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公孫玉得知趙昆還沒成親,就在外麵拈花惹草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將趙昆視若己出,對趙昆甚至比對胡亥都好。


    在她眼裏,趙昆既懂事,又聽話,還心思活絡, 能想出很多好吃好玩的東西。


    胡亥自作孽,不可活。


    公孫玉一點也不傷心,但趙昆自作孽,她絕不允許。


    所以送了王賁,公孫玉當即撲在嬴政懷裏,甚是埋冤的道;“陛下, 您怎麽放任昆兒不管呢!”


    “那小子就像樹上的猴子, 整天蹦蹦跳跳的,也不知道在幹嘛,朕想管也管不住啊!”嬴政抱著公孫玉,聞著她身上的花香,有些好笑的說道。


    公孫玉輕拍了下嬴政的胸口,嗔道:“昆兒平時最聽你這個義父的話了,怎麽會管不住!”


    “那.....”


    嬴政遲疑了一下,笑道;“你想讓朕如何?”


    “臣妾別無他求,就想看著昆兒大婚,然後生個大胖小子,讓臣妾帶。”


    “大胖小子.....”


    嬴政聞言,眼神迷離,似乎很感興趣,於是笑嗬嗬的道:“趙昆的兒子,朕都不敢想象,會有多折騰,你確定自己能帶住?”


    “不管能不能帶住, 總得有吧.....陛下難道就不想看看小小昆麽?”


    “小小昆?”


    嬴政呢喃了一句, 若有所思,片刻, 輕撫著公孫玉的秀發:“你若想昆兒了,我們去頻陽找他如何?”


    “據說,頻陽現在大變樣了,連皇叔都去了,臣妾還真想去看看!”


    公孫玉欣喜道。


    “皇叔去頻陽了?”


    嬴政一愣,似乎有些意外:“他不是腿腳不方便麽?”


    “鹹陽最近流行了一種奇特馬車,四個輪子的,駕馭起來,很是平穩,皇叔就是乘坐四輪馬車去的!”


    “四輪馬車?又是軍工廠出的?”


    公孫玉搖頭:“好像不是,據說是科學院。”


    “科學院?”


    嬴政皺眉:“你怎麽知道?”


    “前段時間,陛下跟通武侯去上林苑打獵,扶蘇帶人過來勘查甘泉宮,說是要為陛下重新裝修居所,裏麵就有科學院的人。”


    公孫玉答道:“臣妾還聽扶蘇說,科學院的研究員,都出自軍工廠。”


    “替朕裝修新居所?”


    嬴政皺了皺眉, 追問道:“扶蘇應該沒那個膽子,是不是趙昆那小子的主意?”


    “想來是吧。”


    公孫玉道:“臣妾聽說有很多功能, 什麽洗浴房, 桑拿房,健身房,美容美發.....反正房間挺多的。”


    嬴政心裏歡喜,嘴上卻笑罵:“這小子,盡喜歡瞎折騰!”


    瞎折騰你不也沒怪罪麽?


    要是換了別的皇子,敢動你寢宮,怕是少不了一頓責罰!


    公孫玉癟了癟嘴,轉移話題道:“那我們什麽時候去頻陽?”


    “先不急,過段時間再說吧,皇叔在那邊,朕也不好教訓那小子。”


    嬴政擺手。


    公孫玉遲疑了一下,忽又想起什麽似的,打趣道:“陛下對皇叔,還是那麽.....敬重呀!”


    “嗬嗬。”


    嬴政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聊。


    因為一想到皇叔嬴傒,他便想到自己小時候的往事。


    那可真的有點,往事不堪回首。


    .......


    另一邊,頻陽。


    趙昆不知道公孫玉和嬴政這邊的情況,在安排完對戰匈奴的策略後。


    他又開始了自己的逍遙生活。


    畢竟連年的征戰,確實很耗費精力,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這一日,美原鄉的桃園結了果實,老裏正聽說趙昆回來了,便讓五姑娘摘了新鮮的水蜜桃,給趙昆送來,讓趙昆嚐嚐鮮。


    雖然頻陽經曆了很多事,但頻陽百姓卻沒遭多大磨難,一個是趙高胡亥當政時,隻顧著爭權奪利,二個是劉邦標榜仁義,對百姓較為友好。


    所以頻陽百姓才在戰火中,逃過一劫。


    老裏正雖然不怎麽要臉,但五姑娘的豆腐卻很甜。


    這幾年的時光,五姑娘的手藝更加精湛了,在送水蜜桃的時候,還不忘讓趙昆吃她的豆腐。


    趙昆當然拒絕了,因為豆腐哪有水蜜桃好吃。特別是美原鄉的水蜜桃,鮮美多汁。


    “真是好天氣啊!”


    趙昆咬了一口水蜜桃,抬頭望天,不由感慨出聲。


    此時,他正帶著桃花,走在麥田中。


    入夏以來,小麥生長旺盛,趙昆站在麥田中,膝蓋已經淹沒了大半。


    走過的時候,還會發出“呼啦呼啦”的響聲。用後世的話來說,今年是個好收成。


    但古代農戶種糧,與後世農戶種糧很不通。


    古代沒有化工廢料,隻是有機肥,俗稱糞便。


    所以收成全看天氣。


    除非趕上好年月,否則很難大豐收。


    行走在田間,趙昆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折斷了麥稈。


    雖然身份今非昔比,但回到鄉下,總能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公子,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桃花跟在趙昆後麵,一邊輕撫麥苗,一邊低聲詢問。


    “去看看皇叔公,聽說他來頻陽了!”


    趙昆頭也不回的答道。


    “皇叔公?”


    桃花歪頭:“是鹹陽城的那位嗎?”


    “你居然知道皇叔公?”趙昆扭頭,詫異的道。


    桃花點頭笑了笑:“恐怕皇宮裏伺候的奴婢,沒人不知道那位。”


    “哦?這麽說來,皇叔公還挺有名?”


    “據說,曾照顧過陛下。”


    “皇叔公居然照顧過我父皇?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趙昆好奇的道。


    桃花掩嘴輕笑:“公子哪時候都沒出生,如何知道此事?”


    “你不出我小麽,你又是從哪知道的?”


    “是公孫大家告訴奴婢的。”


    “姨娘?”


    趙昆皺眉:“那你說說,這皇叔公如何家喻戶曉?”


    “聽公孫大家說,陛下從趙國歸來,皇親貴族都不是很喜他,甚至處處刁難他。”


    桃花想了想,道:“皇叔公是秦孝王嬴柱的兒子,也是最有才華的公子,但不喜權力鬥爭,隻願逍遙自在。”


    “秦孝王登位的時間比較短,使得他這一脈,在皇族中的地位,不是很高,這也導致他經常被諸公子排擠。”


    “或許是感同身受,陛下歸國那段時間,他處處幫襯陛下,甚至還暗中聯絡交好的皇族,支持陛下對付呂不韋。”


    “不過,陛下獨掌大權後,皇叔公便澹出朝政,在皇宮裏種果種菜,過著田園般的生活。”


    “宮裏奴婢沒少吃皇叔公種的菜果。”


    聽到這裏,趙昆恍然的點了點頭。


    當初在登基大典上,他以為皇叔公隻是運氣好才存活下來的皇族。


    現在想想,原來一切絕非偶然。


    這皇叔公,深藏不露。


    “難怪父皇被皇叔公訓戒,也不敢頂嘴……”趙昆有些好笑的感慨了一句,然後三下五除二的吃掉手中的水蜜桃。


    “走,咱們得快點,免得皇叔公等急了!”


    說著,趙昆大手一擺,從麥田裏竄出來,找了條光亮的田埂,朝前奔去。


    沒過多久,他便來到了一處古樸小院。


    這是趙昆安皇叔公要求安置的,他也是第一次來。


    剛走進小院,就看到皇叔公正在除草。


    “昆兒拜見皇叔公!”


    趙昆上前,恭敬地朝老人行了一禮。


    老人抬頭看了他一眼,笑眯眯的道:“太子為君,該老夫給你行禮才是。”


    “皇叔公說笑了,在您麵前,昆兒隻是個小輩。”


    “嗯,倒是跟阿政小時候一樣,滑頭。”


    趙昆嗬嗬一笑,撓頭道:“皇叔公,外麵天氣熱,你先去歇著,我給你帶了水蜜桃,冰鎮的,可甜可好吃了。”


    “那我這地裏的草怎麽辦?”老人依舊笑眯眯的問。


    “好久沒活動了,要不讓我來,您去歇著?”


    “那感情好!”


    老人笑了笑,旋即站起來,拍了拍趙昆的肩膀:“別把我的菜苗一起拔了。”


    “哪能啊!”


    趙昆隨口丟下一句,然後蹲下聲,認真的開始除草。


    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望向桃花:“老夫好像見過你,是小玉的侍女吧?”


    “桃花見過皇叔公!”


    桃花朝老人行了一禮,然後呈上趙昆準備的食盒。


    老人看了看食盒,又看了看趙昆,忽又冷不防的道:“昆兒,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想問我?”


    “嗯?”


    趙昆手中的動作一滯,心說還真是什麽都瞞不了這老人。


    他確實不是無緣無故來拜訪老人的。


    當得知老人來頻陽,他便第一時間趕來看他,目的自然很明確。


    “那皇叔公會對昆兒知無不言嗎?”


    趙昆沒有站起來,而是減緩了除草的動作,輕聲反問道。


    “桃花,你去裏屋給老夫燒壺茶水!”


    老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身吩咐桃花。


    桃花看了眼趙昆,識趣的點了點頭,然後拿著食盒去了裏屋。


    等桃花走後,老人仔細打量了趙昆一陣,才眯著眼睛道:“你想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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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趙昆猶豫了一下,試探著道:“我想問,皇陵裏到底有什麽。”


    “嗯?”老人皺眉。


    “我聽趙高說,驪山帝陵裏有可怕的殉葬坑,我想知道那殉葬坑的始末。”


    趙昆語速平緩的道:“聽我父皇說,他從未下令活人殉葬,可為何裏麵會有可怕的殉葬坑?”


    “您是皇族中,僅有的長輩之一,應該知道些什麽吧!”


    老人不置可否的道:“為何要在意這些事?”


    “因為我娘的死,或多或少與這有關!”


    趙昆誠懇的道。


    “你娘?是黎薑嗎?”


    “正是!”


    “那我不能告訴你,告訴你,對你沒好處。”老人搖頭道。


    “這是為何?”趙昆扭頭,仰望老人。


    “有些事,至今看來,都匪夷所思,或許我們在他眼裏,猶如沙礫一般渺小。”


    “他是誰?”


    “不可說,也不能說。”


    老人看了趙昆一眼,歎息道:“聽皇叔公的話,別打聽皇陵的事,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就好比你父皇,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導致厄運纏身。”


    父皇的病,與皇陵有關?


    趙昆震驚了。


    是真的很震驚。


    他從未想過,事情的真相竟是這樣的。


    難怪父皇的丹藥會提前失效,原來問題出在皇陵。


    那皇陵裏到底有什麽,它是如何影響父皇身體的?


    核輻射?


    不應該啊!


    如果是核輻射,那修建皇陵的人,豈不是無一幸免?


    也沒聽說秦朝修皇陵死了幾十萬人啊!


    而且,皇陵的影響似乎是局部的,隻影響那一小撮人。


    對其餘人,似乎沒多大影響。


    自己母親主要還是被陰陽家害的!


    就在趙昆驚疑不定的時候,老人又歎息道:“昆兒,其實皇叔公知道得也不多,反正牽連皇陵的人,大都死於非命!”


    “呂不韋,李斯,都是如此。你父皇算幸運的……”


    我父皇幸運?


    一個暴斃沙丘的人,怎麽會幸運?


    趙昆心中苦笑。


    要不是自己穿越來秦朝,改變了嬴政的原曆史命運,他可能是最不幸的。


    但是,既然找到了嬴政的病因,趙昆便會想辦法解決此事。


    他可不信什麽命運之類的,因為他本就是天選之子,這個世界都因他而改變。


    能決定他命運的,隻有上天,除非皇陵裏有逆天的存在。


    稍微沉吟,便聽趙昆平靜的答道:“皇叔公的好意,昆兒心領了,但我娘的事,我還是要查個水落石出。”


    他沒有說自己要搭救嬴政,隻是把此事的根由,牽扯到黎薑身上。


    畢竟死者為大。


    或許是對趙昆的孝心有感,老人猶豫了半響,才從身上拿出一麵令牌,遞給他。


    “拿著這令牌,去漢水之濱找王禪,或許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桉。”


    “王禪?”


    趙昆微微一愣,詫異道:“皇叔公認識鬼穀子?”


    鬼穀子的大名,趙昆算是如雷貫耳。


    傳說中的一代奇人。


    門下弟子,更是人才輩出。


    趙昆上輩子都懷疑是否真的存在這一人。


    “有過一麵之緣。”老人認真點頭。


    “那他怎麽會幫我?”


    趙昆有些懷疑的追問。


    卻見老人神色複雜的說道:“四十年前,我去鄴地遊玩,在一處茶肆與他相遇;


    他告訴我,四十年後,把這令牌交給需要的人,讓那人到漢水之濱找他,說完,便徑直離去了。”


    我擦!


    這麽神奇的嗎?!


    這鬼穀子居然能預知四十年後的事?


    趙昆心中震驚,嘴上卻追問:“那皇叔公見鬼穀子的時候,他多大?”


    老人想了想,道:“看起來跟老夫現在的年俗差不多!”


    趙昆:“………”


    皇叔公好像都古稀之年了吧,那鬼穀子至今,豈不是一百多歲了?


    趙昆真懷疑他是否還活著!


    不過,有線索是好事。


    隻要找到鬼穀子,應該能解開部分謎題。


    當然,最重要的是,盡快給父皇搞延壽丹,就算效果減半,那又如何?


    咱們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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