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一步趕到魏王府附近的人手,看著車隊在魏王府門前停下,等大部分的人已經從車上下來了,包括那一隊“隨波逐流”的倒黴武侯們,也都下來了。


    可他們卻遲遲不見寶寧郡主,以及他們要抓捕的目標蘭圖婭出現。


    等到車隊都繞到王府後麵停放了,他們才敢確定這裏麵一定是出了問題。


    所以便連忙通知了少卿大人。


    “不見人?她們兩個十幾歲的女娃兒還能插上翅膀飛了不成?


    你們給勞資看緊看死!”


    怒火中燒的盧正義,咆哮如雷,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通訊,氣哼哼的坐回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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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坐下,他又感覺有什麽不對勁,連忙又撥通了另一則通訊。


    “喂,是我。


    立刻命令我們在各城門的人手,提高警戒級別!那些城門郎我不放心!”


    他這是打給負責各城門的鎮守司,每一座城門都有鎮守司的人手,是代表皇家實際控製長安九門的主要力量。


    而那些萬年看門的城門郎,多半都是由各勢力舉薦或者普通士兵升職的,成分複雜且可信度低。


    他無從知曉,這些人中有誰是哪個勢力安插的棋子。


    寧可全部懷疑,他也不想做排除法。


    至少那對皇家絕對忠誠的鎮守司,還是非常可信的。


    畢竟是帝都的城門,若不是交給值得信任的人,帝都的安全如何保證呢?


    所以這事交給他們,盧正義很放心。


    可問題是,他通知的慢了一步。


    ……


    東安門,舊城東麵的主要城門。


    這裏的守將是個胡人,叫哥羅哈,是個沒主見的憨憨。


    雖然從他太爺爺那輩起,他們家就是這座東安門的世襲守將了。


    一代一代傳下來,工作不變,人也就喪失了鬥誌。


    成日裏就是摸魚打牌喝酒,晚上三更半夜不睡覺,在那裏喝酒追劇。


    工作事物全都丟給副將處理,他自己則經常是好幾天不見上班。


    如果換做別的胡人,早就被華族出身的副將給剁了喂狗了。


    但他卻屁事兒沒有。


    隻因為他祖上世代忠良。


    忠良殺不得,這是太祖聖訓。


    他爹和兩個叔叔還有叔祖父,以及家中所有能打的男娃兒,都在當年的長安保衛戰中戰死。


    留下他們孤兒寡母,諾大的家族就剩他和表弟兩個男丁了。


    可謂是滿門忠烈。


    連統合會都敬重他家,戰後還是把東安門守將的職位交給了他。


    可看守城門這種事,如果沒有某種信念支撐著,就會顯得極為枯燥乏味。


    而他家世代的信念和驕傲,就是保衛長安和皇宮裏的皇帝。


    可交到他手裏的時候呢?


    這長安城早就被攻破過了,皇帝也都已經不存在了。


    隨之煙消雲散的,還有他家世代傳承的信念和驕傲。


    沒了,全都沒了。


    除了吃喝玩樂,他都找不到自己能在這個崗位上消磨時光的方法。


    還能幹嘛?上城牆看風景嗎?


    所以他就養成這副無所事事的樣子。


    連封閉城門的命令,都是由副將接手並下達執行命令的。


    城門關上之後,副將按照慣例請他出來視察一下。


    結果他喝得醉醺醺的走出來,逛了一圈愣是沒發現這城門有什麽異常,然後又拐回去繼續喝酒了。


    今天,他本來也是打算醉過去的。


    就和那過去的每一天一個樣。


    直到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喝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的他,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給驚醒了。


    隻能嘟嘟囔囔的伸出手,在滿是垃圾的沙發上摸索著自己的手機。


    摸索了好一會兒,他終於在自己的腳丫子附近找到了手機。


    沒辦法,喝得太醉了,根本無法分辨清楚手機鈴聲是從哪個方向傳來了。


    他能靠感覺在自動掛斷前找到,都已經算是運氣好了。


    然後他下意識的接通了電話。


    “大哥!你快讓他們開門!我要去新城和女盆友約會!”


    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饒是以他醉成這副屌樣的分辨能力,都能聽出這是他那個便宜老弟的聲音。


    他和老弟雖然是同父異母的關係,但畢竟是這一代家裏唯一的兩個男丁了,關係自然十分要好。


    畢竟全家就剩他倆了,再搞內部爭鬥估計就得絕後了。


    “現在去嗎?這時候也不早了,阿娘都應該叫回去吃飯了。


    你這時候出去不大好吧。”


    他皺眉說,即便是喝醉了他也不忘教育自己的弟弟。


    畢竟他現在都還沒老婆,這守城門的工作未來估計也是得交給這個弟弟,現在不好好教育,難道等他嗝屁了再教育嗎?


    將來要是惹了麻煩怎麽辦。


    他可不想死後被挖墳鞭屍什麽的。


    “你管我那麽多!等下我就去給你整幾個野侄子回來!接你的班!讓你可以回家天天聽阿娘的嘮叨!看你出不出去玩!”


    他被這弟弟懟得都啞口無言了。


    一想到老娘那個嘴,他頓時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沒辦法,害怕,太害怕了。


    那是一張能“淩遲”人的嘴啊。


    要不是因為這是親阿娘,他都想搬去別的地方住了。


    老弟這樣一威脅,他立馬敗下陣來。


    隻能傳令讓手下開門。


    “頭兒……周副將說封閉城門,沒有上級命令不得擅開。”


    部下苦著臉站在門口,尷尬的說。


    他一聽,頓時就怒了,一把抓過桌上的煙灰缸,衝那個部下砸了過去。


    “你混帳東西!幾個意思啊?你自己都說他是副將了!


    勞資這個主將的話你都不聽!偏偏去聽他一個副將的話?”


    本來就是喝醉了狀態,所以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這一被拒絕就暴怒了。


    “是是是!卑職有罪!卑職這就去讓他們打開城門!請將軍息怒!”


    看到平日裏不管事的主將發怒,這部下頓時就慫了,“認罪”之後便退了出去。


    老虎不發威,總會被人當成病貓。


    但若是“病貓”突然開始咆哮,那震撼效果絕對比平日就威風凜凜的老虎強。


    就是這麽個理。


    在他的怒火籠罩+逼迫下,這東安城門便緩緩的打開了。


    唯一一輛在門內等待的一輛馬車,便在此時開了出去。


    幾個在門洞內外值班的城門郎,好奇的看著這輛很普通的馬車。


    不知道裏麵坐著怎樣的大人物,可以讓一座城門專門為其打開。


    更令他們好奇的是,這駕車的馬夫竟然是個胡人。


    而且長得還和他們的主將非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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