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傷已好的差不多,又開始每天“大小姐,大小姐”叫個不停了,屋子的改造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沈二沈三倆小屁孩沒少被沈四他們罵,每天都好委屈的樣子。


    文濤叔叔還是病怏怏的,傅懷安來了幾次後索性直接跟我說:“何文濤的病無需擔心,他那是心病,我費再多的精力耗再多的藥材也沒用。他身子是弱,隻要每天吃飯營養均衡好生養著就ok。”從此在我家消失。我了然,泡了新妞,又跟我達成了彼此照顧的協議,確實無需再在我這兒耗光陰了。


    我試圖聯係何起搏再談一些卡子的事,但聯係了n次都無果。再拜托傅懷安聯係也都無果,連著焦躁不安了好些天。


    這日清晨,沈一敲了敲門走進我臥室叫醒我後,邊整理房間邊說道:“大小姐,何姐那邊有消息了。警局今天結案,何姐母親的屍體可以領走了。我們要不要……”


    “已經結案了?那何業今天就要開始忙葬禮的事了啊…”我瞪著雙眼看著天花板細想幾秒,坐起身來,“手機給我,我先打個電話。”


    接過手機,我撥通了何業的號碼,那邊過了好久才接通。


    “阿顏。”何業的聲音聽起來疲倦而沙啞。


    “業子?你在哪?我馬上去找你。”


    “在家。”何業嗚咽著。


    我草草洗臉刷牙,隨便穿了件衣服就讓沈一驅車前往何業家。


    何業家的門沒鎖,推門而入,家裏一片狼藉。聽到嚶嚶的啜泣聲,我和沈一循聲到了臥室,何業正抱膝坐在床頭哭著,臥室裏也被翻的亂糟糟的。


    我趕忙跑到何業身邊抱著她,檢查她身上有沒有什麽傷痕。


    沈一站在一旁也擔憂的問:“這…怎麽回事?怎麽像被人翻過的?”


    “阿顏!”何業見我們到來,抱著我又大哭了起來。


    “業子,到底怎麽回事?家裏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看著何業這個樣子,我又急又擔心。


    何業抹著眼淚,努力讓聲音平和下來,說:“是我媽…”


    “什麽?!”我和沈一都瞪大了眼睛。


    “警局今天早上才通知我案子結了,讓我去領屍體。法醫鑒證結果是已死亡十多天,而且是患癌不治死亡,並沒有被人為傷害過,雖然…雖然死亡十來天的屍體會自己到賓館開房點外賣讓人匪夷所思,但不論法醫鑒定多少次結果都一樣,所以警方也就結案了。”何業說著說著又開始泣不成聲了,“誰料想,我媽她…她居然在外麵欠了一屁股債,嗚嗚嗚…也不知道那些債主怎麽查到我這裏來的…拿著借據非要我還錢…嗚嗚嗚…我哪來那麽多錢!我…我該怎麽辦?這些年我辛苦打拚好不容易買了這套房,房貸還沒還清,我…我哪裏能還的清那些債!”


    “你媽欠了多少錢?”我問道。心疼何業,我撫著她的背盡量讓她好過一點。


    “八…八十萬。”何業哭的眼睛跟兩顆紅棗似得紅腫的厲害,“我還有十二萬的存款,十萬的債券,那剩下的五十八萬…”


    何業抹著淚,微微向上坐了一下,不舍的環視著自己的房間,咬牙狠心道:“我準備把這房子賣了,前年我首付就付了四十五萬,連著付了兩年的房貸…這個地段的房子現在都漲價了,差不多…也就夠了…”何業的眼淚嘩啦啦直流。


    “業子,這房子你千挑萬選才決定買的!你當初買的時候不是都打算好了嗎,要把這兒當婚房!房子不能賣,如果是錢的問題,我…”


    “別說,阿顏!”何業捂住我的嘴,流著淚搖頭,“別說,我們之間別牽扯錢的問題…”


    了解何業的脾氣,我沒敢再說下去。她說過,我們之間永遠不要牽扯錢的問題,這是她交朋友的底線。何業覺得一旦牽扯到錢,關係就會變得麻煩複雜,朋友間的平等地位也會隨之發生微妙的變化,這是她最討厭的了。


    零二年,何業的父親在外地打工感染非典去世後,何業放下自尊到處找親戚借錢把父親的屍體運回了老家土葬。


    而今,麵對就在家鄉的母親的屍體,何業卻選擇了火化,就在火葬場排號,將母親的骨灰和火葬場成千上萬的死者骨灰放到了一個屋子,在那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骨灰盒外貼了張何母十年前的照片,連一炷香都沒上,何業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沈一和我對視一眼,彼此都覺得心情無比沉重,歎了口氣小跑追上了何業。


    沒了房子,沒了存款,我執意要何業跟我住一起,命沈二沈三他們把何業家能搬能拿的家當全部運到我家,何業也隻能從了。


    當天晚上正和何業在客廳坐著聊以後的打算,傅懷安就神色慌張的衝了進來,沈一不滿的就要上前斥責卻被傅懷安一把推開徑直走到我麵前,喘著粗氣道:“何…何起搏在自己家書房暴斃了!”


    “什麽?”屋內的人皆吃驚的瞪圓了眼睛。


    傅懷陽此時才進了屋,像往常一樣緊跟在了傅懷安身旁。


    “怎麽死的?”我忙問,我猜到必然會有人對何起搏不利,但萬萬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


    “是啊,何總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死亡呢?”何業也震驚的問道。


    “具體情況還不知道,警方已經介入了,還不確定是不是謀殺。”傅懷安說話太急,猛咳了幾聲。


    莫非是那天在茶餐廳偷聽我和何起搏談話的那個人?


    送走傅懷安,我和沈一在書房開始琢磨,我非常確定何起搏身上沒有卡子,沒有越貨殺人的可能。再說一個斷了靈根的人,有必要這樣趕盡殺絕麽?再說,若真的是修道者,為什麽不施法毀屍滅跡,還偏偏要留個屍體讓警方介入呢?萬一不小心被查到自己頭上不是自找苦吃嗎?這一切都太不合理了!


    “大小姐,你到現在還沒有認清局勢嗎?這些卡子重現人間就注定會在修道界引起腥風血雨!殺人越貨是不可避免的事!何起搏的死隻不過是個開端。得道成仙自古就是道家修身的最高境界,誰人能不動心?現在道會裏知道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否則像大小姐這樣用過卡子身上沾染了卡子氣息的人,早就被同在爭奪卡子的人襲擊了。當下我們應該趁大家還都不知情,抓緊時間尋覓卡子才是!”沈一明顯已經深思熟慮過,對當下局勢分析透徹,“對於知道卡子存在的人,目前我們知道的,隻有江二少爺,我們和老爺四個人。如果何起搏真的是被同道人謀殺,那就是除我們以外的第五個人。那大小姐,看來我們要做好被襲擊的準備了。”


    “阿一,難道你就不懷疑——江恩平?”


    “江二少爺?不可能!”沈一一口否決。


    “為什麽不可能?畢竟他曾經還設計試探過我,不是嗎?”我反問。


    “總之,江二公子就是不可能!”沈一臉憋得通紅卻說不出個理由,讓我更加好奇這個江恩平到底給她灌了什麽迷魂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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