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悔過去的時候時間還早,閑著沒事就在潘家園的古玩市場閑逛了一會兒,這麽說何悔現在也算的上是一個半吊子的圈內人了,現在再逛潘家園心裏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雖然是傍晚,不過潘家園的生意卻是風外的好,說不上人聲鼎沸,各種叫賣吵雜聲還是不覺於耳。


    何悔本著撿漏的心思瞎逛,身上也沒裝多少錢,而且穿著上看上去還是一副學生的青澀模樣,能在這裏做生意的也都是有些眼力勁的人,所以一路走來倒很少有攤主主動向何悔推銷東西,何悔也樂得一個清閑。


    何悔挨個攤位看去除了些新種(新翡翠)外,幾乎沒幾件東西是真的,清一色的仿品,全都是做舊,下蛋(複製品),高仿,老仿(民國前的仿舊)的東西,還有些甚至還是不如目的判眼(做舊做的不好),這些東西自然是如不了何悔的眼,在太原這段時間何悔也沒白過,至少招子比以前亮了好多。


    何悔沒被這些攤主瞧上,那些對中國傳統工藝感興趣的老外們可就遭殃了,被那些個滿嘴跑火車的攤主們忽悠的雲裏霧裏的,原本三五塊錢的仿品賣出個三五百也是常有的事,這些攤主們還個個擺出一副忍痛割愛的模樣,看著著實滑稽,不過對這些做洋莊(做外國人生意)的攤主何悔也覺得無可厚非,想當年這些洋鬼子的先輩們也不知道從國內搜刮了多少的寶貝,現在權當是收點利息回來。


    何悔也仔細的看了下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是怎麽坑那些外國人,老實說,手法還真算不得有多高明,無非就是一個勁的瞎鼓吹,硬是把一隻隻有四五十年的紫砂壺說成了是當年乾隆爺用過的宮廷禦用品。


    那對麵的老外看來也是為有錢的主,再加上會說的漢語也沒幾句,對那小夥子的話也是一知半解的,不過乾隆這個名字倒是聽得分外清楚,花了一萬塊錢買了個現代的工藝品還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模樣,何悔對這些老外的智商還真有些不敢恭維。真不知道當年他們是怎麽把清政府打的屁股尿流的。


    “老板,這塊玉佩怎麽賣。”何悔還在回味著剛才小老板忽悠老外的一幕,耳邊響起一個詢問聲。


    何悔回頭一看,隻見身後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年人正拿著一塊布滿裂紋的古玉向自己詢問,何悔愣了下,馬上意識可能是這位老人家誤以為自己是這個攤位的老板,連忙擺手解釋道。


    老人家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在這時一個瘦瘦小小的老頭背著手滿臉笑意的走了過來,說道:


    “老哥,我是這兒的老板,你把手裏的玉拿給我看看。”


    那老人家聽老板這麽一說,連忙把手裏的玉佩遞過去,沒想到那塊玉佩“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好幾半。


    “老哥,我說你怎麽這麽不小心,看,都摔得不行了。”那瘦瘦小小的老頭連忙彎下要去撿起幾塊玉佩的殘片驚呼道,還生怕旁邊的人沒聽見似的。


    “老板,剛剛我明明是把它放在了你手心裏的,你怎麽…”老人聽老板這麽說,有些不解的解釋道。


    “你這話什麽意思,你這麽說我是有意的;嘍,大家快來看呢,有人欺負我人老沒力氣砸了我的東西還不願意賠償啊,大家快來看啊……”那瘦小的老人忽然大喊大叫起來。


    “老板,你說這玉佩怎麽算吧,我賠。”老人家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人圍觀,也明白,他是被人訛上了,隻得自認倒黴道。


    “怎麽算,這塊麒麟玉佩是唐朝時候的老物件,是我一個朋友放在這兒給我撐場麵的鎮鋪之寶,你說值多少錢。”那瘦瘦小小的老頭抹掉眼角硬擠出來的幾滴眼淚大叫起來。


    “你說吧,多少錢,我賠。”那老人家被一群人圍觀著,還不時的有人對他指指點點的,心裏很是不舒服,之前那塊玉佩他也看過,也知道是有些年頭的東西,隻得咬咬牙道。


    “十萬,少一個子都不行。”那瘦小的老頭眼裏閃過一道精光,嘴角不經意的向上提了提,一臉的悲憤道。


    “多少?十萬?這塊玉怎麽可能會那麽貴。”老人家被老板的一句話嚇了一大跳,十萬,雖然他也覺得這塊玉是個不錯的東西,可它絕對值不了那麽多錢。


    “想賴賬是不是,哎呀,欺負我餘老頭孤苦伶仃一個人啊,摔了我的玉不給錢啊。”那瘦小的老頭又大喊大叫起來。


    不過這時很多人似乎都看出來這餘老頭的把戲,看向那老人家的眼神裏都充滿了同情,不過卻並沒有人出來說句公道話。


    “你說這塊玉是唐朝的?我怎麽看它頂多也就十來年的曆史啊?”就在那老人家陷入兩難境地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餘老頭的哭喊聲。


    眾人一看,說話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不是何悔還會是誰,不過有些人看向何悔的眼神裏卻也同樣帶著些許的同情,這讓何悔倒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說它是唐朝的它就是唐朝的,上麵的裂痕還能有假?”餘老頭也沒有想到事情進展到這地步會突然冒出這麽個愣頭青來,厲聲道。


    “如果我沒猜錯這塊玉是燒出來的吧。”何悔很有深意的看了眼餘老頭見他沒說話,又接著說“把玉放到火裏燒,這個時間可長可短,燒後一般呈現白色,稱雞骨白(也有黑色)。經過火燒後,玉質沒有原來堅硬,也不太油潤了,還可看到細小裂紋。我說,餘老板是不是這麽回事啊。”


    餘老頭聽何悔說完也不再哭了,低著頭讓人也看不出他的表情,其實餘老頭這會兒也想了好多,何悔年紀輕輕的能知道這麽多,想必也是同是個同行,不過同行間的規矩這年輕人似乎又不懂,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來頭,餘老頭心裏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元良遠彩,海子休得掛響。”餘老頭試探著問道。


    何悔在心裏想了半天,總算搞明白了,這餘老頭先誇了自己眼光好,又告誡自己別瞎說話,這麽說這至少證明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招子還成,遠彩無有,包不上。”何悔搜腸刮肚的想了半響才回答道。意思是說我眼睛還好,眼光好不敢當,不過至少不會被騙。


    餘老頭一聽,對方果真是同行,不過看情形這小子不是踩過界了就是不懂規矩,無論是犯了這其中的哪一點,這小子都該好好敲打敲打才行,就算都時候對方家長來了,自己也不是沒有道理。


    餘老頭小眼睛轉了轉,朝向人群裏招了招手,人群裏立馬有幾個長得彪悍的年輕人朝何悔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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