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我什麽事啊！”許暮原本抽緊的臉微微有些發燙，急忙抽出不知何時已經被賀齊舟牽住的手。</p>
“心中有牽掛，人也會變堅強的嘛。”賀齊舟看著空蕩蕩的左手，悻悻說道。</p>
“臭小子，別賣關子了，好好說說與刺客過招時的情形。”李濟塵氣道，雖然兩人的聲音很低，但也逃不過他的耳朵。</p>
“好。”賀齊舟便開始講起遇刺時的情形，一開始和莫蘭所言絲豪不差，講起最後兩招時，賀齊舟道：“我也不想冒險跳崖，但自知沒多少幸存的可能，便強出兩招，準備以命換傷，那刺客總算是顯出了真本事，不僅輕易化解了我的出招，還重重打到了我，我能肯定化解我出招的兩招是金陵派的功夫，而打傷我的是雲門的招法！招式都得很純正。”</p>
“雖然說明不了什麽，但至少可以肯定不會是北周的人。要想辦法通知一下你師父，他可能又去北周了。”李濟塵道。</p>
“待會我和靈越祭酒說一下。”賀齊舟道。</p>
“後來呢？”許暮問道。</p>
“我掉落的速度比刺客快，在半空中裝死，慢慢將身子拉直，腳下頭上插進水裏，有幾根骨頭大概是那時斷的，水還真深，沉底後，人不受控地上浮，一下子又飛速打轉著被卷向下遊……”說到一半，賀齊舟停了下來。</p>
張沐風見姐姐一副糾心的樣子，叫道：“你倒是快說呀，別賣關子了。”</p>
“好好，我這不是在回憶當時的情形嘛。我被水流卷向下遊，不停地撞到水裏的巨石，眼見要浮出水麵時，急忙一手用匕首插入水下的石頭，再想辦法踩實水底，這才沒冒出水麵，那個刺客一直就這麽待在水麵上，好像還用石子往水裏扔，他可是禦風境啊！被扔中就算是完了。”</p>
“扔中了沒有？”小雪問道。</p>
“沒有，那家夥應該是對準我落水的漩渦裏扔了，可我不敢上浮，生怕那個刺客還留在水麵，我就一直憋著氣，可後來實在憋不住了，吞了一大口水，氣泡骨碌碌地往上冒……”</p>
“怎麽又不說了？後來呢？再這樣別怪我不客氣了！”車裏傳來小蘋的怒喝。</p>
“我歇口氣還不行啊？後來當然是我遊上了岸，然後發現腳踝也傷了，肩骨、肋骨都有斷的，我不敢停在原地，?水往上遊躲……花了近兩個月才找到官道……在石渠鎮又病了好長時間……聽到土玉渾反叛和小雪成親的消息，我就帶著蜀地的蒼蠅一起回來了。”賀齊舟不再賣關子，總算在走出廓城前，講完了自己的遭遇。</p>
廓城西門，點齊人馬後，陸振耀宣布提前一刻鍾出發，時間倉促，大部分人隻是套了件練功對戰時的革甲，除了那塊護心鏡，並無多大防護的用處，兵器也大多如此。但大家都身懷武藝，較之普通的騎兵，戰力還是要高出不少。</p>
除了剛剛與北周一戰後回來養傷的人之外，武備館在校的學子幾乎傾巢而出，賀齊舟的身邊又多了許多朋友，當然更多的人圍在薑坻那裏，除了武備館的人外，薑坻手下還有不少四校的人，甚至還帶了三四十個明衛、暗衛。連刑部的蘇拓也赫然在列。</p>
</p>
隊伍臨時分成了三個營，薑坻居然以指揮使的身份獨領了一營，手下的三百人無論是裝備還是馬匹都是最好的。</p>
陸振耀私下透露，這是皇帝半夜來打的招呼，讓薑坻曆練一下，不過薑坻還真有點本事，那些馬匹、軍械幾乎都是他通過半日時間搜集到的，同行的還有好幾車糧草。</p>
所有車輛都由兩匹馬拖拉，所以行軍的速度還是極快的，但相對於回京的三日狂奔，在賀齊舟看來，這種速度與閑逛沒多少區別，害得自己好幾次都要在馬上睡著了。幸好身邊的許暮時不時會捅一下自己，否則摔下去，額頭上又要多出幾道傷痕。</p>
連吃飯加睡覺，一日不過休息兩個時辰，隊伍兩日過長安，四日半便趕到了蘭州。一路上，武察司也湊足了五百人，自成一營。陸振耀的手下已經有了一千一百餘騎。</p>
照張致仁的計劃，騎兵會先行參戰，然後有將近萬人的步卒徒步趕去，陸振耀的隊伍裏會分出戰力稍弱的武察司營護著萬人步軍西進，要求十日之內趕到西寧王城。</p>
陸振耀稍稍提前趕到蘭州，原以為要等上好幾個時辰，才能等到甘州的騎兵，沒想到昨日晚間，張致仁就已經率軍開拔了，從蘭州帶走了一萬騎兵和七千步兵。</p>
原來，在洛陽驛騎趕到甘州時，錦城已經早一天將消息傳到。甘州大營經過一番爭論，最後還是張老太爺拍板，馬上用駐紮甘州的萬騎去弛援，再征召蘭州和隴南的步卒增援，所以張致仁趕到蘭州時，隊伍已經差不多集結完畢，正好趕上發兵。李若穀則在天山派貢生的陪同下，直接持著軍令趕去肅州，調用自家的精銳回國平叛。</p>
陸振耀不敢耽誤，吃過晚飯、飼喂了一下馬匹後，便連夜往隴南方向追趕。</p>
許輕寒被謫至張家的大本營——甘州，所以不再跟著大軍，轉道西北，他的家人也都同行。蘭州城中留有張家老太爺的口信，老頭特意關照，隻要許家過境，全都先去甘州，因為他快不行了，都要活活被氣死了，最後還帶了一句，如果賀齊舟在隊伍中，也讓他滾過來！</p>
所以賀齊舟也隻能跟著許暮雪一家，轉道甘州，同行的還有李濟塵，莫蘭則隨陸振耀往西南而去。</p>
賀齊舟其實很想去解西寧之圍，但也知道自己現在根本就出不了多少力，那三天的消耗不亞於經曆了一場殊死搏鬥，自己的功力最多隻能使出三成。</p>
重走舊路，沒了大黃的拖累，速度倒是要快上不少，兩天就到了甘州，途經西河縣時，沒遇到張秤，得知其已升任了州府同知。路上也遇到了安西鏢局的車隊，隻是裏麵沒有熟人。沿途的百姓看上去還是那麽貧苦，連年的征戰，正不停地壓榨著民力。</p>
張家大宅位於甘州城西南角，大門和附近的街巷看上去一點都不起眼，若不是那塊金漆快要落盡的蒙塵匾額上，遒勁有力的“鎮國公府”四字，賀齊舟隻當是一戶落魄的書香人家。</p>
進了大門，管家開心得像是過年，小姐姑爺地叫個不停，隻是並未讓來客駐馬下車，反倒是自己騎了一匹馬領路。</p>
賀齊舟這才咋舌起來，國公府大得出奇，小雪說，大宅占地竟然足有內城的四分之一這麽大，而老太爺住的院子是離大門最遠的西南角落，足足兩裏多路。一路上大樹成蔭，屋宇成行，最奇怪的是裏麵還有成片的農田，不少人正在耕作，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村莊。</p>
磚石為主的房屋，隻能算是不寒酸，唯一有點氣魄的是一汪碧池，半裏見方，平靜的水麵映出遠山的倒影，岸邊怪石高聳，許多小孩正光著身子從高處跳入水中。</p>
“阿鈴啊，小時侯你們幾個也最喜歡這麽玩了。”年邁的管家說道。</p>
張鈴自車中探出頭來，笑道：“我都已經忘了。”</p>
“顏伯，我小時候也最喜歡夏天，可以成天泡在水裏。”許暮雪道。</p>
“嗯，你爹媽不管你，一出遠門，不是把你丟宮裏就是放到我們這裏。”顏伯道。</p>
“大太陽底下都是這麽光著？”賀齊舟遠遠看著幾個一絲不掛的小孩，從石頭上跳入水中，忍不住問道。</p>
老管家得意地說道：“唉，還真是奇怪了，這裏的人都黑乎乎的，隻有咱們張家的小孩，就算曬黑了，過兩天又白了，阿鈴和小雪從小到大都這麽白白嫩嫩的……”</p>
“顏伯！”張鈴和許暮雪幾乎同時叫了起來。</p>
顏伯忽然想起什麽，道：“哦，女孩都會穿著褲子下水的。”</p>
“不穿衣服？”這回輪到許輕寒頭疼了。</p>
“嗯。下水還穿什麽衣服啊！”顏伯點頭道。</p>
“啊？”賀齊舟與許輕寒同時叫了起來。</p>
“想什麽呢！上了學堂的女孩就不會和那些臭小子玩了，五六歲的女孩赤個膊打緊什麽？”張鈴在馬車裏吼了一句，隱約聽到許輕寒悶哼了一聲。賀齊舟則有風度多了，雖然許暮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但臉上沒有一絲變化，更別說是出聲了。</p>
“小雪啊，老爺可是擔心死你了。待會都順著他點。”顏伯道。</p>
“我能有什麽事？”許暮道。</p>
“小雪！”張鈴探出頭來又吼了一句。</p>
“哦，順著順著。”許暮急忙回道。</p>
許家一行在進入甘州城時，是升至副總兵的張鋃親自迎進來的，所以已經知道老太爺身子無恙，故一路還能和管家輕鬆談話，隻是越近小院，張鈴就越是擔心，因為院門口的菜地裏光禿禿的沒幾樣東西：“爺爺怎麽不種菜了？”</p>
“大軍敗退回來後就沒種過。”顏伯道。</p>
“心中有牽掛，人也會變堅強的嘛。”賀齊舟看著空蕩蕩的左手，悻悻說道。</p>
“臭小子，別賣關子了，好好說說與刺客過招時的情形。”李濟塵氣道，雖然兩人的聲音很低，但也逃不過他的耳朵。</p>
“好。”賀齊舟便開始講起遇刺時的情形，一開始和莫蘭所言絲豪不差，講起最後兩招時，賀齊舟道：“我也不想冒險跳崖，但自知沒多少幸存的可能，便強出兩招，準備以命換傷，那刺客總算是顯出了真本事，不僅輕易化解了我的出招，還重重打到了我，我能肯定化解我出招的兩招是金陵派的功夫，而打傷我的是雲門的招法！招式都得很純正。”</p>
“雖然說明不了什麽，但至少可以肯定不會是北周的人。要想辦法通知一下你師父，他可能又去北周了。”李濟塵道。</p>
“待會我和靈越祭酒說一下。”賀齊舟道。</p>
“後來呢？”許暮問道。</p>
“我掉落的速度比刺客快，在半空中裝死，慢慢將身子拉直，腳下頭上插進水裏，有幾根骨頭大概是那時斷的，水還真深，沉底後，人不受控地上浮，一下子又飛速打轉著被卷向下遊……”說到一半，賀齊舟停了下來。</p>
張沐風見姐姐一副糾心的樣子，叫道：“你倒是快說呀，別賣關子了。”</p>
“好好，我這不是在回憶當時的情形嘛。我被水流卷向下遊，不停地撞到水裏的巨石，眼見要浮出水麵時，急忙一手用匕首插入水下的石頭，再想辦法踩實水底，這才沒冒出水麵，那個刺客一直就這麽待在水麵上，好像還用石子往水裏扔，他可是禦風境啊！被扔中就算是完了。”</p>
“扔中了沒有？”小雪問道。</p>
“沒有，那家夥應該是對準我落水的漩渦裏扔了，可我不敢上浮，生怕那個刺客還留在水麵，我就一直憋著氣，可後來實在憋不住了，吞了一大口水，氣泡骨碌碌地往上冒……”</p>
“怎麽又不說了？後來呢？再這樣別怪我不客氣了！”車裏傳來小蘋的怒喝。</p>
“我歇口氣還不行啊？後來當然是我遊上了岸，然後發現腳踝也傷了，肩骨、肋骨都有斷的，我不敢停在原地，?水往上遊躲……花了近兩個月才找到官道……在石渠鎮又病了好長時間……聽到土玉渾反叛和小雪成親的消息，我就帶著蜀地的蒼蠅一起回來了。”賀齊舟不再賣關子，總算在走出廓城前，講完了自己的遭遇。</p>
廓城西門，點齊人馬後，陸振耀宣布提前一刻鍾出發，時間倉促，大部分人隻是套了件練功對戰時的革甲，除了那塊護心鏡，並無多大防護的用處，兵器也大多如此。但大家都身懷武藝，較之普通的騎兵，戰力還是要高出不少。</p>
除了剛剛與北周一戰後回來養傷的人之外，武備館在校的學子幾乎傾巢而出，賀齊舟的身邊又多了許多朋友，當然更多的人圍在薑坻那裏，除了武備館的人外，薑坻手下還有不少四校的人，甚至還帶了三四十個明衛、暗衛。連刑部的蘇拓也赫然在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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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臨時分成了三個營，薑坻居然以指揮使的身份獨領了一營，手下的三百人無論是裝備還是馬匹都是最好的。</p>
陸振耀私下透露，這是皇帝半夜來打的招呼，讓薑坻曆練一下，不過薑坻還真有點本事，那些馬匹、軍械幾乎都是他通過半日時間搜集到的，同行的還有好幾車糧草。</p>
所有車輛都由兩匹馬拖拉，所以行軍的速度還是極快的，但相對於回京的三日狂奔，在賀齊舟看來，這種速度與閑逛沒多少區別，害得自己好幾次都要在馬上睡著了。幸好身邊的許暮時不時會捅一下自己，否則摔下去，額頭上又要多出幾道傷痕。</p>
連吃飯加睡覺，一日不過休息兩個時辰，隊伍兩日過長安，四日半便趕到了蘭州。一路上，武察司也湊足了五百人，自成一營。陸振耀的手下已經有了一千一百餘騎。</p>
照張致仁的計劃，騎兵會先行參戰，然後有將近萬人的步卒徒步趕去，陸振耀的隊伍裏會分出戰力稍弱的武察司營護著萬人步軍西進，要求十日之內趕到西寧王城。</p>
陸振耀稍稍提前趕到蘭州，原以為要等上好幾個時辰，才能等到甘州的騎兵，沒想到昨日晚間，張致仁就已經率軍開拔了，從蘭州帶走了一萬騎兵和七千步兵。</p>
原來，在洛陽驛騎趕到甘州時，錦城已經早一天將消息傳到。甘州大營經過一番爭論，最後還是張老太爺拍板，馬上用駐紮甘州的萬騎去弛援，再征召蘭州和隴南的步卒增援，所以張致仁趕到蘭州時，隊伍已經差不多集結完畢，正好趕上發兵。李若穀則在天山派貢生的陪同下，直接持著軍令趕去肅州，調用自家的精銳回國平叛。</p>
陸振耀不敢耽誤，吃過晚飯、飼喂了一下馬匹後，便連夜往隴南方向追趕。</p>
許輕寒被謫至張家的大本營——甘州，所以不再跟著大軍，轉道西北，他的家人也都同行。蘭州城中留有張家老太爺的口信，老頭特意關照，隻要許家過境，全都先去甘州，因為他快不行了，都要活活被氣死了，最後還帶了一句，如果賀齊舟在隊伍中，也讓他滾過來！</p>
所以賀齊舟也隻能跟著許暮雪一家，轉道甘州，同行的還有李濟塵，莫蘭則隨陸振耀往西南而去。</p>
賀齊舟其實很想去解西寧之圍，但也知道自己現在根本就出不了多少力，那三天的消耗不亞於經曆了一場殊死搏鬥，自己的功力最多隻能使出三成。</p>
重走舊路，沒了大黃的拖累，速度倒是要快上不少，兩天就到了甘州，途經西河縣時，沒遇到張秤，得知其已升任了州府同知。路上也遇到了安西鏢局的車隊，隻是裏麵沒有熟人。沿途的百姓看上去還是那麽貧苦，連年的征戰，正不停地壓榨著民力。</p>
張家大宅位於甘州城西南角，大門和附近的街巷看上去一點都不起眼，若不是那塊金漆快要落盡的蒙塵匾額上，遒勁有力的“鎮國公府”四字，賀齊舟隻當是一戶落魄的書香人家。</p>
進了大門，管家開心得像是過年，小姐姑爺地叫個不停，隻是並未讓來客駐馬下車，反倒是自己騎了一匹馬領路。</p>
賀齊舟這才咋舌起來，國公府大得出奇，小雪說，大宅占地竟然足有內城的四分之一這麽大，而老太爺住的院子是離大門最遠的西南角落，足足兩裏多路。一路上大樹成蔭，屋宇成行，最奇怪的是裏麵還有成片的農田，不少人正在耕作，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村莊。</p>
磚石為主的房屋，隻能算是不寒酸，唯一有點氣魄的是一汪碧池，半裏見方，平靜的水麵映出遠山的倒影，岸邊怪石高聳，許多小孩正光著身子從高處跳入水中。</p>
“阿鈴啊，小時侯你們幾個也最喜歡這麽玩了。”年邁的管家說道。</p>
張鈴自車中探出頭來，笑道：“我都已經忘了。”</p>
“顏伯，我小時候也最喜歡夏天，可以成天泡在水裏。”許暮雪道。</p>
“嗯，你爹媽不管你，一出遠門，不是把你丟宮裏就是放到我們這裏。”顏伯道。</p>
“大太陽底下都是這麽光著？”賀齊舟遠遠看著幾個一絲不掛的小孩，從石頭上跳入水中，忍不住問道。</p>
老管家得意地說道：“唉，還真是奇怪了，這裏的人都黑乎乎的，隻有咱們張家的小孩，就算曬黑了，過兩天又白了，阿鈴和小雪從小到大都這麽白白嫩嫩的……”</p>
“顏伯！”張鈴和許暮雪幾乎同時叫了起來。</p>
顏伯忽然想起什麽，道：“哦，女孩都會穿著褲子下水的。”</p>
“不穿衣服？”這回輪到許輕寒頭疼了。</p>
“嗯。下水還穿什麽衣服啊！”顏伯點頭道。</p>
“啊？”賀齊舟與許輕寒同時叫了起來。</p>
“想什麽呢！上了學堂的女孩就不會和那些臭小子玩了，五六歲的女孩赤個膊打緊什麽？”張鈴在馬車裏吼了一句，隱約聽到許輕寒悶哼了一聲。賀齊舟則有風度多了，雖然許暮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但臉上沒有一絲變化，更別說是出聲了。</p>
“小雪啊，老爺可是擔心死你了。待會都順著他點。”顏伯道。</p>
“我能有什麽事？”許暮道。</p>
“小雪！”張鈴探出頭來又吼了一句。</p>
“哦，順著順著。”許暮急忙回道。</p>
許家一行在進入甘州城時，是升至副總兵的張鋃親自迎進來的，所以已經知道老太爺身子無恙，故一路還能和管家輕鬆談話，隻是越近小院，張鈴就越是擔心，因為院門口的菜地裏光禿禿的沒幾樣東西：“爺爺怎麽不種菜了？”</p>
“大軍敗退回來後就沒種過。”顏伯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