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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娘的,給我追!”公羊毅狠狠一咬牙,霍然抬手一指前方,目中寒芒湧動。


    其餘幾人皆露出凶戾之色,厲喝幾聲,迅速追去。


    其中一人叱喝一聲,揮手祭出一麵巴掌大小的鐵牌,震上一震,便是靈光大燦。


    旋即,伴隨著一聲尖利的嘶嘯聲,有一道靈光自那鐵牌中鑽出,化作一頭神駿的黑鷹。


    這黑鷹體型龐大,翼展有兩丈之長,一身羽翼堅若鋼鐵,在陽光下散發著鋥亮的光澤。甫一鑽出來,它便興奮地啼叫幾聲,在空中飛舞起來。


    它周身羽翼大張,卷起了一陣狂風,在那妖神殿弟子的指使下,往下方的森林俯衝而去。


    其餘幾人紛紛祭出自己的妖獸,有巨大的蟒蛇,小山一般的金蟾,周身疾風纏繞的紫豹,還有一頭巨大的猛虎。


    這五頭妖獸對應了這幾人的修為,一身氣息都在四五重天左右,不過因為妖獸天賦異稟,往往比同階修士更強,這幾頭妖獸無疑能匹敵尋常的六重天修士。


    霎時,獸吼驚天,在山野間遠遠傳開。


    追了片刻,已能見到前方不遠處那道身影,正在樹幹上跳躍騰挪,往前逃去。


    那禦使飛鷹的修士忽地冷然一笑,低喝一聲:“哪裏跑!”旋即神念一動,那頭黑鷹速度陡增幾分,幾乎化作了一道電光。


    忽然間,那道身影卻在樹上停了下來,轉過身,一動不動地佇立在那兒。


    來自飛鷹周身的狂風呼嘯著壓下,樹冠宛若浪濤一般湧動,接著從中分了開來。在這獵獵狂風之中,那道身影巋然不動,任憑一身衣袍瘋狂舞動。


    見此情形,那幾名追趕而來的妖神殿弟子不由一愣,頓覺奇怪,不知為何這小子竟不跑了,看這架勢,難道還準備與自己等人決一死戰?


    想到這兒,他們便欲發笑,這一個才築基二重天的愣頭青,又如何是他們幾個中期修士的對手。


    麵對半空中襲來的飛鷹,那黑袍身影緩緩地下蹲,周身肌肉緊繃,那姿態宛若一頭捕食的獵豹,充滿了一股驚人的爆發力。


    飛鷹嘶嘯著,俯衝而下。周身旋繞的疾風化作風刃,嗖嗖地劈開樹幹,掃清了障礙,接著疾風湧動起來,凝作萬千刀刃,鋪天蓋地湧去。


    隻要與風刃一觸,那些樹幹莫不炸裂開來,化作齏粉消散。


    身處漫天疾風殺陣之中,那黑袍修士猛地發力,腳下一蹬,整個人如炮彈一般射出。在他腳掌離開樹幹的那一刹那間,周身氣勢勃然而發,化作凶猛的氣浪掃蕩而開。


    旋即,他身上騰起一片森白火光,散發出半是森寒,半是灼熱的氣息。


    他一路逆衝而上,像是一顆耀眼的流星,所過之處,風刃盡皆消散。在森白火光籠罩下,那張臉漠然冰冷,目中綻出寸許神光,奕奕如電。


    他的爆發在一瞬間完成,待那黑鷹感到不妙,露出一抹畏懼之色,意欲抽身而退時,已經遲了。


    他一拳轟去,身上的火焰登時隨著拳勢激湧而出,化作了一道火焰光柱。


    下一刻,森白的火焰光柱突破了黑鷹周身旋繞的疾風,將它瞬間吞沒。


    黑鷹悲鳴一聲,在一眨眼間,它全身半數的羽翼被炙熱的火焰焚毀,接著它被巨大的衝擊力震得往上倒飛,全身喀喀地結起了冰霜。


    旋即,砰的一聲巨響,黑鷹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是渾身炸開,化作漫天冰晶飛散。


    隻是一個照麵,這頭堪匹敵五重天修士的黑鷹便是慘死,這令幾名妖神殿弟子看得目瞪口呆,震驚得合不攏嘴,片響後,方才狠狠地倒抽了口涼氣。


    待一感應這黑袍修士此刻的氣息,他們便臉色大變,差點要破口大罵,這哪裏是頭待宰的羔羊,分明是披著羊皮的惡狼。


    他們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那黑袍修士淩空一踏,身形化作流光,電掣而來。


    那禦使黑鷹的修士離得最近,正是首當其衝,他還未徹底反應過來,黑袍修士便挾著一身驚人氣勢悍然殺至。


    一掌轟來,森白火焰便凝作巨掌,當頭壓下,輕而易舉地震碎了他的防禦法寶,將他吞沒。


    霎時,他瘋狂掙紮了一下,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這一聲慘叫高亢刺耳,令聞者驚心,卻又極為短促,忽地截然而止,再無聲息。


    其餘幾人看得駭然,臉色立時蒼白了幾分,抽身便要退去。而公羊毅在後方不遠處目睹了那妖神殿弟子慘死的一幕,登時勃然大怒,發出一聲厲嘯。


    黑袍修士滅殺了一名妖神殿弟子,麵不改色,身上威勢反而更盛了幾分,悍然朝那幾名驚慌後退的弟子衝去。


    眼見這幾人身形散開,欲要分頭逃去,他一揮袖袍,便是一道黑色靈光射出,化作了一尊身著黑沉鎧甲的傀儡,於此同時,他腰間的一塊木牌一震,從中鑽出一道白煙,徑直鑽入傀儡之中。


    霍然間,隻聽鏘的一聲,這尊原本毫無生機,冰冷僵硬的傀儡動了一動,接著激射而出,手中變幻出一把丈八偃月大刀,周身氣勢衝天,裹著重重刀罡,怒斬向了往左側逃跑的二人。


    那黑袍修士則追向了另一邊,袖中再是一金一銀兩道靈光射出,在空中鬼魅般地閃爍幾次,齊齊斬在了那頭迎上來的巨蟒的七寸之處。


    匆忙所發,金輪的威力有限,但畢竟也是玄階中品法寶,鋒銳無比,一擊之下,雖沒有將這條巨蟒斬成兩截,但也撕開了它的鱗甲,入肉兩尺有餘。


    隻要再深入三尺,便可將這條巨蟒一刀兩斷。


    在巨大的衝擊力之下,這條巨蟒哀鳴一聲,被轟飛了出去,接著日月金輪抽身而出,又轟飛了從側旁襲來的一頭紫豹,分別斬向了那往後退去的兩人。


    兩人速度再快,也跑不過能夠遁空的日月金輪,其中一人反應敏銳,覺察出了在他身側出現的日金輪,差之毫厘地閃了開來。


    另一個人則沒有那麽幸運,還沒來得及祭出法寶抵擋,便直接被月金輪腰斬,斷成了兩截。


    那僥幸躲過一擊的妖神殿弟子回頭一看,登時駭得麵無人色,再一看那緊追而來的黑袍修士,更是禁不住顫栗了幾下,通體冰涼。


    在他眼中,這黑袍修士形若惡鬼,森然而可怖,不僅一身修為渾厚,乃是築基六重天,手段更是恐怖,竟眨眼間連殺二人,打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


    可笑的是,剛才他們還得意洋洋,自信滿滿,以為自己撿了個大便宜,卻不想是個吃人的陷阱。


    ——這等厲害的人物,即便在妖神殿中亦不多見,沒想到卻在這裏給碰上了。


    “住手!你敢殺我妖神殿的人?”公羊毅怒聲咆哮,瘋狂地衝了過來。他一抬手,便是一把漆黑的小劍射出,通體黑氣繚繞,散發著濃重的陰邪之氣。


    漆黑小劍呼嘯而去,妄圖攔下那黑袍修士。


    接著他又祭出一麵鐵牌,從中湧出一片冰藍色的靈光,現出一頭巨蝠的身影來。


    這巨蝠通體冰藍,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冰霜,它嘶嘯一聲,寬大的蝠翼一展,周身便寒氣大冒,掀起了一陣冰晶風暴。


    黑袍修士對他這聲大喝置若罔聞,反而速度暴增幾分,追上了那逃跑的妖神殿弟子。神念一動,日月金輪便怒斬而去,轟爆了靈盾,打得這修士悶哼一聲,飛跌了出去。


    這時候,他抬起頭來,隔了幾丈的距離,與那公羊毅遙遙對視——他微眯著眼,目光森寒,殺機狂湧。


    霍然,他輕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而戲謔的笑意。旋即一抬手,兩道金輪交錯而過,一道迎向那激射而來的漆黑小劍,一道斬向了那猶自倒跌而去的妖神殿弟子。


    “住手!”公羊毅目眥欲裂,枯瘦的臉龐一陣扭曲,越發猙獰醜陋。


    盡管他滿腔憤怒,幾欲發狂,但此刻卻是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那柄漆黑小劍被擊飛,接著金芒一閃,一顆大好頭顱拋飛而起,鮮血如泉湧而出,當空飆灑。


    一陣大風吹來,鮮血便如雨點般撲來,拍打在他的臉上,觸感冰冷刺骨。


    “你敢殺我妖神殿的人?”公羊毅怒聲咆哮,雙目射出寸許凶光。他身後的那頭巨蝠似乎感應到了他內心的憤怒,不停扇動翅膀,變得狂躁起來。


    “你有種就給我報上名來!”公羊毅喝道,“我公羊毅自問從未惹過你這樣的人物,何至於你辛辛苦苦下套,引我等幾人上當。”


    那黑袍修士緊閉著嘴唇,神色漠然,隻是用戲謔而嘲弄的眼神看著他。片刻,忽然從側旁接連傳來了兩聲慘叫,那兩名妖神殿弟子連同其妖獸,一並被黑甲傀儡斬殺。


    公羊毅臉色變了一變,生出了幾分退意。


    這時,黑袍修士忽地大笑一聲,森然道:“看來你還真是健忘得很啊……還是你造的孽太多,自己都記不清楚了!西城家那瘋子跟你一樣,記性也不太好啊!”


    頓了頓,他輕笑了一聲,續道:“不過沒關係,反正我會讓你自己想起來的!”說罷,神念一動,旋繞在身側的兩道金輪忽地消失,再出現時,已到了這妖神殿弟子身前。


    公羊毅登時往後暴退,那頭巨蝠一展雙翼,發出一聲尖嘯,旋即周身的寒冰之氣喀喀地凝成一道冰牆,擋住了日月金輪的去路。


    兩道金輪嗡嗡震顫一聲,繼而靈光大燦,宛若兩道流星,撞上了這堵厚實的冰牆。隻聽砰的一聲巨響,冰牆劇烈抖動一下,轟然潰散開來。


    “是你!你就是那個殺了西城正豪,被西城家通緝的人?”這時候,公羊毅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大喝了出聲。


    醒悟過來之後,他目光在此人身上罩著的那層森白火焰上一瞥,便是神色一凜,轉身就要逃遁而去。


    此前西城家的瘋子被殺,一度鬧得沸沸揚揚,而那殺人者身懷靈火這一消息,亦小範圍地傳了開來,他也聽說了。


    雖然靈火是好東西,是被眾多強大修士覬覦的寶貝,但對他來說,卻是個可怕的東西,相同的修為之下,他又如何鬥得過一個擁有靈火的修士。


    同時他亦是疑惑,不解此人為何會找上自己,他自問可從來沒有惹過這等身懷靈火的厲害人物,而且他與西城家的瘋子也沒什麽交情。


    他剛轉過身,便見眼前黑影一閃,那黑甲傀儡從側旁衝出,擋住了他的去路。那一身磅礴渾厚的靈力,還有那凶猛霸道的氣勢,直接令他心中涼了半截。


    ——這尊黑甲傀儡竟是築基後期的修為。


    “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對付我?”他祭出靈盾,將自己守護起來,不甘地質問,“你該不會是認錯人了吧!我乃是妖神殿弟子,公羊毅……殺我妖神殿的人乃是大罪,但若你能放我離去,這事便好說!”


    “嗬!沒有錯,我要殺的就是你。看來你還沒想起來呢……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一點提示吧!”說著,黑袍修士伸手一抹臉,瞬間變幻了形貌。


    公羊毅凝目看了看,初時有些疑惑,片刻後,登時臉色大變,脫口驚呼:“是你……你是秘境中那家夥?”


    ——他從未想過,這竟是秘境中惹下的仇怨,試煉已過去近三年半,那時候的一切都已在他記憶中慢慢淡去,不曾想,那段過去竟又找上了門來。


    他自然記得此人,這既是孱弱,卻又身懷異寶的仙門弟子,在那一日過後,被他惦記了許久,想要找到他,謀奪他身上的異寶。


    可自從那一日過後,他便再也沒有見過此人,抑或是聽聞任何關於此人的消息,一度還以為是喪命在了秘境之中。


    更令他震撼的是,當年此人還是煉氣期,如今才三年半過去,竟已是築基六重天。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眼中有了幾分懼意,吞吞吐吐道:“兄弟,當年我是有不對,但我並非罪魁禍首,那厲鬼宗的霍都,還有西城家瘋子……對了,還有你們仙門的風無忌,那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羅拔沉默了一瞬,低沉道:“這我自然知道,若你能告訴我當年那些人的身份,我倒是可以考慮放你一馬,我記得當年一共十六人,九個魔道十傑,加上風無忌,還有另外六人,魔道十傑那幾人我都知道,我所不知道的,是包括你在內的那六人。”


    公羊毅露出喜色,急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全都認識,不過其中四人都死在了秘境,除了我,就還有一個蠱神宗的石龍。”


    “蠱神宗?石龍?”羅拔喃喃一聲,輕蹙了下眉。這蠱神宗他也聽說過,乃是魔門的十個大宗之一。


    不過這個宗派有些神秘,所修功法亦是詭異,乃是修蠱。何謂蠱,羅拔也不太清楚,但聽說是極為詭異的東西,足以令人毛骨悚然,比那屍王宗有過之而無不及,即便在魔門中,眾多修士也是談蠱色變。


    羅拔暗暗記下這名字,旋即輕輕抬手,冷笑道:“既然你已說了,那就沒有留你一命的價值了,你還是下黃泉,與那西城家的瘋子一起作伴吧!”


    言罷,身側旋舞的兩道金輪呼嘯而出,秦安亦是哈哈大笑一聲,雙臂一震,刀刃上暴起層層罡氣,爾後一刀斬去,宛若劈山開海。


    “你……”公羊毅大駭,張了張嘴,還未來得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便被刀芒吞沒,接著兩道金輪亦轟了上去。


    那頭冰蝠凝成的冰牆,還有那麵靈盾根本不足以擋住兩人夾擊,應聲而破,公羊毅慘呼一聲,倒跌而出,整個人已是血流披麵,狼狽無比。


    羅拔身形爆射而出,閃至這妖神殿弟子身前,衝他森然一笑,旋即一掌按去。


    霎時,墨色的火焰滾滾而出,將他徹底吞沒,瞬間化作了灰燼。


    片刻後,火焰斂去,唯有灰燼隨風而散。


    羅拔身形凝立,背著雙手,望著眼前這一片空空蕩蕩的虛空,霍然輕籲了口氣,如釋重負。


    殺了公羊毅,再根據方才他所說的,剩下的便還有六人,他斟酌了一下,也不著急,隻要修為上去了,往後報仇的機會多得很。


    他轉過身去,一一擊殺了那幾頭妖獸,收了屍骸,便自離去。


    尋了一處隱蔽的洞穴,再布下雲光霧影陣,他進入了玄凰洞府,取出了那截枯藤。


    枯藤中生機極為微弱,羅拔心裏也沒底,不知道能否救活,他先是在靈田中挖了個坑,將這截枯藤埋了下去,再滴入幾滴甘泉。


    但等了一會,卻是沒有任何反應。


    試著多澆灌了幾滴甘泉,但還是沒有任何明顯的反應,他頓時有些納悶,探入神識,發現枯藤裏麵的生機有稍許恢複,但總的來說,還是杯水車薪。他沉思片刻,暗道也是,這可是一株四品靈藥,想要從枯死狀態中恢複,並且能生根發芽,需要的靈力可不是一點半點。他幹脆將這截木藤丟入了池中,任其吸收甘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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