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少逸輕聲打開家門,屋內一片漆黑。


    [還好,姐姐看來是沒回家,畢竟她在雲川大學上大二呢,不可能總回來。]嶽少逸安心地合上房門,打開了客廳的燈,準備看看夜侯給他的那幾個將死之人的資料。


    他隨手打開檔案袋,剛要從裏麵拿出資料,卻突然感到背後一道寒意。本能讓他全身的肌肉下意識繃緊,瞬間向前撲去。


    在嶽少逸前撲的瞬間他看到整個房間閃過一道璀璨的銀光,如同有閃電在房間裏劃過,接著感到後背似乎有汗流下。


    他站定,回過身,這時耳邊才響起金屬的嗡鳴,低沉如聞龍吟,清脆如同蟬音。


    [刀鳴?!]嶽少逸皺眉。


    可他身後並沒有人。他四處環視,發現哪裏都看不到人。


    他摸了摸後背,才意識到流的不是汗,是血。他的上衣被從後麵劈成了兩半,傷口很淺。


    [這傷……似乎是刀帶起的風留下的。隻是刀帶起的風就傷到我了?這人實力遠在我之上,又是偷襲,可我隻受了小傷,似乎……沒有殺意?]嶽少逸有些奇怪地在原地站著,警惕著那個根本看不到的敵人。


    客廳裏突然又是一道扭曲的閃光,嶽少逸有心躲過,但是卻完全不知道那刀從哪裏斬來,隻好心一橫向前撲了過去。


    隻是這一撲正好撲向了那斬過來的刀鋒!


    [嗯?沒事?]


    嶽少逸直起身,突覺臉上一疼,用手觸摸才發現多了一道傷口,傷口依舊很淺,用刀的人依舊沒有蹤影。


    [這人能隱身?怎麽回事?完全看不到有人啊……連腳步聲都沒有,呼吸也是……]


    “該死!”又是一道扭曲的銀光閃過,這次斬在了胸前,那隱形的刀帶起的風如同利刃割破了衣服,在他胸前留下了一道血線。


    “bite-ss!”(飛出個未來梗。)嶽少逸氣急敗壞之下竟喊出了流利的英語。


    [這人真的沒有殺意,每一刀都隻留下淺淺的傷口,明顯隻是在隨意地試探我,然而我怎樣也躲不過去,這是在羞辱我?]


    回應嶽少逸的是更多的傷口。他心一橫,反正也躲不過,索性就站著不動。


    又是幾道扭曲的閃光劃過空氣,淩厲的氣流雖然在嶽少逸身上留下許多傷口,但都控製在可以快速止血的深度。


    [這什麽事啊?]嶽少逸握緊雙拳,眼神凶狠。


    “你比你爺爺差得太多了,比你父親也差得太多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他身後突然響起。


    嶽少逸猛然回頭。


    一個老頭兒閉著眼睛盤腿坐在沙發上,一把墨色刀鞘的長刀橫置於膝。


    這老頭兒滿頭白發,容顏蒼老,蓄著白色的的胡子,看起來就像是聖誕老人。他體型瘦長,下身穿著折了五條折痕的黑色的袴,上身穿著白色的直垂,外麵套著亂花雲紋的羽織。


    老頭滿臉皺紋,但眼角鋒利如同他手中的太刀。渾身散發著令人壓抑的氣息。


    [嗯?那刀不是我失蹤的爺爺留下的嗎?那是我爺爺抗戰時殺的一名日本中將的佩刀,後來被爺爺用來殺鬼子,再之後就一直就掛在我家牆上,這老頭怎麽把這刀拿下來了?]


    “你……你是誰啊?你認識我爺爺?”嶽少逸疑惑地看著白胡子老頭,暫時把身上的刀傷忘在了一邊。


    [我都不認識,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失蹤了。]


    “唉,你太弱了!”老頭搖搖頭。


    “老頭你剛才那是隱身嗎?我咋看不見你啊?”嶽少逸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唉,你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傳到你這怎麽弱了這麽多啊?”老頭不住地歎息。


    “喂,你別再強調我弱了好嗎,我要是能隱身也能吊打你。”被砍了無數刀的少年不耐煩起來。


    “唉……”


    “唉你個頭啊!你大晚上跑我家裏來隱身砍我十幾刀然後沒完沒了地唉聲歎氣地說我弱你是沒吃藥嗎?!”嶽少逸氣急敗壞地說道。


    “唉,老朽並不會隱身啊少年人。是你的覺醒還不夠穩定罷了。”長得有些像聖誕老人的老頭兒抓了抓胡子。


    “啥?啥覺醒?”嶽少逸撓撓頭。


    “怎麽,沒人和你提過靈嗎?”


    “嗯……提倒是提過,不過沒說過覺醒之類的。”嶽少逸想起晚上遇到的那個叫靜的自稱是靈的女孩。


    “看來你還什麽都不懂啊少年人……”老頭一副思索的樣子。


    “這樣和你說吧,老夫其實不是人,是靈,是這把刀的靈。”


    “刀靈?”


    [我還玩過劍靈呢。]嶽少逸翻了翻白眼。


    “沒錯,我是刀靈。萬物盡皆有靈。”白胡子老頭繼續解釋道。


    [這話劍靈裏好像也有。老頭你這歲數還玩遊戲?]嶽少逸心裏想著。


    “從很久以前開始……”刀靈緩緩開口。


    “這世上就已經有了靈。普通人看不到這些靈。而這世上有一群特殊的人,他們傳承著特殊的血,也就是所謂的淨化血。當這血突然覺醒時,他們將看到真實的世界。也就是,可以看到靈。“


    “看到靈……”嶽少逸輕聲重複。


    “沒錯,而你的覺醒還不穩定,所以剛才你一直看不見我,而現在又可以看到我了。”老頭輕輕點頭。


    嶽少逸突然想起葬禮那天那個消失的怪女人。


    [難道她也是個靈?還有那個叫靜的女鬼,啊,女孩。她也是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嗎?似乎解釋的通啊……]


    盡管最近的事已經讓嶽少逸相信了這老頭的話,但他仍有許多不明白的。


    “靈到底是什麽東西?是鬼嗎?”嶽少逸接著問道。


    老頭搖搖頭。


    “盡管老朽對於靈也是知之甚少,但也是可以確定的說靈不是鬼,比如你看我,像鬼嗎?”


    “像。”嶽少逸點頭道。


    老頭仿佛沒聽到,“唉,沒錯,老朽並不像鬼,”


    [喂喂我說像啊,你別裝聽不見行嗎!]嶽少逸一挑眉頭。


    “靈不是鬼,但鬼是靈的一種。”


    “靈的其中一種?”


    “沒錯,事實上,鬼就是人的記憶的化身。”老頭點頭道。


    “沒聽懂。”


    “一個人死去,**會腐朽,但他生前在其他還活著的人的記憶裏是有意義的,而人的精神是有力量的,活著的人關於死者的記憶有一定的概率化成靈,這記憶越強大,這靈就越強大。”


    “哦,原來如此!”


    [靠,這老頭說啥呢?]嶽少逸越聽越煩躁。


    “所以說鬼隻是靈的一種,它是人的記憶的化身。而靈的範圍要更廣。事實上,老朽能給你解釋的也甚少,但是在淨靈師的世界裏有一個普遍被人公認的說法,也就是這世上第一個淨靈師,淨靈之王對靈的解釋。”老頭突然停頓。


    [別賣關子了,快說啊。]


    “被創造的就能被感知,感知到的就會有意義,而在時間的強大影響下,這意義也許有一天會誕生出生命。這誕生了生命的可以是一支筆,一杯水,也可以是人的情感或是記憶,甚至可以是死去的人。我們統一稱其為“靈”,萬物盡有其命,萬物皆有其靈!”


    “就……就是說,靈也是一種……生命?”嶽少逸皺著眉思索著。


    “沒錯,靈也是生命。”


    “這個……這個什麽王,他叫什麽啊?”


    “constantinus·alexw·abyss·ramesses·x,”老頭頓了頓。“人們都稱其人為:crx。”


    [crx嗎?好像在哪裏見過啊。不可能吧……]


    “那老頭你叫啥啊?”嶽少逸抬頭問道。


    “唉,老朽不過浮萍之身,刀靈而已,幾近腐朽,談何名字。”


    嶽少逸不耐煩地晃了晃頭。[問你名字而已,你這扯啥呢?]


    “隻是此刀卻不是無名之物,不知少年人你可聽過'二天一流'之名?”老頭眯起眼睛。


    “聽過啊,不是日本那個劍聖宮本武藏開創的雙手劍的流派嗎?怎麽,你別告訴我,這刀是宮本武藏的佩刀?”嶽少逸懷疑地看著他。


    “正是,此刀名為'伯耆國安綱',是宮本武藏的佩刀,也將是你的第一件古物。”


    “啥?我的?先不提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根本不會用太刀啊。”嶽少逸說著。


    “無所謂你會還是不會。這把刀本身已經有了神奇的能力,隻要握住它,那麽我會的劍技你也就會。”老頭說道。“如果你想學的話,我也可以教給你。”他補充道。


    “為什麽?還有這好事?怎麽可能呢?”對於嶽少逸來說,這世上從來不應該有無須努力就能唾手可得的東西。那種東西不應該隻存在於瞎扯淡的小說裏嗎?


    “受人所托,當盡薄力。”


    “好吧好吧,假設你真是什麽鞍鋼的刀靈,”嶽少逸勉強的接受了他的理由,但是仍然有些懷疑。


    “伯耆國安綱。不用假設。”


    “什麽鞍鋼啊麻煩死了。就先叫這把刀'藏武'吧!既然你是宮本武藏的佩刀……”


    “隨你便。反正這把太刀從今以後隻屬於你,直到你某一天死掉……希望那一天快點來啊……老朽也就能自由一點了……”白胡子老頭看向窗外的星空。


    “喂!你後麵的話想想就得了!別說出來呀!很失禮啊!”嶽少逸大聲說道。


    “行了,老朽平常是要睡覺的,沒事的話別找我。”


    “……”嶽少逸一陣無語。


    [剛才還說要教我劍術的吧?這就開始一本正經地偷懶了?你好歹編個差不多的理由騙我也行啊!]


    “沒問題了吧,那老朽就先走了。唉,還要教這麽弱的學生,麻煩死了。”老頭一吹胡子,低聲嘟囔著。


    “老頭你等等!”嶽少逸怒發衝冠、拍案而起。


    “嗯?還有事?”老頭眼睛半睜著,似乎有精光一閃而過,巨大的殺氣無形的充斥在整個屋子,嶽少逸很懷疑再說下去他可能拔刀。


    “額……晚安。”他撓撓頭,然後衝老頭招了招手說道。


    白胡子老頭點點頭,一晃消失不見。


    嶽少逸漸漸冷靜了下來。


    [靈……任何東西都會誕生生命嗎……啊!]


    嶽少逸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個以為是cosy的索隆。現在想一想,難不成……那是個靈?!


    他愣了半晌,晃了晃頭,然後衝到一麵牆前麵。


    一把太刀安然地掛在牆麵,好像從未動過。


    [這刀是宮本武藏的?!那我最有價值的收藏就不是eminem的簽名專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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