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邊緣的血腥拚殺已經持續了不知道多久,頂在最外圍的盾牌長矛手用寬大的等身巨盾阻擋著蠻族的衝擊,不時舉起長矛朝外猛刺出去,然後將那帶著鉤子的長矛扯著一團血肉收回來。


    那些狂暴凶悍的蠻族用身體不斷衝撞著盾牌陣,偶爾能撞開些缺口,但隨即便被缺口處刺出的數根長矛捅了馬蜂窩,隨即又會有別的盾牌手衝上來將屍體頂回去,同時填補空缺。


    這些厚實如城牆般的盾陣後麵便是身披重甲的步兵,穿著閃亮的重型鎧甲,手持鐵錘巨劍,戰鬥力和防禦力都可以說是和那些蠻族不相上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但他們的任務卻隻是隨時準備在防線頂不住時衝出去壓製敵人,為防線的重整爭取時間。


    再往後就是弓箭手和弩手,以及安裝在馬車上的弩炮,他們瘋狂的射擊著,盡可能阻擋來自天空的襲擊,順便拋射覆蓋從地麵上攻來的敵人。


    五千人的盾兵、三千人的重步兵、一千人的射手以及一千人的預備隊,這樣的配置就是一道環形防線。


    像這樣的防線有足足五層,五萬人的軍隊被利用到了極致,將軍必須讓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這樣他們會為了使命和生存而拚死戰鬥,就不會有心思想著逃跑了。


    而他留在最核心的陣中掌控全局,但情況遠比他想象的要糟糕得多,五千騎兵能成功趕來和自己匯合的居然不到三百,萬騎長本人和其餘的騎兵至今都不見蹤影,估計也是凶多吉少了。


    區區不到三百名士氣頹靡,還有許多傷員的騎兵,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他隻能安排他們留在陣中,和自己一同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無它,唯一死爾。


    第一道防線已經快崩潰了,傳令兵最後一次回報時,幸存的兵力已經根本不足以維持好陣型了,所有人都舉起了武器,和眼前凶悍的蠻族拚殺起來。


    雖然頂在最前方的盾兵誓死不退,但那些煩人的尖刺部族和他們的寶貝巨鷹還是讓後陣的重步兵和射手蒙受了巨大損失,再加上在地麵的血蠻部族也不是吃素的,在數頭巨鷹和血蠻部族的一次同時進攻中,防線最終還是崩潰的了。


    而且崩潰的非常徹底,巨鷹的俯衝撞擊直接導致盾陣被撞出了好幾個根本無法迅速填補的缺口,也導致了數百人傷亡,而當血蠻部族趁機發起衝鋒時,一切就完了。


    本來有來有回的防守戰變成了單純的戰場血拚,沒有什麽戰術,隻有你死我活。


    盾兵丟掉了自己的盾牌,拔出腰間的佩劍與那些凶悍的蠻族戰成一團,身穿重甲的步兵揮舞著鐵錘和巨劍的重步兵以一擋十不成問題,但麵對巨鷹的撲殺和那些惡狼甩出的冰錐卻仍舊和普通士兵一樣脆弱。


    連弓箭手和弩手都被迫加入戰團,麵對著裝備武器優於自己,甚至連數量都數倍於己的敵人,他們卻沒有一人後退。


    第二道防線的士兵們想上前幫忙,但很快就被長官喝止了,這種時候他們需要的是時間,很多很多的時間。


    雖然所有人都非常不願意承認,但他們都清楚,戰友和自己的生命在時間麵前,都是可以犧牲的。


    於是他們隻能幹看著,連後陣的射手們都因為擔心誤傷戰友而不敢射擊,而他們在後陣甚至都無法看到前方的情況,隻能聽著前方傳來的喊殺聲和哀嚎聲,默默的在心中祝福著自己的戰友們。


    第二道防線的盾兵們靜靜地看著,沒有人發出多餘的聲音。


    隻見一名身材高大的重甲步兵揮舞著戰錘衝撞在戰場上,隨手一揮便敲碎了一個蠻族的頭顱,飛濺出的鮮血和炸裂開的各種腦內物質沾到了他的盔甲上,周圍的蠻族仿佛被這血腥刺激到了,嘶吼著撲向他,他即將要麵臨1個VS10個甚至更多敵人窘境。


    當所有人都認為他將壯烈戰死時,他卻大吼一聲,穿著那樣沉重的鎧甲,以讓人無法想象的速度狂奔撞開了擋路的敵人,徑直衝向戰場中的一隻敵方魔獸。


    那頭巨狼正被數名盾兵圍攻,它從戰友身旁衝過,戰友們隨即默契回身幫他擋住身後緊追不舍的追兵。


    看到一大坨“鐵塊”朝自己衝來,那頭巨狼本能的發動了攻擊,脊背上和尾巴上的冰錐迅速生長,猛地朝他甩了過去。


    但當那些蘊含著魔法,連鋼板都能輕而易舉洞穿的冰錐猶如一張大網朝他飛速撲來的時候,他居然一個矮身,不科學的做出了滑步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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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的那麽重,滑是肯定滑不動的,地麵上的積雪也太深,根本不適合滑。


    他隻不過是借助這個動作避開飛來的冰錐罷了,也就是這個動作,讓他成功避開了大部分已經近在咫尺的冰錐,唯有一根擦中他的頭盔,那冰錐在他的頭盔上留下了一道幾乎不可見的劃痕,隨即一層冰霜以那道劃痕為核心,在他的頭盔上飛速蔓延開來。


    但他確實躲過了大部分冰錐,而他身後那些蠻族也因此倒了大黴,他們迅速幹掉了攔路的盾兵們,正準備繼續追,結果迎麵就撞上了自家寵物放的大招,當場就團滅了一大半。


    剩下的兩三個因為沒被命中要害,所以還能活個幾十秒。


    但這可不是幸運,而是倒黴。


    因為接下來,他們的死法會比那些當場暴斃的兄弟要慘得多。


    隻見他們的傷口周圍迅速蔓延出了一圈冰霜,在他們的慘叫聲中,短短幾十秒就蔓延到了全身,直接把他們變成了這片戰場的長期“景觀”。


    那些巨狼的危險程度遠比其它魔獸要高得多,不但是因為它們狡猾敏捷,更是因為它們甩出的冰錐,都是帶毒的。


    這種冰元素的獸毒,對任何一種物質都有效果,一旦中毒,隻需要不到一分鍾就能讓一個大活人變成冰雕。


    而且因此毒而死的人,其屍體本身也會成為傳染源,觸之即死,無一例外。


    這些信息全是早期的北境守軍用無數生命的逝去證明得來的。


    他也因此受益,意識到自己已經中招的他隨即快速反應,扯下頭盔直接朝那頭巨狼砸了過去,但冰霜蔓延的太快了,連那抓頭盔的手都中了招。


    萬幸他穿的是全套重甲,連手上都還戴著鐵手套,他一邊起身繼續朝那頭巨狼加速衝去,一邊直接卸掉了一整個右臂甲和已經沾染了毒素的鐵手套。


    那頭巨狼被砸來的頭盔嚇了一跳,不過還是敏捷的躲開了,這會兒正齜牙咧嘴的朝他發出陣陣低吼,似乎是在挑釁。


    他就是在等這個機會,巨狼體內的魔力是有限的,能使用的冰錐也是有限的,現在估計是用光了,而近身肉搏的話,穿著這一身重甲的他似乎還真沒怕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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