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學之這一次是真的驚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從他的腳底直衝上頭頂,本來白白胖胖的臉龐,此時更加的煞白,沒有了紅潤的血色。


    “畜生!”賀學之憋了半日,終於怒吼出來。


    賀勉是他一手安插進城守軍,花了許多的精力,這才坐上城守軍校尉一職。而且賀勉是他的外房侄子,也是看賀勉有幾分才幹,這才著力提拔。


    往日裏,這賀勉表現的勇悍無畏,而且忠心耿耿,賀勉看在眼裏,那是對這位外房侄子很為其中,也將他作為了重點的培養對象。


    這一次軍事行動,也正是出於對賀勉的信任,賀學之將重大的軍事行動交給了賀勉,而先前的一切計劃,賀勉做的也確實很讓賀學之滿意。


    所以賀學之覺得自己確實沒有看錯人,這個賀勉,確實是一個能幹事的族人,是一個可造之材。


    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最為信任的族人,自己一直視為賀族最有潛力的後輩,竟然成為第一個背叛自己的人。


    他甚至無法想通,在縣衙那邊,賀勉手下有將近兩百名城守軍,為何卻被韓漠領著三四十名禦林軍輕易擺平?


    雖然城守軍的單兵作戰能力與禦林軍有著不小的差距,但是五對一的兵力對比,決不至於落敗啊。


    最為關鍵的是,賀勉一旦被韓漠控製,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和證據必將被韓漠所掌握,那樣一來,韓漠就有著充分的證據對賀族施以武力。


    “不能讓他活著!”賀學之冷聲道。


    司徒靜低聲道:“大老爺是說韓漠?可是……可是我們現在如何殺他?”


    “不是韓漠。”賀學之搖頭道:“我們現在……殺不死韓漠。”連八卦坤和徐遊都無法整死韓漠,賀學之想不出有什麽方法能夠殺死那個狡猾如同狐狸一樣的年輕人,“我是說賀勉,不能讓賀勉活下去,他知道的太多!”


    司徒靜忙道:“大老爺,下官……下官也是有這意思。這一次盜狼令符,一旦賀勉承認事實,我們大家都將陷入危險的境地,所以……賀勉確實不能活下去了!”


    賀學之眼眸子裏閃出殺意:“賀勉若是不承認,諸葛民那邊就算想說自己的令符是被盜取,我們也大可否認,可以說是諸葛民想推脫出兵的責任,所以才冒言令符被盜,諸葛民的性情,我們這般說,隻怕很多人都會相信是諸葛民想推脫責任……但是賀勉一旦承認,事情就大大不妙了。那個畜生,竟是如此沒有骨氣,我真是看錯人了!”


    “大老爺,當務之急,咱們先要除掉賀勉才是。”司徒靜見賀學之主動提出要除去賀勉,正中他心思,立刻催促道:“如今賀勉在韓漠的手中,咱們……咱們該如何辦?”


    賀學之走到窗邊,思索了片刻,終於道:“你等一等!”


    他快步走進書房旁邊的小屋子內,很快,就從裏麵出來,手裏竟然拿著一支很普通的竹筒子,通體翠綠,手臂般粗細。


    “這是?”司徒靜疑惑道。


    賀學之冷笑道:“有了它,賀勉必死無疑!”


    司徒靜顯然很想看看這個竹筒子有什麽門道,隻不過賀學之並沒有遞給他看,他隻能問道:“大老爺,你是說,這個東西,能殺死賀勉?”


    “這是當今世上,最厲害的武器……!”賀學之輕輕撫摸著竹筒子。


    “既然如此,那……為何不直接派人殺死韓漠?”司徒靜眼睛亮起來:“殺死了韓漠,整個局勢,就可以扭轉過來!”


    “司徒兄,我們已經殺不得韓漠了!”賀學之搖頭苦笑道:“韓漠身邊,如今簇擁著大批的禦林軍,暗中還有西花廳的人跟著,且不論能不能殺死他,即使能殺死他,那麽誰都明白人是我們殺的,雖然如今已到了生死相搏之時,但是……為了整個賀族,我並不能光明正大的擊殺韓漠,否則,且不論朝廷那邊好不好處理,就說韓漠這幫屬部下,憤怒之下,恐怕真要做出一些無法想象的事情來,到時候,你我必成他們的目標,我二人可就陷入絕境了……我倒也不至於糊塗到正大光明地殺死韓漠!”


    或許是手中拿著風巧弩這樣的致命武器,賀學之已經恢複了一些鎮定。


    “是是是,下官思慮不周,差點誤了大事!”司徒靜額頭冒出一絲冷汗來。


    他還真是急糊塗了,這個時候要殺韓漠,那真是說玩笑話,隻怕用不著朝廷來對付他,韓漠那幫部下憤怒之下,就一刀砍了他腦袋。


    “司徒兄,用不著驚慌!賀勉一死,就沒了人證,我看韓漠還能拿出什麽證據來。”賀學之恢複鎮定之後,終是完全回過神來,“管他韓漠鬧的多凶,沒有證據,他還敢找上門不成?就算有證據,他還敢殺了我們不成?他韓漠要動刀子前,也該想想刀子收不收得回去!”


    “大老爺說的是。”司徒靜擦了擦額頭的汗,“隻是……賀勉被製,咱們……咱們手頭上可就沒有與禦林軍對抗的人馬了……大老爺的世家軍,一時半會可也集合不起來啊!”


    “世家軍?”賀學之冷笑道:“還要用世家軍?司徒大人,誰說我們沒有人馬,三千城守軍,難道不是人馬?”


    “城守軍?”司徒靜歎道:“賀勉既然當眾招供狼令符是盜取來的,那些城守軍將士,哪裏還敢輕舉妄動!”


    賀學之冷笑道:“不錯,狼令符是盜取不假,但是……那是賀勉所盜,與我們有何幹係?賀勉一死,城守軍沒有將領,取而代之的又會是誰?”


    “是誰?”司徒靜忙問道。


    賀學之凝視著司徒靜,淡淡道:“當然是你。司徒大人,莫忘記,你是宜春郡守!”


    司徒靜一怔,隨即終於明白了什麽,一直顯得十分慌亂的臉,終於恢複了幾分平靜,咬牙道:“不錯,賀勉死了,本官可還在!”


    就在此時,卻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門外傳來稟報:“大老爺,禦林軍……禦林軍在園外叫門,讓我們開門!”


    “什麽?”賀學之一驚,與司徒靜對視一眼,恨恨道:“那臭小子還真的找上門來了!”


    “大老爺,我們……我們怎麽辦?”剛剛恢複鎮定的司徒靜,再次陷入惶恐之中。


    賀學之臉上肌肉抽搐,握緊手中的風巧弩,“我倒要看看,他能使出什麽花樣!”


    ……


    ……


    春園正門外,此時亮如白晝,大群的禦林軍手中都舉著火把,上百支火把,將春園正門外照的如同白晝,黑壓壓的人群,甲胄在身,兵器林立,刀光寒芒,陰氣森然,充滿著肅殺之氣。


    火光照射在甲胄上,反射出冰冷的寒光,人群最前麵,賀勉被困的結結實實,頭上都套上了頭套,露出兩隻眼睛來,眼睛裏,充滿著驚恐,他身後,便是數名手持大刀的禦林軍。


    除了大批的禦林軍,在禦林軍後方,還有一群城守軍,不過這幫城守軍手中都沒有兵器,一個個神色都有些惶恐。


    身上幾處傷痕的肖木,此時已經被包紮好傷口,就站在韓漠的身邊,他一雙眼眸子裏,亦是寒光閃閃,在火光照耀下,如同狼眸。


    “咚咚咚”!


    幾名強壯的禦林軍敲打著春園那後重的大門,半晌沒有人開門。


    春園後麵,那幾名看門的護衛從門孔裏看到外麵的動靜,那已經是嚇得魂飛魄散,兩腿都在軟,哪裏還敢開門。


    韓漠冷冷一笑,緩緩上前去,捶門的禦林軍兵士這才散開,韓漠走到門前,沉聲道:“韓漠求見監察使淩大人,開門!”


    一時間,寂靜無聲,隻有火把燃燒的“劈裏啪啦”之聲。


    “是……是韓將軍嗎?那個……那個淩大人身體不適,早已安歇,韓將軍要見淩大人,明日再過來看看,現在……現在太晚,不……不好打擾淩大人!”屋內終於傳來一個膽戰心驚的聲音。


    韓漠冷聲道:“本將令你現在立刻開門,否則……老子撞開這道門!”


    裏麵頓時沒有了聲音。


    韓漠再不猶豫,一揮手,“來人,給我撞開這道門!”


    就見人群中閃開一條道,五六名禦林軍抬著一根大橫木,竟是氣勢洶洶地從人群中出來,便要用大橫木去撞門。


    禦林軍要進春園,方法其實很多。


    韓漠完全可以派人翻牆過去,打開大門。


    但是韓漠不願意那樣做,如果論及哪一種打開大門的方式最有震懾力,或許就是這種方法了,用大橫木撞開厚實的大門,何其暢快!


    而韓漠現在要做的,就是每一步都充滿著攻擊力和威懾力,從氣勢上,先便要壓住所有的對手。


    那些手無寸鐵的城守軍,見到禦林軍竟然拿著大橫木去撞門,都是麵麵相覷,他們這時候更加明白,貴族軍就是貴族軍,做事情就是透著那麽一股子牛叉的味道。


    這五六名抬著大橫木的禦林軍,那都是肌肉男,力量十足,同時吆喝一聲,便抬著大橫木,毫不猶豫地衝著大門撞上去。


    “咚!”


    “咚!”


    “咚!”


    地震山搖般,雖然春園大門厚實無比,但是在大橫木的撞擊下,瑟瑟抖。


    春園之中,靠近正門的兩處塔樓裏,護院們拿著弓弩,對著大門前的禦林軍,卻是誰也不敢射出一箭,他們十分清楚,這個時候,誰要是犯糊塗射出那麽一箭,就當於是在幹燥的稻草上點上一把火,這幫強悍無比的禦林軍,定然會猛衝進來,將自己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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