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警局內死寂,值班的小警察正拄著頭打瞌睡,嘴巴張成o型,頭一低一抬的,幾次都差點一腦袋糊桌子上。


    我和沈一施了隱遁術,相當於隱形人,旁人都看不到我們。


    若是平時一定會逗逗這個憨厚可掬的小警察,但今天心裏惦記著何起搏的死因沒工夫搭理別的事,徑直往警局內部走去。找了幾間屋子無果後,沈一頹喪的說道:“大小姐,我們這樣一間一間的找也不是個辦法啊!”


    “誰?誰在那兒?”


    隨著一聲洪厚的男聲,一束強光打了過來,是值班巡邏的警察。我和沈一緊張的都屏住呼吸。(隱遁術隻能隱身,聲音旁人還是聽得到的。)


    “奇怪,難道是因為太累幻聽了?”巡邏的警察拿著手電筒四處看了又看,再三確認無人後喃喃著走了。


    我和沈一鬆了口氣,沈一知錯的吐了吐舌頭。確認附近沒有巡邏的人後,我拿出兩根黑發,從腰包裏拿出一張人形紙片包住黑發施法。“哧”的一聲紙人燃起一團小火苗,燃為灰燼後幻化出一個手掌般大小的小人兒(式神)飛出窗外四處張望後,確定了目的地,又靈巧的飛到我們麵前打了個轉兒向前飛去。


    “大小姐…”沈一不明所以。


    我解釋:“之前談話的時候,我偷偷拿了何起搏的兩根頭發。跟上去吧,式神會帶我們找到何起搏的。”


    追著式神跑到三樓最裏麵的一間屋子門口。式神指指屋子,能量耗盡軟綿綿的倒在我的手心裏變成燃盡時的紙灰。


    推門進去,屋內飄出白色的寒氣讓我和沈一都打了個哆嗦,看到屋內後頓時呆立。


    江恩平正翻檢著屍體,屍體旁邊放著一書包的道具,看到我和沈一後,江恩平也愣住了。


    “江二少爺,你怎麽會在這裏?”沈一驚問。


    江恩平迅速平複了心情,笑道:“你們不也來了嗎?”


    “我們……”沈一接不下話,轉頭看向了我。


    “好了,既然都來了,有沒有查到些什麽?”我說著就向何起搏的屍體走去。


    江恩平又低頭仔細檢查著屍體,從屍體旁的書包裏抽出一把銀色短劍就要向屍體的心髒位置刺去。


    我忙伸手阻攔:“你要幹嘛?現在可是在警局的陳屍房!你這樣隨意剖屍,明日一定會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視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江恩平推開我握著他右手腕的手,笑容裏多了絲調侃:“怎麽?沈家的大小姐不知道有陰陽劍這一法器麽?”


    “陰陽劍?”我瞪大眼睛仔細觀察著江恩平手裏的短劍,手柄處鑲著幾顆森白的骷髏頭,在即將碰觸屍體的一瞬,那骷髏頭似乎張合了幾下下顎,劍身九寸,上麵還刻著符文字樣的花紋從手柄處一直延生到劍尖,隱約間劍刃周遭似乎還包圍著一層淡藍色的幽光,如同煤氣爐微藍的火苗。


    江恩平快狠準的將陰陽劍刺入何起搏的心髒,奇跡的何起搏的身體向上起了一下,麵色居然從慘白轉而紅潤,嘴巴微微張合著,他竟然沒死!


    我吃驚的看向江恩平。


    江恩平仿佛早就料到何起搏的詐死,並未吃驚,仍皺著眉認真的施法,右手五指翩飛,默念法咒後一掌打向陰陽劍手柄,陰陽劍周遭的淡藍色光芒瞬間化作一個張牙舞爪的骷髏頭咆哮著,江恩平及時拔出劍身,劍尖處驀然沾著一張黃色符紙。


    而何起搏隨著劍身的拔出,整個人劇烈的咳嗽著,雖未蘇醒,但確實是活過來了。被陰陽劍刺過的地方沒有任何痕跡。


    江恩平收起符紙,麻利的把道具都收入包中,邊往屋外疾走邊道:“案子查清楚了,趕緊走!剛剛陰陽劍發出的巨響可不隻是我們三個聽得到,值班警察馬上就會來!”


    我和沈一對視一眼,慌忙跟在江恩平身後向屋外跑去,剛剛出了樓道就見三四個警察從樓下衝了上來,我們三忙緊貼著牆壁讓路。雖施了隱遁術旁人看不到我們,但我們可是真實存在的,是會發出聲音也會被人撞的。


    那三四個警察風一樣從我們麵前跑過,我們三彼此使了個眼色躡手躡腳地向樓下走去。走出警局,在一個陰暗寂靜的巷子裏我快速擺好了傳送陣就要入陣施法,江恩平卻別扭的站在陣外不肯入陣。


    我覺得好笑,說:“放心,這個傳送陣是到我目前居住的屋子的,不是沈家書庫。”


    江恩平麵色有些尷尬,欲言又止,別扭的進了陣法。


    施法念咒,一瞬間的失重後,雙腳再次踩到實地的時候我們已經到了我的臥室。而那個陰暗巷子裏的傳送陣在我們到達目的地後將被我的式神毀滅。


    短時間耗用了太多靈力,到了臥室後,隻覺全身散了架般無力倦憊,意識也開始飄忽,搖搖晃晃從壁櫥出來後,眼瞅著自己的床,伸手就想爬上去。感覺被一股力穩穩的向上托了一把,身子再次失重,整個人就昏過去了。


    頭宿醉般疼痛,忍不住“嘶”的倒吸一口涼氣,伸手揉著太陽穴。


    “大小姐!你可算醒過來了!”耳邊傳來沈一興奮的聲音。


    我緩緩睜開雙眼,就見沈一和江恩平都在床頭站著,麵露憂色,見我睜開眼,神色鬆了口氣。


    “大小姐,先喝口水吧!”沈一扶我坐起後,遞過一杯溫開水。


    我喝了口水,腹中的那股失重的惡心感壓下去了點,昏昏沉沉的問:“阿一,我睡了多久?”


    “睡了一天了,現在都晚上七點了。”沈一回道。


    這麽說我從昨天晚上十二點昏倒後一直睡到今天晚上七點,十九個小時這麽長?看來我體力確實太差,不能短時間施太多次術啊!


    這麽想著,江恩平冷不丁的在一旁調侃道:“道術雖然精湛,可體力實在不敢恭維啊!”


    “江先生等我這麽長時間醒來不會隻為了鄙視我吧?”我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他,身體還難受的緊不願再跟他做口舌之爭,直入主題問道,“你之前說案子查清楚了,到底是怎麽回事?何起搏沒死為什麽會在警局的陳屍房?”


    江恩平轉身從書桌上拿過書包,在書包裏抽出一張黃色符紙遞給我。


    “這是…”我接過符紙認真看著,“隱息封脈符?這是醫藥符啊,這麽罕見的符紙怎麽會在何起搏身上?”


    隱息封脈符是一種可以長時間讓人失去心跳失去脈象陷入假死的符紙,是以前道會幫派間逃命時用的一種符。但這種符紙的製作方法早已失傳,我也隻是在道書上見過幾次罷了。像這種中級靈符製作程序之複雜沒有十幾年的鑽研根本畫不來。以我的資質閱曆也就隻能畫畫普通常用的傳音符啊定身符之類的超低級符紙了。


    隻是可這麽稀有的中級靈符怎麽會用在何起搏這種早已自斷靈根的“普通人”身上?


    “這張符的作用已經發揮了,何起搏這次是真的死了!”江恩平冷冷的說,“在今天下午三點左右,陰陽劍劍身上又多了一個符文,證明何起搏已死,七魄已被陰陽劍吞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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