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譚回到省城後正好兒子放假，又沒訓練，爺倆兒便一起回了老家。</p>
老譚很少這個時間回來，因為每年這個時候飯店都很忙，僅次於春節期間。</p>
他回來五姐有些納悶，問：“飯店不忙呀？”</p>
“還行，有人管，我現在退居二線不咋管事了，回家待幾天，看看老媽。正好家恒放假，趕上沒訓練，他也想奶奶了。”老譚說。</p>
五姐便把注意力轉移到家恒身上，看著已經一米八的大侄子非常高興，說：“瞅我大侄子，這大個子。”</p>
“老姑，我現在一米八了。”家恒炫耀的說。</p>
“快讓你奶奶看看。”五姐說。</p>
家恒來到奶奶跟前兒，老太太睜著有些發紅的眼睛打量著大孫子，高興的說：“這大個子，好體格，一頓得吃四個饅頭。”</p>
</p>
“奶，吃不了，三個就夠，給我老姑省點兒。”家恒說。</p>
孩子的話把五姐和五姐夫逗笑了，五姐夫說：“不用給你老姑省，你老姑大款，可勁兒造。”</p>
“家恒今年十五了吧？”五姐問。</p>
家恒說：“沒呢，十四，虛歲十五，過年上高中。”</p>
五姐把手搭在侄子肩上，說：“十四，一米八，長得夠快了，能攆上你家續大哥。”</p>
“夠嗆，我家續哥一米九三呢。對了，他沒放假？”</p>
“放了，沒回來，在北京做社會實踐呢。”</p>
老譚五姐家孩子家續去年考上了北京政法大學。</p>
“哦，我還想和他打籃球呢。”家恒有些遺憾。</p>
五姐夫說：“你大哥現在打不過你了，你天天練，他不天天練。”</p>
“那我也打不過他，身體對抗不行，他那大體格能撞我個趔趄。”</p>
進屋半天老譚沒看著五姐夫的父母，問：“我二叔和我二嬸呢？”</p>
五姐夫說：“人家老兩口現在享福了，我和你五姐不在市裏買了樓嗎，買完了也裝修完了，誰也去住不了，他們老兩口去了。”</p>
五姐說：“要不然也給他倆買的，我在這學校上班，你老姐夫在頁岩礦，我倆都去不了。加上老媽在這，這大歲數了住樓不習慣，再說她也不去。”</p>
老譚問：“他們兩個老的在那住習慣嗎？”</p>
五姐說：“剛開始不習慣，現在習慣了，都不愛回來了。老爺子胖了，臉也白了，老太太天天下樓扭大秧歌，活的可高興了。</p>
加上我大姑姐家離我買的樓近，人家兩口子總去照顧，我們省不少心。”</p>
“那還行。”老譚說。</p>
五姐問：“你回來大姐、二姐她們幾家知道不？”</p>
“沒告訴她們，這回在家多待幾天，家恒開學時再走。”</p>
“那可挺好，正趕上農閑，她們都有時間，家家聚聚。”</p>
五姐夫說：“也都不閑著，三姐夫和蘭軍（大姐的兒子）家烤煙，估計該烤了。”</p>
五姐說：“上兩天我打電話說還沒烤呢，咋說也得九月份的，今年雨水多，煙葉泛青。”</p>
五姐夫說：“對，今年雨水多，煙不愛熟，得比往年晚。”</p>
這時坐在炕上的老譚母親對老閨女說：“別光顧著嘮嗑兒，幾點了，晌午頭了，他們爺倆兒坐一上午車，都餓了。”</p>
五姐便笑，對老譚說：“看著沒，老媽就怕把你們爺倆兒餓著，著急了。”隨後對老太太說：“飯菜都做好了，在鍋裏呢。他們爺倆兒這不剛進屋嗎，喘口氣喝口水的。”</p>
“哼，喝水能喝飽？”老太太來了氣。</p>
五姐夫對五姐說：“看著沒，老媽來氣了，別嘮了，趕緊的，端菜端飯。”</p>
“到啥時候還得是媽，挺怕兒女餓著。”老譚說，心裏熱熱的。</p>
五姐到外屋地端菜端飯，家恒也跟了過去。五姐夫問老譚喝啥酒，老譚說酒帶了，泡的那桶就是，喝那個。</p>
五姐夫把泡的靈芝參芪酒提溜過來，說：“這得有二十斤，泡的啥？”</p>
“靈芝、枸杞、紅花、雪蓮、雙參片，喝著還行，一會兒你嚐嚐。”老譚說。</p>
“那桶呢？”五姐夫指著另一桶泡酒問。</p>
“那是給我二叔的，老年人喝好，養生。”</p>
“你二叔不知道你回來，知道的話肯定在家等你。”</p>
“我不著急走，明天給他打電話。”</p>
說話的時候五姐端著一盆燉好的小笨雞進來，後麵跟著家恒，手裏端著盆手把羊肉。</p>
五姐把小笨雞放到桌上，說：“沒給你們爺倆整別的，上午殺了個小雞，羊肉是學生家長送的，給錢人家也不要，拿來半隻羊來。給市裏的老兩口拿去不少，老爺子愛吃羊肉，你老姐夫吃了兩頓，剩下這些今天全燉了。”</p>
“吃不了的吃。”老譚說。</p>
“老姑，我最愛吃小笨雞和手把肉了。”家恒說。</p>
“愛吃就好，老姑明天還給你做。”五姐說。</p>
“謝謝老姑。”</p>
接著五姐端上來的是肉炒芹菜和西紅柿炒雞蛋，家恒端上來一蓋簾小蔥、香菜、黃瓜、辣椒、生菜和臭菜，外加一碗大醬。</p>
主食是大米飯、玉米麵湖塗粥和白生生的大花卷。</p>
飯菜上齊，家恒過去扶奶奶下炕，老太太說：“不用扶，我腿腳還行，出去進來沒事。”</p>
老太太下了炕，大孫子兩隻手扶了奶奶的腰，老太太樂了，說：“還行，得孫子濟了，死也不冤了。”</p>
“奶奶，你是百歲老人。”家恒說。</p>
老太太笑著說：“那可挺好，能看著你娶媳婦。”</p>
老太太在桌邊坐下，五姐給盛了玉米麵湖塗粥，挑了三塊比較爛的雞肉放小碗裏，撕成絲給老太太，順便把老太太麵前的大醬碗端走。</p>
“這大醬碗不敢擺老媽跟前兒，她愛吃，不敢叫她吃，太鹹，吃了就咳嗽，半天緩不過來。”五姐說。</p>
“你管不住，她要吃你敢不給呀？”五姐夫說。</p>
“不叫她看著不就行了。”五姐隨後對母親說：“媽，這雞肉我都撕成絲了，爛湖，你咬動了。”</p>
老太太說：“倒粥碗裏，我拌著吃。”</p>
五姐說：“看，這啥吃法，雞肉該不香了。”</p>
老太太固執的說：“我願意拌著吃。”</p>
五姐無奈，隻好把撕好的雞肉絲倒進粥碗，拿快子拌勻。</p>
五姐夫小聲說：“老小孩小小孩，老媽現在就是老小孩，啥都得順著，要不然就跟你生氣，不和你說話。”</p>
老譚說：“是，八十多的人了，老小孩兒。”</p>
五姐說：“老媽現在脾氣才大呢，一點不對心思都不行，說發火就發火。她一發火我和你老姐夫就眯著，大氣都不敢出。”</p>
五姐說完笑了，老譚和五姐夫也笑。</p>
“不吃飯笑啥？啥好事呀？”老太太喝了口獨創的雞絲玉米麵湖塗粥，問。</p>
“說你好呢。”五姐說。</p>
“我耳朵不背。”</p>
老太太撇了撇嘴，把一兒一女一婿一孫子逗笑了。</p>
老譚很少這個時間回來，因為每年這個時候飯店都很忙，僅次於春節期間。</p>
他回來五姐有些納悶，問：“飯店不忙呀？”</p>
“還行，有人管，我現在退居二線不咋管事了，回家待幾天，看看老媽。正好家恒放假，趕上沒訓練，他也想奶奶了。”老譚說。</p>
五姐便把注意力轉移到家恒身上，看著已經一米八的大侄子非常高興，說：“瞅我大侄子，這大個子。”</p>
“老姑，我現在一米八了。”家恒炫耀的說。</p>
“快讓你奶奶看看。”五姐說。</p>
家恒來到奶奶跟前兒，老太太睜著有些發紅的眼睛打量著大孫子，高興的說：“這大個子，好體格，一頓得吃四個饅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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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吃不了，三個就夠，給我老姑省點兒。”家恒說。</p>
孩子的話把五姐和五姐夫逗笑了，五姐夫說：“不用給你老姑省，你老姑大款，可勁兒造。”</p>
“家恒今年十五了吧？”五姐問。</p>
家恒說：“沒呢，十四，虛歲十五，過年上高中。”</p>
五姐把手搭在侄子肩上，說：“十四，一米八，長得夠快了，能攆上你家續大哥。”</p>
“夠嗆，我家續哥一米九三呢。對了，他沒放假？”</p>
“放了，沒回來，在北京做社會實踐呢。”</p>
老譚五姐家孩子家續去年考上了北京政法大學。</p>
“哦，我還想和他打籃球呢。”家恒有些遺憾。</p>
五姐夫說：“你大哥現在打不過你了，你天天練，他不天天練。”</p>
“那我也打不過他，身體對抗不行，他那大體格能撞我個趔趄。”</p>
進屋半天老譚沒看著五姐夫的父母，問：“我二叔和我二嬸呢？”</p>
五姐夫說：“人家老兩口現在享福了，我和你五姐不在市裏買了樓嗎，買完了也裝修完了，誰也去住不了，他們老兩口去了。”</p>
五姐說：“要不然也給他倆買的，我在這學校上班，你老姐夫在頁岩礦，我倆都去不了。加上老媽在這，這大歲數了住樓不習慣，再說她也不去。”</p>
老譚問：“他們兩個老的在那住習慣嗎？”</p>
五姐說：“剛開始不習慣，現在習慣了，都不愛回來了。老爺子胖了，臉也白了，老太太天天下樓扭大秧歌，活的可高興了。</p>
加上我大姑姐家離我買的樓近，人家兩口子總去照顧，我們省不少心。”</p>
“那還行。”老譚說。</p>
五姐問：“你回來大姐、二姐她們幾家知道不？”</p>
“沒告訴她們，這回在家多待幾天，家恒開學時再走。”</p>
“那可挺好，正趕上農閑，她們都有時間，家家聚聚。”</p>
五姐夫說：“也都不閑著，三姐夫和蘭軍（大姐的兒子）家烤煙，估計該烤了。”</p>
五姐說：“上兩天我打電話說還沒烤呢，咋說也得九月份的，今年雨水多，煙葉泛青。”</p>
五姐夫說：“對，今年雨水多，煙不愛熟，得比往年晚。”</p>
這時坐在炕上的老譚母親對老閨女說：“別光顧著嘮嗑兒，幾點了，晌午頭了，他們爺倆兒坐一上午車，都餓了。”</p>
五姐便笑，對老譚說：“看著沒，老媽就怕把你們爺倆兒餓著，著急了。”隨後對老太太說：“飯菜都做好了，在鍋裏呢。他們爺倆兒這不剛進屋嗎，喘口氣喝口水的。”</p>
“哼，喝水能喝飽？”老太太來了氣。</p>
五姐夫對五姐說：“看著沒，老媽來氣了，別嘮了，趕緊的，端菜端飯。”</p>
“到啥時候還得是媽，挺怕兒女餓著。”老譚說，心裏熱熱的。</p>
五姐到外屋地端菜端飯，家恒也跟了過去。五姐夫問老譚喝啥酒，老譚說酒帶了，泡的那桶就是，喝那個。</p>
五姐夫把泡的靈芝參芪酒提溜過來，說：“這得有二十斤，泡的啥？”</p>
“靈芝、枸杞、紅花、雪蓮、雙參片，喝著還行，一會兒你嚐嚐。”老譚說。</p>
“那桶呢？”五姐夫指著另一桶泡酒問。</p>
“那是給我二叔的，老年人喝好，養生。”</p>
“你二叔不知道你回來，知道的話肯定在家等你。”</p>
“我不著急走，明天給他打電話。”</p>
說話的時候五姐端著一盆燉好的小笨雞進來，後麵跟著家恒，手裏端著盆手把羊肉。</p>
五姐把小笨雞放到桌上，說：“沒給你們爺倆整別的，上午殺了個小雞，羊肉是學生家長送的，給錢人家也不要，拿來半隻羊來。給市裏的老兩口拿去不少，老爺子愛吃羊肉，你老姐夫吃了兩頓，剩下這些今天全燉了。”</p>
“吃不了的吃。”老譚說。</p>
“老姑，我最愛吃小笨雞和手把肉了。”家恒說。</p>
“愛吃就好，老姑明天還給你做。”五姐說。</p>
“謝謝老姑。”</p>
接著五姐端上來的是肉炒芹菜和西紅柿炒雞蛋，家恒端上來一蓋簾小蔥、香菜、黃瓜、辣椒、生菜和臭菜，外加一碗大醬。</p>
主食是大米飯、玉米麵湖塗粥和白生生的大花卷。</p>
飯菜上齊，家恒過去扶奶奶下炕，老太太說：“不用扶，我腿腳還行，出去進來沒事。”</p>
老太太下了炕，大孫子兩隻手扶了奶奶的腰，老太太樂了，說：“還行，得孫子濟了，死也不冤了。”</p>
“奶奶，你是百歲老人。”家恒說。</p>
老太太笑著說：“那可挺好，能看著你娶媳婦。”</p>
老太太在桌邊坐下，五姐給盛了玉米麵湖塗粥，挑了三塊比較爛的雞肉放小碗裏，撕成絲給老太太，順便把老太太麵前的大醬碗端走。</p>
“這大醬碗不敢擺老媽跟前兒，她愛吃，不敢叫她吃，太鹹，吃了就咳嗽，半天緩不過來。”五姐說。</p>
“你管不住，她要吃你敢不給呀？”五姐夫說。</p>
“不叫她看著不就行了。”五姐隨後對母親說：“媽，這雞肉我都撕成絲了，爛湖，你咬動了。”</p>
老太太說：“倒粥碗裏，我拌著吃。”</p>
五姐說：“看，這啥吃法，雞肉該不香了。”</p>
老太太固執的說：“我願意拌著吃。”</p>
五姐無奈，隻好把撕好的雞肉絲倒進粥碗，拿快子拌勻。</p>
五姐夫小聲說：“老小孩小小孩，老媽現在就是老小孩，啥都得順著，要不然就跟你生氣，不和你說話。”</p>
老譚說：“是，八十多的人了，老小孩兒。”</p>
五姐說：“老媽現在脾氣才大呢，一點不對心思都不行，說發火就發火。她一發火我和你老姐夫就眯著，大氣都不敢出。”</p>
五姐說完笑了，老譚和五姐夫也笑。</p>
“不吃飯笑啥？啥好事呀？”老太太喝了口獨創的雞絲玉米麵湖塗粥，問。</p>
“說你好呢。”五姐說。</p>
“我耳朵不背。”</p>
老太太撇了撇嘴，把一兒一女一婿一孫子逗笑了。</p>