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一早。


    陸枋和陸淮一前一後的出了門。


    陸淮坐在副駕駛,一直用餘光觀察著陸枋。


    “有屁就放。”陸枋冷冷的輕喝一聲。


    陸淮不自在的抬手撓撓頭:“姐,你還生我氣嗎?”


    陸枋冷嗤一聲,有些邪:“我吃飽了撐的?”


    陸淮一聽這話,就知道陸枋還在氣頭上。


    思緒不由飄到兩人第一次見麵時。


    他從小一直跟著恒爺爺,吃穿住行,全是恒爺爺為他準備。


    包括他的一身本領,也是恒爺爺手把手教出來的。


    可突然有一天,恒爺爺告訴他,冥流的頭需要找一個貼身的保鏢,說好聽點是保鏢,說難聽點,就是打雜的。


    他很抗拒,畢竟聽旁人說,那位脾氣不好。


    可誰知他剛拒絕,恒爺爺就發了很大的火,不準他在背後議論那位的事情。


    然後,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到了那位的住宅。


    纖細高挑的的背影,帶著桀驁不馴的狂。


    聽到腳步聲,轉過身時,他就看到了那張精致的臉,泛著冷意。


    “跟著我很委屈?”似是看出了他的猶豫和不甘,麵前的女人淡淡的問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將臉撇開了。


    誰知女人卻輕笑一聲,瀲灩的唇角一側勾了勾,走近他,彎腰湊近:“小家夥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那張精致漂亮的臉完完全全在他眼前,惹眼的很。


    他隻覺臉上一片火熱,似是有什麽東西在灼燒他,眼神躲閃,不敢看她。


    “小家夥,跟著我,以後要做到三點,我說了,你再決定要不要跟著我。”女人直起身,斂住眼裏的乖戾,上挑的眉眼透著冷狠。


    “你說。”聲音悶悶的。


    “一,在我身邊時,一切聽我的。”


    本來就是聽你的。


    “二,走出冥流,就代表你放棄了在冥流打打殺殺的生活,外麵的世界和冥流不同,你要學會克製自己,甚至有時候,要學會做一個廢物。”


    他那時並不懂這話是什麽意思,但想到一直跟在她身邊,應該不會犯什麽錯,所以也應了下來。


    “三,不準殺人。”女人漂亮的臉氣定神閑,好像在說什麽簡單的事情。


    可是陸淮本就從小見慣了冥流那些做任務的打打殺殺,那些沒眼力見的上門挑釁時,他也見過其他大哥哥殺人。


    所以從小他的性子裏就有暴戾的因子,就像與生俱來,無法剝除。


    可現在,眼前得女人竟然要他放棄殺人這一個選擇,他怎麽可能做到。


    “小家夥,成年後,你就必須離開冥流。”


    冥流有一個規矩,從小生活在冥流的人,成年後有權利選擇留下或是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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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現在聽女人的意思,是要把他趕出去。


    雖然他離成年還有好些年,但想到要離開,他還是選擇了妥協。


    然後,他就同意了離開冥流後再也不殺人。


    可昨天他實在是忍不住,那男人赤裸裸,惡心的目光一直在主子身上,他無論如何也沒法忍。


    本想直接要了他的命,但想到主子說的,他還是手軟了些,留了他一口氣。


    張浩的車禍,其實並不是意外。


    一切,都在陸淮的算計中。


    比賽開始前,陸淮就對張浩的車動了手腳。


    隻不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邢立岩和張浩的身上,並沒有發現偷偷靠近張浩車的人影。


    然後,後麵發生的一切,都沒有脫離陸淮的掌控。


    張浩同意了和他比賽。


    如果張浩不願意,那可能就是兩死兩傷,因為他不確定邢立岩的身手如何。


    一個商人,最多會些三腳貓的功夫。


    所以他才站出來提出要和張浩比賽。


    若是邢立岩出了什麽事,或許主子會讓他生不如死。


    因為他在主子心中的地位,沒有那個男人高。


    他算準了張浩想對他不利,所以將車停在了事先計算好的地方。


    在來時,邢立岩就告訴了他衡山的地形還有失魂路哪些地方比較凶險。


    他特意挑的地方,怎麽可能讓張浩一命嗚呼。


    然後,張浩半死不活,而他,安然無恙。


    可惹惱了主子,他和死沒什麽區別。


    到學校後,陸枋拿上自己的書包揚長而去,絲毫沒有等陸淮的意思。


    然後一整天,帝高的人都發現了一個問題。


    陸枋像個霸王攻,而陸淮,活像個小萌受。


    還是受氣包那種。


    “同學們,還有兩個多星期就是高考了,大家都抓緊一些。”吳顏依舊戴著那副厚框眼鏡,將一雙眼睛牢牢的遮住。


    台下的學生們全都拿著書看的津津有味,就連不愛學習的季然,都開始看起書來。


    吳顏看向陸枋和陸淮,一人端正的坐著,一人懶懶散散的靠在椅子上,似睡非睡。


    馬上高考,她現在還摸不準陸枋和陸淮的其他成績,其他科任老師也讓她找個機會試探下他們姐弟兩,最好是將他們出好的試卷直接給陸枋他們。


    可看他兩的樣子,也不像會好好聽話的那種。


    “陸枋,陸淮,你們到老師辦公室來一趟。”


    “班長,主持自習。”


    “好的老師。”


    陸枋站起身,精致的眉眼微揚,有些拽又有些邪。


    但還是跟著吳顏走了出去。


    到辦公室後,辦公室裏隻有陳明明一個人。


    昨天的事雖然校長找過她,但因為某些人的關係,她還是繼續留在了帝高,隻不過從班主任直接降到了普通科任老師。


    陳明明心裏是氣的,她覺得自己又沒說錯話,憑什麽被降級。


    但她背後的人也嚴詞警告她,不準再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那時候她才知道,邢立岩的身份地位,遠比她了解的還要高。


    所以從那人房間裏走出來的時候,她就開始發動自己的人脈,打聽邢立岩。


    但無果,除了知道他的公司在哪,其他一無所知。


    此時看見吳顏和陸枋,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陸枋隻是微微皺了下眉頭,並沒有說什麽,反而是吳顏怕她多想,急忙把她拉到了她的辦公位。


    陸淮冷冷的掃了一眼一臉傲慢的陳明明,一言不發的跟著陸枋走了。


    “老師,什麽事?”她很困,想睡覺。


    吳顏猶豫半晌,有些支支吾吾的問道:“陸枋,那個...你覺得最近學習的怎麽樣?”


    “挺好的。”女人無所謂的回道。


    吳顏不自在的囁嚅了兩下嘴,又看向陸淮:“陸淮呢,學習累嗎?”


    “不。”更加言簡意賅。


    吳顏見兩人都是這個樣子,有些無奈,決定不拐彎抹角。


    “陸枋,你們姐弟兩的其他成績怎麽樣?”


    “挺好的。”隨意的態度。


    吳顏:“......”這話實在是沒法接。


    “是這樣的,我們各科的科任老師對你們很感興趣,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時間,做幾張試卷?”吳顏話說的很委婉。


    陸枋皺眉,快速的計算起陸淮做卷子的速度。


    算了,耽誤她睡覺的時間。


    “不想做。”拒絕的簡單粗暴。


    吳顏:“......”她該怎麽辦?


    “哈哈哈...既然兩位陸同學不願意,那就算了吧。”無奈,隻能幹笑幾聲。


    陸枋轉身就準備走,但突然想到什麽,又轉過身對吳顏說道:“老師,高考,我和陸淮都會去帝大。”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吳顏感覺到了陸枋的自信。


    她沒有開玩笑。


    “哎喲,還考帝大,以為一次作弊考了第一第二就能一直作弊考下去?”吳顏還沒說什麽,有人就已經開始酸了起來。


    陸枋嘴角一勾,突然看向陳明明:“陳老師,不如我們來賭一把怎麽樣?”


    那雙黑沉沉的眼睛落到自己身上,陳明明沒來由的覺得有些心虛。


    “賭什麽,誰和你們小孩子一起賭。”


    “陳老師不敢?”陸枋雙手環胸,輕笑一聲。


    陳明明被陸枋這麽一激,急忙道:“誰不敢啊!賭就賭!”


    陸枋嘴角露出一抹算計的笑,神色如常的說道:“若我考了第一,陳老師答應我一個條件,若我不是第一,那我答應陳老師一個條件。”


    “確定?”陳明明懷疑的問道。


    “自然。”


    見陸枋的樣子不似開玩笑,陳明明笑著道:“那好,希望陸同學別到時候輸了求我放過。”說完,扭著細腰就出了辦公室。


    陳明明一走,吳顏就急忙拉住陸枋:“陸枋,你和她賭什麽啊!陳明明這人心思多,萬一你真輸了,她什麽懲罰都想的出來。”


    吳顏是真的擔心陸枋,陸枋也能感覺到,所以並沒有抽出吳顏拉著她的手。


    “放心,她沒機會。”語氣有些桀驁,又有些拽。


    吳顏憂心的看著走出去的姐弟來,她要想辦法阻止。


    實在不行,她從今天起就上陸枋家去給她補習!


    這麽一想,吳顏更覺得可行,急忙走回辦公桌,翻看著上麵的家長聯係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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