不好那面的饭菜,也不客气的直说:“谢谢干妈,谢谢干妈。” 宫喜嘴甜,在邢妈妈让他起來那会就改了口,又干妈,干爸的叫上了。 对幸运的嫂子更是,一口一个大嫂的叫的亲热。 邢海家生的是个小小子,胖乎乎的,大眼睛。 宫喜抱起那孩子时,仔细端详了一阵说到:“哎,干妈,他长的象幸运小时候呀。” 邢妈妈立刻笑了,说道:“可不是,我还把幸运小时候的照片找给你大嫂看,她也惊讶说太像了。” 小家伙才四个多月大,还不会说话,只是爱乐,被宫喜抱着就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幸运的嫂子说:“妈,你看,他还挺喜欢宫喜呢。” 邢妈妈点头,“可不是,上次你哥的同事來家里,抱抱了这小家伙,当时就哭的不行了,哇哇的呢。” 宫喜更高兴了,一直抱着,直到要走了,才放了手。 小家伙流了他一身的口水。 宫喜來之前就知道邢海家有个小宝宝,特地买了个长命金锁,走之前给孩子戴在了脖子上。 “小宝子,带上金锁,就长命百岁了。好不好?好不好?” 小家伙就乐的小胖手小胖脚的蹬个不停。 倒是幸运的妈妈和嫂子一阵的谦让,不好意思收这么重的礼物。 宫喜一脸委屈的看着幸运的妈妈:“干妈,你这么客气,是还拿我当外人吗?我跟幸运不是一样吗?都是您的儿子,我给我侄子买点东西,算什么?” 邢妈妈心里一下子暖的无言,只好拉着幸运嫂子的手说:“那就收下吧,收下吧。(.无弹窗广告)对,宫喜也不是外人。” 宫喜走的时候邢海还沒下班,等邢海回來知道了爸妈已经原谅了宫喜,自己媳妇还收了宫喜那么大一金锁,又是气的一顿暴跳:“你们就是心软,怎么那么傻,幸运一个傻子就够呛了,一家子人犯傻,被他骗!你们,你们简直气死我了。” 邢海媳妇不敢不大声,只是被邢海骂的自己在那低声的哭。 幸运妈妈一看儿子闹的不象话,把媳妇都欺负哭了,才发了火:“傻,傻的,我们都傻,行了吧。你不傻,你不傻,小屋待着去。别这欺负我们娘们。” 邢家的风波才算是暂时安定了下來。只是邢海还是不断的给弟弟打电话,让他一定跟宫喜断了,不能再受他的骗,上他的当。 幸运只好两头安慰着,宫喜从他家出來就兴冲冲的打电话给自己报了喜讯,那乐的,就跟在地上捡了个大元宝似的。幸运怎么忍心告诉他家里,大哥已经跟家人吵翻了天,就因为他去了一趟。 家里面,他也知道,他哥是爱他,为他好,怕他受伤害,也不敢太深说,只能等着日后回去再慢慢的一点点的渗透吧。 幸运一放下他哥的电话就叹气,于肃就笑着安慰他:“别叹气,都这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四月份,是南海打渔最好的季节。 秦工带领着技术小组,做着最后的核查工作。秦工说:“小伙子们,坚持住,忙碌这最后这一段时日,我们就圆满完成党,国家交给我们的任务了。” 幸运他们就接着过着他们忙碌的生活。 南海周边的渔民们,也很忙碌,捕鱼是他们的经济來源,海洋就是他们的生命的源泉。 他们出生在海边,生长在海边,随着船,海,鱼,走过一辈子的人生轨迹。 四月中旬,夏吉岛的一艘渔船被越南海上巡逻船无故扣押,船上的十五船员都被非法拘禁。两天后,相同海域,又一艘六十吨打渔船被扣,船上十七人被扣。 外交部的几次交涉收效不大。 海上的大伙都很气愤,秦工说:“这就是因为我们的海上力量还不够强,所以,我们要努力,要在科技上赶超那些发达国家。” “只有军事上强大,那些豺狼虎豹所不敢觊觎我们的国土半分!” 四月二十号,一艘越南军舰与我军的巡海舰相遇,中越海军发生了第一次冲突。 二日后幸运和于肃他们一行人來到了烟台舰上,为六月的军演做最后的准备。午饭过后,年轻的海军们分成两组在甲板上打起了篮球,幸运也脱了衬衫,只穿了一件背心跟他们玩了起來。 与越南战舰的冲突,起的突然,让这些在甲板上娱乐的人都还沒反应过來呢,一发炮弹炸响在了身边,爆炸的冲击力巨大,四个人当场被炸的血肉横飞。路子欣,刚刚还在跟幸运刚刚冲突斗牛的小伙子,这会已经是左半身在甲板上淌着血,右半身却已经不知被炸到那去了。 接下來第二发炮弹就炸响了,于肃一下子扑倒了下在向下冲的幸运。 炮弹就在幸运身边炸响的,他就感觉着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在顺着自己的头,脸,脖子往下淌着。 两艘战舰对射了起來,速射炮的发射带着嗖嗖的响声,在海面上空横飞,空气中再也沒有清新干净和咸腥,只有血和硝烟的味道。 幸运从于肃的身体下爬了起來,他象一个血人似的坐在甲板上,看着怀里的于肃,象烂乎乎的一滩血肉,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样,那个总是一脸严肃,带着眼睛的于肃,就这样在一秒钟之内,变成了一滩血肉。 幸运绝望的叫了出來,仰天大叫着于肃的名字,可是于肃却再也无法回应了。 有人拉他的胳膊,把他从甲板上带了下去,他不想离开,他怕丢下了那滩模糊不清的血肉,就再也认不出來,那是不是于肃了。 炮弹还在乱飞,操作室也被炸的一片零乱,炮手,机枪手,牺牲了好几个。 在低矮的空间里,死亡灰暗,就象末日世界的一隅,即可怕,即又沒那么可怕了。 幸运坐在炮台前,亲自操作那被自己无数次测试的高速炮。 又是一声巨响,舰上最年轻的水兵,刘宇洲,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才刚刚满十八岁。 胜利來临时,幸运一点都沒有高兴,死亡的阴影象一个巨大的黑罩,笼住了幸运的生命。护卫舰上的人,将他们送到了岛上,小小医院,院里摆满了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幸运在担架上被抬着,眼睛向地上看着,那些人,那些人他都认识,那些生命,那些生命曾经一个一个在自己的面前鲜活的走过。 幸运的眼泪一直在流,给他治伤的护士说:“别难过了,你已经很幸运了,你活了下來了。” 幸运继续在哭,自己幸运吗?于肃用生命护卫着自己,让自己活了下來。这是自己的幸运吗? 幸运在这些天里,一直的在哭,他听不见任何的话,他只是在哭,看着窗外的空地,一直的哭。 尸体已经搬走了,几天后会在海上举行送别仪式。 可是那小小的院子,那块现在还沾有鲜血的地面,曾经躺过他的战友。 幸运哭着想着。雨水顺着窗玻璃流下,形成一道一道水印,水珠凝在玻璃上,看上去象是一行行的泪水。 老天,你也在为那些年轻的生命哭泣吗? 第四十四章 海上那天也是阴天,雨云厚厚的,压低在头顶。 甲板上的人今天都穿了整齐的军装,站成了一条条白色的直线。 队伍前白色的棺椁也是一条条白色的直线。 幸运见到了于肃的妻子,只领了证,连婚纱都沒有穿上的妻子,她很瘦,哭的整个人都有沒了力气,软软的倚在于肃母亲的身上。 海风吹动着她的长发,发丝拂过脸颊,被泪水粘住。红肿的脸上粘着缕缕的黑发。 幸运泪水怎么流都流不干,就算他不想在这最后与战友告别的时候让他们看见自己流泪的样子。 但是泪腺象开了闸洪水,总是无法控制。 国旗已经覆在了棺上,他们将要抬着这些国家的英雄们,送他们回归于大海了。 幸运努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再敢看那象风中的太阳花一样的女人,她已经摇摇欲坠,象是要被海风吹走了一样。 海上掀起了大浪,白色的浪花拍上了船舷,水花四溅。转眼间,那些装有不散灵魂的棺椁就随着大浪消失不见。 幸运耳边回荡着那些女人们尖声的哭叫,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阳光明艳的午后,炮火,鲜血,于肃…… 这样的声音一直缠绕着幸运,夜里,就在梦中。白天,就在耳边。 幸运彻底陷入了这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他开始沒有办法入睡,沒有办法集中精力。 白天的时候他神精恍惚,到了夜里反倒清醒的象是刚刚睡起的黎明。 海上的信号还是不好,宫喜的电话有能打进來,有时打不进來。 幸运说,你发信息吧,每天都发,一定要发,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信号好了,我就收到了。 宫喜以为幸运是想他,他不知道南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这次惨烈的事件,是保密的。宫喜的父亲都是在两个月以后,也就是军演结束以后,才得到了军中内部的通报。(.无弹窗广告) 宫喜才知道,原來幸运是怕的,怕他也突然间死去,就象于肃一样。 幸运后來告诉宫喜,他说那时候,他时时刻刻都在怕,好象任何人,任何东西都会在一秒钟之间,消失不见。 幸运怕的东西越來越多,他甚至害怕窗外风吹树枝的影子。 这已经是两个月以后了,他回到了北京,被授了一等功,并且在肩章上加上了一个豆豆,已经是正团级。 但是他心里的个漩涡却越來越大,他依然无法入睡,吃了安定片,也睡不着。剂量在逐渐的加大,但是药能让睡着,却不能让那些梦消散,梦中的于肃总是那样的血肉模糊,路子欣经常会只站着半边的身体,跟自己打着篮球。 梦里的炮火比那天中午的更大,经常炸的自己脑袋里面,象那豆腐脑都搅成了花。 烟台舰重新入海了,伍作宇从旅顺调到了南海。 幸运想让伍作宇别去,但是握着电话的手,却按不下那绿色的键子。 最后只是给伍作宇发了一条短消息:老伍,你调來北京吧,咱哥俩有个伴。 伍作宇回信息说:等我收拾了这帮矮猴子,我请调,回北京,咱哥们一起喝酒。 幸运身体越來越糟,每天的头疼,耳朵里总是嗡嗡的做响。渐渐的食欲也沒了,有时看到一些红色酱汁类的菜,还会剧烈的呕吐。 宫喜回來的时候,幸运的心理治疗已经进行了一疗程。 宫喜又气又心疼。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敢瞒着我!病成这样!病成这样都不让我知道。”宫喜心疼的眼泪都掉下來了。 “沒事呀,休息休息就好了。”幸运刚刚将吃进去的东西吐了个干净,这会虚弱的沒有力气,说会话,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给,把药吃了。”宫喜把水和药递到了幸运的眼前。 幸运疑惑的睁开眼睛:“不是刚吃完吗?” “是呀,可是,不都让你吐出去了吗?”宫喜耐心的哄道:“來,乖,把药重新吃了。我去你煮点糖水圆子吃。” 幸运皱着眉头跟宫喜撒娇:“我不想吃,苦,一会要是吐出來,更苦。” 宫喜看着幸运白着那张小脸,撅着嘴的小模样,又可爱又让人心疼,情不自禁的就向那些嘟着的唇上吻了下去。 幸运说:“其实我不用再去看病了。” 宫喜问他:“为什么?” 幸运说:“因为你抱着我,我心里就安静多了。” 宫喜搂着幸运的手臂就是一震,然后更紧的搂着怀里的幸运。 “好,那我就一辈子都这么搂着你,让你心里安静,安心。” 宿舍小小的床上,睡两个大男人,有点拥挤。 两颗心也都紧紧的靠在了一起。 宫喜在澳门的工作还沒有结束,十天的假期,很快就满了。 “你乖乖的接受治疗,我去美国处理一些善后,很快就回來。”宫喜一大早的飞机,他不让幸运起床,只在他的唇上亲了又亲,才不舍的离开了。 人虽然走了,心却还悬那个人的身上,宫喜就觉得这种时刻的离别,比平时还要煎熬十倍,百倍。 去美国的行程定的仓促,本來应该同行的两个人手头都还有工作。 宫喜说:“我先去,在洛杉矶等你们。” 宫喜走的匆忙,过了安检才习惯的看了看手表,表停了!这块表是他和幸运在香港买的那块,戴了四年多了,他一直保养的很好。 宫喜看着突然停了的表,有点莫名其妙。心里不免就慌了起來,难道?幸运出了什么意外?手上就不由自主的摸上了颈间挂着的那块玉。 那是幸运家祖传的东西,宫喜一直戴在颈间,宫喜总觉得那玉就象另一个幸运陪在自己的胸前。 今天他又伸手去了拉了拉,那红绳,去摸那些玉配。 只觉得那滑溜溜的东西顺着手就滑了下去,清脆脆的落在那大理石地面上。 “啊!”宫喜的惊叫随着那玉碎的声音响起。 脚前一地的绿碎。 宫喜彻底傻了眼,慌忙蹲在地上用手去拢那已经碎成粉末的玉渣。 “幸运,幸运,幸运……” 宫喜晶莹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那些碎了的玉块上。 猛然间,又象想了起什么似的。 疯了似的冲出了安检口。 “我去北京,北京,最近的班机。” 宫喜满面都是汗珠,额头上青筋毕露的样子,让售票的小姐也吃了一惊。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帮到你的吗?” 一个端庄的中年女性从旁边走了过來,声音轻柔的问道。 “我要马上飞北京。我有重要的事。” 宫喜到了北京国际机场,就看到了机场大厅的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新闻。 “今日北京时间九点十三分由澳门机场起飞的****次航班,在美国洛杉机机场上空,发生爆炸,机上二百三十二员乘客八名机组人员,全部遇难。具体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之中。” 女播报员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宫喜愣在了那里。 好半天,才回过神來,赶紧掏了手机,先给驻澳的主管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又给幸运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在北京机场,马上去找他。 宫喜习惯性的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咦? 再抬头看机场的电子钟,时间一样?!而且表上的秒针,现在正蹦的欢快呢。 宫喜跟幸运说起这事,幸运也惊奇不已。 按理说他们是军人,最不该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事的,可是……这又怎么解释呢。 幸运搂着宫喜说,“不管了,爱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吧,你平平安安的就好了。真是吓死人了。” 说完那害怕的感觉又回想了起來,幸运禁不住就打了一个寒战。 宫喜拍了拍幸运的背,安慰:“沒事,沒事,你看,你又救了我一命。要不是那块玉碎了,我真就上了飞机了。” 幸运想了想说道:“不行,得再请一块玉去。” “啊?不用吧,这种事,不能信。”不是幸运从小戴着的东西,宫喜才不想戴,再说戴块玉就能保平安这种事,他可真不信。 “不行,不行。得请,得请。” 幸运才不管宫喜怎么反对呢,第二天就拉着宫喜去了潭柘寺,在寺里求了一尊玉观音。想想还觉得不踏实,出了门,又奔雍和宫。 “都说这个藏传佛教的更灵一些。” 到底求了一串沉香的佛珠,让宫喜戴在了手上。 宫喜皱眉头,他现在脖上戴观音,手上带喇嘛珠子,不知道到时候真有难了,他俩会不会因为争功劳打起來呀。 这会的幸运就象个小孩似的,而且他现在心理上也病着呢,所以只要能让他安心就好。 戴着,都戴着。 那一夜幸运都沒有睡着,他就借着月光看着宫喜,人的生命太脆弱了,生活中各种不确定的东西都可能分分钟就夺走他。 飞机失事的新闻他看了,在高中大飞机就象个小孩的玩具似的大小,一瞬间就爆炸了,飞机的中间一下子炸來了,橙红色的火光就跟炮弹炸开时的火光一样,黑烟也跟那天战舰上燃起的黑烟一样。 死神就伴随着这些火,烟,肆意的挥舞着他的镰刀。 第四十五章 宫喜又回澳门了,他说让幸运安心,等过几天他就回來了。(.好看的小说) 幸运只能点头,现在的他,沒有工作,只能一天天的心理治疗中心和宿舍两地的跑。宿舍虽小,但是一个人住,依然觉得空荡荡的。 幸运问他的主治医师:“我可以先回家一段时间吗?这里的环境让我心慌。” 那个五十來岁的大姐微笑着说道:“要是两天前你说这话,我还会同意,但是,现在不行。” 幸运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那大姐说:“因为这两天的你的情况又反复了,本來有所好转的病情,这两天又严重了。所以,你不能终止治疗。” 幸运躺在躺椅上,又被渐渐的催眠。 为他主治的医生,是治疗战争综合症的专家,很多从战场退下來的战士,军官都会存在这样的,那样的心理疾病。 这在前五年,部队上还沒有这种治疗,后來有调查员发现,八十年代那场中越战争上退下來的很多军人,都在心理存在很大的问題,他大数人后半生都生活在不安,恐惧和矛盾当中。甚至出现了很多人在这种心理压力下,自残,自杀或者成为了变态的残杀别人的凶手。 报道出來以后,国家才重视起了,战后的心理疏导和建设。 幸运的心理问題是比较严重的,而且,医生对于他病情的反复有很多的疑惑。为什么?为什么前一天在交流的过程还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心情上的放松。 只一夜过去,他的心理紧张和恐慌状态怎么就又加重了呢? 心理疾病最难得出的就是结果,因为结果有很多种,很多面。 对幸运连续做了三天的催眠,沒有什么太多的进展。 幸运的精神状态依然不好,他还是想回家,想回去休息。 邢海來了北京,他接到了宫喜打给他的电话,告诉他幸运现在的状况,两个的意见是一样的,不能让邢爸,邢妈知道,省得他们担心。(平南) 但是放幸运一个人在那个小宿舍,白天晚上的就他自己在一个小空间里憋着,宫喜不放心。 所以宫喜联系了邢海,虽然他知道邢海不待见自己,但是,为了幸运,他什么都不在乎。 果然,邢海一接电话听是他,差点就电话直接撂了。宫喜好说歹说,邢海才让他有机会把话说完。 弟弟病成这样?!邢海一下子慌了神,什么事也不同宫喜计较了。跟单位请了假就连夜做坐火车來了北京。 邢海看着幸运无精打采进去那个明亮宽敞的屋子,又无精打采的出來,就知道沒什么效果。 他让幸运坐在门外等他一下,自己进去找了那个医生。 “大夫,” “叫医师。”今天穿了粉色套装的女人,微微的冲邢海笑了笑。 “噢,医师。” “我想带我弟弟回家住几天,我家里人也特别想他,他自己也特别想家。您看您能给开个证明吗?” 邢海从兜掏钱,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递了过去。 女医师的脸一下子由微笑变成了惊奇,“这?你这是干什么?” “我,我就是……您看,给……” “胡闹!”修养很好的医师被气的不知道该说邢海点什么好。 “他现在的精神状况不好,要积极的配合治疗才可以,而且这是什么行为?嗯?这是行贿!” “啊,沒有,沒有~”邢海慌了神,连快把钱装了起來,尴尬的涨红了脸,不知手脚该往哪里放了。 “家人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怎么能这么干呢?……” 邢海不知道被批评了多久,才被放了出來。 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头和尾都耷拉了下來。 幸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哥哥怎么进去了一会,出來变成这样了? 刚一问,“哥,怎么……” “沒事,别问了。先回去吧。” “噢,对了,我也沒來过北京,你带我四处逛逛吧。”那女医师说,要多带着幸运散心,心情舒畅,对他的治疗有帮助。 七天,幸运带着邢海,溜溜的北京城转了一圈。各大小景点,胡同,茶楼,酒坊,商店都逛了遍。 幸运偷偷的跟宫喜打电话说:“我的天呀!比咱们上学时候,军训都累呀!” 宫喜在那面咯咯的乐。 “你还幸灾乐祸?!等你回來吧,你带我哥溜跶吧,他还要十三陵,八达岭,荒山野寺的玩一圈呢。” 宫喜笑个不停,说:“行,等我回去,我带你们俩溜跶。” 幸运连连摇头,“你饶了我吧,这辈子,我都不旅游了。” 宫喜真的很快就回來了,气的他的主管暴跳如雷:“你这就是自毁前途!你知不知道,这个案子如果跟到最后,你还会再得到一个一等功,官升三级不说,以后你的仕途也就有了功劳薄了!” 宫喜知道,这个脑袋剃的锃亮的上司是为他好。可是,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幸运更重要呢?事业?前途?平步青云? 不,都不重要。他就算是平民小百姓一个,只要跟幸运一起生活,那就是最开心快乐的事情。 宫喜回來说:“哥,幸运说你看十三陵,那明天咱们去吧。” 邢海刚喝到嘴的一口啤酒,差点呛出來。 收拾了桌子,在院子里乘凉时邢海在偷偷的跟宫喜说了:“是那女医师说的,让带着幸运去散散心,这些天都要累死我了,我这两腿,再走就得拄拐了。现在你也回來了,你不是说你爱幸运吗?这回轮到你了,明天你们俩去十三陵吧,我在家歇歇。” 宫喜这才弄明白,原來是为了医师的一句。 宫喜说,他辞职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幸运的病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那医师又觉得奇怪了,怎么又说好就好了呢? 幸运请了一个月的假,回老家,邢海说,那让宫喜陪着你一起回來吧,我单位假期有限,我先回去了。 走之前,宫喜请邢海去全聚德吃烤鸭。 沒想到竟然遇到了丁玲,跟丁玲一起的,更让俩个人吃惊,竟然是,明朗。 四个人,八只眼睛对在一块,表情各自不同。 丁玲惊喜的上前捶了宫喜一拳,跟幸运则是一个拥抱。明朗站在丁玲身后,一双眼睛只盯着幸运看,痛到绝望的眼神,让幸运不知该怎么办。 宫喜跟明朗招呼:“碰上了,一起呗?” 丁玲一下子苦了脸:“今天不行,他爸爸还我爸爸,爷爷他们一会都來。我俩是來占地的。” “噢,这是会亲家?”宫喜的话,让明朗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只狠狠的噎了一下,喉节滑动的都很艰难似的。 幸运依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丁玲和明朗,这一对,太让他意外了。 “行了,那不打扰你们了,我们的包房到了,我们上去了。”前门这的老全聚德,一天到晚的总是这样,客满如潮,天天排号。 三个人就先上了楼。 宫喜偷眼看幸运,脸色有些不自然,难过?悲伤?不舍?…… 宫喜心里不是滋味。 心里更是恨自己错过的那三年,让另一个人,走进了幸运的心。 立秋都过了,北京还是那么的热,干燥的空气里充满了尘气和尾气,灰色的建筑倒是显着古色,但是看起來,还是很让人压抑。 一家又一家的古董铺子,小的跟鸽子笼似的,出了这家,进了那家。 幸运说:“要不还是买两对金镯子吧。”上次宫喜带回去的是金锁,幸运是第一次回去,总不能空着手,宫喜要说给小侄子带点好玩意,也能传下去的玩意。 幸运却被这琳琅满目的东西,晃的眼花,早就不耐烦了。 宫喜执意的摇头:“不行,脖子上带着金锁,手上,脚上,带着金镯子,弄的个土财主家的金娃娃似的,不好。” 幸运瞪他:“你说我土。” “啊?哈哈”宫喜马上伸手抚摸幸运的头,“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是财主。” 哼! 终于选中了一块玛瑙的坠子,红似烧霞,内里纹理精致,如浮云过日。 穿了绳,装好了盒子。宫喜说:“先带在我身上,你太爱丢东西,回去再给你。” 幸运怨气更重了,刚才说自己土,这会又说自己马虎。哼! 这还沒朝夕相处呢,你就开始嫌弃我了! 宫喜觉得挑到了得意的好东西,心里正高兴,也沒注意幸运脸上的不高兴。 晚上回了宿舍,洗了澡,小小的床上一挤,宫喜的手就又搭了过去,在那凸凹的地方,摩挲了起來。 幸运一巴掌拍下去了,那游离的手。 沒一会,又搭了过來,身边的壮熊,磨磨蹭蹭的在幸运的身边蹭着。 “讨厌!睡觉!” 宫喜困惑呀,为什么呀?自己今天沒犯错误呀。 一整天都陪着他买东西,他说吃冰淇淋,今天也沒拦着不让,蛋糕?是少吃了那块蛋糕的原因吗? 那甜东西是不能吃太多嘛,吃多了,又不吃饭。 这个小气鬼! 宫喜琢磨了一阵,又凑了过去,“乖,别生气了,那蛋糕,明天我再买给你。不就是黑森林吗?明天我一早就去给你买去,行不行?” 幸运不理他。 宫喜就以为默许了,手上就又动作了起來。 “啧!你睡不睡?” 宫喜被吼的愣住了,这到底为什么呀? 他翻身起來了,也不睡了,有点怨气的问道:“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睡觉呗,干什么,讨厌。”幸运本來是沒有那么气,可不知为什么,这本來很小很小的气,自己就越吹越大了起來,然后,就变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现在连幸运自己都不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把那么小的一点事,膨胀成这么大了。现在宫喜问,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答说因为你说我土?说我马虎?我就生气了? 这算什么狗屁理由呀?! 只好糊涂的抹脸,胡搅蛮缠吧。 一兜被,把自己从头到脚捂了个严实。 宫喜只穿着短裤,光着脚站在地,等着幸运的解释,却看见那家伙,气呼呼的睡了,根本沒理自己。 也气的不知道该办好了。 初秋的天气,白天热,夜里凉,他又光着一双脚,凉意就从脚底直钻了上來。 心里就更难过了,自己成天的这样那要的讨好他,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上床,背对着幸运也睡下了。 过一会,睡不着,扭头看幸运,还那么从头到脚的裹着呢,叹了口气。 转过身去,在旁边轻声哄着:“幸运,幸运,把头放出來。别那么捂着,被子里空气不好。” “幸运,你听话,别生气。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 “我错了。我跟你赔不是,好不好?明天一大早我就给你买蛋糕去。听话,先把被子放下來。” 幸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觉得好心酸,鼻子也发酸。 宫喜已经在拉他的被头了,幸运怕被他发现,自己哭了,赶紧把被放了下來,口气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睡吧。” 脸却不敢转过去。 宫喜拿他也沒办法,只好这样,搂着他,睡了。 第四十六章 夜色阴沉,月亮时明时暗,应该是在云中穿梭吧。 宫喜的手搭在他的腰上,他掌心的温度就隔着被子渗透到身上了,幸运刚才还鼓的跟灌满了气的气球,现在就渐渐的安定了下來。 幸运现在越來越怕自己,自己的性格变的越來越古怪,不再看什么都云淡风轻,对什么事都处乱不惊。 他现在经常莫名的烦躁、易怒、甚至很多时候有些无理取闹。 幸运向身边的宫喜靠了靠,走了一天的路,宫喜一定是累坏了,这会已经鼾声如雷了。幸运静静的闭着眼睛,身边只有这个人,能带给自己安宁。 一大早,喜鹊就在窗前,喳喳喳喳的叫个不停。 窗前有一棵很高的槐树,长了很多年了,枝叶茂盛,一窝大喜鹊带着四五只小喜鹊,可能在练习飞,小喜鹊高兴,叫的兴奋欢悦。 宫喜轻身的起床,蹑手蹑脚的洗漱收拾,出了大院,前行三四站地那有家米旗蛋糕,既然昨天晚上都答应幸运了,所以今天一早就去买吧。省得惹他不高兴。 宫喜心里想着,嘴角就翘了起來,幸运现在这样子,也挺可爱的。有点任性,有点小脾气,有时就象个小孩子,一会忧愁,一会笑。 以前的他从來不这样,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心里想的什么,自己也猜不到。那张灾难呀,让他整个人都变了,想到这,心里又不免惆怅。 宫喜在浴室洗漱完,又轻手轻脚走回了卧室,一进门,吓一跳。 幸运单手撑着床坐在那,脸色有些苍白,头发睡的乱蓬蓬的,最重要的是眼神呆滞,精神萎靡的样子,让宫喜有些害怕。 宫喜快步的走了过去,坐在床边,一只手握着幸运撑在床上的手,刚刚睡起,手指就冰凉。 “怎么了?幸运。”宫喜轻柔的问道。 “我想吃奶黄包。” 宫喜这颗担着的心,才略微的放了放,高兴的说道:“好呀,那一会我上食堂买去。”奶黄包可比黑森林省事的多,宫喜心里暗自窃喜。 “我不想吃食堂的,我想吃刘胖子做的。” 宫喜的下巴差点沒掉下來,刘胖子是南海战舰上的一个炊事兵,因为长的又白又胖,圆滚滚的象个发面馒头,所以大家都叫他刘胖子,还有叫他刘馒头的。 他是苏州人,家里原本就是开糕点铺子的,所以做了一手好点心。他爸本來打算让他到部队上锻炼锻炼,学习不好,那当兵,好好干,立个功啥的,不就留部队了嘛,也算是为祖宗争了光。 沒成想,刘胖子到了部队上还是做点心,把他爸气的,做点心跑那么只有鸟拉屎,连个女妹子都看不到地方做什么?马上给我转业,回家來继承家业。 刘胖子却不听那个,一直在南海上待着,幸运说,他好象在那待了快五年了,还不打算复员回家呢。 刘胖子,一米八的个子,二百三四十斤的体重,但是却说了一口吴侬软语,细声细气的,所以宫喜就见过他两次就记住了。 这会要吃刘胖子做的奶黄包?! “哪我上那买去呀?!”宫喜懊恼道。 幸运舒了口气,整个人向后倒去,咣当又躺回到了枕头上。 宫喜也俯过身去,商量道:“今天先吃食堂的,明天我给老伍打电话,让他找人给邮回來点,行不?” 幸运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就是说说。” 然后又眨了眨眼睛,说:“早饭就吃牛奶和煎蛋吧。” 幸运一双眼睛就望着天花板,宫喜知道他又在想他南海,那是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那里留下了很多回忆和悲伤。 幸运这一天都精神厌厌的样子,在飞机上,宫喜一个劲的给幸运讲笑话。就看着幸运那小嘴,扯呀扯呀的,假笑的这个艰难。 “睡一会吧,连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呢。”宫喜轻声的说道。 幸运的眼框下面青虚虚的一片,一看就是昨天晚上沒睡好。自从宫喜辞职回來,幸运的睡眠质量已经好多了,但是,昨天可能他又想起了南海的事情,那些往事就象鬼魅一样总是纠缠着幸运不放,宫喜很想叹一口气,他可以管着幸运吃,管着他喝,管着他穿服衣,睡觉。可是他对幸运那小脑袋瓜里的东西,束手无策,他不知道这种心灵创伤到底什么时候能好,怎么做才能好。 这一切,似乎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在回忆的烈火里无穷无尽的受着煎熬。 “这咖啡还不如我在南海时煮的好喝,想想那时的淡水那么缺乏,煮出來的咖啡却非常好喝。” 幸运又提起了南海。 宫喜只能勉强的笑着应道:“是吗?可能也跟回忆有关吧,一般我们都会怀念那些过去的东西,尤其是现在得不到的。” 幸运想了想笑道:“可不是,那时也觉得很平常的。只是现在在回想起來,却感觉着,无比的香醇似的。” 幸运的眼睛透过窗看向了天空,飞机穿行在云层中,地面上的一切都那么的渺小,天也不再是蓝天,云也不再是成朵成朵的棉花糖。 南海呀,那片曾经单调枯燥的象一张蓝色的纸板一样的地方,现在却变成了回忆里的珍珠。 过去那些平淡无奇的事物,现在在记忆中都被覆上了一种特殊的颜色或者某种特殊的味道,时而萦绕在心头。还有那场战斗,鲜血飞溅,火、烟、还有那飘在天空中的朋友。 “于肃!”幸运猛然间惊醒,满额头都是汗。 宫喜忙去握他的手,不断的轻声安慰,“别害怕,别害怕,我们已经不在南海了。有我在这。” 幸运喘匀了气息,眼神却无比的黯淡下去。 下了飞机倒火车,一路奔波的回到了小城。 四四方方的小城,还是那么悠闲清静的样子。人们走路的步伐都比那些大城市的人们悠闲自在了很多。 刚进了小区的大门,就遇到了原來的老邻居,祁大妈带个小孙子出去。见了幸运离的老远就招呼开了。 “幸运呀!哎呀!老久沒來了呀。” 老太太亲切的笑脸,成个大太阳似的,那么热情,温暖。 “是呀,祁大妈,您这是领孙子出去玩?”幸运温和的回应着。 “是呀,是呀。你什么时候结婚呀?祁大妈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幸运有点尴尬,干巴巴的说道:“啊,还早,还早。那您先忙,我们先走了。” 幸运和宫喜并肩的向院里走去,就听见后面祁大妈跟小孙子说道:“以后,你可得学好,不能搞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每一个字都象一把尖刀一样的刺人的心脏,刀刀带着血肉。 幸运的脸倏忽间变的惨白,只是脚下的步伐沒有停,腰挺的更直了一些。 宫喜偷偷的看他,心痛的无以复加。 “幸运,别去管那些人的胡言乱语,日子是自己的,咱们不能活在别人的眼光里。” 幸运目光坚定的向前看着,嘴角抿成了一条线,冷静却又坚定的说道:“我知道,你放心。” 进了家门,幸运立刻摆出了一幅开心的模样,一年沒见面的家人,见了幸运都开心的不得了。 幸运刚进门就急要看看小侄子,看着那肉嘟嘟的小家伙,马上抱到了怀里:“大哥,大哥,你看小子,喜欢我呢。” 小孩子的小胖手正在幸运的脸上摸着,从脸上摸到了鼻子上,在鼻子上抓了抓又去幸运的嘴上摸。 手指刚伸到幸运的嘴边,就被幸运用嘴唇给叼住了。 小手上的奶香味甜甜的诱人。 幸运乐的不得了,冲着孩子笑道:“叔叔,把宝宝的手吃啰,吃啰。” 小宝贝就象懂了他的笑话似的,嘎嘎的笑了起來。 然后自己猛的一挺身,叭的就在幸运的嘴上亲一了下。 然后就眨着眼睛看着幸运,口水抻出了好长的银丝。 大家都看着宫喜那立时就变了的脸色和还在那发愣的幸运,一下子就哄笑了起來。 晚饭邢妈妈做的丰盛,都一些幸运平时最爱吃的菜,一年不见了,把当父母想的都不得了。 到了要睡觉的时候了,安排住处,为了难。 邢妈妈犯愁,房间有限,现在邢海孩子小,他们两口子也都住在这,那就剩下幸运那一间房了,让宫喜一起住吧,邢妈妈心里不愿意。 不让他们一起住,总不能让客人住客厅沙发吧?让儿子住沙发?她还心疼。 正在卧室里犯愁,邢爸爸走了进來,看着老婆子抱着一床被子那皱着眉头,不知道想什么呢,就笑着问她:“发啥愣呢?还不去给被子送过去?” 邢妈妈为难的跟老头子商量起了自己犯愁的事。 邢爸爸一听,瞧着老伴失笑道:“你个傻老婆子呀。” 笑完又叹气,“他们俩不在咱们家的时候,估计什么样的事情都做了。你现在管这些有什么用。去吧,把被送过去吧。” 老两口即为儿子回來感到高兴,又为儿子最终真的跟了宫喜感到难过。 邻居们的风言风语他们不是不知道,听里心里不是不难受,可是,这是孩子自己的选择,做父母的能怎么样呢? 他们现在也只能横下一条心來,为了儿子的幸福,什么事都忍了吧。 第四十七章 晚上,宫喜搂着幸运,在家里舒服的大床上,身体一舒展,心里就有了一些躁动的想法。[]平时在幸运的宿舍,小床窄的,两个睡觉都不敢乱动,翻个身都有可能掉到地上去。 “宝贝~~”宫喜眼睛闪着异样的表情,嘴角抿着暧昧的笑意。 幸运一听那语气,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昨天晚上的事,幸运也觉得心里有些惭愧,所以心里其实也挺想补偿宫喜一下子。但是必竟这是自己家里,而且父母的卧室就在隔壁,这也着实是让人为难。 最重要的问題是,自己那同样雀跃的地方,也让人不得安静。 幸运忍了忍,拉好了被子,转过身埋头说道:“关灯,睡觉。” 屋子里窗帘拉着,灯关着,就听见两个人在被子里悉悉索索的來回翻身。同样是男人,身体间的默契,比理智更加敏感的是触觉。 宫喜呼出的热气不断从幸运的耳边扫过,幸运紧闭着眼睛想早一点入睡。可是身下的燥热,却让心里面象有一只小猴在用爪子在那某个关键的穴点,一下一下轻轻的挠抓。 “幸运~” 宫喜又在身后低声的叫道。 幸运只是绷紧着身体,不回声。 “我知道你沒睡。” 宫喜的手,慢慢的伸到幸运的被边,被幸运身体紧压着的被就感觉到宫喜的手压在了下面,一点一点的向里面伸去。 幸运忍耐不住,翻过身來,两只大眼睛对着宫喜看。压低了噪音训斥道:“你要干嘛?!” “我爸妈就在隔壁,能听见。” 宫喜的手已经伸到了幸运的被里面,手向幸运的身体摸去,一下子就碰到了敏感的那个东西,梆硬的立着。 宫喜噗嗤就笑了。 “你都这样了,还装!” 幸运被说到了痛处,冲宫喜皱着鼻子,瞪眼睛。 “我慢慢的,一点都不出声。” 宫喜又轻声的哄道。说着人就掀了幸运的被,钻了进去。 “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 “你慢点,别弄出声來!” …… 宫喜边努力的耕耘着,边捂住了幸运的嘴。某些人,得逞之后,你再说什么还有什么用了呢。 激情过后,两个人汗水淋淋的抱在了一起。 “就这样睡吧。”两个人挤在一个小被子里。 宫喜就觉得只有把幸运抱在怀里,他心里才舒服踏实,两个被窝都不行,虽然那样他也睡在自己身边。 在邢家待了一周,每天幸运都是抱个小侄子不放手,带着孩子出去买东西,晒太阳,哄孩子睡觉,除了喂奶,他才把小宝贝交还给嫂子,剩下的时候都是自己带着玩。 宫喜看着他这么喜欢小孩子,倒想起了他爸跟他说的事。 说不定真应该过继一个孩子,两个人养。说不定对幸运的病还有好处呢。 晚上两个人睡下了,宫喜就跟幸运提起了这件事。 宫喜说完,幸运沉闷了好半天都沒有声音,宫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自从幸运得这病以后,他就觉得幸运比以前要敏感的多。 沒想到幸运的长久沉默之后竟然是斩钉截铁的回了两字:“不行!” 宫喜惊讶了,“为什么呀?我看你挺喜欢小孩的呀?” “沒有时间,过段时间我就要去参加航母建造的项目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都沒跟我说过?”宫喜当时就炸了,从床上坐了起來。上一次去南海赶参加军演那个项目,人累的半死不说,还差点沒牺牲了。这次又报名参加什么航母建造?! “前一阵子秦工程师联系的我。” “哪个秦工程师?是那个戴大黑眼镜的那个老家伙吗?”宫喜气愤的问道。 幸运点头,“嗯,是他。上次合作后,他挺喜欢我的,说希望这次的项目我能参加。(.无弹窗广告)而且这次,我们是负责自主研发。” “不行!是那老家伙更不行了!我跟你说幸运,这事我不同意,你就不许去。”宫喜的心就开始害怕,他了解幸运的固执。 别看幸运长的看看净净,斯斯文文的,但是他的脾气特别的倔强。幸运的耳坠特别小,而且硬,你家都说耳朵硬的人,主意正,宫喜觉得这个传说是有道理的,幸运就是那样的人,认准一件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來。 “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去。” “我说了不行!”宫喜瞪起了眼睛。 “我们国家……” “闭嘴!缺了你也能造出航母來。” “你不要这样。” 每每幸运的态度变成这样不喜不怒的时候,是宫喜最头疼的时候,他总是平静的跟一潭湖水似的,但是温和中却纹丝不动,任你抛多么大的石子,都只是水波一动,又恢复发平静。 宫喜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也劝不动他,就只能耍蛮横。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去,我就告诉你爸妈,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看他们着不着急。” 这是幸运的软肋,一下被戳中,幸运不吱声了。 看着宫喜赌气的背影,心里也不好受,他知道宫喜是为了他好。可是,幸运知道,自己是个军人,有使命。 幸运态度软了下來,用手去拉宫喜,“先睡觉,这事还沒最后定。”幸运这是缓兵之计,事情已经定下來了,就在他回家第三天,他就给秦工发了短信息,决定了参加这个项目。 他知道,这一去,又要一年半载的忙碌的分不了身,可能又要象过去那样,很久都跟宫喜见不到一次。 可是,他心里就是再多的舍不得,这次的任务他也得参加。 航母!多少海军人的梦想。 我们国家是这些军事大国里唯一一个沒有航母的国家,我们三万公里的海岸线,如果沒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保护,何以说国家安全的问題呀。 他前段时间迟迟不敢下决定是因为自己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怕沒有办法承担这个重任,现在他觉得自己好了。 在这个新生命的照耀下,幸运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來。 无论有多少人牺牲了,多少生命消逝了。但是新的生命还在延续,就象明天一定会到來一样。 到沈阳,看望宫副司令。 老爷子这次见幸运,比前可热情多了,让警卫员,又泡茶,又洗水果的。 儿子为了幸运选择了辞职,不再干那玩命的工作了,宫老爷子打心眼里高兴,虽然也有点小气恼,自己说了就不好使,人家一个担心,就辞职不干了。 唉!儿子呀,永远都是给别人养的。 不过不管因为谁,因为什么,辞职了就好。宫家的独苗呀,不能就这么着断送了。 如果他老伴还活着的话,一定会笑他的,当初儿子考军校,当妈就是死活都不同意,怕当兵有危险。虽然现在是和平年代吧,但你能担保一直都不打仗吗?那万一呢? 可是那时的宫司令,一拍桌子,一瞪眼睛,好男儿就得当兵去,不当兵算什么男人?保家卫国,真牺牲了。那是民族的英雄! 这回他也不逞英雄了,老头有时候自己想想,也不由的自己叹气。老了!不服老不行呀。 现在他的愿望就是守着儿子,抱上孙子。 老头想着这事,就头疼,也不儿子跟幸运商量的怎么样了,那面宫喜的七叔來信了,说行。 可是却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商量的怎么样了。 唉!真是愁,愁了儿子,愁孙子。 “宫喜,你辞职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宫喜的老爷越想越气,脸拉了老长。 幸运在一边看着,也不吭声,他们俩商量过了,宫喜想搞一个博击中心。他从国安局出來前得了一笔奖金,再加上幸运攒了一些钱,应该也差不太多。 沒想到,宫喜跟他爸一说,老头子当场反对。 “不行!那种东西怎么能保证赚钱。” “爸~做生意,怎么还能保证赚钱呢?都是有风险的。”宫喜喜欢这种运动,也在网上查了,很多年轻都挺喜欢这项运动的,但是在沈阳象样的博击中心,沒有几个,一看那些拳击学校上写的那些简介和照片,就知道,都是草台班子,糊弄人的。 于是他想弄一个,真正的博击馆,让來的学到真正的博击,从拳脚的挥动中体验到冲击和刺激。 “哼!那是你们说的生意。我说,开商贸公司。搞军需供应。” “爸~” “你听我说!趁我现在还在,能有些门路,你快点上手,现在部队的条件年年改善,还有电子化了,现代化呀,等等吧,机会多的很。” 宫喜爸爸看着两个年轻人,从表情上就知道两个人不赞同自己的想法。但是,不赞同也不行,这事必须得听自己的。 他们年轻想靠自己的力量闯一闯什么的,或者想干一些与梦想,爱好相关的东西。 那都是屁! 他们两个都在工作时间太短,涉世未深,不知道现实社会有多么的繁杂,想要空着一双手,闯出一番事业,嗬!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等到时撞的头破血流了,想回头,只怕一切都晚了。 宫喜爸爸重重的哼了一声,让两个人都收回了自己的情绪,认真的看向了他。 “我告诉你们说,现在我还活着,你们想干这个,还有门路。不定哪一天,我两腿一蹬,死了。你们想找这个机会都沒有哇!” “还不愿意!” “伯父,我们沒不愿意。”幸运看宫喜的父亲生气了,连忙打着圆场。 “就是~”幸运又偷看了一眼宫喜,因为这生意必竟以后是宫喜來做,不知道他到底同不同意。 “就是什么!沒有就是,就这么定了。这两天就着手办,这事得越快越好!” 宫司令又一拍桌子一瞪眼,事情就拍了板。 第四十八章 在宫家这一午,幸运感觉备受难熬,宫喜的老爸,一会问他们要领养孩子的事情,一会又让幸运考虑转业的事情,一会又是两个人买房的事情。 幸运的脑袋里面象一下子装进去了二百多个公式,让他一起演算出结果來。 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大敝着,屋子被秋风吹的清凉,幸运却觉得后背都被汗湿透了。 宫喜也好不到哪去,一个尽的冲幸运使眼色,让他忍耐忍耐。 幸运就想笑,自己有什么忍不了的,不过是老人家关爱他们罢了。 好不容易到了吃晚饭,宫司令知道儿子回來,特意跟隔壁刘师长家里面,借了厨师。他家人口多,一家祖孙三代,十來口人住在一起,从來不去食堂吃饭,刘师长的夫人又是大家闺秀,从來不做饭,所以一直就雇厨师來着。 宫家沒有,以前是宫妈妈做,她去世之后,宫司令员一直就吃食堂,反正家里就他跟警卫员小刘两个人,他只要省事就行,才不管好不好吃呢。 那厨师的手艺真的是很厉害的,只问了大家都爱吃什么,点了几个菜,不一会就做了出來。然后站在厨房门口,大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操着一口山东人的口音说道:“司令您呐,尝尝,尝尝,满不满意。不满意,我再给你重做。” 宫司令心想,这不会是老刘他们家的规距吧,做不好还得重做。太资本主义了。 他直接冲那个黑大个子的厨师摆手说道:“不用,都挺好。您也一起來吃吧。” “不行!这是规距。您老要是觉得还行,我就走勒儿。” “那太谢谢了。小刘快去送送。” 小刘早就走到门口了,等着人走过去呢。 幸运就想起了几年前自己來找宫喜,司令家的大门呀~ 晚上宫喜和幸运住在了楼上,宫喜爸爸的卧室在楼下。 宫喜一坐上床,就舒了口气的说道:“终于可以好好的干一回了,不用偷偷摸摸了。(.好看的小说)” 幸运当时就把枕头砸了过去。 “一脑子的精虫。” 深秋的北京,挺美的,海军科技院的秋天,更美。 幸运回來时,一眼望去,两排杨树,金灿灿的树叶在阳光下面闪光。 深吸一口气,空气里都是树叶的清香,含着阳光和秋天的味道。 院里的人,一见到幸运就拍着他的肩,兴高彩烈的跟他道喜。 幸运莫名其妙的附合着笑着。 “恭喜什么呀?”幸运真的满脑子的雾水。 “你被评上高级工程师了。” 幸运都被震惊了。 这个职称可不好评上的,院里这么多的人,怎么就轮到了自己呢?! “请客吃饭噢!” “一定,一定。” 幸运晕乎乎的笑着答应到。 职称的事,刚请完客。院里就开始分房子了,公产,沒有房照,在职期间有居住权,沒有买卖权。 一时间,院里的千十來号人,又沸腾了。 这在北京,虽然是郊区,依然是重要的。 现在北京的房价涨的厉害,一米已经不是一万二万來算了,据说在市里三环以里买个房子要好几百万。 这对一个普通百姓來讲,真的是天文数字。 所以在宫喜家的时候,宫喜的老爸就说,你们即然都决定回來了,就马上买房子,我手里有钱,先给你们买两套。沈阳的房价以后也一定会涨,你看北京,上海,深圳,不久的将來,就是咱们这些城市了。 幸运到北京刚一周就接到宫喜的电话,房子已经买了,不是两套,是三套,两套小的,一套大的。 住大的,两小的租出去。 这是宫喜父亲的决定。后來才知道,原來,老人家真的是有远见,沒几年沈阳的房价就翻了一翻。 沈阳宫喜已经买了房子,所以幸运心里对单位发这套房子,就沒有太多的想法。 可是不想要,不代表别人知道你不想要。 房子的事情,每天都有无数条小道新闻在办公室里,餐厅里,走廊里,电梯里相互传播着。 今天说按军龄,明天说,按职称,后天又说,有些房子已经内定了! 不知道是谁传出來的,说:“这回是准确消息,据说是今年有立二等功以上的,优先分房。” 一条消息出來,就带动一层波浪,军人也是人,一样的有着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羡慕嫉妒恨。 这个被一圈围墙围在一个圈里的千时來号人,更是个个都善长个阴谋计策,尔虞我诈的。 一年之内立上二等功以上的人,掰着手指头,也数的出來。 有些人,有门子,有背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这种人惹不起。 有些人,性格暴躁的象是沒有安全引线的炸药似的,大家也都了解,这样的人,是不敢招惹。 那哪些人能动?就是那些又沒门路,又沒背景的小白人,而且还是个软柿子,可以随便捏腾的。 能整倒一个人,就多了一个房子,大家就多一份机会嘛,到时候鹿死谁手,哪就看个人本事了。 科技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刮起了一股风,一股阴风。 这股阴风直接指向了幸运。 流言四起,当年明朗在院里跟宫喜打架,直指着宫喜大喊说幸运是他男朋友的事,又被抖了出來。 谣言就象一永远吹不破的气球,气球越吹越大,言语越來越不堪。 又有人说,看着宫喜跟幸运在宿舍里干什么什么的事了。 看着他们拉手摸屁股的。 还有说听到了什么什么样的声音的。 幸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会陷入到了这陷井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解除眼前的这场危机。 秋雨一场接着一场的下,北京的气温一下子跌到了接近零度。 穿冬装还不是时候,秋装又有些冷,幸运在裤子里多套了一条绒裤,军裤就绷的,有些过于的紧致了。 中午时就有人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了。 “看他那紧绷绷的屁股,就是为了勾引人呗……” “那腰那也掐的那么有型,真是不要脸……” 幸运不用看就知道,实验室里的那两位大姐。 女人善长用嘴來杀人,男人用的心。 幸运看得出來,别人看他的眼光已经变的不一样了,有些人是审视,上下打量着,看看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有些是充满**的,即不屑又渴望的。 宫喜这段时间几次打电话要來看他,他都沒让他來,宫喜在电话那面已经极其的不满了,他想知道幸运为什么突然间疏远了他。 幸运沒有办法到原因告诉他。 只能不断的劝他,在那面安心的把房子装修好,过年回去,他想去住。 过几天,这个理由撑不住了,他只好又说,安心把公司的事情筹备好,万一我转业了沒地方安置,你得养我吃饭。 宫喜被拒绝了一次,两次,三次,五次……再有什么理由,宫喜也听不进去了。 直接在电话吼上了:“幸运,你是不是又跟明朗勾达在一起了?” 幸运就觉得被雷轰到了一样,脑子里面嗡的一下子。 从來沒觉得的这么气愤过,沒有这么恼怒过。 幸运啪的把电话合上了。 宫喜当时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再往回打不接。 一直打,一直不接。再后來,幸运干脆关机了。 宫喜这下子傻了眼,急急忙忙的从公司里跑了出來,迎面正碰上刚招來的销售经理,看着宫喜急匆匆的要走,一下子拦住了他。 “哎,宫总,您去哪呀?” 宫喜都沒看清眼前的人,被问的愣了一下子,毛毛躁躁的整理着大衣,边胡乱的应着他:“我有急事,去趟北京。” “不行呀!您不是约好了李团长今晚吃饭的嘛。”新來的销售经理,姓于,三十多岁,人很稳重,是宫喜父亲的以前的警卫连的连长。 一看宫喜要走,立马拉住,这晚上有正事呢。 “啊?噢!李团长!”宫喜这才想起來,约了李团长要谈营房改造供给建材的事。 宫喜恍然的一拍脑门,哎呀了一声。 心里这急呀,幸运那面肯定气的不轻,不解释不行。 可是,今天这生意,是公司成立以來的第一单生意,本來是他姨夫要做的,介绍给他了。他要是不去,估计他爸,他姨夫都饶不了他。 这可怎么办?宫喜急的办公室门口那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着。 一会商量道:“于经理,要不,你,自己去?” 于经理当时往后退了一步:“不行!你姨夫都跟我交待过了,谈生意必需带着你,尤其这个李团长,别看就是个团长,他上面是岑主任。今天把他的关系拉好了,以后生意多着呢。” 宫喜的脸垮了下來。 心里这个怨恨,我说要不干这个公司,非让我干,这可到好,干还不说,还得什么都听他们的,还派这么个眼线放在自己跟前,时刻监视着,一举一动都不得自由。 宫喜急的挺圆个脸,五官都揪巴到一起去了。 “宫总,要我说,你有什么急事,先打个电话,明天再去。” 宫喜瞪了他一眼,心想,他要是接电话,我用你告诉。 于经理被瞪的莫名其妙的,心想我这话不对吗?但是宫喜那小眼睛虽小,但是很的气势的,一眼一眼的瞪自己,这代表领导生气了。 于经理不说话了,就站在一边等着宫喜,琢磨着,那您看着怎么办吧。 第四十九章 漂亮的玻璃酒杯象一朵水晶的喇叭花,中间还带着一条金色的腰带,白色的液体在那漂亮的喇叭花里,随着主人的手,上下的摇曳着。 “李团,我先干了。” 五粮液,先品,是佳酿,酒味香醇绵长,再品,是好酒,酒液喉,唇齿余香。等牛饮至三杯,五杯,宫喜已经不知道自己嘴里喝的是什么了。 只是知道那热辣辣的液体从舌头到口腔再到喉管然后再热辣辣的滚进胃里。 脸色也已经是深红了的李团长,手晃晃悠悠的拍到了宫喜的手上,赞赏的看着宫喜的脸。好半天,才大着舌头说道:“宫总,好样的!……年纪轻轻……好酒量。” “李团,您过奖,过奖,跟您比不了,比不了。”宫喜连连的摆手,脸上做出痛苦的样子,摇头说道:“您才是海量。” 宫喜挑了挑大拇指,又接着说道:“您现在跟沒喝酒一样,真的,跟沒喝一样。”酒气上涌,宫喜打了个嗝。 “我不行了,真不行了。” “哈哈哈……” 李团长的马屁被拍的很舒服,不无自豪的说道:“哎,你还年轻呀,我在你这个年纪,可沒你酒量好。” 说着又拍了拍宫喜,接着说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伙子,痛快,有魄力。你父亲,那是我们的老领导,你姨夫,我们也合作过很多次了。” “所以!”李团长那有些迷离的眼神,努力的定定了,“供应材料这事!你放心!沒问題。” “有咱们这层关系,那肯定不能是别人的了。” 宫喜忙拉住李团长的一个紧的握手感谢。 “那以后我就全靠您照应了。” “哎,相互照应,相互照应。” “喝酒,喝酒,我给您倒上。”坐在一旁的于经理,马上殷勤的帮忙把酒都给倒上了。 从酒店出來,送走了李团上,宫喜立刻站稳了摇晃的脚步。 “马上送我去机场。”宫喜跟沒喝酒的于经理说道。 “还去!”于经理看了看手表,十点了。 “嗯,于哥,麻烦你开快点。”宫喜已经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 幽蓝的天光已经在天幕的东边,渐渐的掀起了角,清晨的蓝雾笼着寂静的城市。街道上偶尔有流浪的猫从黑暗的边缘快速的走过,墙角处枯草丛中,偶尔还有一两只蛐蛐,抗议着寒冷拼着生命最后的力量,竭力的嘶叫。 宫喜拢了拢大衣,快步的向幸运的宿舍走去。 宿舍院里,有一盏白灼灯,幽幽的散发着亮光。 门锁一响,幸运的身体猛的一抖,谁会在这半夜时分进到自己的家來? 宫喜看着坐在窗前,幽暗中吸着烟的幸运更是吃惊。 “你怎么这么晚还沒有睡?还在这抽烟?” 幸运吃惊的说不出话來,宫喜怎么会來? “发生什么事了?”宫喜走过抱住了幸运。 “还是因为我电话里的话在生气?”宫喜心疼的揉了揉幸运的柔软的头发。 “你知道我是因为你不让我來北京,说的胡话,还真跟我生气?嗯?” 见幸运不话,宫喜低头把脸凑了过去,在幸运的脸上亲了亲。 “别生气了,好吗?” “傻瓜。” “嗯,我是一个大傻瓜,好不好?别气了。你身体不好,怎么能熬夜呢?” 幸运不说话,由着宫喜拉着自己躺到了床上。 宫喜的怀里,带着从秋夜的寒气,那冰凉清新的气息一丝丝的吸进了幸运的心里。 幸运累了,他依赖的蜷缩在宫喜的怀里,象是一个走失的孩子扑进母亲的怀抱一样。只一会,宫喜就听他均匀的呼吸声了。 宫喜微笑着也闭上了眼睛。(.好看的小说) 幸运已经连着几天开始失眠了,流言就一片沼泽一样,让幸运越陷越深,挣扎不脱。幸运想,如果是宫喜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会揪着那些造谣人的脖子,打的他满地找牙。如果是于肃面对这样的事,他一定会面对面的跟那些造谣的人辩论,一直到说清楚事实的真谛。 可是,他即不是宫喜,也不成不了于肃。他习惯于自我克制,虽然,这并不能对事情的解决给予更好的帮助。往往还会使一些伤害因为他的隐忍而变的愈演愈烈。 他受到点诋毁沒什么,但他不允许因为他的关系使宫喜受到伤害,也不允许他们恶意中伤已经牺牲了的于肃。 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反击这些人。 同样面对这样问題的苏杭,已经被他们整倒了,苏杭今年立的是二等功。在过节回家的时候,在商场勇斗持刀歹徒。 今年入秋的时候表彰才下來,也是沒多久,就赶上了这次分房的好事。 苏杭家在农村,知道这小道消息后,乐的不得了。几乎遇到个人,就要跟人家讨论一番。“你说,这消息是不是真的?能是真的吧?哎呀,真沒想到,还是院里体恤人心。” 他的快乐沒持续几天,就戛然而止了。他搞不正当男女关系,苏杭在老家有媳妇,又跟本院幼儿园的一个女教师,搞恋爱关系。 他这沒用谣言,而是直接的匿名信,递到了党委的办公桌上。 处罚比奖励來的快,苏杭被记了一个大过。 分房子的事,对于他來,成了泡影。 幸运每天都能看见他个缩了脖子,弓了腰的身影走在院子里。 幸运只睡了一会,就被梦中那个佝偻着身子的背影吓醒了。黑漆漆的眼睛在半明半夜的光线中瞪的老大。 他猛的去推身边的宫喜,宫喜睡的正香,只是“嗯”的用鼻子哼了一声,手臂又搂了搂怀里人,沒睁眼接着睡了。 “宫喜,宫喜。”幸运一叫,宫喜一下子清醒了。 “啊?怎么了?” “你快走吧。” “啊?”宫喜一下子清醒了,“我上哪去呀?” “走呀,回家去呀,或者,或者,反正去哪都行,就是不能在我这待着。” 宫喜坐了起來,认真的看着幸运。 “幸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又瞒着我。” 幸运被宫喜的眼睛盯的发慌,不安的偏过了头,低声的说道:“沒事,就是宿舍现在管理的严格,让人看着你來,不好。” “不对!”宫喜抓着幸运的手腕低着头去追看幸运躲藏的眼睛,“你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幸运一时间编不出谎话,白色的小脸连急带燥,憋得通红。 “幸运,你不能这样,咱们俩个,是一家人。我们虽然不能象那些男人女人似的领证來证明这件事,但是,你觉得我们之间关系,还用说明什么吗?” 幸运抬了头,看着宫喜。 “幸运,你个傻瓜。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瞒着我,然后一个人在这里承担着压力,你说我心里能好受吗?” 幸运从胸口里舒出了一口气。 宫喜拉着他,两个人都在床头那倚着半坐在被子里。然后宫喜又从兜里摸出了两颗烟,两个人点上了。 “怎么了?”宫喜感觉幸运放松了下來,扭头问道。 幸运就把回來后,评级,分房,流言还有苏杭的事,都跟宫喜说了。 宫喜中了,想了一会,噢了一声。就又不言语了。 幸运还以为他有什么办法呢,一直歪着头,等在那里。 过了一会,宫喜的一根烟也抽完了,又点了一根烟,还是沒有个答案。 幸运烦了,“噢什么呀,你到是说呀。” “嗯?,噢,我还沒想好。” 幸运一脚踹到宫喜的脚上,“滚!沒想好你噢什么。” 宫喜委屈的叫道:“啊!那人家沒想好,还连噢,都不让噢了。真是不讲理呀。” 早晨幸运到点上班去了,把宫喜关在了宿舍里,让他沒事不要出门。 宫喜哂笑,自己这又象回到了国安局工作了呢? 中午幸运从食堂带了饭回來,宫喜跟幸运一起吃完饭,说:“幸运,我下午出办点事,晚上会吃完饭回來。” “嗯。”幸运点头答应了一声。一上午在科室被同科室那向个人排斥的压抑,让幸运的情绪又低沉了下去。 这种情况,从流言一出,便开始了,好象他是怪物,离他近了就会被他传染上病菌一样。现在男人一般都不敢跟他说话,沒有人跟他开玩笑或者玩闹。 原來关系还不错的同事关系,现在都变成了远远的点头,然后间隔半米的间距,擦肩而过。 幸运每天被那些异样的眼光,一根一根的刺一样的盯进心里,然后在自己从心里一根一根的把这些刺拨出來。 午睡时,宫喜还是轻轻的揽着他的腰,有一句沒一句的说着家里面的房子,他装了什么样的窗帘,弄了什么样的书柜,阳台上他摆的竹椅,说等幸运回去,让幸运坐在阳台里,看他在下面给他放烟花去。 幸运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闹钟响了,幸运起來时,宫喜已经不在屋里。 摸摸身体旁边的位置,已经是凉的,沒有一点温度,看样子他早就走了。 幸运用手在床上來回的摩挲了一会,才强撑着精神向单位大院走去。 那个他曾经以为的乐园,现在象恶梦一样的可怕,大门就是进入梦魇的入口,阳光将水泥地面照的反光,幸运却越看,越觉着里面是黑暗一片。 第五十章 宫喜回來的时候幸运刚吃过晚饭,正对着电脑发呆。 宫喜从身后轻轻的搂住幸运,一只手伸到幸运的眼前,手上一个漂亮的小纸盒。 幸运笑了,知道里面是自己喜欢吃的蛋糕。 撒了厚厚的糖粉的慕斯蛋糕,吃到嘴里,甜蜜融化在心里。 宫喜笑着在旁边抽烟,“事情我想到办法解决了。” “嗯?”幸运还满嘴里都含着蛋糕,嘴边也都是蛋糕,惊奇的睁大眼睛看着宫喜。 宫喜笑着从桌上抽了张纸巾,伸手给幸运擦了擦了嘴边,犹豫了犹豫说道:“转业。” 幸运的嘴角顿时耷拉了下來,“这就是你想的办法呀?屁!” 宫喜就知道他不会同意,轻叹了一下,又说道:“那还有一个办法。” “啥办法?”幸运匆匆的咽下了嘴里的一口点心,垮着脸问道。 宫喜又调整了一下坐着的姿式,凑近了跟幸运说:“这事不就是因为分房子而起的吗?咱们不要他这房子不就完了吗?” “我知道,但是我也不能站在院子里喊,我不要房子。” 宫喜呵呵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咱们是不要,但是别人不知道咱们不要。” “对呀,问題就在这。” “所以,你如果在北京买了房子,那院里就不会考虑再分你房子了,是不是?” “可我在北京买不起房子。” “我知道。” “哪不跟沒说一样?” “呵呵,傻瓜,我有办法呀。” 幸运又把头向宫喜凑了凑,“啥办法?” “国安局前段时间刚分了房子,我一同事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正散味道,还沒住呢。” “嗯。” “我今天跟他说好了,借咱们一天。” 幸运疑惑的看着宫喜,借一天?干嘛? “你找你们单位的一些领导,还有同科室的同事,一吃到新房子吃顿饭,就说是燎锅底。[]” “啊?可北京人,不讲究这个的。” “我知道,所以呀,你要弄的正式一点,发一圈请柬,然后,再正式邀请一下,就说是家乡那面的风俗,买房子了,一定要隆重。” “知道了吗?”宫喜向幸运问道。 幸运有些犹豫着点了点头,“嗯,也是个办法,可是这样就能行了吗?” “还沒完呢。” “还有?” “到那天,我找我国安局的同事,女同事,去给你假扮一天女朋友,听明白,假盼!然后,你说的严重点,说未婚妻。” 宫喜看着有点惊讶的幸运,笑道,“放心,我都安排好了。那丫头,人机灵着呢,准沒事。不过,你可不许有啥想法噢。” 宫喜眼睛一转,马上又说道:“要不那天我也去吧。” “你也去?我都有女朋友了,你还去干嘛?” 宫喜立刻拉了脸。 幸运就笑了,“傻样,你去怎么说?你是谁?还是不要去了。不就演一天的戏吗?” 宫喜不高兴的默许了。 “不过这办法倒是可行。”幸运欣喜的想道。 很快事情就安排好了,都按照宫喜说的进行,事情跟想象中一样的顺利,风言风语很快就风平浪静了。 宫喜不放心幸运,天天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怎么样,每每结束时都要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转业?” 幸运开始还考虑考虑,后來干脆,又不想转业了。 时间飞快的过着,眼开着就要过圣诞节了,宫喜问幸运:“想要什么圣诞礼物?” 幸运想了想说道:“想要你。” 宫喜在电话的另一端就感觉一股电流从脚心直穿到头顶,浑身上下都麻酥酥的动弹不得了。 宫喜还在激动,幸运就在电话里说了一句:“我在北京等你。” 电话里传來了嘟嘟的盲音。 十二月二十四号,宫喜简直迫不及待了,每天在日历上画着记号,一再嘱咐秘书,圣诞节那几天不要给他排任何工作。 公司里的几个人就都议论开了,宫总圣诞节肯定是去会女朋友去,你看他这两天,简直是容光焕发的。 文秘小马就偷偷的跟大家说:“嗯,我都听见了,他甜蜜蜜的跟人打电话,问那头,你圣诞节要什么礼物呀?”小马学的细声细气,再加小腰一扭一扭的,把大家逗的一时间哄堂大笑。 “后來呢?” “对后來呢?”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问道。 “后來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宫总先是沒有声音,然后,我就听他在屋里面,欧耶!的大叫一声,好象还蹦起來了。然后,出來那脸就乐的跟一朵花似的了。” “是吗?”“是吗?” “真的,千真万确。” “这么说,宫总真的有女朋友了。” “不会吧。”前台的美美有些失神的样子,大家都知道他喜欢宫总,平常一双眼睛总是跟着宫喜來回的游走。 “哎呀,这也都是听说,是不是,是不是。好了,快下班了,大家都快回去吧,回去吧。” 围成圈的女人们才散去了。 宫喜选了好多样的圣诞礼物才感觉自己准备的差不多了,早早的订好了机票,就一心期盼着那天的到來了。 幸运说,他订好了酒店,让他下了飞机直接去酒店。那后面的事情可想而知了。 宫喜只要想一想,就觉得的心花怒放,嘴边就沒断了笑意。 “丁铃铛,丁铃铛,铃儿响叮当。丁铃铛,丁铃铛,铃儿响叮当……” 圣诞伴随着歌声,白雪,还有四处的彩灯和满街快乐的男女,來了。 飞机上的空中小姐都穿着制服但是戴着圣诞老人的小红帽,她们脸上礼貌而又有节制的笑容似乎都比平时笑的更加的自然了,充满了幸福。 宫喜下了飞机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嘴里吹着,铃儿响叮当的口哨,脚步轻快的走在北京的大街上。 这个灰色的城市,今天也换上了彩色的新颜了,平日里死气沉沉的城市气息,被那个快乐的老头感染成了一种活跃的气氛。 不过车好象比平常更加的难打,地铁上人还是那么的多。 不过,沒关系,今天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都沒关系,因为今天是幸福的一天,高兴的一天,快乐的一天,是从來沒有这么快乐的一天。 这是宫喜和幸运在一起以來,幸运第一次这么主动的约他,宫喜甚至兴奋的把这一天刻在了表带上,算做他与幸运爱情的一个纪念日。 他跟幸运说:“这也是我们爱情的一个里程碑,这说明你爱我,更深了一步,更投入了一分。” 幸运本來还高兴着的脸,立刻冷了下來。 “这么说,你认为我以前都不是全心全意的在爱你?” 宫喜傻了眼,玫瑰,巧克力,黑森林蛋糕,再加宫喜单腿下跪的发誓,才挽回了幸运小脸上的笑容。 幸运说,晚上我有惊喜给你。 宫喜乐的一下子跳了起來:“真的?!什么惊喜?” 幸运瞪他一眼,“蠢。” 下午,幸运拿出了电影票,宫喜这就又是一次惊喜,幸运约他看电影?! 爱情喜剧电影,从电影里到电影外,一对一对的情侣,都从心里到嘴里,冒着粉色的泡泡。黑暗中,相互的牵手都激动的要命,看着银幕上的情人为爱感动,两个牵着手的人,心也跟激动的扑通扑通的乱蹦,上面的手,握的就更紧了,胆子大的,就转头去亲吻旁边的爱人了。 宫喜一直扭着头看幸运,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口,想要吻他,却又不敢,一颗心蠢蠢欲动,慌乱的不知归处。 银幕上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也拥吻在了一起,悠美的配乐,四起。相爱的人,都情不自禁的看向了自己的爱人。 幸运微微的向宫喜这边靠了靠,猛的象是从他嘴边擦过,然后在耳边附耳说着什么似的,但是,幸运什么都沒说,只是在宫喜的嘴角,轻轻的一吻,然后在宫喜的劲后深吻了一下。 宫喜就觉得脑袋里飞进了一只小鸟,欢快的叫着,眼前都是粉色的云朵,轻飘飘的包围着自己。 好半天,他才喃喃的念出了幸运的名字,幸运只是斜睨了他一眼,洁白的小牙,咬着下面的嘴唇,但那嘴角处依然固执的向上翘着。 电影后面演的什么,宫喜都不知道了,他脑海里走马灯似的放着的都是幸运亲吻他的那一刻的细节。 放大,放大,再放大,一秒一秒的重新播放。 影院里的灯光突然间,大放光明,将处于梦境中的宫喜拉回了现实。人们碌碌续续的向外走着,男孩小心的牵着女孩的手,从两侧窄窄的楼梯走下。 宫喜看看幸运,他的心跳还有点乱,脚底下仿佛踩着云彩。 “傻笑什么?”幸运嗔怪道。 “嘿嘿,沒什么。” 幸运就感觉,想要告诉旁边的人,他不认识这个傻子。 “嘿嘿,你拉我一把。” 幸运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干什么?” “太激动了,脚软。” 幸运的脸刷一下子红了。 “滚!” 自己从另一侧穿了观影区。 宫喜傻愣愣的瞅着,又怎么了? 唉!怎么刚才还对自己那么好呢,这一开灯就变回了原來的模样。 骄傲的王子呀!你可怜可怜你激动过度的爱人吧。 宫喜咬着牙,平定了平定心情,站起來以后,忙忙的追了过去。 第五十二章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宫喜搂着怀里猫一样依偎着自己的幸运,幸福的不想睁开眼睛。(.)大手在幸运的背上來回的摩挲着,闭着眼睛体会着那丝滑的触感。 幸运被骚扰的渐渐的人睡梦中醒了过來,慵懒的动了动身体,又向那结实的胸膛靠了靠,声音黏腻问道:“几点了?” 宫喜费力的摸到桌头柜上的手表,别着头瞥了一眼,轻声的说道:“才九点多。” 幸运“嗯”了一声,然后,猛的又精神了过來。 “不行,得起了。”幸运一翻身爬了起來。 宫喜纳闷的看着他,“你不说三天的假吗?急什么?晚上我送你回去。” 幸运抓起椅子上的睡袍,先穿了上,然后一边向卫生间一边对宫喜说:“但是,我是今天下午的飞机。” “飞机?”宫喜一下子坐也起來,“你要去哪?”宫喜从床快步的向着幸运走了过去,脚上拖着被子也沒工夫去管,只是在脚低下随便的踢了几踢,让被子放开了对自己的牵绊。 幸运看着宫喜急切的样子,站在卫生间门口,单手扶着门边,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已经参加了航母筹建组。” 宫喜当时愣在了那里,就象一块烧红了的铁板,正红的都快要融化了,一下一盆凉水浇了下來,宫喜的心被激的一下子冒了白气,充满了整个胸膛。 过了好一会才缓过这口气來,嗷的一声就炸开了。 “幸运,你个骗子!” “这么大事的你连问问都不问我一声,说去就去了?!” “宫喜~” “闭嘴!闭嘴!” “你这两天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骗我,骗的我高兴了一场,欢喜了一场,然后好同意让你走?” “不是,宫。。。” 宫喜一挥手身后架子上的几个杯子噼里啪啦的都滚落了在地上,杯子在地毯上跳了一跳滚在一边,另外两个一先一后掉落在同一地点,啪的碎了。 声音脆利。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來。 幸运可能沒想到宫喜会被气成这样,盯着地上的碎玻璃看了一会,又抬头看着宫喜,宫喜象一头被惹怒了的狮子,浑身上下的都散发着爆怒的气场。 幸运想走过去安抚宫喜,刚向前了一步,就被宫喜用手给制止住了。 “别动,扎到脚。”宫喜压着怒气,眼睛弩着,看着地上。 幸运顺手抓住了宫喜的手指,“宫喜,我不是。” “我不是想骗你高兴,我是想,,,我们马上要分开长一段时间,所以,我真想要和你高高兴兴渡过最后这几天的时间。” 宫喜依然不说话,怒火让宫喜的短短的头发都立了起來。 “宫喜,”幸运语气里带着哀伤,“我一会就走了。” 宫喜的身子一震。幸运就看着宫喜的身体一点一点被怒气鼓起來,猛的宫喜一回手,一拳打在那个木制的水柜上,木板的柜板,一下子五分五裂。 “宫喜!” 幸运惊叫了出來,不顾地上一地的玻璃,扑了过去,抱住宫喜。 “不行!我不同意你去!”宫喜声嘶力竭的喊了出來,噪子都破了音。 “宫喜,我不能当逃兵。” 逃兵! 宫喜知道,他沒有办法拉着幸运让他留在身边了。 “啊!!!!” “幸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非得离开我不可?” 宫喜死命的來回晃着幸运。 “幸运。” “宫喜~我沒有要离开你。”“我只是去执行任务去了。” 宫喜一把把幸运揽进怀里。 “我不想让你走,我想你,我想每天都跟你在一起。” “宫喜~”幸运柔声的叫着宫喜的名字,他想告诉他,我何尝不起每天都跟你在一起。(.) “你知道,这是军人的职责。航母关系国家命运,我是军人,所以,我必须得走。” 宫喜紧紧抱着幸运,闭上了眼睛。 基地是机密的,不象南海那样可以随便去探望。 宫喜搂着幸运,脸紧紧的贴幸运的脸,说:“这样我怎么放心,你根本就不会照顾自己。” 幸运捏了一捏宫喜的手,更深的向怀里倚去:“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就算为了不让你担心,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宫喜听了更加的心酸,手指在幸运的唇上描画着,温温软软的,“你呀,就是嘴好。” “到那面记得要好好吃饭,少吃零食,不许喝咖啡,不许熬夜,记住了吗?” 幸运温顺的点了点头。 宫喜就知道,他的话,他都未必能记得住,只是轻轻的叹气。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宫喜恨不能站在地球的那个支点上,撬动地球,让他停止旋转,休息一会。 让他和幸运多待一会。 这一会,他分秒都不敢错过,眼睛都不愿意眨一下,生怕少了看着幸运的时间。 可是分别还是在该來的时候到來。 宫喜看着幸运走进安检口,回头冲着自己微笑着挥手,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 宫喜摸着幸运新给自己买是的围巾,这是圣诞礼物,图案上带着深棕色的麋鹿。 圣诞,宫喜一心的期盼,兴冲冲的來,失落了一颗心回去了。 宫喜落寞的身影,又惹來了公司上下的一顿猜测。 “看样子,是失恋了。” “嗯,嗯,走时候嘴角來是这样的,回來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小马用手先是向上划了一个弯,又向下画了一个弯。 大家纷纷点头。 “美美,机会來了啰噢。”内勤珂珂用手捅着边上发呆的美美。 美美羞的笑着低下了头,“瞎说什么呢,讨厌呢。” 小丫头扭捏了起來,心里倒是真的轻飘飘的快乐了起來。 生意的事还算顺利,每一单生意大多都是靠宫家原來的关系,谈起來都沒有障碍,不过场面上的应酬还是避免不了的,宫喜每次都是亲自的陪酒。 都说喝酒分心情,可能这话是真的,宫喜的酒量大概可算是千杯不醉的了,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宫喜却每每的喝多,于经理几乎天天将喝的烂醉如泥的宫喜送回家。 宫老爷子看着儿子天天醉成这个样子,心里开始不满。但是,宫喜说生意刚刚起步,所以他得亲力亲为,建立好关系,当父亲的也只好沒有话说了。 很快,元旦到了。 宫喜沒有回邢家,幸运也沒有回沈阳,宫喜的父亲看出了问題。 问宫喜道:“你和幸运怎么了?” “沒什么。”正在喝着早餐的牛奶的宫喜漫不经心的回答。 老头子上下的打量了一眼宫喜,一拍桌子喝道:“胡说!沒什么,他元旦休息不回來?他不回來,也可能,但是他不回來,你又不去。这是沒什么?” 宫喜沒了话。 “到底怎么回事?”宫司令厉声的问道,其实这时他心里倒巴不得的宫喜说他们俩个分手了,这样他就可以给儿子赶紧找个女人当媳妇了。 结果宫喜墨迹了半天,才闷生闷气的回了一句:“他参加航母建设去了。” 这倒挺让宫喜的父亲意外的,因为能参加这个项目的都是精英,在某些方面有丰富的经验或者有特别的建树的人。 可是幸运这才毕业不到二年,就是参加了南海的一次军事项目,但是论经验在军中,这不算什么。所以,宫喜的父亲有点不太相信,又确认的问了一遍:“你是说,他去参加航母的建设去了?” 宫喜心烦的嗯了一声。 放下牛奶的杯子,无精打采的蔫坐在那里。 半晌,宫老爷子才缓缓的说了一句:“噢,看样子,这小子还是一个人才,这要真让他转业了,还是部队上的一个损失了。” 宫喜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刻來了精神,凑到了他爸跟前去了:“爸,我想起來了,你去找找人呗,让他们把幸运退回來了吧。” “嗯?”宫喜的爸爸诧异的抬头,询问的看着儿子。 “爸,你也知道,这航母建议不是一年两年能完事的,幸运走之前说,他们进去了,就得等项目结束了才能出來。幸运都跟他家里打好招呼了,说可能三年五载回不了家了。” “爸,这三,五年,。。。。时间太长了点吧。” 宫喜他爸爸当然理解自己儿子的心情,一个人独自等待着情人,三年、五年,而且就算是五年也未必能回的來,这得看研发的进程。 那种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但是,这是现在国家首抓的最重要的军事工程,别说他一个区区的军区副司令,还是一个退下來的。 就是正在任上的总司令,也未必能有这么大的面子呀。 想來想去,儿子的幸福,自己不能不管,但是能不能管的了,就不知道了,不过,总得试试,实在不行,那也沒办法了。总算是沒辜负儿子对老爸的期盼吧。 宫司令抬头看看满看期盼站在身边的儿子,叹了口气,说道:“你呀!找这么个男人!一天呀,真是跟你操不过來的心。” 说完,起身,用手点了点宫喜,离开了饭桌。 宫喜乐了,知道他爸这是答应他去找人,活动关系去了。 他知道如果这事,他爸要是真的办成了,幸运要是知道了,是一定会怪他的。 不过,他事到如今,他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这才分开了几天,他的心就已经煎的跟铁板上的牛肉似的了,已经里外都焦了。 他现在沒有别的想法,只要能让幸运回來,幸运就是回來怎么惩罚他都行。 第五十三章 在上海开了几天的会,幸运又跟着筹建小组被送到了这里。 一个小渔村。 村民们都已经被转移走了,在这个三面环山一面向海的小村子里,只有他们这三十几人的刚刚组成的航母筹建小组。 冬天这里的海风很大,偶尔还会飘起小雪,铅灰色的天空很少能看到太阳。屋里子的被子总是湿达达的,潮的能拧出來水。 每个屋子里都有一个铁炉子,这个幸运知道,小时候他家住平房的时候,也点过这种铁炉子取暖。 只是,那时他还小,家里人从來都不用他來弄这东西,怕他被烫到。 他还记得,小时候他哥总用炉子给他烤土豆吃,烤的灰突突的土豆,一掰开,里面金黄松软,香味四溢。 和幸运同屋的是一个來自厦门的一位老大哥,他说:“我只用过蜂窝煤,这东西,不会摆弄。” 住他们隔壁的祁连山一连过來教了好几天,才算是把幸运他们教会了,怎么点炉子。 接下來的难題更多,屋子里的自來水,不是自己就來,要用泵。这两个一个是搞数学的,一个搞化学反应的,对着这个水泵,都怕的不得了。 “那东西一打开呀,牛一样的叫,呜呜的,好吓人的。”三十几岁的福建男人,吓的直拍胸脯子。 幸运也害怕那东西,它有时候一开,就跟过电似的,猛的一震动,吓的人心里一惊一跳的。 夜里风大,吹着不严密的窗子,总是呜呜咽咽的叫,象一个尖细着噪子的女人在哭泣一样。院子里渔民用來晾鱼的铁丝架子,也随着风吹,稀哩哗啦的乱响。 每天夜里幸运都是困的实在熬不住了,才能入睡。 冬天的早晨炉火早就熄了,潮湿的被子里一片冰凉,就这样,每天都被冻醒,哆哆嗦嗦的起床,再用那还带冰茬的水直接就洗了脸。 幸运不适应,倒是那厦门人很习惯,“这还算潮呀,我们那里每个冬天都是这个样子的。(.好看的小说)” 工作的地方环境也差不多,放在键盘的手,经常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冻僵了。 幸运出生在北方,生长在北方,二十几年,这是他第一次,得上了冻疮。 手背肿的个小面包似的,手指头也一根一根的象泛着水光的胡萝卜。 现在已经这个团队的组长的秦工程师给幸运买來了冻疮药,上了药以后,红肿的地方倒是不红不痒了,变成了一块一块黑黑的,干干的硬皮。 幸运每一看到的手和脚,都有一种自己要变成变异人的感觉。 在这里手机基本上是不能使用的,因为加了军用***,只有军方通讯是能保障的。 幸运想宫喜一定在家里非常想他,想起走之前吵的那一架,幸运心里就有些难过。他从认识宫喜到现在,宫喜从來都是对他好的,以他的本心,他是从來不让自己受一丁点委屈的。自己却总是委屈他。 内网,连个电子邮件都发不了,只能将心里的想念都落在纸上,却并不是能邮寄到对方的手。 幸运有一本很厚的黑日记本,上面记下了他在那个无法言诉的时间里,对宫喜所有思念。 研究的进度很慢,在前几十年里,我们对这个领域是完全一片空白的,在这里只靠几个从国外回來的科学家來指导着进行,无异有些坐而论道的感觉。(平南) “有条件要上,沒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这句话在六十年代就有了。 到今天还是这样,无论条件有艰难,任务就是任务,军人的职责就是要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 当时的情况有难,现在已经无法想象。一些人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也永远沒有人会知道。 很多年以后中国的航母问世,对外的报道是几个月,造出航母。 但实际上,是一群人在某个地方默默奉献了很多年,付出无数的心血,才有了那几个月的辉煌。 转眼冬去春來,春天又象阵风似的就吹了过去,夏天又到了,海边的蚊子又黑又小,无孔不入。 幸运皮肤白,又细嫩,比别人挨的咬都多,蚊帐都挡不住。身上被挠破的红包,一茬接着一茬。 夏天过去了,蚊子沒有了,但是那满身的挠痕,深深浅浅的还留着疤。 冬天一到,冻疮比寒冷还的都早,又是痛又是痒,钻心的难受。 一年前,宫喜天天在家翘首企盼着,等待父亲给自己带回佳音,但是佳音却一直沒有等來,连幸运的一点音讯都沒有带回來。 父亲回來只是说:“不行呀。” 宫喜很少见过老头子如此的摇头叹气。 “唉~沒想到,你的这个臭小子,还是个人材。”老头子又叹了一口气。 “人家说了,别的事,都得给我老宫一个面子,就这事,不行。航母这事,现在是国务院首抓的大事,他在这方面有一定的能力,而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所以不能把他弄回來。” 宫喜一咬牙,下定了决心:“那我自己想办法。” 一年,时间如流水般飞逝,办法最终还是沒有。 思念蚀骨。宫喜曾忍耐过三年,刚刚相聚在一起沒有多久,两个人正是甜如蜜,胶似漆的时候,又这样硬生生的分开了,让宫喜怎么能够再忍耐的了。 生意越做越沒有心思,日子越过越沒精神,连宫喜的父亲都感觉到了他活的那份压抑。 怎么办?看着独生的儿子日渐的消沉,当父亲的怎么能够不心疼。 “老刘呀,你看能不能给想想办法,哪怕让他回來休个假也行呀?” “不行呀?那……噢……” “芩虎呀,你以前可是我最看重的,是呀,你也知道,我是从來不求人的…………噢,噢,那好吧。” 一次次的电话打过去,结果都是一次次的失望。 宫喜还是象一只困在笼的老虎一样,既消沉又烦燥,脾气越來越大,笑脸越來越少。 做父亲的知道,一个人的孤独,是用什么物质都填补不了的。 他想的那份安慰,也是其他人,谁也代替不了的。这一点是他在失去了老伴之后,才真正的体会到的。 一转眼,又是春节,宫喜还是这么两口人,大房子,空荡荡的。宫喜和父亲两个人闷坐着看着春节联欢晚会,镜头里欢声笑语,镜头外,冷落凄凉。 春晚中间总是要插一段各地慰问的节目,一部分是各地的海外华人华侨,一部分就是祖国各地在新年佳节之际还驻守边疆的各各边关岗哨。 直看到这,宫喜才看出点精神,瞪圆了眼睛,一个人一个人的看,生怕错过镜头里的一张面孔。 节目很短,镜头都是一晃而过,部队上的人站在一起,对着镜头说一句,给祖国的人民拜年了。 就沒了。 宫喜坐直了的身体,就回去了。 继续堆在那里。电视看的兴致缺缺,两个人谁都沒有要守到零点的意思。 好容易耗到十点,宫喜的爸爸就耐不住了的说:“去,放挂鞭,睡了。” 又是一个这样的新年夜,宫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觉,外面的欢腾的鞭炮伴随着邻居的笑声,此起彼伏。 幸运呀,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回來,坐在我给你装修好的阳台上,看我在楼下给你放烟花呀? 那里我镶了你最喜欢的海蓝的水晶瓷砖,一小块一小块都是我亲自设计的,上面有浪花,有海鸥,还有你怀念的小岛和战舰。 阳台那株凤尾竹买來时还是一丛小竹,现在已经长的半人多高了,你不要等到他都长到了棚顶还不回來吧? 宝贝呀,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呀! 春天是一个思念的季节,春暖花开了,爱人还沒有回來,宫喜只看周围的情侣们都乘着着大好的春光,手牵手沐浴在和煦的春风中,自己依然只能是等待,等待着。 有时他真想让时光倒流,再回到那个圣诞节,回到那个早晨,那他就不会轻易的放手,让他走,他要问问他,你到底是要我?还是要航母? 或者干脆威胁他,如果敢走,就分手。 但是这世界卖什么的都有,就是沒有卖后悔药的,宫喜只能懊恼的看着别人快乐的厮守在一起,恋人们一起聊天,一起吃饭,一起去唱歌,一起去购物,甚至他们在一起吵架。 这都让宫喜羡慕非常,他想如果幸运能在他身边,就算他天天跟自己吵架,自己都会十分的高兴。 可是沒有,他现在就在中国,但是在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别说跟自己吵架了。 一走了就是一年零五个月,杳无音信,连句平安都沒带到。 宫喜跟他父亲抱怨,这是什么部队?有沒有人权?他去的是集中营吗?怎么连给家人捎个口信都不能够? 太过份了! 法西斯!独裁统治! 把宫喜的爸爸气的够戗。 “胡说八道!谁让你诋毁政府!军人就得这样,当年造两弹一星的时候,不比这苦,全家都在那个山坳坳里面,一待就是十年,有谁抱怨过?” “你可倒好,幸运不过这才去了一年多点,你就忍不了,成天的抱怨这抱怨那,要是这样,你不要找一个军人好了,去找个女人娶回來好了。谁也沒拦着你。” “越來越沒出息!” “幸运干那是正事,军人都不以国家为大局,那这国家还指着谁?” “切!真不知道你是谁的儿子?!我们宫家可沒有你这样沒种的男人!” 宫喜被骂了一个沒脾气,可是心里的思念一分也沒有减少,他依然想幸运想的发疯,依然四处的想办法,希望能找到一种方法能与幸运相聚。 第五十四章 五一劳动节,那两年五一节是长假的,串來串去的,就能休七天。阴历正是三月,阳春季节,春光明媚,细枊垂绦,这也正是结婚的好季节。 结婚的请柬一份又一份的送到了宫家的桌子上,老头子看着就感觉着头痛的要命。人家的孩子不是结婚就是孩子过满月,宫老爷子每去参加一次,心里就重复的又受了一遍的刺激。 周日刚参加了老周家儿子的婚礼,在婚宴上碰到了原七十二师的老张,又递了一张请柬,孙子过满月。 那老头子,不无掩饰的骄傲道:“我孙子,八斤三两,那胖的,小肉墩似的。现在就贼壮实,那才能吃呢,实好他妈妈奶水好,要是换个身体单薄的呀,孩子都得喝奶粉。” 宫老爷子的脸上就象挂了霜似的,僵硬的不会动弹。老张却还喋喋不休的自顾自的说着:“那臭小子,今儿早上我抱他,还被他尿了一身,你闻,你闻,现在我这前胸上还一股童子尿的味道呢。” 右边的邻居老刘知道,宫家的宫喜到现在也结婚呢,老宫头还好面子的厉害,这会儿心里肯定是不得劲了,那拉的老长,都跟长白山似的了,只是老张还兴奋的自说自话,根本都沒看出來罢了。 “老宫,你家宫喜有女朋友了吗?”老刘想办法打断了老张那尤自说下去的滔滔不绝。 老头子阴沉着脸,想了想,应了一声:“算是有吧。” “耶?怎么还是算是有呢?这东西怎么能算呢?”老张直來直去的问道。 “唉!”宫老爷子,叹了口气。 “咋的?姑娘不好?” 宫老爷了摇了摇头。 “那是家世不好?” 老头子又摇了摇头。 “那到底哪不好呀?其实孩子喜欢就好,当老人的别跟着太掺合。” 老头子唉声叹气的说:“我也不想呀,这不就默认了嘛。” “那不就得了,宫喜也那么大了,赶紧结吧,他结了婚,你也能早点抱孙子。[.超多好看小说]我跟你说,那小东西,那才好玩呢……” 老张又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的孙子,好象是个宝贝似的夸耀不尽。 老刘看着宫老爷子的脸色越來越蔫,一点精神都沒有,忍不住问道:“老宫,那到底差哪呀?他俩不想结婚?我听说现在不少年轻人都玩什么,什么只同居不结婚。你家宫喜也?” “哪是呀,要是这样就好了。”儿子的事,真是让这个当了半辈子长官的老子,烦透了心。 老头子心烦道:“他们俩现在两地,他找的那个,,,,有事业心,现在别说同居呀,就是一年都见不上一面。而且呀,而且,唉,”老头子又是叹气,“反正这个我不满意,就是他回來了,他俩也不会给我生出孙子來的。唉!” “噢~” 老张和老刘若有所悟的表示明白了。 “这事呀,简单。” “啊?”宫老爷子抬头,心想,你知道什么呀,就简单。 “不就是不能生育嘛,是你家宫喜还是那姑娘?”老张凑到宫老头身边问道。 老头子的脸都绿了,后悔自己刚才不该太冲动说了这些。 “不过都沒关系,现在不论是精子弱,还是那女的的毛病,都好治,不这么多医院呢,天天广告,治不孕不育。” “是呀,是呀,现在这样的医院是不少。” “就是,就是不行,还有试管婴儿嘛,那玩意,听说可以反复试,总能有成功的胚胎的。” 这个话倒是提醒了宫喜的父亲,心想,这个主意也不错,比抱别人的孩子好。听宫喜说幸运不想上那本家那抱个孩子,怕孩子离了母亲,伤了小孩子的心。 要是这个办法能行,也不错呀,到底是自己儿子的种。 老宫的脸上好看一些了。[] “是吧,我就说你,别为犯愁,儿孙自有儿孙福。有的那也是婚前说不能生,不能生的,结婚沒多久,都不用治,就怀上了。不有的是。是不是老刘?” “是,是,可不呗。” 老哥几个,平常退休也沒事,这会聚在一起,也都愿意多聊一会,多在这腻歪会,总比回家一个人待着强。 但宫老爷子可沒那么高兴,刚高兴一点的心情,一听说别人家的,不用这么麻烦,一男一女,说生就生了,唉! 不由自主的就又叹了口气。 另外两位就纳闷了,这是怎么了,一象骄傲不可一世的老宫,这怎么就跟个霜打的茄子似得,老是叹气呢。 “老宫,这怎么还叹气呢?” “是呀,到底还有什么难事呀?” 两人奇怪的问道。 “唉,一言难尽呀,总之,不满意。但是儿子还喜欢,我还沒办法。真是,儿子就是那讨债的鬼呀。一天跟他操不完的心。” “噢~” 两个人又恍然了一次。 “老宫,你说你,白当了一辈子的将军。” “就是,带兵打仗一辈子,这两个小孩伢子的事搞不定?” 老宫抬头看着他们俩个:“那你们说咋办?” “他俩现在不是两地嘛?” “是呀。可当年,我把宫喜弄到国外去,待了三年,刚回來,两人又弄一块去了。” “那是你,棋差一步。” “对呀,上兵伐谋,你得用计。” “什么计?” “美人计呀。” 喜宴已经吃完了,老宫把他们老哥俩约到了茶楼,三个老军人,一起研究起了怎么对付宫喜的恋爱问題。 “你现在的保健医生不是退休了吗?” “是呀。” “你就就着这个事,找一个年轻漂亮,家世也满意的女孩子,住到你们家去。事先把这事给她说清楚,人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宫老爷子,好象看到了希望,眼睛亮了起來。宫家的儿媳妇,如果可以选择,他选女的,不会选男的。 “不过,要是不行呢?” 老头子突然又回想起了,原來宫喜看自己那冷冰冰的眼神來了,骨肉亲情,那种儿子对自己的恨意,太让人心寒了。 “不行,这还不简单……”老张附在宫老爷子的耳边,嘁嘁喳喳的说了一通,然后狡黠的一笑:“生米都给他煮成熟饭了,还由得他不干吗?” “再说了,男人嘛,咱们都知道,那就是温住了他和身子,照顾好他的胃,日子长了,哪个女人不都一样。” “就是,就是。” 老刘也点点称是道。 宫老爷子,想了想,好象真的看到了希望,这世上什么叫爱情,日子过久了,磨出來的感情就是爱情。 男人心里想的谁不重要,身边睡的谁才是最重要的。 老头子开始着手物色人选。 幸运写给宫喜的信,已经写了两个大本子。 一开始的时候,幸运写的还都很短,但后來不知怎么就写习惯了。每天晚上吃过晚饭,第一件事就是坐在桌子旁,拿起他的本子,把这一天所做,所想,都记下來,就象宫喜就坐在身边,他就这样跟他聊天一样。 他告诉宫喜他已经连续三天吃酱油泡饭了,因为开春雪融,把山顶的石头冲落了下來,路被中断了,沒有人來送菜,他们只能这样将就。 他还说,宫喜,我再也不想吃鱼了,这里的冬天,天天吃海鱼干,现在我一闻海鲜味都想吐。 幸运絮絮叨叨写的都是思念。 宫喜每天忙忙叨叨拖关系找门路,想寻到基地里去,每一天脑海里也都是思念。 日子还是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只是门路并不好找,海岛的生活也每天都一样的忙碌和辛苦。现状是沒有办法改变的。 都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 可是这满大街都是的人,并不一定都是你要找的人。 想找一个既得漂亮的还得贤惠的,还要能勾引的了男人的,还不能风骚入骨的,既得知道是要给儿子当媳妇的,还得装成自己的“家庭医生”的,明明就是谈个恋爱却要装的成演潜伏似的。 你想想这样的一个妙龄少女,哪找去? 不过,这世间总有很多事叫做机缘巧合,这样要多离奇有多离奇的事,还真就有人答应,愿意做。 宫老头张罗这事沒半年,就遇到了这样一位姑娘,长的漂亮,人还端庄,年纪正好,二十三岁,家世也好,张师家的亲戚,父母都教师,书香门弟,女孩还真是学医的,只是毕业后一直沒有门路能进到好医院,所以老张就把这事跟他家说了,当然把故事又润色了一番。 女孩的家长是相中了宫喜的家世,女孩是见了宫喜的相片,魁梧英气,也算仪表堂堂。 就都同意了。 中秋节前,女孩就住到了宫喜的家里。 宫喜正忙着节前给相关部门的人物们送礼,顺便再跑跑自己跟幸运的事,每天忙的脚打后脑勺。 等他发现家里多了这么一个家庭医生的时候,女孩已经來到宫家一个礼拜了。 这天正是中秋,宫喜的爸爸早早的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晚上务必回家吃饭,宫喜才匆匆的赶回到家里來。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窈窕的背影,女孩长发及腰,麻着一根粗粗的麻花辫子,不用回头就有一种如烟如画的感觉。 女孩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宫喜已经站在门口,正看着自己。 女孩莞尔一笑,眉眼弯弯如月,明目皓齿,灿然生辉。 “宫哥哥,你回來了。” 声音象银铃般悦耳。 第五十五章 门庭外,明月照着树影映在石桌上,瓜果点心摆了一桌子。 宫喜的老爸自己坐在藤竹的摇椅上桌子有一段距离,警卫员小刘搬了小凳坐在他旁边。石桌旁边就坐着宫喜和那个徐医生。 徐月瑶笋尖似手指轻剥了一粒葡萄,羞涩的递到了宫喜面前,“宫哥哥,吃葡萄。”葡萄的汁水正顺着那白析的手臂向下滑着。 宫喜一阵恍惚,这情景,那么熟悉,他坐在书桌前面,一轮明月挂在窗前,幸运抱着一盆葡萄,一粒一粒的喂到他口中,他就吮他的手指,用舌尖在他的指尖上打着圈。 “宫喜哥~” 宫喜一下子回过神來,那女孩还举着葡萄在自己的眼前。 宫喜红了脸,连连摆手:“不,不,我不吃葡萄。” 宫喜尴尬的不知该如何的说。 摇椅上的老头,假寐的眯着眼睛,斜向两个人看去,手里的蒲扇,轻轻的摇了摇,似乎离成功的日子还远。 秋天似乎是很短的一个季节,北方对此感受尤深,一眨眼天就冷了,谁都不记得哪天开始,这一年的雪就开始下了,不过,进到了冬天,雪就沒完沒了的下了。 徐医生看起來很专业,经常的在客厅给宫老爷子揉腿,老头子有关节炎,老寒腿。他跟宫喜说:“你得多谢谢徐医生,沒有她天天给我这么按摩腿,你不知道冬天我有多遭罪。” 宫喜将眼睛从粥碗上移开,礼貌的向徐月瑶道谢。 徐月瑶的脸就红的跟苹果似的,羞涩的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小声的说道:“应该的。” “什么应该的,这可不是应该的,就是你做的好呀。宫喜呀,这样吧,你代我感谢一下徐医生,小姑娘都喜欢看个电影,听个音乐啥的。你带她也去看看电影啥的。” 宫喜喝粥的手一顿,放下了筷子,皱眉说道:“爸,我沒时间。” 徐月瑶刚刚还很红润的笑脸,凝成了一个怪异的表情。 宫老爷子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动怒的拍桌子喝道:“沒时间就抽时间去!” 宫喜第一次跟徐月瑶看电影,徐月瑶就扑到了他的怀里,那电影的镜头是挺吓人,可是徐月瑶的动作令宫喜更恐怖。 柔柔软软的身体,淡淡的香气,毛绒绒的发丝,还有那柔荑般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宫喜的腰部。 宫喜久旷的身体,一下子起了反应。 再以后,宫喜再不敢请她去看电影。但是偶尔还是会被她邀请着去陪他逛街,买东西。女孩子的要求,宫喜从來都不好意思拒绝,徐月瑶也越來越觉得,宫喜是个值得喜欢的男人。温柔,稳重,最重的是,他品质好,那次在影院她也是试探一下宫喜,如果那在他轻浮的对自己上下其手,那她也就断然不会再与他周旋下去。 深冬天短,五点不到,天就全黑了。 徐月瑶在家里帮忙做好了晚饭,跟宫喜的父亲边聊天边等着宫喜。 那天沈阳下了暴雪,路上堵了好多的车。宫喜经不住父亲一再的打电话催促着回家,决定把车停在路边,走着回去。 那天的雪下的非常大,人与人走到对面,都看不见。天地间都被雪花弥漫住了。 路上的积雪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深深的脚窝,宫喜走了一个小时,才回到了家,整个人跟个雪人似的。 吃过晚饭,宫喜就病倒了,发起了高烧。 人一会冷一会热的在被子里哆嗦,盖着被就是一身的汗,掀起被,就冷的牙都打颤。 宫喜他爸冲徐月瑶使眼色,机会來了,你要好好把握。 那丫头就伶俐的照顾起了宫喜,坐在床前用冷水沾湿了毛巾一遍一遍的给宫喜降温,时不时的用手在宫喜的额头上试温度。 一会又倒來水,给宫喜喂药,药片都放在柔软的手心里,告诉宫喜:“宫喜哥,你张嘴,吃药。[]” 宫喜的鼻子里喷着热气,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不清眼前坐的人,人家说张嘴,他就张开嘴。 柔软芳香带着清凉的感觉触碰到嘴唇上。 宫喜心里好象有什么东西轻轻的飘动,不过浑身上下的酸痛,让那种感觉一晃而逝。 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时候,感觉身上轻松多了,头也不疼了,一转身起床。赫然,徐月瑶合衣而卧的睡在自己的床上,虽然她只是勉强的搭在了床的边上,但是那种被炸弹炸到了的感觉仍然让宫喜头皮发麻。 宫喜还在错愕,徐月瑶已经醒了,姿式优雅的拢了头发和身上的衣服。微笑的跟宫喜说:“昨晚太累了,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啊嚏” “不好意思。”徐月瑶脸色微红,用手挡着脸打了个喷嚏。 “沒什么,你是不是昨晚冻感冒了。”宫喜歉意的关心道。 “可能。。。啊嚏!啊嚏!” 徐月瑶沒说上两个字,就又连续的打起了喷嚏。 宫喜连忙打了自己床头的纸巾递了过去,连连道歉道:“真是不好意思,因为照顾我,连累你也感冒了。” 徐月瑶只是用纸巾小心翼翼的拧着鼻子,不好意思的笑道:“沒有,沒什么的。” 然后又手脚利索的将屋子里面的废纸,药盒,水盆,毛巾这些东西,收拾了出去。 早饭的时候徐月瑶的感冒状况好象更严重了,宫喜不好意思的冲她笑着,宫喜的爸爸象是这回终于抓住机会了似的,紧着拿话敲打宫喜:“你看看,徐医生因为照顾你都累病了,你不应该多照顾她一下吗?” “今天就不要去公司了,留在家里照顾一下徐医生吧。” 宫喜真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了徐月瑶两天,端茶送水,陪看电视,陪在床边聊天。冬日的阳光低低的照进窗台,温暖的午后,宫老爷子仿佛看到了小小的感冒病菌变身成爱力的药汁,滴在两个人身上,发酵的很快。 感冒的人还有幸运,他的身体真的抵不过,寒冷,潮湿,海风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只是他就沒有那么好的运气,身边有柔香软玉衣不解带的照顾。 幸运每天每夜的发烧,咳嗽,早晨吃了感冒药,退烧药,消炎药,能坚持着坐在工作台前,晚上就难过了,炉火再旺也热那么一小块,幸运的床离炉筒子挺远,本來就冷,再加上发烧,就更加的冷进了骨头里,身体在被子里抖成了筛米机,同屋的大哥睡眠很好,只要睡了,就怎么都叫不醒。 幸运被烧的噪子都冒了烟,手一伸出被子外面就象针刺到皮肤上了一样,针针的疼着,但也只能自己硬撑着倒口水喝,屋子里冷,暖水瓶里的水早就沒了热乎气,冰凉的水喝顺着食道一路滑下,人一下子就从心里到外面的凉透了。 幸运只能支撑着打颤的双腿裹紧被子再跳上床,被子刚拿走,床面上就如水般的寒凉,人躺上去,又是一个激灵。 幸运就象躺在一个冰窖里一样,牙齿都直直的上下打着架。 他只能靠在脑子里幻想,幻想宫喜就在自己身边搂着自己,一会就变出一块甜点递到自己眼前,身体上的痛苦才能缓解一些。 徐月瑶的感冒也很快就好了,近距离的接触,让她跟宫喜的关系拉近了很多,过去那种生疏的感觉正一点点的消逝。 两个人偶尔会一起出去散个步,晚上看电视的时候两个人也会自然的聊会天,对着越演越神的剧情吐一吐槽。 宫喜的父亲现在每天脸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他好象已经看到了宫喜挽着美丽的新婚步入婚姻的殿堂。 很快又到了圣诞节,街头又是那年那样的喜气洋洋,一样的满街的玫瑰花,满街的彩灯,铅色的天空中也飘着小雪。 宫喜站在繁华的街道上看着情侣们手牵手着喜笑颜开的擦肩而过,仰头再看向天空,雪花漫舞,可是今年沒有一个圣诞老人驾着那个小雪橇满载而來。 幸运的礼单,只能是回忆。 宫喜笑了出來,想起那个圣诞,那个美妙的夜晚,美丽的清晨。 “幸运快回來吧,我想你!” 幸运还在与病魔斗争,已经一连病了一个月了,好好坏坏,一直好不起來。天天的咳嗽,咳的厉害的时候,好象连肺都要吐出來的感觉,每每小脸被憋的通红到发紫,看起來都吓人。 幸运想宫喜不知道自己现在病成这个样子,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心疼的要死。说不定要拉着自己回家了。 偶然看了一眼日历,才发现,今天是圣诞节。 走出办公室,才发现,天空飘起了小雪。 “宫喜,你也在看着天空吗?今年的圣诞节也好应景呀,又下雪了。”幸运微笑的看着天空,半晌幽幽的说道:“只是身边沒有你。” “宫喜,我好想你!” 幸运在那天的日记里,写了无数遍的想你,满页面都是宫喜,都是想你。 宫喜收到了三份圣诞礼物,一个是秘书小马的,她送了宫喜一盒巧克力,向宫喜索要了一朵玫瑰。 前台美美在下班前,也含羞带怯的叫住了他,送给他一个盒子,然后红着脸说,“你回再看。” 然后转身小兔子一样的跑掉了。 回到家,又收到了徐月瑶的礼物,她亲手织的一件毛衣,她沒说什么。宫喜的老爸却在旁边说道:“人家小徐呀,一针一线的织好多天呢,这份心意呀。你得知道,明白吗?儿子。” 宫喜只好扯起角冲徐月瑶笑了笑,抱歉道:“不好意思,我都沒准备礼物。” “沒事。” “补上!” 徐月瑶和宫喜的老爸同时说道。 第五十七章 窗外又飘起了雪,雪花大片大片的随着风刮落,风很大,在屋子里都能清楚的听到他在窗外呼啸的声音。(.好看的小说)这样反而显得屋子里更暖和了,躺在被窝里的两个人,就象冬天可以睡在树洞里的熊,好幸福! “真不想动。”幸运懒懒的说,这种幸福他也有两年沒有感受到了,每天睡在能拧出水的被子里,躺在一点温度都沒有床上,温暖,简直就是一种奢侈品。 宫喜把幸运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宠溺的说道:“不想动就不动。” 幸运的双手搂在宫喜的腰上,迷着眼,慵懒的象只夏日午后晒着太阳的猫。他在宫喜的颈窝蹭了蹭,说道:“你不是说晚上要回去吃饭吗?” 宫喜也懒洋洋的,眯着眼睛。 “一会我给他打电话,说雪太大不过去了。” 幸运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又迟疑了一下,说:“不好吧?你爸会不高兴的。” “管他的,再说了,雪真的很大。” 宫喜的下巴來回的在幸运光滑的肩头上蹭着,温热的气息痒痒的拂过幸运的皮肤。 幸运感觉着痒,不舒服的在宫喜的怀抱里扭了扭。 下面那个重点的部位就相互的摩擦了一下。 可能是旷的太久,两人的东西,都一下子就立了起來。 幸运向被子里看看,噗嗤的乐了出來。 伸手就去掐宫喜的腰,“坏人!” 宫喜就嘻笑着往幸运身上蹭,湿濡的嘴唇在幸运的颈间吻着,喘息又热了起來。(平南) “你不是就喜欢我这个坏人。” 宫喜狡黠的笑着,舌头又深深的探到了幸运的口中。 窗外风雪越來越大,宫喜的借口,说的理直气壮,宫老爷子的鸿门宴,白摆了一次。 气哼哼的叫着徐月瑶和小刘,“吃饭!” 好象外面的雪大,都是屋子里这两个人带來的错。 宫喜和幸运两个人,这一次闹的更是厉害,被子和床单被弄的沒办法盖。 宫喜拿了一床新被把幸运裹了,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自己光着身子,忙着把床单什么的都换了下來。 收拾完了,才找了一套睡衣穿上。 给幸运把电视打开了,告诉他:“你先看电视,我去做饭。” 幸运仰着脸,冲他笑,“可是我还饿。” “那我弄点快的。” “不行,我还饿。” “我……”宫喜这才反应过來,一下子卡住。 幸运噗的喷笑出來。 “你个臭小子,看我吃饭怎么收拾你,让你还嚷着饿,一直喂到你叫不出來。”宫喜做了一个恶恨恨的表情,笑着拿围裙去厨房了。 宫喜平时不太回到这面,所以这面食材也不太丰富,他简单的做了两样小菜,又做了一个汤,就把饭菜都摆到了幸运面前的小茶几上了。 “好了,吃饭。” 幸运把被子打开,要去穿衣服,刚一掀起來,宫喜就叫开了,“别闪着,等着。” 忙跑回屋里给幸运把睡衣找了过來。 “先裹着被子。” 宫喜蹲在幸运面前,先给他把睡裤穿上了。 然后把睡衣的扣子,扣上了几个,然后从头给幸运套了进去,又让幸运把胳膊伸出來,一只一只的伸进去,衣服都穿好了,他才把被子拿开。 “虽然在屋里,也得随时都注意。你看看你,自己在外面,把自己造成了什么样子?”宫喜心痛的摸着幸运的脸。 幸运握住宫喜的手,捂在自己的脸上,沉默不语。他知道,宫喜比自己都心痛自己。 边吃饭宫喜边问着幸运在基地的生活情况,幸运捡着好的地方跟宫喜说了说,说那面夏天风景很美呀,从來都不是特别热。其实那个地方是整个夏天都是桑拿天,湿乎乎的闷热。 说起了那面天天都能吃到鱼,幸运说,什么样的鱼都有。实际上什么样的鱼都能吃的时候,多大都是冬天,吃的是各种各样的鱼干。 宫喜知道他报喜不报忧,也不去戳穿他。 吃完饭,宫喜拉着幸运各屋的看。 “怎么样?你喜欢吗?” 幸运依依的点头,喜欢,怎么能不喜欢,宫喜都是按照他的喜欢装修的这房间。 当走进书房里,幸运惊呆了。 一面墙都是他的照片,还有他和宫喜的合影。 那些小小的都是他小时候的照片。 “宫喜,你在哪弄这些?”幸运指着那些小照片惊讶的问道。 宫喜在他身后搂着他,脸贴在他的脸上,轻声的说道:“你不记得了,我第一次去你家,用我款老手机在相照翻拍下來的。” “相素太低,只能洗出來这么小小的照片。” “你还留着?!”幸运被深深的感动了。 “当然留着,如果沒有这些照片,我估计这会我已经疯了。想你了,我就看看这些照片。以前都是看手机里的,自从装好了这房子,我就來这里。坐在地中间,一张一张的看你的照片,跟这些照片说话。他们就陪着我说话,我说想你了,他们就说,幸运也想你。” 幸运的眼泪止不流了出來。 宫喜在他身后把他抱的更紧了。 “幸运,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你真的要折磨死我吗?” 幸运的心被捏住了一样的,想说点什么,可是噪子却象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來。 “答应我,答应我,好吗?别再走了,回來吧。回家,咱们一起过日子。“ 幸运的泪水滚落到宫喜搂着他的手上,跟宫喜的眼泪混合到了一起。 “退伍吧。” 宫喜的声音好象从好远好远的地方飘來,穿进幸运的耳朵里,从耳朵里钻进了幸运的大脑里,那声音在脑里的某个地方,系了一个扣,打上了死结,告诉幸运,点头,答应他。 答应他!答应他!点头! 幸运重重的点了点头。 宫喜就象听到了上帝降下了福音,一把将幸运拉了过來,面向着自己。 “你答应了?!你答应了?!对不对?!我沒看错!沒感觉错!你答应了!答应了!答应我了,对不对?!” 宫喜把幸运拢到怀里,抱了抱,又拉开來,看着他。 “不许反悔!你可不许反悔!” 说完在幸运的脸上亲了亲,然后,停了一下,好象感觉着还不够似的,又在幸运的额头上亲了亲,眼睛也要亲,亲了眼睛,又亲鼻尖,又亲嘴唇。 宫喜已然是欣喜若狂了,如果他也象当年的范举人那样,噪子里多了口痰,估计他现在也疯了。 幸运拧着眉毛,看着他。 “你能不能别这样张着嘴,象只傻狗似的,看着我。” 宫喜立刻闭上了嘴,不过脸马上又笑成了一朵,五官能弯的都弯了起來。 “幸运,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办手续?” 幸运被问的一愣,说实话,他还沒想好。他真的从部队上退下來,怎么办?申请转业?现在安排就业也不是很容易。 看着幸运迟疑,宫喜心急了,拉着幸运的手,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盯着幸运的眼睛:“你刚才可答应了。不能再反悔了。” 幸运心烦了,想甩掉宫喜的手,甩了两下沒有甩掉,就任由他抓着了。眉头锁在了一起,沉吟了一会说道:“如果……” “沒有如果!”宫喜就猜到了幸运想要说什么,当机立断的打消了幸运的念头。“你刚才就是说的退伍,也不用申请转业了,那还得等审批,就退伍。回來。你是不是在想,回來以后干什么?怎么办?” 幸运挑眉看了宫喜一眼,想否认,但是又不愿意跟宫喜整那些沒有用的。 宫喜见幸运不说话,但是脸色不善,知道他心里一定在犯难,不想靠着自己生活,可是退伍,就代表着什么都沒有,直接回到了社会,变成了一个无业人员。 男人都是这样的,都不想依赖任何人,可是宫喜总觉得,自己对于幸运是不一样的。 幸运应该明白,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的,自己跟他就应该不分彼此的。 如果他心里还跟自己计较这些,那,,,宫喜脸上的喜色,一点一点的褪了下去。 抓着幸运的手,也慢慢的放开了。 幸运不知道宫喜突然间这是怎么了,怎么刚刚还很高兴呢,这一会儿,脸上就跟让霜打了一样。 难道?因为自己对退伍的事,犹豫了? 可是这么大事的,真的挺让自己为难的,真的象他说的那样,什么都不要了,军衔也不要了,安置也不要了,一切的东西都抛掉了,光杆司令的回到社会上,然后让自己,象一个刚毕业的小白人一样,从零做起。 这真的有点难。 幸运看着泄了气的宫喜,看一看书房里,宫喜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所经历的一切。 幸运咬了咬牙,认了!一切从零开始也认了! 幸运鼓起了一口气,坚定的说道:“等我休完假,回去就退。” 宫喜的眼中,才又有了光芒。 这会的他就个三岁的小孩子,虽然刚刚被打击过,不过拿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立刻就喜笑颜开了。 宫喜一下子抱起了幸运,在地上转了两个圈。 放下幸运的时候,就喘了粗气。 “幸运,我就知道,你心里跟我心里是一样的。” 他轻轻在幸运的唇上吻了一下,看着幸运,深情许许的说道:“我爱你!” 第五十八章 夜里宫喜睡不着,就不断的问幸运。(.) “到时候,咱们俩一起去吧。嗯?你说呢?” 幸运在路上折腾了几个小时,回來两个人又床上折腾了几个小时,已经是又累又困了。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宫喜却兴奋的象只几个月大的小狗,在自己的耳边,哈赤,哈赤的伸着舌头,等待着自己的关注。 “行。”幸运只好强打着精神敷衍道。 “那开车去吧,直接把你的东西也都收拾回來。” “嗯,一次性搞定。” “那让司机老刘开着那个金杯一起去,到时候好把东西都装着。哈?” 幸运已经睡着了。 宫喜微抬起身体探着头向幸运的脸上仔细的端详着,还是那么的漂亮。 浓密的眉毛,整整齐齐,刀切的一样。长长的睫毛,象两把小扇子似的,安静的搭在那里,灯光下,在眼下投下一道浅浅的阴影。 每一呼吸,那两把小扇子还轻轻的颤动,忽闪忽闪的。 高挺的鼻梁,完美的象古希腊神像的雕塑,嘴唇红艳艳的,可能因为今天有些接吻过度,唇边有些肿。 脖子后边被自己咬的青紫的痕迹,一块一块的,看样子明天得穿高领衫了。要不让人看见了,不好。 锁骨那的牙齿印,还艳色的张着血盆大口,那是下午时弄的,怎么到现在也不退。 幸运的皮肤太白,娇嫩的厉害。 宫喜回想起上学时的幸运,那皮肤,白嫩的象一块绢豆腐,能掐出來水來似的。 现在,被海风吹的粗了很多。 幸运呀!宫喜用手指在幸运的脸上摸了摸,你怎么就是不懂我的心呢。 一夜的北风,夹着骤雪,清晨时分,才停了下來。 第二天,竟然是一个大晴天。一大早,太阳就高高的越过了枝头,照进了屋里。 幸运在心满意足中醒來,好久沒有睡的这么舒服过了。 他赤着脚來到方厅时,宫喜正在厨房里煮粥。 看着他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气的不得了。走过去拦腰把人扛了起來,幸运边笑边哇哇的叫。 宫喜在他屁股上打了两巴掌。 “拖鞋就在床边,你还光脚在地上走,着凉怎么办?” “再有一次,屁股打开花。” 幸运被扔到了床上,宫喜刚要走,他就用脚勾住了宫喜的腿,把宫喜绊的一个趔趄。 “臭小子,还捣乱是不是?是不是?” 宫喜转身扑了过去,在幸运身上一顿的搔痒。 幸运最怕痒,不用手真正的挠他,只要一做成那种样子,他就会又笑又怕起來。 被宫喜一抓,乐到不行,不住的求饶。 “哥,哥,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饶了我,饶了我吧~~” 宫喜一定要他多求了好多遍,才住了手。 站起來要去厨房,指着幸运说:“这次看你态度好,饶了你,再捣蛋,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幸运笑的怕了,连连应着,“不敢了,不敢了。” 宫喜刚转身,幸运就冲着宫喜的后背做鬼脸。 宫喜就象脑后长了眼睛似的,立刻回头,正撞上幸运还沒來得及收回的狰狞样子。 “你?!” “我错了,哥~” 宫喜才笑着走了。 早餐宫喜特意安排了在阳台上吃,大落地的飘窗正对着小区的花园。 那里春天是一片开的郁郁葱葱的丁香树,芳香扑鼻,夏天丁香树上开的都是牵牛花,深深浅浅,各种颜色,不一而足。 冬天时,是一片白皑皑的雪,覆盖在那些已经冬眠了的植物上。 一夜的雪,厚厚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亮光。[] 瘦肉粥里,宫喜放了好多的肉糜,白米粥和着肉的香味,诱人的蔓延开來。 宫喜煎了蛋和培根,用白色带着蔷薇花的小骨瓷盘盛着,装粥的小碗也是带蔷薇花的图案。精致的跟食物一样的诱人。 幸运看着这桌上的东西,不由的笑着感叹。 “我好象多少年來一直用餐盘和饭罐吃饭呢。”然后拿起那碗端详了端详,冲宫喜笑道:“用这么精细的东西,都有点不知所措了呢。” 宫喜呵呵的笑,“以后就不会再用饭缸子了,天天用这么精细的东西吃饭。” 宫喜又从冰箱里拿出一小瓶子,把里面的卤菜给幸运夹出來放在了小盘子旁一点,扣了小瓶子的盖,放好了。自己也坐了下來,接着又说:“如果你喜欢,回头再些带漂亮图案的。” 幸运咧嘴,“不用,看样子就挺贵,够用就行,别浪费。” 吃过了饭,幸运问宫喜,“什么时候回你爸呢?” 宫喜收拾着碗筷,回头告诉倚在门边的幸运:“不着急,下午吧。” 东西都收拾好了,宫喜让幸运在屋里來回的溜跶一会,要不对胃不好。自己下楼去给幸运买冻疮的药膏去了。 一回來,身上就带了一层清冷的味道。 幸运就问他:“外面是不是特别冷?” 宫喜搓着手点头:“可不是,刚下过雪,干冷干冷的。” 幸运就能想象到那种冷了,下雪之后,外面的空气,清清净净的带着雪和阳光的味道,沒有风,却很冷,阳光直照在身上,却依然是沒有一点温度的。 身上脸上都能感觉到那种干干净净,纯粹的寒冷。 “怕冷了?”宫喜笑道。 幸运微笑着摇了摇头,不,他只是有点怀念那种味道。 下午出门前,宫喜把幸运重新武装了一下,所有军装都不许他再穿了,免得勾起军人的情绪,又动了退伍的心。 宫喜把早就给幸运买好的衣服挑出了几件,那是他有时路过某个商店的橱窗,或是公司某个员工穿了一件漂亮的,他觉得适合幸运穿的衣服时,就给幸运买下的。 羊绒的保暖裤,外面套了一条深蓝的牛仔裤,浅灰的带星星一件英伦风的羊绒衫,高高的领子正好遮住那些不该显露在外面的吻,痕,白色的羽绒服,今年的新款,很多年轻的小男孩都买了这款。宫喜又给幸运带了顶毛线带耳朵的小帽。 幸运站在衣镜看自己,简单变了一个人,年轻的象刚走出校门的高中生,时髦的很呢。 宫喜穿不了那么纤细的服饰,所以,他情侣装的梦想就不能实现了,只能看着镜子里的幸运,欣赏的笑。 不管怎么说,镜子前面的这个帅哥,是属于自己的,盖了宫喜专属的章的,就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也沒关系,只要他们俩个知道,就够了。 他们两个在家准备着,宫老爷子也已经在家里着手准备开了。 宫喜和幸运他们俩个比预定的时间到的要晚一些,原因是,车开了一半,幸运才想來,给宫喜爸爸带的东西忘了拿。 两个人又开车回去,等再开回來,天已经黑了,马上就是晚饭的时候了。 他们俩个一进门,先看到的是徐月瑶,今天的徐月瑶也打扮的分外的漂亮。 长长头发还是辫成了辫子,辫子里还点缀着一个一个的乳白色的小珠子,新剪了齐刘海,正好遮住了她有点宽的前额,漂亮的大眼晴还特意带了蓝色的隐形眼镜,看起來,眼睛里仿佛含了一潭湖水,双颊粉红。 她看到宫喜回來,小脸马上兴奋了起來,那腮上的粉红更加的活泼了。 一笑起來,露出了那颗小虎牙,甜甜的叫道:“宫喜哥,你回來。” 幸运一眼就看出來了非同一般的关系。 徐月瑶大方的向幸运走了过來,微笑的向幸运招呼道:“您好,您是宫喜哥的同学吧,宫伯伯昨天就说过您要來,快请屋里坐吧。” 一下子摆开了主客分明的关系。 幸运的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脸上的笑容越來越勉强。 宫喜和幸运已经走进了客厅,宫喜的老爸,一看到他们,立刻在脸上堆满了笑容。 “回來了。”宫父的问话意义不明,不知道是向着宫喜问的还是向着幸运问的。 幸运就感觉今天的气氛,奇奇怪怪的,勉强的笑道:“是,伯父。” “先坐一会,喝口热茶。” 茶桌上的功夫茶,杯,碗,茶壶的都准备好了。 几个人都坐了下來,宫喜的爸爸简单问了几句,生活的好不好?辛不辛苦?一类无关痛痒的话。 一会叫徐月瑶去拿水果,一会又叫徐月瑶去拿干果。 然后客气的都摆到了幸运的面前,客套的生疏,却又让人挑不出什么來。 宫喜看着他爸,眼睛里也是疑惑,不知道老头子今天这又是摆的什么龙门阵,只好拿着眼睛,左一眼右一眼的看向他父亲。 可老头子,却故意的不看他,只是笑眯眯的瞅着幸运。 客气的让道:“幸运,你多吃,在外面一定吃不好。这点心是小徐今天早晨特意烤的。这丫头听说他宫喜哥的朋友要來,立刻忙了起來。” “呵呵,都是应该的嘛。”徐月瑶在旁边接道,她坐的离宫喜有一定的距离,但又恰恰摆出了情侣间因为不好意思,而刻意拉开的那点距离。 徐月瑶双手撑着膝盖,每说完什么话,一定会向宫喜看一看,然后又娇羞的低下头。 红晕就在那张满的脸蛋上慢慢的蕴开。 幸运的心开始结起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强颜欢笑的表情,比哭好不到哪去。 宫老爷子的心里就得意的笑了,小孩子伢子,还真是太嫩一些呀。 第五十九章 冬日的太阳在窗前抹尽了最后一缕余辉,黑暗却沒有机会笼罩大地,街上灯纷纷地亮了起來,昏亮的灯光照亮了门前的空地。 天黑了,该吃晚饭了,幸运强撑着精神,笑着敷衍到了最后。 晚饭刚结束,宫喜就张罗着要走,这里的气氛,他也实在受不了。他不知道他爸爸又想干什么,不过,即然他给幸运难堪,那就是让自己难堪,那这个家,就不能待了。 他爸却并不急,看出了儿子的不满,也并不心急。 坐餐厅里走來,又坐回到客厅。 指挥着小刘帮忙收拾厨房,又让宫喜到自己房里拿了一个红色的盒子。 “宫喜,你去把这个送到隔壁的刘师长家去,就说我为了谢他的。” 宫喜皱着眉头看着他爸,“我不去,一会让小刘去过去吧。” 宫司令立刻板了脸,“你怎么那么不懂事,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小刘去办。快点去,我本想着昨天就让你送过去的。” 宫喜沒了办法,冲幸运使了个眼色,让他再忍耐一会,他回來,咱们就走。 宫喜打开前厅的门,一股风雪就随着门缝挤了进來,又下雪了。 寒气在门口打了个旋就被屋子里的暖气吸收了。 宫喜的爸爸却对幸运说道:“幸运,楼下冷,你上楼去休息一会吧。” 幸运只好笑笑,点头答应了。 幸运小心的走上楼,生怕走快了透露出心里面逃离的念头,偶尔用眼睛的余光向下看去,宫喜爸爸的眼光好象也正跟着自己。 幸运快走了两步,上了二楼,逃进了宫喜的房间。 关上门,才舒了口气。 那种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來。 坐到床,幸运就是一愣。 一个女式的发卡在床头的小桌上,枕边还有什么彩色的东西露着一个角,幸运伸手向下面摸去。[] 竟然是避/孕套!宫喜一个人的话,用不着这种东西吧? 幸运不想察探宫喜,可是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有一双手推着自己似的,幸运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敲打着幸运的神精,整盒的套套,盒盖打开着,散落在抽屉里面,一本夫妻怀孕注意事项赫然的摆在套套的下面,书里面好象还有什么。 幸运把书拿了出來,一下子翻到了露出了相片一个角的地方,宫喜和徐月瑶的合影,两人站在圣诞树前面,幸福的对视着。 幸运感觉有些缺痒,呼吸有些困难。他将手伸进高高的领子里,使劲的拉扯着羊绒织的紧密的纹理,不过,这样做是徒劳的,丝毫不能缓解眼前这一些,所造成的压力。 身后,门突然开了。 幸运转头向后看去,宫喜的父亲站在门口。 他看着手上拿着照片的幸运,缓步的向幸运走了过來,脸上的表情好象很难过,又很为难,脚下的步伐拖沓而沉重,让人感觉他已经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 他拉着幸运的手,让他坐下,自己坐在了幸运的身边。 “幸运。”声音拉的很长,语气似乎是语重心长的。 “你也看到了。小徐跟宫喜,,,,有些事,都是男人,你也应该明白的。” 幸运的心脏上有什么东西,咚,咚,咚的往上面重锤,震的他整个人都想随着声音震动。他握紧了拳头,努力的保持不动的姿式,继续听宫喜的父亲语气沉重的对自己说着。 “你也知道,这种事,男人跟男人,沒什么,可是一旦换成女人,就不一样了。她们对这种事很在意,,,,” 幸运的心又是一震,难道男人就该不在乎吗?跟谁上床都无所谓? “你知道,如果不跟她结婚,她会不依不饶,那样真的就会很难办的。[]” 幸运看着宫喜的父亲,那张脸上的表情好象真的万分的困扰,而不是十分的庆幸,他好象已经看到了宫喜如果不跟楼下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样子,为难的死。 “我知道你跟宫喜的感情,但是,事情出了,沒办法呀,小徐的家里人,我们也都是老熟人。” 宫喜的父亲突然抓住了幸运的手,乞求的眼神看着幸运,“你知道,如果真的撕破脸,那我这张老脸真的无地自容了。” “幸运,最重要的是,当时宫喜发烧烧糊涂了,他不知道那是小徐,强行的跟人家睡了一宿。” “强/奸呀,被告出來,宫喜这辈子就毁了。” 幸运的脑袋里面一剜一剜的疼,突出其來的打击让他根本无法正常的思考,他就被人押着,将头强行的按进了水里,窒息,他现在只能感觉到窒息。 “幸运,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也是最爱宫喜的人,你不能看着他一辈子都就这样毁了呀。” 幸运依然木然的坐在那里,沒有回应。 “而且,你也知道,本來两个男人在一起,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世俗的眼光,周围人的舆论,这些压力,你们真的能扛的起來?一辈子顶着这种压力,一起走过吗?” 幸运还是不动。 宫老爷子,算着时间有些要不够了,他得赶在宫喜回來把事情搞定。他有点急了,脸上什么可怜,悲伤,慈悲的表情,都不再伪装了。 他放开幸运的手,身体利落的站了起來,冷着脸冲幸运说道:“幸运,现在也快过年了,你也先回家看一看你的父母亲,顺便也考虑一下这事。你看怎么样?” 逐客令已经下了,幸运冷冷的笑了一下,恍然的站了起來,向门外走去。 “先别走。”宫喜的父亲在后面叫了幸运。 幸运站住了脚步,沒有回头。 “让小刘去送你。” “谢谢,不用了。” “我看还是有必要的,让他送你吧,这大雪天,车不好叫。” 幸运明白了,这是要强行的押着自己走。 幸运冷笑了出來,自己再卑贱,也不会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的。 幸运转身冷厉的看着宫喜的父亲,心里虽然已经伤的千疮百孔了,但是骨头还是强的。 幸运慢慢的开口,“那就谢谢您的好意了。” 宫喜还坐在刘师长家的沙发上,手里端着刘师长刚刚给沏的上好的云雾,茶杯里的热气袅袅升腾,舒展成妖娆的模样,象极了一个古代的仙女,甩着水袖在天庭的云雾中翩翩起舞。 宫喜看着热气变幻成这样,变幻成那样,直到茶都快凉了。 刘师长要给父亲拿回去的文件还沒有找到。 宫喜又不好走,只能坐在那里继续的等。 手里的热茶彻底变成了凉茶,刘师长终于,手拭着额头上的汗,乐惦惦的拿出了一个牛皮纸,递到了宫喜的手上。 “亲手交给你爸。” 好象是很重要的军事文件。 可是两个退了休的老头子,会有什么文件可值得这样的传递呢? 宫喜礼貌的冲刘师长笑笑,客气的道别之后才走。 说是隔壁,实际上大概要走上五分钟的路,每家与每家中间都隔的好远,宫喜纳闷的看着手中的袋,心中莫明的烦燥,本來可以早早的完事,却硬是在那待了半个來钟头,真是麻烦。 雪片又变的很大,一片一片的打在脸上,宫喜迎着风雪快步的向回走着,脚下传來了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幸运走了,宫司令站在楼梯口上,看着他走出了宫家的大门。 他跟小刘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幸运的背影,倔强的挺直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着有些难过。这场战役胜利了,刘师长说,上兵伐谋,他说的对。略施小计,他就胜利了。可这胜利,并沒有让他感觉到高兴,幸运的背影,还在眼前浮现,虽然那扇门早已经关上,人估计已经出了军区大院。 但他好象仍能看见,那倔强的背影,那骄傲的眼神,还有他坐床前时,满眼的彷徨。 徐月瑶从房间里走了出來,站在楼下向上望着,她隐约感觉到,好象好象发生了什么。屋里子冷的象门外的冰,但究竟出了什么事,她也说不清。 她只是看着宫喜的父亲,眼神中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宫喜的父亲看到徐月瑶,心里才平静了起來。他安慰着自己,他也是沒办法的,世俗如此,都是阴阳相配,他也是沒有办法的,他只不过是顺从了这个世界的规则而已。 大门咣当一声,被宫喜撞开了,宫喜卷着风雪走了进來。 “爸!” 一进门,他就感觉到了屋里子气氛的异常,他父亲神情悲戚的站在楼梯口那里,眼神空洞洞的。 宫司令被门声和宫喜的叫声所惊醒,马上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啊。” “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宫父问道。 宫喜左右看看,沒有回答他父亲的提问,抬头向他父亲问道:“幸运呢?” “啊~”宫喜的父亲顿了一下,早已经准备好的台词,不知为什么,这会一下子卡了壳。 “他刚才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有急事,回去了。” 宫喜抬头,难以置信的看了看他父亲,又看了看站在方厅的徐月瑶,“你说什么?” “他家里有事,回家去了。” “不可能!他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能我说就走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宫喜大声的吼道,这会他的象一只被激怒了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丧失理智的样子。 第六十章 雪无声的落着,幸运的世界仿佛陷入了无声之中。他撑尽最后一点力量,踏上了归家的列车,然后就象绷断了弦的玩偶一样,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上面铺位,疲惫不堪却又无法闭上眼睛休息,宫喜说幸福來的太突然砸的有点懵,幸运现在却感受着,打击來的太突然,砸的人有点懵。 宫喜已经在家里把茶几都踢翻了,“你到底对幸运说什么了?你说!你说呀!” “畜牲!”宫老头子这会心里原本还有的一点后悔,也都荡然无存了,他一伸手把楼梯边花架上的一盆兰花扔了下來。 花盆啪的一声碎掉了,吓的徐月瑶整个人一抖,缩起了肩膀。她惶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好好端端的晚饭过后,这个家里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对父子会象仇人一样的对视。 宫喜知道他父亲不会告诉他什么了,可是到底出了什么事?短短二十几分钟里面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能这样就把幸运逼走了。 他转头突然看到了因为惊吓而呆愣的徐月瑶,宫喜一步迈到了她的面前:“你知道,是不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徐月瑶慌了,连连的尖叫着:“不,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宫喜的眼睛里嗜血一样的表情,吓的她慌的不敢看他,眼睛里已经蕴满了泪水。 “不关小徐的事,你别冲她喊!”宫老爷子站在楼梯上冲宫喜喊到。 “她不知道,那你告诉我!告诉我!你!你!你!你个老混蛋!” 宫喜气疯了,忍了好久还是骂了出來。 宫老爷子,虎目圆睁,目呲欲裂,儿子敢骂老子,还是为了一个臭男人。 他快步的从楼梯上走了下來,看着直瞪着自己的宫喜,抬手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到了宫喜的脸上。 宫喜沒有动,还是瞪着眼睛,“告诉我,你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就是告诉了他,你曾经跟小徐同居一室。” “什么?!你胡说!” “我胡说了吗?” 宫喜一下子哑然,“我们之间什么都做。” “如果他爱你,他就会相信你,什么都不会做。” 宫喜愣住。 “但是,他沒有。” 宫喜气的攥紧了拳头,浑身抖的象冬天枝头上枯黄的叶子。 好一会,宫喜才咬牙切齿的说了出來:“我们的事,不用你來管,也不用你在中间挑拨!你想做什么,我都知道,但是,我告诉你,你不要再白日做梦了,我这辈子,只爱幸运一个人,不会再爱上任何其他的人。所以,你也不用再浪费这些心机了,让什么小徐,小王,小张,小刘……等等所有你想要我娶的人,都滚吧!滚!” 啪,又一记耳光,清脆响亮的打在了宫喜的脸上。 “你个混帐东西,我是爸爸。” “那又怎么样?!” “我从小把你养到大,为了你的事操碎了心,难到你是畜牲吗?乌鸦上知道反哺,难到你连只鸟都不如吗?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又是当兵,又是当国家干部,就把你培养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为了一个男人,辱骂你的父亲,迁怒于平时对你,对我,对这个家照顾有佳的小徐。” “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你还是个男人吗?” 宫喜摇晃了一下,紧紧的咬了咬下面的嘴唇,悲愤的说道:“我不是,我宁可不是男人,不是一个好儿子,不是什么都可以,随你怎么说,随你怎么想。不过我要告诉你,宫则禄,如果我不能找回幸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滚蛋!” “你敢威胁我!” 宫老爷子的叫喊声已经随着宫喜关门的声音被关在了那扇门的里面。 宫喜匆匆的奔自己的汽车跑去,他想先回家看看,幸运会不会回去。他刚跑下门前的台阶,就看见一辆汽车向自己的这个方向驶了过來,明亮的大灯直晃到宫喜的脸上。 “宫喜哥。”小刘停下车,跑过了來。 宫喜忽然好象明白了什么,一下子拉住了小刘。 “你干什么去了?” “呃,司令让我去送幸运哥去火车站。”小刘怯怯的说道。 “火车站?幸运走了吗?” “嗯,走了。我看他神色好象不太好,特意买的站台票把他送上车,才回來的。” “哪个车次?告诉我哪个车次?”宫喜疯了似的拉着小刘的胳膊晃着,把小刘摇的直有些头晕。 “哥,宫喜哥,车早都开了。” “去小城的车票吗?” “不是,到哈尔滨的。” 宫喜放开小刘快速的向自己的车跑去,脚下的雪打滑,宫喜连连几个趔趄,摇晃着身体差点摔倒。 他不顾一切的跑上了车,车被冻的,不好打火,呲嘎,呲嘎的嘶哑的叫着,好象对宫喜这样粗爆的行为表示着不满。 宫喜气极的踹车,可这铁疙瘩越是踢打,越是别扭,最后干脆一点反应都沒有了。 六个小时的火车,终点站是哈尔滨站。 幸运随着人流茫然的走出火车站,外面的灯光凄冷,火车站前零零散散的在灯下站着几个接站的人,还有一些年纪挺大的大妈在为旅馆拉客人。 幸运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兜里,快步的躲闪着那些拉扯自己袖子的人。 他不想说话,连一句话也不想说,他讨厌那些象苍蝇一样围着他的人,问他要不要住旅店,甚至有人更加露骨的说着,住我家店吧,有特服。 这让幸运恶心。 走过站前那片广场,幸运终于看见成排等候拉客的出租车了。 “去小城。” 沒有人敢去,这深更半夜,一个男的,虽然长的面目清秀,但你仍然无法保证他就是好人。 这年头,半夜让车开到荒郊野外,杀人劫车的太多了。 幸运一连问了n多辆车,终于有一位年纪挺大的出租车司机同意幸运上车了。 一路上他都在跟幸运说着话,年纪有多了,家里的儿子,还有讨厌他的儿媳妇,很多的不得已还有许多的不容易。 幸运闭着眼睛听着他的烦恼,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沒有人能那么十全十美的幸福着。 就象是自己。 原本以为幸福就在手边,触手可及,可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夜路漫长,黑暗在前方无限的延长,一直膨胀的心终于一点一点随着这夜将压力流逝出來。 幸运的大脑才将将的恢复了运转,可是猜疑一但出现在心中,那一点想法就会想阴在白纸上的墨点一样,从一小点,慢慢越阴越大。 连宫喜刚刚接到电话时因惊喜的呆愣现在都疑点重重,他被自己的突然回來给惊呆了,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当天沒有回宫家而是直接去了新房子,也是因为怕暴露他与徐月瑶的关系。 还有,,,还有,,,原來破绽重重。 那衣柜的那件毛衣,与那个徐月瑶今天穿的那件毛衣,原來是一样的花式的,情侣衫。 幸运苦笑了出來。 原來事实这么明显,自己竟然象个瞎子,象个傻子一样的被蒙在鼓里。 还要人家的父亲來跟自己说明白,真是太可笑,太幼稚,以为宫喜会一百年不变永远爱着自己。 怎么那么傻,自己是刚上初中的小姑娘吗? 一条条头脑中理出來的线索,象一记记重拳,一拳一拳的都正好击中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那种被人用手攥住心脏感觉又回來了。 致命的痛苦,让幸运想蜷缩成团,想蜷成熟虾的样子,躺在地上。 车子依然在黑暗中前行,路前方依然是黑暗一片,看不到尽头。 归宿在哪里?人生的归途在哪里?真正的幸福在哪里? 身边的老司机依然在喋喋不休,夜班的辛苦,分成的不合理,汽油在涨价,路上在堵车…… 他的苦恼,他的人生,他的希望。 他说起他的孙子,那是他的希望,他说孙子比儿子强,从小就比他儿子小时候强。 他现在之所以如此拼命就是为了那个和他除有血缘关系再无其他联系的孙子。 “人活着为什么呀,不就是为了下一代嘛。” 老司机摇头叹气的说道。 幸运眼前浮现宫喜父亲那老迈的,布满皱纹的脸。 他也是这样想的呀,要传宗接代,要老宫家的后。为了这个甚至都想到要去抱别人家的孩子來充当自己的孙子來养。 幸运忽然间好象想明白了一切,原來,这一切从头开始就是错的。 自己是错的,宫喜爱上自己也是错,我们站在了世界的背面。 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了,沒有什么可以怨的了,沒有什么可以恨的了。 原來,大家都是对的,宫喜的父亲是对的,军区大院里的那些指指点点的大姐们,家里那个领着孙子拿自己当反面教材的老邻居。 他们都是对的,而错的是自己,是自己站错了队伍。 幸运突然就笑了出來,转头看向身边的老司机。 那司机倒被他这样突然的笑着看过來的眼光,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啊啊的,半天说不出來话,刚才的话说到什么地方也都忘了。 路还在前面,车还在黑夜中慢慢向前奔驰。 第六十一章 早晨七点钟,小城的清晨已经开始蒸腾,街边的早市正是热闹,卖菜的,卖鱼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早点摊散发各种食物的味道,那种油腻腻的香味,让一夜未睡的宫喜闻在鼻子里就感觉着胃里的酸液翻腾恶心。 这个水泥墙面的小区楼,宫喜來了已经不止一次了,每次怀着的心情都不一样,但为的人都是一个。 六楼,宫喜一口气跑上去的,敲门的时候还有些喘,不过比起急切的心情,他恨不能是飞着上來的。 开门的是幸运的妈妈,看到宫喜明显有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 “幸运不在家。” 宫喜刚刚张口,就被邢妈妈给堵住了嘴。 “干妈,……” “他回部队了。”她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把着门上的扶手,并沒有让宫喜进屋的意思。 这时邢海从屋里走了出來,手里拿着一个纸箱子。 “大哥,大哥。”宫喜站在门外抻头向邢海求助的叫着。 “幸运说让你把这些东西拿回去。” 邢海把母亲挡在身后,把那纸箱子厌恶的扔在了地上。 然后就要关门。 “大哥。”宫喜一把撑住了门,“幸运误会了。” “误会什么?滚!” 邢海使劲往外推了一把宫喜,然后继续要关门。 “你让他听我……” 邢海一下子沒推动宫喜,这会气急,一脚踹在宫喜的肚子,宫喜一下子退后了一步。 咣当 门被重重的关上,震的旁边的墙皮都颤抖着掉了下來。 宫喜不甘心的在外面使劲的拍门,嗷嗷的叫着:“开门!开门!幸运!开门!” “幸运,要不你们见面好好聊聊吧。”邢妈妈站在幸运的房间外面小声的劝解道。 幸运在门边坐着,背靠在门上,门被他自己反锁上了。[] 他不知道这一道道的防御是在防备还是在防备自己,幸运闭着眼睛,咬着嘴唇,听着宫喜在自家门外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他想告诉宫喜,我们以前都走错了,从今天开始,我们都改了吧。让我们都回归到这世界的大流中吧。 我们就不用再如此的勉强周围的其他人了,我们现在活的象他们生活的一个障碍一样,这都是我们的错。 宫喜,你既然有了那个漂亮的姑娘,那就这样吧。 我也会努力的走好我生活道路。 结束吧,让一切都结束吧,永远。 我会忘记一切,从我们相见的第一眼开始。 邢海的火爆脾气可不管什么谁对谁错,直接打了110报了警。 宫喜被带到了派出所,出警的是一个年轻的小警察,一看就是性格顽劣的人,什么事在他眼里都是不值得认真的。 他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看着宫喜,戏谑的语气问道:“为了什么呀?在人家门口砸门。” 宫喜那高大身躯坐在那个破旧的木椅子上,脸上受伤的表情无法掩示。面对这样的问话他无法回答,只白了一眼那警察,就看着地面不说话了。 “失恋了?”那年轻的警察笑的更放肆了,好象这是个很难得的乐子。 宫喜更生气,瞪着那家伙,眼里冒火。 那小警察倒不生气,反倒笑的更厉害了。 “我告诉你,女人呀,你不能这样上赶着,越这样,她越觉得你攀着,离不了她,更拿着你。” 小警察得意洋洋的晃着二郎腿,斜着眼睛看着宫喜。 “你别不信,我告诉你的可是经验之谈。你呢,先回去,晒她几天,她准巴巴的上赶着找你了。” “听见沒有,大个子。” “那么大的男人,怎么一点男人样子都沒有,真给我们老爷们丢脸。还在人家门口摇尾乞怜,我告诉你,那真沒有用。你按我的说法,准沒错。” “听见沒有呀,别再去砸人家门了,行吧?” 宫喜气乎乎的不吭声,半天说了一句:“不行。” “不行?我都白说了?”小警察一副不乐意的表情,心里对这家伙的不识好歹非常的不满。赌气的不再看宫喜,“那你就在这待着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你就在这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然后,自己转身随手在竖立里拿了本杂志看上了。 过了一会,宫喜耗不住了,他心里还是着急跟幸运解释。 “同志。” “你想明白了。” “不是,你听说,事情是这样的……” 宫喜怎么就打动了那个小警察,幸运一直不得而知。 不过,那个小警察竟然真的就听了宫喜的话,给邢家打了个电话,“你们來个人保释他吧,要不然他得拘留。” 邢妈妈接到电话后,当时就被吓坏了,惊慌失措的叫道:“幸运,幸运,不好了。” 幸运也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这会倒是真的急坏了。边拿找他哥拿钱,边埋怨他哥。 “报什么警呀,过一阵子咱们不开门,他不就走了吗?” 邢海还想解释,又见不到弟弟又急又怕的样子。只好嗫喏的认下了是自己的错。 幸运匆匆的赶到派出所,接待他的就是那个总是一副玩世不恭样子的小警察。 “哝,那屋,去吧。” 幸运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警察还宫喜倒了个屋,专为给他们俩单独见面用的。 宫喜一见着幸运,就一把抓着人不放手:“幸运,你听我解释。” “宫喜,到底为什么要拘留呀?” “我爸说的都不是真的,我跟那个徐月瑶一点关系都有。” “到底去哪保释呀?怎么?……” 驴唇不对马嘴的说了半天,幸运才看出來了,这是一个骗局,自己被宫喜和那个警察骗了。 一甩手就要走。 “幸运!你到底要怎么样呀?” 宫喜从身后搂住了一看被骗了立刻变的满脸冰霜的幸运。 “幸运,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听我说句话?我跟那个女的真的一点关系都沒有。那天晚上,我是发烧,烧迷糊了。” 幸运的身体就是一僵,虽然他已经告诉自己一百遍了,祝福他们俩个,祝福宫喜有了好的归宿,但是不行,一听到宫喜承认他跟那个女真的在一起,他的心里还是受不了的一阵疼痛。 “幸运,不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的,她只是照顾我,在我屋里睡着了而已,我们之间什么都沒有发生过。真的,你要相信我。” 幸运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就松驰了下來,不再紧绷着了。 但是语气却依然冷冷的,“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宫喜叫道,他以为误会解开了,那就应该沒事了,就应该雨过天晴了呀。 “为什么要分手呀?都说了我和那女的沒事,你怎么就不信呢?” 幸运挣开宫喜的怀抱,面对着宫喜说道:“宫喜,这不关徐月瑶的事,也不关任何人的事,我只是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是不对的。所以,我们分手吧。” “你,你,你说什么?”宫喜觉得有点懵,这话怎么可能是幸运说出來的呢,“什么叫两个男人在一起是不对的?” “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过你是同性恋,一直都是,你说过你爱我,所以,谁反对都沒用。” “你现在说什么?说两个男人在一起是不对的?那为什么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才想起來说两个男人在一起是不对的?” 宫喜咆哮着,在那小屋子里气的跳着脚质问着。 幸运冷眼的看着别处,平静的答道:“以前是我错了,我也是刚刚知道了,以前我们一直做的都是错的。知错就要改,所以,我要改了。分手吧,别再见面了。永远。” 幸运说完就要往外走,宫喜就觉得天一下子就塌了下來,他不顾一切的抱住了幸运,紧紧的抱着,生怕一失手幸运就走了。 “幸运,你说什么都行,你说两个男人在一起是错,那就是错的,行吗?可是我们已经错了,就这样错下去不行吗?你说要改,可我不想改,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求求你,别这么绝情行吗?别说要离开我,别说分手,你要我怎么样都行。求求你,幸运。我不能沒有你,真的。沒有你,我活不了的。” 宫喜哭的毫无尊严,鼻涕眼泪淌了满脸。 幸运的心刀绞的一样的疼,可是他不想心软,他告诉自己,不能回头,不能再走回头。 他使劲的掰着宫喜的胳膊,宫喜抓着自己的手指。 宫喜却使上了全身的力气,就是坚决的不放开手。 “宫喜,你不能一辈子这样抱住我,我们究竟还是要分开的。” “为什么?为什么?幸运,这到底是为什么?我爸究竟跟你说了什么,只一个晚上,你就这样死心塌地的要跟我分手,要离开我。昨天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宫喜依然不肯放开手,他贴着幸运脸,不住的在幸运的脸颊上摩挲着,想要讨回幸运的欢心,希望幸运有回忆起昨天以前的美好,回心转意,不再说要抛弃他。 可幸运却象已经铁了心似的,并沒有丝毫动摇的意思。 坚定的说道:“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我们以前做的是错的,所以,我们必须得分开。必须!” 宫喜真的快被幸运逼疯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能放弃心中的想法,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给幸运灌什么迷魂汤,让他认准了,他们俩在一起就是错的。 第六十二章 宫喜真的快被幸运逼疯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能放弃心中的想法,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给幸运灌什么迷魂汤,让他认准了,他们俩在一起就是错的。[] 一转眼,派出所午休的时间过了,那个骗幸运來的小警察在外面敲上了门了。 笃,笃,笃,的声音,让还在纠缠的两个人同时的停顿。 幸运乘机拉开了宫喜的手臂,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幸运。”宫喜紧接着追了出來。 那小警察一下子拉住了宫喜,凑上去问:“哎,怎么?沒哄好?” 宫喜正急,哎呀的甩他的手。 “先别闹。” 宫喜还是急着想向外走,却又被那小警察拉住了手。 “谁跟你闹呢?” “你还沒签字呢,往哪走呀?” 宫喜回过头來,“签字?往哪签?” 那小警察把一个记录本递了过來,宫喜拿了笔,刷刷的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刚要走,又被身后的警察拉住了。 宫喜真急了,叽歪道:“又怎么了?” 那小警察看着他那猴急的样,好笑,也不跟他生气,指着地上的纸箱子说道:“你的东西,不要了?” 宫喜这才想起來,幸运把他送的东西都用个箱子装着给扔了出來。 不觉得由心底冒出一股寒气,自己一颗心都给了他,可却就这样,三番两次的被人家嫌弃,说不要,就不要了。 宫喜走了过去,慢慢的捧起了箱子,里面竟然有自己以前用过的拳击手套,那个幸运在上面写了“宫大少爷”四个字的篮球,那时总是丢球,幸运特意在这个宫喜喜欢的篮球上写了字,以后真的就沒有丢了。 里面还有宫喜给幸运买的热水袋,做的座垫,在寝室煮鸡蛋的小母鸡样式的煮蛋器,这个东西那时大陆都沒有,还是宫喜在香港买回來的呢。 宫喜往下翻看,竟然还有与自己同款式的那块手表,后面刻了永远爱你的英文。 宫喜捧了箱子缓慢的走出了那个小派出所,那个看样子还不懂情是什么滋味的小警察,还是一脸的看热闹的表情,他还是不能理解,一个人怎么会就这么样的离不开另一个人。 宫喜捧着箱子,脚下的雪地,踩上去吱嘎吱嘎的,雪都硬了,沒有脚印。 他茫目的往前走着,猛抬头,已经是幸运家小区的门口,进还是不进? 宫喜的手指都冻僵了,他也沒有感觉。偶尔有人进出小区,都会用好奇的眼光看上宫喜两眼,这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样子看起來好奇怪。 踌躇良久,宫喜还是不能放下对幸运的心,他鼓起勇气,又走到了幸运下的楼下。 开门的还是幸运的妈妈。 “干妈~”宫喜那一脸的颓唐的样子,让幸运的妈妈心软了下來,犹豫了一下,还是侧了身子,让宫喜进來了。 邢海刚好从房间里出來,立刻不满的嚷道:“妈,幸运不是说了不让他进來吗?” 邢妈妈瞪了大儿子一眼,嗔怪的说道:“外面天这么冷,让他进來暖和暖和怎么了?谁知道你们这又是怎么了?要好就好的蜜里调油,分都分不开,说不好了,就一下子冷心冷面的了,这零下三十多度,就让他这么在外面冻着,真冻坏了,就都省了心,是不是?” 邢海不出声了,憋了宫喜一眼,宫喜低了头,霜打了样子。邢海看着心里也不好受了起來,不吭声的回了屋。 邢海家的孩子已经虚岁三岁了,早都会走了,不等爸爸关门,就自己迈着小腿跑了出來。 看见了宫喜,咧着小嘴,张着一双小胳膊飞跑了过去。一下子扑到了宫喜的怀里,然后嘎嘎的乐了起來。 “宫叔叔,宫叔叔。” 见宫喜沒答话,孩子抬头看向了宫喜,“叔叔,你怎么了?不哭。我有糖,给你。” 小家伙真的从自己兜里拿出了糖,递到了宫喜嘴边上。 孩子的一句话,惹的宫喜的心酸一下子就忍不住了,眼眶里忍着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就掉了下來。 幸运的妈妈刚走到自己卧室门口跟邢爸爸要商量着怎么办,听见孙子的话,眼圈也红了。必竟宫喜每次來家里,对家里的人都是十分的周到的,这两年幸运在部队上不能回家,逢年过节都是宫喜來看望他们,之所以,孙子跟宫喜这么亲,也是因为每次宫喜來都会给小家伙带不少的好东西,吃的,穿的,玩的。 也许叫宫喜是女婿是不对的,但他真象邢家的半个儿子似的,做的够好的了。 这次幸运回來就要他们俩个结束了,以后家里人都不要再提,也不要再问。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宫喜就被扫地出门了。 本來挺亲近的一个人,突然间就被冷落成这样,邢妈妈看着是忍不下心了。 转身向幸运的房间走过去,轻轻的敲门,“幸运,幸运,宫喜來了,你出來。” 幸运早就知道宫喜來了,他只是不想出屋,房门还是反锁着,自己倚在门边,静静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听着侄子说宫喜哭了,自己的眼泪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邢妈妈在外面不住的敲门,这次她真的有点生气了,自己的儿子从小最让她疼爱,什么事情她都沒跟他生过气,但今天她真的生气了,她觉得儿子太任性了,不管出了什么事,他不应该这么对待宫喜。 “真的要分手,你就跟宫喜把话说清楚,这样子一个门里面一个门外面的,这是干什么?” “干妈~”宫喜抱邢海家的儿子走了过去,“你别生气,不怪幸运。” “是我爸,我爸不好,跟幸运说了些话,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幸运的爸爸也走了过來,又敲了敲幸运的房门,轻声的对儿子说道:“幸运呀,既然宫喜都來了,你就让进去吧。有什么事情不能说清楚的呢?到底是分是合,我们做父母都不干涉你们,但是,你们不能这样拖着,是不是?” 然后又回头对宫喜说道:“宫喜呀,既然你家里人不同意你跟幸运在一起,我想,你也最好跟家里人说清楚,这种事勉强不得。如果真的不行,那就真应该趁早分开,你们还都年轻,这样对谁都好,你说是不是?” “幸运,幸运,快点把门开开,让宫喜进去。” 门销终于啪嗒一声打开了。 邢妈妈把孙子从宫喜的手上接了过來,扬了扬下颌,示意宫喜快进去吧。 那孩子跟宫喜亲近还不想放手,叔叔,叔叔的叫着,让邢妈妈硬从宫喜的怀里拉了过來。 “走,跟奶奶玩一会去。” 然后,她跟邢爸爸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方厅里一时沒有了人,大家的房门都紧紧的关上了。 宫喜看着背对着自己看着窗外的幸运,轻轻的走了过去,在他身后站住了。 “你告诉我,我爸究竟对你说了什么?让你突然间变成了这样?” 幸运沉默着沒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一群麻雀不知在窗台上发现了什么,唧唧喳喳的落了过來,忙碌的在雪中一点头一点头的啄着。 “宫喜,你看那群麻雀。” 宫喜抬头看了过去,嗯了一声。 “我们人也一样,都是成群的生活在一起,我们不能离开这个群,不能成为这其中的另类。”幸运的语气平淡的沒有一丝情绪,两只眼睛空无一物。 这样的幸运,让宫喜心惊。他跟幸运在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幸运云淡风轻过,幸运惊慌失措过,但都沒有象现在这样可怕,好象什么东西死去了,消失了的感觉。 宫喜从身后抱住幸运,想用他的温度來传递给幸运,让他活过,醒过來,不要再这样,木然的看着一切。 “幸运,你别这样,你清醒清醒,你看看我,看看我好吗?” “我们不是麻雀,我们是人,我们即群聚,我们也独立。我们不能因为要适应人群而改变自己。” “可是,不改变,就要被嫌弃,被厌恶,被驱逐。” 幸运一个词一个词的蹦出來,宫喜还沒读懂其中的意义,但幸运却惊觉,原來自己心里在介意着昨天晚上的那一幕,被宫喜的父亲赶出宫家的那一幕。 宫喜搂着那有些颤抖的身体,轻轻的安慰他。 他现在突然有些恨他父亲了,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幸运,就因为他是自己的爱人,他就这样的对待幸运,如果不是他,幸运不会象现在这个样子,空洞的,寒冷的,死气沉沉的。 当年他差一点杀了幸运的命,如今,他又要将幸运的心也杀死。 宫喜心疼的将脸贴在幸运的脸颊上,轻声的在他耳边说道:“有谁敢嫌弃你?厌恶你?驱逐你?我就杀了他!” 声音恶狠狠的,好象真的随时会掐死一个人的感觉,幸运吓的一个寒颤。 “幸运,是我沒保护好你,总让你受伤害,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他不是嫌弃我们吗?我们也嫌弃他,那个家我再也不回去了,我就守在你身边,让那个老头子自己去装神弄鬼吧。” “好不好?” “幸运,答应我,好不好?” 第六十三章 麻雀们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一下子都从窗前飞走了。更新最快 宫喜看着各自飞去的麻雀说道:“你看鸟儿不是也一样吗?都是独立的个体,遇到麻烦时,又有谁能顾的谁呢?群体又怎么样呢?” “你我的命运,都掌控在自己手里面,要是永远活在别人的眼光里,我们就会象那对抬驴的老夫妇,背负着本应拥有的快乐,变成了负担。” 幸运的身体慢慢的暖了过来,渐渐的软在了宫喜的怀里。 可是心中的结却依然没有解开,他皱着眉,缓缓的转过身来,推开宫喜,“你说的对,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脑海突然间闪过宫喜父亲的面孔,冷酷的,绝情的,还有那些曾经指指点点耻笑自己的那些人的混乱面孔。 “不是的,幸运,我是说,我们不应该被别人所左右。”宫喜急急的辩解道,他想拉住幸运推拒自己的手,却被幸运,鱼一样的从手心中滑了出去。 宫喜能感觉到幸运突然间情绪的变化,又冷又硬。 “谁是别人?除了自己以外,都是别人。你走吧,过你自己的生活吧,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你是我的别人,我是你的别人。都应该在各自的轨道上行驶。” 宫喜彻底懵了,幸运怎么一定要歪曲自己的意思?明明自己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的,明明是想跟告诉他,我们只要过我们的日子就好,不用去管其他人的说法就好。这怎么变成了,冷漠的自己为自己的由头。 “幸运,你误会了我说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怎么会这么想。” 幸运突然有一种厌烦的感觉,宫喜的话象一大堆嗡嗡做响的噪音在自己的耳边环绕。 “够了!” 幸运心烦意乱,大声的叫了出来。 然后突然泄了气的说道:“我想静一静。” “你先走吧。” 宫喜被冻在了那里,随后就被幸运连推带搡的从他的房间里推了出来。 幸运卧室的门又被重重的关上了,接下来是落锁的声音。 随后幸运的妈妈从房间探出头来,看着宫喜象只被遗弃了的破娃娃一样,呆立在门口。 她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轻声的问宫喜:“谈的怎么样?” 宫喜委屈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唾液在噪子里来回咕噜了几下之后,终究还是一句个字都说不出来。 宫喜低下了头,眼圈赤红着,站在幸运妈妈的面前,委屈的象个孩子,等待着安慰。 幸运的妈妈轻轻的拍了拍宫喜的胳膊,知道了结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必竟一面是自己的儿子,另一面,宫喜,该怎么说呢?他是个好孩子,但是如果他跟幸运没有了关系,他再好,那跟邢家也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沉默了半晌,幸运的妈妈轻声的说道:“好了,宫喜。干妈,知道你,你是个好孩子。幸运这么多年,多亏了你照顾,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是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的。倒是幸运,被我们从小就惯的不向话,有点任性。” 宫喜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幸运的妈妈打住了。 “没事,你不用说什么,我明白。这样,你先回去,我再劝劝幸运,他有时候就是这样,小孩子脾气,过几天可能就没事了。现在,再说什么,估计他也是听不进去的,你还是先回去吧。去吧。” 宫喜被劝说着走出了邢家。 外面天阴沉的厉害,又要下雪了,西北风凛冽的刮过,一下子就吹透了宫喜的身体。 宫喜在街上找了一个小酒馆坐了进去,一天都没有吃东西,甚至连口水都没喝的宫喜,现在胃里面空空如也,只有胃酸不是在里面翻滚。 宫喜点了一个菜,要了一瓶白酒,自己坐在窗前的小桌前自斟自饮起来。(.) 街上的路灯亮了,天色已近黄昏,路上的行人大多时下班回家的人,一个个行色匆匆,都急着往温暖的家里奔着。 宫喜透过那挂着两串彩灯的玻璃窗向外看着,心里除了酸楚还有羡慕。 为什么人家都可以有个家,幸福的过着小日子,回到家里给爱人做饭,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唠一些今天在外面遇到的有趣的事,有意思的人。 自己的家呢?在哪里?一天天的盼,一天天的等待,等回来了的人,以为就可以象外面那个人一样,过起幸福的小日子了,可是幸福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一天不到头,就又变成了这样。 “这他妈到底是为什么?!”宫喜一下子把手里的酒杯重重墩在了桌子上,把店里的服务员都吓了一跳,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宫喜。 这时店老板抬手叫了一个服务员过去,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估计这人是喝多了,看看能不能劝劝,让他现在走。” 那男服务员点了点头,心里忐忑的走到了宫喜的桌前,“这位客人,你是不是喝醉了?” 宫喜抬起脸来看了看那小服务员,不满的起来,“谁说我喝醉了?谁说的?” 他这一喊,客人里仅有的两桌客人目光也都投了过来。 宫喜是真的喝醉了,他空着肚子喝了一斤的六十度白酒,放在眼前的菜一口都没动,那能不醉吗?可是越是醉的人,越是不愿意别人说自己醉了,更何况他今天心里不痛快,他难受。 气就都撒到了这个无辜的服务员和周围这些人的身上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呀?” 宫喜冲着那几个看向自己的人喊道,一只手还指着人家,明显就是挑衅的架式。 有一桌是两个年纪大的男人在喝酒,一看宫喜那样,就不知道喝醉了耍酒疯,人家也不愿意理他,转过头去接着自己喝自己的酒去了。 另外一桌坐的是三个年轻人,二十来岁,本来对宫喜大吵大嚷的打扰了他们吃饭就已经不满了,这会又看宫喜那样一副嚣张的样子,当然就更不服气了。 三个人就了起来向宫喜这面聚拢了过来。 “怎么的呀?瞅你了咋地?” n多年以后有人制作了一个搞笑视频,就是说东北人说“你瞅啥?”接下来如果对方是要开打的节奏那面接下来的那句话就是“瞅你咋的?” 三个人就是奔着打架来的,当然来者不善,目光中带不屑和挑衅。 宫喜正在火头上,这三个人无疑是在火上浇油了。 宫喜冷笑着晃晃当当的站了起来,“你们想咋的呀?” “呵呵,想咋的?你在说呢?” 这三个年轻人要论身高和体型都不如宫喜,但是,他仰仗着他是三个人呀,必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们是六只手呀。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把宫喜放在眼里,中间站着那个头发挺长的小子,一拳就照着宫喜的脸上打了过去。 宫喜是在德国经过三年魔鬼训练的特种兵出身,就算是这两年他弃武从文不再练拳了,但是他们这些虾兵蟹将还是不在他的眼里的。 宫喜根本没有理会那小子打过来的拳,只是一抬手,一拳就打在了那个小子的眼睛上,那小子的拳头还没碰到宫喜呢,自己就挨了一拳,妈呀,一声叫了出来。 接下来,宫喜的手肘向左侧就是一肘,正打左侧那小子的太阳穴上,那小子嗷的一声向后退了两步摔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右侧那小子一看,手里抄起了桌子上的一个酒瓶子冲宫喜就砸了过来,宫喜一脚就踢到了他的下巴上,那小子也鬼叫着摔到了靠边的地上。 三个人不认输的爬了起来,椅子,酒瓶子都抄了起来,也不管什么章法,胡乱的就向宫喜身上招呼了过来。 宫喜左一挡,右一脚的,只一会又把三人都打倒在了地上,宫喜边打嘴里还边说着:“我碍着你们谁了?让你们来干扰我的生活,谁也别想阻挡我,谁也别想拦着我。” 地上的三个人,已经只有鬼哭狼嚎的份,有一个鼻子被打出了血,弄了饭店的地面一滩的血。情形起起来有些可怕,那两个吃饭的中年人早跑了,服务员和老板也不敢靠前,只是打电话报了警。 宫喜还晃荡的想教训地上的这三个人,警车就已经停在了门外,前后进来了三个民警,最后一个走进来的就是白天的那个老是笑嘻嘻对什么都不认真那个小警察,当他看到那个醉酒闹事的人就是宫喜时,一下子惊叫了出来:“怎么又是你?” 宫喜醉眼朦胧的,这才看清楚了,屋里已经站着三个警察了。知道自己把人打坏了,这回真犯了事了,老实的站在那里不动了。 四个人都被带了回去,一一问了口供,那三个人,还好第一,是那三个人先动的手,第二,都是轻伤,不过这也构成了治安处罚了。 宫喜被刑事拘留了,十五天。 宫喜被从派出所带走前,那小警察走了过来,“用不用我通知一下,你那个幸运呀?” 宫喜一听连忙摇头,“不用,不用,千万别告诉他。” 宫喜怕丢人,尤其这要是通知幸运,连幸运的家里人就都跟着知道了。邢海本来就不待见自己,如果再让他自己被拘留,说不定以后更看不上自己了。 宫喜被拘留这天,是腊月的十五,再有十五正好是年三十。 还不错的是,那个小警察看着宫喜对着幸运的一往情深的样子,心里挺同情他的,把宫喜送到拘留所特意跟里面的人交待了一下。 “这是我一哥们家的亲戚,你们都给照应一下。” 宫喜在拘留所里才没受什么为难。一 第六十四章 (.)[]更新最快…………宫喜走了.幸运一个人看着那被自己关上的门.心里依然烦乱.晚饭也沒有吃.就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 第二天.幸运以为宫喜会來.因为宫喜对他一向是如此的.锲而不舍的追逐. 可是宫喜沒有來.幸运把一直关机的手机也开了机.里面有短信进來.不过都是前天晚上的. 幸运在方厅坐着.眼睛盯着电视看.可大家谁都知道.他根本什么都沒看进去.他的心思都在那扇防盗门上呢. 门从早晨到晚上都沒有响过.幸运的心里竟然可始有些空落落的了.他有点不敢相信.宫喜就这样走了.放手了.再也不会來抱着他.幸运.幸运.哀求着叫他. 幸运知道自己心里怨恨宫喜是不对.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但是他心里就是怨恨他.这么说让他走就走了.难道对自己的感情就只到这样的一种程度.如此脆弱的不堪一击. 宫喜此刻也在这样的想.从一见钟情到两情相悦到分开了整整三年.命运又安排了两个人的重逢.自己如何的看着他在站在别人的身边.想象着他躺在别人的侧榻.备受煎熬.就这样自己也从來沒想过放弃这份感情.不再爱他. 可为什么.他就不能明白自己的心呢.一有点风吹草动.他就想着要逃.这次更是要分手.永不相见. 宫喜翻身侧趟着把脸冲向了里面.他怕让那些人看见自己流眼泪的样子.一个大男人.太丢人了. 可是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真的是.未到伤心处. 晚上邢海下班回來.一开门正撞上幸运看向大门期盼的眼神.一看见是自己.那份热情马上又冷了下去. 邢海就明白了他弟弟的心思.幸运的这个恋爱谈的.他感觉比自己结十次婚都累.也是曾经处过对象.谈过恋爱的人.可是邢海真的沒感觉谈恋爱能谈的这么辛苦的.一天天比智斗看着都累的. 不敢揭穿幸运的心思.知道那样会惹他不高兴.邢海指使儿子去哄弟弟开心. “宝宝.去跟小叔去玩一会儿去.” 沒想孩子一扭身就向妈妈跑去了.“我才不要.小叔坏.把宫叔叔撵走了.” 幸运心就是一颤.整个人都僵住了身体.原來.连侄子都不舍得宫喜走的. 邢海逮着儿子往屁股就是一巴掌.“谁让你胡说八道.” 孩子哇一声的哭了起來.“就是.就是.小叔就是坏.我要宫喜叔叔.我要宫喜叔叔.” 邢海的媳妇一看邢海还要打孩子.连忙拉住了邢海的手.幸运的妈妈和爸爸也都走了出來. “这是干什么.” “就是的.邢海.你干什么打孩子.” 两个老人从邢海手里把孙子抱了起來.小家伙还是不依不饶的哭着.嘴里嚷嚷着小叔坏.是大坏蛋. 把邢海气的.指小不点的孩子威胁道:“你再敢说一句.我就打烂你的屁股.” 孩子在爷爷的怀里才不怕呢.冲爸爸做鬼脸.幸运的妈妈一边哄着孙子.一边冲儿子瞪眼睛. 邢海的媳妇心里有不满.又不敢说出來.苦着脸站在一边. 幸运看着这乱哄哄的一切.就觉得头都要炸开了. 转身回了房间.临关门时对外面说道:“晚饭别叫我.” 一天过去了.宫喜即沒有來.也沒有打过电话來. 第二天又是如此. 幸运甚至有些坐不住了.不停的在房间踱步.主动打给宫喜.他放不下面子.说分手的是他.如今又怎么好意思腼着脸再去找他. 可宫喜这次似乎真的是伤了心了.竟然就这样的消失了.无音无讯. 幸运每次从方厅路过都会看看门口处自己收拾出來的那一箱子东西.那里面都是他们两个人回忆.幸运有时想走近了看看.可总是不敢靠近那里一步.怕箱子里的东西带出來更多的回忆.只怕自己只会真的受不了.跑出去.再跑到宫喜的身边去. 邢海回來.看见沙发坐着的还是一个魂游天外的木头人.心里头不忍.回屋换了衣服就坐到了幸运身边. “幸运.你跟哥说说.你俩到底因为啥.” 幸运抬了眼.扫一眼哥哥.懒懒的回道:“什么也不因为.” 邢海噎住.“啥也不因为就闹分手.你不喜欢他.喜欢上别人了.” 幸运瞪了他哥一眼. 邢海知道错了:“那是他变心了.喜欢上别人了.不象呀.” 幸运沒动弹.也不吭声. “那到底因为啥.还是真象他说的.就是因为他爸不同意.跟你说了什么.” 幸运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真为了这个呀.” “不同意就不同意呗.宫喜同意就行呗.你看他本來对就是一片痴心的样子.他想跟你在一起.他爸能阻止的了吗.” 幸运又是叹气.“哥.沒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是宫家的独苗.他爸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而且.他们必竟是父子.难道我能让他因为我跟他父亲决裂吗.就算他同意.我也不能同意他那么做.那样是违背天伦的.我怎么可能让宫喜因为我变成一个不道德的人呢.” 邢海也沉默了.幸运说的也对.如果是自己的话.也不可能因为喜欢一个人就跟家里人脱离关系. “那你们俩就真的不可能了.” 幸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不可能了.” 邢海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人到中年.经历的事情多了.也明白了.世上的事.不如意十之**.强求不得的. 说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不过是一句美好的祝福罢了. 邢海拍了拍幸运的肩头.给弟弟打气的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了.那也不要再难过了.时间会改变一切的.从现在开始打起精神來.把过去都当成一份美好的回忆.珍惜现在.过好未來.怎么样.” “幸运.有信心吗.你是军人.不能这样无精打采的.对吗.” 幸运笑了笑.冲哥哥点了点头. 自己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是呀.该放下过去.从头开始了. “好了.明天我休息.咱们哥俩一起去买年货.” “好.”幸运痛快的答应着. 第二天一早.幸运顶着一头乱乱的头发和浓重的黑眼圈站在方厅里等着邢海跟老妈商量着购物清单.脑子里又溜到了他跟宫喜一起的时光. 那天早晨两个人还在商量今年过年要买的东西.也是象大哥和老妈这样.拿着张纸.一样一样的往上面列着. 宫喜还说.今年要买一大堆烟花.他在楼下放.让他在阳台看着. 幸运笑了出來. 手机突然间响了.吓了幸运一跳.把他的魂.一下子震了回來. 他心怦怦的乱跳着.接起了电话.对方竟然是宫喜的爸爸. 老头那面喂了一声.幸运就沒了声音.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对方好象也挺尴尬.干咳了几声.才说话:“嗯.幸运呀.” “是.伯父好.”幸运干巴巴的答应道. “嗯.我.我就是问一下.宫喜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宫喜.”幸运惊讶了起來.“宫喜沒回去吗.” 那头也沉默了一下.“沒有.他手机打不通.两天了.” 幸运的脑袋就感觉嗡的一下.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宫喜三天前就从我家里走了.” 电话那一头又是一阵静默.过了好一会.宫喜的父亲才问道:“那你还有别的方式能联系到他吗.” 幸运也一直在想.宫喜会在哪.怎么会沒有回家.也沒有再來自己这里.如果这两个地方都沒有.他会去哪. 想了好半天幸运才发现.原來他已经离宫喜的生活那么的远.他除了宫喜告诉过他的一切.对于宫喜的生活.他竟然一无所知.宫喜身边都存在什么样的人.哪些人.他有哪些朋友.自己不在的时候他是怎样生活的. 原來他都不知道. 自己做他的爱人.真的合格吗. 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马上回答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但是.我试试联系一下吧.联系到了.我马上告诉您.您也找一下吧.如果有他的消息.也请你告诉我一下.”幸运顿了一下.又有些为难的说道:“我沒有别的意思.只要知道他平安就好了.” 宫喜的爸爸这次沒有为难幸运.而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下來.两个约定好了.就马上各自的撂了电话联系起了身边的人. 邢海和幸运的妈妈一听宫喜沒回沈阳.失去联系了.也都着急了起來. 年货也不买了.邢妈妈就催幸运说:“快打电话问问你们那些同学.朋友什么的.还有他有沒有什么关系好的同事.” 邢妈妈一想起平常宫喜的好.这会急的就掉了眼泪.一边还埋怨幸运.“你这孩子就是不懂事.那天就不该那么对待宫喜.伤了人家的一片心.” 邢海一边安慰妈妈一边安慰幸运. 几个电话打出去.都沒有人知道宫喜的消息.幸运的心更焦急了起來. 二十几分钟过去了.宫喜的父亲也來了电话.所有他们认识的人都问过了.宫喜沒跟任何人联系. 幸运就觉得一阵的眩晕.宫喜曾经说过.沒有自己他活不了的. 不会…… --作者有话说editorjack2014-0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