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黃昏別有一番溫柔似水，沐春看著三樓窗台外漸漸變紅的雲，聽著風吹過養老院的樹，帶來麻雀們一刻不停的叫聲。
羅院長的腳步聲也無法驚擾到這些歡騰的小鳥。
“沐醫生怎麽在走廊上？童阿婆又不高興了？”走近的羅院長略顯擔憂的問。
“啊，真是費腦筋啊。”沐春靠在牆邊，唉聲歎氣了一番。
兩人說話聲音都故意放輕，這樣可以聽到童阿婆房間裏的動靜。
隻是就算能聽到也沒有什麽大用，因為童阿婆說起方言來，養老院可就沒人能聽懂了。
沐春雖然離開房間，但卻在走廊上聽著童阿婆的嘮叨，一步也沒有走遠，這也是為了安全考慮。
羅院長半信半疑，他知道沐春可不會輕易惹童阿婆生氣，沐春和老人家說話可一直都是很有耐心的，遂又問道：“那位一起來的實習醫生呢？”
正說著，隻見楊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沐醫生，羅院長。”楊星禮貌地和兩人打招呼。
“那我們先走了，還要去下一家養老院呢。”沐春說完，便急忙帶著楊星離開。
羅院長還想多問幾句，但又覺得醫生工作繁忙，醫生的事情還是不要多問為好。
至於這位童阿婆，她也沒什麽辦法，也不能把壓力都轉嫁在醫生身上。
“好的好的，謝謝沐春醫生還有楊醫生，麻煩你們了。”
羅院長陪二人走到電梯口，兩位老人正在電梯口的小沙發上坐著聊天，看見沐春連連打招呼，“沐醫生好。”
相比一旁站著的羅院長，這些老人倒是有些愛理不理。
“是不是童阿婆纏著你了？”沐春故意問道。
楊星卻連忙搖頭，“算不上纏著？”
“嗯，今天算是她心情比較好的時候了，要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她能一個人把養老院裏裏外外的人都給罵一遍，”說到這裏，沐春停頓了一下，隨後用突然低沉的聲音對楊星說：“還會對著花花草草也詛咒一番。”
詛咒！？
“沐春醫生也說的太誇張了吧，詛咒什麽的，怎麽感覺突然有點二次元風了啊，我可不是很喜歡那種東西，二次元的妹子可不是我的研究對象，至少......暫時還不是。”楊星這也算是實話實說。
“嗯，我的意思是童阿婆說的話，根本聽不懂，她說起來語速又快，語調又是那種碎碎念的感覺，就好像在聽一種完全不懂得語言，這才想到用‘詛咒’這樣的詞來形容。”
聽沐春嘟著嘴這番解釋，楊星笑了起來，心想，我們老家的這種方言在繞海這裏能聽懂過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聽起來就像是泰語。”沐春自言自語，補充了一句。
“原來如此，不過剛才沐醫生給童阿婆看病的時候，童阿婆說的話還是很正常的，隻是後來，沐春醫生離開之後，童阿婆的確說了幾句奇怪的話......”
楊星本來想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沐春，但是沐春看起來好像沒什麽興趣了解，楊星也就懶得說了。
兩人來到醫護室門口，藍衣服護士給沐春遞上一杯準備好的芝麻豆漿，說是豆漿機剛剛煮好的，很新鮮。
沐春平淡地接過豆漿，楊星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心想著，怎麽對沐春都這麽客氣，也就那個童阿婆對沐春的態度有些差，說起來，沐春對童阿婆的態度好像也不太好。
“那我下周四再來，謝謝豆漿。”
沐春和護士打完招呼後，楊星也跟著打了一聲招呼，結果護士根本連回都沒有回上一句。
‘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的嘛！’楊星心裏嘀咕了一聲，心想這護士不是害羞就是眼睛有問題。
‘難道我不帥嗎？要不是不懂醫術不知道怎麽治療老人的病，我一定比沐春受歡迎好不好？’
想到這裏，又聽見沐春在一旁催促了一聲，“把衣服換下來吧，穿著白大褂是不能在大街上走路的啊。”
“哦，好的。”
剛要換下衣服，沐春又說：“等一等，感覺還蠻像醫生的，要不要拍照留個念啊？”
“這個......剛才已經拍過了。”
楊星也不怕沐春知道，他在童阿婆房間裏的時候其實已經拍過照了。
反正這個沐春醫生也反複多次讓他拍照，告訴他自己拍了照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吧。
沐春也沒有多問，接過楊星還給他的白大褂，一並放進包裏。
“是不是還要去另一家養老院？”
當醫生有些上癮的楊星一走出花園橋社區養老中心就急忙問了起來，一副這是他本職工作，絕不可以懈怠的認真樣。
“誒？已經耽誤你一個多小時了，你不需要上班嗎？今天可是工作日啊。”
“啊，沒什麽，已經和公司說過了，算是外出考察工作吧，順便來和醫生探討一下實驗相關問題。”
“你看起來好像沒什麽困擾了。”沐春順水推舟，咯咯一笑。
楊星發現沐春說的這話有幾分道理，於是點了點頭。
“下一家養老院呢？現在出發吧。”
沐春搖頭說，“今天不去了，醫院有點事，我要趕回去，有位病人來複診，另外一家就下周一起去好了，要是你願意一起的話，下周四來複診啊。”
“可以啊，還是今天這樣的時間嗎？”
楊星和沐春確認道。
“對，還是今天這個時間，但是要帶醫療保險卡啊。”沐春說完，哢噠一聲，打開了路邊的一輛共享單車，騎著車便離開了。
等沐春走後，楊星迫不及待打開手機將剛才在童阿婆那裏拍的照片上傳到幾個社交圈，配上文字，“照顧需要照顧的人真的是一件高興的事。”
另一個圈子裏則放上第二張照片，配上另一段文字：“歲月靜好，是因為人們守護彼此。”
真不錯，第三張照片配什麽文字呢？
楊星想了一會，不知不覺走到一家星巴克門口，一陣咖啡香味撲麵而來，他突然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順手打開APP，會員卡裏還有兩百多元，這個卡還是上個月同住的女友送給他的，說是夠他喝一個月咖啡了。
真是異想天開啊，怎麽可能三百元就夠喝一個月咖啡，再說星巴克的咖啡味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不過也沒辦法，星巴克在繞海實在是太多了，免不了一個月喝掉他們家十幾杯咖啡，再加上幾份點心。
楊星點了一份不加奶油的拿鐵，點單的女孩看著楊星，笑起來燦爛如夢，楊星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又有了戀愛的感覺。
誒？看來心情真的好了很多，而且還有些饑餓感。
都已經食欲不振十幾天了，好像今天改善了很多。楊星一高興，點完咖啡後又加了一份雞肉三明治，端著餐盤在沿街的窗邊坐了下來。
這家開在生活區的星巴克實在也沒有什麽年輕美女，也許是時間不對，大家都還在上班或者上學，楊星也就沒有什麽目標可以研究，於是便安心享受食物。
星巴克也不用拍照了，就算是拍了照最多也就是配上一句，“工作下午茶。”
剛喝了幾口咖啡，奶油都還沒融化完全，楊星的手機便傳來一串消息提示音。
一看都是公司發來的消息，楊星皺了皺眉頭，看著部門經理頭像旁的小紅點實在有些不想點開。
Jane：“下午去哪了？”
Jane：“下午有甲方的人來挑選演員啊。”
Jane：“你去醫院了？還當醫生了？”
楊星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心想真麻煩，早知道發動態之前就應該把部門主管給屏蔽了，都怪自己一時沒有考慮周全，這女人其實沒什麽大問題，就是比較煩，說到底在工作上總覺得楊星什麽都應該聽她的，好像楊星是她一個人的工具人一樣。
怎麽可能，我楊星怎麽可能成為工具人。
想到這，楊星用力咬下一口三明治，又想起童阿婆對他說的話。
“你是新來的醫生吧。”童阿婆說的話讓楊星有一種強烈的親切感，好像老家的奶奶在他耳邊說起話來，奶奶離開他都已經有四年多了，楊星以為自己早就把她忘了。
說起來，奶奶從小到大都在誇楊星，說他好看，說他將來一定會有出息。
的確有很多人誇楊星好看，在這個顏值代表很多東西的時代，好看自然是值得誇耀的，但是不管怎麽被讚美，楊星都不會太高興。
大概對一個本來就好看的人來說，讚美他帥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不會產生太多幸福感了吧。
可是，今天不同，今天在養老院，所有人都在讚美沐春，可是唯有這位童阿婆卻誇楊星好看，這聲讚美可是絲毫不差誇到了楊星的心坎上。
於是楊星也多聽童阿婆嘮叨了幾句，童阿婆說她的腰是老毛病了，沐春就是特別緊張，而且啊，這個沐春來養老院根本就沒有什麽工資拿，額外獎金也沒有，聽童阿婆的意思好像是責備沐春多管閑事了。
童阿婆問起楊星是不是認識另一位沈醫生，楊星搖搖頭坦言自己就是跟著沐春醫生的，醫院裏的其他醫生不太熟悉，童阿婆立刻心疼起楊星，說他這是被沐春占了便宜，當免費勞動力使喚。
楊星也隻能笑笑。
隨後他想到可以讓童阿婆給他拍兩張照，說學校要交實習作業，養老院也是實習的一部分。
童阿婆很高興可以給楊星拍照，出乎意料的是，這位老太太拍出來的照片楊星稍稍修飾了一下，特別好看。
他又咬下一口三明治，拿著手機隨便翻看了幾條留言，留言一片讚美。
“這也太帥了吧，是給醫院代言還是接了新廣告？”
“不會真的就是醫生吧？”
“醫生的話也太性感了吧。”
“不要搶我的老公。”
“樓上要點臉可以嗎？看到醫生就說自己的老公？”
“我才是真護士。”
簡直都是瘋了吧，楊星在心裏哈哈大笑。
意料之中，意料之中啊。
什麽樣的動態能引起什麽樣的反應，楊星自有一套計算方式，這方法準確率也是八九不離十的。
正當楊星得意時，朱品的電話打了進來。
“不是吧，什麽時候成醫生了？”朱品的口氣真的是有幾分羨慕。
楊星笑了笑，回答道：“誒，的確是醫生，不是淘寶買的戲服啊，就是醫院的白大褂，如假包換的。”
“兄弟，我可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啊，我就是看到照片嚇了一跳，心想，這麽帥的醫生是誰啊，再一看真的是楊星啊。”
朱品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一邊說還一邊笑著。
楊星看了看時間，不是才四點半嗎！這家夥不會是躲在公司廁所打電話吧，說話聲音這麽大，和平時不太一樣啊。
前幾天吃飯時候還有些無精打采，怎麽看到個醫生照片就這麽——朝氣蓬勃的。
“朱品，你怎麽了？”楊星打算稍稍捉弄一下朱品。
“沒什麽呀，我就是看到你這條動態覺得好奇，給你打個電話。”朱品仍然很興奮。
“哦，你可不要嚇唬我。”楊星“嘻嘻”的笑了幾聲。
“我嚇唬你？”朱品問。
“對啊，我還以為你xing向變了或者對某種職業有特別的——偏好。”
“滾，你說什麽呢？”朱品一開始還不明白，轉念一想立刻明白楊星這句話的意思，連忙懟了回去，“你這小子想什麽呢？你這個醫生的照片肯定會火的，到時候一群女生圍上來，我看你怎麽辦，你還有時間擔心我是不是有什麽古怪偏好，就算有也是女護士，女醫生之類的，怎麽也不會是男醫生的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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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楊星琢磨道，‘朱品啊朱品，我還以為你做了程序員以後走上了有真材實料的人生呢，沒想到平日裏也不過是裝深沉，看到人家更帥更強的時候，你還不是照樣靠過來，大家還不都是一樣，出生誰也別看不起誰，至於大家走的路，不還是差不多嘛？’
楊星一直希望自己不是一個空有外表的人，在朱品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一名程序員之後，楊星心裏說是完全沒有酸也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紅啊，他的追捧者可是人數眾多啊，有什麽好羨慕朱品這種人的呢。
羅院長的腳步聲也無法驚擾到這些歡騰的小鳥。
“沐醫生怎麽在走廊上？童阿婆又不高興了？”走近的羅院長略顯擔憂的問。
“啊，真是費腦筋啊。”沐春靠在牆邊，唉聲歎氣了一番。
兩人說話聲音都故意放輕，這樣可以聽到童阿婆房間裏的動靜。
隻是就算能聽到也沒有什麽大用，因為童阿婆說起方言來，養老院可就沒人能聽懂了。
沐春雖然離開房間，但卻在走廊上聽著童阿婆的嘮叨，一步也沒有走遠，這也是為了安全考慮。
羅院長半信半疑，他知道沐春可不會輕易惹童阿婆生氣，沐春和老人家說話可一直都是很有耐心的，遂又問道：“那位一起來的實習醫生呢？”
正說著，隻見楊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沐醫生，羅院長。”楊星禮貌地和兩人打招呼。
“那我們先走了，還要去下一家養老院呢。”沐春說完，便急忙帶著楊星離開。
羅院長還想多問幾句，但又覺得醫生工作繁忙，醫生的事情還是不要多問為好。
至於這位童阿婆，她也沒什麽辦法，也不能把壓力都轉嫁在醫生身上。
“好的好的，謝謝沐春醫生還有楊醫生，麻煩你們了。”
羅院長陪二人走到電梯口，兩位老人正在電梯口的小沙發上坐著聊天，看見沐春連連打招呼，“沐醫生好。”
相比一旁站著的羅院長，這些老人倒是有些愛理不理。
“是不是童阿婆纏著你了？”沐春故意問道。
楊星卻連忙搖頭，“算不上纏著？”
“嗯，今天算是她心情比較好的時候了，要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她能一個人把養老院裏裏外外的人都給罵一遍，”說到這裏，沐春停頓了一下，隨後用突然低沉的聲音對楊星說：“還會對著花花草草也詛咒一番。”
詛咒！？
“沐春醫生也說的太誇張了吧，詛咒什麽的，怎麽感覺突然有點二次元風了啊，我可不是很喜歡那種東西，二次元的妹子可不是我的研究對象，至少......暫時還不是。”楊星這也算是實話實說。
“嗯，我的意思是童阿婆說的話，根本聽不懂，她說起來語速又快，語調又是那種碎碎念的感覺，就好像在聽一種完全不懂得語言，這才想到用‘詛咒’這樣的詞來形容。”
聽沐春嘟著嘴這番解釋，楊星笑了起來，心想，我們老家的這種方言在繞海這裏能聽懂過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聽起來就像是泰語。”沐春自言自語，補充了一句。
“原來如此，不過剛才沐醫生給童阿婆看病的時候，童阿婆說的話還是很正常的，隻是後來，沐春醫生離開之後，童阿婆的確說了幾句奇怪的話......”
楊星本來想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沐春，但是沐春看起來好像沒什麽興趣了解，楊星也就懶得說了。
兩人來到醫護室門口，藍衣服護士給沐春遞上一杯準備好的芝麻豆漿，說是豆漿機剛剛煮好的，很新鮮。
沐春平淡地接過豆漿，楊星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心想著，怎麽對沐春都這麽客氣，也就那個童阿婆對沐春的態度有些差，說起來，沐春對童阿婆的態度好像也不太好。
“那我下周四再來，謝謝豆漿。”
沐春和護士打完招呼後，楊星也跟著打了一聲招呼，結果護士根本連回都沒有回上一句。
‘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的嘛！’楊星心裏嘀咕了一聲，心想這護士不是害羞就是眼睛有問題。
‘難道我不帥嗎？要不是不懂醫術不知道怎麽治療老人的病，我一定比沐春受歡迎好不好？’
想到這裏，又聽見沐春在一旁催促了一聲，“把衣服換下來吧，穿著白大褂是不能在大街上走路的啊。”
“哦，好的。”
剛要換下衣服，沐春又說：“等一等，感覺還蠻像醫生的，要不要拍照留個念啊？”
“這個......剛才已經拍過了。”
楊星也不怕沐春知道，他在童阿婆房間裏的時候其實已經拍過照了。
反正這個沐春醫生也反複多次讓他拍照，告訴他自己拍了照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吧。
沐春也沒有多問，接過楊星還給他的白大褂，一並放進包裏。
“是不是還要去另一家養老院？”
當醫生有些上癮的楊星一走出花園橋社區養老中心就急忙問了起來，一副這是他本職工作，絕不可以懈怠的認真樣。
“誒？已經耽誤你一個多小時了，你不需要上班嗎？今天可是工作日啊。”
“啊，沒什麽，已經和公司說過了，算是外出考察工作吧，順便來和醫生探討一下實驗相關問題。”
“你看起來好像沒什麽困擾了。”沐春順水推舟，咯咯一笑。
楊星發現沐春說的這話有幾分道理，於是點了點頭。
“下一家養老院呢？現在出發吧。”
沐春搖頭說，“今天不去了，醫院有點事，我要趕回去，有位病人來複診，另外一家就下周一起去好了，要是你願意一起的話，下周四來複診啊。”
“可以啊，還是今天這樣的時間嗎？”
楊星和沐春確認道。
“對，還是今天這個時間，但是要帶醫療保險卡啊。”沐春說完，哢噠一聲，打開了路邊的一輛共享單車，騎著車便離開了。
等沐春走後，楊星迫不及待打開手機將剛才在童阿婆那裏拍的照片上傳到幾個社交圈，配上文字，“照顧需要照顧的人真的是一件高興的事。”
另一個圈子裏則放上第二張照片，配上另一段文字：“歲月靜好，是因為人們守護彼此。”
真不錯，第三張照片配什麽文字呢？
楊星想了一會，不知不覺走到一家星巴克門口，一陣咖啡香味撲麵而來，他突然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順手打開APP，會員卡裏還有兩百多元，這個卡還是上個月同住的女友送給他的，說是夠他喝一個月咖啡了。
真是異想天開啊，怎麽可能三百元就夠喝一個月咖啡，再說星巴克的咖啡味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不過也沒辦法，星巴克在繞海實在是太多了，免不了一個月喝掉他們家十幾杯咖啡，再加上幾份點心。
楊星點了一份不加奶油的拿鐵，點單的女孩看著楊星，笑起來燦爛如夢，楊星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又有了戀愛的感覺。
誒？看來心情真的好了很多，而且還有些饑餓感。
都已經食欲不振十幾天了，好像今天改善了很多。楊星一高興，點完咖啡後又加了一份雞肉三明治，端著餐盤在沿街的窗邊坐了下來。
這家開在生活區的星巴克實在也沒有什麽年輕美女，也許是時間不對，大家都還在上班或者上學，楊星也就沒有什麽目標可以研究，於是便安心享受食物。
星巴克也不用拍照了，就算是拍了照最多也就是配上一句，“工作下午茶。”
剛喝了幾口咖啡，奶油都還沒融化完全，楊星的手機便傳來一串消息提示音。
一看都是公司發來的消息，楊星皺了皺眉頭，看著部門經理頭像旁的小紅點實在有些不想點開。
Jane：“下午去哪了？”
Jane：“下午有甲方的人來挑選演員啊。”
Jane：“你去醫院了？還當醫生了？”
楊星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心想真麻煩，早知道發動態之前就應該把部門主管給屏蔽了，都怪自己一時沒有考慮周全，這女人其實沒什麽大問題，就是比較煩，說到底在工作上總覺得楊星什麽都應該聽她的，好像楊星是她一個人的工具人一樣。
怎麽可能，我楊星怎麽可能成為工具人。
想到這，楊星用力咬下一口三明治，又想起童阿婆對他說的話。
“你是新來的醫生吧。”童阿婆說的話讓楊星有一種強烈的親切感，好像老家的奶奶在他耳邊說起話來，奶奶離開他都已經有四年多了，楊星以為自己早就把她忘了。
說起來，奶奶從小到大都在誇楊星，說他好看，說他將來一定會有出息。
的確有很多人誇楊星好看，在這個顏值代表很多東西的時代，好看自然是值得誇耀的，但是不管怎麽被讚美，楊星都不會太高興。
大概對一個本來就好看的人來說，讚美他帥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不會產生太多幸福感了吧。
可是，今天不同，今天在養老院，所有人都在讚美沐春，可是唯有這位童阿婆卻誇楊星好看，這聲讚美可是絲毫不差誇到了楊星的心坎上。
於是楊星也多聽童阿婆嘮叨了幾句，童阿婆說她的腰是老毛病了，沐春就是特別緊張，而且啊，這個沐春來養老院根本就沒有什麽工資拿，額外獎金也沒有，聽童阿婆的意思好像是責備沐春多管閑事了。
童阿婆問起楊星是不是認識另一位沈醫生，楊星搖搖頭坦言自己就是跟著沐春醫生的，醫院裏的其他醫生不太熟悉，童阿婆立刻心疼起楊星，說他這是被沐春占了便宜，當免費勞動力使喚。
楊星也隻能笑笑。
隨後他想到可以讓童阿婆給他拍兩張照，說學校要交實習作業，養老院也是實習的一部分。
童阿婆很高興可以給楊星拍照，出乎意料的是，這位老太太拍出來的照片楊星稍稍修飾了一下，特別好看。
他又咬下一口三明治，拿著手機隨便翻看了幾條留言，留言一片讚美。
“這也太帥了吧，是給醫院代言還是接了新廣告？”
“不會真的就是醫生吧？”
“醫生的話也太性感了吧。”
“不要搶我的老公。”
“樓上要點臉可以嗎？看到醫生就說自己的老公？”
“我才是真護士。”
簡直都是瘋了吧，楊星在心裏哈哈大笑。
意料之中，意料之中啊。
什麽樣的動態能引起什麽樣的反應，楊星自有一套計算方式，這方法準確率也是八九不離十的。
正當楊星得意時，朱品的電話打了進來。
“不是吧，什麽時候成醫生了？”朱品的口氣真的是有幾分羨慕。
楊星笑了笑，回答道：“誒，的確是醫生，不是淘寶買的戲服啊，就是醫院的白大褂，如假包換的。”
“兄弟，我可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啊，我就是看到照片嚇了一跳，心想，這麽帥的醫生是誰啊，再一看真的是楊星啊。”
朱品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一邊說還一邊笑著。
楊星看了看時間，不是才四點半嗎！這家夥不會是躲在公司廁所打電話吧，說話聲音這麽大，和平時不太一樣啊。
前幾天吃飯時候還有些無精打采，怎麽看到個醫生照片就這麽——朝氣蓬勃的。
“朱品，你怎麽了？”楊星打算稍稍捉弄一下朱品。
“沒什麽呀，我就是看到你這條動態覺得好奇，給你打個電話。”朱品仍然很興奮。
“哦，你可不要嚇唬我。”楊星“嘻嘻”的笑了幾聲。
“我嚇唬你？”朱品問。
“對啊，我還以為你xing向變了或者對某種職業有特別的——偏好。”
“滾，你說什麽呢？”朱品一開始還不明白，轉念一想立刻明白楊星這句話的意思，連忙懟了回去，“你這小子想什麽呢？你這個醫生的照片肯定會火的，到時候一群女生圍上來，我看你怎麽辦，你還有時間擔心我是不是有什麽古怪偏好，就算有也是女護士，女醫生之類的，怎麽也不會是男醫生的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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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楊星琢磨道，‘朱品啊朱品，我還以為你做了程序員以後走上了有真材實料的人生呢，沒想到平日裏也不過是裝深沉，看到人家更帥更強的時候，你還不是照樣靠過來，大家還不都是一樣，出生誰也別看不起誰，至於大家走的路，不還是差不多嘛？’
楊星一直希望自己不是一個空有外表的人，在朱品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一名程序員之後，楊星心裏說是完全沒有酸也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紅啊，他的追捧者可是人數眾多啊，有什麽好羨慕朱品這種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