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距離看,麵包車表麵沒什麽問題,走近了才發覺,它的四個輪子都是癟的!


    清潔工一定是從羅所長處得知他們有麵包車的鑰匙,所以事先就將輪胎全部戳壞!


    輪胎沒氣,這車怎麽開?


    “發什麽愣!上車!誰說車帶癟了就不能開!咱們開到出租車那裏就是勝利!”孫萬峰抱著破罐破摔的心態衝到麵包車前,擰開車門坐進駕駛室,說話間已經將車打著火,確認四人全部上車,立刻踩下油門,麵包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開上柏油路,迎著攔路的喪屍直接撞去。(.無彈窗廣告)


    沒有輪胎的麵包車提不上速度,行使在有些坑挖的柏油路上更顯顛簸,孫萬峰費了好大的力氣把持住方向盤,確保麵包車按照他的意圖前進,付慶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手中左輪時不時開上一槍,替麵包車清路,還別說,槍槍不落空,多數都能打中喪屍,匆忙中卻沒有人注意到,小姑娘眼中閃過一抹妖冶的紅光。


    這樣的射擊難免有些杯水車薪,可以很明顯地看出,恢複正常的清潔工除了利用零星喪屍阻礙麵包車前進,還調集了大量喪屍在前方堵塞道路。如果麵包車沒有損壞,加速衝出去不是問題,現在,眾人卻不得不再次麵對葬身屍口的命運。


    終於,距離路口不到四十米,車子停止前進,橫在眾人麵前的依舊是一大群緩緩壓來的‘肉盾’。


    “怎麽辦?怎麽辦?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誰來救救我!讓我做什麽都可以!”田詩詩嚇得失聲痛哭,邢大爺卻連安慰她的心情都沒有。


    “再哭先把你丟下去!”梅西被田詩詩的哭泣弄的心頭火起。


    田詩詩應聲閉嘴。


    歸根結底,梅西不過是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依靠多年的運動生涯鍛煉出超越常人的心理承受力與判斷力,在這種九死無生的關頭也用不上,根本無法抑製心中翻騰的火暴情緒。


    留給梅西的時間不多,他扭頭看向一直沒有出聲的邢大爺,想詢問老人家有沒有辦法,卻發覺老人靠在椅子上雙目微閉,似乎在養精蓄銳,邢大爺年過六十,折騰了一天半夜,就是梅西這樣的壯小夥也有些支持不住。


    前路肯定不通,後路都是喪屍,左邊是體育學院加厚的水泥牆,右邊是居民樓,難道真的要困死在這裏,上天無門,入地無路?


    等等!入地!早年的居民樓地下室可都是相通的,改成商店隻有才做了隔斷!梅西緊皺的眉頭豁然舒展,探手抓住孫萬峰的肩膀,大聲道:“孫哥!看見右前方的體育服裝店沒有?半地下室的那個!撞進去!”


    緊要關頭,孫萬峰也不廢話,狂擰方向盤,一腳把麵包車的油門踩到底,頂著兩名自投羅網地喪屍撞向服裝店!前臉滾圓的麵包車在東北高寒地區的居民樓外牆前就如同一顆質量糟糕的撞城錘,多虧地下室的房主為了出租方便私自挖開了承重牆,擴大了體育服裝店的門臉――不擴大才不正常,麵包車輕易撞開鐵皮包裹的卷簾門一頭紮進地下室內!


    車子剛剛停穩,古怪地喀吧聲開始由弱到強,由慢到快地充斥整個商店。


    “要塌了!快下車!”梅西探手拽開側滑的車門,轉身下車將付慶蕊從座位上抱出來,拔腿向服裝店後麵的倉庫間跑去,邢大爺帶著田詩詩,孫萬峰提著旅行包緊隨其後。


    劇烈的撞擊與震動顯然對違章開挖的大門橫梁造成了致命一擊,大梁碎裂又直接導致了懸掛各種裝飾物的頂棚不堪重負。[]眾人依靠麵包車的照明剛跑進服裝倉庫,巨大的咣當聲差點把他們的耳朵震聾,聲音過後車燈立刻熄滅,彌漫地塵土頓時充斥了整個房間,黑暗中沒有準備的五個人被嗆得連連咳嗽。


    情急之中梅西沒有控製手勁,付慶蕊的傷口有些迸裂,疼的她滿頭冷汗,卻硬是沒叫出聲來,咬牙提醒道:“手電,別用打火機,小心塵爆!”


    “手電?哦,對,旅行包在我這裏。”孫萬峰驚魂未定,呆了十多秒才明白付慶蕊在說什麽,趕緊將手電擰亮。


    借著手電的光芒,梅西探頭看向服裝店的銷售區,總體來說還算不壞,麵包車前麵的兩具喪屍已經成了人肉餡餅,散發著早已讓人習慣的惡臭味道,飛濺的血肉內髒淌了滿地,一定程度上減少了粉塵飛揚。


    至於麵包車本身,撞擊造成的破損遠不如整個頂棚與樓上家具的重壓來得嚴重,除了車後部結合建築材料將入口塞住,整個車頭已經被砸成了標準的梯形,整車完全進入報廢車的行列。


    “好吧,暫時咱們是安全了。”梅西很想直接出溜到地麵,睡上幾個小時,可他卻不能這麽作,強打精神建議道:“這裏距離出租車所在的位置隔了三處商店,隻要咱們打通牆壁,到達拐角處的……”


    “去你媽的計劃!滾你媽的!我們都會死在這裏!絕對會的!你們都是瘋子!不會被喪屍吃掉也會被樓房壓死!”完全失去逃生信心的田詩詩突然大聲叫嚷,她的聲音聽起來尖銳而瘋狂。


    回答她的是兩個響亮的耳光。


    “閉嘴,別讓我後悔救了你。”邢大爺的聲音不高,手勁卻不小,田詩詩的嘴角破裂流血,麵頰腫脹,疼痛使她不再叫嚷,蘊涵在眼神中的瘋狂與仇恨卻不可抑製地流露出來。


    邢大爺並不介意田詩詩仇恨的目光,起身找到正確的牆麵,敲打了兩聲,道:“梅小子說的對,這些商店之間的磚牆都是一磚厚,最多抹了層泥灰,付丫頭,炸藥還有嗎?”


    “一磚厚的牆,炸出兩個出口肯定不夠。”


    “這樣啊……炸鬆牆體,然後用人力挖掘應該不難吧?”邢大爺追問道。


    “讓我算算。”付慶蕊皺著眉頭在地上劃拉了兩分鍾,抬頭道:“用貫通爆破的方式可以做到,不過我需要兩條最少一米的長膠皮管、膠帶和釘子,而且不保證成功,畢竟化學不是我的主修方向,這種爆破方法隻在書裏看到過。”


    “好了!小夥子們!打起精神來,天無絕人之路!”邢大爺轉身拿起一個手電筒,開始在貨架上翻找,孫萬峰深吸一口氣給自己鼓勁,也抓起一個手電筒,道:“我去撒個尿,順便找找膠皮管。”


    幾個人各忙各的,街道上顯然也不平靜,先有幾名喪屍聚集到麵包車後部劃拉磚石,大概是智力不夠,無法領會清潔工挖掘的命令,努力一番後宣告失敗。接著眾人所在商店的樓上傳來沉悶的腳步聲,估計清潔工是想操縱喪屍從一樓直接跳進地下室,也因為地板縫隙過於狹小,隻能塞進一條成人臂膀而作罷。


    兩番努力失敗,短時間內奈何不了獵物的清潔工顯然並不甘心,又開始用高音喇叭製造噪音,除了咒罵眾人竟然用汽油彈傷害它,因此它一定要如何如何報複之外,翻來覆去的不過是那些陳腔舊調,眾人完全當窗外有混蛋在放屁,大家連回嘴的心思都沒有,就連田詩詩這樣的嬌俏官宦女都得幫忙搜羅必須品。


    誰也不敢確定天亮之後視野恢複,這些喪屍以及它們的臨時主人還會做出什麽舉動,最好的選擇還是趁天黑脫離險地。


    逃命要緊。


    淩晨一點,兩份炸藥準備完畢,除了執著於功夫衫的邢大爺,所有人都換了身冰球服,算是增強自身的防護。爆破比想象中順利,隔斷牆出現了清晰地碎裂痕跡,梅西上前幾腳就將牆體踹開,帶頭跳進隔壁的商鋪中。


    孫萬峰扶著付慶蕊鑽過牆洞,並不停頓,急急忙忙地穿過銷售區,去商店的另一頭接著炸牆田詩詩提著旅行包跟在二人身後,邢大爺最後一個鑽過牆洞,抬眼看見梅西正從牆上摘下一把長刀,手電的光芒映射在刀身上,清亮如水。


    “大爺!看我找到了什麽?”梅西將刀反轉,把刀柄遞給邢大爺,笑道:“本來以為是牆上的裝飾品,沒想到開了鋒刃。”


    邢大爺有些不可置信地接過刀,順手挽了個刀花,伸指一彈,歎道:“還真是把好刀,掛在這裏可惜了!”


    “看來咱們時來運轉了。”孫萬峰的聲音從裏屋傳來,爆破順利,他的心情自然大好,手裏忙活著還不忘記插幾句話。


    商店卷簾門穿來劇烈的撞擊聲,清潔工不厭其煩地叫嚷著,“想跑?爺不會讓你們如願的!爺倒想看看,你們上哪去弄台麵包車堵門,還有多少炸藥可以用來炸牆!”


    “見鬼!我這張烏鴉嘴!”孫萬峰咒罵著,手裏並不停頓,補充道:“再有三分鍾,咱們就逃出生天了!”


    “恐怕咱們沒有三分鍾!”梅西摘下背上的霰彈槍,將槍口對準已經衝破櫥窗玻璃的喪屍狗,連連扣動扳機,恨聲道:“我殿後!你們快走!”


    “我留下!別廢話!”邢大爺搶在梅西前麵,手起刀落,兩條喪屍犬頓時腦袋搬家,將手腕伸到梅西眼前,頓時將年輕人的勸告堵了回去。


    白光中,手腕上咬痕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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