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露姐……”宴白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哭腔,她回過來頭顫抖地推了推朝露,卻發現女人已經癱在了地上,昏死過去。


    宴白的心髒砰砰砰地跳,好像即將要跳出嗓子眼。


    在北城,宴白可謂是舉目無親,宴庭筠在海外,就算打電話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她腦海裏第一個閃過的人,就隻有他了!


    宴白的嘴唇已經嚇得蒼白,她努力想站起來拿電話,卻發現腿已經嚇得軟綿綿的。


    無奈,她慢慢在地上爬過去,拿起手機,顫抖著手指撥通他的號碼。


    鈴響了一聲,電話就被接起。


    宴白像是抓住了救命的一根稻草,眼淚終於不可遏製地流了下來,“城、城景,你在哪兒裏……”


    “他在我這裏。”出乎意料地,電話那邊響起了女人的聲音。


    宴白心一沉,她認得這個聲音——是溫婉。


    “他在哪裏?”宴白握緊手,指尖被掐地泛白。


    溫婉輕輕一笑,“他呀——他跟我在一起呀。”


    宴白的最後一道防線,被這一句話徹底擊潰。


    她覺得四肢無力,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身邊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巨大的絕望與恐怖席卷她的身心。


    電話掛斷,發出嘟嘟嘟的忙音,宴白哭了,慌亂無措。


    而匆忙放下手機的溫婉,整理了一下笑容看著推門進來的男人,“城景,你回來了?”


    剛剛去了洗手間的顧城景點了一下頭,“天不早了,你還不回家嗎?”


    溫婉柔美一笑,她拿起一本雜誌,放在顧城景麵前晃了晃,“我來,是想讓你看看,我新拍的照片,怎麽樣,美嗎?”


    顧城景漫不經心,好像是應付似的點了一下頭。


    溫婉滿意一笑,“那雜誌我就給你放在這裏了,你好好看看!”


    說著,溫婉告別,打開門離去,她看著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一笑。


    而顧城景心裏總是有些亂糟糟的,他隨手拿起雜誌,黑眸在上麵一瞥,就扔到了一邊。


    他打開抽屜,拿出裏麵的一張照片,上麵的女人燦爛地笑著,穿著的衣服甜美動人。


    顧城景的心微微一動。


    他摸到手機,按下熟悉的號碼,撥通出去。


    而此時,癱坐在地上的宴白,雙肩劇烈地抖動著,眼淚順著光潔的臉頰流了下來。


    她手中的電話突然震動,將她嚇了一跳。


    而當她的目光,落在來電顯示上後,她慢慢接起。


    “喂。”男人好聽的聲音慢慢傳過來,叩擊著宴白的耳膜,搖撼著她的心。


    “在做什麽?”顧城景慢慢詢問。


    宴白哭的更凶了,她哽咽,“城景……快來,我好怕……”


    顧城景劍眉一皺,“你在哪裏?”


    “我家……”


    “呆在那裏別動,我過去找你。”男人的聲音冷靜沉穩,給宴白源源不斷的能力。


    顧城景坐上車子,踩下油門就絕塵而去,眼前的路燈一閃而過,他黑色的眸子裏,閃爍著擔憂的光。


    哧——


    刺耳的刹車聲,在這如同死寂一般的夜晚響起,驚起幾聲狗叫。


    顧城景打開車門,大步流星地走到門口,看著這古木門,按下門鈴。


    宴白一驚,她問:“是誰?”


    “是我,顧城景。”


    宴白聽著這熟悉的聲音,驚慌的心突然安定,像是在海上漂泊的船,終於找到了港灣。


    她依舊腿軟,卻倔強地不想再爬過去,而是顫顫巍巍地扶著東西,走過去打開門。


    該怎麽形容她見到顧城景第一眼時的感覺呢?


    他身後的黑色天空為背景,閃爍著幾顆星星。


    顧城景清冷的俊顏被黑夜籠上一層薄紗,讓人看不真切。


    宴白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她眼淚洶湧而出,伸手抱住顧城景的腰,埋首進他結實的胸膛,嗚嗚地哭起來。


    顧城景一見宴白這個反應,驚慌道:“怎麽了?不要哭,告訴我,誰欺負你了?”


    宴白卻止不住地顫抖,她聞著麵前男人身上的香氣,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大樹,喜極而泣。


    “城景,我怕……”宴白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鮮血淋漓的地麵,上麵滾著一顆人頭。


    顧城景伸手抱著她,知道她現在激動,無論怎麽問,也不會問出來個所以然。


    他皺眉,卻輕聲細語地安慰,“我們先進去。”


    宴白抱著他,無論如何也不肯挪動腳步。


    顧城景沒有辦法,隻得將她打橫抱起,來了個公主抱。


    宴白顫抖著,窩在顧城景的懷裏,感受著他身上的溫度,哭得像個孩子。


    她終於知道,為什麽溫婉喜歡他了,為什麽別人都叫他黃金單身漢。


    而一進門,顧城景就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視線往一邊移動,霎時,他的瞳孔收縮。


    “這是怎麽回事?”顧城景蹙眉,看著地上那滲人的場景,他很快便鎮定下來。


    宴白搖著頭,“不知道……突然就有一個人頭滾進來……打碎了玻璃……還有血……”


    顧城景深吸一口氣,他將宴白摟的更緊了,“來,乖乖地坐在沙發上,我去看看。”


    宴白被男人輕柔得放在沙發上,他起身,襯衫卻被宴白緊緊抓住,隻見懷裏的女人,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讓他忍不住心生憐惜。


    “乖。”顧城景罕見地露出寵溺的微笑,他揉了揉宴白的頭發,“沒事,我去看一看。”


    說著,他轉身走過去,眼神淩厲。


    他單膝蹲下,手指沾了一點血跡。


    稍稍搓一搓,放在鼻間聞了聞後,眉頭鎖更緊了。


    他將視線落在了那顆人頭上,烏黑的頭發在燈光的照射下格外滲人。


    顧城景伸手揪起,轉過來,卻發現是一畫著鬼臉的鉛球。


    看來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為之。


    這血是雞血,這“人頭”,是鉛球。


    他站起身,拿出電話,撥打了120。


    接著,他又打給了艾瑞克,讓他帶著幾個警察過來。


    “城景……”宴白看著男人有條不紊地處理著這些事,忍不住喚道,“朝露姐,沒事吧?”


    顧城景走過去,抱起很輕的宴白,有些心疼,“她應該隻是受了驚嚇,昏過去了。”


    宴白點了點頭,她現在的腿還是軟的,“城景,這是怎麽回事?”


    “放心,這是有人在恐嚇你。”顧城景柔聲安慰,“這血是雞血,人頭是用鉛球做的。”


    “恐嚇我?”宴白一聽這話,心有餘悸地張開嘴巴,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沒想著惹到什麽仇家啊!


    顧城景的眼底劃過狠厲,很好,北城還有這種不怕死的,竟敢動了他的人。


    “這裏不安全,從今天起,就搬到玫瑰苑。”顧城景四處打量著這房子,安保措施很low。


    宴白點頭,心裏的難受勁兒無法平複。


    她突然抬頭,看著顧城景,“你……你今晚,不是跟溫婉在一起嗎?”


    “嗯?”男人疑問,“我什麽時候跟她在一起?”


    宴白愣了,思考一會兒之後,這才恍然大悟,是溫婉在騙她!


    “沒……沒事,是我多心了。”宴白急忙打圓場。


    顧城景的手揉著宴白的肩膀,感受著她的臂膀柔軟,仿佛拂柳,一個用力就能折斷。


    他們在這裏等了十五分鍾,120來了人,將躺在地上的朝露抬上擔架,拉近醫院。


    緊接著,艾瑞克帶著幾個警察進了來,他們見到地上的情景,吃了一驚。


    “你們的速度什麽時候都趕不上120了?”顧城景像是在責怪。


    艾瑞克低下頭,一臉愧色,“是下職太慢。”


    但是,這都入夜了,大半夜把他們叫來看著這滲人的場麵,不免有些抱怨。


    而得力助手來了,顧城景扶著宴白,走到門口,“艾瑞克,這裏交給你了,務必給我找出來作案的人。”


    “是。”


    得到應允後,顧城景將宴白扶進車子,他的身體躬下,結實的胸膛若有若無地抵住她,宴白知道他不是在故意吃豆腐。


    隻聽到“啪”地一聲,安全帶已經扣好,他上車,踩下油門,車子像離線的箭一般,飛馳而去。


    “最近有沒有惹到什麽仇家?”顧城景問道。


    “沒有。”宴白十分篤定地搖頭,有,也不就是溫婉……


    但是,依顧城景跟溫婉的關係,就算她說了,他會相信嗎?


    宴白揣測著,偷偷看他一眼。


    顧城景抿唇,他在想著,會不會是因為自己跟她的緋聞關係。


    今晚黑夜如漆,月上枝頭,伶仃的幾顆星星點綴在夜空中。


    車子在寂靜的玫瑰苑停下,鐵門隨著車子的來到徐徐打開。


    黃嬸已經出來,她靜立在前麵,像一尊古老的雕像。


    顧城景長腿跨出,過去給宴白打開車門,拉著她下來。


    “黃嬸,給她熱備牛奶。”顧城景吩咐。


    黃嬸應了一聲“是”。


    宴白看著她,沒有忘記上次她攔著顧萱給自己解圍,不禁又加上了一句“謝謝”。


    黃嬸眉開眼笑,“夫人客氣了。”


    這裏聽到夫人二字,宴白的心情已經完全不一樣。


    她抬眼看看顧城景,見他隻是淡笑,沒有作何言語。


    他沒有否認哎……


    他們上了樓,顧城景將她安排在原來的那家屋子,據說是溫妖姬跟他的新房。


    一提起溫妖姬,宴白眸光黯了下去。


    還記得就是在這裏,顧城景信誓旦旦地說溫妖姬是他今生唯一的女人。


    唉,這個女人也不知道是積了多大的福氣,竟得到這個男人的癡心相對。


    黃嬸將牛奶送上來,顧城景長身玉立,看著宴白喝了下去,說:“喝了這杯牛奶安神,早些歇息,明天我給你個假。”


    “嗯,謝謝。”


    聽到謝謝二字,顧城景有些不滿意,“說什麽謝謝?我們之間已經超出了要說謝謝的關係。”


    宴白頭低下來,暗笑,“好。”


    ……


    第二天,顧氏公司已經傳遍了,宴白昨晚跟顧城景在一起,而且“累”得不行,顧總大手一揮,特意批給她一周假期。


    八卦工作者將這個消息奔走相告,而加上之前媒體炒作的推波助瀾,這件讓人羞羞的事仿佛是順理成章。


    就在各路人馬各種yy二人昨晚有多激烈的時候,溫婉正在將手中揉碎的紙投進紙簍。


    她的電話震動,是賈知禮打來的。


    她接起,喊了一聲,“媽,有事?”


    “哎呦,聲音這麽衝,是誰惹著我們的婉婉了?”


    “媽,我煩得很兒呢,沒事我就掛了!”


    “哎——別,”賈知禮訕訕一笑,“我跟你說,你爸看到報紙上的宴白了,嚇了一跳,我就把這事一五一十地跟他說了。”


    溫婉低頭,她對著家裏人口徑一致——那不是溫妖姬,隻是跟溫妖姬像的女人罷了。


    溫婉冷笑,“爸是什麽反應?”


    賈知禮想起這個就好笑,“他能什麽反應?嚇壞了唄,就當做報應來了。”


    溫婉輕哼一聲,“那就好,媽,你盯緊爸,一有什麽不對,就跟我說。”


    “好……”賈知禮滿口答應。


    這溫妖姬,是溫向善出軌於自己的女學生,遺留的私生女。


    溫婉仍記得,當初那個年輕貌美的女學生,被媽媽賈知禮打得滿臉是血,年幼的溫妖姬跪在地上止不住地磕頭。


    想起這個場麵,溫婉就解氣,那是最後一次,溫妖姬那麽下賤。


    如果不是溫妖姬的媽媽被賈知禮打得斷了氣,噩夢纏身,去找了個道士一算,說是必須要收養溫妖姬,才能擺脫噩夢纏身,溫家是斷斷不可能讓她進門!


    宴白雖然沒來,但是李桃子卻哼著歌進來了,她是來給宴白收拾東西的。


    因為不知道公司傳得是不是真的,溫婉索性問起李桃子,探探虛實,“桃子姐,這公司傳聞的是真的嗎?宴白跟顧總?”


    李桃子吹著口哨,輕哼著歌,瞥她一眼,“當然是真的,怪不得顧總要我多照顧照顧她,原來是因為跟顧總有這層關係!”


    溫婉呆在原地,她看著李桃子走遠的背影,十指緊緊握住,掐在一起。


    ……


    雖然宴白沒來上班,但是顧城景依舊早早地來了。


    他雙手抄兜,高大的身軀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樓下車水馬龍,他不知在想著什麽。


    艾瑞克這幾天有些忙,不僅要忙工作的事,還要忙查案的事。雖說查案是警察的事情,但是他卻要步步跟進,整得自己跟個警察隊長似的了。


    砰砰砰。


    顧城景辦公室的門被不禮貌地敲響,正在顧城景辦公室侍候花花草草的艾瑞克,急忙走出去。


    打開門,隻見一個老頭站在那兒,看起來很是憔悴。


    “你家顧總呢?我來找他談談!”傳來的是顧如海的聲音。


    艾瑞克皺眉,看向顧城景,隻見後者點了一下頭。


    雖然不情願見他,但是親戚的麵子還總是要給的。


    “說吧,什麽事。”顧城景拉開皮椅,坐在上麵。


    顧如海眼袋下垂,一看就知道沒有睡好。


    而他沒有睡好的原因,顧城景怎麽能不知道?


    “城景,現在顧三伯公司有難處,你能不能幫一幫?”顧如海的語氣已經放的尊重了些。


    顧城景眯著眼睛,裏麵夾著盈盈笑意,這笑,卻不達眼底,“怎麽?顧三伯不是跟宴庭筠合作嗎?怎麽還有難處了?”


    一提起這個,顧如海的臉色就一凜,“那個出爾反爾的家夥,突然不在北城發展,我們之間的合作也泡湯了!”


    顧城景的手指放在下巴處,輕輕地笑。


    這顧如海,總是貪小便宜,在加工布料的時候偷工減料,導致布料質量問題層出不窮,久而久之,買的人就越來越少。


    前一個來月,顧如海生產的這批劣質布料,全部積壓在倉庫裏,賣不出去。


    顧城景本來還看在老爺子的麵子上,打算幫一幫他,低價收購,顧如海卻貪得無厭。


    最近找上宴庭筠這個大財主,對這個初來乍到的“新人”,顧如海本想著占點小便宜,誰知但是人家把他玩兒了一圈。


    顧城景這次並不打算低價收購了,誰讓他給了他一次機會,顧如海卻不好好珍惜?


    “我能幫你什麽呢?”


    “城景,能不能按以前的價格,隻是再往上提一提,全部收購呢?我知道,這點錢對你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


    顧城景挑眉,“顧三伯說的這話……哪一分錢不是我一筆一筆單子辛苦做出來的?”


    顧如海沒有心情跟他計較這些,“城景,你就說幫不幫!”


    “幫!”顧城景篤定,看著顧如海的心情好了起來,顧城景也一笑,“我可以考慮,融資入股。”


    所謂融資入股,就是顧氏也要插一腳顧如海的公司,持有相應的股份。


    不過就是變相吞並了……


    顧如海麵色一頓,他沒好氣,“不可能!”


    顧城景,笑。


    顧如海一拍桌子,“顧城景!我好歹也是你三伯,你怎麽就能見死不救?”


    顧城景真感覺,這個男人沒皮沒臉,“是三伯鼠目寸光,隻看到了蠅頭小利,幹著自以為完美無缺的事兒,才導致庫存積壓,公司運轉不靈。現在我給了你機會,你不珍惜,就別怪我見死不救。”


    “城景,我可是你三伯!”


    “就是我爸也不行啊。”顧城景笑了起來,“城景從來都是在商言商。”


    這真是一場精彩的商人年度撕比大戲!


    顧如海論口才,是絕對比不上大學的時候拿過辯論賽大獎的顧城景,而論商業手段,他更是比不過名牌金融管理大學碩士畢業的顧城景。


    到底還是勢力重要!


    顧如海是萬萬不能讓這個毛頭小子,來自己的公司插一腳的。


    他起身就要離去,顧城景叫住了他,“三伯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了?”


    “這事一點也不用談!”顧如海十分篤定。


    顧城景心想,上一次,你好像比這一次勇敢多了。


    “我隻是希望,你不要後悔!”顧如海咬牙切齒。


    顧城景隻是嗬嗬地笑。


    等著顧如海出去,艾瑞克腳步匆匆地進了來,“顧總,那事兒,有結果了。”


    那事兒,指的是恐嚇宴白的事情。


    顧城景抬眸,這辦事效率蠻高的嘛,才一晚上加一中午便辦好了。


    “說。”


    “是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他叫薛中天。”


    顧城景眯了眯眼,“薛中天?”


    薛中天,不是在大學的時候追求過妖姬的男人嗎?


    還真是冤孽……


    顧城景起身,“他現在在警局?”


    “是。”


    “走,去會會老朋友。”顧城景抬腳走著,又說,“別忘了,去接宴白一起去。”


    艾瑞克應下來。


    他打開門,走出去,迎麵正好碰上了溫婉。


    “城景,你這是要去哪兒?”


    “警局。”


    溫婉麵色一凜,她拉住行走的男人,“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麽?”


    “我……我去看看……”


    顧城景一皺眉。


    車子後座,坐著顧城景跟兩個女人。


    溫婉與宴白,一左一右。


    顧城景看著臉色依舊不太好的宴白,仿佛更加憔悴。


    他柔聲道:“你沒事了吧?”


    宴白搖頭,顧城景拿過她纖細的小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腿上。


    宴白看他,眉目含情。


    而一邊的溫婉,心裏驚訝,更多的是鋪天蓋地的嫉妒!


    前不久,跟在顧城景身邊的女人,還是她!


    她緊緊咬牙,這個女人,越早除掉越好!


    到了警局,溫婉率先下車,她微笑著等著顧城景。


    顧城景下車後,溫婉抱起他的臂彎,“城景,別動,你的頭上——”


    溫婉抬手,拿下一花瓣,她笑,“城景還真愛沾花惹草啊……”


    聽著這話,顧城景一抿唇,“你呀……”


    宴白靜靜看著他們兩個人,好像旁若無人。


    “進去吧。”顧城景準備上前拉過宴白,卻不料,溫婉拉的他死死地。


    宴白輕輕一笑,自己率先走向警局,有些生氣。


    溫婉得意地看著她,然後跟著顧城景,進到警局。


    一進警局,就有警局大隊長迎上來,將這次的恐嚇事件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顧城景去見了關起來的薛中天一次。


    薛中天看到摟著顧城景的溫婉時激動起來,帶著手銬的手抓住鐵欄。


    而當他看到宴白,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像根木棍似的站在那裏。


    “薛中天。”顧城景不滿他總是盯著宴白看,“你為什麽要,恐嚇宴白。”


    “我都交代了……因為我大學的時候喜歡溫妖姬,苦追好久都沒有成功,由愛生恨,誤以為宴白是溫妖姬,就鬧了一場烏龍。”薛中天說的很是順溜。


    顧城景一笑,“你在說謊。”


    薛中天抬眼,有些急,“我沒有!我追溫妖姬這事兒,你也知道!”


    顧城景長身玉立,良好的氣質一如既往,與對麵的男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沒有否認這件事,我是說,你恐嚇宴白的目的,肯定另有原因。”


    想著魚目混珠的薛中天,手握住鐵欄,有些泄氣,但他不想承認。


    一邊的溫婉,臉色難看地看著薛中天,這個笨蛋,說謊話都不會。


    宴白看著他,覺得眼熟,“你不就是,上次在酒店的那個服務員?”


    薛中天默認。


    “酒店?”顧城景疑惑。


    “就是上次,她跟江總約會的地方。”溫婉多了一句嘴。


    顧城景看她一眼。


    薛中天低頭,“你們走吧,我是不會說的。”


    顧城景冷嗤,“好自為之。”


    說著,他就走了出去。


    宴白落在後麵,她回頭看了薛中天一眼,覺得似曾相識。


    而被宴白看的薛中天,急忙低下頭,臉上帶著愧色。


    回去的路上,宴白不想再跟他們坐一輛車。


    看著溫婉主動往顧城景身上撲,宴白就生氣。


    “我去醫院,看看朝露。”宴白抿唇,她伸手攔車。


    “我跟你一起去。”顧城景說著,就要拉她。


    宴白躲過,她看著似笑非笑的溫婉,道:“不用了,我自己去。”


    說著,一輛計程車停了下來,宴白坐了上去。


    “師傅,去xx醫院。”


    前麵的開車的男人,透過後視鏡看著宴白,聲音低低的,“好。”


    原地,溫婉笑道:“城景還看,真的這麽舍不得宴白走嗎?”


    顧城景一笑,“難道不明顯嗎?”


    溫婉本來隻是試探的一句話,卻試探到了一顆真心。


    她尷尬地笑。


    剛才真的好險,那個薛中天編製的謊話很順理成章,顧城景隻不過是故意試探了他一下,就撐不住敗下了陣。


    幸好能做個死螃蟹,一口咬住不鬆口,沒有把她說出來。


    宴白坐著的計程車,七拐八拐地行駛,最後竟然走進了偏遠的郊區!


    初來乍到的宴白雖然還不熟悉這複雜的地形,但是也知道這裏絕對不可能會是醫院。


    她皺眉,“師傅,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前麵戴著鴨舌帽的男人,低聲哼道:“沒有錯,就是這裏。”


    宴白心一咯噔,“停車,我要下車!”


    她的心頭籠著巨大的不安感。


    車子依舊行駛著,向著一片小樹林。


    宴白驚愕,恐懼地威脅:“我這包裏的錢全部給你,你快停車!”


    “宴白,你是不是想的,太單純了?”前麵的司機露出自己的本來麵目。


    “你……你要是不停車,我就跳下去!”


    “哼。”開車的人,似乎是不相信她能這樣做。


    宴白心一橫,拚了!


    手打開車門,縱身一躍。


    宴白噗通一聲跳了下來,她的膝蓋傳來撕心裂肺的疼,隻見尖銳的石頭,將她磨出了血。


    前麵的車子猛然停下,那個司機沒有料到這個女人會這麽傻。


    這裏是小樹林,各種石頭枯樹枝叢生,一跳下去非死即傷。


    宴白顧不得疼痛,站起身就想跑!


    誰料,身後的男人伸手採住她的頭發。


    宴白被扯得生疼,那個男人拿了一根粗壯的木頭,朝著她的腦袋就敲了下去。


    宴白的腦袋流出鮮血,昏迷之前,她隻聽到扛起自己的男人罵了一句:“臭娘們!”


    ……


    顧城景回到公司,迎麵碰上了李桃子。


    那個大大咧咧的女人,見到顧城景就笑嗬嗬地,像是有了什麽喜事。


    “你抱的,是什麽東西?”顧城景見到一個筆記本上寫著宴白的名字,便忍不住問。


    李桃子晃晃這些書啊本子啊什麽的,一臉無奈,“這都是宴白平時用的東西,這請了一周的假期,我怕別人動,就給她收拾了一下!”


    顧城景揀起其中一個,粉色綁著蕾絲的本子,無語,“這個好醜,是什麽?”


    李桃子一臉“英雄所見略同”的表情,“你也覺得粉色好low對不對?天知道,宴白怎麽把這個當做了寶貝,粉紅係列的日記本!”


    “日記?”一聽到這兩個字,顧城景突然覺得這個醜醜的本子有些順眼了,“其餘的東西你好好收著吧,辛苦了!”


    李桃子連忙擺手,“不辛苦不辛苦。”


    她沒走,在這裏等了半天,顧城景疑惑。


    隻見李桃子指了指顧城景手中的日記本,“顧總,那個本子你還沒給我呢。”


    顧城景一愣,他墨色的眼睛一眨,“你懂的!”


    李桃子啊啊啊地在心裏一片嚎叫,剛剛是顧總在賣萌嗎?


    麵前的男人睫毛超級長,一眨眼萌得不得了,雖然他有著健碩的身材加一米八五的絕對身高比例!


    李桃子第一次惷心泛濫。


    “這個本子我就拿走了,你不能跟宴白說哦!”顧城景一笑,如沐春風。


    李桃子流著鼻血點頭。


    “那……那顧總準備什麽時間還?”


    “我看完的。”這回答簡單粗暴!


    說完,顧城景轉身便走。


    一個高大冷峻的男人,手裏拿著一個粉紅色係蕾絲的本子,怎麽看怎麽違和。


    原地的李桃子,眼泛桃心地看著他離開,“顧總慢走……”


    鼻血流下,李桃子差點由於失血過多身亡……


    而顧城景,拿著這個小本子,坐上電梯進到辦公室。


    在門口工作的秘書們,一聲“顧總好”還沒說出口,就被他拿著的本子吸引去了全部目光。


    女秘書們覺得——顧總人好帥,本子好有少女氣息!


    男秘書們覺得——那本子好醜!


    顧城景覺得——你們敢在老板眼皮子底下發呆,是不是都不想幹了?


    打開門,顧城景長腿一跨,手一推,哢噠一聲將門上鎖。


    他拿著那個本子,一本正經,像是在處理一筆上萬的項目一樣謹慎。


    他試著解開蕾絲,卻發現纏地太複雜,越解越亂!


    突然,蕾絲居然斷了!


    顧城景看著自己的手,是不是下手重了點?


    緊接著,是一把鎖,顧城景突然泄氣,自己好像沒有鑰匙!


    壞心情一瞬間襲來,顧城景伸手晃了晃,下一秒,手裏就多了一把壞掉的鎖。


    顧城景在心裏吐槽,這密碼本是什麽質量……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打開密碼本,抱著偷窺宴白*的興奮感,黑色眼珠一目十行!


    而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少女心事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宴白,腦袋劇痛,她嘴裏發出“嘶”地一聲,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看著眼前晃蕩的屋頂,臉上一片冰涼。


    她還不甚清醒,當頭就又被淋下來一桶涼水。


    她凍了個激靈,嘴裏無意識地罵了一句。


    “醒了?”那個男人的聲音飄在耳邊,鬧得宴白心驚膽戰。


    她的腦袋疼的很兒,手一摸,一灘粘稠的血跡。


    比來大姨媽還疼啊!


    她雙手撐著冰冷堅定的水泥地,模糊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她不會腦震蕩了吧?


    “你……”當眼前的人影不再四分五裂,而是慢慢重合在一起的時候,宴白吃了一驚,這個男人……


    “我知道你……你就是顧城景的三伯……還跟我哥在一起談過生意……”


    顧如海冷笑的臉,一瞬間變得猙獰可怖。


    “你為什麽要抓我?”宴白又委屈又恐懼,“我跟你沒仇吧!”


    “你是跟我沒仇,”顧如海輕嗤,“可是愛你的男人,還有你的親哥哥,都是我顧如海的仇人!”


    宴白一驚,卻又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敢惹他們,就來抓我報複?”


    顧如海看著她,冷漠不語。


    宴白冷哼,“那你也太小人了吧!”


    “住嘴!沒有弄清事情來龍去脈的你,沒有資格隨隨便便下評論!”顧如海一瞬間像個瘋子。


    宴白目光炯炯,“我沒有弄清來龍去脈,就被你抓來了,我豈不是冤死了?”


    顧如海眯眼,恨恨道:“好,我就告訴你,顧城景不念親情,讓我的公司垮了!你哥宴庭筠,談好的生意突然不做了,讓我的公司周轉不靈,你說,他們該不該死!”


    宴白聽了,疑惑:“公司的事情我不懂,隻是,你的公司為什麽少了顧城景宴庭筠就沒有客戶了?”


    顧如海一聽,像是被踩到痛處的貓,一下子炸毛了,他吼道:“你懂什麽?”


    “我不懂才問的啊!”


    “閉嘴!”顧如海陰測測地盯著宴白,“原本,是因為你是他們兩個男人看重的人,我才把你抓來,現在一看,你也一樣讓人討厭!”


    宴白怒氣橫生,“不可理喻!啊——”


    宴白腦袋疼,原來是顧如海揪住了宴白的頭發。


    宴白四處找了找,卻沒有找到自己的包包,她咬牙,“讓顧城景跟我哥知道,你這麽對我,他們一定會把你碎屍萬段!”


    顧如海嗬嗬地冷笑,“放心,我還要錢呢!我會讓他們知道,你在我的手裏……到時候讓他們看看,你被我折磨成什麽模樣!”


    “喪心病狂!”宴白罵到。


    “你盡管罵,我聽著!”顧如海看著掙紮的女人,突然心生一個主意。


    他放開宴白帶著鮮血的頭發,將手伸向她的領口。


    宴白身體一僵,“你要做什麽?”


    顧如海冷笑,他將掙紮的宴白雙手治服,“你雖然讓人討厭,不過——你也算是個美女,秀色可餐呐!”


    宴白一愣,她突然拚命掙紮起來,“顧如海!你放開我!”


    顧如海看著她,粗糙的手扯住她的衣服,粗暴地要扯了下來!


    隻聽到“嘶啦”一聲,宴白光潔白希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之中,麵前的男人俯身而下!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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