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早安啊,鯉伴。


    ←我現在這裏可是晚上喲,茶一。


    早晨例行的問候,雪名茶一唇角微挑,不經意的在窗戶那邊見到自己的表情,微微驚慌失措的斂下。


    窗戶誠實的彰顯出一切,雪名茶一的嘴角仍然是微微勾出不明顯的弧度。


    雪名茶一抓了抓頭發,正想去刷牙洗臉,準備出發上學。


    ←今天仍然見不到茶一的日子裏麵,我可是非常寂寞。


    →鯉伴,喜歡上撒嬌可是不好的……說不定第二天你就能夠見到了,快去睡覺。


    ←那……早安還是晚安呢?


    →於你而言是晚安,於我而言是早安。祝你好夢。


    →如果在夢境裏麵於你相遇,那該多好?


    雪名茶一見到這句話,發出了一聲短促的輕笑。


    ←我在昨晚遇見了鯉伴了,祝你能遇到我吧。


    奴良鯉伴那裏並沒有發回信息,雪名茶一把澀放到書包裏麵——在景文古田高中上學已經有少些時日,雪名茶一在八原那裏租了一間房子,獨自一人居住。


    不過值得一提的就是這間房子有些時日,有不少小妖都在此居住,類似付喪神的之流的更是有不少,每日嘰嘰喳喳的把自己當做了屋子的主人,於他這個租客熟視無睹。


    雪名茶一收拾了一番,緩步往學校前進,學校於他居住的房子不到百米,雪名茶一更是無數次的慶幸,如果有些時候快遲到了,不足一分鍾就能過去了。


    “早安,雪名君。”


    “早安……笹田桑。”


    “今天有人來轉學呢,雪名君怎麽看呢?”


    雪名茶一興致缺缺的說,“沒有怎麽看,轉學生在這個時候轉學過來……又不是日係少女漫畫,有什麽好期待的——比起這個,笹田桑不打算去參加你的社團活動麽?。”


    笹田純潘然醒悟,“雪名君,待會再見。”她說完後,朝雪名茶一的反方向離去。


    身為班長有些時候的毛毛躁躁還真是會為自己增加萌點。


    雪名茶一索性繼續往書法社前行。


    沒了風紀委員的責任真是太好了,不需要每天都在門口等到上學的時候等待簡直好得沒得再好。


    雪名茶一匆匆的往書法社那裏趕,書法社恰好沒有多少人願意參加,這個時候能夠和鯉伴聊天實在太好了。


    雖然不是風紀委員,不過陰差陽錯成為書法社長的雪名茶一以光明正大整理社團活動的理由成功逃過了一節課。


    “啊,又來了。”


    “社團活動嘛——對了對了,我發現那個人類手中的毛筆竟然是死掉的付喪神。”


    “少廢話,快讓開位置給我。”


    這句話是雪名茶一說的,幾隻小妖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雪名茶一,一邊從桌子上讓開,一隻墨錠的付喪神抱著他微胖的身體,小心翼翼的從地上爬到桌子上,像螃蟹一樣一步一步的向前行走,一邊還露出了期盼的眼神。


    奈何澀根本就不需要用墨,隻能讓那隻墨錠的付喪神再次失望了,雪名茶一安撫性的摸了摸付喪神,付喪神雙腿盤起,抱著身體看著雪名茶一拿出了澀和宣紙——泄憤一樣錘了一下還沒修煉成付喪神的宣紙。雪名茶一又好笑又無奈,轉過身體在書包裏麵翻找又沒有奴良鯉伴傳達過來的信息。


    ←很遺憾,我睡不著呢……倒不如起來和茶一聊天好。


    ←咦,茶一不在麽?


    ←我這裏快早上了。


    奴良鯉伴靠在窗邊,咬著苦,金色的眼睛流轉著不為人知的意味。


    偶爾也會覺得不公平。


    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那麽覺得被動狀態的奴良鯉伴偶爾也會憤恨的想。


    到底要等待多長時間才會和茶一的世界重合?


    茶一的一天乃是他的三天,甚至七天。


    正因為有了苦和澀讓他們能夠溝通,正因為他們成為了戀人,所以才會覺得那麽的不知足。


    他想得到茶一的更多……更多,至少能夠每時每刻都在一起——即使這樣不行,他也想在想見到茶一的時間見到屬於自己的戀人,甚至在早上睜開眼睛的第一眼就是雪名茶一。


    事實殘酷的讓人不想承認。


    每天早上睜開眼睛隻有一張被褥和半邊枕頭,本應該在他身旁酣眠的雪名茶一正在另外一個世界另外一個時代,在不同的時間裏麵做其他的事情。


    也許正在另外一個世界,有人覬覦著他的戀人。


    畢竟茶一那麽優秀。


    有人喜歡他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吧。


    隻要這樣想,奴良鯉伴就如此的迫切,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夠到達茶一的時代。


    →如果在夢境裏麵於你相遇,那該多好?


    ←我在昨晚遇見了鯉伴了,祝你能遇到我吧。


    他才不想在虛構的夢裏麵與茶一相遇。


    他想在每時每刻都與你相遇。


    這樣通過苦和澀溝通的日子裏麵又甜又酸。


    即使不斷的往嘴裏麵塞著蜜餞。


    蜜餞好像變了質,甜膩裏麵又泛酸。


    你整個人都是屬於我的,為什麽我要等待那麽長時間才會得到你的回複。


    你還要上私塾,還要吃飯睡覺,做完瑣瑣碎碎的事情下來你和我溝通的時間也不過爾爾。


    奴良鯉伴用手虛掩自己的唇角,本能的微眯著眼睛,這種掩飾性的一係列動作顯得他越發越心虛。


    心虛自己的嫉妒。


    說我是撒嬌什麽的……根本就不是,我就是這種嫉妒心又強,占有欲又厲害的男人。


    如果知道我是這種糟糕的男人,你根本就不會展露那麽多給我看。


    有些時候也會想,如果我了解你並不多,如果我和你的相處之間失去了苦和澀,我現在會不會就沒有那麽難受。


    說什麽未知的事情很可怕,明明知道的事情更加可怕。


    我知道你要上私塾,我知道你父母健全有兩個哥哥,我知道你居住的熊本縣有隻很可愛的吉祥物叫做熊本熊,我知道你在八原上私塾,我知道你前幾天認識兩個朋友,叫做夏目的能夠看到妖怪,叫夜鬥的是一位神明,你的班上有38位同學……我還知道很多。


    但是……


    那種事情根本不重要。


    “……你是我的不是麽?”


    他情不自禁的想要詢問雪名茶一,渴望雪名茶一給出他正確的答案。


    他拿起了苦。


    ←茶一……你是我的不是麽?


    奴良鯉伴寫下了那麽一句話,苦的火焰泛著金色,呼呼的咀嚼著紙張。


    奴良鯉伴看著苦的火舌將紙張一點一點的侵蝕,直到最後——盡數吞掉。


    ——就算能夠傳達我的話。


    ——你也要數個小時才會回答我,甚至一天的時間。


    奴良鯉伴揮袖站起,看著樓下的小妖們拿著瓶瓶罐罐準備做早餐。


    窗外白色圓潤的月亮藏在了雲層之間,涼風呼呼吹起來,窗外屬於桃樹人本體的櫻樹開的燦爛,一片夜櫻看著就美麗到人的心裏麵。


    奈何奴良鯉伴心情不愉快,看著桃樹人的本體也沒有往日的欣賞。


    “……嘶。”沉湎於低落情緒的奴良鯉伴忽然吸了一口涼氣。


    剛剛他發出的那句話,不可以讓茶一見到,如果茶一見到了也絕對不會回複什麽令他開心的話。


    會發的也大概隻可能是[怎麽突然這樣問?][什、什麽啊,我才不屬於你。][……]


    這一次雪名茶一回複的意外的迅速,泛金色的火焰在空氣中突然出現,旋即露出了一角白紙。


    奴良鯉伴心裏愈發愈忐忑,直至紙張完全出現,他仍然提不起勇氣去翻開來看。


    可這是不允許的,渴望與雪名茶一做一切交往的奴良鯉伴壓過了內心裏麵的怯懦。


    →怎麽可能,我怎麽會屬於你。


    明明是你屬於我啊,鯉伴。


    奴良鯉伴他幾乎快聽到了雪名茶一在他的耳邊低聲的說。


    聲音清亮,而且又有些軟糯。


    ——甚至帶著羞澀。


    茶一麵對他的時候根本就不會說這些。


    說著這些話的茶一會不會可憐巴巴的羞紅著臉,臉頰氣鼓鼓的,強硬的逼迫自己說著羞人的情話。


    口是心非。


    在紙上才會佯裝勇氣十足的樣子。


    可惡……你這樣的表現,就不就是再告訴我。


    不能夠遺忘你的存在。


    就算提心吊膽也全身心的愛著你


    ——想表達這樣的話,又犯規又任性。


    茶一這麽可愛的你……讓我怎麽舍棄?還要我自己折磨自己,太任性了吧。


    ←說著那麽可愛的話,你臉上的表情究竟有沒有讓周邊的付喪神或者是妖怪發現呢?這樣我會很嫉妒的,嫉妒的男人可是非常可怕的。


    什、什麽啊。


    突然收到這句話的雪名茶一不可遏製的彎了彎嘴唇,即使臉上一片燙熱,也不能阻止他的眉梢輕快的挑起,嘴角的弧度上升到極致。


    一隻付喪神幽幽的說,“眼睛亮晶晶的,滿臉桃紅,懷春少女態。”


    “閉嘴——!信不信我把你扔到箱子裏麵!”


    “……哼。”


    雪名茶一提筆寫到。


    →哼,我的身邊就是有七八隻妖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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