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現在就想揍你!”劉徹氣極,這個衛伉,他當初怎麽就看出這位是天賜他大漢之人呢?誰能想到衛青的兒子,能是這麽一個不著調的人?劉徹開始後悔,他今天不應該見這個混蛋的,除了給自己找氣受,這個混蛋幹不出別的事來。“臣其實是想為臣的老爹出口氣的,”衛伉離了劉徹幾步了,還跟劉徹鬼扯道:“隻是臣怕臣的老爹知道後,他會讓我沒氣可出。”


    “你站一邊去,”劉徹指了個牆角讓衛伉蹲著去。


    江充在殿外等了不短的時間,才被陛下劉徹召進殿中,一進殿,就看見衛伉站在那裏衝他歪鼻子斜眼。


    “平身吧,”劉徹隻能看到衛伉的背,所以也不可能知道衛伉當著他的麵還是要作怪,衝江充抬一下手道。


    江充謝恩起身後,再看衛伉,這位這會兒麵對著他正在挖鼻孔。江充立馬就覺得這個衛伉簡直是他大漢之恥,他大漢的朝堂之上,怎麽可以有這種市井無賴之徒的立足之地?要說這個時候,江充大人還算是一個好同誌,至少還沒生出要整死太子劉據和衛家的心思。


    “次倩,”劉徹看江充直勾勾地看著衛伉,就問道:“你來見朕有何事?”


    江充這才看向了劉徹,他來見劉徹當然是來匯報工作的。


    衛伉在一旁聽得直皺眉頭,這個死二報大隊長,連人家裏娶媳婦收了多少禮,這個二報都能把禮單背出來給劉野豬聽,弄得跟軍統特務似的。


    江充背完了禮單之後,話題一轉,對劉徹道:“陛下,臣方才進麵聖之時,在宮門外遇見了宜春侯爺。小侯爺就坐在宮城外睡覺,行為不端,與禮法不合。


    衛伉說:“我打個盹也不行?”


    江充一臉嚴肅地道:“侯爺,宮門是什麽地方,是讓你打盹的地方?”


    “我蹲在了宮門了?”衛伉說:“我蹲得是牆角,我說你怎麽什麽事都要管啊?陛下都不說我,你算哪根蔥啊?”


    江充就冷冷地看著衛伉,這種人竟然也是王侯之種,可笑啊!


    “你瞪著我幹什麽啊?”衛伉不怕江充的冷眼,道:“你說我行為不端我就行為不端了?這朝廷裏究竟是誰說了算啊?”


    “侯爺此時倒是巧舌如簧,”江充不急不惱道:“失禮就是失禮,大將軍身為朝廷重臣,理應好好教子才對。”


    “你有事說事,”衛伉聽江充又說到他老爹頭上去了,聲音立馬高了八度,說:“我老爹招你惹你了?”


    “在陛下麵前,侯爺連敬語都不用,”江充道:“這也是大將軍之過!”


    擦!衛伉想上去揍人了,這個姓江的就是個欠抽的!


    江充能成劉徹的近臣,得到劉徹的信任,就是因為此人為人不講情麵,不管你是什麽王公貴族,有錯他就敢講,頗有鐵麵無私的架式,所以這一次他看到了衛伉的錯處,雖是小錯,但江充還是沒有放過。“侯爺,在陛下麵前,你還是慎言的好,”江充教育衛伉道。


    “我說什麽啦我就慎言?”衛伉不鳥江充,說道:“隻能你跟陛下說話,我就不行了?一樣都是臣子,你比我多長一個腦子?”


    江充冷笑了一聲,道:“衛大將軍之子的確讓人刮目相看。”


    “不跟你說別扯上我爹嗎?”衛伉反擊道:“我有拿你老子說事嗎?”


    江充衝著劉徹一躬身,道:“陛下,宜春侯衛伉禦前失儀,臣請陛下下旨懲辦。”


    衛伉扭頭,目光幽幽地望著劉徹,那目光中包含了太多的委屈,太多的言語,看吧,就這位這樣的,我老爹能不怕他嗎?


    劉徹心裏不痛快,今天之前,他還真沒看出來,這個江充這麽“厲害”。


    衛伉就問江充道:“要按你說,我得挨什麽罰啊?去坐牢?”


    江充道:“大將軍教子無方,應該罰俸。”


    “你不知道我不是我老爹教出來的嗎?”衛伉這時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臉誠懇地對江充道:“我是陛下的弟子啊。”


    江充愣住了。


    衛伉說:“江大人,你是不是還要說陛下教徒無方,該罰啊?”小樣吧,除非你丫的也上過野豬的床,不然小爺怎麽可能玩不過你?


    劉徹看著衛伉站在江充麵前得意洋洋的樣子,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衛伉的身後有一根狼尾巴在左搖右擺,活脫脫一隻大尾巴狼的形象。劉徹一個沒忍住,笑了起來。


    衛伉和江充就一起看向劉徹,我們方才的話很好笑嗎?


    劉徹說:“江充,衛伉年歲還小,你不要與他太過認真。衛青一向恪盡臣子的本分,朕從不疑他,你對大將軍也要有尊敬之心,不可胡言。”


    雖然劉徹說話的語氣並不嚴厲,可江充還是跪倒在了地上,劉徹話中的教訓之意,深諳帝心的江充不會聽不出來。


    “你退下吧,”劉徹讓江充退下去。


    衛伉跑到了劉徹的跟前,小聲但音量足以讓江充聽到的對劉徹道:“陛下,臣就不明白了,人家成個親也礙著他的眼了?這個江大人是不是自己沒娶上老婆,他眼紅啊?”


    江充咬出了一嘴的血來,陛下對衛府明顯有維護之意,這個時候他隻有忍下這口氣了。


    劉徹倒是對衛伉好笑道:“你什麽眼神?江充的年紀比你父親還大,他會還沒成親?”


    “那他掂記人家成親做什麽?”衛伉一臉天真無知地道:“還背那些個禮單,他還不如說說人家洞房花燭是怎麽過的,這還有意思點。”


    “你不懂!”劉徹不好跟衛伉解釋,他想知道這些事,是要看看這個大族與誰人交好,讓他這個皇帝好心中有數。


    “臣不懂,陛下說給臣聽聽,”衛伉說道。


    “你不用學這些,”劉徹道:“你今天也長點記性,你說你一個侯爺,坐在宮門外睡覺,你就不覺得丟臉?”


    衛伉覺得隻要不在大街上調戲美女或美男,他就沒什麽好丟臉的,“臣身上有傷,時間長了還是站不住,”衛伉為自己辯解道:“陛下,宮門離這裏的路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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