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ow城內,最高樓層上,不為人知無法抵達的貴族地帶。


    晚·六點三刻


    耳邊流淌音樂馥鬱,神秘樂調蕩漾在空氣中。


    酒杯‘叮’地一聲碰撞,兩人交杯。


    達爾西看了下手腕上的表,低聲道:“時間不早了,我此刻前來就是想要提醒你一件事,上頭派了人在暗中盯上你了,行事務必要萬分小心。我認為有可能,你剛出門,就會被跟蹤。”


    宋湙眼色微沉,若有所思,大手摩挲著下巴,綠眸倒影在酒杯漣漪中,愈發黯深。


    “對方還真是緊追其舍,你有信心甩掉他們嗎?”達爾西挑眉,賊眉鼠眼地打量著他,不懷好意道。


    宋湙麵不改色,“應該沒有問題。”


    “嗯哼,那祝你好運!”


    宋湙披上了外套,室內的暖氣也逐漸上升,久違的寧靜感讓他感慨萬分,已經有多少時候沒有體會到了?


    最後,達爾西還是對他補充了一句話:“華振那個人,以及他背後的家人身世,存在很大的問題需要著重調查。關係恰似平凡,也很混亂。華昀琤那個女孩子一直活在安逸的世界裏不被打擾,真的是被保護得太好了才導致一所不知。”


    “這個我會親自勘察。”


    達爾西點頭,“還有的就是,時限在三個月後,你務必回到美國,給上頭交代。在那期間,華昀琤我會暗中保護好的,你用不著擔心,比起那個小姑娘,我比較在意你。”


    宋湙的動作一滯,三個月後嗎?


    嗬嗬,時間沒想到流轉得那麽快。


    達爾西拿出一根煙,獨自抽了起來,同時也拿了一根給宋湙:“夥計,我知道你此刻壓力很大,不用客氣。”


    “我不抽煙。”宋湙冷漠回拒。


    達爾西不可思議地望著他,“還真是罕見,我居然不知道你不抽煙。”


    宋湙早就穿戴完畢,當自己扣上最後一個紐扣時,便背對著他冷聲道:“學會藐視壓力,才能變壓力為動力。父親從小教導我要成就一個信念,同樣也是著名黑人領袖馬丁·路德·金曾的話‘衡量一個人是否能成功,不再與他在一帆風順時做了什麽,而是要看他陷入困境時,是否能變壓力為動力。一個人隻要有勇氣麵對壓力,並敢於將壓力變成動力,那麽就一定能逃脫壓力,向世人昭告自己是個強者。”


    他深知自己背負著太多重大的使命:音樂世家無人生還的真相,同樣牽扯到他的故事。還有他背後慘絕人寰的複雜謀案,自己的父母親枉死之中的匪夷所思。現在上頭到處尋找那個結,能夠揪住他致命要害的結,讓他無法逃竄。實際上,那裏完全可以有實力尋到他,可還是鬆了部分力量,至於真正目的是什麽,他也隻是冷笑。


    “我也不強求你了,記得千萬別被抓住。我相信你的能力!”達爾西用力猛吸,很快薄弱的星火燒完了整根煙,隻剩下了煙蒂。他把煙蒂扔到了煙灰缸,倒了杯酒,最後的光亮化成了青煙。


    “那我走了。今夜,注定無眠。”


    達爾西點頭適應,接著男人很快便消失在了房內。


    望著那遠去的背影,達爾西感覺自己越來越不了解奈克瑟斯這個人,同樣也越來越不理解自己。


    他們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是惟妙惟肖,有時恨不得殺了對方,又有時候會心甘情願的互相扶持,即是敵人又是合作夥伴。向來以冷血著稱的他,早已不知不覺變得心軟。


    達爾西深邃的藍眸微微沉下,嘴角揚起了笑,似是感歎。


    奈克瑟斯這個人,變了很多,可能真的是那個女孩所感化的。那個男孩小時候,可謂真的是頑皮,紈絝不羈,腦子裏的鬼點子比常人不知多多少倍。而且狂傲自大,骨子裏卻透著不甘和平易近人。孩童時候的他,無憂無慮,臉上永遠掛著比太陽還要暖心的笑容。雖然如此,可內心深處仍舊沒有同齡人的嗜血,反倒是看不透的善良。


    可是自從家裏發生了遷變後,父母雙亡不見屍首之時,他就變得沉默寡言,再也不近人情。直到他長大後,才逐漸知曉其中的不對勁,以及一切的連環算計。上頭開始把難處降在了他頭上,與此同時還多了不知名的罪,於是終於某天,他逃了。


    逃的時候,他也早就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自己沒辦法,隻有受他控製。有了達爾西的掩護,他行動將會變得更加方便。也在後來,懷著別樣的目的救下了華昀琤......


    還真是段美好難忘的傳奇,希望未來,不會那麽糟糕吧!


    達爾西始終一個人坐在房內,靜靜沉思,臉色幽深,,眸底閃過幾分不知名的憂傷感歎。


    ·


    “乖孩子,媽咪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想要評判一個人是否真,就要看他達到絕境時,究竟是如何做的選擇了。”


    “那麽媽咪,你覺得爸爸在你心中是個怎麽樣的人呢?”年輕的小男孩抬頭很天真地問道。


    女人柔和地撫摸了他的發絲,輕笑:“你父親跟你一樣,是個了不起的大壞蛋!”


    “啊?”男孩詫異,接著女人上前寵溺地捏了他的鼻子一下。


    男孩不解,“了不起的大壞蛋?”


    女人笑得有點鬼靈精,但在任何人眼中,都仿若天使。“即使為異國戀,我也從不後悔。你父親有時候真的壞到了骨子裏,他的正義感除了身邊人,是感受不出的。隻是......”


    “隻是什麽?”


    眼淚‘啪嗒’兩下,滴在了照片上。


    他在離開上頭束縛的時候,唯獨留下了照片,貼身帶在了旁邊。以前從不覺得,這些需要珍惜,可現在哪怕想要渴求再多點也不行。


    每次當自己跟華昀琤獨處的時候,看到她辛酸的眼淚,何嚐不是自己心中最深的痛?


    他是個男人,男兒有淚不輕彈。


    可是在沒人的時候,他依舊還是掉下了眼淚,此生第一次所落。異常覺得,女孩子挺好,掉了眼淚不久後便會好起來。可是身為男的,隻能夠將眼淚流進心裏,不斷累積,讓自己的心髒,以及肺腑所有都被鹹澀所灌溉。而且,當自己身邊有了想要守護的人,他更加要堅強。


    六點,夜仍舊黑得很快。


    為何自己會喜歡上華昀琤,也可能真的是惺惺相惜吧。在她身上,也會看到自己很多的影子。一個比自己小上七歲的女孩子都能夠隱忍堅強起來,那麽自己也不能落下。


    天際如同灑了墨水般的沉寂,他抬眸望天空,如果人死後真的可以化作星星,默默地在暗中關注守護著你,該有多好?隻是,這些都是謊言,就因為是謊言,安慰得反而更加令人痛心。


    想到上頭對於自己上網不公,傷感很快由憤怒為取代。


    總有一天當自己真正強大的時候,會十倍向他們給討回來。男人眸子愈發狠鷙,就當自己呼吸下一口空氣的時候,目光立刻鎖定了地下影子的異樣時,驀地頓住。


    男人嘴角微揚,透著危險的色澤。終於,還是來了嗎?


    見到前方的鐵板上插著根鋼棍,宋湙鎮定上前剛拿出鋼棍時,就轉身狠狠砸向了後麵那個黑衣男人,絲毫不拖泥帶水,更是不留半分情麵。


    鋼棍打倒了一名男子後,他繼續砸向另外名黑衣男子,不料鋼棍被狠狠擒住,借力使力,宋湙索性把手一鬆,接著那名黑衣男子便向後摔去。宋湙冷哼一聲,很快拚命向後跑。這些人的身手,完全不能夠與他上頭的人比較。最起碼,連同氣場每個人都是別具一格的。


    可想而知,還有另外一批人盯上了他。


    可是在自己逃亡的同時,後麵也有大批人在緊跟著他,突然‘砰’地一聲,自己的小腿中了一槍。


    聲音很小,小得幾乎除了自己,是別人所聽不見的。宋湙心中暗下斷定,這可能是消音步槍。


    他的腿受了傷,暫時跑不了多遠。他躲進了巷子裏,欲圖蒼藏進民房避難。這裏麵是個上海的弄堂,在從前也可以說是石庫門,隻是遺跡早就被消除了不少了。


    他四處躲避,現在自己赤手空拳,不能太過虛張聲勢,又受了傷,肯定寡不敵眾。


    日後,有的是機會反擊,不過那批人下了殺機。


    可惡!


    他還要保護琤兒,還要為自己的父母洗清罪名,他絕對不能這樣放棄。


    雖然意識到自己被越逼越緊,但他始終不甘於放棄。


    巷子裏麵,其中有兩個門是敞開的,他雖然有想要衝進去的衝動,但還是強行克製住,那群人絕對會衝進去。人如此之多,沒有讓自己隱藏的地方。


    “咦,我們弄堂裏怎麽會出現那麽多人?”一個老太太手撐著拐杖,不解問道。


    為首頭目的男人,隨便敷衍了幾句:“親戚上門。”


    “聽口音,不像是上海的......”


    “那麽多嘴幹什麽?”男人不耐煩了,“你們快點給我找,派幾個人把門口封住,再多派幾個人去守著。今天若是帶不回,嚴懲不貸!”


    其餘黑衣男人聽後,冷汗滲出,連忙不動聲色的下去尋找。


    宋湙躲在石頭櫃後麵,此刻鮮血不斷從腿中溢出,他一手捂著忍著痛。該死,他們每個人手中都帶著手電筒,一旦照射到自己,就連逃也沒辦法。眼眸下,地上有好幾個影子在晃動,然而自己就躲在石櫃底下,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也不方便自己逃出去。


    那群人十分狡猾,重在人多,都停在一個地方來回走。


    當自己想要調整下姿勢的時候,不小心觸動了傷口,他輕聲‘嘶’了一聲,暗想不好。


    “等下,你們說著石頭櫃子裏會有什麽倪端呢?”


    眼看手電筒要照到下麵的時候,他呼吸一窒,剛準備好出手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某個女孩不滿的叫聲:“喂,你們這麽興師動眾的杵在這裏幹嘛?不知道這個地方是需要安靜的嗎?現在的混混真是越來越不得了,沒文化還冒充黑客帝國。我警告你們,若是再不離開,我可要報警了啊!”


    為首的黑衣男子蹙眉,但是此刻若真的有人報警,對他們來說也不利。現在低調行事,事情不能夠鬧大。


    “頭,那邊發現了可疑動靜。”


    “我知道了。”黑衣男子完全藐視了那個叫喊的小姑娘,轉身做了個手勢,所有黑衣人才倒退離開。


    女孩兩手叉腰,“切,還不理我!我這麽漂亮,難道連個混混都不願意看我嗎?唉,我這人生真的是太失敗了!唔——”突然不經意間,不知道被誰捂住了嘴巴。


    “帶我去你家,否則我殺了你。”


    女孩還沒反應過來,這腳步就不自覺地隨著朝著自己的家裏走去。


    回到了房間後,宋湙終於鬆開了手,意識到腿上的痛處,他差點沒站穩倒在了沙發上,臉色發白。


    女孩雖然心裏有些恐慌,但是直覺告訴她,那個男人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待她反應過來後,在看到沙發上帥得人神共憤的男子,頃刻間便忘記了呼吸。不由得發出細微的驚呼,“天哪,好帥......”


    亞麻色碎發,非常突顯出他的張狂不羈。微眯的綠眸,深邃冷沉,刀削剛毅的輪廓鬼斧神工,完美得簡直就像是從古希臘走出的天神。隻是臉色好像略似蒼白,有種說不清的病態美,可反而顯得像是從漫畫中走出的少年般。


    她捂住嘴巴,抑製不了內心中的激動,全然忽視了他腿上的傷口,沒想到此生竟然見到了超級混血大帥哥,太開心了怎麽辦!


    “喂,我說女人,你會不會處理傷口?”他看到眼前的女孩,臉上似乎還有藍綠色的顏料油彩,看似略顯狼狽,但見到她那副花癡般的眼神,頓時感覺煩躁了起來。


    “我說你這位大帥哥,有沒有禮貌?我不叫女人,我的名字叫淩零彩!”


    “我管你彩蝶還是零蛋的!”他眼中的嫌棄多了幾分。


    淩零彩因為這個家夥的不禮貌,所以心裏感覺很生氣,於是便不理他,直接回到了洗手間。她臉上還有寫顏料,沒有洗掉呢,這個樣子出來見人,她自己都感覺到丟臉。


    “喂,你——”


    宋湙憋屈,自己受傷成這樣,居然還碰到個傻女人,簡直氣死他了!


    淩零彩很快洗完了臉,幹脆利落,拿起毛巾邊擦自己的臉,然後突然皺眉:“完了,我好想忘記送同學的顏料盒放在哪了,慘了慘了,我要趕快找出來,不然明天又要被罵死了!”


    她微微一失神,毛巾隨手一扔,恰好落在了宋湙的臉上。此刻,男人的神色此刻已經不是用黑來形容了。如果可以的話,他肯定選擇二話不說離開這個地方,隻可惜外麵到現在還留著埋伏。他無法出去,隻好暫時待在這裏,憑借這個女人的脾性,沒把他給扔出去就算不錯的了。


    難道他是透明的嗎?


    淩零彩把房間翻得亂七八糟後,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顏料盒,這才鬆了口氣。這下才回頭看,“咦?帥哥,你來我家幹什麽啊?”


    “這是你家?”宋湙皺眉,這麽小的地方,還亂七八糟的,哪裏像個女孩子的房間?至少自己的琤兒,可是將家裏打理得有條有序的。


    淩零彩傻嗬嗬地幹笑了下:“哈哈,這房子不是我的,是我租的。這裏環境不錯,我當做畫室來用的。”


    “你學美術的?”


    “對呀,炭筆素描,國畫,水彩,油畫,隻要對於美術繪畫有關,我都是強項中的翹楚。這裏比較清靜,擅長用來尋找靈感。”淩零彩十分熱情地做著解釋,甚至還把自己房間裏每個美術裝置都反複解釋了全麵。


    宋湙嘴角狂抽噎,他對這些東西又不感興趣,自己的傷勢簡直了,這女人腦子是豬嗎?


    “喂。”他慵懶地揚聲。


    淩零彩還在打掃畫室,腦子裏還想著不知名的東西。


    “喂!!”宋湙大吼一聲,都生怕把那些黑衣人給引來了。


    “啊,你要說什麽?難不成是餓了,要吃晚飯?沒事,我請你吃燒烤去!”她倒是很大方地開口。


    “女人,我說我的傷勢,你到底會不會幫我簡單消毒處理下?”


    這下,淩零彩才緩過神來,低頭望著他的傷勢後,嚇了跳:“天哪,你受傷了,不早說!好多血,我去拿藥箱,好在我以前在學校擔任過紅十字會隊長的呢!”


    宋湙臉色更黑,拜托他都說了好幾遍了好嗎?


    淩零彩飛快進了小臥室,猛地打個激靈:“完蛋了,我忘記藥箱放在那裏了!”


    像是把錘子砸在了宋湙的頭上,難不成這個女人很健忘?丟三落四的,還冒冒失失,跟自己的琤兒完全不好比,琤兒可是心思比誰都細膩,


    “咳咳,我找到了大帥哥!”


    宋湙毫不避嫌地把腳翹在了桌子上,“我中彈了,你有本事把子彈取出嗎?”


    “中彈?”淩零彩臉色一白,大叫:“你該不會是黑澀會吧!”


    宋湙嘴角狂抽,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很抱歉,我不是!”


    “管你是不是,反正又不要我命!放心,不就是取出子彈嘛,而且槍又不是打在了你的肚子上,簡單,我來!”


    “你動過?”宋湙問起,其實他有些後悔自己這麽貿然了,可千萬不要自己被當成實驗品,然後被整死。


    淩零彩實話實說,“從來沒有,不過我可以!”


    “......”


    宋湙歎息,也隻好死馬當活馬醫,反正等自己撐到了早上,也就可以去醫院了。後麵的工夫,可以讓達爾西為自己做掩護。


    淩零彩動作十分利落,飛快地用酒精清洗了傷口,子彈不深,她直接拿起鉗子,細心的把子彈給取了出來。之後上了藥水,又那紗布慢慢包好,動作一氣嗬成。


    宋湙呆了,她不是從來沒弄過,又怎麽會這麽厲害?


    “你不怕?”


    淩零彩聳聳肩膀,“電影裏見得多了,什麽大逃亡的,見怪不怪了,不過中槍而已有啥好怕的。反而,我感覺自己好酷,居然還幫黑澀會老大治療了傷口!”


    聽到她話尾的激動顫音,宋湙不由覺得自己毛骨悚然。這女孩子倒是挺單純,完全感覺自己處在了電影裏麵了。“喂,女人,我再強調一遍,我不是黑澀會,更不是什麽黑澀會老大,不要給我亂蓋名字好不好!”


    “矮油,我懂得啦!高人的身份,向來都是深藏不露的,以後要是我又遇到的話,我叫你的代號如何?”淩零彩朝他俏皮地眨了兩下眼睛,這一個小動作,倒是讓宋湙笑出了聲。


    剛才還沒有認真注意看她,不得不說這個女孩子真的很漂亮,那深咖色的梨花卷俏皮地披散在肩,天然黑色的瞳眸明亮有神,五官精致皮膚白希,像是從森林中走出的小妖精,精靈活潑。而且穿著嫩黃色的衛衣,卡其色的鉛筆褲,白色的運動鞋,這樣看來她應該還是個學生吧。隻是他的心裏,早已被一個叫做華昀琤的女孩子占據了心,任何人都容不了他的眼。


    “我說,剛才那些人,其實是想要找你的吧。算了,那些人可能還會回來,天知道那種黑澀會的疑心最重了,你就暫時在這裏住上一晚,沙發上不要緊吧。”此刻她說話少了剛才的俏皮,反而認真了幾分。


    這下,宋湙眼色微沉了幾分,“你怎麽這麽清楚?”


    “猜的啊!電影裏也演過不少,不過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哪怕在生活中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啦!”淩零彩笑米米答道。


    宋湙嗤笑:“丫頭看得那麽開?”


    原來她表麵上看起來冒失,其實人骨子裏還是挺精明的。正常人跟她這種單純活潑的人在一起,想必會很輕鬆的吧!


    “整天像個老頭子似的多愁善感,那才叫苦呢!我現在,就是向著我未來的夢想出發,在將來我肯定會當上國際最著名的頂級畫師,哈哈!”


    “野心倒不小!”


    “承蒙誇獎。”


    突然在這時,聽到了門外響起了聲音。


    宋湙臉色驀然冷酷嚴肅,是誰?


    淩零彩此刻臉色發白,她是最為熟悉這敲門聲的。然後趕緊撒腿跑到了宋湙旁邊,把他硬是拽起來,“喂喂,你跟我來,藏在櫥櫃裏,拜托了!”


    “幹什麽?”宋湙不耐煩地甩開了她的手,這個女人怎麽老跟個神經病似的?


    “我男朋友來了啦!要是被誤會了,我怎麽解釋啊!我們這不,還在吵架冷戰呢!如果他這個時候發現你的話,肯定責任在我了,那就豈不是太虧了,所以看在我救你一命的麵子上,拜托啦!”


    淩零彩像是供菩薩似的,渴求。


    最後,宋湙還是被某個小女人扔進了衣櫥櫃裏,他真的後悔今天為什麽要出來?隔著縫隙,他還是可以看到外麵的場景的。


    淩零彩擦了擦手,然後原本歡脫的笑臉,突然冷了下來,上前打開了門:“邢北騫,你來幹啥?”


    是個極為英俊高大的男人,貌似三十左右的樣子,眼前的女孩子跟他比起來,倒是相差了甚遠。


    他戴著高雅別致的眼鏡框,卻很少透露幾絲文縐氣息。穿著白色襯衫,銀灰色褲子,手上還拿著銀灰色外套。隻見他笑臉盈盈的,完全沒有淩零彩所說的冷戰氣氛。


    “小零,你不是說要參加大賽的嗎?所有我來給你當模特的,鐵定得獎。”


    淩零彩冷哼一聲,“我才不稀罕,告訴你,我已經有新的模特了,比你有更高的獲獎希望!”


    男人仍舊掛著天使般的笑容,眯著眼睛,不明思緒,聲音恬和:“上次跟我說話的那個女的......”


    淩零彩原本緊閉的眸子,睜開了一隻,打量著他,好像是等著接下來的解釋。


    “她是我弟弟!”


    “噗——”淩零彩差點沒嗆出一口水來,“你騙誰呢?那個人明明是個女人,怎麽變成你弟弟了?而且,我還聽到你親口跟人家說跟他一起約會的,你可不要騙我啊!”


    邢北騫把外套交在了淩零彩手上,她正在氣頭上,把外套一扔,結果又是宋湙櫥櫃那裏的方向。


    為什麽,這個女人總是那麽準?


    “小零蛋,別生氣!她是我剛回國的弟弟,上次我們逛超市的時候,我拚命讓他試衣服,然後就弄了女孩子的衣服給他穿上,發現真的好可愛,然後呢......”


    淩零彩欲哭無淚,她這個男朋友腦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東西啊?


    “然後什麽?”


    邢北騫淡淡柔和一笑,“然後,我就想到了整蠱,來玩你呀!其實,小零蛋,你被騙了!”


    “什麽?”淩零彩驚訝地下巴都要掉下來了。萬萬沒想到,他這個男朋友,看起來文質彬彬,氣質溫和,在外人看來更像是微笑天使般,沒想到肚子裏都裝著超容量的黑水!


    邢北騫作為學校裏,被萬千少女矚目尖叫的男神對象,號稱溫柔的微笑天使,聽到他的這些綽號,她便頭痛,這都是哪跟哪兒啊!


    隻是,他說話的聲音,真的是很特殊。雖然不娘,就是不低不高,如同流淌的溪水,清淡,讓人聽著很舒服,即使生氣,喉嚨也從來不曾響過。


    她低下頭,滿腦子灰煙瘴氣,她算是敗給這個邢北騫了。“原來你整我玩呢!”


    “那你就不怕,我一氣之下罵你渣男,然後跟你分手嗎?”淩零彩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邢北騫還是掛著美麗的笑容,“不怕啊!他們都說,情侶之間,有時候隻要稍微解釋下就可以了,特別是女孩子,最需要的就是男生的解釋,可是往往男生願意解釋的很少,然後就分手了。所以我想試試看,發生在我們身上,會不會分手呢?”


    說著,他還特地拖著下巴,認真思索了起來。


    “嗷嗷嗷!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男朋友啊!”


    “嗬嗬。”邢北騫溫和地笑出了聲:“真是好玩呢!沒想到,我的調查這麽有效,以後我不僅可以當國際權威的曆史教授,還可以做感情谘詢師,這樣子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麽多的單身狗了。”


    突然,櫃子裏傳出了‘砰’地一聲。宋湙差點沒被雷笑出聲,可他真心忍不住了,一個激動就踢了櫃子一下。


    邢北騫滿腦子問號,有些呆愣地望著那個詭異的櫃子,淡淡道:“小零蛋,你櫃子裏是不是養了寵物,要給我驚喜?”


    “啊......不是啊!你誤會了,肯定是櫃子有點壞了吧!”


    邢北騫淡淡柔和地朝著她笑,眯著眼睛,像極了月亮的彎。他從容淡定地走到了櫃子麵前,緩緩打開了櫃子,突然睜開眼睛,就見到了滿臉黑線,蹲在了櫃子裏的宋湙。


    “很好玩是嗎?”宋湙此刻想要噴火了,今天究竟是什麽狗屁奇葩的夜。


    淩零彩欲哭無淚,掛著兩條悲催的麵條淚,為什麽她今天會這麽倒黴?什麽狗血的事情,全被她給碰上了。


    “小零蛋。”他十分沉默地出聲,認真地望著眼前的宋湙。


    “啊?”淩零彩想要上前解釋,“北騫,那個他是——”


    完蛋了,她該怎麽解釋?親戚,小偷,強盜,黑澀會老大?這些貌似怎麽看都不會合理吧。


    邢北騫這個人雖然每天掛著天真無害的笑容,可性子還是很多疑的。而且還鑽研曆史,可想而知這脾性也是非常古怪的。


    “我感覺,這個小偷,當模特不錯。躲在櫃子裏,那種奇特的神色,是個很完美的藝術呢,嘿嘿!”


    瞬間,兩個人徹底石化。


    邢北騫皺眉望著那個蹲在櫃子裏,臉色發臭的宋湙。“小偷先生,委屈你了。這年頭,偷盜不容易,而且我家小零蛋,實在沒有什麽非常有錢的東西。不如你來當模特,讓她繪畫藝術品,分成給你點怎麽樣?”


    現在真正想要哭的人是宋湙,這對到底是什麽奇葩情侶?


    而且,他還想要去醫院,隻是萬一被醫院發現是槍傷,那麽事情仍舊很麻煩,到底該怎麽辦?而且現在回去的話,萬一琤兒擔心怎麽辦?


    思索了片刻後,還沒開口說話,眼前那個叫做邢北騫的男人,很快便發現了自己腿上的傷勢,沉聲道:“你中了槍傷?如果回到我實驗室裏來的話,我會讓私人醫生幫你整治呢。今年的小偷,原來也升級了嗎?


    升級?


    宋湙已經習慣了他們這對情侶了,隻好作罷,仍由他們擺布,畢竟現在不方便出去,隻有到了白天,行事才會方便點。


    “現在幾點了?”宋湙問道。


    淩零彩拿出了手機,看了下時間:“嗯,已經快九點了。怎麽,你現在時間很忙嗎?”


    “手機能不能借我下?我的手機沒電了,我想打個電話。”


    “可以,你拿去吧!”


    宋湙心想,他總該跟琤兒說下,不想讓她擔心。


    ·


    項氏別墅


    華昀琤已經在客廳用餐了,整個過程總覺得自己有些不自在。她這是第一次,在陌生人的家裏,進行晚餐,而且對麵坐著一個冰山美男。


    手機鈴突然響了兩下,華昀琤小心翼翼地忘了下項烽祺的神色,然後道:“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喂?”


    “琤兒,是我。”


    “宋湙!我......”她居然差點忘了給宋湙打電話,萬一他回來後見不到自己的話,肯定要急瘋的。


    項烽祺在聽到那個令自己厭煩的名字後,眸色微沉,皺了皺眉頭。


    “琤兒,你先人聽我說,我這裏出了點事情,所以今天可能不會回來了,你自己要小心知道嗎?”


    “出了什麽事情?那個,喂,項烽祺你......”


    項烽祺親自夾了些胡蘿卜,塞進了華昀琤的嘴裏。


    “今天無論如何,你也要把胡蘿卜給吃掉。”


    ·


    電話那頭被掐滅的宋湙擰眉不解,如若剛才他沒聽錯的話,琤兒喊了句項烽祺?


    心中衍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可惡,他竟然此刻什麽事請都做不了,還要在這裏傻乎乎地當著自己的模特,供應那個叫做淩零彩的女生作畫?


    淩零彩不知從哪裏拿了杯可樂,自己津津有味地喝著。然後對著前麵的宋湙說道:“手機也借你了,我也救了你一命,而且北騫他已經叫了私人醫生來幫你看傷口。在這期間你待在這裏也沒用,不如就好好地當我的模特吧!”


    “你,給我繼續蹲在櫃子裏,然後就擺著剛才那個麵孔。”


    “這算哪門子藝術?”宋湙抖了抖眉毛。


    “藝術家最容易,用抽象來思考問題。一個俊逸非凡的男人,滿懷不明思緒的表情蹲在衣櫃裏,你難道不覺得這其中很有故事嗎?再換個角度思考下問題,這個櫃子還可以當做一個比喻,像是囚牢什麽的。總而言之,無論從哪個角度想,都是很有哲理性的。所以呢,你就乖乖配合吧!放心,獎品少不了你噠!”


    淩零彩還是在那裏興高采烈地繪畫比擬著動作,手十分靈活地在紙上繪製。


    “我說你就不會拍張照片下來,然後慢慢畫呀!我說你這到底要畫多少時間,做模特很累人的啊!”宋湙原本就是個急性子,現在更加叫嚷嚷著。現在他真的後悔了,寧願自己真的被那群黑衣人給抓走,也不要待在這裏做個大雕像,此刻他終於深深的體會到,神馬叫做生不如死了!


    淩零彩瞄了他一眼,“照片怎麽可能將藝術發揮得淋漓盡致呢?”


    “不會吧——”這下,宋湙真的要哭喊天地了。


    ·


    萬籟俱寂,豪華的大廳仿若奢華宮殿。


    “今天就睡在這裏,音樂合作項目期間,你有自己專屬的起居室。”他眼底淡漠,吩咐道。


    華昀琤眸子睜得老大,“為什麽?”


    “日後你就到我部門工作,剩下的靠你自己努力。況且,你跟個男的住在一起,實在不方便。”他的語氣,愈發含摻著幾分慍怒。


    華昀琤很想拒絕,可是在對上他有些昏暗的臉色之後,也隻好作罷。


    突然想起了什麽,項烽祺淡漠問道:“你還記得那次音樂廳事件嗎?”


    華昀琤點頭,疑惑地望著他,“怎麽了?”


    “就算你們之間沒有對調了順序,但那火也不至於燒到你身上,你不感覺到奇怪嗎?”


    手中的叉子,突然掉在了桌子上,清脆一片。水眸泛起了幾絲漣漪,“也對,那麽這樣說來事情就更加蹊蹺了。可為什麽,我總感覺,對方有特地針對我的感覺呢?”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對方不止一個人,懷揣不同的目的?或者,剛開始的陷阱,被事先毀滅了也說不定?”


    華昀琤也發現了事情的不對頭,“那麽,你後麵又查過什麽沒?”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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