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奶奶,我們家冬天空調、取暖器都用的呀,也沒有遇到這種事情,也不知道這些租客怎麽弄的。”


    “沒有吧,我們家都是正常用電啊,要麽是魚缸裏的水把開關打濕了,短路了?”


    “不知道,反正以後要小心點,你們租人家房子更要注意,不要一點責任感都沒有。”


    一群老人家開始對楊星進行思想教育工作。


    沐春尷尬地笑了笑和張枚一起離開了小區。


    “呼......”坐上出租車後,沐春歎了一口氣,僥幸逃過一難,想起來卻是後怕不已。


    “看來沐春真的知道楊星會出事。”張枚的疑惑越來越強。


    “我隻是推測,如果我推測不錯的話,今天的事情也是人為的,有人故意造成了電路故障。”


    ——————


    “但是你都知道,你好像全都知道。”張枚恨不得鑽到沐春腦子裏去看看整件事在他腦子裏到底是什麽樣的。


    正在沐春剛要開口給張枚解釋之時,口袋裏的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


    沐春立刻按下接聽鍵。


    不出所料,仍然是那一句,“不要多管閑事。”


    “你夠了。”沐春說完掛上電話。


    “是威脅電話?”張枚很有經驗,立刻發現沐春剛才這通電話的異樣。


    “是的,是警告電話,警告我不要多管閑事。”


    “沐春,你不可能的罪過什麽人才對啊。”張枚自認為對沐春十分了解,這個人除了比較散漫和我行我素之外,要說卷入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之中,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


    除非是在沐春不知道的情況下得罪了什麽人。


    一個身心科醫生能得罪什麽人呢?


    張枚一時之間怎麽也沒有頭緒。


    “不要擔心了,沒什麽事,應該就是設置這個五芒星陣法的人吧,對方一直在暗處,我們其實很被動,就算能夠根據地點和陣法圖推測出可能發生案情的位置和對應的人,也沒有辦法計算出時間。”


    “時間上根本沒有規律,完全像是隨機的。”張枚說。


    “是的。”沐春點頭讚同,“可是,時間上明明應該是有嚴格要求的才對。”


    “嚴格要求?”張枚皺了皺眉頭,她不了解五芒星陣法是怎麽回事,僅有的知識還是聽沐春講的。


    除此之外,張枚也就是在影視作品裏知道這種五角星的結構,總之都是與不好的事情有關。


    例如:吸血鬼、惡魔之類的電影中,有人會在地上畫下這種五芒星圖。


    伴隨這個圖形的大多都是死亡、血腥之類的畫麵。


    至於沐春所指的時間上應當有嚴格要求,張枚就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了。


    “一個陣法是離不開時間的,或者說時間是其中非常關鍵的一個部分,脫離了時間,其他材料、咒語都會發生變化,這是神秘學中記述的,不論是白魔法還是黑魔法,如今在世界各地仍然是存在一部分人相信並且使用這種魔法,至於結果——通常是沒有效果或者沒有什麽好的結果。


    可是這幾起案件在時間上沒有特別的關聯,隻能說它們集中在最近這段時間發生,而且根據已經發生的案情來看,也的確不可能做到控製時間。


    劉美什麽時候會殺池田近,耿夢選擇在哪一天報複陳豐,李牧的老婆秋桐也不知道李牧什麽時候會站在窗台上撬開排風機,還有楊星是否今天會在家。”


    “李牧是前幾天摔下樓的那個商界精英?”


    “是的。”


    “他是被她老婆推下樓的?”張枚以為沐春可能隻是猜測而已。


    “是的。”


    “你怎麽知道的?”張枚不可思議地看著沐春。


    “最可恨的事情就是知道卻也阻止不了,甚至我懷疑是有人故意要讓我們知道。”


    “這種威脅電話你接到過很多次了嗎?”


    “三次。”沐春回答。


    張枚沒有再說話,她先把沐春送到醫院,隨後自己回到律師事務所,胡娜正在事務所等她。


    “聽說警方已經找到池田近的屍體,是不是劉美自己招認了?”胡娜急切地想從張枚那裏聽到一點點好消息。


    “不能算是,但是應該會算在她身上。”


    張枚感到疲憊不堪,恨不得倒頭睡上一覺。


    她讓助理準備一份咖啡,不要糖不要牛奶,咖啡要濃縮的。


    “對不起,讓你那麽辛苦。”胡娜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和之前幾次出現的情形完全不同,今天的胡娜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軟弱的女人。


    非常非常軟弱。


    她得到消息的速度似乎比我還快,看來這夫妻兩人動用了所有能用到的關係在替女兒想辦法。


    也真的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


    事到如今,張枚也希望如沐春所說,劉美的背後存在一個人,或者一個組織,劉美是被誘導犯下罪行。


    如果是這樣......劉美也許還有救。


    張枚也是走到事務所樓下的時候才接到劉一明的電話。


    劉一明在電話裏說,的確是在寧遠公墓三號片區找到了池田近的心髒。


    既然心髒找到了,又是在沐春和劉美交談後找到的,如果沐春同意的話,的確可以算在劉美自己說出了心髒所在地,這樣一來多少也算是可以為她的量刑加一點點分數。


    隻不過,這點分數根本沒有用。


    “有一個好消息,姑且算是好消息。”


    張枚喝了一口咖啡,忍著疲憊說道:“我們現在有50%的把握,劉美背後有人誘導她犯下這樁案子。”


    “背後?你是說劉美真的是受人控製?”


    胡娜癱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有些高興。


    “你是她的媽媽,雖然你們不住在一起,胡娜啊,你了解劉美嗎?你知不知道她平時都和什麽樣的人來往,會受到什麽養的人誘導犯下這麽恐怖的罪行。”


    “我......”胡娜想了足足十分鍾,隨後她搖了搖頭。


    眼淚順著臉頰不斷往外流,胡娜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劉美。


    當張枚問她,是不是知道劉美平時和誰來往的時候,她竟然發現自己根本就答不上來。


    她腦海裏記得的還是劉美小時候的那些同學和朋友,其中還有楚思思。


    “我......她爸爸生意很忙,這個你也清楚的。”


    “當然,我清楚,你們家生意也不容易。”


    “劉美她從小就身體不好,我覺得她應該沒有和什麽人來往,更不會和什麽可怕的人來往。說起來這個池田近才是她身邊最可怕的人吧,要是她不去京島,沒有認識這個人又怎麽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


    張枚從事律師工作二十多年,聽多了這樣的話,這種話根本沒有半點作用,但是人們總是會反反複複說這樣的話,越是沒用越是說個沒完沒了。


    有時候,好像一些人的腦子就完全不轉了,就隻會反反複複念叨相同的話。


    最可笑的是,人們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他們反反複複說著相同的話。


    “現在說這些沒有用,你想想她結婚以後有沒有什麽特別的變化,有沒有和什麽人來往比較密切,或者有沒有結婚前從來沒興趣的事物,結婚後變得突然很感興趣,甚至沉迷其中。”


    “我......”


    看著胡娜不知所措的樣子,張枚突然怒氣衝衝,恨不得把她罵上一頓,“這種事情你不想難道讓我幫你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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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是生了女兒,張枚自認為自己對楚思思的關心仍然是不夠的,這個胡娜平日裏對劉美也是管教很嚴格的吧,怎麽出了事說什麽都不知道。


    “你好好想想吧。”


    聽張枚這麽一說,胡娜害怕了,生怕好不容易有了一絲希望又要隨風而去。


    她在腦海中拚命想著劉美平時都和誰有來往,結果還是想不出來,唯一有一點特別的大概就是劉美結婚後開始練習瑜伽。


    “瑜伽課程這種算不算?”


    “算啊,任何線索你都要說出來我才能想辦法,也許一個很普通的線索就是很有用的線索呢。”


    張枚在筆記本上記下了瑜伽課程,接著問,“在哪裏上課知道嗎?”


    “我不知道,但是你不要著急,我問問司機。”


    胡娜生怕張枚生氣,趕緊拿出手機撥通了司機的電話。


    “老張,你知道劉美最近都去哪裏上瑜伽課嗎?”


    張枚聽不下去,問胡娜要過電話,自己問了起來,“張師傅對吧,您有沒有出行記錄?”


    “你是說行車記錄儀嗎?”司機老張問。


    “嗯,行車記錄儀總歸有的吧。”


    “當然,當然,當然有的,需要的話我現在就給你送去。”


    “那就現在送來,對了,你上周有沒有替劉美運送過什麽東西,或者車子有沒有借給過其他人?”


    張枚有條不紊地一一詢問。


    老張的回答就比胡娜清楚很多,聽起來好像這位司機比胡娜更像劉美的母親。


    可惜張枚暫時也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我現在就來您辦公室,您把地址給我吧。”


    張枚說完地址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張枚啊,我們家已經托了很多關係了,應該能保住劉美的命吧。”


    “關係在這片土地上真的沒什麽用,我勸你最好不要去想這種事情,現在最重要的是證明劉美的確是受人誘導,我接下來會重點調查這件事,雖然很複雜,但的確是一個好消息,隻是你也要做好思想準備,很可能什麽都不會改變。”


    “怎麽可能不會改變呢?隻要真的是劉美背後有人在控製她,她就是無辜的呀。”胡娜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張枚無可奈何地轉過身,麵朝窗外端著咖啡,等待著司機的到來。


    另一邊,沐春剛回花園橋社區衛生中心就遇到了在等他的張亥。


    “張哥,看來馬路警官忙不過來了,把你都請出來了。”沐春故作輕鬆地說。


    “可不是嘛,不過啊,現在找到了那個心髒,市民們也就放心了,警局這邊正在準備接受媒體采訪,他們還要應對今天晚上的新聞,市長都出麵要問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呢。”


    “哦!這麽大的事情市長肯定是非常著急的。”


    沐春換上白大褂,明明已經過了上班的時間,但是在門診室的時候,他還是換上了醫生穿的衣服。


    “不是已經下班了嗎?”張亥看了看時間,“已經五點了,沐春醫生這是要值班嗎?”


    “隻是有些事情要思考一下,暫時還不準備下班,馬路警官那邊情況如何?”


    “我正是來告訴沐春醫生具體情況啊。說起來這件事情真的是非常順利,馬路帶著人開車到寧遠公墓,對了,還帶著警犬一起去了,然後找到墓場工作人員,直接就到了第三區,找到俞立的墓碑之後,馬路就知道心髒在哪裏了。”


    “在哪?”沐春問。


    張亥露出和善的笑容,讓人看了心安不少。


    “我覺得任何人到了那裏一看都會立刻知道心髒藏在了哪裏。”


    “莫非是?”沐春大致猜測到了。


    怎麽說沐春也算是跟著蠟燭店的老錢打理過殯葬業務的,遺體火葬之後,送到墓地,落葬,刻字等等工作,他也有所了解。


    公墓的墓碑都差不多,要說能夠藏心髒的地方。


    沐春倒是也想到了。


    “香爐?”沐春問。


    “太厲害了,果然是沐偵探。”


    沐春:......什麽時候成為偵探的?


    “這個,一般人大概看到都能想到吧。”


    “嗯,就在那個裏麵,上麵填了很多沙子和香灰。”張亥說。


    “有照片嗎?”


    “有的,我給你看。”


    張亥拿出手機遞給沐春。


    “這麽說起來真的和亭亭玉立有關啊,這也太玄了吧,怎麽看都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去的事情啊,一個妻子殺了家暴她的丈夫,這事情怎麽會和亭亭玉立有關呢?沐偵探,你不會真的相信這兩件事情有關係吧。”


    沐春正在察看照麵,張亥卻滔滔不絕地問了起來。


    他當了一輩子警察,各種案件也見了不少,這麽離奇的事情還是第一次見到。


    主要是,亭亭玉立看起來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渾身上下一股子陰柔之氣,而且他已經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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