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將被三人入侵識海的痛苦度排名,謝煊無疑最簡單粗暴,葉之瀾則屬於順水行舟,而姬堯就是卡在中間,讓人不上不下的小妖精。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三個時辰...


    唐歡滿頭黑線,忍無可忍:“你到底進不進?”


    姬堯猶猶豫豫:“我怕你疼。”


    唐歡抓狂:“我都不怕了,你快進來!”


    姬堯做了個深呼吸:“宮主若是疼了,不會怪我吧?”


    唐歡:“不會。”


    姬堯:“那要是...”


    唐歡:“真的不會!算我求你進來的行不行!”


    床尾的角落裏,晏翡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狐狸尾巴甩了兩下,看得都想睡了。


    在折騰了整整三個時辰後,唐歡終於渾身一僵,呼吸停滯片刻,溢出了一聲哭似的悶哼。


    姬堯的大尾巴在他背上不斷安撫,一個三界有名的妖王,愣是因為唐歡的一點反應就亂了陣腳。


    “宮主,別咬自己!你咬我吧!我的手隨便你咬,我恢複很快的!”


    說著話,姬堯顫顫巍巍將手指遞到唐歡唇邊,唐歡卻沒動。


    他麵色雪白,雙眸緊閉,下唇被咬的滲出了幾滴鮮血,看得姬堯心疼得要命,用手指輕輕為他拭去,放在唇邊舔了舔。


    妖族舔舐傷口是天性,口水也自帶治愈效果,若不是怕唐歡生氣,他更想去舔舔那片受傷的嘴唇。


    “宮主...”姬堯無措地喚了聲,雖然探入了識海,卻根本不敢亂動。


    片刻之後,唐歡稍稍緩過來了一些,睜開眼睛,虛聲虛氣地說了句,“耳朵...”


    姬堯:“嗯?”


    唐歡:“讓我摸摸耳朵,我能好點。”


    姬堯愣了一下,拉著唐歡的手就往自己頭上放:“你隨便摸!”


    唐歡也不客氣,一下又一下地揉捏著手裏柔軟中帶點彈性的大耳朵,雖然還是疼,精神上卻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並不知道對妖族來說,摸耳朵的刺激程度簡直堪比前戲。


    這次輪到姬堯咬緊嘴唇了,他怕他一出聲,再把洞外留守的蕭長離招進來,那真是有嘴也解釋不清!


    晏翡一臉古怪地看著“膩膩歪歪”的兩人,突然站起身,懶洋洋地抻了個懶腰。


    小小的狐狸順著唐歡的身體一路爬到肩膀,歪頭看了看凶狠瞪著他的姬堯,然後縱身跳到兩人中間,隔開了他們的擁抱。


    “嗷嗚~”


    唐歡垂眸望去,看見好奇盯著他的小狐狸,老臉一紅,想也沒想便將手放了下來。


    “怎麽了?”他柔聲問,順手將小狐狸摟在了懷裏,大耳朵雖然很好摸,軟軟小團子卻也不差。


    看見這一幕,姬堯那雙寶石般金綠色的眸子幾欲噴火,卻又不敢說什麽,萬一晏翡突然變回人形,倒黴的還是他。


    晏翡掙紮了兩下,又看了眼惱火的姬堯,眼中閃過一抹幽光,當著姬堯的麵,仰頭舔了舔唐歡的臉。


    唐歡被癢得輕笑了下:“別鬧。”


    姬堯:“...”


    晏翡又看了姬堯一眼,掙脫唐歡的懷抱繼續往上爬,再看看氣息動蕩,瀕臨崩潰的姬堯,作勢就要去舔唐歡的嘴唇。


    無歡洞府內,妖族氣息陡然爆發,妖王的威壓之下,唐歡識海凝滯,大腦竟空白了一瞬。


    姬堯忍無可忍,一把扣住晏翡的後脖頸狠狠甩了出去,小小的狐狸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直到撞上一隻腳尖。


    感受到氣息變化的蕭長離進來查看,彎腰拎起灰頭土臉的小狐狸,又看向不敢抽離識海,隻能對著空氣發怒的姬堯,皺眉道:“你又鬧什麽?”


    姬堯氣急敗壞:“本王什麽都沒幹!是這家夥一直搗亂!”


    蕭長離提起狐狸,對上那雙平靜如水的桃花眼,感知到什麽,話音頓了頓。


    “你...”


    轟隆隆——!


    突然之間,長歡宮上方一陣巨震,長歡裂穀那道細長的藍天之間竟又被撕了道裂紋。


    蕭長離麵色一變,閃身離開洞府,下一秒,人已出現在長歡穀上空。


    左鵠伐隨即趕來,兩人肅穆望著結界一角,那處被打開了一道缺口,雲霧之間,數不清的人影若隱若現,劍鳴鶴唳之聲不絕於耳。


    清虛仙尊的聲音響徹穀中。


    “唐宮主何在!就吾徒晏翡之事,水月宗欲派出幾名弟子與長歡宮談判,如若宮主不允,吾等今日便攻入這長歡穀,肅正人境修道之風!”


    左鵠伐臉色難看:“靠!這清虛老頭還真看重那晏翡,竟連十日都沒忍到!”


    蕭長離卻並不意外:“時間過得越久,晏翡生還的幾率便越渺茫,此番前來,怕是幾大正道徹底統一了戰線。”


    聞言,左鵠伐閉目,將神識分化至潛留在穀外的分/身,須臾之後凝重道:“五十元嬰,數百金丹,還有數不清的散修,水月宗、落鳳山、點蒼山的仙尊都來了,天劍山則派出了人族那位有戰神之名的三皇子。”


    蕭長離問:“靈隱寺呢?”


    左鵠伐再度凝神,很快搖頭道:“沒瞧見那群禿驢。”


    “沒來啊。”蕭長離望著虛空中的結界缺口若有所思,片刻後突然道:“去把薑連枳帶來。”


    一道分/身自左鵠伐影子中鑽出,飛速朝宮中飛去。


    左鵠伐看了眼蕭長離手中提著的小狐狸,搖頭晃腦地感歎:“第一美人也沒少擄,沒想到栽他手上了,仇家都快來齊了吧。”


    蕭長離依舊笑得雲淡風輕:“不齊,三分之一吧。”


    見他還笑得出來,左鵠伐便也輕鬆了不少,蕭長離這大尾巴狼若是真沒辦法,早帶著宮主跑了,如今看這老神在在、不動如山的模樣,也不知道誰要倒黴。


    沒多久,一臉懵的薑連枳便被抓來了長歡穀上,蕭長離並未廢話:“鳴凰仙尊和水月宗聯手了,今天便打算討伐宮主。”


    薑連枳大驚失色:“我爹?怎麽會?!”


    落鳳山雖沒有水月宗壯大,卻同屬人界之中的正道宗門,鳴凰仙尊還是設置封閉結界封鎖長歡穀的五位仙尊之一。


    蕭長離看著薑連枳不知所措的臉,突然放輕聲音:“你想救宮主嗎?”


    薑連枳想也沒想地點頭,隨即又猶豫道:“可是我、我不一定能攔住我爹...”


    鳴凰仙尊是三界出了名的老古板,不然當初性格歡脫的薑連枳也不會離家出走,被蕭長離順手牽了羊。


    蕭長離幽幽歎了口氣,縱使神態蕭然,依舊風神秀異。


    他感歎道:“你有這份心就行,其他的交給我,否則一旦長歡宮被攻陷,三界恐怕再無宮主的安身之所。”


    在長歡宮生活多年,薑連枳清楚蕭長離的手段,既然他叫自己來,絕對是有辦法,隻不過這個辦法大概率不能兩全其美罷了。


    蕭長離,他就隻會考慮宮主的安危。


    薑連枳問:“我爹不會有事吧?”


    蕭長離笑道:“他若收手,自不會有事,若是不收...”


    四周氣息陡然凜冽。


    “戰爭一起,日後若是蕭某活著,今日參與之人,蕭某定然會趕盡殺絕!”


    “...”


    虛空一陣寂靜,最後這句話蕭長離動用了真氣,聲音傳蕩百裏,結界之外的數百人也聽得真真切切。


    蕭長離含笑的臉漸漸浮現在長歡穀外的虛空之中,即便是已達分神境的幾位仙尊,此刻都不由心頭發寒,心中暗罵這殺人不眨眼的妖孽!


    近距離之下,薑連枳更是被懾得麵色慘白,他緊咬嘴唇,垂眸看向曾被唐歡抓住的衣袖,眼底堅定之色一閃而過。


    “蕭護法,我該怎麽做?”


    蕭長離用折扇拍了拍他的發頂,欣慰道:“我送你出去,你爹自然便走了,不過得先清一清你腦中的記憶。”


    薑連枳了然:“是關於宮主的秘...”


    一直神遊天外的晏翡耳朵動了動,折扇卻點住了薑連枳沒說完的話。


    隨即,折扇又點向薑連枳的前額,一瞬間,薑連枳的氣息爆發,直穿結界。


    蕭長離這才慢聲補充道:“還需要你重傷垂死,否則你爹也不會急著回去救你的命。”


    “啊——!!!”


    識海突然被攻擊,薑連枳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長歡穀外,剛感受到薑連枳氣息的鳴凰仙尊正晃著神,緊接便聞見了兒子的慘叫,當即怒吼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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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長離!你敢!!!”


    蕭長離一聲清斥:“落鳳山退去,不然我活剖了他的識海!”


    話音剛落,又是一聲嘶啞哀嚎,鳴凰仙尊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徹底慌了神。


    蕭長離根本不給他時間思考!


    “...等等!隻要連枳無恙,落鳳山願從長計議!”


    “計你娘了個狗屁!”


    突然,長歡穀外的人群之中傳來一聲憤懣叫罵,眾人一愣,正欲尋找哪個愣頭青竟敢對堂堂仙尊這般無理,另一處竟又傳來叫囂。


    “落鳳山是要臨陣脫逃,為了私情,棄正道大義於不顧!”


    又有一方向傳來人聲:“莫非是落鳳山早與長歡宮串聯,借此打壓正道士氣!粉碎正道聯盟!”


    一石激起千層浪,穀外數百修士的眼神瞬間變了。


    若是落鳳山撤退了,剩餘戰力雖也足夠,卻難免叫人不平。


    憑什麽?


    幾大宗門都有弟子被長歡宮擄去做了爐鼎,憑什麽就你兒子沒事?


    沒事倒也罷了,憑什麽你說退就退,仙尊的允諾都是放屁?隻有你兒子的命才是命?


    鳴凰仙尊臉色紅一陣白一陣,被質問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對於他們這些道修大能來說,修為越高也就代表元精越死寂,數百年來他隻得了這麽一個子嗣,未來更是機會渺茫,薑連枳還活著,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此刻隻覺得騎虎難下。


    長歡穀內,蕭長離淡淡瞥了左鵠伐一眼:“別玩脫了。”


    左鵠伐嘿嘿一笑:“毀了這正道聯盟,以絕後患,放心,我那道潛伏在落鳳山的分/身把薑連枳活著的事告訴了他娘,挽鳳仙尊在趕來的路上,鳴凰這老東西敢不救兒子,他道侶估計當場宰了他!”


    左鵠伐分/身之道走了近百年,縱然長歡穀被封,他的分/身卻早已遍布三界,誰也沒想到,先前那三名義憤填膺的正道弟子皆為同一人所扮演。


    自打來到長歡宮以後,晏翡第一次深深擰起了眉。


    傳聞唐歡有假,有關長歡宮的傳聞也有誤,長歡宮內不僅臥虎藏龍,左右護法竟也均非等閑之輩。


    不等鳴凰仙尊回音,蕭長離便將重傷瀕死的薑連枳丟出了結界之外,亂了軍心之後,便是直攪黃龍。


    晏翡身上的斂息術被打散,狐狸變回了人形,呈現在穀外虛影之中。


    “水月宗啊...”


    這次蕭長離沒有攻擊晏翡的識海,反而鬆開手,笑吟吟地說:“晏真人可是與我們宮主定過了終生,清虛仙尊偏要棒打鴛鴦,既如此,我們宮主也不是那強取豪奪之輩。”


    話音剛落,穀外數百修士均是眼角一抽,就連左鵠伐都不自在地輕咳一聲。


    蕭長離卻麵不改色,玉扇一開,端臂輕搖。


    “晏真人若是要走,那宮主當日的許諾便做不得數了,長歡宮也不會阻攔。”


    此話一出,長歡穀外喧囂四起,清虛仙尊比方才的鳴凰仙尊更加傻眼,堂堂分神境大能,問話竟險些破音。


    “此言當真?!”


    “自然。”


    蕭長離眉目輕彎,突然看向身旁麵無表情的晏翡:“隻是還得問問晏真人,究竟是要回那水月宗,還是留在長歡宮與宮主相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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