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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之中,羅拔腳步頓了頓,立在原地,抬頭仰望著上方走下來的那群弟子。


    這些弟子應該是剛從學堂出來,在青竹峰這一屆弟子中,也就羅拔得到了特許,不用去學堂聽講。


    他們說說笑笑,走下來幾階,前方的幾人這才看到台階下方佇立的那道身影。


    驀然間,隊伍停了下來,說笑聲截然而止。唯有從不遠處的山穀中,傳來冷風低低的咆哮聲。


    那一個個青竹峰弟子緊閉上了嘴巴,看看當先的高邑,又看看前方那個佇立不動的少年,便是噤若寒蟬。


    高邑有背景有靠山,他們惹不起,隻能逢迎巴結,而眼前這個少年,雖然因為根骨的原因,有不少弟子對其頗為鄙夷,不服一個靈藥童子出身的弟子,竟也能爬到他們頭上,但因為這少年與首座以及赫子錢的關係,卻也不敢隨意開罪,至少不敢在他麵前肆意嘲弄。


    高邑麵色一沉,眯起一對狹長的眼睛,驀然冷笑了起來:“原來是你啊!聽說你都大圓滿七八個月了,卻還是沒能築基,果然是個廢物啊!悟性再高怎麽樣,運氣再好又能怎麽樣,我以前就跟你說過了,你不過是個廢物罷了,隻配做個小小的靈藥童子。”


    言語尖銳,充滿了刻毒的意味。


    羅拔背負雙手,靜靜立在台階之上,也不動怒,隻是灑然一笑,喃喃一聲:“是嗎?那你的眼睛可算是瞎了!”


    說著,臉色驟然一沉,整個人煥發出一股凜然的殺機。旋即,重重往前一踏,周身便有雄渾的氣勁掃蕩而出,化作一股股狂風,卷起滿天紛揚的白雪。


    他每一踏步,身上的氣勢便暴漲幾分,直化作一股股狂暴的颶風,襲向了台階上方那一群弟子。


    那一群弟子霎時色變,暴起一片驚呼聲,充滿了駭然而不可置信之色nad1(那高邑更是暴睜著雙目,臉色鐵青,亦是不可置信地喊道:“你……你……你築基了?”


    旋即,麵色又是一陣扭曲,近乎猙獰。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怎麽能築基,以你那根骨怎麽可能築基?”


    羅拔一步一步,緩慢而有力地往上走去。每走一步,上方那群弟子臉色便慘白了幾分,身形齊齊一顫,一些膽子小的,更是慌亂地往後退去。


    “你你你……你想幹什麽?不要以為你築基了,我宋德就怕了你!”那流裏流氣的宋德從高邑身後竄了出來,強自擺出一副忠心護主的架勢,然而那顫抖的語氣,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懼意。


    “嗯?”羅拔猛地腳步一頓,斜睨過去一眼。


    這一眼充滿了狂暴的殺機,這才煉氣六階,兼且心誌羸弱的宋德,又如何承受得住,當即渾身一顫,像是見鬼了一般,往後一仰,跌倒在地。


    他淒厲地叫了一聲媽呀,便手腳並用,狼狽地往後竄去。然而慌亂之下,一個不小心手滑,卻是徑直從台階上翻了下去。


    一路翻滾下去,卻是慘叫聲不斷,身上的積雪越滾越厚,儼然成了一個巨大的雪球,最後更是從山上栽了下去,落入山穀之中。


    羅拔臉色漠然,繼續往前走去。


    那一群弟子已經退得差不多了,都上了台階,留下麵色鐵青的高邑以及他的七八個死黨。


    “你想幹什麽,這裏是青竹峰,不是你隨意撒野的地方。”那幾人壯了壯膽氣,從高邑身後站了出來,擋在了前麵。


    羅拔抬起頭來,冷冷地一掃,便爆喝一聲:“滾!”旋即大步上前,手一揮,啪的一聲,便是一道身影暴跌了出去,栽入山路一側的雪堆中nad2(


    他繼續往上走去,又是啪啪幾聲脆響,那一道道身影宛若破布麻袋一般,飛跌了出去,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最終,羅拔站在了高邑身前,用冰冷漠然的目光注視著他。


    在羅拔一身狂暴氣勁的怒壓之下,高邑已經渾身顫抖,麵色漲得通紅,一副瞋目切齒的模樣。


    “怎麽?連你也感到怕了?”羅拔嘴角一翹,露出冰冷的笑意。


    “你……你別得意,不……不過是築基而已,我……我大哥他……”高邑咬著牙,目中射出憤恨的目光。


    然而不等他說完,羅拔便是猛地一蹙眉,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扇了過去,口中冷然道:“你大哥?就知道你大哥,自己鬥不過我,卻向你大哥求助,我從未見過像你這等窩囊的廢物。”


    這一巴掌扇在了高邑左邊臉頰,打得他身形一個趔趄,臉頰霎時紅腫了起來。他不甘地抬起頭,目中怨毒之色更甚,口齒不清地嘟囔道:“你……你……我師父他……”


    “你師父?”羅拔上前一步,又是一巴掌上去,打得他往後一個趔趄。這一巴掌是打在右邊臉頰,剛好將他兩邊臉頰都打腫了起來。


    “嗚嗚!我……我……我要殺了你!”高邑羞憤不堪,往後退了一步,穩住身形之後,便捂著臉,抬起頭來,雙目幾欲噴火。


    “殺啊!有本事你殺啊!”羅拔冷喝一聲,緩緩上前。目光冷冽,有若寒冰。


    高邑傴僂著身形,在羅拔的逼迫下,不斷往後退去,時而一腳踩空,整個人倒在台階上,旋即又翻身爬起來,往上退去,姿態狼狽不已。


    上方的一眾弟子看得麵色煞白,鴉雀無聲nad3(


    在高邑快要退到台階上的時候,羅拔霍然上前幾步,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嚨,旋即貼過臉去,森然道:“所謂善惡終有報,現在這情況,當年你作威作福的時候,就應該預料到了,當你那混蛋大哥將飛劍頂在我的額頭上,迫使我答應鬥法的時候,當你那混蛋大哥讓他師父暗做手腳,迫使我去參加秘境試煉的時候,我與你們兩兄弟之間便已是不死不休!”


    “不過……現在我不殺你,殺你也髒了我的手,我的目標是你那混蛋大哥,遲早有一天,我會手刃他,以告慰吳兄的在天之靈。”


    高邑咳嗽了幾聲,忽然笑了起來,越笑越猖狂,他奮力地掰開羅拔掐住他喉嚨的手,艱澀道:“就……就憑你?哈哈……笑話,這真是我有史以來聽過最大的笑話,哈哈哈……就憑你……”


    他瘋狂大笑著,驀然卻是冷下了臉,露出怨毒以及嘲弄之色,“我大哥天資縱橫,劍術無雙,是公認的天才,是門中真正的精英,而你這個靈藥童子出身的家夥,本質卑賤粗鄙,不要以為靠著什麽歪門邪道築基了,就覺得自己有多厲害,與我大哥比,你不過是隻螻蟻罷了……”


    羅拔冷然一笑,直視著高邑瘋狂瞪大的眼睛,淡淡地吐出一句:“是嗎?那你就等著瞧好了!看看到底誰能笑到最後。”


    旋即一把扯起高邑,冷冷瞪視了一眼,再輕輕一鬆手,將其從台階上甩了下去。


    羅拔轉過身,聽著身後傳來的一連串悶哼慘呼,抬眼掃了一圈身前那一眾圍觀的弟子。


    與他隱含殺機的目光一觸,這些弟子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羅拔猛地一抖袖袍,便是旁若無人地邁開腳步,往丹王殿內走去。


    進了殿內,碰上了不少上一屆的弟子,見到他皆是一副見鬼了的模樣,露出極度的驚詫之色。


    因為青竹峰注重丹術,修行丹術要花去不少時間,因而弟子的修為進境大大落後於其餘幾峰。在其餘四峰,少說也有二分之一的弟子已經築基,而青竹峰中,上一屆隻有差不多四分之一已經築基,剩下來的還都徘徊在九階以及大圓滿之間。


    是以這些還未築基的上屆弟子見到羅拔,便是紛紛露出了驚詫之色,兼且他們亦知道那有名的三年之約,當下更是震驚。


    羅拔熟門熟路地上了三樓,輕輕一叩赫師叔的房門。


    片響之後,便聽得裏麵一把沉沉的嗓音傳來。


    “進來吧!”


    羅拔推門進去,便見赫師叔端坐窗邊,目光如炬地望了過來。


    “師叔!”羅拔走了進去,恭敬地喚了一聲。


    赫子錢打量了羅拔一番,驀然搖了搖頭,笑道:“沒想到啊!你還真靠自己給築基了,嗯!不錯!”


    見師叔沒有太過驚訝的樣子,羅拔便猜到,方才在外麵的動靜肯定沒逃過師叔的眼睛,畢竟這裏望出去,就剛好是庭院,又怎麽能逃得過師叔這個築基中期修士的眼睛,而此刻在丹王殿中的其他長老甚至是首座,恐怕也已經知道了吧!


    不過羅拔倒也不慌,方才他沒有動用靈力術法,乃是單純的鬥毆,又沒鬧出人命,那高邑也找不到什麽理由來詰難自己。赫師叔也不提這茬,亦沒問羅拔是如何築基的,寒暄了幾句之後,便帶著羅拔去見首座。一見麵,趙明德便是哈哈大笑起來,撫掌歎道:“你小子不錯啊,果然沒讓我失望,這下子那塊庚金之精可算是跑不了了,這在祖師爺雕像麵前定下的賭約,諒他也不敢反悔!哈哈!天接啊天接,你怎麽也想不到會有這麽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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