幡然醒悟時,已經將心愛之人越推越遠,沈長風看著張宛月,唇齒嚅囁,萬般思緒梗在喉頭不知該如何開口。


    張宛月比較冷靜,心死之人,再多的所以然也成空夢。


    她神色平淡的對沈長風說:“沈長風,等我這次養好身體,我們就和離吧。”


    這段時間空暇時,張宛月大致的清算了一下自己名下的產業,日後和沈長風和離後,就算張家不認她這個女兒,憑借她手裏的產業也能給孩子以後富足的生活環境。


    “和離?不可能和離。”沈長風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了,他今天和張宛月說那麽多可不是來和離的。


    張宛月怔住,苦笑:“不和離又能如何?我現在看到你隻覺得無比惡心。”


    一想到這個人曾經在青樓楚館中浸淫這麽久,張宛月胃裏一陣翻湧,惡心的她想吐。


    沈長風如被雷劈一般,惡心?!


    自己這些年在月兒眼裏竟是無比惡心?


    沈長風神情痛苦:“月兒你真的覺得我惡心?”


    “是的。”張宛月點頭,她想通了,釋然了,決定放過自己,也放過沈長風:“沈長風,不論你的初衷是什麽,這四年的事情都是真實發生在我眼前,我厭惡你,討厭你,每每想到你與青樓楚館之人纏綿悱惻,我就覺得無比惡心。”


    她少女時期便有一願,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她曾經以為吳家公子是一個可托付的良人,奈何那時的吳家一聽說張家出事,便讓人來張家將兩人的婚約退了,不出半個月的時間便重新迎娶了妻子。


    張家出事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天生無緣罷了,張宛月不曾怨過。


    哪怕是現在麵對袒露愛意的沈長風,張宛月也不曾怨過,大概這就是她的命吧。


    “原來是因為這個?”


    在聽到張宛月說出惡心原因時,沈長風竟然笑了,還鬆了一口氣。


    張宛月奇怪的看向他:“你為何笑?”


    沈長風:“我笑,是因為慶幸當初的選擇是對的。”


    張宛月不解。


    沈長風:“現在說這些不知道你能不能信,這四年來對於後院裏的那些小娘們我從未碰過。”


    “當年我的確是混蛋過一段時間,可自從見過你之後我便將這些壞毛病都改了,我想給你自由,肯定不能碰你,便故意又做出一副冥頑不化的浪蕩子弟模樣,我是將這些女人都娶回了家中,可這一切都是假象。”


    “這四年來,除了你,我重未碰過其他人!”


    天知道沈長風這一刻有多慶幸自己當年選擇演戲。


    “假……假象?”張宛月震驚,完全不能理解,沈長風四年來沒碰過後院裏的女人,一切都是假象?


    騙人呢吧!


    “那秋娘的孩子?”


    對,秋娘懷了身孕,那孩子就是沈長風的孩子。


    沈長風低笑:“秋娘肚子中的並非是我的孩子,而是富雲的。”


    “富雲的?”


    張宛月持續驚愕中。


    富雲是自小跟在沈長風身邊兩人一同長大的長隨。


    “怎麽不會這樣?”


    沈長風解釋:“我知道秋娘是你安排進來的人,富雲這個傻小子看中了富雲,就等著你肚子中孩子出生後和你討要個賞賜。”


    也正是因為秋娘是張宛月的人,沈長風才願意多接觸點。


    “那金小娘呢?”


    這些年金小娘專寵,這一定不是假的吧!


    “是打手,後院裏的女人我一個也沒碰過,都是跟在我身邊的打手。”‘


    像他們這些自小長在上京的富家子弟,身邊都會養一些打手,這些打手自小跟在主人身後,像影子一樣躲在暗處守護主人的安全。


    “打手?”


    這已經是張宛月今天不知道第幾次震驚了。


    她恍然發現,這些年中她從來沒有了解過身邊的這個男人。


    張宛月不信。


    她不信花叢中的浪子能守身如玉四年。


    沈長風像是看穿了張宛月的心思,直言:“月兒,你若是不信,明日大可去問秋娘,秋娘知知道一切。”


    “秋娘也知道?”張宛月驚愕。


    秋娘既然知道為何不將這些事情告訴她?


    沈長風:“是我拜托秋娘不要告訴你,我那個時候一心想放你自由,這些事情被你知道了反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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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兒,我知道這些事情你一時間難以接受,你今晚先好好休息,明日再去問秋娘如何?”沈長風擔心張宛月的身體吃不消。


    今天他們兩個人已經聊了太長時間。


    張宛月微微點頭,她現在迫切的想找秋娘詢問清楚,可是她的身體已經吃不消了,她的肚子裏還有孩子。


    “我現在心情很亂,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張宛月下了逐客令。


    沈長風也知道耽誤了不少時間,囑咐讓張宛月好好休息後,轉身出門。


    門外,唐棠吃完一碗麵後又喝了一壺茶,才見沈長風出來。


    “姐夫可是和姐姐談妥了?”這麽久的時間,不用想也能猜到兩個人說了什麽。


    沈長風麵上表情有些凝重,他的確是將所有的原委告訴了張宛月,可張宛月願不願意原諒他是張宛月的事情。


    沈長風悶聲點頭:“都已經說了,可是月兒……”


    唐棠安慰他:“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給姐姐一點休息的時間。”


    沈長風想想也是,“月兒就交給你了。”


    唐棠點頭,目送沈長風離開口,招呼郎中到房間內給張宛月診脈,確定無事後才將屋內的下人屏退,開口詢問:“都知道了?”


    張宛月神色平淡,眉宇間隱隱透露著幾分喜色。


    “你也知道了?”


    張宛月奇怪的問,想著,沈長風埋藏了四年的感情,她這個當事人不會是最後一個知道吧?


    唐棠毫不客氣的點頭。


    張宛月泄氣:“你知道,秋娘知道,原來我才是最後一個知道,你們竟然還都合起夥來不告訴我。”


    唐棠冤枉啊:“姐姐誤會了,我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


    “等等,姐姐你說秋娘也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提到秋娘,張宛月歎息一聲。


    秋娘沒了孩子,她一直感到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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