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奪冠這種事,土包子一樣的整個綠黑軍團顯然沒有任何經驗,綠黑球員們像發禮物一樣把身上除了內褲以外的球鞋、護腿板、球衣全部扔給了一千個狂喜的球迷,然後在混亂中,球隊管理員那裏的第二套綠黑球衣也被球迷們哄搶一空。


    到最後要領獎杯時,綠黑戰將們這才發現自己都是赤條條的,於是,尷尬地一幕出現,奪冠現場變成了球隊找球迷們索要十幾件球衣的搞笑鏡頭。


    比利時杯幾十年最逗比的冠軍也應運而生。


    全比利時直播視頻裏,色格拉布魯日隊,這支長年魚腩的球隊球員們全光著腳,每人球衣穿得慘不忍睹,有如殘兵敗將般不太風光地從亂跳亂叫的人群中擠出來,甚至這支球隊的唯一球星中國人杜昔是穿著守門員球衣走到的冠軍領獎台。


    但,他們今天是王者。


    一千多人歡騰,舉杯。


    綠黑軍團,色格拉布魯日笑到了這個賽季最後,讓全比利時眼鏡碎掉無數。


    離譜的球隊與離譜的冠軍。


    不到半年,杜昔舉起了人生第二座冠軍獎杯,以及又一座杯賽最佳球員。


    “哈哈哈!”“綠黑蛇麻草杯”裏,響徹著老頭喬伊瘋狂的笑聲,喬伊,這個大半輩子都看守著奧利匹亞公園那破舊訓練場的家夥贏了,這大概是禿頂老頭這輩子最大的勝利,喬伊贏了牛逼的肖恩。揚,贏了高貴的爵士先生。


    喬伊把啤酒瓶“碰”、“碰”、“碰”放到苦笑的兩人麵前,笑得嘴裏大牙都露出來。喬伊用眼神嘲笑著對視、搖頭的馬爾洛爵士和肖恩。揚,忽然想,會不會以後奧林匹亞公園訓練場門口要多鑲一顆五角星?以用來紀念綠黑這幾十年來這首個全國冠軍?


    還有,今天這十幾個球員會被談論至少二十年吧?比如,那個杜昔長途遠襲後,調戲門將和後衛十分徹底的吊射。


    是的,喬伊是今天贏家,就像這場勝利,很多從來沒有贏過的人,很多一直在“輸”的人,都如喬伊,如綠黑的平民與貧民,都享受了一把“贏”的滋味。


    感謝神奇的綠黑軍團,感謝神奇的杜昔。


    而以前一些一直在贏的人,比如----


    肖恩。揚看著眼前啤酒,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胃,對於自己這個年齡來說,四瓶酒真是一場豪賭,而且萬萬想不到,喬伊這鳥蛋當了一把贏家!肖恩環視著這家早該倒閉,消失在曆史中的“老古董”,愣住良久,終於還是笑起來,如釋重負般長長舒了口氣。[.超多好看小說]


    “為最後的蛇麻草幹杯。”馬爾洛爵士微笑著舉起酒瓶,代肖恩說出台詞,爵士絕不是賴賬的人,雖然四瓶啤酒一點也不優雅,強幹下去肚子會鼓得很難看,但馬爾洛先生還是很有騎士精神的認了輸。


    “為該死的色格拉幹杯,該死的爛隊幹杯,”肖恩舉起酒杯,想了想,又糾正道:“為杜昔幹杯。”“杜昔?”馬爾洛爵士一時不明白肖恩所指。肖恩。揚幹瘦臉上出現一道醜醜褶皺,當然,這是在笑,老怪物在最後來了這樣一番話:“我想,如果沒有du―xi這個家夥,也許我會這輩子都在這裏洗盤子,再贏喬伊這些白癡過日子,但是自從這廝出現……”


    “兩次假摔點球,好多個冷門,0比5,5比1……終於讓我下定決心旅行,嗬嗬,爵士先生,我想你也不得不承認,杜昔這樣的人,哈哈,真他嗎比我還有趣!”


    “也許吧,”馬爾洛爵士臉上也笑了起來,大叔左手也抄起一瓶啤酒,這樣兩手都是“美酒”在手,爵士雙手同舉:“那就讓我們為杜昔幹杯……”


    “幹杯!”無數這樣的喊聲此起彼伏,色格拉俱樂部在奪冠後“豪”了一把,三輛大巴車在上百輛球迷小車簇擁下,浩浩蕩蕩從布魯塞爾往布魯日開去,而在布魯日,無數綠黑們都在廣場等待著狂歡時刻。當頭的豪華大巴裏,整個車內幾乎全被香檳澆得濕漉漉,杜昔坐在窗前,用中文正在對電話那頭的黃小婷訴苦:“沒辦法啊,我走不掉啊,看樣子,明天都不見得能回來……”“du----xi!”一向務實且嚴肅的助理教練略倫特現在已經兩隻眼睛都喝直了,渾身酒氣的略倫特一把拉起杜昔,“no,no,no!du―xi!你怎麽可以坐著!來,這一輪,for杜昔!”


    “杜昔!”球員們齊聲大叫起來,從坐上大巴開始,瘋狂的酒局就一輪接著一輪,每個球員從頭到腳都是美酒的味道。


    職業足球,流血流汗整個賽季,到一年後的尾聲時,勝利,豐收,大筆獎金,榮耀,球迷們的愛戴,沒什麽比這更幸福的事了吧?“誰?誰敢挑戰我?”杜昔關掉手機,“唰”站了起來,狂歡這種事,惹老子?真是找錯對象!杜昔高舉右手,環顧四周,周圍這些老外們雖然語言不通,但現在他們都是同伴,綠黑的小夥子們看起來既熟悉又陌生,現在,在這場決賽後,人人都對自己鼓著掌,用敬畏的眼光看著自己。誰叫他杜昔是決賽兼這個杯賽的官方mvp呢?人生有此刻,偶爾放縱也不是壞事吧?“you,you,you,”杜昔手指掃過哈恩尼,魯迪,馬爾洛,“來,來,跟哥哥先劃兩拳!”


    “噢!”綠黑的球員們早在杜昔中式遊戲裏吃過不少虧,一聽杜昔又來這招,頓時起哄一聲,四散奔逃。


    杜昔哪裏肯放過這些嫩頭青?大勝後的男人放開自己,大吼一聲,溶入到了酒精,打鬧,與惡作劇中……


    頭腦的沉重和眼皮的清爽形成鮮明對比,杜昔終於還是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不知道何時,杜昔已經躺在幹淨溫暖的家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現在杜昔身上是飄著清香的睡衣,上半身略略搭了一層薄薄被子。


    那無數燭光揮舞的夜晚,小半個布魯日節日般的歡慶,被抬著遊行過條條街道……這些,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實還是夢境?


    賽季結束了,綠黑黑馬了,一場又一場追逐勝利終於暫時停止,草皮與足球也不再永無休止的出現。


    杜昔重新又閉上眼睛,回到家裏,才真正知道自己有多累。而疲勞之餘,是新的空虛,還有對未來的那一絲忐忑,沒睜眼,杜昔感受著這間布魯日木屋的溫度,不用看,所有家具,裝飾,這個家的樣子就能清晰在腦海裏顯現出來,但這個已經熟悉的“家”似乎在不久將變成一個“曾經”。小橋流水,幽靜安雅的布魯日,還能呆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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