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小人算計


    胃潰瘍病葬送了“金飯碗”之夢。[.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更新好快。回到家裏,父母唉聲歎氣,恨鐵不成鋼,“什麽話也別說了,天生沒有吃國家糧的命!”比阿伊小兩歲的弟弟楚月,小聲發著牢‘騷’,“早知道這樣,為啥不讓我去,白白瞎了一個當正式職工的指標,太可惜啦!”三弟楚星,三妹楚玲和四妹楚妍,無聲無息的臉上掛著替大哥痛失美差的惋惜。


    “阿伊幹得好好的,都是胃病給折騰的,怪不了孩子。”姥姥窩窩著皺紋的嘴巴說:“別埋怨了,還是抓緊給阿伊治好病要緊!”


    聽說十幾裏外有個老中醫治療胃潰瘍有祖傳秘方,父親陪著阿伊親自登‘門’相求,抓回草‘藥’,借來砂鍋,水煎服用。經過一段休養,特別是中醫偏方的調治,阿伊的胃病療效明顯,慢慢恢複了元氣,消瘦的臉龐紅暈起來。


    在家裏憋悶得很,阿伊溜達著轉過屋山牆,發現大口井旁支著一個火爐,三個章丘鐵匠正在忙活。他們腰間圍著紫紅‘色’的油布,兩隻腳脖子上綁著紫紅‘色’的油布,油布上布散透著被火星燒毀而成的大大小小‘洞’眼。臉和袒‘露’的膚‘色’紫裏透紅與油布顏‘色’相差無幾。


    站在火爐旁拉風箱的男孩子,不過十五六歲,他右手拿煤鏟捅煤火爐,左手用力外拉風箱,看上去很沉很吃力,大概是風箱裏新勒了‘雞’‘毛’。回推時,他用‘胸’膛頂在拉手上運力擠推,爐中煙火升騰,黑煙煤灰夾帶著火星呼啦啦地飛起來。他的臉籠罩在煙霧裏,哮喘著,咳嗽著。袒‘露’的皮膚被竄出的火星子燒灼得‘噝噝‘作響。一會兒,火苗紅中帶紫吱吱地竄冒,他額頭上的汗水滾豆似的下趟。火烤皮膚針尖刺紮一樣鑽心痛。中年鐵匠麵部像房頂年久的僵硬瓦礫,毫無表情。眼睛直直地盯著孩子,眼珠子一動不動。孩子兩個潔白的‘門’牙咬緊下嘴‘唇’,抬起紫黑胳膊不斷地擦拭臉上的流汗。


    爐火旺起來,老鐵匠拿起長鐵鉗從爐裏夾出燒得白熾的鎬頭,迅速放在鐵砧上,右手舉起寬薄錘頭敲鎬頭,“劈裏啪啦”的鋼‘花’亮晶晶地濺飛。[]他左手捏緊鉗子翻轉鎬頭,右手的錘子有節奏地敲打。“叮,叮叮,叮叮叮!”


    中年男子站在鐵砧旁,掄起十八磅的大錘頭,緊壓著小錘的節湊點子,“叮當,叮當,叮叮當當,叮叮叮當當當!”小錘疾快得‘雞’叨米,大錘緊隨其後一個鼓點不錯地落砸。鎬頭翻滾著變型著,在敲打聲中火星四濺。要緊檔口,男孩子放下手中的活。拾起大鐵錘,湊過來高舉高打,三隻大小錘飛快地“叮當當,叮當當!“


    磨禿了鎬頭尖隨著叮當聲,一霎間被敲打得棱角分明。老鐵匠伸手試了試水桶裏的水溫,用鐵鉗夾著打好的鎬頭到桶裏淬火,“嗞啦”聲中冒出一股股煙霧打著旋,鎬頭尖由紅變青。他夾起淬過火的鎬頭放到鐵砧上,敲敲打打。一層銀灰‘色’粗糙的顆粒掉了下來。然後,他很滿意地咧著嘴微笑。輕輕地把鎬頭支放在屋山牆邊,一堆打好農具行列裏。


    老少三輩。從燒火到打好鎬頭,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全是默契地無言行動。阿伊看得眼‘花’繚‘亂’,讚佩不已,“師傅,你們的手藝真是爐火純青!”老鐵匠嗬嗬一笑,“讓你見笑了,隻不過能將就著‘混’口飯吃。”


    阿伊想到過兩天就得回到生產隊,一時黯然神傷。他張了張口,想對老鐵匠說:“師傅,能不能收下我這個徒弟,跟著您‘混’飯吃。”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考慮,“背井離鄉的,也不是長久之計。小夥計應該正是上學的年齡,被生活所迫,風餐‘露’宿,火烤火燎地學打鐵,也很不容易。自己到隊裏下地勞動,再難再難,也是故鄉好,總有個溫暖的家園吧。”想到這,他心中的鬱悶和扣子排解了許多,並決意無論如何也要硬著頭皮回到生產隊裏,讓父母別跟自己著憂慮煩惱,“打鐵還需自身硬,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千錘百煉終成鋼。不就是下莊稼地嗎,有啥好怕?”


    陽‘春’三月,冰河開凍。胃病好了,一個大青年長時間閑呆在家裏,總不是個事,阿伊硬著頭皮回生產隊參加勞動。他肩扛鋤頭,走出了家‘門’。


    哞叫的老牛,懶洋洋地扭動笨拙的腰‘腿’,抖動沾滿稀屎的尾巴和屁股,顫悠悠邁開四方步,憂心不甘地走向原野。阿伊跟在牛後,步履蹣跚而緩慢。當初,離開生產隊時和隊長鬥氣,‘弄’得不歡而散,如今重新回去,臉麵算是丟盡了,心術不正的楊學仁決不會輕饒他。“唉,君子不和牛鬥氣!”阿伊心想,還是父母說得有道理,“寧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事到如今,隻有忍受再忍受,既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不出所料,瘦猴楊看到阿伊,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出口罵咧咧,“窮小子嘚瑟什麽?我告訴你說,孫猴子有天大的本事,最終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阿伊低下頭,忍氣吞聲地繞過他走進人群中。崔二嬸對楊學仁說:“阿伊丟了工作,又生了這麽長時間的病。你這個當隊長的,狗眼看人低,沒有句溫暖的話也就罷了,但落井下石,不說人話,還算是男人嗎?臭德行!”老少爺們紛紛不平,“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得饒人處且饒人,和年輕人治什麽氣?”


    路見不平眾人踩,瘦猴楊囂張跋扈的氣焰有所收斂。但是,暗地裏卻少不了算計阿伊。楊學仁憑借著隊長手中的權力趁機打擊報複,專揀重活髒活讓忍聲吞氣的阿伊幹。一天到晚,遊手好閑地跟在阿伊的後麵‘雞’蛋裏麵挑骨頭。幹活稍稍慢一點,他嫌阿伊刁‘奸’耍滑磨洋工;幹得快了,他罵阿伊投機取巧出工不出力。時不時地叫囂什麽,“隻許你老老實實、規規矩矩!不然的話,我開除你的隊籍!”


    天似穹窿,籠罩四野。阿伊肩上搭著長長的牛鞭子,站在長方形的耙子上,雙手扯住牛韁繩和栓耙繩,吆喝著身前的老黃牛,晃晃悠悠地隨耙兒起伏前行。“啦啦,嘹嘹,喔喔,!”盡管跟牛耕地老把式學熟了耕地耙地的使牛口訣,但畢竟是第一次單獨作業,他總感到力不從心,眼巧手頭拙。明明試圖讓牛拐彎,可是口訣卻喊成了“喔喔”,老牛聽到口令聲乖乖地停下腳步。時常口訣錯出,換來一陣陣手忙腳‘亂’。好不容易騰出手來揮動鞭子喊“駕”,牛兒驚得猛然疾行,他一不小心歪倒在前行的耙子上,劃破‘腿’腳,獻血濕透了‘褲’腳。“啦啦,啦啦!”慌不擇言,老牛聽到口令聲,不但不停,反而加快了牛蹄子,拖著他猛力前去......


    日出日落,阿伊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地還不如別人一上午耙得多,且流汗流血的。其實,楊學仁知道阿伊缺乏耕牛經驗,故意安排老把式幹別的活,讓阿伊這個生手上陣。結果,既出他的醜,又抓住了治理他的把柄。晚上,楊學仁在全體社員大會上鄭重宣布:“楚伊這小子使壞了牛,我們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姑且放他一馬。但正勞力幹半勞力的活,必須有個說道。今後,楚伊出工一天,不能按十分記工,隻能記八分,就算大半個勞力吧!”


    ‘春’夏與秋冬,變幻冷熱的天。阿伊心力‘交’瘁,生活在熬日度年的風風雨雨裏。苦點累點,遭小人暗算,他都能忍受。因為心中還有夢,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想想倪虹,他覺得生活還有盼頭。雖說談婚論嫁有待時日,但畢竟始終保持著聯係,再苦再累,隻要隔段時間見見她,他的日子感到有一份陽光和希望。哪怕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倪虹開始變得若即若離,令他捉‘摸’不定。他卻往好處想,“人心都是‘肉’長的。當時自己身份變了,並沒有當陳世美,仍接受了她相處對象的意願。如今工作丟了,重新下莊稼地,遭遇人生中的挫折,她決然不會忘恩負義。”


    走在人生低穀,萬萬想不到,倪虹突然捎信來,“斷絕一切來往,永不相見!”表姨哭喪著臉說:“我好話說盡,人家堅決不同意繼續保持關係。說什麽高攀不上,勸你早覓高枝吧。說白了,就是嫌棄你丟了郵差工作,是個老土。”阿伊聽後,覺得倪虹不至於如此絕情,在自己傷口上撒上把鹽。於是,跑到倪虹家,想問個究竟,起碼聽聽她親口怎麽說。但是,三番五次,她就是避而不見,並讓父母說出狠話:“如果再來‘騷’擾,絕不客氣!”


    滿懷希望而去,灰心喪氣而歸。他的心在滴血,第一次婚姻之旅,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痕,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難以彌合。‘女’人啊,‘女’人。為什麽像六月裏的天說變就變?難道隻有‘門’當戶對,愛情才有基礎?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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