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曆史告訴我們驚喜這種東西向來是一件連著一件,好比易思凡剛騰出了點馬車的位子,我沒舒坦上幾天,我又大喜了一番。因為居然在道路上碰著了一個熟的不能再熟的人——郝仁。


    那是易思凡走後的第二日傍晚(我一直覺得命運是掐著指頭算的日子。),車隊行入了一片白樺林中,蕭瑟的秋風一片連著一片卷落昏黃色的枯葉,當時馬車停了下來,我正在馬車裏呈半睡半醒狀,迷迷糊糊間感覺少了車軲轆轉動和顛簸有些不習慣的張開眼,隻見看一道深紅色的身影掀開簾子,秋日裏獨有的那種溫和的暖調子的光束一縷縷的照到我的臉上,一片枯葉隨風而入落到我的手心上。


    我借著光看見那張熟識的臉,那熟悉臉上暖人沁的淡笑,那偉岸的抱著小團子的身影,如夢似幻,分外不真實。


    其實郝仁長的真算不上絕色,也就勉勉強強和清秀搭得上邊,而且絕對是一張大眾臉。似乎是個比較像樣的俠客,都應該張那麽一張算的上清秀的臉。可我每次看到他如此淺笑時,總覺得他勝過世間所有的男子。


    因為他給了我一種無人可及的安全感,讓我覺得可以賴以信任,覺得他寵我是天經地義的事。


    所以他給我的一切其實都像一場夢,非常美麗的夢境,入童話一般夢幻。


    我伸手,毯子落到了肩下,鬆鬆的掛著,即使是夢我也想去觸摸一下,哪怕即刻就會消散,可是他沒有消失,他伸出手,微笑著握住我的手,有些微涼的手指,伴著那徐徐的秋風無聲無息的告訴我一句話。


    我回來了。


    ……


    郝仁的回歸無疑是讓我極為興奮的一件事,但是同時我又覺得我的生活是個單機遊戲,別問我那是什麽東西,隻是腦袋裏模模糊糊有個概念,覺得似乎如果我身邊不帶個男人,那這場戲就沒法唱下去。


    誰叫我命犯桃花呢?


    我問郝仁怎麽回來的這麽早,他說琉仙得知了他去尋醫的事,提前派了墨染下山送來藥房,他們半路上就碰見了,聽聞我出使大業的消息便一道過來了。


    我聽了點點頭,暗道,如果說楚玉寒是個賽諸葛,琉仙則是個名副其實的神仙,居然連這種事都能掐指一算,不,或許她壓根就沒有掐指,人家靠第六感就行了。


    接下來我們又滾了幾日的床單,小耗子在馬車外麵氣鼓鼓的,小臉蛋成了個大包子,非常不滿他的大爹爹和娘都不理他,更有甚大喊,還是二爹爹最好。


    弄得我尷尬無比,最後支支吾吾麵紅耳赤的和郝仁攤牌。不過郝仁的反應也讓我有點意料之內,情傷不少。他似乎絲毫不介意我的紅杏出牆,還特別溫柔大度賢惠的對我說,我本就應該給楚玉寒一個名分。


    我厥著嘴,有些溫火,有些任性和蠻不講理的反駁:“你才是我的大老公好不好,你怎麽可以這樣鼓勵自己的老婆去紅杏出牆?你不在乎我!”


    這句話我絕對是一時氣話,可是無心之言卻造成了嚴重的影響,郝仁聽見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大變,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做了半天我字的口型,卻什麽也沒說出口,隻是怔怔的看著,眼眶紅的嚇人,哽咽了許久,他才掀開簾子咬著唇出去。


    我當時還在生他的悶氣,也沒注意到他臉色白的厲害。直到又是一個傍晚,他都沒有回來我才意識到,這個事鬧大了,我命令車隊停下來,然後帶了三分之二的人出去找人。直到我快要急的發狂的時候我才在一個湖泊的淺灘上找到他。


    那時夕陽正濃,火燒火燎的天空,橘色的雲層像是厚重的棉花糖疊在一起。一輪圓日沉了一半入水,湖水都是淡淡的橘紅色,半圓映在水中被波紋扭曲。秋日的落葉一片連著一片的飄零落在湖麵上泛起一層層漣漪。他坐在河邊的淺灘上,身下是連綿到橘色湖水中長著青苔的鵝卵石,身上的長袍被風揚起,嘩啦啦的作響。


    我停在五丈開外的地方,看夕陽為他度上一層橘色光線,他坐在河壩上,抓起身下小塊的石頭,往湖麵上丟,那小小的石頭在湖上跳了好幾次才沉入水中。


    我呆呆的看了許久,他才轉過頭,眼裏噬滿了淚,在夕陽的照耀下分外的明亮。


    我知道我從來不是一個懂得安慰別人的人,我甚至不知道該不該走過去,可是我覺得他需要我的擁抱,我飛奔過去,一點都忘記形象這碼子事,反正這東西不能當飯吃。然後我緊緊地抱住他,生怕他會就此成為一屢青煙飄走。


    我抱了他好久,久的手臂的僵硬的有些酸痛,夕陽也慢慢滑下去以後,他才無辜的眨眨眼睛,破涕為笑的說:“再不回去,他們要擔心了。”


    我繼續蠻不講理,反正蠻不講理是女人的天理。


    “那就讓他們急死好了,你知道他們會急,知不知道我也很急啊,你要是不見了我怎麽辦?浩兒怎麽辦?”


    “我隻有點亂。”他淡淡的笑,笑中帶著淡淡的落寞。這種笑我曾經在琉仙臉上見過,那時候她告訴我,一個人最悲哀的莫過於不斷地努力做一件永遠無法完成的事,一個人最害怕的莫過玩於一場從一開始就知道答案是失敗的遊戲。就好像她早已知道了結局,可她卻無法也無力做什麽去改變。


    可是我不想看郝仁這樣笑,我抬起頭,捧起他的臉深深地吻下去。


    回去的時候我牽著他的手,有些別扭和不自在,可是卻一直在笑,有時候有點是癡癡的傻笑,有時候還帶些苦澀或是幸福的味道。


    滿天的群星閃爍,我的心卻愈發的迷惘。


    ……


    抵達龍城的時候,按照儀式,對就是那種特別沒意義,除了消耗人的體力以外根本毫無用處的過程性的禮儀,北冥必須派個人出來接待一下我,因為我是雲翔國的親王,所以為了配上我的身份,北冥國也派了個親王過出來走場子。


    這個親王就是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墨親王,莫非墨。


    不過我見到他的時候唯一的感覺就是百見不如一聞,我本以為一個能上戰場的男人,怎麽樣也應該虎背熊腰,膘肥體壯,黑壯如野牛。而莫非墨的外表真是讓我大失所望,他甚至沒有穿戰袍,而是穿了一身繡滿牡丹花的雪緞,飄渺的如同神仙下凡,我當時見到他唯一想的就是,以他這副姿色不出去賣真是浪費。


    不過莫非池見到我的第一副表情真是讓我有點鬱悶的緊,因為他看到我的第一表情不是驚豔,亦不是什麽狗血的一見鍾情,而是活見鬼的表情。整個人震驚的差點從馬上跌下來,最後深情款款的喊了句。


    錦兒。


    我立刻了然了,易思凡叫我雲錦,原來我還真是和雲錦長的十分相似呢。不過,錦兒這個稱呼對於叔嫂間是不是過於親密了?我八卦心大起,小叔子和嫂子,這可是從古到今無比經典的出牆題材啊!


    他的神色癡迷,直直的盯著我看,一雙似水般狹長的瞳似有千言萬語,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笑。


    然後斷斷續續的不確定的問:“你…回來了,是麽?”


    我正想解釋一番我不是雲錦而是北堂靜這個比較打擊人的事實,身後卻冒出了一句王爺,於是郝仁抱著小耗子打斷了莫非池對我那種滄海桑田故人歸一般的注視,郝仁下來馬車,將小耗子交給嬤嬤,然後一個躍身上了我的馬,抱住我的腰。


    我對此感到有些欣慰,他終於是有些緊張我跟人跑了拉!


    莫非池皺起眉,一臉的不可置信,“你…你。”


    我歉意的笑了笑,拱手道。


    “墨王爺怕是認錯人了,本王是雲翔國的紫靜王北堂靜,並非墨王爺口中的錦兒。”


    於是他又看了我許久,直到郝仁忽然扳過我的臉,觸防不及的用舌頭長驅直入,當著所有人的麵對我長吻的時候他才怔著好一會,雖然我不知道郝仁為什麽這麽做,但是我還是很高興的回應了他。


    等我們洗牙完,莫非墨已經側過了頭,不知道是光線的原因還是他自身原因,臉頰有些微微的泛紅,然後他閉起眼簾,惆悵至極的微微張口歎氣,喘了一口氣才轉過頭,溫柔的眼眸仍然似一灘秋水,隻是不再又那種癡迷,他低垂著眼簾,落寞的淡淡一笑道:“靜王見怪了,你與我以為故人長的實在是十分相似,我剛才真的以為是她回來了。是我唐突了。”


    我搖搖頭,哎,這不能怪他,誰叫我和某個死人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呢?而且那個死人還如此有名。


    “無礙無礙,王爺也是思念成癮。而起本王並不覺得這是你的失禮,反而覺得王爺是一個性情中人。”


    他有些苦澀的笑,喃喃道:“性情中人……”然後無言的搖搖頭。


    我卻覺得有些麻煩,因為我想起今天夜裏便要進宮去見大業的皇帝莫非池,但是我卻長了一張和他老婆一模一樣的臉!


    這個世界真奇妙,我長了張死人臉也就算了,現在還得跑到死人的故鄉來到處嚇人,嚇人也就算了,反正不是嚇我自己。最重要的是,這個死人還很出名,還不是一般的出名。更重要的是,她丈夫是北冥的皇帝,她老人家是皇後……


    我真是想向老天爺翻個白眼,這個玩笑開大了!


    這事讓我鬱悶了整整一天,直到要出席晚宴的時候,我才換了套淡藍色的流雲紋水袖衫,因為北冥地處南方,所以即使到了秋天,天氣也不太冷。雲翔國在北冥的北麵,我帶來的衣服的布料一般都比較厚。


    外麵裝飾性的套了淺灰色的薄紗,因為楚玉寒不在我就沒有被折磨的死去活來,誒,不對,應該是我這次總算是輕裝上陣,隨便挽了髻,插了兩支鑲著藍寶石的雕花銀簪子就出了門。


    可出門後我缺除了落寞惆悵外還有些後悔,因為我等下馬的時候我才想起今日竟是郝仁二十六歲的生辰。


    於是我扁扁嘴,想著要早些回去,一個翻身下馬,將手裏的兵器交給了侍衛。其實我也不覺而又不妥,因為我本就不擅用劍,近身攻擊我一向用匕首,遠一點的也不太用劍,而用大刀。


    而且,我摸了摸自己腰間,楚玉寒果然是心思縝密,打了一把貼身軟劍與我。


    因為小耗子犯懶,不太願意和我呆在一起,喜歡粘著他大爹爹。有時候我覺得特別奇怪,比起郝仁小耗子明明長得更像我,當然他的眼睛比較奇特,大概是變異,或者隔代遺傳什麽的他的眼睛是很妖媚的紫色。


    不過神情上和我相識,都很純真無邪,也不見得多妖孽。


    可郝仁和小耗子的感情好的讓我都有些眼紅。


    入了宮門,禦花園內菊桂飄香,碩大的金色菊花姿態優美,暖金色的燈火照亮一片灰暗的天空,上弦月在天空中幽幽的發亮。


    而最讓我覺得驚奇的則是北冥皇宮裏的一顆巨大的梨樹,它最神奇的地方莫過於那一樹恍若白雪紛飛般的梨花,天啊,這個季節怎麽會有梨樹開花的景象呢?我冷冷的看著那白色的花瓣被風托起在月亮銀輝下閃閃發光,在空中打著轉兒,然後緩緩的飄零,降落,我伸手抓住一片。


    領路的公公見我停下來,捂嘴笑了笑。道:“靜王見怪了,這皇上為了紀念皇後娘娘特意求了高人的方子,讓這株子梨樹一年四季都是花季,這可是我們皇宮裏的一景喲。”


    說著他還翹起蘭花指,指了指那紛飛的香雪,隻覺得有些傷感。


    到了席位上,莫非池尚未到,不少高官顯貴都來與我敬酒,我也一一回應,感到奇怪的是他們似乎並不因為我這張臉而覺得驚奇,亦沒有發生我所擔憂的,某些心髒,腦血管,不太好的朋友當場去西天與佛祖論經。


    我正感慨世界如此神奇,莫非墨卻帶了個朱唇柳眉杏眼的小家碧玉出了場,那小鳥依人的女子並不算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但看起來很溫婉很粘人,說話的聲音也細細的,我聽人呢叫她,墨王妃。


    莫非墨今天穿的很正式,黑底燙金邊的上衣,深藍色的下擺,金紅色的腰帶上掛了九節龍須編的羊脂白玉佩玉,燈光底下清澈的幾乎看不見雜質。腰間帶了把長劍,劍柄上劍蕙的墜子石塊雕成流雲裝的玉佩,他是所有王公大臣中除了大將軍雲涯外,唯一一個可以帶兵器出場的王爺。


    我想,郎才女貌,也不過如此吧。


    莫非墨繞過那些王公,走到正埋頭苦幹的我麵前,粘人的小佳人同樣是跟個牛皮糖似的過來了,我抬起頭,友好的微笑。


    卻沒想到那女人捂著嘴低聲笑,還沒等莫非墨發話便先開了口,用銀鈴般的稚嫩的聲音說:“靜王爺長得好美,我想靜王爺一定是雲翔國的第一美人。”


    我眨眼,有些尷尬的看她,一個女人誇另一個女人漂亮,絕不是什麽好事。我不知道我早些年是不是很荒唐,但至少我近年來很英明。


    所以女人的下一句話,我幾乎可以預見,而她的確也說了:“因為我想隻有姐姐才有時間好好美容,雲翔國的姐姐大多都要操勞,肯定沒有姐姐你好看,相比姐姐的女紅也一定好。”


    知道在雲翔國女人互罵,罵街的時候怎麽喊得麽,絕不喊你**不喊你賤人,怎麽喊,要這麽喊:


    你他娘的這個繡娘。


    你就是那蹲繡樓裏頭的大家閨秀,老娘出生的時候,你還在裹小腳呢!


    你在床上就是被讓壓的,你就是那叫娘的大小姐!


    咳咳,好了再罵下去有傷風化。反正以上三個例子真是深刻的反應了我們雲翔的民風,反正我們要是誇女人一般說這個女人的武功好,要是罵女人,一般三罵,腳小,被壓,繡工好。


    當然在這方麵我的繡功絕對富有雲翔國女人的特色。


    不過她要隻是罵我,我也就算了,我都是當娘的人了,自然是肚裏能撐宰相的人。我淡然,我淡定,我蛋定。


    但是,你還罵了一句,我們雲翔國的姐姐大多要操勞,說我們雲翔國的女人不漂亮,哼哼,偶爾姐姐也要告訴你,小姑娘什麽叫紅色精神,有兩個字念愛國。


    我抬頭,手裏彈了顆花生米直直的打落向她耳朵上的紅色寶石耳環上的紅寶石,然後花生米落地上,碎成花生粉。頓時她痛得咬牙切齒,可也沒**出口,我淡淡一笑,這招叫殺人不見血,懂不?


    我笑答。


    “看來妹妹誤會了,女人漂不漂亮不是女人說了算而是她的男人說了算,一個女人的魅力看的不是她多會打扮,而是她又多少追求者。就這點上而言,我們雲翔國的女人應該是整個華夏美女最多的國家。而姐姐不才,至今也就隻有兩位夫君,膝下一子。”說著我開眨眨眼,補充道:“小兒子今天戀父賴在家裏沒來,下次定然帶來給妹妹沾點氣,祝妹妹早生貴子。”


    我雖然沒來過北冥卻深知北冥國的女人最恨的就是生育上的問題,尤其是女人成親幾年都沒有孩子。這墨王妃我剛剛入宮的時候聽見那些個小宮女多舌,談了兩句,這墨王妃其實並非是墨非池的正妃,原本隻是王府裏的通房丫頭,因為與雲錦長的有幾分相似才成了側室。


    思此,我淡淡一笑,道:“當然,雲翔國的女子無須靠著臉麵生活,自然也就不如王妃娘娘那麽懂得梳妝打扮。”


    小姑娘被我氣的滿臉通紅,我心情大好,隻歎沒有帶上楚玉寒,不然此番光景更是令人心情愉悅。其實我本是很喜歡那些溫婉的女子,隻是某些矯揉造作,自以為是,喜歡玩弄權勢的女人我就不那麽喜歡了。


    我歎了口氣,不再說些什麽,場麵有些尷尬,而我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好,年紀大了,除了臉皮厚,姐姐我什麽都窮。


    我低頭繼續吃食,小姑娘又欲開口,大概是要諷刺一番我的吃相,卻不想被莫非墨攔住了,他皺著眉頭叫了一聲:“青兒,別胡鬧。”


    青兒,我還是白素貞呢!


    我正這麽想著,遠處卻傳來了侍衛們洪亮有力的聲音,皇上駕到。這聲音真讓我不知道應該覺得是從天堂裏傳出來的福音還是從地獄裏傳出來的噩耗,反正人家是一致的讓路,讓到我這裏我卻退無可退,這才恍然想起,今天這場宴會正是為我所準備。


    嘴角一抽,看見一個穿著龍袍的——狐狸,不知道為什麽,我看見莫非池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這是隻狐狸,還是極為奸詐極為狡猾的那種。他合著眼簾,嘴角輕翹,微微的笑著,卻讓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北冥的皇袍並不是明晃晃亮堂堂的金色,而是深沉的黑色,莊重的深紅,湛藍,龍紋用深紫色的線和銀線繡在黑袍之上,十分莊重得體,領口是燙金的,金絲繡著繁雜的北冥國徽。


    而且他這人似乎天生有種威壓,所到之處,竟然可以讓人有種沉悶窒息的感覺。可這都不足以令我感到驚訝,反而我覺得帝王本該如此。而我咋舌的是他對我的態度,冷淡到了幾點,連瞟都沒瞟我一眼就繞道了他的皇位上。


    這讓我覺得十分的挫敗,虧我做了那麽多心裏建設,我再一次鄙視老天。


    看來他是相當的了解自己的老婆,連看都不看,用鼻子嗅味道就能明白我不是正牌貨。此乃高人也,我看了眼莫非墨搖搖頭,這就是明媒正娶和偷出來的漢子的區別了麽?總的來說還是正牌的比較官方,山寨貨還是少用為妙。


    可是,莫非池一開口,我就差點扭了腳倒地下。


    他用哪種**洪亮,而又非常富有磁性的聲音問:“雲翔國的來使還未到麽?”


    當下,不僅是我,幾乎全場的人我都人看見他們嘴角發抽。喂喂喂,雖然我今天打扮得很樸實,可是還不至於淪落為背景裝飾物的地步吧,我看了看我身邊的樹,難道我的存在感就和它們相等?


    我忍耐著咽了口口水。


    走上前去,行禮道:“皇上,我就是雲翔國的來使。”


    莫非池那杯子的手停在半空,頓了頓,溫柔的一笑,盯著我看的讓我有些發毛,才道:“別鬧了,蕊兒,坐過來別站那裏,那是給雲翔國來賓的位子。”


    說著他還拍了拍他身邊的鳳座,這回我算是徹底明白了。


    一,莫非池沒能把我和雲錦給區分出來。


    二,他之所以沒瞟我不是因為他知道我不是雲錦,也不是因為我存在感太弱,而是因為他把我當成了雲錦的鬼魂。而且貌似他時常會見到雲錦的鬼魂,所以已經見怪不怪了......


    綜上所述,我總結為一句話:莫非池有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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