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皇陵的秘辛,趙昆並沒著急回去。因為這樣會顯得不禮貌。


    更何況,老人家一個人居住在這裏,也需要人陪他說說話。


    得知趙昆要留下來過夜,老人家跟高興,並親自去池塘裏抓了一隻甲魚,說要給趙昆燉湯喝。


    可趙昆年輕氣盛, 哪裏能喝甲魚湯。


    於是乎,桃花便成了趙昆的“垃圾桶”。


    看著麵前拿晚甲魚湯,桃花麵露遲疑之色,訕訕的問:“公子,我真的要喝嗎?”


    “當然。”


    趙昆也看著那晚甲魚湯,隻不過比起桃花的遲疑,他更顯得興奮, 因為寫甲魚真的很大:“別辜負皇叔公的一片心意, 這湯熬了兩個時辰,滋陰補陽,快喝。”


    “那公子怎麽不喝?”


    “你喝了我就喝。”


    “真的嗎?”


    桃花有些不確定的看了趙昆一眼,然後蹙眉道:“這甲魚的頭,能吃嗎?”


    “甲魚渾身是寶,怎麽不能吃?先吃頭,再喝湯,你看那乳白色的湯,多鮮!”


    桃花有些為難的道:“可是……它好醜哦。”


    甲魚頭的確很醜,尤其是對姑娘們來說。而且燉了那麽久,黑乎乎的,軟軟的,看起來就沒什麽食欲。


    但趙昆聽到桃花的話,當時就不幹了,立即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咱們不能以貌取人, 雖然它長得醜,但吃起來很美味!”


    “啊?”


    趙昆說著,拿起碗,用快子夾著甲魚頭,伸到桃花嘴邊,教育道:“人家長這麽大也不容易,為了保護腦袋,每天把自己藏在身體裏,就是讓自己更鮮美,咱不能以貌取人。”


    “這……”


    桃花看著趙昆送來的甲魚頭,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悲涼之感。


    但想著趙昆親自喂自己,又有些感動,於是眼睛輕輕一閉,小嘴微微張開,含住了甲魚頭。


    “來,嘴巴再張大一點,全部含進去。”


    趙昆將甲魚頭往桃花嘴裏送,並繼續說道:“皇叔公今天為了捉甲魚,差點摔在泥坑裏,等會吃完甲魚,我們要去看看他。”


    聽到皇叔公的事情,桃花也不忍辜負他的好意, 於是張開了嘴, 全部吞下。


    “公子,你也喝湯。”


    桃花含湖不清的說道。


    “你先吃完,我再喝。”


    趙昆看著桃花,笑眯眯的慫恿。


    桃花很快吃完甲魚頭,然後捧起碗,看著碗裏的甲魚湯,猶豫了一下,輕輕嗅了嗅,發現竟然比自己想象的好很多。


    因為加了中藥的緣故,這甲魚湯並不腥。


    細細品嚐,感覺比魚湯還好喝。


    “公子,奴婢已經喝了一半,剩下的留給你。”桃花放下碗,遞給趙昆。


    趙昆臉色一板:“我乃大秦太子,怎麽能喝別人口中之物,你喝過了,就得喝完。”


    “啊?”


    桃花沒想到趙昆竟然這樣說,不由有些發愣。


    卻聽趙昆又色厲內荏的道:“不喝完,就讓你去池塘裏給甲魚表演,穿裙子,倒立!”


    桃花:“………”


    “別愣著啊,快趁熱喝。”


    趙昆見桃花不動,趕緊催促她。


    桃花苦著臉求饒,但趙昆根本不為所動,隻能眼巴巴的看著手中的碗。


    最後,迫於無良太子的“淫威”,隻好像喝中藥一般,捏著鼻子,往自己嘴裏灌。


    趙昆被桃花的樣子逗笑了,不由笑著打趣道:“感覺怎樣?”


    “好喝是好喝,可它好醜。”桃花擦了擦嘴道。


    “好喝就成,你管它醜不醜。”


    趙昆白了桃花一眼,然後拿著空碗,朝桃花道:“走,我們去謝謝皇叔公。”


    說完,徑直朝門外走去。


    桃花打了個飽嗝,然後也跟著出了房門。


    來到老人房間,趙昆發現他正在挑燈夜讀,輕聲呼喚了一句:“皇叔公。”


    “太子來了啊!”


    老人眨了眨自己有些老花的眼睛,然後笑眯眯的問:“甲魚湯好喝嗎?”


    “好喝,你看我都喝完了!”


    趙昆笑著伸出空蕩蕩的碗,朝老人炫耀道。


    後麵的桃花,下意識癟了癟小嘴。


    卻聽趙昆又好奇的道;“皇叔公在看什麽呢?”


    “最近有些種菜心得,想把他編撰成書!”老人笑了笑,旋即有些自嘲的道:“可惜老咯,字都看不清了。”


    老人今年已經七十多了,老眼昏花,算是很正常的現象。


    不過,趙昆卻輕聲安慰道;“皇叔公看不清,改天我讓人給你送副老花眼鏡來,保你重獲年輕時的目力。”


    “嗬嗬嗬,昆兒有心了!”


    老人笑著點了點頭。


    雖然他並不相信世界上真有能讓自己變年輕的目力,但趙昆的孝心,卻是讓他很受用的。


    “看著你,就讓我想起你父皇小時候,也是這麽敢想敢做!”


    “哦?那皇叔公能給我講講父皇小時候的事嗎?”


    老人笑道;“當然可以,你且坐下。”


    “好。”


    趙昆乖巧的應了一聲,然後隨意找了個軟墊,便跪坐在老人身旁。


    桃花也識趣的沒有出聲,靜靜的聽老人與趙昆講始皇帝的往事。


    “其實在你母親之前,你父皇還有一個青梅竹馬,喚作阿房。”


    “阿房?是阿房宮的那個阿房嗎?”


    “正是。”


    老人點頭道:“阿房也是趙國人,不過,她比你娘更早認識你父皇.....”


    原來,嬴政在趙國做質子的時候,因為身份敏感,即便受到趙國貴族打壓,也不敢爭辯還手。


    有一次,他被別人打得垂垂將死,幸好遇到了精通醫術的阿房,救了他一命。


    雖然阿房知道他的身份,但並沒嫌棄他,還經常給他講采藥的趣事,長久相處間,兩人互生愛慕。


    不算特別稀奇的故事,趙昆依舊聽得津津有味。


    主要是秦始皇的高大形象,一直深入人心,特別是他那些霸氣宣言,激勵著每一個秦粉。


    但曆史的記載,總是隻言片語,對始皇帝情史這塊,基本沒怎麽提起。


    隻知道他一生未立皇後。


    老人作為當事人,甚至連嬴政的糗事都毫不遮攔的說給了趙昆聽。


    聽得趙昆樂嗬嗬的同時,不由感慨萬千。


    “我早有一天會繼承王位,娶你做王後,從今以後,你是本王的人了!”


    “本王在趙國受的苦,總有一天,本王會加倍奉還,阿房,你記住,這是本王說的.....”


    這些話,都是嬴政小時候對阿房說的豪言壯語。


    現在聽起來,趙昆總感覺挺中二的。


    盡管嬴政後來也做到了。


    不知不覺間,夜色已經很深了,趙昆也不好再打擾老人休息,便帶著桃花去了側房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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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而另一邊,嬴政寢宮,又是另一番場景。


    “兒臣扶蘇,見過父皇。”


    扶蘇朝嬴政恭敬行了一禮。


    嬴政趴在按摩床上,一邊享受按摩,一邊招呼道:“坐吧,這麽晚來找朕,所為何事?”


    “實不相瞞,兒臣有事相求。”扶蘇笑了一下,也沒墨跡。


    嬴政眉毛微動,朝身後按摩的技師擺了擺手,後者識趣的推了下去。


    “說吧,何事?”嬴政臉上露出一絲無奈。


    雖然將國政交給扶蘇處理,但扶蘇顯然還是畏首畏尾,這並非他的能力問題,而是性格原因。


    性格一旦定型,就很難改變。


    所以嬴政也無可奈何。


    不過,既然扶蘇深夜來甘泉宮,想必是有什麽要事。


    卻見扶蘇從袖口拿出一道奏折,遞給嬴政:“這是昆弟準備的《大秦五年經濟發展計劃》,還請父皇審閱!”


    “趙昆那小子準備的?”


    嬴政看了扶蘇一眼,然後不動聲色的接過他手中的奏折,逐字逐句的觀看。


    映入眼簾的有兩條,分別是發行國債,打開商路。


    說實話,要不是趙昆的計劃,他連看都不想看。


    以往那些年,誰要敢提開商,嬴政當場就給他甩臉色。


    不是說開商不好,而是嬴政根本不允許開商。


    特別是對呂不韋大清洗後,嬴政非常厭惡商人。


    畢竟呂不韋就是靠經商發家的。


    奇貨可居,讓商人從政開了先河,最終聞名天下。


    從政以後,呂不韋更是以自己商政同體的身份,壟斷了整個大秦的經濟。


    那時候的大秦還是半軍事化管理,民間生產力根本不足。


    再加上呂不韋富可敵國,可以說,秦國成了呂不韋的一言堂。


    為什麽呂不韋能夠亂政?


    為什麽王、蒙,這些戰功赫赫的將門世家,會被呂不韋壓著?


    是因為呂不韋掌握了國家命脈,擁有廢立君王的權力。


    一個人能決定一個王朝的君王,這就是商人從政的可怕之處。


    也正因為如此,嬴政才對商人十分厭惡,有種諱疾忌醫的感覺。


    還有就是,商業對秦朝的發展並不大,那時候的秦朝,處於耕戰狀態,人人皆兵,人人種糧。


    商業的重要性並沒有那麽大。


    所以嬴政才會一刀切。


    但是。


    現在不同了。


    現在的秦國是新的秦國。


    而且趙昆不止一次提出開商路的建議。


    嬴政的觀念也在發生改變。


    於是他認真的看完了趙昆的奏折。


    “你覺得這兩條建議如何?”


    嬴政看完之後,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反而詢問扶蘇。


    扶蘇想了想,答道:“發行國債是為了促進經濟,這樣可以減輕國庫的負擔。”


    “那開商路呢,你又如何看?”


    “兒臣覺得,開商路也勢在必行。”


    “哦?”嬴政挑眉:“這是為何?”


    “啟稟父皇.....”


    扶蘇朝嬴政拱了拱手,道:“大秦目前有紅薯土豆,糧食方麵,能盡快緩解,但隨著工業的發展,商業如果不開,很難提升國力。”


    “更何況,我相信昆弟的眼光,他在計劃裏也提出了商人與士農區別,商人隻能經營產業,不能參加科舉,就連入朝為官都不可以。”


    “這其實就是一種選擇題,要麽從商,要麽從政。就算出現經濟矛盾,還可以通過戰爭解決。”


    “戰爭?”


    嬴政皺眉。


    扶蘇點頭:“戰爭是最簡單的辦法,而且我大秦也一直有軍功爵製度!”


    趙昆曾告訴扶蘇,隻要生產力足夠,人口不會大幅度消減,理論上可以通過戰爭,轉移內部矛盾。


    至於怎麽轉移內部矛盾,世界那麽大,總有戰爭的地方。


    “這麽說,你是同意這計劃了?”嬴政眯眼。


    扶蘇誠懇的道:“我相信昆弟。”


    深深看了扶蘇一眼,嬴政忽地笑道:“嗬嗬,既然你相信他,那就放手去做吧!”


    扶蘇聞言,心頭一喜,旋即朝嬴政躬身施禮道:“兒臣遵旨。”


    行完禮,又想起什麽似的,朝嬴政關切詢問;“父皇,您最近的身體還好吧?”


    “還好。你不用擔心。”


    嬴政知道扶蘇是真的關心自己,所以露出了安慰他的笑容。


    其實這段時間,除了偶爾咳血,並沒出現什麽大問題。


    但提起咳血,難免會讓扶蘇多想,他便幹脆不提。


    扶蘇聽得嬴政美事,暗舒了一口氣。


    嬴政又笑著道:“你昆弟的婚事,你可要催促他一下,好讓他給你生個侄兒。”


    眼見自己父皇難得對自己溫和,扶蘇不由膽子開始變大,笑著打趣嬴政道:“萬一是侄女呢,父皇不喜歡嗎?”


    始皇帝自然不可能重男輕女,反正生男生女都一樣,他就是想多方位催促趙昆成婚。


    於是搖頭笑了笑:“你小子怎麽跟你弟一樣,學會滑頭了!”


    “父皇不說,兒臣倒是有點想昆弟了。”


    “過幾天我會去頻陽看趙昆,先告訴你一聲,在鹹陽好好做事,別擔心我,該做決斷的,也不用想著跟我們商量,自己拿主意!”


    “這....”


    扶蘇遲疑了一下,旋即點頭道:“好,兒臣遵旨。”


    “行了,快去休息吧,父皇也累了!”


    “兒臣告退。”


    目送扶蘇離去,嬴政微微眯了眯眼,心說這長子什麽都好,就是太拘謹。


    學趙昆那小子也學得四不像。


    “不知道那臭小子在幹嘛,希望他別去打擾皇叔,不然皇叔那張嘴,指不定說些不該說的!”


    嬴政呢喃了一句,然後無奈的歎息道:“老咯,越來越不想動了。”


    “啟稟陛下,桑拿房已經布置好了!”


    嬴政的話音剛落,門外一道稟報聲,忽然傳入嬴政耳中。


    嬴政眼睛微微一亮,頓時來了精神,於是朝門外吩咐道:“去叫公孫大家來!”


    “諾。”


    門外的宮侍應諾一聲,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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