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者是一個相當古老的職業,如果要在曆史的長河中追究他們的起源,可能會上述到一部分法術士還在承擔祭祀任務的時代。在相當古早的時代,能夠成為治療者的人往往也有施展法術的能力。


    現在已經沒有辦法辨別那些人是因為擁有施法的能力才被尊為祭祀者,還是因為成為了祭祀者才有機會接觸到有關法術的知識,但是和施法的隻是一樣,治療的技術往往也被這些“知識分子”壟斷了。


    來到卡特裏斯之前,莉琪曾經造訪過不少舊大陸上的治療所,也曾經見過一些偏遠地區為村落成員提供治療的巫醫。這些地方的治療者還停留在黑暗時代的治療手段中,藥草以及生物都是他們常用的素材。


    在那些舊式治療所的場地內總是充滿恐怖與混亂的氣氛,身著奇怪服裝,讓人不禁懷疑他們本職是巫師的治療者在不斷地來回奔走。他們無法冷靜地交談,周圍盡是慌亂失序的咆哮與病人的呻吟哀號。


    事實上,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醫學還是被限製在“神秘”的領域內,研究治療方式的研究人員也長時間被視為法術士的一員。直到近代工學開始進一步發展之後,醫學才逐漸從法術中剝離開來成為獨立的學科。


    盡管現代的醫學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和法術有了區分,但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許多必須用法術解決的“疾病”狀況。比如足以致死的元素病或者法術造成的詛咒,這些都還沒有能夠用法術以外的手段解決。


    同時,也許法術不能治療傷殘與疾病,可是沒有人會否認在治療一些普通外傷時治療術要比藥劑或者繃帶見效得更快。能夠用多種辦法彌補的魔力在時間充裕時絕對要比傷藥與繃帶更加適用。


    因此在卡特裏斯城中。有一條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傳言――卡特裏斯學院中的醫務樓具備的醫療水平足以代表自治領的最高醫療水平。他們擁有最新銳的治療器械,也擁有不少能力出眾的治療者。


    也許此處的醫生對於常見病症的治療能力很普通,可能在正規的城區醫院中就有不少比他們更有能力的醫生存在。可是對於法術造成的損傷或者因為異常魔力導致的魔素疾病,整個城市裏絕對沒有能出其右者。


    所以讓赫本和丹佛斯接受他們的治療是很合理的,畢竟在學院醫務樓中常駐的醫療人員都是專家。而且在法術造成的損傷上他們更是專家和總的專家。按理來說,對此很有經驗的他們應該早就能治好受傷的兩人。


    但這是隻是在“理論”上――而事實已經有結果了,本應有所好轉的兩人現在就像睡著了一樣躺在病床之上。莉琪在威金亞斯修道院遺址中發現他們的時候,兩人似乎就已經陷入了這樣的狀態,相似的還有丹佛斯的手下們。可是現在一個星期過去,那些都已經出院。這兩人卻沒有得到絲毫的改變。


    “請問……你是負責的醫生?我能請問一下這兩人的現狀究竟如何麽?”莉琪皺著眉頭,迎著矮胖醫生的眼神前跨了一步,“聽說這個星期他們一直處於昏迷之中,說真的,我們很擔心他們的身體情況。”


    莉琪對於自己的法術能力很有自信。但是她還不至於自大到認為自己在法術的研究上無人可以匹敵。她能夠在二人身上看出來的狀況,這些專精於研究法術導致的傷害的醫療人員不可能看不出來。


    “從生理角度上來說,他們兩人現在都沒有危險。”


    矮胖的醫生清了清嗓子,然後麵帶不屑的看著莉琪三人說:“現在這個階段,你們隻需要知道這一點就行。反正就算我告訴你們相關的術語,以你們現在的水平也未必能夠理解,反倒可能陷入不必要的擔心中。”


    反正你們聽不懂,隻告訴你們結論就可以了……這就是這個醫生給出的解答。[.超多好看小說]盡管他的眼神讓莉琪感覺有些不太舒服。但是她並沒有直接的反駁他。畢竟法術士對於自己的研究領域看得很重,不願意輕易透露給幾個門外漢也不奇怪,有些人不但無法理解專業的內容。反倒還會成為行動的阻礙。


    “沒有危險――但是這未必代表他們已經安全吧?”她挑了挑眉頭,然後看向昏迷不醒的赫本與丹佛斯,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幾分疑惑,“昏迷一個星期,身體還能撐得住,可是如果還會持續下去呢?”


    據當時在現場看到的情形。赫本明顯是被作為了某種法術的承受者,而和現在的他一樣狀況的丹佛斯就是那個法術的主使者。他們兩人之所以會成為現在這副模樣。必然和當時的法術有一定的聯係。


    在她看來,還在昏迷的兩人正是因為某種偏門法術的作用而陷入昏迷。而不是因為魔力逸散導致的神誌不清。這種症狀也許未必能夠讓他們理解,但是還不至於讓法術士的學徒產生不必要的擔心。


    那麽是什麽原因呢?


    謹慎是一種好習慣,但是謹慎與多疑並不能一概而論,有些人總是喜歡胡亂推理和判斷,堅信自己處於一場陰謀中。他們往往會變得極度謹慎和處處防備,還時常將相關的人納入自己妄想的世界中。莉琪並沒有被害妄想,但現在這個醫生的言行還是讓她不由得懷疑他們是否在刻意掩埋一些東西。


    他們並不清楚那個自稱“真視之眼”的組織的成員已經滲透到了什麽程度,還有被迫成為他們“朋友”的人,更是有可能存在於周圍的每一處。處處懷疑與人人自危……這就是對方想看到的局麵。


    他們就在身邊,隨時可能發動突襲――知道“真視之眼”存在的人時不時會這麽想,於是他們開始用懷疑的眼光看待周邊一切事物。相反,並不知曉對方存在的人也好不到哪裏。他們雖然不會刻意懷疑周圍,可是對敵人存在一無所知的他們就幾乎等於毫不設防的暴露在對方的威脅中。


    “該死的……總是說什麽‘沒有危險、沒有危險’,你們知不知道這樣的話究竟已經說過多少次了?”容易顯露情緒的奧斯卡並不知道莉琪思考的東西,但他很明顯被這個矮胖醫生說出的東西激怒了,“丹佛斯那個家夥怎麽樣我才不在意。可是赫本已經昏迷一個星期了,你們究竟有沒有在工作?”


    奧斯卡比醫生高出一小節,從他嘴裏突然爆發的怒吼讓矮胖的醫生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後退了幾步,抬頭仰視著比他還稍微高一點的奧斯卡。盡管被嚇到了,可他臉上依然還留著略帶鄙夷的表情。


    “你給我冷靜一點――在醫院裏不要大吵大鬧!”


    莉琪伸出手按住想要衝出去的奧斯卡,他有點理解那個矮胖醫生為什麽會用那樣的表情看待奧斯卡了。就算是她。都有點想和動不動就發脾氣的奧斯卡撇清關係,從認識到現在,這家夥從來就沒有看過氣氛。


    怒發衝冠的奧斯卡向前邁出了兩小步,莉琪隻好讓自己的手在奧斯卡的肩上加壓。這時奧斯卡才發現病房中的所有人都盯著他,還有幾個路過附近的人被他剛才爆發出的大吼吸引到了房間門口。


    “哎呦哎呦。真有精神,這喊得可夠大聲的……雖然我們都能夠理解你擔心朋友的心情,可是病人更加需要好好的休息才行啊。”


    在被吸引過來的人群中,還有一個有些駝背的老者,他披著一身白大褂,手中還拿著一份卷宗,應該也是醫務樓中的醫生。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穿過病房的大門走進來。然後順手將卷宗放到一旁的架子上。


    “呃、不……那什麽……對不起。”


    察覺到自己情緒失控的奧斯卡支支吾吾的道歉――他很容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然後因為情緒暴走而做出一些出格的行為。事後他每次都會感到後悔,可他總不能吸取教訓改變這一問題。


    “沒什麽。擔心朋友是很正常的嘛。”老者嗬嗬的笑著,看起來他比那個矮胖的醫生要好相處得多,“不過今天的探病時間已經結束。為了你朋友們的能夠早點恢複健康,我們接下來要開始診療了。”


    ――能不能請你們現在離開呢?


    年老的醫生雖然沒有挑明這一點,但是他的話語裏分明已經下了逐客令。在醫院裏吵鬧是很過分的行為,麵紅耳赤的奧斯卡低聲到過歉之後就低著頭跑出了病房。跟在身後的米歐和莉琪也隻好依次道歉離開。


    走在醫務樓走廊上,奧斯卡突然開口說道:“真是對不起。我剛才又失控了……雖然莉琪小姐你們要求我必須時刻保持冷靜,可是一想到赫本現在還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心裏一著急就……”


    莉琪默默點了點頭,目光則流連在附近結果的病人以醫護人員身上,出現這裏的所有人都在安靜的努力著。不管是傷患自己,或者偶爾經過的醫護人員們,他們都是在為了生命的健康而努力。


    “不必道歉,你的擔心我很清楚。”沉默了一會後,莉琪突然低聲說道,“畢竟赫本對你來說是無可取代的朋友。”


    這裏能提供的資源是如此的豐富,以至於讓人懷疑這裏是療養地更甚於醫院――這點隻要看到現場便可以一目了然。幾乎所有的傷患都享有一個寬敞的房間,先進的醫療器械幾乎擺進了每一件病房。


    她盡可能壓低了聲音,不動聲色的說:“而且那些醫護人員遮遮掩掩的態度確實很奇怪,簡直就像是在隱瞞著什麽不可告人的東西一樣……用那樣的態度說他們沒有危險,實在有些缺乏說服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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