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郵差


    初來乍到當郵遞員,墨綠色的製服,是凡立丁布料耐穿有型,阿伊穿在身上頓覺精神颯爽。[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配套的墨綠色自行車和挎包,行走在大街小巷,很是吸引眼球,年輕的男男女女更是流露著羨慕的神情。他很滿意這份自在而瀟灑的郵差工作,一切感到新鮮,仿佛沿途的一村一寨都陶醉在春風得意的時光裏。累點沒啥,渾身洋溢著年輕人過剩的氣力,東轉西忙怕啥,趁著年輕樂逍遙,一邊工作,一邊領略山水風光和風土人情。最最要緊的是,隻要順利通過三個月的實習期,而後轉成正式職工,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揣著夢想即將成真的日子,一切的一切都是無限美好的。


    釣魚嘴村支書家有個姑娘,叫薛梅,大眼睛美又亮,披肩發飄柔,身段苗條,說話聲,讓人回味著幻想。每次送郵件到她家,薛梅對阿伊總是格外熱情,“楚哥,歇會喝碗茶。”


    “謝謝!”阿伊羞澀,低頭就坐,伸手接過茶杯,不敢對視她明亮的眼睛。


    “給,吃個蘋果。”薛梅削好一個蘋果,遞到阿伊眼前。抬頭,接蘋果,看到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眸。阿伊心裏“咯噔”一下,怔在那裏。


    “小楚,中午別走了,在我家吃飯。”薛支書走進屋裏。


    “下次吧,今天不行。謝了!”阿伊慌忙告辭,頭也不回。


    薛梅站在大門外,看著阿伊騎車遠去,一直到人影消失。


    “俊秀的小夥子,還是吃國家糧的,不錯!”薛二娘,劉嫂。張叔等人,圍上來議論,“小楚本分。也很文靜。薛梅好眼力!”


    “嗬嗬,八字還沒有一撇呢。”薛支書眉開眼笑。


    “切!”薛梅有點不好意思。賭氣似的轉身進了家門。


    離開釣魚嘴,轉過山坳,阿伊來到漁村泊子。他支好車子,站在懸崖峭壁上,眼望大海。


    藍色的海平麵,綿綿而去,一望無際。無風潮汐,遠的靜。再而平,臨近漂浮著一條條水壟,隨即變幻成水柱滾動,翻騰著沙黃,張白牙,舞白爪,席卷而來,“啜——轟——”聲相隨,“唰——”地噴潑出一線銀花,灑向岸邊。<strong>.</strong>在金沙灘上鋪成了一條款款玉帶,閃耀著一層微小的光亮。天空的雲兒黑白相間,像一個巨大的傘。罩著海陸。海之上,海鷗飛翔,海燕如箭,交錯地上上下下,起舞弄清姿。不知道何時,海鷗四隻一組,前後比飛,貼著海平麵飛翔,像是接受檢閱的戰機。整齊劃一,保持著前飛隊形。飛著飛著。一閃間,又忽地鑽入水中。“漁家姑娘在海邊。織啊織魚網......”


    遠處傳來了悅耳的歌聲。阿伊回頭瞭望,羊腸小路上一個秀麗的女子,悠閑地邁著步子。


    他仔細打量,原來是她,馮霞。半個月前,鄧所長給阿伊介紹對象,就是馮霞,哥哥是村委合計,她在鄉駐地小學當民辦教師。雖沒答應,但卻見過兩次麵。一次在所裏,馮霞找鄧所長,相識,寒暄了幾句話。一次他到村委辦公室送郵件,恰巧她也在。


    她哼哼地由遠及近,阿伊站在路旁,“馮老師,你好!”


    “楚伊,是你?”馮霞感到意外,轉而似乎明白過來,“有俺村的信件?”


    “嗯”,阿伊點了點頭。


    她抬頭看了天,說:“時間還早,今天我沒事。走,下海去!”漁家人的真誠寫在臉上。


    “好吧。”阿伊不好意思婉拒。藍藍的海水,碧雲天。自家的小漁船,馮霞搖櫓,載著他向海的深處蕩去。


    舟兒輕輕,浮漂在蔚藍的海麵上。紅酥手,櫓兒長,有節奏地左右劃動,馮霞一副輕鬆自如的神態。陽光斜照,笑吟吟的麵頰泛著紅暈,高挑勻稱的身姿透著颯爽。


    阿伊坐在船頭,靜靜地注視欣賞,甜美在心裏,禁不住把手伸進海水裏撥動,涼涼的,爽爽的,順手一撩,撒起一抔晶瑩的水花。嗬,晶瑩的水珠,藍色的海天,純淨中的秀美,天籟之韻。


    “看,殉情礁。”馮霞手指前方,一個的礁石島聳立於海平麵。


    “殉情礁?”阿伊茫然。


    “對,殉情礁。這是一個傳說。”馮霞向阿伊講述:明初年間,我們泊子村有一對年輕夫妻,雖然以打魚為生,生活艱難,但夫唱婦隨,相敬如賓,恩愛著生活的歡樂和希望。不曾想,一條美人魚成仙,被他們的愛情所感動,渴望品嚐人間夫妻生活之美。於是,化身美女,在皎潔的月光下,風姿於小橋上,路街中央,挑逗小丈夫。忠於愛情的小丈夫,不為所動。美人魚便化身成他的娘子,誘引著年輕人上了一條小舟,沿著小清河駛向了大海。當來到大海深處,小丈夫發現受騙上當後,憤然隻身遊水,奮力地遊向岸邊。氣急敗壞的美人魚,居然把他點化成了一塊礁石,永遠地留在了大海。妻子則盼夫歸來,一天到晚地站在海岸邊,望眼欲穿苦相思,最後殉情於礁石。


    “啾——啾——”船兒上空盤旋著海鷗,鳴叫淒淒,仿佛在悼念忠貞的愛情主人公。“


    “哎,咱們釣魚好不好?”看著阿伊沉寂在傳說故事中,馮霞調節情緒


    “怎麽釣?我一次也沒釣過。”


    “來,我教你。”


    掛魚餌,甩杆,屏住呼吸,馮霞目不轉睛地盯著浮標。等到浮標抖動,她拉動釣魚竿,收,放,再收,再放,猛地一甩杆,一條大魚吊在半空擺動。


    “釣上來了,釣上來了!”阿伊拍手,雀躍。


    小船兒悠悠,釣鉤一閃一閃,女子收杆,男子歡笑,男人甩杆,女人幫他拽扯。


    “嗬。我釣著啦!”阿伊第一次釣到魚,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手舞足蹈。像個爛漫的小孩子。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海麵倒映著美麗的白塔,四周環繞著綠樹紅牆,迎麵吹來了涼爽的風......‘馮霞輕唱,阿伊和音,曼妙的歌聲,回響在湛藍的海空。


    淳樸的民風,充滿遐想的生活,郵差工作順風順水。日子在不知不覺中滑過。三個月的試用期,僅剩十幾天。鄧所長向阿伊透露,“小楚,幹得不錯,同誌們反映很好。所裏建議你轉正的報告已經上報縣局,估計很快就會批複下來。”


    “謝謝您,我一定加倍努力。”阿伊非常感激。走出郵政所,他用力揮動雙拳,“耶!”


    秋去冬來,飄起鵝毛大雪。北風嗖嗖,崎嶇的山路蜿蜒。“嗷——”,夜幕中的山林傳來了野狼嚎叫聲。阿伊不由打了個寒戰。四處張望。深山溝壑陰森森的,沒有個人影,頓覺毛發豎了起來。他曲背彎腰費力地蹬著自行車爬坡,一口接一口地喘粗氣,汗水和氣息凝固著雪花冰結在眉須毛發上。


    翻山越嶺,轉山村農家,披星戴月,每天跑完四十一個村寨,這是阿伊當郵差的分內事。馬不停蹄地跑東家轉西村。送完最後一份郵件,已經是傍晚時分。許東累得筋疲力盡。漫漫的返程路,積滿了一層厚雪。他胯下的自行車東倒西歪。蹬車的雙腳死沉死沉,前行一步都感到舉步維艱。更要命的是,胃潰瘍犯了,疼痛難忍,汗珠子一個勁地冒。


    “哇——哇”,突然,他車倒人摔,在亂石路溝下大吐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從山溝裏爬上來,右手推著車子,左手頂著胃,一步高,一步低,搖搖晃晃地前行。


    “小楚,你怎麽才回來?不對,你的臉色蠟黃,是不是病了?”阿伊回到鄉郵電所時,已經晚上八點多。話務值班員曉麗姐走向前,很是關切的問。


    阿伊忍著胃痛,強打精神,“沒病,有事耽擱了。”爾後,他沒吃晚飯,喝了半瓶胃藥膠,一頭倒在床上,暈睡過去。


    第二天,阿伊堅持跑路送郵件。可是,胃病一天比一天加重,時常嘔吐難支,什麽胃藥也不起作用。掙紮,支撐,他拖瘦弱病重的身軀,硬熬著。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堅持,堅持,在堅持,說什麽也要熬到轉正。”


    嘔吐接著嘔吐,吐出來的是一灘灘黃水。半路上,阿伊蹲在坡子村後山腰的亂石崗嘔吐不止,忽覺得眼前一灘漆黑,天昏地暗,暈昏在路旁。


    “楚伊,楚伊,你醒醒!”幸巧村委馮合計發現,並及時接到家中。馮霞看著躺在炕上的阿伊,臉色蠟黃,關切非常。


    一病不起,阿伊胃潰瘍嚴重,高燒的額頭發燙,趴下了。請醫生打針,喂藥,細心照料,馮霞一家人跑裏跑裏外。


    “老母雞湯,剛出鍋。”阿伊半夜醒過來,馮霞母親端來了熬好的雞湯。


    一勺又一勺,馮霞坐在炕沿邊,親自喂阿伊。


    “換吊瓶,這是鄉醫院郭大夫開的藥。”馮合計氣喘籲籲,往返五十多裏山路,專程到鄉裏找名醫診斷抓藥,趕了回來。


    遠在他鄉,親人般的溫暖,阿伊躺在炕上,淚眼湧湧。此時地,他想起了百裏之外的父母、奶奶和弟弟妹妹,不由自主地哽咽起來。


    “楚哥,這裏就是你的家。”馮霞懂得阿伊的心情,安慰他。


    在馮霞家養病,鄧所長、曉麗姐,老李、小張、小王等所裏的同誌們相繼而來,特意買送的水果罐頭,餅幹,奶粉等,表達著濃濃情意。


    “安心養病,有什麽困難,所裏幫你解決,千萬別不好意思提。”鄧所長的關懷,更是令人心暖。


    一周後,阿伊病愈,回到所裏。郵差工作,已經被新來的小周接替了。雖然,同誌們問寒問暖,一如既往地嗬護和關愛,但眼神裏流露著一絲愛莫能助的神情。


    “阿伊,走,跟我回家。”過了幾天,父親親自騎車來到郵電所,從鄧所長辦公室出來後,臉色暗淡。


    天空陰沉,山路曲折,父子倆鬱悶無語。結果擺在那裏,當郵遞員的事晃了,阿伊心裏明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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