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巴巴的看著病床上的老爺子一點一點的從繃帶裏麵鑽了出來,而朋友又莫名其妙的不在病房內,我便想要起身,製止老爺子的行為。畢竟老爺子現在的狀況很是不好,稍微動一動恐怕就會遭來殺生之禍。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我起身之後,急匆匆的一步步向病床前走去。但是,和病床明明隻有幾米的距離的我,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靠近病床。


    眼前老爺子鑽出繃帶的景象,仿佛就像那海市蜃樓一般,讓人永遠無法觸及。


    現在的這種狀況非常的詭異,我內心不由的害怕起來,忍不住大聲喊叫。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非常的嘹亮,但老爺子卻根本對我不聞不問,似乎是根本沒有發覺我的存在,依然自顧自的從那繃帶裏麵一點一點的往出挪動著自己的身子。


    終於,他從病床上裹著的繃帶裏麵鑽了出來,默默的下床,向著病房外走去。他身體上那些插著的管子,也隨著他一步步的遠離病床,而從身體上拔落了下來。


    而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瞧我一眼。


    此時此刻,我也不敢輕舉妄動了,慌忙摸出手機,準備給朋友打電話。


    按下朋友的號碼之後,電話裏傳來的聲音居然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樣。雖然也是那種“嘟――――嘟――――嘟――――嘟――――”的聲音,但是這種“嘟――――嘟――――嘟――――嘟――――”聲,明顯要比正常情況更加的延長。


    我嚇了一跳,手一抖,手機就跌在了地上。


    而這個時候,電話居然接通了。沒錯,不是那種正常的等待接聽的“嘟――――嘟――――嘟――――嘟――――”聲,但電話依然還是接通了。


    我的手機是那種山寨手機,聽筒的聲音特別高,即使不開免提,也頂的上一般手機開了免提的聲音了。


    所以,雖然手機跌在地上,但我還是聽到了電話那邊傳來的朋友的聲音。[]


    他的聲音顯得非常的驚慌,但又是那麽的不正常……怎麽跟大家形容呢,總之就是說話的口氣聽起來特別的驚慌,但音調卻拉的特別的長。


    朋友隻說了三個字:“你是誰?”


    這三個字,仿佛就像是在非常的驚慌的情況下,用錄音設備把它錄了下來,然後又在播放這三個字的時候,刻意的把播放速度調慢了……沒錯,朋友的聲音聽起來就是這種感覺。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那種聲音聽起來有多麽的驚悚。


    雖然內心害怕的要死,但我還是強忍著內心的恐懼,把地上的手機撿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說道:“阿坑,是我!我是小弓啊。”


    說完之後,電話那邊回道:“你到底是誰?”聲音還是朋友的聲音,還是那種古怪的聲音,隻不過聽起來,朋友似乎更加驚慌了。


    我鼓足勇氣,準備繼續說點什麽的時候。


    那邊突然“啪”的一聲掛斷了。


    本來還想繼續打過去的,但左思右想,實在沒有繼續打過去的勇氣了。


    就在原地待了一陣之後,我平複了一下自己慌亂的情緒,準備追上朋友他爹,看看他到底要去幹什麽。


    於是,我衝出了病房。


    站在病房的走廊裏,我看到朋友他爹剛好走到了樓梯的轉角處,準備下樓。


    我緊追了幾步,想要追上朋友他爹。


    但在即將靠近朋友他爹的時候,先前那種詭異的情況又發生了。朋友他爹看起來,明明走的特別慢,步伐邁的特別緩……但是在我幾乎都快要跑起來的情況下,依然追不上朋友他爹,始終就是和他保持著那幾米的距離。


    我再次不甘心的出了聲,衝著朋友他爹的背影叫道:“伯父,伯父。[]”


    但那老爺子依然是對我不聞不問,似乎根本感覺不到我的存在。


    來不及考慮這種詭異的情況,我一路緊緊追隨朋友他爹,一直追出了醫院的大門。


    外麵城市的道路上,路燈有氣無力的亮著,深夜的城鎮已經很難看到行人了。朋友他爹就那樣緩緩的沿著道路,一步一步的向著遠處走去,昏暗的路燈把他影子拉的老長老長,顯得特別的猙獰恐怖。


    我一路追隨,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朋友他爹終於在一幢大廈前停了下來。


    我站在朋友他爹背後幾米以外,抬頭看著這幢大廈,這……這不正是朋友他們家的公司嗎?


    疑惑之間,隻見朋友他突然抬頭觀望著大廈,短暫的幾秒之後,他才又緩緩的邁開步子,從大廈正門走進了大廈。


    我慌忙跟上,進了大廈的大廳之後,裏麵靜的可怕,居然見不到值班的保安。


    我內心嘀咕,莫非朋友他們家公司沒有保安,他說讓我來當保安隊長,隻是個光杆司令?


    本來還尋思著見著值班保安以後,有個伴兒,心裏也不是那麽害怕,然後請保安幫忙。看來,是我多想了。


    而這時候,朋友他爹已經經過了大廈的電梯口,繞到到了大廈的樓梯口。


    然後,他毫不猶豫的從樓梯口,下了地下室。


    看到這裏,我想我明白了什麽。朋友先前跟我說過,老爺子總是在半夜淩晨倆點左右,獨自前往公司樓層的地下室,一直靜靜的坐到清晨六點左右。


    他……他一定是又去使用那神婆給他的什麽治療墊子了。


    想到這裏,我覺得我必須要製止他,我忍不住衝著老爺子的背影喊道:“別去了,你現在變成這樣,是那治療墊子害了你,別去啊……”


    當然,還是和先前一樣,老爺子根本感受不到我的存在,依然自顧自的在往地下室走去。


    我不甘心的一路追隨著他喊叫著,一直到到他鑽進了某間儲物室,然後盤坐在了那裏。


    我非常清楚的看到,他屁股下麵坐著的,正是神婆給我那種黃色綢布,上麵那種用2b鉛筆勾勒出來的古怪幾何圖案,我再熟悉不過了。


    朋友他爹明明近在眼前,似乎我一個跨步就可以製止他繼續這種危險的行為。但事實卻告訴我,我根本無法觸及到眼前的老爺子。


    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到身體莫名的一陣,似乎憑空有一種力量推了我一把。


    我一個趔趄,猛然抬頭的時候,卻朋友的臉湊到了我的麵前。


    就在我有些驚慌的時候,隻聽見朋友跟我說道:“弓子,醒醒,剛才發生了一件非常公布的事情。”


    朋友話畢,我才逐漸的發現,我依舊坐在病房的椅子上。


    而不遠處的那張病床上,老爺子依舊安靜的躺在那裏,身體被一股股的繃帶纏繞在床上,身體上的某些部位,依舊接著一條條的醫療管子。


    我剛才,似乎是作了一個夢。


    忍不住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氣,我心有餘悸的對朋友說:“嚇死我了,剛才作了一個噩夢。”


    而朋友卻慌慌張張的說道:“弓子,剛才你睡著那會,發生了一件非常詭異的事情,嚇死我了。”


    看朋友這麽驚慌,我剛剛放心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的問道:“什麽事啊?”


    朋友深呼吸了幾口,平複了一下自己情緒,說道:“我剛才……接到一個電話,就在你睡的特別沉的時候,我接到一個電話……來電顯示,是你打來的?”


    “什麽?”我驚詫道。


    莫非剛才那個,不是夢境,是真實發生的?因為,剛才我確實給朋友打了一個電話啊。


    可是,眼前病床上安靜躺著老爺子,卻又非常堅定的向我表明了一個事實,剛才就是夢境。


    驚疑不定之間,我慌忙摸出手機,看了一下通過記錄,並沒有我撥出朋友電話的記錄啊。


    我不甘心的問朋友:“我剛才是不是夢遊了?”


    朋友搖了搖頭,說道:“你剛才睡的特別沉,一動不動。”然後,他說道:“但是,我真真切切的就是接到了你的電話。”


    說著,朋友打開他手機上的通話記錄,示意我看。


    果然,朋友手機上的通化記錄,很清楚的顯示著,在五六分鍾之前,接到了一個我的電話,通話時間隻有十幾秒。


    此時此刻,我腦袋裏麵就像一團漿糊一樣,亂糟糟的。


    沉默了一陣之後,我告訴朋友:“聽聽我剛才作的那個噩夢吧……或許聽過之後,你可以推測出什麽。”


    朋友這時候似乎也從我的話裏,意識到了什麽。


    問道:“你剛才的噩夢,和我接到的這個詭異電話,有關係?”


    我點了點頭,告訴朋友:“我剛才在夢裏,給你打了一個電話。電話裏麵,我聽到你特別的驚慌,你的聲音很古怪,不過我還是聽清楚了你說什麽,你在問:你是誰?你是誰?”


    我說到這裏,朋友明顯的咽了一口口水,說道:“你當時睡在那裏,手裏就揣著手機。所以當我接到你電話的時候,就感覺很詭異,忍不住就向電話那邊問道:你是誰?你是誰?”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顧不上講述剛才的夢境,跟朋友說道:“我當時告訴你了,我是小弓啊,你沒聽見嗎?”


    朋友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電話那邊聲音很亂很雜,什麽都聽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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