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天譴?


    方青孤勾唇一笑,手中劍勢不減:“若天道會天譴我等,便是那天道無眼,隻可惜,天自有道,還不知道最後會被天譴的是何人。”


    江寂涵咬牙,臉色愈發狠厲:“牙尖嘴利,今日老祖我定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方青孤嗤笑:“就憑你,也敢自稱老祖。”


    許是方青孤臉上的神色太過諷刺,江寂涵惱羞成怒,不顧一切的合掌拍了過來,方青孤心中鎮定,毫不慌亂,坐忘無我、吞日月接二連三的落下,江寂涵一看心中大怒,隻覺此人卑鄙無恥,手中有如此多的法寶竟然之前不曾看出來,貪婪一閃而現,原本這江寂涵隻想將這幾人擊斃,如今更是興起了殺人奪寶的念頭來。


    黑色長劍抬手便抵擋住江寂涵一擊,心中頓時對江寂涵的能力有了個評估,頓時安定不少,出手也更加利落起來。


    江寂涵與方青孤對立而站,淡藍色的靈膜柔柔的包裹在方青孤身上,而那江寂涵雖說剛剛飛出撞牆略顯狼狽,卻是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一把折扇,一手掐了一把手訣。


    隻見那折扇突然化為湮粉,飄散在空中,那些粉末猛然爆炸開來,化作一團團霧氣,將方青孤並整個大殿都包裹其中,而他身邊,一青一白兩團煙團環繞。


    這煙團剛一露麵,就極速朝著方青孤襲來。


    方青孤躲閃不及,被其中一個煙團打中手腕,隻感覺手腕一麻,險些將長劍脫手而去,急忙穩住心神,一把將長劍又拽了回來,還未來得及反應,另一團煙團又飄飄忽忽的出現,直接砸向方青孤執劍之手的肩頭。


    肩頭劇烈疼痛,整個右臂都仿佛失去了控製一般,那黑色長劍嗡鳴一聲,竟好似在害怕,那煙團眼看奏效,另一煙團飛到半路拐了個彎就又回了頭。


    方青孤麵露狼狽,這劍修最重要的便是這執劍之手,命可丟而手不可費,而如今這江寂涵竟好似打定主意廢了他的手,心中怒氣翻騰不已。


    翻手從陰陽缽中取出一顆丹丸來,此丹丸乃是赤霄之前給予他的鍛骨丸,因藥材稀少,極其難煉,赤霄不過隻給了他三顆罷了,這詭異煙霧將赤霄他們與他隔散開來,如今便是這丹丸再珍貴也顧不得了,一口將丹丸吞服,一股熱流自丹田出發,瞬間,那劇痛的右臂疼痛立減,握了握劍柄,方青孤冷了冷臉。


    冷眼看著江寂涵,握著劍柄的指關節泛白,可見手的主人是多麽氣憤。


    江寂涵冷笑一聲,手中法訣變化,兩團煙霧飄飄忽忽的落回扇麵之上,方青孤這才看清,這扇麵上畫著的乃是兩隻蝶兒,怕是那兩團煙霧,便是這兩隻蝶兒所幻化而成,隻見他手中扇麵輕晃,折扇再次消失蹤影,化作兩團煙團,竟是想故技重施。


    隻是,已經吃過一次虧的方青孤,哪裏讓他這般輕易得手,手中長劍脫手而出,一個劍飛衝天而去,打斷了那兩團煙霧的作勢。


    煙霧受損,江寂涵嘔出一口血來,大怒道:“怪不得梵霖那女人折於你等之手,還算是有些本事。”


    方青孤一聽,滿眼輕蔑的看向江寂涵:“我倒是為那城主夫人不服,這城主身上既有法寶,堂堂城主夫人倒是隻有腰間軟劍,當真是可笑。”


    氣急的江寂涵不再多言語,看著方青孤的眼神中有如淬毒,梵霖那女人死不足惜,但到底是他的妻,被這小兒折辱便好似折辱的他本人一般,此間曾經有過無數驚豔才絕的修士,但靈源枯竭後,修士消失,那些曾經出現過的法寶也好似跟隨那些修士,失去了蹤影,他身上這幾件法寶,乃是江家祖上傳下來的幾件法器,如今這‘空霧扇’被打散,他怎能不心疼。


    看著方青孤那一幅勝券在握的模樣,江寂涵也不欲多做糾纏,轉身便拉過一團煙霧遮擋自己,欲遁走而去。


    隻他想的倒好,奈何方青孤不配合,黑色長劍落地插入江寂涵腳尖之前,八張符紙並靈力漩渦出現在江寂涵周圍,這江寂涵隻覺腳步一頓,沉重不已,竟連跳躍都變得艱難。


    心中暗驚,不知這是何法術。


    方青孤隻覺神魂一陣恍惚,體內靈力被猛然抽空,咬著牙從儲物袋中掏出幾塊靈石握在手中,瞬間補充了靈力。


    暗道一聲‘該死’,江寂涵停下腳步,他知道,他今日是逃不了了。


    索性咬咬牙,伸手入懷,掏出一張血紅色的肚兜來,那肚兜之上繡的是並蒂蓮,顯然,這是某個女修的貼身小物,此刻被這江寂涵的粗糙大掌握在手中,顯的□□幾分,隻見那塊肚兜入手便被江寂涵朝空中一拋,那紅色肚兜瞬間放大無數倍,這屋中好似被這肚兜蓋滿一般,那肚兜罩下,周圍瞬間一片漆黑。


    江寂涵獰笑一聲:“如今看你怎麽出去,看我鎖麟兜。”


    話音剛落,便聽得周圍數聲炸響,一對綠油油的火光突然在霧氣之中若隱若現,方青孤倒吸口氣,那哪裏是什麽火光,那是一對銅鈴大的眼睛。


    “這鎖麟兜中鎖的乃是瑞獸麒麟之魄,斬麒麟而招惹天道,你可要掂量清楚。”江寂涵的聲音若隱若現,在這漆黑一片中顯得妖異非常。


    方青孤緊握劍柄,頓時有些為難起來,這麒麟之魄他自然是斬殺不得,不然被這天道盯上,以後道途受阻不說,怕是被天道抹殺都有可能,可若是不斬殺這麒麟之魄,這江寂涵他便沒有辦法斬殺,若他不除,這蒼國將要大亂矣。


    江寂涵的聲音忽遠忽近,方青孤雖說夜可視物,可終究,還是多少有些影響。


    先是左臂一陣劇痛,好似被銳器劃傷,再來是右肩流出潺潺血跡來。


    一時間,竟有些不知如何為好了。


    “就這也敢稱之為瑞獸?”


    就在方青孤一籌莫展之時,赤霄冷然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隻感覺身周一陣騷動,不遠之處江寂涵驚恐的聲音隨之響起:“到底是什麽東西。”


    方青孤一愣,手中劍卻是不慢,就在江寂涵聲音響起一瞬,黑色長劍直直一刺,劍入肉聲隨之響起,黑色長劍突然炙熱無比,方青孤被那炙熱一燙,脫手離劍,那江寂涵還未來得及哀嚎,便徹底失去了聲息。


    江寂涵已死,這鎖麟兜卻是依舊籠罩。


    方青孤轉頭望去,隻看見那雙悠悠的綠色瞳孔旁邊,一雙赤色瞳孔飄飄忽忽緩緩湊近,那是赤霄的一雙眼睛。


    那麒麟之魄好似看見什麽可怕的東西一般,蜷縮在一個小角落不敢亂動,方青孤嚐試著向赤霄走去,很快便到了赤霄的身側,這才真的看清楚這所謂的麒麟之魄,隻見這麒麟之魄後麵的兩條腿並屁股已然消失不見,前半身也是破破爛爛一幅隨時就要消失的模樣,唯一保留的還算完整的,便是那個頭顱,隻可惜,那雙目泛著綠光,卻呆滯不已。


    赤霄冷冷道:“這麒麟之魄脫離靈力太久,已然沒了靈性,今日一用,怕是法器便毀了。”


    方青孤略有些唏噓的點頭:“也不知這片大陸之下,埋葬了多少如這麒麟之魄一般的法器了。”


    赤霄搖搖頭:“天道使然,這便是他們的命運。”


    說完,舉手作爪,裂天爪出,這鎖麟兜宛如摧枯拉朽一般,化為湮粉,霧氣盡散後,那馬妙竹手中舉著長劍,頗有些狼狽,那墨雲卻是摟著一人跌坐在龍椅之上。


    她懷中那人穿著黑紅色華服,整個人顫顫巍巍的躲在墨雲懷中,而那墨雲則好似陷入一種奇妙的感覺中,整個人洋溢著愉悅的笑容,輕輕的撫摸著懷中人的頭發,眼中的溫柔簡直快要溢出來一般,方青孤一愣,那墨雲懷中之人,不是剛剛那江寂涵所要斬殺的國主又是何人?


    方青孤咳嗽一聲,那墨雲好似驚醒一般,猛然將懷中之人一推。


    那國主被猛然一推,嚇得尖叫一聲,不顧一切連滾帶爬的直直的撞進墨雲懷中,一把摟住墨雲的腰來。


    墨雲推搡了半天,推搡不開來,麵色哀戚的求救的看向方青孤,赤霄走上前去,一把將那國主從墨雲身上撕下來,拎在手中,那國主好似失了些什麽一般,大喊大叫起來:“我會立你為妃,立你為國夫人,別丟下我,別丟下我……”


    墨雲轉身躲到馬妙竹身後去,臉色有些蒼白。


    “求求你,求求你別走,別走,你要什麽我都給你,真的,別走……”國主好似看不見其他人一般,隻徑直跟著墨雲身後追去。


    方青孤還想說些什麽,突然,都城之外不遠之處,屬於梵音的靈力衝天而起,震撼四方。


    赤霄祭出須彌曲,將馬妙竹與方青孤吸入其中,而那墨雲卻是被國主抱住腿,一幅想走走不了的模樣,墨雲低頭沉思一瞬,便抬頭看向赤霄:“先生你先去吧,我便先留在這裏就好。”


    眉頭挑了挑,不置可否,赤霄縱躍入了須彌曲,看見的是方青孤那張微蹙著眉頭的臉。


    “赤兄,我好似聞見了,紅餌線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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