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護這次參加宴會的達官貴人們,專門調集了兩百名禦林軍守護在西門府的四周,清一色都是鐵甲鐵盔,佩刀長槍,為了以防萬一,甚至安排了一些弓箭手,任何進入西門府的閑雜人等,都是要經過嚴格的檢查。


    除了正門迎接手持請柬的燕國官吏外,西門府的後門卻是另一個入口,打雜的,舞姬,唱戲的相關雜人都是要從這裏進入,而且要經過嚴格的檢查,而這一次的護衛總管,卻是豹突營的護軍參領慕容鶴。


    一隊人馬推著兩輛大車子從街道上轉到西門府後門,有將近二十人,竟有不少人帶著玩戲法的麵具兒,看不清麵孔,打著旗子,卻是“侯林戲園子”。


    領頭的正是侯林戲園子的佘老板,苦著臉,身邊站著一名魁梧的大漢,寸步不離,貼的極近,就像是佘老板的保鏢一樣。


    這人帶著一張詭異的鬼麵具,那麵具看起來極其猙獰,齜牙列齒,眼若銅鈴,甚至還垂下一小截兒的舌頭,這一類麵具,也是戲中常有的道具,用來扮作鬼王用的。


    隊伍尚離遠門有些距離,已經有兩名禦林軍衛士上前擋住,沉聲喝道:“什麽人?”


    佘老板從懷裏取出請柬,堆起笑臉來:“我們是侯林戲園子的人,今夜來為西門大人慶賀生日,過來唱戲的!”


    一名禦林軍衛士上前接過請柬,看了看,交還給佘老板,往後麵看了看,見到竟有十多人都戴著詭異的麵具兒,皺起眉頭,道:“都取下麵具來,讓我看看清楚,可別混進不相幹的人。”


    佘老板忙笑道:“軍爺這話就說差了,我們都是侯林戲園子的人,在京裏也是有些名氣的,而且是西門大人親自下帖子請我們過來捧場,哪裏會有不相幹的人。”


    “那要戴上麵具做什麽?”衛士握著腰間的刀把,冷冷問道。


    “這是我們行裏的規矩,夜裏出門獻藝,戴上麵具驅邪,到時候上台獻藝,能得一個好彩頭。”佘老板急忙解釋道:“這位軍爺,咱們都是侯林戲園子裏的人,我是那戲園子的老板,也都是在京裏有些小名聲,這次是西門大人親自下了帖子請我們過來捧捧場,熱鬧熱鬧,府上的大人們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像聽戲了,勞您讓我們趕緊兒進去,好收拾收拾,別誤了大人們聽戲才是正經,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另一名衛士已經上前來道:“少說廢話,我們是奉命行事!”指著兩車子上的大木箱子道:“打開箱子,檢查過後,方能放行!”


    佘老板豁然變色,眼中劃過怪異之色看了身邊的麵具壯漢一眼,這才道:“裏麵都是衣裳道具,那是今天晚上用來給大人們獻藝所用,沒有什麽東西的。”


    “快打開!”兩名衛士都將手按在刀柄上,後麵守護著後門處的十多名禦林衛士也都提著長槍,向這邊看了過來。


    佘老板的頭上都冒出冷汗來。


    兩名衛士見佘老板神情怪異,正要喝斥,卻聽後麵已經傳來聲音道:“你們怎麽現在才過來,可比說好的時辰晚了不少。”


    就見從後門鑽出一個藍色錦衣人來,肥肥胖胖,指著佘老板道:“要是耽擱了大人的事兒,你可擔待的起?還不快隨我進來。”


    佘老板指了指衛士,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西門大管家,不是我們不進,是……是這幾位軍爺要檢查道具箱子,耽擱在這裏了。”


    西門大管家急忙上來,斥責道:“這是我家大人請來的戲班子,你們過來是保護府邸,可不是過來耽擱我家大人的生日宴席!”


    那兩名衛士互相看了一眼,顯然對這個西門大管家還是頗有忌憚的,畢竟這也算是西門府的小半個主子,他要讓人進自己家門,做護衛的總不好攔住,無奈地揮了揮手:“都進去吧!”


    佘老板鬆了口氣,便要帶著眾人進府,就聽又一個聲音響起來:“可都檢查了?府裏都是朝廷要員,我們禦林軍負責護衛,那是要保證沒有任何賊人奸細混進府裏去,要是出了岔子,上麵要的可是我的腦袋……沒有檢查,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放進去!”


    就見從旁走來一群人,一身戎裝盔甲的慕容鶴正在幾名禦林衛士的簇擁下,緩緩走過來。


    他一身盔甲,戴的頭盔猶如一頭銀質豹子頭,看起來異常的威猛,慕容鶴本身也是人高馬大,再穿上這身衣裳,還真算得上是威風凜凜氣宇軒昂。


    見到慕容鶴,就連西門大管家也皺起眉頭來,但他還是站直身子,看著緩緩走過來的慕容鶴,笑道:“慕容參領辛苦了!”


    慕容鶴嗬嗬笑道:“本將那是受了內閣之令,負責護衛,畢竟此番宴會不同往日,京中要員大都到場,那可是不能有絲毫差池的。”


    “參領大人說的是。”西門大管家笑道:“隻是府裏隨時都要開戲,卻是不能耽擱太久的。”


    慕容鶴擺擺手,正色道:“打開箱子檢查一番,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便要上前去檢查,吩咐道:“把這箱子打開來!”


    西門大管家皺起眉頭,卻見慕容鶴已經豁然出手,往佘老板身邊魁梧大漢的臉上抓過去,這一下出其不意,佘老板呆呆地站著,竟是不敢動彈,而那魁梧大漢也像木樁子一樣站著,沒有動彈。


    “滋啦”一聲,慕容鶴竟是生生地抓下了大漢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極為恐怖的臉龐來,那臉上布滿了數道刀疤,而那大漢緊閉著眼睛,麵具被抓下之後,他的眉頭才皺起來。


    慕容鶴見到大漢的麵孔,吃了一驚,竟是情不自禁地退後一步,冷聲道:“此人臉上為何有這樣多的刀疤?”


    佘老板尚未回答,疤麵人已經道:“戰場上殺敵留下的!”


    “戰場殺敵?”


    “是。”


    “殺的哪路敵人?”慕容鶴冷聲問道。


    “慶國人!”


    “慶燕兩國,那可是有近十年沒打過仗了。”慕容鶴冷笑道:“你這傷看樣子沒有十年吧?”


    疤麵人依舊是很鎮定地道:“大人難道不知道,燕慶雖然沒有大戰,但是邊境之上,雙方斥候隊伍哪一天不會深入對方境地,斥候之戰卻是少不了的。”


    “你是斥候?”


    “是,我兩年前從西北大營回鄉,隻有一身力氣能生活,恰好被佘老板看上,在他的戲園子裏做些力氣活,順便也學了些武行,能在台上湊數。”疤麵人緩緩道。


    “你即是斥候,在西北大營是自也不是一般的士兵,退伍回鄉,憑你的身手,應該能找到一份好事情,怎麽卻淪落到去戲園子做下手?”慕容鶴嘿嘿笑著,他的話音,顯然對於戲子是極其鄙視的,在人群中的侯清和林源聽到,都是陰下臉去。


    疤麵人淡淡道:“大人看了我這張臉,還以為會有人要我嗎?”


    慕容鶴哈哈笑了起來,拍了拍疤麵人肩膀,笑道:“我以前也在西北大營當過斥候,不過那是很早的事情了,是了,咱們西北大營的斥候還是十三人一小隊,打紫色旗子嗎?”


    “大人說笑了,這是行軍機密,本不應該胡說,但是大人問起,我自不能不答。”疤麵人平靜道:“我在西北大營待了近十個年頭,做了三年斥候,從來都是八人一小隊,也從來不打旗子!”


    慕容鶴哈哈笑道:“是了,我忘記了,咱們西北大營的斥候是不打旗子的。”


    那邊衛士已經打開第一個箱子搜查,稟道:“大人,都是衣裳,沒有可疑之物!”


    慕容鶴上前看了看,正要吩咐搜查第二個箱子,司馬大管家已經走過來,握著慕容鶴的手,笑眯眯地道:“慕容參領,這是真不能繼續耽擱下去了,到時候我家老爺真要怪罪下來,我可沒什麽好果子吃啊。”不動聲色中,塞了張銀票放進慕容鶴的手中,慕容鶴不動聲色看了看,神不知鬼不覺收起,笑道:“司馬大管家,既然著急,那就該早說……!”揮手道:“罷了,都進去吧!”


    司馬大管家忙笑道:“那可就謝謝慕容參領了,慕容參領,府裏專門還為你擺了一桌,回頭過去喝上兩杯。”


    “要去的,要去的。”慕容鶴嘿嘿笑著,看著戲班子進了後門,瞅見一人的背影頗有些熟悉,不由皺起眉頭,微一沉思,喃喃道:“背影怎地和那小子如此相像?嘿嘿,那小子若是成了戲子,倒是天大的笑話了!”左右看了看,掏出袖子裏的銀票看了看,數目倒不小,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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