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人四散分開,與禦林軍短兵相接,他們暗中丟下的荊條小圓球,從裏麵竟然飛出極為詭異的黑色小蟲子,如同小小的毒蜂,蟄在一名兵士的身上,那兵士轉眼間就斃命,這毒蜂當真是歹毒無比的殺人毒蟲。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頓時讓看見這一幕的禦林軍兵士大吃一驚,已經有人叫道:“有毒蟲,大家小心!”


    薛紹已經喝道:“莫要被蟲子蟄住……拿火把燒死它們,它們怕火!”他當真是惱怒無比,早知道這幫麻衣人如此奸猾,就該第一時間射箭殺死他們。


    此時麻衣人與禦林軍兵士交上手,瞬間便有幾名弓箭手被殺死,好在弓箭手中也有箭法高明膽魄十足的好手,又是連連射箭,倒是又射殺了兩名麻衣人。


    麻衣人雖然個個如狼似虎,但是他們所麵對的,也不是雜牌軍,那也是個個強壯勇悍的禦林士兵,臨陣並不慌亂,很快便是將一個個麻衣人分割包圍起來,地麵上的刀兵早就躍上米堆,全力向麻衣人動進攻,刀光劍影中,米包時不時被割破,裏麵的大米頓時便灑濺下去,與鮮血混在一起,白白的大米,很快就成了紅米。


    麻衣人在目前的情況下,那也都是生死一搏。


    被禦林軍包圍,能突圍出去的可能性那是極低的,他們根本沒有那種全部突圍出去的奢望,能夠跑出去一兩個人,已算是萬幸了。


    麻衣領的武功顯然是這群麻衣人中最傑出的,一出手,便是致命殺招,甚至從禦林軍手中奪過一把大刀,隻片刻間,便被他殺了兩名強悍的禦林軍。


    不過他的背上和肩頭都是中了一箭,越是使力,兩處被箭所傷的地方鮮血便溢出的更快,而禦林軍顯然也都看出他的武功不同凡響,所以圍攻他的人卻是比其他麻衣人多了許多,爭先恐後,那是誓要將他斬於刀下。


    薛紹從旁邊的箭手手中拿過長弓,彎弓搭箭,羽箭如電,射殺了一名麻衣人。


    禦林軍除了要應對這一群麻衣人,更要應對奪命毒蜂的襲擊,火把繚繞,那是要燒死毒蜂,一群毒蜂四散開來,並不好對付,隻不過片刻間,又有三名禦林軍喪命在毒蜂的劇毒之下。


    “大家小心,莫點燃了米包!”禦林軍中有人高聲提醒。


    “這邊,給我火把,這邊有毒蜂!”有人高喊著。


    整個米倉內頗有些混亂,火把亂舞,人影竄動,刀戈交擊之聲極是清脆,而麻衣人也都陷入困境之中,看起來也是與賀家的影子衛一般,要麵臨全軍覆沒的結果。


    麻衣領顯然是體力方麵出現了極大的消耗,動作漸漸沒有先前那般靈活敏捷,禦林軍則是前赴後繼,根本沒有體力方麵的擔憂。


    薛紹見到麻衣領兀自沒有落敗的跡象,冷笑一聲,彎弓搭箭,沉聲吼道:“都閃開些!”


    眾禦林軍見薛紹要射箭,對於薛紹的箭術,大夥兒那都是欽佩的很,知道薛紹飛箭一出,這麻衣領十有**要被射死,頓時都四散閃開。


    薛紹瞅到空蕩,毫不猶豫,手一鬆,羽箭如電,直射向麻衣領。


    他這一箭,那是充滿了怒意,若是剛一照麵便射殺這群麻衣人,禦林軍隻怕會少死不少人,所以他內心愧疚之餘,更是滿是憤怒。


    這憤怒之箭,亦是他箭術的極致。


    快如流星,迅如閃電,在場的禦林軍,沒有誰能射出這雷電一般的一箭。


    “噗”!


    這一箭正中麻衣領的左邊心髒地方,那麻衣領不可置信地看著插入胸口的箭矢,抬頭看了薛紹一眼,一字一句道:“好……箭……法……!”身軀晃了晃,然後從米堆上栽倒下去,跌落在地上,一動不動。


    薛紹射殺麻衣領,這才吼道:“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此時麻衣人不過剩下三人而已,已是被圍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垂死掙紮,薛紹的厲吼,並未讓他們放下手中的兵器。


    火把倒真是驅散毒蜂的好武器,而且這些毒蜂顯然有一個特點,那便是每隻毒蜂隻能蜇人一次,蜇過之後,它們的生命也就到了盡頭。


    當最後一名麻衣人倒在血泊之中,整個大米倉中的血腥氣味,那是濃鬱無比,地上幾十具屍四處散落著,鮮血兀自泊泊流淌著。


    薛紹將手中長弓交給身邊士兵,沉聲道:“收好自家兄弟屍,將敵人屍都拖出去,傷者暫時歇息,包紮處理傷勢,傳令下去,不可鬆懈,以防敵人再次偷襲!”


    眾禦林軍訓練有素,雖然同伴死傷不少,但還毅然將庫裏的屍拖了出去。


    禦林軍的屍確認身份,用布巾包裹起來,至於麻衣人和影子衛的屍體,拖到米倉院子裏,露天擺放起來。


    一場血戰,似乎已經結束。


    ……


    ……


    李固與西花廳吏員隱匿在書院之外,並沒有輕舉妄動,時間靜靜流逝,前院的打鬥聲漸漸小了,戰鬥似乎已經進入尾聲,但是方才從後院潛入的六名黑衣人,大半天過去,卻沒有絲毫動靜,更是不見他們從裏麵出來。


    李固一臉冰冷,向身邊的一名吏員輕聲道:“烏海,你與我進去看看情況,其他人,不得輕舉妄動!”那人立刻出指令,令其他人不要輕舉妄動,自己則是隨著李固,從大數中輕飄飄地落下來,翻過院牆,潛入了書院中。


    書房後院一片寂靜,兩株小樹隨風輕輕晃動,書房內卻是一片漆黑,並沒有點燈。


    李固與烏海鬼魅般地翻上了書房的屋頂,就如同貓兒一樣,腳下沒有半絲動靜,到得書房正上方,李固小心翼翼地輕輕掀開一塊瓦片。


    屋裏漆黑,自然看不到東西,李固隻能屏住呼吸,將耳朵貼近,希望能聽到裏麵的動靜。


    屋子裏的傳來極輕極輕的腳步聲,若非李固有著豐富的暗黑經驗,這樣的腳步聲定然是極難現,他甚至能夠判斷出,這一陣腳步聲,十有**就是先前潛入書房的那一群黑衣人,隻因他聽的出來,出腳步聲的絕不止一人兩人。


    李固和烏海就像兩隻棲息在屋簷下的蝙蝠一樣,一動不動。


    對於他們來說,忍耐力絕非普通人可以比擬。


    屋子裏除了細若遊絲的輕微腳步聲,再無其他聲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從裏麵傳來一個極輕的聲音:“找到了!”


    李固心中一緊,以為對方是找到了大家都想要得到的那件東西,頓時眼眸子冰冷起來,拳頭輕輕握起,如果對方真的找到那件東西,無論如何,那也是要搶到手裏來。


    忽聽到裏麵傳出一陣極怪異的聲音,李固將眼睛對著空處,雖然裏麵漆黑一片,但是卻多少有些月光滲透到屋內,影影綽綽中,見到幾道人影往一處聚集過去。


    那怪異的聲音很快就消失,就聽一個似有若無的聲音傳上來:“你二人守在此處,其他人隨我進去!”其實這些字句李固並沒有全部聽清,但是根據前後的語句,判斷出此話的意思來。


    李固聽到這句話,心中甚是疑惑:“進去?進到哪裏去?”


    他看向烏海,烏海也正看著他,眼中顯出詢問之色,那自然是想問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李固微一沉吟,才做了幾個手勢,最後一刀手勢,乃是將手掌往下一切,那是“殺”的意思。


    烏海明白了李固的意思,微微點頭。


    這二人都是暗黑老手,曾經那也是經常在一起行動,配合默契,也正因如此,李固才會帶他一起進來探看書房的虛實。


    兩人就像泥鰍一樣,從屋頂滑了下去,摸索到一處窗邊,李固從懷中取出一支匕來,將匕的利刃插入窗戶的縫隙中,輕輕往上滑。碰到了窗閂,輕輕一挑,窗戶頓時打開來,一陣微風便從窗開吹進去。


    這窗戶打開,無聲無息,就宛若是被風吹開一樣。


    如同李固預料一樣,屋中留守的兩人,頓時有一人已經貓一般竄過來,那是準備關上窗戶。


    那人顯然也是存了戒備之心,探頭向外看了看,這個時候,烏海就如同等待多時的毒蛇一樣,手中的匕就如同毒蛇的信,閃電般刺出,直刺入那人的咽喉之中,那人雙目暴突,喉嚨裏卻是不出聲音來。


    李固又如同泥鰍般,在烏海將那人的屍從窗開悄無聲息地拖出來時,李固的身影就從窗口翻進去,到了裏麵,烏海也如蛇一般滑進屋內,順手關上了窗戶。


    李固在前,烏海在後,二人緊貼在一起,就像一個人,緩緩向剩下的那個人走過去。


    那人一開始並未注意這邊,還以為是同伴回來,但是暗黑人員獨特的嗅覺,讓他們總能夠敏銳地感覺到死亡氣息的降臨。


    那人似乎察覺到什麽不對,轉頭往李固望過來,他看到的,是一張冰冷且充滿殺氣的臉,李固依舊如同一頭許久沒有進食過的餓狼一樣,直撲過來。


    這人伸手到也不弱,已經預感到來者不善,身體往後滑,手中的大刀便往上揮,準備去抵擋李固刺過來的匕。


    他的動作極快,眼見李固的匕便要刺在刀刃上,這人心中倒是有些吃驚,萬一刀戈交擊,必定會引出動靜來,隻怕外麵就要聽到這裏麵的動靜。


    他身體後撤之時,準備收刀,免得與匕相擊。


    李固自然也是不願意出動靜的,所以他的匕快要觸碰到刀刃的一霎那,便頓住,收自如,竟是凝固一般。


    那黑衣人還沒緩過氣來,就感覺小腹一陣劇痛,不知何時,烏海已經從李固的身後竄出來,趁著黑衣人中盤空虛的時機,一匕刺入了他的小腹。


    黑衣人神情痛苦,隻覺得渾身在這一刻綿軟無力,死亡已經降臨,他嘴中尚未出聲音,李固本來凝固住的匕,又如同利箭般刺出,刺入了他的咽喉。


    一切都隻是在瞬間生,李固和烏海完美的默契配合,順利地連續擊殺兩名黑衣人。


    李固拉著黑衣人的領口,輕輕放下他的屍,免得出太大的動靜,這才在屍身上擦幹匕上的血跡,轉過頭,就看到旁邊的地麵上,竟然顯出一塊漆黑的洞口來。


    “原來還有密室!”李固頓時明白:“這些人在這裏找半天,找到的不是那件東西,而是……這間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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