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的大路上,慢悠悠的走出來一隻黑白相間的熊。


    這隻熊渾身圓圓滾滾,周遭靈氣不斷溢出,寶光閃爍,看上去就好像是隻會走動的肉球。


    而在這肉球的背上,此刻正端坐著一名黑衣黑袍的少年,少年身影筆直,衣袍隨風而動,鬢發飛揚,麵色望著前方似乎嘴角還帶著微笑,一身正義凜然的氣勢自然而然的散發而出。


    讓人忍不住感覺到敬仰。


    少年行走的前方則是一群手持刀兵嚴陣以待的西岐士卒,正慢慢以絕大的人數優勢縮小著對商軍的包圍。


    遠處是喊聲衝天,殺氣凜然的戰場,魯雄身上有傷,看起來勉強支撐。


    這種嚴肅且緊張的地方,突如其來的少年在此中畫風顯的是格格不入。


    但是,隨著這道身影的越走越近,周遭人影卻見了如同時間靜止了一般,慢慢安靜了下來,甚至很多人自發的停了手。


    戰場上的喊聲廝殺完全被打破了。


    見到眼前的情況,正在行走的沈大夫輕輕皺了下皺眉,但他卻沒有選擇停下腳步,因為這樣的事情已經被其預料到了。


    沈大夫為了尋死可是做好了數種準備,今天可是抱著必死無疑的心態來的。


    而且為防出現大家不認識自己的情況,他還特意在此時慢慢高舉起了箭書,目的就是為了讓麵前西岐眾人看的清楚。


    提醒他們你要尋的東西在我這裏呢,要想完成燃燈道人的命令就需要毫不猶豫的殺到我身前搶回去。


    於是沈大夫如今這麽做,他的身影就仿佛那黑暗中的燭火,大海中的燈塔,那麽的耀眼,直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家夥,陸壓的釘頭七箭書居然被他用成了身死誘捕器,屬實是把自己都豁出去了,而且用的那叫一個熟悉,完全沒有任何的猶豫。


    很快,沈大夫所到之處,大家的目光移了過來,更是慢慢停下了交戰的步伐,各自後退。


    而在絕望中的殷商士卒更是忍不住興奮高呼:


    「快看,是沈大夫,沈大夫來了!」


    「天啊!沈大夫神兵天降,他竟然冒著危險來救我們來了!」


    「沈大夫手中那散發著黑煙的東西是什麽?難不成是釘頭七箭書嗎?」


    「我就知道他可以的。」


    「此地危險,您快些帶著箭書走啊!」


    ……


    戰場之上,在寂靜之後便是喧鬧,而殷商兵卒更是士氣大增,整個人爆發出了不一樣的神彩。


    魯雄在沈大夫的buff加持下,指揮著西岐士卒,凶猛的在西岐的包圍中撕開一道缺口。


    瞬間大發神威,衝出來重圍,看的西岐眾人目瞪口呆,慌忙後退,不敢上前。


    而魯雄能如此的強勢,與沈大夫的突然出現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緊接著他也不在戀戰,而是趕忙來到沈大夫身旁,忍不住上前勸道:


    「大夫,此地危險,吾等已經被陷入埋伏,被西岐重重包圍,你不該來的啊。」


    沈大夫心說,我就是知道危險才來的,要是不危險我還不來呢。


    「算了,話不多說。」魯雄麵色一凝手持長劍立即道:


    「末將必定拚盡全力護送大夫殺出重圍!」


    沈大夫默默看了他一眼,緊接著身子一栽,差點沒摔下食鐵獸……


    不過還好身下的團子最近吃的夠胖,夠圓,才導致了這樣的悲劇沒有發生。


    話說魯雄這是在開玩笑吧,他一定是在開玩笑。


    這若是能殺出去,他自己豈不早殺出去了,還能被人圍在這裏?


    而且


    西岐人數眾多,占盡優勢,怎麽可能輕易放他們離開,所以沈大夫想了半晌很是淡然的開口:


    「不必,爾等先緩緩退卻,本大夫就站在這裏,為大家斷後,看那西岐的陰險小兒,有何人能夠殺我?」


    「沈大夫,您自英雄無比,可戰場之上刀劍不長眼,對方乃是敵軍,更占盡優勢,萬萬可不能如此犯險。」魯雄焦急的勸道。


    沈大夫聽罷,指著前方仰麵大笑不止:


    「哈哈哈!」


    魯雄不解的連忙問道:「大夫如何這般大笑?」


    「我笑那燃燈道人算計一切,枉費心機,笑那薑子牙區區小術,不過如此。」


    「爾等不必擔心,本大夫早已經奪得箭書,更是看穿所有,有我在,不必怕這區區西岐伏兵。」


    魯雄的提議他當然不能采納,而且沈大夫更沒有忘記自己來此的目的。


    眼下他都不是暗示,而是開始赤裸裸的明示了,原本西岐與殷商的士卒還對著那箭書有些將信將疑,一瞬間沈大夫就已經確認了。


    沈大夫說罷直接催動著食鐵獸來到隊伍最前麵,直接麵對著滿麵震驚的黃天化,又晃了晃手中的箭書。


    「本大夫如今可以明確的告之爾等,此刻你們想要保護的東西就在我的手中,另外這箭書一但被薑子牙祭拜完畢,足以改變殷商與西岐的勝負關係。」


    「甚至趙公明將會必敗無疑。」


    「但天理昭彰,善惡分明,此等陰謀詭計除非我沈信身死,否則一定不會讓那陸壓得逞。」


    沈大夫默默望著前方,表情十分自信。


    黃天化,本大夫覺得你是有前途的,一定要好自為之,千萬不要自誤。


    殺了我吧,趕緊搶回箭書。


    要知道此刻西岐的伏兵實在是太多了,哪怕有魯雄等人願意拚死一搏,但隻要黃天化全力出手,便恐怕永遠也不會成功。


    哈哈哈!


    完美,這次簡直足夠完美。


    沈大夫為自己的機智點了讚。


    機智如我。


    而且生怕黃天化猶豫,沈大夫更是強製命令魯雄等人率軍突圍,自己孤身一人斷後。


    這樣的話他就得快速做出反應,恨不得直接出手,否則魯雄等人可就真的離開了。


    事實證明,沈大夫這步棋是有用的,望著商軍緩緩後撤,黃天化屬實是猶豫了。


    他娘娘的。


    對麵站的可是義父啊!


    雖然兩人還未徹底相認,可當初義父對自己可是恩情如山,哪怕失手被擒,也完全沒有任何為難,更是親自放其回營。


    如此大恩,他黃天化又怎麽能在此刻對敬重的義父下手,恩將仇報?


    這件事如果讓天祥,或是父親知曉了,他還要不要做人。


    完全就是以下犯上,大大的不孝啊!


    眼見著殷商眾人正在緩緩的離開,黃天化身旁的副將卻有些急了:


    「小將軍,如今殷商勢弱,西岐大軍占據優勢,吾等要不要將其徹底留在此地,奪回箭書?」


    黃天化望著沈大夫傲然屹立的身影立即搖搖頭道:「不,絕不可輕舉妄動,你實力低微看不明白,那沈信看似簡單,實則恐怖如斯。」


    「如今正布下陷阱,正等你我入那甕中。」


    「諸位請看,那沈信手中拿的是什麽?」


    眾將看罷立即回道:「那是薑丞相在岐山所拜的箭書?」


    「沒錯,對了!」黃天化一拍手掌大聲的道:


    「爾等想想這箭書原本在丞相那裏,如今又怎麽會出現在沈信手中。」


    「要知道岐山營寨如銅牆鐵壁,堅若磐石,殷商若沒有強大的手段,又怎麽會搶到此物?」


    「連丞相都抵擋不了的人,吾等如何抵擋?怕不是對方在施展詭計,引你我上當,好一網打盡!」


    眾將聽罷駭然,紛紛點頭。


    仔細一想,還感覺十分有理,根本無法反駁,畢竟那箭書此刻就在沈信手中,所有人都看的見。


    「啊,不好!」黃天化緊跟著驚呼一聲:


    「大事不好,沈信既然搶了箭書,如今丞相必然遭難!」


    眾將聽罷,隻感覺一時慌亂了手腳,薑子牙在西岐的地位就相當於殷商的沈大夫,如今出現意外生死不知,所有人也跟著心急如焚。


    「快,小將軍吾等快撤,速速去救援薑丞相吧。」


    「唉,今日隻能如此了!」黃天化歎了一口氣,裝作無奈的表情,準備下令撤軍。


    身旁眾將甚至比黃天化還急,連忙催促,畢竟為了自家性命著想,沈信恐怖,誰也不想死在此地。


    於是下定決心之後,西岐也不猶豫開始了迅速退兵,甚至眾將紛紛躲著沈大夫,比那殷商退的還快。


    望著沈大夫最後一眼,黃天化微微一拜,今日的決定他從不會後悔,義父對其如此的好,他又怎麽能做不孝之人!


    沈大夫望著眼前那不斷後撤的西岐士卒,以及一個個躲自己如怪物的眾將,立刻便感覺到了不對勁。


    大大的眼睛,大大的迷惑?


    到底發生了什麽?自己都準備迎接身死,可西岐竟然退了!


    這在開什麽玩笑?


    難不成自己手中的釘頭七箭書是假的?他們不認識?也不對啊,不認識釘頭七箭書還不認識我嗎,殺我應該沒毛病吧。


    沈大夫看著消失無影無蹤的黃天化,給他心中扣了一波大分。


    罷了,罷了。


    我還有機會,還有機會,沈大夫心中並沒有放棄,安慰起了自己,因為他此刻手中還捏著楊戩給他其餘的埋伏地點。


    我就不信了,難不成所有的西岐將領都這般的莫名其妙的離開。


    隻要趕到下一個地方,自己一定早會成聖的。


    可還未等沈信自想象中走出來,身旁的魯雄立即一聲大呼:


    「沈大夫,您真是神人也!」


    「神人也!」


    無數的殷商士卒也同樣跪拜跟著高呼,大家此刻喜極而泣,激動不已,他此刻簡直是屬於死裏逃生。


    若非沈大夫突然而至,並掩護大家後撤,嚇走了敵軍,真不知眼下有幾人能活著回到商營。


    唉!


    跟著大夫,他們這輩中算是跟對了人。


    望著麵前把自己敬若神明般的魯雄以及殷商將士,沈大夫也解釋不清西岐為什麽退走。


    他隻能表情平淡的大手一揮,示意這些都在掌控之中,而在無數人興奮的模樣下,向下個埋伏地點開拔。


    ……


    這一次,沈大夫不僅是自己,而是帶著魯雄的大軍,浩浩蕩蕩的沿著大路而行。


    前方的地方,按照楊戩所說,應該是西岐埋伏中實力最強的地方,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哼!危險?


    聽到這裏沈大夫就忍不住興奮,因為本大夫最喜歡的就是危險。


    哈哈哈,眼下應該穩極了,他慢慢嘴角開始露出笑容。


    不過,隨著眾人走到那個被楊戩認為極度危險的地方之後,沈大夫卻是一愣。


    因為前方根本沒有什麽兩軍交戰的場景,更沒有什麽刀光劍影,血染征袍。


    而是出現了讓人看不懂


    ,且無比詭異的畫麵。


    一大群人,竟在那裏隔著道路不斷喝罵,聲音震天,瘋狂咆哮,更有甚者還脫了盔甲,光著膀子,赤膊對罵。


    這種情況可比什麽網絡上的鍵盤俠,什麽噴子罵的還要火爆。


    反正到了這裏,至少你的十八輩親人應該已經不曾健在。


    而當然,這其中最令人無比矚目的當屬一身銀槍白馬的黃天祥,他此刻一對二,對李家兄弟,金吒,木吒,完全不落下風,甚者屢屢說的對方啞口無言,跳著腳不知所措。


    趾高氣昂的宛如那驕傲無比的公雞,抬著首威風凜凜。


    唉,天祥這孩子,打小就聰明,頗有為父的風範。


    沈大夫點點頭,無比的欣賞感慨。


    咦?


    等等,不對,老子來這裏是送死的,絕不是看小孩子罵架的。


    可還未等沈大夫上前說些什麽,黃天祥與金吒木吒也感覺到了沈大夫的目光。


    原本囂張無比的三人,立刻就瞬間閉上了嘴,並趕緊低下了頭,仿佛做錯事孩童被大人抓到了的模樣。


    「義父,您來了!哈哈哈!」


    黃天祥小心的轉過頭來,露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根本不敢大聲說話,與方才一噴二無比囂張的模樣,判若兩人。


    「我……」


    沈大夫一口老痰哢在口中,然後心態崩了。


    楊戩他娘的是個騙子啊!


    說好這裏有西岐最強大的埋伏呢?說好最危險的地方呢?


    結果,結果這最強大的兩個家夥居然在這裏與黃天祥鬥嘴,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好像還鬥輸了!


    這他娘的,根本無法接受啊!


    下一刻,沈大夫似乎知道了幾人鬥嘴的原因。


    「義父,他們兩個偏袒哪吒,居然說我比鬥絕不是哪吒的對手!」


    看著眼前似乎在告家長的黃天祥,沈大夫屬實明白過來了。


    好家夥,不過就是一個三年之期的賭約而已,居然搞的這麽激動,算算時間才過了一年有餘,你們在來這裏吵個什麽勁。


    「所以你們吵架居然就是因為這個……」沈大夫的嘴角有些抽搐。


    而黃天祥卻誤會了,以為義父在生氣,連連呐呐幾句,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至於對麵的金吒木吒就更誤會了,眼神不斷閃躲。


    他們心中滿是不安。


    怎麽辦?怎麽辦?


    自己兩人在義父麵前是不是表現的太差勁了。


    兩個對一個都沒說過人家,義父會不會小看我們。


    似乎心有所感,身旁木吒目光一瞥,默默向後站了一步,似乎在說:「大哥,方才的主力可是我,義父要小看,也是小看的你。」


    「跟我可沒什麽關係。」


    「大家都是兄弟,你可別想把自己摘出去。」金吒也往後退了一步。


    「親兄弟還明算賬,義父一定是對你不滿了。」木吒再次後退一步。


    「不行,還有一句話叫兄弟齊心。」


    兩人在遠處小聲嘀咕著,說一句便向後退一步,直到最後,越退越遠,木吒小心望著沈大夫的表情,隨後認真建議道。


    「要不我們還是趁義父未發怒前先走吧?」


    金吒沒有思考直接點頭。


    「是個好主意!」


    說罷,架起遁光轉身就走。


    木吒:「……」


    沈大夫:「……」


    靠,沈大夫望著麵前那默默退後的兩人,屬實驚呆了。


    我還什麽都沒有說呢?人怎麽就走


    了?


    沈大夫後悔啊,後悔的心跳加速,血壓上升。


    不行,本大夫就不信了,他突然想到,還有,西岐還有一處埋伏。


    這次將是他最後的希望。


    沈大夫不信,不信他這次還能遇到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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