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赫然升起一座龐大的寒冰山峰,山峰之旁,刀氣劍氣瘋狂肆虐。


    一紅一青的兩道身影正在激烈的交鋒,起初隻是光芒耀眼,但伴隨著兩人越來越近,緊接著天地具震。


    太乙真人?石磯?


    沉信差點忘了,太乙真人手握先天靈寶青蓮寶色旗,又有九龍離火罩。


    以石磯的實力,怕是麻煩了。


    無論石磯在此之前實力如何提升,哪怕是擁有雪飲刀,怕也絕不可能抹平雙方的差距。


    隻見太乙真人把那旗子朝天空一晃,護著頭頂,緊接著所有襲斬而來的刀氣通通在青色蓮花下一閃而滅,同時全力施展神通,祭出法寶九龍離火罩,顯出九隻巨大猙獰的火龍。


    來勢洶洶,恐怖的高溫仿佛要將天地煮沸。


    地麵上的雙方士卒紛紛抱頭發出慘叫,顯然恐怖的溫度不是他們能受得了的。


    猙獰的咆孝過後,九條火龍頓時無數的火焰狂湧而出,接著一陣模湖後,直朝石磯砸去。


    石磯一時間左右抵擋頗為狼狽。


    「讓我來,讓我來!」


    石磯不要怕,沉信毫不猶豫的就闖到陣前。


    他沒想到眼前還有太乙真人這個不安穩的危險!


    準提道人以及玄都的出現,幾乎是掌控了眼前的局勢,再加上燃燈道人心係西方,導致現在對自己很不利。


    沉信回想了一下,這兩人幾乎打亂了他全部計劃,眼前的這個情況想要尋死幾乎是沒有了什麽希望。


    不過萬一,萬一他就出現一個莽撞的人呢?


    而且對於石磯,沉大夫救一次也是救,救兩次也是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對方為了保護自己而倒下吧。


    說實話,這點作為一名正常的人他根本做不到。


    死不掉也沒辦法,大不了到時再做一個完美無缺的計劃!


    當即大喝一聲:「沉信在此,太乙休要猖狂,然可殺我,勿要害我道友!」


    「大夫仁義無雙,至情至聖,可為我一人甘願付出生命!」


    自從看到沉大夫朝她而來的身影,石磯瞬間感覺全身充滿了勇氣與感動,更是不要性命的朝太乙真人襲殺。


    石磯雖然是仙,應該超脫世俗,但可惜她卻是一個有感情的仙。


    沉大夫救了她一次,或許還可以說是腦袋衝動,沒想過後果,可如今哪怕事情再次發生,他還會毫不猶豫上前,哪怕身死。


    這已經不是感動,而是萬分感動。


    石磯隻感覺自己法力洶湧而出,她如今無論如何都不能敗,因為她不能讓沉大夫為自己擔憂。


    有一種情懷叫做感動,有一種思想叫做舍己救人,有一種顫動叫做哭泣。


    大夫也許真修為很平凡,但是他那舍己救人的精神卻是那麽的偉大。


    那一刻,火無情,大夫卻有情,他為了正義,卻要犧牲自己寶貴的生命,世上的人們將會被其所感動。


    看著沉大夫英勇無畏的身姿,石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情,她的身子在顫抖。


    沉信也沒什麽辦法,不這麽做,那就是真的沒有任何機會了。


    沉信看了看四周,看了看身後,現在他多希望能出現個什麽意外,若是元始天尊與老君也現身就好了,到時一個攔住準提,一個教訓玄都,瞬間身死上榜。


    隻可惜這個願望有些難以實現,畢竟元始天尊也不是傻子,他怎麽可能在這個與截教對決的關鍵時刻與西方與老君決裂?


    正在沉信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麵前金光大作,隻見一道五彩光芒從眼前刷過,霎時間火焰憑空消散,冰山瓦解消融,似有一道偉力


    ,將麵前爭鬥的兩人隔絕開來。


    僅僅不過片刻,此前還在相鬥的石磯與太乙真人便出現在眾人麵前。


    第一時間便見到了沉信,接著更是看到了眼前這一幕的始作俑者。


    準提道人托著七寶妙樹,在玄都麵前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他似乎在炫耀什麽,也似乎沒有炫耀什麽,反正準提的表現令玄都很是吃味。


    隻見準提道人朝兩人稽首,又朝沉信的方向笑了笑,口中那萬年不變的套路,又再次使出:


    「貧道準提,與爾等有緣,特來請沉大夫與石磯道友同享西方極樂世界,演三乘大法無掛無礙,成就正果,完金剛不壞之體。」


    沉信快被準提道人給氣瘋了,他就知道,就知道一定會有人在這裏搗亂,準提這一波簡直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


    這萬年不變的台詞,遇見誰都有緣,要不是知道這家夥的累累劣跡,沉大夫都快信了。


    但雖然自己不信,可其他人卻深信不疑。


    這怕是三界第一大忽悠吧。


    而準提的與西方有緣,還有一點不好,就是容易被誤會,更代表著受聖人庇護,那既然都有後台,誰還敢輕易下的殺手?


    怕是今日不給準提麵子,強行殺了對方眼中極為重要的沉信,石磯。


    明日接引準提,怕是就要立即報複,讓闡教損失幾位弟子。


    聖人中最不要臉的兩個人若是對上,還真分不出半斤八兩,下限是什麽?對不起,他們沒有的。


    你能指望都是通天教主那樣可以欺負的直腸子嗎?


    沉信還是想趕緊與準提撇清關係,他忍不住開口解釋道:


    「道友說笑,其實在下與西方無緣……」


    這高低得辯解一下,並強勢表示拒絕,否則萬一被打上西方標簽,那不是被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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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提微微一笑,他當然明白沉大夫的意思,但他根本不害怕,隻是笑著回應道。


    「大夫不必著急拒絕,無所謂,貧道會等,直等到您回心轉意,反正西方這教主之位隻與大夫留著,其餘人無法染指。」


    ……


    沉信:「臥槽!」


    你到底看上我哪點?我改還不行嗎?


    沉信堅持拒絕:「道友不可,在下與西方真的無緣,如此重要之位又豈能輕付於人?」


    準提搖搖頭,直接道:「此位非大夫不可,因為世間再無一人如您一般,正義無雙,誌存高遠,海納百川,乃是世人偉大楷模。」


    「您曾言君為輕,民為重,社稷次之,又曾言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更曾說過能觀心者,究能解脫,不能觀者,永處纏縛!」


    「正所謂集百家之大成,震玉身金,道通三界。」


    「立萬世之師表,存神過化,德合乾坤!」


    準提道人目光平視,絲毫沒有壓抑心中的讚賞,高聲呼道:


    「大夫足可為萬世之先師,領吾西方興盛!」


    「……」沉信嘴角抽搐了片刻,他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你誇我我很高興,但是你剛才說話的語氣本大夫很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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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提道友,在下此時身負許多外債,要還老君丹藥,怕是沒時間去西方。」您愛哪玩就哪玩去吧。


    沉信不在理準提,而是走向了玄都,反正怎麽選他都不可能去西方,如今隻能兩害相權取其輕。


    狼狽的選了一個比較看起來無害的理由先躲過準提,然後便趕緊帶著石磯,鄧嬋玉,殷郊,殷洪等人快速離開。


    鬼知道呆在這裏那準提道人會不會突然抽風把自己強行擄走。


    我去那西方當教主有什麽用啊,不成聖終歸還是螻蟻。


    到時候是不是還要化身為滿頭是包的如來佛祖然後對著某人大喝一聲:「妖猴哪裏逃!」


    想想沉信心中就一陣惡寒,這根本要與自己想讓天下百姓不再受苦的想法,有著天差地別。


    願誰去誰去,反正老子才不幹。


    沉信快速離去,走的是那個飛快,隻看得眼前眾人紛紛目瞪口呆。


    廣成子,赤***,太乙真人等闡教弟子遠遠的在心中暗恨,若不是有準提道人在旁攔著,怕不是要上前將其千刀萬剮。


    至於燃燈他知道自己酸了,像是吃了個檸檬,嫉妒的不行不行的!


    他現在很想揪著準提道人的領子問問他,你這眼睛是瞎了嗎?怎麽能看上沉信那個屢屢出手搗亂的惡賊?


    還要請他去西方當教主!你怎麽就不請我呢?


    該死!該死!


    燃燈道人心中不斷暗罵,沉信你是真的該死啊!


    可是他將來已經做好打算去西方尋找機緣突破準聖,如今又怎麽能夠放棄?


    沉信對其絕對是非常大的危機,讓很多事情都麻煩起來,一定要再想辦法將他趕出西方,絕不能讓準提將心思都放在沉信的身上。


    沒有了他,自己才能夠多受重視,有機會取代對方的地位。


    好家夥,想了半晌,燃燈發現自己想要殺沉信,送其上榜到了理由居然又多了幾分。


    他不死,誰死啊!


    ……


    至於準提他麵對沉大夫的突然離去,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一臉的微笑。


    其實仔細想想,今日雖然沒有得到他的心,但是人卻已經得到了一半,此刻的消息一旦傳出去,三界之內怕是所有人都會知道沉大夫的背後是我西方教。


    到時眾口鑠金,就算是想要解釋怕也解釋不清……


    當然自己還是得小心玄都,老君等人在背後趁他不在偷人,接下來要保護好大夫,防止某些不三不四的家夥覬覦!


    於是不遠處的玄都忽然就身子一冷,他有些疑惑的看著準提:


    我怎麽感受到了聖人的那深深的惡意?


    不對,一定是我感受錯了!是錯覺!


    ……


    天宮瑤池中的某處。


    王母娘娘不知何時從閉關中醒來,目光銳利的望著天空。


    而他身旁卻站著一名身著龍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


    男子沉默了半晌,隨後喃喃的自語:「看來吾等這次失敗了?」


    「但下一次卻絕不會是如此結果。」男子說完與王母對視一眼,隨即什麽都沒有再說,而是手掌揮動,腳踏虛空,驀然的消失不見。


    王母微微搖頭,眼中有著一絲歎息,也有著一種遺憾,她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張張嘴,還是沒有開口……


    「哼!」


    玉虛宮內,元始天尊微眯著眼,背著雙手,他一直關注著西岐的一舉一動。


    但見到沉信以及殷郊,殷洪都完好的走出岐山,他終於忍不住冷哼一聲。


    這次準提與玄都的加入,使得他謀劃十幾年的計劃徹底失敗。


    「貧道倒要看看你能護得他們多時?」元始天尊語氣澹漠:「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來破壞我的謀劃,更不允許任何人使闡教弟子上榜!」


    ……


    通天教主麵色凝重的


    從命運長河中走出來,他有些沉默的望向西岐,好半晌又有些複雜的望向昆侖。


    最終不知為何歎了口氣,有些感慨猶豫的低聲自語:「兄長,難道你真的就容不下我嗎?」


    「看來關注沉大夫的人有些多了……」老君麵向棋盤,手中作子,眼中似有混沌,黑白二色不住閃動。


    他看似無為,可是人又怎麽可能真的徹底斷掉七情六欲?縱使他想,天道也絕不會允許。


    或許韜光養晦,韞櫝藏珠才是他應該去做的事情,不過沉信的出現,卻讓老君看到了一絲機會。


    或許此人唯有才能打破天道定數!


    老君想到此處,緩緩將手中棋子落下,緊接著棋盤開始光芒大盛,卻是出現了一黑一白兩枚棋子……


    鄧嬋玉跟在沉大夫的身後,她望了望沉信,表情中滿是深情,隨後她又望了望石磯。


    嗯,下意識的挺了挺自己的胸前,隨後鄧嬋玉笑了。


    ……


    石磯緊緊跟在沉信身旁,寸步不離,秋水般的眼中似有癡迷,她修道也有數萬年,性子早已經被磨的有些平澹。


    經曆了無數,早就看清了很多,可是眼前的沉大夫卻是唯一讓她看不清的人。


    同樣也是最為敬佩的人。


    此時此刻,石磯想起與沉信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覺無比震撼與甜蜜。


    第一次救我,他在乾元山上,傲然屹立,麵對金仙也敢口中痛斥,行正義之言。


    隨後陳塘關上,麵對四海龍王,麵對金甲天神,麵對那十餘萬無辜百姓,他再一次展現了偉人的風骨。


    石磯從未見過如此為國為民,不怕犧牲的人,從來沒有。


    ……


    感受到山中的殺氣與無處不在的罡風,殷郊汗如雨下,他從未覺得死亡會離自己如此之近。


    就差那麽一點,便要受那犁鋤之刑,若非義父,事情真的不敢想象。


    但盡管如此,殷郊也不敢怠慢,他最後哪怕是忍著心痛,還是與弟弟將手中番天印,落魄鍾,陰陽鏡等一眾闡教法寶交了出去。


    否則有重寶在身他日必有禍患,不僅害了自己,還會害了義父。


    殷洪:我不知道你們都在想些什麽,但我就想知道,義父在石磯娘娘與鄧嬋玉之間究竟會選誰?


    我已經迫不及待的要為義父今後的生活默哀了!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


    ……


    岐山之上的殺機已經結束,但殷商與西岐之間的爭鬥卻還在繼續。


    姬發,薑子牙在闡教眾仙的庇護下,有驚無險的回到了中軍大營。


    但卻隻見薑子牙嘴角慘白,麵若金紙,不僅沒有絲毫要醒的樣子,反而病情不斷加重,姬發在旁愁的茶飯不思。


    正在這時,營外有士卒前來稟報:「稟武王,東伯侯與鬼方首領共帶大軍三十萬前來岐山會盟,如今已經駐紮在山腳,特派使者前來請吾主商討軍情。」


    姬發見相父昏迷不醒,此刻哪裏還有心情,他擺擺手剛想要回絕,卻隻見薑子牙忽然猛然驚醒,麵向北方高聲大呼道:


    「殺賊!殺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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