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把沙包扛過來!堆在輪胎下麵!”


    “這邊!坑挖深點!最少一米半啊,不然怎麽藏人?”


    “單兵布雷器呢?別管裝甲車出去的路,先給我把北麵百米外弄個反步兵雷區出來!”


    營地裏紛擾的聲音此起彼伏,幾萬名活屍就匯集在百米外的壓力太大,再加上首仗就被對手炸掉圍牆的心理壓力,整個營地就象上足了發條的鍾表,瘋狂而有規律的運轉著。(.無彈窗廣告)


    從戰友死亡中恢複過來的梅西不是沒想過,先把活屍驅逐到射程之外,然後再修整營地,奈何這些活屍沒有衝鋒,倒伏在地上,與原本‘擊斃’的活屍混雜在一起無法分辨,無端浪費彈藥磨損槍管,實在沒意義,不如等活屍重新站起來衝鋒再開火比較劃算。


    這種情況,往活屍群裏拋射反步兵跳雷比較合適,左右這些家夥不會排雷。


    營地儲備的單兵布雷器還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產品,而且是少數幾種由中國首先研製成功並裝備部隊的單兵武器,隻不過這東西有些生不逢時,當年在老山前線揚威之後,解放軍多年沒打過陣地戰,這件‘領先’國際的單兵戰術發明也就失去了用武之地。再加上現代戰場各類掃雷武器層出不窮,埋在地下的暗雷都會被發覺,臨時拋射的明雷更容易被清除掉,因此在大小幾次裁軍之後,多數布雷器被銷毀,少量布雷器躺在各地倉庫的角落裏被人遺忘。


    建立營地補充各類裝備時,還是邢大爺在彈藥庫裏發現了一批布雷器,他當年沒打過老山戰役,卻在退役的戰友口中聽說過這種步兵大殺器,本著有殺錯沒放過的原則弄了回來,沒想到這時候還真用上了。


    這東西操作簡單,上手容易,屬於一次性用品,隻要距離夠遠打偏了也沒關係,十來個女囚承擔起布雷任務,通通了二十多分鍾,基本上射程內的區域都散布了跳雷,沉悶的爆炸聲陸續在雷區響起,看來活屍聽從控製都倒伏在地,無意識的肢體動作還是會觸動地雷爆炸。(.好看的小說)


    反步兵跳雷內部充滿鋼珠,被觸發後,彈射到一米左右的高度爆炸,半徑範圍接近十五米,爆炸時隻要有一顆鋼珠或者彈片打進活屍的脊椎與大腦,都能癱瘓活屍的行動,怎麽看也比鏈式炮的炮彈劃算。


    連續不斷的爆炸聲反而成了營地人員的定心丸,忙中出錯的事情少了,折騰到下午一點多,鏈式炮、榴彈發射器以及十二點七毫米的機槍陣地重新構架完畢,兩輛裝甲車停在圍牆豁口處充當臨時障礙,營地裏重要崗位的人員都穿上了防護服,換崗後才能脫下來。


    其餘人員抓緊時間吃飯休息,誰知道那幫活屍什麽時候抽風再衝上來呢?


    原本喧鬧的營地廣場立刻又變的空蕩蕩了。


    呼……,端著熱騰騰的午飯,帶著不能坐下的屁股,饑腸轆轆的梅西走出食堂,隨便找了個狙擊手看不見的角落,靠著牆胡吃海塞,沒吃幾口,邢大爺端著午飯湊過來,梅西抬頭恩了一聲算是打招呼,接著低頭猛塞。


    邢大爺早就習慣了梅西這個大胃王的吃飯方法,站在梅西身邊,還撥了點菜給他,接著道:“我琢磨著吧,咱們這麽挨打也不是辦法。”


    一聽這話,梅西硬是把嘴裏的飯噎進肚子,反對道:“大爺!你是我親大爺!孤膽英雄您沒當夠我都嚇夠了!您那傷前兩天剛拆石膏,不準再玩什麽潛伏刺殺!”


    邢大爺看梅西反應這麽激烈,多少有些好笑外帶感動,搖頭道:“大爺我有幾斤幾兩心裏明鏡兒,你當我是常山趙子龍啊?幾萬大軍殺進殺出?”晃悠了一下胳膊,搖頭道:“歲數大了,恢複實在慢,說起來,這傷傷在骨頭,再有倆月也未必好利索。”


    “那您的意思是?”


    “你看,我是這麽琢磨的,既然能賣消息賺錢,咱為什麽不賣?”


    梅西沒說話,那神情就是礙著跟邢大爺熟,不想說他瘋了。


    邢大爺不管不顧,把自己想的都說了出來,“張虎那邊捏著衛寧,說是來幫忙,你能信他幾分?收拾完對麵那些什麽狗屁神民,他要翻臉怎麽辦?”


    要不叢旭怎麽覺得邢大爺是老狐狸,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考慮的就是全麵,付慶蕊分析推理在行,人情世故跟大爺比還是稚嫩。


    “好辦啊,不讓他進營地就成了,少量來幾個可以,要不顯得咱們沒誠意,恩,不成,少來幾個也不太靠譜……”梅西皺起眉頭。


    “就是麽,沒節製他們的手段,其實上午那場爛仗就擺明了,咱們這些人,對付個把變異首領可以靠火力淹死他,對付捕捉隊的普通特種兵,還有特殊能力可以抵擋一、二。想要跟張虎那群人翻臉,哪怕你安排火力覆蓋也難說,讓那些人跑了幾個,回頭就是大批喪屍潮沒完沒了。”


    “也是啊。”梅西同意大爺的分析,不過他還是沒明白,吸引捕捉隊雇傭兵來做什麽?弄不好連咱們自己都被捉了。


    “開飯前我問過你們帶回來的大個子俘虜,他交代說,實在找不到合適目標才對咱們的偵察隊下手,原本隊長不想跟咱們對著幹,畢竟咱們後邊站的是中國政府,根本不是雇傭兵能抗衡的,否則,別說他們那個小隊,其他雇傭兵早就匯集起來摸上營地抓活口了。”


    “也就是說,張虎他們的消息賣出去,不,都不用賣他們的消息,免得說咱們沒義氣,隻要放出風聲,咱們這裏出現了變異的神民,力氣大,擁有變色皮膚,反正怎麽能吹怎麽說,那些雇傭兵肯定會跟蝗蟲一樣撲來。”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到時候咱們關起門過小日子,靠近營地的一概都幹掉,就讓他們幾方在外麵打生打死!”


    在老狐狸的潛移默化中,某個家夥也逐漸在向小狐狸轉變。


    無恥麽?去對那些被張虎之流吃掉的人說。


    至於怎麽賣消息,梅西問都沒問,那不是有大個子俘虜麽?


    跟邢大爺商定了幾個細節,梅西專心吃完這頓飯,先去豁口處溜達了一圈,檢查裝備情況,然後硬著頭皮,跑到女囚那裏特意找開槍支援他的那位威猛大姐表示感謝,一如既往地背著女囚們大量的媚眼匆匆逃走。


    從衛生間出來,清理掉大腸存貨的梅西最後前往醫務室,探望受重傷的戰友。


    醫務室在控製室的側後方,一座依山石建立的獨立小二樓內,這裏相對僻靜,樓體大半是沿著山石開鑿出來的,樓上樓下都存放著營地生活用品與藥品,一層右手邊分成了內外兩間,內間是樸金玉與衛寧日常生活的起居室,外間是手術、急救的地方。


    醫務室內的味道並不好聞,濃重的消毒水味與血腥味混在一起,有些嗆鼻子,梅西進去的時候,樸金玉正給斷腿的重傷患處理傷口,屬於緊急粘合傷口後縫縫補補,難度並不高。


    梅西一直等樸金玉縫完傷口,走出臨時無菌手術室,上前問道:“情況怎麽樣?”


    “都穩定下來了。”樸金玉麵色不太好,小產加勞累,讓她有些難以支撐。


    “哎,別這麽折騰自己啊。”


    “別擔心,我沒事,真的,再說除了我,沒別的醫生。”


    梅西趕緊把樸金玉扶到醫療室裏間的床邊,讓她躺下,沈青青上前二話不說,擼起袖子,直接給樸金玉推了針安定,徹底破滅二人閑聊的企圖。


    “那個……傷員情況如何?”梅西麵對心狠手更黑的沈大姐,多少有些發怵。


    在樸金玉流產這件事上,他總覺得自己理虧。


    把毛巾遞給索明,讓男孩給樸醫生擦汗,沈青青拉著梅西走到醫療間,平淡道:“他倆都死不了,斷腿那個失血不多,傷口血管讓彈片燙住了。”指了指渾身捆著繃帶的傷員,繼續道:“大麵積燒傷,不過不嚴重,體質很好,能抗過來。”


    “那就好,那就好,我先走了啊。”梅西覺得眼皮打架,他昨天晚上沒睡好,困勁兒上來了。


    “那個……”


    “什麽?”


    沈青青本想問問梅西到底怎麽處理他與樸金玉的關係,轉念一想,自己也太婆媽了一些,揮手道:“進屋睡吧,這裏安靜。”


    “不了,我回寢室,就不打攪了。”正好梅西的呼叫器響了,他拎起放在桌麵上的戰術頭盔,借故走遠,對著頭盔上耳麥道:“什麽事?”


    “營長,有件怪事。”


    “怎麽了?說,我聽著呢。”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梅西身上,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順手地把頭盔戴正,塞好耳麥。


    “陳師傅的屍首準備拚好了下葬,我們剛才發現,屍塊好象有些多。”


    負責拚屍首的是大個子俘虜,沒辦法,這事兒誰也不願意做,還是俘虜報告給身邊的看守,說屍首不對,看守這才聯係了梅西。


    多?梅西此刻正想回寢室,聽對方這麽說,腳步緩慢了下來,追問道:“具體怎麽回事兒?”


    等了幾秒,看守回應道:“我們發現了三根大拇指,另外,那個,那玩意兒也有兩副。”


    那玩意兒?生殖器嗎?被炸碎的是兩個人?李岩的屍首還是梅西收斂的,他很清楚的記得,李岩的致命傷都在後背與後腦,屍體正麵是完好的,多出來的零碎肯定不是李岩的,那又會是誰的呢?


    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一時半會兒卻想不明白,梅西幹脆對看守道:“你直接聯係控製室,跟孫師傅匯報一下情況,我馬上就過去。”


    唉,午睡多半報銷了,梅西切斷通信,努力揉了揉臉算是給自己提神,正要抬步前行,身後傳來清晰地啪嗒聲。


    這是踏地用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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