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森楠,我問包括阿九在內的幸存者,亦沒人知道森楠的去了哪裏,甚至我一直以為還在睡覺的陳誌清都不在客廳外的過道上。[**]


    我來到三樓,這裏的房間仍是緊閉的,偶爾能聽到某些門後傳來細細碎碎地呢喃,既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夢話。


    我敲了敲鄧浩鬆的房門,許久都沒聽到門後傳來腳步聲,由此看來,就連鄧浩鬆亦不知去向,我繼而登上天台,但除了知道那狙擊手原來是個黑人之外,我沒有任何發現。


    於是墮雲霧中的我隻好返回二樓客廳。


    一直到中午,森楠方才同陳誌清一道回來。


    “你們去哪了?”


    我把森楠拉到一邊低聲問道。


    “鄧浩鬆剛剛和我說點事情。”


    “說什麽?”


    “他問我願不願意加入他的隊伍。”


    原來鄧浩鬆打的是這個注意,怪不得他昨天隻是稍稍猶豫一下便同意我們進來呢,不過我不用想都知道森楠會怎麽回複他。


    森楠還說她在與鄧浩鬆結束談話之後,便同他在鐵絲網那清理行屍,這樣待會離開的時候能輕鬆點。


    看來鄧浩鬆已然向她複述了一遍他們準備前往購物中心的計劃。


    我偷眼看向正在角落喝水的陳誌清,他大汗淋漓地模樣令我有些好奇,從森楠的口中得知,他被鄧浩鬆喊去修理鐵絲網外廢棄的車輛,據說他曾經在修車廠幹過一段時間,要那些車輛的原因在於,停在一樓的悍馬與麵包車不足以裝載下所有的幸存者。


    關於陳誌清懂修車的這一點,我倒是不清楚,他第一次同我說話時,隻是簡單地介紹過自己是司機而已。[.超多好看小說]


    中午的時候,那些幸存者們請求鄧浩鬆將那些牛肉幹和罐頭都一並拿出來,他們認為既然待會便要前往購物中心,他們也不必在把這些東西奉為珍寶,索性當慶祝得了。


    顯而易見的是,他們遭到了鄧浩鬆地嚴詞拒絕,他甚至連一片牛肉幹都沒拿出來,分給大家的食物就同往常的一般無二。


    不管他自己是出於什麽理由,這一回我不得不站在鄧浩鬆這邊,這些幸存者對購物中心的想象還停留在末世之前,誰知道被大量幸存者占據的購物中心現下是什麽情況呢,估計這半月過去已到了揮霍一空的邊緣吧,反而是這十來箱的牛肉幹和罐頭顯得彌足珍貴。


    “其實他除了生吃動物這一點外,還是挺正常的。”


    等到鄧浩鬆帶著阿九上樓後,我偷偷跟森楠說道。


    “那任何人在你看來都是正常的了。”


    “啊……”


    理解森楠的意思後,我急忙幹咳一聲,將尷尬敷衍過去。


    草草吃過所謂的“午飯”,大家便開始陸續往一樓的鐵門外集合,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所有的幸存者齊齊聚集,當然,小陽女友死的那時候不算,畢竟不是所有幸存者都下來觀望。


    而在所有人當中,最顯眼的是那個背著一把狙擊槍的黑人,也就是在天台上負責把風的那位,吃住基本都在那,聽說是鄧浩鬆最得力的助手。


    “他的國語其實說得很溜。”


    阿九笑著同我解釋著,原來這黑人十歲便與父親來到本市,從小便耳濡目染地接受我國文化,拋開國籍不講,他算是半個中國人,隻可惜病毒蔓延之後,他與父親在一次逃亡中失散了,是生是死到目前為止都不得而知。


    “阿九,幫忙把這輛車開出去。”


    鄧浩鬆在鐵門後向他招呼了一聲,同時,他向我和森楠提出了一個懇求,希望我們和幾位幸存者坐裝有食物的那輛麵包車,他的解釋是,擔心我們到了購物中心之後,這些本就不多的食物會引起那裏麵的幸存者哄搶,但如果森楠在的話就能省去不必要的麻煩。


    在得到森楠的同意之後,大家便上路了,共五輛車,我們乘坐的麵包車位於最中間,持有槍支彈藥的幸存者分布在頭尾兩輛,黑人作為唯一的狙擊手,則位於倒數第二輛的敞篷悍馬上,緊急時便可支援兩頭。


    盡管有的幸存者覺得,那些行動緩慢的行屍不足以對行駛的車輛構成任何威脅,而且這裏到購物中心的路途並不遙遠,一路暢通無阻的話,約莫半個小時後便能抵達。


    他們覺得鄧浩鬆太過小心了,可這些人不知道的是,沒有誰能預知潛伏在城市中的危險是人還是行屍,特別是當鄧浩鬆得知有異變者和寄生體的存在之後,他更是愈加的警惕。


    我看見了自己當初所居住的地方,在前方那幢樓的九層,這很小的公寓樓裏,曾經容納了近百個家庭,然而現在,這裏隻是一片的寂靜,樓下的小公園內曾經回蕩著嬉戲孩童的歡笑,而現在剩下的,隻有那些沾滿鮮血的舊玩具。


    “嘿!救救我們!”


    當我們駛過這幢樓的時候,三層的窗台上,忽然有個男人探出腦袋向我們尋求幫助,他麵色焦急,雙手禁不住地一陣狂揮,在他的身邊,還站有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小女孩。


    不過他們的身影很快地便從車窗外劃過了,顯然其他幸存者都不想救他們,或許有人滋生過這個念頭,但是對講機中沒有傳來鄧浩鬆的聲音,因此誰都沒敢私自停車,當然,森楠不在這一列中,她要是突然一時興起欲出手相救,鄧浩鬆也沒有辦法。


    坐在駕駛席的陳誌清惋歎一聲,然後透過後視鏡朝我投來一道複雜的眼神,我明白他的意思,當下探出窗戶向後方看去。


    那個男人已經停止了呼喊,同那個像是他女兒的小女孩與我遙遙相望著。


    “在這等我!”


    聽到我這麽喊以後,他們像是道謝一樣向我揮著雙手。


    “你今天有點反常。”


    “嗯?”


    我歪頭看向森楠,從這個角度看去,太陽光透過車窗傾瀉到她的臉上,因此,她的半邊臉龐融入了陽光所造成的光環裏,睫毛的影子淡淡地投影在雙眸下。


    “是因為你缺乏親情的緣故嗎?”


    她說著,風吹散了她的長發,其中的幾根在她臉頰上拂過。


    或許吧……我這麽回答森楠。


    其他人我可能會試著忍住,但是見到與我有相同遭遇的人,哪怕對方能勾起我童年缺乏的親情,我還是無法強迫自己做到熟視無睹的地步,比如受人排擠的陳誌清,以及剛剛那對父女模樣的二人。


    我們要前往的購物中心是市裏最大的一所,但它並不在建築密集的市中心,相反,它被建在城市的邊沿,本來那一帶是在開發的過程當中,不過誰也預料不到末日的降臨,於是正在趨向繁榮的地區便隨之停滯了。


    平安經過市區以後,車窗外的景色逐漸蕭瑟起來,朝窗外望去,隻見護欄外枯草遍野的荒地像是一張張照片一樣,快速地從我眼前滑過。


    越靠近購物中心,行屍便越來越多,它們像是知道那裏有自己所需求的食物一樣,紛紛從城市各處向那蜂擁而至。


    由於遊蕩在車道上的行屍愈來愈多,我們行駛的速度隨之緩下,車頭傳來了接連不斷地槍響,後方的黑人狙擊手則時有時無地在開槍援助。


    在麵前這條新鋪設的柏油馬路的不遠處,可以看到購物中心所在,四周除了購物中心的巨大的建築外幾乎空無一物,有的隻是一兩處尚在施工的工地,以及難以計數的行屍群,在廣闊的視野中,它們看起來就像臨軍對壘的士兵。


    對付這些沒有智商的行屍,鄧浩鬆所擬訂的作戰計劃非常簡單,首先以槍聲示意購物中心內的幸存者們,之後裏應外合分散行屍群的注意,如此一來,行屍群相當於自動分成兩邊,隻有其中一部分攻向我們,即可替我們這減小不少的壓力。


    我們最終的目標,是在越過行屍群的包圍後,從側麵進入地下停車場。


    由於我和森楠所乘坐的麵包車有裝載食物的緣故,所以可以上唯一的汽車電梯,不過一次隻能上一輛,因此,其他人如果不想被重重襲來的行屍包圍在車內的話,必須以極快的速度下車繼而衝入樓道內,隻要加上擁有槍支的幸存者掩護,即可避免無謂的傷亡。


    這時,從對講機中首次傳來了鄧浩鬆森嚴的聲音,也隻有這時候,我才從他的語氣中捕捉到軍人所該有的特質。


    “一切照計劃進行,明白沒有!”


    “明白!”


    “鄧哥你放心吧!”


    對講機中陸續傳來其他幸存者車輛的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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